《大明:我爹是朱元璋》 第1章 皇太子薨了!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年仅三十七岁的朱标薨,葬于孝陵东侧。 此时孝陵上空,雷声滚滚,扳倒天河。 朱元璋身穿素衣,站在朱标的墓前,身子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身旁站着朱标的四个儿子与一众兄弟,就连燕王朱棣与颍国公傅友德,也从收捕番将阿失里的行动中,匆匆赶回。 蓝玉,冯胜,沐英等一众大明功臣站在皇子皇孙身后,告老还乡的汤和也由家属搀扶在内,皆身穿丧服,一言不发。 除了朱标资质愚钝的几个儿子外,大家都知道皇太子薨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朱元璋最为宠爱的长子,倾尽毕生心血培养的接班人,备受瞩目的皇储,大明未来的皇帝,他的死,意味着大明要变天了! 孝陵的雨势越来越大,站在一旁的太监怕皇上龙体欠安,急忙撑起了油纸伞,遮在了朱元璋的头顶: “皇上,雨下大啦,还是先回皇宫,龙体要紧啊!” 太监话音刚落,就看到朱元璋落寞的脸上露出怒意: “咱辛辛苦苦培养了几十年的皇子没了,你居然因为这屁大点的雨让咱回宫!” 太监猛的眼皮一跳,心道不妙,正欲跪下请求皇上饶恕失言之罪。 就见朱元璋随手拔出身上的佩剑,一刀砍在了太监的脖子上: “咱当年白手起家,灭元朝,屠陈汉,一路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创立这大明的天下,是为了让百姓脱离疾苦,幸福安康。” “而你们这些奸臣宦官,只顾自己眼前的安危与利益,满嘴仁义道德,口口声声的说为了咱的龙体,却丝毫没有为咱的大明着想,皇太子薨了,你们觉得是损失最大的是咱吗?” “不,损失最大的是你们,咱只是失去了一个儿子,你们可是失去了一位明君,一位能庇护这大明天下的明君!” 太监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被朱元璋一剑割破了喉咙,躺在了地上用手捂住喉咙。 而一众大臣见到朱元璋出手杀人,却没有丝毫震惊,显然是对这种事都习以为常。 朱元璋情绪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随后将沾满鲜血的剑收回了剑鞘,淡淡的对身后众人说道: “算了,和你们这帮废物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你们若是觉得这雨大,可以不在这陪着咱。” 众人听到朱元璋的话,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离开了这孝陵,那明日城门之上必然挂满其九族人头,昭告天下。 朱元璋冷哼一声,站在墓前继续悼念儿子朱标。 身边太监的尸体被御林铁卫匆匆拖走,直接扔在了孝陵之外,以防皇帝怪罪,污了孝陵的风水。 就在朱元璋触景生情回忆起朱标的母亲,孝慈高马皇后时,朱标的墓居然轻微的动了一下,恰好被性格谨慎的朱元璋收在眼底。 朱元璋本就好猜忌,见到这种异象,心中顿时起疑: “难道咱的大儿子还没死?” 朱元璋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会呢? 朱标是握着咱的手离开的人世,就连咱宫里最好的太医迪功郎戴原礼,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只道神仙难救。 朱元璋不忍在去回忆,朱标离世时的悲痛,心中的疑虑也渐渐的消退,只觉刚刚是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嘶——” 此时,棺椁内,朱标骤然睁开双眼,长吁一口气,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身处之地漆黑一片,朱标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面露喜色: “四弟给我从北平搞来的假死丹还真他娘的管用,说能让我假死三天,本以为会有水分,没想到居然真的让我挺到了现在。” 朱标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三年之前穿越到了这大明洪武二十二年,本以为从此可以吃香喝辣,摆脱996的命运,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 却没想到,自己的老爹朱元璋,居然是一个工作狂人兼杀人狂魔,不仅逼迫身为皇太子的自己。 每天批阅大量奏折,还要忍受着朱元璋一言不合就嗜杀成性的性格。 刚刚穿越过来的朱标,并没有太过沮丧,一来是自己毕竟是一个熟读明史的好青年。 按照历史进程来算,朱老爷子只有不到十年的阳寿了,只要熬过这短短的几年,等到朱老爷子驾崩了,身为穿越者的自己,绝对可以靠着聪明才智,与超前的思维在大明一展拳脚。 二来,朱标虽然不喜欢朱老爷子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性格,但说实话,老爷子对自己是真的不错,不仅将全天下的名臣武将都为己用,就连自己想要什么,只要不触犯三纲五常,老爷子都尽最大努力满足。 朱标就在这痛苦并快乐的环境下,勤勤恳恳的跟着朱老爷子学习,为君之道。 直到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颁布了残酷的照示奸党录。 朱标眼睁睁的看着七十六岁的李善长,颤颤巍巍的从袖中掏出丹书铁券,眼泪婆娑的希望朱元璋能念在旧情饶过自己。 却没想到朱元璋丝毫不讲情面,当即将李善长连同其妻女弟侄等全家,七十余人判处斩首之刑。 朱标站在太平门的城门之上,看着刽子手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将李善长全家老小一个一个斩首。 刽子手的每一刀落下,都伴随着一阵哭嚎,这哭喊声太大了,让朱标的精神也随之动摇。 等到朱标回过神时,李善长一家老小的头颅已经在太平门前堆成了一座小山,假使此刻有人要从太平门内走出去,都会觉得似是炼狱一般。 从那之后,朱标每天闭上双眼,就能看到李善长一家人的头颅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 朱标再也忍受不了朱元璋的残暴与疯狂,便伙同四弟朱棣,定制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让自己远离这个充满血腥气息的皇宫。 此时的孝陵内,朱元璋还在死盯着朱标的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奇迹发生。 诸位大臣见朱元璋如此行径,都跪拜在地,默不作声,唯有太常寺卿黄子澄,轻咳两声。 黄子澄这两声轻咳,似是无意,但朱允炆却知道,这是老师在给自己发送信号。 朱允炆从小就是个有野心的孩子,接收到了信号,立刻捶地痛哭,显得悲痛欲绝。 朱元璋本就十分重视孝道,见朱允炆哭的如此悲痛,也流出泪来,只不过雨水太大,与眼泪交织在一起,文武百官不能发觉。 “好皇孙,真是好皇孙。” 有了朱允炆带头,大家都觉得自己不哭的悲痛,似乎有违人伦,便都假意悲痛,捶地痛哭起来。 朱标躺在棺椁之中,本以为众人走远,正欲逃出陵寝,却听到外边忽然哭嚎声大作,即刻咒骂道: “他妈的,这些人怎么还不走,在这里哭作甚!再哭下去,老子就真要被你们这群蠢材给憋死了!” 第2章 逃离陵寝 半个时辰后,众人都哭的有些累了,唯有朱元璋的养子沐英,哭的伤心欲绝。 沐英本就在洪武十五年,因义母马皇后病逝悲伤过度,给身子落下了病根,这次又经历了朱标之死,更是备受打击,哭着哭着就咳出血来,昏死过去。 随行太医见沐英昏迷,只能战战兢兢的走到朱元璋身旁,小声汇报: “ 禀报圣上,沐英大将军,因悲伤过度昏死过去了,若若不回宫修养恐怕” 朱元璋见太医欲言又止,心中不快: “恐怕什么!有屁快放!” 太医见朱元璋动怒,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沐英大将军本就身有恶疾,若不回宫修养,怕是活不过三日。” 朱元璋眉头一皱,心中倍感痛惜,沐英虽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从至正十六年起,便拜自己为义父,一路披荆斩棘而来,征吐蕃,降云南,是一个好将军,更是一个好孩子。 今日本就失去了一个儿子,朱元璋不愿再失去一员猛将,随即大手一挥,向跪拜众人说道: “今日沐英身体有碍,先回皇宫,待到懿文太子头七之日,尔等再来跪拜。” 朱元璋说完话,便转身向孝陵外走去。 一众大臣皆跪拜在地,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皇上离开半刻之后,众大臣才缓缓起身,渐渐离开。 朱元璋次子秦王朱樉看着弟弟晋王朱棡,面容阴毒的说道: “老三,你刚刚听到了吗?爹居然给老大的谥号是懿文太子!” 晋王朱棡面色不悦,朝朱标的墓上吐了一口唾液: “活着的时候爹就偏心,死了还给这家伙谥号懿文太子,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咱这几个皇子吗!” 秦王朱樉见旁下无人爷吐了口唾液: “岂止是看不起,我看爹刚才宠溺朱允炆的眼神,怕是这皇位将来也要传给他。” 朱棡摇了摇头,提醒朱樉道: “二哥,别说了,妄议朝政,要是被爹听到,怕是要人头落地。” 朱樉与朱棡害怕朱元璋起疑,互相道别,离开了孝陵。 朱标虽听到二人的话,丝毫不在意,满脸鄙夷: “你们俩有本事就去抢啊,在这里说有个屁用!” 半刻钟后,朱标待二人走远,且地面上没有任何声响后,便一脚踹开了棺材下方预留的薄弱木板,向外爬去。 朱标刚爬出坟墓,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成功开启系统!” 朱标面色一喜,若不是被朱元璋这杀人狂魔,折磨了这么多年,心智已如同钢铁般坚硬,此时的朱标定然会流出泪来。 “三年了!我整整等了三年,你终于来了。” “恭喜宿主,您已开启了大明帝王系统,本系统将会辅佐您成为大明的皇帝,随系统附送的大礼包已经发放到系统仓库之中。” 朱标听到系统的话,愣了一下,随后用脚猛踹了一下自己的墓碑: “去他妈的皇帝,谁爱当谁当去,反正老子就是死在外边,也不会回去当那狗屁的皇帝。” “系统,你滚,你被老子开除了。” 系统听到朱标的话沉默了,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等下,还有大礼包是?给我看看里边有什么好东西。” 朱标随手从系统的仓库中一摸: 一把手枪出现在手里: “嗯?” “这是沙漠\/之鹰!” 朱标本以为会有洗髓丹,或者什么灵丹妙药,再不济也是本武功秘籍,却怎么也没想到,系统大礼包给的居然是一把沙漠\/之鹰。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沙漠\/之鹰终归是一把大杀器,有总比没有强。 朱标将沙漠\/之鹰插在腰间,对系统说道: “念你还有点用,你就先呆着。” 随后向着山下走去。 应天府,紫禁城奉天殿内。 朱元璋坐在龙椅之上,身上还穿着被暴雨打湿的素衣,正在思考大儿子离世的蹊跷。 好好的人,怎么去一趟陕西视察就会感染致命的风寒而死呢? 朱元璋越想越是不对,看向身旁太监: “去,给咱把戴原礼叫过来,咱有话要问。” 太监领命,匆匆赶往殿外。 片刻之后,戴原礼跟在太监身后,来到了奉天殿之下,见殿上朱元璋面色不惊不喜,戴原礼便跪在地上说道: “臣,戴原礼愚昧,不知殿下宣臣来此有何要事。” 朱元璋抬了抬眼皮,眼中露出杀意,淡淡说道: “咱要你讲讲,皇太子的病,为何如此严重!” 戴原礼早知皇上会有此一问,身子一顿,从怀中掏出一封手书举过头顶。 朱元璋手指向一旁的太监: “去,给我念。” 太监领命,走下大殿,拿起戴原礼的手书,高声念到: “臣知陛下会有此一问,便将皇太子的病因缘由全部写于纸上。 陛下派皇太子巡视陕西,视察陕西的风俗,慰劳民众,却不想陕西连年饥荒,百姓皆横死街头。 皇太子性格宽厚,体恤百姓,便亲自散发粮食,发派衣被,回宫路上因天气反常,偶感风寒,导致身体孱弱而薨。” 太监刚念完戴原礼手书,朱元璋便看到跪在地上年近古稀的戴原礼,已经哭湿了大殿,心中不免动容,便朝殿下挥了挥手,对其说道: “念在你对皇太子心存仁义,咱也不怪罪于你了,你下去。” “谢陛下,臣告退了。” 戴原礼抹了一把眼泪,朝奉天殿外走去,就看到燕王朱棣,此时正趴在大殿一侧朝自己招手。 戴原礼见朱棣前来,一扫刚才在大殿上的悲痛表情,脸上露出笑意朝朱棣走去: “燕王,多亏了你和皇太子帮我谋划的这封手书,不然今天大殿之上,我怕是要人头落地!” 朱棣听到戴原礼的话,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戴原礼的肩膀: “放心,只要你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怀疑。” 朱棣同戴原礼离开奉天殿不久后,一位身穿蟒袍,形同鬼魅的锦衣卫匆匆的赶往奉天殿。 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朱元璋见蒋瓛来此,便叫众人纷纷退下。 带大殿之中再无旁人,蒋瓛才淡淡出声: “禀告陛下,孝陵东侧外,发现了一具歹徒尸体,尸体周身无任何外伤,只有眉心处,发现了一枚暗器”? 第3章 方士误国! 七天后,秦淮河畔上一间名为醇香酒楼的客房之内。 朱标正坐在房间里品着绝世美酒,看着眼前身穿薄纱,肌肤雪白的少女弹唱小曲,好不快活。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龟公站在门外,朝着朱标恭敬说道: “这位爷,门外有人找您。” 朱标满脸酒气摆了摆手: “不见,不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见。” 朱标话音刚落,一位双眼深邃明亮,面容刚毅的男子焦急的走了进来: “大哥,你还有闲心在这勾栏听曲,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朱标看到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四弟朱棣,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朝龟公与唱曲女子一挥手,将二人赶了出去。 朱标见朱棣面色紧张,心中有些不妙: “四弟,你说出大事了?指的是什么事?” 朱棣看了看客房四周,随后又跑到门外,确认了一下没有旁人偷听,便贴近朱标耳旁低声说道: “出大事了!” “前几天老爷子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非说你给他托了个梦。 醒来了以后,便嚷嚷着今天是你的头七,老爷子一上朝便宣告满朝文武百官,要去孝陵把你的棺椁挖出来,接你回家。” 朱标一听朱棣这话,顿时酒就醒了大半: “老四,你莫不是拿我寻开心?” 朱棣面色焦急: “大哥,我哪敢拿这种事说笑,戴原礼先生听了老爷子的话,当场就被吓昏了过去,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你快想想办法,给我个主意,不然明天老爷子到了孝陵,发现你的棺椁空了,怕不是要把镇守孝陵的御林铁卫全部杀个干净。”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慌。 “四弟,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才行,不然不仅御林铁卫要死,你我,加上戴老头,估计也不会好过。” 朱棣有些慌了,用手按压着太阳穴,焦急的说道: “大哥,你说的容易,问题是怎么才能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整日不是在整顿朝纲,就是在杀贪官污吏,寻常的事,根本没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啊!” 朱标眼神阴郁,自己何尝不知道老爹朱元璋的厉害,若不是他杀人如麻,且心思缜密,自己也不会用计逃离皇宫。 “等等…托梦…” 朱标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眼神渐渐明亮: “四弟,我有办法了,老爷子不是说我给他托梦吗?” “你回去就告诉老爷子,说你遇到了仙人。” “仙人让你给老爷子带个话,就说皇太子的头七正是回魂之夜,这时的陵寝万万不能随意翻动,若是动了皇太子的陵寝,怕是会影响大明的国运。” 朱棣听到会影响大明国运这句话,吓得全身颤抖如筛糠,面露惊恐,不住的摇头: “大哥,你是嫌我活的长了是,这话我一说出口,老爷子还不得把我扒皮填草! 再说了,老爷子最是讨厌方士,术士,绝对不会相信仙人之说,就算不杀我,也会说我是被乱了心智,将我软禁在皇宫之中! 我还有北方的军事要指挥,给你传完话,我还怎么去参与北方军事啊!” 朱标也觉得朱棣说的不无道理,便开始冥思苦想应对之策。 半刻钟后,朱标便有了对策,伸手掏出了腰间的沙漠之\/鹰,在朱棣的眼前晃了晃: “四弟,刚才的话你原封不动的告诉老爷子,他若是不信,你只须把这个东西在老爷子面前演示一次,他定会相信你。” 朱棣看朱标手中的沙漠之\/鹰,有些不解: “大哥,这铁器是什么?” 朱标面露玩味之色,双手紧握沙漠之\/鹰,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扣动扳机。 “砰——” 朱棣只觉耳边如惊雷般炸响,痛苦的捂住耳朵,待巨响过后,朱棣回头看去,只见梳妆台的铜镜上,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 朱棣看着那孔洞,眼神中露出惶恐,随后面露欣喜,看着朱标手上的沙漠之\/鹰,激动的问道: “大哥这是什么啊?你从那里搞来的,这可比咱大明的火铳威力大多了!” 朱标吹了吹沙漠之\/鹰的枪口,笑道: “这东西叫沙漠之\/鹰,是一支大杀器,若老爷子质疑仙人的话,你就将这个东西献给老爷子,就说是仙人交给你的护国神器,他定会相信你的话,不敢在去翻动我的陵寝。” “还有,别忘了告诉老爷子,这神器只能使用五次,每次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双手抓稳才行,不然会被这神器震伤。” 朱棣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去夺朱标的沙漠之\/鹰。 朱标见朱棣伸手来夺,面露心痛之色,心中不舍,毕竟自己刚出孝陵之时,就遇到一伙打劫的歹徒,若不是这沙漠之\/鹰威力巨大,当场击毙了一名歹徒,吓退了其同伙,怕是现在真的就在九泉之下了。 但心痛归心痛,朱标还是不能将其留为己用,想到这,便将沙漠之\/鹰交到了朱棣的手中。 朱棣接过沙漠之\/鹰,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有了这个神器的话,老爷子应该就会相信我的话了。” 朱标欣赏了一阵沙漠之\/鹰,随后笑着朝朱标挥手,走出了醇香酒楼。 朱标见朱棣离开,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朝门外大吼道: “店家,上酒!” 喝着美酒,看着美女吹拉弹唱,朱标很是享受这种惬意的生活,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就在朱标醉生梦死之时,朱棣已经骑上了快马赶赴奉天殿,他要把神器尽快交到朱元璋的手中,一来自己与大哥的秘密不会暴露,二来有了这个神器,父亲定会对自己加倍重视。 两刻钟后,朱棣带着沙漠之\/鹰,匆匆进入了奉天殿内。 朱元璋此刻正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身旁站着身穿蟒袍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大殿两侧站着数百名御林铁卫,皆身穿锁甲,头戴纱帽,保护着皇帝的安危。 殿下站着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以及一些内阁学士,与皇帝共商国事。 见到朱棣慌乱的闯入,朱元璋眉头皱起: “老四,身为皇子,在朝堂之上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朱棣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匆匆的整理了一下仪容,面带激动的说道: “父皇,儿臣今日出城前去寺里拜见姚住持,下山之时巧遇仙人下凡,告知儿臣有关皇太子一事,因觉事态紧急,便匆匆赶来,以防误了大明的江山。” 朱元璋最恨别人提及方士术士,听到朱棣的话,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仙人?何来仙人之说?” 朱元璋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方孝孺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朱元璋的脸色,当即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朱元璋的面前大喊道: “燕王定是被方士所蒙骗,居然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言,方士误国,方士误国啊!” 朱棣见方孝孺如此行径,面色不悦,在心中给方孝孺暗暗的记上了一笔。? 第4章 护国神器 朱元璋见方孝孺如此行径,虽有不满,但朱棣的话确实有离经叛道之意,便徐徐问道: “老四,你说你巧遇仙人?给咱说来听听。” 朱棣看了看大殿两旁的御林铁卫,与众位内阁学士,不在言语。 朱元璋见朱棣迟迟不开口,便知儿子心思,大笑道: “老四,但说无妨,咱倒要听听看,到底是何事误了大明江山。” 内阁学士们听到朱元璋大笑,心中皆升起一丝不妙。 因为大家都知道当朝圣上的性格残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若是朱棣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又要弄出几条人命来。 朱棣见老爷子不避嫌,便声情并茂的讲道: “儿臣今早刚在寺里拜见了姚住持,刚一下山,就看到天空中遍布浓郁迷雾,一位翩翩公子从迷雾之中向儿臣走来。” “他自称是天上神仙,要我告知父皇,明日乃是皇太子回魂之日,万万不可前去孝陵开启皇太子的陵寝,否则大明江山不定不保也。” 朱棣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何况还和身为穿越者的朱标有过三年的交集,自然在路上早已想好了,如何来蒙骗老爷子。 御林铁卫和众位内阁学士听到,朱棣再次说出,大明江山不保,这几个字,顿时惊的湿透了衣衫。 方孝孺本就看不惯朱棣的种种作为,听到朱棣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气的冷哼道: “什么仙人,我看就是一个会些障眼法的方士,在那里信口雌黄罢了。 我大明朝顺天之意,国泰民安,更有洪武大帝镇守应天府,何须惧他区区一个方士之言。” 朱棣听到方孝孺的话,差点笑出声,这家伙果然是饱读诗书之人,就连拍马屁都比别人高出一头,但见殿上老爷子也面色不悦,只能继续说道: “父皇,儿臣看的真真切切,那仙人还说” “够了!” 朱元璋一声怒喝,打断了朱棣的话,随后摆了摆手,满脸失望的说道: “老四,咱叫你和姚广孝先生多多交流,就是让你六根清净,不被这些方士所迷惑,却没想到,你还是着了这些方士的道。” 朱棣见朱元璋恼怒,心生惧意,但想到沙漠\/之鹰的威力,还是咬了咬牙,对着朱元璋说道: “父皇,仙人早已料到你会如此说,便传我一件护国神器,此神器威力无比,即便是铜镜也可被轻易击穿,唯独只可以使用六次,仙人已在我面前施展过一次神通,便还剩五次可用。” 朱元璋听到朱棣的话脸皮一跳,心中暗骂: “你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当着内阁学士的面,吹捧方士之力,真是把咱老朱家的脸都丢尽了!” 正当朱元璋想要将朱棣撵出去之时,御林铁卫中站出一名身高九尺有余的精壮男子,身穿锁甲,头戴纱帽,腰间佩戴长刀与佩牌,其上刻有篆文“守卫韩所”四字。 韩所出列便跪在朱元璋面前,低声说道: “既然燕王如此笃定神器威力,微臣韩所,愿以身来试神器的威力。” 朱元璋见有人出列,叹了口气,看向自己不争气的四儿子道: “老四,既然有人愿意陪你胡闹,你就试试。” “儿臣领命!” 朱棣当然知道韩所是敌对势力派出来羞辱自己的棋子,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双手紧紧握住沙漠\/之鹰,效仿大哥的动作,对准了韩所的胸口。 韩所面带不屑的看向朱棣手上的“神器”,身子猛地用力,上身的衣服瞬间都被肌肉撑得高高鼓起,两根粗壮的手臂上暴露出拇指粗细的青筋。 这是韩所赖以成名的绝技,铁布衫,别说朱棣手上拿着的所谓“神器”,就是拿出大明的三眼火铳出来,在十米之内,都不能伤他分毫。 朱棣见韩所使出铁布衫,心中讥笑,随后问道: “韩守卫,你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我就要施展神通了。” 韩所根本就没把这“神器”放在眼里,鼻子一哼: “燕王,你开始!” 朱棣眉头一挑,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韩所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痛,便被巨大的冲击力吹倒在地,嗓子一甜,大口的喷出鲜血,染红了奉天殿。 他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苦练了二十几年的铁布衫,居然防不住这一柄小小的兵器。 朱棣第一次使用沙漠\/之鹰,自然被后坐力震的手臂发麻,待手臂酸痛逐渐褪去后。 却见满朝文武皆面露震惊之色… 最为震惊的还是刚刚还洋洋得意的方孝孺,此时方孝孺的脸色已经由黄色变成了猪肝色,指着韩所不住涌血的胸口支支吾吾: “这…这是…这是妖术,怎么可能有人能打穿金” 方孝孺说到这,硬生生的把话咽回了肚里,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韩所有所相识。 朱元璋见到沙漠\/之鹰的威力,也大受震撼,便想站起身,前去查看,这时身旁的蒋瓛突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贴到朱元璋耳边说道: “陛下,我陪您一同前去。” 朱元璋心中起疑,便由蒋瓛搀扶走下大殿,走向韩所尸体。 靠近韩所尸体时,蒋瓛瞳孔猛的一缩,随即贴近朱元璋耳旁说道: “陛下,燕王没有说谎,此乃神器也,我当日巡查孝陵之时,那歹徒就是被被这神器击中眉心而亡,看来果真是有仙人下凡,才能有如此神通。” 朱元璋听到蒋瓛的话,心中疑虑瞬间消散,大手一挥对着大殿众人说道: “尔等都退下!我要单独和老四说话。” 内阁众人皆明白其含义,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大殿,御林铁卫也将韩所的尸首拖出大殿,离开殿前。 见众人离开,朱元璋靠近朱棣问道: “既然仙人降世,有没有提及我大明国运之事?” 朱棣一愣,随即眼睛一转,跪拜在地将沙漠\/之鹰拱手奉上: “仙人提到了两件事,其一便是万不可翻动皇太子陵寝。 其二便是要父皇每日佩戴神器,定可护国。” 朱元璋听后,眉头舒展,将沙漠\/之鹰拿在手中: “老四,你做的不错,有空定要将仙人引荐给我。” 朱棣见父亲将手上的沙漠\/之鹰收下,里里暗自窃喜。 自己和大哥的事,总算是瞒了下来。 但还没等朱棣高兴两秒,却听到走远的老爷子嘴里嘟囔道: “若是真有仙人在,那我就要标儿活过来,哪怕是我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第5章 狗仗人势! 秦淮河上的醇香酒楼内。 朱标已经一个晚上没有合上眼了。 头七已过,现在已经是自己假死的第八天。 朱标没有听到任何风声,老四也没有再来找自己。 朱标心里自然知道,自己的计划起效了。 看到天色已晚,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喝酒听曲,刚想招呼老板过来算酒钱,就听到了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争吵。 朱标一脸好奇的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两个男人一个姑娘站在隔壁的房间里。 其中一个身形椭圆,身上穿着绸缎的中年男子,手上还拿着一个账本,显然就是这家醇香酒楼的老板。 而酒楼老板对面,则是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蒙古壮年汉子,壮年汉子身上穿着常服,但腰间却挂着一柄鎏金略带弧度的弯刀。 身为大明皇太子,朱标自然认得出,这刀是老爷子设立的锦衣卫,佩戴的绣春刀,但这汉子自己看着颇为面生,应该在锦衣卫里面官职不大,没资格认识自己。 所以朱标便也没有急着离开,想看看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锦衣卫显然是对这醇香酒楼的定价有些不服气,用手猛拍桌子朝着酒楼老板,怒喝道: “你这酒是什么做的啊?是琼浆玉露,还是观音菩萨玉瓶里的圣水? 居然敢卖这么贵?我就喝了两坛酒,四碟菜,听了个小曲,你就敢收我五十两银子? 我看你们这就他妈是黑店,收我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朱标听了这锦衣卫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自己身为大明最有能力的皇太子,自然清楚货币的价值,五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 洪武年正一品官一年,禄米千石,从一品九百石,以此类推,金一两折米二十石,银一两折米五石。 略一换算下来,一个正一品的官只有二百两银子的俸禄,这还要刨去将禄米卖给米商的折损,实际算下来也就只有不到一百八十两左右白银。 而俸钞三百贯,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明面上价值三百两银钱,但因为大明宝钞根本不能兑换其他货币,使得其有价无市,三百贯大明宝钞只能换三两银子。 从九品官的俸禄就更少了,只有六十石的禄米,和三十贯的俸钞,算下来也就只有几十两银子。 可见这个店家要价五十两是何其之多,这锦衣卫自己自己不认识,那自然就是镇抚使级别一下的锦衣卫了,就算是他是个千户,一年下来也就不到七十两银子的俸禄。 五十两花完了,那剩下的日子就只能是勒紧裤腰的活着了。 店家见那汉子虽身穿素衣,但其身高甚伟,面色凶恶,且腰间配有鎏金,显然是个武人,心中里虽然不悦,但还是陪着笑脸解释道: “这位官人何出此言?我们醇香酒楼从来都是明码标价,何来黑店之说?” 汉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指着桌子上的残渣剩菜,问道: “不是黑店?我塞哈智半年前调来这应天府当锦衣卫的试百户,去哪家酒楼吃饭,都是一二两的银子,最多就给过五两。 怎么到你家酒楼就整整翻了十倍? 你倒是给我说一说,你这酒比别人的贵在哪里?” 酒楼老板听到塞哈智的话,指着一旁桌子下,散落的酒坛笑道: “官人你有所不知,您喝的这款酒是我们醇香酒楼的招牌酒,名叫五香烧酒,是以檀香,木香,乳香,丁香没药与糯米酿制而成,号称天下第一美酒,饮后有,春风和煦之妙。” 酒楼老板拿出算盘,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算,随后笑着说道: “这五香烧酒的定价是二十四两银子一坛,您一共喝了两坛酒,加上这一桌饭菜和姑娘的赏钱,共合计五十银子。 官人,我这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怎么可能是黑店呢?” 塞哈智听到酒楼老板说这酒,一坛居然要二十四两银子,顿时心中大怒,抽出佩刀,一刀便把桌子劈开,吓得一旁的姑娘连连尖叫。 塞哈智用刀指着酒楼老板,眼睛眯起说道: “我要是说我不给呢,你能把我怎样?” 酒楼老板见塞哈智一刀将桌子劈开,却丝毫没有惧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一副渗人的目光来: “官人的意思是想吃霸王餐?” 塞哈智冷哼一声: “你这酒楼就是在宰人,这酒虽然好喝,但也绝不至于能卖到二十四两银子天价,我就是吃霸王餐又如何!” 朱标见酒楼老板见此场景丝毫不惧,便猜到这酒楼的背景不简单,显然是某位高官所开。 还没等住朱标想出这酒楼是何人所开的时候,酒楼老板便悠然开口,言语中的嚣张与不屑,让朱标感到不适: “宰人?我许老三在这里开了近十年的酒楼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我宰人。 这位官人,我今天就不怕告诉你,我这醇香酒楼的背后,可是陈亨指挥使开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区区试百户,顶多是个从六品的官职,你要吃霸王餐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在我们醇香酒楼,别说你一个锦衣卫的试百户。 就算是应天府的户部尚书赵勉,赵大人来了,也不敢管这件事!” 塞哈智听到酒楼老板的话,脸色顿时一变,显然是没想到这酒楼居然是陈亨指挥使开的。 而朱标听到酒楼老板的话,脸色并不比塞哈智好多少,因为自己还是知道些,这位陈亨指挥使的。 这陈亨原本是元朝武将,官至万户都统,因为觉得元朝气数已尽,便带着兵去了濠州,投奔了朱元璋刚刚成的起义军,算是从头跟着老爷子打天下,真正的开国大将! 不仅身先士卒,赴汤蹈火建立了大明王朝,在初期还经常驻守北境,抵御外族的入侵,直到前不久才被调任为北平的指挥使,可以说是为数不多,还活着的开国将领了。 陈亨常年在外征战,在北平定居,所以朱标与这陈亨并不熟络,自然想不通陈亨为何在北平上任,却在应天府里开了这么一间酒楼。 但看到这酒楼老板嚣张跋扈,黑心宰人的丑恶模样,想必陈亨的为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塞哈智算是被陈亨指挥使的大名给镇住了,脸色涨的通红,但却不好发作,虽然自己身处锦衣卫,但只是一个试百户。 陈亨可是镇守一方的指挥使,正三品的官职,自己这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就连户部尚书赵勉赵大人,都不敢管这闲事,自己就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塞哈智想了半刻,便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了五十两银子,扔在了一旁,随即收起刀,便要走。 酒楼老板反而挡住了去路,看着塞哈智戏谑的说道: “打坏了桌子也是要赔的,就算你一两银子。” 塞哈智叹了口气,从怀里有摸出了一两碎银,丢在了地上: “你们给我等着,除非你们酒楼关门快,不然等我当上了指挥同知,别说是你这酒楼,陈亨我都照查不误! 呸!” 塞哈智朝着酒楼老板吐了口吐沫,前脚向前一踏,跳到了楼下,跑出了醇香酒楼。 酒楼老板鄙夷的看着远去的塞哈智,冷笑道: “白日做梦,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穷鬼,还想当指挥同知?” 酒楼老板说完话,便看向了一旁看热闹的朱标,脸上也没了笑意,冷哼道: “喂,还有你这个酒鬼,是不是也想吃霸王餐啊? 一天喝了我四坛酒,加上饭菜和姑娘的赏钱,一共一百两,赶快交钱!” 朱标听到酒楼老板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穿越过来这三年里,还从没有人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心中便开始盘算着,要给这酒楼老板一个教训,顺便在查一查陈亨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居然能让一个酒楼老板口出狂言,连户部尚书赵勉都不敢管这件事!? 第6章 血滴子也可以是破壁机! 户部尚书赵勉,洪武十八年三月登进士二甲。 因为体恤百姓疾苦,还愿意替皇上解忧,且还是翰林大学士刘三吾的女婿,自然从工部审邢司一路升到了户部尚书。 朱标和赵勉很是熟络,自然知道赵勉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既然赵勉都不敢管这件事,就很能说明这其中的问题了。 想到这,朱标便伸手从怀里,摸出二十五两碎金子,丢给了店家。 店家用手颠了颠手上的金子,觉得数目没什么问题,便也不再说什么,向着楼下走去。 朱标则看着地上的酒坛,脑中灵光一闪,叫住了没走远的酒店老板: “喂,我花了一百两的银子喝的酒,我拿你两个酒坛回去不过分?” 店家有些鄙夷的看了看朱标,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坛,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要是喜欢的话,你拿走便是。” 朱标见店家同意,心中暗喜,随即在桌上抓了一捧剩下的稻米饭,揣在怀中,伸出双手,一手提起一个酒坛,向着楼下跑去…… 【史载:洪武二十五年五月二日,丑时。 一名身穿素衣的英俊男子,手提两个十明升的精致酒坛,在秦淮河的街上狂奔,一面奔跑,一面狂笑,似是捡到宝一般,路人见状纷纷避让,恐多生是非。】 朱标沿着秦淮河畔一路狂奔,跑到了一个离秦淮河不远处的一处院子中。 这院子是朱标从一个姓齐的大妈手上,花了三十两银子买来的,面积不小,且背靠着秦淮河畔,也算是一个江景房了。 朱标进了院子,先将两个酒坛放在院内,在跑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清水喝了下去。 一瓢清水下肚,周身的酒气得以消退。 朱标从屋中拿出一个小杯,将酒坛中的残酒倒了出来。 随后按住杯口,用力摇晃,直至出现“酒花”也就是泡沫为止。 朱标看着酒花形如绿豆大小,久聚不散,心中已有了答案。 “小清花。” 朱标凭借着上一世久经商场应酬的经验,判断出这所谓的“五香烧酒”只是一种高度烧酒。 既然洪武年流行了烈性烧酒,且价钱如此昂贵,我何不酿制一种更为烈性的酒,来以此盈利,用来打压醇香酒楼呢? 朱标想到这,便先将从酒楼中带出来的剩饭,放在了一个碗里封好,随即开始紧锣密鼓的制定计划,三个时辰之后,天方亮。 朱标就拿着一份写的满满的宣纸,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只要把这些工具与材料备齐,我便可以在大明朝喝上伏特加了!” 想到这,朱标趁着天亮,走向了秦淮河畔的菜市场。 朱标在菜市场逛了许久,将所有工具尽数备齐后,才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 那就是制作伏特加的土豆,现在还没有传入明朝! 依稀记得土豆是十六世纪末期,万历年左右才传入明朝的,但现在是十三世纪末期,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卖啊! 朱标见没有土豆在卖,有些心灰意冷,带着一堆工具,回到了院子中,虽然自己也可以用糯米,或者别的粮食来酿制酒,但似乎除了土豆,别的东西酿出的酒都不如土豆有卖点。 正当朱标想要放弃时,突然想到离开陵寝时的那个系统,便站在炕上低声说道: “系统,给我出来!发挥你作用的时刻到了!” 朱标的话似乎唤醒了沉睡的系统。 “宿主,请问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朱标面色一喜,立刻回道: “对!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太需要了!” “宿主想要什么呢?是威力巨大的武器,还是要盖世的才华,亦或是绝顶的力量?” 朱标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我说你这个系统怎么这么暴力呢?张口就是武器,闭口就是力量,难道在这大明之下,你就只能想到这些东西?” 系统又沉默了,似乎与朱标的沟通出现了障碍。 朱标见系统不说话,便淡淡说道: “我不要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来一万斤土豆用来酿酒就好了!” 朱标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凭空出现了一屋子的土豆! 朱标看着满屋子的土豆,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即拿出从菜市场买来的巨大铁锅,填满清水,在户外架起火来。 想要将土豆变成酒,第一步就是要把土豆碾碎成泥。 趁着烧水的档口,朱标拿起菜刀将土豆切碎。 在这个科技没有来临的世界里,自然不会有破壁机这种神器的存在,朱标只能自己动手担起捣碎土豆的重任。 半个时辰过去… 朱标切土豆切的满头大汗,手也逐渐酸痛起来,回头看去,发现自己也就切出,不到二十斤的土豆泥,按照这个速度,就是日以夜继的切,这一万斤的土豆都切不完。 朱标心念一动,便又在心中说道: “系统,系统,给老子出来,给我弄台破壁机来用!” 系统似乎对朱标这个皇太子很是无奈,但身为系统,又不能不听宿主的话,只能低声回道: “宿主,我是一个用来辅佐您成为大明皇帝的系统,并不是一个叮当猫,你要的这个东西,不在系统可以给你提供的范围之内。” 朱标心中不爽: “没有?那切菜机呢?” “宿主,不好意思吗,这个也没有。” 朱标一听这话来了脾气,叫骂道: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说这系统有什么,还想辅佐老子当皇帝?” “就你这贫乏的工具库,还想和朱老爷子掰手腕?” “多亏我当时没信了你的话,不然估计我的尸首已经挂在了太平门之上。” “行了,骂你也没什么用,你就给我说说看,你的系统都能带给我什么?” 系统听到朱标的话,心中有了一丝激动,毕竟跟了朱标八天了,朱标还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便佯装镇定的说道: “宿主,我可以给你提供各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无论是古今中外的,还是过去与未来的,只要你想的到,我就都能拿给你。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丰富的食物,满足你操练军队的军饷,当然这时有附加条件的,你所需要的食物,只能是这个时代出现的。 因为现在没有出现的食物,是会破坏这个时代的土壤,我们将要辅佐你成为的是历史明君,而不是昏君,所以只能提供给你同时代应有的食材。 比如说这个土豆,他虽然在明朝没有,但是在西方的某个大陆上,早就已经…” 朱标用意念打断了系统的自说自话: “行了,别跟我废话,什么有的没的,你就直接说,你可以提供给我武器和军备不就完了吗? 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只要我能想到的武器,你就能给我弄出来?” 系统听到朱标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电子人生一下子升华了,朱标这个皇太子他终于开窍了,他想要武器了,他想要称霸大明了! “是的,宿主,只要你能叫得出名字,且它确实存在与某个时空之中,我就能把它弄过来,并交到你手中。” 朱标眼神一亮,开口说道: “那就给我搞一个血滴子出来。” 系统心中一喜,激动地心情难以言表: “宿主,您说的是,清代雍正皇帝的特务组织粘杆处,所制造的那种独门暗器,血滴子吗!” 朱标点了点头: “对就是那个,像鸟笼一样的东西,里边有无数的快刀,用绳子一拉,就可以把土豆不是人头给切碎。” 系统心中放晴,将血滴子扔在了朱标的手里,欣慰的问道: “宿主,你是想要打造一支血滴子军团是?” 朱标见血滴子到手,很是满意,摇了摇头说道: “血滴子,也可以是破壁机!”? 第7章 户部尚书赵勉 系统听到朱标要用血滴子当破壁机,很是无语,且又想起了朱标过河拆桥的秉性,还不等朱标驱赶自己,便又隐藏了起来。 朱标得到了血滴子,便从仓库中拿出一根长木棍,插在了大铁锅旁,在用刀在木棍顶部刻出凹槽。 血滴子的绳子挂在长木棍之上,约等于做了一个简易的杠杆,只要将土豆塞入血滴子之中,用力拉动绳子,锋利的刀片就会将土豆切的粉碎,正好落在大锅的水里。 等到朱标将一切准备完毕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朱标看着自己研发的“半自动一体化土豆泥神器”极为满意。 便将屋中的土豆源源不断的运往院子内,开始准备下一步的方案。 洪武二十五年五月三日,午时。 秦淮河畔周边的居民以及过往的行人,都闻到一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清香。 这味道令人食指大动,众人皆口口相传,更有甚者因为家中的味道浓郁,以一两银子出售家中的床位,称其可以祛病消灾。 由于这味道令人着迷上头,不光出现了许多狂热的“味道拥护者”。 就连身为户部尚书的赵勉,也被民间的这些异象所惊动。 平日里秦淮河畔本该夜夜笙歌的时刻,突然出现这种异象很是奇怪,赵勉身为管理国家经济的部门,自然要多勘察秦淮河这种商业繁华之地。 赵勉处理好了手头上的公务,便带上了几个贴身的侍卫,连夜坐上轿子赶赴秦淮河畔。 赵勉平日里公务繁重,本不屑于来秦淮河畔凑这个热闹,一来皇太子刚刚过完了头七没两天,自己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处理很多的事。 二来赵勉根本不相信,会有什么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毕竟自己可是掌管全国疆土,户籍赋税以及粮草军需的财务大臣,全国各地的粮食,自己都尝了个遍,绝不可能会出现自己从没闻到过的气味。 赵勉刚想到这,便见到一旁街边的老少都似梦游一般慢行,且鼻子不住地抽动。 “停轿,停轿!” 赵勉觉得有趣,便急忙喝住抬轿人走了出来。 一下了轿子顿时一股甜糯的清香,传入鼻中, “这这味道我从未闻过,比我尝过所有精制的米面,都要好上许多啊! 原来传闻是真的!” 赵勉用鼻子猛吸,也渐渐的被这清香扑鼻的味道所吸引,顺着香味而去… 赵勉就这样跟着香气,来到了一间院子门前,此处的香味最为浓郁。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人在这院前驻足围观,更有许多衣着怪异,手持着铜钱剑以及各式法器的方士,看护在大院两侧,俨然是一个方式聚集地的模样。 赵勉心中好奇,便拍了拍围在院门前的一位农家老人: “这位老人家,请问这醉人的清香,是从这院子里飘出来的吗? 若是从这院子里飘出来的,为何大家不上前询问院子的主人,反而在这里围成一团?” 农民见有人和自己说话,便回过头看去,见赵勉头戴六梁朝冠,身穿锦鸡官服,便立刻行礼道: “回这位大人的话,这香味确实是从这院子中飘出来的。 但今日晚些时候,突然来了许多方士聚集此地,扬言说这是有大德之人在此地渡劫,让旁人勿要惊扰了仙人。” 赵勉一听老人家的话,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转即朝身后自己的侍卫挥手,将一众方士驱赶到了一旁,大喝道: “你们这群妖言惑众的方士,居然胆敢在应天府这天子脚下装神弄鬼! 等我查明了这院子里的真相,看我如何处办你们这群害人的家伙!” 赵勉说完话,便不顾许多方士的反对,一脚踹向了院子大门! 朱标在院子里忙碌了一整天,此时已经将接近一百斤的土豆全部制成了土豆泥,便将从醇香酒楼抓来的剩饭拿出。 此时的剩饭经过了一整天的发酵,已经微微长出霉菌,这正是上好的酒曲。 朱标将酒曲与土豆泥,按照特定的比例,放在了带回来的酒坛之中,搅拌均匀变成糊状,再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几块上好的绸缎,将酒坛封住。 朱标做完这些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正欲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 突然,院子的大门发出一声脆响,被赵勉一脚踹开! 朱标再怎么说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太子,什么样的大场面自己没见过,见到有人踢门而入,丝毫不惊慌,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 “请问来者何人,未经我允许,何故私闯我的宅院?” 赵勉整理着身上的木屑,面色铁青,在院子扫视了一圈,随即指着浑身土豆泥屑,衣衫残破的朱标说道: “我乃是户部尚书赵勉,你这妖人,还敢问本官来此作甚!” “你在屋内制造怪异妖气,且让方士为你把门看护,谎称在此渡劫! 依大明律法,凡蛊惑人心,祸乱百姓的方士首领皆剥皮填草,挂在太平门视众。” 朱标见来人正是户部尚书赵勉,心中有些震惊,自己完全没想到自己酿个酒,居然连户部尚书都给惊动了。 虽然赵勉与朱标相识,但赵勉此刻根本认不出面前站着的臭小子就是皇太子朱标,毕竟皇太子已经薨了几日之久。 更何况朱标因为一直在忙着酿酒,身上极为脏乱,脸上也被柴火熏的黝黑,赵勉就更是无法分辨。 朱标见赵勉认不出自己,便变了个声调说道: “原来是户部尚书赵大人啊。 请赵大人息怒,小人只是在自家的院子中酿酒罢了,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若是大人对此事有疑,尽可去问门外那些方士,我与他们是否相识?” 朱标话说的诚恳,加之锅中传来了阵阵清香,让赵勉对其态度有些缓和,随即用手指着朱标院子内的大锅问道: “这就是你酿的酒?” 朱标提起一坛已经封装好的酒,对赵勉点头称道: “没错,这边是我酿的酒,我为其取名为“三碗倒”,只需三碗,任你酒量再好,也要乖乖的躺在地上。 只不过现在还只是酒浆的阶段,若是提纯了以后,味道比之现在要好上是被不止!” 赵勉也是个好酒之人,听闻朱标一说,酒瘾顿时被勾了起来: “三碗倒? 既然此酒真如你所说,那就叫本官尝上一尝,我便信你的话。” 赵勉说完话,便想伸手去拿朱标手上的酒坛。 朱标见赵勉伸手来拿自己的酒坛,自然知道赵勉这家伙是嘴馋了,眼睛一转,当即朝门外高声喝道: “此酒乃是人间之仙酿,十两银子才可有一碗,赵大人若是要尝一尝,请拿银两前来购买。” 赵勉听了朱标的话,差点骂出声,自己一年的俸禄也就只有一百五六十两银子,这一碗酒就要十两,岂不是要人命?但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跌了身份,否则就是打了皇上的脸: “本官清廉,此酒无福消受,待我检查一番屋内是否藏有方士,我便自行离开。” 朱标一听到赵勉这话,心中顿时大惊。 自己一屋子的土豆,这要是让赵勉看到了他从没见过的植物,不是给全部拖走,就是要惊动了老爷子!? 第8章 三碗倒! 朱标见赵勉马上要走了自己的屋内,大脑飞速转动,随即灵光一闪,喝住了向屋中走去的赵勉: “这位大人,您这样不合适? 屋内是我的私人寝居,且藏有我制酒的秘方,若是你非要闯入,我便要上告到皇上那里,讨回公道。 大明诰中可是有写,无论官职几品,是否拜相封侯,若无特定批准,私闯民宅,斩立决。”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身子一顿,不在向前走出半步,脸上一阵抽动,当今圣上的大明诰中确实有此条例,且要求一切官民诸色人等,户户有此一本,其上不光有文字,更是有图画配合讲解。 听大明诰如圣上亲临,赵勉虽然是户部尚书,但自知以身犯条例,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最少也要杖责三十,心中有些不忿,却不好发作,只能看着朱标,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标心知赵勉是不错的官,自己当皇太子之时也经常和其讨论国家经济的事,见赵勉的如此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朱标便将酒坛打开,舀出了一碗沉淀好的酒浆,对赵勉说道: “赵大人身为户部尚书,还如此体恤民情,我这种小事还要亲自来督办,实乃我大明之幸事! 这碗酒,我便送给赵大人享用!” 赵勉进入官场仅仅七年就能当上户部尚书,除了能力突出外,情商自然也不可能低,听到朱标如此说,便明白朱标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自然就接着机会顺坡而下,接过了酒碗,一饮而尽。 一股清香直贯鼻腔,随之在空中绽放出辛辣,如饮仙露: “好酒!果真是好酒,不光味道清香,且无怪异气味!” 赵勉砸着嘴,回味着嘴中滋味,随即看向了朱标,淡淡说道: “君还请勿怪罪,本官只是听闻这里多人围聚,恐有多生事端,既然君在此真是酿酒,那本官便多有得罪,还请君谅解。” 赵勉的话中带着些许的抱歉,且称谓变成了君,显然是对朱标的给自己台阶下,带着些许感激。 “赵大人客气了,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我便继续在此酿酒,不送赵大人了。” 赵勉点了点头,带着侍卫离开了朱标的院子,临走时,还留了两个身边的亲卫,将朱标的院门重新安置回原处。 门外的方士,都听到了朱标与赵勉的对话,知晓了香味是上好的酒所散发而出,纷纷羞红了脸离开了此地。 而围观看客依旧驻足在此,继续细嗅院内飘来的香气。 朱标也不避讳围观的群众,毕竟自己做的是生意,人自然越多越好。 朱标将另一坛酒也封装完毕,便继续用血滴子粉碎土豆,用以酿酒。 赵勉离开了朱标的院子,嘴中还回味着刚刚那碗酒的香气,越是回味,越是觉得清香,仿佛是在五伏天里,跳进了清凉的泉水中一般,让人倍感舒适。 等到赵勉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已不再轿子之中,反而躺在床榻之上,便急忙看向了一旁伺候自己的夫人问道: “夫人,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躺在床上?” 赵勉的夫人也是颇为不解的看着赵勉,回道: “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呢,你说你要去查秦淮河畔的怪异香气,这一去一回之间,便醉倒在了轿子之中,满嘴的酒气。 距离你醉倒已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你是去调查事情,还是去喝酒了。” 赵勉听到夫人的话讶然失笑,心中不仅感慨那小子的酒,不愧起名叫“三碗倒”自己只喝上一小碗,就能醉的如此厉害。 应天府奉天殿内,朱元璋正在案台上查看奏折,可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自打自己的大儿子离世,自己便茶不思饭不想。 标儿是自己最好,最聪慧的儿子,是自己呕心沥血,培养了三十七年的皇太子,也是未来大明的希望。 如果标儿没有死,那必然会成为大明的另一座不可高攀的高山,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留下了六十四岁的自己。 今日上朝的时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居然还旁敲侧击的问自己,下一任的皇储问题。 “咱该怎么回答啊? 标儿走了刚过头七,这些文官武官便开始想着要再立皇储,若不是看在他们也是为了大明江山而发问,咱真想把他们都退出去都斩了! 朱元璋叹了口气,伏在案上沉思,标儿一走,这皇储还是要在立的,一来可以给自己留下一重保障,省了自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人能守护大明江山。 二来,是为了稳定人心,近几年自己先后弄死了,汪广洋,胡惟庸,李善长,郭桓等人,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是自己看的出,很多人对自己已经心有忌惮。 所以此时选出一个皇储,既能让大家有些盼头,也能看的出谁听自己的话,若是不听话,便趁着自己还在,将这些不听话的全部清除,给皇储留下一个好治理的江山。 老大走了,那就轮到老二朱樉了,但朱樉虽幼年聪慧,但成年后却多行恶事,荒唐无度,上次让他管理宗人府担当宗人令,不仅没做出什么业绩,反而搞出了不少的笑话,皇储自然与他无缘。 老三朱棡虽然聪慧,但性情暴虐,好用酷刑对待犯人,还曾被自己革爵处理过,显然也不是适合的人选。 那就只剩下四子朱棣和五子朱橚了,剩下的子嗣都不许再考虑,毕竟只有他们五人,才是自己夫人马氏所生,选皇储自然不能选庶子。 老四老五都是自己喜欢的皇子,老四朱棣心智聪慧,崇尚武学,而老五朱橚则宅心仁厚,喜欢医药。 老五的救死扶伤固然是好,但是治理国家心慈人善可不是什么好事。 按照道理,老四是这五个嫡子中最合适的当皇太子的人选。 但朱元璋可不想选老四来当皇储,主要的原因就是老四太像自己了,那种沉稳,那种野心,以及不时显露出的暴虐! 这让自己很担心,如果自己走了以后,老四会不会像唐太宗李世民一样,在来一次玄武门之变,把自己剩下的后代都杀了!? 第9章 少女戴无忧 秦淮河畔上的院子中。 朱标又买来了约有三十个大水缸,和十几匹精致绸缎,将已经制成的土豆泥往大缸中填满。 一个大缸约能放下三百斤左右的土豆泥,抛去被被挑出的土豆皮,和一些碎屑,三十个大缸全部填满后,朱标的屋子里,便只能下不到一百斤土豆。 朱标趁着还有余力,便将剩余的一部分土豆放在仓库,而另一半则种在地里。 朱标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处理干净,才发现自己已经足足工作了八个时辰有余,便回到屋子里倒头睡下… 当朱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六日的正午了,距离第一坛酒做出已经过了三日有余。 朱标一醒来,便从炕上蹦起,向着门外跑去。 一出门,来到院子,朱标就闻到了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这酿制配方虽然是依照前世的伏特加而成,但由于工艺与手法不同全然,所以还是会有白酒的醇香。 朱标捧起酒坛,扯掉其上的绸缎,用手指在土豆酒浆中一插,随即将手指放到口中,一股浓郁的清香在空中爆开,刺激着朱标的味蕾: “好酒!” 朱标很是开心,因为自己酿造的这个酒,单是土豆酒浆都要比醇香酒楼的招牌酒,五香烧酒要好上不少。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要把他们蒸馏。” 朱标拿出一个从菜市场买来的小型铁锅,清洗干净,随后放在了大锅之中,将酒坛中的土豆酒浆倒入了大锅中。 续上木材,将火调小,扣上锅盖,慢慢的将大锅中的土豆酒浆烧的沸腾,土豆酒浆随着沸腾,冒出的热气扑在了锅盖之上,在锅盖中凝成烧酒,滴入了放在大锅中的小锅之中。 一个时辰后,一小锅烧酒就制作完成了。 朱标将酒冷却,倒出一小杯,看着酒杯中清澈的液体,朱标一仰头将酒倒入嘴中,一股清甜中又带着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让朱标浑身一颤: “成了!” 朱标面色一喜,随即将小锅中的酒,缓缓倒入了清洗干净的酒坛之中。 随后扯下一块绸缎,拿出毛笔,用行楷在绸缎之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三个字,“三碗倒”,沾着锅边的土豆酒浆,将绸缎粘在了酒坛之上。 “如此美酒,我先送给老四一坛,让他尝尝鲜,顺便问一问,他身在北平,和那北平指挥使陈亨,是否有过多的接触。” 朱标在锅底一扣,用手将脸摸脏,拎着酒坛向着京师燕王府走去。 五刻钟后,朱标手提着酒坛来到京师燕王府前,恭敬的问向门卫: “这位官人,请问燕王在吗?” 门卫见朱标蓬头垢面,且身上带有酒气,便不屑的回道: “你是何人?找燕王有何事?” 朱标听到门卫的话,便开口道: “我是燕王的好友,今日酿出了一坛美酒,打算送给燕王品尝一番。 燕王现在何处?请你通报一声可好?就说小民吴念,想要与燕王见上一见。” 吴念是朱标与朱棣和戴原礼那老头,一起想的名字,一来是寓意大家忘了之前的皇太子朱标,勿要念他。 二来,则是朱姓和国姓冲了名讳,自己既然要当一个平凡人,自然不能再用朱标这个名字示人。 门卫听朱标如此说,且上报有名,害怕其在燕王面前告状,便继续回道: “燕王已于懿文太子头七祭奠结束后,返回北平,早已不在府上,此刻府中只有王妃徐氏,您还是请回。” 朱标听闻一愣,随后拱手告辞门卫,向外走去心中暗骂: “老四这个王八蛋,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朱标见朱棣不在,便走出京师,向着外郭城门走去… 约三刻钟后,朱标来到了外郭城门外的一个院子前,轻轻的叩响了院门。 “谁啊!” 一个悦耳的女声从院子里传入了朱标的耳中,朱标眉头微皱,又看了一眼院子上的门牌,心中嘀咕道: “不能啊,我没记错的话,这戴老头今年都六十八了,怎么还藏姑娘在家啊?” 朱标正思考着,院门就被推开,一股如桂花般的香气扑入朱标的鼻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从院中走了出来。 少女的脸庞如同画中仙子一般圣洁,眼神明媚,眉如黛山,双唇轻启,看着朱标问道: “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 朱标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此清纯动人,一时间有些发愣,但自己毕竟是曾经大明的皇太子,虽被女孩的样貌所迷倒,但很快便恢复如初,直言道: “这位小姐,请问戴原礼,戴太医是住在这里吗? 我有急事找他。” 少女眼睛一眨,随即笑到: “原来公子是来找我爷爷的,他正在书房读书,我带你去找他。” 少女的眼睛因为笑容,变的弯曲起来,似弯月一般,给了朱标不小的冲击。 少女见朱标不说话,便当做默认,一蹦一跳的带着朱标向着院子走去。 二人穿过院子,来到了书房门前,少女轻轻叩响书院房门: “爷爷,无忧给您带来了客人。” 戴原礼听到戴无忧的话,隔着书房叹了口气: “不见,我说了,今日不见客,无论是谁,今天除非皇太子过来找我,不然我谁都不见!” 戴无忧听到爷爷发怒,怯怯说道: “可是,可是这位公子说他有急事找你公子他” 戴原礼似乎是被什么烦心琐事弄得不悦,还没等戴无忧说完话,便训斥道: “无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有人来访,要问对方姓甚名谁,再给我通报,不要有人找我,就把他带进来见我。” “有急事,谁找我都有急事,我是个太医,不急能找我吗!” “你啊,一天天只知道玩,名字倒是没起错,整天无忧无虑的。” 戴原礼训斥完戴无忧,便不再做声,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朱标一听戴原礼的语气,就乐了起来,自己自打穿越到了这大明。 自己除了和朱老爷子和老四感情最好之外,就是这个戴老头了。 这都得益于朱标这个原本的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就是感冒发烧,自然就和身为太医的戴原礼经常见面,所以就连假死计划除了朱棣,就只有戴老头知晓。 但朱标印象中,戴老头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从没见老戴头发这么大的火,便知道他遇到了烦心事。 朱标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了一阵细小的抽噎声。 朱标扭头看向戴无忧,发现此时戴无忧正俏脸微红,双眼噙着泪水的看着朱标。 朱标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便做起鬼脸来,想要哄戴无忧开心。 戴无忧见朱标弄得鬼脸实在有趣,便止住了泪水,笑出声来。 戴原礼听到戴无忧笑的开心,更是烦躁: “无忧,我看你是故意为难爷爷,你不知道爷爷的处境现在有多危险,你还在这里添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戴原礼说话间就拿着鸡毛掸子打开了书房的门。 房门前一个满身酒气,衣衫破烂,脸色黝黑的男子背对着自己,而戴无忧正看着男子不住地发笑。 戴原礼面色一变,提起鸡毛掸子就朝男子打去: “那里来的恶徒,居然敢轻薄我孙女!” 鸡毛掸子还未打到那男子身上,那男子便开口说道: “戴先生,你好大的威风啊,身为一个区区太医,我来造访你居然要赶我出去?” 戴原礼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这声音自己可太熟悉了,正是大明皇太子朱标。 戴原礼当即手一松,鸡毛掸子掉在了地上,随即便要跪下去!? 第10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臣戴原礼,叩” 朱标早知道戴老头这幅怕事的德行,急忙转身搀扶住戴原礼说道: “戴先生,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朱标说完话,便用力的捏了捏戴原礼的胳膊,以防他失口喊错了名字。 戴原礼看着脸上满煤渣的朱标,过了半刻才反应过来,随即站起身来笑到: “原来是吴念贤侄啊,你怎么到这里来看望老朽了?” 朱标拿出手上提着的酒,放在了戴原礼面前: “我前几天偶然对酿酒颇有兴趣,便酿了些酒来喝,见这酒味道不错。 便想起你也是个喜欢饮酒之人,便带来一坛,想要你来尝尝这美酒,也算是感谢你帮了我的忙。” 戴原礼听到这话,倍感欣慰,毕竟自己也算是看着皇太子长大的,皇太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却礼贤下士,对自己的亲信极好。 让戴原礼完全没想到,即便皇太子用计假死逃离了皇宫,也还记得自己这个老家伙。 戴原礼接过了酒坛,面露笑意,转即带着笑意要迎朱标进书房一坐: “吴念贤侄,多谢你的美酒,快进屋坐一坐。” 朱标见戴原礼热情邀请本想玉器叙叙旧,但一想到家里还有那么多酒浆没有处理,便贴近了戴原礼的耳边说道: “戴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过几天我还会再带上美酒来看你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以后不许在凶无忧了,这么好看的女孩,你忍心我还不忍心呢。” 朱标说完话,便朝戴无忧微微一笑,转即朝门外走去。 戴原礼捧起酒坛,嗅了嗅漏出的酒香,看着绸缎上的“三杯倒”有些发愣。 这时,戴无忧凑到了戴原礼身旁: “爷爷,他是什么人啊? 为什么要送你酒? 你们怎么说悄悄话,不让无忧听呢?” 戴原礼看着朱标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一位大官的孩子,但是他们因为某些原因起了分歧,且有可能永世不得相见,爷爷只是绑了他一个忙罢了,所以他才送我一坛酒,表示感谢。” 戴无忧年龄不大,方到二八年华,自然听不懂爷爷那些弯弯绕绕,只记得他叫吴念,他的父亲是个大官。 想到这,戴无忧便一蹦一跳的向院子中跑去。 戴原礼见戴无忧走远,又想起朱标的话,惆怅的叹了口气: “无忧啊,也不知道你是命好,还是命苦啊。” 朱标送过酒后,离开了戴原礼的宅院,便向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后,就又开始忙着将所有的土豆酒浆,蒸馏成烧酒。 本身土豆的味道,对于明代人来说,就充满了诱惑,酿成酒后的味道更是醇香,让许多酒徒趋之若鹜。 朱标吸取了上一次赵勉给自己带来的教学,便早早的在外用小楷写明了“正在酿酒,切勿打扰”的字牌,还担心有人不识字,特意画出简易图案告知。 以防在有人不识得,弄出误会。 但这酒香的味道当真是飘香十里,就连相隔较远的京师,也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凉国公蓝玉此时刚刚退朝,正与女婿朱椿,两个儿子,长子蓝闹儿,和次子蓝太平一起商讨军事要事。 “女婿,此次我要和闹儿,太平前去征讨朵甘,家里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朱椿面色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蓝玉见朱椿有些失神丧魄,便开口问道: “女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不开心?” 朱椿见瞒不过自己岳父,便看向蓝玉轻声问道: “岳父,我不知道这话我说出来会不会有些冒失。 但大哥走了,这皇储一事,父亲到底该如何定夺啊! 我乃是第十一子,且是嫔妃之子,立皇储怎么都轮不到我,我也无心争夺皇位,但也不愿为成为皇位争夺的牺牲品。 更何况我还有二十多个兄弟,再过一阵子就是大哥的二七了,二七一过,父亲估计就要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很显然,现在嫡子中只有四哥和五哥比较强势。 岳父,我们该想想,该站在哪一头了。” 蓝玉听了朱椿的话,也是紧皱眉头,这确实是该考虑的大事,这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凡要是站错了队,那下一把刀,就必然要砍在自己身上! 蓝玉思考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眼睛一眯看向了朱椿: “女婿,你对燕王和周王有什么想法? 他们二人谁更能担得起皇太子?” 朱椿听到了蓝玉的话,摇了摇头: “大哥一走,父亲极为悲伤,虽见不到其流泪,但身体眼见瘦了许多。 若我猜的不错,父亲很有可能不在四哥和五哥之间选皇储。 更倾向于把这个机会,放在下一代人身上!” 蓝玉眉头一皱,看向朱椿: “女婿,你的意思是… 皇上是要在允炆和允熥二人之中立皇储?” 朱椿看着蓝玉笑而不语,这话自己可接不得,自己本身就是皇子,虽然蓝玉是自己的岳父,但自己也绝不可能说这种揣测圣意的话。 蓝玉见朱椿沉默,自然明了他的意思,随即哈哈大笑道: “选谁都是一样,选了朱允熥,那我们蓝家就是强有力的外戚,选了朱允炆,我们依旧是朱允熥“强有力”的外戚。” 朱椿见蓝玉如此狂妄的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在语言,继续向前走去。 “这京师为何传来了阵阵酒香?” 朱椿刚走出不远,便闻道一股奇异的酒香,身后的蓝玉与两个儿子也闻到了这个味道,鼻子猛吸了几下: “是啊,好香的酒气,仅仅一闻便知道是好酒啊!” 朱椿见蓝玉父子也闻到了酒香,便笑道: “闻到这酒香,我便突然想起。 前几日我前去翰林院看望刘三吾先生请教学问,正巧看到他的女婿户部尚书赵勉也同在,便一同聊了片刻。 正巧从赵勉口中得知,近日秦淮河畔周围,有一郎君在家中自行酿酒,飘出的香气竟引来了各路方士慕名而来,谎称仙人渡劫。 赵勉说那酒,名为三碗倒。 那酿酒的郎君送了赵勉一碗未提纯的酒浆,就将将赵勉醉的躺在了床上一个时辰,方才醒来。 我当时只觉得赵勉是在胡说八道,今日我一闻到这酒香,便知道他并没有夸大其词。” 蓝玉听了朱椿的话,也提起来了兴趣,用手拍了拍朱椿的肩膀: “女婿,那赵勉有没有告诉你,这酒香从何而来啊?” 朱椿自然懂得老丈人的意思,大笑着说道: “赵勉说了,跟我来就好,只不过听赵勉说,这酒价钱昂贵,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无妨,我们这就去喝个痛快,算是去朵甘前的壮行酒了。” 蓝玉才不在意这些,只催促朱椿走快些,自己还有公务在身,喝过酒后便要前去朵甘了…? 第11章 蓝玉买酒 四人走出京师,穿过三山门,闻着秦淮河畔传来的阵阵酒香,历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朱标的院门前。 蓝玉皱着眉毛的看着在院门前,挤满的群众,一脸疑惑的问向朱椿: “这就是赵勉所说,酿有美酒的地方?” 朱椿朝着蓝玉点了点头: “岳父没错,赵勉说的就是这里,这家主人也是个有趣的人。 赵勉本是要搜藏他的屋子,但是被这家主人用大明诰给劝退了,很是有趣。” 蓝玉才没心情听朱椿说这些,只是不耐烦道: “这院子门前人如此之多,我们四人身穿官服,怎么在此喝酒?” 朱椿见岳父面色不悦,便说道: “岳父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把酒买来,在寻个店家便是。” 朱椿虽是皇子,但似乎是随了朱元璋的基因,并不喜欢以自己皇子的身份欺人。 便绕开了众人,来到了朱标的院前,随即轻轻扣响了朱标的院门: “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我们是来买酒的。” 朱标此时正在屋中蒸馏酒,听到有人前来买酒,便回道: “此酒名为三碗倒,且每天只卖十碗,每碗十两银子,只收现银,不收宝钞,若是觉得价格合理,便将银子扔进院门内,我自会将酒水给你。” 朱标报完价格,便低头继续蒸馏酒水。 门外的朱椿听到朱标的话,略微皱眉,向着门内喊道: “店家,你这酒用何种粮食酿造,为何卖出十两银子的天价?” 朱标听到门外之人如此说,便淡淡回答道: “爱买不买,不买就不要耽误我酿酒,我这酒不缺销路,且仅我一家有卖,你若是想喝,就扔钱进来,若是不想买,请不要耽误我我的时间。” 朱椿被朱标怼的哑口无言,虽然心中不悦,但也觉得朱标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买东西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生意。 正打算掏出钱来买酒,才发现口袋里只有十几两的碎银子,完全不够买酒的钱。 蓝玉见朱椿站在门口迟迟面色通红,且踌躇不安的在院前走来走去,便对大儿子蓝闹儿说道: “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蓝闹儿也发现自己姐夫有些不对劲,便应父亲的话,向着院门口走去。 蓝闹儿走进一看,发现朱椿正站在门前,踌躇不安便开口问道: “姐夫,你不买酒,你在这走来走去作甚?” 朱椿苦笑着指了指院门,一脸苦涩的对蓝闹儿说道: “我只听赵勉说这酒奇贵无比,只觉会卖一两银子一碗,也没再细问。 却没想到,老板这酒要价十两银子一碗,且只卖十碗,我本想这买下这十碗酒,用来给岳父壮行,但刚刚翻遍全身才找出十几两的碎银子,根本不够买酒。 闹儿,不如你先借我一些银两,我晚些时候再还你可好。” 蓝闹儿本就性格直爽,听到朱椿的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姐夫,你说你身为一个皇子,怎么出门连傍身钱都只有十两,还要朝我借。” 朱椿自然知道这小舅子心直口快,也不迁怒,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大明宝钞: “闹儿,你就别给我闹了,我这带的都是大明宝钞,这老板只收金银,你有的话就快些拿出来,省的回去迟了惹的你父亲不高兴。” 蓝闹儿撇了撇嘴,伸手朝怀里一掏,随之面色也变的通红: “姐夫,我我也只有十几两碎银。” 朱椿一愣,二人便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蓝闹儿尴尬的受不住了,摸出腰间佩剑,对着房门里的朱标说道: “我看这店家就是宰人来的,什么酒居然敢买十两银子一碗,看我劈了他这院子,把他生擒出来!” 周围的人见蓝闹儿拔出剑来,都吓得向四周散去,朱椿见状急忙拦住蓝闹儿的手,急道: “闹儿,你不要胡闹,这里是秦淮河畔,皇城西部,你要是在这里动刀动枪,怕是明天就要被我爹,压到太平门斩首示众! 别忘了大明诰啊,私闯民宅,吊打细民是重罪啊。” 蓝玉在远处见二人耽误了这么久,心中已然有些恼怒,又见到蓝闹儿在他人院门前拔剑,便带着蓝太平向着院门走去。 蓝玉走到了院门前,看到蓝闹儿手拿着剑,便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沉声怒骂道: “闹儿,你在这里胡闹,是不是想等着爹给你收尸?” 蓝闹儿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低下头,将剑收了起来,指着一旁的院门说道: “爹,这老板是在里宰人的,居然敢要价十两一碗,就算是秦淮河畔上那醇香酒楼,都不敢这么要价。” 蓝玉看着蓝闹儿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冷声说道: “人家自己酿的酒,定价是人家的自由,若你觉得贵,不买便是了。 若是要买就拿出银两与之交换就好,万不能动刀动枪,皇上的大明诰,你都忘了吗。” “爹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蓝玉见蓝闹儿认错,便从怀中拿出一锭三十两的金锭扔进了院中: “老板,我这孩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给我十碗酒,剩下酒钱不用找了,全当是赏给你的。” 朱标见有金子扔了进来,很是开心,便用大碗从小铁锅中舀出了十碗酒,封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酒坛之中。 酒坛封好后,朱标捡起了地上的金锭。便走到门前将酒坛用绳子顺了出去。 朱标将酒坛递出,便看向了手中的金锭。 这金锭做工精巧,且没有孔洞,顿时便回想起当皇太子之时,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金锭。 朱标带着疑惑,将金锭翻过来看向下方的金印。 这一看,顿时惊得朱标瞳孔一缩,随即皱起眉头朝门大声问道: “敢问门外买酒的是何人?我可认识?” 蓝玉此时刚拿到了酒想要尝一尝这酒的味道,听到朱标在院中的问话,便笑答道: “在下是凉国公蓝玉,老板可否认得。”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瞬间面色一变,心中苦笑: “怎么会不认得,你不只是我的亲信,还是我的舅父啊。” 朱标转即摊开手,看向了金锭上的金印,其上刻着六个大字,左丞相胡惟庸!? 第12章 大太子,我想你了! 围观的群众们,听到蓝玉的话,立刻都带着崇敬的眼神看向了蓝玉。 明代的时候信息不发达,普通百姓没有官员们能看的邸报,自然也没有办法得知天下的消息。 很多时候大部分的百姓,除了去集市上会听到一些趣闻外,只能通过城门上贴的通告,以及街边的说书人口中了解这个世界。 当时的说书人,大多都是夸大其词,喜欢说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所以在民间说书人口中,蓝玉便是既有勇谋大略,身手如同项羽再世的神人。 而大家都是平民,何曾见过身为凉国公的蓝玉,便都敬畏的守在一旁,心里带着崇拜看着蓝玉等人。 朱标得知门外的人是蓝玉,便凑到了院门的门缝处向外看去。 发现果然是蓝玉站在门外,只不过此时的蓝玉,与自己上次见面时,差别很大。 原本坚毅的面容上挂满了疲惫,眼里也是布满了血红色的血丝,显得精神状态极差。 而魁梧的身躯,此时竟然也已经茕茕孑立,显然是自己逃离皇宫后,对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朱标看着旧时的亲信,为了自己变成这般模样,心里也是无比动容,随即开口对门外的蓝玉说道: “原来门外是凉国公蓝玉大将军! 我大明朝谁人不识! 我虽是草民,但也时常听到凉国公有勇有谋,骁勇善战的美誉,不光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 前不久还在城门的通告中得知,凉国公要去征讨朵甘了? 可有此事?” 蓝玉听到这朱标在院门内说话,且夸赞自己,心里十分开心,便笑道: “没错,此时我身上便有军令,待我和女婿儿子们,喝完了你这坛美酒,便要赶赴朵甘行都指挥使司,前去征讨外敌!”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心里十分欣慰,朵甘附近常年受百夷所残害,屡次派人前去镇守,都多生是非,老爷子此时派蓝玉前去,显然是报了必胜的决心,必须要将百夷拿下。 想到百夷被俘虏,拿下了朵甘附近的地区,朱标心中便十分开心,当即开口说道: “既然凉国公心怀天下,为我大明朝征战朵甘,这酒,就当是我为凉国公壮行了,不要钱了!” 朱标说完话便将金锭扔了出去,就当是自己为蓝玉送行。 围观的平民们,听到这院中老板的话,心中的家国情怀,瞬间便被钩起,忍不住的鼓起掌来。 蓝玉伸手接住金锭,见到所有人都在鼓掌,心里很是感激院子里的老板对自己的肯定,毕竟自己的任务便是保家卫国。 自己虽然性格张狂,肆意骄横,但心还是向着大明的,对大明也是极有情感。 蓝玉在众人鼓掌中,微笑着捧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 酒的味道清香,带着淡淡的粮食味道,辛辣质感直冲喉咙而去,酒刚一下肚,蓝玉便觉得有些微醺。 这酒让蓝玉喝出了一丝知己的感觉,这感觉很奇妙,仿佛是在梦中一般,脑海中满是自己和皇太子,日夜一同共事的过往。 情到深处,蓝玉缓缓的流出几滴泪水,让站在一旁的蓝闹儿和蓝太平都有些奇怪。 一旁围观的群众也停下了鼓掌的手,心里很是不解,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凉国公,此时为何如此伤痛? 朱椿站在一旁,看到蓝玉流出泪来,自己也有些热泪盈眶,因为自己知道岳父是为了大哥而哭。 “大太子,我想你啊!” 蓝玉不顾众人的目光,低声大吼道。 而朱标站在院门内,见到这番场景,也是眼泪婆裟,甚至手那么一刻想打开院门,告诉懒于自己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 但朱标知道,这是不行的,自己只要一出去,就会被蓝玉带回皇宫,老爷子绝对不会杀了自己,但是回去以后要遭的罪,说不定要比死还难受。 更不用提帮自己的老四和戴原礼了,一个要被软禁,另一个说不定要被灭了九族! 想到了这些后果,朱标便忍住了跑出去的冲动,开口对着门外的蓝玉说道: “凉国公莫要流泪,若是皇太子在天有灵,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想必心中也不会好受,不如把这种悲痛转化为力量。 用来多杀敌人,让皇太子在天上看着你的英明神勇。”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心中平复了许多,随即叹了口气,又将金锭扔回了院子中,淡淡笑道: “老板你这酒,酿的极好,在我这里值这些金子,你就手下,剩下的就记在我的账上,带我征讨朵甘之后,在来你这里饮酒!” 蓝玉说完话,便带着二个儿子和朱椿离开,只留下了围观的群众们,带着憧憬的目光,目送凉国公离去。 朱标看着手中蓝玉给自己的金锭,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金锭上写有胡惟庸的金锭,显然说明了蓝玉和当年胡惟庸这件事有染,最低也是拿了好处的。 洪武八年,大明因开采能力有限,金银铜铁都相当短缺,所以老爷子便设钞法,发行大明宝钞,用以来支撑明朝的货币系统。 而胡惟庸当时就是中书省的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消息灵通,自然知道民间对于大明宝钞的抵触。 但身为中书省的左丞相的胡惟庸,并没有把大明宝钞被民众抵触的事告诉朱元璋。 而是私自用金银来制成金锭,银锭,制成以后,便分发给各个亲信与党羽,用以拉拢人心,导致大明宝钞疯狂贬值。 从最初的一贯宝钞等于一千文铜钱或一两银子,四贯宝钞等于一两黄金,贬值成为一贯宝钞只能值十文铜钱,贬值了一百倍。 胡惟庸此番作为,使得明代的官吏的俸禄贬值,而他自己却中饱私囊,赚的盆满钵满。 就这样过了五年,五年来朱元璋整日都忙于朝政,并不知情民间的货币已经不在流通,但还是继续印制大明宝钞。 到了洪武十三年时,朱老爷子在宫里呆的烦闷,便要出宫感受下民间的氛围,诸位大臣执拗不过,便由朱标陪同朱元璋一同游历民间。 二人找了间民宿居住,朱元璋很是满意,和朱标大谈自己当年风餐露宿,四处乞讨的日子。 谁知第二天一早,朱元璋来到所住的民宿结账时,却发现民宿的店家只收现金现银,拒不收取大明宝钞!? 第13章 洪武大帝之威! 朱标现在想起民宿老板说出拒收大明宝钞时,老爷子的脸色,都觉得毛骨悚然。 老爷子的面色一变,那就是要大开杀戒了,当即派出了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将不收取大明宝钞的店家杀死。 随即赶回皇宫,命令毛骧彻查大明宝钞一事,果然,查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此时朱元璋早就对胡惟庸有些不满。 但对胡惟庸的不满,并不是因为胡惟庸有什么本事,反而是丞相这一职位,对于自己来说始终是个祸患。 此时让自己抓到了这件事,正好是个机会。 朱元璋当即便让毛骧放出了所有眼线,审查了胡惟庸周边的所有亲信,得到了胡惟庸私造金银的铁证。 随即以胡惟庸专权用事,贪污金银为由,在洪武十三年的正月,当即决定处死胡惟庸全家以及其党羽。 在这次清扫胡惟庸的行动中,朱元璋杀掉了,李韩公李善长,南雄侯赵庸,荥阳侯郑遇春,永嘉侯朱亮祖…… 一公爵十一侯爵,这些人,大多都是开国功臣! 而这些人死掉之后,朱元璋废除了丞相一职,革掉了中书省,并严格规定了之后的嗣君,不得在立丞相,若有人在敢说立丞相之时,便处以极刑。 这种方法,不仅加强了中央集权,还进一步的提升了,六部的分工明确与地位。 但更重要的是,此时的皇权成为了,惟一的至高无上。 中央集权得到了进一步加强,所有的权利全部回到了朱元璋的手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抗拒朱元璋的命令! 而朱标直到毛骧也被朱元璋以,和胡惟庸有牵连坐赃被杀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家都太低估洪武大帝的能力了。 胡惟庸那点玩弄权谋,和贪赃枉法,在洪武大帝的眼中,仿佛是过家家一般的儿戏。 一个小小的胡惟庸能蹦跶这么久,全都得益于洪武大帝对他的放纵,而这种放纵是蓄谋已久的,要的就是胡惟庸使劲的作死,然后将所有和他一起作死的人,全部杀净! 让天下人都知道洪武大帝的不可侵犯! 皇权的真正威严! 清算胡惟庸家产时,朱标也在现场,抄出的金锭银锭与蓝玉扔给自己的这块金锭,一模一样。 朱标看着这金锭,不免有些心痛,因为从胡惟庸案被查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年了,但只要在谁家中发现这种金锭银锭,谁就会受到当年胡惟庸案的牵连。 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列侯陆仲亨,甚至连已故的滕国公顾时的子孙都被清算。 虽然朱标已经打算不在管皇宫里的琐事,而且熟读明史的自己,也知道蓝玉最后的下场。 但朱标对蓝玉这个曾经自己的亲信,还是有深厚感情的,而且自己也不想在看到李善长一家人的惨状。 朱标想到这,便暗暗发誓,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蓝玉,若是能让他意识到这其中的危险,说不定能从老爷子的手上将他保下来。 正当朱标在为这件事思考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朱标透过门缝一看,正是户部尚书赵勉带着十个带刀侍卫,站在门外。 “老板,请问你在吗?” 赵勉轻轻叩响院门,向着院子里问道。 朱标见赵勉前来,急忙又在脸上抹了些煤渣,随即打开房门欢迎道: “赵大人好,今日来有找小民又有何事?” 赵勉见朱标还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己今日前来这里,是为要事前来,便朝朱标一拱手客气说道: “老板,请问您的酒,现在还有多少存货?”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随即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三十个大缸,随即说道: “那些都是酒浆,若是全部蒸馏为酒,大约有六千斤,算成碗的话,约有近一万两千多碗。”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要一千碗酒。”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勉,怎么前几天连一碗酒都不舍得买的赵勉,今天居然突然要买一千碗酒,难不成?他也贪污巨款了? 但朱标此时才管不了这么多,他要是贪污了,卖完了酒,就举报他,反正老爷子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差他这一个了,现在赚钱要紧。 朱标努了努嘴伸出手来,说道: “赵大人,我这是小本买卖,概不赊账,你先交四千两银子,或者一千两金子当做定金。”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随即朝身旁的侍卫挥手,侍卫领命后,便赶往马车,随后两个士兵便抬着一个袋子,将袋子放在了朱标的面前。 朱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装的满满都是金锭。 朱标疑惑赵勉突然哪来这么多钱: “赵大人,这钱?” 赵勉猜出了朱标的心思,开口笑道: “老板切勿多虑,这金子合理合法,全部都是大明国库里的金锭。 你拿到这金锭也是正当所得,我是应天府户部尚书赵勉,自然不会骗你。 那日饮了你赠送的一碗酒,回到家中居然整整醉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嘴中还有这清香。 今日前来是为了给皇太子操办二七祭奠仪式的,因为皇上在头七之时身有要事,没能前去祭奠皇太子,心中有些愧疚,便派我前来买上世间好酒,在两日之后带满朝文武一同前去祭奠。”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心中偷笑: “老爷子还真是心疼我啊,看他平时抠抠搜搜的样子,真想不到,他还能下血本,拿这么多钱来买酒祭奠我。” 可是朱标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这朱老爷子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一去我的陵寝,那我的尸首不见了的事绝逼会被他查出来啊! “这可怎么办啊!” 朱标面色难堪,自己知道老爷子疑心重,但却完全没想到会这么重。 自己身为皇太子死了,可是要足足祭奠到七七才算结束,若是每七天老爷子都要孝陵祭奠自己,那自己逃出皇宫的事,迟早都是要败露的!? 第14章 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赵勉站在朱标的身旁,见朱标此时愁容满面,似有心事,便开口问道: “老板,为何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麻烦?”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怕赵勉起疑心,便搪塞道: “赵大人,两日之后时间太赶了,我恐怕没办法蒸馏出这一千碗的酒。” 这话虽是朱标搪塞赵勉的,但这两天的时间,就要蒸馏出这么多酒,也确实是个大问题。 赵勉听到朱标的困扰,也微微皱起眉头,本想在去别家酒坊看看,但想到自己已在皇上面前吹嘘过此酒的美味,便叹了口气,问向朱标: “老板,若是只剩蒸馏这道工序的话。 不如我为你派几个人手,帮你一起完成,这样既能保证可以按时供应给我酒,又能让你清闲一些,不会被累倒。” 朱标听闻赵勉的话,面色一喜,点头叫好,随即用碗舀出一碗酒在此递给了赵勉: “赵大人,那就由你多费心了。” 赵勉见朱标又送上自己心心念念的酒,自然很是开心,但一想到这酒的威力,心中不仅有些担忧。 毕竟现在还身有要事,若是在醉倒了,招了皇上怪罪就不好了。 “老板,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我还身有要事,不便饮酒。” 赵勉说完话,就将自己带的十名侍卫,留了下来,让他们帮助朱标蒸馏酒,而自己则是匆匆离去,以免到时候忍受不住酒的诱惑,在喝上一碗。 见赵勉离开,朱标便看向了留下的十名侍卫。 古代男人除了当兵打仗,就是种地忙田,干的都是体力活。 朱标见这几个侍卫都是壮汉子,自然清闲时都爱喝上一口,便是抓住了这些人的心思,当即对侍卫们说道: “兄弟们,这酿酒的活,虽然没有赏钱,但是只要你们好好帮我干,这里的酒,随便你们喝。” 侍卫们听到朱标的话,都十分欣喜,很快就和朱标打成一片,用心同朱标学习如何蒸馏烧酒。 一个通宵过后,十名侍卫,皆可以独自蒸馏“三碗倒”了。 见十名侍卫都能独立操作,朱标便满意的点了点头,按照这个速度,别说两天,估计仅需一天一宿,便能将所有酒浆蒸馏成酒。 朱标掐好时间,和十名侍卫打过招呼后,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整理了一下仪容,前去附近的酒楼买了些饭菜,带上了一坛酒向着外郭城门外走去。 此次前去找戴原礼,一来是前去商讨一下自己二七祭奠之事,二来便是想去看看戴无忧,自打上次一见,朱标对那少女便心生好感。 不久后,朱标便站在了戴原礼的院门前。 朱标伸出手,轻轻的扣响了院门。 院门刚被叩响,院内便传出犹如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女声: “是谁啊?” 朱标听到说话的声音,便知是戴原礼那可爱的孙女戴无忧,便会心一笑,淡淡说道: “无忧,是我,你可还记?” 朱标话语刚落,院内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院门被打开一条细缝,戴无忧从门缝里伸出头来看向朱标: “吴念公子,真的是你!” 朱标见戴无忧还认得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无忧,你爷爷在吗?我找他有事。” “爷爷他在,还是在书房里。” 戴无忧拉开院门,邀请朱标进了院子,随后看了一眼朱标手上提着的酒坛好奇的问道: “吴念公子,你今天又是来给爷爷送酒的吗?” 朱标再戴无忧的引领下向着屋内走去,摇了摇头: “嗯,上次本想着来这里做一做,但却因为有事,所以匆匆离去,这次我便带着酒,专程来和你爷爷喝酒。” 戴无忧听到了朱标的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吴念公子今天怕是要败兴而归了。” 朱标见戴无忧如此说,便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无忧,为什么要说我会败兴而归呢,是不是你趁我不在,又惹戴先生不开心了?” 戴无忧自然不懂朱标此次前来的目的,更不知道朱标真实身份,便自顾自的说道: “才没有,无忧可乖了。 说你会败兴而归,主要是爷爷最近脾气好大,且越来越凶,据说是因为宋国公冯胜将军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朱标一听这话,便想起了冯胜,那个曾经也是自己亲信的宋国公,心中泛起了嘀咕: “冯胜前不久还好好的,刚刚被老爷子派去太原,卫所屯田吗?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不会又是因为我的离开,导致伤心过度,积劳成疾了?” 朱标听到戴无忧的话,一时间还没想明白这里边的利害关系,便随着戴无忧来到了书房门口。 此时的戴原礼比昨天相见时更为苍老,正面色焦急的拿着一堆医书,不住的翻查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朱标的到来。 戴无忧见爷爷面色焦急,急忙拉着朱标退到了院子当中: “吴念公子,我看你还是回去,爷爷他现在这个样子,发起火来实在吓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这样了,我只要在外边发出一点声响,他就会呵斥我。” 朱标知道戴原礼此时的心情,毕竟朱老爷子对冯胜还是颇有感情的,毕竟现在开国名将里面活着的,就只剩下那几个了。 若是冯胜死了,老爷子必然会怪罪戴原礼,到时候估计整个太医院都要受到牵连。 朱标叹了口气,自己身在皇宫之中,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但现在离开了皇宫,反而对着些事情有种过分的执念,觉得是自己离开皇宫才让这些事发生的。 朱标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看到戴无忧,心中还是不忍,毕竟冯胜的死会牵连到戴老头,老爷子的行事有多狠辣,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冯胜若是死了,戴老头轻者被立即处死,重则会株连全家,那戴无忧必然是划分在其内的。 何况除了四弟朱棣,现在就只有戴老头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戴老头因为这件事就被杀了,那以后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能帮自己啊。 但朱标此时就算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因为自己既不是医生,也不知道冯胜究竟得了什么病。 就在朱标绞尽脑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想要辅佐自己成为大明帝王的系统,便在脑海中喊道: “系统,你给我滚出来,你那有包治百病的药方?”? 第15章 身体改造 朱标在脑海中刚刚问完话,就听到系统在脑海中回复道: “宿主,我有包治百病的药方。” “那快给我拿来啊,我可不想戴老头因为这事,而被老爷子咔擦了。” 朱标听到系统的话,面露喜色,在脑海中与系统对话起来。 “宿主,鉴于你之前一直不愿意接受我,且并不愿意争做大明的皇帝,所以我拒绝给提供包治百病的药方。” 朱标一听到系统的话气笑了,自己完全没想到,这系统还有闹脾气的时候,但此时正是用它之际,万万不能得罪这个系统。 朱标只能在心中问道: “凡事都是有条件的,你们系统也不例外,说? 怎么才愿意把包治百病的药方给我? 我需要做些什么?” 朱标的话,很显然正中了系统的下怀,系统没有半分犹豫的在朱标的脑海中回道: “要求很简单,我身为你的系统,就是要辅佐你当上大明的皇帝。 而想当好皇帝,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能力,与其势力,你现在身体也不强壮,也没有任何势力。 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你要接受我对你的身体改造,进一步加强你的身体抗性,防止你在这时代暴毙当场,毕竟,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请你思考一下,如果想好了的话,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将开始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 朱标明白了系统的话,微笑的看向了戴无忧: “无忧,可以给我找一间没人的房间吗? 我有些事想要处理一下。” 戴无忧眨着大眼睛,看向了朱标,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伸手朝着一旁客厅说道: “吴念先生,从这里一直走,便是我们的客房了。” 朱标朝戴无忧点了点头,随即走向了那间客房。 客房的面积很大,差不多快赶上朱标自己那间,小院子的房子大小。 朱标将门插上门栓后,便坐在了屋里的客椅上: “系统,我接受你的要求,但是你可不要骗我,答应一定要给我包治百病的药方才行。” “好的,宿主。” 随着系统的应答结束后,一股奇异的暖流便从大脑之中,缓缓的在朱标的体内四散开来。 这暖流从温热,渐渐的变得滚烫异常,但朱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身体的肌肉开始渐渐的膨胀起来,身体的骨骼也发出细小的声响。 “咔——咔——” 一阵脆响过后,朱标的头发,和眉毛也随之渐渐的脱落,在逐渐长出新的头发,半柱香过后,朱标整个人都变的焕然一新。 硬朗的面孔,健康的肤色,明亮的瞳孔,雪白的牙齿,乌黑的秀发,看起来宛如重生一般。 看着脱落在地上的毛发,渐渐化作了灰尘,随着门缝中漏进的清风吹散,朱标握紧了拳头, 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力量,在身体内流淌。 随着身体的改造完成,朱标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些记忆很庞大,什么都有,有三皇五帝的教条,有各个朝代开国皇帝的兵法,有盛世皇帝的治世之能,更有不少鲜为人知的武学秘籍。 这些庞大的记忆,仿佛是将朱标的脑袋开了一个大洞,统统的灌如脑海之中。 即便是之前已经接受过各种身体改造,但如此庞大的记忆,也让朱标一阵的头晕目眩。 过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这些记忆确实有用,此时朱标仿佛是从远古活到了现在,历史上的所有进程,都了然于胸,各个时代的杰出伟人的兵法也都存于脑海。 朱标正感叹于系统的技术强大时,系统的声音,便再次于朱标脑海中响起: “宿主,身体改造已经完毕,现在你已经拥有了无双的身手与无上的计谋,可以去争夺大明的江山了。” 朱标听到系统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在脑海中与系统对峙道: “等一下! 谁说我要去争夺大明的江山了,我要药! 我他妈要包治百病的药方,去给冯胜治病! 让戴老头不至于死在老爷子的手上!” 系统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 “药方我已经放在了你口袋中了。” 朱标见药方到手,便也不再乎系统的话,翻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 “行了,下去。” 走出了客房,朱标看到戴无忧正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只肥胖橘黄色的猫,悄悄的和它说些什么,见到朱标走了出来,顿时眼睛和嘴巴都震惊的睁大了不少。 此时的朱标已经在系统的帮助下,完成了脱胎换骨虽然面貌与之前一模一样,但是无论是皮肤气质,还是眼神中散发的光彩,都与之前判若两人。 古代的女孩大多都在深闺密院中生活,很少会走出房门,见到的人也不多,第一次见到朱标这种充满了阳刚之气,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男子,难免有些发愣。 愣了半晌以后,戴无忧也忘了礼数,并未站起身来,只是坐在凳子上,羞红着脸的朝朱标挥着手: “吴念先生,我爷爷知道你来了,便叫我看到你时,告诉你一声。” 戴无忧的话本就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加之羞红的脸庞,与害羞事发出了颤音,让朱标一时间有些心神荡漾,正打算回应,戴原礼却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无忧,怎么和吴念先生说话呢? 吴念先生是贵客,万不能对其无礼放肆。” 朱标一见戴原礼出来就开始凶戴无忧,觉得这戴老头太过教条了,便朝着戴无忧笑道: “无忧,没事的,不用听你爷爷的话。 我没有那么的教条,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上不少,但也没有那么显老,你以后叫我吴念哥哥就好。” 戴原礼看着戴无忧羞红的脸颊叹了口气: “还不谢谢吴念先生为你求情? 不然你在这么没有礼节,坐在椅子上对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爷爷。” 戴无忧轻声应道,随即便继续抚摸着胸前的猫咪,偶尔朝朱标看去。 “怎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戴无忧的心里满是疑惑,只不过脑海中,全部都是朱标那副硬朗的面容。? 第16章 送酒 戴原礼领着朱标,来到了书房内,将门闩好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朱标面前,不住的磕头认错: “皇太子,莫要怪罪老奴的孙女,她并不知道您就是皇太子,所以此会如此没有礼数,还请你莫要怪罪,若是怪罪的话,那你就那老奴问罪!” 古代的礼数一直以来都是极为重要的,刚刚戴无忧的行为,已经算是目无尊长,若是被别皇上见到,必然就是杀头的大罪。 朱标看着戴原礼在地上请求宽恕,心里有些不落忍,但却并没有阻拦,只是任由戴原礼在地上磕头认错。 这并不是朱标心狠,而是朱标很久以前便发现,这些古人的观念和现代人的观念,差距特别的大。 他们并不觉得礼数不周,是可以被原谅的,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被皇权强加给自己的。 在他们的心中,皇帝就是真龙天子,而身为皇太子的自己,就是日后的真龙。 得罪了真龙天子,就是对上天的大不敬,除非他们自己的内心得到了解脱,剩下谁都无法让他们停下忏悔自己的罪恶。 这或许就是古代人的生产力差的原因。 等到戴原礼在朱标面前,磕了足有半柱香时间的头后,朱标才淡淡说道: “戴老头,请起,我并不觉得无忧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先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太子了,而是一名,名叫吴念的流民,就算我还是皇太子,我也不会为难无忧的。” 戴原礼抬起头,额头上已经磕的有些淤青: “皇太子,你真的不怪罪奴才的孙女?” 朱标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略带玩笑的说道: “这小丫头长的如同画中仙子一般,不仅可爱有趣的很,比之皇宫里的女人好上许多,我喜爱还来不及,何谈责备?” 戴原礼听到朱标的话,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奴的孙女能得到皇太子的垂爱,乃是戴家的福气,戴家理当蓬荜生辉才是。” 朱标摇了摇头,自己自打穿越到这洪武年间,便对这里的规矩厌恶至极,明明自己只是来这里问些情况,却被这些俗套的礼仪,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戴老头,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太子了,不要在搞这些三纲五常的东西了。 我问你,冯胜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戴原礼听到朱标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皇太子您也知道这件事了? 看来这件事已经兜不住了。 恕老奴医术不精,宋国公的病,乃是悲伤过度所导致的旧伤发作,自打上次宋国公征讨纳哈出,身上便受了不少的伤。 而这次皇太子您的假死,更是让其悲痛欲绝,身上的旧伤便跟着发作。” 朱标听到戴老头的话,叹了口气: “戴老头,那冯胜还有几日可活?” 戴原礼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伸出五个手指淡淡说道: “依老奴所料,宋国公不足五日,必定因旧疾而亡。” 戴原礼说完话,面色悲痛的说道: “宋国公今年已经六多岁了,和皇上一同征讨天下,建立了大明王朝,又先后多次征讨元代的余孽,皇上自然对其宠爱有加,这次若是宋国公离世,皇上怕是也会因此落下心病。” 戴原礼的话,让朱标有些痛心,自己假死逃离皇宫虽然是为了躲避老爷子,但是老爷子对自己是真的好,自己可不想让老爷子落下这种病根。 想到这,朱标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戴原礼,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药方,对戴原礼说道: “戴老头,冯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最近游历四方,见过不少的奇人异事,刚巧从民间拿到了一副药方,你只要按照这个办法抓药,保管冯胜服下后药到病除!完好如初!” 戴原礼听到朱标的话呆愣了半天,便从朱标的手上接过了那张药方。 古人的科学水平很低,所以无论学识如何,都对奇人异事,以及灵丹妙药有着些许期望。 戴原礼越看这药方,便越是开心,自己本就是一代名医,只需一扫,便看得出这药方有着神奇的功效。 更何况宋国公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戴原礼看完了药方,心里便有了底,便跪在地上,给朱标行礼说道: “谢谢皇太子殿下,谢谢皇太子殿下。” 朱标见戴原礼又是磕头,又是做礼,便将戴原礼拉起,随即将带来的酒,放在了戴原礼的书房的桌子之上,想和戴原礼叙叙旧,在谈一谈两天后自己二七的祭奠之事。 却发现,自己昨日送给戴原礼的酒坛不见了,这酒烈度十足,戴原礼快七十了,是决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喝光这酒的。 “戴老头,我上次来送给你的酒呢?怎么不见了?” 戴原礼听到了朱标的话,又看了看一旁的桌子笑道: “你说上次送我的那个美酒啊,昨天刑部尚书杨靖来我这里想给他女儿看看病,就来这里找我。 你那酒味道清香,放在书房里就能闻出味道来,我见杨靖的馋的直吞口水,便和其畅饮一番,但却没想到这酒劲极大,喝的我们二人睡了好久。 我见杨靖喜欢这酒,便将剩下的半坛酒,送给了他。” 朱标听到也没太在意,刑部尚书杨靖这人自己也很是熟悉,不仅尽忠职守,还政绩卓着,戴原礼酒把送给他,也没什么事。 朱标想到这,便将带来的饭菜也放在了屋子里,和戴原礼探讨起两天后二七祭拜之事。 但聊了整整两三个时辰,也没能和戴原礼讨论出什么结果,只能顺其自然,只希望老爷子不会这么快发现自己的问题。 朱标见到事情已至此,便对戴原礼说道: “戴老头,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戴原礼见朱标要走,便忙着行礼开口说道: “那皇太子你慢…” 朱标见戴原礼又要说错话,便提醒道: “戴老头,以后不必行此大礼,你只需知道我叫吴念,乃是一个流民,若是有人问起我,你便告知其,我是前来追求戴无忧小姐的。” 朱标说完话,便抬腿向书房外走去,恰巧见到戴无忧正站在门前,面红耳赤的看着自己,显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第17章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朱标见到戴无忧一脸害羞模样,很是可爱,便开玩笑的说道: “无忧,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听到朱标的话,戴无忧白皙的脖子也被脸上的红晕染上了色彩: “无忧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我只是刚巧路过这里,来找小咪的。” 朱标听到戴无忧的话低头看去,发现一只肥胖的橘猫此时正用自己的腮,不断的磨蹭自己的裤脚,看起来很是可爱。 朱标伸手抱起了橘猫,嘴角含笑的看向戴无忧: “它叫小咪是吗? 真可爱,像你一样。” 朱标将小咪塞在了戴无忧的怀里,见戴无忧没有做出抗拒,便朝戴无忧摆了摆手,大笑着离开了戴家。 戴无忧抱着小咪,痴痴的看着朱标,轻咬了下嘴唇… 朱标刚一离开,戴原礼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戴无忧含情脉脉的看着远处的朱标,戴原礼叹了口气: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朱标离开了戴家,便回到了自己在秦淮河畔的院子里。 一进到院子里,便看到院子里赵勉留下的十个侍卫,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蒸馏酒浆。 朱标见这些酒浆都被制作好,装满了许多的坛子,心里很是开心,便开始筹划,如何将这些酒销售出去。 若是在这里售卖,自然是卖不过那醇香酒楼的,所以思来想去,在醇香酒楼的所在的秦淮河畔上,开一间酒楼显然是个最好的办法。 而开酒楼最需要的首先便是地方和人力,只要有这位置能解决居住的地方,便能招来不少的人力。 不然自己若是招来了二十多人,全部塞在了自己这农家小院,先不说住不住的下,光是吵,也要把自己吵死。 而吃饭更是一个大问题,自己虽然从皇宫逃出来时,老四拿给准备了不少的金子,自己倒是能靠这些钱,潇洒十几年。 但是若要养上一个酒楼的人,那必然是不够的,别说十几年了,紧紧巴巴的也就能凑合个一年半载的。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先寻个好的楼房,将地方选好了在另做打算。 朱标绕开了忙碌的侍卫,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看到四下无人之际,朱标蹲在了自己的床边,用手将床下的砖头轻轻取下,露出了里面一小袋一小袋的钱包。 这些钱包,是老四和自己在计划开始的时候,就开始筹备的,每一小袋中,是十两的碎金。 朱标从里面拿出了十个小袋子,在小心翼翼的将砖头码好。 朱标拿到了钱,正欲打算前去秦淮河畔挑选开酒楼的房子之时,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自己在大明朝,买居住的房子有钱就能买,大明官府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但是买酒楼类的商业建筑可不一样,大明律法有明文规定,买酒楼需要有商户的户籍才行。 先不论大明朝重农抑商,商户是贱籍这回事。 朱标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户籍啊! 自己乃是大明朝的皇太子,上哪搞户籍去啊? 想到这,朱标就一阵头痛,自己在老爷子手下治理朝政之时,便深知这户籍乃是老爷子的重中之重,决不能马虎。 此时户籍问题落在自己头上,才想起这东西要多难以解决。 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相当于黑户,怎么可能买一间酒楼? 朱标想到了这,心中有些苦恼,暗叹自己当时没有考虑周全,居然把户籍这件事给忘了。 正当朱标为户籍踌躇不展之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 朱标没好气的朝门外说道。 一名制酒的侍卫,打开门走了进来,朝着朱标拱手说道: “吴念先生,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办法,将以前一千碗的酒蒸馏完毕了。” 朱标没想到这些侍卫的速度如此之快,便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兄弟们辛苦了,你们这么快就能将酒做好,我一定要在赵大人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朱标说完话,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赵勉不就是户部侍郎吗,这户籍之事就在他的管辖! 朱标想到这,便面带笑容的看向前来报信的侍卫: “对了,兄弟,赵大人什么时候来啊? 我找他还有些事情,可以劳烦你前去通知一下赵大人吗,就和赵勉大人说,我有要事,与其商讨。” 侍卫听到朱标的话,点了点头,随即退出了朱标的房间,向着门外跑去。 朱标则将身上干净的衣服脱下,又换回了之前那套被自己弄脏的衣服,将脸抹黑,继续跑到大锅旁酿酒。 一柱香后,赵勉面带笑意的向着朱标的小院走来,刚刚那位侍从大哥站在赵勉的身旁,侍从大哥的身后,还紧紧的跟着一辆马车。 朱标在院子里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赵勉来了,便急忙面带笑意的迎了过去,同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赵勉的手: “赵大人,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这次您可要帮帮我啊。” 赵勉被朱标突然握住了手,有些不适应,便轻轻挣脱开了朱标的手,淡淡问道: “老板,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有何事要我帮你?” 朱标用手指指着剩下的酒坛,叹了口气: “赵大人有所不知,小民名叫吴念,本是应天府外的流民,因为家里传了这么一门酿酒的手艺,才斗胆在这里贩卖私酒。 今天承蒙赵大人赏识,包下了我这一千碗酒,让我有了不少的信心,我便打算盘下一间酒楼,在这应天府里,落下脚跟。”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后,根据自己做户部尚书的经验,顿时觉得有些不对,立刻警觉了起来: “吴念先生,我虽然是户部尚书,但是并不能干涉酒楼的交易,这种事我恐怕并不能帮到你。” 朱标一听赵勉这话,便知道赵勉想偏了,便急忙对赵勉解释道: “赵大人多虑了,我并不是要您帮我干涉酒楼的交易。 而是我身为流民,在应天府没有户籍,所以想让赵大人,帮我登记一个户籍就好。”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户籍之事可大可小,若是商机户还算小事,若是要个农户的户籍,自己是万万不能轻易答应,不然出了什么事,自己这户部尚书可就要不保了! 第18章 待酒而沽! 朱标见赵勉眉头紧锁,显然是有拒绝之意,便还没等赵勉回应就急忙补充一句: “赵大人请不要多虑,小民是绝不会为难赵大人的。 我知道户籍有贵贱之分,所以给我最下等的商户户籍就好了,只要有了商户的户籍,我便能买下酒楼。 继续给应天府这里的人供应好喝的美酒,也能让跟着我一起的那些流民兄弟,能吃顿饱饭,有个事做,不至于饿死街头,也能帮我们大明少增添麻烦。 而且,如果赵大人能帮我,将商户户籍办好,剩下的酒钱,我便也不再收取,全当是感恩赵大人,感恩圣上了。” 朱标毕竟也是当了许多年的皇太子,这种场面话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稍微渲染一下自己心怀天下的抱负,关乎一下大明的时局动荡,很容易就能打动赵勉这种忠心耿耿的大明官员。 毕竟在自己老爷子的铁腕治理下,整个大明现在只剩下两种官,一种便是赵勉这种刚正不阿的官员,各个心怀天下,要共建大明盛世,即便是死也要累死在各自的岗位上。 第二种就是贪官了,明目张胆的贪官,大多都已经被灭了族,或者扒皮填草了,而胆小的贪官,以老爷子的用人之道,也不会让他们担任什么重要的职务。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心中暗自钦佩。 他从没能想到朱标这种流民,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思想高度的话,随即一想一个商户的贱籍而已,只要不是农户和军户的户籍,批给他便是了。 更何况这一个商户户籍,还让国库省下一千多两的金子,若是能省下这笔支出,皇上自然会开心。 赵勉思考了一阵,权衡了利弊后,便面带微笑的看向了朱标: “好,若是商户户籍之事,本官便应了你这要求。” 朱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生怕刚刚赵勉这家伙死活不同意。 “那就有劳赵大人了。” 赵勉挥了挥衣袖,随即笑道: “这点小事,就不要谢我了,毕竟你也帮我省了不少的钱财,我便在给你指条明路。” 朱标听到赵勉如此说,便笑问道: “此路通向何处?” 赵勉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秦淮河畔说道: “秦淮河畔上,有一家酒楼,名为轻烟楼,在本地的户部登记了已有两年有余,但却从未售卖而出。 只怪那酒楼主人要求古怪,只愿将酒楼出售给拥有美酒之人,美曰其名只有拥有美酒之人,才能买下自己的酒楼。 酒越是好,价格便越低,酒若是差,那即便是给他黄金万两,也不愿意将酒楼卖出。 如此要求很是过分,就连那醇香酒楼那五香烧酒,也没能打动那酒楼主人的心。 我见你这酒就如同人间仙露,不妨去轻烟楼碰碰运气? 只要他愿意答应将轻烟楼卖给你,我便连同商户户籍,与酒楼的相关手续,一并帮你办理。” 赵勉的话对于此时的朱标来说,确实是一条明路,户籍办妥了,这酒楼还没有下文,现在居然有人以酒估价,售卖酒楼,自己必然要去试上一试! 朱标拿着一坛酒塞在了赵勉的手中,很是感激道: “赵大人这个路指的好,那我就先行谢谢赵大人了。” 赵勉微微一笑,随即将朱标递来的酒推辞掉: “你还是先去看看怎么样在说,等事成了以后,再来谢我也不迟。” 赵勉说完话,便招呼着侍卫们,将一千碗三碗倒,装在了大坛子中,驾着马车离开。 等到到赵勉离开之后,天已经有些泛黑。 朱标趁着黑还完全没有黑透,便急忙蒸馏出了一坛酒,整理了一下仪容,提着酒起身前往了秦淮河畔。 深夜的秦淮河畔很是热闹。 无论是淮阳河畔上许多的花船,还是各个酒楼。 此时都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许多年轻貌美的姑娘都浓妆艳抹,身穿薄纱,尽显诱人的身材,拼了命的在门口招揽生意。 朱标硬朗的脸庞,与流线型的身材,让许多的姑娘都眼前一亮,纷纷对路过的朱标上下其手,希望朱标能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意。 若是平时,朱标还有心情选个漂亮的姑娘,要上几样小菜,听听姑娘的声线如何,但此时朱标是来处理要事,自然没什么心情来搞这些。 甩掉了馋自己身子的姑娘,朱标来到了一个有些破败的酒楼前。 这酒楼好巧不巧,就在醇香酒楼的隔壁。 酒楼的位置不错,但却与这热闹的秦淮河畔格格不入,门外不仅没有漂亮的姑娘迎接客人,屋子里也连个灯都没有。 只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匾,上边写着轻烟楼三个大字。 朱标看着这栋五层的酒楼,忍不住唏嘘。 明朝可是大肆宣扬娼妓产业,被处死或者流放的贪官污吏家中的女眷与奴婢,会统一的交由教坊司来处理。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礼部不光主管祭祀,乐舞与戏曲,还管理一个行业,便是酒楼这些娼妓业。 所有经由教坊司的贪官罪臣的女眷们,习得了各项技能以后,便会出售给酒楼,用以带动大明经济,拉高大明的娼妓产业。 这些女眷还有一个专业的户籍,便是比商户更贱一等的乐户户籍。 而朱元璋更是鼓励官员们多多光顾酒楼,在其内多多消费,且一在加大酒楼的税收,以此来让国库充实。 虽然税收极重,但是在大明朝开酒楼,确实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知酒楼的主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将酒楼经营的如此破败? 朱标叹了口气轻轻扣响房门,本以为没有人的酒楼内,传来了淡淡的声响: “进来,我在这里。” 朱标面色一喜,自己扣响房门,本是习惯使然,却没想到这昏暗的房间中,居然真的有人在,便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楼内因为靠着秦淮河畔,湿气较重。 在加上主人疏于管理,朱标一走进酒楼,便发现酒楼的地板都已经变的腐败,踩在上边,如同是踩在了厚厚青苔上,这脚感让朱标很是厌恶。 屋子里的光线也很是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支撑着整个屋子里的光线,一个身穿麻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不言不语。 这番情景,就算说是鬼屋也一点都不过分… 第19章 沔县田九诚成 虽然这诡异的气氛让朱标有些不适,但朱标并不惧怕,摸索着走到了油灯旁,来到了身穿麻衣的男子面前。 酒楼如同鬼屋的环境,没吓到朱标。 但这酒楼中的男子,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满脸肆意疯长的胡须,将整张脸都遮住,让朱标完全看不出年龄,身瘦得皮包着骨头,但却还有这不少的肌肉凸起,看着这男子就仿佛是精神有些问题。 “请问,你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吗?” 男子身子没动,只有隐藏在胡须中的眼球动了两下,随即便看向了朱标手中抱着一坛酒。 男子见到了酒,声音便的有些兴奋,便张开了干枯的双唇,笑着问向了朱标: “你是来请我喝酒的吗?” 朱标对这大胡子男子很是无语,心想这么大个人了,都饿成这样了,怎么还在这里想着喝酒啊? 但想归想,这酒楼内除了这大胡子男子外,并无他人,而这家伙还一副嗜酒如命的模样,想必他应该就是这酒楼的主人。 朱标叹了口气,抱着酒坛退出了酒楼,不一会,便端了两个菜,回到了酒楼内,将买来的菜放在了大胡子面前: “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可是烈酒,你饿成这样,要是直接喝下去,不死都怪了。 把你喝死了,我也不用研究怎么买你这间酒楼了,必然会有人,得把我带回皇宫。” 朱标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酒坛便被大胡子男子一把夺走: “拿来你!” 大胡子男子说完话,便拿起了那一坛酒,直接对着坛口喝。 朱标一愣,眉头皱起,这大胡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却是有些身手的,居然能从自己的手中夺下来坛子。 不消片刻,整整一坛的三碗倒,便被大胡子男子喝了个精光,一滴不剩。 朱标看着大胡子如此喝酒,心中震惊不已,这酒可是高度的伏特加,少说都要有五十五度左右,这么一坛子,最少也要有五斤酒,赵勉喝了五两就醉了一个时辰,他这么喝下去还不要命! 但这酒喝完了后,大胡子男子非但没醉,状态反而还比之前好上了不少,很明显的一点就是,眼神不在飘忽不定黯淡无光,反而是散发着精光。 “呃啊——” 大胡子男子打了个酒嗝,拿起了筷子,一边吃着朱标买来的菜,一边对朱标说道: “兄弟贵姓啊,你这酒味道不错,我在这里呆了两年,还是第一次喝到如此让我惊艳的酒。” 朱标见大胡子男子饮酒豪迈, 喝了自己五斤的酒,都谈笑自若显然是性情中人。 便也席地而坐,拿起了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和大胡子男子闲聊: “免贵姓吴,单名一个念字,我说哥们,你贵姓啊?” 大胡子男子听到朱标和自己搭话,并无恶意,便也豪爽的大笑道: “念兄弟,本人因为是孤儿,便无名无姓,曾在沔县当过几年的和尚混口饭吃,因为入寺庙在同辈中,排行第九,便被师傅赐了个名,田九诚成。” 朱标点了点头,夹了一口菜松在嘴里继续问道: “田大哥原来是沔县人啊? 那为何会来到这应天府里? 又为何会有这间酒楼? 据我所知,这间酒楼最少也要一千两金子,你既然在沔县当和尚,哪里来的这些钱?”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笑道: “念兄弟有所不知啊。 三年前,由于沔县常年闹饥荒,以至于开始出现人吃人的现象,我在寺庙里最后都待不下去了,便顺着游民群,来到应天府打算混点吃喝。 来到应天府,本来打算凭着自己多年在寺庙里,习来的身手,在应天府闯荡一番,但却发现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在应天府的周边,给别人家里当长工,混点饭钱。 但两年前却让我抓到了个机会,得到了这间酒楼。” 朱标心想还有这种好事,便急忙凑近了问道: “田大哥,是什么事?能让你一下子买下这间酒楼?” 田九诚嘿嘿一笑,随即对朱标轻声说道: “念兄弟,可知李善长全家七十余人判处斩首之刑之事?” 朱标听到田九诚如此说,心里登时就猛跳了两下,这件事自己怎么可能不知情? 当时李善长全家七十余人执行斩首之时,自己可是眼睁睁在太平门看着的啊! 朱标听到田九诚提起了李善长被灭满门一事,眼前一黑,又开始闪过那座堆成小山的头颅。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朱标的一个心病,好不容易摆脱开,却没想到又在这里被提到,但田九诚与自己素不相识,自然不会有意害自己,朱标只能淡淡回道: “我知道。” 酒楼里灯光昏暗,二人都只能看清对方一个大致的轮廓,田九诚并没发现朱标的异样,只是大笑着继续说道: “两年前,李善长一家七十余口被灭满门。 尸骨在平安门前堆成了一座小山,足有两三米之高。 因为全部都是尸首分离,且人数较多,看起来极为恐怖,当时我正巧在应天府沿街乞讨,听闻了一些前去的士兵聊起此事,便发现了一些商机。 所以我便借着我酒量巨大,便拿了五两银子买了许多酒菜,和当时运送尸体的士兵一醉方休,把他们都喝趴下了,便顺理成章的,承接了运送李善长尸骨的工作。” 朱标回想起当时的惨状,胃里一阵阵恶心,但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田大哥,这里面有什么商机?” 田九诚有些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李善长可是咱们明朝的开国功臣,曾任中书左丞相一职,还是被以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等罪名处死。 这种显贵之人,虽然以被抄家,但是其牙齿之上,必然会有金子镶嵌。 我便自作聪明,用了二两银子贿赂了官员,只要在李善长一家人的身上,找到颗金牙,那就是血赚不亏。”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皱起了眉头,菜都吃不下去了: “田大哥,你这胆子可真大啊,这种从死人嘴里抠金牙的事,你都敢干?” 田九诚嘿嘿冷笑道: “这有什么的?我在沔县的时候,都见过人饿的啃食路边的尸体,这种程度根本吓不到我的。 更何况这可是赚大钱的买卖,人最怕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视觉上的恐惧,而是怕穷,怕饿肚子。” 田九诚话说的十分卑微,眼中散发出些许无奈,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看透了世态炎凉。? 第20章 神秘来客 朱标看到田九诚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也是心生怜悯: “田大哥,然后你就靠着抠李善长一家老小口里的金牙,买下了这间酒楼?” 田九诚夹起菜吃了一口,随即摇了摇头: “我也想啊,但很遗憾并没有。 当时我只有一辆小的独轮车,每车只能拉十个个尸体,等我把七十多具尸体全部拉到荒郊野外之时,发现已经是深夜。 应天府的天气炎热,很多尸体都已经发臭腐烂,我在荒山之中,挖了个坑,将所有无头尸体都放在了坑里,随后将头颅的嘴巴一一掰开,查看里面有没有金牙。 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李善长一家子七十多人,别说金牙了,大多数连真牙都没有了,我猜应该是被酷吏殴打所致,所以我的银子算是打了水漂,还白白的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但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为此懊悔不已的时候,却在荒郊野外听到了不少的脚步声。 自打我父母在我十岁时饿死后,我便在江湖上混迹了三十多年,这荒郊野外可不比应天府中,我一个人孤身在外,若是碰到了歹徒,心生歹念,必然横死当场。 所以我听到了窸窣的声响,便立刻爬到了一颗树上,躲了起来,打算看看来的人有什么企图。” 朱标听到田九诚如此说,也觉得有趣,便追问: “然后呢?” 田九诚呵呵一笑,把大胡子凑到了朱标的耳边: “念兄弟,我是看咱们聊得来,才和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朱标点了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并拢,放在了头顶: “好,田大哥,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田九诚见朱标发誓,便悄悄说道: “首当其冲走来的,是一个身穿甲胄年约五十多岁的高大男子,相貌粗狂,手臂结实,且有许多的疤痕,眼神也带有浓郁的杀气,那种杀气若不是征战沙场的人,很难会有那种眼神,我一看便知道此人不简单。 那高大男子带着三个人,两个同样穿着甲胄,一个身穿华服,一同抬着一口大箱子,走到了我匆匆掩埋的李善长尸骨处。 随即四处张望了一阵后,便开始在地下抛出了个大坑,将那口大箱子埋在了地下。 那身穿华服的高瘦男子,样貌秀气,且谈吐极佳,一看就是富家之人,他的声音很小,说这些什么,我在树上并没有听清,只听到了蓝将军这些字眼。 但很显然,整个大明朝,姓蓝的将军就只有哪一位,很显然这位将军,便是凉国公蓝玉将军。”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蓝玉? 那身边穿着华服的人,岂不是老十一? 他和蓝玉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会去李善长的坟前? 那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朱标的一脸疑惑,让田九诚误以为,朱标是被自己的故事所吸引,便得意的说道: “等他们埋好了那口箱子后,做了个记号便匆匆离开。 我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后,便从树上爬了下来,反正我就是孤身一人,管他是什么凉国公,还是什么大将军,在这荒郊野岭中,我就是大王! 我当即就将那箱子在土中刨了出来,打开箱子一看,发现那是整整一大箱子的金锭! 那可不是咱们所使用的的碎金子啊。 那可是整整一大箱子二十两的金锭! 念兄弟,你也知道,大明的金子可是硬通货,比那如同是废纸的大明宝钞相比,这金锭可是太诱人了。 我拿出了几个金锭,仔细观察,发现这金锭的底部,都刻有左丞相胡惟庸的字样。 这金锭很显然和十三年前的胡惟庸案有所牵连,但我也懒得考虑这些东西。 我只是一届流民罢了,有钱,有吃喝,有住的地方,再能娶一房婆娘,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想。 所以我当即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五十多个金锭用衣服将金锭包裹,将剩下的再次掩埋。 恰逢当时皇上在北平行都司设立了儒学,教习武臣子弟,大赦天下,开放了应天府的户籍,我便拿着融过的金子,前去登记了个商户户籍,花了一千二百两金子,买下了这间酒楼。”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叹了口气,暗叹蓝玉这家伙,当年到底收了胡惟庸多少好处。 田九诚显然是好久没何人说过话了,哈哈笑道: “念兄弟,有时候人啊,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遇,抓住了就能改变人生,但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我买下了酒楼后,本想着将就酒楼开起来,同时雇上几个有名的酿酒师,天天喝美酒。 却发现,买完了酒楼便没了钱继续经营酒楼。 便打算悄悄的将那口宝箱弄回来,里边少说还要有几千两的金锭,弄回来的话,我就可以将这酒楼开起来。 但当我回去那里的时候,却发现那口宝箱早就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被蓝玉将军又给挖走了,还是被那个好命的家伙给捡去。” 田九诚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让朱标很是好笑。 但是这件事却再一次让朱标觉得不安,自己的亲信蓝玉,很显然是和胡惟庸交往密切,否则怎么可能会收了几千两金锭? 这事若是被老爷子知道了,怕是要被满门抄斩。 想到之前在皇宫里和蓝玉一起共事,朱标便有些心酸,暗暗下定了决心,要保下蓝玉,不能让他再像李善长一样惨死。 朱标和田九诚畅谈了约有一个时辰,本以为二人聊得开心。 这酒楼到手也算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但田九诚的一句话,却让朱标很是郁闷: “念兄弟,虽然你带来的酒很不错,既好喝味道又清爽,比醇香酒楼的五香烧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但这酒楼我还是不能卖给你,因为我还是觉得他不够烈,一坛下去,都没能让我醉倒,就不算是好酒。 不过你的酿酒技术不赖,不妨改进一下这酒,改日在来找我可好? 若是能让我满意,我便把这酒楼卖给你,反正我也无力经营这酒楼,倒不如盘让给你。” 朱标皱着眉,看着田九诚这副满是胡须的脸,自己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属于传说中千杯不醉的酒神了。 想要喝晕他,那就只能把自己前世喝过最烈的酒,给他复刻一次了!? 第21章 忘忧酒 朱标对这酒楼势在必得,一来这酒楼自己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买下,二来这酒楼旁边便是自己看不惯的醇香酒楼,针对起来也比较容易。 朱标伸手拍了拍田九诚肩膀笑道: “行,田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等我明日酿好了高度的酒,明日在来找你。” 朱标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酒楼,即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开始专门为田九诚酿酒。 田九诚所提的要求也不难满足,自己只需要将酒用低温蒸馏,只取土豆酒浆的前半部分,这样的话,便可以将酒的度数提高。 朱标打开了大锅,舀了几瓢土豆酒浆,便将蒸馏的器具放在了锅上,架起了柴火,慢慢的将酒低温蒸馏。 一个时辰以后,便蒸馏出了一坛高度数的酒。 朱标将酒倒在了杯中,轻嗅了一下,酒水虽然依旧清香扑鼻,但是却肉眼可见的有挂杯感。 朱标嗅过之后,便沿着杯沿轻抿了一口。 酒刚一流进朱标的嘴里,便立刻和朱标的舌头起了一些剧烈的化学反应,这种反应既清凉又炽热,还没等到了喉咙处,便很快的在舌头上气化,顺着鼻腔处而去,让朱标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朱标看着手中的酒,嘀咕道: “这味道,未免有些太过于辛辣,而且气化的太过严重,很显然已经达到了医用酒精的强度了。 没等进了肚子,就已经挥发了大半。 照这个味道来算,别说是田九诚了,自己都喝不下去,所以还需要改良一下。” 朱标坐在椅子上,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如何酒中的辛辣降低,使得其更好入口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吆喝声: “卖甘蔗嘞,新鲜的甘蔗,又脆又甜嘞!” 门口的叫卖声让朱标灵光一闪: “甘蔗,其内的蔗糖既能中和酒精里的气化,又能让酒中辛辣的口感中和。 从公元前七十年左右,便有甘蔗酒的酿制工艺,称之为金浆,而朗姆酒也是甘蔗所致,用甘蔗调酒,自然有他的道理。” 朱标想到这,便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跑去。 不一会便抱了一大捆甘蔗回到了院子里。 明代的糖大部分都来源于甘蔗,所以甘蔗极为便宜,朱标只花了十几个铜钱,便买了一大捆回来。 先把系统给自己的血滴子清洗干净,随后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盆子,放在了血滴子的下面。 开始用血滴子夹甘蔗,待到所有的甘蔗都被切碎后,朱标便用一块干净的布,将甘蔗汁紧紧的包住,用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上面。 等到这些全部做完了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朱标便回到了屋子里,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正中午,朱标醒了过来,走出屋子一看,那盆子中的甘蔗汁已经全部被压了出来,慢慢的一大盆,闻起来很是甘甜。 朱标拿着小的汤匙,将甘蔗汁放在了专门给田九诚酿的酒中,每加一次,便用舌头轻轻的舔一点,以测量这个酒的度数,尽量做到既好喝,度数又高。 仔细的调试了十七八次,酒坛中的酒已经达到了朱标心中的要求,按照自己前世久经应酬的经验,这酒差不多要有七十度左右,田九诚即便是再能喝,别说这一坛酒,仅仅二三碗也会将其喝醉。 带着自己精心调制的酒,朱标买上了四五个好菜,在此来到了轻烟楼。 中午的轻烟楼看起来,虽然依旧没有什么朝气,但是相比于昨天晚上的落寞,还是要好上不少。 轻轻扣响了房门后,田九诚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在屋里,请进。” 朱标左手提着酒坛,右手拿着菜,走进了轻烟楼,见到田九诚此时正坐在轻烟楼里,编制草筐。 朱标一愣开口问道: “田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田九诚抬起头,朝着朱标笑道: “原来是念兄弟啊? 这酒楼我自己不会经营,只能当个住所,但是我却只想将酒楼卖给懂酒之人。 在户部一挂,便是两年了,现在手上没钱了,我就打算编些草筐出去买,至少也能混个温饱。”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欣慰的笑了笑,随即一把拉住了田九诚的手: “田大哥,别编草筐了,虽然各地的饥荒还是很严重,但是在应天府内,大部分的人家里,都是用陶瓷罐子了,很少有人会买这种草筐了。 先来尝尝我的酒,这次保证要你喝醉!” 朱标的话让田九诚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用毛巾擦了擦手,坐在了朱标的身边,此时朱标已经把酒菜备好,田九诚闻到了那酒香,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酒碗。 “咕咚!” 四两酒顺着田九诚的嘴流过了口腔,进入了喉咙,辛辣的味道混合着甘蔗汁的晴天,如同是在沙漠之中口渴难耐之际,寻到了一口清泉,顿时将田九诚疲惫的身体弄得很是通畅。 酒的度数极高,四两酒一进肚子,便觉得肚子里暖暖的,身体的温度也随之升高! “好酒!真乃绝世好酒!” 田九诚的脸上顿时便红润了起来,不住的感叹。 随即有拿起了酒坛,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两碗酒下肚,田九诚便觉得有些上头,心脏猛跳,脚下不稳,颤颤巍巍的坐在了地上,拿起筷子开始吃菜,希望能缓解一下酒精对自己的控制。 田九诚的举动,朱标都看在眼底,这酒的度数极高,放在后世都是数一数二的,更别提明代的酿造工艺还不完善,根本没有办法酿造这种酒。 田九诚吃了两口菜,打了两个嗝,一脸开心的看向朱标: “吴念兄弟,你这酒叫什么名字?” 朱标思考了一阵,随即开口说道: “这酒的度数很高,常人若是喝了一碗,估计就要醉。 人饮酒便是喜爱这醉意,这种醉意会让人产生兴奋,忘掉不开心,忘掉不愉快,忘掉忧愁,只剩开心,既然如此,那这酒,便叫忘忧酒。” 田九诚显然是很喜欢这酒,听到朱标如此说,便咧开嘴笑道: “念兄弟,你这酒也好,人也不错,我的酒楼就卖给你了!” 说完便再次拿起了酒坛,给自己再倒一碗。 朱标听到了田九诚的话,心里也很是开心,这酒楼总算是谈下来了!? 第22章 “善良”的燕王朱棣 朱标和田九诚在轻烟楼把酒言欢,不一会便将一坛忘忧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但朱标喝的很少,田九诚却喝的很多。 “念兄弟,我要求也不高,你给我一千两金子,我就把这酒楼盘给你。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答应我可好?” 朱标点了点头,真诚的看向田九诚: “田大哥,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应你!” 田九诚听到朱标这么痛快的答应,便开口说道: “第一,这酒楼有五层之高,你若是经营起来,自然要雇上不少的人手,既然都是雇人工作,便加我一个可好?”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便哈哈大笑道: “好,我应你!” “第二,我平生好酒,喝过了你这忘忧酒,便不再想念其他的酒水,你可否愿意供应我酒水可喝?” “这个也不是难事,也应你!” “第三,我这人乃是流民出身,若是有有朝一日,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你可愿原谅我一次?” 朱标一听田九诚这话,顿时一愣,好家伙,怎么说着说着,说出了丹书铁券那个味了呢? 但见到田九诚的目光真挚,朱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道: “好,这个我也应你。” 田九诚听到朱标如此,便放宽了心,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后,便将一张纸,交给了朱标: “念兄弟,有你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拿着这张证明,去做个登记,这酒楼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了!” 田九诚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想要和朱标握个手,却没想到酒劲太大,刚一站起来,便“扑通”一声醉倒在地上,昏睡了起来。 朱标看着这家伙无奈的笑了笑,便找了床被子把田九诚安顿好,离开了轻烟楼。 与此同时,奉天殿已经退朝,朝堂之中,刑部尚书杨靖正跪在地上捧着一坛写有三碗倒的酒,对朝堂之上的皇上说道: “臣杨靖昨日幸得友人所赠半坛美酒,喝其味道如同人间仙酿,便想着让陛下尝一尝。” 朱元璋坐在朝堂之上,面色阴晴不定,这几日冯胜的病情每况愈下,很显然是要撑不住了,还哪有心情尝酒。 但杨靖毕竟是刑部尚书,这番好心还是不能拒绝,便一挥手,身边的蒋瓛便走下殿,将酒坛接下,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三碗倒?” 朱元璋的目光一扫,正巧看到了绸缎上的字,一股熟悉的感觉立刻闯入了大脑: “这字?怎么那么像标儿标的笔迹?”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朱元璋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此时正是各个皇子皇孙争夺皇储的时候,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但心里的想法却开始肆意膨胀,明日定要挖开棺椁看上一看才能安心! 朱标从田九诚的手中拿到了轻烟楼的证明,便立刻前往了户籍办理处,由于赵勉已经帮自己在户部打过招呼,朱标只提了一嘴,便将所有的手续全部办理完成。 看着自己手中崭新的酒楼证明,与商户户籍,朱标心里很是开心,将酒楼证明与商户户籍,放在了胸口处,正打算离开,却正巧听到了身边的几个士兵正在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吗?我有个叔叔是礼部的,他告诉我明天就是懿文太子的二七祭日了。 皇上不知道是太过思念懿文太子,还是怎么着,非说有仙人给他托梦,要打开懿文太子的陵寝,查看懿文太子的棺椁。” 士兵的话,让瞳孔一震,随即打算凑近细听,以防自己听错。 却没想到另外的士兵听到这话,顿时惊恐的制止了那名说话的士兵: “别说了,你不要命了? 皇上和皇太子的家事,也是你能谈论的?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免不了把你拉去诛九族!” 朱标见士兵不在谈论此事,叹了口气,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虽然此时朱标外表波澜不惊,似乎自己与这件事毫无关联,但内心已然波涛汹涌: “老爷子的疑心实在是太重了,六天前刚刚叫老四拿了沙漠之\/鹰,压住了这件事。 明天便又要打开我的棺椁,查看我的尸首。 总不能之后的二七,三七一直到六七,每次烧七的时候,我都给老爷子搞一把沙漠之\/鹰?” 朱标叹了口气,自己此时虽然已经有了绝世的身手,与聪慧的头脑,但还是不愿意面对老爷子。 与其说是怕玩不过老爷子他,倒不如说是创伤后遗症,不愿再面对残酷的宫廷战争。 朱标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去找些人帮助自己开酒楼,一来是打击一下醇香酒楼的威风,看看这个陈亨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二来便是给自己做个靠山,自己要在这应天府生活下去,还要帮助蓝玉和戴老头,各个方面都是要钱的,这酒楼能给自己带来利润便是最好的。 而明日若是不幸东窗事发,自己逃离皇宫的计划被老爷子拆穿,自己也能将酒楼先交由田九诚负责,自己跑到别的城镇中居住,也不至于活的太过狼狈。 想到自己刚刚得跑出来还没有半个月,朱标心里便有些气恼,人都下葬十四天了,老爷子就不知道消停点吗? 这还好自己不是真的死了,若是真的死了,明天要是真的被刨了出来,怕是要化成恶鬼缠着老爷子才行。 实在不行,就去北平投靠老四,我对争夺皇位也没什么兴趣,没了我,老四早晚都是皇帝,跟着老四以后至少也能混个吃喝不愁,不枉此生。 更何况这三年多相处下来,觉得老四人又善良,对自己这个哥哥关系也不错,丝毫没有历史上那般残酷无情,与暴虐成性。 反倒是自己那个叫做朱允炆的儿子,不太正常,整天跟着自己当初的小妾吕氏,在后宫里研究朝堂之事,起初还有些避讳,但是前一阵子的愈加放肆,实在是让自己倍感心烦。 如果说老爷子的残忍无情,嗜杀成性,是自己逃离皇宫的主要原因。 那因为常氏死后扶正的吕氏,和自己那野心日益膨胀的儿子朱允炆,便是压在自己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估计老四日后的造反,也是被吕氏和朱允炆逼的? 可怜老四这个倒霉的家伙了,好好的燕王当不消停,被那两个人逼得只能造反,违背老爷子的遗愿,被后世所怪罪,沾染了污名。 朱标打定了主意,便大步朝着应天府城外走去。? 第23章 招兵买马 召集手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招收流民。 现在除了应天府城内,周边的城市,大多都在闹饥荒和瘟疫,那找到一些身体健康的流民,为自己所用,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朱标来到应天府城门外。 发现应天府外和几乎和应天府内,宛如两个世界。 应天府城内一片歌舞升平,看起来宛如太平盛世,而应天府城外则遍地是流民,看起来如同是人间炼狱一般。 很多人吃不上饭,饿的在地上也睡不着觉,瞪着绝望的双眼,鼻子里只有进气,却没有出气。 朱标看着城外满地流民,都像是烂麻绳一样躺在地上,叹了口气,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些碎银,扔给了站在一旁买卖炊饼的汉子: “你这车炊饼我包了,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卖炊饼的汉子从朱标手中接过碎银,用手一掂量,发现足有二两之多,心里很是开心,自己这一车炊饼,加上这木质的独轮车都用不上一两银子,这二两银子自己是血赚不亏的。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卖炊饼的汉子一边高声道谢,一边向着城门内退去,待到走进了城门后,便立刻拔腿便跑,生怕朱标反悔,将那银两要回,毕竟这二两银子,可以让自己全家老小吃上好久。 朱标将一车炊推到了流民的面前,刚想招呼流民过来填饱肚子。 却没想到这些流民实在是太饿了,见到有人推着卖炊饼的车向着自己走过来,便也不在意所谓的尊严面子。 都急匆匆的将朱标的炊饼车团团围住,用如同芦苇杆一样的瘦弱手臂,开始对朱标的炊饼车哄抢。 流民们虽然力量不大,但是架不住人多,一下子就把朱标挤出了两三米远外。 朱标此时已经被系统富裕了无双的盖世之力,根本不会打不过这些被饿得骨瘦如柴之人。 但朱标并没有与之动手,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生出了无尽的悲凉之意。 十几天前自己还在皇宫之中,整日研习治世之道,却从没有想到过,这大明之下,还有这等人间疾苦! 老爷子所追求的大明盛世,到底是什么? 老爷子所推崇的治世之道,真的有用吗? 杀了再多的贪官污吏,打下了那么多的疆域国土,惹来了那么多的国家前来朝拜。 但自己的国家下,依旧流民遍地,吃不饱饭饿死的比比皆是,所以?国泰民安只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梦吗? 朱标看着那群流民,仅仅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把炊饼小车上的炊饼,吃了个精光,就连那小车上装饰的皮质护手和流苏,都被人吃了个干净。 朱标见自己这一片的流民都吃的有力气后,便面色淡然的问道: “我想要找几个伙计,可以供吃喝,有没有力气大的,或者会点特殊本领的,可以过来找我报名。”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一众流民都纷纷眼前一亮,这些流民大多都是从平原和山区逃难而来,一路上不是饥荒,便是瘟疫,即便是躲过了这两样灾害,也会被洪水与地震闹得生死不如。 大部分人早已没了年少时所谓的梦想,此时只想吃饱穿暖,不在忍受饥饿,听到这朱标的话,便立刻上前开始拼尽了全力展示自己,希望朱标能选中自己。 “我力气大,一次能抗五十斤大米!” “我聪明,之前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夸我的。” “我跑得快,这里边没有一个人,能抓得到我!” 但无论这些流民怎么展示,还是不顺朱标的心意,自己想要的力气大,且能吃苦耐劳的,味道了自己面前的流民,显然都瘦弱不堪,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但既然选择了流民,就只能矮个里边拔将军。 费了两个时辰的功夫,才将将巴巴的选出了十八个年轻力壮流民。 不是朱标没有善心,但是所谓的善心在现实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接收一些没什么力气,也干不了重体力活的人,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一来老弱病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找来就是自己伺候他们,说难听的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二来大明律法有明文规定: “其从尊长遗言,将尸体烧化及弃置水中者,杖一百。” 简单来说,就是即便长辈要求火葬或者是水葬,若是从者,便杖责一百,要知道明代的杖责,可是会打死人的。 虽然律法后面有附加说明,无依无靠的流民,与客死他乡的人,亦或者是实在吃不上饭的人,可以允许火葬。 但朱标召集人手为酒楼工作,便是对方的主人,对方便不在是流民,而是自己的手下。 奴才若是死了,身为东家可是要为手下操办葬礼的。 按照大明现在的消费,一场葬礼下来,少说也要十两银子以上,二十个人便是二百两银子,朱标实在舍不得花这笔没来由的冤枉钱。 只能抛弃了老幼病残,选择年轻力壮的流民。 朱标思考了一下,这十八个流民,加上应该现在还在轻烟楼昏睡的田九诚一共是十九个,以目前轻烟楼的规格,有这十七八个跑堂的伙计,便够了,在挖几个厨子和姑娘,酒楼便能开业了。 现在还缺一个账夫,朱标也不要求年轻力壮了,重点是需要会读书写字记账,不然自己若是发展了别的产业,一个店里没人会读书写字记账的话,那早晚都是一件麻烦事。 “有会读书写字记账的吗?最后一个名额,给会读书写字记账的。” 所有游民一听朱标要一名会读书写字记账的人,便都纷纷避开,一个面色苍白,书生模样的少年,显露在了朱标的眼前。 “这位先生,这个小兄弟会读书识字记账,我们很多不认得的书信,都是他帮我们读的。” 朱标听到身边的游民介绍,便仔细的看向那名少年,他看起来十分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岁,一头乱糟糟像枯草一样的头发,搭配上苍白的面孔,很显然是由于营养不良所造成的。 这少年看着乖巧,且有着独到的气质,朱标对其面像很是满意,便向着那少年走去。 第24章 赐名之恩 少年的身边还有一只黑色的土狗,身体健壮,且目光炯炯有神,显然是没愁过吃喝。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朱标朝那少年笑着问道。 少年见朱标问向自己,便带着狗慢慢的走到了朱标身旁,轻声答道: “先生,我姓韩,并无名字,由于常年和我这爱犬富贵相伴,便得了一个绰号叫做韩老狗。”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会读书写字记账?” 韩老狗笑答道: “嗯,会一些。 小的时候在外逃荒,遇到过一个教书先生,我们一起生活了六七年,他教会了我读书写字还教了我一些记账方法。” 朱标点了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刚刚办理好的,轻烟楼地契证明,说道: “念给我听。” 韩老狗看向了那张地契,开口说道: “洪武二十五年五月七日,经由户部尚书赵勉批准,将秦淮河畔轻烟楼从商户田九诚之手,转交商户吴念…” 见韩老狗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停顿,很是流畅的通读下来地契,朱标便知道韩老狗认识的字,应该不少,便笑道: “你可懂得现在的货币算法?” 韩老狗点了点头: “现在一千文铜钱值一两银子,四两银子值一两金子,大明宝钞贬值的厉害,仅值十文铜钱。” 朱标见韩老狗对答如流,便哈哈大笑道: “好,很好,就是你了。” 韩老狗一听到朱标的话,心里十分的感激,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但是主人,我能不能带着富贵去? 他很听话的,跑的也飞快,不挑食,还识路,可以帮主人运送信件,给点盛菜剩饭就能养活。” 朱标觉得青年会读书识字记账,还富有善心,很是讨自己喜欢,便笑道: “可以,不过你这么年轻,叫韩老狗实在是太过老气,我给你赐个名字,你可否愿意?” 韩老狗听到朱标如此说,很是开心,在古代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没什么像样的名字。 因为古代都有规定,只有上学的人和当官的人才能拥有名字,大部分的家庭只有一个姓氏,只能用长幼,或者是出生日期来作为名字。 比如老爷子原来便叫朱重八,而老爷子的父亲则叫朱五四,这种由来并不是元朝和明朝的特立独行。 追溯到秦汉时期,便有这些传统,是如大名鼎鼎的汉高祖刘邦,原名便是刘季,这个季其实并不是名字,只是依照伯仲叔季的次序来叫的称呼,差不多等于后世的张三李四一样。 所以韩老狗听到此朱标要给自己赐名,便很是欣喜,因为这不光代表了自己有了姓名,还代表着生而为人的尊严。 因为大家都明白,古代所说的草菅人命,人命大过天这些道理,其中指的人最低级的也要是商户户籍的人,身为奴才,以及各种乐户户籍的人,大多都不被当做人看。 所以有了名字,也就等于实现了小小的跨越阶级,自然心里欣喜不已。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我愿意!我愿意!” 朱标见韩老狗应允,沉思了片刻,又看向了韩老狗身边的那只黑色猎犬,便笑道: “我见你和这黑色土狗相依为命,且如同伙伴一般,你又说,此狗行得飞快,我便赐你名为韩卢。 韩子卢者,天下疾犬也。 希望你能做我的犬,逮尽天下的狡兔。” 韩老狗听到朱标赐了自己名字,心里很是激动,赐名这种事,莫要管名字好听与否,重要的是形式,能被赐名者,便是主人的心腹,日后若是主人能够当官,自己自然也跟着身价倍增。 韩卢当即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抱起了富贵,开心的大笑: “我有名字了!我叫韩卢!” 很多流民都受到过韩卢的帮助,见到韩卢被人赐名,除了有些许嫉妒外,也由衷的替他开心。 随着将韩卢的大喊,朱标的脑海之中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你不光完成了,建立一个二十人的团伙,用来发展你自己的势力。 还得到了一名对您百分之百忠诚的部下。” 朱标听到系统的提示一愣,随即在脑海中嘀咕道: “百分之百忠诚的部下?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很少听到朱标的疑惑,便立刻给朱标做出解答: “是这样的,我可以通过心跳,来分析对方对你的忠诚度。 忠诚度越高,便越是值得信任,比如你面前的韩卢,由于你偶然的想给他修改名字,而他缺少的便是世人的尊重,你赐他名字便是给予了他尊严,他很感激你对他的行为。 由此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名为报恩的情感,这种情感将他对你的忠诚度直接拉满。 系统似乎感受到了,朱标并没有想要当皇帝的意愿,难免有些失落: “宿主,在这大明时期,能有一个人对你如此死心塌地,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推荐你教他习武,我在给你一些极强的武林秘籍,以及各种现代化的高端装备。 我们派他去刺杀大明皇帝朱元璋? 只要他杀了朱元璋,那我们就离当上大明皇帝更进一步了!” 朱标听到系统的话,很是无语,只能面带笑容的带着自己刚刚召集的十九名手下,在脑海中对系统骂道: “滚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再自己跳出来给我出主意啊!” 朱标带着自己刚刚招来的手下, 回到了应天府城内,来到了轻烟楼。 一进了轻烟楼的大门,就看到田九诚正拿着一柄大扫帚,打扫轻烟楼的尘土。 朱标见此情况很是欣慰,毕竟自己本以为田九诚会仗着自己开出的条件,在这里混吃等死,但田九诚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不会这么做。 朱标身先士卒,带着众人开始在轻烟楼打扫屋子,等到屋子打扫干净以后,已是深夜。 朱标便带着一众人,买来酒菜,打算和自己这个新组建的小团队庆祝一番。 待到酒菜备好,朱标便和众人在轻烟楼,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而就在朱标和手下一醉倒之时,皇宫中便已经开始连夜筹备,明天懿文太子二七祭奠之事…? 第25章 挖坟掘墓 洪武二十五年五月八日,寅时。 天方亮起,朱元璋便带着满朝文武百官,踏上了前往孝陵的路,前去祭奠自己大儿子的二七。 朱元璋自打上次在孝陵之中,听到那声奇异的声响后,便在皇宫中日日思索,久久不能释怀。 本来打算在头七之时,便借着托梦之说,想要打开棺椁看上标儿一眼。 却不巧撞上了老四棣儿偶遇仙人,还拿来了那只杀伤力巨大的神器,迫使自己只能在这二七祭奠之时,再来看一看标儿这棺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时辰过后,朱元璋总算来到了朱标的陵墓前,想到令自己疑惑不解的事,终于要水落石出。 朱元璋便也不再掩饰什么,伸手一指大儿子的棺椁,对着身边的蒋瓛下令道: “给咱挖!” 朱元璋一声令下,蒋瓛身边,便立刻站出了四五十名锦衣卫,人手拿着一柄铲子,快步走向陵寝,打算开始挖坟。 但还未等锦衣卫下铲开挖,一众大臣便立刻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开始对皇上劝说: “请皇上三思啊! 挖坟掘墓自古以来,都是不吉祥的,是大凶之兆,不光是对逝去之人的不敬,更是对上苍的不敬! 更何况,这可是皇上的长子,我们的皇太子! 这陵寝,若是被挖开,定会招来不幸的!” “对啊,皇上请三思啊,今天可是懿文太子的二七祭奠之日,万万不能做挖开棺椁这种事啊!” 朱元璋自己本就是一个疑心较重,性格偏执的人,别人越是加以阻拦,他就越是觉得这件事里面有什么蹊跷。 扭过头朝身后文武百官看去,眉头一挑,帝王之气便瞬间迸发而出,冷冷的问道: “咱做事,还要得到你们的批准?” 一众大臣听到皇上如此说,都吓得不轻,毕竟大家都知道当今圣上脾气暴虐,冷酷异常。 上次就在孝陵当场砍死了一名太监,这次谁若是惹得他不开心,恐怕也会被当场处死。 但在漫长的历史中,臣子与死谏是根本脱不开关系的,即便是朱元璋已经明示了自己的意思。 依旧还是有人不怕死,跪在地上,向皇上死谏: “皇上三思啊,这万万不可啊!” 群臣的死谏,让朱元璋心烦意乱,眼睛一扫,看了一眼身边的蒋瓛: “蒋瓛,若是再有死谏者,无论官职,就地处斩!” 蒋瓛将绣春刀从腰间拔出,眼睛像是毒蛇一般的扫向一众官员,淡淡的说道: “是,陛下。” 蒋瓛的作风狠辣,带领的锦衣卫也是所有官员心中的噩梦,让人闻风丧胆。 更何况,满朝文武皆知当今圣上从不开玩笑,说就地处斩,若是胆敢抗旨就必然会处斩。 别说这些死谏的官员都不是什么要职,就算是身兼要职,也是随意斩杀,毕竟前有宰相胡惟庸,后有韩国公李善长,这些人都是身兼要职,也不还是没逃过被满门抄斩的命运。 见到蒋瓛抽出了绣春刀,许多死谏的官员便跪着向后挪移,毕竟能好好活着,谁愿意给自己找死呢?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死谏就是有用,说是忠诚也谈不上。 一部分人是真的看不惯朱元璋的行为,觉得挖坟掘墓确实不好。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赌徒行为,觉得自己玩意这次赌对了,皇上就会对我高看,为了仕途必然要承担一部分这种风险。 但这些行为对朱元璋来说,无异于自己的家事被人指点,断然不会理会死谏之人的以死相逼。 蒋瓛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自然听从皇上的命令,手起刀落,五颗人头顿时滚落在地。 见到有人当场尸首分离,血喷溅而出,其余死谏的众人都吓得不清,有一个甚至都吓得尿了裤子,渐渐的都退回了百官之中,不敢在发出一丝质疑。 朱元璋见无人阻拦,手朝着一众锦衣卫一挥: “给咱挖!” “是。陛下!” 锦衣卫们应了一声,随即下铲开始挖掘懿文太子的陵寝。 懿文太子的陵寝很厚,而且这次只是为了开棺检查一下懿文太子的尸骨。 检查过后若是无事还要放回去,四五十个锦衣卫便从凌晨,挖到了正午时分,才将懿文太子的棺椁挖了出来。 朱元璋则站在一旁,背着双手,阴晴不定的看着,而文武百官则全部跪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 棺椁被一群锦衣卫们用麻绳抬了出来。 随即看向了一旁的蒋瓛说道: “指挥使大人,棺椁已经被抬出来了!” 蒋瓛点了点头,刚要对皇上禀告。 便听到朱元璋开口说道: “不用禀报了,咱听得到,把棺椁打开。” “是,殿下!” 一众锦衣卫听到皇上下了吩咐,应了一声,便站出了五人,开始打开棺椁。 这五人其中二人身穿蟒袍,另外三人则身穿飞鱼服,显然便是除了蒋瓛这位指挥使外,在锦衣卫中地位最高的五人,分别是指挥同知二人与指挥佥事三人。 棺椁的木钉不少,还有些许蜡封,费了约有半个时辰,才将棺椁打开。 但这棺椁一打开,却让这五人有些吃惊,愣了足有半刻钟,五人才回过神来,立刻跪在了棺椁前,不住的磕头: “懿文太子…懿文太子他……!” 身旁的几十名锦衣卫好奇的,伸着脖子朝棺椁一看,也是被吓得不清,都脸色大变,纷纷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他们似乎在棺椁中,见到了什么奇异的景象。 朱元璋一见到这番情景,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那天下葬之时,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朱元璋心里越想越是害怕,急忙起身,由蒋瓛搀扶着向着棺椁走去。 到了棺椁前,朱元璋才懂得为何锦衣卫们都跪在地上。 因为,此时标儿的棺椁里,竟然躺着一个通体金色的尸骨,正穿着懿文太子的衣服! 蒋瓛半生都在杀人中度过,见过的人,见过的事远比其他人更多,但饶是如此之人,见到这番场景也是被吓的一愣,随即惊呼道: “懿文太子…懿文太子羽化登仙了!”? 第26章 羽化登仙 蒋瓛的话一说出口,群臣便都是身躯一震,不只如何是好。 蓝玉跪在最前面,听到了蒋瓛的话,心里有些疑惑,便轻声对朱元璋说道: “皇上,可否也让微臣看上一眼? 懿文太子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侄辈,这十四天来我从未睡过一天好觉,每日辗转反侧,忍不住思念他。” 蓝玉说的声情并茂,站在一旁的黄子澄,方孝孺,以及朱允炆朱允熥也接连开口,希望能看一看棺椁之中,发生了什么,能让蒋瓛说出羽化登仙那句话。 朱元璋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文武百官,思考了一阵,随即低声说道: “好,你们都平身,都过来看一看懿文太子。” “谢主隆恩!” 文武百官听到皇上如此说,便异口同声道谢,随即拄着地面,慢慢的爬起。 毕竟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任谁都要腰腿疼痛,疲惫不堪。 从被人抬着病还未痊愈的冯胜开始,再到蓝玉,朱允炆,朱允熥,每一个看过懿文太子棺椁,见到棺椁中懿文太子的尸骨变成金色的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懿文太子羽化登仙了!” 喊完了话,不是跪地叩拜,便是热泪盈眶,似乎懿文太子的羽化登仙,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好处一样。 见到所有人都对着棺椁叩拜,蒋瓛也没能免俗,同样“扑通”一声,跪在了棺椁面前开始对着其内的懿文太子叩拜。 但看到棺椁里自己的大儿子这番情景,朱元璋并没有觉得开心。 反而却皱起了眉头,自己当年在濠州起义穷苦之时,不仅在寺里当过和尚,给富贵人家当过马夫,有时候还在义庄当过打更人,打仗的时候更是见过无数尸体。 别说平民百姓们了,即便是寺庙里的大德高僧,也没见到有人会在十四天之内,烂到只剩下一副白骨,骨头上不剩一点筋肉。 白骨变成了金色,那就更不可能了。 很显然,这其中有诈,这尸骨恐怕都不会是自己的儿子! 朱元璋面色阴晴不定,但手却紧紧的握住了棺椁,恨不能把棺椁握出指印。 蒋瓛是在毛骧死后,被朱元璋一手提拔上来的,不仅业务能力强硬,心狠手辣,还很懂得察言观色之道,见到朱元璋脸色不悦,便站起身轻声问道: “陛下,怎么了? 如今懿文太子羽化登仙,成为了天上的神仙,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朱元璋看向蒋瓛,叹了口气,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自己,一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不是自己的儿子,二则是没有办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拆穿这个谎言。 这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关乎于皇室,绝不能轻易拆穿,与其让文武百官真的相信,懿文太子羽化登仙,也不能让文武百官知道,懿文太子的尸体遗失。 万万不能说出真相,也决不能让文武百官质疑,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身为一国之君所必须要考虑的。 想到这里,朱元璋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面色微变,挤出了两行热泪,对着棺椁内的金骨,微微躬身醒了一个大礼: “咱的儿!不愧是咱大明的皇太子,不愧是我选中的大明储君! 原来不是咱的儿要抛弃大明,而是天庭需要一位圣人,才把咱儿带到了天庭上!” 朱元璋居然给自己的儿子行礼,这就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事了,而朱元璋这一席话,更是让文武百官都震惊的长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 一旁的秦王朱樉以及晋王朱棡,听到自己父皇的话,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这话的含义可是在明显不过了,完全就是在给朱标的身上镶金! 但凡是脑子转的快的,都能明显的感受到,皇上是钟爱朱标这一只血脉的。 朱元璋行完了礼,用手抹了一把眼泪,随即便朝着蒋瓛招手道: “蒋瓛,你过来。” “是陛下!” 蒋瓛凑到了朱元璋身边,就听到朱元璋淡淡的说道: “一会你与他们一同将棺椁填回。 填回棺椁的中途,悄悄的给咱,拿一块懿文太子的骨头给我,咱自有用。” 蒋瓛听到皇上如此说,心里有一丝费解,但是自己常伴皇上身旁,早已了解皇上的脾气,没追问,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手下,下达命令,先将棺椁合上再说。 待到棺椁合上前一刻,蒋瓛伸手向着懿文太子的尸骨用力一拉,便将懿文太子的指骨,拽了下来,拿在了手上。 蒋瓛只觉懿文太子的指骨,很是坚硬,但也没多想,将其放在了袖口中,便开始给陵寝填土。 挖出来费事,但是填回却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懿文太子的陵寝恢复如初。 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朱元璋便带着文武百官离开了孝陵,向着京师返回。 回到了奉天殿内,朱元璋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蒋瓛则站在一旁,面色也有些阴郁。 朱元璋看向了两旁的侍卫,用力的拍了一下龙椅扶手喝到: “都给咱滚出去!” 侍卫们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大怒,但却丝毫不赶多问,只能乖乖的走出了奉天殿,关上了大门。 蒋瓛见皇上如此勃然大怒,便知道这是打算追问懿文太子之事,待到侍卫们离开,便从袖口将刚刚从懿文太子身上,扯下的指骨拿出来,找了张桌子,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陛下,这便是我从懿文太子的尸骨上扯下来的指骨。” 朱元璋伸手拿起那节指骨,仔细的看了一阵,随即叹了口气,将那节指骨放回到了桌子上,随即从龙椅后面抽出了防身的长剑,对着那节金色的指骨,猛地劈了过去! “当!” 一声脆响过后,金色指骨被一剑斩为两段。 蒋瓛这才发现,这指骨并不是化作了什么金骨,只不过是将白骨的外边镀了一层金子罢了。 朱元璋手持长剑,看着桌子上被斩为两半的指骨,脸上愤怒异常,很显然这触及了他的底线,让他觉得蒙羞。 再次挥动长剑,将桌子一劈为二,随即将长剑扔在了地上,冷声对站在一旁颤栗不安的蒋瓛说道: “给咱查,看看是谁家有这么多闲置的金子,拿过来糊弄咱!” 蒋瓛当即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擦着头上滚落的汗珠,生怕皇帝一生气,把自己也给斩死: “是,陛下,我这就去办!”? 第27章 正人君子 朱标慢慢的睁开双眼,眼前天旋地转,这种后脑下沉,四肢无力,嘴巴发干的感觉,很显然是宿醉醒来时的感受。 朱标坐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才发现四周正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自己招来的下人。 唯一清醒着的只有田九诚,和韩卢那只叫做富贵的狗。 田九诚见到朱标醒来,便端了一碗姜汤递给了朱标: “念兄弟,你可算是醒了,快把这姜汤喝了,醒醒酒。 我把这轻烟楼又仔细的打扫了一番,到时候,把忘忧酒多酿一些,我们在雇上几个厨子,找几个身段好的姑娘,我们的酒楼就能正式营业了。”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看向了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便知道自己应该是醉了很久,便急忙开口问道: “田大哥,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田九诚掐着手指,思索了一阵,回答道: “昨天晚上我们喝了许多的酒,绕是我这种酒量大的人,也是中午才醒过来,现在应该是人定了?” 朱标一听田九诚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人定?也就是九点到十一点的亥时? 我这一场酒醉足有一整天?” 朱标心里惊慌,不知道自己的二七祭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怎么样了。 想到这朱标体内的酒精也被惊的瞬间挥发,当即站起身子向酒楼外跑去。 临走时还不忘了告知田九诚,帮忙看好了轻烟楼,自己若是很久都没回来,就带着人把轻烟楼开起来。 朱标嘱托完田九诚,便向着外郭城门外跑去,主要就是要问一问,昨日二七祭奠之时,老爷子到底有没有把棺椁打开。 很快,朱标便来到了戴原礼院子门前,用力的扣响了大门。 “咚!咚!咚!” 朱标很是心急,手上也用了很大力。 但院子里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回信,很是寂静,这让朱标越发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时间紧急,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朱标抬起脚,用力的向着房门一踹,将木质的大门一脚踹了下来,随即便朝着院子里走去。 见到屋子里的房门都紧闭着,且没有灯亮,朱标心里便异常的紧张,很担心戴老头的安危,因为无论是自己的尸骨不见,还是药方出了问题,都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加上老爷子最近遭遇的事太多,脾气必然会很暴躁,说不定一怒之下把戴老头砍了。 想到这,朱标便有些急了,不管不顾的一脚踹开房门,向着戴原礼的书房和屋子里跑去。 到了戴原礼的书房,发现没人,便又跑到了屋子里。 但屋子里面也同样没有人,正打算转身去看另一旁的厢房看看,后脑便传来了一阵剧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 “哎呦!” 虽然朱标已经从哪个不太正常的系统上,获得了无双的身手,与强壮的体魄,但是头部被人用东西猛击,还是会感到剧痛无比。 正准备还手之际,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 “吴念哥哥,是你吗?” 朱标听到这清脆而又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很是熟悉,余光撇过,便发现用木棒击打自己的人,正是戴老头的孙女,那个见过两次,可爱的少女戴无忧。 朱标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便低头用手揉着后脑,咧开嘴笑道: “原来是无忧妹妹啊,是我,我是吴念。”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顿时就把手中的木棒扔到了地上,同时眼眶红润,泛出了泪花,满脸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吴念哥哥,我…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我…我以为是家里来了歹人,我才出手打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戴无忧看到朱标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显然是自己下手重了,很是心急,便上前想要查看一下朱标伤的严不严重。 但朱标还是果断拒绝了戴无忧靠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无忧,我没事的,这次主要怪我,是我有些唐突了,擅自闯进了你们的房间,只不过,我这次来是有要事来谈的。” 戴无忧用胳膊抹了下眼泪,一脸疑惑的看向朱标: “吴念哥哥,你是来找我爷爷的是吗? 出什么事了? 现在都是亥时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现在谈吗?” 朱标的头痛缓解了许多,听到戴无忧的问话,便抬头看向了戴无忧。 却发现戴无忧此时只穿了一件红色亵衣,白皙的皮肤与姣好的身材,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搭配上戴无忧如同画中仙子一般的脸庞,清纯稚嫩,且朝阳似火。 这不禁让朱标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心中很是躁动。 但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何况现在还是自己的危机时刻,绝不能忘了来这里最初的目的。 朱标仅仅看上几眼,便用手指了指戴无忧的身上,一脸尴尬的说道: “无忧,这些事一会再说也不迟。 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在谈会比较好些。” “嗯?” 戴无忧听了朱标的话,一脸疑惑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才发现自己大部分身体都露在外边。 此时才想起,自己刚刚在厢房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害怕急了,便仅仅穿着亵衣便跑了出来,顿时脸烧的通红,急忙用手捂住了胸前,跑出了门外。 朱标见到戴无忧的反应,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走出了房间,在院子中坐下,等待着戴无忧换好衣服,在好好询问一下,自己这醉酒的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戴无忧便穿着常服,提着茶壶慢慢的走了出来。 只不过脸上还是羞红,衣服穿得异常的保守,似是将秋季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吴念哥哥,我给你沏了一壶上好的日铸雪芽,这茶是皇帝赐给我爷爷的,平时他都舍不得给客人喝。” 戴无忧将茶给朱标倒满,随即坐在了朱标的对面,双手拄着桌子,望向朱标。 朱标拿起茶杯,见茶杯中的汤色澄黄明亮,且味道清香,便一饮而尽。 顿时将自己身上残留的酒气,全部驱逐而出。 酒气消散,头痛也环节了许多,朱标便看向戴无忧问道: “无忧妹妹,今天为何只有你一人在家,你爷爷呢?” 戴无忧眨着大眼睛,看向朱标回道: “吴念哥哥,自打你上次离开,我爷爷便被皇上叫到了宫里,说是参加什么二七祭奠仪式,但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朱标有些疑惑,这不应该啊,正常情况下,祭奠仪式结束后,没有什么事的话,应该不会留在宫中,莫非? 祭奠仪式中,真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发现我跑了,正满世界的再找我? 朱标越想眉头越是紧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戴无忧一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模样,让朱标觉得有她的存在,才会感受到世间的美好。? 第28章 万望勿辞 若是棺椁被打开,老爷子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必然就是日常为自己诊治病情的戴原礼。 正当朱标在脑中思考自己该如何解决此事,是丢下戴原礼逃跑,还是进宫保下戴原礼,向老爷子妥协时。 门外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那种整齐与略带节奏的步伐,让朱标神经紧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因为这声音自己太熟悉不过了,很显然是老爷子的锦衣卫的步伐。 锦衣卫来戴家干什么? 朱标心里升起了意思不妙,伸手一揽,将戴无忧抱了起来。 “吴念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戴无忧羞红了脸,有些抗拒的问向朱标。 朱标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能用手捂着了戴无忧的嘴,低声说道: “无忧妹妹,你别说话,有危险,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戴无忧见朱标如此紧张,便点了点头,用手扒开朱标的手,指了指厢房: “吴念哥哥,去我的房间里,我的房间是厢房,厢房的后边有一间大柜子,我们可以躲到柜子里。” 朱标点了点头,抱着戴无忧跑到了厢房之中。 门外走进来二三十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戴原礼被围在中央,被一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穿飞鱼服的的蒙古壮年汉子抓着。 正是朱标在这醇香酒楼偶遇的那位锦衣卫,塞哈智。 戴原礼显然是在皇宫中,经历了什么事,脸上满是愁容,见到了自己院门,便转过身子,看向了身后那名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 “塞哈智试百户,请容我独自去和我的孙女道别,她年龄还小,你们这些人一同前去,会吓坏她的。” 塞哈智皱着眉看向了戴原礼,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戴太医,若是平时我是绝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上次身受重伤,还是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便破例给你这个机会。 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便要将你带走,你休想跑或是怎么。 你也知道,我们锦衣卫无所不用其极,就算你自己跑了,你还有儿子,还有孙女,不要一时糊涂,牵连了家人。” “塞哈智试百户,您说的我都懂,老夫在此谢谢你了。” 戴原礼老眼含泪,对着塞哈智行了一礼,向着厢房而去。 朱标抱着戴无忧,躲在了衣柜里,虽然衣柜很大,但是朱标身高七尺有余,两个人躲在里边,即便是紧紧贴在一起,还是有些拥挤,但为了躲避危险,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门外塞哈智和戴原礼的话,都被躲在柜子里的二人听个清楚。 戴无忧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啪嗒啪嗒滚落下来掉在了朱标的胸口。 朱标本就心烦,不知锦衣卫为何前来,有听到戴无忧啜泣心里更是有些烦闷,但想到戴无忧跟着爷爷生活,想必父母应该是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她。 现在听到爷爷出了事,伤心也是在所难免,想到这朱标便用手轻轻拂过戴无忧的脸颊: “无忧不哭,听吴念哥哥的话,我今天便是为这件事而来,你爷爷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戴无忧听到朱标如此说,啜泣声音小了不少: “吴念哥哥,爷爷说你父亲是个大官,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只要你救了我爷爷,无忧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戴无忧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朱标,让朱标很是怜爱: “我不要无忧妹妹给我当牛做马,只要你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就很开心了。” 朱标的话音刚落,就戴原礼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戴原礼点起油灯,见屋子里没有人,正欲离开,朱标便开口说道: “戴先生,别走啊。” 戴原礼听到声音一愣,回过头看向了柜子,就见到朱标抱着戴无忧从柜子里走了出来。 见到朱标,戴原礼顿时老泪纵横: “皇…” 朱标一听戴原礼又要说漏了嘴,急忙将戴无忧放在了地上,打断了戴原礼的话: “戴先生,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出了什么事,皇上居然要锦衣卫的人护送你回来? 是不是孝陵出事了?” 戴原礼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道: “不是孝陵的事,是宋国公冯胜的病,宋国公冯胜吃了你给我的那个药方,便惨叫连连,痛不欲生,皇上看到这番情景,便要求我们尽快医治。 若是宋国公死了,便叫我们所有人陪葬。” 朱标听到冯胜快不行了,脸色顿时大变,在脑海中质问系统: “系统,你给我的不是包治百病的药方吗? 怎么没用?” 系统听到朱标罕见的和自己主动说道,便开口道: “这药方确实是包治百病,但是治疗效果越好,代价也就越大,若是病入膏肓之人,会痛不欲生三两天,才能将病根拔除。” 朱标听到系统如此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看向戴原礼继续问道: “那孝陵之事呢? 不是说今天皇上带着你们,去孝陵给懿文太子祭奠了吗?” 戴原礼抬头慎重的看了看朱标,叹了口气: “吴念贤侄放心。 今日孝陵无事,棺椁一打开,里边的懿文太子已经化作金骨,羽化登仙了。 这件过几日便会传的满城风雨,毕竟懿文太子登仙之事,对于大明的国运是件美事。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宋国公冯胜若是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太医院上上下下怕是要死不少人。” 戴原礼说道这,便有些惆怅,看向了一旁的戴无忧眼含热泪说道: “无忧,爷爷要走了,你父母在诸暨为官,你收拾下行礼,前往诸暨,爷爷对不起你,把你接了过来,却没能照顾好你。” “爷爷,我不走,我不要走! 吴念哥哥,吴念哥哥他父亲是大官,让吴念哥哥救救我们,他一定有办法的。” 戴无忧听到戴原礼的话,顿时不淡定了,大哭大叫道。 戴原礼听到戴无忧如此说,便一把抱住了戴无忧,二人抱头痛哭。 戴原礼抹了一把眼泪,看向了朱标,有些请求的说道: “吴念先生,你能不能帮我把无忧送回诸暨? 送到她父母那里? 我担心她在路上会被恶人欺负。 若是你喜欢她,到了诸暨,你便将这封信,交给我的儿子,他看了信,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万望勿辞!万望勿辞啊!” 朱标伸手接过信,放在了胸口,随即大笑着拍了拍戴原礼的肩膀,笑道: “戴先生,你放心,我不会送无忧去诸暨,你也不会有事。 我给你的药方是包治百病的,只不过代价便是会有几日剧痛,冯胜只要痛过这几日后,便能痊愈! 所以你最好立刻回去,看护在冯胜身旁,免了他太过痛苦,自行了断。” 戴原礼看到朱标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神色,便决定在信朱标一次,毕竟现在整个太医院都拿宋国公的病,没有任何办法。 那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29章 二当家 戴原礼拿着药离开了房间,而朱标则抱着戴无忧继续躲在柜子里,以防塞哈智带人再次盘查一番。 戴无忧靠在朱标身前,眨着眼睛问向朱标: “吴念哥哥,你给我爷爷的药方,真的管用吗? 我爷爷真的会回来吗?” 朱标点了点头: “放心,那可是我从仙人手中拿下来的,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只要给冯胜吃下,就必然会让冯胜活过来。 到时候你爷爷不光没事,说不定还会得到皇帝的赏赐。” 戴无忧很是相信朱标,听到朱标如是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吴念哥哥,你和你的父亲起了什么争执啊? 为什么不要和他见面?” 朱标见戴无忧如此说,便知道这是戴老头随便打发戴无忧的话,但此时躲在衣柜中,闲着也是闲着,便笑答道: “因为我的父亲很偏执,很极端,控制欲还很强。 这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所以只能不辞而别,不与他见面。”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也不应该不辞而别啊。 这样他一定很伤心,会在满世界找你。” 戴无忧的话很是幼稚,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单纯,但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朱标的心上。 “是啊,我这样做,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了,怕是要满世界找我。” 朱标暗叹一声,有些惆怅,想到老爷子原来每天对自己慈爱的目光,心里居然也有些心痛。 但一想到李善长一家子惨死,和日以夜继的工作,顿时恐惧再次笼罩了全身。 二人在柜子里等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人前来检查,便从柜子里走了出来。 见事情已经办妥,且孝陵方面无事,朱标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唯一疑惑的便是孝陵里面的,那具金骨是何物,是何人放进去的? 想了半天,似乎只有老四朱棣会干这种事,但老四远在北平,不好详谈,改日送个信再说。 朱标将戴无忧放在床上,笑道: “无忧妹妹,既然无事,我就先走了,等到了明天你爷爷应该就能回来了。” 朱标说完话,便转身打算离开,既然自己的秘密没有暴露,那自己开酒楼的计划,便要马上落实下来,毕竟自己手下可是有二十张嘴等着吃饭,一天的花销不少。 但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便身子一顿,感觉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衣角。 朱标扭头看去,发现戴无忧正用手轻轻的拉着自己的衣角,眼中噙泪: “吴念哥哥,我…我一个人害怕,你可不可以在这里陪着我?” 朱标看着戴无忧一副可怜的模样,也觉得把这么一个大姑娘放在这里,有些不好,便对戴无忧笑道: “无忧妹妹,我还有事要忙。 不然这样,你给你爷爷留一封信,然后你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去我那里怎么样?” 戴无忧思考了一阵,便点了点头,给戴原礼留了封信,便领着戴无忧离开了戴家,向着秦淮河畔走去。 “吴念哥哥,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啊?” 戴无忧被朱标牵着,走在秦淮河畔上羞红着脸,用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双眼,另一只手则指着秦淮河畔两旁,身穿薄纱,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们问向朱标。 朱标听到戴无忧的质问也很是尴尬。 此时已经马上过了亥时,来到了子时,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楼马上要征税了,还是酒楼里的姑娘们要着急冲业绩。 此时秦淮河畔上姑娘们的衣着,已经愈加暴露,能穿多少,就穿多少,恨不能把全身上下都坦露在外,来吸引客人进去消费。 朱标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加快脚步,对戴无忧说道: “无忧妹妹,我也是没办法,但是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的酒楼,我们走快些,这样就不会被她们骚扰了。” 戴无忧点了点头,快步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希望能快些脱离这闹市之中。 二人穿过了闹市,来到了轻烟楼门前,田九诚正架起梯子,在修钉门匾,一扭头看到了朱标带着戴无忧站在自己的身后,便朝着朱标打着招呼: “念兄弟,你回来了!” 说完话,便急匆匆的走下了梯子,走到了朱标身前。 朱标看着田九诚,指着轻烟楼的大门笑道: “田大哥,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干活?他们没醒吗?” 田九诚拿着汗巾擦着手,一脸笑意的看着朱标: “他们酒量可是真差,睡到现在也没一个人起来,但此时已经是子时了,就让他们睡去,反正我睡不着,便多干点,等到酒楼开业,我也能找些事做。 还有,念兄弟,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以后叫我九诚就好,可不要在叫我田大哥了,不然的话,你以后管教其他人,很难竖立起威严的。” 朱标也知道田九诚的意思,越是流民越是有劣根性,决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太过好相处,这才是一个主人应有的气质。 朱标点了点头笑道: “好,九诚,你也早点歇着,明天我们在一起工作,我带我的妹妹来这里休息,咱们这里那间房子干净些,你告诉我,我自己上去就好。” 田九诚看了看戴无忧,罕见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说道: “这位小姐如不嫌弃,那就住我那间房子,这间酒楼我两年前买下来,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钱经营后,就再也没动过,所以每次都只打扫自己的那间屋子。” 朱标无奈的耸了耸肩,看向戴无忧争取她的意见: “无忧,怎么样?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带你去别的地方住。” 戴无忧自然没有什么介怀的,摇了摇头,甜甜的笑道: “吴念哥哥,不用这么麻烦,无忧不嫌弃的,只要有个地方住,等我爷爷明天来接我就好了。” 田九诚点了点头随即将二人迎进了轻烟楼,来到了田九诚的房间内。 一进屋子内,朱标还以为屋子里会很杂乱,但却没想到屋子里很是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 “九诚,没想到你这大呼看起来脏脏乱乱的,倒是很爱干净。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你来做大堂经理!”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一愣,随即开口问道: “大堂经理?那是什么?” 朱标脑袋一转,发现自己说出了后世的词汇,便改口笑道: “就是今后你听从我的命令,而你来管理这些人,维持酒楼的秩序,和酒楼的整洁。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出力的,我会给你三倍以上的月俸。” 田九诚算是听明白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朱标: “念兄弟,你是要我当二当家的?” 朱标点了点头: “怎么?不愿意吗?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在问问别人。” “愿意,愿意。” 田九诚能得到朱标而欣赏自然很是开心,怎么可能不愿意,不断的点头以示同意,心中很是欣喜。? 第30章 预备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朱标睁开眼,就听到了一阵阵声响,好似让整个酒楼都跟着晃动。 正好奇为什么会这么吵闹的时候,朱标才发现戴无忧正躺在自己身旁! 这可把朱标吓了一跳,急忙掀开被子,见自己和戴无忧都衣着整齐,便松了一口气,随即推醒了一旁的戴无忧质问道: “无忧妹妹,你怎么跑到我的房间里了? 昨天不是让你在田九诚的房间里睡的吗?” 戴无忧被朱标摇醒,听到朱标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开口笑道: “昨天我在九诚哥的房间里,一闭上眼睛,就梦到了爷爷被好恐怖的人给抓走了。 好吓人的,我就好害怕,根本不敢闭上眼睛,便跑到了你的房间里。 挨着你睡,我就没有那么怕了。” 戴无忧的话很是纯真,让朱标有那么一时半刻,觉得自己思想有些邪恶。 “好,那你在屋子继续休息,我出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嗯。” 朱标从床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门,发现轻烟楼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打扫卫生,每一间房,每一层楼的大厅,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所有人见到朱标后,都只是匆匆的喊了一声念先生好,便继续打扫房间,一刻不敢怠慢。 朱标看到众人的工作效率,便知道这必然是田九诚的命令,心里很是欣慰,自己开这件酒楼,一是为了赚钱,让自己可以任意的挥霍,而不用为金钱所困扰。 二则是系统的任务,不然绝不会招收这么多的流民,现在有人愿意帮自己管理,自然开心极了,转即向楼上走去,在五楼的大厅里,找到了和众人一同打扫屋子的田九诚。 此时的田九诚显然是斗志昂然,见到朱标走了出来,便开心的对朱标招手: “念兄弟,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还打算让大家快点收拾好,好给你一个惊喜呢。” 朱标见到田九诚如此负责,心里很开心,便笑道: “没事,我昨天也睡了一整天,今天也不怎么困,一会你带几个人和我出去一趟。 我们得去找几个厨子,咱们这个团队里没有会做饭的,一个酒楼光有酒,没有吃的可不行,不然你们收拾完了,才发现酒楼里没有吃喝的东西,那就很尴尬了。” 田九诚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嗯,念兄弟说的是,这开酒楼,闹心就闹心在这里,吃的,用的,厨子,还有姑娘都需要有人弄才行。 不然这样,我跟着你去,在带上王老七和林大胆,他们两个劲最大,咱们四个去就行,先去看看哪里有厨子,在研究看看哪里有姑娘。 把厨子和姑娘放在咱们轻烟楼里,就不愁没生意。” 朱标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忧愁,厨子和姑娘在这大明时期虽然地位低下,但是要是想找几个确实挺难的。 一来烧饭烧的好的厨子,或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姑娘,大多都被别的酒楼买下,或者签下了卖身契,很难找到。 二来大明时期乃至到清朝,还没有后世所谓的人才市场,大多都是靠着一些掮客来招收人才。 古代的办事效率出奇的低,掮客也是懒得要死,就算朱标想要用钱,砸出来几个烧饭好吃的厨子和漂亮姑娘,也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做到。 想到这些,朱标就很是头痛,但这是自己开酒楼必然要做的事。 朱标思考了一阵后,便看向田九诚问道: “九诚,你在这附近生活了这么久,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的饭菜好吃,哪里的姑娘漂亮技术好?”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面容苦涩的笑了起来: “念兄弟,你问这个可就问错人了,我除了好喝酒以外,吃饭听曲这些东西,我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一来是我挣得少,不敢去这些高消费的地方。 二来就是这些地方都狗眼看人低,我这个模样和穿着,去高档一些的酒楼,恐怕会被人赶出来的。”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老四给自己带来的精致绸缎做的衣服。 再一看田九诚的身上,穿的是灰色粗麻制的衣服,其上很多的地方都已经磨的有些发亮,很显然穿了很久,这让朱标看起来有些心痛。 “九诚,你把你的胡子刮了,刮的干净些。”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刮胡子了,便也没多问,回到了屋子里给自己刮胡子。 而朱标则站在五楼,看向了二十多个忙碌着的手下,心里生出了一些感慨,这些人能在这种机缘巧合下来到这里,自己一定要为他们负责才行。 想到这,朱标便回到了屋子里,走到了还在酣睡的戴无忧身旁,轻轻说道: “无忧妹妹,要不要和我去逛街啊? 我给你买好吃的,和新衣服。” 戴无忧年龄尚小,听到好吃的和新衣服别提有多开心了,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眨着大眼睛看向朱标: “吴念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朱标用手摸了摸戴无忧的头,宠溺的笑道: “当然是真的了,吴念哥哥永远都不会骗你的。” 戴无忧简单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和朱标走出了房间。 此时田九诚也刮好了胡子,洗了把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朱标一看到田九诚没有胡子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开口笑道: “九诚,你带着胡子,我还以为你要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呢,没想到刮干净以后,你也就是一个四十多岁刚出头的人。” 田九诚哈哈笑道: “留着胡子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安全感,现在我遇到了你,还当上了二当家,自然不在需要这些东西遮挡,自然也就刮了去。” 朱标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身边的戴无忧,对田九诚说道: “走把,我们一去逛街。” 田九诚一脸疑惑的看向朱标问道: “念兄弟我们是去找厨子和姑娘吗?” 朱标摇了摇头: “不,我们要是自己去找厨子和姑娘,速度太慢了。 所以,我先给你和无忧换身好衣服。 然后我们便去隔壁的醇香酒楼吃饭,我上次去过,发现醇香酒楼的饭菜不错,所以我们收拾好了就直接过去挖人!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最快的速度,将轻烟楼开起来!”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心里大受震惊,他知道这位念兄弟是位狠人,但却没想到这么狠,居然想去隔壁的醇香酒楼里直接挖人!? 第31章 置办新装 清晨,秦淮河畔的街边,已经没有了花枝招展的姑娘,大多都是一些售卖早点,与手工艺品的大叔大婶。 朱标带着田九诚以及高瘦的王老七,紧紧跟在戴无忧的身边,穿梭在人群之中。 而戴无忧则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风车,很是开心。 自己本是在诸暨生活,从小便向往来到应天府,但随爷爷来到了应天府,爷爷却因为公务繁忙,从来没有带自己出来玩过。 在人群中中跑了许久,一个色彩鲜艳的绸缎铺子,吸引了戴无忧的目光,让戴无忧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这位姑娘,您是要来买绸缎做件衣裳吗?” 一个媒婆模样年约四五十的女子,坐在柜台里笑着问向戴无忧。 戴无忧虽然看起来有些幼稚,但人可机灵着呢,听到女子如此问,便拉着一个淡绿色的绸缎反问道: “婶婶,你这绸缎多少钱啊?” 柜台里的女子听到戴无忧如此问,便思考了一阵随即开口说道: “这是苏州织造厂的绸缎,要二两银子。 若是姑娘你喜欢,再加一两银子,我便帮你定做一身漂亮的衣裳。” 戴无忧听到女子的报价,满脸的失望,有些不舍的放下了那匹绸缎,随即面带微笑的看向那女子,笑道: “婶婶麻烦你了,但是这绸缎太贵了,无忧消费不起。” 戴无忧说完话,便转身向外走起,一面走,一面回头看向了那匹绸缎,显然很是喜欢,但是她知道爷爷和父亲一年的俸禄也就不到一百两银钱,这种高端的绸缎完全不是自己所能消费得起的。 指着吴念哥哥那就更不可能了,自己没花钱吃到了冰糖葫芦,已经算是很不守礼节了,爷爷要是知道必然会斥责自己,怎敢再让吴念哥哥给自己买这么贵的衣服。 朱标站在门外,显然已经看出了戴无忧对那匹绸缎的喜爱,当即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拉住了戴无忧的手,对那店家说道: “这绸缎我买了,你给她量一量尺码。”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心里顿时有些着急: “吴念哥哥,无忧不要这个,这个太贵了,要三两银子呢。” 朱标用手摸了摸戴无忧的头,笑着说道: “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这个绸缎,你喜欢我就给你买一个,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了。” 朱标说完话,便从胸口摸出了三两碎银,放在了柜台处,随即将戴无忧朝着店家一推。 店家女子见朱标出手大方,心里很是开心,收起银子,便拉着戴无忧去到了后面开始量尺码。 得益于唐宋时期的丝绸之路,以及桑蚕养殖技术的改进,明代资本主义的萌发,导致绸缎产业异常的发达,所以明代便有了半成衣的概念。 选好了绸缎的面料花纹颜色后,量好尺寸便套用模子,将绸缎剪裁好,在穿在客人身上便做好了一套衣裳。 所以朱标等人并没有等太久,不到一个时辰,戴无忧就满脸笑意的,穿着新衣裳站在了朱标的面前。 店家的剪裁技术很不错,上身是淡绿色的绸缎,其上刺有云雀,显得异常可爱,而下身则是淡金色的裙摆,其上绣有云图,极有意境,和上身的云雀遥相呼应。 搭配上戴无忧清纯的脸庞,与轻盈的身姿,给这件衣服增添了不少的看点。 “吴念哥哥,好看吗?” 戴无忧在原地转了几圈,俏皮的问道。 朱标看着这身衣服,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在皇宫之时,每日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奏折,而苏州织造厂可是明代的重要税收,自己必然要经常过目这些东西,所以对这些绸缎的颜色刺绣都很是熟悉。 见到戴无忧身上的衣服,确实是苏州织造厂的绸缎,朱标便看向了田九诚: “田九诚,你也去选一匹绸缎,让店家给你也做一身衣裳。”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用手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念兄弟,我就不必了,这光是做衣服的手工费就要一两银子,我倒不如去隔壁村子里找个大婶,花五十个铜板便能做一身衣裳。” 朱标看着田九诚的吝啬模样,用手抓着田九诚身上。都快穿的开洞粗麻衣服,忍不住笑道: “你就快点去,这个钱由我来出,你都是二当家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还穿的这么破,怎么让手下的人服从你?” 田九诚嘿嘿一笑,选了匹红色的绸缎,等到田九诚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挺拔的站在了朱标面前,朱标便觉得这家绸缎店的技术不错,便向店家开口问道: “店家,我若是选同一匹面料,做十九套衣裳,你能不能给我优惠一些?” 店家听到朱标如此说,便知道大买卖要来了: “当即回道,十九个人选同一套绸缎,若是要选上好的,便是二两银子,十九套我便只收你绸缎钱,手工费则给你免了。” 朱标觉得这店家也算实在,一次性能给自己让出来二十两银子,便不再讲价,从口袋中掏出了四十两银子,交给了店家。 转即拍了拍一旁的王老七: “王老七,你先去量尺寸,然后回轻烟楼,让他们一个一个来这里测量尺寸,争取今天就能把衣服全部做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酒楼很快就能开业了。” 朱标吩咐完了事情,便带着戴无忧和田九诚离开了绸缎铺子,向着醇香酒楼而去。 朱标想去醇香酒楼挖人的原因很简单,一来自己开酒楼,本来就是想要给,狗眼看人低的醇香酒楼老板,许老三点颜色看看。 二来就是上次去醇香酒楼吃饭,价钱贵是贵,但这饭菜味道倒是不差,即便现在是在白天,也依旧有不少的客人光顾。 现在正是巳时,这个时间段大多的官员应该都在上朝才是,能有钱逛酒楼自然都是一些达官贵人,醇香酒楼的客人多,足以见得这里的厨子烧菜有一手。 朱标带着戴无忧和田九诚来到了醇香酒楼内,店小二见三人都穿着上好的绸缎衣服,便知道三人的身份尊贵,当即将三人迎上了楼顶,可以俯瞰这秦淮河畔的好位置上。 坐在位置上,小二便拿来了菜单,递给了朱标。 朱标这次来,就是奔着挖人来的,便粗略的看了一眼菜单,随即将菜单递给了田九诚和戴无忧: “今天你们随便点,我请客。” 田九诚和戴无忧也已经知道,今天是来挖人墙角的,便也不再客气,几乎把店里的菜点了个遍。 菜一上来,朱标便发现了个有趣的事,这里的配菜中居然有小番茄,要知道番茄这种东西,虽然在洪武初期的时候便传到了这里,但是是作为观赏的盆栽的,大部分民众是不知道这东西可以食用的。 毕竟早期的小番茄酸味很重,一般的厨师很难将其烹饪好。 朱标喝了几口番茄浓汤,发现味道不酸不涩,很好喝,就更想要将这个厨子挖过来了! 毕竟这厨子居然能将这东西作为美食,显然烧菜的水平是极高的。 半个时辰过后,朱标三人吃的酒足饭饱,对这里的饭菜很是满意,正打算带着戴无忧和田九诚前去后厨,打算看看这附近的厨子时。 隔壁的雅间却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朱标一听到隔壁有人争吵,心里顿时笑了起来,向着酒楼下走去。? 第32章 古代人权 朱标带着戴无忧和田九诚,走到了隔壁的雅间,就见到一个衣着华丽,非富即贵的青年男子。 与一个身穿褐色衣服,带着头巾,衣服和头巾上都是油渍,膀大腰圆的汉子在激烈争吵着。 而一旁的酒楼老板许老三,这次却全然没有上一次的嚣张跋扈,反而呆呆的站在一旁,乖巧的像只做错了事的狗。 朱标看到酒楼老板许老三都开始认怂了,显然对面这家伙的地位不简单,朱标便在其身上的观察了片刻,却怎么也没看出来这家伙是谁。 以许老三之前的话来说,就连户部尚书赵勉的来这里都要给几分薄面,那这家伙最起码也应该是个侯爵级别的人才行。 但开国将领中八公爵二十六侯爵自己都见过,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是谁。 正当朱标好奇这家伙是谁的时候,富家公子便开始自报家门起来。 富家公子醉醺醺的站起身来,满脸愤怒的指着餐座上的菜,看着一旁衣衫满是油污的男子说道: “你这贱民,做的这是他妈什么东西? 是给人吃的吗? 我随我父亲周德兴来应天府办事,听说你们醇香酒楼的菜烧的好吃,酒也好喝。 今日便来此小酌,但却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糊弄客人,给我们上这种东西吃,我看你们醇香酒楼是不想开了啊,才敢如此戏耍我们。” 大汉显然是个厨子,不知道这位富家公子为何这样说,便用筷子尝了一下桌子上的菜,随即说道: “这位公子,我这菜烧的没问啊? 请问你觉得那里不满意,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份可好?” 富家公子冷哼一声,随即从菜中拿出了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出来,随即叫骂说道: “不满意?你他妈说我哪里不满意? 我周骥活了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你们醇香酒楼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今天你给我吃这种东西,不给我跪下认错,我明天就让我爹,把你们酒楼给拆了!” 周骥的语气嚣张至极,而朱标也知道了为什么许老三不敢在他放肆了,因为这富家公子的老爹正是,淮西二十四名将之一,被老爷子封赏为江夏侯的周德兴。 周德兴身为朱元璋的同乡,自然要比陈亨这种后加进来的人,有地位。 厨子听到富家公子的话,微微一愣,随即低声说道: “这位公子,这是误会,这东西名曰番茄,味道虽然酸,但放在菜肴里,会使得汤汁浓郁,有酸甜质感。” 朱标听到厨子的解释,总算知道周骥和这厨子到底在争吵什么,正是厨子在菜肴里放了番茄,而使得周骥心生反感。 显然周骥对这东西十分抵触,不想承认这东西能吃,便对厨子大发雷霆,更何况自己可是侯爵子嗣,绝不能承认自己的过错,把这事匆匆了结,不然岂不是折了面子,想到这,便指着厨子大骂道: “你是嘲笑我不懂?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江夏侯周德兴,那可是皇上亲自封的诸侯,你一个小小的厨子居然敢对我不敬,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富家公子面色冰冷,一把将的餐桌掀翻,六七个菜和三四个汤洒了一地。 许多汤汁都撒在了隔壁的客人身上,但没有一个人敢多言一句,纷纷用手帕擦了擦衣服,略带恭敬的看向周骥。 掀桌子的动静很大,其上的陶瓷器具碎了一地,不光引来了许多的客人的围观。 酒楼的老板许老三见事情闹的这么大,也有些犯怵,来这里吃饭的客人不少,有头有脸的客人更是许多,但是自己主子可是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一般人都要给三份薄面。 但这次可完全不一样,这周德兴可是比自己主子还要厉害的人,决不能硬碰硬,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想到这,酒店老板许老三眼睛一转,当即做出了自认为绝佳的决定,上前就伸手就猛抽了那厨子一个耳光: “黄潇,给你脸了是吗?谁叫你和这位周公子理论的? 给我跪下,给周公子磕头认错!” “啪!” 一声脆响,厨子的脸被酒楼老板扇的红肿了起来,这让田九诚有些生气,朝着朱标低声说道: “念兄弟,这周骥也太不讲理,明明就是自己没见识,却要为难这厨子。 我刚刚吃了那名为番茄的食物,也觉得很是好吃,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气,没吃就敢质疑。 这许老三也是个怂货,听到周骥是个富家子弟,便不敢与之讲理,反倒是怪罪自己的下人,跟了这种老板算是瞎了眼了。”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微微一笑,随即轻声问道: “九诚,你若是这个厨子,会怎么办?” 田九诚摇了摇头,砸着嘴: “我不知道这厨子会怎么做,但若是我受了这等委屈,我必要洲际核许老三,二人血溅当场!” 戴无忧站在一旁,听到田九诚如此说,便反问道: “田大哥,你这么做不是杀人了吗,违背了大明律,那可是要以命抵命的。” 田九诚嘿嘿一笑,随即回道: “大丈夫生而为人,应当顶天立地,受此屈辱,断不能忍气吞声,杀人便杀人罢了,吃人的事我都干过,大不了我一命换两命也算值了!” 朱标点了点头,很是欣赏田九诚的性格,但却没在说话,继续观望着酒楼中的情况。 厨子黄潇挨了一巴掌,心里悲愤至极,但却并没有像田九诚一样奋起反抗,也没有向强权妥协: “我没错,这番茄本就是可以食用的,这位公子吃不惯,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许老三听到黄潇如此说,心里更是生气,止不住呵斥道: “我们这是酒楼,客人到这里是来享受的,而不是听你说理的! 叫你跪,你就跪,那里来的那些废话! 今天你要不把王公子给哄好了,你以后也别想干了!” 许老三的话,让所有围观的群众都有些心寒,在古代除了皇上代表了至高无上,剩下的人就都是打工的,这些人就是看在醇香酒楼的饭菜好吃,才来这的。 现在酒楼老板不向着厨子,反而向着蛮不讲理的客人,显然就像是老板不向着自己的员工,这种剥削的资本味道,让人感到恶心想吐。 但反感又有什么用呢?谁也不愿意与这周骥种富家子弟起冲突,虽然大明诰说的明白,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架不住人家家里有背景啊,人家有个好爹啊! 大家虽然都对厨子心生可怜,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厨子主持公道。 厨子心里气极,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正打算要跪下认错,一声放浪不羁的笑声,让所有人都向笑声处注目。 朱标笑着从一旁走了到了黄潇的身旁,一把拉起了正要下跪的厨子: “黄兄弟,你没事?” 黄潇见朱标带着一个好看的少女和一个精瘦的汉子,三人都身穿精致绸缎,显然也是富家子弟模样。 便知道朱标三人是来搭救自己,便对着朱标三人行了一礼,悲痛说道: “先生,我没事,只是我没想到现今,居然还有这种无理取闹之人,明明是自己不懂,却非要为难我一个厨子,真是可悲可叹。” 黄潇的话一说完,周骥脸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就要向黄潇打来。 朱标既然都已经站了出来,很明显便是要一管管到底了,当即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周骥的手,腕间用力。 “咔擦!”一声脆响,将周骥的手掌扭了个粉碎!? 第33章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啊——” 周骥凄惨的大叫起来,慢慢的将手抽回,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完完全全被朱标,扭了个一百八十度,几乎粉碎,许多碎骨都戳破了皮肤,鲜血直流。 围观的看客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纷纷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这种残酷。 而朱标自打被系统改造了身体以后,还从未施展过自己的全力。 今日一试,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掰断一个成年人的手腕,仿佛是掰断一根筷子一般简单。 周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腕,声音颤抖恶狠狠的看向朱标: “你是谁?居然敢对我动手,我爹可是江夏侯周德兴…” 朱标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看向了周骥,冷笑道: “你父亲是江夏侯周德兴,至正十三年六月和皇上一同攻克滁州和州。 至正十五年,升为左翼大元帅对?” 周骥听到朱标的话,面色顿时大变,立刻问道: “你是谁?怎么会对我们家里的人,如数家珍?” 朱标鄙夷的看着周骥,继续说道: “这算什么? 那父亲至正二十六年三月,在平江战役,痛击张士诚,洪武三年册封为江夏侯侯,允世袭,同年担当征南大将军,年食禄一千五百石。 十一年同沐英一同征伐西番,二十年同蓝玉,傅友德冯胜征讨北元。 两年前还和宋国公冯胜,凉国公蓝玉,定远侯王弼等被一同赐钞百锭!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朱标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杀意,自己虽然讨厌自家老爷子的嗜杀与酷刑,但是对付这种仗着自己父辈,在民间为非作歹之人,酷刑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周骥见到朱标能把自己的家世一一说出,便知道对方的背景绝不简单,心里有些打怵,但看向黄潇,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便硬着头皮说道: “知道这些又如何? 我们周家乃是侯爵世家,我父亲更是明朝开国功臣,随便哪个说书的人,都知道我们周家的家世。 反倒是你,居然敢伤我,还不快报上名来,我好让你知道,得罪我们周家是何下场!” 朱标冷笑一声,从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和自己如此说话: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刚刚的这番话,就足以让你身首分离。” 周骥嘲讽的看着朱标,随即发出一阵狂笑: “笑死人了,你一个连名字都不敢告诉我的人,居然敢对我这种话? 是不是哪家的野种,不敢说自己的名字啊!” 周骥说完话,正得意之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身穿官服的老者,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的士兵,老者显然是被这周骥的话气坏了,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 径直的穿过人群,一个耳光打在了周骥的脸上: “大胆,你怎么敢跟吴念先生如此说话!” 所有人见到老者都是一愣,不知道这老者是何人。 反倒是戴无忧见到那老者面色一喜,开心的叫道: “爷爷,是爷爷!” 身穿官服之人正是戴原礼,昨日经过自己的冒死进谏,请求皇上让自己在试一试。 却没想到宋国公冯胜痛了一整晚后,本就濒危的身体,居然转危为安,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皇上一高兴,便为自己加官进爵,居然成为了太医院之首,官至正五品。 皇上因为开心,还自己调了十名锦衣卫护送自己回家。 今早一回到家,便得知戴无忧随朱标一同在秦淮河畔等着自己,便带着皇帝派给自己安危的锦衣卫,来到了秦淮河畔。 却没想到还没等赶到轻烟楼,便听到了朱标与人对峙的声音。 周骥说点别的也就罢了,权当是二人斗嘴,也没什么大事,但周骥居然敢骂朱标是野种,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给周骥判一个凌迟,都是给他爹周兴德面子了。 周骥平白无故的挨了一耳光,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穿正五品官服的太医,心里羞愤至极: “我乃是侯爵子弟,你他妈一个正五品的太医,居然敢打我?” 戴原礼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锦衣卫一挥喝道: “大明诰有云,吊打细民者,挑筋去膝盖! 我虽为太医,但同样是皇帝亲自封赏,遇到你这种欺压百姓之人,自然要管上一管,给我扣起来!” 戴原礼说完话,身后跟随的锦衣卫便立刻上前。将周骥扣了起来。 周骥打小就蛮横惯了,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便忍不住大吼: “扣押我,你们就不怕我父亲报复你吗!” 戴原礼摇了摇头,懒得和这家伙多费口舌,用手朝着锦衣卫挥手: “押他去大牢,到时候让他父亲亲自去找皇上,让皇上决定他的死活。” 锦衣卫带走了周骥,酒楼的围观客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朱标,不知道朱标到底是怎么一个背景。 不光能让正五品官员为自己出头,还敢对超品的侯爵子弟下那么重的手。 许老三也不知道朱标是什么来头,正想和朱标说两句话,探一探口风,才发现朱标正是前几天在酒楼喝了四坛酒,被自己一顿狠宰的男子。 许老三见此情况很是尴尬,毕竟能在这里暴打周骥,显然就是没把周德兴放在眼里,那自己的顶头上司陈亨就更不够看了。 想到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许老三便急忙要拉着黄潇要走。 朱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丝毫不在意许老三的反应,一把拉住了黄潇,对黄潇说道: “黄兄弟,我刚刚吃了你烧的饭,感觉很是不错,不然你就跟我走。 以后给我的轻烟楼当厨子,我给你开现在五倍的银子,过年有奖金,包吃包住还帮你置办行头。” 黄潇一愣,随即开口问道: “当真五倍银钱?年底还有奖金?” 朱标听到黄潇如此问,便知道有戏,便点头问道: “你现在一个月多少月俸?” 黄潇伸出三根手指笑道: “我现在一个月三两银子。” “好,只要你到我那里烧的和这里一样好吃,那我就给你十五两银子一个月。” 黄潇听到朱标的话,心里很是开心,直接点头答应道: “行,只要你能给我十五两,那我就跟着你干!” 一旁的许老三听到这黄潇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显然是对朱标的行为不满: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着挖墙脚是?” 朱标鄙夷的看了一眼许老三冷哼道: “挖你墙角又怎样?你酒买的奇贵无比,味道也一般,仗着自己有个靠山,就见一个宰一个。 你酒楼的菜好吃,给你创造了多少的利润,你却只给厨子开三两银子,你敢说你不是克扣他? 而现在他出事了,被人羞辱,被人污蔑,你却完全没有一点向着他,你这种人居然还好意思的质问我挖墙脚?” 许老三被朱标的话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叹了口气,恶狠狠的看向黄潇说道: “黄潇,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从龙泉逃到这里,上有七十岁重病的老娘,下有刚几岁的女儿,你若是跟他走了,他若是没骗你倒好。 他若是骗了你,你怕是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到! 到时候你老娘的药钱都赚不出来!” 黄潇听到了酒店老板的话,心里也有些犹豫,转而看向朱标,刚想开口。 朱标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十两银子: “先预付你两个月的工资,如果干的好了,在给你涨点也不是不可以。” 黄潇接过了钱,五大三粗的模样却笑的和一个孩子一样: “有了这些钱,我就能让我母亲换更好的郎中了!” 朱标用手拍了拍黄潇的肩膀笑道: “钱留着给家里人花,咱们这可是有一位大太医呢,还找什么郎中啊?”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众人开心的离开了醇香酒楼。 只留下了许老三一脸尴尬的,看着朱标等人的背影,恶狠狠的说道: “轻烟楼!敢挖我的墙角,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玩死你!”? 第34章 玩弄权术 奉天殿里,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批阅吏部尚书詹徽呈上来的奏折,蒋瓛站在一旁好似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保护者皇上的安危。 朱元璋越是批阅奏折,越是烦闷,因为大部分的奏折都在上奏同一件事,便是两广由于去年出现的蝗灾,导致了今年粮食短缺。 不少的县城里已经因为这件事,出现了饥荒和暴动,其中尤以广西黄世铁为首的山寇,正在逐渐壮大,规模已经达到了两千余人。 而现在,不光要镇压这些聚众的民众,还要面临两个巨大的问题。 第一便是快速的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便会造成流民四处流窜,原本的地方人口流失太多,最后变为荒地。 而第二点则是要控制住流民的变迁,因为一旦流民变迁,很容易便会被黄世铁等人吸收,继续壮大山寇军的威力。 但朱元璋并不怕壮大的山寇们,而是害怕流民会饿死在街边,一旦人死的太多,便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这种情况只需不到两三个月,便会出现大规模的瘟疫,只要瘟疫一出现,便是天下动荡。 洪武十四年,以铲平王为首领的山寇团队,便将天下搞得民不聊生。 最后只能派南雄侯赵庸前去血腥镇压,屠杀了八千余人才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而不到两年之间,洪武十六年又冒出来一个,以顺天王为首的山寇军,直接打败了明都指挥同知戴宗仁率领的军队。 直到命申国公邓镇,为镇南大将军率兵征讨,俘虏无数的平民,才得以平息战乱,唯独可惜的是没能抓到首领顺天王。 朱元璋是一个重农抑商的人,由于年轻之时恨透了贪官污吏,所以开国以来大多的优待都给了农民,也懂得农民的心。 最近的两次血腥镇压,死伤无数平民百姓,这让朱元璋十分的痛心,自己并不想这样,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蝗灾大旱都是天灾,自己虽然被称为真龙天子,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介凡人,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这些事,所以只能残酷的镇压,以保大明江山。 正当朱元璋烦闷之际,刑部尚书杨靖走了进来。 “杨靖,你今日来此又有何事向咱禀报?” 朱元璋坐直了身子看向了杨靖。 杨靖面色有些难堪,扭扭捏捏的说道: “今日秦淮河畔上醇香酒楼有一富家公子,吊打细民,情节恶劣,正巧被路过的戴原礼戴太医看见。 戴太医为了维护大明诰之威能,便将那富家公子带到了大牢。” 朱元璋冷哼一声,淡淡回道: “戴太医做的没错,大明诰写的很清楚,吊打细民,要受挑筋挖膝盖之刑。 你身为刑部尚书,这东西还要来问咱?” 杨靖用手抹了一把汗,随即颤颤巍巍的说道: “可…可是…” 朱元璋眉毛一挑: “可是什么可是?” 杨靖声音很是紧张: “可是那富家公子,是江夏侯周德兴之子,周骥。” 朱元璋听到杨靖的话,眉头紧紧的扭在了一起,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眼中杀意顿现,看向了杨靖说道: “那就更好办了,也不要挑筋挖膝盖了,身为超品诸侯,居然不能好好的教养自己的子孙后代,那就让我来替他们教养教养!” 朱元璋在龙椅的案台上,挥笔疾书,随即将纸递给了一旁的蒋瓛,交到了杨靖的手上。 杨靖接过一看,便看到了几乎让自己昏厥的一行大字: “命江夏侯周德兴之子周骥,前往奴儿干都司苦役三十年,期间不得逃离奴儿干都司,也不许任何人探视。” 一段简短的话,让杨靖后背湿透,奴儿干都司乃是苦寒之地若是流放到那里,无异于是酷刑,别说三十年了,仅仅两年的时间,就能让人冻死在那里。 但杨靖去不敢多说半个字,皇帝的脾气自己是知道的,若是违背命令,说不定自己也要跟着周骥一起去奴儿干都司。 杨靖叹了口气,高声喊道: “遵旨!” 朱元璋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 “杨靖,你不要担心,大胆的去做,若是周德兴敢找你麻烦,那就让他来找咱! 好了,你下去。” 杨靖刚要退下,一旁的吏部尚书詹徽伸手将杨靖拦住: “杨大人,请先不要走。” 杨靖见到詹徽拦着自己,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 “詹大人,请问有何事?” 詹徽微微一笑,随即看向了朝堂之上的皇上,轻声说道: “皇上,江夏侯周德兴现在正在闽地练兵,筑城抵御倭寇的入侵,而周德兴是老来得子,此时若是将其子流放,自然不是个好的办法。 毕竟闽地此时是重中之重,决不能让周德兴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 詹徽是朱元璋身边的大红人,是朱元璋一手提拔起来的,洪武十五年高中秀才后,便成为了正七品检查都御使,之后每过一年便连续高升几次,到了洪武十七年便升任为正二品的左都御史。 这种人才,朱元璋是极为爱惜的,所以在上一任吏部尚书赵瑁被郭桓案所牵连被杀后,詹徽便担任了这六部尚书中职位最高,权利最大的吏部尚书,代管百官。 所以朱元璋听到詹徽的话,略一沉思,觉得也有些道理,毕竟周德兴正在外练兵筑城,自己若是现在就把周德兴的儿子流放了,那周德祥必然就会搞得小动作了。 虽然自己身为皇帝并不怕周德兴搞这些东西,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詹徽,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周骥在街上吊打细民,已经是触犯了大明律法,咱若是不惩治,岂不是让众人觉得我包庇周德兴?” 詹徽不愧是朱元璋提拔而出的,必然也是心狠手辣,善于玩弄权谋之人,见大殿中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和刑部尚书杨靖在,并无他人,便开口说道: “皇上不必担忧,周骥只是因为吊打细民而被流放,周德兴自然会觉得自己身为江夏侯没面子。 但若是被别的事,导致的问题那他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周骥年龄也不大,就让这杨大人带他去宫里转转,到时候随便拉两个宫女,陪他玩耍。 到时候以在皇宫中,和宫女淫乱的罪行,将其处死,周的形式绝对不敢多说半个字。” 詹徽的计划阴毒至极,但却实实在在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朱元璋听后,看向了杨靖,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杨靖听到了詹徽的计划背后都被汗水湿透,总算知道了詹徽为何能在几年之内,从秀才登上了吏部尚书的职位。 杨靖见皇上给了自己权利,也不好在说什么,点了点头,退下了朝堂。 朱元璋见杨靖走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蒋瓛问道: “蒋瓛,皇太子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没有查到最近有谁经常出入过孝陵? 谁又持有大量的金子?” 蒋瓛站在一旁如同是蜡像一样,但听到皇上的问话,当即开口说道: “皇上,我已经让手下的人调查过了,从皇太子下葬的那天开始,在到二七那天结束。 出入孝陵最多的人有三个,分别是凉国公蓝玉,西平侯沐英,以及燕王朱棣。 由于这三人的身份都较为特殊,所以并没有调查出来什么问题。 而金子那方面就更难查的出了,一来我们为了大明宝钞的流通,限制了金子与银子的流通。 二来上次胡惟庸和李善长的事,秘密收回了许多的胡惟庸的金锭,这两件事使得流通的金银很少。 现在大部分流通的也都是平民百姓的月奉与大额的交易。” 朱元璋听到蒋瓛的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因为自己知道,蒋瓛说的这两件事,确实没办法继续查下去,毕竟沐英是自己的养子,蓝玉是自己的大将,而朱棣是自己的四儿子。 大明宝钞又是自己一手造下的孽,这个货币系统的失败自己是清楚的,但却又不得不这么做,真是让人头痛。 思考了半天,朱元璋的目光便看向了那坛杨靖来的酒,心里无尽的悲痛: “大儿子,你还活着吗,如果你还活着,能不能回来看看咱?” 朱元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即指着那坛写着三碗倒的酒,对蒋瓛说道: “蒋瓛,派些人看着点杨靖,不要惊动他,因为咱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这块布了。” “好的,陛下。” 蒋瓛点了点头,向着奉天殿外走去。 朱元璋见奉天殿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在,便看着酒坛上的绸缎,眼泪顺着眼眶喷涌而出,除了朱标下葬的那天,这是他第一次流泪。 并不是不够思念,而是因为自己是大明的帝王,眼泪这种珍贵的东西。必能轻易流出!? 第35章 投奔 朱标从醇香酒楼走出来后,就带着戴无忧,戴原礼,田九诚和黄潇,来到了应天府边界处的一个破草房处。 这里是黄潇住的地方,众人推开门走进去一看,便发现屋子小的吓人,屋子里只有黄潇躺在床上的母亲,以及一个十多岁女孩再无别人。 加上朱标五人,一共七人在这个屋子里,转个身都有些费劲,别提这房子有多小了。 朱标见到黄潇生活条件如此恶劣,忍不住皱起眉头: “黄潇,虽然之前酒楼的老板有些吝啬,只给你开三两银子的月俸,但也不至于过的如此清贫啊?” 黄潇苦笑道: “念先生有所不知,三两银子若是给我们一家三口来花,并不少,但是母亲的病很严重,没有光是药钱都要三四两银子,这还不算偶尔的补品,所以才导致我们只能屈居于此。” 黄潇的话中带着苦涩,一脸辛酸的看向了自己母亲。 朱标看在眼里,知道黄潇这人是个有孝心的人,便拍了拍戴无忧和田九诚,我们出去,让戴太医帮黄潇母亲看看这个病怎么能治好。 戴无忧和田九诚点了点头,走出了草房,腾出了地方给戴原礼,让其能安心帮黄潇母亲诊治… 半个时辰过后,戴原礼拉着黄潇面带笑意的走出了房间,显然是好消息。 “戴老头,怎么样了?很难医治吗?” 戴原礼摇了摇头笑道: “不难,黄潇母亲的病,是操劳所致,我给黄潇已经开过药方了,只要按照药方抓药,连吃一个月,这病就能痊愈。” 黄潇显然没想到戴原礼居然这么厉害,自己治了好多年,都不曾治不好的病。 居然让戴原礼一下子就诊断出了病因,想到母亲的病将要痊愈,以及今天朱标在酒楼里为自己出头,黄潇“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标的面前: “吴念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我黄潇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无论是当牛做马,还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黄潇绝无二话!” 朱标欣慰的点了点头,急忙身手扶起了黄潇: “这都是应该的,既然你是我的手下,那我就要为你负责。 对了,你这房子太破了,我在秦淮河畔上,有一个小院子,你带着你的母亲和女儿去那里住。 你母亲和女儿若是没有事干,便在我的院子里酿酒好了,我一样会给她们开工钱的。” 黄潇知道朱标是真心待自己,也没拒绝便收拾了自己不多的行李,叫来一辆马车,一同回到了秦淮河畔的小院子里。 戴原礼见这里也没什么事,便向朱标告辞,带着戴无忧回家了。 一切全部准备妥当后,朱标的脑海中又出现了系统的声响: “恭喜宿主,又获得了两位忠诚度满分的手下,请继续让更多的人为你效力,当你出现十名忠诚度满分的手下,系统将会赐予你一份大礼。” 系统自打上次被朱标呵斥过,便老实了很多,不敢在多说废话。 朱标也乐得清静,显然这两名忠诚度满分的人应该就是田九诚和黄潇了。 安顿好了黄潇的家人,朱标带着田九诚和黄潇回到了轻烟楼,此时轻烟楼门前站了许多的男女,男的约有十个,女的约有近二十个,这些人朱标都不曾见过。 但根据体貌特征来看,男的膀大腰圆,女的盘正条顺,很显然是酒楼的从业者。 见到朱标田九诚和黄潇回来,便立刻迎了过来,黄潇一见这些汉子便与其相互拥抱,很是熟络。 朱标一副好奇, 开口问道: “黄潇,这些人你认识?” 黄潇开心的点了点头: “认识,这是我在醇香酒楼的伙计们,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都跑到了这边来?”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但是与富家公子不同的是,这青年脸上略带妆容,要知道明代男子是不施粉黛的,这种扮相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不太正经的职业。 那就是假母,古代俗语也有称老鸨,不光特指女性,明代酒楼行业发达,所以也有男性来吃这碗饭。 浓妆艳抹的青年男子走到了朱标面前,没有做出那种柔声细语的矫情声音,正式的对朱标行了一礼: “小民荀喜,拜见吴念先生,今日中午,我见吴念先生路见不平,相救于黄潇哥,且邀请黄潇哥前往轻烟楼工作。 我便心中有些羡慕,醇香酒楼的老板乃是一个吝啬之人,不光对我手下的姑娘要求苛刻,还经常克扣我们的工钱,所以我便带着手下的姑娘们来投奔你,希望你可以给我们一个吃饭的地方。” 朱标听得荀喜的话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早就看不惯醇香酒楼的老板,便想来投靠自己。 虽然朱标打算挖来一些厨子和姑娘,但是却完全用不上这些人,正打算拒绝之际,荀喜便再次开口: “吴念先生请不要担忧,我带来的都是醇香酒楼的骨干,不是来混吃喝的废物。 这二十个姑娘,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姑娘。 我们也不要求和黄潇哥五倍的月俸,只要原来的价钱。 来这里主要的原因就是喜欢吴念先生,觉得跟着吴念先生人好,跟着早晚都会有出息。” 荀喜显然是看出了朱标的顾虑,当即开口对朱标解释道,随即手朝身后一挥,近二十个姑娘都屈膝对朱标行礼,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一旁的厨子们见到这番情景,也同样的朝朱标行礼,也希望朱标能收下他们。 朱标扭头看向了黄潇问道: “黄潇,没想到你还是厨子里的老大,居然能调动这么多人跟着你干。 不过我是个商人,商人谈的就是利益,我问你,这些人你用不用得上? 你若是用的上,我便将他们雇来,若是用不上,便叫他们离开。” 黄潇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吴念先生,若是为一个酒楼提供饭菜,是少不了他们的,若是同时有十几二十几桌的客人,这些人才算是满墙够用。” 朱标听到黄潇的话,细想也不无道理,一个酒楼总不能靠一个厨子,便随便直了一名膀大腰圆的厨子问道: “你在醇香酒楼时,拿多少月俸?” 厨子伸出两根手指回道: “二两银子,除了黄潇哥和刘虎哥是三两银子以为,所有的厨师都是二两银子。” “谁是刘虎?” 朱标看向了众人,发现没人回应,刚刚的那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回道: “吴念先生,刘虎哥没来这里,我们来这里的大多都是的跟着黄潇哥的,刘虎哥是另一队的。” 朱标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荀喜: “荀喜,你们姑娘的银钱是怎么算的?” 荀喜恭敬的回道: “每个姑娘二两银子月俸,收到的小费我抽一成,剩下的和您五五分账。” 朱标听后在脑海中粗略的算了一下,随即一挥手,对众人说道: “都进屋,我们和里边的兄弟开个会,听完我的话,你的要去要留在做定夺。” 朱标说完话,便走进了轻烟楼,其余的人既然来投奔朱标,便的也没犹豫,一同走进了轻烟楼。? 第36章 组织管理 走进轻烟楼,此时的轻烟楼已经焕然一新,不光凳子擦得发亮,就连酒楼有些破旧的地方,也都补好了,比之中午去的醇香酒楼环境都要好上不少。 由于人数众多,一炷香的时间后,众人便在一楼的大厅前搭建了一个台子,朱标站在台子上,面色飞扬的说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投奔我而来,但既然是在我手下做事,便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做。 所以我给你们讲一下这里的规矩,规矩是死的,所有如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首先第一条,便是态度的问题,所有人要完成各自的工作,不要偷懒,也不能欺辱他人,做厨子杂工的不能调戏姑娘,姑娘也不能羞辱厨子和杂工。 第二条则是管理,我不会经常在酒楼中,所以我便要选出各自的领头。” 朱标用手指着一旁的田九诚说道: “首先便是你田九诚,我不在的时候,你便是二当家的,所有的大事小情,统统要归你来管,你若是管不好,手下出现了问题,我不会怪罪于手下,只会拿你问责。 而厨子们则听从黄潇的管理,姑娘们则听从荀喜的话,最后的账目问题则交给韩卢来掌管。 必须要做到笔笔账目清晰,才行。” 你们有没有异议? 所有人到后都纷纷摇头,没有异议。 朱标便继续说道: “月俸的问题,田九诚黄潇荀喜韩卢每人十五两,其余的人全部为五两,姑娘们的小费按照原来的方法计算。 而我给你们开这么高的月俸,是要你们给我好好的干活,只要我发现有人偷懒,或是在这里耍滑头,那么不好意思,只能搬东西滚蛋!” 朱标的话说完,众人便都开心了起来,因为整个秦淮河畔上,几乎没有人能拿到八两银子的月俸,所以没有一个人离开。 清点好了人数以后,整整五十二个人,朱标合算了一下,月俸正好是三百两银子。 这三百两银子,对于朱标自己的小金库来说,也是一笔巨资,所以这酒楼必须要赶快运作起来才行。 朱标将从院子里拿出来的一百两金子分成了一半,掏了出来,转即交给了一旁的韩卢: “韩卢这里有三十两金子,折合下来是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些钱就留在账房里,由你来保管,日后的支出就由你来计算。” 韩卢打小就混迹天涯,做了十多年的流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眼中闪着金光,但仅仅一瞬间,便收回了眼中的神情,毕竟吴念先生对自己这么好,还给自己赐名,显然是信任自己,万不能辜负吴念先生对自己的信任: “好,我一定做好自己的工作。” 随即朱标又从口袋中掏出了六两金子,交给了田九诚: “田九诚,你带着黄潇的厨子们定做衣服。 厨子加上黄潇一共十一个人,每件衣服二两,一共是二十二两银子。” 朱标对田九诚吩咐完了以后,扭头看向了荀喜: “荀喜,姑娘的绫罗绸缎最好的要多少钱?” 荀喜思考了一阵,随即回道: “姑娘们的衣服若是选上好的绸缎与丝绸,加上手工费,差不多要四两银子才行。” 朱标点了点头掏出了剩下的六十四两金子: “姑娘要接待客人,穿的好是很重要的,这里有六十四两金子,差不多约有二百五十六两银子。 你拿着这些钱,带着二十名姑娘,去选他们最喜欢的衣服,每人做三套用来换洗,这么多人一起去做衣服,讲一讲价,有二百两银子应该大差不差。 剩下的钱,你就带着她们去买些好的胭脂水粉,这些我也不懂,就由你全全负责。 你也多做几套好看的,不要怕花钱,但是必须所有的钱都花在外表上,可不能中饱私囊。” 荀喜从没想到朱标居然如此阔气,一伸手阔气给了六十四两的金子用来打扮姑娘,想到醇香酒楼的老板,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行为,朱标的形象顿时在心里拔高了不少。 有了这笔钱,荀喜绝对能打造出,整个秦淮河畔最顶尖的姑娘团队,想到这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所有的事安排完毕,天已经黑了,朱标终于可以在酒楼预留的房间里,安心的休息了。 多亏了老四有心,自己离开后,还给了自己约有五百两左右满满一箱子的金子,不然的话这酒楼还没等开张,就要了自己半条命。 想到了老四,朱标心里还是有些怀念,三年前自己穿越到此,虽然继承了原本朱标的记忆,但是还是会犯不少错。 老二朱樉和老三朱棡都对自己看不顺眼,唯有老四朱棣对自己以礼相待,自己前世是一个独生子,本就不习惯兄弟之间的相处,反而是老四让自己知道了手足之情的珍贵。 想到这朱标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来到了一旁的桌子前,打算给老四写一封信,问问他和傅友德抓捕番将阿失里的任务,到底结果如何,抓没抓到,若是抓到了,现在身在何处。 朱标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上万余字,字里行间里慢慢都是兄长对弟弟的关怀。 越是写,越是惆怅,甚至有那么一刻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因为自己的一走了之,不管不顾,留下了不少的烂摊子。 不仅愧对老爷子朱元璋的栽培,还愧对于老四,亲信蓝玉,以及许许多多站在自己这一派的人。 若是按照后世的历史进程来算,在接下来不久的日子里,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必然要被老爷子残酷而血腥的处理,以保自己的儿子朱允炆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 朱允炆那孩子说实话自己并不喜欢,主要原因就是太成熟了,三年前明明才十二岁,便展露出了一股莫名的野心。 这种野心显然是与自己印象里的朱允炆不符,自己本以为朱允炆应当是个懦弱之人,却完全没想到他的野心会那么大,有一次居然问自己,以后自己会不会是大明的皇帝。 这可把当时的自己吓坏了,连忙呵斥他不准再说这种话。 朱标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现在想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自己既然逃离了皇宫,就意味着要了断这些羁绊,最多就是看自己能不能尽力救一救自己亲信蓝玉了,剩下的人是死是活就无关紧要了。 朱标将信封好,走出了轻烟楼来到了不远处的驿站,将信交给了送信者,由于路途遥远,便收了一两的银子。 朱标走出了驿站,暗叹这个时代的送信价格昂贵,怪不得许多人从偏远的地方去往别的地方,直到客死他乡也不愿给家人送一封信。 不是不思念,而是没有钱,饶是黄潇这种烧饭好吃的大厨,都只有三两银子的月俸,谁又会用自己三分之一的月俸来送一封书信呢? 朱标感慨之际,打算回到轻烟楼继续休息,目光一扫,却发现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黑影正在角落里盯着自己!? 第37章 龙泉起义! 朱标被系统改造过的身体,不光拥有盖世的武功, 还拥有超强的实力与嗅觉,即便是对方离自己约有十丈远左右,也依旧被自己所察觉。 朱标皱起眉头,心里感到一丝不妙: “果然,老爷子还是查到我了?” 朱标心里很是疑惑,自己明明没有露出半分马脚,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老爷子察觉。 但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发慌,如果不调查清楚,有可能晚上都睡不着觉,当即咬了咬牙,慢慢的向着那黑影附近挪去。 那黑影显然是察觉到了朱标的异样,便打算转身离开,但却根本不是朱标的对手。 朱标踏步上前,右手摆出鹰爪的形状,五根手指如同是钢铁一般坚硬,如宝刀一般锋利,直接从对方身后插在了其右肩上。 朱标只觉手指触碰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想来是对方的肩胛骨。 随着肩膀受伤,血液顿时喷溅而出,使得黑暗的角落里出现出了一抹血色。 但这黑影显然是一个老江湖了,被朱标五指穿肩伤及骨头,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即左手将剑从腰间拔出,扭过身体,朝着朱标挥去! 朱标见其不死心,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扫,用两指精准无比的夹住了对方的剑,使其动弹不能。 对方全身都是黑色包裹的夜行衣,仅仅漏出了双眼,见到这朱标仅凭两指夹住了自己的剑,眼中露出了惊恐。 朱标也没心情和这黑衣人对打,趁着对方愣神之际,抬起脚一脚踹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上,因为脚上用力太大,只听到右手处传来了一阵撕扯之声,这么看到对方的向着远处飞去,肩膀上的肉还附在朱标的手上。 朱标甩了甩手,向前一踏一把钳住了对方的喉咙,冷声问道: “说!是谁派你来这里的? 是不是蒋瓛?你们调查到哪一步了?” 对方被朱标的双手死死钳住,无法挣脱,只能不住的摇头: “不…不是,我不是锦衣卫。” 朱标见黑衣人说话吐字不清,便将手上的力道轻轻的放松了一些: “你不是锦衣卫?你不是锦衣卫派来的,为什么要来监视我?” 黑衣人摇了摇头,显然是被朱标吓坏了,怎么自己跟锦衣卫扯上关系了? 黑衣人明显感觉出来,朱标是有事的,不然不会这么害怕锦衣卫。 但现在自己打不过对方,跑又跑不掉,叹了口气,便只能靠泄露情报以求活命: “我是刑部尚书杨靖的手下,刑部主事关杰,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九年前,也就是洪武十六年,龙泉起义事件的。 当年的龙泉起义不仅声势浩大,直接打败了明都指挥同知戴宗仁率领的军队,直到邓镇用人海战术才将他们剿灭。 但却没有抓到他们的核心人物,现在广西的黄世铁又开始扛起起义军的大旗,刑部尚书担心龙泉起义的核心人物,回去投靠黄世铁,便让我来调查此事。” 朱标听到后看向了关杰,心里明白这家伙说的不错,洪武十六年龙泉确实发生了特别严重的起义,为首的代号为顺天王的核心首领,直到自己假死之前都没有抓住。 朱标对这个神秘的顺天王还是蛮感兴趣的,毕竟他居然能以平民百姓为兵,打败戴宗仁的正统队伍,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便开口问向关杰: “那你去找顺天王,盯着我看干什么?搞了这么大的误会。” 关杰见朱标口气缓和了一些,便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我当然要盯着你,因为我调查了好多天,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顺天王,正欲绑架他的母亲与孩子胁迫他时,却被你给挖了去,我以为你是他的同伙,自然要盯着你了!” 朱标听到黑衣人如此说,当即就笑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黄潇是顺天王?你有什么依据?” 黑衣人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复朱标的话,刚刚自己本就打算简单的解释一下误会就好,已经多说了不少,而黄潇是顺天王这件事,是机密中的机密,绝对是不能告诉朱标的。 “既然是误会,那你就放我走,我也不怪你伤我,但是关于顺天王的事,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 朱标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你就受死好了,反正我对这件事也没有兴趣,遇到我,只能算你倒霉了。” 关杰听到朱标的话面露震惊之色,自己本想着朱标听到自己身为刑部主事会乖乖的放过自己。 而自己离开以后,便带人来抓了朱标,带回大牢查一查这小子有什么问题,仔细调查一番。 却没曾想,到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想给自己留活口: “你敢杀我? 我可是正六品官职的刑部主事! 你居然敢杀朝廷命官,你到底是谁!” 朱标冷哼一声,眼中涌现杀机: “区区六品官职,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刑部尚书杨靖来这里,我也照杀不误!” 关杰从朱标的眼中看出了杀意,显然对方不是在说笑,但自己也不是泛泛之辈,即便是死,也想要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好!我今天落在你手上,那就是生死有命。 但还是劳烦你告知我,你是何人,为何惧怕锦衣卫,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朱标点了点头,抬手用力的提起关杰的脖子,将关杰提至双脚悬空,冷冷说道: “我乃是大明皇太子,朱标!” 关杰听到朱标的话面露震惊之色,完全想不到,皇太子居然还活着。 刚想开口说话,便觉得脖子剧痛无比,且传来了细碎的声响,显然是脖子以被朱标捏碎,发不出半点声响。 朱标松开手,关杰就好似烂泥一般躺在地上,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身体渐渐冰冷。 看着朱标远去的身影,慢慢的失去了生机。 朱标冷着脸回到了轻烟楼,来到了厨房,此时的厨房里,只剩下了黄潇一个人在整理厨房用具。 见到朱标来了,黄潇很是开心的打招呼: “吴念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你说我为什么不睡?顺天王?” 朱标从一旁的案板上一把抄起了菜刀,横在了黄潇的脖子上,冷冷的问向黄潇。? 第38章 通政司的行动! 黄潇看到朱标的脸色铁青,且问话直指自己的隐藏身份,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笑着回道: “吴念先生,你说什么呢?什么顺天王,顺地王的?” 朱标知道黄潇是在掩饰,因为自己将刀架在了黄潇的脖子上,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大多都会失声尖叫,或是连连后退。 但黄潇却恰恰相反,不仅没有惊慌与躲闪,连声音也没有变化,这种心理素质,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有。 朱标将刀放下,走到了一旁的水桶旁,用水洗手: “别装了,我刚刚去楼下驿站送信,正巧碰到了刑部派来的人跟踪我。” 黄潇顺着朱标的手看去,见到朱标的手上满是血迹,便知道朱标的话并没有假,也就不在隐瞒,轻声说道: “这九年来我一直隐藏的很好,他是怎么调查到我的?” 朱标洗过手用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 “不知道,他就算死也不肯告诉我。” “你把他杀了?” 朱标淡淡回道: “没办法,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尤其他还是刑部的人,除了杀了他,我别无他法。” 黄潇叹了口气: “那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你随随便便的就杀了朝廷命官,不怕被人查出来吗?” 朱标朝着黄潇微微笑道: “杀了他,让你安心做菜不是挺好的吗? 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不然的话,你母亲和孩子应该就没那么走运了。 至于我是谁,我说我是大明皇太子朱标,你信,吗?” 黄潇嘿嘿一笑,摇了摇头,没在说什么,显然是不相信朱标的话,但是朱标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将自己扭送衙门,显然是信任自己的,便也不再追问,继续在厨房里收拾用具。 朱标见黄潇懂了自己的意思,便向厨房外走去,回到房间中休息… 第二天不到寅时刚过,皇宫内的通政司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在各个院子发放邸报,若是不在皇宫内的,便送到府邸宅院中,在外地的要派送信的人送去。 戴原礼身为正五品的官职,自然也收到了邸报。 戴无忧喝着爷爷熬的粥,看向坐在对面的爷爷满脸笑容的看着邸报,好奇的问道: “爷爷,你在看什么呢?给无忧也讲讲。 我还从没见过爷爷你,看这邸报开心过。” 戴原礼放下了手中用水晶制作而成的镜子,笑着摸了摸戴无忧的头说道: “今天的邸报一共说了三件事,这三件事都是喜事,我当然开心了!” “那都是什么事呢?” 戴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淡淡说道: “这第一件事,便是会让人举国震惊的大事,懿文太子棺椁内的尸骨,居然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变成了金色的骨头。 此等异象,显然是登仙之势!” “那这有什么好的?至于让爷爷开心成这样?” 戴无忧咬着勺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戴原礼也捧起了碗喝粥,一边喝一边解释道: “傻孩子,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懿文太子因病去世,死后不久变羽化登仙,显然是受上苍所垂爱,让其去天庭工作了。 而懿文太子都已经位列仙班了,那自然就要保佑我大明江山不倒,再续辉煌了。” “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便是郑国公冯胜大将军旧病痊愈,继续前往定边府包围国土,防止麓川王国再次反扑。 第三件事便是有关于你爷爷我了! 我用我精湛的医术,将宋国公冯胜大将军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皇上开心极了,不光封我为太医院院史,官至正五品,还特意在邸报上大书特书! 要知道这邸报可是朝廷公报,一般只记录诏令,奏章,皇室动态以及各路官吏的升迁,你爷爷可是头一个登上邸报的太医,也是目前官职最高的太医,你说爷爷能不开心吗?” 戴无忧努了努嘴,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爷爷真羞脸,治好宋国公冯胜大将军的明明就是吴念哥哥,我那天都亲眼看到了,吴念哥哥那个药果然好用…” 戴原礼听到戴无忧如此说,急忙伸手捂住了戴无忧的嘴,左右看了看院子附近,随即小心翼翼的对戴无忧说道: “无忧,切莫在提此事,吴念先生那天在这里的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要再让他人知道。” 戴无忧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脸上露出了狡黠: “为什么啊爷爷?本来这药方就是吴念先生给你的,爷爷你不会是想贪功?” 戴原礼解释不清,叹了口气: “总之你不要在提那天的事,不然的话咱们祖孙两怕是要人头不保。 对了,还有,最近一个月,除非吴念再来找我,你不需私自去找他!” “知道啦!” 戴无忧虽然天真烂漫,但也不是小孩子了,听到爷爷如此说,也知道这里面藏着许多自己不该知道的事,便也不再追问,拿起了一旁的医术,研读了起来,虽然手捧着医术,但心里还是想着吴念哥哥… 邸报上的消息在各个宅府中流动了起来,很快便传到了各个百姓的耳中。 尤以说书先生为主要,毕竟这算是个靠信息来赚钱的营生。 还没过两个时辰,朱标带着几个手下拎着刚买来的爆竹,便听到秦淮河畔上的说书先生,正在讲述一段关于自己羽化登仙的传说。 人传人的消息是最不准确的,西面的王老三被雷劈死了,过了几天都会被人传成是张老三得罪了什么仙家才会遭此劫难。 虽然消息不准确,但扭曲事实以后的故事,确是最多人喜欢听的。 说书先生得知了懿文太子羽化登仙之事后,不光把朱标说成了大明的骄傲,还顺达把朱标说成了九世善人的化身。 若是平时这么说,必然要遭到老爷子的诛杀,但是很显然这次说书先生敢这么说,显然是受了通政司的许可。 通政司这个部门,平民并不觉得有多重要,但朱标身为皇太子自然知道通政司的威力。 单是通政司的长官通正使便是正三品的官职,与锦衣卫指挥使管制相同,明面里是宣发邸报与掌控内外奏章,但实际上是皇上用来掌控群臣与民心的利器。 是如洪武十四年,铲平王带领了近八千余人起义,南雄侯赵庸前去血腥镇压,将所有人全部屠杀这件事,通政司便用大量的邸报,与民间的说书先生来稀释这件事,用来稳定民心。 朱标听着说书先生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在继续听下去,不然真的很害怕,说书先生一走嘴,在给自己编造一个会复活的鬼话。 更何况老爷子是不信这些神鬼之说的,这次让通政司如此大肆宣传此事,显然是个不小的问题。 难道老爷子还是察觉出来了吗?? 第39章 酒店开张! 朱标带着众人经过一个上午的忙碌。 轻烟楼的各项设施已经全部布置完毕,酒已经由田九诚带着人蒸馏好,菜也在黄潇的安排下备齐,姑娘们也已经在荀喜的置办下弄得赛若天仙。 随着一阵爆竹声响,轻烟楼正式开业了! 虽然没有达官贵人的捧场,也没有亲戚与朋友的祝福,朱标的轻烟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业了。 但生意却丝毫不落下风,因为自己可是斥六十四两金子巨资,装扮的姑娘。 姑娘们的资金充足,自然穿的也是花枝招展。 一颦一笑之间极为惹火,引来路过之人所有的视线,恨不能一亲芳泽。 客人们因为姑娘的靓丽而进店,黄潇则带着十名厨师在后厨为客人们献上精致的菜肴。 而有姑娘有菜,自然少不了好酒,富贵些的客人便享用三碗倒,而平民客人也有便宜的酒水引用。 短短不到两个时辰,轻烟楼便宾客盈门,这让朱标心里很是痛快。 按照平均一桌四两银子,整个轻烟楼足有五十张桌子,还有二十个住所,核算下来最少都要有三百两银子入账! 仅仅这一个高峰期,便能将整个酒楼人工的月俸赚出来,若是天天如此,自己岂不是要赚的盆满钵满! 朱标很是开心从未想到酒楼居然如此赚钱,心里也明白了为何老爷子既要要重农抑商,还要大举开发酒楼产业了。 朱标见酒楼可以自行运转,轮不到自己来帮忙,便也乐得清闲,打算回楼上休息一下。 但还没等到走到房间时,便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叫骂。 “吴念,黄潇,荀喜,你们三个人渣给我滚出来!” 朱标听到楼下的叫骂,便猜出了是醇香酒楼的老板,赞成挖了他十个大厨,二十个姑娘,若是自己被人这,而挖墙脚,心里也会生气,这些自己早有预料,这不光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朱标走下了楼,醇香酒楼的老板许老三,正坐在轻烟楼的门槛上,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自己。 “呦,这不是醇香酒楼的老板吗? 我也没给你发请帖啊,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 醇香酒楼的老板听到朱标如此说话,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朱标怒骂道: “你别在这里跟我嘴贫,我许老三从来就从没见过你这种人,不光挖墙脚挖走了我的大厨,昨天还挖走了我们醇香酒楼的二十个国色天香的姑娘。 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 许老三这话一说出口,便有不少客人注目而来,有的是好奇,而有的则是带有批判性的目光,毕竟挖墙脚这种事在古代或多或少是件不光彩的事。 毕竟古代崇尚从一而终,不论是夫妻,还是主仆,从一而终的人即便是下场凄惨,也会被世人所敬仰。 朱标见许老三在这里挑事,心里不爽,但脸上还满是笑意: “我说许老板,这就是你说的不对了,黄潇是自愿和我走的,荀喜和那二十多个姑娘,也是觉得跟着我会后更好的发展,你凭什么说是我挖墙脚呢? 你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何不对人家好些,你让大家听听看,能烧出这么好吃饭菜的厨子,和这么盘正条顺的姑娘,你就给每人二三两银子。 你觉得会有人愿意拿着两三两银子跟着你干,而不跟着我给的五两银子干? 这些姑娘来到我这里,显然是被你剥削的严重,各个穿的极其寒酸,若不是我的看她们姿色姣好,,花了六十四两金子,给他们购买了顶尖的绫罗绸缎和胭脂水粉,怎能配上她们姣好的容貌?” 客人们听到朱标的话,都是大受震惊,一方面的对朱标的财大气粗震惊,另一方面也理解了为什么这里的姑娘,各个穿的花枝招展,喷香扑鼻,感情这是下了血本! 经许老三这么一搅和,不光没让朱标的生意变差,反而让朱标的生意再次火爆起来,许多客人都抢着和荀喜预订姑娘的下一场,一时之间轻烟楼里传来了颇为下流的声响。 许老三见自己的计划不得逞,气的满面羞红,便站起身子横在了轻烟楼门前,张开双臂对着朱标大吼道: “你断我财路,我今天就让你进不了客人! 反正我醇香酒楼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就连刘虎也撂挑子不干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今天就在这里守着! 从现在开始,你休想再进一个客人!” 许老三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了,自己的上司虽然是北平指挥使陈亨,但是自己只能在,有紧急大事的时候才找他商量。 人家都是侯爵,留着醇香酒楼只不过是作为消遣,和能给自己带点应天府的消息罢了。 自己若是因为这件事就把醇香酒楼弄垮了,陈亨说不定不光不会管自己,反而要把自己弄掉灭口。 朱标冷笑着,看了许老三一眼,随即开口说道: “说,想要多少钱? 和你这种假惺惺的家伙做生意,太费事了。 想要钱你就直说,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浪费我的时间。” 许老三听到朱标如此说,便以为朱标服软了,当即开口说道: “我的醇香酒楼,一个月有五百两金子的收入,扣去了百分之三十五的税收,还有三百多两。 你挖走了我的核心骨干,我要重新组建团队,最少都要一个月的时间,你自然要赔我五百两金子才行!” 许老三显然是敲诈勒索,自己没本事守住人才,现在还想要要敲诈朱标,压榨手下最后剩余的价值。 朱标绝对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面带笑意的继续问道: “许老板既然你向我讨要这五百两金子,那我就要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能应答上来,我便给你五百两金子。” 许老三冷哼一声: “行,你问。” 朱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许老三淡淡问道: “请问许老板,我记得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你曾和锦衣卫的试百户塞哈智说过,说你这醇香酒楼是北平指挥使陈亨开的?” “对,这和你给我钱有什么关系?” 许老三看着朱标冷哼道。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许老板,你的身上是否有官职或者世袭爵位在身呢?” 许老三摇了摇头: “我乃是襄陵人,家中亲属尽在襄陵,身无官职和世袭爵位。” 朱标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继续问道: “那你以何名义,向我讨要这五百两金钱?” 许老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荀喜,随即说道: “荀喜和那二十位姑娘,是我的人,你以高价买走,等于是的买走我的家奴,我讨要的便是出售他们的价钱。 加上厨子一共是三十二人,我向你讨要五百两金子,算作是卖给你不过分?” 许老三觉得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一方面自己索要的财产合理合法,自己的手下不就是自己的奴隶吗? 索要自己奴隶的置换费合情合理,即便是大明皇上亲临来此,都要向着自己才对! 朱标看着许老三自鸣得意的样子,心中冷笑,殊不知许老三正一步一步落入了自己的圈套! 第40章 大明两大律法! 朱标满意的看的着许老三,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许多客人: “各位客官,你们刚刚可都听到了,许老板可是亲口承认,他身上既没有官职,又没有世袭爵位,乃是一介庶人。 在洪武二十二年新修订的大明律户律,人身依附等条例中,提到过庶民不得蓄奴的条例。 反此等条例轻者丈三十,重则压入大牢。” 许老三没想到这朱标居然会从这个角度来论罚自己,急忙回道: “谁说我蓄奴了?” “不是蓄奴?那你为何向我讨要五百两金钱? 大明诰中也曾写道,诈伪钱财,敲诈勒索,该当何罪?” 许老三被朱标用大明律,大明诰怼的哑口无言进退两难,岂料朱标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逼问: “许老板不会说,你不识字,不懂大明律和大明诰? 我记得当今圣上每次修订以后,都会派专人挨家挨户派送这两大律法,且人手一份,家中必须备有。 若说你没见过,除非你是盲人,不然就是无视圣上隆恩。 即便你真的是盲人,那每次号召群众,派专人朗诵这两大律法,你也该听说过。 除非?除非你是又聋又哑! 不过你若是真像要这笔钱,我也可以考虑给你。 不过你只能叫陈亨自己来取,只有他身有爵位,才能来讨要这所谓的买卖家奴的钱财!” 朱标的话咄咄逼人,每说出一句话便向前一步,而许老三则被朱标的气势,与两大律法的残酷,逼的连连退步。 等到朱标的话说完,不光是围观的客人发出爆笑声,许老三也已经退出了门外。 朱标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的田九诚: “田九诚,送客,我们先礼后兵,若是他在来骚扰我们,便直接将他的腿打断,送到衙门就好!” 田九诚点了点头,对着门外不远处呆若木鸡的许老三狠狠的踢了一脚: “滚!听懂我们吴念先生的话没有? 下次你在敢来这里,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许老三被田九诚踹了一个踉跄,看起来很是好笑,让轻烟楼的客人们连连鼓起掌来,暗叹的这轻烟楼的老板是个人物! 朱标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看向众人说道: “出了这种小插曲,给各位客官们添麻烦了,为了给各位赔罪,今天的所有的消费,除了给姑娘的赏钱小费外,大家都可以用大明宝钞来顶替! 不过这大明宝钞可不能按照一贯宝钞置换一两银子来计算,我这里给出的价格是,一贯宝钞一百文铜钱,十贯宝钞换一两银子,四十贯宝钞换一两金子。 其他面额的宝钞也一样可以用,一百文的宝钞值一文钱,二百的两文钱,以此类推!” 朱标的话,对于许多在场的客人,无异于重磅炸弹,现在的大明宝钞和废纸无异,即便是宫里各种的管控,但是现在一贯大明宝钞也就只能值十文铜钱。 到了朱标这里却能值一百文,等于价格猛升了十倍,所有人便纷纷开始大肆点菜喝酒吃肉,毕竟谁家里现在都有不少的大明宝钞,能在这里算作高价消费的货币,许多人甚至回到家里叫上一家老小跑来吃饭,用成捆的大明宝钞来消费。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的客人都听到了,轻烟楼可以用大明宝钞来消费,便在轻烟楼门外,排起来长长的队伍,带着大明宝钞来消费。 看着长长的队伍,这不由的让田九诚有些担心: “念兄弟,你这是为何?大明宝钞现在什么价你又不是不知道,只值十文铜钱,现在你用一百分铜钱等价兑换,别人且不是当你是傻子? 本来我们一天能赚上近三百两的银子,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赚到三十两左右,一个月下来,才只有三百两。 三百两只够给大家发月俸,加上酒楼的各项东西,你一个月不赚钱还要倒搭上一百两左右的银子!” 田九诚的话不无道理,轻烟楼一个月里除了五十二个人的月俸外,还有各种的附加费。 比如油灯的油,烧饭用的菜和米,给客人的酒水,以及楼上住宿的床铺,楼下客人的桌椅的替换,和酒楼的修缮。 这些东西全部加在一起,一个月下来,最少也要一百两银子。 但是朱标这么做并不是头脑一热一拍大腿想到的方法,也不是所谓的给客人赔罪,这个想法从自己打算开这个酒楼时,便已决定,只不过是借着许老三之事,顺水推舟罢了。 见到田九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仿佛自己亏钱比他亏钱还难受。 “田九诚,你不要担心,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大可不必如此惊慌,过一阵后,你便告知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田九诚对朱标很是信任,便也不再追问,继续投入到了酒楼中招待客人。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秦淮河畔来到了深夜。 由于朱标应允可以使用大明宝钞以一当十来消费,导致前来的人络绎不绝,从正午午时开始,到深夜子时此刻,几乎没有一张床铺,一个餐桌有空闲。 销售额也翻了三四倍,原本一天三百两银子的入账,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了一千两银子左右,可惜除了给姑娘们的小费外,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用金子银子来付账。 清一色的都是大明宝钞! 总计一万多张大明宝钞摆放在韩卢的柜台后边,分成五摞每一摞都有一尺之高! 朱标看着这些大明宝钞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 反倒是田九诚韩卢黄潇荀喜四人,都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五摞,一尺高的大明宝钞忍不住叹气。 黄潇和荀喜身为厨子和老鸨,对大明宝钞没有没有那么高的认识,但从洪武十三年以后几乎就没有人使用大明宝钞了,即便是使用,也贬值许多。 而韩卢看着柜台里约有百两的姑娘赏钱,和这五摞大明宝钞则更是头痛,别人不懂正常,但是自己可是轻烟楼管账的啊,朱标一句话,就让整个轻烟楼白白的损失了十倍的毛利。 原本能赚一千两银子,现在却换了这么多的大明宝钞,细算下来也就值一百两银子,这些钱连买菜钱都赚不出来! 韩卢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看着朱标: “吴念先生,我们这么做,不出半年轻烟楼就要关门了啊!” 朱标用手轻轻的弹了韩卢的脑袋一下,随即笑道: “韩卢,瞎说什么呢! 中午刚开业到你这里就给我说黄了,多不吉利。” 韩卢摸了摸脑袋,看着账簿继续问道: “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啊,今天的从你的院子里搬来的酒不算,光是买菜就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些大明宝钞算下来也就值一百两银子,完全是赔本的买卖! 这样下去,我都担心到了月底大家的月俸能不能发出来。” 韩卢的话不无道理,许多人听到了都有些沉默,朱标见到众人心中没底,便淡淡开口说道: “我知道大家心里没底,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和你们说的太细,我只能告诉你们,轻烟楼从今天开始,到以后,都会接收大明宝钞作为消费的货币。 月俸,我不会亏欠你们,但若是信不过我的人,可以按照工时,去韩卢那里领工钱,随时可以离开!” 朱标说完话,没在过多解释什么,向着楼上走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知朱标在搞什么鬼。 这使得许多人心里都对朱标产生了一丝动摇,毕竟谁也没见过有人开酒楼,会允许使用,废弃贬值的大明宝钞…? 第41章 惊动圣上! 秦淮河畔上的轻烟楼,可以用大明宝钞来交易的消息,不胫而走。 其中最开心的,并不是平民百姓,因为平民百姓的手上,只是在洪武十三年货币发行的时候,强制置换的,每家每户有个几十贯而已,最多不超过一百贯。 而官员们却不同,即便是大明宝钞在市面上疯狂的贬值,但是宫里发俸禄的时候,依旧发的是米和大明宝钞。 这使得许多官员家里的大明宝钞都摞成了山,却也花不完,许多官员得知轻烟楼接收大明宝钞的消费。 都纷纷驾着马车和轿子前往轻烟楼,什么好吃点什么,什么贵点什么,有妻小的人就胡吃海喝,吃不了打包带回家里给家人吃,反正约等于不花钱。 而没有妻小的,或是妻妾管不住的,就直接包个姑娘,住在了轻烟楼里。 早上去上朝,工作完了以后,连家也不用回,直接去轻烟楼给姑娘打赏个几百文铜钱,便能过上做梦一般的生活,而大明宝钞,若不是轻烟楼回收的情况下,谁会在乎那堆废纸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轻烟楼收到的大明宝钞多到了要用单独的一件屋子来装才行。 许多的店家一面享受着轻烟楼带给他们的福利,又偷偷的骂轻烟楼的老板是个傻子,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非要收取大明宝钞。 而秦淮河上的其他酒楼老板,也经常茶余饭后的拿轻烟楼的老板开涮,虽然轻烟楼抢了他们许多的生意,但是这种赔本的买卖让他抢去好了,反正按照他们的计算,不到半年的时间,轻烟楼必然会赔的关门。 醇香酒楼的许老三更是开心的要死,虽然没能从朱标身上讹诈到钱,但是看到朱标亏钱,简直比自己赚钱还开心! 外界的流言蜚语,朱标和轻烟楼的人,不可能听不到,一天两天还好,但是时间一长,还是有许多人受不了自己的老板,是一个傻子这种委屈,纷纷在韩卢那里领了工钱,离开了轻烟楼。 当然大多数走的人都是从醇香酒楼来的厨子,朱标招来的流民,以及荀喜带来的姑娘是一个都没走。 毕竟朱标供流民吃饭,就已经是天大的赏赐,而姑娘们就更别提了,不光有好的绫罗绸缎穿,还有各种高端的胭脂水粉。 许多的姑娘也不是奔着那五两银子的月俸而活,大多都是靠那些打赏钱。 毕竟能花钱找姑娘的,都是大富人家之人,随便从手里漏出来几百文赏钱,一个月下来,也是数量不小,自然人越多越好。 荀喜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朱标在搞些什么计谋,但是每天的客人络绎不绝,赏钱也不断,这势头很足,即也能带动姑娘们的收益,也能让自己和酒楼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和朱标一合计,把其余酒楼空闲着的,二十个顶尖的头牌姑娘,全部挖了过来,为轻烟楼效力… 奉天殿内。 朱元璋坐在龙椅之上,群臣站在朝堂之下,都在讨论最近发生的事,其中最重要的事,便是广西粮食短缺,黄世铁带领民众起义之事。 刑部尚书杨靖愁眉苦脸的看着皇上,低声说道: “皇上,黄世铁前不久已经占领了地方的军事要塞,我们最好派人采取强力镇压才行。 不然我很怕他会和顺天王集合一起对抗朝廷。” 朱元璋听到后,摇了摇头,淡淡开口问道: “九年了,你也没抓到顺天王,你为何如此确信顺天王还活着?” 杨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蒋瓛,咬了咬牙: “因为…因为我十多天前,派了刑部主事关杰,去调查顺天王,但是前不久我们便在秦淮河畔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的右肩像是被巨力扯碎了一般,深可见骨,而死因则是被生生捏碎了喉咙,这等身手之人,除了我们宫中的顶尖武将外,也就只有顺天王能达到了。” “啪!” 朱元璋冷哼一声,一把拍在了面前的案台上: “废物,你是废物,你派出去的关杰也是一个废物,咱都和你说过了! 不要和顺天王对峙,他九年前既然能将戴宗仁打的落荒而逃,必然是很有本领的。 发现了他,控制住通知按察使去抓拿,你们可到好,非要与他起冲突!” 朱元璋龙颜大怒的模样,吓得杨靖当即跪在了地上: “皇上,请息怒,微臣知道了,若是发现了顺天王的行踪,便控制起来通知按察使,不在妄自行动。” 朱元璋摆了摆手,看向了朝堂下继续说道: “黄世铁的事再议,你们还有何事向咱禀报?” “微臣有事禀报圣上!” 户部尚书赵勉,从群臣中走了出来,朝着皇上行礼,开始讲道: “秦淮河畔的轻烟楼,想必诸位大人们,应该都知道了? 想必许多的大人都已经前去消费过了。 但是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且对户部造成这不小的压力。” 朱元璋听到赵勉的话,点了点头: “咱看到过最近的奏折,是说秦淮河畔上轻烟楼的老板,允许店里使用大明宝钞一事?” 赵勉点了点头,恭敬的对朱元璋说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说的正是此事。 这轻烟楼的现任老板,是我的一位旧识,懿文太子二七祭奠之时,便是用这位名叫吴念男子酿制的酒祭拜的。 但我不能因为和其有相识,便包庇与他,最初我本以为他是借着酒楼开业搞些噱头,吸引客人,便也没太在意。 谁知十多天过去了,他还在不断的收取大量的大明宝钞,我也曾派人前去调查,却发现他们酒楼中的人全然不知老板在做什么,这其中显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若是不加以阻拦,我怕会多生不少的事端。” 朱元璋一听到这酒的事,心里顿时浮现出了杨靖送来的那坛酒,那酒自打上次杨靖送过来,便没有打开过,仔细一想这酒的出现和赵勉买来酒的时间,如出一辙,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那这酒楼主人说不定… 朱元璋不敢任由自己在想下去,便开口说道: “酒楼的事,就先放一放,毕竟大明宝钞很少有人会收取,二来有人愿意在这件事上来做文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先让他折腾着,等到出了事在去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勉见皇上如此说,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对皇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既能解决宝钞的流通,还能带动酒楼的经济,唯独自己觉得吴念这小子,太过古怪。 朝堂之事结束后,文武百官散去,朱元璋便对身后的蒋瓛说道: “蒋瓛,你去把二七祭拜赵勉买来的酒,和杨靖送来的酒拿过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蒋瓛便将两种酒放在了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在每个酒坛内都浅尝了一番,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欣喜,对身后的蒋瓛说道: “去通知十二监,叫他们给我准备好了,我过几天要微服出宫!” 第42章 微服造访! 从轻烟楼开业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轻烟楼的人员从最初的五十二个人,变成了接近八十多个人,除了被朱标和荀喜从别的酒楼挖来的,二十个顶尖头牌姑娘外。 还加了二十来名厨子,主要原因就是之前来的厨子,大部分因为太累,或者是觉得跟着朱标没发展离开了,朱标不得不给厨子的月俸提高到了十两银子。 而田九诚黄潇韩卢荀喜四人都是铆足了劲的拼命工作,朱标也将他们的月俸提高到了二十两银子。 半个月的时间里,光是大明宝钞便收了三十万贯,空出的房间都已经被堆满了大半。 朱标一大清早,便从院子里,取出了老四留给自己最后的一百两金子。 这半个月,已经差不多将老四留给自己的金子,全部折了进去,但是朱标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因为自己这一举动,很可能会一举成为应天府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正当朱标开心的拿着一百两金子,回到轻烟楼的时候,一个中等身材颇为消瘦的老年男子,在一个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搀扶下,走进了轻烟楼。 虽然这二人穿的朴素,都是粗麻衣服,但这二人就算是化成灰朱标也认得。 正是自己家的老爷子,当今圣上朱元璋,而身边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自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现今仅存的几名高手蒋瓛。 朱标不知道这二人是为何而来,但想来应该是自己大量收购大明宝钞引来了二人调查。 自己此时是万万不能与其相见的,虽然被发现了,老爷子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但是被抓回去做皇太子,可要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见到门外的荀喜正在门口轻声细语的招待客人,朱标便躲在角落里用石头朝荀喜扔了过去。 “砰!” 石头准确的打在了荀喜干净的帽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哪个王八蛋打我?” 荀喜娇声的说道,一面说一面还娇气的翘起了兰花指,让朱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荀喜顺着石头的方向一看,发现朱标正躲在角落里朝自己招手,便悄悄的跑了过去,朝朱标打招呼: “吴念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躲着啊?” 荀喜的声线突然粗矿了起来,显然是自己在那里揽客,装作女声也累的够呛。 朱标摆了摆手,指着刚刚进入轻烟楼朱元璋和蒋瓛说道: “看到刚刚进去那两个人没有? 一个是当今圣上朱元璋,另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荀喜听到这朱标如此说,急忙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喊了出来,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问道: “吴念先生,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皇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又是何人…” 朱标摇了摇头,打断了荀喜的话: “荀喜有些事,你早晚会知道,但是不是现在,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只要告诉田九诚韩卢黄潇三人,让他们好好接待,在让手下的人注意些便好。 那老爷子…呸。 那圣上脾气可不好,但凡有一丝不顺心,把整个酒楼的人杀光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嗯,吴念先生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传达到。” 荀喜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朱标又哟抓住了他低声说道: “悄悄的告诉所有人,若是有人问起我来,便说我去别处寻山珍海味就好。” 看着荀喜离开,朱标松了一口气,也暗叹自己运气是真的好,若是自己再迟来半柱香的时间。 走进屋子里时才看到老爷子和蒋瓛正看着自己,那种场面让自己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朱标见轻烟楼算是回不去了,便向着外郭城门外走去,路过了有卖甜点的店铺,卖了一提糕点。 来到到了戴原礼家,朱标叩响了院门,那听起来格外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谁啊?” “是我,无忧妹妹。” 院门内传来了一阵细小的脚步声,这脚步踩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踩在了朱标的心房。 院门被打开,戴无忧探出头来,一把抱住了朱标,撒娇的说道: “吴念哥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无忧啊!” 戴无忧的热情让朱标有些许意外,但自己心中也对戴无忧有所触动便也没在反抗: “我的酒楼开业了,自然没什么时间来这里了。”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松开了手,一双眼睛略带失望的看向朱标: “吴念哥哥,你是来找我爷爷有事?” 少女的心思总是而很好猜,朱标见戴无忧这番询问,自然知道戴无忧有些伤心,便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了,我是专程过来看你的。” 朱标说完话便抬起手,将糕点放在了戴无忧的面前。 “是给我的吗?” 戴无忧看着糕点,开心的问道。 “嗯,我花了好多钱,买的最好吃的!” 戴无忧开心的接过糕点,正打算打开看一看是什么吃的。 戴原礼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戴无忧的身后: “无忧!没有礼数!拿了吴念先生的礼物,为何不道谢?” “爷爷!你干嘛!” 戴原礼的突然出现不光把戴无忧吓了一跳,连朱标也被吓到了: “戴老头,你怎么回事,偷偷摸摸的就出来了,吓了我一跳。” 戴原礼一改往日慈祥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向了朱标,抓住了朱标的袖子,向屋子里走去。 朱标很少见到戴原礼如此严肃的神情,结合老爷子去轻烟楼的情况,便知道这半个月应该发生了不少的事,扭过头对正在拆糕点的戴无忧说道: “无忧妹妹,你现在这里吃糕点,我先和你爷爷说点事。”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一边拆糕点,一边撅起嘴气鼓鼓的嘀咕道: “哼,大骗子! 还说是专程过来看我,明明就是来找爷爷的!” 朱标被戴原礼拉到了书房,一进门,戴原礼便又跪在了地上: “皇太子,出大事了!” 朱标和戴原礼相处的很久了,知道戴原礼怕事,便淡淡说道: “戴老头,又是什么事啊?” 戴原礼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 “酒,你送我的那个酒,是不是同样卖给了户部尚书赵勉?” 朱标点了点头: “对啊!怎么了?” 戴原礼听到朱标承认,跪在地上一拍大腿说道: “笔迹,酒坛上的笔迹!” “戴老头,笔记怎么了?” 朱标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戴原礼。 戴原礼猛拍大腿,懊悔不已: “那个酒不是送给刑部尚书杨靖了吗,昨天我去上朝,看到皇上的案台上有一坛酒,我依稀一看,正是我送给杨靖的那坛酒,杨靖肯定是觉得酒好喝便把酒送给了皇上品尝!” 戴原礼的话如同是一根木棒狠狠的砸在了朱标的头上,猛然回想起了自己当时在绸缎上写有三碗倒的字样。 也瞬间明白了,老爷子为什么会带着蒋瓛,出现在自己的轻烟楼! 那根本不是为了调查大明宝钞一事,而是发现了自己露出的马脚!? 第43章 身份危机! 古代没有监控,拍照设备,只有指纹与笔迹可识别,所以大多的人极为注重字迹,可以说是古人的特征! 朱标在酒坛上,被老爷子认出来,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想到这些,朱标心里不住的懊悔,自己干嘛那么手欠,在酒坛上写字呢? 但即便如此,朱标也没有太过紧张,强装淡定的继续问道: “我知道了,今天老爷子带着蒋瓛去了我的轻烟楼,正巧被我碰到,避开了。” 戴原礼面露苦涩,忍不住长叹: “这可怎么办啊!我说最近怎么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我。 原来皇上已经发现了这件事。 您要是被抓回去了,我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是要诛九族的!” 朱标看到戴原礼吓得跪在地上就要哭出来,只能安慰道: “戴老头,行了别哭了,我是绝对不会被抓住的! 即便是被抓住了,你也不必担心,只要我没死,我就保你戴家无忧,大不了我以死相逼,迎娶戴无忧做我的皇妃!” 戴原礼听到朱标如此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就先谢过皇太子了。” “行了,起来,老爷子既然已经察觉出来了,那我也不能在应天府长待了,再过半个月,等我把轻烟楼的事解决好了,便离开这里去北平。 有老四在的话,任凭老爷子怎么找,都很难找到我。” 戴原礼见朱标有应对之策,便不在多说什么,只是担忧的看着门外: “皇太子,我总是觉得锦衣卫那些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派人在这里看守我,你说我一个老头子,带着孙女,一天天的多瘆得慌啊。” 朱标摇了摇头淡定的拍了拍头戴原礼的肩膀: “行了,你就别操心里,有锦衣卫在这里保护着你,就算是你祖上烧高香了。 你以为老爷子真的发现我了吗? 他只是怀疑罢了,他要是真的发现了,恨不得当场就把你押金大牢了。” 朱标懒得理这怕事的老头,走出了书房。 一走出书房,便看到大树下的桌子旁,戴无忧正捧着糕点张个大嘴,想要将糕点整个放在嘴里。 一见到戴无忧可爱的模样,朱标便一扫烦闷的心情,不由的笑出了声。 “吴念哥哥,不许笑无忧!” 戴无忧看到朱标嘲笑自己,急忙闭上了嘴,省了朱标继续嘲笑自己。 朱标一想到自己将要逃去北平,便有些不舍得戴无忧。 毕竟自己穿越而来这三年里,常伴自己的便是朱允炆的生母吕氏。 有可能吕氏年轻的时候会是个好看的姑娘,但是由于其已经年长,又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存粹是政治婚姻,朱标自然对其没什么好感。 戴无忧可以说是朱标穿越而来,第一次喜欢的女孩,但是世事难料,全然想不到自己刚刚稳定下来,就又要向着北平逃去。 朱标自嘲的摇了摇头,向着戴无忧走去,在那棵大树下的桌子上和戴无忧谈天说地,作为最后的温存,毕竟自己这么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回来。 戴原礼也懂朱标的意思,没在打扰二人,回到了书房里继续处理公务。 朱标和戴无忧从大清早一直聊到了黑夜,直到天完全黑的看不见一丝光亮的时候,朱标才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走了。 “无忧妹妹,我要走了。” 朱标语气平淡的说道,但心里却很是难过,二人相谈甚欢,朱标明显的能感受到戴无忧是喜欢自己的,但自己却没办法留下来。 女人的直觉从来都很灵验,戴无忧自然也能从爷爷反常的举动中感应得到,自己面前的吴念哥哥,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吴念哥哥,你还会来看无忧吗?” 朱标没有回话,只是笑道: “无忧妹妹,我有些口渴,给我在沏一壶茶。” 戴无忧应了一声,便回到了房间中打算拿新的茶叶,打算为朱标沏一壶新茶,但等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朱标早已离开,心里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是缺了些什么。 不辞而别戴无忧,朱标心里也有些难过,但是现在的自己跟逃犯无疑,和戴无忧过多接触只会害了她。 回到了秦淮河畔,为了防止老爷子和蒋瓛在四周安插人手,朱标特意在远处观察了很久,才敢安心的回到了轻烟楼。 一进轻烟楼,荀喜便一把将朱标拽住,拉着朱标走上了顶楼。 顶楼上,轻烟楼的三个骨干田九诚黄潇韩卢都在,显然是在此等候朱标多时。 田九诚是最沉不住气的,见到朱标上来了,便立刻开口问道: “念兄弟,你可别吓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连皇上和锦衣卫指挥使都微服来看你啊?” 韩卢也面带惧意: “皇上付账的时候还算是笑容可掬,那个指挥使,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 朱标见这些人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些不解,便问道: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黄潇摇了摇头: “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这皇上气场太强了,导致他们两人一进来,许多在场的客人都闭上了嘴巴。 直到一个时辰前,他们二人离开后,所有人才有开始尽兴的玩了起来。 吴念先生,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怎么会认识皇上和锦衣卫? 他们二人又来这里干什么?” 朱标不知道怎么跟这四人解释,只能糊弄道: “实话跟你们说了,我家里原来也是高官,后来因为翻了错,被革了职,家里的老人都回到了家乡,只有我住惯了应天府,才留了下了。 所以我认识皇上和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是理所当然了。”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荀喜便继续问道: “吴念先生,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朱标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还能怎么办?轻烟楼照开不误,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我来,便说我不在。 皇上和锦衣卫指挥使都是大忙人,来一次不容易,应该不会常来的,所以大家不用害怕。 好了,大家都去忙,今天的事不要走漏了嘴,我是拿你们当自家兄兄弟,才告诉你们的。” 四人点了点头,没在继续追问,各自离开了房间。 正当朱标打算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门外便又传来了敲门声,朱标疑惑的打开房门,发现黄潇正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前死死的盯着朱标。 黄潇的手上,还提着一柄菜刀…? 第44章 申国公邓镇 “系统,你不是说忠诚度满了以后,对方会无条件的信任我吗? 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朱标看着黄潇满脸愤怒的模样,不仅在心里问向了系统。 “宿主,忠诚度是会下降的,当你的形象在对方的心中开始崩塌,忠诚度便会开始快速下降。” “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黄潇举起菜刀对着朱标就劈了过来,同时厉声喝道: “说,你是不是那个老东西的儿子!” 朱标身子侧,堪堪避过了黄潇的攻击,扭头看到黄潇面目狰狞很是生气,便皱起眉头问道: “黄潇你是疯了吗?好端端的突然砍我干什么?” 黄潇冷哼道: “我没疯,你说,你是不是皇太子朱标?” 朱标见四下无人,只有黄潇一人在此,便也不再隐瞒: “对,我是确实是朱标,但这和你用菜刀砍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朱标,朱元璋的儿子,我不砍你还能砍谁? 九年前我在龙泉起义之时,近万人被你那该死的爹派邓镇屠杀。 今天朱元璋过来这里,身边还带着蒋瓛,使得我不能出手,但是今天抓到了你,自然要替我近万名兄弟报仇!” 黄潇说完话,便抡起菜刀,再次对朱标劈了过去! 朱标见到黄潇的刀又劈了过来,身子一闪再次避开了黄潇的攻击: “黄潇,你先把刀放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记得我当时,看过龙泉起义邓镇送回来的信。 邓镇当时传回来的信说的是,将龙泉起义的核心成员击杀后,顺天王逃逸,组织也就被解散了。 农民都纷纷回到了村庄里,继续生活,你说的屠杀近万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黄潇冷哼一声,手上的刀却不曾停歇: “你放屁,邓镇那家伙到了龙泉,直接是带着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和十万兵马,趁着天黑,将我们的人全部都为了起来,对我们龙泉起义的农民们施展了围攻。 所有人都被围在了邓镇的长矛兵阵里,用长矛与盾牌,将我们手无寸铁的农民兄弟全部屠杀殆尽,我是在许多人的保护下才活了下来。” 朱标一边躲闪黄潇的攻击,一边反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黄潇冷哼一声,停下了进攻,手朝着自己身上一撕,将衣服扯碎,露出了身上大片的疤痕。 朱标便定睛一看,发现黄潇身上满是孔洞与划痕,显然是被长矛刺划而出的伤疤。 “看到了吗?这都是那时候所留下的疤。 当时上百个人保护着我,我才从邓镇等人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 而我所有的兄弟大部分都死光了,仅有少数的几个人活了下来,隐藏在其他的地方。 而我活下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朱元璋,杀了邓镇,杀了陈镛,杀了顾敬,为我兄弟们报仇。 可惜的是,仅靠我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只能养精蓄锐,一面培养自己的势力,一面在这里等候他们落单的机会。 但没想到你那该死的老爹,居然把邓镇陈镛顾敬全部杀了! 显然就是欲盖拟彰,害怕事情败露,杀人以绝后患!” 朱标越听黄潇说话,越觉得这里边有蹊跷。 依照自家老爷子那个嗜杀成性的性格,别说杀一万个人了,就是杀十万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更何况老爷子杀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杀。 即便是杀错了,也就是一句“咱错怪他了!” 从来就不会搞这种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想必这里边必然有隐情。 “朱标!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黄潇面色愤怒,眼睛里仿佛要滴出血来。 朱标叹了口气,手高高举起放在耳旁,伸出三根手指,低声说道: “黄潇,你先听我解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虽然也不喜欢我家老爷子那个性格,但是我敢对天发誓! 老爷子绝对不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朱标说的真诚,加上这大半个月的相处,让黄潇有那么一刻有些动摇,但想到自己那么多的兄弟,被人活活捅死,还是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吴念先生,谢谢你这半个月以来的照顾,我很感激。 但是现在你是朱标,是我仇人之子! 此仇不报,我枉生为人!” 黄潇话音刚落,手中的菜刀便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朝着朱标猛击而来,朱标也被黄潇的身手的所震惊,暗叹他这身手怎么混成了个厨子,不去当土匪都可惜了。 朱标也不得不使出浑身的能力,与之应对,若是当场把黄潇弄死,对于朱标来说很是简单,但是朱标觉得这事透着不少的蹊跷,不弄清楚了,自己总觉得是个心结。 朱标一边躲过黄潇的攻击,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把黄潇擒住,毕竟这是一栋酒楼,这么打下去,很难不被别人察觉,光是一个黄潇就闹成了这样。 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大明皇太子朱标,八十多人里,在蹦出来几个和老爷子有仇的人,那岂不是要闹炸了这轻烟楼。 想到这,朱标便一把拿起了一旁的瓷质油灯,将油灯内的火吹灭。 屋子里顿时就黑了下来,黄潇一时间慌了神,止不住的喝道: “朱标,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出来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搞这些阴谋诡计干什么,和当年的邓镇一个样,还说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朱标此时哪里管的了这么多,黄潇这家伙虽然攻击方式单一,且没什么技巧,但是力量却很足,朱标虽然没有被他砍中过,但是其力大惊人所挥舞的菜刀,依旧带有很强力的刀风,将自己的绸缎衣服割破。 古时的绸缎虽然柔软,但韧性却是极强,差不多和牛仔布一样,黄潇单用菜刀的刀风,就能将绸缎轻易划破,若是被其结结实实的砍中,说不定会被一份为二! “兵不厌诈!” 朱标接着月色,以及自己超出常人的眼力,悄然的绕到了黄潇的身后,举起油灯,对着黄潇的头顶狠狠的砸了上去! 第45章 尘封的阴谋 “嘭!” 瓷质的油灯猛的砸在黄潇的头上,发出了巨大的生声响,油灯顿时化作的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而开。 黄潇吃痛,正打算回身用刀砍死朱标,却没想到这朱标伸出脚,一脚就是踹在了黄潇的腿弯处,将黄潇踹的跪在了地地上。 地上满是瓷器碎片,黄潇一跪在地上,便尽数扎在了腿上,顿时痛的身上冒出了冷汗。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时间,手上的菜刀便被朱标夺去,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黄潇见自己输了,心中黯然: “朱标,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黄潇但凡皱一下眉头,便妄称顺天王!” 朱标看到黄潇如此说,心里有些好笑: “我杀你作甚? 我和你讲道理讲不通,只能将你先控制起来再说。” 朱标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油灯亮起,田九诚走进了屋子内,见到朱标正用菜刀架在了黄潇的脖子上,屋子里也被砍的满是刀痕便满是疑惑的问道: “念兄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和黄潇老弟在这里大打出手?” 田九诚的语气有些不解,但也没露出太过震惊的表情,毕竟自己的这位念兄弟,不光行为反常,就连皇上都认得,说他杀过人自己的不会觉得奇怪。 朱标看着田九诚叹了口气,随即将手里的菜刀扔在了一旁,对田九诚说道: “田九诚,他们关上。” 田九诚点了点头,随即将屋子房门关上,扭过头看向了满脸鲜血的黄潇: “怎么回事啊?怎么打的怎么严重啊? 相处这么久了,出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黄潇冷哼一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没说话。 朱标见黄潇不吭声只能对田九诚说道: “田九诚,你听说过龙泉起义的顺天王吗?” 田九诚点了点头: “听说过啊,不是洪武十六年聚众反明的首领吗? 听说他跑了,刑部通缉到现在已经九年了,到现在都没抓到。” “老子没跑!老子一直找机会打算给兄弟们报仇呢!” 黄潇在一旁听到田九诚的话,心里悲愤,破口大骂道。 田九诚听到黄潇的话面露震惊: “黄潇老弟,你说什么?你就是顺天王?” 朱标没等黄潇回话,便开口说道: “没错,他就是名震朝堂的草寇首领顺天王!”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更是疑惑了: “那和你们一起打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啊?” 黄潇缓了一阵,勉强站起身来: “这关系可大了去了!他是大明的皇太子朱标!” “念兄弟,黄潇老弟,你俩别在这里开玩笑了。 顺天王失踪九年音讯全无,说不定都人早就死了。 而皇太子朱标都死了快一个月了,前一阵子城门上,还贴着懿文太子羽化登仙呢。 怎么可能会是你们俩?” 田九诚只觉得二人是在抓弄自己,甚至还用手摸了摸黄潇头上的血,想看看是不是二人的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当田九诚发现血是真的血,二人的表情都分外严肃的时候,田九诚才觉得二人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黄潇老弟,你真是顺天王? 念兄弟,你真的是大明皇太子朱标?” 朱标和黄潇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田九诚见二人承认,眼前有些发晕,手足无措的支吾了半天,却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朱标到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这二人加上韩卢和荀喜,也算是自己四个最亲近的手下了,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和黄潇好好谈一谈: “黄潇,我知道你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让你很难过,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件事里边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我家老爷子虽然是个嗜杀成性之人,但是绝不会在这种事上玩什么计谋,一来是没必要,二来则是不屑。 他休说是杀了你一万人了,就算是杀了你十万人,而不会隐瞒半分。 如果真如你所说,龙泉起义邓镇屠杀了你近万人的兄弟,那老爷子自然毫不知情,毕竟所有的奏折与信件,我都一一过目过,这件事老爷子绝对不知情!” 黄潇听到朱标的话,冷静的细想之下,发现确实如此,朱元璋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别说是他们这些平民了,就单说胡惟庸和李善长二人的案子。 最少都要波及近十万人,朱元璋连想都没多想,说杀就杀了,自己这区区一万人,有什么好隐瞒的? 黄潇叹了口气,看向了朱标: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朱标伸手拍了拍黄潇的肩膀,笑道: “还能怎么样,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我在帮你查一查当年这件事。 而现在呢,你当你的大厨,我当我的酒楼老板,今天的事大家就当做从没发生。” 朱标走出了酒楼,朝着楼下喊道: “咱们的大厨黄潇在楼上不小心摔倒了,楼下闲着的人上来帮个忙,照看一下。” 朱标喊完话,便打着哈欠换了一件房间,躺在床上琢磨,参与征讨龙泉起义的人,无论是申国公邓镇还是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都在李善长的案子中牵连被杀。 当时朱标就觉的他们三人,被杀的理由很是古怪,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跟这龙泉镇压的问题有关? 朱标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阴谋,只是直觉上感觉到这里面的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调查此事,最要紧的还是要先把钱赚到手,毕竟自己撒了半个多月的网,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此后数十日,朱标都躲在房间中足不出户,所有关于酒楼的事项,都由田九诚黄潇荀喜韩卢四人单项与自己汇报。 十多天后。 正值洪武二十五年六月十七日,距离轻烟楼开业已经有三十余天。 朱标坐在房间里,看向了对面的韩卢。 此时的韩卢面色有些难堪: “吴念哥,这三十多天下来,我们收了足有两百八十万的大明宝钞。 一直支撑着我们的,只有姑娘们的赏钱,总计有三百两金子,虽然听起来很多,但是相比于我们用金银来买食材,却收的是大明宝钞,这点钱在上次发完了月俸后,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今天陆续的有客人使用碎金银两来消费,反而是大明宝钞用的人变的稀有了起来。” 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很好,非常好,两百八十万的大明宝钞,怕是能装满一整个屋子。 而且两百八十万的大明宝钞,差不多等于是当时户部发行的三分之一了。 这么久过去了,该花的也应该话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收网了。” 朱标面带笑意,看向了韩卢说道: “韩卢,你换身干净衣服,去应天府户部,找户部尚书赵勉,让他亲自来轻烟楼一趟。” 韩卢用手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问向朱标: “吴念哥,人家户部尚书可是正二品的官员,怎么可能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 朱标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敲了敲韩卢的头: “你放心,咱们的户部尚书现在比我们都着急,只要你到户部说是轻烟楼吴念有请,他巴不得坐着轿子赶过来。 到了户部,若是有哪个不张眼的为难你,不要怕,随便怎么说的行,我自然会给你撑腰的!” 第46章 震惊户部尚书! 韩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牵着富贵,将信将疑的来到了户部管辖的地方。 一进门见有官员在内,韩卢便先行一礼开口说道: “草民韩卢,今日是来此是想请户部尚书赵大人…” 韩卢的话还没说完,其内的官员便嘲笑道: “哪里来的傻子?户部尚书赵大人乃是正二品官职的朝廷命官,怎么可能是你想见就能见? 滚滚滚!带着你的狗滚,别在这里烦我们!” 韩卢听到屋内的官员嘲弄自己,心里有些不悦,但是一想到吴念哥认得皇上和锦衣卫指挥使,心里便顿时没来由的,生出了底气: “我是轻烟楼的账夫韩卢,今天来此是想请户部尚书赵大人前往轻烟楼与我们老板吴念商讨要事,还劳烦你们通报一声,若是耽误了大事,那后果就要有由你们来承担!” 韩卢这番话,底气十足,户部的官员听到后,都觉得还是通报一声较好,便立刻派人前往赵大人家里报信。 而韩卢则牵着富贵在屋子里等候。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户部尚书赵勉,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屋子里,见到这韩卢在此,心里很是开心: “是不是吴念让你来找我的?” 韩卢点了点头: “回赵大人的话,是吴念哥让我来找你的,他要我带你去轻烟楼见他,说有要事找你商讨。” 赵勉听到韩卢的话,顿时喜上眉梢,急忙朝着屋子里大喊道: “备轿!备轿!送我和这位小兄弟去轻烟楼!” 韩卢可是一届流民,此时还牵着一条狗,那里敢做轿子,急忙想要拒绝。 但赵勉显然很是开心,丝毫不在意,韩卢盛情难却,带着富贵坐上了轿子。 当时的明朝并不流行饲养宠物,富贵倒也是命好,成为了明朝少有的坐过轿子的狗。 一路上赵勉和韩卢在轿子里谈天说地,丝毫没有任何官威,让韩卢很是放松。 不一会便来到了轻烟楼,赵勉和韩卢在轻烟楼楼下分开,独自走到了朱标的房间。 朱标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面具,从窗外见到赵勉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便早在门口恭候: “赵大人,快请坐,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 赵勉走进房门看着朱标带着面具很是疑惑: “吴念,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带着个面具?” 朱标哈哈笑了两声,随即开口说道: “前几日酿酒之时,发生了点意外,把脸烧坏了,样子吓人,就不给赵大人添堵了。” 赵勉听到朱标如此说,也没在意,直奔主题说道: “吴念,你这次叫我来,想必就是为了大明宝钞一事?”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哈哈一笑,饶有深意的回道: “赵大人不愧是户部尚书,一下子就能猜到我请你来的意思。” 赵勉寻了个地方坐下,也不转弯抹角,直奔主题: “说,你存大明宝钞,到底有什么用? 虽然我是管理这大明宝钞的,但是我自己也是知道,这大明宝钞已经贬值的极为严重,但我无论如何都猜不出,你囤积屯他有何用,还请你为我解惑。” 朱标见赵勉单刀直入,不在含糊,自己也省了那些形式上的客套话,直接开口说道: “大明宝钞一直都是圣上,以及你们的户部的心病,但是从洪武八年发行之初,这大明宝钞就不被民众所接受。 本是一贯宝钞置换一两银子,四贯宝钞置换一两金子,到了洪武十三年的时候已经贬值到了,一贯宝钞只能值十文铜钱了。 前不久我闲来无事,思考了许久,发现了这大明宝钞会贬值的原因,同时也在其中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所以我打算和你们户部做一笔交易,只要这笔交易成功达成,我能得到大笔金钱,一举成为应天府数一数二的富人。 而你则会帮助皇帝解决掉大明宝钞这块心病!”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虽然脸上没有掀起半分波澜,但是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一般: “什么办法?有什么风险? 有没有违反大明律法和大明诰中的条例? 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赵勉见朱标说完自己的条件,便也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朱标摇了摇头,看向了赵勉说道: “既没有风险,也没有违反大明律法和大明诰中的条例。 操作起来也很简单。 今天你回去后,便写两份通知,一份通知便是将大明宝钞的价格从新定义为一贯宝钞为一两金子,且可以使用大明宝钞来赋税。 第二份通知是针对各项税收的通知。 通知很简单,经过洪武十三年的减税后,现在个人和农田的税收是百分之十五,酒楼的税收是百分之三十五,但是如果使用大明宝钞来交税的话,农田的税收便会缩减百分之六,酒楼则缩减为百分之十五。” 赵勉眉头一皱,满脸不解的问道: “这有什么用呢? 现在大明宝钞都已经贬值了,我们收回去,却又不能置换成金银。 而所有人听到了用大明宝钞来交税可以减免税收,那自然就会用大明宝钞来交税…” 赵勉说着说着,越发觉的不对劲,脸上先是不解,接着又露出了兴奋和恍然大悟的表情: “吴念!你的意思是? 只要我把通知公布出去,自然有人会为了减免税收,来使用大明宝钞交税,而这大明宝钞已经在这三十天里,全部被你给收购了。 市面上已经几乎见不到大明宝钞了,他们便只能到你这里来用金银买!” 朱标看着赵勉,心道这老小子不亏是翰林学士刘三吾的女婿,脑袋转的还挺快: “赵大人,你猜的一点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只要你的公告一贴出,许多的人为了减免交税,就不得不上我这里来买大明宝钞。 这样的话,大明宝钞的价值就会被大家所接受。 只要大家接受了大明宝钞的价值,那大明宝钞便在也不会贬值,甚至可以当做金银来使用!” 赵勉砸着嘴,思考了许久,继续问道: “吴念,你这计划好是好,但是他有问题啊。 我减慢了近一半的税收,这些税收没了,即便是大明宝钞值钱了,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啊?”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恨不能把刚刚在心里夸赵勉的那句话收回,但是仔细一想,都能让大明宝钞贬值的如此厉害,必然是想不明白这些问题的。 朱标想到着,便指着一旁的房间朝赵勉说道: “赵大人请放心,我带你去隔壁的房间看看,你就知道你们绝对不会亏的。” 赵勉一脸不解的站起身来,跟在朱标身后,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打开门,便被整整一个屋子里堆满的大明宝钞所震惊! 第47章 大展宏图! “这…这里有多少?” 赵勉被满屋子颜色泛黄的大明宝钞震惊的张大了嘴,完全想不到朱标用短短的是三十多天,就能弄到这么多的大明宝钞。 朱标拿出了一旁韩卢的账本,淡淡对赵勉说道: “一贯的大明宝钞,一百六十万张。 五百文的大明宝钞,七十万张。 四百纹… 共计两百八十余万大明宝钞。” 朱标每说出一个数字,都让赵勉的心里止不住的猛颤一下。 别看现在这一屋子的钱,都和废纸一样,但是只要明天自己的两张通告发出去,这一屋子的钱,怕是能顶小半个国库,毕竟江南好几个省的财政收入才只有一千万两白银,换成银子才只有二百五十万两黄金。 而这一屋子换算成了金子,足足有二百八十万两金子,比江南好几个省的财政收入都要多上不少。 朱标念完了大明宝钞的张数,扭头对赵勉说道: “赵大人,你刚刚担心税收的问题,现在我就给你讲解一下税收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今天你回去发布通告,明天我这里的大明宝钞便以一贯二两金子当做商品出售。 只要你们户部不干涉,也不再大批量印大明宝钞。 那这里共计约有两百八十万的大明宝钞,换算下来差不多等于五百六十万两金子。 这些金子换到了我手里,我便与户部五五分账,一方面算是我纳的税,一次性解决大明宝钞的问题,也让税收稳定了下来。 另一方面就权当是给我轻烟楼的保命符,希望赵勉大人和圣上知道了,不要怪罪于我。 毕竟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普通人,并不想卷入皇宫里的事。” 赵勉听懂了朱标的意思,这种买卖对于户部简直就是稳赚不赔,毕竟只要将大明宝钞流通,日后许多关于财政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好,我答应你! 一会我就回去禀告皇上,争取在下午就开始落实!” 朱标点了点头,朝朱标行了一礼: “行,那就多谢赵大人了。” 赵勉告辞了朱标,便火急火燎的向着京师奉天殿而去,这等好消息,必须要尽快些通知皇上! 大明建国以来最头痛的大明宝钞问题,终于可以得到解决了! 秦淮河畔上,许多的酒楼老板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轻烟楼,因为随着使用大明宝钞的人越来越少,几乎不可见。 许多使用金银消费的客人,也不再愿意去轻烟楼排队,纷纷前往了别的酒楼去消费。 其他的酒楼空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了生意,自然要嘲笑轻烟楼的老板,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捞到声誉和人气,反而倒是赔了不少的金银,估计过不了多久,轻烟楼就关门咯。 但他们殊不知,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朱标的这一番操作,将会直接把他们这些没眼力的人,按在地上屠杀。 朱标坐在屋子合算了一下,自己把信都寄出去快一个月了,怎么老四还没给自己回信? 难道他没在北平?在别处? 朱标想到这,便按照之前写的信,又原封不动的写了一封,加上了自己迫切希望能够去北平一趟的意思,放在了信封中。 朱标来到了楼下的驿站寄送完了信件,便看到了远处的城门处聚集了不少的人。 许多人看到了城门上的通告,都忍不住吵闹了起来,显然是城门上的通告,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要来了吗?” 朱标嘴角勾起,不用猜都能知道这城门上写着的是什么。 朱标快步跑回轻烟楼,对着楼内所有人大喊道: “轻烟楼从现在开始打烊,所有的客人请立刻离开。 为表示歉意,所有吃喝的钱,全部不用付费!” 轻烟楼内的所有人听到了朱标的话,都是为止一震,小道在楼下喝酒吃肉的人,大到正在楼上正准备宽衣解带,一亲芳泽的官员,都被朱标的这一嗓子震惊的无以复加。 而田九诚韩卢黄潇荀喜四人更是疑惑,不知道朱标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纷纷向着楼下跑去,想要问问我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轻烟楼也随着朱标的这一番话,变得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很多人大吵大叫的要找朱标说理。 而这些大吵大叫的客人,大多都是在楼上包姑娘的客人。 他们吵闹也是在朱标意料之中的,毕竟吃饭的客人可以把酒菜打包带走,但是包了姑娘的正打算动手呢,朱标就在楼下突然开始撵人了,确实有些扫兴。 “喂!臭小子,我看你这酒楼是不想开了? 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见过哪家的酒楼,在巳时打烊!” 一个膀大腰圆,如同巨人一般的壮汉,左拥右抱的抱着两个姑娘,站在了四楼对着朱标怒问道。 朱标眼睛一扫,发现这壮汉的身上,有着一块腰牌,这腰牌自己认识,乃是刑部主事的腰牌,和自己当初在这秦淮河畔角落里,杀死的关杰是一个级别。 显然这刑部主事心有不满,但朱标此时没心情和他闲聊,便看向其开口道: “这位客人可是刑部主事?” “哦?你认得本官? 你认得本官那就更好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本官刚刚找了两个姑娘,正打算云游戏水一番,却被你突然给搅和了,你要是不赔我几十两银子,这事怕是不好解决。” 朱标摇了摇头,暗叹这家伙没出息,索赔也说不出来个大数,十几两银子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但自己是一分钱都不会赔给他的,毕竟这酒楼里少说也要有三四十个客人,若是赔给他一个人,其他人自然而然就也要跟着赔偿。 朱标叹了口气,对着楼上的壮汉说道: “我不认识你,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把你赶出去。 若是你死赖在这里不走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后果,你一个刑部主事,区区正六品的官职。 有没有胆子跟户部尚书一较高下?” 壮汉听到朱标的话面露疑惑: “户部尚书?怎么又跟户部扯上关系了? 大明有规定官员不得来酒楼吗? 户部有规定酒楼可以随意的清扫客人吗?” 朱标用手指了指门外,淡淡说道: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现在可以去城门下看一看,看看户部新发的通告。 上面写明了税收与大明宝钞之事。 再过一个时辰不到,这件事情发酵后,轻烟楼将会成为一个代户部交易的地方,你若再在这里捣乱的话,到时候赵勉赵大人怪罪下来,可就有你好看的了。” 朱标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户部雇佣的小童,在秦淮河畔上叫喊道: “皇上因为懿文太子羽化登仙,心中欣喜。 特此大赦天下,从今日起到明年,使用大明宝钞缴纳税收将会缩减税收。 个人和农田的税收从百分之十五,缩减为百分之六。 而酒楼等商铺的税收则从百分之三十五,缩减为本分之十五。 而大明宝钞的价格也从一贯一两银子,提升到了一贯一两金子。” 散布消息小童所说的话,传遍了大街小巷,同样也传到了轻烟楼里,许多客人听到后,在一结合朱标刚刚所说的话,便知道朱标并不是唬人,是真的和户部有牵连,当即向着门外跑去,连退的钱都没敢要。 而在四楼的壮汉,听到小童的话,也傻了眼,当即放下了姑娘,穿好了衣服,便向门外跑去。 户部在六部中很是独特,无论是户籍,田赋,关税,公债,货币,和当铺,只要你是大明的子民,户部就是一个你绕不开,躲不掉的部门,谁也不愿意和户部有所牵连。 不消一时半刻,所有的客人全部都离开了轻烟楼。 朱标转过头,看向韩卢: “韩卢,请你再去一次户部,请一次赵大人,希望他能给我派一队人手,我很担心,一会,会出什么麻烦。” 韩卢听到了小童叫喊大赦天下的内容,心里顿时明白了朱标这三十多天到底在做什么。 也同样感受到过了今天,轻烟楼怕是就要一步登天,当即应了一声,冲出门外,向着户部而去。 朱标看着门外听到大赦天下消息的人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自己大展宏图的时刻要来临了! 第48章 大赦天下! 皇上大赦天下的消息,从来都是传播速度最快的。 一来是因为大赦天下的消息,会给户部以及礼部拨资金,用来找人宣传的消息,不然皇上大赦天下这种消息,平民百姓听不到,岂不是白大赦天下了吗? 二来便是大赦天下的时候,大多都有一些政策跟着改良,上次大赦天下的时候,便是洪武十五年,明君大败元军,元梁王自杀,同年蓝玉沐英攻克大理,段氏投降。 这两件事,让皇帝很是高兴,当即大赦天下。 免除了许多的刑犯的罪责,死的改判活,活的改轻判,罪重的凌迟改成斩首,罪轻的关两年的改成当场释放,诛九族的改成留下家眷,家眷送到教坊司的,改判送进十二监。 总之大赦天下大部分都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发布,利于民生,利于百姓。 而这次也不例外,所有人听到税收减免都兴奋的大喊大叫抱头痛哭起来。 虽然洪武十三年的时候,由于粮食产量下降,已经减免过了一次税收,但是对于一般家庭来说,税收依旧是个不小的支出。 有的家庭一户四五口人,加上父母,可能达到八九口人,一大家子都只靠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活。 土地税从百分之十五,减少到了百分之六,约等于少了一半有余,这一半的税收完全可以让每口人,多吃一碗米饭,多割二两肉。 酒楼和一些商贩,听到大赦的内容,比农民还要开心,因为一个酒楼若是一个月有一千两银子入账,便要交三百五十两的税,而大部分的买卖都是对半获利,实际上可能到手只有三百二十多两银子左右。 大赦之后,同样是一千两银子,就能获得四百二多两银子的利润,这其中足足多出了一百两银子之多,而赚的越多,自然也就同样减免的越多。 更何况,大赦里特意提到过,大明宝钞一贯等于一两金子! 这等大赦,简直就是大明天下的福音,很多迷信的人,都纷纷向着奉天殿的方向跪拜,乞求大明洪武皇帝万寿无疆。 大赦的内容一出现,自然有头脑机灵的人,打算趁着消息还没开始扩散到周边,打算赚点倒买倒卖大明宝钞的勾当。 但当许多倒卖者都收不到大明宝钞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市面上已经没有大明宝钞的流通了! 很多赶着去交税,生怕皇上反悔的人,回到家里也才想起,前不久自己刚刚拿着大明宝钞在轻烟楼里消费了! 许多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家里几乎见不到大明宝钞的影子,附近的居民,以及各个官员家里也都没有。 大家这才意识到,自己前不久去轻烟楼消费,损失的什么。 古代人的性格都很是野蛮,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利益被剥夺了,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想到的是,该如何能夺回自己的利益。 许多在轻烟楼疯狂消费过的人,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便凑齐了五千多人的队伍,他们要去轻烟楼讨个说法,维护自己的利益! 而当他们来到了轻烟楼的时候,却望而却步,丝毫不敢再说一个字。 因为此时的轻烟楼门前,正站着一排士兵,各个手拿长矛,腰间佩剑,面色冷峻,让人觉得一言不合便会让人血溅当场。 许多人看到了这番阵势,都明白了这轻烟楼是有人托底的,便打算纷纷散去。 而几个不甘心的人,在四处观望了半天,才发现轻烟楼的门前,立了一块招牌,招牌上很简单的写了个九大字: “一贯大明宝钞,二两金。” 旁边还特意的给不识字的人,画上了大明宝钞的图案,与两块碎金。 显然是开始公然售卖大明宝钞了。 很多人都摆着手指头开始算,最后才想明白了,轻烟楼的老板,靠大明宝钞足足的赚了八十倍的差价! 正当民众们疑惑的时候,又有一批人从另一面气势汹汹的向着轻烟楼而来,这些人身上都穿有绫罗绸缎,有男有女,想必是各个商户与酒楼老板组建而成的队伍。 商户们显然不是闹事的,应该是前来购买的大明宝钞的,径直的走进了轻烟楼。 轻烟楼内,朱标已经将所有的计划,都告知了轻烟楼内的员工,两百八十多万贯的大明宝钞也都已经被抬到了,轻烟楼的一楼大厅,在大厅中间堆出了惊人的高度。 所以轻烟楼的所有员工,已经不在有个人的职业,无论是厨子,店小二,还是姑娘们,大家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点钱!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把朱标提前准备好的惊喜的称,开始迎接,接下来的客人,必须做到快速的将两百八十万大明宝钞置换成金银,不然时间拖得太久,很容易出现其他的问题。 朱标刚刚吩咐好手下做各项准备,门外便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响。 扭头一看,正是以醇香酒楼的许老三为代表,各个酒楼的老板,来到了轻烟楼。 许多的酒店的老板脸上都满是笑意,显然是想来巴结朱标。 朱标冷眼的看着众人,又将目光放回了醇香酒楼的许老三身上,这个老王八蛋先前给自己找了不少的麻烦,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朱标用后脑勺都能想的出,这些酒楼老板聚集在一起是何居心,便开口对前来的酒楼老板说道: “各位都是各大酒楼的老板,不可能不识字的? 门外都写的清清楚楚,二两金子一贯大明宝钞。 谁若是想换,那就去换,别的就不用谈了。”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如同是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小河流中,不单是激起千成浪,还直接切断了过往的河流。 所有酒楼老板本就憋着怒气,但进来的时候却都装出一副笑脸,就是希望朱标能给自己个面子,便宜些卖给自己大明宝钞。 但没曾想,朱标非但没有便宜,反而比户部给出的定价还要高上整整一倍! 许老三听到朱标的话,当即就忍不下去了,自己的大明宝钞本来也存有不少,当初听到轻烟楼支持大明宝钞交易,便也全部光在了其中。 现在大明宝钞涨价了,还支持减税,这才发现自己被朱标坑的这么惨,从最开始的自鸣得意,到现在的追悔莫及,心里不知道骂了朱标多少遍了。 但为了利益许老三还是想要忍下来,却没想到,到了轻烟楼后。 朱标根本就不吃自己这一套,想到了这,许老三便也不再忍受不了了,直接破口大骂: “吴念!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当初大明宝钞只值十文铜钱,你现在居然以二两金子来出售! 比户部定的一两金子还贵,你做这种投机倒把的生意! 你还有没有良心?” 朱标听到许老三的话,坐在了一旁的大明宝钞上,用手拍着大明宝钞,满脸嘲弄的看着许老三笑道: “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商人没有良心!” 第49章 商人没有良心! 朱标的话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冷颤了一下,因为他们完全想不到,朱标居然有此等虎狼之心! 但酒楼老板们的想法,与轻烟楼员工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 酒楼老板是嫉妒,是羡慕,是愤恨,是羞愧,这几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回想起之前嘲笑朱标的时候,就有一种悔恨。 而轻烟楼员工则是崇拜,是爱慕。 崇拜的大多都是厨子和之前的那些流民,他们听到朱标说出那句商人没有良心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没有跟错人,这三十多天的时间里,自己的辛苦没有白白被浪费! 而对朱标心生爱慕的,则是那四十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这些姑娘原来的身份,大多都是犯罪官宦的女眷,曾经也是富家小姐的她们,经历了生活与肉体上的锤炼,更是能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依附。 朱标的话,无异于是在她们的心中撞出了孔洞,极具有侵略性,让这些姑娘很是沉迷。 唯有许老三听到朱标的话,气的差点要喷出血来,忍不住指着坐在钱堆上的朱标,继续骂道: “吴念!你…你臭不要脸! 一贯大明宝钞,你居然还打算卖出二两金子? 我告诉你,你就在这做白日梦,你这大明宝钞不讲价,我就坐在门口告诉大家,你这大明宝钞都是一百文收过来的。 大家都觉得不合适,自然也就不买了,你就捧着你那堆破纸死等着!” 许老三说完话,便朝着身后众人一挥手: “我们就和他死靠!谁也不去买他的大明宝钞! 看看到底是他急,还是我们急?” 许老三的话让酒楼的老板们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即便是在轻烟楼,花二两金子买下了一贯大明宝钞。 加上减少的税收,也依旧与十分划算,若是一间酒楼的收入,固定在了一千两银子上下,那会使得每一个月都会节省出接近四十两的银子。 四十两听起来不多,但却足以支撑许多人的一家老小富裕的过上一年! 许老三见许多酒楼老板开始犹豫,便急忙开口大乱众人的思绪: “你们是不是傻? 我们憋他个十天二十天,他卖不出去了比我们还急,我们到时候,不知道会省多少呢,不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失去了巨大的利润!” 许老三的一番话,让大家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丝道理,大家便一鼓作气离开了轻烟楼的大门。 站在门外聚集在一起,每路过一个人,便向其述说,轻烟楼恶意给大明宝钞涨价之事,让路人加入他们,逼迫轻烟楼将大明宝钞恢复到一贯宝钞一两金子的价格。 看到酒楼老板们,在轻烟楼门前开始大肆抹黑轻烟楼,黄潇最先绷不住了: “吴念先生,这帮龟儿子太气人,咱们亏钱的时候,他们幸灾乐祸,恨不得跑过来踩上一脚,在吐口口水。 现在见到咱们赚钱了,又想不费力气的赚取我们的钱,怎么天下的美事都让他们想净了? 他奶奶的!让我拿刀剁了那个许老三的嘴,拿去喂给韩卢的富贵吃!” 韩卢撇了撇嘴,止不住的摇头: “黄大哥,你可别拿许老三那臭嘴喂我的富贵吃,他那嘴比茅坑都要臭上不少,我担心会让富贵吃坏了肚子。” 黄潇和韩卢二人的话,让众人哄堂大笑,但笑着笑着,也不由的看向了身后堆的比人还高的大明宝钞,开始为朱标担心起来。 毕竟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考虑,谁也不知道这价值二两金子的大明宝钞,到底会不会有人来买。 朱标看着门外许老三正神采飞扬的和路过的人,述说着轻烟楼的恶行,心里忍不住的想笑,随即扭头看向了众人说道: “大家不要慌,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小事,但许老三就要倒霉了,大家记住了,大明宝钞不允许对许老三售卖。” 朱标说完话,便看向了田九诚: “田九诚,在咱们的弟兄里面,选出几个不起眼的,最好是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弟兄,带上几十两金银从后门溜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让他们装成商贩模样,前来这里换购大明宝钞。” “好!” 田九诚一听到朱标的话,立刻心领神会,便选了几个人,偷偷的从后门留了出去。 朱标又看向了荀喜: “荀喜,你的人脉广一些。 你现在就带着姑娘们,找一些她们的老相识,无论身份贵贱,你只需要告诉他们,轻烟楼的大明宝钞,不光不会降价,反而每天都会涨价。 今天是二两金子一贯,到了今天子时一过,便会涨为二两一百文一贯,以此类推!” 朱标说的轻描淡写,但大家都明白这是在诱导人前来置换大明宝钞。 荀喜点了点头,便也带着姑娘们离开。 一个时辰过后,荀喜带着姑娘们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进门荀喜便找了壶茶,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口,随即开口对朱标说道: “吴念哥,这一个时辰可把我累坏了,我带着姑娘们,几乎跑遍了秦淮河畔附近的所有相好家里,总算是他们都通知了个遍。” 朱标拍了拍荀喜的肩膀笑道: “荀喜,辛苦你了,你快坐下休息休息,一会还有你忙的。” 朱标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争吵。 朱标扭头看去,发现正是田九诚派出去的那几个兄弟,站在了门外。 这几个兄弟都穿着绸缎衣服,装成了商贩模样,其中还有上一次带着戴无忧去绸缎铺子时,相熟的王老七。 只不过他们都被以许老三为首的,酒楼老板们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许老三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已经聚集了接近千人,都在轻烟楼门口抗议轻烟楼的所作所为。 “你们是哪来的商贩?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你们为什么不听我们的?只要把轻烟楼憋住了,到时候他就自然会降价!” 许老三一脸疑惑的看向被田九诚派出的那几个兄弟。 心里有些气恼,自己风吹日晒的站在外边一个多时辰,才好不容易把近千人拧成了一股绳,用来要挟朱标,让大明宝钞降价。 若是把这几个人放进去兑换了大明宝钞,那自己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但田九诚选出这几个兄弟,都不是一般人,面对近千人丝毫没有怯意。 尤其是力气大的王老七,见到许老三拦在自己面前,不让进去,话还没说,抬起胳膊,抡圆了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许老三的脸上: “我他妈是谁用的着告诉你吗? 我用我的钱,换大明宝钞,跟你有个蛋关系?” “啪!” 一声脆响,许老三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许老三捂着脸,看着打人的王老七,刚想还口,就见到王老七又是一个耳光朝着自己脸上扇了过来。 许老三倒是想躲,但哪里是干体力活的王老七的对手,大脑还没传达出想躲的指令,脸上就又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掌印。 “打人了,打人了你们都不管一管的吗?” 许老三捂着自己肿去起的脸颊,跑到了轻烟楼两旁,赵勉派来的士兵面前说道。 而两旁的士兵显然都是赵勉事先打过招呼的,听到了许老三的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没看到,便不再言语。 众人见此情况,害怕被打,也都不敢在拦着王老七等人,只能任由其向着轻烟楼走去,止不住的叹息。 朱标站在轻烟楼内,看到王老七掌掴许老三,大呼过瘾。 正打算出门迎接王老七等人。 却看到了自己的亲信蓝玉正站在远处,与自己遥遥相望! 第50章 我的身份曝光了! 朱标与蓝宇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二人都极为震惊。 朱标没想过蓝玉会来这里。 蓝玉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本以为死去的大太子朱标! 蓝玉刚刚征讨完朵甘后,就听户部尚书赵勉说,之前那个酿酒的老板,开了间酒楼,名叫轻烟楼。 便打算来轻烟楼买些酒喝,顺便来找找那个酿酒的老板叙叙旧,毕竟那老板的酒,让自己有一种如遇知己的感觉。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前来这轻烟楼,居然会碰到大太子朱标! 蓝玉本是朱元璋给朱标留下的得力武将,也是朱标的亲信。 旁人若是见到了此时的朱标,只会觉得是长得像罢了,但蓝玉可却没有丝毫怀疑,因为自己和大太子朝夕相处的时间最久,绝不会认错! 想到这,蓝玉的眼眶便渐渐的红润了起来,随即快步的向着朱标冲了过来! 常年在外征战的蓝玉必然力大无比,排队在轻烟楼外的百姓们岂能受的住蓝玉的力量,当即被蓝玉撞开。 “挤什么挤啊?赶着投胎!” “都在这排队呢,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许多被撞开的百姓都心中怨愤,嘴上也不由的暗骂起来,但当大家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撞击自己的人,居然身穿着甲胄,腰间配有金色军令牌,显然就是一名大将军。 百姓们在民间,即便是碰到了九品的官,都不敢得罪,那里还敢得罪将军,便不等蓝玉冲撞,纷纷避让出一条路,让蓝玉行的方便。 朱标见到蓝玉向着自己跑来,便急忙走进了轻烟楼,快步走到了田九诚身边,焦急的说道: “不好了,九诚!” 田九诚此时正开心着呢,因为自从王老七那帮兄弟,进来兑换完了大明宝钞,许多人便也跟着进来兑换。 虽然朱标一贯大明宝钞二两金子,但换算下来了以后,还是能减免各种税收,最起码一个家里一个年能少缴纳七八百文铜钱,一个营收好的酒楼能少交纳四十多两银子。 而之前荀喜带着姑娘通知过的人,听到了消息以后,也都纷纷赶了过来对换大明宝钞,场面十分拥挤。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只能一面给客人们换取大明宝钞,一面问向朱标: “念兄弟,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慌张?” 朱标凑近了田九诚耳边,低声说道: “田九诚,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看见我了,我皇太子的身份要被曝光了!”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扭过头焦急的问道: “蓝玉?你说的是那位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英勇无双的凉国公蓝玉?” 朱标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他和我有些沾亲带故,弯弯绕绕的算是我的舅父,但他对我极好,我在皇宫里和他接触的也极为频繁,而且他还是我的亲信之一。 我刚刚出门正巧与其四目相视,他必然能认出我来! 我现在要出去躲一躲了,这里就全靠你和韩卢荀喜黄潇他们来应对了。” 田九诚看着此时人潮汹涌的轻烟楼,心中有些苦涩: “念兄弟,虽然我很开心你能信任我,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走了,兄弟们心里都没底啊。” 朱标看着此时前来兑换大明宝钞的人,如同是见到糖的蚂蚁,疯狂的朝轻烟楼门口挤了进来,也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必然会出问题。 但是自己又能怎么办,难道被蓝玉抓回去吗? 朱标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用手拍了拍田九诚: “田九诚,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走,怕是要出大事! 你就放心干,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会怪你的。” “嗯,念兄弟,那你快走,我尽量照看好这里。” 朱标听完田九诚的话,转身从柜台里拿出几十两金子,向着后门跑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点离开应天府,不然若是被蓝玉擒住了,必然要把自己带回皇宫,毕竟蓝玉是老爷子留给自己的,武人集团班底的核心人物。 若是知道自己还活在人世,蓝玉必然就要将自己带回皇宫,不然没等到下一任皇储继位,蓝玉就会被杀。 都是混迹在皇宫的,蓝玉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朱标心里焦急,打开后门就要向外跑去,谁知后门一打开,蓝玉此时早已在后门等候多时。 “大太子!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 蓝玉的雄厚沉闷的声音传来,朱标尴尬的抬起头,装作不认的模样看着蓝玉笑道: “请问这位大将军你有什么事吗? 轻烟楼兑换大明宝钞的话,在正门。” 蓝玉看着朱标的脸,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流出了两行眼泪,声音颤抖的说道: “大太子!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我想你啊!” 朱标见蓝玉流泪,心中也是有些动容,但自己是决不能会皇宫的,只能继续装傻: “大将军,什么大太子?懿文太子不是刚刚过世吗?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蓝玉摇了摇头,声音很是激动: “大太子,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还一起共事了那么久,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出来,绝不会认错!” 朱标听到蓝玉如此说,显然是逃不掉了,便也不再掩饰。 朝着蓝玉嘿嘿一笑,略微弯腰,以腰部为中心将整个身体弯曲,犹如是一张弓一般。 蓝玉正好奇为何朱标会做出这种怪异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只见朱标两手突然伸出,紧紧抓住了蓝玉的衣襟处,绷的笔直,腰部猛然发力,直接将蓝玉揪起,一个过肩摔,让蓝玉在空中倒悬了一番,被扔进了轻烟楼! “嘭!” 蓝玉只觉的自己眼前天旋地转,等到反应过来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朱标摔倒在地,把轻烟楼的地板都砸出了一个大坑。 朱标见自己的计划得逞,面露得意之色,将后门关上,拉上了门闩,快步逃离。 蓝玉被朱标偷袭,不怒反笑,身子猛一用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一脚踹向了被闩上的后门,将木门整扇踹飞了出去。 后门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被田九诚黄潇荀喜韩卢四人听到,但此时轻烟楼前来兑换大明宝钞的人,已经快要挤破了轻烟楼的大门,四人虽然都知道后门有事,却都脱不开身。 朱标偷袭成功,便顺着秦淮河畔,朝着莫愁湖而去,只要从莫愁湖坐船穿过定淮门,到了扬子江,那自己就算是逃出了应天府。 毕竟到了扬子江以后,自己到底是过河去西面,还是直接下船向东走,蓝玉都没办法预判,无从预判自然也就抓不到自己了。 正当朱标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之时,身后传来了阵阵惊呼声。 朱标忍不住向后看去,这一看差点把自己的吓了个半死! 只见蓝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骏马,此时正蓝玉正坐在马上,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蓝玉骑着马,毫不在意在秦淮河畔摆摊卖东西的居民中,横冲直撞的向着自己驶来! 许多的商贩卖的都是梨子和橘子以及一些小柿子,或者是花卉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比较害怕碰撞,蓝玉骑着骏马,在这些小摊上横冲直撞,显然是不道德的,但看到了大太子,就决不能放跑他,这次若是放跑了他,那以后在见到大太子,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想到这,蓝玉便用手猛抽了一下马背,希望马能再跑快些,尽快抓住大太子,来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标在前面猛跑,速度奇快,得益来自系统的身体改造,自己奔跑的速度才可以与蓝玉的骏马持平。 朱标在秦淮河畔上奔跑,蓝玉则坐在马上穷追。 但,即便身体改造的异常强大,在长时间的奔跑中还是会有些疲惫,朱标还是败给了擅长疾行的马。 蓝玉见朱标脚步放缓,便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手抓住朱标的衣襟,单手将朱标提了起来。 “大太子,你想跑到那里去啊?” 朱标一脸疲惫的看着蓝玉得意的笑容,心如死灰。 第51章 比试比试? “该死的系统,这什么狗屁的身体改造,我明明马上就要到莫愁湖了,只要到了莫愁湖,我跳到湖里,他怎么可能抓的到我啊!” 朱标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系统,在给自己五分钟,必然就能跑到莫愁湖了! 系统显然也有些无奈: “宿主,您刚刚的奔跑速度,已经超越了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但你毕竟是肉体凡胎跑不过马也是很自然的事,” 朱标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自己从有这个系统以来,除了土豆和那药方有点用,似乎这个系统从来就没怎么帮过自己,但现在自己已经被蓝玉抓住了,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蓝玉用手抓着朱标,眼中带着欣喜,忍不住用手捏了捏朱标的身上,不住暗叹道: “大太子,这一个多月没见,你跑到哪去了? 怎么身体素质变的这么厉害了? 先是在轻烟楼,能把我轻易的抛了出去,现在又差点能跑赢我的骏马,怎么? 你是碰到了玄玄子传你神功了?还是真的羽化登仙了?” 蓝玉所说的的玄玄子,便是武当派的创始人,张三丰。 由于老爷子从去年开始,经常感觉自己身体不适,便也开始崇尚道教,经常秘密里派遣各种道士,出使各大道观,还下令碰到张玄玄可请来。 而古代称其名讳,是为大忌,而张三丰有一道号玄玄子,宫里内部便都称其道号。 朱标见蓝玉如此说,在一结合之前谣传自己羽化登仙的事,心里便想出了一方妙计,当即用手掰开了蓝玉的手,装出一副自信的神情: “那是自然,我于四月二十五日下葬于孝陵后,在沉睡中猛然清醒了过来,隐约听到了玄玄子在我耳边呼唤,在我的体内注入了无上的能力,才使得我死而复生。 玄玄子见与我有缘,便传了我不少的武学功法,希望我能好好传承他的衣钵。 若这世上当真有羽化登仙,那也无非是我这般!” 蓝玉看着朱标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太子,你少在这里骗我,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可是看着你咽了气,看着你下葬的,怎么你突然就又活过来了?” 朱标怎么可能告诉蓝玉事情的真相,自己若是全盘托出,戴原礼一家子怕是要被诛九族,老四也会被老爷子软禁的。 想到这,朱标便只能继续用谎言来掩饰真相,毕竟张三丰生于元朝定宗贵由二年,距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百四十五年了,除了经常有人听闻他的现世,实际上却根本没有人见过他: “蓝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见过玄玄子! 玄玄子乃是一个鹤发的中年男子,身子健壮,且身手极强,你若是不信,不如咱们二人比划比划?” 蓝玉乃是一介武人,显然是不会相信朱标的话,即便是刚刚自己在轻烟楼被甩出去,蓝玉也只是觉得是自己疏忽大意,被朱标偷袭而已,此时听到朱标如此说,大声笑道: “好,那我就和大太子你比试比试,你要是输了,就乖乖的和我回皇宫,到时候见了皇上,看你还敢不敢撒谎。” 蓝玉说完话,便胸前一挺,双拳紧握,两根满是青筋的手臂做出了攻击姿态。 朱标见到蓝玉做出了攻击架势,当即开口说道: “等一下,蓝玉,那你若是输了呢?该当如何?” 蓝玉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我会输?别看你爹说论将之功,傅友德第一,我的地位虽不比傅友德高,但若是论勇武,我的勇武便是天下第一。 你躲了这么久,不就是不想让皇上知道吗? 若是赢了我,我就不把你的行踪透露给皇上,怎么样?” 蓝玉的能力确实顶尖,但为人实在太过张扬,完全没考虑说这番话的后果,但此时朱标并不在意这些,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打败蓝玉,守住自己的秘密: “好,那就一言为定,只要我赢了,你就不把我的事说出去!” 朱标说完话,身体便朝后连退数步,将拳头握紧,腰部发力,朝着蓝玉一拳打去! 朱标深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都是扯淡的精髓,这一拳直接使出了身上全部的力量。 蓝玉见到这一拳攻了过来,眉头也不由的皱起,完全想不到不到两个月前还病恹恹的朱标,此时从哪里得来的这一番神力,拳还未到,便感到拳风呼啸,有劈山断海之势。 但蓝玉没有选择躲闪,毕竟自己刚刚吹过,勇武乃是天下第一,若是用技巧躲过朱标的攻击,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蓝玉猛吸了一口气,双脚一前一后站稳了脚步,丹田用力,肘部弯曲,双手手掌张开,做出了防守姿态,打算直接接下朱标的攻击。 “砰!” 一声巨响,朱标的拳头如同冲车上的撞城锤一般,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蓝玉的手上,蓝玉的手顿时发出了一阵脆响,随之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数步! 这一拳发出的声响巨大,引得秦淮河附近的人都纷纷向二人注目,都好奇这二人是谁,为何在闹市之中比武。 蓝玉身子向后退了约有四五丈,才将朱标打出的力量化解,正震惊于朱标的身手之时,眼前突然一暗,抬起头就看到朱标正凌空跳起,手攒出刀的形状,朝着自己劈来! 蓝玉本想用手挡住朱标的攻势,却发现自己两条手臂已经被刚刚朱标的一击震得发麻,根本就抬不起来。 只能仓皇失措的向着一旁滚去,用来躲避朱标的攻击… 得益于蓝玉常年征战沙场,总结出死里逃生的经验,除了身上的衣服被朱标的攻击,冲出了不少的口子,在无别的伤口,但由于双臂被震麻,只能躲闪,无力还击。 “大太子,你这是从何处习来的身法,怎么会在短短不到两个月内,便的如此巨力?” 朱标一面朝着蓝玉攻击,一面对答道: “我都说了,是玄玄子传我的身法,玄玄子乃是隐仙,别人不能的事,对于玄玄子来说,就是轻而易举!” 朱标话毕,手上虚晃一招,见到蓝玉低头躲闪,随即一脚蹬出,踹在了蓝玉的胸前,将蓝玉踹到在地。 蓝玉躺在地上面色难堪,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何不是朱标的对手! 第52章 达成协议 蓝玉被朱标踹到地,距离的咳嗽了几声,叹了口气,看向这朱标质问道: “大太子,你莫要骗我! 我这些年在外征战,也曾遇到过不少武当的子弟,他们都是使用所谓的太极拳法,四两拨千斤之类的防守技巧,怎会是你这种拳拳击人要害的恶毒功法?” 朱标见蓝玉躺在地上,没有打算反击的意思,便微微一笑,朝躺在地上的蓝玉伸出手,想要将蓝玉拉起来: “蓝玉,我都说了,我可是正宗玄玄子的嫡传传人,岂能和你遇到的那些,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弟子一样,使用相同的功法? 世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两仪便是阴阳,阴即是阳,阳即是阴。 所谓阴阳相生相克,刚柔并进,而我刚刚拳拳到肉,生猛无比的进攻方式,用的便是刚性功法!” 蓝玉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朱标递来的手,猛地一拉,想要偷袭朱标,将朱标按在地上擒住,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撼动朱标的身体。 朱标身子站的笔直,看着蓝玉微微一笑: “是不是发现拉不动我?这就是刚柔并济里的柔。” 蓝玉拿此时的朱标毫无办法,毕竟经过了刚刚的搏斗已经发现,自己完全不是朱标的对手,偷袭一次不成,蓝玉也没脸在偷袭第二次了。 无奈的站起了身,用刚刚恢复知觉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沾满的尘土: “大太子,这次是我输了,我履行我之前的承诺,不把你还活着的事告诉皇上。 不过,你为什么不回皇宫啊? 皇上每次都像你想的偷偷抹眼泪,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你怎么人心这么做? 朱标听到蓝玉如此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蓝玉虽然为人狂傲自大,且目无法纪,但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朱标思考了一阵,随即开口说道: “蓝玉,我也是被逼无奈,老爷子他望子成龙,逼我看奏折,学习各种诗词歌赋,治国之策,我自打洪武元年开始当了这皇太子。 整整二十四年,你知道这二十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寅时而起,方到子时才睡,周而复始,日日皆是如此,若是这样,我还能忍受得住,毕竟要当一个好皇帝,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但自打上次胡惟庸,郭桓,李善长等人相继被处死,我便对着皇宫之时有些厌倦了。 这皇宫里的斗争,太残酷了,我现在闭上眼睛,还时不时的在睡梦之中,看到李善长一家老小被处死的惨状!” 蓝玉听到朱标说到了胡惟庸和李善长的时候,也是吓得一哆嗦,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便叹了口气: “大太子你说的是在理,但是你可是大明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皇上为了培养你,倾尽了半生的精力,你怎么舍得放弃这些东西,选择在这酒楼里搞这些投机倒把的东西?” 朱标朝着轻烟楼的方向看去,微笑着看兰玉说道: “蓝玉,你是一届武人,是不懂的,我继承了皇位,成为了大名的皇帝,后人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洪武大帝朱元璋的长子,而之后才会想起我是朱标。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让我既不想当皇帝,又不想活在他的阴影里。 而我开酒楼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吴念,今天过后,我就会成为一个和沈万三一样的传奇人物,不靠别人,只靠自己!” 蓝玉摇了摇头,一方面觉得朱标的想法极其幼稚幼稚,哪有人放着大明江山不要,非要自降身价当什么富商? 但另一方面心里却十分欣赏,朱标这种豁达的精神,毕竟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当了好皇帝,大家会说是朱元璋打下的天下,朱标只是坐享其成。 若是这皇帝当的不好,那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昏君,更何况皇上现在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呆在他的身边真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谚语。 蓝玉想到这些,也对朱标升起了一丝怜悯,但朱标不回去,自己这些极力支持朱标的武人集团,可就要遭殃了: “大太子,你倒是一走了之了,那我们这些拥护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想明白了吗?” 朱标早就知道蓝玉会有此一问,面色便的严肃了起来: “那就等等看,看看老爷子会有什么举动,若是在立皇储,老爷子要是想杀你们的话,我到时候自会出面,帮你们解决此事。” 蓝玉叹了口气,颇有深意的看了朱标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向一旁走去: “只要你离开了皇宫,你就不是皇太子了。 皇上想要杀谁,就不是你能管得住的。” 朱标看着蓝玉要走,想起了之前从蓝玉手上拿到的,那个胡惟庸的金锭,便掏出了自怀里的一块,金锭朝蓝玉扔了过去。 蓝玉伸手借住朱标扔来的金锭,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摊开手,一脸疑惑的看向朱标: “大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标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锭,用手指了指金锭的底部,一脸笑意的说道: “蓝玉,贪财我能理解,但你可不要在权利中迷失了自我,不然的话,别说老爷子想要杀你,天都容不下你!”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狐疑的将金锭抬起来,看向了金锭的底部,之前其上刻着六个大字,左丞相胡惟庸。 看到了这六个字,蓝玉的脸顿时变的极其苍白,冷汗不住的从头顶留下,滴在了金锭之上! 心中忍不住的猜测: “连朱标这小子都知道我收了胡惟庸的金子? 那皇上的锦衣卫手眼通天,加之毛骧和蒋瓛这两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能力,岂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蓝玉越是细想,越是觉得恐惧,毕竟胡惟庸和李善长的惨死,自己可是全程看在眼里,那种残酷和战场上死掉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蓝玉心里带着惊恐,咬了咬牙,坐上了马,急冲冲的向着蓝府而去,他要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关乎着自己的生死,也关乎着蓝家上上下下几万人的性命。 第53章 一雪前耻 朱标解决了蓝玉这个问题,心里开心极了,一来稳定住了蓝玉的情绪,使得自己能有时间回到轻烟楼,掌管大局。 二来也算是给蓝玉提个醒,让他小心一点,自己都能察觉到的事,老爷子绝对不会没捕捉到一点风声。 老爷子的锦衣卫,可不是白设立的,两任指挥使也是个顶个的人才。 而这两任指挥使,自己都是熟知,毛骧当千户的时候,就带着手下痛击倭寇,不仅人狠,能力也异常的突出,胡惟庸案便是他全权负责,当然为了封住他的嘴,老爷子自然也把他一并处死。 而蒋瓛就更不用提了,身手比毛骧要好,做事也比毛骧狠毒的多,更重要的事为人做事滴水不漏,对老爷子忠心耿耿,绝对是一柄好刀。 蓝玉受贿这种事,对于蒋瓛带领的锦衣卫来说,调查起来轻轻松松,老爷子现在不杀蓝玉,只不过是蓝玉还有用罢了。 朱标一面走,一面思考,不一会回到了轻烟楼的后门处。 看着被蓝玉一脚踢飞出去的木门,朱标心中还是有些感谢系统对自己的身体改造,不然以蓝玉的身手,遇上了之前的自己,怕是徒手将自己撕了,也不会感到过分。 轻烟楼内此时人头攒动,许多的人都在忙着兑换大明宝钞,时不时的还有几个人在人群中呐喊,我先来的,先给我换! 朱标心中十分开心,便立刻加入到了其中,住持大局。 田九诚黄潇荀喜韩卢四人,见到朱标回来了,心里也有了底,做起事来,也不再畏首畏尾。 几个时辰过后,时间来到了子时,前来兑换大明宝钞的人不仅没减少,反而比上午更多,就连一直站在门外,先前和朱标作对的酒楼老板们,也都放下了不值钱的尊严,兑换了大量的大明宝钞,用以应对接下来几个月的税收。 唯独许老三还在门口徘徊不安,不是他抹不开面子,不愿前来兑换,因为他根本就不要脸,见到了许多人都冲进来兑换大明宝钞。 许老三害怕大明宝钞被兑换空了,反倒是第一个反水自己团队的人,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轻烟楼想要兑换。 但是许老三这张脸,算是在轻烟楼出尽了“风头”,所有人都认得他,也都听到了朱标下达的命令,绝不给许老三兑换大明宝钞。 许老三本想和别人兑换些大明宝钞,但朱标很显然看出了他的计划,直接通知了所有客人,谁若是给许老三兑换,那就是和轻烟楼过不去。 以后不仅不会向其兑换大明宝钞,还将拒绝提供任何服务。 许老三是又急又气,但却没办法,只能守在门口,希望能找个机会和朱标谈一谈,这一守,便守到了子时。 朱标和轻烟楼的员工,忙了一整天,也有些累了,子时一过,便将轻烟楼门外的牌子撤下,并向着门外的人大喊道: “轻烟楼今天兑换大明宝钞的活动截止了,大家若是还想要兑换大明宝钞,那就等到明天在来。” 朱标说完话,便朝着轻烟楼的员工们一挥手,所有人便全部停下了手,停止了对客人的兑换。 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轻烟楼的大明宝钞每天都会涨一百文铜钱,听起来不多,但是架不住要兑换的多啊,交一百五十两金子的税,就要多十几两两银子的附加值。 这是让许多人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许多没换到大明宝钞的人便不愿意了,忍不住的朝朱标嚷嚷道: “干嘛呢你们这是?抢钱是不是?” “皇上的大赦天下,是为我们百姓谋福利,反倒是变成你赚钱的机会了!” “你这种人,和那些贪官污吏没什么区别,就是吸血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许多客人的话极为刺耳,但对朱标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因为这些都是朱标早已经预料到的。 朱标看着众人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你们就继续骂,反正你们不来买,我也可以卖给别人,而吃亏的永远是你们,我绝对不会亏。 毕竟我做的生意合理合法,即便是户部的赵勉,赵大人也同意我售卖,卜娟娟也不会给我派了这么多的人手,帮我掌控局面。 我的话也就说到这里,你们若是想买,那明天轻烟楼自然欢迎,但你们谁若是敢继续在这里胡闹下去,那么不好意思。 接下来你们就要做好,只能交原价税的日子了。” 朱标的话声音清淡,但却带着不容置疑,许多人看了看身边门外站着的户部士兵,也不敢在造次行事,纷纷散去。 许老三见所有人都离开,便扒着房门,一脸的谄媚看向了坐在屋子里的朱标。 朱标看到了许老三走了进来,不温不火的说道: “我说许老三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是不会给你兑换大明宝钞的。” 许老三看着朱标,心里窝火,但为了利益只能舔着脸说道: “念兄弟,你看看这叫什么话,咱都是一条街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搞得这么生分,这叫什么事儿啊。 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给您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卖我三万贯大明宝钞,我留着交今年的税。” 朱标冷哼一声,用手拍着两旁的大明宝钞说道: “许老板这一年没少赚啊,光是税一年就能交上几万两金子。 也不知道这钱,最后都跑到哪个姑娘床上去了。” 朱标顿了一顿,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累的满头大汗的黄潇荀喜,和一众姑娘厨子,对许老三继续说道: “要我卖给你大明宝钞也不是不可以。 许老板一年能赚这么多钱,却给你原来的大厨黄潇,跟着你卖命的荀喜和这些姑娘,开二三两银子的月俸,实在是太不拿人家当回事了。 这样,你给他们跪下磕三个响头认个错,我就把大明宝钞卖给你。” 许老三也是被逼的没招了,刚想发怒,但在心里粗略的合算了一下税收,发现这三个响头,能给自己一年少上六七百两金子。 便二话没说,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黄潇荀喜和一众厨子姑娘,见到许老三给自己磕头认错,心里美极了,更是觉得跟着朱标算是跟对了人,即便是没拿到钱,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许老三磕完了头,跪在地上看向了朱标: “吴念兄弟,我这头也磕了,现在能给我兑换大明宝钞了吗?” 朱标没理许老三,看向了韩卢笑道: “韩卢去点三万贯大明宝钞,以一贯三两金子的价格,卖给许老板。” 许老三正跪在地上开心着呢,听到朱标的话,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三两金子一贯,比原来交的税还要多出不少来! “吴念,你耍我是?三两一贯我买它有什么用!” 朱标装出一脸的疑惑之色: “许老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本来就不打算卖给你,是你求着我,非要我卖给你的。 现在我同意了,你又说这种话,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老三被朱标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最后只能在羞愤之中摔门而出。 轻烟楼的大多数人,都是之前醇香酒楼的人,没少被许老三压榨剥削,见到许老三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扫今日的疲惫,对朱标的崇拜之情和爱慕之心也增加了许多。? 第54章 一日暴富 第二天一大早,轻烟楼还没开门,门口便早已排满了客人,仿佛是今天不来抢大明宝钞,明天就会卖空一样。 再加上每天涨一百文铜钱的规定,田九诚一打开了轻烟楼的大门,人就像是蚂蚁看到了糖一样,蜂拥而至,将轻烟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标看到这番情景十分满意,昨天清算了一下,仅仅从下午开始卖到了深夜,就直接卖掉了五十万贯大明宝钞,拿到了一百万两金子,今天知道消息的人就更多了,想必又是要一整天都不停歇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即便每贯大明宝钞都涨了一百文铜钱,民众们和各个商户依旧还是了疯抢,轻烟楼里的员工们也都奋力为朱标工作。 毕竟相比起做菜跑上跑下,以及给别人弹曲弄舞,卖东西就算清闲了许多,更何况朱标给大家的月俸都不低,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懈怠,全部都使足了劲的干。 又到了子时,大家都类的趴在地上,唯有田九诚韩卢荀喜黄潇四人,凑在一起核算当天的业绩。 “吴念哥,算好了,今天卖了一百五十万贯大明宝钞,一共是三百零三万七千五百多两金子! 吴念哥,这些钱,就算是应天府本地的乡绅,也是少有的啊!” 韩卢高兴的通知朱标,话语中的欣喜难掩。 朱标也很是开心,没想到这自己为了气许老三,做出的应对之策,能够多获利三万七千五百多两金子,先不说那四百万金子。 单说这多出来的这,三万多两金子,这些钱听起来好像是不多。 但在这个一两银子可以买五石大米的算法,一石大米约有一百九十斤左右,三万七千五百两黄金,可以买下三千五百六十二万五千斤大米! 古时候没那么多的菜和零食,主要以吃主食为主,一个农家的汉子一天两斤大米,若是士兵,则一天四斤米。 按照这个算法,这多出来的三万两金子,足以让十万人的大军吃三个月! 朱标越是细算,心中越是开心,随即看向韩卢说道: “韩卢,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剩下八十万贯大明宝钞?” 韩卢点了点头: “嗯,没错,还剩下八十万贯大明宝钞,这些宝钞应该明天一大早就会卖光,若是还按照每贯家一百文铜钱的方法来算,差不多还能卖出一百六十二万的金子。” 朱标看着韩卢微微一笑,随即开口说道: “反正我们做的就是一次性的买卖,该得罪的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也得罪了,剩下这八十万宝钞,那就以一贯宝钞二两金子外加一两银子来买。 反正这样算下来,还是会比缴纳全额税收便宜,我们还能多捞出一些!” 次日,朱标大清早便将门口的立牌,修改为一贯大明宝钞需要一两金子外加一两白银才能兑换。 许多的人见到这朱标居然一夜之间,加了一两银子,都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来这里,导致要换大明宝钞,要加那么多的价格。 但后悔也没什么用,毕竟经过这一系列的反转,大明宝钞的价值几乎已经固定了,现在不靠着这个办法,减免税收,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短短的两个时辰,八十万贯大明宝钞,便全部消耗殆尽,换得了一百八十五万的金子! 韩卢田九诚荀喜黄潇四人,紧锣密鼓的计算,两百八十万贯大明宝钞一共售出了多少钱。 最后的结果是五百八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金子! 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朱标身为皇太子,对这笔金子可是太熟悉了。 若是这笔钱,用在战场上,足以培养出一支拥有百万人的大军,全部用最先进的装备,最好的马,吃最饱的饭,来打六年的仗! 若是用来维护城市,这笔钱则足以让应天府的所有百姓,乡绅和官员,在正常的花销下,运营整整两年! 朱标感慨之余,带着众人来到了存放金子的房间,一打开门,或大或小的碎金子便铺满了整个屋子! 就算是朱标当过皇太子,也被眼前遍地黄金的景象所震惊,更不要提轻烟楼里大多都是底层人,不是厨子就是娼妓流民的员工了,许多人见到这么多的黄金,除了张大了嘴巴露出震惊的神情,就是在黄金中打滚! 一会哭,一会笑,看起来很是癫狂! 过了半晌,朱标才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朝着众人拍了拍手: “大家冷静一下,先听我说,这笔钱是我们立足之根本! 而你们更是我的第一批手下,忙了这么久,你们也辛苦了,所以今天给你们每人奖赏五两金子,作为奖金!” 众人听到朱标的话,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也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五两金子,若是在别的酒楼,怕是要顶上一年的月俸才行! 朱标见大家都很是开心,便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便办一件大事! 这些金子实在是太过耀眼,放在这里自然是不安全的。 而经过我们这番打击之后,应该会有许多的酒楼都开始亏损,经营不下去。 所以我决定,将钱全部都用来买酒楼,让我们的酒楼形成产业链,壮大我们的团队!” 朱标的话说完话,所有人都开心的鼓起掌来,很赞同朱标的想法: “对,到时候我们,慢慢的把秦淮河上所有的就楼都买下来,整个秦淮河畔都是我们的酒楼。” 大家都是热情高涨,朱标也不含糊,命大家动起身来,做上好菜,拿来好酒,大家一醉方休。 就在轻烟楼里面传来一阵阵欢歌笑语,大家把酒言欢的时,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许老三,只能找快马送信给北平都指挥使陈亨。 希望陈亨能运用自己的能力,助自己一臂之力,不然的话,以轻烟楼现在的能量,随时随地都能把醇香酒楼给吞并了! 而醇香酒楼若是被轻烟楼吞并,那醇香酒楼作为陈亨探查应天府消息的站点,自然也就随之灰飞烟灭!? 第55章 他给的实在的太多了 洪武二十五年六月十九日。 应天府户部此时在户部尚书赵勉的带领下,也在紧锣密鼓的开始记录轻烟楼此次贩卖大明宝钞的行动。 轻烟楼的这番买卖大明宝钞的行动,让户部上上下下都十分激动。 毕竟大明宝钞的的印制与发行,全部由户部全权负责,所以大明宝钞的贬值也成了户部的一块心病,却迟迟得不到解决。 现在轻烟楼加倍贩卖大明宝钞,疯狂敛财的做法虽然并不光彩,甚至有些发国难财的意思,但是这个做法恰恰将大明宝钞的价值,无形之中体现了出来。 此次行动过后,大明宝钞自然就会成为市场的流通货币,将金银慢慢的变成的储备资金,用来抗击国家内部会出现的天灾人祸。 赵勉心中很是得意,毕竟自己和吴念已经协商好了大明宝钞卖的金银划分,只要吴念履行了约定,那今年的国库,不光有税收的收入,还会多出来二百八十万两金子的额外收入! 赵勉站在户部的门口,时不时的向外张望,期盼着轻烟楼能给自己带来消息,毕竟自己昨天已经得到消息,轻烟楼的二百八十万贯大明宝钞已经全部售空。 一个时辰后,一个牵着狗的少年慢慢的出现在了赵勉的视线中,而少年的身后,则是两辆马车,上面包裹着许多的布。 赵勉看着这个身影,心中欢喜,急忙迎了上去: “韩卢,你可算来了!” 韩卢看着赵勉一脸开心的模样,便知道赵勉在的此等候的目的: “赵大人久等了,昨天我们轻烟楼便将所有的大明宝钞全部售空,为了庆祝我们便喝了些酒,所以今天便来迟了些。” 赵勉此时哪会在意这些,直奔主题的指着韩卢身后的马车说道: “无妨,无妨。 这马车上,便是吴念当初答应给我的金子?” 韩卢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一把将马车上的布扯了下来,马车上的布一被扯下,慢慢一车金灿灿的金子,便显露在众人的眼中。 周边路过的人见到这满满两车的金子,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想要占为己有,但这可是户部的附近,自然没有人敢真的动手。 赵勉也不能免俗,见到这么多的金子,心里也是开心,当即朝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 “都出来了搬东西了!” 两马车的金子单靠数十个士士兵,也搬了约有一个时辰,赵勉看到一屋子的金子,心中十分开心,便对韩卢说道: “韩卢,吴念他人现在在哪里?我想要见一见他。 他这一弄,帮我们户部,乃至是大明都解决了一大问题,所以我想专程登门拜谢一下,顺便问一问提,愿不愿意进入仕途? 单凭他这一举动,我向皇上举荐,至少能赏个正四品的官!” 韩卢听到赵勉的话,微笑这点了点头: “写赵大人美意了,但是我来这里之前,吴念哥已经特意叮嘱过我,他没有做官的意愿,也丝毫不愿意和官场有什么交集。 只是让我转告赵大人,接下来会做些收购金流的生意,皇帝问话赵大人不会加以阻拦。” 赵勉听到韩卢的话很是惋惜,但是对方不愿意,便也不再强迫,看着韩卢笑道: “既然吴念先生不愿,那就算了,我这边还有事,就先忙了。” 韩卢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户部宅府…… 朱标站在轻烟楼的存放金子的房间里,心中很是感慨,自己本只是打算教训一下醇香酒楼的老板许老三。 却没想到,因为大明宝钞让自己一日暴富了,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多的金子,那自然就要多买下些酒楼,让手下的人都能有吃有喝,为下一步做准备。 正当朱标思考着该如何将这笔钱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朱标回头一看,发现蓝玉正拎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朱标见到蓝玉来此并不惊讶,毕竟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 “蓝玉,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皇太子,我……” 蓝玉刚开口,朱标便急忙打断了蓝玉的话: “蓝玉,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现在的化名叫吴念,你前往不要在叫错了!” 蓝玉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朱标的面前: “吴念先生,这东西你能帮我处理了吗?” 朱标看着地上巨大的箱子,一副不解的问道: “蓝玉,这是什么?” 蓝玉叹了口气,随后将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信件,将信件拿出来,放在了朱标的面前,语气有些颤抖: “吴念先生,这都是我这些年收集到的,胡惟庸和其各个党羽的信件!”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眉头紧皱了起来: “这些信件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蓝玉见到朱标眉头紧皱,心中有些害怕,自己这件事从来没敢让任何人知道,只是因为这事关乎自己的性命。 但上次朱标已经用胡惟庸的金锭敲打了自己,显然就是给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蓝玉自然懂要把实情和盘托出, 给自己和蓝家留一条生机。 想到这,蓝玉便开口说道: “胡惟庸权倾朝野之时,胡惟庸曾找到过我,让我为他效力。 我当时见朝堂之中,大部分人都和胡惟庸勾结,我本不愿加入。 但当时朝堂之中,大部分都是我们一起的淮西集团中人,不加入就意味着和淮西集团的人割裂。 你也知道,我性子急躁,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孤立。 所以在胡惟庸李善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下,我也被他们拉了下来! 我虽然是武人,但他们文官玩的那些东西,我也是略知一二。 既然趟了这趟浑水,那我自然不能让他们抓住了我的把柄,所以我们兼并了大量的田土,广收义子数千人,让他们一面忙于农耕,一面帮我收集情报。 就怕胡惟庸李善长等人东窗事发,被皇上发现,我留有这些证据的话,便还能让皇上念在旧情放我一马!” 朱标面色阴郁的看着蓝玉,既觉得蓝玉可怜,又觉得蓝玉愚蠢: “蓝玉,我父皇在洪武十二年便封你为永昌侯,二十一年由封你为凉国公,还让老十一娶了你女儿作为联姻。 按理来说,我父皇待你不薄,你怎么忍心与他作对?” 蓝玉低着头,在没有之前的高傲,与嚣张,声音都跟着变的小了许多: “皇太子,我也是没办法,胡惟庸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第56章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百姓! 朱标抬头扫了一眼蓝玉,随即沉声质问道: “胡惟庸给了你多少金子?” 蓝玉慢慢的伸出了二根手指: “两百万两的金锭,要求也很简单,只要我在军营中有了什么事,第一个向他汇报就行。” 朱标看着蓝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蓝玉说的简单,只要军营有什么事,都抢先向他汇报就好,但这可是件大事! 军队的事,从来都是一个国家的大事,一个将军不首先向皇上禀报军情,反而要向丞相禀报军情,这就是僭越之罪,把皇上当成了摆设! “然后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蓝玉继续说道: “他不光叫我这么做,几乎所有,拥有兵权的人,申国公邓镇,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 除了宋国公冯胜,几乎你能想到的所有公爵侯爵,差不多都被胡惟庸用金子收买了!” 朱标听到蓝玉如此说,心中很是悲凉,蓝玉所说的这些人,当时朱标看来,都是被无辜愿望的,但从蓝玉嘴中说出来,显然就是他知道内情。 朱标看着蓝玉,思索了半晌,随即郑重的开口说道: “蓝玉,这件事波及的人和事太多,我不想管,但是念在你是我的亲信,和我关系最好,我便给你指条明路。 你回去以后,把你名下抢夺而来的田地还给当地的百姓,手下的义子,这些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关系,立刻解除。 不要以为父皇没杀你,就是没发现你的问题,那是因为我当时还在皇宫里。 现在我一离开,皇宫中许多的格局,和势力都在不断的变更,父皇随时都会把矛头指向你和剩下的,曾经参与胡惟庸案的人身上。 所以我劝你小心行事为妙!”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自然懂得朱标话中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那口大箱子: “好,大太子我都听你的,我回去就把这些事都处理了。” 朱标点了点头: “行了,你的事就先这样处理。 然后你也帮我调查一个人。” “调查谁?”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 蓝玉不解的问道: “大太子,你调查那家伙干什么?这陈亨从洪武二年以后,大部分都在大同和北平这种远离皇宫的地方做官。 他有什么事,值得你来调查?” 朱标朝地上一抓,一大把金子在朱标的手中发出一阵脆响: “我当皇太子的时候,一直在皇宫中治理朝政,除了有时候和父皇会出来探访民情以外,除了可以在奏折中一窥民间风情外,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 但在我头七祭奠的那天,在醇香酒楼喝了一顿酒,发现醇香酒楼的定价极高,老板许老三,不仅宰客,还仗势欺人。 还号称即便是户部尚书赵勉,都不敢管他的事,而他的靠山,正是北平都指挥使陈亨。 我调查他的原因很简单,虽然我离开了皇宫,不在担当大明的皇太子,但我依旧是大明的子民,大明依旧是我的家。 我决不允许大明会出现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所以我才开的这间轻烟楼,用来排挤醇香酒楼。”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说,心中很是动容,仿佛是看到大太子又回到了皇宫一样: “好,大太子,我把我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调查此事,争取尽快你给你一个答复。” 蓝玉恭敬的朝朱标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轻烟楼。 朱标看着地上满满的一箱信件,心中充满了好奇,这些信件中必然会有许多尘封的真相,以及皇宫中对老爷子不利的信息。 朱标将箱子抬到桌子旁,开始一封一封拆开来看…… 朱标越是看这些信件,越是心惊肉跳,因为这里面的信件,最早的居然是从洪武十年开始的,其中一封信,正是和太师李善长相勾结,二人合谋将刘基毒死! 朱标看着这封胡惟庸写给李善长的信,心中无端的生起一团火来,亏得自己当时还觉得李善长死的可怜。 原来刘基的死,和他们二人也脱不开关系! 朱标心中有些许感慨,似乎有那么一刻,开始怀疑老爷子所干的事,并不是错的,而是无比正确的。 一个时辰过后,朱标将蓝玉收集的信件,全部看完,对当年之事也是有了重新的认识,随即从一旁拿过油灯,将所有的信件全部烧毁,以防被其他别有用心之人看到,大做文章…… 应天府奉天殿中,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晴不定,前几日前去轻烟楼,本想去看一看那轻烟楼的老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大儿子。 但没想到酒楼老板已经外出,自己和蒋瓛扑了个空不说,回来的时候还接到了了沐英病逝的消息,以及民间饥荒闹得严重的消息。 让自己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是难过到了极点! 台下的文武百官早就摸清了皇上的情绪,也得知了沐英将军病逝,和饥荒的消息,便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朱元璋看着台下众人都这般忌惮自己,叹了口气,随即看向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冷哼道: “沐英病逝的事,交由礼部处理就行了。 大家来商讨一下粮食短缺的事,该怎么解决?” 一旁的吏部尚书詹徽,从官员中站了出来: “皇上,我提议,由骠骑大将军杨文带领一万人士兵,前去两广采取武力镇压,将黄世铁和陪同其一起造反的农民全部斩首示众。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造反的后果,这有这样才能一句平息这些造反的流民!” 詹徽在朝堂之中的威望极高,又是朱元璋身边的红人,他的话一说出口,许多人都跟着附和。 毕竟中书省丞相被废黜后,吏部尚书便是实至名归的百官之首了,更何况詹徽说的办法不无道理。 只有武力镇压,这种方法既能给流民一个下马威,也能用最少的资金解决这件事。 朱元璋坐在龙椅之上,看到所有人都赞同詹徽的计划,心中有些凄凉。 自己本是农家出身,心里十分清楚黄世铁这些人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造反,因为饿肚子的日子是真的难捱。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武力镇压百姓,这是自己当上皇上的那一刻,就在心中发了誓的!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百姓!? 第57章 援助两广! 朱元璋扫视着朝堂下的文武百官,希望能有人能提出,其他的方案。 但看来看去,只看到户部尚书赵勉一人,眉头紧锁,没有附和詹徽的话。 “赵勉,你好像有不同的意见? 不妨给咱说来听听,放心,你大胆的说,不用看他们。” 户部尚书赵勉听到皇上如此说,便放下了悬着的心,上前轻声说道: “回禀皇上,詹徽的建议我不赞同。 粮食短缺这件事,说起来虽小,但实则时间大事。 现在事情已经闹得极为严重,两广现在的流民遍地,哀嚎遍野,许多人都因为吃不上饭,已经开始集合起义。 这样下去,迟早会形成祸端,形成战争,现在我们大明的税收本就不重,大部分的金银都用于驻守边疆,若是派杨文前去清剿,则十分亏损。 所以我提议,现在立刻将两广的税收限免一年,然后调动国库的资金,开始筹集粮食,让两广的百姓能度过这次危机!” 朱元璋听到后心中十分动容,思索了一阵,随即点了点头: “咱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不过免税和派粮是小事,但这运输的钱从哪里来? 若是光派发粮食耗费的资金并不大,但是两广的地域跨度极大,别说运送粮食了,就算是运送金银,都是一大笔资金。 而时间上也极为紧张,这些都是很劳民伤财的。” 朱元璋这番话确实是切中了要害,两广总人口约有五百万人左右,饥荒闹了一阵后死伤只剩四百万人左右,按照四百万人来算,用八十万两金子购买粮食一千六百万石粮食,足以让四百万的流民足足吃上一整年。 但两广的占地面积极大,运送这些粮食要耗费的金银,甚至要比购买粮食的价格还要昂贵。 而低于这么大,带着许多的金银和粮食,这么远的路程也确实是一个大麻烦。 赵勉看到皇上盯着自己,心中很是没底,思来想去,突然脑海中想起来了轻烟楼的老板,和那满满一屋子的大明宝钞,便轻声说道: “回禀皇上,今日早些时间,我们刚刚把税收齐。 由于和轻烟楼的合作,大明宝钞的价格被抬高到了一贯二两金子,而轻烟楼的老板也很是识趣,他将贩卖所得的一半金子,交到了户部,用来抵押税收。 共计二百八十万两金子,直接抵了许多的税收。” 朱元璋听到赵勉的话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轻烟楼的老板聪明的很,那赵勉你的意思是用这二百八十万来救济两广的饥荒?” 赵勉见到皇上龙颜大悦,心中开心,随即开口说道: “回禀皇上,如果我们用这些金子来救济两广,那依旧是劳民伤财。 所以微臣有个主意,便是从轻烟楼老板那里得出的经验,既然轻烟楼的老板,已经将大明宝钞的价值提了上来。 我们便不妨将这些金子存在金库,而相应的印出对等的大明宝钞,定价依旧是一贯二两金子。 然后我们找到两广的乡绅富豪们,与他们谈条件,用大明宝钞来与他们兑换粮食。 这样做一来可以省去运送粮食金银的困扰,二来便能省去携带大量的金子,劳民伤财的问题! 只需要派出几百人的骑手,带着大明宝钞轻装上阵,便能在短短数日,迅速的将所有的粮食派发给流民!” 朱元璋听到赵勉的话,细细琢磨了一阵,随即用手一拍案台,站起身来,大笑道: “好主意,这大明宝钞的价值被解决了,那携带它前去各地乡绅的家中来买卖粮食,便快捷了许多。 赵勉!这件事就由你来全权负责,派去送宝钞的人,全部都从锦衣卫中选取。 每个锦衣卫都带着御赐的令牌,见官大三级,若是当地有不服从命令的官员,和富豪乡绅,可以先斩后奏!” 赵勉听到皇上的话,很是开心,行过礼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奉天殿。 詹徽似乎对这件事很是不悦,毕竟按照道理,最好的办法是将造反的人杀掉才是…… 秦淮河畔上的轻烟楼里。 朱标已经将蓝玉带给自己的,所有信件全部烧尽,将身上的灰尘抖干净以后,朱标便走出了房门。 轻烟楼内此时十分热闹,所有的员工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为轻烟楼努力的工作着,毕竟昨天每人刚领了五两金子。 而经过了大明宝钞事件这么一闹,整个应天府,乃至周边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轻烟楼的美名,许多客人也纷纷前来轻烟楼品尝美味,就当是古代的打卡地了。 周边看到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运行着,便朝着楼下的田九诚喊道: “九诚,你上来一下。” 田九诚应了一声,便来快步来到了朱标的身旁: “念兄弟,叫我有什么事吗?” 朱标看着田九诚淡淡说道: “九诚,这几天你就别在店里忙了。 我们现在楼上有三百多万的金子,这些金子实在使太过巨大了。 听起来就足以让人嫉妒和羡慕,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把他们消化掉。 不然这些钱迟早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仔细的思考了片刻,随即有些苦笑的看着朱标: “念兄弟,我活了三十多年,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想的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能吃穿不愁。 但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花钱的事来犯愁。 说到底,这三百万两金子,是在是太过庞大了,完全超乎了我的意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花。” 朱标看着田九诚一副苦笑的模样,看玩笑的说道: “九诚,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花钱还不简单? 一会你就跟着我,从秦淮河畔的开始,挨家挨户的问,只要谁家出售他们家里的商铺,咱就给他买下来! 黄潇留下来做饭,把荀喜韩卢他俩也叫上,务必在三天之内将这些金子全部花光,不然的话,那么一大堆的金子,放在那里,很难有人不会起坏心眼。” “三天之内?花光三百万两金子?”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一副震惊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58章 狼贪虎视 朱标带着田九诚荀喜和韩卢,来到了秦淮河畔旁的清凉门,从第一家店铺开始,每家每户的前去问,对方的店铺有没有意出售。 凡是出售的店铺,便安排其余三人买下,即便是店铺的生意惨淡,朱标也一并买下,单是逛了一个上午,便买下了七八个商铺,其中有酒楼,有绸缎铺,还有两家当铺。 田九诚见到这朱标花钱如流水的举动,心中大受震撼,但一想到那一屋子的金子,便觉得朱标说的也不无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北平燕王府的院子中。 许多身穿铠甲的侍卫,站在两旁待命。 朱棣站在侍卫中,身穿常服,双目明亮,左手持一柄巨大猎弓,右手拉箭,稳住呼吸,瞄准靶子。 “唰——” 朱棣手一松,箭直挺挺的打中了靶子中的红心,随着弓弦的剧烈震动,朱棣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前几日,大哥给自己送的信已经到了,信中的内容很简单,除了开酒楼,就是一些民间琐事。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并不是在玩什么阴谋,也不是在搞什么诡计,而是大哥他是真的不想呆在皇宫中了。 正当朱棣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时,一个身穿袈裟,手上拿着道书,三角眼的老年和尚,从大门中走了进来,笑道: “燕王的箭术又精准了不少啊。” 朱棣回身看到和尚,面色变得有些惊喜: “姚师,你要来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叫人去庆寿寺借你。” 来人正是号道衍,被后世之人称为妖僧的,黑衣宰相姚广孝。 此时姚广孝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朱棣,但面容确实极不自然: “燕王,不必如此见外,老僧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象,想必这两日便有大事发生,便打算前来与燕王商讨一下。” 朱棣见到姚广孝面色不对,想来就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心中有了一丝激动。 姚广孝自打洪武十五年为自己的生母,孝慈高皇后入宫诵经,便与自己结识,且以“臣奉白帽着王”来辅佐自己。 为的就是要争夺大明的天下,但当时的天下,很显然都在自己大哥朱标的手中。 自己大哥朱标的手下有着超强的班底,无论是冯胜,傅友德,蓝玉,王弼这四位开国猛将,还是其下的六部尚书,几乎没有一人不屈服于朱标的仁慈和威望。 那时候的朱棣结交姚广孝,根本没想过要和大哥,争夺大明江山,只不过是想多结交些人脉,来坐稳自己的藩王。 但在一年前,大哥突然要说自己受不了,在皇宫中的压力。非要搞什么假死之类的逃离皇宫。 朱棣本以为大哥是在开玩笑,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朱标真的拿着自己送去的假死丹,进了棺材! 从这一刻开始,朱棣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老大一离开了皇宫,那老二老三就根本没机会和自己竞争! 朱棣看着姚广孝严肃的神情,心中激动,天有异象,难道是立皇储? 朱棣想到这,便朝着两旁的人侍卫一挥手: “都下去,本王要和姚师商讨要事!” “遵命!燕王!” 两旁的侍卫听到朱棣的话,都应了一声,随即向着院门外走去,将院门紧紧关闭。 朱棣见侍卫离开,便看着姚广孝说道: “姚师,今日来找本王,难道是为了皇储之事而来?” 姚广孝用手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淡淡笑道: “燕王猜的不错,老僧此次前来,便是在天相之中,看到了一颗新星诞生!” 朱棣听到姚广孝的话,心中激动异常,但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道: “天不负我,大哥这一走,二哥脾气不好,在宗人府担当宗人令的时候,还搞出了不少的笑话,皇储自然与他无缘。 三哥虽然聪慧,但为人暴虐成性,想必也不是可选之人,那皇宫中,无论是辈分,还是能力,我都是最突出的,这皇太子岂不是非我莫属?” 姚广孝看着朱棣眼中迸发出的欲望,心中很是得意,但想到昨日的天相,却有些惋惜,叹了口气不住的摇了摇头。 “姚师何故叹息摇头?难道即便大哥离开了皇宫,父皇也不会选我吗?” 朱棣看到姚广孝的摇头叹息,失声问道。 姚广孝见朱棣一再逼问,便也不再藏着掖着,轻声说道: “燕王,虽然你十岁被封为燕王,十五岁便跟着徐达上阵杀敌,二十岁就已经分封到了北平,驻守这北平十余年。 但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要让你来当驻守北平?” 朱棣平日大多都在和姚广孝聊当地的局势,但从没有聊过父皇为何将自己分封在北平: “应该是父皇觉得我骁勇善战,而北平是元朝的都城,所以为了抵御边疆,才派我来此驻守?” 朱棣有些怀疑的看着姚广孝,也不知自己说道与否。 姚广孝听到朱棣的话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 “燕王说的不错,但是只是表象,而非真相,皇上共有二十多个皇子,其中大部分都骁勇善战,虽然你的武艺高强,但是晋王的身手也是不俗的。 为何让他镇守太原,反而让你来镇守北平?” 朱棣不解的看着姚广孝,自己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原因: “请姚师明示,我确实不懂。” 姚广孝看着朱棣叹了口: “因为你带兵打仗的能力太强,所以皇上从一开始,便打算将你作为镇守北平的将领来培养,只有你疲于应对边疆的战事,你才不会回到应天府和皇太子争夺皇位。 当今皇上,可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人杰,纵使把古今所有的帝王放在一起,皇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种数一数二的皇帝,都能将群臣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觉得他会不知道你的能力和你的野心?” 朱棣听到姚广孝的话,心中大受震撼! 是啊,父皇如此聪明,自己平生最忌惮的二人便是父皇,和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心思细腻的大哥,这二人都绝顶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 “姚师,你是说,父皇立皇储,不会选我吗?” 姚广孝点了点头: “先不说我夜观天象,那颗星不是你的命格这件事,单说你身为皇子,立皇储之事早就该提上日程,你身在北平,却无任何人传你书信。 这一没有书信通知,二没通知你商讨此事,这说明了什么? 我想不需要老僧继续指明了?” 姚广孝的一言,让朱棣眉头紧锁,是啊,大哥已经逃离皇宫足有一月有余了。 按照道理来说,立皇储的事早就该提上日程,而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收到了两封大哥送来的信外。 几乎没听到过任何风声,整个皇室现在静的如同一汪清水,极为诡秘。 朱棣想到这,心中有些急躁,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若是没能夺嫡成功,那就只有造反了: “姚师,父皇不选我,难道真的要从二哥三哥或者是五弟中选吗?” 姚广孝看着朱棣,淡淡说道: “非也,这几个人显然都是不是合适的人选,在我看来皇上是想要在皇孙中选啊!” 朱听到姚广孝的话,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会!朱允炆今年只有十五岁,而朱允熥只有十四岁,他们二人都是毛头小子,父皇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朱棣见到姚广孝的面色不似是在开玩笑,心中更是有些失落,随即轻声狂笑了起来: “若是父皇真如姚师所言,立皇长孙为储君,那这夺嫡之事也就罢了。” 姚广孝眯起眼睛,看向眼前狂笑不止的朱棣: “燕王此言何意?” 朱棣的的笑戛然而止,眼中露出了一丝狠厉: “这大明天下是父皇带着文臣武将,铁血征战而来,岂是他们两个毛头小子可以染指? 若是父皇真的将皇位传给皇孙,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叔叔的了,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明毁在他们的手上!” 姚广孝听到这朱棣的话,赞赏的点了点头: “燕王有此野心,必成大事,只是,大太子朱标此时还在应天府之内,若是朱允炆或是朱允熥当了皇储,大太子念及私情,到时候在跑回来掺和一脚的话,那……” 姚广孝的话里有话,显然是对大太子朱标的存在有些不满,但碍于朱棣和朱标的关系,不好明说。 朱棣也听懂了姚广孝话中的意思,便也不在掩饰自己的野心: “若是大哥还在皇宫之内,我即便是有姚师你在,也不敢有一丝篡位之心。 但大哥已经离开了皇宫,脱离开了这皇权的斗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大太子朱标,已经是个死人了。 若是大哥他安分守己,乖乖游历民间,做他逍遥的阔少,我便保他后半生锦衣玉食,逍遥自在。 但若是大哥他为了他那个儿子,或者是他自己,在跑回来争夺皇权,给我添乱,那我不介意再把它送回孝陵,埋在地下。” 姚广孝听到朱棣说出此言,又看到朱棣狼贪虎视的表情,心中很是喜悦,自己跟着朱棣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像刘秉忠一样,辅佐出一位像忽必烈一样优秀的帝王吗? 而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心狠手辣便是根基之一,这一点,朱棣他做到了。? 第59章 东宫之事 东宫内,朱允炆站在母亲吕后的榻前,听着母亲对自己的训斥,低着头一言不发。 “允炆,明天就是你父亲七七祭日了,七七祭日以后,就该是再立皇储的日子了,我和黄子澄,以及齐泰二人已经商讨过了。 皇上目前对选皇储一事的想法,应该是排除皇子,要在皇孙中来选,所以现在是咱们最好的机会了,你可要努力争取机会,不然你酿这些年受的苦可就都要付之东流了。” 朱允炆低着头,莫不做事,但眼中满是怨气,自己虽然身为皇太孙,年仅十五岁,本该是吃喝玩乐,痛快人间的年龄,但自打九年前,外公吕本离世,母亲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再也没有了对自己的慈爱,也不再像是一个母亲,反而整日和父亲都在东宫争吵,不是在和父亲研究权谋之术,就在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结交各个朝堂中的官员的家眷,以求日后父亲当上了皇上,能掌握这大明的江山。 而父亲本就因为朱允熥的生母常妃离世,心情抑郁,白天整日要和皇爷爷批阅奏折,晚上又要忍受这母亲的絮叨,与各种建议。 说实话,父亲的离世,在朱允炆看来,和母亲是绝对脱不开干系的! 本来父亲是要去北平看四皇叔朱棣的,但是母亲和吏部尚书詹徽,非要让父亲去讨好皇爷爷,去什么陕西视察民情,这一去就感染了严重的风寒,风寒还没利索,就又要逼迫父亲批阅奏折,这一来二去,父亲的身体健康就直线下降,直至一命呜呼。 本以为父亲离开了,自己也就能够解脱了,毕竟按照顺序,父亲死了,不是自己的二皇叔朱樉继位,就应该是三皇叔朱棡继位,再不济也应该是四皇叔朱棣,来当这个太子。 但却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母亲就把自己拉到了东宫大厅中和自己说,皇爷爷居然要从皇孙之中选择皇储,这叫什么事啊! 母亲已经把父亲逼死了还不够吗,还要在来逼我吗? 这天下真的是那么好做的吗! 朱允炆低着头,脸上满是惧意,他恨不能让小自己一岁的朱允熥来当这个储君,但朱允熥毕竟是常妃的孩子,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心中的话就在嘴边,朱允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和自己的母亲顶嘴? “你是哑巴了吗? 我告诉的话,都听进去了吗?机会就只有这一次,你那没用的父亲死的太早了,我早就觉得他靠不住,现在就只剩下的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吕氏冷哼一声,看着站在厅中,低头不语的儿子,心中很是仿徨,自己十六岁就进了宫,十八岁为朱标生下了朱允炆,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当上皇后吗?但自己殚精竭虑的帮朱标拉拢的关系,积攒的人脉,却因为朱标的死,全部崩塌了。 现在自己只有让朱允炆当上储君,自己才不至于落个满盘皆输,所以现在只有在逼一逼自己的儿子了。 朱允炆略微抬起头,看到母亲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有些惧意,只能慢慢开口: “孩儿知道了,若是皇爷爷选我,那我一切都听母亲的吩咐。” 吕氏听到朱允炆如此说,心里缓和了不少,虽然自己这儿子的榆木脑袋不太灵光,但是只要听话就好,只要听话,就能讨他皇爷爷的开心,到时候老皇上自然会念及朱标留下的感情,将朱允炆立为皇储: “好,听话就好,挺好就是个好孩子,现在天气热了,你现在就去光禄寺,去找徐兴祖先生,让他教你一道可以清热去燥的汤,你要亲自学着做,最好引来许多人的观看,或是让更多人知道此事,然后做好了以后亲自带去奉天殿,看着你皇爷爷喝掉。” 朱允炆听到母亲的话,心中有些疑惑: “母亲,这又是为了什么?我在家里多读读书,多涨涨知识就好,干嘛要去光禄寺和那些厨子们呆在一起?” 吕氏听到朱允炆的话,心中有些无奈,但既然朱允炆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便只能沉住气说道: “允炆,你可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皇室都是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贤吗?” 朱允炆看着母亲,不解的摇了摇头: “孩儿不知,请母亲明示。” 吕氏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朱允炆的面前,轻声说道: “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无论是贤明,还是仁厚,无论是才气出众,还是能力强悍可以征战疆土,这些东西都可以靠后天而改变。 即便如你只会读书写字,玩弄诗词歌赋,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来管制这个国家,而嫡庶和长幼却是改变不了的,从一出生便决定了你能不能成为继承人。 只有嫡长子当政,才能更好的维持稳定住群臣,让群臣知道身份有别,不敢僭越,若是谁都可以当皇储的话,那不就是等同于告诉其他的皇子皇孙,谁都可以前来争夺吗? 没有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只能选嫡长子,这样的话才能让内乱和夺嫡减少。 而你虽然是庶子,但却因为我被立为了正妃,也将你的身份地位抬高了。 所以我的儿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攻你皇爷爷的软肋。 你皇爷爷从濠州一路披荆斩棘而来,创下了这大明王朝,一生的遗憾便是没有尽到孝道。 所以你皇爷爷的软肋就是孝顺,只要让他觉得你孝顺,你就要比朱允熥那个家伙有机会的多。 毕竟现在你才是嫡长子,而他,已经是没用的孤儿了。” “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去做。” 朱允炆听到了母亲的话,懂得了母亲的计谋,便也不再说什么,径直的离开了东宫,朝着光禄寺而去。 吕氏看着走远的朱允炆,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一丝凶狠,随即便站起身来,向着一旁低声说道: “出来,黄寺卿,你也看到了,允炆他的心就不再皇位上,这么简单的事,他都想不明白。 黄寺卿你伴读东宫也不短了,还望你能多指点指点允炆,不然若是皇储立给了其他人,你也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后果!” 吕氏的话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只是嘱托自己孩子的老师一般,但黄子澄并非是一般人,怎会不了解吕氏的野心,便点了点头,淡然说道: “吕妃莫要担心,我会和吏部尚书詹徽,兵部侍郎任亨泰一同辅佐皇长孙的。” 黄子澄的话如吕氏心中很是满意,随即挥了挥手,便回到了东宫后休息。 而黄子澄见吕妃离开,便向着吏部而去,务必尽快通知詹徽,让其通知其余六部安插的人手,尽快做出准备,以用来迎接,过几日立皇储的大事! 第60章 多生事端 朱标和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在秦淮河畔逛了整整一天,最后大大小小的买下将近十家商铺。 商铺的价格谈下后,朱标都将原店主留在店中继续做生意,反正自己现在只是要将财产分散,省了被人惦记。 等到四人一同回到轻烟楼时,轻烟楼却已经被许多的百姓团团围了起来。 朱标见到这番情景,当即就将面具戴在了头上,毕竟因为大明宝钞一事,现在的自己也算是这应天府的名人了,稍一不小心,惊动了一些高官,把自己认出来,那可就完蛋了。 朱标带好了面具,拨开围观的众人,看向了轻烟楼内,发现一个身材瘦弱的汉子,正蹲在地上对着一个年约八九十的老头哭天抹泪,而黄潇正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是这里有什么蹊跷。 “爹啊!你快醒醒啊,儿子好不容易才在王府里赚了笔钱,想着您把我拉扯这么大,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便带着你来这闻名于应天府的轻烟楼奢侈一把。 谁知道你吃完东西了,还没有半刻,就倒地不起啊!” 男子说完话,便用眼睛恶狠狠的看向了黄潇,显然是意有所指,而黄潇身为厨师,听了那男子的话,自然也要为自己辩护: “你别在这里鬼扯,我们轻烟楼开了足有一个半月,从来没有人吃过饭就倒地不起的,先不说这你爹的这个症状,单说就算是我要害你,给你放了砒霜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毒发啊!” 瘦弱汉子一面流泪,一面和黄潇对质: “你的心好狠毒啊!居然还想要用砒霜来毒害我们父子!” 黄潇是个流民出身的人,还担当过山寇的首领,见到这种人心中当即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来故意找茬,便不再理会那男子和老者,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们,我是轻烟楼的厨子黄潇,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轻烟楼的菜绝对安全卫生。 我们轻烟楼的老板,每日给我们的经费都极为充足,我们的菜上午买了,下午就回卖光,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单单给他下毒?” 黄潇的话,说的很是中肯,若是平时,大家必然要仔细思索一番,在下定夺,但是轻烟楼这两天的行为,已经让大家知道,轻烟楼是有钱人了。 人的嫉妒和羡慕是无穷无尽的,得知轻烟楼有钱后,黄潇身为其中的管理者,在外人看来自然身价不俗,那就和民众不是一个战线上的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更愿意维护那个,看起来和自己相处不多的弱者,便纷纷对着黄潇口诛笔伐: “看这个叫黄潇的家伙,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轻烟楼最近怎么回事啊?开了不到两个月,怎么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他们的事?真是晦气!” “可不是吗,刚开业就和醇香酒楼杠上了,听说他们老板也是个恶人,还掌掴了醇香酒楼的许老三呢!” “嗯,我还听说这轻烟楼的老板,是谁家的富家公子,开这件轻烟楼也是为了和户部搞事情,为的就是把大明宝钞抬上去!” 跪在地上的汉子,显然是看出来群众是向着自己的,心中很是开心,用手指着黄潇,继续叫骂: “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这轻烟楼的厨子,偷偷的将好的食材替换掉了,让我们这些客人吃坏了过期的东西,或者是酒水有问题。 我爹八十九了,还能下地干活呢,怎么吃了你的酒菜,反而就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男子一边用手用力的摇晃老头,一边朝着百姓们哭诉,显然是想要把事情闹大。 朱标看到这个场面,第一个反应便想到了有人来这里碰瓷。 自己的轻烟楼前两天搞出大明宝钞这么大的事,必然得罪了不少的人,若是没有人过来搞自己,反倒才是奇怪的事。 碰瓷嘛,无非就是要钱罢了,让这么多人看着,轻烟楼的生意以后也不好做,大不了破财消灾了。 朱标正打算要上前,去帮黄潇摆脱困境之时,田九诚却一把拉住朱标的衣襟,眉头紧锁的说道: “念兄弟,你先别过去,这事有点蹊跷!”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以为田九诚是忌惮什么,但扭过头看向田九诚时,发现田九诚的眉头紧皱,一副严肃的模样,用手指着地上,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事。 朱标便顺着田九诚的手势,看向了地面上的老者,这一看朱标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此时那老者面色铁青,身体僵硬,眼睛瞪的滚圆,却丝毫不动。 “已经死了?” 朱标凑到了田九诚的耳边,轻声问道。 田九诚皱着眉点了点头: “嗯,我之前在沔县当和尚的时候,当时饥荒死的人太多了,经常有许多的人家没有钱,就将尸体放在我们寺庙门前,希望借由寺庙的力量,来帮助他们的家人轮回转世。 而当时饥荒遍地,寺庙里的住持都自身难保,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哪有功夫管这些人。 我们这些地位低下和尚,为了保存体力,最后就都把这些流民的尸体,扔到了后山的山下。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能认得出这人死没死,死了多久。”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九诚,那你能看的出,这老头死了多久了吗?” 田九诚看了一阵,随即叹了口气: “不足半刻,刚刚这汉子用手摇这老头的时候,老头的身上还有些柔软,显然在咱们刚刚过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 哎,可惜了。”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就知道今天这事严重了,在大明洪武时期,有大明诰在的情况下,吊打细民都是要受,挑筋去膝盖的重刑的! 现在吃饭吃死人了人,先不说对饭店的影响,就单说怎么解决这个事,都是个极为头痛的问题,搞不好,整个轻烟楼都要被抓进去。 朱标虽然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帮兄弟们跟自己相处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平日里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都培养出了不少的感情,现在要是让朱标把他们抛下,还是有些舍不得。 正当朱标想要上前试试这到底行不行的时候,人群之中避让出了一条道,一个满面胡须,皮肤黝黑的蒙古汉子,带着二十多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走到了黄潇和那刚刚死了爹的瘦弱汉子面前,沉声说道: “我是应天府锦衣卫的百户塞哈智,请问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 为何引的如此多的人围观?” 朱标一看到是塞哈智来了,顿时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若是其他人来此,朱标还可以和其周旋周旋,钻个空子说不定赔点钱就了事。 但这可是见官大一品的锦衣卫,自己身为皇太子,可太了解这帮锦衣卫的处事风格了。 只要是遇到有疑惑的案子,便不分青红皂白,将两方全部压入刑狱,开始拷打逼问,直至一方挺不住,认罪求饶为止!? 第61章 汉明皇帝 不光是朱标脸色变的难看,许多的民众听到了锦衣卫这个组织,也都纷纷向后退让数十步,好像是靠近了锦衣卫会变的不幸一般。 就连跪在地上的瘦弱汉子,面色也变的尴尬起来,慢慢的抬起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百户大人,我这没什么大事,我爹岁数大了,出门摔倒了而已,不用劳烦你了。” 瘦弱汉子谄笑着,显然是知道自己是玩大了,便用手拖着地上已经咽气了的老头,想要向人群中逃去。 塞哈智见到这汉子带着人就想跑,便伸手一把抓住了那被瘦弱汉子抓住的老者。 但这手刚一触碰,塞哈智的面色就变了,自己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但见过的尸体,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不然怎么可能被调到应天府的锦衣卫当试百户,右肺门可能在两个月之内就晋升为百户? 这仅仅一摸,塞哈智便知道这被拖着的老头,应该已经死了有一阵了。 在应天府的秦淮河畔死了人,还有这么多人在外围观,这绝不是件小事,塞哈智当即抽出了刀,朝着身后的锦衣卫们大喊道: “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带进刑狱,不调查个水落石出,谁都别想跑!” 塞哈智说完话,举起刀就向着这瘦弱汉子劈了过去。 瘦弱汉子见到塞哈智朝着自己劈了过来,当即就将死去的老头扔在了地上,身子一侧随即眉头一挑,语气不悦的对塞哈智说道: “大哥说的还真是没错,你们锦衣卫还真的像是块狗皮膏药,什么事你们都能掺和上一脚。” 塞哈智听到这瘦弱汉子的话,不怒反笑,毕竟能说出锦衣卫是狗皮膏药此番话,显然就说明这人是对锦衣卫有些熟知的,更何况还说什么大哥,自己身为锦衣卫,就是要抓这些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官员,这不就是给自己上位的机会吗? 塞哈智想到这,心里欢喜,提刀就对着那瘦弱汉子的劈去。 瘦弱汉子见塞哈智向着自己砍来,毫无俱意,居然赤手空拳的与塞哈智打了起来。 在瘦弱汉子与塞哈智对战之时,塞哈智带来的二十多个锦衣卫,已经开始将轻烟楼上上下下全部围了起来。 无论是围观凑热闹的,还是在轻烟楼里喝酒的,亦或者是在轻烟楼门口买麦芽糖的小贩,全部都被锦衣卫控制了起来。 许多已经被其余锦衣卫控制的民众都被这场景吓得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耳朵,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被锦衣卫所误会,招来杀身之祸。 朱标田九诚韩卢荀喜四人,在听到塞哈智自报身份以后,便急忙退出了很远,显然是先行预料到了最后会是这种情况。 田九诚面色阴郁,浑身发抖的看着锦衣卫,眼神里都充满了杀气。 朱标见田九诚如此憎恨锦衣卫,便试探着询问道: “九诚,你怎么了?你和锦衣卫有仇吗?” 田九诚摇了摇头,咬着牙,用手指着塞哈智说道: “我跟锦衣卫没仇,但是我却认识那个人,他叫塞哈智!” 朱标狐疑的看着田九诚: “塞哈智怎么了?我和这个家伙见过几次,感觉这人没啥大问题啊?” 田九诚看着朱标叹了口气: “念兄弟,反正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我也就和你实话实说。 当年我在沔县的寺庙里混不下去的时候。 和我一起的还有其他三个兄弟,我那三个兄弟的脾气都异常的火爆,当时因为我们四个都在寺庙里呆过。 我们四个人就搞了个元末的白莲教,起了个四大天王的噱头,在沔县附近招摇撞骗,其实不是想坑谁害谁,起初我们四个就是想混口饭吃。 谁知道我们四个这么一混,加上一些机缘巧合,倒混成了沔县以及周边的十多个县的领袖,都把我们当成了转世的佛供了起来。 我们四个一看,自己的能力即能给大家带来吃喝,又能让大家免于被别的人欺负,还能让许多人的精神得到满足,便也就继续装了下去。 谁知道,这事居然惊动了官府,我们四个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居然就派了一队人马,就跑到我们沔县来这屠杀我们手下的兄弟了。 说我们是白莲教的恶徒,非要把我们四个抽筋扒皮昭示天下,我们四个一看这可不行,就各自离开了沔县,纷纷逃命去了。 而这个塞哈智,就是带领士兵前去征讨我们的人! 念兄弟,你说我能不恨他吗?” 朱标倒是没考虑田九诚到底恨不恨塞哈智的问题,因为此时朱标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开口问向了田九诚: “九诚,你那三个兄弟是不是叫王金刚奴,何妙顺,高福兴啊?”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一愣,随即笑道: “我那三个兄弟这么出名的吗? 连皇上都知道了?” 朱标苦笑这摇了摇头,自己身为皇太子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看过了几本元明代起义类的书,倒是精准的描绘了明代白莲教的故事,而其中最着名的,就是这以龙凤为年号的汉明皇帝田九诚。 朱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招来了四个手下,一个是赫赫有名,打败戴宗仁的龙泉霸主顺天王,一个是以白莲教,建立了小型帝国的田九诚。 这让朱标很无语,自己怎么就这么会选,选出来这么两个历史上,都叫得上人物的家伙,给自己当手下。 朱标看着一旁的韩卢和荀喜,本来也想问问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故事,但却被一声尖叫吸引去了注意力。 “啊——” 在朱标听田九诚讲述国王的同时,塞哈智和瘦弱汉子的决斗也分出了胜负。 虽然瘦弱汉子的身手不俗,但显然塞哈智的身手更受一筹,当朱标四人在一处拐角扭过头看去时,瘦弱汉子的一条手臂,便已经被塞哈智斩了下来,掉在地上。 绣春刀是种近乎斩马\/刀的存在,塞哈智这一刀而去,不仅仅将瘦弱汉子的手臂斩断,而是几乎将瘦弱汉子的半个身子都斩了下去。 此时的瘦弱汉子跪在地上,从脖子处开始便没有了肩膀,一直向下斩去,连带着大半个腋下的部位都被一刀斩断。 就好像是一只被撕去了大腿的烤鸭,整个人从侧面就能看到半扇肋骨和内脏,内脏和肋骨全部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显然是救不活了。 许多人看到这一幕,都胃中反酸,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塞哈智不愧是征讨过田九诚等人的高手,仅此一刀就将对方斩败。 “说,谁派你来的?来这里为了什么? 目的,目标,都给我说清楚了,不然你就跟我回昭狱,按照你这个伤情,我还能让你在痛苦是十天再死。” 塞哈智沾满血的绣春刀,拍打着瘦弱汉子的脸,一副得意的说道。 瘦弱汉子看着塞哈智一副得意的模样,随即大笑了起来,朝着塞哈智喷了口血水: “是我轻敌了,不知道你们锦衣卫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也能有这么高的身手。 不过你这狗腿子也别得意的太早,谁说我输给你,就一定会告诉你的?” 塞哈智听到瘦弱汉子的话,眉头一皱,心中不妙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到瘦弱汉子用仅存的另一只手,直接插在了暴露在外的内脏之中,将自己的内脏生生扯了出来!? 第62章 轻烟楼危机! 塞哈智看到瘦弱汉子的行动,心中大受震撼,因为自己从没想到过,人居然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刚想去阻止却发现已经太迟了,瘦弱汉子直接将在自己的内脏扯了出来,倒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而许多围观的百姓,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纷纷尖叫了起来,忍受力不够的几个女人都被这场面吓的昏了过去。 塞哈智看着躺在地上死掉的瘦弱男子,心里有一丝不妙,这瘦弱汉子身手虽不如自己,但也算是个高手,派这么一个人来轻烟楼假扮碰瓷,显然是大材小用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塞哈智叹了口气,将刀收回刀鞘,朝着身后自己带来的锦衣卫说道: “把这附近所有看到过这件事的人,全部都抓起来,酒楼也给我贴上封条。 在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走漏一点动静。” 塞哈智说完话,便朝着地上的男子吐了口口水,开始参与控制轻烟楼的行动中。 朱标四人躲在远处听到塞哈智要将轻烟楼封锁起来,都紧锁眉头。 韩卢看着朱标低声说道: “念哥,这锦衣卫要是把轻烟楼给封锁了,那咱们库房里的金子,岂不是也被他们一并扣下,拿不出来了? 那可还剩下三百多万两金子呢!” 韩卢一副肉疼的表情,让朱标看的是又气又好笑,用手弹了韩卢的脑门一下: “韩卢,我看你是傻了,那三百多万是金子,这么大的一笔金子,不会平白无故的不翼而飞。 毕竟塞哈智在锦衣卫里面的级别不算太高,他要是敢乱动那三百多万两金子,那他就是找死。 但我们轻烟楼的兄弟和姑娘可就要遭殃了,在咱们门口除了这么大的事,里面五十多个人,严刑逼供下死个七八个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韩卢听到朱标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有这么严重。 荀喜也在一旁不住的摇头: “轻烟楼里的姑娘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每一个我都付出了极大地心血,若是被抓到狱中,别说打死了,就算是擦破了点皮,那都是件不小的事!” 朱标叹了口气,自己刚刚赚到了一大笔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扣押了。 若是一时半刻都调查不出这件事,那三百多万两金子,虽然不会被扣下,但是也不可挪动,更何况那些弟兄姑娘们。 朱标刚刚看到了那瘦弱男子,与塞哈智对战之时,便发现对方的身手不简单,最起码也是一个武林高手级别的人。 思来想去,自己这几天得罪过的人中,能够请来这种人来找轻烟楼的麻烦,也就只有背靠着北平都指挥使陈亨的,醇香酒楼老板许老三了。 毕竟现在雇佣一个高手来搞自己,价钱可是不菲的,瘦弱汉子惨死之前,还在说什么大哥,显然说的就是陈亨了。 朱标心中有些火大,许老三这种人渣,狗腿子,自己当时就应该直接找个机会,把他从这世界上抹除,省了这之后的麻烦。 朱标看了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淡淡说道: “咱们别在这里看了,这没什么用,说不定一会锦衣卫扩大范围的时候,在把我们也抓到了狱中。 先去我之前的那个院子里,到哪里商量商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其余三人听了朱标的话,点了点头,便顺着秦淮河畔,向着南面走去。 几分钟以后便来到了,朱标送给黄潇一家人居住的院子中。 院子里黄潇的母亲和女儿黄巧巧,正在用土豆酿制酒浆。 黄潇的女儿黄巧巧,见突然走进来四个男子先是一愣,便急忙躲在了了奶奶的身后。 黄潇的母亲也有些紧张,但见到了朱标站在里面,才放心来,慈祥的问道: “是吴念大恩人啊?你们有什么事,吗? 咦?我家潇儿怎么没在一起跟过来呢?” 朱标听到黄老太太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和黄老太太解释这件事,毕竟黄老太太年事已高,很担心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承受不住,在晕过去。 朱标不说话,其余三人就更不敢说话了,便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黄老太太见朱标四人的面色都有些难堪,且不言语 ,便有些忧伤的看向朱标问道: “吴念大恩人,是不是潇儿又在外边惹什么事了? 还是他那三个混蛋的兄弟,来找他了? 您告诉我,他在哪,我这过去代您教训他去!” 黄老太太手哆嗦着,穿上了衣服,作势就要向门外走,朱标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便将黄老太太拦住,低声说道: “黄老太太,黄潇没惹事,但是事情找上他了,今天早些时候,我带着田九诚荀喜韩卢,我们兄弟四个,带着不少的金子,想去买些商铺。 打算把店里赚的钱,都花干净,毕竟那么一大笔钱,若老是摆在轻烟楼的话,怕别有用心的人惦记。 黄潇便留在了轻烟楼,照看店里的大事小情。 谁知道到了晚上,不知道有什么人陷害我们轻烟楼,派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高手,来讹诈轻烟楼。 我本以为这是小事,随便赔点钱就得了,却不想碰到了锦衣卫,在轻烟楼门前,搞出了一场血淋淋的命案。 黄潇作为轻烟楼当时的负责人,自然就被锦衣卫抓走了。 但是黄老太太,您不要担心,我身为黄潇的老大,也是黄潇的好兄弟,绝对不会不管他的!” 朱标话说的义正严词,但是在应天府生活了有一阵的黄老太太,听到了儿子被锦衣卫抓走,还是两眼一黑,向后栽了过去。 田九诚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黄老太太,随即将黄老太太扶进了屋子。 朱标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黄巧巧,一同走进了屋子。 田九诚不愧是在沔县自立山头当过土皇帝的人,大病治不了,但是这种血气上涌的小毛病,治起来还真有些得心应手。 不大一会,黄老太太就被田九诚,给救醒了过来。 黄老太太一醒了过来,就坐直了身子,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朱标: “吴念大恩人,您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潇儿辛苦了半辈子,就是为了让我和巧巧,过上安心舒坦的日子,这下可倒好,好日子刚有点奔头,他就又出事了!” 朱标看到黄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留下眼泪来,心中也有些不忍,正打算说些安危黄老太太的话。 外面的院门便传来了一阵紧凑的砸门声: “砰!砰!砰!” 朱标田九诚韩卢荀喜四人听到了这紧凑的砸门声,便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颇为紧张,不知道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谁知道这处地方…… 第63章 无心顾暇 田九诚听到这敲门声,心里很是烦躁,便从一旁抄起了铁锹,看着朱标等人说道: “念兄弟,我出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谁在门口敲门,若是锦衣卫,我便杀上他们几个,反正被锦衣卫抓走了横竖都是个死,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 田九诚说完话,还没等朱标答应,便推开屋子的大门走了出去。 朱标也没加以阻拦,毕竟在买轻烟楼的时候,自己就知道田九诚的身手不俗,即便是对上塞哈智也是不落下风的。 所以朱标便和其余几人躲在屋子里,观看着外面的情况,防止田九诚有什么不测,自己也好相救。 田九诚手握着长柄铁锹,一把将大门打开,本想一开门就把铁锹扔到对方的脸上,直接称对方没防备,弄死一个算一个。 但一打开门,却发现是一个身穿素衣的老头,再一仔细看,这不就是当时在醇香酒楼帮朱标脱离险境的戴原礼吗? 戴原礼看到田九诚的手上拿着铁锹,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急忙解释道: “小兄弟,这可是误会,我是来这里找吴念先生的。 我刚刚去轻烟楼时,发现轻烟楼已经被封锁了,所以我便来这里,打算看看吴念先生还在不在。” 田九诚认得戴原礼,便朝着院门外张望了一阵,随即将戴原礼拉进了屋子,将门闩好。 朱标见是戴原礼前来,便也不再紧张,从屋子中走了出来,看向戴原礼问道: “戴老头,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戴原礼看了看朱标,又望向了其余的几人,显然是不方便说。 朱标看懂了戴原礼的意思,随即朝着田九诚等人说道: “你们先回屋子里呆着,我和戴太医有事商量。” 田九诚等人听到朱标的话,点了点头,都回到了屋子中。 戴原礼见没了外人,便火急火燎的朝朱标开口说道: “皇太子!大事不好了! 我上次不是帮刑部尚书杨靖的女儿看病吗,因为他女儿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杨靖很是开心,所以今天下午就卖了许多的酒菜,特地来感谢我。 喝到开心只是,杨靖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说最近两天皇宫里很是混乱,因为大家都知道,皇太子的七七一过,就是该立新皇储的时候了。 所以宫里的所有人,无论是六部还是都察院,现在都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下一任皇储是谁!” 朱标听到戴原礼的话,心中不解,淡淡问道: “戴老头,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戴原礼摇了摇,继续说道: “不是这个事,是皇储你知道要选谁吗? 杨靖大人和我说,根据吏部尚书兼左都御史詹徽透露,皇储的人选可能是皇孙,而不是皇子!” 戴原礼说完话,便不住地叹息: “这可不就是大事吗! 皇储居然要选皇孙,这样的话,那朝中不就大乱了吗?” 朱标自然知道自己一离开皇宫,下一任皇储是朱允炆,但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戴老头到底在担忧什么: “戴老头,你在说什么啊,这立皇储应该是文武百官着急的事,你一个太医,又是出大事了,又是着急上火的到底是了什么?” 戴原礼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朱标,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皇太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先不说自古立皇太孙的皇上少之又少,单说被册立为皇太孙的,就大多不是早夭,就是不得善终。 你想想看,历史上有哪个被册立为皇太孙的,有什么好下场?” 朱标被戴原礼一说,仔细一想,发现确实如戴原礼所说的一样,无论是晋朝的司马臧司马尚,还是唐代的皇太孙李重照,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戴原礼叹了口气,随即看向了这朱标: “皇长孙朱允炆,和皇孙朱允熥二人,可都是你的孩子啊,虽然我知道皇太子您不想管这些事。 只想一心逍遥在外,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但是你真的忍心让他们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参与到这混乱的皇权斗争中去吗?” 朱标看着戴原礼,心中有些动容,但并不是因为朱允炆和朱允熥这两个孩子,而是因为戴原礼这个老头。 自己自打三年前穿越到这洪武年间,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吕氏和自己的那两个儿子朱允炆和朱允熥。 毕竟这两个儿子一个是常氏所生,另一个是现在的吕氏所生,两个孩子不是一个妈,其中又有各种嫡系人脉。 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自己整日管制国家,其实和他们并没什么感情,反倒是这个戴老头,身为一个太医,居然还心怀天下,为了这个事,特地前来告知自己,确实是有心了。 “戴老头,这件事我知道了,请你稍安勿躁,这立皇储之事,乃是天下大事,老爷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件事该怎么是处理。 咱们就不要多费这个心思了,再说了,之前的皇太孙做不好,那是他们的王朝不行,我们大明和他们不一样,即便是选上了朱允炆,那我也相信我二儿子能够做好皇太子的!” 朱标的话说的很是淡定,但是自己清楚无论是朱允炆,还是朱允熥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是治理天下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瞻前顾后,听信母亲的一面之词,似后世妈宝,另一个因为母亲早亡疏于管教,导致性格内向,郁郁寡欢。 身为大明的主人,应当心怀天下,且处处为大明的社稷而考虑,即便朱标自己不是穿越而来,知道朱允炆的结局,单说自己在皇宫中的接触。 朱标也觉得朱允炆担不起大明的君主,但此时自己根本无心考虑这些事,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就是不想面对这些宫廷之事,朱允炆和朱允熥的死活,与自己有何干? 吕氏那个野心自己又不是看不到,她巴不得自己死了永远不要在出现才好! 自己现在被轻烟楼的事,都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心顾暇这所谓的皇储之事! 戴原礼也听懂了朱标的话,心里有些唏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明明朱标才是最合适管理大明的圣君,怎么就非要逃离皇宫,弃天下于不顾呢? 朱标看着戴原礼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开口问道: “戴老头,对了,刚刚光顾着跟你聊皇储的事了,我想问问你,轻烟楼那边怎么样,了?” 戴原礼看着朱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朱标看到戴原礼这副模样,便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妙,便急忙问道: “戴老头,你可别卖关子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可关乎我五十多个兄弟和姑娘的性命呢。 我这刚刚攒下的积蓄,就因为那么个破事,给我全都封死了,我到时候可就只能给老四写信,让他救济救济我了。” 戴原礼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皇太子,我刚刚一到轻烟楼,正巧碰到了上次跟着我的锦衣卫百户塞哈智了。 我给他治过病,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便和他询问了一番,轻烟楼的情况。 塞哈智说轻烟楼现在涉嫌与两条命案有关不说,还涉及了一些权利斗争。 塞哈智刚刚在这轻烟楼门前和我说,前去找麻烦被他杀了的那个瘦弱汉子,武功仅逊他半筹。 很有可能是某位大人物派来应天府,来刺杀这里的人! 所以为了轻烟楼的安全,无论是谁,都要接受锦衣卫的盘查。 最主要的,还不光是这些,你们酒楼里还查出了三百多万两的金子。 塞哈智当即就将此事通报给了吏部尚书詹徽,让詹徽彻查此事!” 朱标听到戴原礼的话,眉头一皱: “詹徽那家伙虽然身兼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但是这钱财之事,可是户部的管辖。 他一个管吏部和都察院的,管我那三百多万两金子干嘛? 塞哈智这个王八蛋也真是的,查到钱不通知户部赵勉,通知什么詹徽啊!” 戴原礼叹了口气,心有忌惮的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你离开皇宫快满两月了,这里边的事已经变了许多。 您还不知道,塞哈智不是蒋瓛提携上来的,而是詹徽提携的,仅仅一个月左右就能从试百户升为百户,你觉得这事不蹊跷吗?” 朱标听到戴原礼的话,一愣,面色巨变: “他妈的!詹徽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他有点什么坏心思,那他必然要找个理由,把我那三百多万两金子给吞了!” 第64章 营救计划 朱标对詹徽这个家伙,可谓是烦的要命,这家伙洪武十五年考中了秀才,当年便被任命为了督查院都御史,两年以后便担任了督查院的最高长官左都御史。 到了洪武十八年,詹徽处理了郭桓案,将六部侍郎以下的官员全部处死,而时任 吏部尚书的赵瑁,也死在了郭桓案中。 詹徽在郭桓案中出色的表现,得到了老爷子的重视,便在五年后,顺理成章的担当了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成为了废黜中书省左丞相一职后,文臣中权利最高的人! 朱标当时在当皇太子的时候,就看这个詹徽不顺眼,那副阿谀奉承谄媚的模样,以及尽是下三滥招数的头脑。 让当时的朱标烦的要命,若是说自己当上皇上了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那就是要把詹徽和那个黄子澄任亨泰三人烦人的家伙革职,全部拉到太平门前剐上个三天三夜才好。 朱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戴原礼,说道: “戴老头,以后少和塞哈智这人接触,他既然是詹徽的人,那必然不是什么好鸟。 行了,你回去,我改筹划一下,怎么打击报复一下詹徽那个老王八了!” 戴原礼也知道,皇太子是讨厌詹徽的,便低着头,行了一礼,打算先行离去,不在打扰朱标。 “无忧最近在干什么,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戴原礼听到朱标的话,急忙回应道: “无忧没有来看您,是我没有允许,毕竟前一阵子事情不少,我怕万一被锦衣卫调查到我们,牵连了你,那就不好了。” 朱标点了点头,朝着戴原礼挥了挥手,示意戴原礼可以离开了,而自己也走进了屋子。 戴原礼叹了口气,离开了朱标的院子。 朱标回到了屋子里,田九诚三人便急忙围了过来。 “念兄弟,怎么回事?我刚刚和韩卢荀喜两位兄弟,正研究怎么救黄潇呢。 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感情不错,我们三觉得要是不去救黄潇,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朱标看到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便正色问道: “那你们怎么想到?有什么计划,说来给我听听?”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问话,便看了荀喜韩卢二人一眼,随即开口说道: “念兄弟,我们三个刚刚已经商量好了,很简单,我们三个去越狱好了。 我自己手上有点功夫,荀喜还会易容术,韩卢的富贵还能通风报信,我们三个大不了拼了这条贱命,去越狱试试。 救出来了,就逃离应天府,要是没救出来,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田九诚的话,让荀喜和韩卢二人都点了点头,就连地上那条叫富贵的狗,都跟着汪了一声。 朱标看着三人一副认真的眼神,苦笑这摇了摇头: “你们三个是不是傻? 先不说就你们三个根本就进不了锦衣卫的昭狱,就算是你们三个把黄潇救出来了。 你们三带着黄潇逃离了应天府,那我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花了快两个月,培养出来了你们四个,撑起来这么一间大酒楼,还在转了三百多万两的金子。 你们三个行啊,把我扔了还不说,连钱也不打算要了? 现在除了应天府之外,流民遍地,别说你们逃离应天府了,单是跑出应天府,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钱,就算你们几个跑了出去,也是个饿死的命。” 田九诚三人听到朱标的话,讪讪的笑了笑,似乎光想着怎么救人,还真没想过这救出来了,以后怎么办。 荀喜面色难堪,向着朱标低声问道: “吴念哥,那这可怎么办啊? 虽然我们三个的办法行不通,单是老是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原来在醇香酒楼的时候,碰到过一不少的官老爷。 他们说当锦衣卫的,都或多或少有点心里变态,要是不小心被抓进去了。 必然会受到非人的待遇,就算是最后没罪,轻则被扒层皮下来,重的早就被折磨死了。 所以几乎没有几个胆大的,敢触犯任何大明的法律,不然剥皮填草,凌迟处死可不是说说笑笑。” 朱标看着荀喜害怕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也不由的为老爷子感到些许骄傲,虽然自己知道锦衣卫有的时候会抓错了人,会造成不少的冤假错案。 但正是因为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铁血组织,才能让贪官污吏心有余悸。 朱标思索了半天,最后看向了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 “劫狱这种事,你们三个就别想了,锦衣卫的昭狱巨大,且高手云集,差不多整个明朝的顶尖高手全部都被锦衣卫招了去。” 朱标看着田九诚,用手拍了拍田九诚的肩膀: “九诚,刚刚在轻烟楼时,那个你憎恨的锦衣卫百户塞哈智。 你觉得你现在对上他,能有几分胜算?” 田九诚看着朱标,淡淡说道: “当年他带人去沔县的时候,我没和他教过手,但是他和我那个叫王金刚奴的兄弟交过手。 王金刚奴一人能与塞哈智与其余的几人交手而不落下风。 若换做是我,想来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我必然能轻松胜过塞哈智那个狗东西。 必然在十招之内将其打死!” 朱标点了点头: “若是两个塞哈智呢?” 田九诚傲然挑眉: “轻烟楼塞哈智与那瘦弱汉子的一战,看似很强,但是在我眼中,根本就算不上入流。 莫说是两个塞哈智了,就算是十个,我也不落下风。” 朱标看着田九诚骄傲的神色,不住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九诚,我知道你伸手不错,但是我不想打击你,你知道吗? 锦衣卫像塞哈智这个身手的人,最少都要有上千人,而比他厉害的人就更多了,不说指挥使蒋瓛那个级别的。 单说那十四个千户,那都是能在一招之内就能解决掉塞哈智的。 你这种单打独斗都要在十招之内打败塞哈智的,去了昭狱,几乎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田九诚知道朱标就是大名的皇太子,自然相信朱标的话,毕竟锦衣卫就是听从皇上的特殊机构,身为皇太子的朱标,绝对是除了当今皇上,最了解锦衣卫的人。 而荀喜和韩卢二人只以为朱标是高官的后人,并不是很相信朱标的话。 尤其是荀喜,见过的达官贵人多的很,自然就对朱标的话有些质疑: “吴念哥,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塞哈智他都已经是百户了,据我所知,百户之上的官职不足百个,怎么可能会有上千个人比他的身手还强?” 朱标淡淡一笑,想荀喜解释道: “塞哈智的身手确实厉害,但是他现在的身手还担不起百户的官职,锦衣卫里光是小旗,就要有他这个身手了。 他能升的这么快,无非就是因为他是吏部尚书詹徽提拔起来的罢了。 算了,和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会懂的,总之你们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去锦衣卫的昭狱劫狱这条路,你们想都不要想,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去干调查另一件事。” “什么事?” 田九诚三人狐疑的问向朱标,毕竟三人只能想到劫狱,并没有别的想法,把劫狱这条路切了以后,只能听听看朱标怎么想的。 朱标用手指着秦淮河畔的方向,对着三人说道: “想要救出轻烟楼的人,那就是尽快的调查出那名前来轻烟楼碰瓷的瘦弱汉子,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而从我们轻烟楼开业到现在,得罪的人虽然不少,但是还没必要搞得这么狠,所以我只能想到醇香酒楼那个许老三,只有他才会给我们搞这么大的麻烦。 所以,接下来我们最重要的事,便是去找许老三,问问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第65章 醇香酒楼的秘密 秦淮河畔的醇香酒楼内。 许老三心满意足的坐在柜台里,翘着二郎腿,自己加急的信件一经发到北平,自己的靠山陈亨,便立刻回信告知已经派了,自己的弟弟陈智前去轻烟楼捣乱。 许老三此时还不知道轻烟楼的事,但只是想想便觉得过瘾,毕竟自己的靠山可是一个侯爵,这个级别的人,就算是弄死吴念那个家伙,都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正当许老三心里开心的时候,门外的自己的亲信便急匆匆的向自己跑了过来。 许老三见亲信很是慌张,便开口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亲信跑到了许老三的面前,看着许老三指着门外说道: “轻烟楼,轻烟楼被查封了!” 许老三一听这话,心中大喜,急忙问道: “这不是好事吗!是陈智大人来了? 这么快?这还不到两天的功夫,他就把轻烟楼搅和的查封了? 那陈智大人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一见他,他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我要为他接风洗尘。” 许老三的亲信摇了摇头,面露苦涩: “老板,陈智大人出事了。” 许老三见亲信面色不对,且说话吞吞吐吐,便觉得有些不妙,急忙问道: “你就别买关子了,快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亲信叹了口气,看着许老三说道: “陈智大人本来是打算扮成穷苦之人,去轻烟楼碰瓷,打算借此机会把轻烟楼的名声搞臭,顺便看看轻烟楼的老板吴念是个什么人。 若是这吴念是个麻烦的家伙,便找个机会把他做掉。 陈智大人找了一个要饭的老头,配合自己在轻烟楼演戏吃饭,吃完饭便在轻烟楼的门口将要饭的老头弄死,来要挟轻烟楼的人,让轻烟楼的老板现身。 却好死不死的碰到了在街上闲逛的锦衣卫,直接就把所有的计划大乱了! 陈智大人见大事不妙想要跑,却因为手上没有武器,被那个名叫塞哈智的锦衣卫卸掉了半条臂膀。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陈智大人便自尽在了轻烟楼前。” 许老三听到陈智在轻烟楼门前死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自己的靠山陈亨大人为了帮自己,派了自己的弟弟陈智大人钱来帮忙,现在陈智大人死在了这里,无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怕是都不会好过。 许老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出来! 正当许老三在思考该怎么向陈亨汇报此事的时候,朱标带着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走了进来: “许老板生意不错嘛,我这轻烟楼被查封了,你们醇香酒楼可算是有点人气了。” 许老三见到朱标四人,心里巴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死掉的可是陈亨的弟弟啊,若不是轻烟楼的话,陈智大人怎么可能死? 但许老三自然不能在这里暴露自己的态度,毕竟是自己去求陈亨帮忙解决轻烟楼的,现在出了事,自己更不能承认此事。 许老三想到这,便神色淡然的看着朱标,做出一副无知的神情: “我们醇香酒楼一直都是这秦淮河畔上最好的酒楼,即便是有了你们的轻烟楼,我这里的客人也从来都没断过。 在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轻烟楼被查封了? 怎么你是干什么违背大明律法的勾当;了? 怎么还被查封了呢?” 朱标见许老三装作不知道,冷哼道: “许老板今天的消息可不太灵通啊,我这轻烟楼大晚上的,就被查封了,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你还不知道消息? 不过也正常,毕竟锦衣卫把我们轻烟楼所有的人,和围观的百姓全部都抓进了昭狱。 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咱们是邻居,我便过来给你提个醒,省了你到时候说我不拿你当邻居。” 朱标的话明显是若有所指,搞得许老三心神不宁: “吴念,你想说什么就快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耽误时间!” 朱标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同样翘起了腿,对许老三说道: “许老三,我知道这事是你搞得鬼,我也知道去我轻烟楼碰瓷的人,是陈亨派过来的。 毕竟那汉子身手不错,赤手空拳还能和锦衣卫打个有来有回。 但是我可要提醒你,这次你和陈亨玩砸了,那汉子不仅死了,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惨死。 加上之前那个不知道怎么死了老头,两个人死在了应天府最繁华的地段,这种事造成的影响已经十分恶劣了。 很有可能会牵动许多人,现在无论是张轻烟楼里的所有人,还是当时在轻烟楼围观的人,都已经被锦衣卫抓到了昭狱。 所以我劝你识相点,把你和陈亨沟通的书信之类的东西交出来,让我们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省了殃及那么多的百姓!” 许老三听到朱标的话,心中猛抽了两下,这平平常常的一件事,怎么会闹的这么严重? 但朱标的话在许老三这里毫无威慑力,许老三自然不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朱标: “吴念,你的轻烟楼被封了,干我什么事?你不会以为那碰瓷的人,是我雇来的? 你也太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犯得着我古人搞你? 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我还得做生意呢,没空和你们几个在这里逗咳嗽。” 许老三说完话,便向着醇香酒楼的楼上走去。 朱标见许老三要走,便也不再在纠缠,带着其余三人像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和田九诚三人说道: “戴太医和我说了,这次搞出这么大的事,必然要惊动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的。 可惜了,我本想给许老板一条活路,但是他不珍惜啊。 蒋瓛是什么级别的人? 别说许老板说自己的靠山是陈亨了,蒋瓛上一任的指挥使毛骧,可是连胡惟庸都敢杀的! 一个区区的陈亨,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若是这次彻查之下发现陈亨有什么问题,那估计百姓们又能在太平门前看凌迟的大戏了!” 朱标说完话,便走出了醇香酒楼,留下了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的许老三。 许老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这一件小小的事,死了一个陈智大人还不算完,就连自己的靠山陈亨大人,也要靠不住了? 许老三震惊了片刻,思来想去,便立刻冲到了楼上,打算给陈亨大人写信,必须要让陈亨大人尽快的知道这边的情况,做好万全的准备。 但许老三不知道的是,这事压根没有这么严重。 蒋瓛此时正配合户部尚书赵勉的计划,再派人给两广运送大明宝钞,给两广的饥荒做赈灾援救,根本无心在意这些事。 但只要许老三相信了自己的话,给陈亨发去了信件,那就掉入了自己给陈亨埋下的圈套!? 第66章 夺取信件! 朱标带着田九诚三人守在醇香酒楼门外的一个水果摊前,注视着每一个人从醇香酒楼走出来的人。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后,韩卢有些沉不住气了,看向朱标问道: “吴念哥,咱们这么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许老三那个王八蛋,要是今天不送信怎么办啊? 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朱标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别着急,等着,许老三这个人,连个官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商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城府? 刚刚我在醇香酒楼里,话说的那么重,他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陈德住气? 我才从刚刚咱们走了以后,他就在楼上紧锣密鼓的书写信件,只要他的信件写完了,那我们在把他的信件截获,那这里的许多事,也就真相大白了。” 朱标说着话,从一旁的水果摊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放在嘴里。 正当朱标四人都有些百无聊赖之时,一个面色严肃,神色有些紧张的男子,从醇香酒楼里走了出来。 朱标一见那男子将手揣在怀中,脚步奔着定淮门快行,便知道这就是许老三派出的信使,用手一拍田九诚三人笑道: “你看,我就说嘛,许老三这家伙没什么城府。” 朱标说完话,便从怀中摸出了几个铜板,扔给了水果摊的老板,带着田九诚三人悄悄的跟在那那信使的身后。 信使顺着秦淮河畔向着定淮门疾步而去,朱标三人也悄悄的跟在其身后,一出了定淮门,便来到了应天府的城门外。 应天府的城门外,依旧是饿殍遍地,所有流民都在如同下火一样的天气中,躺在地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守城门的人,也因为天气炎热,纷纷回到了城门之内驻守,此时城门外除了流民外,再无他人。 信使见四下无驻守的士兵,而朱标四人的衣着也不似常人,便转过头看向了朱标四人,厉声质问: “你们四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跟着我?” 朱标一看这信使头脑灵光,发现了自己四人的行动,便也不再掩饰,伸出手对信使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看看你手上的那封信,是个什么内容。” 信使听到朱标的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手上有信?” 朱标晃动着手指,踏前一步,淡淡说道: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乖乖的把信交给我,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在也不要来应天府,才是在最好的选择。” 信使不解,但是手上却没闲着,缓缓的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朴刀,摆出了防守姿态: “想要我的信? 知道这信是给谁的吗?是送给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大人的信,岂能是你们这些人想看就能看的? 若是真的想看,那也不是不可以,等你能从我手里活下来,那这信就算你看了!” 朱标眉头一挑,摊开手说道: “那就是没得谈咯?” 信使冷哼一声,手提着朴刀,向着朱标冲了过来: “这是在应天府的城外,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招惹了我,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信使说话的空挡,便快步的向着朱标挪动,速度极快,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韩卢和荀喜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一件事,无非是看个信罢了,从没想到一出了应天府的城门,这信使会突然突击,便急忙喊道: “吴念哥,小心!” 荀喜和韩卢的话刚一说完,便想着冲上去保护朱标。 岂料信使的动作太快了,脚步形如鬼魅,瞬间就将刀架在了朱标的脖子上! 朱标伸出手示意荀喜和韩卢不要轻举妄动,随即对信使淡淡说道: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在我眼力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乖乖的把信交出来,我便放你条生路,省了你曝尸荒野,死后招动物啃食才后悔不已。” 信使反手抓着朴刀,冷笑着看着朱标: “你这人是真的好笑,我不知道你要我的信有何用,但我刀都加在你脖子上了,你还能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想来也是个头脑不灵光之人。” 朱标淡淡一笑,快速的伸出手,用手指夹住信使的朴刀,随即伸出拳头,对着信使的就是一拳打去。 信使见朱标突然出手,心中大骇,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挥动朴刀,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被朱标夹住的朴刀都纹丝未动。 “砰!” 信使的第一反应,是挥刀而不是逃跑,这使得他根本没机会应对朱标的攻击。 朱标自从接受了系统的身体改造后,拥有霸王一般而力量,这一拳精准的打在了信使的胸口上,刚猛无比。 信使胸前受了一拳,立刻出现了拳头大小的凹陷,后背的肋骨也被打的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疼痛,就呕出一口血,失去了生机。 朱标松开了手,将刀丢在了地上,随即扭过头,看向了目瞪口呆的韩卢和荀喜二人: “把信找出来,他衣服给我扒了,丢到荒野里去。” 讯息和韩卢怎么也没想到,朱标的身手如此厉害,点了点头,便上前扒信使的衣服。 田九诚淡定的站在一旁,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心中却也是震惊的不行,朱标刚刚那个身手,但不说技巧,只说是力量,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 别说是那个什么塞哈智之流了,就算是当年在沔县自己的师傅也绝不是朱标的对手,心中对朱标的崇拜便加大许多。 韩卢和荀喜二人,在死去的信使怀中,搜到了一封信件,转即递给了朱标。 朱标接过信件,心中很是开心,当即就将信拆开,仔细的看一看这信上都写了什么。 但这信刚看到一半,朱标便笑出了声。 田九诚三人见朱标看到信件大笑不已,心里也很是疑惑,便问道: “念兄弟,你怎么了?欣赏写了什么啊? 让你能笑成这样?” 朱标将信交给了田九诚三人,随即说道: “这许老三没当过官,傻一点很正常,但这陈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过来搞我,也不派点自己的手下来。 反倒把自己的弟弟折了进来,这若是让朝中的官吏们知道了。 岂不是贻笑大方?” 田九诚见到许老三发出的信件上写着,陈亨大人胞弟陈智大人死于非命,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搞了半天,去我们轻烟楼搞事的那个瘦弱汉子,还是个官人?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朱标看着田九诚三人淡淡笑道: “怎么办?人家都把快起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我们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就是我们无能了! 把信烧了,明天我就去北平! 我到是要看看,在我四弟的地盘上,他一个小小的北平都指挥使,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67章 站队 朱标看着田九诚三人,微笑说道: “你们三人若是愿意去,就跟着我走,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就找份其他的工作,我也不怨你们。” “啊?吴念哥,怎么突然要去北平啊? 我们不去救黄潇哥了吗?” 韩卢一副不解的神情,看着朱标。 朱标看了韩卢一眼,淡淡回答道: “去北平,就是为了救黄潇,轻烟楼被查封了,锦衣卫必然要彻查有关轻烟楼所有的一切。 我身为老板,你们身为我的手下,咱们若是不把陈亨这家伙弄出来,在应天府这边,就已经是个罪人了。 所以现在去北平,一来是调查陈亨,二来则是逃离应天府锦衣卫的控制,不然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得被全部被抓进了昭狱,在无出来的可能!” 田九诚此时刚用打火石点着了,许老三要送给陈亨的信,听到朱标要去北平的话,立刻大口吹灭了信上的火苗,不解的问道: “念兄弟,费那个事干嘛啊? 咱不是有这个信吗?把这个信交给锦衣卫不就得了吗? 到时候把许老三抓住,噼里啪啦一顿打,他一交代自己的靠山陈亨,以及前去轻烟楼碰瓷不巧被弄死的陈智,这事不就结了吗?” 朱标看着田九诚,用手拍了拍田九诚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 “九诚啊,你让我说的什么才好呢? 亏你还在沔县自立山头,称自己是汉明皇帝,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也难怪你皇帝做不了多久,就让塞哈智给剿了。” 田九诚知道朱标是皇太子,自然对朱标的话不敢有所质疑,只能摸着头笑道: “念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快说说到底为什么不能按我的方法做?” 朱标看着田九诚笑道: “知道陈亨是什么级别的官吗?知道他的背景有多大吗? 先不说他是开国的老将,单说他那个北平都指挥使,那可是正二品的官职。 和六部尚书一个级别的,但他可是远派在外的将军,手里有兵权的,六部尚书中除了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外,几乎没有比他实权更大的官职了! 这个官职在北平,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存在,我们若是单凭这么一封信,交到了锦衣卫手上,用来伸冤,你们知道回事什么后果吗? 最后的后果就是把我们,连带着轻烟楼,以及醇香酒楼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拉到太平门一一处斩!”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面色大变,他从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严重。 一旁的荀喜听到朱标的话,心中不解,追问道: “不对啊吴念哥,咱们才是受害者啊,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最后被处斩的反倒是我们? 现在官官勾结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朱标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这才不是什么官官勾结,知道为什么要处斩我们吗? 处斩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吗? 根本不是所谓的碰瓷,也不是酒楼的事,最后给我们扣上的帽子是,污蔑朝廷命官,还当街行凶,杀害了朝廷命官的胞弟。 别说皇上会不会为我们做主,彻查此事了,我估计皇上有可能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 戴原礼那老头不是说了吗,那个锦衣卫百户塞哈智,是吏部尚书詹徽的人。 詹徽想要杀个上百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给刑部通知一声,刑部带着锦衣卫就把事给办了,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了,那这真相也就不重要了。” 田九诚三人听到朱标的话,仔细想来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大家都是平民,虽然说皇上又是颁发大明诰,要是制定大明律,但是皇上也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个人。 若是真按照朱标的话来说,詹徽私下里把所有有关人等都杀过了,那真相是什么,估计皇上也就不得而知了。 田九诚三人听到朱标的话,也没了什么主意,最后只能思考了一阵,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我们三个也跟着你去!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反正我们三个就是跟着你混的,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朱标见三人没一个人退缩,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指着躺在地上的信使,对三人说道: “行,那你们三个先把这个信使扔远点,然后回去收拾收拾,天色已晚,我还有些事没处理,等晚些时候去找你们,明天一早我们便雇上马车,前往北平。” 朱标吩咐完三人后,便回到了应天府内,向着外郭城走去。 朱标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该怎么和戴无忧解释,自己要远走北平,毕竟自己和戴无忧在树下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 而自己这么一走,说不定就在也回不来了。 朱标站在戴原礼的院门前,几次想要伸出手扣响院门,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一来是因为自己不愿做别离,二来上次自己一走了之,不知道戴无忧有没有生气。 正当朱标狠下心,想要就扭头离开之时,戴原礼的院门便被推开,戴无忧开心的拎着一盒茶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吴念哥哥?” 戴无忧见到朱标很是惊喜,但见到朱标站在门前,筹措不定,似乎是有意的避开自己的眼神,便伸出手拍了朱标一下: “吴念哥哥,你怎么了?又是来找我爷爷的? 我爷爷今天不在哦,他刚刚被叫去应天府给兵部尚书看病了去了,听说兵部尚书病的很严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戴无忧的语气怪怪的,显然是不满朱标上次的不辞而别。 朱标听到戴无忧的话倒是不再尴尬,反而有些疑惑: “茹瑺?他怎么生病了?我记着他今年才三十四岁啊,不应该会有什么重病啊?” 戴无忧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我也不知道,爷爷他工作完了,回到家的时候便是深夜了,一会家里就站在院子里忧心忡忡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我刚和爷爷聊了几句,打算问问他出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慌张,他就被刑部的人叫走了,说是兵部尚书病的很急,急需他去。” 朱标心中疑惑,自己离开皇宫以后,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好像整个六部,除了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以外,剩下的几个尚书都好像是加急冲业绩一样,不是这个给自己挖坑,就是有病有灾的。 难道?真如戴原礼在几个时辰前所说?因为老爷子要立新的皇储,所以各方势力已经开始站队了? 第68章 不许食言 戴无忧自然不知道朱标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朱标,有些埋怨的说道: “吴念哥哥,上次你不辞而别,我伤心了好久,我本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朱标听到戴无忧如此说,心中很是感动,这小丫头果然是想着自己的,不枉自己对她也十分动情,便开口好奇的问道: “无忧,这么晚了,你出门要干什么去?” 戴无忧噘着嘴,从身后拿出了一盒茶叶,递到了朱标的面前,看着朱标轻轻说道: “今天爷爷和我说,他过去找过你了,还说你问过我,我想着你一直也不来这里,我便打算拿着茶叶去轻烟楼看看你。” 戴无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音小的好像是蚊子一样。 朱标看着脸红彤彤的戴无忧,微微一笑,伸手把茶叶接过: “谢谢你,无忧,我最近一直很忙,确实没什么时间来看你。”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开心的摇了摇头: “你还想着无忧,无忧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也听爷爷说了,你的轻烟楼开的很棒,还顺便帮户部解决了大明宝钞的问题。 我虽然不经常出去,但是我还是能听到你的消息。 我在这院子里,除了研读医术外,就没有什么娱乐的事情了,而每当听到吴念哥哥的消息,我就心中欢喜。 因为我知道,吴念哥哥心里是有我的,我心里也是有吴念哥哥的,只是太忙了,没时间来看我罢了。” 在古代还没有所谓爱情的定义,大多都是思念的情感,表露心意也不会说我爱你这种肉麻的字眼,戴无忧既然能说出的心中欢喜,和心里有朱标,这就和表白无异了。 朱标听懂了戴无忧的话,看着戴无忧开心的模样,自己嘴里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没办法表露心意。 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凡人,还要远去北平一趟,在古代,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朱标实在是不忍心告诉戴无忧自己要离开。 二人深情的对视了好一阵,朱标见这么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开口低声说道: “无忧,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爷爷的,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有事要告诉你。” 戴无忧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腼腆的看着朱标: “吴念哥哥,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朱标见戴无忧一脸的期待,叹了口气: “无忧,我要里离开应天府,我要去北平了。” 戴无忧听到朱标的话,刚刚开心羞涩的脸,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可能是失望,也有可能是无奈,只是脸上的欢喜慢慢的转变成了失落。 她完全想不到,二人在门口含情脉脉的对视了这么久,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朱标看到戴无忧的有些失落,自然心中不忍,开口说道: “无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在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买好看的衣服穿。” 戴无忧低下了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轻声细语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爷爷说过,吴念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去北平一定是有大事要做。 那我就不打扰吴念哥哥了,祝你一路平安。” 戴无忧说完话,便低着头转身回到了院子内,作势就要关上院门。 朱标看着戴无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很是触动,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戴无忧的手,随即将戴无忧抱在了怀里。 戴无忧被朱标濡染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撑住了朱标的胸口,想要挣脱: “吴念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戴无忧瘦弱的身体怎么会是朱标的对手,被朱标紧紧抱着,根本无法挣脱,最后只能又羞又急的看着朱标。 朱标看着戴无忧娇羞的模样,嘴角勾起,随即用手轻轻的拍了几下戴无忧的头笑道: “无忧,你放心,等我在北平把一切都解决了以后,我就回来找你,到时候我就和你爷爷提亲。 用八抬大轿将你娶来。” 戴无忧听到这朱标的话,脸色变得更红了,用手轻轻敲打了一下这朱标的胸口,害羞的说道: “讨厌,谁说要嫁给你啊?” 朱标微微一笑,松开了戴无忧: “你不愿意啊?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朱标说完话,便笑着朝戴无忧摆手,向外走去,走了不到十步远,就听到戴无忧在身后娇笑道: “我愿意,谁说我不愿意,不过你可不许食言,要快点回来啊! 我可不想等太久!” “放心,很快。” 朱标嘴角流出笑意,自己穿越以来,还从未有这么开心过,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到底有什么危险,何时才能回来,但是一想到在应天府还有个人,在默默的等待自己,就觉得很安心…… 次日卯时,朱标带着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带上了银两,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在观音门外租了一辆马车,向着北平而去。 朱标的马车刚一离开,蓝玉便带着两个儿子,蓝闹儿和蓝太平出现在了城门之外: “闹儿,太平,你们两个随我征战沙场多年,身上的本事也算是见长。 今天,就拍你们二人前去保护大太子,我在皇宫里也打听明白了大太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想必就是陈亨那个家伙搞得鬼。 记住,除非大太子身处险境,有性命之忧,不然不到万不得已之下,最好不要动身行动。” 蓝闹儿和蓝太平听到父亲的话,点了点头,心中清楚大太子没死,只是逃离了皇宫意味着什么,便骑上了马,向着北平而去。 蓝玉看着两个儿子策马而去,心中清楚,大太子此次前往北平,必然要搅个天翻地覆出来,心中就十分开心,毕竟自己早就看陈亨那家伙和燕王朱棣不爽了。 但碍于大太子和燕王的兄弟情深,而陈亨正是北平的指挥使,自己不好多说什么,此次大太子前去北平,若是搞出了什么大事,那燕王和那妖僧姚广孝,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能让大太子看出燕王的野心,说不定他能够回心转意,回到皇宫继续胜任皇太子的职位……? 第69章 北平之行 十八天后。 朱标和田九诚二人蓬头垢面的坐在马车轿子之中,用手不断的敲击韩卢与荀喜二人的后背,希望二人能好受一些。 “他妈的,这马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荀喜一面大骂,一面在车外干呕,显然是受不了这舟车劳顿。 韩卢比荀喜呕的还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让随行的富贵都着急万分。 朱标和田九诚二人,除了看起来憔悴了一些外,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只能照顾起荀喜韩卢二人。 朱标看到荀喜和韩卢这番模样,也是哭笑不得,同时也了解到,为何古人大多都生在哪里,活在哪里,没有迁移的的习惯。 因为迁移实在是劳民伤财的行为,自己这次还是花了二十两银子雇的最好的马车,但不光时间久,还极其的颠簸,虽然自己身体素质好,没有因为这些颠簸而上吐下泻。 但饶是如此,这十八天颠簸的路程中,还是让朱标的身体,有一种骨头松动的疼痛。 “师傅,咱们这车什么时候能到北平啊? 我这两个小兄弟都吐的不行了!” 田九诚拉开了马车的帘子,问向了门外的马夫。 马夫手握着绳索满头是汗,听到了田九诚的话,扭过头看了一眼轿子中的荀喜韩卢二人,笑道: “快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你这两个小兄弟,没什么大问题,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马车生意,他们两个这样死不了的,你就放心。” 朱标听到马夫的话,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荀喜和韩卢二人: “还有两天了,只要把这两天撑过去,我请你们吃大餐!” 荀喜和韩卢呕的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朱标见二人没什么大事,便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嗖——” “嗖———” 一阵破空声响过,朱标警觉的睁开双眼,就见到到自己的轿子上方,插进来数只铁制箭头! “九诚,咱俩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朱标看着那几只铁质箭头,眉头一皱,刚打算和田九诚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整个轿子就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马的嘶吼声,与马夫的惨叫不绝于耳,轿子也在不停的晃动中,倒悬了过去。 朱标在轿子里被慌的头昏眼花,直到轿子不在剧烈的晃动,趋于平稳的时候,才撑着轿子两旁的木板,站直了身子。 田九诚此时,也站直了身子,眼中满是杀意: “他娘的!这是个什么情况,念兄弟,你先别动,我出去看看。” 田九诚说完话,便怒气冲冲的从倒扣着的轿子门外爬了出去。 朱标拍了拍两旁近乎昏迷的荀喜和韩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狂笑声: “别…别动,打劫,身上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我们兄弟几个就给你们留一条性命,若是你敢乱动, 我手上的刀可不长眼!” 朱标看着轿子内田九诚还没完全爬出去的腿,笑了笑,用手在轿子的前方用力一拍,将轿子的一面木板整个拍碎,随即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轿子外,站着七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汉子,除了为首的汉子手上拿着一柄长刀外,其余的六人手上拿着的,都是干农活的锄头和草叉。 他们将满脸是血的马夫擒住,让马夫不能动弹半分。 朱标看了看马夫,发现马夫脸上的血迹显然是被殴打所致,虽然看起来很是渗人,却并不致命。 唯有那四五匹拉车的马遭了殃,不是被砍断了腿,就是被砍断了脖子,此时正躺在地上惨叫。 七个劫匪见到朱标直接空手将轿子的木板打碎,走了出来,心里都有些犯嘀咕,连连向后倒退了数步。 只有为首拿刀的汉子,依旧用刀抵着躺在地上的田九诚,面带恐惧的看向朱标。 朱标见几人面露怯意,带着的家伙事儿也不是向常年劫道的东西,便笑道: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怎么但敢拦我的马车?” 几人听到朱标的话一愣,都没想到朱标这个被打劫的人,居然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比自己还要淡定。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朱标的话,最后只能为首拿刀的汉子,用手架在了田九诚的脖子上,冷哼道: “少他妈的废话,我们哥几个是打劫的,我他妈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今天也要劫!” 朱标目光一扫,发现这几人都是面黄肌瘦,全无劫匪之气,很显然是逼不得已,才会跑到这边来当劫匪,便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被劫持的田九诚: “九诚,这些都是平民百姓,想必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来此做劫道的营生,所以别下死手,给点教训就好了。” 为首的带刀汉子听到朱标的话,面色微变: “拿我们兄弟几个当空气是?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钱给我交出来,我让你们几个曝尸荒野!” 带刀汉子咬着牙,一闭眼,抓刀的手就作势要在田九诚的脖子上抹去! 田九诚显然是感受到了危机,眉头一挑,左肘用力向着身后带刀汉子的心脏顶去! “嘭——” 一声闷响,田九诚的一记肘击径直的打在了这带刀汉子的前胸上。 让带刀汉子吃痛,手上的力量也小了不少,田九诚见一击命中,当即双手上前,用手扣在了带刀汉子的手腕上,用力一扯,将刀攥在了自己的手上! 田九诚这一套空手夺白刃,行云流水,让其余的六名劫道的同伙都是心头一颤。 带刀汉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队伍里惟一的一把刀被夺,便立刻上前与田九诚争夺。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家伙离开了刀,毫无杀伤力,与田九诚争抢了两次,就被田九诚打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若不是朱标提前和田九诚打过招呼,田九诚一刀就能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其余六人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是脑子却是不傻,见自己老大不是田九诚的对手,当即拿着锄头和草叉,朝着朱标而去! 却没想到朱标这看起来斯斯文文模样的男子,居然出手无比狠辣,六个人都饿的面黄肌瘦,显然是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刚一近朱标身,就被一拳一个打飞了出去。 朱标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的模样,以及躺在地上将死的马,心中有些苦恼,明明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就要到达北平了,现在出了这么个事,想来又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朱标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起了一旁被田九诚打昏的带刀头领,对着其就是一掌扇了过去…… 第70章 霸占田产 “啪——” 一声脆响,朱标的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带刀汉子的脸上。 带刀汉子脸上一痛,便清醒了过来,见自己手下的弟兄都被朱标打倒,也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嘴上也软了不少: “这位少爷,你们是混哪条道上的?怎么身手这么厉害,仅凭两个人,就能干翻我们七个人?” 朱标淡淡一笑,随即开口问道: “我不是你们本地人,也不是哪条道上的,我更没心情管你们是那条道上的。 若不是看你们都是农家打扮,仅有一柄破刀,你们几个早就命丧当场了。” 带刀汉子听到朱标的话,心中松了口气,清楚朱标不会杀自己兄弟七人灭口,便急忙开口回道: “这位少爷,是我们兄弟几个冒犯了,惊了你们,还请你们能放我们兄弟七人一马,毕竟我们也不想这样,都是被那北平的那群官老爷给逼的!” 朱标本对这七人没什么兴趣,只是希望能快点找个办法,前往北平,但听到这领头的带刀汉子如此说,便开口问道: “北平的官老爷?你详细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领头的带刀汉子听到朱标问话,便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 “这位少爷,我们兄弟七人本是这北平城内的普通农户。 前一个月前,正是种中稻的时节,村子里的人刚刚把稻子种好。 北平的官府就突然发出了通告,要求我们在北平城内的农户,将家中的田产全部交由官府保管,我们没了营生,也没了田产,只能出此下策,前来做这种劫道的营生了。” 朱标听到带刀汉子的话,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便追问道: “这农户的田产,不都是在鱼鳞图册上登记的吗? 怎么可能北平的官府突然发出通告,要收回农田?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要收回田产,那也应该做好登记,以及相关的手续才行,你们就没去官府问一问是什么情况吗?” 带刀汉子叹了口气: “公子既然如此问,想必也是对官府熟知一二的人,我们既然生在这大明朝,拥有农户户籍,这田产理应就在鱼鳞图册上登记的,这田产就是我们农户的命啊! 但当我们召集了北平周边,所有被收回田产的几百户男丁,前去官府询问此事之时,居然被北平的指挥佥事,全部关进了大牢,我们几个见事情不妙,便偷偷的跑了出来,那里还敢过问此事!” 朱标听到这带刀汉子的话,眉头一挑,正要继续询问。 这时一旁的田九诚便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须,对朱标说道: “念兄弟,这家伙虽然半路劫我们的道,让我属实不爽,但是他说的话,我倒是有些相信。 当年我在沔县做和尚的时候,就经常在寺庙里听闻沔县城中有这种事。” 朱标扭过头看向了田九诚,疑惑问道从: “九诚,你是说,你们沔县当时也出现过官府回收田产之事?” 田九诚朝朱标点了点头: “嗯,沔县当时确实出现过此事,当时我还和我那几个兄弟,也好奇这官府抽什么风,为何突然开始回收农户的田产,后来我才知道。 这鱼鳞图册上的田地,大部分都被官府里的达官贵人吃的差不多了,不是霸占成了隐田就是霸占成了官府的开支,大多鱼鳞图册上登记的田产,都已经不再是最初分配的农户了。” 带刀汉子点了点头,继续附和道: “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官府回收田产的做法,和霸占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总而言之就是不将我们的田产还给我们! 不然谁好好的有地不种,反而前来这里做这种刀尖上舔血的营生?” 朱标看了看这几个劫匪,叹了口气: “虽然你们是被经济所困才出此下策。 但我此行应天府前往北平来办要事,你们杀了我的马,拆了我的轿子,还打伤了我的马夫,耽误了我的行程,这事该怎么办?” 朱标的话,让七个劫匪心里都是一惊,其他六个人显然是都没什么主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带刀汉子。 带刀汉子长吸了一口气,随即悲壮的看着朱标说道: “公子我们七个做错了事,自然就要接受惩罚,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刘二牛以及身后的六个兄弟,绝无办法怨言,大丈夫生而为人,敢作敢当!” 朱标一听这叫刘二牛汉子的话,便觉得有些好笑: “我杀你们干什么?杀了你们又不能给我带来利益,说不定还要带来不少的麻烦。 不过若不是我们兄弟有功夫傍身,怕是也被你们劫了钱财,所以你们七个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不如这样,你们七个把我这轿子重新装好,然后将我们兄弟四人,以及被你打伤的马夫,抬到北平城内。 这样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七人互看了一眼,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自己七个打不过朱标两个人,最划算的办法就只有听从朱标的话了。 想到这,七人都点了点头: “好,我们七人抬着你们去北平,就当是赎罪了。” 朱标见七人同意,便转身其轿子中搀扶吐的昏厥的荀喜和韩卢,却听到马夫在一旁对着朱标埋怨道: “我说公子,他们的事是解决了,那我的事怎么办? 我的几匹马被杀了谁赔给我?” 朱标扭头看了看地上的马,叹了口气: “到了北平,我在给你买几匹好马,这事就这么算了。” 马夫一见朱标出手如此阔卓,便得寸进尺起来: “那我这轿子呢?我挨的打是不是也要赔我几两金子?” 朱标此时正搀扶着,昏厥无力的荀喜韩卢二人,听到马夫蹬鼻子上脸继续索要,脸色也是一沉,转即看向了一旁刘二牛说道: “那个马夫废话真是多,你们把他弄死扔到山里去,这样也能给你们七个减轻不少的负担。” 刘二牛此时对朱标可谓是言听计从,毕竟他们七个人,都没能在朱标和田九诚的手下,撑过片刻。 想到这,刘二牛便拿起一旁的刀,就朝着马夫走去。 马夫一见朱标如此心狠手辣,便急忙跪在地上,哀嚎道: “公子使不得啊,这可使不得啊! 我不要了,我不要金子了,马我也不要了,你放我走,你放我走就好,千万别让他们杀我。” 朱标摆了摆手: “滚,别在这碍我眼,我是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了。” 马夫听到朱标的话,急忙懊悔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想着一旁的城镇跑去,生怕朱标反悔,再将自己杀了,弃尸荒野。 朱标看着得寸进尺的马夫跑远后,叹了口气,将荀喜和韩卢扶到了一旁后,便和田九诚与七个劫匪,一同拼装轿子,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将轿子拼好。 不然的话,北方夜间的气温突降,很容易让人感染风寒,在明代这个没有特效药的时代里,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也不容小窥,许多的名人都是死于风寒之手。 即便是东汉末年的医生张仲景,写出了伤寒杂病论,也没办法将风寒根除……? 第71章 民不聊生 历经两个时辰,朱标带着几人,终于将轿子修复完善,此时夕阳西下,夜晚将至,在继续前行,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朱标正愁没处寻个店家,来度过这夜晚,便看到刘二牛带领的七人劫匪团伙,此时纷纷开始展现出了,自己的野外求生能力,又是生火又是搭房,天方黑,便做出了可供数十人休息的简陋草屋。 朱标见此七人虽然不是劫匪的料子,倒是有些从过军的痕迹,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围在篝火旁的桌子上,供给大家食用。 刘二牛七人,显然是饿了许久,见到朱标给自己干粮吃,都开心的要命,当即就这带着的水开始吞食。 朱标看着刘二牛七人,觉得这几人都四五十岁老实巴交的农户模样,便好奇的问道: “我见你们这几个人,手脚都挺麻利的,是不是原来参过军啊?” 刘二牛正吃着干粮,一听朱标如此说,眼神有些惊奇: “公子,你可真的神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参过军?” 朱标指着这间简单的草屋笑道: “你们若是简单的农户,显然是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造出这么一间草屋的。 但若是参过军,有这个本事自然就说的通了。” 刘二牛点了点头笑道: “公子猜的不错,我们自打在元代就住在这大都,洪武皇帝建国之后,我们便顺应了大明朝,当了大明的子弟。 洪武二十三年时,洪武皇帝命傅友德为大将军率赵庸,曹兴,王弼,孙恪等人,前往了北平,在此招兵操练,我们兄弟几个当时就被选中从军。 随后同燕王朱棣出征漠北,前往讨伐乃儿不花。” 朱标听到刘二牛的话,很是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前往北平的路上,居然被曾经征讨过乃儿不花的士兵所劫。 但震惊之后朱标反而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反问刘二牛道: “二牛兄弟,按理说征讨乃儿不花在洪武二十三年,可是大功一件啊! 皇上当时开心的说出,肃清沙漠者,燕王也,这种极高的评价。 按照这个评价,你们身为参与者,即便是一个最低等级的士兵,在征讨乃儿不花结束后,也应该能谋得个一官半职才对。 再不济也能在军中常驻,改为军户,怎么会不在为兵,继续务农,最后被官府霸占田产,落草为寇?” 朱标的话仿佛是激起了刘二牛的伤心往事,刘二牛眼眶红润,朝着桌子上猛拍了一把,怒气冲冲说道: “公子,你一提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我们征讨完了乃儿不花,乃儿不花招降后,便任了官山卫的指挥使,我们得知洪武皇帝要大赏,都兴高采烈的期待着。 谁知道,大赏没等到,反而等到了革职的处理。” 朱标听到刘二牛的话,眯起了眼睛: “谁革的你们职?” 刘二牛摆了摆手,一面吃干粮,一面唏嘘道: “还能是谁?我们北平燕王朱棣呗? 当时大家都说他是个好王爷,好皇子,若是没有大太子朱标在,皇位必然就会是朱棣的。 我们兄弟几个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燕王当不上皇上,但是依旧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王爷。 谁知道征讨完了乃儿不花后,燕王朱棣便立刻开始了大规模的裁军,千户以下的士兵,全部裁掉,回家务农。 我们本来还憧憬着为大明战死,扞卫大明江山,突然遭到了裁军,都被打击的有些失落,但军令如山,我们只能回家务农。 前不久两广等地发生粮食短缺,搞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之时,官府居然开始大肆回收我们的田产,彻底将我们这些人逼上了绝路。” 朱标皱着眉头,完全想不出,老四会做出这等事,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担忧,若是老四真的如此刘二牛所说,那可就太会隐藏自己了。 刘二牛见朱标面色不对,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朱标不开心,便摆了摆手笑道: “不提了,不提这事了,反正田产被收的又不只是我们几个人,只能算作是倒霉咯。” 朱标没在说什么,回到了草屋之中休息,想着到了北平之后,当面问一问老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次日一早,由于有了草屋的庇护,休息了一夜的荀喜和韩卢已经好了不少,朱标很是开心,便坐上了轿子,由刘二牛兄弟七人抬着继续前往北平。 虽然轿子由马改为了人力,但是却舒适了很多,至少不在像马一样摇晃,朱标很是满意,坐在轿子中继续小憩。 三天后,朱标终于在刘二牛七人的努力下,走进了北平城门内。 朱标下了轿子,见到了北平城内的景象,暗叹道: “老四干的不错嘛,这北平城内虽不及应天府,但看起来也是一副太平模样,显然是比我前去陕西调查之时,要好上不少。” 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也走出了轿子,见到了北平,很是开心,毕竟这半个多月的路程实在是太过艰辛。 朱标扭头看向了身后,发现刘二牛七人都累的瘦了不少,这一路来也是辛苦,三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里,朱标四人都在轿子中度过,而刘二牛七人都在外凑活生活。 朱标相对这,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两金子,放到了刘二牛的手中: “二牛,这金子你们拿着,给兄弟们分了,干点正当的营生,别劫道了,你们不适合。” 刘二牛见朱标放了自己,还给自己施舍金子,心里的酸楚,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当即跪在地上,同朱标行礼道: “吴念公子,你这钱我不能要,我本来就耽误了你们的路程,你不杀我们,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我怎么还好意思要你的金子?” 见刘二牛跪在地上,身后同行的六人也纷纷跪在地上朝朱标行礼,搞得很多人都朝着这边注目。 朱标见此情景,便急忙拉着二牛,将金子塞在了二牛的手里: “二牛,这金子,你就拿着,虽然你们当时有歹念,但是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你们也是逼不得已,所以也就不在为难你们了。” 刘二牛是个真性情的汉子,见朱标执意如此,便将金子收下,含泪说道: “吴念公子不光不怨恨于我们,还给我们钱财,真乃英雄,真是让我们兄弟七人自行惭愧。 既然如此,我刘二牛就把吴念公子当做兄弟看待。 你既然是前来北平处理事情,若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便可前来北平房山的刘家村来找我,我刘二牛定能鼎力相助。” 朱标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拍了拍刘二牛的肩膀,指着身后的轿子: “轿子也送给你们了,若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营生干,用轿子拉个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况,挨过这一阵就好了,你们的田产早晚要回到你们手中。” 刘二牛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当朱标是不懂这里的事,招呼着六个兄弟,将轿子抬走。 站在一旁的田九诚看着朱标,紧张的吞咽了几下口水,心中清楚,这位大明皇太子的话,绝不会是说说而已…… 第72章 物价暴涨 蓝闹儿和蓝太平兄弟二人,听从了蓝玉的话,一路上跟在朱标四人的身后,保护大太子的安危。 这一路上,见到了大太子的身手,也见识到了大太子的宅心仁厚,心中对大太子又多了一番崇拜。 但踏足北平城后,蓝闹儿和蓝太平便觉得北平城有些不对劲,这感觉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北平城的样子和上次随父亲来时,区别很大。 蓝闹儿和蓝太平在北平城过了一阵,除了在北平城发现新修了不少的寺庙外,也没发现什么。 见到朱标四人还在北平城闲逛,二人便在附近找了间客栈,打算先轮流休息一番,毕竟这二十多天的路程,实在是太让人周身疲惫了…… 朱标告别了刘二牛七人,带着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一狗,站在北平城内,并没有着急前去燕王府,找燕王朱棣。 而先是在北平闹市之中,找了家大酒楼,打算先吃顿饱饭,了解一下北平的风气在做打算。 朱标沿着北平城门的中轴线而行,来到了一间名为福寿楼的酒楼内。 朱标带着三人一狗来到了,福寿楼二楼的座位上,福寿楼二楼的两侧便是北平城此时最繁华的街区万宁寺。 万宁寺是元朝在大都,也就是现在的北平最重要的城市标志,即便是燕王住进了大都的大内,也依旧改变不了万宁寺是北平最繁华的街区。 朱标看着楼下繁华的街景,心中颇为感慨,随即从站在一旁的店小二手中,接过了菜单,打算点几个好菜,庆祝一下终于来到了北平。 而目光一扫菜单之下,眉头便紧紧皱起。 田九诚三人见朱标的面色不悦,便也朝着菜单看去,这一看可是被吓了一跳。 这菜单上的标价极为骇人,单是明代最平常的肉食猪肉,这店家居然要卖上五百文铜钱,这对于应天府的物价来说差不多就是天价了。 应天府的猪肉可是每斤只要十三文啊! 即便是做成了菜最贵也只敢买二十文罢了,这五百文一斤的猪肉,简直是宰人! 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都是平民出身,其中二人还都做过多年的流民,受过累,挨过饿,闹过饥荒见过人间疾苦。 现在又见到这种宰人的店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没等朱标开口,田九诚便一拍桌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娘的,你们这酒楼买的是什么猪肉?五百文一斤? 就是我们从应天府前来,路过荒山野岭的人肉铺子,都比你们这酒楼有良心!” 店小二显然是见过不少的世面,见到田九诚发怒,丝毫不为所动,鼻子一歪,面带讥讽的说道: “土包子,还从应天府来的呢,连北平的规矩都不知道。” 田九诚听到店小二的话,心里便瞬间升起了怒火,这二十多天的路程,本就没吃过什么油水,到了北平正打算吃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 就碰到这么让人倒胃口的酒楼,田九诚也懒得顾那么多,当即提起拳头就要朝店小二打去。 店小二见田九诚伸出拳头,不惧反笑,居然伸出了脸,凑到了田九诚的面前: “怎么?想动手打我啊? 来,朝这打,你今天敢打我,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七个襁褓中的孩子,你但凡敢打我一下,我叫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朱标一听店小二这话就笑了,想不到明朝初期,碰瓷行业,就已经这么盛行了。 朱标伸手按下了田九诚举棋不定的手,随即朝店小二笑问: “我们不会打你,但是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说的这北平的规矩,到底是什么规矩? 这北平到底什么地方比应天府金贵,能让这猪也跟着借光?” 店小二把凑到田九诚面前的头收了回来,见到朱标几人都衣着朴素,便也没给太好的脸色,骄纵的用下巴对着朱标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真的从应天府而来,但我们北平的物价,可一直都是要远远超过应天府的。 别说这猪肉比应天府贵个十倍,就算是贵上百倍也依旧有人会买,这叫有价有市供不应求,谁像你们一样,见到这猪肉卖五百两就大惊小怪的。 要是我告诉你们,前面的状元楼一斤猪肉能卖上一两金子,还不是要惊掉你们的下巴?” “一斤猪肉一两金子?这小子莫不是在戏耍我们?” 荀喜坐在一旁听到店小二的话,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常年混迹于应天府的酒楼中,什么样的酒楼几乎都去过,但却从没听过哪家的酒楼会出如此天价的菜品。 朱标抬手制止住了荀喜的话,继续问向店小二: “你们北平的物价如此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难道北平的户部,以及北平的官府不允管控吗?” 店小二嘿嘿一笑,用手敲了敲朱标的桌子: “说你们是不懂,你们还真是不懂,北平的物价贵,还能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操控的? 在元朝这里是大都,大都的物价就是比其他城要高上不少,而洪武十三年之时,燕王来到此处就藩,官府便继续了大都的政策。 参与管控物价,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物价每年都是在上涨的,已经是默许的事了。” 朱标一愣,听明白了店小二的意思,这北平显然是已经把自己圈地自封了。 除了北平本地人,外地人跑到这里,就是被宰的命,而本地的物价水涨船高,收的税收也就极高,官员不仅自己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整个北平的经济都跟着提高! 朱标在心中盘算,越想越气,自己在的皇宫当皇太子之时,从未发现北平的税收有何问题。 可现在想来,这里的物价比外界高出十倍不止,这些钱没有经过税收并入大明的金库,岂不是都跑到了各地官员的手中? 而这物价的管控,自然少不了老四的参与,他身为北平的燕王,在此地就藩,绝对不可能不知此事,而知此事却不报,显然就说明他参与其中。 将物价大举抬高,从中牟取私利,影响了城邦与城邦之间的物品货物,特产的流通,在大明朝可是很严重的罪行! 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轻则革去老四的爵位,重则都会将老四贬为庶民! 想到平日里老四一副忧国忧民的善良模样,再想到这北平城物价奇高,致使圈地自封的样子,朱标心中便升起了一团怒火。 随即把菜单轻轻合上,将菜单推在了店小二面前。 店小二见朱标如此做法,冷哼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看菜太贵,吃不起啊? 吃不起就他妈早说啊,害的我在这里等这么久。” 店小二伸手将菜单收了起来,面带讥讽的作势就要将朱标几人撵出去。 “咚!” 朱标淡淡的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十两的金锭,直接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引得周围许多人都注目而来。 “谁说我吃不起的? 给我上菜,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酒菜都给我送上来,我今天开心,要请我的三个兄弟吃顿好的。” 朱标的话以及桌上的金子,让店小二眼前一亮,当即就变了一副嘴脸,阿谀奉承道: “嗐!搞了半天原来是位公子啊,失敬失敬,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通知厨房为您准备。” 店小二见钱眼开,一溜烟的就向着后厨跑去。 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见到朱标的举动,满脸的疑惑,毕竟自家就在应天府开酒楼,实在不懂朱标为何要在这宰人的地方消费。 田九诚最是不解,站起身子便开口问道: “念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啊?既然这北平的消费如此之高,咱们办了事回去就是了,为何要在此受这委屈?” 朱标将田九诚按回了椅子上,淡淡笑道: “九诚,叫你吃,你就吃,一会吃饱了才有功夫办事。” 朱标随即看向了荀喜和韩卢二人,同样笑道: “荀喜韩卢,这几天也把你们两个折腾够呛,所以一会菜上齐了,不用担心别的,多吃点。” 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见朱标如此说,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朱标是在心中谋划些什么,却不好多问,只能听候朱标的指示,静静的等待店家上菜……? 第73章 大闹北平! 自从朱标在福寿楼亮出了明晃晃的金子后。 福寿楼的店小二就倍献殷勤,酒菜很快上齐不说,还特意招来了四五个姑娘,给朱标四人又是揉肩又是捶背,很是热闹。 一个时辰后,朱标四人在福寿楼吃饱喝足,享受了姑娘们的悉心照顾,休息的差不多后。 朱标便朝着,恭敬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勾了勾手: “你过来一下。” 店小二见四人吃饱喝足,显然是就是要结账,便陪着笑脸,走到了朱标的面前谄媚道: “公子,今天的饭菜可还可口?” 朱标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用手拍了拍一旁的田九诚,指着店小二笑道: “九诚,你刚刚不是看他不顺眼吗? 现在给你个机会,给我打!”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先是一愣,转即便恶狠狠的看向了店小二。 店小二听到朱标的话,也很是吃惊,急忙开口说道: “公子,这玩笑可开不得啊,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小的做错了什么,为何好好的,要打小的?” 朱标摇了摇头,没说话,用手拍了拍田九诚: “九诚,给我打,出了什么事,我都给扛着!” 田九诚见朱标如此说,心里便有了底,毕竟刚刚已经忍了许久,当即抡圆了手臂,直接扇在了店小二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引得许多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田九诚的身手自是不用多说,毕竟早年也是练过功夫,当过起义军头领的人,这一耳光力道极大,店小二当即被扇的退后了几米,嘴角渗血。 “呸!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公然打我,你就不怕我讹上你们?” 店小二朝地上吐了口血水,其中还混着不少的碎牙,恶狠狠的问向了朱标。 朱标坐在桌子上,眼皮抬了一下,淡淡说道: “少说这些废话,你要是有能耐讹的了我,你就来讹。” 店小二听了朱标的话,心中也清楚,朱标这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便将肩膀上的毛巾朝地上一甩: “行,来砸场子的是,你们四个都给我等着,几个土包子会点功夫,就以为能在北平城无法无天了!” 朱标看着离开这店小二,放声大笑,随即看向了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 “一会那烦人的店小二叫来了人,你们三个不需管是何人,只管打便是,今天我们便是要大闹北平城,我倒是要看看,这北平城里谁说了算!” 田九诚知道朱标的真实身份,自然毫不畏惧,做好了架势,摩拳擦掌般的点了点头。 荀喜和韩卢一副不解模样,但想到在应天府开轻烟楼时,朱标每次的决策都是大胆且没有逻辑,便也不再多问,只能做好架势,等待着朱标的吩咐。 片刻之后,福寿楼的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朱标便看到了十多个身穿黑布衫,手拿着木棒的汉子从楼下走了上来。 之前挨了田九诚一耳光的店小二,捂着脸从十多个黑衫男子中走了出来,用手指着朱标的这一桌大喊道: “就是他们四个,给我打! 我姐夫今天不在,但是你们不要怕,给往死里打,出了事有我扛着!” 十多个黑山男子听到了店小二的话,仿佛是听到了圣旨一般,纷纷拿着木棒朝着朱标四人打了过来。 朱标看着这几个人都是外强中干的样子,犯不上自己出手,便将两条腿放在了桌子上,悠闲的对田九诚三人说道: “这几个人犯不着我出手,你们三个上。”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后,便拎起一椅子,脚朝前一踏,将椅子轮过头顶,直接砸在了为首的黑衫男子头上。 “嘭!” 木质椅子在黑衫男子的头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即木屑飞溅,为首的黑衫男子便应声倒地,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同朱标四人坐在二楼的食客们,在店小二带着黑衫男子前来时并不好奇,只是暗叹朱标四人,这下子可就免不了皮肉之苦。 但看到田九诚出手狠辣,当场就用椅子将一人砸倒在地,不断抽搐,心里都十分惊慌。 这可是大明朝,多人互殴,吃霸王餐,再加上这是在万宁寺附近的福寿楼,朱标几人的情况可想而知。 许多的食客害怕惹上了麻烦,纷纷放下了碗筷,向着楼下跑去,生怕崩自己一身血。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然就将椅子调转过来,打算看看这事该如何收场。 田九诚一板凳人抡倒,威慑力自然是不小,顿时让许多人都由冲刺状态改为了防守姿态,拿着木棒将朱标四人团团围住,脚步挪动伺机待发。 田九诚甩了甩膀子,见一众黑山男子的不敢上前,嘴角勾起弧度,从地上拾起来一个椅子腿,便向着另外一个黑衫男子打了过去。 田九诚的身手虽不是顶尖,但相较于普通人来说,还是要高上许多。 桌子腿在田九诚的手中挥舞的带出阵阵风声,店小二带来的十多个黑衫男子,没有一个人能在田九诚的手下捱过三个回合,转瞬之间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店小二见此情景,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自己带来的这十多名黑山男子,都是自己的姐夫刘掌柜 精心培养的打手,怎么连一个吃霸王餐的人都打不过? 店小二的后背都冒出了虚汗,生怕自己在挨一耳光,当即连连向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喊道: “你们敢在福寿楼闹事,你们死定了!” 田九诚用手拿着木棒,看着店小二仓皇离去很是满意,转即看向了朱标问道: “念兄弟,现在怎么办?” 朱标看着躺在地上惨叫连连的黑衫男子,朝着田九诚三人笑道: “在这等着,看看他还能叫来什么牛鬼蛇神,叫来一个,咱们就打一个,叫来一群,咱们就打一群。 在应天府我还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过张扬,但在这北平城,我就是把他们这福寿楼拆了,他们也得受着,不敢把我怎么样!” 朱标的话,极其嚣张,使得许多围观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发出讥笑,期待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在这里栽倒…… 第74章 布政司武官 朱标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店小二在叫来人,最好是能叫来官府的人,反正这里距离应天府,有两千多里地的距离。 除了老四朱棣以外,在这北平城几乎不可能有人认识自己,更不会得知自己的身份,何不大闹一场,看看这北平城的物价上涨,到底是不是老四搞得鬼! 半柱香的时间后,店小二便又带着二三十个人前来,这二三十个人都身穿露臂短衫,露出的手臂上青筋迸起,显然各个都是练家子,不是之前的黑衫男子可比。 尤其是为首的中年汉子,鹰顾狼视,身材粗壮,虎口处有着半寸的老茧,显然是个用兵器的好手。 “刘大哥,就是这三个人,敢来我们福寿楼砸场子,吃完了饭,不给钱不说,还搭上了我们十多个弟兄!” 被店小二唤为刘大哥的男子,正是那为首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瞄了瞄被田九诚打的躺在地上的黑衫男子,又顺着店小二指着的手看去,就见到了朱标四人: “就是你们四个,打伤了我们十多个人?” 朱标看到这次店小二叫来的人,都是练家子,田九诚一人恐怕很难解决,便打算站起身来,助田九诚一臂之力! 朱标起初并不想把事情搞的这么大,自己来到了北平城,一开始的计划,只是想来看看老四,在托老四找北平都指挥使陈亨,聊一聊应天府轻烟楼的事。 能放了自己在轻烟楼的那帮兄弟,在顺便揪出陈亨背后的关系网,就算是不枉此行。 但来到了北平城,发现这老四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干净。 这不得不让自己改变了计划,虽然这样做会让老四觉得下不来台,但若不这么做,自己离开皇宫这么久,老四还会不会听自己的话都是个问题。 但还没等朱标站起来,与那为首的汉子对话,田九诚便拍了拍手,站在了朱标的面前,对那为首的汉子说道: “不是我们四个,而是你爷爷我一个把他们全部打倒了。 就这几个臭鱼烂虾,也配我们兄弟四个动手?” 田九诚的话显然是激怒了一众人,一众练家子都踏步向前,想要和田九诚比试比试。 带头的汉子伸手将身后众人拦住,随即朝田九诚一拱手,客气的开口问道: “在下是北平左布政使郭资门下的武官,名叫郭图,是福寿楼掌柜刘乙的好友。 敢问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地吃霸王餐,还出手打伤了我们一众人等?” 田九诚见对方如此客气,便也朝着郭图一拱手,恭敬回道: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田,名九诚,沔县人。 莫说我今日在此大打出手,只因你们这酒楼的店小二,胡乱要价,仗势欺人,让我们兄弟四人不爽,我们便教训一番!” 郭图听到田九诚的话,扭头看向了带自己前来的店小二,厉声问道: “张继,田九诚说的可是真的? 你又仗着是刘掌柜的妻弟,在这里仗势欺人?” 店小二张继听到郭图的话,面色变得有些不悦,指着田九诚,对郭图说道: “郭大哥,你到底是向着那一边的啊,别挺着王八蛋胡说,他们就是故意惹事来的,仗着手头上有点功夫,便想吃霸王餐!” 郭图在北平左布政使郭资的手下当武官,必然见多识广,田九诚一个人打十多名的壮年男子,身手必然不弱,本以为自己亮出郭资的名号,可以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却没想到田九诚,被刘乙妻弟张继的一句话,彻底激怒。 还没等郭图张口谈和,田九诚便向前猛冲而去,又是一个耳光抽在了张继脸上,随即抬起腿,一脚踹在了张继的肚子上,让张继嘴不能言,身子不得动。 郭图在郭资手下当了三年的武官,不仅跟随燕王讨伐过乃儿不花,见识过的大大小小官员和百姓也是不计其数,但向田九诚这样的,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哪有人不听劝告,非要行着霸道之事! 郭图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当即提起拳头向着田九诚打去! 郭图虽然只是一介武官,但是深得北平左布政使郭资喜爱,便在找照磨所挂名了一个检校,虽说只是个正九品的官职,但却比平民强得多。 万宁寺附近的人,几乎都认得郭图,这就足以彰显郭图的地位了,很多人看到郭图要与人动手,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推到了远处,生怕打起来波及到了自己。 朱标见到郭图在此地如此有威望,心中忍不住讥笑,暗叹这一介武官,居然还能如此嚣张,老爷子若是知道北平如此,怕是要将北平的官员系统,整个清洗一遍,到那时,怕是又要在弄出来一个郭桓案才罢休。 田九诚毕竟之前闹过民间起义,还击败过不少的大明的将领,当过土皇帝,身手必然要比郭图好上许多。 十个回合未到,田九诚的一记掌击,便穿过了郭图的防守,直接朝着郭图的胸口处打去! 郭图躲闪不及,来不及抵挡,只能强行接下田九诚的攻击。 郭图只觉得田九诚的身手极高,却完全没想到这田九诚这一掌,力道极大,既然生生的拍断了自己的肋骨,直击自己的要害! “噗——” 郭图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在众人扶住的情况下,才没有躺在地上,随即喷出一口血雾,强忍着剧痛问向了田九诚: “好身手,敢问这位先生师从何处?” 田九诚冷哼一声: “师承沔县天荡山之北天灯寺之中,你的身手也不错,只是比起我还是要差的远了。” 郭图听到田九诚如此说,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可是郭资门下的武馆,被人如此羞辱,若是不能找回面子,以后岂能在北平立足? 想到这,郭图便强忍着胸口的剧痛,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木棒,在此向着田九诚打来! 田九诚对自己的手上的力道十分清楚,自己刚刚那一掌,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量, 即便是一头成年的牛,怕是都会被打断肋骨。 即便郭图是个练家子,这一掌也会将其拍个半死! “郭图!你难道不要性命了吗?”? 第75章 身份表明! 田九诚的一声大吼,让郭图浑身一颤,自己当然知道身上的伤,已经极为严重,但此时若是不敢上前,打了退堂鼓,那自己这几年建立起来的威信,便付之东流了。 朱标坐在一旁,看着郭图硬撑的模样,很是好笑,自己才不管郭图如何去想,自己只知道这郭图利用自己的官职,和地位,在北平作威作福。 “九诚,郭图这是舍身取义啊,他这么想死,你就成全他好了。 反正我们今天就是来闹事的,打死一个武官又如何?” 田九诚没想到这朱标居然会如此说,便急忙说道: “念兄弟,我在出手,真的会打死他的,咱们没必要玩的这么大?” 朱标用手敲了敲餐桌,看向了郭图: “郭图,你自己的伤势你自己应该清楚,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滚回布政司,让左布政使郭资,通报燕王府,告诉燕王朱棣我吴念来找他了! 给你一个时辰,让燕王朱棣和郭资过来见我,若是一个时辰朱棣和郭资不来,那别说是你这一个小小的武官。 你们整个布政司都要遭殃!” 郭图听到朱标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想不通这朱标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居然敢叫左布政司使郭资前来这里,人家可是北平最高的三司,布政司的最高执行人! 更别提还要通报燕王府了,那燕王是何人?那可是大明朝当今皇上的第四皇子!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人! “你…你又是何人? 居然胆敢,直呼燕王的名讳?” 朱标眉头一挑,看着郭图笑道: “问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有可能还会得到杀身之祸!” 郭图看了看朱标,又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的张继,伸手拉起张继,对着身后众人叹了口气: “走,回布政司,我们找左布政司使并报一番。” 郭图带着张继等人离开后,福寿楼围观的人也都纷纷离去,一方面大家都觉得朱标四人从应天府而来,现在又是要见左布政司使,又是要见燕王朱棣的,很有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 另一方面,大家都清楚,官府的事身为平民就要尽量的少掺和,知道的越少,麻烦也就越少,若真的把燕王朱棣叫来了,那围观的人见过了皇子,免不还要被审查一番。 半刻钟不到,福寿楼就从一个人声鼎沸的酒楼,变成了鬼屋一般,除了朱标四人加上韩卢的狗在二楼外,整个酒楼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活物。 朱标见人都走光,也乐得清闲,半眯着眼睛打算在椅子上休息一番。 田九诚知道朱标的身份,自然很是淡定,而荀喜和韩卢二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听了朱标的话,吓破了胆。 尤其是荀喜这个以假母为生的人,陪着姑娘,见过了许多的人物,听到朱标说要让燕王来,立刻凑到了朱标身旁: “吴念哥,咱们快跑,那燕王朱棣,可是大明朝的四皇子啊,他要是真来了,发现我们几个只是平民,那我们可是要 承担灭九族的大罪啊!” 荀喜说着话,脸上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汗珠,后背也渐渐的湿了起来,显然是怕的不行。 荀喜见到朱标不为所动,便扭头看向了田九诚韩卢二人: “走啊!你们两个也说句话啊,你们两个难道真的想在这里交代了?” 田九诚听到荀喜的话,扭头看了看朱标,又看向了急的满头大汗的荀喜,开口淡淡说道: “荀喜,你别慌,念兄弟他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他能在应天府,用大明宝钞在不到两个月之内,就赚到几百万两的金子,那他自然不会贸然行事的。 我们就在这等着看好戏!” 荀喜不可思议的看着田九诚,完全不相信田九诚会说出这些话来: “九诚…你…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这燕王朱棣,洪武皇帝的四皇子啊! 征讨过乃儿不花的燕王朱棣啊!” 田九诚看了看荀喜,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毕竟朱标没开口,自己是决不能把朱标的身份泄露出去,只能闭口不言。 “嗐,韩卢你呢?” 荀喜叹了口气,又问向了一旁的韩卢,希望韩卢能劝一劝朱标和田九诚。 韩卢听到了朱标的话后,惊讶的程度不输荀喜,也是吓得身上有些发抖。 但想到自己原本只是一介流民,离开了朱标的话,只能继续当流民,还得是在北平当流民。 韩卢想到这,便只能尴尬的朝荀喜笑了笑,然后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荀喜见二人都不说话,叹了口气,将身上带着的行李放在了桌子上,便向着福寿楼外走去。 “荀喜!你是不是当老鸨子当上瘾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咱们从应天府跑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来救黄兄弟和一众轻烟楼的兄弟和姑娘,你这时候退缩,也太让人瞧不起了!” 田九诚见到荀喜要走,急忙开口吼道,生怕荀喜就这么走了,他一个捞偏门的,在北平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就这么走了,怕是会被饿死。 荀喜听到田九诚的话,扭过了头,一脸严肃的看向田九诚: “九诚,我就这么向是背信弃义的人? 我他娘的出去,是打算去看看门外有没有什么防身的家伙,谁说我要逃了? 再说了,这北平我人生地不熟的,我往哪逃啊!” 荀喜又严肃又埋怨的样子,让朱标田九诚和韩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了以后,朱标看向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朝荀喜和韩卢招手: “你们两个过来,我有事情告诉你们。” 荀喜和韩卢二人点了点头,随即便凑到了朱标面前。 朱标见二人凑了过来,便低声说道: “既然你们二人,都愿意舍生取义和我在一起,足以见得你们二人是忠义之人,我便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们。 让你们也放心跟着我做事。 我就是假死出逃皇宫的大明皇太子,朱标!” 荀喜和韩卢二人听到朱标的话,并没有任何的震惊,反而是一脸奇怪的神情,异口同声的说道: “吴念哥,你是不是疯了! 大明皇太子前不久不是羽化登仙了吗! 怎么会可能是你!”? 第76章 三司聚首 郭图离开了福寿楼,便立刻将所有带着的手下全部遣散回家,自己则找了匹马,带着张继向着北平承宣布政司而去。 一刻钟后,郭图便骑马来到了北平承宣布政司,一进了布政司的大门,便立刻急匆匆的带着张继,向着布政司大堂内跑去。 此时北平左布使郭资,正和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以及提刑按察使孟善二人,商讨北平行政的要事。 突然郭图和张继推门而入,让三人都是一惊。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是武人,更是带兵打仗的将领,见到二人突然闯入,老脸一横,当即抽出了腰间佩剑,横在了郭图和张继的脖子上: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二人刚刚有听到了什么?” 陈亨不认识郭图和张继,但郭图可是认得陈亨,见到陈亨拿着剑指着自己,郭图急忙开口道: “陈指挥使,我是郭图,郭布政使的武官,我是来找郭布政使,我有要事禀报!” 郭资见到郭图的模样,也有些吃惊,按下了陈亨的剑后,开口问道: “郭图,你这时去做什么了,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郭图嘴角流血,骑马来时又十分着急,此时披头散发,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听道郭资如此问,心里的委屈便纷纷涌向了眼睛: “郭布政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郭资听到郭图的话,便开口问道: “为你做主?郭图你在说什么? 除了什么事,要我为你做主?” 郭图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声音有些慌乱,用手指了指一旁被扇的像猪头一般的张继,沉声说道: “郭布政使,你是知道的,万宁寺街边的福寿楼,是我的挚友刘乙所开。 刘乙前几天有事出门去了,便委托他妻弟张继代为经营。 而今天正午时,福寿楼来了四个男子,这四个男子衣着普通。 到了福寿楼就点了许多的山珍海味,岂料吃完饭菜却不交钱财,还打伤了福寿楼的十多名男子,以及我挚友的妻弟张继。 我本想着帮刘乙去讲讲道理,看看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却没想到对方根本蛮不讲理,居然出手重伤与我!” 郭资听到郭图的话,眉头一挑,扭头看向一旁的张继开口问道: “你就是张继?郭图所说的可是真的?居然有人胆敢在北平城吃霸王餐? 还敢出手商人,你有问他们是何人吗?为何如此嚣张? 你给本官详细的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张继捂着脸,用缺了几颗牙的嘴,痛苦的说道: “回…会大人的话,我问了。 那个身手极好,打伤郭武官的人,名叫田九诚,他们之中领头的男子,名叫吴念,我从他的口中得知,他们是从应天府来的。 一到了福寿楼,就和我说什么,北平城的物价奇高高,应天府一斤猪肉才十三文钱,这里的猪肉凭什么五百文之类的话。 咱们北平城的物价,从几年前便如此居高不下了,我见他们四人穿的破烂,本不想理会,岂料那叫吴念的家伙,一下子拿出了几十两的金子,让我尽管上菜。 我见他有钱,便将好酒好菜都上给他去,岂料他吃完了饭,却根本不打算给钱,摆明了要吃霸王餐! 打伤了我的人不说,连郭武官都被那人打了一顿。 为首那个叫吴念的男子,似乎还有些来头,他让我和郭武官转告郭大人您,让您去通告燕王府。 说要燕王和您,一同前去福寿楼见他! 还说一个时辰之内看不到燕王和您,那整个布政司都要跟着遭殃!” 张继这一番转达,让郭资有些发愣,这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派头,居然敢要自己和燕王去找他?郭资略微一思索,看向郭图继续问道: “郭图,这四个人当真是从应天府来的?还要让燕王和我前去见他们? 难道…他认识燕王不成?” 郭图用力的点了点头: “郭布政使,那人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燕王的,不认识的话,他怎么敢直呼燕王的名讳?” 郭资面色微变,扭头看向一旁的孟善和陈亨,三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郭资朝着郭图和张继挥手: “郭图张继,你们二人下去,这件事需要我和指挥使,以及提刑按察使三人商讨一下,在做定夺。” “好的,小的先在布政司里候着。” 郭图恭敬的退出了房门,郭资便急忙和陈亨与孟善说道: “陈指挥使,孟按察使,自从皇太子朱标死后,已经过了两月有余,不到一个月前,我便收到了留在应天府眼线的消息。 皇上正在观察各个皇子,已经开始决定要在开始选新的皇储! 我猜这四个人……” 郭资的话,让孟善和陈亨都是一惊,尤其以陈亨最为激动,老眼一眯,露出了狡猾的神情: “郭布政使,你的意思是? 这四个人有可能是皇上,从应天府派来的官员,微服调查燕王,在顺便调查北平城?” 郭资点了点头: “陈指挥使果然是聪明人,我那武官郭图,武功虽然不及名将,但是在军中某个千户不成问题,而他们四人居然有人能将郭图打伤,想必应是皇宫之人。 而那名叫吴念之人,居然敢直呼燕王的名讳,必然来头不小,恐官衔在你我之三人之上!” 陈亨一听到郭资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既然他们四人是应天府而来,来头有不小,不如我们三司先去好好安顿他们一番? 这样让他们四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北平城,我们三人也会好过不少。” 孟善看着陈亨郭资二人,没说话,自己本就不是和陈亨郭资一派的,自己乃是名门之后,在元朝山东担任枢密院的同佥,只不过在洪武十四年时,同傅友德出征云南,升任了燕山中护卫千户。 在上一任的北平提刑按察使赵全德,因为郭桓案牵连,自己才顶替担任了北平提刑按察使的官职。 见到这陈亨和郭资二人,在大谈皇储之事,心中很是鄙夷,开口直言道: “这皇储之事,与你们二人有何干系? 应天府的人来微服探查北平城,要求见燕王,通知燕王便是,在这里研究个什么劲?” 陈亨知道孟善与自己不是一条心,便冷哼一声: “孟按察使可真是清高,我可不像你,我是俗人一个,只想着升官,活得好。” “你……” 孟善听到陈亨阴阳怪气的话,有些生气,但三人所在的三司互相制衡,谁也管不了谁,想到这,孟善便一甩衣袖,不在理会陈亨。 郭资心中自然知道陈亨的心思,也要向着陈亨,毕竟自己的年龄在三人中最小,管理的布政司也只是负责民政,唯有陈亨这个指挥使负责军事。 虽然说大明朝的三司是互相牵制,但事实上,只有负责军事的都指挥司,才是权利最大的。 郭资想了半天,只得去劝孟善一起前往福寿楼,毕竟陈亨的权势大,不好得罪于他: “孟按察使,陈指挥使想要欢迎微服的官员也不无道理,再者说皇储之事,可是天下大事,你我都是官居正二品官职之人。 皇储之事,可是影响着我们后半生的,怎能不重要,若是燕王被选为皇储,那我们……” 孟善也知道这郭资是向着陈亨,来自己这里当说客,便也不端着,淡淡的开口说道: “去可以,但是我可提前说好,除了问题,我可不会帮你们担着。” 陈亨冷哼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孟善,随即向着门外走去,郭资叹了口气,带着孟善,二人跟在了陈亨的身后,向着福寿楼而去…… 第77章 谄媚的三司! 洪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四日。 朱标坐在福寿楼二楼的餐桌上,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整齐的跪在朱标的面前。 荀喜韩卢从朱标的口中听到,朱标自称自己是大明的皇太子朱标。 起初是不信的,毕竟皇太子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薨了,当时不光轰动了整个大明朝,一个月前还爆出了皇太子在孝陵羽化登仙之事。 任凭荀喜和韩卢如何想,也绝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直到田九诚像二人解释,荀喜和韩卢二人才相信,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吴念大哥,真的是从皇宫中出逃的皇太子。 等到二人确定后,便当即跪在了朱标面前,久久不敢动身,田九诚见二人都跪在地上,自己也不能免俗,便也跪在地上,向朱标表示恭敬。 朱标看着三人跪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原本的意思,只是要让荀喜和韩卢知道,之后发生的事,自己可以解决而已。 现在三个人都跪在自己面前,搞得很是奇怪,让朱标又想起了,自己当皇太子的那段岁月。 “都起来,你们三个跪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又不是要你们行君臣之礼,若我那么在意这些礼数,也不会从皇宫之中跑出来。” 田九诚三人听到朱标的话,都觉得朱标说的话在理,便慢慢的站起身,但嘴上还是恭敬地说道: “谢皇太子隆恩。” 朱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们不要这么拘谨,向往常一样就好,要不然不光我觉得奇怪,外人也会觉得,我的身份大有来头。” 荀喜韩卢二人点了点头,恭敬的站在一旁,心中却十分动荡,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老板,居然是从皇宫中逃出来的皇太子。 荀喜正欲开口询问朱标为何从皇宫出逃之事,福寿楼的楼梯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片刻之后,三个年龄差距颇大的男子,身穿官服,出现在了朱标四人面前。 为首年约六十岁的男子,便是北平都指挥使陈亨,由于自己先入为主,把朱标四人当做了皇上派来调查北平的微服官员,自然不敢怠慢。 一见到朱标,便拱手行礼道: “在下北平都指挥使陈亨,敢问四位郎君从何处而来?” 郭资此时年约三十出头,见陈亨上前行礼,自己自然不能免俗,便拉着孟善一同向朱标四人行礼: “在下北平左布政使郭资。” “在下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 三司的负责人,上来就给朱标行礼,眼中还透漏出一副,实属让朱标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啊? 虽然这三人都在曾在应天府中见过自己,但皇太子已死,自己做皇太子之时,这三人便都在外地任职,与之接触甚少,是绝不可能认出自己。 而这北平三司的负责人都是正二品的官职,虽然不比应天府里的六部尚书,以及三大法司,但见到平民百姓也不止于此。 这三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自己跟见了祖宗似的,满脸的谄媚? 朱标被这三人搞得有些发愣,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就更不敢开口吱声,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陈亨和孟善都是武官调派到北平城的,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唯有身为文官的郭资,见到场面如此,便急忙开口圆场: “三位郎君可是从应天府而来?” 朱标点了点头,反问道: “我是从应天府来的。 燕王朱棣何在? 为何没有随你们同来? 叫来陈亨与孟善二人同来是为何?” 朱标的一连串发问,关乎郭资三人都吃了一惊,直呼皇子的名讳,在历朝历代都是大不敬,此人敢如此说,必定背景不简单。 想到这,陈亨便大笑了起来,开口对朱标说道: “四位郎君请稍安勿找,我们前来此地,是想问问应天府中皇宫的情况。” 朱标又是听不懂陈亨的话了,自己到了福寿楼,又是吃霸王餐,又是出手伤人的,身上穿的也是粗麻衣裳,一副平民打扮。 这陈亨怎么上来就问自己,应天府皇宫的事? “什么皇宫的事?” 陈亨此时已经确信朱标是皇上,从应天府派来的微服官员,见到朱标不承认,便微微一笑,随即轻声说道: “郎君,这里只有我们七人,没有外人在此,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朱标听到陈亨如此说,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看向了田九诚三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中浮现出杀机看向了陈亨: “你是从何处得知了我的身份? 知道了,又想怎样?” 陈亨原本就是元朝的将领,又多次出征,征讨过多个城池,见到朱标眼中浮现的杀机,心里有些担忧,便急忙开口: “郎君息怒,我们三人只是猜测,你们四位是皇上派来的微服官员。 并无他人告知此事,若是我们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四位郎君莫怪。” 郭资和孟善听到陈亨的话,也有些害怕,他们二人也没想到,单是如此一句话,怎会让事情落的如此,都纷纷开口,请求宽恕: “四位郎君,我们三人并无恶意,只是想借由四位郎君之口,了解一下皇储之事。 毕竟皇太子薨了,在立皇储是整个大明朝重中之重的大事,若是能提前得知此事,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你们来到北平城,想必也是为了调查北平城,以及燕王的?” 朱标听到郭资和孟善的话,眼中的杀意渐渐的消散,搞了半天,这三个人是把自己当成了,皇上派来调查北平城的钦差了,所以又是皇宫,又是谄媚的行礼,丝毫不敢怠慢。 弄得朱标紧张的很,还以为自己皇太子的身份,被三个人知晓。 朱标刚刚本想动手,让他们三个死掉,不然的话,这三个家伙,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名堂,但好在搞清楚了这个误会,不然自己真动手杀了北平城的三司长官,那怕是此生都回不去应天府了,又怎么赴戴无忧之约? 田九诚三人听到郭资和孟善的话,也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转而看向了朱标,希望朱标能给些指示。 朱标见到田九诚三人期许的目光,眼睛一转,便将计就计轻咳一声,对陈亨郭资孟善三人说道: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我就不藏着叶子了。 我们四个,就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是来北平城,秘密调查的。 调查的事情不光有燕王朱棣,还有北平城的物价,人口,田产,赋税,各种事项。” 朱标随便胡诌了几句,随后便指着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依次介绍道: “田九诚,锦衣卫的指挥佥事。 荀喜,礼部礼制司主事。 韩卢,户部财政司主事。” 朱标给田九诚三人各自安排了一官半职,这些职位虽然不是顶尖的大官,官职也都不大,但是都是掌有实权,且几乎不抛头露面的,也不怕陈亨三人识得。 介绍完了以后,陈亨三人便目光一亮,纷纷上前与田九诚三人握手。 在陈亨三人看来,这三人分别来自锦衣卫,礼部,户部还能被皇上派来担任钦差之事,必然是深得皇上赏识的,必然要好好巴结一番。 陈亨和田九诚三人握手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又向朱标行礼问道: “既然这三位都是来自锦衣卫礼部户部,那敢问这位官人高居何处?” 朱标眉头一挑,看着陈亨这副老脸,恨不得一一巴掌扇过去,自己真的懒得给自己编个官职。 编个大点的官职,还怕他们三个都认识漏了馅,编个小点的官职,又怕他们不拿自己当回事,在搞什么幺蛾子。 朱标看着陈亨那副老脸,想了半晌,最后只能朝陈亨三人勾了勾手,待到三人靠近,才低声说道: “我名叫吴念,无官无职,但我是洪武大帝的义子,所以此次前来调查北平城的要职,便由我来主事。” 陈亨三人听到朱标是皇上的义子,都吓得一哆嗦,急忙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候着,连喘气都竭力的控制。 这场景像极了刚刚田九诚三人跪在朱标面前的样子,让朱标感慨,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权利永远都是人类所向往的终极目标……? 第78章 操纵物价的布政司! 朱标见事已至此,便对跪在地上的陈亨三人说道: “行了,都起来,我的身份你们清楚就好,切勿让他人知晓,否则我一句话,就能让老爷子革了你们的官职,把你们家里的男人发配漠北,女的全部拉进教坊司!” “大人请放心,我们三人绝对不会乱说的!” 陈亨三人能在大明朝爬到北平三司的地位,自然懂得洪武大帝的威严,听到朱标的话,自然不仅怠慢,急忙回应。 朱标看着三人如此,便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带我们三人去北平承宣布政司,我初来北平城,便得知了此地的物价颇高,既然比应天府贵了十几倍,我便想先去布政司看看北平城的财政,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标说完话,用手一指跪在一旁的郭资,声音抬高了许多: “郭资,我调查北平财政的时候,你就去燕王府通报一声。 让朱棣放下手头所有的要事,速来与我相见!”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吓得身上都湿透了,心中暗骂: “遭了,这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要开始查北平城的财政?” 郭资虽然心中苦闷,有口难辩,但面对朱标这空降而来的钦差,自己完全无力反抗,只能颤颤巍巍的回道: “我这就去准备,等将您送回了布政司,我便去燕王府通报燕王。” 陈亨见朱标没有要调查,北平都指挥司,心中有些侥幸,便向朱标提议道: “那就由我们三位,一同送大人前去布政司。 正好在布政司,可以聊一聊皇储之事。” 朱标给了陈亨一个“我懂的”眼神,随即便带上田九诚三人,一同坐着官轿,向着布政司而去,反而陈亨,郭资,孟善三人跟在官轿后面,像个仆人一般,很是滑稽。 很多刚刚在福寿楼吃饭的食客,纷纷站在门外围观,本以为朱标四人会被带上枷锁,关在囚笼之中,押赴刑场,却没想到,四人居然坐上了官轿,让三司的朝廷命官,跟在身后。 众人的震惊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十几天前大明宝钞涨价之事,只不过这次的事,是为亲眼所见,更为震撼…… 蓝闹儿和蓝太平此时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平民最常见的粗麻衣裳,脸上也摸了不少的尘土,用来掩盖二人较为英俊的相貌。 见到朱标四人坐上了朝廷的官轿,渐渐远去,心中很是疑惑,兄弟两刚刚在人群中打听到,来的人是北平城三司的负责人,陈亨,郭资和孟善。 这三人除了郭资身为文官外,陈亨和孟善二人都是武官,自然与蓝家兄弟二人相识。 在蓝家兄弟二人的心里,陈亨是个目无法纪,诡计多端的坏老头,而孟善则是一个自恃清高,看谁都不顺眼的中年汉子。 总而言之,这两个家伙,都是不好说话的主,就算是自己老爹蓝玉亲临北平城,他们估计也不会像是仆人一般,在身后相迎。 蓝闹儿觉得事情蹊跷,看向蓝太平开口道: “弟弟,你说这陈亨和孟善这两个老家伙,这么阿谀奉承大太子干嘛? 难道他们知道大太子的身份了?” 蓝太平看着远去的官轿,思索了片刻,随即开口看向了蓝闹儿: “哥哥,我觉得不应该啊,咱们和陈亨那死老头有所接触,他显然跟燕王是一伙的,若是得知大太子没有死。 那他还巴不得直接将大太子弄死,怎么可能这样阿谀奉承?” 蓝闹儿觉得蓝太平说的有道理,毕竟老爹蓝玉来之前就告诉过自己,燕王朱棣是个有野心的人。 到了北平,就是燕王朱棣的地盘了,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若是大太子被燕王弄死,或者禁锢了起来,那蓝家从此就在无出头之日了! 蓝闹儿想到这,便拍了拍蓝太平的肩膀: “弟弟,我先跟着大太子去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你速去北平找家驿站,给父亲写封信,简单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看看父亲有没有什么指示。 我看大太子去的方向,应该是布政司的位置。 一个时辰后,我便在布政司门外等你。” 蓝家兄弟做好了计划,便分道扬镳,一个前往驿站,一个紧随在朱标的身后,毕竟二人来此地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大太子的安危,绝不允许有半分闪失! 朱标四人坐着官轿,来到了北平承宣布政司,朱标刚一下轿子,就发现这北平承宣布政司装饰的极为华丽,两根承重柱子极高,上刷金漆,看起来很是气派。 朱标看到这北平承宣布政司气派的模样,便知道这北平城果然是富的流油,随即用手拍了拍郭资的肩膀,微笑问道: “看来北平城的财政不错嘛,这北平城的布政司,看起来比我们应天府的六部还要气派。”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身子一颤,差点跪在了地上: “大人不要拿我寻开心,我这布政司盖的好,还不是多亏了大明的政策好,百姓安居乐业,才能让我们布政司也跟着沾光。” 朱标听到郭资的解释冷哼一声,向着布政司内走去。 布政司的大堂内,许多官员都闲坐在在内,郭图和张继在布政司包扎好了伤口,此时也坐在布政司内候着。 见到朱标四人,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布政司,便微微皱眉。 郭图还没说话,张继便站起身来,指着朱标四人破口大骂: “你们四个刁民,还真敢来布政司? 我告诉你们,我姐夫过两天就回来了,他可认识北平城的高……” 张继话刚说出一半,郭资当即快步走上前去,直接给张继一个耳光,随即厉声怒骂: “你是什么东西,谁叫你和大人这么说话的?” 张继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郭资,完全想不明白,朱标这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连郭布政使都要叫他大人? “大人,您别往心里去,这家伙的脑袋估计有些不好使,一会我便命人罚他五十大板,让他涨涨教训。” 朱标看着郭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郭资,你的布政司按理来说是管理民政的,我初到北平城,就让这福寿楼给狠宰了一次。 让我如此不爽,你说? 五十大板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额头上一下子就凝结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是,让大人的心情不好,属实罪大恶极,五十大板轻了,打一百大板!” 朱标点了点头: “嗯,这还不错,福寿楼也查封了,价格奇高,味道还不好,让他继续开,只会影响北平城的风气。” 张继站在一旁,听到朱标的话,气的眼前一黑。 自己本想着倒霉认栽,五十大板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在家里躺上半年,谁知道还没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百大板,一百大板可是要出人命的! 更何况福寿楼还要被查封,就算自己没被板子打死,姐夫回来知道福寿楼没了,怕不是要剥了自己的皮! “郭大人,我……” 郭资才没心情管张继怎么想,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伺候好了眼前这位大人,保住自己北平左布政使的官职,张继是死是活,自己才不在乎! “来人啊,给我把张继拉出去,罚一百大板!” 布政司内瞬间走出了几名官吏,像抓鸡一般将张继抓走! “郭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 北平城的物价是布政司发出的通告,和我们福寿楼没有关系……” 郭资听到张继的话,害怕张继在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便朝着行刑的官吏吼道: “给我打烂他的嘴,让他再敢胡说!”? 第79章 陈亨的尴尬 朱标坐在布政司大堂内,田九诚三人好似是战神一般,站在朱标的身后。 而大堂下,郭资,陈亨,孟善以及布政使内的所有官员都低着头,恭敬的等待着朱标的发言,毕竟刚刚郭布政使都要听从朱标的话,即便是傻子也清楚,朱标的来头不简单。 门外张继的惨叫声,从院子内传到大堂,让所有人都汗毛倒立,不知道这新来的钦差大人,还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动作。 朱标看着堂下的人,都极为紧张,便开口向郭资说道: “郭资,你让手下把北平城这一年,户籍田产,营收以及赋税的账簿全拿过来,然后你就去燕王府叫燕王来这里。” 郭资听着院子里张继的惨叫,心中砰砰直跳,生怕朱标问这北平城的物价之事,是不是自己所指示的,听到朱标要检查布政司的账簿,和去燕王府请燕王,顿时如释重负,急忙回道: “好,我这就去给大人准备。 只不过大人,这一年的账簿舒适不少,能不能给我派些人手,同我去库房拿取账簿?” 朱标听到郭资的话,见其余所有人都杵在堂下,便朝着堂下的众人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都别在我这里杵着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来这里是探查北平城的,而不是来这里惩罚你们的。” 朱标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毕竟门外张继的惨叫声,听着十分渗人,很怕账簿一开口就罚自己一把大板。 所有的官员听到这朱标的话,都纷纷勤快了起来,各自忙各自的工作,显得布政司很是热闹。 孟善见所有人都四散开来,自己站在这里,也有些坐立难安,便拱手对朱标说道: “大人,既然您有要是要做,那我便不在此多做打扰了,等到明日您处理完了工作,我在登门拜访。” 朱标见了这三司负责人后,唯有这孟善看起来还正常一点,见这里没他什么事,朱标便甩了甩手,让孟善先行离去。 陈亨本想着在布政司询问一番,皇储之事,见朱标不是太好招惹,便也想着溜之大吉: “大人,既然这里也没我什么事,那我也就先行告辞……” 朱标看着陈亨,脸上露出了玩味之色: “陈亨,你不能走!” 朱标心中暗笑,自己来北平城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来找陈亨这老东西吗?现在不需要找老四,就能直接教训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走?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有些发愣,随机谄媚的问道: “大人留我在此,难道有要事让我来做?” 朱标没有正面回应陈亨的话,只是淡淡说道: “陈亨,我从应天府来此之前,对你可是了解颇多。 二十多天前,应天府轻烟楼一案, 你可曾听闻?” 陈亨听到朱标一开口,就直接问到轻烟楼一事,顿时浑身而一颤,但转即便开始装起了糊涂: “轻烟楼?什么轻烟楼?我身在北平城,很少知道应天府的事。 大人你提这件事干嘛?莫非您觉得我和这件事有关?” 朱标见陈亨对此事装糊涂,暗骂陈亨这家伙臭不要脸,自己弟弟当街惨死的事,他都能如此淡定的装作不知道,真不知道他这副厚脸皮,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不会,这事你居然不知道? 应天府二十多天前,在皇宫里可都传遍了,秦淮河畔上的轻烟楼门前,出了一桩命案。 一个名叫陈智的男子诬陷轻烟楼的饭菜有毒,吃死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和轻烟楼的伙计起了争执,恰巧被路过的锦衣卫百户塞哈智发现。 于是名叫陈智的男子便和锦衣卫百户塞哈智打了起来,虽然陈智的身手不俗,但结果显而易见,不光死了,死的还凄惨无比,内脏洒的满地都是! 这件事惊动了朝廷,不光牵连了锦衣卫上下,还波及了几百个平民百姓。 我此次前来北平城前,便听闻锦衣卫传来消息,说那名叫陈智的男子,很有可能是北平都指挥使陈亨的胞弟。 所以我便打算问问你,我说的这个叫陈智的男子,你认不认得?”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盯着陈亨,希望陈亨能做出些反应,自己好借机攻破陈亨的心理防线,逼他说出实情。 岂料陈亨听到朱标的话,似乎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摸了一把杂乱的胡须,摇头说道: “大人,您说的那名叫陈智的男子,我不认识,我乃是北平都指挥使,怎么可能会是这人的胞兄? 更何况他还和锦衣卫大打出手,显然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我想一定是锦衣卫的调查有了偏差。” 陈亨说完话顿了顿,随即随即略带惆怅的继续说道: “想不到应天府内,居然还会有如此残暴之事,当真是一件惨案啊!” 朱标听到陈亨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对陈亨的人品就更是鄙夷,可叹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还是略差,自己从应天府来到北平城已用了二十多日。 陈亨还能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认识陈智,就足以证明了,锦衣卫到现都还没查清楚,在轻烟楼死去的陈智是陈亨的胞弟! 朱标也不怪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毕竟此时是,明朝洪武年间,既没有后世的各种高科技,也没有手机这种可以实时沟通联系的工具。 即便是锦衣卫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二十天内,查出来一个没有户籍男子的全部背景,更何况此时的尸体保存技术很差,应天府的天气那么热,二十天人都臭了,认领的机会也就没了。 朱标叹了口气,看着陈亨一副淡定的表情,很是生气,但却没办法发火,毕竟自己现在没有证据,贸然的激怒陈亨,必然会遭到陈亨的报复。 “既然不认得,那就是锦衣卫的调查出现了偏差,到时候我回到应天府,便向他们说明情况,这样也能快些结案。” 陈亨见朱标没在问话,悬着的心便放松了下来,朝着朱标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北平都指挥司除了事情去了,若您在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便叫人唤我就是!” 朱标没有留陈亨的道理,便点了点头,放陈亨离去。 站在朱标身后的田九诚见陈亨离开,不解问向朱标: “念兄弟,咱们不就是来找他的吗,你怎么还把他放走了?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把他绑了,直接带回应天府交给锦衣卫,让锦衣卫那群人一顿严刑拷打,让他认罪,我们轻烟楼的兄弟也就能放出来了!”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摇了摇头: “九诚,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身在北平城,居然能在应天府开酒楼,这就已经说明了他在应天府的有内应。 而自己的胞弟陈智死掉以后,他不惊不慌,没有丝毫惧意,也足以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既然如此,我们若是将他直接抓走,非但不能让他认罪,他反而还会反咬我们一口,所以我们只能先调查出他背后的人,在给他致命一击。 到时候所有证据都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能百口莫辩,我们才能救出黄潇以及轻烟楼的兄弟们!” 第80章 这大明天下还是朱家的! 朱标和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简单的沟通了一阵,就看到郭资带着六个人来到了大堂之内。 除了郭资,身后的六个人手上,都拿着不少的账簿,堆在了这朱标面前的案台上: “大人,这就是北平城内一年的各项账簿,请您查阅。” 朱标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韩卢: “韩卢,今天就交给你个任务,把这些账簿,好好的合算一下,到了晚上我在和你详细讨论。” 韩卢站着账簿的身后,有些惊慌,自己只是一介流民,只不过识得一些文字罢了,根本不懂得这些: “吴念哥,我该调查什么?…” 朱标看着韩卢翻了白眼,略带训斥的说道: “韩卢,不是我说你,我们来北平城,就发现这里的物价奇高,你身为户部的佥事,那就要首先调查这里的税收。 物价高,缴纳给皇宫的税收也要跟的上!” 朱标顿了顿,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堂下的郭资,语气加重: “到时候我们回到了应天府,向赵勉汇报一番,就知道这北平城内,有没有人贪污了!” 郭资毕竟年纪尚浅,比之朱标还要少上几岁,听到朱标这要将北平城物价与纳税之事,上报给户部尚书,心里顿时大惊: “大人,这…… 这可万万不可啊,北平城的物价是历来如此的,我身为布政使也不能干涉过多。” 朱标见到郭资如此做派,冷笑一声: “你身为北平的布政使,居然连这一城的物价都管控不住? 那你这算不算是渎职?” 郭资听到这朱标的话,急的满头是汗,应天府距离北平城有两千多里地,从自己上任以来,就只有户部的小主事,前来北平城走过几次形式,每次自己好酒好肉的招待小主事一番,便相安无事。 谁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来了这么一个人物,上来就要求翻阅北平城的账簿! 朱标见郭资不回话,心里也清楚郭资不是这幕后之人,便也不再为难他: “郭资,你先去燕王府,这北平城之事,等我查清楚了,在和你详谈。”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 朱标见郭资离开,便站起身来,翻看起了案台上的账簿。 这一翻看,果然发现北平城的物价,与平民的收入奇高,但缴纳到朝廷的税却和其他物价低廉的城市,相差不大。 很显然,这其中的钱财,被这里的某些人给贪污了,朱标来此北平城本意只是打算过来调查陈亨。 却没想到还阴差阳错的碰上这么一件大案,贪污腐败,私自提升物价,在自己当皇太子的时候,从来都是想都不敢想,老爷子最恨的便是贪官。 无论是洪武十五年的空印案,还是洪武十八年的郭桓案,都是波及几千人的大案,而这些案子,都与贪污有关。 按照大明朝的规定,每年各部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以及各项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且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 但不说缴纳的税款少了这件事,单是未经应天府户部同意,便私自涨物价这件事,就足以让北平整个布政司,重头到尾全部杀了个遍。 朱标虽然不在皇宫,也不再是皇太子,但是这大明天下终究还是姓朱的,自己虽然逃离了皇宫,但身体流的还是朱家的血脉,对这件事自然绝不容忍! “啪!” 朱标将账簿用力摔在了案台上,随即看向了韩卢和荀喜: “韩卢,荀喜,你们俩这几天都不要出去了,给你们俩一个任务。 用最快的时间,将这些账簿全部都给我记下来,挑重要的记下来,尤其是钱粮以及各项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一定都给我记下来! 敢贪污大明的财产,荼毒大明的百姓,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看他们都快忘了,这大明天下还是朱家的!” “是!” 韩卢和荀喜从未见过朱标如此生气,心里便明白朱标的意思,应了一声后,便开始按照朱标的要求记录账簿上的关键内容…… 郭资出了北平承宣布政司便立刻坐上了官轿,前往燕王府。 几刻钟后,郭资便来到了燕王府,下了官轿,见到燕王府门前两旁驻守的护卫,郭资便急忙说道: “快,快给我去通报燕王,就说北平左布政使郭资有要事求见!” 守卫见郭资身穿官服,且神态焦急,也不敢怠慢,急忙将郭资引入大堂内,通报燕王。 郭资坐在大堂内,浑身都被汗所浸透。 燕王朱棣闲庭信步的从屋子内走了出来,见到郭资浑身是汗,便略带玩笑的问道: “郭布政使,您这是怎么了?这北平的七月份,也不是太热,你怎么满头的汗?” 郭资那还有心情和燕王开玩笑,见到燕王出来了,急忙站起身行礼,随即焦急的说道: “燕王,不好了,大事不妙了,应天府…应天府派人来了!” 朱棣微微笑道: “应天府每年都会派人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郭资用手抹了一下头上的虚汗: “燕王,这次的不一样,这次来的是四个微服打扮不认识的家伙。 来布政司之前,就已经在福寿楼打伤了十多个人,连我手下的武官都被打了。 到了布政司,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求我把北平城近一年的,财政收支账簿全拿出来,他要仔细的翻阅,还要上报到户部尚书哪里去!” 朱棣听到郭资的话,便知道事情不简单,眉头一皱反问道: “出手打人?还要求布政司拿出近一年的财政收支? 你能确定他们是皇上派来的人?” 郭资摇了摇头: “燕王,我本是不相信的,毕竟户部每次来北平城调查的时候,都是提前通知我的。 但是来的那四人,为首的男子说他是皇上的义子,还说要你你亲自去见他,有事和你详谈。 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只能听了他的话,前来燕王府找您来了。” 朱棣听到郭资的话,摸了摸胡须,陷入了沉思,老爷子的义子? 还来查北平城的财政收支? 朱棣思考了片刻反问道: “既然他说他是皇上的义子,有没有告知姓名?” “有!吴念,领头那人他说他叫吴念!” 朱棣一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猛地一缩,眼睛似有似无的看向了一旁散落的信件,那信件正是前一阵子,朱标从应天府传来的。 由于朱棣心中升起了邪念,正在和姚广孝商讨皇储之事,出于愧疚,便没有给朱标回信,此时听到朱标突然来到了北平城,心里是又惊又怕,眼皮都跟着打颤! 郭资虽然年纪不大,但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到朱棣如此失色,便知道那在布政司的人必然不是常人! 还没等郭资开口询问,朱棣便有些焦急的说道: “备轿,快去备轿,我现在就要去布政司!” 朱棣说完话,便火急火燎的向着燕王府门外走去,这番举动让郭资也有些吃惊,燕王可是北平城的藩王,说白了就是北平城的皇帝,自己陈亨和孟善虽然是三司之首。 但对于燕王来说,就是个下人罢了,见到燕王如此,郭资也丝毫不赶怠慢,当即跟在了燕王的身后,坐上了轿子,赶回布政司…… 第81章 天子之怒! 朱标在布政司里同韩卢荀喜二人记录账簿,而田九诚则在布政司内,和官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标听到这急促的脚步声,便知道,自己等的人总于要来了。 朱棣快步走了进了布政司大堂,见到站在大堂上的男子果真是朱标,当即失声说道: “大哥,你怎么来北平城了?” 朱棣这一开口,所有人都是一愣,跟在朱棣身后的郭资一下子差点甩了个跟头。 大哥?让燕王叫大哥的是什么人? 除了大太子朱标以外,还能是谁? 但细想下来,大太子朱标已经薨了两月有余,人死不能复生,那这人显然就不是大太子朱标了。 郭资的大脑高速运作,努力的思考除了大太子朱标外,能让燕王叫大哥的人,还会是谁? “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今天之事不许向任何人再提起,若是泄露出半点风声,那后果你们自然清楚,不需我在多言!” 朱棣很明白,自己刚刚那一句大哥,会让很多人胡思乱想,便当即开口将众人轰走,免了给自己和朱标留下祸根。 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也很识趣,跟在了布政司官员的身后,一并离开,在门外候着。 见所有人全部离开,朱棣露出了一副欣喜的样子,向着朱标张开手: “大哥,你怎么来突然来了北平,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朱棣说着话,笑眯眯的想要和朱标来一个拥抱,一方面表示兄弟情深,另一方面则是避免尴尬,毕竟自己很早之前便收到了朱标的信,却迟迟没在回复。 朱标见到朱棣迎了过来,并没在张开双臂,和朱棣熟络的拥抱,反而是面带怒意,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朱棣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让朱棣有些发愣,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这位日后以铁腕着称的明成祖,在朱标面前,居然露出了委屈的模样: “大哥,你这是为何?” 朱标冷哼一声,用手指着一旁的摞起的北平城账簿,质问道: “你问我为何打你? 老四,你身为皇子,有认真看过北平城的财政收支吗!” 朱棣看着一旁的账簿,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看过。” 朱标眼睛一眯,随即抓起一本韩卢统计过的账簿,摔在了朱棣胸前,厉声说道: “你说你看过? 来!你给我大声念一念,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朱棣伸出手,慌乱的抓住朱标扔给自己的财政账簿,咬了咬牙,轻声开口念道: “洪武二十四年,由北平承宣布政司统计,北平城内产出: 粮米,麦,豆,谷四百万石。 钱钞六百六十六万两金子。 绢,布二十万余匹。” 朱棣轻声念完了朱标给自己的账簿,抬起头看向了怒气冲冲的朱标: “大哥,你怎么突然要调查北平城的财政收支了,这一向都是户部的事……” 朱标打断了朱棣的话,从案台上又拿出了一个账簿,塞在了朱棣的手中: “在把这个给我读一遍!” 朱棣拿起账簿继续读道: “洪武二十四年,北平承宣布政司,向户部缴纳了税粮四十万石,钱钞五十万两,绢布一万匹……” 朱棣越是读,越是心惊,因为账簿上的税收,与北平城的产出相差甚远,心中忍不住暗骂郭资这个笨蛋,为何一个账簿都做不明白,居然让大哥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就查出了纰漏! 朱标看到朱棣杵在原地默不吭声,便冷哼一声,将那账簿从朱棣手中夺过,用手指着账簿对朱棣一字一句的说道: “老四,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你,我,老二,老三,还有老爷子以及六部尚书,我们在专门探讨过税收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的记性很好,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户部实收天下的税粮为三千二百二十七万石。 钱钞则是四百零五万两金子,以及六十四万匹布。 按照你这北平城的产出来看,理应缴纳税粮六十万石,钱钞一百万两金子,以及三万匹绢布才对。” 朱标拿着账簿,用账簿用力的敲打着案台,看着朱棣问道: “老四,你告诉我,你的北平城在税收上,少交纳的二十万石粮食,五十万两金子,两万匹的绢布去哪了? 你告诉我,他们都去哪了!” 朱标的声音巨大,如同巨龙嘶吼,让站在布政司门外的人,都感受到了来自朱标的威压。 郭资站在门外面色铁青,双腿发抖,腿肚子上的筋都仿佛拧成了一团,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了大堂内,朱标的质问与北平城的财政收支有关。 “他是怎么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发现北平城的财政收支有问题的? 我明明都以及小心的规避了所有的问题,就是以防有人突击检查,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他发现? 他到底是谁!单是皇上的义子,绝不可能连燕王都敢数落!” 郭资嘴唇泛白,嘴中呢喃,心中的惊恐已经占据了全身,眼前一黑,眼前出现了自己洪武十八年,高中进士那年的郭桓案,那日应天府的太平门前,斩杀了三万的贪官…… 朱标的大声斥责,让朱棣面色涨红,北平城的财政收支问题,自己是知道的,自打洪武十三年自己就藩北平城后,便知道了这其中的问题。 经历了空印案,和郭桓案后,朱棣也想要好好的整治北平城的财政问题,但是经过了和三司商讨,最后居然意外的发现,这对于北平城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而是一件好事。 北平城内的物价高,便能使得税收大增,而税收大增不光提高了居民的生活,还同时提高了官员的俸禄。 官员吃饱了,才能甘心跟着自己,而自己有了钱财后,也能随随便便的拿出大量的银钱,培养军队用于征战! 朱棣有和朱元璋商讨过此事,只不过这个办法不被老爷子认可,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 朱标见朱棣只是低着头,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便追问道: “老四,你说实话,这些税收,是不是被你贪污了? 和你一起贪污的人都有谁? 你如实的告诉我!” 朱棣从未见过一向宅心仁厚的大哥,发这么大的火,便抬起头,咬着牙说道: “大哥,北平城没有缴纳的税收,我…… 我没有私吞,这些钱款除了分发给了北平城的三司官员外,我全部都用来培养军队了。 我给军队招最好的教官,打造了最好的盔甲,最锋利的剑,最烈的马,所有东西都是最好! 这才能让我们大明的军队所向披靡,击败北元,收复我大明的国土!” 朱棣的话说的慷慨激昂,而朱标的面色则愈发阴沉: “老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培养军队?击败北元?收复大明江山? 我虽然出逃在外,作为皇太子的身份算是死了。 但新的皇储还没定下来呢!你现在身为藩王,就开始招兵买马,还张口闭口都是收复大明江山。 单凭你刚刚这一番话,若是让老爷子听到了,定要给你定一个不赦之罪!”? 第82章 不赦之罪!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心中有些不忿: “大哥,我身为皇子,为大明江山担忧,何罪之有?” 朱标冷哼一声,看着朱棣,斥责道: “不经过兵部的商讨,擅自购置盔甲,兵器,马匹,便有招兵买马造反之意,是为大逆之罪! 不经过户部与皇上的同意,私自吞没大明朝的税收,欺君罔上,是为欺君之罪! 没有兵部和皇上的允许,口出狂言打算擅自行动收复疆土,是为僭越之罪! 若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父皇,你这样和他讲话,他还能在给你定一项狂悖之罪! 这四项罪名,在大明律中都是不赦之罪,别说你是皇子,就算你是皇太子,依照父皇的脾气,他也会先废黜了你的皇太子身份,在将你凌迟处死!” 朱标的话让朱棣害怕了,朱棣这三十多年来,除了老爷子外嘴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哥。 听到大哥如此说,朱棣才反应过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也明白了大哥为何如此生气,但事到如此,自己也不能在多加辩解,只能咬着牙,向朱标问道: “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北平城的税收,也不该擅自做主,培养军队。 事已至此,我朱棣身为朱家的人,绝不会推卸责任,大丈夫敢作敢为,等到我处理完了北平城的事。 我便赶赴应天府,接受督查院的审判!” 朱标看着朱棣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落忍。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圣母情结,同情朱棣,这只不过是自己权衡利弊以后,心中的真情实感。 自己已经假死逃离了皇宫,对于大明朝来说,大明的皇太子朱标,已经死了。 而再立皇储,除了自己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出息的儿子朱允炆外,就别无他选。 按照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想法,以及后世各种史学家的评价,自己若是不当皇帝,那老爷子朱元璋死后,就只有朱棣才配做大明的皇帝。 毕竟编修永乐大典,七下西洋,营建紫禁城,占领安南,五征漠北,这些赫赫有名的成就,足以让后世铭记,为其高歌颂德。 而有了朱棣坐稳大明江山,不光能促成仁宣之治,还能让自己活的轻松不少,毕竟大明的江山太平,自己才能逍遥自在,不然江山不稳,自己还是要出山营救这大明王朝。 朱标叹了口气,朱棣这条血脉上,着实有不少的人才,无论是朱高炽,还是朱瞻基都是当皇帝的料。 若是自己在三十五年后,还存活在这大明的话,把朱祁镇那个小王八蛋弄死,也算是给大明朝除了一个祸害。 朱标想到这,便觉得让朱棣这么死了,实在是太过可惜,毕竟自己和朱棣并无交恶,且感情极好,不如先抓住他的把柄,为自己所用。 朱标收了收自己的怒气,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副视死如归的朱棣,用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沉声说道: “老四,这件事虽然你做错了,但是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咱们二十多个兄弟里面,就属咱两关系最好,我自然明白,你是没有坏心思的。 既然这样,我就再帮你一把。” 朱棣听到朱标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还要帮自己一把,便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的的看向了朱标: “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会替我向父皇求情?请求他宽恕我的过错?”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很是无语,呆呆的看着朱棣,丝毫想象不到眼前的朱棣就是后世被人敬仰的永乐大帝。 朱标叹了口气,语气透露着些许无奈: “老四,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老爷子什么脾气? 他要是发怒能做出什么事来,别人不知道,你是他亲儿子你还能不知道,别说你私自搞军队招兵买马这种事了。 单说你在北平城就藩了整整十二年,不光没有把北平城的物价统一规划,导致北平城的物价,与其他地区的物价产生严重的割裂。 老爷子就能把你给拉到太平门给剐了! 还让我给你求情? 我死了快三个月了,都他妈的在棺材里化作金骨,羽化登仙了! 你是要我给老爷子托梦替你求情吗?”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主意多,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帮我参谋参谋,这事该怎么处理? 皇子里,咱俩的关系最好了,你总不舍得让我就这么让老爷子剐了?” 朱标看着朱棣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句,随即伸出手指,朝朱棣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嘘——” 朱标轻轻的向着布政司的窗户走去,用手在窗户的纸上捅出了一个洞,向着布政司的门外看去。 只见布政司的院子外,许多官员都吓得体如筛糠,尤以郭资更甚,竟然吓得浑身是汗,被两三个手下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朱标看着郭资这家伙思索了良久,自己本想将这家伙就此除掉,但想到了其日后会是四朝股肱之臣,官至户部尚书,便觉得有些可惜,虽说有些劣迹,但是罪不至死。 “算了,听天由命,即便是没有郭资,还有赵勉,以及无数的人可以担任户部尚书,他的死活,就交给命运。” 朱标在心中思考过后,便转过头来问向了朱棣: “老四,我想到了一个妙计,只不过这个妙计,要付出一点代价。 毕竟你所犯下的都是不赦之罪,若是想要脱身而出,那付出些代价是难免的。” 朱棣清楚朱标的意思,自己大哥这是要给自己出计谋,保自己了,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大哥,你的意思我清楚,你尽管提要求,我也尽可能的去做,若是成了,那我便洗心革面,在北平城好好的当藩王。 若是不成,大不了我就去应天府找父皇领罪!” 朱标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这事没什么成不成的,北平承宣布使郭资,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之中,你选一个。” 朱棣一愣,不解的问道: “选一个?大哥,选他们三个有什么用? 是让他们三个做什么,还是要怎样? 陈亨和孟善二人都是武将,都曾随老爷子和我一同征战过沙场的。 而郭资是一名聪慧的文官,头脑铸错,管理起民政是一把好手。 两个武将,一个文官,若是从他们三人之中选一人,确实不太好选……”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开口制止住了朱棣的话,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杀意: “老四,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从他们三人中选一个,替你去死,只有三司中有人死了,才能让老爷子有理由相信,你是清白的!” 第83章 灭十族之罪! “快点选,这三人你选那一个? 反正他们都是你北平城治下的官员,在步入仕途的那一天,生命就已经献给了大明朝,为了你死,也算是他们生命中的高光时刻了。” 朱标看着朱棣,最终淡淡的说出了心中所想,除了郭资外,另外两个人给朱标的第一印象都不太好,陈亨嚣张跋扈,孟善犹豫不决,虽然他们在永乐时期都是有过功绩的臣子,但过大于功,都算不上什么绝顶的名臣。 朱棣听到朱标的想法,心中大骇,完全想不到,朱标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来帮自己: “大哥,这…除了要他们三人去背锅?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朱标看着朱棣,淡淡的摇了摇头: “没有,这是唯一的选择,你能决定的只有选谁去。 选不出来是吗?你身为北平城的藩王,虽然不及咱们老爷子大明的皇帝,但好歹也算是这一国之王,在三个人中选一个为你去死,这再简单不过了。” 朱棣咬了咬牙,看着朱标,有口难言,并不是自己心软选不出。 而是朱标说要杀这三个人,都是自己和姚师精心安排的官员,每一个都与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 他们三人无论是谁死了,最后都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毕竟在大哥没来之前,朱棣已经和姚广孝以及三司商讨好了,若是这次皇储不立自己为皇太子,便要将北平城的物价再次拔高,开始秘密的招兵买马,等老爷子驾崩以后,自己就要攻打应天府,实施篡位之行! 毕竟在朱棣的心中,这并不是劣行,除了老爷子和大哥外,无论是谁,都不配和自己争夺王位! “大哥,我…我不知道…” 朱标见朱棣迟迟不下抉择,便打算替朱棣做个决定: “那就选郭资,你这个藩王没能处理好这北平城的财政,和他这个左布政使密不可分。 况且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小了,难堪大事,就杀他?” 朱标的话说的很大声,故意让门外的郭资听到,毕竟朱标最想杀的人是陈亨,郭资虽然不济,但还是有些用处,何况大明朝比较缺少文官,自己声音大些,吓一吓郭资,也能让他长个记性。 朱棣摇了摇头,和朱标想到一块去了: “不行,大哥,不能杀郭资。 你也知道的,自从老爷子杀了胡惟庸,废除了中书省后。 大明朝的文官势力就就日渐没落了,整个朝中都是武官多,文官少,除了六部和督查院是文官在管理外。 很多文官的官职,都是由武人来替代 而我这里更是如此。 这果子万万不能杀。” 朱标微微一笑,就知道朱棣不会同意,毕竟在很难抉择的三选一情况下,越是排在前面的,越是不会选择,毕竟后面还有两个呢: “那就孟善,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墙头草,整个人优柔寡断的,明明都是三司的人,他非要搞得好像自己很清高,这样的人最不可控。” 朱棣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大哥,孟善…孟善他是元朝的枢密院的同佥,是我岳父徐达北伐时归降我们大明的。 怎么也是个开国将领,咱们怎么能杀开国将领呢?”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嘿嘿一笑: “那就杀陈亨好了,这家伙嚣张跋扈,我在应天府的时候,就和他开的醇香酒楼交恶,就杀他!” 朱棣一听朱标要拿陈亨来背锅,急忙开口: “大哥,陈亨他也是开国将领啊,他的贡献可是要比孟善还要高,不然也不能让他担任北平的指挥使,他可不能杀……” 朱棣的话还说完,朱标便目露凶色,冷冰冰的看向了朱棣: “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老四,你是朱家的人,做错了事,就要敢于承认。 你要庆幸,这次只是我凑巧来北平城,发现了这件事。 若真的是老爷子拍了人来此,调查出来的话,别说你要被活剐,三司所有只要是有所牵连的官员,全部都得为这个事被杀! 现在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还想不想当你的藩王,在争夺一下皇储了?”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心里有些难受,但权衡利弊之后,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命: “好,大哥,我都听你的,你要怎么做,我去准备准备?” 朱标看了看到门外,用手揉了揉脑袋,对门外喊道: “郭资,你给我滚进来!” 朱标的话音刚落,郭资便打开了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刚刚在门外,听到朱标和朱棣的高声讨论,是否要杀自己后,布政司内就在没传出过声音。 站在门外的自己听不到半分声响,完全不知道屋子内发生了什么,可把刚刚站在门外候着的郭资吓坏了,但偷听又不敢,心里战战兢兢。 听到二人叫自己进屋,郭资的双腿还是有些颤抖,生怕是朱标和朱棣已经商讨好的了,要杀自己,让自己去进来交代遗言。 郭资胆战心惊的走了进来,慢慢悠悠的屈膝跪在了地上,以此用来抵抗自己颤抖的双腿。 郭资并不觉得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自己给朱标朱棣下跪,也算是君臣之礼,就算他们二人都是平民, 在面对生死之时,下跪也是情理之中,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为了小命,跪下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燕王,叫…叫小的进来有何事啊?” 朱标看到郭资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差点笑出来,但也理解郭资,毕竟他只是个文官,没那么多血性,怕死也是情理之中。 “郭资,你给我如实的说,从你来到北平后,你们北平承宣布政司,少交给户部多少的税收?” 郭资此时已经被朱标吓的丢了魂,但是理智还是让他看向了一旁的朱棣,虽然自己是左布政使,但北平城的财政收支,还是有燕王的授权才行。 朱棣见郭资可怜巴巴的征求自己的意见,便有些烦躁,上去就给了郭资一脚: “让你说,你他娘的就说,如实的说,说错了一个字我就把你活剐了!” 郭资见朱棣也忌惮这位新来的大人,便也不再隐瞒,咬了咬牙,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说道: “回大人的话。自打洪武十八年,上一任的北平承宣布使,因为郭桓案所牵连被杀,我便调任到北平,接管布政司。 洪武十九年到洪武二十四年间,一共六年,我们的布政司,一共少交纳了一百三十万石粮食,四百五十万两金子,十万匹的绢布。 这些被我们少交的税,我都单独记载在了一个账簿上,这笔钱的支出,我也都在写在了上边。 我说的话,绝无半绝虚言!” 郭资抹了一把头上不断滴下的汗水,抬起头瞄了一眼朱标。 朱标听到这个数字,眉头一挑: “哦?有账簿是吗?给我拿过来!” 郭资想站起来,却发现跪的太久,已经很难站起来,便尴尬的用手,指了指朱标身后大堂的书架: “大人,那账簿,就在书架第二层的后面。” 朱棣见朱标面色不悦,急忙走到书架旁将账簿拿出,递到了朱标的手上。 朱标接过账簿,仔细的翻看了片刻,发现数额都对的上,只不过,这些钱几乎都花光了,而花的最多的正是陈亨! 这让朱标心中大怒,指着账簿,质问郭资: “你们可真厉害,这六年来少交的粮食,税款,绢布,全部合计起来足有五百百五十多万两金子! 这些被你们贪污的税收,比去年一整年,整个大明的税收还要多! 郭桓当年贪污了两千四百万石粮食,才相当于一百二十万两金子,就整整处死三万多人。 这件事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 按照你们贪污五百五十万两金子,这个体量,你们三司怕是要杀十几万人才能平息老爷子的怒火! 就算是灭九族都不够,怕是要灭十族!”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吓得心脏猛缩了一下,回想起郭桓案的惨状,当即跪在地上不断的给朱标磕头……? 第84章 恢复物价! “大人,饶命啊! 燕王,你是知道的,这些钱我可没有贪污一两啊! 大部分的钱我都记在了账簿上,我没贪污啊!” 郭资听到朱标的质问,仿佛感受到了朱标的怒意,也知道这罪太大了,自己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可被原谅,便用力的磕头求饶。 “咚!咚!咚!” 郭资的头用力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几下子就磕出血来。 朱标冷眼看着郭资,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心里十分的愤怒,大明朝一年才有四百多万两金子的税收。 而这北平城却在六年里,偷漏了整整五百五十多万两金子! 这些钱都是大明朝的!从大明朝偷漏税,就是从朱家抢钱! 白来明朝的税收就减少了,国库经常亏空,一到了天灾人祸,粮食短缺,洪水泛滥或是地震之类的事,老爷子都为钱愁的彻夜难眠。 若是有了这些钱,绝对可以让许多人吃饱饭,人人吃的饱饭,就也不会出现田九诚黄潇这种和大明朝对抗起义的人! 朱标越想越是生气,心中居然也生出了,要将这三司的官员,全部诛九族的想法: “老爷子或许从来没做错,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朱标喃喃自语,自打两个多月前假死出逃皇宫,这还是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 朱棣站在一旁看着朱标的面色阴晴不定,也是不敢多言,毕竟现在朱标一封信,就能让自己送上刑场。 朱标沉思了片刻,看向了已经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郭资: “别磕了,你就是把这地上磕出了大洞,也不能抵消你贪污了五百五十万两金子!” 郭资抬起血淋淋的头,用手不住的擦拭着双眼上的血,声音带着哭腔: “大人,我…我也不想这样做的。 但是单凭我一介布政司,是改变不了北平城的财政收支的。 北平城的商户,已经适应了北平城的物价,我拗不过这些商户,不能贸然的将物价降下来。 而户部却又通告,决不允许擅自提高物价,我降了物价居民不同意,我维持现状户部又会找我的麻烦。 我被夹在中间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郭资声泪俱下的哭嚎,让朱标有些烦躁,自己毕竟是皇太子,自然明白这件事郭资虽然有错,但却不是他一人造成的,沉吟了片刻,朱标看向了郭资,叹了口气: “郭资,你想不想活命? 如果想的话,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听我的,我不光能保住你的命,还能将北平城所有的事摆平。” “我可以不死?” 郭资满脸都是血,听到朱标的话,已经死了的心又恢复了活力: “大人,您说,您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只要不灭我九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朱标用手指着郭资记录偷漏税款的账簿: “郭资,这账簿上写着,这些被你们贪污的金子,除了一部分用来修缮燕王府,以及三司外。 大部分的钱,都被陈亨拿走,用来培养军队了,你身为布政使,应该不会傻到毫不调查,就擅自将金子拿给陈亨?” 郭资虽然胆小怕死,但是年仅二十五岁就中了进士,还当上了北平承宣布使,头脑和能力自然不会差。 听到朱标问这些钱款的走向,还提到了北平都指挥使陈亨,略微一思考,便知道这是要用陈亨的命以儆效尤了。 郭资想到这,便懂得了朱标的意思,急忙开口说道: “回大人的话,陈亨为人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我虽然和他同属三司,品级相同,互相牵制。 但奈何他手握军令,可调动人手,而我只是一介文官,他要钱,我没有不给的道理。 而我调查他更是没有缘由,毕竟这些钱本就不在账目之上……” “嗯——咳——” 朱标轻咳一声,打断了郭资的话,眼睛一撇,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朱棣,对郭资继续问道: “陈亨这么十恶不赦,他有没有说这钱是燕王让拿的?” 郭资抬起头,看向朱标露出微笑: “陈亨每次来布政司拿钱,都说是得到了燕王的许可,我身为布政使自然要向燕王求证,但却发现燕王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这一切都是陈亨自己的主意,和燕王无关。” 朱标微微一笑,用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老四,看来郭布政使是个聪明人,有他在,我们不出一个月,便能将这件事做个滴水不漏。 到时候你在北平城当你的燕王,我回我的应天府做我的逍遥公子!” 朱棣不解的看着朱标,不知道朱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短短一个月,就能解决这桩大案,着实让自己不敢相信。 但朱标身为大明的前皇太子,政治能力自然极强,此时朱棣也是骑虎难下,除了相信自己的大哥,便在别无他法。 只希望陈亨不要白白牺牲,不然真的对不起自己用了那么多的钱,培养出的情精良军队…… “阿嚏——” 陈亨坐在北平都指挥司内,打了一个喷嚏: “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降低了这么一个扫把星? 一来到北平城,就开始调查物价,还问我轻烟楼的事。” 陈亨抽了抽鼻子,心里有些发慌,自己在应天府开那间醇香酒楼,一来是为了赚点钱花,填补家用。 二来便是营造一个情报网,用来观察应天府那边的动向,毕竟应天府是大明朝的都城,有任何风吹草动,自己都能在第一时间内得到动向。 陈亨坐在椅子上,心中有些伤痛,自己本以为轻烟楼一事,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事,便让自己的好弟弟陈智,前去摆平。 陈智是自家老爷子老来得子,与自己的相差足有三十多岁,虽然是兄弟,但是陈智算是陈亨一手带大的,简直情同父子。 陈智对仕途无感,却对武功痴迷,整日云游四海,拜师学艺,身手很是不错,就算是军中的好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谁知道为何如此之巧,办事的时候居然碰到了锦衣卫的百户,还搭上了性命,这让自己实在是万不能接受! 但悲痛归悲痛,现在最要紧的是将陈智的事尽快摆平了,不然的话,恐怕还要再出别的差错! 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一个瘟神,在北平城调查个没完没了,不知道还要调查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还是应该决定给许老三写封信,让他去问问江夏侯周德兴,让他们在皇宫中帮自己打听打听锦衣卫那边什么情况。 江夏侯周德兴和自己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上次他儿子周骥在北平城强抢民女,还打死了人家的双亲,都让自己给摆平了。 这次自己有事,他没有不管的道理! 陈亨想到这,便急忙写了一封信,送给许老三,除了询问轻烟楼一案外,还让许老三调查一下吴念的底细。 随即命人加急前去,务必在十天之内返还。 待一切做完后,陈亨靠在了椅子上,眼中凶光闪现。 这吴念若是一尊大佛,那自己便老实的盘着。 但若这吴念的背景,只是皇上随便认的义子,并无太多的根基的话,那便在北平城把他悄悄做掉。 毕竟北平城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决不能让这家伙带着这些秘密,离开北平城,那无异于放虎归山!? 第85章 火烧布政司! 【史载: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一日夜。 北平承宣布政司不知何因突发大火,照的整个布政司上空犹如白昼,许多的僧人和百姓都前来救火,哭嚎之声震动整个北平城。 因火失极大,且不明缘由,燕王朱棣当即带着北平承宣布使郭资,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率一千羽林军前往救火。 大火从北平承宣布政一路延伸至周边数十百姓家中,直到洪武二十四日天刚亮,方才将大火熄灭。 因火势巨大且足足烧了两日有余,北平承宣布政司全部被烧毁,除了鱼鳞册和黄册保存了下来外,其内所有关收的账簿,记录全部付之一炬。 幸救火及时,除四名和尚以及一名平民恐怪力乱神,投火自焚而死外,周边百姓并无伤亡。 此事震惊应天府,洪武帝震怒,遣工部尚书秦逵同户部尚书赵勉,二人一同前往北平城,调查北平城大火案,核算钱粮后,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 北平城布政司的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一夜,北平城内满是烟熏火燎刺鼻的气味。 蓝闹儿和蓝太平身穿着粗麻布衣,头上绑着头巾,满脸愁容的从驿站中走了出来。 蓝闹儿用手在鼻子处不停地扇动,以防止大火后的灰烬,进入鼻腔: “弟弟,这大太子在搞什么名堂啊? 来了北平城刚十天不到,就放火烧了北平承宣布政司! 这纵火罪,在咱们大明朝可是不赦之之罪啊,大太子这么做他图个什么呢?” 蓝闹儿继承了这父亲蓝玉粗狂的性格,而蓝太平则继承了母亲温良了性格。 蓝太平看到蓝闹儿一副不解的神情,对蓝闹儿笑道: “哥哥,大太子是大明的皇太子,无论是政治水平,还是思维能力,都不是你我二人,甚至是父亲可以企及的。 大太子既然烧了北平承宣布政司,那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我们身为大太子的亲信,只有选择无条件相信大太子便是,是靠那么多,反而是一种折磨。 总之,二十二日那天,我们看到大太子带着人放火的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决不能让外人得知,即便是父亲,也不能轻易透露,不然咱们二人的脑袋怕是要不保。” 蓝闹儿嘿嘿一笑,用手拍了拍蓝太平的肩膀: “行了,弟弟,你怎么越来越像咱娘了,这么喜欢说教,我只是人粗,又不是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快把咱爹的信拿出来,看看咱爹怎么说的?” 蓝太平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刚刚从驿站中取来的信件,拆开信封,扫了一眼。 “怎么样,爹有交代我们什么?” 蓝太平尴尬一笑,双手一摊,对蓝闹儿说道: “爹只说要我们看好大太子,万万不能让大太子出事,至于朱棣之事,爹并没有提及,只是在新的末尾,写个个数字四,让我们多多提防。 这个暗示在明显不过了,就是提醒我们要小心燕王朱棣,但是经过我们这几日的调查,很显然燕王是知道大太子没死的,且目前来说,并不会危害大太子的安全。” 蓝闹儿接过了信,扫了一眼,随即将信撕碎,扔到了嘴里: “弟弟,不然在给爹写一封信,告诉爹这边的情况,以及燕王知晓大太子没死的事?” 蓝太平抬头看向北平城上空,漂浮着的烟雾,摇了摇头: “哥哥,我看这就不必了,北平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必然知晓,会派人来此调查,届时爹一定会送信询问。 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不然信件安全是个问题,泄露了大太子的秘密,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蓝家兄弟一边聊,一边走,很快便来到了燕王府门前。 燕王府的门前有六颗十几米高的银杏树,树叶茂密,树干结实。 蓝家兄弟二人从十七日开始,便在这银杏树上休息,一来是从银杏树上,可以看到燕王府内的情况,二来便是省了不少的住宿费用,毕竟,北平城的物价奇高,老爷给带的十几两金子完全不够花。 蓝家兄弟对视一眼,便快步上前,攀爬上树,静静的在暗处保护着朱标的安全…… 北平都指挥司内,指挥使陈亨坐在椅子上,用手不止不住的敲打着案台,心中有些惊恐。 那叫吴念的小王八蛋,自打来了北平城,就在燕王府住下了,三天两头的朝自己的北平都指挥司跑。 每次来,不是带走了一些收支账簿,就是和自己聊应天府的美食,酒楼,或者是应天府的一些税收和规章制度,搞得自己烦的要命! 本以为这小王八蛋在这里闹个几天,就会离开,却没想到这一呆就是十天。 而这十天里,陈亨似乎觉得自己都快被折磨疯了,神经整日紧绷,每当听到那小王八蛋来到这里,简直比自己在战场上受伤还要难受。 而自打他来了,燕王朱棣也在似有似无的在躲避着自己,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陈亨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权利在被一步一步剥削。 就连两天前布政司失火一事,朱棣连提刑按察使孟善都叫去了,却唯独没让自己这北平都指挥使前去,这其中的缘由陈亨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在大明朝离开是武官当道,而武官的优势便是调遣兵马,布政使失火之时,虽然自己正在酒楼饮酒快活,但得知消息后,便立刻开始调遣兵马,准备救火。 可奈何燕王轻描淡写的一句“驻守指挥司!”就让陈亨如坠冰窟。 “一定是那个王八蛋,一定是他! 燕王和姚先生对我一向信任无比,之前无论大事小情,都会与我商讨,若不是他从中作梗,燕王怎会对我如此冷淡!” 陈亨手臂抬起,用力的砸在桌子上,使得实木的桌子都被震出裂痕! “报!陈指挥使!应天府有您的信件!” 门外传来高声大吼,人未到声音先传来。 陈亨一愣随即想到了自己十天前发出的信件,急忙说道: “快!快把信给我!” 陈亨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门口,从送信兵手中夺过了信,撕掉了信封,开始查看。 陈亨看着信,面色逐渐变得通红,满脸的皱纹也渐渐拧成了一团,手不住地发颤,显然是十分生气。 站在一旁的送信官正低头,拍打着自己身上覆盖着的尘土,抬头见到陈亨指挥使面色通红,双眼圆瞪,十分生气,便轻声询问道: “陈指挥使,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竟让您如此生气?” 陈亨抬手给送信兵一把掌: “什么事?你一个送信兵,配过问此事?多管闲事的东西!” 送信兵挨了一巴掌,有些委屈,但却丝毫不敢发怒,毕竟自己只是一介骑兵。 陈亨冷哼一声,回到了大堂内,将门关上,随即发疯了一般将手上的信撕碎,一面撕一面咒骂: “吴念,你个小王八蛋,你骗我骗的好苦啊! 搞了半天,你就是轻烟楼那该死的老板,就是你在和我处处作对! 是你害死了我弟弟!” 陈亨在指挥司大堂内怒吼,用拳头不住的击打大堂内的柱子,即便双拳流血也不停下。 弟弟陈智的死,本就让陈亨很是悲痛,陈亨本打算在这段风波停息过后,在去应天府找轻烟楼的老板和塞哈智报仇。 但现在发现害死了陈智的人,就在眼前,那自己断然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北平城! 别说他是朱元璋的义子,他就是朱元璋的亲儿子,也休想或者离开北平城!? 第86章 加倍折磨! 朱标将韩卢和荀喜留在了朱棣的燕王府内,带着田九诚向着北平都指挥司而去。 自从十四日和朱棣以及布政使郭资商讨后,朱标便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计划之一,便是要烧毁北平承宣布政司! 原因很简单,想要让朱棣制置事外,最好的办法便是销毁证据,只要把证据销毁,再将物价降下来,这贪污之事便怪罪不到朱棣的头上。 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朱棣反而会受到嘉奖,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得益于空印案和郭桓案的发生,老爷子此时已经不在相信口供,只相信账簿与印章这种实实在在的凭证。 任何的交易,税收,支出,全部先由人写出具体内容,在盖上许可的印章,数字也由普通数字,改为大写,以杜绝贪官污吏,通过篡改数字的方法贪赃枉法。 这样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自打空印案和郭桓案发生后,已经很久没有因贪污而被抓捕的官员。 而坏处便是古代信息流通的即时性太差,北平城到应天府即便是快马加鞭,不顾马的生命传输信件,也要五天时间。 用飞鸽传书速度会快很多,但是许多的信件极为重要,万不能用鸽子这种方式传送。 因为缺乏即时性,所有大部分的文件都存放在了布政司内,即便是有备份的情况下,也都是放在另一件仓库而已。 所以销毁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火烧布政司,这是最有效,也是惟一的办法! “念兄弟,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田九诚的身上缠了许多的白布条,布条上还往外渗出不少血迹,看起来像是民间传说的鬼怪一样。 但此时北平城大火刚刚熄灭,大家只会以为田九诚是因为救火,或是不幸被烧伤,却根本想不到田九诚是因为放火,而受的伤。 朱标看到田九诚这番模样,就忍不住想笑,放火把自己困在案犯现场的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过,若不是朱标眼疾手快将田九诚救了出来,怕是上报朝廷时还要多加一具不明身份的尸体。 “去北平都指挥司折磨陈亨去,算上今天这次,已经是我们连续去找陈亨的第九天了。 想必他也是烦透了我们,所以今天我们就给他点惊喜,让他开心开心。” 朱标带田九诚一路沿街而行,很快便来到了北平都指挥司,还没进门,就见到北平都指挥司的门卫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朱标眉头一挑,看向门卫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朱标这九天,每天都来北平都指挥司找陈亨的麻烦,虽然陈亨烦他烦的要死,但是朱标宅心仁厚,平易近人的性格与态度,还是得到了北平都指挥司内官员与士兵的喜爱。 听到朱标问话,门卫拱手朝朱标行礼,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 今天陈指挥使收到了一封信件,信件上写了什么我们并不知晓,但是自打他收到了这信件,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又是怒骂,又是哀嚎,仿佛是……” 朱标嘿嘿一笑,: “仿佛是死了家人一样?” 门卫听到朱标的话,急忙摆手: “大人,万万不能说这个话啊,你是高官这么说没有事,但是我们只是一个小喽啰,说这种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朱标忍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陈指挥使的信件,是从哪里传来的?” 门卫朝着指挥司内探头看了两眼,随即悄悄的对朱标说道: “大人,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 送信的是我二侄子,刚刚他被打陈指挥使打了,还跟我抱怨呢。 好像是说这信是从应天府的醇香酒楼送来的。” 朱标听到门卫的话,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门卫的肩膀: “不错,你把你的名字和你二侄子的名字告诉我,我回头给燕王说一下,让你们两升个官。” 门卫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很是开心: “小的名叫张斯,侄子叫张兴,还望大人能帮我们在燕王面前美言两句。” 朱标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向着指挥司内走去。 院子内许多官员都露出惊慌的表情,站在屋子的门外,听着陈亨在屋子内怒吼! 朱标才不管陈亨是受了什么刺激,反正在朱标的心里,他也离死不远了。 索性径直的走到了屋子前,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陈亨站在屋子里的柱子前,双手淌着血,面色通红,十分愤怒,见到朱标走进了门,更是恨不得将朱标杀了泄愤! 朱标看着陈亨满脸涨红,且双手滴血,结合门卫张斯的话,想必陈亨应该已经清楚,自己就是轻烟楼的老板了。 但朱标并不害怕陈亨会对自己怎样,一来自己现在背靠着老四,只要陈亨敢对自己动手,自己跟老四说一声,老四一声令下,陈亨除了束手就擒外,在别无他选。 二来不提自己的身手,即便陈亨身强力壮,武功超群,朱标也不相信六十岁的陈亨能打得过正当壮年的田九诚。 见陈亨如此生气,朱标心里有着说不上的快感,这老王八蛋身在北平城,还敢大肆在应天府搞情报网,不光如此还让许老三那个家伙搞自己,今天不能杀了他,也要让他恶心恶心! “呦,陈指挥使这是怎么了,我离指挥司一里地,就能听到这陈指挥使的怒吼了。 怎么?使出了什么难事吗? 这拳头打的都是血,想必一定是大事。 快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朱标皮笑肉不笑的问向陈亨,仿佛是在问陈亨,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陈亨听到朱标如此问,气的血压飙升,差点一口血要呕出来,此时的陈亨恨不得把朱标生吞活剥了,但自己清楚,此时万万不能冲动,不然的话仇不一定报得了,但是命一定得扔进去! 陈亨用手敲了敲胸口,强压心中的怒火: “吴大人!我痛心啊! 布政司被大火连烧两天,但燕王却没有明我前去救火。 我身为大明朝的开国将领,知道此事却不能为布政司做点什么。 我心中难过啊! 所以才在这里以拳击打柱子,用来发泄我的情绪。” 陈亨装出了心怀天下的胸襟,将话题印到了布政司大火一事,这样既能解释自己怪异的举动,又能让朱标挑不出毛病来。 朱标听到陈亨说出这句话,心里暗笑,自己今天来指挥司,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陈亨这句话。 朱标的目光朝着陈亨淡淡一扫,天子的霸气顿现,看着陈亨一字一句的质问: “哦?陈指挥使,你刚刚是在怪燕王的决策吗?” 陈亨见到朱标这眼神心中大骇,这眼神仿佛是一柄利剑,直直的洞穿自己的内心! 陈亨看着朱标这洞悉人性的眼神,心中想起了当今圣上! 这眼神……实在是太像了! 太像当今的圣上了!? 第87章 不能苦百姓,那就只能抓士绅了! “吴大人,您误会了,我绝没有怪罪燕王的意思,只不过布政司失火,这么大的事,燕王却叫我驻守指挥司,反而带着郭资与孟善前去。 实在是让我觉得……” 陈亨虽然能力不强,头脑倒是十分的灵光,话只说一半,剩下的让朱标自己来解读。 这点小伎俩,对于官员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技巧,但对于当了二十多年皇太子的朱标来说,实在是有些看不上眼。 “陈指挥使果然是心怀天下之人,因为不能帮助布政司,居然如此悲痛,只能以拳击柱,来抒发自己的情绪。 既然如此陈指挥使有这么高的觉悟,那我便给陈指挥使派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不仅比救火重要,还能解救北平城百姓脱离水火之中!”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眼皮直跳,一种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吴大人,这任务是……” 朱标摆了摆手蹲在地上,翻看起了地上被陈亨撕碎的信,随即抬头看着陈亨笑道: “这任务十分艰巨,非你陈指挥使不可,但若是做好了,我便帮你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争取让你过两年混个兵部尚书。” 朱标站起身,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通告,放在了陈亨的手里: “陈指挥使,一会你就带上你所有的亲信,注意! 一定是你自己所有的亲信,前去北平城,挨家挨户的将北平城内,所有的商户户籍的老板请到指挥司。 拿着这通告,告诉他们,让所有的商户严格按照这个通告执行。 而你们要在这里备好纸墨,让他们每人都抄写一遍。” 陈亨听完了朱标的话,好奇的将朱标交给自己的通告打开,这一看,两眼一黑,差点把自己吓晕了过去。 这通告的内容很简单,却极为吓人,居然是北平城的物价调控,而这调控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居然降了四十多倍! “这…这…吴念大人,您这不是在那我开玩笑? 物价降了四十多倍,他们怎么会同意啊?” 朱标眉头一挑,眼睛一横,冷冷喝到: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同意! 但是北平城的物价太高了,且经常有变,价格飘忽不定,这会使得北平城的居民没有安全感,整日诚惶诚恐,也渐渐丧失幸福感。 最重要的会影响其他城市的经济,将其他城市的经济吸入北平城,使得周边城市得不到发展。 所以我和燕王决定调控物价,而调控物价的代价极大,必然会有人受苦。 我们大明朝开国以来便是重农抑商,所以我和燕王商讨后的结果是,再苦也不能苦了百姓,既然不能让百姓受苦,那就只能让这些士绅受罪了。”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气的想骂人: “吴念大人,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他们要是不从呢? 我又该如何做?” 朱标微微一笑,从手中拿出了朱棣交给自己的兵符,递给了陈亨: “我说过了,叫你带自己最亲信的人来做这件事。 北平城所有的商户,都要严格执行这份通告,决不许任何人擅自抬高物价。 更不允许商户低价买进,高价售出,若是有投机倒把者,斩立决。 不光如此,抄写完公告后,每人还要缴纳一百两金子的保证金。 这些商户士绅有的是钱,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 这个任务,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在三天之内完成,若是没完成的话,那你就提头来见我。” 朱标的话让陈亨哑口无言,毕竟兵符都拿过来了,自己身为武官,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听令!” 陈亨咬了咬牙,跪在地上接下兵符,随即朝朱标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开始挑选人手,准备前往北平城内抓士绅商户。 朱标看着陈亨离开,面色瞬间便阴沉下来,将背在伸手的手拿到了面前。 手上沾着一小片纸屑,但纸屑上却清楚地写着“夏侯”二字! “夏侯…夏侯… 这信是从应天府醇香酒楼送来的,那这夏侯就应该是爵位才对。 江夏侯? 难道是周德兴那家伙?” 朱标嘴上嘀咕着,心中好奇这陈亨和周德兴有什么关联? 思考了许久,除了想起上次周德兴的儿子周骥在醇香酒楼有所冲突外,并没想到陈亨这个老王八蛋和周德兴有什么牵连。 周德兴是淮西派的淮西二十四名将,和陈亨这个元朝旧部,应该并没有太多关联,只是可惜这信已经被撕碎,不能知晓周德兴和陈亨说了什么。 但想必二人应该有所秘密,不然为何有书信来往? 朱标思索了一阵,扭过头看向了田九诚: “九诚,把门关是好,然后我们一同把这信件捡起,我觉得陈亨的信里应该有很重要的秘密。” 田九诚和朱标已经相识了约有三月,早就知道朱标最喜不按常理出牌,二人早已形成默契。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田九诚便五条筋的信任他,当即将房门紧闭,同朱标一同捡起地上的碎信。 待二人地上的碎纸信收集好,便立刻离开了指挥司,向着燕王府奔去,希望能够尽快的把这信拼好,查出周德兴与陈亨的关系。 毕竟周德兴是侯爵,影响力极大,他要是搞结党营私这一卦,整个大明朝都要跟着遭殃! 回燕王府的路上,朱标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得益于系统的改造。 朱标的双眼极为敏锐,很快便发现了两个头绑头巾,身穿麻布衣衫,脸上满是泥煤的男子跟在自己身后。 朱标不知道这二人是谁,但是却对这身形极为熟悉。 于是趁着快到燕王府之际,便转身溜进了燕王府的巷子里,躲了起来。 跟踪朱标的二人正是受蓝玉委托,前来保护朱标的蓝闹儿,蓝太平兄弟二人。 见大太子好好的走着,突然转身进入巷子,心里有些着急,生怕跟丢了大太子,便也急忙跟了进去。 巷子只有一人宽窄,蓝闹儿的身手较好,便率先前行。 岂料刚一进巷子,一条缠满白布条的胳膊,就照着自己的面门打了过来! 第88章 比试身手! 蓝闹儿完全没想到,田九诚那家伙会在这里埋伏一手。 这十日里蓝家兄弟跟在大太子身后暗中保护,心里十分放心,主要的原因就是有田九诚这家伙,在大太子身边保护。 蓝家兄弟二人从小便跟随父亲蓝玉,在军中习武,学习兵法,身手自然不同凡响,即便如此,蓝家兄弟二人也都对田九诚这家伙敬畏有加。 因为田九诚的身手,刚猛无比,与自己的碰到过的白莲教功法,极为相似! 蓝闹儿知道田九诚的身手超群,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见到这田九诚的手臂,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当即用双手挡在了面门之上,头也同时低了下去,驼背含胸,尽可能的让下巴靠近胸部,防止田九诚攻击自己的脖颈。 “砰!” 一声闷响,田九诚的胳膊,直挺挺的打在了蓝闹儿的双臂上! 田九诚这一击力量极大,就连缠在胳膊上的白布条,都被震开,露出了其内被烧伤的结实胳膊。 蓝闹儿只觉双臂震痛,随之镇痛感传到了脑中,使得脑中震荡,失去了平衡,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 幸好蓝太平站在蓝闹儿的身后扶住,不然田九诚这突袭的一击,必然会将蓝闹儿打倒在地。 田九诚用手和牙配合着,将手臂上的白布条重新绑好,淡淡的看向蓝闹儿问道。 “你们二位有什么事吗? 为何从指挥司开始就跟踪我们?” “我们二人是来保护大太……” 蓝太平见到哥哥被突然袭击,为了避免误会,便打算自报家门,免了二人动起手来这在伤到双方。 但话才刚刚说出口,就听到这蓝闹儿制止的声音: “弟弟,你别说话,这家伙身手比我们二人的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咱爹说过,这世上的高手很多,若是遇到了,自然要上前讨教讨教,不光能涨涨见识,还能提升身手!” 蓝太平听到蓝闹儿的话,有些着急,身手拦住了蓝闹儿: “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这般胡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 蓝闹儿身手拨开蓝太平的手: “弟弟,你别絮叨了! 那些先不管了,我先和他过两招在说!” 蓝闹儿说完话,便不等蓝太平反应,摆好架势就向田九诚冲去! 蓝闹儿双手握拳,快步跑到田九诚面前,待到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后,便先出左拳向着田九诚的面门而去。 田九诚见蓝闹儿的猛然出拳向着自己面门二来,拳风呼啸,丝毫不慌,左臂一抬,身子一侧,转守为攻,用手臂来击打蓝闹儿的手腕处,让蓝闹儿的拳头失去力量,偏离方向。 蓝闹儿见到田九诚身子一侧,打算用左臂来击打自己的手腕,嘴角勾起了弧度,身子一蹲,两脚岔开做出马步的姿态,左拳的拳头突然张开,直接抓住了田九诚的左臂。 蓝闹儿手上的力量极大,这都来自于姑父常遇春的悉心教诲,一经抓住敌人,就会像铁钳一般死死咬住。 田九诚本就是个瘦弱之人,被蓝闹儿这么一抓,顿时穿透了白布条,在白布条上抓出了五个血印。 田九诚本打算用来打击蓝闹儿的手臂,被突然抓住,让他有些意外,完全没想到,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蓝闹儿居然能整个变换招式。 刚刚的一击突袭,让田九诚太过得意,导致了轻敌,此时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才让田九诚知道,蓝闹儿也不是好惹的。 见到蓝闹儿的又是一拳向着自己胸口而来这,田九诚只能大喝一声,用另一只手与之对拳,毕竟自己的手臂被对方擒住,限制住了自己的活动范围,自己此时别无他法! 二人就在这狭窄的巷子里,你一拳我一脚,打了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 “喝!” 随着田九诚一声大喝,抓住了蓝闹儿的空挡,使出了全力,对着蓝闹儿的拳头打去。 蓝闹儿见拳头将至,便慌乱的用拳头与之相撞! “砰!” 两拳相对的瞬间,发出了一声闷响,田九诚而和蓝闹儿,各自向后倒退数十步,皆用手按住了墙壁才强行站稳。 这十几回合打过,二人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蓝闹儿被田九诚刚硬的拳法,打的手臂全部麻掉,完全不能动弹。 而二人对拳之际,蓝闹儿的手死死的钳住了田九诚的手臂。 此时二人被拳的力量分开,蓝闹儿的手上,还残留着一部分田九诚手臂上的肉,可谓是两败俱伤。 蓝闹儿用手右手扶住左手,看向田九诚笑道: “好身手,不知道你这白莲教的功夫是从那里学来的?” 田九诚的手臂鲜血淋淋,看起来极为可怖,便将白布条重新裹缠了一番,盖住了伤口,同样爽朗的笑道: “你也不赖嘛,想必是朝廷的人?” 蓝闹儿听到田九诚的话,微微一愣: “先生何出此言?” 田九诚提起拳头,脚步挪动,又向着蓝闹儿打去: “爷爷我早年间和官府的人打过不少的交道,你这身手,我识得!” 朱标站在田九诚的身后,听到蓝闹儿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在心里开始猜想,跟着自己的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跟踪自己。 正当朱标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站在蓝闹儿身后的蓝太平,见到大哥受了伤,看不下去了。 直接用手撑着狭窄的墙壁,腾空跳起,站在了田九诚和蓝闹儿的中间。 田九诚见到蓝太平凌空跳到自己和蓝闹儿面前,便错开了蓝太平,看向了蓝闹儿: “喂,我说臭小子,你不地道啊,一个人打不过我,还想叫救兵啊?” 蓝闹儿也是个火药脾气,听到田九诚对自己讥讽,便朝着田九诚吼道: “放屁,要不是这箱子太窄,是给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 蓝闹儿朝着地上吐了口吐口水,用手指着蓝太平说道: “弟弟,你给我让开,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蓝太平看着蓝闹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哥哥,别闹了,我们是来保护大太子的安危的,你在这么胡闹,我回去一定告诉咱爹,要他给你上家法!” 朱标听到这蓝太平的话,眼中顿时一亮,居然叫自己大太子这个称呼,这个称呼,除了自己的亲信外,没人敢才这么叫。 这二人还是兄弟,身手不俗,年龄也不大,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蓝家的那两兄弟了。 “闹儿,太平?” 朱标开口,试探的询问道……? 第89章 拉开帷幕! 田九诚本想趁着蓝闹儿,蓝太平不注意,偷袭二人,但听到朱标似乎认识二人,便停下了手,做出了防御姿态。 蓝太平站在田九诚和蓝闹儿的中间,听到朱标唤自己名字,便知道大太子认出了自己兄弟二人,便欣喜的笑道: “大太子,是我,我是太平啊!” 蓝闹儿也在蓝太平身后朝着朱标挥手: “大太子是我啊,我爹害怕你来北平会有危险,就派我们兄弟二人,前来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蓝家兄弟二人用手抹了一把脸,抹掉了脸上的泥煤,露出了英俊的脸庞。 朱标见真的是这两个小子,便上前拍了拍田九诚: “九诚,不好意思啊,这两个是我在皇宫里的亲信,论关系也是和我从小长到大的弟弟。 这事就算了。” 田九诚见朱标与这二人相熟, 便知道这二人没有危险,是误会一场,便指着自己直淌血的胳膊,咧开嘴,朝着朱标开玩笑般说道: “念兄弟,我这可是工伤,你可得为我负责啊。” 朱标知道田九诚说在说笑,便笑道: “好,等北平城这边的事结束以后,我就回应天府送你间大宅子,就当酬谢你为我卖命了!” 蓝闹儿听到朱标如此说,便也晃动着被田九诚打麻的胳膊,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大太子你也送我一个大宅子呗,我这也是为了你卖命啊!” 朱标没好气的白了蓝闹儿一眼: “你是纯属活该,谁叫你不先自报家门,让我们以为你是什么歹人! 多亏我岳父对你多有疼爱,教你不少有用的拳法,不然的话只怕你今天是要死在这,燕王府旁不知名的小巷子之中。” 田九诚和蓝太平听到朱标训斥蓝闹儿,都是解气,便哈哈大笑起来。 蓝闹儿继承了蓝玉的嚣张跋扈,也同时继承了豪迈爽朗的性格,见到田九诚和弟弟大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朱标见三人不打不相识,没了隔阂,便打算带着三人回到燕王府: “走,和我回燕王府拼信去,我在陈亨那里,捡到了有关江夏侯周德兴的纸屑。 所以我把地上的纸屑全部都带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加把劲,把这信给拼好,看看他们两个有什么阴谋。” 蓝家兄弟一听朱标要回燕王府,便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大太子,燕王府我俩就不去了。 你也知道的,我爹不喜欢燕王,他们二人一同征讨漠北的时候,就经常因为意见不同怄气。 几年前马皇后崩的时候,燕王身边还多了一个姚广孝,那个和尚看起来是僧人,懂佛法,但却由修习阴阳之术,这在我爹看来,这就是妖僧行为。 由此更是对燕王有些不满。 更何况我们二人是暗中保护你的,燕王疑心重,我们二人去了燕王府,必然会让他心中起疑。” 朱标听到蓝家兄弟二人的话,心里清楚,自己当时身为皇太子,在应天府时就经常听到蓝玉对老四的不满。 不是造反,就是反骨,不是内心阴暗,就是狼子野心,这些话虽然都不怎么好听,但是这确实很像历史上的朱棣。 这不得不让朱标觉得蓝玉的眼光毒辣,至于那个姚广孝也确实真如历史所说,有点东西。 居然在两年前提醒蓝玉,在洪武二十六年的时候,要处事谨慎,不然恐有血光之灾。 朱标蓝家兄弟不愿前往燕王府,便问向了蓝家兄弟二人: “闹儿,太平你们现在住在何处? 这信的消息说不定十分重要,燕王府人多眼杂,不如我去你们的住处?” 蓝闹儿和蓝太平对视一眼,随即尴尬的笑了笑: “我爹就给我们拿了十几两金子,来北平城第二天就让我们哥俩,给花光了。” 蓝闹儿用手指着燕王府不远处的银杏树,颇为无奈的说道: “我们俩为了省住宿费,近十天都是在那颗银杏树上过活。” 朱标无奈的看了蓝家兄弟一眼,叹了口气: “走,我带你俩找间上好的客栈,省了到时候蓝玉在说我,在北平城虐待你们两个。” 朱标带着三人在万宁寺找了一间不错的客栈,给蓝家兄弟预付了一个月的银两,便来到了客栈的二楼,开始拼接从指挥司捡到的纸屑…… 而朱标在万宁寺的客栈中,同田九诚和蓝家兄弟,忙着拼接陈亨的碎信时。 陈亨已经在北平都指挥司,挑选出了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一千名亲信。 一千名亲信整齐的站在北平都指挥司内,等待着陈亨发号施令。 陈亨站在众人面前,脸上有些恼怒,一方面是想杀了朱标这个,害死了自己弟弟的仇人,另一方面是朱标给自己的任务,摆明了就是为难自己。 但既然燕王的兵符都被他搞定了,就足以说明,这件事是燕王许可的。 燕王能放弃一年五十万两金子的利润,而去帮助朱标的来调控物价,这里面的事,显然是错综复杂的,兵符接下,就算是领了军令状,现在自己的头等大事,便是要把这次的任务完成! “众将听令! 前几日北平承宣布政司发生大火,我们未能赶去救火,实属愧对于北平城,愧对于燕王。 今日,燕王和钦差大人,念我们报国心切,便给我们委派了艰巨的任务。 那就是调控北平城的物价!” 陈亨拿出朱标给自己的通告,继续说道: “这里是布政司拟定的北平城物价,这次的调控力度之大,前所未有,降了足四十多倍! 而我们的首要任务,便是将北平城内,所有登记在册的商户户籍,全部抓来指挥司。 要求他们将这通告抄写,按照通告上面的物价来经营,再交上一百两金子的保证金,才能放他们回去。” 陈亨的话一说出口,众位将领士兵一下子就炸了锅: “啊!要我们去抓那些士绅商户?” “逼他们降四十多倍的物价?” “还要收一百两的保证金?” “这不是要人命吗?谁会给啊?” 众位将领和士兵都对这个任务心怀不满,毕竟大家都生活在北平城,深知这北平城的物价历来奇高,突然如此降低物价,显然没人会同意。 老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大家都在朝谋官,谁也不愿意去得罪这些士绅商户。 陈亨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自己又何尝不知? 但此时自己也是骑虎难下,便只能对着众人喝到: “肃静! 这次的任务,是钦差大人同燕王布政使,一同商讨之后做下来的决定。 连我都没资格多嘴,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陈亨见众人闭嘴,便将兵符掏了出来,托在手中: “北平城兵符在此,此次行动,限时三日,若有不从者,无需向我商讨,斩立决!” 陈亨说完话,便朝着身后打手一挥。 指挥司内便走出了数百名人手,纷纷托着佩剑与盔甲,送到了一千名亲信的手中。 这些佩剑和盔甲,都是战时的顶尖装备,穿上这些,一来能够让亲信们看起来威严些,好办事。 二来便是为了防止,和一些冥顽不灵的士绅商户,发生了冲突,难以应对。 众人见陈亨又是赐盔甲,又是赏佩剑,显然是动真格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一千个亲信,大多都是随陈亨一起上战场杀过敌的,对陈亨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 一炷香的时间后,陈亨见到众人都已换上了盔甲,装上了佩剑,便高声喝道: “出发!” 随着陈亨的一声令下,一场腥风血雨的运动,将要在北平城拉开帷幕!? 第90章 不畏权贵! 【史载: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夜。 时值秋季,天气转凉。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带领一千精良士兵,开始在北平城内开展抓捕行动。 抓捕的大多为士绅商户,据传是因布政司下令,要大肆调整北平城物价。 也有谣传是布政司大火,使得三司亏空,急于筹备金银,重建布政司。 此次行动持续了整整三日,终因北平都指挥使陈亨的行动,太过蛮横强硬,最终导致近百名士绅商户惨死万宁寺,史称万宁寺惨案!】 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深夜,万宁寺的客栈二楼内。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努力,朱标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二人,终于将从北平都指挥司捡回来的信件,拼凑完整。 虽然还是有些地方被撕得太碎,无法分辨其上字迹,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能够了解。 信件上的字迹与朱标在应天府,截获到许老三的信件的字迹相同,大致意思为: “陈指挥使请放心,我已经亲自前去江夏侯那里询问过了。 轻烟楼一案虽然轰动应天府,锦衣卫抓走了近百人,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并没有人怀疑过陈智大人和我们,有什么关联。 同时江夏侯要我转告您,多谢您在北平城出手,援助过其子周骥,免除了其子的罪行。 但其子周骥,前不久却不知因何事,被传唤到了皇宫之中,没了消息。 江夏侯恐其子安危,便奉劝您谨言慎行。” 朱标看过了这信,便知道了二人是互相包庇的勾当。 田九诚看过信件后,有些气恼: “念兄弟,那周骥不就是上次我们在醇香酒楼,碰到的那个小王八羔子吗? 按理来说,他当街吊打细民,当时戴太医把他抓走了,他理应受罚昭告天下,用以警示众人才对,为和会被传唤到皇宫之中?” 朱标拍了拍田九诚的肩膀笑道: “这很正常,江夏侯周德兴前不久正在闽地练兵,筑城抵御倭寇的入侵。 而周德兴是老来得子,当时若是将其子周骥流放或是处罚,很容易让性格暴躁的周德兴心中怨恨。 而最近闽地练兵结束了,想必也到了收拾他的时候了。” 朱标看向了将信重新裱在另一张纸上,放在了怀里,正打算和蓝家兄弟二人叙旧。 便听到万宁寺外,传来了一阵哭天喊地的声响。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好好的,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是违反了大明律法了?还是触犯了大明诰?” 朱标探头从楼上向下看去,边看到了许多的官兵,正穿着精致盔甲,押送着不少身穿绸缎的士绅商户。 很多士绅商户都衣衫不整,身上或多或少的还有一些淤青,和挣扎过的痕迹。 “啪!” 其中一个面容姣好,年约十六七岁的士兵,见押送的一中年士绅,不愿前行,便拿着剑鞘,用力的杵在了中年士绅的脊梁骨上! “快走!少他妈废话,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大人今夜有令。 要你们这些士绅商户,全部都前去北平都指挥司,陈亨指挥使有事要和你们交代!” 年轻士兵的佩剑,都是上好的精钢打造,剑鞘也都是同等材质,这用力一杵,顿时把那不愿前行的中年士绅杵倒在地。 被抓的中年士绅,显然是个在北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年轻士兵杵倒在地,心中生怨,便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骂骂咧咧的吼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杵我? 大晚上的就把我抓过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在说?” 年轻士兵听到这中年士绅的话,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黄色册子,冷笑道: “你是谁我当然知道,就算黄册上不写,我也知道你是北平城的徐家老爷! 北平城最好的酒楼,徐家酒楼,便是你开的。 一年能赚上百万两银子,可谓是北平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富家族。” 中年士绅听到士兵的话,呵呵一笑,满脸的得意: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对我动手? 你们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大人,见到我徐世勤,都要给我留上几分薄面! 你一个小小士兵,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就算北平都指挥司有什么要事,今天必须要和我商讨,也得提前通告我一声! 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你让陈亨亲自过来找我说!” 徐世勤面色恼怒,瞪着士兵僵持不下,显然是平日里来,嚣张跋扈惯了,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非要士兵叫陈亨过来,不然今天这事不算完。 朱标站在楼上,看到这徐世勤这般丑恶的嘴脸,心里厌恶至极。 暗暗大骂陈亨这老王八蛋,居然和这些士绅商户有所勾结,大明朝开国之初,老爷子就早早的立下了规矩,凡大明朝的官员,决不能和地方的士绅商户有所勾结。 站在一旁的蓝闹儿,见那年轻士兵有些面熟,便看向了一旁的蓝太平: “弟弟,这士兵好生面熟,好像是层在何处见过……” 蓝太平也觉得那年轻士兵有些面熟,却记不起来。 但心思缜密的蓝太平,却注意到大太子看着那徐世勤面色不悦,心中清楚大太子心中所想,而自己身为凉国公的子嗣,自然也不能纵容此时的发生,便主动请示道: “大太子,这商户实在是太过嚣张,简直是无视大明律法,如此贱藉敢口出狂言,要求朝廷命官亲自接待,带我兄弟二人下去给他点苦头看看!” 蓝太平说完话,便要带着蓝闹儿一同下楼,打算去教训一番徐世勤。 朱标眯着眼睛,伸手拦住了蓝家兄弟二人: “闹儿,太平,先别轻举妄动,我倒要看看,这年轻的士兵,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若他处理得当,我便给他个机会,让他不比陪陈亨一同赴死,若他处理的差,那你们二人再下去,解决此事。” 蓝家兄弟二人听懂了大太子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站在楼上观望。 徐世勤躺在地上,肆无忌惮的羞辱着眼前的年轻士兵: “你个小兔崽子,等陈亨来了,我必然要你给我跪下磕头道歉,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徐世勤是个什么下场!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行,说不定是哪里村里逃难过来的穷人孩子,谋了个一官半职,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告诉你,我徐世勤有的是钱,钱多到足以买下大半个北平城! 你要是肯跪下来,叫我一声干爹,我不光饶了你,还能让你升个一官半职! 哈哈哈!” 徐世勤对年轻士兵的嘲笑谩骂,很快的吸引到了许多人的注目。 这些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受惯这些富人的欺压,见到年轻士兵被骂,心里虽有些不落忍,但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徐世勤报复自己。 徐世勤毕竟是在北平城,有头有脸的大富人家,许多士兵也都与其相熟,纷纷劝告起了年轻士兵: “不然就去交陈亨大人来,这徐世勤,可是徐家老爷,得罪了他,以后在北平城都不好混!” “徐家在北平城的地位,谁人不知,若你真把他得罪了,陈亨大人都不一定能把你保下来!” 士兵们纷纷劝告年轻士兵,但年轻士兵却丝毫不惧徐世勤和众位同伴的威压,放声大笑,对徐世勤说道: “叫陈指挥使来这里?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陈指挥使是朝廷命官,和你这贱藉商户有什么可说的? 请你快点起来,跟我去北平都指挥司,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年轻士兵面露凶光,当即将佩剑抽出,直接横在了徐世勤的脖子上: “你有胆量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第91章 虎将现世! 年轻士兵猛然抽出佩剑,直指徐世勤脖颈处,这一举动使得围观的百姓和士兵,都倒吸一口凉气! 徐世勤也没想到自己碰到这么一个愣头青,心中自然有些害怕,但嘴上却丝毫不退让,继续谩骂: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居然敢他娘的拿剑指着我徐世勤!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明天你就会被革职!” 年轻士兵听到徐世勤的话,冷哼一声,手持利剑,对着徐世勤大喝道: “徐世勤,你好大的威风啊!还想让我革职? 我不怕告诉你!别说陈指挥使不在,今天就是陈指挥使在这里,也革不了职! 我劝你乖乖的跟我走,不然我杀了你这狗商也是白杀!” 年轻士兵眼中杀意十足,手中的剑向前一送,便在徐世勤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两寸的口子! 百姓们显然是看出来这年轻士兵,是动真格的了,都吓得大叫几声,四处散去,不在围观。 年轻士兵身边的几个士兵,也都有些手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面是得罪本地的士绅商户,一面是违背陈指挥使的命令,那一边都不是好惹的! “哎呦!” 徐世勤脖子上开了个口,血顿时留了下来,知道这小兵是玩真的了,恐惧便瞬间席卷全身,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你是何人?居然敢伤我!” 年轻士兵淡淡一笑,高声说道: “我叫张辅,字文弼,河南祥符人!” 张辅的话一说出口,朱标便有些发愣,口中喃喃自语道: “张辅?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难道是那个永乐年的重臣虎将张辅?” 朱标的话让蓝闹儿有些惊讶,扭过头好奇的问道: “大太子,难道你也认识这孩子?” 朱标看向着蓝家兄弟,摇了摇头: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你们认识?” 蓝闹儿和蓝太平相视一笑,开口说道: “大太子,你记不记得洪武二十一年四月,我们兄弟二人,随父亲前往庆州。 听闻元贼领主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便随父亲前去征讨,其中有一极为凶猛的将领,和我父亲名讳仅一字之差,名曰张玉。 他的儿子便是这张辅,张辅是我们捕鱼儿海战役中最年轻的士兵,当时年仅十三岁! 我们兄弟俩对这么小的士兵自然较有兴趣,一来二去变成了朋友。” 朱标听到蓝家兄弟的话,便确定了这年轻士兵,就是历史上那个辅佐四朝,最后死在了土木堡之变的张辅。 张辅可是个好将,没想到这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朱标原本的计划是想,将陈亨的这些亲信最后全部坑杀,以绝后患,但此时碰到了张辅,那自然就要放他离开。 朱标正想着该如何同张辅开口,就见到蓝家兄弟二人从二楼一跃而下: “张辅,你怎么会在这?你父亲张玉现在何处?” 张辅此时正恶狠狠的看着徐世勤,巴不得一剑杀了这狗贱商,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便回头看去,就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二楼跳了下来。 待到那二人落地站稳,张辅才看清了二人的面目,虽然时隔四年没见,但张辅还是对这两位哥哥印象颇深。 “蓝大哥,蓝二哥! 你们怎么来北平城了?” 张辅抬起脚朝着徐世勤的脑袋,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老王八蛋,快点起来,别逼我发火,不然你就等着家里来人给你收尸!” 张辅将佩剑收起,朝蓝家兄弟张开臂膀抱了上去: “自从捕鱼儿海战役大捷后,我都四年没见过蓝哥哥你们了! 蓝大将军现在身体如何?我父亲前不久还想着蓝大将军呢!” 蓝家兄弟听到对方问自己父亲的消息,丝毫不在意,爽朗的说道: “我爹好着呢,前一阵子还去朵甘征讨外敌。” 张辅点了点头,开心的说道: “我父亲也挺好,前不久征讨元军,把元军一路打退到了鸦寒山,便被调到了陈亨指挥使手下,任指挥佥事。” 朱标见蓝闹儿蓝太平果然与张辅很是熟络,不然在大明朝打听蓝家的消息,无异于找死,蓝玉可是最忌讳别人询问蓝家的事,曾经有不知情者,贸然询问蓝闹儿家中情况,没隔十天便身首异处,曝尸荒野。 朱标心中开心,自己虽然不在是大明的皇太子,但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朱元璋的儿子,为了大明江山常驻,遇到了后世的名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最好能让他们都有所作为,为大明再铸辉煌。 想到这,朱标便从二楼一跃而下,走到了蓝家兄弟面前: “在下吴念,是应天府派来此处,治理北平城的,你从陈亨那里接到的任务,便是我派发的。 我从蓝家兄弟二人处,听闻你是少年豪杰,便对你十分赞赏,这次任务结束后,你便带上你父亲张玉,前去燕王府找我。 我有更好的工作要交付你们父子二人。” 张辅虽然年纪轻轻就参加过捕鱼儿海战役,但官职却是不高,即便是其父亲张玉,也不认得身为皇太子的朱标。 见到朱标前来,很是不解,便疑惑的看向了蓝家兄弟二人: “蓝大哥,蓝二哥,这位大人是同你们一起前来的?” 蓝太平很是懂得官场这些规则,听到朱标的话,便知道朱标想要提携张辅,当即朝着张辅挤着眼睛说道: “大太…大人叫你去,你就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人想要这个机会,做梦都得不到!” 张辅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蓝太平的暗示,当即跪在地上,朝着朱标行礼: “小将张辅谢钦差大人。” 朱标思索了一阵,问向张辅: “张辅,我问你,你们这一千人中,还有没有名叫朱能,丘福,柳升之人?” 张辅听到三人名字,摇了摇头: “北平都指挥司,确实有这三人,但他们并不在我们这一千人之中。 朱能时任副千户,丘福也同为副千户,而柳升则为千户。 三人都看不惯陈亨的行事风格,便不再这这一千名亲信之中。” 朱标听到后松了一口气,这三人都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臣,若是随着陈亨一同死去,是在可惜。 尤其是柳升,此人有勇有谋,曾统领神机营,组建了历史上首支“炮兵”开启了大明热武器时代! 朱标见张辅还跪在地上,便对其说道: “行了,快起来,你要记住,你的任务结束后,就立刻带着你父亲张玉一同去燕王府,一刻都不许耽误。 即便是陈亨留你,你也不能继续呆在北平都指挥司。 如果陈亨实在不同意,你们二人离开,那就说是燕王要求你们前去,有任务嘱托,一刻也不要在北平都指挥司停留!” 朱标的话,在旁人听来只是一句简单的嘱托,但在心思缜密的蓝太平心中,却如惊雷般炸响。 蓝太平侧目看向朱标,心中猛然回想起三日前,北平承宣布政司的那场大火,顿时不寒而栗起来…… 第92章 神秘剑客! 朱标原本身为皇太子,位高权重,除了侍郎级别的官员外,很少有人识得,更何况现在还逃离了皇宫,更是没人认识。 但蓝家兄弟就不同了,大明朝单是这个姓氏就够让人敬畏了! 张辅与蓝家兄弟相熟,还得到了钦差大人提携,让与张辅同行的士兵小将们,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但张辅不亏是日后的大明功臣,年纪轻轻就不被这些外界因素所困扰。 给朱标行过礼后,张辅便站起身来,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张辅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徐世勤,见徐世勤还在地上没起来,心里很是不悦: “徐世勤,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张辅说罢,便又将手摸向了佩剑。 挨了张辅一脚的徐世勤,本就被张辅吓了个半死,刚刚又听到张辅称那两个衣着简朴之人蓝哥哥,心中忍不住发颤。 徐家也算是北平城的巨富之家,消息自然十分的灵通。 捕鱼儿海,朵甘征讨外敌,姓蓝这三项凑到了一起,除了当世凉国公蓝玉大将军,还有何人? 徐家这点家底再大,在凉国公蓝玉面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整个大明朝谁都知道,除了皇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蓝玉。 徐世勤心中恐惧万分,没有站起来,只不过是被吓得腿软罢了,见到张辅又将手摸向了佩剑,徐世勤当即大声求饶道: “少侠莫要冲动啊,我…我刚刚只是躺在地上腿麻,才没有站起来,你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 徐世勤一面说,一面屁滚尿流的爬起身来,尴尬的看着张辅。 张辅见徐世勤如此听话,便将抽到一半的剑,插回了剑鞘: “早就这样多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识趣!” 张辅朝着朱标和蓝家兄弟行了一礼,带着徐世勤离开。 而朱标见天色已晚,自己这一天也是有些乏累,便和田九诚二人,在客栈中找间房住下,待明日再回燕王府,和老四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岂料蓝闹儿和蓝太平听到朱标要住下,非要闹着喝酒,朱标和蓝家兄弟虽无血缘关系,但是按照家族管理来算,还真算得上是蛮近的亲戚。 自己是常遇春的女婿,而蓝家兄弟二二人则是常遇春的侄子,想到自己和和蓝家的关系,朱标不在推脱,便带着田九诚与蓝家兄弟把酒言欢。 喝酒席间,朱标四人还听到了隔壁房间内,传来年轻男女打情骂俏的声响,搞得四人都哄笑不止,让隔壁翻云覆雨的声响小了许多……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朱标从万宁寺的客栈中醒来。 昨日四人痛饮许多的美酒,都喝的酩酊大醉。 但朱标醒来时,却觉得头疼欲裂,这种头痛,让朱标觉得有些反胃。 见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二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昏睡。 朱标叹了口气,打开了房门,向着门外叫道: “店小二,给我们四人备份醒酒汤来!” 朱标向着门外大喊,却发现迟迟没有没有回信。 这让朱标很是不解,古代的客栈虽不似后世,会有二十四小时营业,但即便是深夜,也还会留有一个打更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在客栈中照看,这客栈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没人? 朱标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算下楼一看究竟,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印象里自己那间屋子的隔壁,住着的是一对年轻男女,虽然天色还早,二人还没起,但呼吸声总该是有的? 被系统改造过身体的朱标,五感十分灵敏,而这客栈都是木质做的,昨日四人喝酒之时。 还听到隔壁房门传来床板摇曳之声,而现在朱标将听力放开,却听不到半点声响,这实在是有些古怪。 “嘎吱——” 朱标伸手轻轻的推开隔壁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见多识广的朱标都吓了一跳! 只见屋子中,一对年轻男女,双眼圆瞪,面带微笑,面对面的坐在床上,二人身上没有一丝衣物,皆浑身赤裸,紧紧的抱在一起。 一柄精致佩剑,从男子的后心处刺入,贯穿男子身体后,又刺入了女子的前胸,从女子后背而出,将二人串在了一起,看起来极为恐怖。 尤其是用剑者的身手极好,出剑的速度极快,让二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便双双命陨当场,脸上还挂着彼时欢愉的笑意。 这杀死二人的佩剑,朱标认得,和昨晚上张辅所带的精钢佩剑一模一样。 “北平都指挥司的人?” 朱标皱着眉,看向地上二人褪下的衣物,大多都是粗麻和少量的绸缎材质,衣服上都满是汗水和酒气,显然是长工的打扮。 朱标又扭头看向了屋内的窗户,发现就连这窗户也被剑剜出个一人可出入的洞来,想必凶手就是从这窗户内进来刺杀这二人。 朱标用手摸了一窗户被剜开的边缘,发现这被剑划过之处,极其光滑,显然这是个剑术高超的剑术大师。 北平都指挥司的人,这个时间不去抓捕士绅商户,前来这万宁寺内的客栈里,杀两个平民男女? 而这两个平民男女,又恰巧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朱标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知道这是奔着自己和蓝家兄弟来的,不然的话只有这女子是北平指挥司里的家眷,在此偷情,被人发现这一种可能。 但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朱标伸手将床上二人眼睛合上,转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力摇晃田九诚: “九诚,快醒醒,这间客栈有些不对劲,你快点随我去看看!” 田九诚毕竟是当过一阵土皇帝的人,不光身手好,警觉性也极高,被朱标摇了两下,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念兄弟,怎么回事?” 朱标用手指着蓝家两兄弟: “嘘!先把他俩叫醒,我一会在和你说。” 田九诚点了点头,冲到了蓝天平身边,企图唤醒蓝天平。 朱标则跑到了蓝闹儿的身边,开始摇晃蓝闹儿: “闹儿,醒醒,这客栈出事了!” 蓝闹儿平日里就五大三粗惯了,喝起酒来也是没个轻重缓急,朱标抓着蓝闹儿的衣襟用力摇了十多下,也不见清醒,情急之下变伸手朝蓝闹儿脸上打去! “啪!啪!” 两声脆响过后,蓝闹儿的脸渐渐转红,刺痛感让其清醒了过来,见到朱标在自己面前,便捂着脸有些委屈的说道: “大太子,你打我做什么?” 朱标用手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悄声说道: “小声点,这客栈有些不对,你们随我去看看!” 蓝闹儿不解,朱标便带着蓝家兄弟二人和田九诚,走向了隔壁房间。 田九诚和蓝家兄弟,来到隔壁房间,见到床上的年轻男女,死的如此凄惨,都有些吃惊。 但更让他们三人吃惊的则是这杀人者的剑法,即便是三人中,最擅长使剑的蓝太平,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将剑法使得如此精妙! 第93章 女性剑客? 朱标看向了一旁皱着眉的蓝天平,表情凝重的问道: “太平,我记得你的剑法不错,你怎么看这杀手的剑法?” 蓝太平皱着眉,用手摸了摸那年轻女子的后背,又走到了年轻男子的身后摸索了一番: “剑法精妙,出手狠辣,但却并不刚猛,反而如细水长流。 大太子,我的剑法虽不似哥哥的刀法狂暴,但也异常刚猛,而这剑法颇具柔性之美,显然用剑者是个女人。” 朱标看着那年轻男女的尸体,沉吟片刻: “这女子和你的剑法相比如何?” 蓝太平自嘲般的笑了笑,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当今朝中若论剑法,同辈之人无人能与我相比,但这女子的剑法,无论是招式还是意境,我都是自愧不如。” 朱标面色阴沉,系统给自己的身体改造之后,自己对武学的造诣多了许多新的认知,很是清楚这剑法的精妙。 武器历来有地位之分,只有在古代有些身份的武人,才会修习剑法,而平民大多都是朴刀这种简单的武器,对剑法都是一窍不通。 田九诚虽然当过一阵子土皇帝,但那并不会给穷苦了几十年的田九诚提升富贵气,见三人聊这剑法,实在插不上嘴,便专注的看向了屋子内,以求找到些线索。 “念兄弟,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你看这地上的衣服,都是一些粗布衣衫,混着些劣质绸缎。 这二人显然是贫穷人家的打扮,杀手杀他们两个寻欢之日,是和用意?” 朱标摇了摇头,用手指向了那柄贯穿年轻男女的剑: “你们还认得这柄剑吗?” 蓝太平看着那柄剑,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剑?似乎和昨日张辅佩戴的佩剑一模一样!” 朱标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北平都指挥司的精钢配剑,昨天陪同张辅的人几乎带的都是这种样式的佩剑,显然是陈亨赐予自己这一千名亲信的。 既然这年轻男女只是平民,身上也并无大财,那这剑客,就必然是冲着隔壁的我们而来!” 田九诚听到朱标的话,眼睛一眯,警觉中带着疑惑的问道: “念兄弟,你是说?这女剑客是来刺杀我们的? 那这就更奇怪了,来杀我们,趁我们喝醉后下手,岂不是很简单? 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在我们隔壁杀掉这无辜的二人?” 蓝太平沉吟了片刻,猜想道: “大太子,莫非这女剑客,不是来要我们的命,而是要偷听我们的话? 不然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缘由了。” 朱标面色有些难看,若是这女剑客,单是为了来刺杀自己倒也好说,就怕这种跟在自己身边,又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的。 人总是容易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即便是身手高超的朱标也不能免俗,尤其是这女剑客,现在身处何处还不可而知。 “我刚刚在屋子里,想要叫店小二给咱们送醒酒汤喝,但是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现在看来,这客栈里的人,应该是出了麻烦。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这女剑客的线索,不然昨日我们相谈甚欢,无意中说漏了些什么,被她透露出去,那就遭了。 更何况我的身份,若不尽快将她找到,恐怕会是个大麻烦!” 蓝家兄弟二人和田九诚,此时听到朱标的话,也很是慎重,便朝朱标点了点头,由蓝闹儿打头阵,和其余四人互相掩护,挨门挨户的查找。 此时正是深夜,朱标四人未带油灯,客栈内昏暗无比,显得很是诡异。 走在最前面打头阵的蓝闹儿,一连推开了四五间屋子,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内。 待到推开下一间房子,见到其内依旧空荡荡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打怵: “大太子,这客栈怎么这么渗人啊? 连个人都没有。 昨天住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朱标站在最末尾,听到蓝闹儿的话,忍不住笑道: “闹儿,你随蓝玉也是去过,不下几十场的战场,见过的尸山火海多了去了,怎么到了这地方,反而这么害怕?” 蓝闹儿听到朱标嘲笑自己,心里很是委屈: “大太子,这能一样吗? 我和父亲去的地方,杀的都是元人和一些造反起义军,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想要吞我大明江山的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是碰到了女剑客,还是比我弟弟剑术还要高超的女剑客。 这女剑客听起来好听,感觉像是酒楼里的漂亮姑娘,条正盘顺,皮肤白皙,容貌靓丽。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么好看的姑娘,才多大岁数,十几二十岁的年龄,上哪里有这么高超的剑术?” 蓝闹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声音有些颤抖: “我估计这女剑客,就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妖怪,一张脸上满是全是褶子,其上铺满了褐红色的斑点,眼睛中没有一丝白眼仁,一双乌漆嘛黑的眼睛,一口烂牙,搭配上身上的破烂衣裳,和一辈子没洗澡的味道。 看起来就好像是我和弟弟,在捕鱼儿海游魂南道碰到的,恶鬼婆一般!” 蓝闹儿的话,让朱标和田九诚都忍不住大笑了两声,显然觉得蓝闹儿胆子太小。 反倒是蓝太平听到蓝闹儿的话,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哥哥别说了,你肯定是在捕鱼儿海吓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可怕的恶鬼婆呢?” 蓝太平的话中透漏这恐惧,显然是他也对这恶鬼婆有些恐惧,这不禁让朱标产生了些许疑惑: “闹儿,太平,你们说这恶鬼婆是怎么一回事?” 蓝太平和蓝闹儿换了个位置,小心的打开了一间房,发现其内还是没人,心里更是胆寒,听到朱标的问话,仿佛是忌惮着什么东西,小声说道: “大太子您有所不知,我们攻破捕鱼儿海之际,到了游魂南道之时,发现此处没有水源,一时之间空口难耐。 正寻找水源之际,元军中不知为何,派遣出了十几名面容丑陋,和哥哥刚刚形容相近的恶鬼婆。 这十名恶鬼婆形如鬼魅,衣衫破烂,皆手持长剑,向着我们的军队突袭而来,当时我们是先遣军队,人数只有一千人。 这支先遣军由我和哥哥率领,都是身经百战的个中好手,见元军只派十人,因要寻找水源,便上前与之交战。 岂料却这一千人,与那十名恶鬼婆对战后,死伤居然过半,我们兄弟被众人护住才勉强生还。 而余下的几百名士兵,只要有被恶鬼婆的剑所划伤的,没个几天就变的性情暴躁,随即暴毙而亡。 最后还是我爹带着延安候唐胜宗,武定侯郭英,及定远侯王弼四人,堪堪将这十名恶鬼婆击退,离开了游魂南道。” 朱标听到蓝太平的话,心中很是好奇: “闹儿,太平,这捕鱼儿海一战,我当时在应天府当皇太子之时,也是参与其中的,为何我从未见过有此奏疏?” 蓝闹儿听到朱标有此一问,便扭过头,用力的敲打了一下蓝太平的头: “叫你多嘴,爹不是说,这个事不要再提吗?” 蓝太平揉了揉头,委屈的说道: “还不是哥哥你先提的!” 朱标见二人形迹古怪,正欲逼问二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 却被蓝闹儿一声怪叫,打断了思绪: “大太子,真的见鬼了! 这客栈里,却了我们和隔壁那对惨死的男女之外,整个客栈再无任何人!” 第94章 俊美的男子! “这客栈怎么回事,打更的店小二,还有掌柜的都哪去了? 不会真的是恶鬼婆干的?” 田九诚听到蓝闹儿的一声怪叫,看着空荡荡的客栈,想起那蓝闹儿所说的恶鬼婆,也有些害怕。 朱标快步走到了客栈的柜台内,发现柜台和大厅内并无血迹,和打斗挣扎的痕迹,便松了口气: “哪有什么恶鬼婆,自己吓自己,你们三个放在朝廷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别说那恶鬼婆有多么厉害,我就不信,你们三个加在一起还打不过她? 更何况这客栈的柜台内,既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拖拽的痕迹,我猜这客栈内打更的掌柜和店小二,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才对。” 朱标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不大,显然人数不多。 这让朱标有些疑惑,不知来者何人! 想到这,朱标便给田九诚使了个眼色,田九诚点了点头,转身打开了客栈大门。 大门一打开,门外整齐的站着十名身穿深红色斗牛服饰的男子,腰间佩戴豹头宽刃大刀,看起来霸气十足。 朱标认得这些男子的斗牛服饰,显然是北平提刑按察司的衙役,身穿斗牛服,说明官职不低,朱标很好奇是什么风,把他们吹来了。 衙役站稳后,便向两旁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孟善穿着盔甲,手扶着剑,从中走了出来,见到朱标和田九诚,以及两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便开口问道: “这不是钦差大人吗?您怎么在这间客栈下榻,没有去燕王府?” 朱标对孟善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见到身为北平提刑按察使的孟善前来,便知道这是孟善得到了什么消息,前来调查: “燕王府大鱼大肉我吃腻了,便打算和兄弟们叙叙旧。 倒是孟按察使,你怎么来这了?” 朱标着看向孟善,希望孟善给自己个解释。 陈亨听出朱标话里的意思,自己虽不知道朱标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这几日听说朱标都住在燕王府,还时不时的老是向北平都指挥司去,心里清楚自己和朱标的地位相差太大,绝不敢对朱标有半分不不敬。 想到这,孟善便对着朱标挤出一幅,难看的笑脸说道: “回钦差大人的话,我来此是有要事。” 孟善说完话,便朝着身后的衙役一挥手: “把人给我带上来。” “是,孟按察使!” 几个衙役应了一声,随即便将两名男子带了上来。 这二人朱标认的,正是这客栈的掌柜,和打更的店小二。 孟善指着二人向朱标说道: “钦差大人,下官从昨夜开始在北平提刑按察司批阅奏疏,从昨天夜间开始,不知为何事北平都指挥司派出了约有一千人的精良士兵,在北平城内开始大肆抓捕百姓。 我身为北平提刑按察使按理来说,不该管北平都指挥司的事,但抓的人大多都是北平城内的士绅商户,这些士绅商户的家人纷纷都状告到我这里来。 我正苦恼该如何处理此事之时。 这两个人突然在北平提醒按察司门前,大喊大叫,说他们的客栈进了杀手,在他们的客栈内死了人,要我们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细细询问过后,便觉得这二人死的蹊跷,便带着人马,来此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等看完了这事后,便去燕王府打算去问问燕王,那些士绅商户的家眷该如何处理。 虽然我大明朝的国风是重农抑商,但农户是人,商人也是人,不能因为商人是贱藉,就对他们如此行事!” 朱标听到孟善如此说,心里对孟善多了一份好感,别管这家伙和陈亨的关系如何,单凭这一句商人也是人,朱标就愿意个他一个机会: “孟按察使不要多虑,北平都指挥司的事,是我给陈亨安排的任务,商户一事,你尽量稳定好商户家眷的情绪就好,三天以后,此事便不需你在受理了。” 孟善能当上北平提刑按察使,自然聪慧,听到此事是朱标委派陈亨做的,便点头作答: “既然是钦差大人所委派的工作,本官便努力配合陈指挥使和大人,暂时稳定好商户的情绪。” 朱标从看到那柄精钢佩剑,便在心里认定了这女剑客是陈亨委派来的。 毕竟自己到了北平城后,除了陈亨这家伙以外,朱标实在是想不到在这北平城内,还有谁和自己有过节,需要偷偷打探自己的消息。 想到这,朱标便用手指着二楼的房间,看向了一旁的客栈掌柜问道: “掌柜的,我记得昨日后半夜的时候,店里还有许多客人。 为何我们醒来的时候,这客栈里除我们以及那被杀的男女二人外,别的房间都没有人了? 而你们又是怎么发现这男女惨死,想要去报官的?” 掌柜听到朱标如此问,便急忙解释道: “大人有所不知啊,昨天你们四位海量,把我们客栈所存的酒,全部都给喝了个精光。 我怕明天来了客人,酒水不够,便打算叫人前去库房搬运些酒来,以备不时之需。 住在大人您隔壁的那死去的男子,正是我们客栈的长工张三,您隔壁的房间,便是他的房间,他常年和他的姘头住在这里。 但万万没想到,我去张三的屋子里叫他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那杀手!” 朱标听到掌柜的话,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掌柜的,你是说亲眼见到那杀手了? 他长什么样?请详细说说!” 掌柜语气有些惊慌,颤抖着手继续说道: “我一推开张三的门,就见到张三和他那姘头,赤裸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姘头裸露着后背,对着我。 而那姘头的后背之上,透出了刀尖,正滋滋向外流血! 而在靠近你们那边的墙角处,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正贴着你们那面墙壁,似乎在偷听些什么,这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那男子见我发现了他,便翻身跳下了二楼不见踪影。 而我的叫声惊醒了不少的客人,大多客人得知客栈内死了人,连房费都不要了,纷纷离开了客栈。 而我和伙计王七,因为害怕,便赶去了官府报案,忘记了几位官人还在隔壁,实在是对不住你们。” 朱标对客栈掌柜忘记自己一事,并不在意,毕竟四人昨日喝的大醉,没有醒也是很正差的事,但客栈掌柜的话,却十分让朱标起疑: “店家不必自责,只是你刚刚说那杀手是男人? 你确定你没有眼花看错了,那屋子里偷听我们的真是男人?” 客栈掌柜点了点头确信的说道: “回官人的话,是男人,那杀手绝对是男人,那人虽身穿夜行衣,但是并没有带面罩。 尽管只是一瞬之间,他就从二楼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是一张年约二十岁左右,年轻俊美男子的脸! 那人生的一副好面孔,好像是元杂剧里面的俊美小生一般,有一种阴柔之美!” 蓝闹儿听到客栈掌柜的话,同样疑惑的看向了蓝太平: “男人?弟弟,你不是说这杀手用的是女人剑法吗? 这掌柜怎么说他是个男人?” 蓝太平也十分纳闷: “不应该啊,这剑法历来与性别有关,男性练剑便是大开大合,刚猛十足。 而女性练剑则是细致入微,阴柔轻盈。 怎么会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 蓝太平心中嫉妒,自己随姑父常遇春练了两三年的剑术,还拜了颍国公傅友德,宋国公冯胜为师。 苦练多年剑术,居然还不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这对于身为蓝玉次子的蓝太平,实在是莫大的羞辱!? 第95章 一己私欲! 朱标此时没心情管这杀手到底是男是女,自己只在乎能否快点抓这个杀手。 现在只期望这杀手是陈亨派来打探自己的,若是老爷子派来的,那就不妙了。 老爷子朱元璋的行事狠辣,且不依不饶,上次打开棺椁调查自己一事,就搞得自己很是被动,这次又有人在暗中偷听自己,朱标不得不谨慎些。 朱标看向了客栈掌柜,沉声说道: “掌柜的,这个杀手可不是寻常人,现在只有你是见过这杀手的面孔。 这使得你很容易遭到凶手的杀人灭口,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继续经营客栈了,就在这间客栈中躲着。 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啊?这……” 客栈掌柜面色有些不安,显然是没想到这事会这么严重,正欲开口,继续询问。 朱标便伸手制止了客栈掌柜的发言,转头看向了孟善: “孟按察使,这楼上的男女,是被陈亨北平都指挥司的精钢佩剑所杀,剑现在还留在了受害人的体内。 这杀手昨夜埋伏在我的隔壁,不对我们下手,显然就是要从我嘴里得到些什么信息! 决不能让他跑了,不然别说是北平城要有麻烦,整个大明朝都会为这件事负责! 你现在立刻回北平提刑按察使,调集一百人的衙役,前来这里封锁客栈,保护客栈老板。 在带一百人随我去北平都指挥司,前去找陈亨,彻查他们的兵器,看看这剑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孟善见朱标情绪有些激动,想必是这杀手,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国家大事! 孟善虽然不知此事有多重要,但却万万不敢马虎: “是,钦差大人,您在此稍后,带我带齐了人马,速速来此寻你!” 孟善对朱标行了一礼,随即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蓝闹儿见朱标面色有些难堪,便开口问道: “大太子,何故焦虑?” 朱标叹了口气,用手指着,吓得的失了神的客栈掌柜和打更的店小二,看向了田九诚: “九诚,你把掌柜的和店小二,请到隔壁的房间,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田九诚点了点头,将掌柜和店小二放在了一旁的房间,随即关上门走到了朱标身旁。 朱标叹了口气,看向了蓝闹儿: “闹儿,太平,我的事,想必在你们来之前,蓝玉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了。 我是实在忍受不了,老爷子的嗜杀成性,和宫中的各种权力争斗,才和老四,戴原礼二人密谋假死,逃离了皇宫。 我没有死,且逃离了皇宫这件事,现在只有我的亲信,以及老四知晓。 但你们前不久也应该有所耳闻,老爷子又是开棺材,又是迟迟不立皇储,这道理你我应该都是晓得的。” 蓝家兄弟点了点头: “大太子,我们清楚,但是你的身体里,留着的是朱家的血,虽然你不在皇宫,但是我爹和我们兄弟二人都看得出,大太子你还是心系天下的。 不然你也不会一来北平城,就开始除了北平城的物价问题。 我们作为你的亲信,知道你想要放松放松,所以并不会比你回皇宫,只是希望有一天,你突然又想开了,又想回去了。 我们这些亲信,绝对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朱标深知蓝玉和蓝家兄弟的性格,清楚他们对自己是死心塌地的忠诚,但是这并不能动摇自己,自己重活一世,就是要逍遥自在,就是要无拘无束。 皇宫的氛围对于自己来说,太过苦闷,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闹儿,太平,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二人,我这次来这里调查物价,并不是看不惯北平城的贪官污吏,也不是为了大明的财政,更不是要救北平城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我来这里,这么卖力的调控北平城物价,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主要原因就是,我在应天府开的酒楼轻烟楼,因为陈亨这个王八蛋给查封了。 轻烟楼里有我五十多个兄弟和姑娘,还有我利用大明宝钞赚来的三百万两金子! 这些钱也因为陈亨的弟弟陈智,全部都被锦衣卫彻查,我的目标就是要把陈亨搞死在这里。 让锦衣卫知道轻烟楼一案,是陈亨搞得鬼。 我就可以回到应天府,舒舒服服过我的酒肉人生!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朱标的语气变得有些焦躁,声音也大了许多: “现在有人就在我的隔壁偷听监视我,他若是陈亨派来的人,倒还好说。 但他若是老爷子从皇宫中派来的人,那咱们昨日饮酒之时所说的话,必然会暴露我的身份! 我知道老爷子对我好,即便是我偷穿龙袍,他也没有怪罪于我,就算知道我假死,也不会将我怎么样。 但是只要我回到了皇宫,就休想在出来,除了继续当皇太子,我在别无他选!” 朱标说的痛心疾首,仿佛当皇太子和要了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这让蓝闹儿和蓝太平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朱标这皇太子日后可是妥妥的大明皇帝啊。 这大明朝现有六千多万的人口,多少人做梦都想着要当皇帝,许多人为了在朝中某个一官半职,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各种门路。 这大太子可倒好,现成的皇太子不当,非要假死逃出皇宫,这若是让那些贪官污吏知道,都要被活活给气死! 蓝家兄弟虽然不说,但是对大太子的这番话,还是有些失望,毕竟父亲让自己二人来保护大太子,为的就是希望大太子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皇宫中,一起共商国事,经营这大好河山。 但现在大太子对回到皇宫十分抗拒,摆明了死也不想回去的心,虽说人各有志,但蓝家兄弟二人还是脸上挂满了失望。 朱标见蓝家兄弟二人低头不语,也清楚自己的话,让他们未免有些失望,正打算开口安慰二人之际。 一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入了朱标的耳中。 “唰——” 这声音清脆,且不易被常人所察觉,若不是朱标的身体异于常人,绝对听不到这细微的声响。 “不好!” 朱标听到这声响,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安,急忙快步的走向客栈老板和店小二所在的房间而去!? 第96章 杀手在现! 朱标来不急敲门确定,直接一脚踹在了客栈老板所在的房间大门上! “嘭!” 一声巨响,房间门被朱标整扇踹了下来,朱标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客栈老板和那打更的店小二,都呆呆的站在地上,长大嘴巴满脸惊恐,每人的眉心处,都是一个葡萄大小的贯穿圆形伤口,鲜血混杂着脑浆从孔洞中流出! 一个身穿夜行衣,容貌俊美的男子,站在这二人身后,手持一对圆柱形似笔的武器,笔尖尖细,满是血污,笔身滚圆,笔尾绑着一截钢制锁链,将两个武器绑在一起,显得很是扎眼。 朱标眯着眼睛看向了那个奇特的武器,正是鲜有人使用的判官笔,一种极短的矛! 而这杀手也正如客栈掌柜所说,容貌极美,宛如元杂剧里的俊俏小生! 杀手见朱标突然闯入屋内,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完全没想到自己悄无声息的杀人手法,居然会被人发现,当即纵身一跳,打算翻身跳窗而逃。 朱标正愁不知去往何处,寻这杀手的踪迹,却没想到对方反倒先找上门了。 眼睛一扫,随手从屋子门口的角落,抓起了一根竹制挑酒的扁担,双手抓住扁担两旁用力一攥,将竹制的扁担捏散,朝着杀手投掷而去! 竹制扁担被捏散后,变成条状的竹刺,天女散花般向着杀手而去! 杀手本想翻身挑出窗外而逃,却见朱标投掷而来的竹刺,像密集的箭墙一般,朝自己而来! 箭墙已经将所有的缝隙填满,避无可避,若自己一意孤行的向窗外跳去,必然会被数十根竹刺穿身而亡! 杀手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但作战经验却十足。 当即用手中的判官笔,凌空一甩,将锁链一头的判官笔掷了出去,判官笔似是有了思想一般,直挺挺的向着身旁,早已死去的客栈掌柜和店小二而去! 判官笔先后将二人的身体洞穿,手上用力一拉,借用锁链的力量,将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叠在了一起,甩向半空,挡在了身前,帮助自己规避竹刺的伤害。 “嗖——嗖——嗖——” 一阵尖啸声响过,朱标所掷出的竹刺,全部扎在了客栈掌柜和店小二的身上! 竹刺的力道十足,从二人身前刺入,贯穿二人的身体后,还透出了两寸左右! 杀手看着那从尸体背后,透出的竹刺,眼神中透漏出了恐惧之色。 朱标所展示出的怪力实在是太有威慑力了,扔出的只是扁担攥成的竹刺,却能轻而易举的贯穿两个成年男子的身体! 这种霸道无比的能力,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就算是楚霸王在世,也不见得会如此蛮横! “他妈的!怪物!” 杀手暗骂一声,心中清楚自己的能力绝不是朱标的对手,当即手臂一震,手上的巧劲将力量传到了的锁链之上,另一端的判官笔仿佛是接收到了信号一般。 似是游龙入水,从客栈掌柜和店小二的身体中抽离,回到了杀手手中。 没了判官笔的支撑,客栈掌柜和店小二仿佛是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身下的竹刺承受不住二人体重带来的压力,纷纷在身下折断。 杀手拿回了判官笔,便继续向着窗外而去,朱标的能力实在是太过骇人,现在不跑怕是要折在这里! “歹人,哪里跑!” 蓝太平虽惊讶,两三个月未见的大太子,身手为何如此厉害,但眼见此时杀手显然是要再次逃脱这里。 蓝太平没有半分犹豫,从地上拾起一段宽些的竹条,踏步想杀手而去! 那杀手虽形似男子,但身体却极为柔韧,蓝太平手持竹条,分别施展了劈,刺,挑,崩,挂各种剑法,剑法凶猛无比,刚性十足,但却几乎没有一剑命中杀手。 这杀手仿佛是水里的泥鳅一般,总是堪堪躲过了蓝太平的攻击,仿佛是能预知蓝太平的下一次出剑方式一样。 蓝闹儿站在一旁,见弟弟数剑未中,心中很是着急,便也在地上拾起了竹片,向着杀手砍去。 蓝家兄弟二人为了掩人耳目,且对自己的拳脚很是自信,早就将随身携带的刀剑,放在了燕王府的银杏树上,此时手握竹片,虽然依旧可伤人,但威力却大减。 无论蓝家兄弟二人如何合力夹击杀手,都没能让其受一点伤。 田九诚见杀手还未出手,就能牵制住蓝家兄弟二人,便心中有些焦急,毕竟大家喝过酒了,就是兄弟,决不能看着兄弟受欺负,站在一旁看热闹! 想到这,田九诚便大喝一声,加入了三人的乱战之中。 客栈的房间狭小,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与杀手斗在一起,虽人多势众,但碍于空间限制,与武器的弊端,都发挥不了什么威力,还要担心伤了同伙。 反倒是杀手一人,虽要躲避三人的攻击,但仗着自己灵活的身法,依旧可以屹立不倒。 朱标看着杀手游刃有余的模样,就知道杀手的武功绝对超过了这三人,只用这区区竹片,很难的伤其要害。 当即转身而出,向着二楼而去,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二人见到朱标转身离开,虽然不解,但由于杀手的实力太过强大,不敢有半点分心,便继续对着杀手猛攻。 “弟弟,这家伙练得是什么邪门的武功?怎么身子这般柔软,像娘们一样?” 蓝闹儿百忙之中朝着蓝太平吼道,显然是被杀手这柔韧的身体,搞得有些不耐烦了。 蓝太平听到哥哥的话,沉声回道: “哥哥,我就说我的判断没错,这家伙虽是男人,但是练得都是女人功法,阴柔至极,我们三人都是刚猛十足的打法,碰到这阴柔的,正好以柔克刚,吃亏也是难免的。” 蓝闹儿和蓝太平说话的空挡,略有分神,手上的攻势也放缓了一些,恰巧给杀手留了喘息的机会,制造了反击的时机: “若是皇太子出手,与我对战,还能堪堪伤我,但仅凭你们三人的武力,绝不是我的对手!” 杀手狂笑一声,手握判官笔将锁链绷的笔直,只听“咔擦!”一声脆响。 判官笔转即变成了一根,七尺有余的长矛。 杀手手持长矛向前轻轻一搪,一次性的抵住三人攻击,随即将长矛在空中抡了个半圆,向前一挥,将蓝家兄弟以及田九诚全部逼入了死角……? 第97章 十足的威慑力! 田九诚蓝家兄弟三人,被杀手的长矛逼到了屋子的角落,退无可退。 蓝闹儿手上传来阵阵的疼痛,扭头看向了一旁,同样手臂发麻的蓝太平问道: “弟弟,这家伙练得是什么邪门的功法,怎么这么厉害,这身手怕是比咱爹都要高上不少!” 蓝太平也看不透这杀手的功法,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田九诚: “九诚,你练的是白莲教的功法,可曾见过这杀手的功法?” 田九诚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蓝兄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在这里,在意这些? 我们手上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在聊下去,恐怕我们三个都要死在他的手上!” 田九诚的话音刚落,杀手便挥舞着长矛向着三人挥来! 长矛的横扫,力道十足,在室内都舞出了破空声响! “唰——” 田九诚站在最侧面,见那长矛朝着自己的身体呼啸而至,心中大骇,当即弯腰躬身,躲过长矛的攻击。 蓝闹儿许是忘记了,手上握着的是普通的竹片,便举起竹片去挡。 “咔擦——” 蓝闹儿手中的竹片被无刃的长矛整齐的扫断,断掉的竹片四散开来,像无数的钉子一样,插在了棚顶,和周边的墙壁上。 竹片四散飞溅,蓝家兄弟二人也不能免俗,每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插上了几根竹刺! 蓝闹儿的手臂脸上刺痛无比,恍然间想到,自己手上拿着的,并不是自己善用的宽刃大刀。 “弟弟,快低头,我们三个没有武器,只能躲!” 蓝太平身上也被扎了几根竹刺,从最开始对这杀手的嫉妒,逐渐化作了恐惧,从未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绝世高手,只能仓皇的俯下身子,必过杀手的攻击。 “噼里啪啦——” 杀手的长矛从三人原本腰间的位置猛烈扫过,直接将三人背靠的木质墙壁,扫出了一片大洞,木屑飞溅,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二人躲在地上无处闪躲。 “我本不愿要你们性命,但是你们见过我的脸,我是断然不会放你们出去的! 受死!” 杀手见三人没了战意,眼中杀意顿现,大喝一声,腰间猛然发力,将长矛对着被夹在三人中的蓝闹儿,眉心刺去! “嗡——” 长矛足有七尺长短,比杀手的身高都要长上些许,腰部带动手臂以及手腕的力量,将长矛猛然刺出,发出了一阵嗡鸣之声! 蓝闹儿被田九诚和蓝太平,在角落里夹在中间,此时才刚刚缓过神来。 一抬头,便见到杀手的长矛,朝着自己的眉心刺来,刚想躲闪,却发现已经避无可避。 “哥哥!” “蓝兄弟!” 田九诚和蓝太平缓过神来,也发现了蓝闹儿面临的危险,但长矛来的太快,已经太迟了。 即便二人想去救,也只是白白搭上性命。 眼看下一秒蓝闹儿就要被洞穿眉心,命陨当场。 “轰!” 一声巨大声响从楼上传来,随之一片碎石混合着木屑从楼上落下。 碎石和木屑卷起一阵灰尘,将整个房间铺满。 朱标手持精钢佩剑,从灰尘之中走了出来。 杀手恐有危机,长矛便被及时收回,蓝闹儿也抱住了性命。 朱标用手用力一挥,将灰尘扑散,用剑尖指着杀手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 是谁派你来的? 又为何要来此偷听我们谈话?” 杀手见朱标带着武器而来,心中忌惮,连连后退几步,待退到朱标而攻击范围外,才轻声回道: “皇太子,我只是收到上级的命令执行任务,请您不要怪罪。” 朱标听到杀手的话,面色微变: “你是老爷子派来的人?” 杀手摇了摇头: “皇太子,对不起,我不能说。” 朱标听到杀手的话,心中放下了戒备,因为杀手的话,已经等于告诉了自己答案。 若是老爷子派来的人,来调查自己,自己问话,必然就会如实回答,毕竟老爷子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从来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是陈亨对?他想知道我来北平城,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什么目的,对?” 杀手沉默不语,显然是没想到朱标会如此问话: “皇太子,我只是来执行上级的任务,您就不要再逼问我了。” 朱标冷哼一声,用手指向了一旁捡回一条命的蓝闹儿,对着杀手说道: “执行任务? 执行什么任务?你偷听了我们的话,不会不知道他是谁? 你的上司陈亨,撑死了也就是个北平指挥使,而你刚刚要杀的,是我大明的开国大将,凉国公蓝玉的长子! 我问你,谁给你的胆量,敢杀朝廷命官的孩子?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番无法无天!” 杀手看着朱标,有些左右为难: “皇太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兵,派过来就是为了监听点情报,我当然知道那是蓝家的大公子。 但是他看到我的脸,就知道我是谁了,我不杀了他,那我的任务就失败了,我…我的宝贝就要被扔了啊!” 杀手面对朱标,一改刚刚的嗜杀成性,显得有些窘迫。 “看到你的脸就要被杀? 这是什么道理?按你这么说,那我也看到了你的脸,你是不是也要杀我?” 杀手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了笑意: “皇太子,无论您逃离了皇宫是和何缘由,您终究都还是大明朝的皇太子。 我只是一个小兵,哪里敢和您动手,更何况刚刚咱们已经打过一个回合了,我显然不是您的对手。” 朱标看这杀手一副讨好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谁能想到刚刚杀意盎然,冷血无情,将蓝家兄弟带着田九诚逼入绝境的武学高手,心平气和的讲起话来,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差: “你小子还知道我是皇太子,不能杀我。 念你身手当世罕见,我也是个爱心人才之人,我今天也不为难你。 把这事情的缘由都给我说明白了,我就给你留条活路。 还有你说的那个所谓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能让你为了这宝贝,连凉国公蓝玉的长子都敢杀!” 朱标的质问,让杀手有些难为情,但见到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也好奇的看向自己,杀手只能声音细小,唯恐旁人听清的说道: “我…我是个阉人。”? 第98章 皇太子厚恩! “你是阉人?这时怎么一回事?” 朱标疑惑的看着杀手,有些不解的问道。 杀手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我本是云南昆阳州人,洪武十四年时,爆发了明平云南之战,我的祖先和父亲都是元朝云南王麾下的贵族。 由于战乱,我尚且年约,便与家人走失,由于是元朝贵族的后裔,按大明律法本该当场处死,但我生的俊俏,不仅聪慧还颇有见识,便将我的命留下,被阉割在军中做秀童。 后来明平云南之战结束后,幸得皇恩浩荡,我父亲和母亲虽然被俘,但只是削为平民,并没有被杀害。 我则随傅友德将军,和蓝玉将军的大军,去了应天府。 因为我聪慧过人,深得宫内的宦官们喜爱,便将我放在藏书阁做了一份美差。 直到洪武十八年,北平城附近又起战事,我便又被选中,跟随大军调往了北平城,只不过来北平城的路上,我因患了疟疾,怕传染给其他人,被遗弃在了距离北平城不远的路上。 我本以为自己命已至此,幸得一和尚收养了我,和尚教我武功,和各式兵器,直到前几个月,和尚要求我回到北平城,继续效忠大明,我才匆匆赶回了北平城。” 朱标听着这杀手的话,觉得这杀手的身世背景,有些熟悉,便急忙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皇太子,我叫马和,小名三保。” 朱标看着眼前的马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就是七下西洋的郑和吗! 整个神州历史下,最着名同时也是贡献,成就最大的太监! 朱标曾想过,自己将在有一天,会碰到郑和,或是在皇宫中,或是在游船上,但从没想过,会是在这里,还是作为一名顶尖的杀手而存在! “马和,你说的那宝贝是怎么一回事? 给我详细说说,我虽然不再是皇太子,但是我的关系网,以及各方势力还在,在应天府,有蓝玉,常升。 在北平城有燕王朱棣,在山陕有傅友德,即便是去河南还有冯胜,保住你一个元朝的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陈亨没几日可活了,你跟着,最后除了死,没有第二个选择,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数!” 马和听到朱标的话,叹了口气,面色有些羞怒,将手上的长矛用力的往地上一杵,顿时就将矛尖,插在了木质地板之上: “皇太子,我…我马和虽然是个阉人,但明朝没因我是元朝贵族而杀我,饶我一条性命,我心中十分感恩。 从和尚那里习得了一身本领,本想回来忠心效忠大明,为大明殚精竭力,但却不想这陈亨实在不是个东西。 他见我身手不错,本当给我个一官半职,让我带兵打仗,为大明驱逐外敌,但他却为了一己私欲,用我入宫时的‘宝贝’要挟我,让我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朱标皱着眉头,继续询问道: “陈亨威胁你都做过什么事?” 马和用力的攥了攥手中的长矛,将长矛攥散,又化作了判官笔,沉声说道: “洪武二十五年,一月十八日,陈亨派我前去北平承宣布政司,暗杀了布政司的佥事两名。 三月十五日,暗杀了北平提刑按察司的六名衙役。 四月二十日,暗杀了北平都指挥司的四名,与其有纷争的千户。 四月三十日,陈亨得知皇太子您薨了,便派我刺杀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由于孟善身手不凡,且侍卫在其身旁常伴,我并没有一击让其毙命,未果,便将计划搁置。 四天前,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账簿被烧毁,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频繁与您和燕王朱棣接触,且不见陈亨。 陈亨心中起疑,害怕郭资把自己挪用税收一事供出,便又叫我去刺杀郭资。 但自打北平承宣布政司被烧后,郭资便常年居住在燕王府之内,燕王府府内森严,虽然我的身手不错,但是依旧不能得手,此事只能搁置,待到有机会在将郭资除掉。 昨日深夜,陈亨不知因何事,将我叫去,要我密切监视你的一切行径。 若是有机会,能将你杀死,就再好不过了。” 朱标听着马和的话,心里愤慨,陈亨这个老王八蛋,居然偷偷的暗杀这么多人,简直就是想要在北平城只手遮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燕王! “那你为什么昨天深夜,没有对喝醉酒的我们,动手,反倒是埋伏在这附近?” 马和用手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陈亨只告诉我调查吴念,若是有重要的情报,通知他便是,若是能将吴念杀死,就在好不过了。 但我哪知道,您就是出逃皇宫的皇太子啊! 刺杀谁,对我来说都只是任务,但是既然大明朝,在明平云南之战绕我一命。 那大明朝就是我的君! 按照天地君亲师的排位,就是让我死,我也不敢对皇太子您动手啊!” 朱标见马和如此说,心里便清楚马和是个可造之材,毕竟他的心是效忠大明。 想到这,朱标便将剑收回剑鞘,走到马和面前,沉声说道: “跪下!” 马和听到朱标的话,没有半分犹豫,将判官笔收在腰间,立刻跪在了地上。 “罪臣之后马和,帮助北平都指挥使陈亨,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自知罪孽滔天,还请皇太子降罪!” 朱标看着马和,面色平静,淡淡开口: “马和,我赐你郑姓,之前的事,便算在陈亨的头上,毕竟是他要挟你在先,而从此以后你就在我的手下做事。 虽然我不在是皇太子,但是跟着我,无论是生活,还是仕途,我都能给你一个不错的保障。 你可愿意?” 赐名赐姓都属于恩赐,更别说是朱标给的名字,别管朱标现在是不是皇太子出,只要他还活着,那他就是皇家的血脉,郑和心里开心极了,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谢皇太子恩赐姓氏,郑和承皇太子厚恩,从此便为皇太子效力!” 第99章 反间之计! 朱标见郑和如此说,便将郑和扶起: “行了,别磕了,我现在就有任务交给你。 陈亨不是要知道我的消息吗? 那你就给他一个消息,你回去就告诉他,从我这里听到了,我要在七月二十六日,根据北平城物价一事。 判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斩首。” 一旁的蓝太平用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不解的看向朱标: “大太子,你这又是什么计划? 你不是要啥陈亨吗,怎么又要给陈亨透漏要杀郭资了?” 朱标摇了摇头,看向蓝家兄弟和田九诚说道: “郑和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四天前,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后,陈亨发觉郭资有意的疏远自己,和我以及燕王走的很近。 便有些害怕郭资会把自己挪用税收一事供出。 还叫郑和前去刺杀郭资。 能让陈亨如此害怕,要不顾危险的派郑和前去刺杀郭资,就说明了郭资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那我们现在给陈亨散布一个假的消息,让他觉得郭资马上就要死,这样的话就会让陈亨放宽了心,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对我们的行动,也会少了许多戒心。 而另一方面,郑和的‘宝贝’还在陈亨的手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透漏出假消息给陈亨,不光能让他掉以轻心,还能让郑和继续埋伏在陈亨身边。 待到时机成熟,给陈亨来一个内外夹击。” 郑和听到朱标的计划,面露喜色: “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 不亏是皇太子,这一招反间之计,定能让陈亨放松警惕。 但大太子,我想陈亨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我虽不知你们二人有何过节。 但最近他老是愤怒的咒骂着,你的化名吴念,说什么是你害死了他的弟弟陈智,要你为他弟弟陈智偿命!” 朱标听到郑和的话,有些好笑,心里清楚,陈亨一定是得到了醇香酒楼许老三的信件了。 陈亨虽然不知道,自己就是皇太子朱标,但是知道自己就是轻烟楼的老板,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敢杀自己? “郑和,你认得那个陈智吗?” 郑和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交过手。 说来也是可笑,他那个弟弟陈智是个自称高手,实则是一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 整天说自己去过何处,拜了什么名师,却从没见过他联系过拳法,或是兵器。 我看不惯他,便和他争执了几句,陈智见我年龄不大,且语气很狂,便要我出去和他打一仗。 陈智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还要求谁也不许放水,我当时就看他不顺眼,自然手上不会留情。 当即用长矛将他扫倒在地,他在北平都指挥司躺了十多天,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朱标听到郑和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而田九诚和蓝家兄弟三人,只能跟着朱标尴尬的笑了笑,虽然不愿承认自己的身手差,但刚刚三人合力围攻郑和,还差点被郑和杀了一个,自然很清楚郑和的实力如何。 田九诚虽然自信,可以打得过杀掉陈智的塞哈智,但也是要在十招之内,才能解决,想必那陈智虽然比塞哈智差些,但也不至于一招被打到躺在床上十多天。 蓝闹儿和蓝太平更是觉得,即便是姑父常遇春在世,都很难在一定的回合中胜过郑和。 朱标看的出三人的尴尬,也不嘲笑他们三人,毕竟自己的能力是系统赋予的,若是没这个系统,郑和又没听到自己是皇太子,现在有可能已经变成,郑和矛下的亡魂了! “行了,郑和你先回去,计划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说,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郑和点了点头,对着朱标行了一礼,随即向着蓝家兄弟和田九诚三人走去。 蓝家兄弟和田九诚三人不知道,郑和朝着自己走来是为何,加之刚刚凶险的遭遇,以及郑和十足的威慑力,让三人心里都有些仿徨不安,连连的向后退了数步。 郑和朝着三人行了一礼,恭敬的开口说道: “郑和在此给三位赔罪了,还请不要怪罪于我。” 蓝家兄弟二人和田九诚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蓝闹儿用手拍了拍郑和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做派: “郑兄弟不要责怪自己,你也是别奸人所指示,并不是出于本心,所以我们并不会怪你。 更何况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四人今日大战一场,就当是切磋。 他日我们把这些事处理好了以后,定要在向你讨教一番!” 蓝天平听到哥哥如此说,便也将此前的嫉妒抛去,对郑和露出笑意: “大太子已经给你赐姓了,就说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自己人还这么客气什么。 就跟哥哥说的一样,等这些事忙完了,我在向你讨教讨教,毕竟你还是我遇到过第一个,可以刚柔兼并的武功高手。” 田九诚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用力的抱了抱郑和,算是承认郑和的加入。 郑和见三人对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并不怪罪,脸上露出笑意,在此行了一礼,随即翻身跳出窗户,消失在万宁寺之中。 万宁寺此时的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许多街边的小贩,为了养家糊口过日子,早早的来到了万宁寺的街道边,支起了摊位。 朱标扭头看向了一旁,死去的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心中有些不落忍,但生在古代,便是这般无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便没有人权可言,即便是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门外脚步声响起,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带着二百多名衙役,来到了客栈之内。 “吴大人,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善看着屋子内,好像是被洪武铸铁炮轰炸过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朱标看着屋子内满是尘土和木屑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孟善解释,只能将精钢佩剑,放在了孟善手里,拍了拍孟善的肩膀: “把客栈掌柜店小二,以及楼上惨死男女,找个地方埋了。 这件事不用你管了,你带着人回北平提刑按察司,努力的安抚士绅商户家眷的情绪。 尽可能让他们冷静些,努力配合北平都指挥司的条件,不然恐有杀身之祸。” 孟善双手拿着佩剑,心中不解: “吴大人,这又是为何啊? 北平城物价的事,我也听说了,虽然调控是件好事,可以促进北平城周边的经济发展,也能让周边的百姓有饭吃。 但这兹事体大,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 若在这么搞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士绅商户们便会团结起来,反抗北平都指挥司。 而我们的北平提刑按察司,主要负责司法问题,他们奋起反抗之前,必然会大闹我们提刑按察司的!” 朱标冷淡的看了一眼孟善,随即开口冷冷说道: “凡家中有士绅商户,在提刑按察司闹事,一律押送到北平都指挥司,任陈亨处置。 若有士绅商户,胆敢伤提刑按察司一人,不必犹豫斩立决!” 朱标说完话,便带着田九诚,蓝家兄弟离开了客栈,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孟善。 孟善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朱标刚刚说过的话……? 第100章 金元古刹庆寿寺! 朱标带着田九诚和蓝家兄弟,回到了燕王府。 蓝家兄弟二人被郑和打怕了,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回燕王府,拿回走银杏树上的武器。 不然下次大太子在来晚一步,蓝闹儿怕是就要命陨当场。 朱标知道蓝家兄弟二人,不喜欢老四,便留了些金子给二人,免得二人吃不饱饭。 朱标带着田九诚刚一进门,就见到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火急火燎的在原地转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断的低声叨咕着什么。 朱标见郭资窘迫的样子很是好奇,便伸手从郭资背后拍了一把: “郭资,你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念叨什么呢?” “啊呀!” 郭资被朱标从后背一拍,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慌失措,像是要被抄家了一样。 见到是朱标站在自己身后,郭资吓得惨白的脸,才慢慢转红: “啊呀,原来是钦差大人,你可可吓死我了。” 朱标眼睛一转,开口问道: “郭大人这是怎么了,是什么让堂堂北平承宣布政司的布政使,吓得丢了三魂七魄?” 郭资满脸愁容的看着朱标,嘴里唉声叹气: “钦差大人啊,这……这大事不妙啊! 四天前北平承宣布政司的大火之事,传到了应天府,皇上知道此事以后,龙颜大怒,要求彻查北平城,一定要调查出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一案,是何缘由!” 朱标听到郭资的话,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郭布政使,不知道你在忧虑些什么? 这北平城中最重要的三司之一被烧,实乃是一国之大事,整个大明朝自开国以来,少有如此大火,皇上震怒是很正常的事,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止不住的摇头: “钦差大人你说的轻松,你只是过来巡查此事,帮助燕王将北平城物价恢复正常。 但我可是北平承宣布政使啊,布政司大火一案,无论怎么样,都与我有推脱不开的关系。 更何况皇上还委派了,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秦逵二人,火速赶往北平城,用于调查筹备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 他们二人一来,若是追究我的罪责,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啊!” 郭资一边向朱标诉苦,一边用手猛拍大腿,眼圈都跟着红了: “钦差大人你也知道,自大名开国以来,从未出现过,布政司被火烧的一干二净之事。 若是要论罪处罚,我算是开了先河,灭我九族,昭告天下也不为过啊!” 朱标看着郭资捶胸顿足的样子,心里也些着急了。 着急的并不是郭资,而是赵勉和秦逵,这两个家伙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工部尚书,两个人都是两部之首,都曾和自己共事过。 赵勉还好说,毕竟赵勉在皇宫中也算是自己手下的人,更何况他的岳父刘三吾,更是自己这边坚定的太子党。 但那秦逵可就不一样了,自己还没假死逃离皇宫之前,工部尚书的秦逵,就和自己不太对付。 这秦逵的立场还不明朗,朱标很担心与其有所交集后,会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朱标叹了口气,用手拉起坐在地上有愁眉不展的郭资: “郭布政使,你快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不用我给你这个庶吉士解释了? 走,跟我去府里,与燕王一同商讨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郭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阎王不在府中。 燕王早上得知这个消息后,比我还着急,单是户部尚书赵勉亲自前来,就够整个北平城喝上一壶了! 更不要提工部尚书秦逵,也要来插上一手!” “他娘的,这老四到底怎搞什么?” 朱标听到朱棣离开了燕王府,暗骂一声,随即看向郭资继续问道: “燕王去哪了,走之前有没有告诉你?” 郭资摸了摸脑袋,露出一副尴尬的笑容: “钦差大人,我只是北平城的一个布政使罢了,燕王的事,燕王不说,我怎么敢问?” “郭资你……” 朱标看着郭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毕竟对于郭资来说,他做的并没有什么错。 朱标站在原地思考了良久,以老四的性格,他会去哪里? 过了片刻后,朱标看向了郭资: “姚广孝他现在身在何处?” 朱标想了半天,觉得依照老四的思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最该想到能解决自己麻烦的人,应该就是姚广孝了。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用手朝着西北指着,对朱标说道: “钦差大人,你说的是姚广孝住持吗? 他现在就在长安街上的庆寿楼内,当住持。” 朱标听到郭资的话,便没有犹豫片刻,拉着一旁的田九诚就向着门外走去。 郭资虽然瞻前顾后,但眼力却不差,见朱标问过姚广孝的出处后,向着门外跑去,便知道燕王的去向,急忙朝着燕王府内,大喊道: “来人!给钦差大人备轿!” 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后,大部分的人手,都被调集到了燕王府,此时大家都闲来无事。 听到郭资这里有事做,便立刻抬出了两台轿子,放在了燕王府的门前。 朱标和田九诚见郭资备好了轿子,便也没犹豫,抬脚上轿,向着庆寿寺而去…… 庆寿寺原本是金元名刹,距离燕王府不远,寺内有九级海云塔,以及七级可庵塔双塔,所以又叫双塔寺。 一个时辰过后,朱标坐着轿子,来到了庆寿寺前。 下了轿子,朱标便急冲冲的向着庆寿寺深处走去。 这庆寿寺曾在洪武十二年翻修过,当时还是自己随前工部尚书自己老师赵翥,一同来过这里,却没想到这姚广孝,现在担任了庆寿寺的住持。 半柱香后,朱标便带着田九诚,来到了住持房间外。 明代大部分的窗户都是纸糊的,朱标用手轻轻的在纸上戳出一个洞,向内看去。 只见姚广孝头顶锃亮,且穿着黑色住持袈裟,背对着自己坐在蒲团之上,而坐在姚广孝斜对面,双眼深邃明亮,面容刚毅,正是自己的四弟朱棣。 此时二人正坐在蒲团上,似是要商讨着什么要事。 唯独让朱标有些疑惑的,便是这屋子内,只有姚广孝和朱棣二人,但这二人却并没有面对面坐在一起,反而呈三角形的方式而坐,在上位留出了一个位置,放有一个蒲团。 似是要等待何人而来,专门留出的一样。 朱标刚想沉下心来,听听二人在聊些什么。 就听到姚广孝淡淡说道: “大太子,既然您人都来了,不妨就进来一坐。”? 第101章 黑衣妖僧姚广孝! 朱标站在门外,听到背对着自己的姚广孝,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便也不在门外观望,推门走进了屋子内: “姚广孝先生,别来无恙啊?” “大太子,你也别来无恙啊?” 姚广孝扭过头,朝着朱标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 这笑容极其慈祥,想是平常的农民伯伯一般。 但在朱标眼里,姚广孝那对病虎一般,三角形吊垂的眼睛,却让朱标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眼神中满是杀戮的意境,和身上的黑色袈裟,与慈祥的笑容堆砌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我记得上一次见姚广孝先生,还是在洪武十五年的时候。 那时候姚广孝先生为我母亲诵经祈福,我心中对姚广孝先生很是感激。” 姚广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用手指了指身边的蒲团,笑着对朱标说道: “整整十年过去了,大太子还记得本僧,本僧心中十分感激。 今日本僧起床念诵佛经,偶然间感应到了天地间的召唤,得知了大太子和燕王会来到此处,与我有要事详谈。 便特意的准备了三个蒲团,在此等候大太子。” 朱标看了一眼地上的蒲团,又看向了一旁的朱棣,没有继续理会姚广孝,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和朱棣商讨赵勉和秦逵之事的,不是来和姚广孝嘘寒问暖的。 朱标做在蒲团上,大声质问一旁朱棣: “老四,老爷子派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秦逵二人来北平城一事,你为什么来这里,而不是在燕王府等我回来商讨?” 朱棣听出朱标的语气有些责备,便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朱标: “大哥,这……我也是没办法啊? 今天清晨我就收到了北平城的信鸽,得知了此事,我本想和你与郭资一同商讨,但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你回。 此事极为重大,而且北平城内,从昨夜就已经开始按照咱们的计划,抓捕士绅商户,此事若是被赵勉和秦逵得知,上报给老爷子,那我必然要被削藩。 逼不得已之际,我才打算前来寻求姚师的帮助。” 朱棣说完话,便低下了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扭头看向了一旁泰然自若的姚广孝: “姚广孝先生,北平城物价一事,你都知道了?” 姚广孝朝着朱标微微点头: “老僧已经知道此事,正待和大太子商讨对策。” 朱标听到姚广孝的话,眉头紧皱,看着朱棣这服模样,心里有些生气。 这北平城物价一事,是自己念及兄弟情深,以及给自己在北平城留一个后路,才愿意帮朱棣一次,免得他被老爷子宰了。 而坑杀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以及将陈亨在应天府的各方势力拔除,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件事本应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朱棣可倒好,居然把这件事和姚广孝全盘托出。 朱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朱棣,心里甚至打算立刻离开北平城,不管这摊烂事,但想到朱棣被老爷子削藩,沦为庶人的朱棣,还是忍住了冲动。 姚广孝虽是僧人,但却又修习阴阳之术与相面之术,与权臣无异,见到朱标面色不悦,便急忙开口打圆场: “大太子莫要责怪燕王,我本就是在燕王手下的做侍从,因为早年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又以通儒僧人的身份,被召进应天府,所以思维和想法很是独到。 所以近十年来,燕王遇到了一些大事小情,便经常与我商讨,我便用我的小小计谋,帮燕王排忧解难。 大太子若是要怪罪燕王的话,不如就惩罚我!” 姚广孝说的声情并茂,但在朱标听来,就是在恶意的挑衅! 这话说的像是帮朱棣打圆场,让朱棣免受责罚,但在朱标耳中,差不多就是在胁迫朱标,让朱标不要再计较此事。 朱标本就对姚广孝这家伙不太喜欢,现在又在这里用话揶揄朱标,朱标在心中暗暗记下,定要找个机会他点教训。 “既然姚广孝先生,替燕王求情,那我便不在和责怪老四了。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商讨对策。 既然姚广孝先生已经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由你先说一说该怎么解决此事?” 姚广孝抬头看了一眼朱棣,见朱棣微微点头后,便看向朱标,淡淡开口: “大太子,应天府到北平城若是正常速度,理应要十五天左右,若是快些,便是八天时间。 布政司大火一事,碎玉整个大明朝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赵勉和秦逵两位大人必然要坐加急马车,速速赶来北平城。 布政司大火发生在七月二十一日,减去两天信鸽报信的时间外,赵勉和秦逵大人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大抵会在七月三十一日来到北平城。 那么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六天,我们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便是在六天内,将北平城的物价调控回户部定的价格,士绅商户以及所有有牵连的人,都稳定好,这样的话,即便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二人来此,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朱标听到姚广孝的话,朝朱棣点了点头: “姚广孝先生说的话不错,也正是我要说的计划,只要我们在六天内,将所有的事搞定,就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老四你的燕王照当,布政司由工部重建,郭资继续担任布政使,提刑按察使也依旧让孟善担任,而陈亨死后,你便再提拔一人,作为新的北平都指挥使。 三司的人,除了陈亨和其亲信要死外,几乎保住了北平城内所有的官僚,这样即便是老爷子亲自来,也在北平城内挑不出什么毛病。 虽然时间在时间上有些急促,但除了这个办法外,在没有比这个完美的办法了。” 朱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拉起朱棣说道: “老四,就这么定了,想要缩短时间,那我们现在就去北平都指挥司,把我们的计划加快一些!” 姚广孝见朱标要走,便呵呵一笑,看向朱标淡淡问道: “大太子,不要急,我不是说一共有两个选择吗?” 朱标摇了摇头: “姚广孝先生,我不是信不到你,但是我来北平城已经十余天了,在我看来除了这个办法,已经别无他法了。” 姚广孝摇了摇头,用手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刀划过的手势,沉声说道: “大太子,第二个选择虽然办法残酷,但是效率可是要高上许多。” 朱标见姚广孝眼中迸发出嗜血的杀机,心中不妙,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什么办法?” 姚广孝微微一笑,眼中的杀意浮现,尤如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杀了赵勉和秦逵,等这消息传到回了应天府,皇上再一次委派人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在这一个月内,我们有的是时间,重新调控北平城的物价,还能保住陈亨的性命,这样一来,不光时间充裕了,伤亡也少了许多。” 第102章 以命雪耻! “你说什么?这就是你的办法?” 朱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居高临下的指着姚广孝,大声质问道: “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他们二人可是正二品的官职,你居想杀了他们? 姚广孝先生,你要庆幸我现在是假死后,逃离皇宫的皇太子。 我不理朝政,更不问宫中琐事,假如我现在还是大名的皇太子,定要灭你十族,再将你处以凌迟酷刑!” 朱棣见到朱标生气,急忙开口为姚广孝开脱: “大哥,姚师的计划不错,我刚刚和姚师已经商量过了,决定就用这个方法。 虽然赵勉和秦逵二人,任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并无罪过。 但他们二人的死,却能换回的北平都指挥司一千人的性命,怎么想都划算的! 姚师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北平城,为了我们大明……” 听到朱棣居然说出用赵勉和秦逵的命,来换北平都指挥司一千人性命,是划算的这种话,气的用手指着朱棣的鼻子,大声骂道: “住嘴!为了我们好?为了北平城好? 你还有脸说是为了大明好? 老四,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先是为了让自己的军队变强,你不理北平城中百姓疾苦,让北平城的物价飙升。 现在你又为了给自己多空些时间出来,要杀掉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 按照你这个思维,在这么下去,哪一天你要是想当皇帝,坐上大明的那把龙椅,是不是还要把老爷子给杀了? 留着我,留着允炆和允熥,对你来说也是个隐患,是不是还要顺手把我们父子除掉? 老四,除了老爷子的寿辰外,我们每次相聚的时间都很短暂,但是我都念及你是我最好的弟弟,什么都是向着你,护着你! 但我完全想不到你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决策! 你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朱标眼圈有些泛红,完全没想到朱棣会认同姚广孝这妖僧的意见,同样刺杀赵勉和秦逵。 这二人虽然并无大功大过,但就冲着二人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下来,兢兢业业的为大明的钱财,为大明的社稷而效力,朱标就不能让他们被白白杀害,这实在很难让朱标所接受。 而更让朱标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一直坚信的老四,并非表面上的善良,随和,反而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亏得自己早先在应天府的时候还以为,“善良”的朱棣是被自己的儿子,朱允炆削藩所逼,才会发动靖难之变。 现在想来,自己才是最可笑,最天真的那个人! 朱棣没想到一直对自己极好的大哥,会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更没想到骂自己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要杀了两个尚书! 在朱棣的心里,只有老爷子和自己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是一家人,其余的人都是外人,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其他弟弟,也没有这六个人亲。 这大明江山是朱家的,那这大明江山下的人也都是朱家的,只不过区区的两个二品官员罢了,杀了又如何? 大哥居然为了这么两个人,指着自己鼻子大骂自己,这是朱棣所不能忍受的,大哥比自己打了五岁,是带自己自己长大的。 无论自己在皇宫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大哥都是向着自己,替自己开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提两个外人说我? 朱棣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能低着头,咬着牙,沉默不语。 姚广孝见朱标朱棣兄弟二人吵了起来,心中也有打怵,虽然朱标已经出逃皇宫,不在是大明皇太子,但是无论是声望还是权利,这些东西只要他想要,就可以再一夜之间夺回。 姚广孝自然不敢惹恼了朱标,毕竟除了当朝皇上外,能够威胁燕王朱棣的人,只有大太子朱标了: “大太子请勿怪罪燕王,这主意是我提出来的,主要原因是杀了这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二人,能为北平城留下大将陈亨,以及他的一千名亲信。 大太子你也是知道的,北平城虽然现在一片祥和,但常年都在练兵屯粮。 死掉了作为北平都指挥使的陈亨,以及他的一千名亲信,不仅是少了一个将领,少了一千个人士兵那么简单。 而是少了整整个一个机构! 若是陈亨一死,此时北平城遭遇大战,该拿什么来应对?” 朱标眼神冷淡的看向姚广孝,语气冷漠: “姚广孝先生,我和四弟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我父皇未建立大明盛世之时,曾在皇觉寺当过和尚,吃斋化缘,云游四海,所以大明朝开国以来,便信奉佛教。 但教派归教派,国事归国事,你一介僧人,老是在藩王身边出谋划策,到底是何居心?” 朱标的话十分冰冷,其中的杀意,让姚广孝忍不住的裹紧了身上的袈裟。 姚广孝虽然善于玩弄权谋,工于心计,但自打十四岁为僧开始,便以大元朝政治家刘秉忠为偶像,心里满是家国社稷,更是期望能有一天辅佐燕王称帝,给大明朝带来盛世。 但见朱标如此厉声质问自己,居心何在,心里有些酸楚,当即悲愤站起身来,弓腰屈膝想朱标直言道: “大太子,老僧虽是一介僧人,但却心怀天下。 老僧家中世代行医,早年又学佛问道,见过百姓疾苦,同样也见过朝廷命官欺上瞒下。 而我见识过这人间无数险恶,更是为平民所不公,便打算投一明主,为其效犬马之劳,只为能对大明朝有所贡献。 今日为大太子和燕王献计,让大太子恼怒,实属我的责任。 而大太子觉得我的计策不妥,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春秋时的太傅,士季曾云,人谁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大太子是虽不再是大明朝的皇太子,但依旧是我的君父。 君父教训我,我自当改之,但若大太子质问我是何居心,我便拿命来为自己雪耻!” 姚广孝说完话,便浑身颤抖着,朝着朱标和朱棣行了一礼。 “姚广孝先生……” 朱标听完姚广孝的话,也觉得其是一位有思想的权臣,除了行事狠辣,计谋重杀戮外,比之皇宫中的黄子澄,齐泰之流的一些酒囊饭袋,要强上百倍不止。 想到这里,便觉得刚刚自己的话,说的确实严重了些,刚想开口给姚广孝一个台阶下,让其不必如此难堪,但话还未说出口。 就见到姚广孝一脸悲愤,快步向着一旁的石柱撞去! “咚!” 一声闷响,姚广孝的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柱子上,顿时撞得头破血流,栽倒在地! 第103章 以绝后患! 姚广孝这一举动,属实把朱标和朱棣吓了一跳。 朱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快步向着姚广孝走去,自己只是有些愤怒的质问了姚广孝一番,怎么也没想到,竟能逼的姚广孝以死明志。 朱标走到姚广孝身边,见其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便伸手在其鼻子附近一探。 朱标试出其呼吸顺畅,便放下心来,转头看向身后焦急的朱棣说道: “老四,别担心了,别看他年纪不小,体格倒是不错,死不了的。”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急忙跑到门外,高声大喊道: “快来人,快来人啊!姚住持受伤了!” 然而为了防止朱标朱棣姚广孝三人的谈话,不被旁人听见,庆寿寺住持的房间附近,已经没有任何僧人把守。 朱棣焦急万分,只能向着楼下跑去,寻人救治姚广孝…… 朱标看着朱棣心急的样子,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田九诚笑道: “别的不说,老四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是个值得托付的明主。 朱标说完话,正打算将手从姚广孝的鼻子附近收回,姚广孝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朱标的手: “大太子,你不要怪罪燕王,要怪就怪老僧。 北平城物价一事,是老僧给燕王出的计谋,要杀赵勉与秦逵,也是如此。” 朱标听闻这些计策,全都是姚广孝所献,便想听听这位日后的黑衣宰相,有何高见,淡淡开口问道: “姚广孝先生,我不怪罪于你,但是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北平城,为了百姓,但这私抬物价以及死保陈亨,都是对大明有害而无利之事。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何?” 姚广孝握住朱标的手,强撑着坐了起来,用身上的袈裟,擦了一把头上的血水,一字一句的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老僧人之将死,接下来说的话恐有得罪,还请大太子见谅。” 朱标点了点头: “你尽管讲,我不怪罪。” 姚广孝征求到了朱标的许可,咳嗽了两声,用袈裟捂住了头上流血的伤口,继续说道: “大太子,这大明天下,除了当今圣上外,能称得上圣主明君之人,仅有两位,除了您这位仁勤的皇太子外。 唯有四皇子燕王朱棣,能成大器。 而我之所以要不断抬高北平城的物价,让北平城的物价高出其他城的物价数十倍,只因为这样才能让燕王的兵马壮大。 整个大明朝的税收太少了,除去了北平城向户部缴纳的税收外,北平城所有的税收加在一起,还不足二十万两金子。 这些钱若是将一城维持下去,当然够用,但是北平城可是紧挨着瓦剌的! 常年处于备战之中,只要一打仗,应天府里的拨款未及时送达,这二十万两金子的税收,连一个月都挺不住! 北平城随时都可能被瓦剌的大军击溃! 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让北平城的物价年年升高,疯狂吸收周边百姓的劳作。 我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计策,但是想让北平城能守住瓦剌的进攻,想让燕王得到皇上的认可,除了这个办法,在别无他法! 而陈亨更是如此,虽然他为人骄纵跋扈,对燕王也并无尊卑之意,但他身手好,在军中颇有威望,练兵能力也是突出,所以便只能留着他为我们所用。 不然的话,以燕王的性格,早就将他杀了,那里还会死保于他?” 姚广孝一边说着话,一面剧烈的咳嗽着,嘴唇也跟着泛白,显然是刚刚的一撞,导致失血过多。 朱标听了姚广孝的解释,心里颇为感慨,也对姚广孝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姚广孝不愧被后世称为黑衣宰相,按照他的计划,确实能让老四提早的备齐兵马,即便是瓦剌进军北平城,也有一战之力,放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这确实是一个良策。 但这计策也就只能放在这个时代,算是良策,让身为穿越者的朱标看来,并不是什么好的计谋。 朱标用手按住了姚广孝的伤口,淡淡开口说道: “姚广孝先生,你的计谋我懂,但这实非良策,我念你确实心怀天下,是为了大明江山所想,不为一己私欲而做出此等计划,便不怪罪与你。 但你刚刚的话,我只能当做没听见,你也要当做没说过,不然的话,别说是燕王保不住你,就算是我从回皇宫,我也不能从老爷子手上救下你的性命。” 姚广孝见朱标谅解自己,心中十分高兴: “大太子懂老僧的心思,老僧就知足了。 只是不知大太子有何计划,若是不杀赵勉和秦逵,此事可有解法?” 朱标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朱棣还没叫来人,便将姚广孝的黑色袈裟撕成布条,紧紧的将姚广孝的头裹缠了起来,一边缠一边给姚广孝讲解计划: “赵勉和秦逵是绝对不能刺杀的! 他们二人是户部和工部的尚书,虽然他们二人都是洪武二十二年以后才担任的尚书。 但他们二人早先都曾担当过,六部其他部门的尚书,能在老爷子的手下,担当六部尚书及督察御史,必然有过人的本领,杀了他们必然会让朝堂之中陷入混乱! 老爷子生性多疑,他们二人若是死在了前往北平城的路上,必然让老爷子怀疑到老四的头上。 怪罪不怪罪老四另说,但是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必死无疑,毕竟布政司大火一事就让老爷子震怒,现在又搭上两部尚书,不杀了郭资难以服众。 所以还是按照我的计划执行,六天之内,将北平城的物价调控好,然后除掉陈亨及其亲信党羽。 在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加在陈亨的身上!” 姚广孝听到朱标的话,不住的摇了摇头: “大太子你说的容易,但是实施起来太难,先不说我们如何将物价在六日之内搞定。 单说搞定了物价之后,陈亨若是见自己不能独活,反咬燕王一口拼个鱼死网破,这该如何是好?” 朱标看着姚广孝冷哼一声: “哼!鱼死网破?反咬一口? 姚广孝先生你都能想到,杀了两部尚书来拖延时间。 你觉得我会给陈亨反咬一口的机会?” 姚广孝听到朱标的话,便知道朱标要趁着赵勉和秦逵来之前,就将陈亨灭口,以绝后患,不禁张大了嘴巴。 姚广孝完全没想到,这以仁慈儒雅着称的大太子,居然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第104章 大事不妙! 朱棣从庆寿寺里找来了十多个僧人。 僧人们见到姚广孝满脸鲜血,头上肿起一个大包,躺在朱标的怀里,都是一阵惊呼: “姚住持,这是出了什么事?您这是怎么了?” “你又是何人?是不是你把姚住持逼成这样的?” 朱标见僧人把矛头指向自己,便托着姚广孝对一众僧人大声指责道: “都在这里吵什么吵? 姚广孝先生只是情绪激动,一时想不开,撞在了石柱上罢了,你们去找些冰水,给姚广孝先生冷敷一下,在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消炎药?请问消炎药是什么药?” 一个僧人听到朱标的话,一脸疑惑的问道。 朱标见僧人们都一副不解的样子,才恍然间想起,抗生素是1929年的时候才发明出来的,距离自己所在的1392年,还有537年的时间。 这时候的中医,虽然有这个概念,但并没有发炎与消炎这种词汇,想到这朱标苦笑一声,随即说道: “给姚广孝先生冷敷一下,在给他吃些消肿解毒,与止血的药物,过不了多久,便可以痊愈。” 僧人们见姚住持躺在朱标身边,除了脸上流满了血外,鼻息正常,便知道姚住持没什么大碍,急忙叫来六七个人,将姚住持抬了起来,打算抬到起居的地方,疗养身体。 朱棣见姚广孝无事,便放下心来,随即扭头看向了朱标。 “扑通!” 一声,跪在了朱标面前: “大哥,姚师他的计划虽然有些不妥,但其并无恶意,若大哥还怪罪于他,那就请责罚弟弟,我愿替姚师受罚!” 朱标低头看着朱棣,止不住摇了摇头,随即伸手将朱棣扶起,笑道: “你和姚广孝二人不愧为君臣,他愿意为你而死,你愿意为他抗下所有的罪责。 虽然你们的计划和行为有些不妥,但你们的君臣关系却十分的令人钦佩,若是朝堂之中所有人,都能如姚广孝这般,那大明朝必然名垂千古,延续万载!” 朱棣从小便和朱标一同长大,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便清楚朱标是原谅了自己,也原谅了姚师,当即露出了微笑: “多谢大哥不怪我和姚师,不然姚师若是因为而死,我一生都会陷入自责。” 朱标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老四,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刚刚趁着你出去叫人的时候,姚广孝先生已经和我商讨过了,杀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尽快的的把物价降下来。 走,让姚广孝先生在这里先疗伤, 你和我还有九诚我们三个先去一趟北平都指挥司。 看看陈亨把事办的怎么样了。” 朱棣点了点头,跑去和姚广孝道了个别,便随着朱标田九诚三人,坐着轿子,向着北平都指挥司而去…… 北平都指挥司距离庆寿寺较远,三人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到了北平都指挥司的大门。 朱标下了轿子,刚抬脚踏进北平都指挥司大门,就见到三个士兵,迎面撞来。 “哗啦——” 一阵盔甲响动,朱标和三个士兵撞了个满怀,士兵虽然常年训练,又穿着盔甲。 但依旧不如被系统改造后的朱标身体结实,迎面撞在一起,三个士兵当即翻倒在地。 “他妈的谁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拦在这里添乱?” “陈亨大人要求立刻到达万宁寺,耽误了事,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三个士兵被撞倒后,盔甲遮住了眼睛,气急败坏的朝着朱标骂道。 朱棣听到士兵大骂朱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便要上前教训这几个士兵。 但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朱标抬手制止道: “老四,别冲动,他们这么着急出去,必然有要事发生,再说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别怪他们。” 摔倒的三个士兵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将眼前的盔甲掀了起来,见到是朱标和朱棣站在自己面前,急忙赔罪道: “原…原来是钦差大人和燕王,小的失言多有得罪,我自己掌嘴!” “啪——啪——” 三个士兵伸出双手,对着脸就是左右开弓,一脸三四下耳光打在脸上,当时就将两颊抽的通红。 “行了,别打了,快点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去万宁寺,陈亨在哪?” 士兵停下了手,对着朱标和朱棣说道: “钦差大人,燕王,万宁寺出大事了! 昨夜陈亨指挥使带着亲信,挨家挨户的抓捕士绅商户,最开始这些士绅商户都有些抗拒,但是并没有太过激烈的抗争。 毕竟相较于一百两金子来说,还是命要紧。 但从今日凌晨开始,不知道是何原因,突然出现大批士绅商户的家眷,非要我们北平都指挥司给个说法。 这治安的问题历来都是衙门管的啊,要讨说法也应该去北平提刑按察司才对啊,找我们北平都指挥司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但这些家眷就是不听,纷纷要我们给个说法。 其中闹得最凶的,是北平城的大户崔家,虽然崔家的资产比不上北平城大户徐家,韩家与柳家。 但是崔家的产业颇多,在北平城有许多直系亲属,光是在北平城登记在户的士绅商户就足有三十七人,按照每人缴纳一百两金子保证金来算,崔家要交三千七百两金子才行。 这些钱足以买下七万四千石粮食,够两万百姓吃上一整年的粮食! 崔家从元朝开始便在北平城扎根,哪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叫了近百名家眷,在我们北平都指挥司开闹。 老人小孩妇女一大堆,今天凌晨,一直闹了一个多时辰,陈亨指挥使嫌他们烦,便派人镇压,却没想到这些人却越来越上劲,不光辱骂我们,连陈亨指挥使也敢辱骂! 陈亨指挥使一怒之下,便出手砍死了五个崔家的男子。 这一下子就激怒了这些以崔家为首脑的士绅商户,也不在我们北平都指挥司闹了。 在一炷香的时间前,崔家直接把被砍死的家眷尸体拉走,跑到了万宁寺下。 打算把事情闹大,还要把北平城私自调兵抓捕士绅商户,以及恶意调控物价,索要保证金一事,上报给应天府讨要说法! 陈亨指挥使刚刚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便立刻带了一百人前去了万宁寺,打算平息这场动乱。 但刚刚陈亨指挥使传来了消息,显然是控制不住崔家闹事之人,要我们北平都指挥司在派人,前去支援!” 朱标听到士兵的话,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一方面原因是觉得这世界真是奇妙,自己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陈亨这么一搞,怕是又要死上不少的人! 另一方面,这崔家听起来有些耳熟,很像是自己前来北平城事,路上碰到了那七个劫匪,当时劫匪中的老大,刘二牛就曾提过一嘴,说他们的田产就是被崔家给巧取豪夺的。 自己来北平城后,事情接二连三而至,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经过这士兵一提醒,又猛然回想了起来。 朱标面色铁青,扭头看向朱棣: “老四,这崔家的底细你可知道?”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问,便点了点头: “这崔家可是北平城拍的上号的人家,我听说他们家族,一直经营着各种不法的勾当,我派人盯过几次,但却没有任何收获,只是得知,他们有可能在私吞良田。” 朱标面色阴沉,本想着这些是处理完了,在去处理刘二牛这些事,现在这崔家自己送上门了,那就在好不过了。 “老四!快去燕王府!把所有能调动的人,全部都给我派出来! 记住是所有的人,无论是七八十的老人,还是十多岁的女眷,全部把他们调集出来,到这里汇合!” 朱棣见朱标面色巨变,深知这次要出大事,便急忙向着燕王府而去。 朱标见朱棣走后,又看向一旁的田九诚: “九诚!你也快去北平提刑按察司,让他们带着所有的人,来北平都指挥司! 记住!是所有的人!就算是孟善的老婆小妾,还有他的老母亲爹,只要是能动弹的人,全他妈的给我带出来!” 第105章 靖难功臣集合! “我草!真有人要钱不要命啊?” 朱标看着田九诚离开,心里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大声咒骂道。 自己真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当初告诉陈亨如有违抗者,杀无赦,只是一句威慑罢了。 毕竟这一百两金子的保证金,是自己衡量过后,才开出的价格,抓的士绅商户大多都是赚大钱的,尤其是在北平城这个物价飞涨的城市。 每个家庭咬咬牙都随随便便拿得出来,这崔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抽了什么风,那么大的家产,居然为了区区的三千七百两金子,公然和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作对! 陈亨再怎么说也是一司之首,而且还是一位带兵打仗的将领,敢公然和他作对,只能说崔家这个思维,做买卖倒是不错,若是步入了仕途,在大明朝当官,不出三天,就要被人阴死。 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最要紧的,就是要快点把事情控制住,千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一点这边的情况…… 朱标趁着在北平都指挥司,等待朱棣和孟善的时间里,又派人前去北平房山的刘家村,打算把刘二牛叫了过来。 随即便将北平都指挥司的大门禁闭,将所有士兵困在了院内,没有在让任何一人离开。 许多士兵将领都对朱标的行为,颇为不解,纷纷问道: “钦差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陈亨指挥使还在万宁寺等着我们呢!” “要是耽误了事,陈亨指挥使必然要用军法处置我们!” 朱标丝毫不理会众位士兵将领的话,只是焦急的看向门外,期待着着朱棣和田九诚二人快些回来…… 没过多久朱标派出的人,先把刘二牛带了回来。 刘二牛一脸的疑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见到朱标后,便开心的和朱标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公子,原来你是个大官人啊!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官府这么着急要我前往北平都指挥司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叫我前来。” 朱标用手拍了拍刘二牛的肩膀,像是老朋友一样寒暄道: “二牛,你放心,我之前和你说的,要让你们的田产回到手里,我一定给你办到!” “好,那我就提前谢谢公子… 不,是谢谢官人了! 我就不耽误官人的时间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毕竟好久没骑马了,这次来有些生疏了。” 刘二牛重重的点了点头,自己也是当过百户的,见到四下都是士兵很显然是有大事要发生,也不再耽误朱标的事,默默的退到了一旁,等待着朱标行事…… 由于北平都指挥司,北平提刑按察司以及燕王府距离很近,在刘二牛来到北平都指挥司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朱棣和田九诚便带着无数的人,来到了北平都指挥司汇合。 朱标见二人带着人手,回到了北平都指挥司,便将大门打开,将所有人放进了北平都指挥司。 北平都指挥司毕竟是练兵和驻军的地方,院子极大,可容纳近十万人! 此时院子内已经人山人海,不光有士兵将领,还有各种老弱病残,甚至有几个拄着拐的老太监,也跟了出来。 很多人都不知道,北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把自己叫来这里,一时间争议声和埋怨声此起彼伏,整个北平都指挥司像是炸了锅一般。 朱棣带着郭资走到了朱标身旁,喘着粗气说道: “大哥,我把燕王府的驻军,北平承宣布政司的人,以及他们的眷属,能带来的人都带来了,一共是四万四千人!” 孟善也由田九诚拖着,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对着朱标说道: “大人,我也把北平提刑按察司的人,以及其眷属都带过来了,一共是两万八千人!” 朱标听到二人的话与带来的士兵眷属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寻了一个高台一跃而上。 朱标站在高处,朝着下面的所有人大声喊道: “都给我安静点!我是应天府派来的钦差大臣! 这次来是专程处理北平城贪污腐败,巧取豪夺农户田产,以及物价飞涨一事! 北平城的物价日益增长,导致有钱的士绅商户越来越有钱,而平民百姓努力劳作的人越来越穷,这与大明朝重农抑商的方案,背道而驰。 而许多的百姓本就在北平城这种,物价飞涨的情况下,难以生存,却又遭到了许多的士绅商户巧取豪夺自家的田产,这种行为,触犯了大明律,以及洪武二十年的大大明诰。 所以我和燕王商讨后决定,将北平城的物价下调,在和各个士绅商户沟通,让他们出钱,来补贴给平民百姓,既能让百姓不会被下调的物价所拖累,饿了肚子,又能让北平城的物价恢复平稳。 而被巧取豪夺的田产,我们会彻查到底,若是有发现巧取豪夺田产的,我们也对其网开一面,不在难为这些士绅商户,只要他们按照鱼鳞册上的登记,将所有的田产如数奉还给当初的农户,此事便就此作罢! 这本是极好的方案,但是这一方法,却让得身为北平都指挥使的陈亨,与北平城的大户崔家极为不满!” 朱标歇了口气,顿了顿,继续大声说道: “经过我和燕王以及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的仔细调查后才发现!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居然和崔家有密谋贪腐之事,不光私自收取崔家的巨额钱财,谋取私利。 还用自己北平指挥使的职务,来为崔家提供不法的帮助! 更重要的一点!陈亨居然扭曲我的原意,私自要求所有的士绅商户缴纳一百两金子的保证金,用于中饱私囊! 这种行为严重的触犯了大明朝律法的底线,所以我决定,废黜陈亨北平都指挥使的官职! 将其满门抄斩! 而崔家勾结朝廷命官,让北平城笼罩在不良的风气下! 便与陈亨同罪,满门抄斩!抄家充公!” 朱标从来到北平城听了刘二牛的话后,便按下决定,要将崔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现在他恰巧卷入了此事中,那正好给了朱标一石二鸟的机会。 朱棣听到朱标站在高台之上,所说的话,眼皮猛跳,心里暗暗感慨自己和大哥的差距可不止是一星半点,这帝王之术算是被大哥给玩明白了。 郭资,孟善,等许多知情的人也都被朱标吓得抖了三抖,大家都知道这些事,是朱标委派陈亨所作,但却无一人胆敢跳出来反驳朱标。 毕竟朱标都能下令将陈亨与崔家满门抄斩,在多杀一家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而刘二牛站在军队之中,心中对朱标感激不尽,虽然他被朱标叫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和朱标说上一句话,更不知道朱标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听到自己和兄弟们的田产有着落了,激动地眼眶红润,四十多岁的人流出了泪来。 朱标站在高台之上,犹如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一副睥睨天下之气,见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便大声吼道: “都听清楚了吗?” 台下众人听到朱标的话,都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高声回道: “听清楚了!钦差大人!” 朱标扫视了一圈,发现张辅正站在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将军身边,想必便是指挥佥事张玉,便朝着二人大喊道: “张玉,张辅二人出列!” 张玉和张辅二人听到叫自己,便立刻站了出来: “北平城指挥佥事张玉,北平城百户张辅,听候钦差大人调遣!” 朱标看着张玉问道: “张玉,你身为北平都指挥司的指挥佥事,你可知现在北平都指挥司还有多少人在?” 张玉已经从张辅的口中,听到过朱标的事,也得知了蓝家兄弟二人对朱标恭敬有加,便恭敬地回道: “回大人的话,北平都指挥司原本有两万人三千六百人整,陈亨指挥使带了一百人前去镇压…… 不对,前去与崔家商讨贪污腐败之事,所以现在北平都指挥司内,共有两万两千五百人!” 朱标听到张玉的话,心里十分开心,这家伙不光是优秀的将领,头脑也十分灵光,直接就把陈亨与崔家勾结的事做实了,若是有人敢说漏了嘴,那张玉自然懂得帮自己清除后患。 朱标得到了人数后,便将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发现郑和并未在北平都指挥司内,便继续台下问道: “丘福,朱能,柳升三人可在军中?” 朱标的话刚说完,便从军中走出三个将军模样的男子,齐齐的跪在了台下。 “北平城千户柳升,北平城副千户朱能!北平城副千户丘福! 听候钦差大人调遣!” 朱标看着台下的五人,又看向了一旁的朱棣,心里有些感慨,自己来北平城一趟,算是把靖难之变的功臣,全部都给找出来了! 有这么多猛将在此,陈亨和崔家就算插翅也难飞! 朱标心中得意,看向了台下众人,开口说道: “我们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将陈亨与崔家的所有家眷,所有有利益来往的人,全部擒住。 不能让他们透漏出半点消息,更能不让他们有人苟活! 北平都指挥司的两万两千五百人,加上北平提醒按察司的两万百千人,以及燕王府与北平承宣布政司的四万四千人。 一共筹集了九万四千五百人。 由田九诚,孟善,郭资,张玉,张辅,柳升,丘福,朱能,共八人。 每人率领一万人,向着北平城的八个方向而去,将整个北平城如一同口大锅一般死死罩住,形成包围圈,无论是地上走的老鼠,还是天上飞的鸽子,在我没下命令之前! 任何活物都不许离开北平城! 若有硬闯包围圈者,无需向我汇报,斩立决!” 第106章 万宁寺惨案! 朱标的命令一下达,八人便开始在北平都指挥司领兵。 这八人除了郭资外,所有人都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人员分配好,各自的方位也都定妥,在告别了朱标与朱棣后,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朱标见所有人离开,只剩下了朱棣刘二牛和被挑剩下来的一万四千五百人。 便从高台之上跳了下去,随即走到了朱棣的身旁,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四,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最开始的计划,只是想让这些趁着北平物价高涨,疯狂敛财的士绅商户,吐出点钱来。 他们每个人吐出来一百两金子,就能让北平城的百姓,不至于因为物价的调整而挨饿! 但我确实高估了这些士绅商户,尤其是崔家,居然就为了这三千七百两金子,要和我作对! 不杀他们,我的计划必然要被破,我也是没有办法。” 朱标顿了顿,又拉着刘二牛对珠地说道: “老四,这为兄弟叫刘二牛,是我在来北平城的路上,结识的一位兄弟,他为人老实,却被那崔家将家中田产霸占。 所以这崔家,决不能留!” 朱棣已经被朱标的亲和力,与号召力所折服,那里还敢有责怪之意,只能笑道: “大哥,这也不怪你,这崔家早该有此报应,他们欺男霸世惯了,但凡有任何人危及他们崔家的一点利益,他们便会疯狂报复。 同理还有徐家,韩家和柳家,这次灭了崔家,杀鸡儆猴,也算是给其他的家族一点教训! 让他们知道在北平城内,胡作非为最后的下场!” 朱标见朱棣并不抗拒,便用手拍了拍朱棣和刘二牛的肩膀: “老四,二牛,我们走,带上这一万四千五百人,我们去万宁寺,给陈亨以及崔家送终!” 朱标走在前面,刘二牛紧随其后,朝着剩下的人一挥手,向着北平都指挥司外走去。 朱棣见二人先走一步,急忙跟在了后面,看着前面的朱标,心里满是崇拜,又很是惧怕。 崇拜的事朱标的临危不乱,手段狠辣,但又极其惧怕和担心,这样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大哥,若是有朝一日重回皇宫,继续做回皇太子,压在自己头上,自己可如何是好…… 北平城万宁寺门前,正午。 六七十个身穿白色丧服,头戴白色头巾之人,高举火把,聚集在这万宁寺外,地上躺着五具尸体,皆用白布盖在其上,渗出大片血红! 六七十人高举白色布条,其上用血写道: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无辜杀我崔家血脉! 我崔家与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不共戴天!” 崔家的哀嚎声响彻北平城的万宁寺,万宁寺内也跑出了数十个僧人,前来劝阻,但不是被崔家坐镇的人打跑,就是被崔家的人指着鼻子咒骂,僧人们见劝阻无效,便只能站在万宁寺门前,不住地摇头叹息。 而许多常年在北平城生活的百姓,从没见过崔家受过如此对待,也都离得很远,驻足看戏。 陈亨蹲在万宁寺附近一个隐秘街角处,看着崔家那六七十人,在万宁寺用横幅闹事,面色阴晴不定。 陈亨从来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自己随手砍死的五个人,居然有三个是崔家的嫡系子弟。 这对于崔家这个在北平城横行霸道惯了的家族来说,是何等耻辱 崔家在北平城做的都是倒买倒卖,投机倒把的买卖,从元朝开始便经常欺男霸市,霸占北平城农户的田地,组织自己的旁系亲戚,去其他的农户家里偷盗粮食,用以在自己的商铺中售卖! 用这种蛮横且恬不知耻的方式发家的崔家,自然觉得自己的能力与人脉广通,不把燕王及其官府放在眼里。 而燕王与官府急需要北平城的物价高涨,也确实不敢对崔家如何,毕竟整个北平城内,崔家虽然不如徐家,韩家以及柳家的家底厚,但是每年崔家纳的税确实最多的! 若是把崔家得罪了,那北平城的税收要爆减好多个档次! 陈亨咬着牙,用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街角的墙壁上,巨大的力量让整个墙壁都晃动了起来,足以表示陈亨的愤怒。 “他妈的!北平都指挥司的人是死绝了吗? 我都派人回去报信半个时辰了! 怎么还没人过来?” 陈亨心里苦涩,自己来的匆忙,带来的一百个士兵,居然没有将崔家的人威慑住,反而被崔家的几个看家坐镇的高手,打伤了十多个。 主要原因,还是陈亨怕了,毕竟自己带着武艺高强的马和,有马和一人在,对面的十多个坐镇高手一齐上,都不一定能在马和的手上撑过半柱香的时间。 但陈亨不敢让马和出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动手斩杀崔家的人,那个所谓的钦差大人,就会掏出一顶由荆棘编制而成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候数罪并罚,自己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陈亨心里委屈,明明已经从马和的口中得到消息,明天七月二十六日,自己将北平城的士绅商户,调控物价一事解决,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就会被杀,到时候一切的事,就算有了了结,布政司大火一案,也算有人扛了下来。 但现在很显然,自己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一个不小心,没处理好,那死的就不是郭资了,怕是自己! 陈亨攥了攥拳头,扭头看向了身边的马和,抬起脚对着马和的屁股踢去: “小太监!你快给我滚去北平都指挥司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人过来支援我?” 陈亨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郑和动身,就见到街角外,朱标和朱棣带着一万多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陈亨正愁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见到朱标和朱棣前来,便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当即快步的向着朱标和朱棣跑去。 “大人,燕王!你们可算来了,崔家的人从昨天开始,便在北平都指挥司闹事,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要我免除三千七百两的金子! 这规矩是钦差大人定下的,我又没有权利为他免除,我一生气,便杀了五个人! 却没想到,我杀的却是崔家的五名嫡系子弟,他们现在在这里拉着白布,非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 陈亨跑到这边与朱棣面前,将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到了朱标的身上,搞得好像是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一样。 朱棣听到陈亨如此说,恨不得直接将陈亨一掌拍死,但还没等朱棣动手。 朱标却伸出手微笑着扶起陈亨,丝毫不像,刚刚在北平都指挥司说要将陈亨满门抄斩的人。 朱棣很是疑惑的看着朱标,心中纳闷大哥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第107章 丹书铁券! 朱标伸手将陈亨扶了起来,一脸的笑意: “陈指挥使你辛苦了,万宁寺的事,我在来这边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现在崔家的情况怎样? 有没有人报信,或者是的找人像应天府通报?” 陈亨思索了一阵,重重的点了点头,用手指着万宁寺门口,坐在六七十人中央,身穿丧服的中年男人说道: “大人,确实有人报信! 崔家的那个家主叫崔东兴,刚刚我带着五十多个人,打算将他们全部抓回北平都指挥司,不让他们在万宁寺附近闹事。 却被崔东兴请来的坐镇高手,给打伤了十多人。 崔东兴见我奈何不了他们,便扬言他已经差自己的侄子,带着血书赶往应天府,要到皇上那里伸冤!” 朱标听到陈亨的话,和朱棣对视一眼,转即将陈亨拨开,看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刘二牛: “二牛,你看看,霸占你们田产的家伙,是不是他们?” 刘二牛眯起眼睛,向着崔家那六七十人看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刘铁牛便气愤的对朱标说道: “官人,这里面的人,我认出了七八个,就是他们这些人带着人手,将我们刘家村大部分的田产霸占了! 官人,你给我把刀,我要亲自宰了他们。” 刘二牛越说越上头,眼睛都变得血红,显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朱标也清楚,刘二牛有多恨他们,毕竟没有他们,刘二牛也不至于出门做劫匪。 “二牛,别冲动,有我们在这,不用你动手。” 朱标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刘二牛的肩膀,以表安慰,随即大步的向着万宁寺门前,崔家众人走去。 “咣当——” 朱标还未走到距离崔家众人,五丈之内,一根缠着油布燃烧着的火把,就扔的到了朱标的面前。 朱标看了看地上的火把,抬头皱着眉看向崔家众人。 只见一个身高体壮的男子,一脸挑衅的看向朱标: “站住!你是何人?” 朱标看向男子淡淡说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何敢与朝廷命官作对? 你们可知陈亨是北平都指挥使? 这万宁寺附近是北平城的中心区,在北平城聚集六七十人,拉着白布,穿着丧服闹事,你们不怕掉脑袋吗?” 朱标看着站在崔家众人前的十多个人,各个目光狠辣,手上有很重的老茧,显然都是崔家请来的练家子。 崔家的众人听到朱标的问话,非但不怕,反而哄然大笑了起来,为首的崔东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着胸脯,一副嘲讽朱标的模样说道: “哼!掉脑袋?你一个小小的官员,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崔东兴从元朝至正二十三年开始,就在这元大都内扎根。 元大都内的所有下九流,全部都听我的指挥,哪个人不认识我崔东兴? 别说我打了他一个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了,我就是杀了他,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崔东兴脸上满是骄横跋扈之色,显然是没把朱标放在眼里。 朱标听到崔东兴的话,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震惊的原因,当然不是被崔东兴的话吓到了,反而是被崔东兴的盲目自信,搞得有些震惊。 自己当了整整二十四年的皇太子,见识过无数死到临头的官员,以及富可敌国的士绅商户,无论是被封为公爵的李善长,还是在明朝赫赫有名的巨富沈万三,都没有崔东兴这种嚣张劲。 敢这么和朱标说话的,朱标还是第一次碰到。 崔东兴见到朱标一脸的震惊,误以为朱标被自己的话吓怕了,心中更是得意: “怎么样?是不是怕了? 我告诉你,今天谁来了也不好使,陈亨杀了我的五个侄子,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不然的话,这事闹到了洪武帝那里,你们全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朱标听到崔东兴的话,都给自己逗笑了,随即指着身后面色不悦的朱棣,对崔东兴说道: “崔东兴,你认识这是谁? 北平城就藩的燕王,掌管着北平城的民政,司法,军事的藩王! 我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岁数太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一个在北平城的士绅商户,怎么敢这么嚣张? 居然敢在燕王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杀他治下的北平都指挥使? 你就不怕的燕王屠你满门?” 崔东兴冷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在丧服之中摸索了一阵,随即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拱形的金牌出来。 金牌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许多的字,但朱标不需要细看,就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丹书铁券?” 站在朱标身后的朱棣陈亨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朱标回头看向二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没错,这是老爷子发的丹书铁券,洪武三年,老爷子共发了三十四块丹书铁券。 其中公爵六人,侯爵二十八人,一共三十四人,这些人都是为大明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 由于这些人功劳甚大,老爷子便赐了这丹书铁券,可保其全家老小免死! 后来在洪武九年的时候,沐英因随邓愈征讨吐蕃,被封为西平侯,也得到过一块丹书铁券。 所以咱大明共有三十五块丹书铁券!” 崔东兴听到朱标的话,得意的大笑: “不错!这正是丹书铁券,我刚刚就说过,凭你们几个是杀不了我的! 除非洪武帝亲临,将我这丹书铁券收回作废,不然你一个燕王,还真就没资格杀我!” 朱标冷哼一声,可算知道崔东兴这一介商户,为何这么有底气和老四朱棣,以及陈亨叫板,搞了半天,是他有这么一块丹书铁券。 朱标用手指着崔东兴手中的丹书铁券,大声问道: “大明朝共有三十五块丹书铁券,但其中无一人姓崔,请问你这块丹书铁券是从何而来?” 崔东兴将手中的丹书铁券放在手里托住,得意的笑道: “看来你也是个人物,还知道大明三十四功臣的名字,那我就告诉你! 这丹书铁券是洪武三年,洪武帝赐给我舅舅广德候华高的。 我舅舅华高膝下无儿无女,洪武四年四月的时候我舅舅在琼州生了病,因为他年食禄极少,拿不出来钱看病,我母亲便叫我去照顾他。 华高舅舅知道我在北平城做生意,自然知道做生意要和人打交道,他便将这丹书铁券交给了我,告诉我日后若是有灾祸,便可用这丹书铁券保我一命!” 朱棣看着崔东兴手中的丹书铁券,皱着眉头,看向朱标问道: “大哥,当年老爷这封爵的时候,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叫华高的。” 朱标朝朱棣点了点头: “没错老四,这华高我记得,当年他和于俞通海二人一同投靠了老爷子,随后和徐达一同率兵攻破了元大都,升任行省平章政事,他死的时候老爷子还给他赠了个巢国公爵位。 当年发的三十四块丹书铁券中,华高确实得到一块。” 陈亨听到这朱标的话,心里猛地一缩,自己当年也是和皇上一种征战过的,自然知道丹书铁券的价值。 幸好自己没有贸然的和崔家再起争执,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然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第108章 清场! 朱棣看着一脸得意的崔东兴,面色有些阴沉,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崔东兴这老东西,居然会是广德候华高的外甥,居然有老爷子给开国将领的丹书铁券。 “大哥,这怎么办?老爷子给的丹书铁券是真的,我们不能杀……” 朱标眉毛一挑,眼神冷冽了起来,冷哼道: “哼!丹书铁券?你以为这东西真的有用? 这东西从古至今,历来都是谁拿谁死,老爷子当年也就是给这些打下江山的将领们,一点心理安慰罢了,聪明点的谁也不会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要是真的有人拿这丹书铁券,当做是老爷子赏的免死金牌,那他的作用差不多就和催命符无异了!”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崔东兴脸皮猛地一抽,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一种不详的感觉笼罩住了全身,这感觉全部源于朱标那冷冽的眼神,那冷冽的双眼中透露着不屑,犹如是看死人一般看着自己,这让崔东兴觉得不寒而栗: “你算什么东西? 在这里瞎说什么!什么谁拿谁死? 什么催命符?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舅舅亲手交给我的,他老人家告诉过我,只要没有皇上亲自下令,谁也不能动我!” 朱标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崔东兴,扭头看向陈亨身后的郑和,用手指着身后的一万四千多名士兵,对郑和说道: “郑和,你去调动这一万四千多名士兵,把万宁寺附近的所有人,全部给我轰出一里之外外,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可以靠近这里半步!” 郑和听到朱标的话,当即单膝跪地大声回道: “遵命!钦差大人!” 陈亨站在朱标身后,一脸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听后朱标调遣的郑和,心里疑惑,这小太监不是叫马和吗?什么时候又改叫郑和了? 他们二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陈亨一脸的疑惑,看向了郑和,不断的挤弄着眼睛,想要让郑和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郑和显然是没心情理会陈亨,朝陈亨犯了一个白眼,随即便开始调动那一万四千多名士兵,清理万宁寺附近的人。 无论是街边坐在板凳上看戏的百姓,还是万宁寺里的僧人,亦或者是万宁寺周围酒店中,正在寻花问柳的客人,只要靠近了万宁寺附近的人,全部便都被郑和与一万四千多名士兵揪出来,轰散到了一里之外。 崔家的人,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士兵,将万宁寺附近的所有人,全都轰出了一里之外,心里也是有点打怵,完全想不通朱标接下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碍于家主崔东兴站在前面,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毕竟现在看来,只有家主手中的那个所谓的丹书铁券,才能挽回这个局面! 而身为崔家家主的崔东兴,见到朱标如此行径,心中也是捉摸不透,只能装作淡定的表情,用手指着朱标,用掩饰不住惊吓而变得有些口齿不清的嘴,问向朱标: “你…你…你把人都轰走…想要干什么?” 朱标冷冷的看了崔东兴,用手指着着崔东兴身后一众人淡淡说道: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人,我打算满足一下你们的遗愿!” 朱标话音刚落,郑和便从远处走来,汇保道: “禀告钦差大人,所有人都被我们赶到了方圆一里之外,现在,万宁寺一里之内再无任何人!” 朱标用手拍了拍郑和的肩膀,微笑道: “郑和,干得不错,你不用走,留在我身边就好。” 郑和拱手行礼,随即站在了朱标的身边。 郑和这一举动,可把陈亨给吓坏了,郑和这小太监显然是和这叫吴念的钦差认识啊! 那?那自己派这小太监前去偷听他们的计划,还授意小太监必要的情况下的,可以杀了他的事!岂不是暴露了吗! 陈亨一想到这,心里顿时就开始怦怦乱跳,颤抖着开口,问向朱标: “钦…钦差大人,我是不是也要避让一下? 毕竟之前你的身份都是保密的,我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我怕……” 朱标扭过头,微笑着拍了拍陈亨的肩膀: “你也不用,你是北平都指挥使,三司之一的首脑,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怕的?” 朱标的手劲很大,拍的陈亨肩膀震痛,但却只能忍着陪笑: “对对对,咱们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陈亨看着朱标那随和笑容,越发的觉得诡异,心里的恐惧渐渐的传遍了全身,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玩了下来,卑躬屈膝的退到了一旁。 崔东兴见到四下无人,如同空城一般的万宁寺,心里慌乱,在看到对面卑躬屈膝的陈亨,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半个时辰前的陈亨,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像现在,跟一只被打了的狗一般。 崔东兴发愣之际,腰眼突然一痛,扭过他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夫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用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后腰,同时眼神幽怨的对自己说道: “姓崔的!你是不是看他们人多,就不想给我外甥报仇了? 嗯?是不是?” 崔东兴感觉后腰又是一紧,觉得夫人掐的更使劲了,便怒气冲冲的开口说道: “翠芳,别掐了,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看不出来现在这么个情况吗? 这钦差绝对来头不小,不然你看那杀了咱外甥的陈亨,以及那北平城的燕王,都不敢得罪他吗?” 崔东兴的夫人翠芳,看向了一旁正在看热闹的朱标,朱棣,郑和与陈亨四人,脸上有些害怕,毕竟这四个人除了朱标还有点儒雅的风骨外,其余三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些杀气。 尤其是这郑和,年轻俊朗的外貌下,让人觉得有一种压迫感,这让翠芳不愿与其对视,但手上掐崔东兴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一丝: “崔东兴,你平时那威风炫耀的劲呢? 整天拿着你那个舅舅,所谓的什么丹书铁券,说什么出了事,他能保崔家的命! 现在真出事了,你却吓得成了这幅模样,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的你!” 崔东兴本就情绪紧张,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被翠芳一激,更是绷不住了,用手拨开翠芳,指着朱标质问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钦差大人,还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高官。 我今天就是要讨个公道,陈亨杀了我五个外甥,今天你不给我们崔家一个说法,我们崔家就要在这万宁寺门前住下了! 什么时候给我答复,我们崔家什么时候在撤走,让北平城的老百姓都看看,你们北平城是怎么管制的!” 朱标微微一笑,一副无所谓的说道: “我要是不在乎你们在这里闹呢,你们就会这么一直闹下去吗?” “你想得美,你们耗得起,我们崔家才懒得和你耗,我的家侄已经带着信,赶往了应天府。 等到了皇上那里,告诉皇上,你们在应天府,私自向我们商户收取无异议的保证金,还恶意的杀害我们五名嫡系子弟,你看到时候皇上该怎么惩罚你们!” 崔东兴还未开口,其妻子翠芳便大喊大叫的朝朱标叫嚷,一副泼妇的模样,很是得意,似乎他们放出了一个人送信,就能扭转当前的局势。 但翠芳却不知道,远在二十里外,被自己和崔栋兴指派出去的侄子,崔柏平已经在一炷香的时间前,被驻守在东南方向的张玉,斩于马下! 第109章 灭族之罪! 朱标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翠芳,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崔东兴: “崔东兴,你手里的那块丹书铁券确实是皇上赐给你就将华高的,但是皇上当时赐给华高的时候,可是说过,这丹书铁券是不能够赠予,以及保护后人的。” 崔东兴面色巨变,看着手里拿着丹书铁券,脸色涨红,随即愤怒的吼道: “你少骗我,我舅舅华高当时亲口和我说过,这丹书铁券除了造反谋逆之外,可保全家生死! 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不能赠予,不可保后? 再说了,你不过是一个钦差大臣,连这丹书铁券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丹书铁券不能赠予不能保后人!” 朱标看着崔东兴,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 “我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丹书铁券的作用! 洪武三年六月初七,我十五岁,皇上定五等勋之制,共分发了三十四块丹书铁券,其上写有‘开国辅运’四个大字,以用来表示对开国功臣重视。 而这个丹书铁券是从洪武三年四月七日开始拟定的。 而洪武三年四月七日,正是皇上封建诸皇子为王告太庙之日。 彼时天下大诏,我身居帝王之子,居嫡长位,必正储位,立我为皇太子。 我身为大明朝皇太子,连这个丹书铁券上的文书都是我亲自所写,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丹书铁券能不能赠予,能不能保后!”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崔东兴先是一愣,随即大笑: “你是皇太子? 你是哪门子的皇太子? 咱大明朝的皇太子前三个月前,已经羽化登仙了!你要说你是皇太子,那我还说我是皇上呢!” 崔东兴的一番话,让崔家的六七十号人,都哄笑了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就已经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陈亨站在一旁,听到朱标的话,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因为震惊而合不拢的嘴巴,根本不相信这几天化名叫做吴念的家伙,居然会是大明皇太子朱标。 陈亨眼睛向着一旁的燕王朱棣看去,发现燕王此时正愤怒的看向崔家众人,那眼神中满是杀机,显然是收到了莫大的耻辱。 但唯独没有对朱标有半分不悦,这分明就是承认了朱标皇太子的身份! 陈亨的大脑飞速的运作,结合这十几日的的种种迹象,以及燕王朱棣,对他恭敬有加的态度,自然也就明白了,眼前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大明皇太子朱标。 想到自己昨日晚上,还要那小太监去监听暗杀大明皇太子,陈亨就觉得脑袋开始充血,意识开始模糊。 “扑通!” 一声,陈亨膝盖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随即便开始对朱标磕头赔罪: “皇…皇太子殿下,微臣陈亨不知是皇太子殿下亲临。 这几日招待不周,还请皇太子不要怪罪……” 崔家的众人笑的很是放肆,完全没把朱标放在眼里,但见到陈亨猛地跪在地上,高呼朱标为皇太子后,笑声顿时戛然而止,转而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是大明皇太子?” “大明皇太子不是早就在应天府死了吗? 怎么又会出现在北平城?” 崔家众人又是害怕又是疑惑,这皇太子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一直站在朱标身边的刘二牛,是人的北平都指挥司陈亨的,当初自己就是被陈亨撵出了北平都指挥司,见陈亨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心里也清楚自己当日所劫的工作,是货真价实的皇太子,膝盖也不受控制的要跪下。 朱标用手扶住了刘二牛,淡淡开口: “二牛,你不用跪,我大明自由国情所在,重农抑商的国策从未改变,而你曾身为一介农户,又曾参军讨伐乃儿不花。 你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也是我们大明不可缺少的农户,但却在这北平城,蒙受了革职与被人霸占田产! 害得你落草为寇,只为生存,是我们大明愧对于你,所以你不用跪!” 刘二牛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的委屈与伤痛,一下子就全部爆发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 “皇太子…谢谢你…谢谢你,大明朝有你这样的皇太子,是大明朝的福分,大明朝有你,才能走向辉煌!” 朱标扶着哭成泪人的刘二牛,听到刘二牛的话,也被感染了一丝情绪,心中十分动容。 虽然自己已不再是大明的皇太子,但是一日为储君,便心系大明! 朱标将刘二牛扶稳站好,转即又看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陈亨,心里说不上的痛恨,冷冷说道: “陈亨,你也别跪着了,站起来。”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却不敢站起。 这可是皇太子,君臣之礼是绝对不能少的,管这皇太子到底是真死了,又复活了也好,还是假死了,逃出了皇宫也罢。 现在最要紧的,是向他求情,来争取宽大处理,毕竟自己的挪用北平城的税收来补充家用,这事是摆在明面上的。 “皇太子,北平承宣布政司的金子,我大部分都用来补充军需了,我可一分都没敢多拿……” 朱标抬手制止住陈亨的继续发言,低头看向陈亨,有些恼怒的说道: “好了,陈亨,你不要再说了,你的事我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我们稍后再说。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解决了崔家的事,这才是重中之重。” 朱标抬起头,看向了一众讶然的崔家,声音满是萧杀之气: “我是谁,已经告诉过你们,也算我仁慈,满足了你们的遗愿。 但你们所犯的罪,却十恶不赦,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你们崔家咎由自取了。” 朱标扭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陈亨,与一站在自己身旁的郑和吩咐道: “陈亨,郑和,动手,将崔家一族全部诛杀,一个活口不需留。” “是,皇太子,下官遵命!” 陈亨缓缓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了宝剑向着崔家众人走去。 郑和听到听令后,也将腰间佩戴的判官笔提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崔家众人紧逼。 崔东兴的夫人翠芳,毕竟是个女人,不管平日里如何的撒泼胡闹,这个女性毫无地位可言的古代,听到朱标突然下令,要诛杀崔家全族,也是吓得流出了泪来,用手不住的敲打着一旁的丈夫,不住的喊道: “老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咱们不就是想少花三千七百两金子吗?怎么这官府里的人,就抓着咱们崔家不放了? 死鬼!你倒是说句话啊!” 翠芳不住的用手无力的敲打着崔东兴,希望崔东兴能给崔家一丝希望。 但此时的崔东兴早已吓得尿了裤子,脸色惨白,他从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少交三千七百两金子罢了,居然引来了灭族之罪…… 第110章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崔东兴看着满脸杀意的陈亨与郑和二人,慢慢走近自己。 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不然的话,崔家今天就要永远的消失在万宁寺了! 想到这,崔东兴便咬着牙,鼓起勇气大声朝朱标喊道: “凭什么?就凭你是大明的皇太子吗? 就算你是皇太子又怎样? 我身为大明朝的子民,每年都缴纳税收,为北平城贡献无数的税收,你没有权利,也不能够就这么将我们崔家灭族! 就算你不认这丹书铁券,我们崔家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无故杀我!” 陈亨和郑和见崔东兴大吼,也是迟疑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后,回头看向了朱标,寻求朱标的意见。 朱标看着崔东兴,冷笑一声,淡淡开口: “崔东兴,你想要个说法是吗? 好,那我便给你一个说法!” 朱标用手一指身旁的刘二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的这位兄弟叫刘二牛,是房山刘家村的农户。 算了…说了你这些喝人血为生的商户,也不会记住他的名字。 但是我却从他口中得知,你们崔家居然私自霸占了他们刘家村的大部分田产,比的他们流离失所,有的人甚至走上了落草为寇的绝路。 这是你们崔家的罪其一! 你们崔家身为地方士绅商户,赚了钱就应该为百姓做些贡献。 但你们非但没有做出贡献,反而召集了其族人,聚众在北平城最繁华的街道,万宁寺的门前,打伤官兵数人! 给北平城的百姓带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开端,这便是其二。 而刚刚,你身为崔家族长,居然狂言,自称自己为皇上,此乃侮辱圣上,大不敬之罪! 这边是第三罪,这三条罪中的前两条,依照大明律,便够将你们崔家满门抄斩,而最后一条不赦之罪,足够让你们崔家全部受凌迟酷刑!” 朱标将这三桩罪状,一字一句的出口,每一个字吐出,都像是利箭一般,刺在了崔家所有人的心尖之上! 所有的崔家人,听到朱标所定的罪,都知道这次崔家是真的完了,纷纷哭天抢地的趴在地上哀嚎求饶: “皇太子,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宽恕我们的罪责!” “皇太子,我们把那三千七百两金子补上,您放我们回去。”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十几岁的孙子,我还不想死,皇太子,你要怪就怪族长,是他叫我们来的!” “对,是族长叫我们来的,他告诉我们来闹事人多了,官府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了。” 崔家人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毕竟命都要没了,脸面还有什么用? 崔东兴站在崔家众人面前,看着崔家众人声泪俱下,心里在滴血,任凭身后的夫人翠芳如何扭打,脸上也没半分感觉,毕竟他们骂的一点也没错,是自己害的崔家要被灭族了。 朱标朝着陈亨和郑和挥了挥手,冷漠的说道: “陈亨,郑和,动手。 反抗的打残了,让他能活活痛死,不反抗的,就给他们个痛快,没必要折磨他们。” 陈亨和郑和点了点头,握着武器向着崔家众人走去。 翠芳见到陈亨手持长剑,郑和手摇着判官笔上的锁链,像牛头马面勾魂一般,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心里恐惧极了,不住的向后撤退。 但腿却根本不听使唤,无论怎么用力,也不能挪动半步。 陈亨上去就是一剑,砍在了一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的脖颈之上,血当即飞溅了出来,滋的到处都是。 妇女吃痛,用手捂住脖子,四处奔逃,嘴里还含糊不起的呢喃道: “救救……我,我……不想死……” 陈亨虽然年龄颇大,已有六十岁,但毕竟年轻的时候也是大明的一员猛将,神兽虽然下滑,但是依旧不是寻常人可比。 这一剑砍了下去,妇女挣扎着跑了不到五步,便倒地不起,丧失生机。 翠芳见到自己的妹妹被一剑毙命,当即就因为惊恐,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啊!杀人了…杀……” 翠芳刚喊出一句话不到,就听到“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随即胸前一痛。 翠芳的嗓子眼一甜,茫然的低下了头,就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处,一根判官笔,从自己的胸口处洞穿,而那只判官笔上还带有一条锁链,郑和正握着锁链的另一头,冷漠的看着自己。 还没等翠芳在吐露出半个字,心脏便似搅碎了一般疼痛,判官笔在胸口处一拧拽,翠芳整个人便随着锁链,被拉到了郑和的身前。 郑和将锁链用力一拽,一片心血混杂着碎肉,喷溅而出,溅到了郑和的身上。 郑和将判官笔在胸前用力一拧,合并成了长矛,用手轻轻一推,站在面前早已毙命的翠芳,随即便带着长矛,开始向下一个目标动手。 一眨眼间,崔家便有两人当场毙命,血溅的满地都是,这让崔家人陷入了极端 的恐慌,跪着求朱标饶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有逃命和反抗这两条路可选 。 但,能逃到哪里去?朱标带来的一万四千人多人的士兵,已经将万宁寺附近,方圆一公里全部团团围住,以无处可逃! 反抗?六七十个人就算是战神在世,也不可能打败一万四千多人! 别说是打赢了,就是一万四千人排着队,跪在地上让他们用刀挨个砍,都能累死他们! 崔家众人四散逃离,躲避陈亨和郑和的诛杀。 陈亨剑剑直指要害,丝毫不拖泥带水,贯彻了朱标给他们一个痛快的理念。 而郑和也是相同,长矛每一次挥出,便有一个崔家的人,被当场刺死! 逃跑之中,一个脸上满是血迹的中年汉子,死死的揪住了崔东兴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大哥,都怪你,现在这种情况,你叫我怎么办啊? 我妻子儿子刚刚都被杀死了! 都是你,不是你的话,我们崔家会有今天!” 崔东兴本就亲眼见到自己的夫人翠芳死在眼前,心里悲痛欲绝,现在听到一旁的弟弟如此质问自己,更是心如刀割,忍不住拉着弟弟,朝着朱标大喊: “皇太子,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这些事都是我做下的,那和他们就都没关系! 要杀就杀我,把其他人都放了,他们都是无辜的。” 朱标看着还活在一旁的崔东兴,冷笑道: “无辜?” 朱标拍了拍站在一旁的刘二牛,指着崔东兴身边的男子问道: “二牛,当年霸占你们农田的家伙里,有没有他?” 刘二牛看到那男子,摇了摇头说道: “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他们崔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即便他没有抢过我们刘家村,也会去抢别的村的! 皇太子,我敢用我的性命打包票,他们崔家的人,都不配活着!” 朱标叹了口气,摊开双手看向崔东兴无奈的说道: “你们崔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就连百姓也不愿意为你们崔家做主,那也就别管我无情了,毕竟对于你们这种恶人来说,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第111章 证据确凿! “老四,二牛,咱们走远点,省了溅咱们一身血。” 朱标拉着刘二牛与朱棣,向着远处走去,只留崔东兴和他的弟弟站在原地呆呆发愣,他们从没想过,作恶多端的自己,报应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崔东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根长矛便向着其后脑扫了过来。 “砰——” 一声闷响,崔东兴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般,被长矛打的爆开,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崔家人此时看着满街的血迹与尸体,已经彻底崩溃,更不要提请来的那几个,坐镇的高手了,身手再高又能怎样? 遇到手持武器,征战沙场的陈亨,以及武功盖世的郑和,只能聚在一起瑟瑟发抖,丝毫不赶反抗,毕竟朱标已经下过命令,不反抗死的还会痛快点。 不到一个时辰,崔家在万宁寺门前闹事的人,就已经被全部杀死。 陈亨站在尸横遍地的万宁寺门前,满脸的血污,手握长剑用力的甩了两下,在衣服上一抹,纳回剑鞘,随即向着朱标走去,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回道: “皇太子,崔家众人共被我杀死,三十五人。” 朱标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在一旁清理长矛的郑和: “郑和,你呢?杀了多少个?” 郑和将长矛拆解成了判官笔,恭敬回道: “大太子,我正好杀了四十个。” 朱标看着满地的尸体,回想起了自己站在太平门上,看着李善长一家七十余口人,被全部斩首的画面。 心里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也是七十多人,也是犯了同让的罪……” 朱标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 朱棣站在朱标的身旁,听到朱标提及七十多人,同样的罪,便也回想起了李善长一家人的惨剧: “大哥,当年李善长的事不怪你,它牵连了胡惟庸,当了胡惟庸的党羽,就该受到那样的惩罚。 你不要在为自己自责了。” 朱棣清楚,大哥一直对李善长一事自责,毕竟当年李善长的案子,是他亲手负责的,也是他亲自抓到证据的。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指着一旁的刘二牛,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亨,面露凶光的说道: “陈亨,你认识他吗?” 陈亨见识了朱标的狠辣,也清楚了朱标的手段,心里只有恐惧,没有丝毫不敬,见到朱标面露凶光,心里很是惶恐: “回皇太子的话,认识,您刚刚介绍过,他叫刘铁牛,是北平城房山刘家村的农户。” 朱标冷哼一声,声音抬高质问道: “少在这里耍滑头,我是问你,你在这之前认不认得他?” 陈亨急忙摇了摇头: “皇太子,我上哪认得他啊? 我是北平都指挥使,平日里大多时间不是在北平都指挥司练兵,就是去随部队征战,几乎从没有去过房山的刘家村。 我跟他素未谋面,完全不认识。” 朱标看向刘二牛,淡淡问道: “二牛,当时你被人革职的时候,堵车不是他下的命令?” 刘二牛点了点头: “皇太子,当时革我职位的人,确实有陈亨指挥使,他说北平都指挥司的士兵与将领太多了,便将我们遣散了回家中。” 朱标叹了口气,继续问向陈亨: “陈亨,应天府的醇香酒楼一事,你作何解释?” 陈亨听到朱标如此问,心里咯噔一声,朱标果然问到了,自己最还害怕的事,但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回…回皇太子的话,醇香酒楼是我的弟弟陈智所办,我本人并不知情。” “哦?你弟弟陈智? 陈亨,你说的这个陈智,和在秦淮河畔轻烟楼前,与锦衣卫百户塞哈智大战,最终战败而亡的陈智,是一个人吗?” 朱标戏谑的看着陈亨,风轻云淡的问道。 陈亨用手擦了一下脸上冒出来的汗水,低声回到: “回皇太子的话,正是,在轻烟楼门前死的正是我的胞弟陈智。” 朱标冷哼一声: “原来那个陈智还真是你的弟弟,但是我记得,我刚来北平城的时候,就和你聊过此事,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你身为北平都指挥使,怎么可能认识,远在应天府的人。 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欺骗我?” 陈亨跪在地上,身上冒出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 “皇太子请原谅微臣,我那个弟弟陈智,是我母亲高龄所生,从小便是备受宠溺,我知道了他的事后,便害怕受到牵连,所以在您问我的时候,才撒谎说不认识他。” 朱标冷笑一声,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条,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陈亨,将字条放在陈亨面前: “陈亨,你这人不老实啊,你说这醇香酒楼不是你开的,那为什么你会和醇香酒楼的老板,许老三通信呢?”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抬起头,看到眼前皱巴巴,拼凑而成的信,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信,正是自己当日得知,朱标就是轻烟楼老板的那封信! “皇太子,这信…这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陈亨看到这信害怕急了,自己本以为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与陈智和醇香酒楼毫无关联,就能侥幸逃过一劫,但没想到,这信却将自己之前说过所有的话,全部都给推翻了! 朱标站起身,将信放到了怀里,撇了撇嘴: “信是从北平都指挥司捡起来拼的,但是这已经足以证明,醇香酒楼和你的关系。 现在证据确凿,陈亨我劝你老实回答,我来北平城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我,我不知……” 陈亨心跳加速,刚想狡辩就看到朱标用手朝着崔家众人,血淋淋的尸体指了指,随即朝陈亨怒喝道: “陈亨,事已至此,你别想再耍什么小聪明,你要是胆敢撒谎欺瞒我一个字,崔家是什么下场,你就和他们一个样!” 朱标的声音极大,让陈亨吓得眼前一黑,腿一抖,差点仰了过去,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第112章 陈亨认罪! “皇太子,我要是如实交代了,能不能放我们陈家,一条生路?” 陈亨跪在地上,抻着脖子抬起头看向朱标,心中焦急的询问道。 朱标俯视着陈亨,摇了摇头: “陈亨,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乖乖的把事情的缘由,给我讲清楚,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若是你没有欺瞒我的话,或许我善心大发,还能饶了你的家人一马。” 陈亨听到朱标如此说,浑浊的双眼流出了两行泪水,虽然皇太子没答应自己的请求,但同样也没拒绝,这让陈亨 心中很是感激。 自己干了这么多的错事,还都被抓到了把柄,被处死是在所难免的,但是陈家上下几十口人,若是沦落到了崔家一样的下场,那自己九泉之下,何以面对自己的先祖!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陈懋年龄还尚小,只有十三岁,他不想让孩子因为自己的罪过而受牵连。 想到自己的儿子陈懋,陈亨咬了咬牙,看向朱标慢慢说道: “皇太子,实不相瞒,这醇香酒楼确实为我所开,开这间酒楼的本意,便是用来探查情报。 这个用来探查情报的酒楼,是燕王与姚广孝先生以及我,共同商讨出的计划。 燕王本意是为了让我们身在北平城,也依旧可以得知应天府的消息,这样若是应天府传来了战事,我们便可以做好准备,将军需备早些齐,免得出了差错。” 朱标狐疑的看向朱棣: “老四,陈亨说的事,可是真的?” 朱棣点了点头: “大哥,这件事确实是我和姚师二人商讨后决定的。” 朱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着朱棣大声质问: “老四,既然这醇香酒楼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决定的,你应该告诉我才对啊? 我记得我在醇香酒楼听曲的时候,你还来醇香酒楼找过我,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朱标的情绪有些激动,自己对这个四弟极好,本以为他不会对自己藏着掖着,但这次来到了北平城,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老四 ,完全不是一个样。 朱棣看到朱标生气,也觉得有些委屈,埋怨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亨,随即朝朱标解释道: “大哥,这计划确实是我们三个上淘来的,但是负责人是陈亨他自己。 就连我也是刚刚得知,醇香酒楼就是我们委派陈亨,管理的情报处。” 陈亨见皇太子和燕王吵了起来,便急忙朝着二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太子,燕王说的没错,这个情报酒楼确实是由我全权负责的,燕王虽然是参与其中,但他并知道这个情报酒楼的确切位置。 这也算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毕竟我们身在北平城,身有官职,是不允许在应天府私自经营酒楼的。 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件杀头的大事,为了安全起见,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少一点麻烦。” 朱标听到陈亨的话,心里好受了许多,毕竟自己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老四的,更何况陈亨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没必要在撒谎,也不敢再撒谎,毕竟得罪了自己,陈家全族便会被杀。 “陈亨,你说这个酒楼本是用于情报工作,但据我了解,这个酒楼的物价极高,且经常打着你的幌子,向百姓和一些官员索取高额的钱财。 我曾去过醇香酒楼两次,醇香酒楼的老板许老三不光对我恶语相向,还扬言即便是户部尚书赵勉前去,也不敢管这件事。 这事你有何解释?” 陈亨低着头,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这个情报酒楼被我接手以后,起初为我和燕王,传递了不少极有价值的消息,其中包含了许多漠北以及朵甘的重要情报。 这些情报虽然我们不该多问,但是知道备战的消息和人员的伤亡,以及主帅副帅的详细信息,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直到有一天,我去应天府办理要事,在醇香酒楼稍事休息之际,太常寺卿黄子澄正巧来到了醇香酒楼。” 陈亨顿了顿,咬了牙继续说道: “我们和黄子澄虽不熟络,但都好饮酒,酒到深处,便聊到了这醇香酒楼。 黄子澄要我多在应天府结交官员,这样不光能打通人脉,还能获得不少的收入。 我听到黄子澄的话,吓了一跳,以为他是皇上派来的人,来探我的口风,我便急忙说这酒楼不是我开的。 黄子澄知道我害怕皇上知道此事,便对我说,皇上虽然禁止我们在外官员,私自经营酒楼。 但皇上日理万机,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天刚亮便起床继续工作,根本无暇顾及你在应天府做什么。 所以,你不用担心应天府里的官员们,即便你告诉应天府里所有的官员们,他们也不会向皇上弹劾你的。 我一听黄子澄的话,说的有道理,便请教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酒楼的收入提高。 这样的话,我也能让家里人过上些好日子,毕竟发的俸禄都是大明宝钞,连年贬值,我身为一介北平都指挥使,一年的俸禄,都不如一个商户一天赚的多!” 朱标听到陈亨的话,脑海里便浮现出了,黄子澄那张滚圆的,像是被人打肿的脸,这矮胖子洪武十八年会试考了第一,入宫以后,正事没干多少,但这投机倒把的事,却是干了不少。 现在又听到陈亨说起黄子澄给他出的主意,心里就清楚了许多,朱标看向陈亨,有些愤慨的说道: “陈亨,你怎么能听信黄子澄那家伙的话! 你身为北平都指挥使,大明朝的正三品武官,元朝的老将,开国的功臣,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家老爷子的脾气。 查不到你还好,查到了你会怎样? 胡惟庸案,郭桓案,李善长案,空印案这几大案,最后的下场,那个不是牵连数万人? 你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听信黄子澄那个王八蛋的话,用燕王交给你的任务,来谋取私利?” 陈亨脸色变得涨红,懊悔的说道: “皇太子,我当时是不信黄子澄的,只当黄子澄在说笑,但紧接着第二天,黄子澄便把醇香酒楼的事,告诉了任亨泰和齐泰二人。 皇太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二人都身兼要职,得知了我这酒楼可以盈利,便过来和我商议这酒楼该如何运作。 最后商讨完毕后,发现我这酒楼一个月居然能有最少三百两金子左右的收入,而且只多不少! 皇太子你辅佐皇上那么多年,应该清楚,皇上虽然给我们正三品的官员,发放了俸钞二百贯,禄米五百石左右,听起来不错。 但是大明宝钞二百贯是按照两百量银子发的,实际上呢?二百贯大明宝钞经过了连年的贬值,已经变得如同废纸一般,只值二两银子。 我一年下来只有不到一百多两银子的收入,家里五六十人要养活,根本不过啊! 所以我便和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三人一起联手,打算将醇香酒楼做大做强! 一方面我把自己原来的家奴许老三,安排到了醇香酒楼内,担当醇香酒楼的老板。 令一方面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三人,开始在宫中帮我找寻人脉,提前给宫里官员们好处,让他们可以来醇香酒楼消费。 也可以让他们乖乖闭嘴!” 朱标听到陈亨的话,气的差点骂娘,自己来北平城就是想抓个陈亨,好救出被关在锦衣卫昭狱里,那些轻烟楼的兄弟们,却没想到,整个牵出了一个惊天的贪腐大案! 第113章 忠义之人! 朱标思考了一阵,随即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郑和,用手指着万宁寺一旁的酒楼说道: “郑和,你随便找家酒楼,从里面拿些纸笔出来,我看黄子澄这王八蛋是他妈的活腻了,居然敢在应天府,老爷子手下玩贪腐,我虽然已经出逃皇宫,不在是大明的皇太子,但是我身上淌着大明朱家的血。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黄子澄以及其党羽 ,这群人渣苟活于世!” 郑和点了点头,快步向着一旁的酒楼而去,转眼间便夹着一沓宣纸与笔墨,走到了朱标身旁。 朱标看着正和说道: “一会我和陈亨说什么,你就记什么,但是要隐藏起我的身份,不要在记录中提及。” “好的,皇太子殿下!” 朱标扭头看向陈亨,继续审问: “陈亨,除了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三人外,还有哪些官员参与其中? 你不要怕,如实的说,只要你没骗我,我以我自己皇族的名誉,向你保证,陈家不会被灭满族。” 陈亨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感激不尽,当即又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谢谢皇太子!谢谢皇太子!有您这句话,我陈亨九泉之下,也有一丝底气,面见祖先了!” 陈亨抬起头,用手抹了一下磕破的额头,渗出的血迹,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黄子澄他们陆续的找过许多人,这里面有愿意和我们合作的,也有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但他们大多都收了我们的送礼。 无论同意与否,他们收了礼,就表明了立场,便不会向皇上告我的密。 这其中,有许多人,江夏侯周德兴,户部尚书赵勉,吏部尚书见左都御史詹徽,右都御史袁泰,工部尚书秦逵,礼部侍郎……” 陈亨一口气,说出来四五十名官员的名字,这些名字大多都是应天府皇宫之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从六部尚书,到六部侍郎,从都察院的都御史,在到皇宫里的带刀侍卫。 甚至十二监里,负责食品和祭品的光禄寺,也有人收受了黄子澄这王八蛋的贿赂! 朱标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头痛的要命,这些陈亨所说出的人,在自己的心里,都是清廉清高的,很多人都与自己关系不错,但自己却完全想象不到,这些人居然也都参与到了这贪腐大案之中。 “有周德兴和詹徽就算了,我在朝中之时,便觉得他们二人不是什么好人,算是意料之中。 但赵勉,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亏我还以你清廉,当日在应天府秦淮河畔小院时,连一碗酒钱都拿不出来的人,居然也会收受贿赂!” 朱标惋惜的低声呢喃,显然是这贪腐大案的名单里,出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人! 朱标叹了口气,不住地摇头,心情复杂的看向陈亨期许的问道: “陈亨,照你们这份名单来看,这差不多送了约有五六十个官员。 这些官员中有没有,即不参与你们这勾当,又拒绝了你们的送礼? 还要向皇上禀告此事的官员?” 陈亨听到朱标如此问,先是一愣,随即便一拍脑袋说道: “皇太子,你这么问,我到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两个人,不仅没有收我的礼,还要去皇上那里告我的状。” “是哪两个人?快说?” 朱标语气中透露着开心,为这应天府里不为钱财出卖良心的人,而感到高兴。 “皇太子,这二人分别是,内阁大学士解缙,另一人便是济宁知府方克勤的儿子,方孝孺!” 朱标听到陈亨的提到了方孝孺,突然笑了,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朱棣问道: “老四,认识方孝孺吗?” 朱棣被朱标这一句话问道一愣: “认识是认识,他父亲方克勤任济宁知府的时候,我们又过几次见面,但并不熟啊。” 朱标看着朱棣一副疑惑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自己前世清楚的记得,靖难之变后,朱棣称帝,要求身为大学士的方孝孺,为自己写继位诏书。 然方孝孺是个固执忠诚之人,见到朱棣成功攻破了应天府,便哭喊朱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即不遵从明太祖的遗诏,又不中称自己的侄子。 朱棣听到方孝孺的话一怒,便将其十族灭尽,直系死者就高达八百七十三人,而旁系以及方孝孺的学生,数千人都流放充军。 朱标如果不插手二人的事,便可以预见性的知道,朱棣和方孝孺二人还会再次成为死敌,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带着上帝视角,可以随意支配他人的命运。 朱棣见到朱标大笑不止,心中的疑惑更甚: “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笑?” 朱标笑着朝朱棣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老四,我虽然逃出皇宫,不在担任皇太子的身份,但听到我大明朝有这种忠义之人,心里还是很开心,大笑也是正常。 方孝孺此人能力暂且不论,但是对大明朝的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 在满朝文武大多半都被黄子澄这老王八蛋,收买了的情况下。 还能不为钱财所蒙蔽双眼,这就足以说明,方孝孺是大明朝为数不多的清廉之士。 解缙更是如此,只是可惜,这家伙洪武二十一年时入宫进翰林院,得到了老爷子的厚爱,却因为建议老爷子废黜连坐,灭族的酷刑,遭到了老爷子的冷眼。。 又在洪武二十四年时,于老爷子交谈甚久,不知何缘故,使得被其父亲带回家中,不在应天府为官。 我见他们二人忠心天地可鉴,深感欣慰。”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便也点了点头,赞许道: “确实如大哥所说,这天下能人异士颇多,但有忠心之人,确实太过稀少,他们二人能抵住陈亨与黄子澄等人的诱惑,想必多加历练后,必能成大明的栋梁。” 朱标听到朱棣能如此说,心中甚喜,便用手拍了拍在一旁记录的郑和,用手在记录的纸上指了指说道: “郑和,在这侧面给我记下,方孝孺乃忠义之人,可堪大用! 解缙学识渊博,思维敏善,得此人实乃大明朝之幸!”? 第114章 “大明战神”李景隆! 朱标看到郑和在纸上记好了二人后,很是欣慰,转即又看到了跪在地上,额头不住渗血的陈亨,又有些恼怒: “陈亨,既然有方孝孺和解缙二人拒绝接受你的贿赂,那他们二人自然对你们的行为痛恨,为何没有向皇上揭发你们的贪腐之事?” 陈亨看到朱标的面色微变,便急忙回应: “皇太子,方孝孺和解缙是向皇上揭发过我们的,但是十二监光禄寺的人收了我们的好处,而其他的各个官员以及大臣,都近乎被我们买通。 这些收了黄子澄好处的官员们,在朝堂之中,和方孝孺解缙二人辩论了起来,怒斥其二人胡言乱语。” 朱标听到陈亨如此说,很是疑惑: “哦? 方孝孺和解缙二人在朝堂之上,状告过你们?为何我不知道啊? 自打洪武元年立我为皇太子之后,奉天殿每日上朝的时候,我都在老爷子身边旁听的。 方孝孺和解缙二人状告你们的事,我怎么毫不知情?” 陈亨见朱标以后,便为朱标解惑道: “皇太子,我只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送礼行贿这些事,都是全权由黄子澄来负责。 这礼每年不断,送的人也有高低之分,我们的醇香酒楼算上今年的话,便开了七年之久。 但是直到去年,洪武二十四年之时,黄子澄发现,皇宫中的大部分官员都被我们收买了,我们才将目光放在了,方孝孺以及解缙二个老顽固身上。 而同年皇太子您被皇上,委派前往陕西,就是在这个时候,方孝孺和解缙二人才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我们的事全部都抖了出去!” “哦,原来是那时候啊?”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审问: “然后呢?你们犯了这么大的罪,他们二人向老爷子谏言,居然没能让多疑的老爷子彻查此事? 黄子澄到底是使了什么办法,让你们这群鼠辈苟活至今?” 陈亨因为跪的久了,膝盖承受不住,便用手住在地上,缓解膝盖的疼痛,继续为朱标解答疑惑: “方孝孺和解缙二人,不愧是名士家族,和大学士,二人为了将我们这些官员们的事揭发出来,特地写出了近百张,厚厚的一摞证据,证明醇香酒楼与朝中众人的关联。 二人的文采高超,口才自然也不弱,当时朝堂之上,有近五十人与之辩论,但二人却丝毫不落下风,颇有舌战群儒之风。 只可惜,二人即便证据确凿,也不如曹国公李景隆的面子大。 曹国公仅仅几句话,便将方孝孺和解缙给出的证据全部驳回。 皇上虽然对这件事颇有疑虑,却并没有追问下去。 但方孝孺和解缙二人,并不服气,他们二人都极其固执,每隔两三天,就会向皇上进谏调查醇香酒楼一事,把皇上搞得都有些烦躁。 几次下来,皇上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二人便知道此事无望,便就此作罢。” 朱标听到陈亨说到了曹国公李景隆,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那场旷古绝今的战役,北平保卫战。 曹国公李景隆这“大明战神”带领了五十万大军,直接将朱棣的长子,也就是日后历史上的明仁宗朱高炽,包围在了北平城内。 当时北平城内只有一万人左右的驻军,李景隆这个大废物,带着五十万人的大军,居然久攻不下,实乃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个李景隆居然是开国大将李文忠的儿子,朱标便觉得虎父无犬子这句话,根本站不住。 现在又听到这李景隆参与了贪腐大案,朱标恨不得现在立马回到应天府,把李景隆这个大废物,拉到太平门前剐他个三千六百刀,已解心头之很。 让李景隆这个大废物,死无葬身之地! 但想归想,朱标却不能真的这么做,毕竟自己还是想当个潇洒的人,不想在掺和这些宫廷之事。 朱标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转即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陈亨,没好气的说道: “陈亨,你今年有六十了?” “回皇太子的话,微臣今年刚满六十,再过几日便是微臣的生日。” 陈亨恭敬的回道。 朱标看到陈亨跪在地上,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便摇了摇头: “陈亨,我记得你在元朝之时,便担任了要职,出任了扬州万户,后随我父亲从濠州出战,一路下来升任至大将军,算是我父亲打下大明天下的资本,更是大明的功臣。 你本应该好好的练兵,屯粮,做好你的北平都指挥使,包卫北平城不受瓦剌的进攻,为北平城的百姓保驾护航,让他们安居乐业。 但现在呢?你为了一己私欲,在应天府私设酒楼,漫天要价,与满朝数十位官员,勾结在一起,蒙骗圣上。 在北平城私抬物价,鱼肉百姓,从北平承宣布政司拿走高额的税收,用来填补家用。 更可怕的是我的出现,让你感到了危机,多亏我身为皇太子,不然昨天夜里,便会被你派来的人给偷偷暗杀掉。” 朱标看向了一旁,已经开始飘荡蝇虫的崔家尸体,心里有些不落忍,崔家十恶不赦,全族都在侵占百姓的钱财,灭其全族,理所当然。 但陈亨这老东西,虽然罪过不小,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开国将领,对大明朝有极大地功劳,用酒楼盈利的事,也不是他的主意,而是黄子澄那个矮冬瓜。 单单因为北平城物价一事,就要让自己下令将其杀死,这无疑是给朱棣当替罪羊。 朱标这么一细想,便有些为难,按照老爷子的思路来的话,陈亨已经够灭九族了。 但是自己并不想那样做,自己的心里有一杆秤,觉得陈亨虽有罪,却不至于灭其九族,更何况陈亨本人的军事能力极强,亲信也颇多,就让他们这么白白死去,吃过的粮,培训过的时间,就白白的浪费了,这算是大明朝的损失。 但陈亨不死,北平城税收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自己轻烟楼的兄弟们,也很难从昭狱里放出来。 朱标看着陈亨思考了许久,只想到了铤而走险的一计。 思考再三,朱标便看向一旁的朱棣,贴近了朱棣的耳旁,小声问道: “老四,如果我把之前的所有计划全部推翻,换了一种更为凶险的方式,只为保下陈亨的命,你愿意和我冒险吗?” 朱棣正思考着,陈亨死后,该由谁来继任北平都指挥使,听到朱标如此说,便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着朱标,越来越不懂大哥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第115章 饶你一命! 朱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亨,同样贴近朱标耳旁,小声说道:“大哥,你又想干什么,又有什么想法了? 你的思路太快,我都快跟不上了,刚刚在北平都指挥司说要杀陈亨满门,现在你又说要推翻计划,要将陈亨报下来。 我很担心,你在过两天,又说要杀了郭资和孟善。” 朱棣看着朱标,表情说不出的异样。 陈亨跪在地上,见朱标朱棣二人窃窃私语,心里害怕极了,自己的罪不小,还是数罪并罚,死是在所难免的,见二人避着自己说话,显然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自己。 陈亨叹了口气,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朱标哪里知道陈亨在想什么,听到朱棣调侃自己,抬起脚,对着朱棣的屁股就是一脚去过: “去你的,老四,你胆子不小啊,现在都敢调侃起我来了,这要是我从此以后不再回到皇宫,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你该不会欺负我?” 朱棣揉了揉被朱标踢得生痛的屁股,哈哈大笑两声,看向朱标笑道: “大哥,好了,我们不要闹了。 快说一下你的计划,不然等到六天以后,赵勉和秦逵二人来到了北平城内。 我们几个谁都跑不了,全部都要被老爷子带回应天府里接受惩罚。 你倒是没事,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了,顶多责骂你一顿,但是我可就要惨了,依照他的脾气,关我禁闭都算是轻的了,杀了我都有可能!” 听到朱棣如此说,表情又是愁眉苦脸,不光是陈亨觉得疑惑,连站在一旁的刘二牛以及郑和,都觉得有些异样。 “皇太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回避?” 郑和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朱标生气,毕竟在郑和的眼里 ,朱标诛杀崔家全族这一举动,就已经坐实了朱标行事狠辣的风格,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那自己的下场估计就会跟崔家一样了。 刘二牛虽然也曾从军,当过一个小百户,但毕竟是个粗人,和郑和那种元朝贵族的思想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但人又也不傻,听到郑和如此说,便也开口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既然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兄弟七个还用您给的轿子在北平城拉人呢。 我作为大哥,得回去帮衬着点兄弟们。” 朱标看的出,郑和与刘二牛眼神中的惧意,便笑着拍了拍郑和与刘二牛的肩膀: “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能吃了你们,在说了,你们二人在这次的事件中,都有功劳,我算然不在是皇太子了,但让我四弟给你们升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两个就在这呆着,说不定我的计划,需要你们二人的帮忙。” 朱标让郑和与刘二牛放宽心后,便扭头看向朱棣,此时朱棣一副哭丧的脸,眉头紧皱,很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朱标也懂朱棣对老爷子的害怕,毕竟老爷子的残暴,自己也是心里清楚。 但自己作为大哥,绝不能表现出惧怕来,想到这,朱标便笑着对朱棣说道: “老四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既然敢说出来,就说明我胜算很大。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计划如何,我就问你敢不敢赌?” 朱棣从小就最佩服的就是大哥朱标了,听到朱标如此自信的说,心里清楚大哥的能力,脸上便浮出笑意: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朱棣打了那么多场胜仗,哪一次不是拿命再赌? 既然大哥觉得这计划可行,那我就全听大哥的吩咐!” 朱标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着而一旁而陈亨。 陈亨见朱标面露笑意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该上路了! 陈亨长吁了一口气,将身上的盔甲,头上的护具,全部都脱了下来,整齐的摆放在了地上,随后,将腰间的长剑,取下,双手托住,举过头顶,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罪臣北平都指挥使陈亨,身犯重罪,罪无可恕,今日一死,还望皇太子能宽恕我陈家的后代。” 朱标看着陈亨悲痛的表情,心中好笑,便伸手将陈亨呈上来的长剑接过,从剑鞘中抽出了长剑。 长剑上还粘有崔家人的血迹,朱标看握着剑,看向了陈亨说道: “陈亨,你身为我大明的开国将领,私设酒楼,勾结官员,暗杀他人,操纵应天府和北平城两边的经济,更是放出自己的弟弟陈智,暗杀于我。 这几宗罪加在一起,灭你十族两次都够,但我细想了一下,若是我就在这里,把你给处死了,那北平都指挥司里,跟着你的那一千名亲信,也不能独活。 他们都是吃朝廷的饭培养出来的,我大明朝国库的三分之一,都用来培养士兵,把你们杀掉了等同于向海里撒钱! 所以我决定饶你一命,同是放过你手下的一千名亲信。” 陈亨听到朱标要饶自己一命,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自己完全想不到,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自己还能活下来? “谢…谢谢皇太子,罪臣陈亨谢谢皇太子!” 陈亨眼眶红润,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跪在地上不断的给朱标磕头,力道之大,让朱标脚下都在颤抖。 “行了,磕几个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你就谢,你有没没有想过,你活着或许会比死了还要痛苦?” 陈亨停止了磕头,抬起头看向朱标,一脸的疑惑,完全没懂朱标话里的含义: “皇太子,微臣愚钝,不敢妄自揣摩殿下的想法。” 朱标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看向陈亨: “陈亨,昨天我要你,将北平城内的所有士绅商户,全部抓起来,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是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委派你去?”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略一思考,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皇太子其实您让我去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但是我怕说了,会让皇太子您生气,我还是不说比较好。” 陈亨的眼神中有些躲闪,毕竟刚刚有了一线生机,自己可不想向崔东兴一样,因为说错了话,罪加一等。 朱棣听到陈亨的话,眉头一挑,用脚踹了陈亨一脚: “大哥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是大哥心疼北平都指挥司的士兵们,你早就被一刀割了喉咙,还在这里矫情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别藏着掖着的!” 朱棣瞪着被一脚踹翻的陈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自己心里十分明白,大哥留着陈亨不死,是想为自己和北平城保留一份势力。 毕竟陈亨一死,北平城的军事力量必然要大伤元气,若是瓦剌埋伏了密探在北平城,得知陈亨已死,整个北平都指挥司动荡,趁着这个机会,前来袭击北平城,那北平城说不定都保不住! 想到大哥能考虑的如此周全,朱棣便更能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 ? 第116章 戴罪立功 ! 陈亨被朱棣一脚踹翻在地,见到朱棣生气,便急忙爬了起来,开口对朱标恭敬的说道: “回皇太子,从昨天晚些时候,您叫我去抓捕士绅商户时,我就很清楚,我要倒大霉了。 毕竟整个北平城里,大部分的主要的金银钱财,都是这些士绅商户带来的,我去抓他们,无异于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次我抓完了这些士绅商户以后,就算是您不杀我,我也有够受的。 而派我去的原因还用想吗?就是要让我背锅,从您来到北平城后,北平承宣布政司就开始着火,而且着火的原因还莫名其妙,从那时开始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但我又说出不到底是哪里不对,直到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后,我身为北平都指挥使本该前去一同救火,却没想到救火一事,完全没让我参与。 我就知道我要变成你的们的替罪羊了。” 朱标听到陈亨的话,眉头一挑,看着陈亨笑道: “陈亨,你老拿你是武官说是,但你这脑袋,可是一点也不像是个武官,心思细腻,揣测人心很是有一手,老四让你来当这北平都指挥使,我都觉得屈才了。”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尴尬的笑了两声,毕竟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善意的夸奖: “皇太子不要取笑我了,我真的就是一介武人,能想到这些,主要还是因为燕王以前对我的厚爱。 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维持北平城的治安,只要北平城的有事发生,那燕王必然都会和我商议的。 但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郭资孟善二人都去了,唯独没叫我,显然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当时就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了,不然的话,后果可能会很惨。” 朱标冷哼一声,用手拍了拍一旁的郑和,对陈亨问道: “然后你就想到让郑和去刺杀我? 你以为凭借着郑和的身手,把我杀掉轻而易举?” 陈亨脸上的一阵红一阵白,很是尴尬: “皇太子,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从应天府醇香酒楼许老三,那里得知了您就是轻烟楼的老板,也就是所谓的吴念。 而你又说是皇上的养子,我就以为你应该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来北平城也就是象征性的玩玩罢了。 我也没想到您是皇太子啊,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派人去杀您啊!” 朱标现在也不在乎陈亨派人杀自己的事了,毕竟自己不杀陈亨,只是因为留着他还有大用。 “陈亨,你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我若放了你,你们陈家所有人的要替你赎罪。” 陈亨点了点头,感恩戴德的回道: “皇太子您说,只要能宽恕我的罪行,我一切都听您的。” 朱标将手中的剑收纳回剑鞘中,看着陈亨说道: “陈亨,你也清楚,北平城现在的物价问题迫在眉睫,老爷子还拍了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二人前来调查,与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 按照前几日我们盘算的日子,我们现在只有不到六天的时间,六天以后若是被赵勉和秦逵二人发现,这北平城物价,以及北平承宣布政司的大火一事,那我们赛都跑不了。” 陈亨听到了朱标的话,思考了一阵,不解的问道: “皇太子,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才能帮我们度过这一难关?” “钱,我们需要很多的钱,而你赎罪的机会,也就是用钱来赎命。” 朱标看着陈亨一字一句的说道。 陈亨听到朱标如此说,一副老脸紧紧的扭在了一起: “皇太子,我哪有钱啊? 我要是有钱,我至于用燕王和姚广孝先生委托我的情报处,开酒楼敛财啊? 在说了,我之前也说过,我的钱大多都用来填补家用了。 我每天一睁眼睛,陈家的宅子里,就有七十五口人等着我喂养,虽然醇香酒楼经营的不错,但七十五口人,饭菜加在一起,每个月衣食住行都要三百两银子左右。 家里还有约二十个门卫,家丁,管家,仆人,虽然他们的花销不多,但是他们也要吃饭,也要领俸禄,一个月少说也要六十两银子。 醇香酒楼一个月,能分到我手里的金子,也就刚到一百两金子,抛去了这些钱后,我几乎是一文钱都不剩。 若是没有酒楼的收益,我都维持不住现在的生活。” 陈亨说的可怜,但在朱标听起来,恨不得照着陈亨的老脸踩上两脚! “你们家七十五口人,一个月吃喝要花三百两银子? 陈亨你说你没钱? 那这大明天下谁敢称自己是有钱人?你知不知道应天府里一百口普通的农户,一个月是什么花销吗? 十二两银子!这十二两银子还是包含所有的消费! 这些农户一天只舍得吃两斤米饭,吃的菜也只有一些山野菜,用水煮了吃,而你说的买衣服,就更不用想了,大多都是自己弄些粗麻搓成绳子,弄成衣服的样式来遮体罢了。 你们一家老小七十五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足以抵得上一百个普通农户,两年的花销,你还敢和我说你没钱?” 陈亨听朱标如此说,也是十分难为情: “皇太子,我也是农户起家的,我知道百姓的生活是有多么的疾苦。 我也不想这么铺张浪费,但是我的正室林氏前几年因肺疾而逝,我便纳了北平城的富商柳家的长女为夫人。 本以为可以借由柳家的财力,让我们陈家过的好些,却没想到柳家非但不给我们任何帮助,反而把他们家的小辈全部放到了我的宅子里生活。 我们家里的七十五口人中,我陈家的家属只有是二十五人,剩下的五十人,全部都是柳家硬塞进来的。 吃我的用我的也就算了,他们柳家还要我借助自己,在北平都指挥司的权利,帮他们的亲戚进来谋个一官半职。 这种生活实在是让我苦不堪言!” 朱标一听陈亨这话差点笑了出,没想到陈恒这家伙贪污的钱,全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反而都被家里的寄生虫给吸了过去,这不是活脱脱的人形at机吗? 朱标忍着笑意,看着陈亨问道: “那你就没想过别的办法?他们柳家这么欺负人,就算你这次侥幸没被我抓到。 按照你这入不敷出的消费水平,你早晚有一天都会出事,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把她给休了,重新在寻一房? 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是真爱?” “呸!真爱个屁,要不是柳家人拿醇香酒楼威胁我,我早就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朱标和朱棣对视一眼,心里很是开心,自己不杀陈亨,正愁没地方找替罪羊呢,这又来了一个本地的士绅商户,自己送上了门,朱标不由得感慨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 朱棣看到朱标看向自己嘴角暗笑,便猜到了朱标的意图,扭头看向一旁尸横遍地的崔家,为柳家感到默哀……? 第117章 家有恶妻! 朱标面带微笑,看向跪在地上的陈亨: “陈亨,别跪着了,你在这跪了也快有一个时辰了,也累了,站起来。 你不是想将柳家的人赶出去吗? 走,带我去你家,你们陈家的那个恶妻之事,这个事我帮你做主了,不过相应的,你也要帮我。” 陈亨跪的久了,听到朱标让他站起来,心里很是开心: “谢谢皇太子殿下关心。” 陈亨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看向朱标恭敬的问道: “皇太子,您要怎么帮我休了我那柳家的夫人? 我又要如何配合您呢?” 朱标疑惑的看向陈亨,言语中满是讥讽: “休了她,谁告诉你我要帮你休了她的?”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更是疑惑: “不休了她,怎么能让柳家的人离开家?” “哼!” 朱标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陈亨的疑问,转过头看向刘二牛说道: “二牛,你和你那六个兄弟别给别人跑轿子了,把他们都叫回来,到军里生活。 让他们官复原职我倒是不能保证,但是吃喝必然少不了你们,怎么样?” 刘二牛听到朱标叫自己会到军里,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毕竟会到军里,混出些名头的话,就能变成军户,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能领军粮,享受军户的待遇。 这是除了科举外,普通百姓跨越阶级的唯一机会了,朱标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刘二牛那里能不激动,当即单膝跪在地上,向朱标道谢: “谢皇太子殿下的安排,小民刘二牛代我六位兄弟给您行礼!” 刘二牛说完话,便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朱标用手指了指一旁崔家的尸体,对刘二牛说道: “二牛,给你给提升的机会,你去领一千人,把崔家这些人的尸体给我找个地方集中烧了,然后带着五百人,把崔家三服之内的人全部诛杀。 顺便将抄了崔家的家,家产全部充公。 记住,决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此事,走漏半点风声,这件事结束后,你若是做的好,我便要燕王给你封个千户。 但如果在崔家那边出了什么差错,你就让你的部下,提你的项上人头来见我!” 刘二牛知道朱标这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岂有拒绝的道理,当即大喊: “谢皇太子抬爱,二牛定当全力以赴,竭力完成皇太子交代的任务!” “刘二牛说完话,便转身向着围在万宁寺附近的士兵走去,带着人前去抄崔家。 朱标交代完了崔家的事,便又看向了朱棣和郑和: “好了,崔家这边的事,就交由刘二牛去处理了,我们几个也该去管管陈亨的‘家事’了。” 半个时辰后,朱标带着朱棣郑和陈亨,以及身后由朱标精挑细选出的,一千名士兵,来到了陈亨的宅院门前。 陈亨也不知道朱标到底要搞什么,但是能让自己活下去,还能把家里那些吃闲饭的刘家人赶出去,这对于陈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朱标站在陈亨的宅院门前,扭头看向陈亨: “陈亨,你要知道,你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我网开一面,留你一命,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我只承诺保住你们陈家的人。 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在插手了。”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心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自己白捡一条命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里还敢和朱标讨价还价: “皇太子,您说的是,微臣的命都是您给的,那里还敢多管闲事?” “你清楚就好!” 朱标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千名士兵: “给我分头行动,将陈家的宅院包围住,全部藏好,一会听我的命令行事!” “遵命,皇太子殿下!” 一千名士兵整齐的向朱标回复,随即四散而去,将陈家的宅院,死死的包围了起来。 朱标向前跨步,腰部用力,便朝着陈家宅院的大门一脚踢去! “嘭——” 陈家的木质宅院大门,被朱标一脚踹碎,朱标带着朱棣郑和,以及冷汗直冒的陈亨走了进去。 “谁啊!要死啊!敢弄我坏我们家的宅院大门,我那大门可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黄花梨木做的,你给我踢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个膘肥体重,一脸凶恶的泼妇,见到朱标几人一脚踢碎了自己的大门,急忙从屋子里的正房走了出来,朝着门口的朱标四人大吼道。 朱标看用手指着那泼妇,问向躲在身后的陈亨: “陈亨,这人是……” 陈亨恭敬答道: “此人便是我现在的夫人,柳家的长女柳青青。” 朱标点了点头,环视了一番陈家的宅院的陈设,整个宅院巨大,光是这一进门的院子,就足有几百平,院子里有鱼塘,有名贵花草,甚至还有一些猫,狗,鸟类等人类饲养的宠物。 院子里的各种的装饰景观,看起来都颇有质感,一看就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屋子里就更不用提了,朱标几人还没进门,就看到屋子大堂内,一整面墙上,都是各种古董,什么元代的青花瓷,宋代的字画,唐代的三彩陶器,汉代的玉器制酒杯,商周时期的青铜器。 这些东西在元朝早期的时候,就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古董,随便拿出来一件,就足以让明朝的一家老小,衣食无忧。 院子里,许多身着统一服饰的仆人,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丝毫不在意朱标等人的到来。 朱标看着这些这仆人机械孔洞的眼神,与身上坦露出来的各种鞭伤,很清楚这些仆人,都曾被柳家的人久经虐待。 朱棣在陈亨的宅院里看了一圈,用手拍了拍胆战心惊的陈亨,似笑非笑的说道: “陈亨,你老是说你没钱,但你这么大的宅院和宅院里的东西,看起来可都是些稀罕的玩意啊! 这有的东西,连我的燕王府都没有。” 陈亨听到朱棣的话,吓得心脏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了,今天这一天的担惊受怕,比自己前六十年都要多: “燕王说笑了,我这里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哪里能比得上燕王府呢?” 朱棣呵呵一笑,没再说话,扭头看向了,陈亨那个肥胖的夫人,柳家的长女柳青青。 柳青青本就气恼,朱标踢坏了自己价值百两银子的黄花梨大门,正想发怒,就见到躲在朱标身后的陈亨,清楚了这些人是陈亨带来的,心里更是火大: “陈亨,我说你这又是抽哪门子的风? 你又不是没长手,不会敲门啊? 跟了你这个废物,我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亏了我们柳家还是北平城里的名门望族呢,不然就你那点俸禄,买这大门都要从牙缝里扣!” 朱标皱着眉头看向柳青青,这刘青青少说都要有的二百三十斤的模样,身高却只有五尺不到,整个一个正方形体型。 单是这个身材也就罢了,但这脸上满是横肉,眼神中也带着怨毒,晚上见了说是鬼,都不夸张。 朱标心里十分不解,这陈亨虽然不是什么英俊潇洒之人,也有些年迈,但在怎么说,也长得像个人。 更何况还是北平都指挥使,三司首领之一,到底是要多想不开,非要找这么一个怪人当妻室?? 第118章 抄家! “臭娘们你……” 陈亨一回家,就被柳青青张口的就是一顿痛骂,别提有多丢人了,更何况身边还有皇太子燕王,以及小太监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看不见皇太……” 陈亨正要怒斥柳青青,却被朱标出声制止: “陈亨,你别说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问你,你就当你是个哑巴。” 陈亨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朱标看向柳青青,面色淡然的问道: “你就是陈亨的夫人柳青青是?” 柳青青见陈亨被朱标一说,连个屁都不敢放,心里便清楚,朱标应该不是寻常人,便露出了一副笑脸,回答道: “没错,我正是柳家的长女,陈亨的夫人。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朱标用手拍了拍一旁的陈亨,笑道: “没什么事,我和燕王刚刚从万宁寺过来,和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大人,商讨北平城物价的事,正巧得知了陈亨指挥使的夫人,是北平城的大家族柳家的长女。 我和燕王正为北平城物价的调控犯愁,因为突然调控物价,肯定会对被平成的百姓造成巨大的影响,为了帮助百姓渡过难关,所需要的银两巨大。 所以我打算过来和你商讨一下,能不能把你们柳家的人都叫过来,看看你们柳家能不能给我们拿金银,用来解决一下我们北平城的问题。 这样也算是给你们柳家积德福报,拯救北平城百姓于水火之中。” 柳青青算是听明白朱标的话了,感情朱标这几人来这里,是向柳家讨要钱财了! 柳青青扭头看向一旁的陈亨,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怒吼道: “行啊陈亨,你可真他妈的够有出息,要钱都敢和我们柳家要了? 我妈当年说的还真没错,你这北平都指挥使屁用都没有,手下管着近两万人,除了把我的几个弟弟和侄子,安排进北平都指挥司外,你是一点都没给我们柳家出过力! 救北平城百姓于水火之中? 调控北平城的物价?笑话,这和我们柳家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你这么喜欢当大善人,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家产都送出去啊?” 朱标看着柳青青的丑恶嘴脸,心里一阵阵的恶寒,这丑恶女子居然敢如此怒斥自己的丈夫? 这在相对封建的古代,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三纲五常中已经明确的列举出来了,夫为妻纲,身为妻子,必须要绝对服从君,父,夫,而君,父,夫也要相应的做出表率。 柳青青的这种做派,丝毫不给身为丈夫的陈亨留半点情面,娶了这么一个玩意,差不多半辈子都要被毁了。 朱标轻微的摇了摇头,为陈亨感到悲哀,随即对柳青青说道: “柳青青,陈亨的家产已经不用你来挂念了。 他现在所有的家产,已经全权的交给了我,我这次来,就是要收缴陈亨的家产,用来解北平城物价问题的燃眉之急。 而我问你们柳家,愿不愿意拿出钱来帮忙,也纯粹是出于礼貌。 毕竟我这个人,不太崇尚暴力解决问题,如果你们柳家能乖乖的把钱财上交。 我便也省下了不少的麻烦。” 柳青青看向朱标眉头一挑,一副藐视的神情看向朱标: “哼,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啊? 来了陈家,连个招呼也不打,进来就把我的大门弄碎不说。 现在又要收缴陈亨的家产,又要我去娘家找人,给你拿金银? 别以为你的官比陈亨大,就能随意的威胁我。 我们柳家可是北平城的富商,从元朝……” 朱标听到柳青青的话,感觉十分的可笑,自己虽然不是皇太子,但是自己的人脉与能量依旧在。 别说他们只是这北平城的富商了,就算是整个大明最有钱的富商,自己都杀过,这一个柳家又算得了什么?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无非是你们柳家认识了什么高官,家里有多少钱,生活有多么奢靡。 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我现在只问你,愿不愿意去不去柳家,叫人过来?” 柳青青撇了撇嘴,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坐在了院子的椅子上,摇了摇头,讥讽的说道: “你休想,就连陈亨的家里的东西,你也别想拿走,这些东西都是我的,那个老东西说了不算,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朱标听到柳青青的话,大笑了两声,随即用手拍了拍陈亨的肩膀: “陈亨,我也不想杀她的,我给过他机会,但是你也看到了,她愿意啊。 那这我就没办法了。” 朱标收起笑容,用手指着柳青青,对正和说道: “郑和,去把柳青青绑起来,等到一会这边的事结束了以后,在带着她去柳家!” “好的,皇太子殿下。” 郑和接了朱标的命令,便伸手从腰间将,自己的武器判官笔提了起来,右手将一头的判官笔抡了起来,随即朝着柳青青扔去! 柳青青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到一根直挺挺的笔,向着自己飞来。 “啊——” 柳青青本想躲避,却因为肥胖的身体,避无可避,直接被郑和的判官笔死死捆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郑和毕竟是武功高手,一般出手就是杀招,所以一般下手都没什么轻重。 此时柳青青就好像是一个,被锁链捆着的一团肥肉,身上的肉,都从没有被锁链捆住的地方凸了出来,渐渐的由红色转变成了黑紫色。 “你们是谁啊!凭什么绑着我,放开我! 快他妈的放开我! 陈亨,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带着外人回来,欺负自己的夫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朱标听到柳青青不住的嘶吼,沙哑的声音很是聒噪,恨不得拿团布将她的嘴,死死的塞上: “身为一个女子,声音聒噪,辱骂夫君,成何体统! 郑和,把她的嘴封住!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唔——” 郑和从一旁随手拿起一块抹布,直接塞在了柳青青的嘴里,郑和陈家宅院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啪啪——” 朱标抬起手,拍了两下手掌喊道: “将士们都出来,给我搜! 把陈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整理出来。 全部变卖,剩下院子里除了仆人外,把陈家和柳家的所有人,都给我揪出来,绑到院子里,让我来看看,陈亨指挥使家里,到底有多少吃闲饭的寄生虫!” 第119章 屯粮发家! 柳青青被郑和的锁链,勒的身上黑紫淤青,正不断的扭动,希望能挣脱身上的锁链。 “遵命!皇太子殿下!” 眼前一暗,宅院的上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柳青青抬头一看,就见到宅院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近千名士兵,这些士兵都手拿精钢佩剑,蹲在宅院的四周,仿佛要将宅院上方的天都给遮住一般。 看到这么多的士兵,以及自己的夫君都对那踹门男子,唯命是从。 柳青青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子决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此时自己的嘴巴,已经被抹布完全堵住,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兵,开始挪动家里的各种值钱家什。 趁着将士们在陈家清点家什,以及抓捕陈家和柳家人的时候。 朱标朱棣二人则找了个藤椅,坐下歇息,郑和与陈亨恭敬的站在二人身后。 “大哥,你这次又打算怎么办?” 朱标端起了一旁,仆人呈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 “怎么办?崔家怎么办,柳家就怎么办!” 陈亨站在朱标身后,听到朱标的话,打了一个寒颤,但想到朱标不让自多言,张开嘴的嘴便又慢慢的合上了。 朱棣听到朱标又将目光盯在了柳家,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大哥,这样不太好? 我们北平城有四个大家族,分别是徐家,韩家,柳家,崔家。 这四家都掌握着北平城的经济命脉,我们上午刚刚灭了崔家满门,现在又将剑指向了柳家。 我们连着灭了北平城里的两个富商,这是否有些不妥,毕竟他们也没作什么错事。” 朱标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朱棣说道: “老四,你从小就被老爷子教育的好打好杀,喜欢兵法,喜欢带兵征战,所以你不是出入皇宫,就是出入王府,很少会接触到平民百姓。 而我就不同了,从我懂事开始,就由宋濂先生担当我的老师,每天学的都是四书五经,每日干的事,都是学习\/老爷子批阅过的奏折。 奏折这东西,最能反应大明朝的情况,但喜讯少有,惨事颇多,不是洪水地震,粮食减产,就是饥荒造反,气候反常。 总之就是一句话,人间惨剧,但这人间惨剧,除了天灾,就是人祸。 而这人祸,大部分都是这些。扎根在本地的士绅商户所造的孽。” 朱标顿了顿,见朱棣一脸茫然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给朱棣讲解道: “你也知道,我在皇宫的时候,哪个地区有灾情,我都会带着钱粮去赈灾。 而每当我到了闹饥荒的地区,都会看到饿的皮包骨的饥民遍地,他们没有饭吃,就用手去扒树皮,整个手指甲都扣的外翻过来,鲜血淋漓,简直一副人间地狱一般。 但一转眼,就来到了当地的三司,当地的三司,听说皇太子来了,为了阿谀奉承,便拿出了本地的好酒好菜,山珍海味给我品尝。 四弟,大哥说句实话,我也不是什么善人,咱家老爷子打下大明天下,也是为了能让自己,以及咱们这些后人,过上些好日子。 但当我看到三司为了迎接我,所备出的山珍海味,我是真的一点也吃不下去。 一想到门外的饥民,为了吃点树皮填饱肚子,把自己的手指甲都生生扣断,在看到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我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仔细调查后才发现,大部分闹饥荒的原因,都是来自于崔家,柳家这些士绅商户在搞鬼!”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甚是不解: “大哥,不对啊,我也去赈过几次灾啊,当地的三司都和我说,闹饥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粮食产量不足。 粮食不够吃,才闹得饥荒啊?” “纯他妈的放屁,听当地三司的话,不然去街上拉一条狗问问,都比他们知道的清楚! 什么粮食产量不足,什么粮食不够吃,都是为了敷衍我们这些赈灾的皇子,我去两广赈灾的次数最多。 两广也是我们大明闹饥荒最严重的地方。 知道为什么吗?” 朱棣摇了摇头: “不知道。” 朱标看着朱棣咬牙切齿的说道: “因为两广的富商最多! 每次去两广赈灾,老爷子都会让户部从国库中,调出一百万两金子,用来维持四万百万饥民的吃喝,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但是经过我的仔细调查,我才发现,这饥荒的根源出在了两广的富商身上。 因为粮食减产这种事,实际上都是可以预测的,很多富商在发现粮食减产后,可以为自己带来暴利。 便开始使坏心眼,在粮食减产的前一阵,这些富商便开始大量收购粮食,将粮食囤积起来。 开始借粮食减产为由,不将粮食售卖给平民。 等到乡镇陆续的开始出现饥荒的时候,他们在将粮食的价格顶到十倍以上,开始售卖粮食。 平民饿了肚子,虽然痛恨富商的行为,但却没办法,毕竟不买就要会被饿死。 原本二百文钱能买一石米,现在二两银子才能买一石米。 家里人多,又没什么积蓄的家庭,吃个半个月,家里就断粮了。 从富商手里买粮食又买不起,就只能强忍着饿着肚子,时间一长便闹起了饥荒。 这些富商也不发愁,没人买他们囤积的粮食,任由平民饿死也不肯降价。 直到老爷子拍我们前来赈灾,在将粮食卖给我们,用来谋取私利。 毕竟我们不从他们手里买粮食,从别的地区运送粮食的话,有可能会比从他们手里买还要更贵。 就是因为这些富商这么搞,才导致两广每隔两三年,就大闹饥荒,不是农民起义,就是饥荒四起,饥荒过去,死去的人都在街上腐烂发臭,散布细菌,瘟疫也就随之而来。 所谓的粮食产量不足,就是富商的遮羞布罢了。 粮食产量不足又能怎样? 那些平民勒紧了裤腰,从一天吃两斤米,变为一斤米,也不至于饿死上百万人!” 朱标恨这些富商,恨得咬牙切齿,让在一旁认真听朱标讲述的朱棣,也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富商,破口大骂: “咱大明怎么会有这种人渣在! 难道就没人治他们吗?三司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虽然把北平城的物价提高,会让百姓过的苦一点,但那也是为了北平城不受瓦剌的侵害,所做出的牺牲。 他们这些富商,简直就是把百姓往绝路上逼啊! 难道就没有人收拾他们吗?” 朱标冷笑一声: “怎么没有,我每次去两广赈灾,少说都要血洗五六个当地的士绅商户。” 朱标看向了被郑和绑在一旁的柳青青,冷哼道: “老四,不要怪我残暴不仁,我和老爷子可不一样,不妨我们兄弟二人打个赌,我们一会去抄柳家的家。 他们若是没有私自屯粮,我就给柳家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若是他们柳家敢私自屯粮,那就别怪我没给他们机会!”? 第120章 应天府云锦! 北平城陈亨的宅院内。 遍地都是陈亨屋子内的各种家什,大到名贵的古玩字画,小到各种木质的桌椅板凳,以及现有的绫罗绸缎,全部都已经用草席打包好了,放在了院子里,准备寻人买卖。 各个屋子里已经被搬运一空,在不复之前大户人家的气派。 陈家屋子内,除仆人外,加上柳青青一共是七十五口人,这些人全部被麻绳,结结实实的捆住,嘴里塞着稻草跪在地上。 一打眼望过去,仿佛是到了奴隶买卖市场一样,只是这七十五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和奴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各个皮白肉嫩,穿的油光水滑。 “皇太子,燕王,陈亨家里的各种家什陈设,只要是能卖钱的,我们都已经给打包好了,放在了院子内。 陈家除了二十名奴仆以外,共找出七十四人,也全部被我们绑在了这里。” 名叫项芳的高大将士,走到了朱标和朱棣的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向朱标与朱棣汇报工作。 朱标见将士们把人都捆好,朝项芳点了点头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被麻绳捆在地上的陈家众人面前。 朱标弯腰用手摸了摸,他们身上穿着的绸缎衣服,摸完了一个又摸了摸下一个,一连摸了六七个绸缎衣服,随即扭头看向身后的陈亨,冷笑道: “陈亨,我说你们这一家子七十五口人,怎么一个月能花销出去三百两银子呢? 原来这七十五个人,个个身上都穿的是,应天府的顶级丝绸云锦! 好啊,你们陈家可真是大手笔啊! 居然敢穿云锦,这云锦是我们大明朝的高端织物,一匹的成本都要三百两金子左右。 你们这七十五口人,每人身上都穿着云锦,按照一匹布能做三套,你们这七十五人的衣服料子,单是成本就得要七千五百两金子! 云锦这种高端的织物,别说是燕王府了,就是我当皇太子的时候,东宫都没有几个人有条件穿! 我父皇是农户出身,即便是现在不喜铺张浪费,这云锦连我的儿子,朱允炆与朱允熥都不敢穿!” 陈亨听到朱标的呵斥,急忙用手指着一旁的柳青青,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些云锦,都不是我买来的,这些都是柳青青买的,她说柳家是名门望族,出门的时候必须风风光光的,要是不弄些好看的行头,那岂不是丢了柳家的脸。 要我觉得,就是她爱慕虚荣,非要买这些名贵的绸缎,不然我也不至于要一个月花那么多钱,在这宅院里!” 陈亨心里满是怨恨,恶狠狠的看向柳青青,说出了自己从未曾说出的话。 朱标看向了跪在一旁的柳青青,走了过去,将柳青青的嘴里的抹布抠了出来: “柳青青!陈亨刚刚的说的可是实话? 这些云锦可是你购买而来的?” 柳青青此时已经被吓坏了,她那里想得到,大明的皇太子会突然来自己的家里? 而自己刚刚还,颇为不识好歹的与皇太子对峙,这在遵循三纲五常的大明朝,可是大不敬之罪,那是要掉脑袋的: “皇……皇太子殿下,这些云锦确实是我托家里的亲戚,从应天府高价买来的。” “什么亲戚?姓甚名谁? 这云锦的制作工艺极其繁琐复杂,且年产量极低,整个应天府会这个技术的人,都不超过一百个! 所以大部分的云锦,都是作为皇上厚赏给各个建功立业的大臣穿的,每送出一匹云锦,都会由户部登记,以确保这皇帝的赏赐,不会外流到富商的手里,作为倒卖的物品。 每年也就只有不到十匹左右会在这市面上流通,且价格极高,甚至被哄抢到了一千两金子一匹的高价,被赞誉为寸锦寸金的顶级织物! 你们这里的人,身上穿的少说都要有二十五六匹以上。 我倒要看看你这亲戚,是要有多大的本事,居然敢向外流通。大量的皇家高端织物!” 柳青青自然清楚这云锦的价值,也清楚大量倒卖皇家高端织物,是灭族之罪,想到这,眼前一黑,当即吓晕了过去。 “哗啦——” “啪啪——” 郑和从一旁的鱼塘中,舀出一桶水,直接泼在了柳青青的身上,接着就是两个耳光扇在了脸上,当时就让柳青青醒了过来。 “快说,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口舌!” 朱标看着柳青青的说道。 柳青青见事已至此,便哭着说道: “咳咳—— 回皇太子的话,这些云锦,是我从妹妹柳青河手里,高价买来的。 我妹妹柳青河,是在皇上设立的女官机构中,六局一司中的司衣。 担任管理皇宫中衣服首饰的官职。” 朱标听到柳青青如此说,便清楚了这些云锦的来龙去脉。 朱标扭头看向了朱棣,冷哼道: “哼!老四,看没看到? 我们还没去柳家,查他们柳家是否有囤积粮食的行为,就查到了他们柳家的女人,身为六局一司的女官,居然敢私自向外流通皇家的高端织物。 既然她柳青河都能将这云锦卖给柳青青,那他们柳家估计也不会没有云锦。 单是这么一条罪证,让老爷子知道了,就够他们柳家灭族了,毕竟这么多云锦,少说也要将近三万两金子了。 老爷子当年可是明文规定过的,贪污六十两白银,就要枭首示众,承受剥皮实草之刑,敕法以峻型。 这些云锦折算下来,就当是三万两金子,约合十二万量白银,杀她们柳家两千人不过分?” 朱棣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柳青青,沉默不语。 柳青青很清楚朱标话里的含义,急忙求饶道: “皇太子,我们知错了,这云锦我们不穿了,我们送回去,不要杀我,唔……” 朱标将抹布重新塞回柳青青的嘴里,扭头看向一众将士,命令道: “给我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给我扒了,这些云锦,他们也配穿!” “遵命!皇太子殿下!” 趁着将士扒云锦的时候,朱标用手轻拍了一下陈亨的肩膀。 “陈亨,你去把你陈家的人都挑出来,省了一会处罚柳家人的时候,牵扯到了你们陈家。” 陈亨被朱标一拍,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起初只是以为,朱标是帮自己休了柳青青,却没想到,朱标是要将柳家灭族。 想到这陈亨心里就有些后怕,但又有些庆幸,一方面是自己能活下来,还是靠着自己有军事能力,另一方面就是柳青青在陈家做的那些勾当,自己一件也没参与在其中…… 第121章 籍没之罪! 陈亨走到了院子中,从被扒光的七十五人中,找出了二十五个人,将这些人松绑以后,带到了朱标面前: “跪下,谢皇太子不杀之恩!” 二十五个人齐齐的跪在了地上,高声大喊: “谢皇太子,不杀之恩!” 朱标摆了摆手,朝陈亨说道: “行了,陈亨别和我搞这些没什么用的,你儿子是叫陈懋对? 哪个是?” 陈亨用手一指,一旁的十二三岁的少年,有些疑惑的问道: “皇太子,这就是我的长子陈懋,请问皇太子殿下,您怎么会知道我儿子的名字?” 朱标看着陈懋一脸的傲气,心里很是喜爱,自己留陈亨一条命,一来是为了给老四留下镇守北平城的势力,以防瓦剌突袭北平城。 二来便是想到日后会镇守宁夏,威震漠北的陈懋,他是大明朝永乐年间到天顺年间的重要的功臣之一,这种功臣不能被埋没,更不能仅仅因为陈亨的一些过错被波及。 朱标用手摸了摸陈懋的脑袋,看向朱棣笑道: “老四,我记得你大儿子高炽比陈懋大一岁,二儿子高煦比陈懋小一岁。 我观陈懋这孩子很是讨人喜欢,想必日后也是我们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认陈懋为养子,带他去燕王府,让他和高炽高煦一起学习兵法,习读四书五经。” 朱棣从小都是以朱标这个大哥马首是瞻的,听到朱标如此说,便清楚朱标是什么意思,便也没犹豫,笑着回道: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就认了陈懋这个养子,到时候把他接回去,让他和高炽高煦在一起学习。” 朱标扭头看向陈亨: “陈亨,你对这事可有异议?” 陈亨听到燕王朱棣要收自己的儿子为养子,那可算是盘上高枝,祖上有光的事,心里开心都来不及,怎敢有异议,当即拉着儿子陈懋,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 “谢皇太子赏赐,犬子能有幸做燕王的养子,是犬子的福分,更是我们陈家的荣幸!” 朱标点了点头,走到了柳青青的面前,再次将柳青青的嘴里的抹布抠了出来: “柳青青,事情到了这种田地,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们柳家的情况了。 所以求饶也没什么用。 我现在只想问问你,除了身在应天府做女官的柳青河外,你们还有什么亲戚在外做官。 给过你们柳家什么不为人知的好处? 你如实招来,我倒能给你个痛快,让你死的不至于那么痛苦,不然的话就凭你这肉,我找个技术好的刽子手,给你割个千刀不死,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柳青青虽然平时的作风比男人还要野蛮,但再怎么样,毕竟还是个女人听到了朱标这么一说,当场就吓得尿了出来: “回皇太子的话,我还有个舅舅,江夏在江南的池州府担当知府,平日里和我们关系密切,经常送一些名贵的古董给我们。” 朱标指着地上被草席包裹着的草席,问道: “就是这些名贵古董?” 柳青青摇晃着肥大的头颅,咬了咬牙说道: “没错,这些古董都是我舅舅江夏拿来的,我们用陈亨给我的钱,从舅舅的手中的买来古董。 准备等着以后陈亨老死,我们柳家便可以将这这些古董变卖,获得了一笔巨资!” 朱标看着柳青青,冷笑道: “你们柳家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你嫁到陈家来,把柳家的一帮废物放到陈家饲养不说。 还要等着陈亨老死,侵吞他的财产,打算把陈家吃个绝户!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朱标朝着地上啐了口口水,随即看向刚刚绑人的高大将士项芳说道: “项芳,你挑出留下二百人,把柳家这些吃闲饭的寄生虫全都杀了! 尸体火烧了,丢在野外去。 然后把陈家的这些古董字画,已经云锦,按照市场价买了,换成金银。 卖出的东西,都给我拿账簿记上,记好了等我回来查阅。 但凡有一点对不上账的地方,你们这二百人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 “遵命,皇太子殿下,我这就去办。 绝对完成您交给在下的任务,若是有了闪失,我项芳便让部下提头来见。” 朱标看向了一旁的朱棣,郑和与陈亨说道: “我们该去柳家一趟,看看和老四打的赌,到底是谁赢了?” 柳青青见朱标下了杀死柳家所有人的命令,且转身要走,急的大叫: “皇太子,求您饶了我一命……” 柳青青的话刚说出口,项芳便提着一把剑,从后心处,将柳青青贯穿…… 朱棣派了人,先将陈懋与陈家其余的二十四口人,送回了燕王府,便随着朱标郑和以及陈亨四人,一同向着柳家的宅院而去…… 朱标朱棣,郑和陈亨四人带着八百名士兵,来到柳家的宅院附近时,天已经黑了。 朱标看着灯火通明的柳家宅院,问向朱棣: “老四,还记得我们在陈亨家里,打的赌吗?”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便反问道: “大哥,你说的是大量囤积粮米之事?” 朱标点了点头: “没错,我还是那句话,你大哥我不是嗜杀成性之人,我和老爷子不一样,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随意的杀害他人性命,柳青青和他的妹妹柳青河,从司衣局向外流通皇家高端织物云锦,杀了她们是罪有应得。 这一天先是去了庆寿寺,又是在万宁寺与陈亨家里调查这些东西,搞得我也累了。 咱们这次做事简单点,就按照锦衣卫的方法来办。 先让郑和进去暗查一下,柳家有没有私囤粮米。 如果柳家的宅院内若是有囤大量粮米,那我们就直接派兵冲进去,把他们柳家杀光。 这样既省事,也不用我们进去逼问他们,直接给他们来一个痛快,也不算残忍。” 朱棣思考了片刻,反问道: “大哥,你怎么说的胸有成竹的,好像柳家百分百会私自囤粮呢? 要是没有,又该怎么办?” 朱标冷哼一声,看向朱棣说道: “没有?没有的话,我带着你去和柳家借钱好不好?” 朱棣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开口,心里清楚,大哥是无论如何都要让柳家吐出钱来,现在只能奢望柳家没有大量囤积粮米,可以让大哥不灭柳家满门,用钱买条活路…… 郑和领命后,便像是一道箭一般,跳入了柳家宅院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就从柳家的宅院内挑了出来。 “皇太子,柳家的宅子后面,有一个巨大粮仓,粮仓里面,满满的都是稻米,足有上千石。 不光如此,粮仓外,还有数十个手拿刀剑,巡逻的下人镇守。 那些下人都手指短粗,且虎口带着厚厚的茧子,显然是雇来的练家子。 多亏我的身手好,绕开了他们,才进到了粮仓一探究竟。” 朱标扭头看向了一旁垂着头的朱棣: “老四,我说什么来着? 这些士绅商户,就没有一个是手上干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想发这些横财!” “将士们,给我上! 把柳家包起来,全部杀净,所有的家产充公,记住不要放火! 宅子能值不少的钱!”? 第122章 谈心 【史载: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七日。 北平城内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惨案,史称万宁寺惨案。 由于死掉的是士绅商户中,颇有威望的崔家,北平城内的所有士绅商户,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惊慌。 谁也不知道崔家,在万宁寺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崔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会被上千士兵围住诛杀满门,大家只是知道,富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因为没过两个时辰后,就有人看见柳家的宅院内,惨叫声此起彼伏,柳家全家又遭到了诛杀! 北平城的两大家族,不知是何原因,都在同一天相继被北平城内的官兵诛杀。 似乎崔家和柳家,从没在北平城出现过一样,许多人都怀疑崔家和柳家得罪了燕王,才落得如此下场,但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老四,你是不是真的想当皇太子啊? 你和姚广孝先生,处心积虑的把北平城的物价抬的这么高,我看不单单是害怕瓦剌的大军突袭这么简单?” 朱标一面听着柳家宅院里的惨叫声,一面看向朱棣,意味深长的问道。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问,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大哥,你真的想听我说实话吗?” 朱标看着朱棣注目良久,随即笑着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当然想听实话,不过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从你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若是你真的想,那就去努力,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我也相信你最终会坐上老爷子的那个位置。 但我希望你,若是真的碰到了你侄子朱允炆,能饶他一命,毕竟他是我的儿子。” 朱棣听到了朱标的话,心里极为震惊震撼,自己完全想不出,为何大哥能预先知道,老爷子选下一任皇储会是朱允炆? 朱标看到朱棣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震惊之色,便微微笑道: “好了,老四,你也不要多想,很多事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说不定? 说不定我玩了几年,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当皇太子呢?”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心里却十分苦涩,自己对着皇位已经期许了很久。 虽然自己清楚,身为四皇子,这个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自己,但是大哥逃离皇宫,实在是给了自己希望,现在不光是姚师预言,下一任皇储是朱允炆了,连大哥都戏称要回皇宫了,这种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朱棣大笑两声,听到柳家屋子内的厮杀声还未停息,便错开话题,防止自己和大哥陷入尴尬: “大哥,这次的事结束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朱标来到了北平城,还是第一听到这朱棣关心自己,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自己逃出皇宫,已经足有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自己不是在酿酒开酒楼,就是在处理大明宝钞,以及来这北平城,处理物价一事。 这其中除了戴无忧以外,还真没什么人关心过自己,和轻烟楼的兄弟们,虽然相处的融洽,与田九诚黄潇,韩卢荀喜四人的关系也很不错,但那毕竟包含着上下级的关系。 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怀念,对自己的宠爱有加的老爷子朱元璋了。 朱标自嘲的摇了摇头,看向朱棣笑道: “老四,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她长的如同画中仙子一般,清澈如水,让我心生爱慕。 我这次的事全部解决完了,我便要回去向他爷爷提亲。 我说过,我要用八抬大轿把他趋近家门,到时候在轻烟楼的门前,摆几百桌的酒席,请应天府的人吃上几天席。 也算是我曾作为大明皇太子,为应天府的做的一桩善事了。” 朱标颇为感慨的看着朱棣,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朱棣看到朱标如此幸福的表情,很是好奇: “大哥,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能把你这皇太子都给迷倒? 不会是哪家酒楼的花魁?” 朱标抬起脚,狠狠的踢了朱棣一脚: “去你的,老四这快三个月没见,你这嘴越来越不老实了,我身为皇太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一群浓妆艳抹的花魁,怎么能和她比?” 朱棣用手揉了揉屁股,一脸嘲笑的看着朱标: “那大哥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是谁家的女子啊?” 朱标用手做了一个号脉的动作,对朱棣笑道: “你猜?是我们的老熟人了。” 朱棣看到这朱标做出的手势,都不需细想,便立刻猜到了: “戴老头!戴原礼的女儿? 不对啊,戴老头都七十多岁了,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他的女儿少说都要四五十岁了? 四五十岁的人怎么也不太可能,向大哥你所说的,如同画中仙子一般啊?” “谁说是戴老头的女儿了?是戴老头的孙女戴无忧! 我当时在应天府无事可做,在醇香酒楼喝了顿酒,便发现这开酒楼是个发财的好营生。 我钱花光了,也不能总是找你讨钱不是?我便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酿起酒来。 我觉得酒的味道不错,便打算送你一坛尝尝,谁知道你小子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害的我去燕王府白跑了一趟。 我便带着酒,去看了看戴老头,就正巧碰到了戴无忧。” 朱标说的很是开心,毕竟戴无忧从任何方面,都符合朱标作为穿越者的一切审美,而且说话像是银铃一般清脆,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近乎完美的女子。 但朱棣似乎对戴无忧,并不太感兴趣,反而打断了朱标话: “大哥,这似乎不太好,你虽然已经逃离皇宫,但是依旧还是皇子,若是找寻婚配之人,自然是要门当户对才行。 这戴老头虽然和咱们二人关系不错,但是在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太医,连个正正式的官职都不算。 你若是和他的孙女,谈情说爱还好,若是婚配的话,被父王发现了,最起码,要将戴家流放才肯作罢。” 朱标看着朱棣,一脸的无语,自己很清楚老爷子的脾气,若是在皇宫之中,自己若是要娶戴无忧,必然会遭到老爷子的反对。 即便是老爷子拗不过自己,也会遭到六部大臣,以及督查院的抗议。 但是自己现在已经逃离皇宫了,他们哪里还管的着自己? 朱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向朱棣,听到了柳家的宅院内,已经没了声响,便叹了口气对朱棣说道: “算了,和你这不解风情的人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我们聊了这么久,柳家应该也杀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朱标说完话,便转身走进了柳家的宅院,打算看看郑和与将士们,事办的怎么样了。 却发现一进门,一把三眼铳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第123章 友好商谈! 朱棣见朱标走到了柳家大门前,突然停了下来,身体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这柳家的大门,心里很是疑惑,便开口问向朱标: “大哥,怎么突然不走了?” 朱棣向前走了两步,心里很是不解,直到看到了。一个黑壮的男子,手握捧一架黑漆漆的三眼火铳,顶在了朱标的额头上! 朱棣看着到这场面,心里顿时一凉,激动的大声怒喝: “你是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居然敢用三眼火铳指着他!” 黑壮男子面色冷峻,听到朱棣的话,歪脖看向了站在朱标身后的朱棣,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随即脸上满是杀意的冷笑道: “哼! 从你们带着人,踏进了我们柳家宅院附近的一里,我就开始监视你们了。 你们二人是谁我当然清楚,他不就是大明朝的皇太子嘛? 你便是北平城的燕王,在屋子里杀害我们柳家人的,是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以及一个不知名却身手高超的家伙!” 朱棣见黑壮男子知道自己二人是谁,语气中带着威胁说道: “知道我们是谁,你还敢这么做! 你怕是活腻了!快把三眼统给我放下! 不然我杀了你们全家!” 黑壮男子手臂粗壮,手上握着的四五十斤的三眼火铳,却没有丝毫颤动,十分轻松,没有半点移开朱标的额头,哈哈大笑道: “知道你们是皇太子,是北平城燕王?又能怎样?你们不还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我的三眼火铳一开,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轰的你脑浆四溅! 杀我全家是吗?你们现在,不就正在诛杀我们柳家吗? 反正我柳家已经没了,我也不想活了,倒不如拉一个垫背的,本来想拉一个燕王就算赚了。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隐藏的皇太子,我这就把你小子崩了,给我们柳家陪葬!” 黑壮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火引子,也就是一根杉木上沾着一些硫磺,恶狠狠的在朱标面前展示,似乎是想借由这东西吓住朱标。 朱标看到黑壮男子如此行径,面色坦然,没有一丝惧意,淡淡开口: “原来你是柳家人啊? 那你还等什么呢?赶紧用三眼火铳崩死我啊? 磨磨唧唧的算什么好汉?” 黑壮男子没想到朱标这么有种,三眼火铳都顶到脑门了,不光不怕,反而还刺激自己,这让自己的计划陷入了僵局: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江怀安是柳家出了名的狠人,杀人和杀只鸡一样。 我劝你老实点,不然我这手一抖,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朱棣站在朱标身后,很是担心朱标的安危: “兄弟,你别冲动,我们有什么事还可以慢慢商量! 你是想活命吗?还是想要钱? 你只要把三眼火铳放下,我都能满足你。” 江怀安歪着头看着朱棣,又看向了面前被自己,用三眼火铳指着的朱标,大声怒喝: “放下?放下了三眼火铳,我拿什么东西和你们讨价还价? 你们的这些皇子,从来没有拿我们这些商户当过人开,想杀就杀,想打就打,我今天要是放下了三眼火铳,定会命陨当场。” “那你想怎么办……” 朱棣开口问向着江怀安,想看看江怀安有什么要求,先尽量满足他再说,却不想被朱标制止: “老四你和这家伙费什么话啊? 他不是想复仇吗?他不是想报复我吗? 让他点火,我到是要看看他敢不敢?” 朱标肆无忌惮的开口,要求江怀安轰了自己,这让江怀安慌了神。 江怀安见朱标丝毫不怕自己的威慑,嘴角猛的抽动了几下,随即咬了咬牙,将手上的火引子,在三眼火铳上用力一划。 “滋啦——” 一阵火光照亮了黑夜,江怀安挥舞着火引子,在三眼火铳的捻子附近来回晃动,一面晃动,一面狂笑道: “怕了没?只要我把这火,放在了这捻子上,你的头就会像是西瓜一般炸开! 识相的话,你们就赶紧给我找辆轿子来,送我离开北平城,到江南池州府。 我到了池州府找到我爹以后,自然就会放了你!” 朱标听到江怀安如此说,当即就猜出了江怀安的身份,忍不住讥笑: “你你说你叫江怀安,那你应该就是江南池州府知府,江夏的儿子? 你这人脑袋不聪明啊? 你不会真的傻到以为,你威胁了我,你身为知府的老爹,会有能力保下你? 别做梦了,先不说我是大明皇太子的身份,单说你身为一个北平城商户,居然会有三眼火铳这种大杀器,就可以给你判一个诛九族的造反之罪! 你还想着找你爹?你不如趁着自己还没死,赶紧给你爹写个信。 告诉你爹快点收拾家当,找个穷乡僻壤躲起来,省了你爹被你们波及。 也算是你作为儿子,给你爹尽孝了。” 朱标放声大笑,眼中满是讥讽,用额头顶住三眼火铳,一步一步的向着江怀安紧逼。 而江怀安也因为心中惊慌,手里发抖,一步一步的向着后面退去: “你别动啊,你老实点,我手里的三眼火铳可是没长眼的,你要是在往前走,我就要崩死你了!” 朱标丝毫不在意江怀安的话,之一一步一步向前走,这让朱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朱棣很清楚,江怀安拿着三眼火铳,只是想让自己活命,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大哥这么逼迫对方,万一对方想不开,真的点了火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郑和满身鲜血,提着判官笔拧成的长矛,从柳家的房门中走了出来,陈亨握着一柄短刀也跟在郑和身后。 二人一走出门,就见到了江怀安手持着三眼火铳,正对着朱标,似乎起了什么冲突。 陈亨虽然对朱标害死了自己弟弟陈智,心有怨恨,但是自己的儿子陈懋能作为养子,生活在燕王府,这是莫大的荣光,相对于弟弟还是儿子最重要,想到这,陈亨便提着刀,想要冲过去解救朱标。 郑和看出了陈亨的用意,轻轻拉住了陈亨,朝着朱标喊道: “皇太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要不要我和陈指挥使过去帮忙?” 朱标听到郑和的话,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了郑和: “不用了,郑和,你和陈亨先忙着帮将士们清点财物去。 我这里不用你担心。” 郑和听到朱标如此说,便拍了拍陈亨的肩膀笑道: “走陈指挥使,我们去忙别的,快点把柳家的东西整理出来,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陈亨听到郑和如此说,心里生疑,反问向郑和: “小太监,有什么事不能一会做啊? 皇太子都被三眼火铳定在额头上了,我们怎么不去救?” 郑和回过头看向陈亨,淡淡笑道: “陈指挥使,想必你也清楚我的身手,在北平都指挥使,我一人可战百人将士。 但皇太子的身手,超出你的想象,我被你委派去监听皇太子的时候,就发现皇太子的身手远胜于我。 这三眼火铳脸我都伤不了,更何况皇太子殿下?” 陈亨听到郑和的话,心中一阵后怕,自己本以为皇太子只不过会些普通手段,却丝毫没有想到过,皇太子还是个隐藏高手……? 第124章 百万粮米! 江怀安见朱标的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将这陈亨和那个名为郑和,身手高强的男子劝走,视自己如无物。 便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很难逃出北平城: “好!你有种,你胆子大! 你不愧为大明的皇太子! 但我江怀安也不是吃软饭的,我本想着用这三眼火铳威胁你这皇太子,送我离开北平城,毕竟我来柳家,只是串门,没必要搅和柳家的破事。 但你非要如此逼我,我活不了的话!你也别想活!” 江怀安说完话,便抬手用火引子,将三眼火铳上的火捻点着! “呲——” 三眼火铳是元代末期便有的军事武器,这东西虽然与后世的枪械外貌相似。 但实际上三眼火铳和后世的枪械,根本就是两种东西,后世的枪械主要依靠撞针与火药的动能来使得子弹射出。 但这三眼火铳的发射方式却是,依靠铁球与火药的压力,来使得其中的铁球发射而出,论起来,三眼火铳更应该是一个便携版的大炮才对。 朱标看着江怀安一副癫狂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讥笑,这东西四五十斤,且使用火捻来驱动,跟个大炮一样,发射以后,后坐力相当惊人,一瞬间足有三四百斤。 江怀安此时还洋洋得意的,用肩膀顶住了三眼火铳的后面,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大哥,小心!” 朱棣眼见三眼火铳的火捻烧光,急忙开口提醒朱标! “嘭——” “啊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发出,紧接着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惨叫声。 朱棣被三眼火铳的声响,震的蹲在地上捂住耳朵,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仿佛是把脑子都给震匀了。 等到朱棣清醒一些时,便焦急的向着满是硝烟的一旁看去,害怕朱标出事。 硝烟之中,朱标表情平静的站在原地,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唯有身上穿着的衣服,被嘭的满是黑灰。 朱标的面前,三眼火铳散落在地上,江怀安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尖叫: “救救我,救救我!” 朱棣晃了晃被震的发沉的脑袋,怕了起来,走到了朱标的身边: “大哥,你没事?” 朱标淡淡的摇了摇头,一副同情的眼神看向江怀安: “我本想着这三眼火铳,后坐力巨大,我靠着蹲下避过炮弹的攻击,便能无碍。 却没想到这三眼火铳居然炸膛了。”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望向了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江怀安,只见江怀安的整个手臂都被巨大的后坐力顶穿。 手臂上的骨头全部都与肌肉脱离,从后背整根顶出,眼前也被三眼火铳炸膛的火药呲瞎,躺在地上这不住的翻滚哀嚎。 朱棣看着江怀安如此,觉得此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恨,便没在说什么,向着柳家的屋子走去。 朱标看着躺在地上的江怀安如此痛苦,便上前一脚踩断江怀安的喉咙,送他归西,毕竟自己只是恨这些士绅商户,而并不是一个虐待狂。 朱标处死了江怀安后,走进了柳家的屋子里,此时柳家屋子内,除了朱标带来的将士们外,再无一人生还。 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原本浅色的墙壁上,也布满了喷溅式的血迹。 朱标的看到这些死去的柳家人,以及墙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 毕竟这些死掉的人,都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士绅商户,他们私自囤粮指着靠饥民发家,还藏有三眼火铳这种武器! 更不用提,他们柳家还和老爷子建立的女官机构,六局一司有所交易,这些罪状哪一条都是触犯了大明朝的律法,现在灭了他们满族,他们就谢谢自己,若是这帮人让老爷子逮到了,就要被挨个活着扒皮! 郑和与陈亨刚刚听到门外的巨响,正打算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见到朱标与朱棣走了进来,便立刻恭敬的向朱标禀报: “皇太子,柳家屋子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杀光。 一共是一百四十五人。” 朱标环顾四周,发现了地上的散落的酒杯,以及桌子上溅满鲜血的各式菜肴。 朱标拿起就被轻轻的闻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郑和,有些疑惑的问道: “郑和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问柳家人,他们今天是在过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这屋子里吃的都是精致菜肴,喝的都是上等的酒,还有许多人穿着各不相同的衣服。 显然是在庆祝着什么?” 郑和听到朱标如此问,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皇太子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正高举酒杯,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也没想那么多。 拎着武器就冲进去了。” 郑和挠了挠脑袋,看向一旁的陈亨问道: “陈指挥使,你有没有注意到啊?” 陈亨摸着胡子思索了一番,过了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朱标说道: “小太监说的确实没错,我们进来的时候,柳家人当时正在嚷嚷着些什么,好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哦!好像是说什么山东粮仓的事……” 朱标听到陈亨如此说,心里生疑,扭头看向了一旁,正在记账的将士问道: “你们统计过后面有多少粮米了吗?” 一旁的将士,拿着账簿,翻看了一阵,向朱标禀报: “回皇太子的话,从您下令以后,由于我们人数众多,便听从了郑和大人的话,分为了两路。 一路去诛杀柳家人,另一路便开始清理柳家的家产,我们在柳家院子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粮仓! 粮仓的地面占地两亩,高约一丈有余,按照粮米的容量来粗略估计,约有三万石的粮米。 粮仓的地下还有一个约有一顷左右的地下粮仓,粮仓高度也是一丈,约有一百六十万石粮米!” 朱标听到柳家居然有一百六十多万石粮米,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要知道这一百六十万石粮米,价值者约有三十二万两白银,对于这些富商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天价,但这么多的粮食,对于饥荒来说的,就可能是数十倍不止的价值! 朱标回头看向一旁的朱棣问道: “老四,你们北平城里,还有什么与崔家柳家,影响力和财力相同的富商?”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问,便开口回答道: “和崔家与柳家相同影响力的富商,现在应该只剩下城北的韩家,以及城东的徐家了。” 朱标点了点头,转即对陈亨与郑和说道: “郑和,陈亨,你们二人速去请徐家与韩家的家主来这里一趟! 就说是燕王有要事,叫他们二人速来柳家,不许耽搁。 记住一定要快!” “遵命,皇太子殿下。” 郑和与陈亨领命离开后,朱棣表情担忧的问向朱标: “大哥,你是不是要把我北平城的富商都杀了? 你杀了崔家柳家也就算了,但是这北平城另外的两个家族,徐家与韩家,你可不能在动手了,先不说这两大富商家族,出了什么事,会对北平城的经济造成影响。 单说这徐家,还和我岳父徐达,以及我妻兄徐辉祖有些牵连。 而那韩家就更是不能动,他们韩家是匠户出身,从唐朝开始流传下来的打铁手艺,是我们北平城的一大瑰宝,也是我们北平城的第一大家族。 我们军中的许多将士的武器,都是由韩家打造的! 大哥,你可不要冲动,不能把他们杀了啊!” 朱标看到朱棣着急的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 “老四,你就放心,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变成了那种嗜杀成性的人了? 我只是觉的,既然这崔家和柳家都被我给灭族了,那他们就不能白死,我们得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另外的两个家族。 在说了,刚刚陈亨也说了,他们柳家提到了山东,还囤积了一百六十多万石的粮米,我想当面问问徐家和韩家的人,他们知不知道此事。 若是不知道到也罢了,若是知道,且参与,那就让他们拿钱来赎命!” 朱棣看着朱标,眼皮一阵猛跳,心中生出了巨大的疑惑,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宅心仁厚,克己奉公的大哥吗? 第125章 约谈士绅! 柳家的宅院内,几百名将士在柳家屋里搬运古董字画,以及桌椅板凳。 这些古董与家具,只要品质上乘,那就一点都不愁有人高价接手。 毕竟这个时代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娱乐项目,古玩字画与名贵的家具,就是休闲娱乐的消遣玩意,谁得到了好东西,便叫上好友,到家里欣赏一番,欣赏过后,便是喝酒听曲,吟诗作赋。 朱标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交代所有的士兵只管整了柳家屋子里的物品,屋子里的尸体与血迹,不需清理。 半个时辰后,柳家的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郑和与陈亨便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年迈老者,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其中的中年人,便是朱标在万宁寺客栈初遇张辅时,碰到的徐家家主徐世勤。 徐世勤身穿灰色袍子,头戴瓜皮帽,显然是不知道柳家这边是什么情况,晃晃当当的走进了柳家的院门,脚下一不注意,呲溜一下,就摔在了柳家的院门前: “哎呀——这柳家在搞什么啊? 怎么地上这么滑啊!摔死我了!” 徐世勤手撑着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滑滑的,像是什么东西凝固了一般,抬起手一看之下,吓得大叫了起来: “血!血!老韩头!地上全是血!” 一旁的老者,韩家的家主韩纪风,听到徐世勤的话,便眯起眼睛,顺着徐世勤的方向看去,随即淡漠的指着徐世勤身旁说道: “老徐,你旁边有人啊!” 徐世勤扭头看向一旁,正巧看到被朱标踏碎喉骨的江怀安,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即看向身后的郑和,用手指这地上的江怀安,满脸恐惧的问道: “这不是江南池州府知府,江夏的儿子江怀安吗? 他怎么了?怎么死了? 你不是说,燕王叫我来柳家有要事谈吗? 这江怀安可是柳家重要的外戚,怎么就死了呢?” 韩纪风听到徐世勤如此质问郑和,便摇了摇头,大笑了起来: “死的好,死的好啊! 这江怀安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游手好闲,骗吃骗喝的,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富裕之地的知府,便在柳家胡作非为。 柳家人都是对他很是恭敬,任由他在北平城吃喝嫖赌,为虎作伥。 只是不知,是谁将其杀害,却不将其掩埋,放在这里成何体统?” 郑和和陈亨听到二人的话,差点笑出声,柳家人都被灭族了,谁还会在乎江怀安这个家伙? 但此时二人正在执行皇太子派给自己的任务,万万不敢耽搁,二人各自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徐世勤与韩纪风说道: “一个废物死就死了,有什么好问的?别墨迹,快走,燕王还在里边等着呢!” “别推,我自己会走!” “你们这群人,也不知道最近抽什么风,这么喜欢后半夜抓人!” 徐世勤被郑和与陈亨推搡着,嘴里不住的抱怨着。 而韩纪风却皱起眉头,察觉到这柳家上下透漏着些许怪异,但既来之则安之。借由陈亨郑和二人的推搡,虽徐世勤一同走进了柳家的屋内。 “什么味啊?柳家这是在屋子里干嘛了? 搞得这么臭?” 一进入柳家屋子大门内,徐世勤和韩纪风二人,就闻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腥臭气味,急忙用手捂住了口鼻。 但下一秒,二人却全部都呆住了,因为他们看到柳家屋子里,满是血淋淋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躺在地上的,有趴在桌子上的,有脑袋被钝器打碎的,被被锐器截成两段的…… 尸体遍布各地,墙上与地上都满是血迹,徐世勤抬了抬脚,脚底下都被凝固的血迹沾染,好像是到了无间地狱一般。 朱标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带着笑意的看向徐世勤问道: “徐老板,还记得我吗?昨天夜里的,我在万宁寺的客栈前,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徐世勤惊讶于柳家屋子内的惨状,吓的快要丢了魂,腿像是抽筋了一般不住地颤抖。 见到朱标坐在太师椅上,问自己话,徐世勤才回想起了昨天深夜的遭遇: “我记得您,您是?” 徐世勤当然记得朱标,毕竟朱标可能是他人生里,认识的最大官员了。 蓝玉的儿子都要对其恭敬有加,但徐世勤却完全不知道朱标到底是何身份,只能面色尴尬的看向朱标。 朱标没理会徐世勤,看向了一旁的老者韩纪风: “那这位老先生,应该就是韩老板,韩纪风了?” 韩纪风也不知道朱标是谁,但看到站在朱标身后的燕王,与跋扈的徐世勤恭敬的模样,韩纪风心里清楚,眼前的男子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韩纪风在北平城里是做铁匠起家的,祖上曾从军,帮助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辅佐李世民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据传秦琼的镀金熟铜双锏,与尉迟敬德的水磨竹节钢鞭,便是出自韩家祖先之手。 既然是做兵器的,腥风血雨的事见得不少,柳家屋子里的尸体,虽然渗人,但依旧没有扰乱韩纪风的心智。 韩纪风见到朱标自身带着帝王之气,便弓腰恭敬地的回答道: “在下正是北平城的匠户,韩家家主韩纪风。 敢问阁下是何人?叫老夫来此是有何事?” 朱标见韩纪风面对柳家的尸横遍地,丝毫没有惊慌之色,眼神中流出了一丝钦佩,反观徐世勤,眼中惊恐,嘴唇发白,不住的颤抖,便知道这韩纪风是个不凡之人。 朱标用脚踢了一下面前的一对椅子,躺在凳子上的尸体掉落在地,露出了尸体下面的椅子,朱标指着空着的一对椅子,对二人笑道: “这里现在都是我自己的人,我便也不再和你们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前不久刚刚死去的大明皇太子朱标,只不过我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假死逃离皇宫。 叫你们二人来这里,只是因为我来这北平城有事要处理,但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在这北平城里,扯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贪腐大案。” 朱标说完话,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账簿,扔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你们两个给我坐在这里,好好看看这份,我抄了柳家后统计出的账簿,然后把你们知道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如果敢隐瞒半个字,我不介意让你们两家也下去和崔家柳家叙旧!” 第126章 赌上全家性命的举荐! 徐世勤听到朱标说自己是皇太子的震撼,不亚于见到柳家被灭满门所带来的震撼。 见朱标威胁自己,要让自己下去陪崔家柳家,更是不敢怠慢,当即走上前去,拿起账簿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韩纪风也走到了椅子旁,坐在了满是鲜血的椅子上,但却并没有看向账簿,反而饶有兴趣的问向朱标: “皇太子殿下,您为什么要假死逃离皇宫? 又为什么要来北平城?” 朱标见韩纪风不去看账簿,反而调查起自己来了,心里不怒,反而觉得韩纪风这人颇为有趣,便笑着反问: “韩纪风我刚刚和燕王闲聊时得知,你的祖上是帮助过李世民,发动过玄武门之变的功臣。 那想必应该是个不小的爵位,虽然现在距离那时已经过了七百六十多年。 但你父母韩家依旧没有落魄,反而成了这北平城的大家族,想必你也应该是个聪明人。 既然你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皇族的家事,岂能容你一个外人过问?” 韩纪风看着朱标,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不住的摇了摇头: “皇太子殿下,老夫并不是在管皇族的家事,只是从您的面相上来看,觉得您假死出逃皇宫,想必是有什么心结。” 朱标听到韩纪风如此说,对韩纪风这老头更是感兴趣了,脸上露出笑意,问道: “韩纪风先生莫非会相面之术? 不然你是从何处从我的脸上,能看出来我有心结?” 韩纪风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老夫对这相面之术只是略懂一二,大多来自于我的一位好友,他传授了我一些皮毛,让我对此有些了解。 我这位好友,可谓是相术第一人,只是生不逢时,年近六十,却久不得志。 若是皇太子您不嫌弃,我可以向您引荐我这位好友,想必他会为您开阔思路,指点迷津。 毕竟仅凭他传我的一些皮毛,都能看出殿下身上有心结,足以说明我这好友能力不俗。” “哦?你的好友是何人? 被你说的如此神奇?” 朱标面色淡然的问向韩纪风,自己本以为韩纪风会有和高谈阔论,却没想到说了半天,只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片儿汤话,一句也没说到点上,便只能敷衍的问道,希望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韩纪风从朱标脸上看出了不耐烦,便也不再绕弯子: “我的这位好友名叫袁珙,字廷玉,自号柳庄居士,此时正住在我韩家之中。” “柳庄居士?袁珙?” 朱标听到这名字,十分的耳熟,思考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似乎这人的事迹就在嘴边,却完全说不出口。 “宿主,袁珙是元末明初的相术大师,因其相术冠绝当世,知其人性善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把其收入我们的麾下,那势必会将我们的团队发展到巅峰……” “行了,我知道了,你歇着,我不是告诉你,没事不许出来吗?” 朱标听到脑海里传出系统的声响,心里很是烦躁,这家伙一出来就要搞事,很是让人心烦。 虽然朱标很是讨厌系统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这种感觉让朱标觉得好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时时刻刻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是这次确实要感谢,这个有些聒噪的系统,若是没有它提醒了自己一下,那自己便与这相术大师袁珙失之交臂了。 “不用客气。” 系统的声音在朱标的脑海里欣喜的回复道。 韩纪风见到坐在对面的朱标,眉头紧锁,握紧双拳,眼中烦躁不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忙解释道: “皇太子殿下,袁珙但真是时间不可多得的相术天才,老夫敢用自己韩家二百一十口人的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朱标见韩纪风如此说,还敢用自己家里全家老小的性命担保,便清楚韩纪风这个人,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不然以袁珙那种相面大师,绝不可能选择一个作奸犯科,投机倒把的人作为好友。 “行,韩老板,就凭你敢赌上你韩家的性命,都要为袁珙的人品担保,你变将他引荐给我。 我们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你明天就叫他来燕王府见我。” 含韩纪风听到朱标同意,心里很是为袁珙开心,当即跪在了满是血污的地上,给朱标磕了三个响头: “老朽代袁珙先生,谢过皇太子殿下殿下!” 朱标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坐在椅子上,手抖如同筛糠的徐世勤,冷声质问道: “徐世勤,怎么样?在这账簿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 徐世勤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身子不住的乱晃,并不是因为这账簿有什么问题,而是柳家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这种恐惧让自己感到窒息: “回…回皇太子的话,恕小民愚笨,并没有在这账簿之中,看出什么端倪。 还望皇太子为小民指点一二,省了自己会错了意,让皇太子您生气。” 徐世勤被屋子里的尸体吓怕了,丝毫没有任何的嚣张跋扈,就连挺直腰板的骨气都一起消失不见。 朱标扭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朱棣,好奇的问道: “老四,这徐世勤和徐辉祖是个什么关系啊?” 朱棣看向徐世勤,对朱标解释道: “徐世勤是我岳父徐达的祖父,徐四七另一个孩子的孙子,和徐辉祖是同辈之人,虽然不经常走动,但也是五服之内的亲戚。 按照族谱来看,应该叫徐达为表伯父,叫徐辉祖表哥。” 朱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徐世勤,撇了撇嘴,站起身来,照着徐世勤的后脑勺就是一个巴掌: “给我站起来!看看你这怂货的样子! 那里像是徐家的人?就你也配姓徐? 你表伯父徐达,官至中书省右丞相,拜太子少傅,死后封为中山王,享配太庙,肖像功臣庙! 乃是我们大明朝的国之栋梁,第一功臣,六王之首。 就因为他的功绩,徐这个姓氏便可荣耀千年!你身为他的表侄,居然如此怕死,简直丢尽了徐家的脸面! 等我问完你话后,你就将徐家之事,交由其他人,让老四给你安排个职务,入军随行! 徐达是我极为钦佩的将领,我决不允许徐姓之人如此胆小怕事!” 徐世勤听到朱标的话,吓得就要跪在地上。 “不许跪!你今天要是敢跪在地上,我就把你杀了,替徐家除了你这个窝囊废!” 朱标眼神冷冽的看向徐世勤,自己实在是想不通,徐家还没超出五服之外的亲属,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个败类? 反倒是一旁的韩纪风,倒是颇有气度,有将门之后风骨…… 第127章 六府十五州 徐世勤的双腿不住的颤抖,心里怕极了,本想要下跪,却被朱标的大声呵斥呆在了原地。 朱棣看到徐世勤被朱标吓得浑身颤抖,在这么吓下去,说不定要被吓破了胆。 便走到了徐世勤身边,用手一拍徐世勤的肩膀,扶住了险些要摔倒的徐世勤,对朱标说道: “好了,大哥,就按你说的做,明天我就给他在军力安排个职务,锤炼他一下,让他有点骨气。 你也别生气了,还是先干正事,问问徐世勤知不知道柳家的事。 这都快到子时了,问完了话,我们也好回去休息。” 朱标听到朱棣出来打圆场,便瞪了一眼徐世勤,随即从徐世勤手上夺过了账簿,用手指着账簿上,统计出的粮米问道: “徐世勤你们徐家是做什么起家的?账簿上这么大的问题,你居然说你看不出来? 柳家的地下粮仓里,足足有一百六十万石的粮米,这些粮米足够四十万百姓吃上一整年。 如此大量的粮米,囤积在柳家的粮仓之中,你就不觉的这事情有些蹊跷?” 朱标语气一顿,又看向了一旁的韩纪风,继续说道: “刚刚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告诉我诛杀柳家人的时候,这屋子内似乎在庆祝些什么事,而这事情与山东有关。 我这次叫你们二人过来,便是想要问问你们二人,可否知道柳家这次是有何行动? 如此囤积粮米,我很担心与饥荒有关。” 韩纪风听到朱标的话,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皇太子殿下,老朽虽然身在北平城,但是和柳家接触不多,我们韩家族人多是匠户与军户,和柳家这种的纯粹的商户,并无太多的交集。 我们韩家也没有囤积粮米的习惯,只要是够吃就好,毕竟这一百六十万石粮米,算下来也就八万多两金子。 对于我们韩家来说,即占了地方,又要找人看护,倒不如我们家里的各式兵器,单就一把绝好的武器,就要黄金万两了。” 朱标听到韩纪风的话,点了点头,很认同韩纪风的话,向韩家这种传承六百多年的匠户家族,一把绝好的武器的,就能价值万两,完全没必要靠人囤积粮米来以此牟利。 朱标看向了一旁的徐世勤,厉声问道: “徐世勤,那你呢?知不知道这柳家在做什么? 我记得你们徐家是开酒楼的,这粮米之事,想来必然要比韩家熟悉的多。” 徐世勤虽是徐家的家主,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面对朱标这番霸气的皇太子,早已被吓的没了半分脾气,听到朱标问向自己,急忙开口恭敬的回道: “回皇太子的话,我们徐家确实是在北平城里开酒楼,粮米确实也会屯一些,但就算是我们囤积粮米,也绝不会囤积这么多。 更何况,北平城的物价您也是知道的,这物价一路水涨船高,北平城的大部分有点家底的人,都放弃了继续务农,而做起了买卖。 这一百六十万的粮米,恐怕是柳家从被的城镇收购而来。 至于您问我柳家要拿这些粮米干什么,我更是一概不知,柳家一直都是做杂项的买卖,我是个开酒楼的,和他们的交集也并不太多。 他们想做什么,怎么会通知我?” 朱标听到徐世勤的话,心里一沉,这二人既然都不知道这件事,柳家的人还都被自己杀光了,这下可就麻烦了。 若是柳家真的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私自囤粮是为了倒卖给饥民。 那就说明,很快山东的六府十五州,要闹饥荒!而且这个饥荒十分严重! 必然会让整个大明陷入混乱。 那可是山东啊,大明朝内接近一线,仅次于的四川的超级大城! 山东人数远超贴近瓦剌的北平,又与北平在地理位置上相连,更是由于政治中心向应天府迁移,加上老爷子采取了移民,以及招抚流民归业的政策,大批的流民从长江附近的流域迁移到了北平,直至今日,山东人口已经接近了五百万人左右! 朱标眉头紧锁,山东北邻北平,南邻应天府与河南,西邻山西,这附近的几个城,都是大明的命脉所在,若是在山东这六府十五州中出现了饥荒,那势必会让大明朝刚刚稳固的格局,逐渐分崩离析,整个大明变的一蹶不振! 而如此大的饥荒结束后,必然会有很多人被活活饿死,古代没有条件快速清理尸体,古人又受到封建思想的限制不愿火化,瘟疫在所难免! “他妈的!怎么我一逃出皇宫,就出这么多事!” 朱标面色阴沉,心里急躁,用脚狠狠的踢了一脚,身边的桌子,桌子顿时被朱标的神力踢的炸开,木屑四溅,吓得徐世勤猛地一哆嗦。 朱棣见朱标如此生气,便上前劝阻: “大哥,这样,既然徐世勤和韩纪风二人对此事不知情,那就让他们二人先回去? 我现在去派人调查,不行的话就派人前去济南府,问个清楚,省了这件事引发了什么大的问题。” 朱标摇了摇头,看向朱棣,几次想要说出心中的想法,却总是不忍说出口。 说实在的,自己假死逃离了皇宫的那天,就发誓在也不管这些个破事,当年自己身为皇太子,大明百姓是自己的子民,自己自然有义务,管理大明的天下百姓。 但是从自己假死出逃皇宫后,自己便算是一介凡人了,管这种家国大事,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就是吃力不讨好,甚至说是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 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由老爷子,以及老爷子新立的皇储来管理才是最好的。 什么饥荒,灾难,这些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并无影响,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下,因为各种天灾人祸死掉的不计其数,自己就是累死也管不过来。 现在的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快意恩仇的在这大明,潇潇洒洒的过完这一生。 朱标心中很是挣扎,但每每张开嘴,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朱棣看到朱标眉头紧锁,且表情怪异便有些疑惑,关切的问道: “大哥你怎么了?” 韩纪风见朱标欲言又止,便拉着一旁的徐世勤的衣袖说道: “老徐,咱俩走,皇太子和燕王有话要说。 你一个商户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不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掉了脑袋?” 徐世勤听到韩纪风的话,回过神来,便同韩纪风一同对朱标告辞: “皇太子殿下,燕王,既然没有我们二人的事,那我们二人就先行告辞了。” 朱棣见朱标没说话,便甩了甩手对徐世勤与韩纪风说道: “好,那你们就回去,若是还有事,我们会在去叫你们。” 徐世勤与韩纪风离开后,郑和与陈亨也误解了朱标的意思,各自带着将士们,跑到了别的房间,继续清点了柳家的家产。 朱棣见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便看向一旁的朱标问道: “大哥,现在屋子里除了你我二人外,再无他人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 朱标看着朱棣,脸上苦涩,却还是开口说道: “老四,原谅我,这件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了。”? 第128章 你是大明的皇太子! “大哥?你说什么?” 朱标的话,让朱棣十分讶然。 朱棣完全想不出,自己那个体恤百姓的大哥,既然能说出不想的管这种话。 朱标抬头看了一眼朱棣,长叹了一口气: “老四,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大明的皇太子,更不会是下一任的皇帝。 饥荒,流民,瘟疫,以及这会引发的事,我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也清楚。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在管了,也没有心思去管。” 朱棣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问向朱标: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这事是你一手查出来,这事也是你发现的,你现在突然说你不想管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要是猜错了,山东没有闹饥荒,那还好说,但要是你猜对了,山东真的闹饥荒了,你忍心看到山东六府十五州的生灵涂炭吗!” 朱棣说着说着,语调都大了起来,自己从小就尊敬自己的大哥,三十多年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声调斥责自己的大哥。 但这次朱棣实在忍不住了,身为皇太子的大哥从来都是自己的骄傲,也是自己一直想成为的人,大哥的身上有太多自己难以超越的优点,更重要的是,大哥的心,永远心系着大明的百姓,无论出了什么事,也都心系着大明的江山! 但现在呢?他变了,他不再自己幻想中的那个样子,反而变的麻木不仁,自私无情,明明一步一步的调查出了这些事的起因,却临阵退缩,不想在参与。 朱标听出朱棣话语中对自己的鄙视,也清楚自己这么说,确实会让朱棣难以接受,但自己心意已决,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拒绝继续调查这件事: “老四,我知道,如这么说,会让你觉得,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但这件事即便没有我,还是会有被人接手。 老爷子还在,冯胜,傅友德,蓝玉,王弼他们都还在,这个天下不是缺了谁就不运转了。 大明也不是没了我,就要灭亡了,四弟,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在去管这些了。 现在的我,只想回到应天府,经营着我那个五十人左右的轻烟楼,在用八抬大轿将戴无忧娶回家,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完,我剩下的只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朱棣眼神从诧异逐渐转变成了失望,他完全不愿相信自己崇拜了将近三十年的大哥,会说出这种话! 朱标的话,让朱棣的信仰崩塌了,他忍不住指着朱标的鼻子,破口大骂: “朱标!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吗? 因为你他妈的姓朱!因为你爹是灭元朝,屠陈汉的洪武大帝朱元璋! 你身为朱家的嫡长子,就应该为大明做出贡献,你身为皇太子就应该为大明的百姓谋福!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你假死逃了皇宫,你就不在是皇太子这种屁话! 你这就是在逃避自己的命运! 你就是个懦夫! 我告诉你,朱标! 你一日是大明的皇太子,除非你真的死了!不然你永远都是我大明的皇太子! 即便是我无数次,都想要被老爷子选上皇太子,无数次想要坐上应天府奉天殿里的那把龙椅! 我也依旧还是希望,最后坐上龙椅的那个人是你! 只有你才配坐上那把龙椅,只有你才能让大明延续万年! 但我想错了,你自己听听你刚刚所说的的话!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真的怀疑四月二十五日,你吃下我给你假死丹的那天,是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朱棣骂着骂着,渐渐的流出了眼泪,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恨情仇外,最让人悲伤的,还有的信仰的崩塌。 朱标不作为的态度,让朱棣有些怀疑人生,他巴不得抽出剑,直接结果了朱标,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虽然怨恨,但也清楚,朱标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非要从朱标身上掏出点什么错,可能错的只有他不该是朱元璋的嫡长子。 朱标看着声泪俱下的朱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是绝不会后悔的。 朱标抬起手,准备安慰一下子朱棣,却没想到朱棣反而会错了意,居然闭上了眼睛,对朱标说道: “被我说中要害了是吗! 气急败坏的想要打我是吗? 你打,我既然敢这么说你,我就绝对不会收回自己的话,你就是个懦夫,你今天就是被我打死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你是个懦夫的事实!” 朱标看着朱棣的样子有些好笑,抬起手轻轻的搭在了朱棣的肩膀上,淡淡笑道: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确实张能耐了,调侃我就算,现在还敢骂我,多亏我懒得和你计较,不然打你一百杖,你也得老实受着!” 朱棣从来没敢如此斥责自己的大哥,现在怒气一消,那里还敢与朱标对视,只能闭上眼睛,冷哼道: “随便你!我说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朱棣要是叫一声痛,我就不配称为燕王!” “好!有骨气,老四,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大明有你这种血气方刚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朱标说完话,便面带笑意的向着门外走去,还未走出十步,身后的朱棣便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 “大哥,你的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啊! 崔家和柳家的人,都被你杀光了,把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交给我,我怎么处理? 山东的百姓怎么办?这些粮米与北平城的物价又怎么办?” 朱标淡淡一笑,用手指着天,对朱棣说道: “老四,行了,别在这里装可怜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北平城的事我还是会帮你解决的,山东的问题我也还是会帮你出些主意,只不过若是查出了端倪,我不会再亲自参与赈灾的事了。 现在子时都快过了,这里的事就让郑和与陈亨倒班解决。 赵勉和秦逵还有五天才到,其他的事现在也处理不好,我们休息过后,明天再来处理,我们毕竟也是人,总不能连轴转不是?”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便知道朱标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大明的子民,没有起大明于不顾。 心里便也没有那么生气,简单的把事情向郑和与陈亨交代后,便与朱标一同回到了燕王府休息,为明天的事做足准备…… 第129章 天怒民怨! 北平城燕王府内,朱标这几日为了北平城的事,实在是太累了,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巳时了。 朱标从床上起来,由丫鬟服侍洗漱后,便打开房门,想要去找朱棣,以及一直在燕王府里,统计北平城账簿的韩卢荀喜二人商谈一下,变卖崔家柳家的家产后,够不够抗下北平城平民这次,因为物价下调所带来的风波。 朱标穿过了燕王府的院子,来到了朱棣的房间。 朱标一进门,就见到朱棣正挂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案子前愁眉苦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朱标看到朱棣的状态极差,便开口调侃道: “老四,你怎么了,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 是不是担心我不管你了,吓得整夜睡不着觉啊?” 朱棣听到朱标的声音,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了朱标,随即用手指着桌子上的书信,面容苦涩,声音沙哑的说道: “大哥,你可算是醒了! 你看看这信!完了,咱们的计划全都完了!” 朱标见朱棣状态不对,便知道出事了,急忙走到了朱棣的案子前,将书信拿起,查看了起来。 书信写的很简短,但信的内若却对朱标的计划极为不利。 【北平城内,七月二十五日,子时一过,二十六日的丑时开始。 北平城内的所有士绅商户,就像是一同商量好了一样,全部都开始实施物价调控,将北平城的物价,降低了约有四十倍! 此事一经开始实施,北平城全城动荡,直接使得百姓哀怨,叫苦不迭!】 朱标看完了信,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随即看向了愁眉苦脸的朱棣问道: “老四,你快给我讲讲,这事的来龙去脉,发展到什么情况了?” 朱棣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的对朱标说道: “昨天夜里,我们二人从柳家的宅院回来,我刚刚睡下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收到了北平城内密探的消息。 前天晚上被陈亨抓到北平都指挥司的士绅商户们,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嘴里没把门的家伙口中,得知了崔家和柳家被灭门的事。 一时之间搞得北平城内,人心惶惶,很多的士绅商户因为害怕自己被波及灭族,从今天凌晨,便已经开始实行,降低物价的行动。 崔家和柳家的事,已经被一些文人成为“万宁寺惨案”开始杜撰各种版本的,有说是崔家与柳家触犯了我的利益,因为漏税问题被我灭族。 还有的人应该是听到了,昨天柳家传来的三眼火铳的声响,觉得是崔家私藏火器,导致被灭了族。 总之是众说纷纭,但大家都清楚这些就是借口,最重要的就是物价之事刻不容缓。 起初我听到这些消息,还很是开心,毕竟这说明我们的办法奏效了。 结合北平承宣布政司被大火烧毁,其中的证据也不复存在,即便是户部尚书赵勉与工部尚书秦逵二人前来北平城调查,他们二人也查不出什么端倪。 但后来报道的消息就开始不对劲了!” 朱棣面色复杂的看向朱标,脸色十分难看,继续向朱标讲述昨天仅仅四个时辰,发生的事: “大哥你是知道的,北平城瞬间降低物价,对于有钱的士绅商户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用之前赚来的钱填补损失,就可以避免被灭族,毕竟他们有的是钱,不会像崔家一样为了区区几千两金子而不要性命。 但对于普通的百姓,尤其是本就生活困难的百姓来说,要他们损失钱,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由于之前的物价太过高昂,百姓们用的种子,饲料,以及各种生活用品,或者采购的东西,都是按照原来高昂的价格买来的。 辛辛苦苦一整年,花高价钱培养出的粮米,食物,以及鸡鸭羊猪,却因为突然的降价,直接导致了这些吃食和日用品卖不上价钱,许多家庭因此经济崩塌! 这让北平城里的百姓叫苦不迭! 百姓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纷纷前去北平城的三司闹事,要求三司为此事负责。 但这三司的人,昨日都被你派往封锁北平城了,这些百姓诉苦无门,从今天早上寅时开始,已经拉着白布上书血字,在北平城内游行,要求我们北平城为此事给他们一个公道!” 朱标听到朱棣如此说,心里越发感觉到不妙: “什么!北平城里的平民们,居然开始在北平城里游行闹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叫我?” 朱棣见朱标眼中带着埋怨,便无奈的开口说道: “大哥,我敢叫你吗?你昨天都说出那种话来了,我真怕你把你惹恼了,你在一走了之,弃我于不顾了!”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住的鼻子,焦急的说道: “老四!你呀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我要是那么小心眼的话,昨天我就直接抽你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叫我,我倒是现在就想给你两个巴掌! 百姓的民智未开,字更是不识几个,他们能有什么想法?他们见到物价上涨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勒紧了裤腰,继续生活,游行的这种事,显然就是有人带头搞起来的! 郑和陈亨何在?叫他们二人派人告诉驻守在北平城八方的将士们,一定要严防死守住北平城,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然后让他们二人带以前精兵,跟着咱们两个去北平城抓人!” 朱标说完话,便焦急的向着燕王府外走去,这件事要是控制不好的话,那必然要出大事! 朱标心里清楚,也早就料想到了,这北平城的物价突然大降,自然会引起平民百姓的不满。 自己本就做好了应对,想要等到将崔家柳家的家产变卖后,拿到了金银,将这些金银发放给百姓,应对这次物价大降,带来的不公平。 但自己却没想到,这些士绅商户居然如此听话,这么快就已经开始降低物价,响应自己的号召,虽然这个号召的代价是以崔家和柳家,近两百条人命换来的。 但这个结果固然是好的,只是可惜朱标忘记考虑平民的民怨,突然降低物价且没有任何补贴政策的情况下,民众自然以为北平城人抛弃了他们。 这份不公,足以让民众揭竿而起! 第130章 勿伤百姓一人! 北平城街上近百名平民百姓,手举白布,上用血书写着“抬高物价!还我公道!”四个大字。 沿着北平城的万宁寺,元宫殿,燕王府,三司开始游行,所过之处皆高呼还我公道,抬高物价的口号,吸引了北平城内许多人的注目。 使得许多的民众,都渐渐的跟在了其身后,扞卫自己的权利。 朱标带着朱棣,郑和陈亨,与一千名精兵,从燕王府开始搜捕这些人的下落。 由于朱标带着一千人,行走速度偏慢,每次快要找到游行的百姓时,都被他们堪堪躲过。 这并不是燕王和陈亨的失职,只是因为民意倾斜,因为物价一事触犯了许多平民的利益,无论是问哪一个平民百姓,有型的队伍在哪里,都会得到与之相反的路线,这显然民众不想让官府将这些游行,扞卫自己权利的人被抓。 朱标心里气恼,但却不好发作,这是一个误会,游行的百姓以为大明册抛弃了他们,而其他的百姓,则以为自己的带领军队,是要杀他们。 两个误会一结合,这让朱标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北平城这么大,百姓们不肯告诉我们这些游行平民的具体位置,我们这些人要在北平城内找到他们由于大海捞针。 但却不能出动太多人去抓捕他们,毕竟他们和柳家崔家不同,只是平民而已。 郑和,陈亨,老四,你们三人各领三百人开始在北平城内搜查,我带着剩余的一百人,在万宁寺等你们,找到了人后,便立刻派人向我禀报。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务必尽快将他们找到,免得闹得北平城满城风雨,让大家民心不稳,引起民怨。 你们也知道的,把北平城所有的将士聚集起来,也就只有不到十万人左右。 而整个北平城足有六十多万人,若是在这么闹下去,民众揭竿而起,那北平城说不定都要被民众推翻! 但你们三人要切记,勿伤百姓一人,他们不是我们要杀的对象,他们是诉苦无门的平民,是我们要保护的人。 遇到他们就尽快来找我,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和他们动手,不然出了什么事,别管我对你们不客气!” 郑和陈亨朱棣三人清楚,此事关乎着北平城的命运,连招呼都没打,带着人,就向着北平城的四周而去…… 郑和陈亨朱棣带人离开后,朱标带着剩余的一百人来到了万宁寺,万宁寺此时在不复往日的热闹,从万宁寺的客栈死了三男一女,客栈关闭以后。 再到昨天早上,崔家一家七十五人,惨死在万宁寺门前,这接连的惨案发生,让许多人都觉得万宁寺这里十分晦气。 单是进入这条街,都有一种阴风阵阵,背后发凉的感受,所以别说是在街边卖炊饼吃食的小贩了,即便是酒楼都没有一家在开,全部都挂上了停业的木牌。 好在刘二牛带着士兵做的不错,将万宁寺门前的尸体与血迹都处理干净,没有了那种血腥的感觉。 朱标留在万宁寺等人,而不缺主动寻找,并不是偷懒,而是自己要第一时间见到这支由平民组成的队伍,因为只有自己才能解释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若是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见到这游行队伍,恐怕还会节外生枝…… 一个时辰过后,一个士兵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正是刚刚陈亨带走的将士。 “大人!大人不好了!” 朱标见将士神色焦虑,且步伐慌乱,便急忙迎了过去,询问起来: “别急,慢点说,怎么回事?什么不好了?” 将士擦了擦脸上的汗,屈膝向朱标禀告: “禀告大人,我们在北平城的永定门附近,遇到了由平民组建成的游行队伍。 陈亨指挥使见到了他们,便想要和他们谈一谈,毕竟您曾下过铁令,不许我们与平民动手。 但是…但是那平民之中居然掺杂着不少的高手,陈亨指挥使上前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当中的一名面容刚毅的男子,一掌重伤,倒地不起!” 朱标听到报信士兵的话,心里着急: “你们没有与之动手?” 报信士兵摇了摇头,急忙说道: “没有,我们见到陈亨指挥使被重伤,本来是想动手将他们包围的,但陈亨指挥使却制止了我们,要我速来万宁寺找您,要您前去永定门劝阻游行的百姓。” 朱标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前来送信的士兵: “好,辛苦你了战士,你就在这里休息,等休息好了,在全区永定门不迟。” 朱标安抚好了送信的士兵后,回身看向身后的百人,派出了两人前去向郑和与朱棣汇报位置后,便带着其余将士,向着永定门而去…… 朱标所在的万宁寺在地安门附近,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穿过了顺城门来到了永定门附近。 朱标还没到永定门前,就从远处见到二三百名将士,手持兵器,正将近百人围住,场面陷入了僵持。 被围住的近百人,显然就是游行的平民队伍。 由于永定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事,许多不想凑热闹怕事的人,都已经撤离了,整个永定门空荡荡的,除了两拨人马外,没有一个看热闹的人。 朱标见到这些被围困住的平民,都手上拿着粪叉,锄头,铲子,剑拔弩张随时都会动起手来,便着急的朝一众将士大喊: “都他妈给我把武器放下! 谁叫你们把剑拔出来的!” 朱标的大喊,打破了两队人马的僵持,趁着众位将士一愣神的功夫,游行百姓之中的一个蒙古面貌,豹头环眼的中年男子,抬起脚,一脚踹向了以为将士的胸口! 那蒙古汉子的力量极大,仅这一脚,就将被踹中的汉子穿的横飞出去,连带着撞倒了位将士都没止住势头! 另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男子,见同同伴率先动手,便也豁了出去,脚下站桩,抬手对着身旁最近将士的面门一记手刀! 朱标带出来的将士都是身经百战的,最差都是总旗级别,身手自然不是常人可比,身上还穿着精钢打造的盔甲,但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躲过那刚毅男子的手刀! “嘭——” 一声脆响,将士被手刀精准的切在面门之上,仰面身体失衡倒地,精钢头盔上留下了一道七寸左右的开口! 这刚毅男子的身手,让朱标都有些瞠目结舌,此人居然能赤手空拳的将精钢头盔劈出裂口,若是这将士不带护具与其交手的话,想必头骨都会被这一击直接劈碎!? 第131章 命运抉择! “收起武器!把武器都给哦收起来!全军撤退!” 朱标清楚这队伍之中,豹头环眼的汉子,与刚毅男子就是领头的人。 也看的出这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寻常人等必然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朱标想到这,便一面向这众位将士们跑去,一面高声大喊,防止自己的人被攻击。 将士们这几日都听命于朱标,大多都清楚,朱标就是出逃的皇太子殿下,听到朱标要求撤退,便都不在含糊,收起武器,迅速向外撤离到了游行平民几十米外。 朱标带着人走到了将士们身旁,看向了那豹头环眼的蒙古汉子,与刚毅男子开口说道: “你们二位,想必就是这次带领北平城百姓游行的人? 请你们放下手中的农具。 我是应天府派来的钦差大人,就是来和你们商讨,北平城物价一事的。” 二人见将士们都听从朱标的话,便知道朱标是个大官。 豹头环眼的中年男子,显然是恨透了朝廷,当即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破口大骂: “呸!你这狗官,休想让我们放下武器,我们是不会屈服的,就算你把我火真打死了! 我也不会求饶!” 豹头环眼名叫火真的汉子话音刚落,一旁刚毅面容的男子也附和道: “火真大哥说的对,我们是不会向你们这些狗官妥协的,你们说高涨物价就涨,说降就降,连个招呼也不打,拿我们这些百姓当什么了? 你们整天说要爱戴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要让百姓国泰民安,现在可倒好,就因为你们这些狗官突然要求降低物价,害的我老娘差点上吊自杀! 我一个人在北平城外当轿夫,多亏火真大哥帮着我看着我娘,才让我娘救回一命!” 朱标见刚毅男子眼中噙有泪水,很是伤心,便语气柔和的问道: “这位壮士,请你不要着急,我真的是来解决北平城物价之事的。 如果我是要武力解决你们,何苦让众位将士收手?你们二人在能打,也不可能仅靠这些农具,打败我们几百人? 壮士若是信我,便和我述说一番令堂的事,我也好想办法,帮助你。” 刚毅男子见朱标语气柔和,且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便与火真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放下了戒备,开口对朱标说道: “我叫纪纲,是山东临沂人,家中原本是商户,但后来家道中落,父亲早逝,便发奋图强想要考个举人,好好的孝顺母亲,却没想到老天不开眼,几次都落榜而归,正巧得知皇上招抚流民归业的政策,我便将身上的银钱全部都用来买猪仔,在北平城的周边当个养猪户。 然而我母亲花了十八两银子,高价买进了三石的猪饲料,花了整整八个月养出了二百二十斤的猪。 原本这只猪能卖一百一十两银子,然而你们突然降低了北平城的物价,使得现在这只猪只能卖出二两银子八百文铜钱! 你说!我娘信心苦苦的八个月,反而搭了十五两银子,她能不上吊吗!” 纪纲越说越是悲伤,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火真显然和纪纲关系极好,见到纪纲落泪,眼眶也跟着红了,对着朱标大吼道: “就是你们这些狗官!害的陈大娘险些吊死在家中,若不是我救下她,陈大娘早就断气了! 你们这些狗官,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给个说法,那我们就只能继续闹下去,反正闹下去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不闹的话,到了冬天也都会被饿死!” 经过火真和纪纲的挑拨,二人身后的平民们,胆子也大了起来,即便是被三四百个精良将士团团围住,也高举农具,齐声大呼: “打倒狗官,还我钱财!调回物价,还我公道!” 朱标听到纪纲的话,也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也明白火真纪纲二人并无恶意,只是这二人的名字,很是耳熟,似乎像是永乐年间的官员。 “系统,出来提个醒,这二人是不是永乐年的官员?” 朱标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是想不出这二人在历史上的身份,只能委曲求全的在脑海中问向了系统。 “将领火真,全名火里火真,靖难大功臣,靖难之后被任命为都督佥事,被明成宗朱棣,赏封为同庆侯。 佞臣纪纲,在靖难之后,被明成宗朱棣,封为第三任锦衣卫指挥使。 也是他将锦衣卫的残酷延续了下来,将明朝历史中的锦衣卫,又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系统的声音不咸不淡,显然是对朱标不让自己开口,很是不满。 朱标听到系统的介绍,回想了起来这二人的身份,但却怎么也不愿相信,面前这位面容刚毅,为了母亲之事,甘愿与朝廷作对的孝子。 就是日后害死解缙,诬陷周新的佞臣! 朱标本以为佞臣纪纲,是一个桀骜不驯,诡计多端的人,但面前这人似乎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要不要找个机会把他偷偷弄死? 这样的话,像周新解缙这种铁面无私,嫉恶如仇,为人清廉的大明忠臣,就不会被他害死了?” 朱标看着纪纲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杀意,毕竟解缙和周新对于明朝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现在将纪纲这种佞臣杀了,指不定能让解缙周新为大明朝多做不少的贡献。 正当朱标这样想着,系统的话悠悠传来: “宿主,一个人的一生之中,面对命运会有无数次的选择,有的人选择对了,便一路四通八达,获得成功。 有的人选择错了,便坠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张居正也会变成恶人,严嵩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坏的,纪纲和解缙也是一样,他们有的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而有些人的命运,只能被别人所决定,请你三思。” 系统渐渐消散归隐起来,显然是害怕朱标呵斥自己。 朱标经系统的提醒,也明白了系统的用意,便不再决定杀了纪纲,毕竟大明需要心狠手辣的人,大明需要锦衣卫。 第132章 平息民怒! “大人,他们闹得这么厉害,再不控制的话,恐怕会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位年迈的将士,在朱标耳旁焦急的说道,同时也将愣神的朱标拉回了现实。 朱标看着高举农具的百姓们,沉住了气,随即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高声大喊: “安静!我是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听我的话,可以让你们平安无事,安然的度过这场物价下调,吃饱穿暖的过完这个冬天。 但若是你们执意这般胡闹下去,那就别怪我无情,让你们在这个冬天冻死街头!” 朱标被系统改造后的身体,除了五感敏锐,身体强健,嗓音也是一个近距离可以上伤人,强有力的武器。 经由朱标大声一吼,靠近朱标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所有人都放下了农具,停止了高呼。 火真和纪纲二人,从小习武,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但见识的高手颇多,却从没想到有人可以仅靠嗓子一吼,就将众人喝住! 朱标见众人都一副惊恐的看向自己,停止了呼声,便看向纪纲和火真说道: “纪纲火真,这些游行的平民,是不是你们二人组织起来的?” “是我……” 纪纲刚要说话,火真便伸手捂住了纪纲的嘴,拍着胸脯对朱标说道: “是我,这些人都是我拉过来的,也是由我组织的,与其他人无关!” “火真大哥,你干嘛!这明明就是咱俩一起筹集的平民百姓,凭什么要你一个人……” “住嘴,纪纲老弟,你还看不出来吗,谁组织的游行,谁就要受到惩罚,我今年四十三了,已经过的够久了,我死了不怕。 你今年才二十五岁,还有一个年近六十岁的老娘要你照顾,你不能死啊!” 朱标表情怪异的看着二人,心中苦笑,这二人在这搞什么,这么一搞,岂不就就等于承认了二人是共同组织的人吗?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争了,我不是要杀你们。 我知道北平城的物价调控,对你们这些平民有很严重的影响,甚至很让很多人因为经济崩溃而想不开。 我也知道除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平民外,还有很多人,不敢站出来得罪官府,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所以我问你们二人,是不是组织人的时候,实际是在问你们,能不能代表民众,能不能联系到所有,有困难的平民。 我想给你们这些因为物价调控,而生活不下去的平民帮助,我需要有能够接近\/平民,且在平民之中有威望之人,能帮我做这件事。” 纪纲和火真虽然现在都是农户,却也都是念过书,认识字的,和冰场的百姓不一样,一听朱标如此说,便反应过来,朱标是什么意思了,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笑容。 火真似乎不敢相信,朱标是真的来帮自己解决问题的,忍不住一再向朱标确认道: “你真的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你真的不是带人来杀我们的?” 朱标看向火真,露出笑意: “我杀你们干什么,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帮你们的,就算你们不闹事,我也会帮你们度过这次的难关。” 火真听到朱标的话,眼中露出了欣喜,随之又暗淡了下来,不住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是读过书的,你别骗我了,这次北平城事闹得那么大,我听说崔家和柳家都因为一些问题,被灭族了。 你说帮我们,拿什么帮? 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高官,如何能帮的了我们?” 朱标微微一笑,对火真的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当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我说我是曾皇太子,你信不信?” 火真听到朱标的话,与一旁的纪纲对视了一眼,随即放声大笑起来,不在言语,显然是觉得朱标疯了,自打应天府发来通告,所有的城门上都贴满了懿文太子化作金骨,羽化登仙的通告,怎么可能会相信朱标的话。 其他将士见火真与纪纲大笑,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显然是嘲笑火真与纪纲不知眼前之人正是大明皇太子。 众人大笑过后,朱标看向火真与纪纲二人继续问道: “好了,你们俩先别笑了,我们来谈正事。 据我统计,这北平城里约有的六十万人口,刨去军户,匠户,商户,以及乐户这些户籍,北平城内应该足有四十五万左右的平民农户。 每个农户的年支出大约是二到十两银子不等,由于这次物价调控,事发突然,那我们就从这里折中,每户的平民,给补发六两银子,用来作为这次物价调控的补偿。” 朱标在脑海中仔细的盘算了两遍,随即开口向火真纪纲二人继续说道: “按照大约估计给你们算四十六万的农户,每人六两银子,就是二百七十六万的白银,折合成金子的话就是六十九万两金子。 这些钱我虽然不能一次性拿出来,但是你们在场的人勇气可嘉,我现在就可以把银子发给你们! 剩下的金银我会尽快在今夜凑齐,请你们放心。 等到我把金银凑齐的时候,就由你们二人,找信的过的人,来帮我将这些银子散发下去!” 朱标说完话,便环视四周,却发现不见陈亨的身影,便开口问向一旁的将士: “陈亨呢?我听送信的将士说,陈亨被重伤了? 他人在哪?” 将士听到朱标的话,用手一指永定门不远处的一个雨亭: “陈亨指挥使刚刚被纪纲一掌打的吐了血,正在那边疗伤呢。” 朱标冷哼一声: “死了没?没死叫他过来!” “是大人!” 将士接令后,便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雨亭,由四个人搀扶着,将陈亨带到了朱标的身边。 朱标本以为陈亨太过矫情,只是中了一掌罢了,不会怎么样,但是当自己看到陈亨盔甲的胸前,一个巨大的掌印形状的凹陷,朱标才知道纪纲下手有多狠。 多亏陈亨的身手也是不赖,不然这一掌说不定就让陈亨命陨当场。 陈亨咳着血来到了朱标面前,想要下跪,确实在跪不下去,只能苦笑的说道: “殿下,是微臣没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朱标见到陈亨伤势严重,便也不再为难他,伸出手的对陈亨说道: “身上有银两没有?先拿出来借我用用。” 陈亨听到这朱标的话,在身上摸索了一番,苦涩的摇了摇头: “殿下,我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身上怎么可能有钱?” 朱标看着陈亨一脸苦涩的样子,又想起了柳青青那个恶毒的女人,朝陈亨挥了挥手: “行了,看你这伤势,估计这也带不了兵了,还是躺下先养伤,这里的事由先交给别人处理就好。” “咳——谢殿下体谅。” 陈亨颤颤悠悠的拱手说道,嘴角又渗出一丝血来。 “行了,快下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这家伙,但是还念你这几日有功,所以好好养着,日后多为大明做贡献,将功补过。” 朱标说完话,便看向了一众将士,高呼道: “众将士听令,所有人把身上的银两都拿出来借给我,到了燕王府,我便让阎王还给你们!” 所有将士都相信朱标的人品,更是懂得朱标的意思,纷纷将自己身上的银两交给了朱标…… 很快,朱标的面前便堆出了一个小小的,呦银两堆积成的小山包的,朱标盘算过后,足有一千两多两银子,小小山包有金有银,很是好看。 火火真和纪纲见到朱标真的要用金银补给平民,显然不是在蒙骗自己,顿时跪在地上开始给朱标道谢: “谢谢大人!我代北平城所有的平民谢谢大人!” 火真和纪纲身后的人,见朱标不是在说大话,是真的要给大家补偿,也都跪在地上,开始给朱标磕头道谢,毕竟没有朱标的行动,他们能不能过得去北平城寒冷的的冬天,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第133章 你能拦得住我?! 朱标看到纪纲和火真跪在地上,急忙伸手将二人扶起来,这纪纲虽然之后有可能,会变成历史上那个臭名昭着的佞臣锦衣卫指挥使。 但是对于现在的朱标来说,是极好用的棋子,只要让他们去帮自己,为北平城的百姓发放补偿,那可要比陈亨郑和些人要好太多了。 朱标将纪纲与火真扶了起来,用手一指身旁由金银堆成的小山包说道: “火真纪纲,去,把这些金银都发给在场的人,每人六两银子,不许多发也不许少发,每有一人领过,你们二人就要用纸笔记好,不得有误! 听清楚了吗!” 火真和纪纲听到朱标的命令,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敬佩大喊道: “听清楚了大人!” 朱标点了点头,便带着所有的将士远离了平民一里之外,将发放补偿的事,全权交由给了火真与纪纲二人。 远离平民的原因很简单,自己带着的将士,全都是北平都指挥司,最精良的将士。 这些将士全部都是上过战场,征讨过乃儿不花,防守过瓦剌的大明英雄,由于常年征战四方,身上难免布满杀气,脸上身上也都是恐怖的疤痕,都能吓哭小孩,让他们离平民远一点,也许能让平民们没有那么惧怕。 另一个方面,朱标要拿出六十九万两金子,交给火真与纪纲,发给接近四十六万的平民百姓,这是一个极大的功臣,在这么一大笔钱上面前,很少会有人能忍的住心中的贪念。 毕竟这些钱在洪武年间,足以抵得过整个大明朝四分之一的税收,完全有能力,逃离大明朝,越过海岸,前往朝鲜,在那里买下一座城,当朝鲜一城的城主,毕竟六十九万两金子,换算成了现代社会足以等于七十亿两千万。 这些钱足以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许多的地区呼风唤雨! 朱标必须要确保火真和纪纲二人,能够将这些钱顺利的发到平民手里才行,不然若是有人收到了不公,被赵勉与秦逵二人发现,那老四和三司估计全都要被老爷子,拉到应天府砍头! 纪纲和火真忙着给百姓,发放补偿的时候,朱棣和郑和也各自带着三百名将士,从远处赶到了永定门。 朱棣来到了朱标身边,见到火真和纪纲二人,正在给百姓们发放银两,心中很是不解的问向朱标: “大哥,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标用手指着一旁远处的火真与纪纲二人,对朱棣说道: “老四,他们二人,中年的蒙古人叫火真,那个年轻一点的家伙叫纪纲,是这次游民百姓的带头人。 我正愁没人帮我安抚百姓呢,就碰到这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在平民里,还算有些威望,让他们去代咱们给平民百姓发银两,再好不过了。”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心里更是疑惑了: “大哥,北平城里可是有四十五六万的平民啊! 每个人就算发个五两银子,都要发出去二十二万多斤的银子,就算是全换成金子,也要五万六千斤左右。 我觉得这个事,我们还还要多考虑一下,要我觉得还是要让我们北平城的将士们,来发放这些补偿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多的金银,先不说他们二人运输的问题,单说这么多钱,你能放心的交给他们两个,仅仅认识不到几个时辰的人?” 朱标扭头看向火真与纪纲,见到二人脸上露出的微笑,与平民们相处的极为融洽,对朱棣笑道: “我当然放心,老四,虽然我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二人不是贪财的人,不妨我们二人在打个赌? 我们就赌这二人能不能完美的完成我交给他们的任务?” 朱棣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朱标,仿佛是觉得朱标疯了一样: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这些钱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一个闪失,发生一点意外,被老爷子派来的赵勉秦逵发现,我们整个北平城的三司,以及我的燕王府,都要死掉几十人不止。 和你打这个赌,那我岂不是傻了?” 朱标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那我要是偏这么干呢? 你能拦得住我?”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大哥,我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你非要让他们这两个平民,来给北平城的百姓发送补偿,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险吗? 为什么不能叫我们的将士来做?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二人不贪财,没有想贪污这笔钱,也可以找到许多人运送这些金银。 但大哥你能保证别人不会对这些金银起歹念? 不会从他们二人的手里去抢? 那可是几百万两的银子啊!”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摇了摇头,随后用手敲了敲朱棣身上的穿着的盔甲,问道: “老四,你这盔甲不错,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北平城高额的物价,带来的高额税收,全部都用来打造高级的装备。 你这盔甲想必就是由精钢所打造的?” 朱棣被朱标问的一愣,完全搞不懂朱标想说什么: “大哥,你说这些干嘛,这盔甲确实就是由精钢打造,极为坚硬,若是穿着他,若是地方用普通的铁剑,几乎不可能穿过我的盔甲,怎么了?” 朱标用手指着一旁不远处的雨亭,随即高呼道: “陈亨,站起来让燕王看看你!” 陈亨本在雨亭里休息,听到朱标的话,便立刻站了起来,朝朱棣打招呼: “燕王,微臣伤的实在严重,就不过去给您行礼了。” 朱棣顺着朱标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陈亨的精钢盔甲上,一个巨大的掌印凹陷进去,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朱标用手戳了戳朱棣身上的盔甲,笑道: “陈亨身上的那副盔甲,我看和你的应该是同一种。 刚刚陈亨的人和纪纲动起了手,纪纲仅仅一掌,就将陈亨打成了重伤。 我来的时候还亲眼见到纪纲用手刀,硬生生将一位将士的头盔劈开。 你现在还觉得火真纪纲二人,会守不住那几百万两的银子吗?” 朱棣看着陈亨盔甲上的掌印,陷入了沉思,这一掌的力量可以说是惊破天下,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自己,不带盔甲与其对战,想必挨了这一掌,也要命陨当场! 朱标见朱棣清楚的意识到了,火真与纪纲的实力后,便继续为朱棣解释道: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非要让他们两个去运送,而不采用我们自己人去。 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的人不适合做这些工作,毕竟我们是官,他们是民,无论我们怎么想融入他们,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倒不如我们直接从民众中培养出两个听话的,让他们做我们与平民拉近距离的桥梁,让他们去为我们做事。 而我们的将士只负责为他们打下手,这样的话,既能让民众因为相信他们二人的人品,而好接纳我们的补偿。 又能让他们二人为民众做代表,为以后的事铺出一条路来。” 朱棣看着朱标,心里的崇拜之意更浓,但却又有些惋惜。 这么一个治国之才,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接替父亲拯救大明的人,但却一心想要做一个混世之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134章 跨越阶级! 火真和纪纲二人分工有序,一人拿着纸笔记录,一人给平民们发放银两,仅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近百人的补偿银两全部发完。 随后纪纲火真二人便拿着账簿,恭敬的跪在朱标面前,对朱标说道: “大人,我们二人一共为在场的九十三名百姓,发放了五百五十八两银子,由于这些都是碎银子,且没有称,所以小块的银子合拼,大块的用剪子剪开,所以应该会有几两银子的误差。” 朱标刚刚已经清点过了在场的人数,听到火真与纪纲的话,清楚这二人并没有撒谎,便点了点头,对二人说道: “好,你们起来,你们做的不错,我刚刚已经和燕王商量过了,之后就任命你们二人,来代替我和燕王,为北平城所有贫困的百姓,发放用于抵抗物价下调的补偿银两。 从今天开始,你们二人便不在是农户户籍,我将破例将你们二人封为军户,享受从九品官职俸禄。” 火真与纪纲二人听到朱标的话,极为激动,被封为军户,这是何等的荣誉啊! 洪武年的人口户籍制度极为严格,除了科举制度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跨越洪武大帝定的户籍制度。 你是种地养猪的农户,那你的子孙世世代代也就只能是,种地养猪的农户。 而被称为贱户的商户就更惨了,你是商户你的子孙也只能是商户,但你要是能赚钱还好说,风花雪月当个富商算是好命。 最怕的就是没有赚钱的能力,还摊上了个商户的户籍,家里的钱早早的败光了,没有钱做买卖,自己也没什么出息,想种地的话没有地,商户的户籍更是不允许买卖田产,做其他的碍于商户户籍的限制也都不允许,最后只能沦为流民在街边乞讨! 而就算乞讨,都很难讨的到吃的,因为大部分人,还处于刚刚能吃的饱饭的情况,根本没有饭施舍给流民,更何况还有丐户这种对口的户籍,要不到饭,还能吃点官府赏的衣粮。 乐户还能靠出卖身体与才艺赚点吃食,商户可谓是贱户中最低下的。 而在商户乐户,机户丐户以及农户之上的户籍,便是匠户,身为匠户便享有了为宫廷,官府及手工业服劳役的资格,至少有手艺不会被饿死,即便是饥荒洪水来袭,官府第一考虑的户籍,也首先是匠户。 而在这之上,便是有头有脸的,让人羡慕的军户,身为军户,只要不会在战争之中死去,就丝毫不必担心饿了肚子,还有很多的上升空间,若是想要人生不虚此行,只有军户才能满足这个要求。 当然还有在军户之上的宗亲户,但这个就是要靠投胎技术来决定得了。 所以当朱标宣告火真与纪纲二人,从此刻开始便是军户的时候,火真与纪纲二人先是激动,然后便是跪在地上相拥痛哭,能够解决吃饭的问题,哪个好男儿不想报效国家,血战沙场? 朱标拍了拍二人,笑着说道: “行了,你们俩别哭了,我还有事和你们交代。” 火真和纪纲听到朱标如此说,便擦了擦眼泪,看向朱标: “大人您请说,你赐予了我军户的身份,那我们二人便以您马首是瞻!” 朱标点了点头,收起了笑脸,对火真与纪纲严肃的说道: “火真纪纲,这次的任务十分的严峻,你们二人不光要将银两无误的送到平民百姓手里,还有告知百姓,不要随意提及北平城物价之事!” 火真与纪纲不太明白朱标的话,不解的问道: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恕我们二人愚笨,听不太懂。” 朱标用手指盘算了一下,对火真纪纲说道: “前一阵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一事,你们都知道?” “知道!知道,当时晚上我正在睡觉,就听到了外面都在喊失火了。 我一起床就看到了漫天大火罩在了北平城之上……” 朱标看了看四下无人,对火真纪纲二人说道: “北平承宣布政司的火,是柳家和崔家放的!” “啊?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柳家和崔家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灭……” 朱标将手放在嘴唇上,对高声大喊的火真与纪纲二人,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嘘!别吵,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北平城里崔家和刘家两大家族,研究出了许多邪恶的计划,他们影响了北平城的物价,使得北平城的百姓生活在这种高压的生活之中! 而我要做的,就是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公道,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 所以你们每给一位平民发放银两,就要告诉他们,这件事不得向外人提及,更不能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后,皇上便会从应天府,派户部尚书赵勉,工部尚书秦逵前来北平城,计划重新筹建北平承宣布政司。 一定要切记,让大家把物价之事,烂在肚子里,就当从没发生过一样,不然若是被人发现的话,不光我们要死,北平城里其他人也都要跟着陪葬!” 火真和纪纲见朱标说的如此谨慎,也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大人,我们知道了!” 朱标见二人点头同意表示明白,松了口气,继续吩咐道: “好了,你们快去找人,记住一定要找信的过的人,最少要二十人左右,到时候我会给你拿北平城的黄册,其上有统计好的北平城农户。 给你们配备马车,和几千名将士供你们随意调遣,请你们务必在五天之内,将所有的银两发到每一个平民手中,不得有误。 若是有人没收到,等到户部尚书赵勉大人,以及工部尚书秦逵大人来到北平城时,有人鸣鼓喊冤,害的我和燕王被责罚,我就活扒了你们的皮,把你们挂在北平城门上! 当然,如果你们顺利的完成这次任务,就算你们大功一件,我倒是可以升你们二人为北平都指挥司总旗,享正七品官职的月俸,管理五十人!” 火真和纪纲听到朱标的话,心里更是开心,但却并没有得意忘形,毕竟能从普通的农户,跨越阶级,成为一任总旗,这就足以说明,这次的任务无比艰难…… 第135章 抄没家财! 朱标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告别了火真与纪纲,安排了将士们将重伤的陈亨抬回了北平都指挥司,自己则带着朱棣与郑和二人,返回了燕王府。 燕王府的门前,刘二牛正一脸欣喜的等候着朱标,见到朱标带着朱棣与郑和回来,便跪在地上向三人行礼: “皇太子,燕王,郑……郑和大人,下官刘二牛已经完成了崔家的清算。 崔家的所有家产抄没后,仅仅白银就已经抄出,一百四十万两,翡翠古董以及各种名贵古画,更是数不胜数,但这些东西实在很难在几日出手。” 朱标听闻刘二牛如此禀报,便淡淡开口说道: “好,二牛,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了王府再说。” 朱标带着人穿过了院子,走到了燕王府最深处的房间,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间很大,其中有将近一百人,正在屋子内拿着账簿,仔细的盘算,这些人是从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前,就已经被朱标选中,派到这里来盘算北平城内的各种账目。 这一百人,大多都是北平承宣布政司里的经营,最低的官职都是正六品的布政司主事。 荀喜与韩卢正在屋子里的桌子上,仔细计算着账簿,所有的账簿都是由他们二人亲自审理,以防布政司的人别有用心。 韩卢见到朱标走了进来,便急忙走了过去: “念哥……我们已经把北平城里的人口数量,以及许多相关的账目都算清楚了,只要你能把钱弄到,那我们就能度过这次物价下调带来的危机!” 一旁的荀喜轻轻的打了一下韩卢的后脑勺,笑着说道: “瞎说什么呢,是皇太子殿下,怎么还叫念哥呢?” 朱标看到他们二人累的两眼通红,布满血丝,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显然是为了这几天的事,忙的殚精竭力,笑着对荀喜和韩卢说道: “我还是习惯你们叫我念哥,老师叫我皇太子,在这里是没什么事,要是这边的事解决完了,你们叫皇太子叫顺嘴了,回到应天府那可就惨了。” “好嘞,念哥!” 韩卢摸了摸后脑勺,笑嘻嘻的看向朱标身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念哥,九诚大哥呢?他没跟你过来吗? 自打你们上次出去,我就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朱标听到韩卢如此问,暗叹这小子有良心: “九诚被我安排到了北平城的四周,驻扎在外,防止有人私自离开北平城,通风报信,也防止有的平民在我们没把物价一事处理妥当,就先行掏出北平城变成游民。” 朱标向韩卢和荀喜交代完了田九诚的去向后,转头用手指着身后的刘二牛,对韩卢荀喜说道: “韩卢荀喜你们俩,还记得这家伙吗?” 韩卢和荀喜看着身上穿着盔甲的刘二牛,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随即异口同声诧异的问道: “刘二牛?是你吗?你怎么还穿上盔甲了? 怎么不做梁山好汉,被迫招安了?” 刘二牛听到韩卢和荀喜的话,老脸一红,急忙辩解道: “是皇太子要我……” 朱标抬起脚朝着刘二牛的屁股就是一脚: “刘二牛!你这家伙真够老实的,怪不得当初陈亨要把你革职,你现在好说歹说也算是个军户了,他们两个平民跟你一个军户开玩笑,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能不能有点骨气,给他们两个看看!” “哈哈哈!” 韩卢和荀喜看到刘二牛挨打,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朱标训斥完了刘二牛,扭头看到大笑不止的二人,转即在韩卢和荀喜脑袋上,一人打了一下: “你们两个还有脸笑,你们两个一个是农户,一个是乐户,见到了身为军户的人,要尊敬有加,不能错了礼数。 还有,刚刚谁提梁山?谁提招安了? 又看水浒传了是?水浒传是我朝禁书,不准翻阅私藏,更是不许提其中的故事以及书中的人物。 多亏现在身边都是自己人,不然就你们两个刚刚得罪军户,以下犯上,翻阅禁书,口出不敬之言,被哪个官员听到,够你们砍八回脑袋!” 朱标呵斥的韩卢与荀喜低下了头,因为朱标说的一点也不严重,在明代敢提梁山以及水浒传的故事,差不多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更别提和此时身为军户的刘二牛,说一些不分尊卑的话,洪武皇帝早丁酉条例,以下犯上,不分尊卑者,即便是被当场砍死,也可以不被追究。 朱标的声音很大,面容也极为严肃,把韩卢和荀喜二人都吓的低下了头。 刘二牛虽然和韩卢荀喜二人,只在北平城外相处了几日,但也算是脾气相投,看到二人被训斥,心里有些不忍,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二人难堪,便恭敬地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韩卢和荀喜不是有意的,更何况我们是好兄弟,您就别训斥他们俩了。” 朱标看到韩卢和荀喜二人,低着头,一副委屈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把气氛搞得尴尬,再一想他们二人一个是流民,一个是在酒楼里的乐户,能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对自己别无二心,便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待他们二人。 朱标叹了口气,拍了拍韩卢和荀喜的头,笑着对二人说道: “好了,韩卢荀喜,你们俩也别太自责,我也是只是不想让你们二人有事,这个世界有很多不能说的话,不能做的事,有的时候仅仅说错了一句话,就能让你飞么万劫不复,我只是希望你们能长点记性,免得出了事才追悔莫及。” 韩卢和荀喜二人听到朱标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便低着头委屈的对朱标说道: “念哥,我们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朱标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道: “好了,你俩别委屈了,我这次来还有要事要给你们安排,等这次的事结束后,我就让燕王带你们去北平城最好的酒楼,请你们吃饭!” 韩卢和荀喜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都出了笑容: “我们还是想吃黄潇大哥烧的饭!” 朱标微微一笑,用手指着一旁的账簿: “你们不是已经把北平城内的各项账目算出来了吗? 二牛是这次负责崔家家产抄没的人,二牛说崔家目前有一百四十万左右的白银。 这一百四十万,必然是不够分发给北平城这么多百姓的,你们三个在这里商讨一下,这一百四十万银子应该怎么分配,要优先发给北平城哪个地区平民? 我还和老四还有要事处理,你们先忙。 商讨出了结果以后,给我做个账簿,以及详细的计划,给我送到燕王府的大堂,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韩卢和荀喜二人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刘二牛走到了屋子内,开始盘算账目。 朱标则带着朱棣和郑和,前往了燕王府大堂,开始商讨柳家屯粮之事……? 第136章 比试 朱标和朱棣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郑和恭敬的站在一旁。 朱标看向郑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郑和,在这里你就不必行君臣之礼了,坐,我有事要问你。” 郑和摇了摇头: “皇太子,燕王,您们是君我只是一介罪臣之后,连一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万万不敢上座。 还望皇太子和燕王谅解。” 朱标听到郑和如此说,便知道郑和想要朱标赏自己一个职务。 朱标细想一下也不难理解郑和的思维,虽然自己给郑和赐了姓氏,但是郑和身上却并无与其相符的官职,身为元朝贵族罪臣之后,且无官职傍身,日后若是朱标离开了北平城,必然要有不少的麻烦。 更何况自己这几日已经封赏了不少人,郑和心里有些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朱标和朱棣对视了一眼,随即笑道: “老四,想必这几日你也应该清楚,郑和的身手如何,我虽不知郑和修行的是何武功,师承何处,但我敢打保票,郑和的身手在现在的大明朝,武人之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 所以我想让郑和担任北平都指挥司的指挥同知,而另一人我推荐张玉担任。” 朱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征求朱棣的意见,毕竟自己已经不在是皇太子了,随意赏封一个总旗之类的小官职,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指挥同知可是从三品的官职,仅仅在指挥使之下,若是不征求老四的意见,难免会让老四心里不悦。 朱棣上下端看了一番郑和,心中想到万宁寺门前,郑和一人手持长矛在几十人之中诛杀崔家人的样子。 虽然杀的都是无力反抗,吓破胆的崔家众人,但那副冷静与杀伐果断的姿态,足以证明郑和的身手绝对不凡,便但紧紧靠着身手,就能让大哥替他征求赏封指挥同知,这实在是有些不合逻辑,便问向朱标: “大哥,指挥同知都是要带兵打仗,有卓越功绩的将士才能获封的,郑和虽然身手不错,但……” 朱标理解朱棣的想法,便淡淡笑道: “四弟,以郑和的身手,立卓越功绩是迟早的事,他现在只是缺一个机会。 你只要给他这个机会,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沉思了片刻问道: “大哥。郑和与那重伤陈亨的纪纲以及另一人火真,比之如何?” 朱标对朱棣笑了笑: “纪纲火真二人,身手非凡,火真比之陈亨身手不足,但好在为人仗义,人品上乘,是带兵打仗的将帅之才。 纪纲身手极佳,身手比之蒋瓛不足,但却远超王弼将军,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纪纲下手没有轻重,且年轻气盛,还要多加磨炼才好。 他们二人虽身手高超,却远不如郑和,若是让我从我们相识之人中,选出与之身手相差不多之人的话。 那便是与我岳父常遇春相当,远胜傅友德蓝玉之人!” 朱棣听到朱标对郑和的评价,眼睛都瞪圆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大哥,你当真这么觉得?” 朱标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当然,若你不信,便可以与其比试一番,若是你能在他手上撑过五个回合,便算我失言。 但若是郑和在五回合之内,将你击败,那指挥同知的职位,你就要赏赐给他!” 朱棣生来便跟着自己岳父徐达征战沙场,带兵统御能力必然极高,单人作战能力自然也不会太差,被朱标一激,便站起身来,从大堂的后面,抽出了一柄精致钢剑,对郑和说道: “好,那我便来试试你的身手,看看是不是真如大哥所说那般厉害!” 朱标见朱棣如此,便看向郑和笑道: “郑和,你放心大胆的大,这可是我帮你争取的机会。” 郑和也知道燕王是想试试自己的身手,便也不客气,将判官笔从腰间取下,做出了架势,准备迎战。 朱棣初次见到郑和手中的判官笔,对那种锁链式的武器,本是不屑一顾看不上的。 但在陈亨的家里,这判官笔似是游龙一般,精准的将柳青青捆住,朱棣便知道这武器非比寻常。 “嗖——” 朱棣正思考着该如何绕过郑和的判官笔进攻,就见到郑和大臂一挥,判官笔就像是毒蛇的蛇头,被风裹挟着发出尖啸,笔直的朝着朱棣的面门上刺来! 朱棣见郑和不声不响,率先发动了攻击,且来势凶狠,心里大骇,立刻用手中的剑去挡! “叮——” 一声脆响,判官笔的笔尖与朱棣手中的剑相撞,发出了一阵火光。 朱棣只觉虎口发麻,剑像是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带着自己的身子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站定了身体。 等到郑和将手判官笔收回的时候,朱棣才发现,自己的剑上居然被刺除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 朱棣看到这个黄豆大小的孔洞后,冷汗一下子就从脸上流了下来,自己这把剑,正是韩纪风亲手打造而成的宝剑。 剑是用最好的钢铁打造,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自己带着这把剑征战沙场多年还从唯有一丝卷刃,却没想到和郑和仅交手一次,就将这柄宝剑刺出一个洞来! 朱标坐在一旁,也暗自为朱棣捏了一把汗,刚刚郑和的一击出手,朱标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郑和的手下留情,并没使出全力,饶是如此,朱棣的剑若是没有抗住郑和的攻击,也免不了在额头上留下一个贯穿的洞。 朱棣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执长剑,向着郑和冲了过去! 朱棣从年少时,便和岳父徐达,以及常遇春傅友德蓝玉等一众优秀的开国将领征战,学习的剑法并无章法,但却都是为了赢不择手段的杀人剑。 朱棣这一剑刚一挥出,另一只手便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柄黑金匕首。 郑和刚一躲过朱棣的剑击,朱棣抬手就用匕首向着郑和的胸口刺去! 郑和本想躲避,但却发现自己刚刚躲过朱棣的剑,却又从下至下,上挑了起来,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让自己退无可退! “撕拉——” 郑和胸口的衣服被朱棣的匕首,割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了其内白皙的皮肤,一条细长的伤口慢慢的渗出血来。 朱标见到朱棣使诈,心里暗笑,却并不觉得朱棣做的有什么问题,反而很欣赏朱棣的做法。 因为自己很清楚,所谓的武德,所谓的道义,在战争中都是扯淡,战争就是要不择手段的赢,拼尽全力的攻击对手,直到对手丧失行动能力才作罢。 所谓的切磋,所谓的点到为止,只不过是两个半斤八两的人,给自己的只有活下来,赢那个人才配讲道义! 朱棣见自己这一击得逞,心里开心,便想效仿之前的手段在试一次,但却没想到郑和的应变能力极强,趁着朱棣攻击自己的空挡,用手在次将判官笔朝着朱棣刺了出去! “还想刺我!你以为我会输在你同一招上?” 朱棣还未等郑和的判官笔到眼前,便身形一晃,躲开了郑和判官笔的攻击,一手持长剑,一手抓匕首向着郑和身上招呼。 但就是这一瞬间,朱棣在郑和的眼中,看到了猎人抓住了猎物时的那种狡黠之色。 “不好——” 朱棣察觉出了郑和眼中的异样,急忙收起刀剑,想要退出到郑和的攻击范围外! “嘭——” 朱棣刚一收起刀剑,郑和便快速伸出手,一掌拍在了朱棣的胸口上。 朱棣被郑和一掌拍在了胸口,胸前便一阵剧痛,脚下也跟着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但还未等身子落地,就听到了一阵锁链“哗啦啦”的声响,后脖颈处一凉,判官笔像是有了灵魂一样,紧紧的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137章 对火锅的执念! “喂!老四!醒醒!” 朱棣感觉脖子剧痛,好像是缺氧一样,听到大哥在呼唤自己,便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面前站着四个人,分别是大哥朱标,刚刚与自己比武厮杀的郑和,韩家的家主韩纪风,以及一个长须大耳的中老年男子。 “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朱棣拉住朱标递过来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用手不住的揉着太阳穴, 似乎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朱标看着朱棣一副茫然的表情,很是好笑,便向朱棣解释道: “老四。你刚刚在和郑和的比试中输了,果如我所料,郑和只用了三招,就将你击倒。” 朱棣得知自己输了并没有羞恼,反而很是好奇的问向朱标: “大哥,郑和的身手确实很强,但是当时战况太过激烈,我始终没想清楚,我到底是如何输的?” 朱标用手指了指一旁郑和腰间的判官笔,笑道: “老四,你虽然手段不凡,又是用剑,又是用匕首搞了个出其不意,但是郑和这个武器,运用的炉火纯青,既可以刺,还可以向回钩! 你一时疏忽,郑和便搞了一手回马枪,当即就用锁链将你紧紧的缠住,随即就将你敲晕了过去。” 朱标为朱棣解释后,郑和便立刻半跪了下来,向朱棣赔罪: “燕王,我将你击晕,实属无奈之举,你看我的胸口?” 郑和用手拉开胸口的衣衫,一条伤口正被白不仅仅的裹着,还不断的向外渗血。 “若是在打几个回合,我估计就要被燕王您杀掉了,所以我只能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结束这场比试,还望燕王谅解。” 朱棣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将指挥同知这么重要的官职,赏封给郑和,但听到了郑和的这番话,当即就决定将指挥同知赏封给郑和。 一来是郑和的身手确实很高,大哥说可以堪比常遇春大将军,并无虚言,二来郑和虽然赢了自己,但却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让自己太过难堪,这种办事方法,显然说明这个人极其聪慧,虽然父皇一直都在说,官场上太过圆滑的人,不堪大用,但是圆滑和让人舒服,这是不争的事实: “郑和听令! 从今日起,本王封你为北平都指挥司,指挥同知一职,官居从三品,协同北平都指挥使陈亨,替本王监督北平都指挥司两万余人!” 朱标见朱棣如此说,心里很是开心,随即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郑和笑道: “还愣着干嘛?快谢谢燕王赏封啊!” 郑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本是元朝贵族罪臣,只是想向朱标讨一个千户左右的官职罢了,却没想到这朱标如此欣赏自己,即给自己赐姓,又给自己封赏为北平都指挥同知,这感觉如同做梦一般! “谢燕王封赏!下官必然做好本职工作,协助陈亨指挥使管理好北平都指挥司,不负燕王所托!” 郑和说完了话,便跪在地上,转了个身,朝着朱标行礼说道: “谢皇太子知遇之恩,赐我姓氏,为身为罪臣的我,争取官职,皇太子对郑和的好,郑和没齿难忘!” 朱标清楚郑和的为人,更是知道郑和的能耐,毕竟郑和七下西洋的丰功伟绩,带来的外交,带来的食物以及所产生的经济发展,足以名垂青史! 所以朱标想要帮郑和一把,看看能不能让整个历史进程再快一些,这样就能让大明朝更快的发展,走向全球。 更重要的是,郑和七下西洋,在三十多个不同的国家,以及地域留下了足迹,讲许多地域的农作物,香料的种子带回了大明,只要自己快速的促进了郑和下西洋的行动,那自己就可以很快的吃到,很多大明此时没有的食物! 最重要的还是香料,明朝此时除了盐糖醋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运用的香料,尤其是辣椒,胡椒一些复合味道的香料一概没有,朱标天天吃这些东西,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只盼郑和能不负自己所托,在自己还没死在明朝之前,在吃一顿火锅…… “我真的好像在吃一次火锅啊!” “皇太子!皇太子!” 韩纪风的声音将朱标从火锅的幻想之中拉回了现实。 朱标扭头看向韩纪风,随即看向一旁的朱棣,向朱棣介绍到: “老四,刚刚你昏倒的时候,韩纪风正好带人前来,我还没给你介绍一番。” 朱标说完话便伸手拉住韩纪风身后那人的衣袖,对朱棣继续说道: “老四,记不记得在柳家的时候,韩纪风说他有一位好友是相术奇才。 我本想着今早有空带着你,前去拜访一番,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忘了这事,正巧韩纪风没忘,将他带来引荐给我们。” 朱棣看向被朱标拉住衣袖的人,长须大耳,慈眉善目,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便开口说道: “我记得韩纪风那日和我提过您,袁珙先生对? 快请坐!” 朱棣招呼燕王府的下人又添了几把椅子,众人坐在一起,打算一面吃饭,一面看看这袁珙,是不是真如韩纪风所说那般神奇。 众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朱标朱棣郑和并排而坐,韩纪风与袁珙坐在三人的对面,一时之间谁都没先开口。 朱标用脚踩了一下朱棣,朝朱棣挤了挤眼睛,示意朱棣先去试试水。 “咳——咳——” 朱棣轻咳了两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袁珙: “袁珙先生,听韩纪风所说,你是一位相面的大师的,既然如此,那就请您为我相上一面?” 袁珙用手摸了摸长须,看着朱棣笑了笑,淡淡的摇了摇头,竟没有理会朱棣,闭口不言。 朱棣久等不见袁珙开口,很是迷惑: “先生为何无故发笑?” 袁珙用手指了指四周的下人,以及朱标等人笑道: “燕王,老朽相人相面多年,从未失手,曾在元朝末年之时,在鄞县开了一间相面馆,专为百姓相面,若是此人面向极佳,老朽便救济与他,若是此人面向差,那老朽便好言相劝,要其多做善事,为自己多积福报。 老朽曾为一穷酸书生程徐相面,料他早晚能够位极人臣,便在其落魄之时多次帮助与他,在洪武三年之际,成为了大明朝的刑部尚书。 老朽平生不曾撒谎,所以话中恐有不敬之言,燕王乃是真龙之子,还望燕王先行付老朽一文铜钱,同意让老朽为您相面。” 朱标一听这袁珙的话,不禁暗笑,这袁珙的相术先不说,这为人谨慎和较真的劲,倒很是有趣,但在这种情况下,敢提这种过分的要求,看来袁珙此人,果然真如历史所言,不畏权势,敢于谏言…… 第138章 日月双角之贵骨! 朱棣听到袁珙的话,面色阴沉,自己身为北平城的藩王,镇守一方,从未遇到过这种,先付钱在吃饭的事。 这种要求,在古代,别说是身为皇子的朱棣,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会觉得不太礼貌。 朱棣看到一旁的朱标并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心里便也只能强压怒火,从怀里掏出了一锭官金。 “咚——” 一锭十两的官金,摆在了桌子上,朱棣缓缓地将金锭推向袁珙,对袁珙说道: “好,既然袁珙先生开了这个口,那本王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赏钱,但是这十两金子,可不是这么好拿的,我要你给我,以及我大哥,还有身边的北平都指挥同知,都相一遍,有问有答,不许胡说。” 朱棣说完话,便朝着屋子内的下人一挥手: “饭菜就不必上了,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走进来。” 韩纪风看出朱棣的面色有些不悦,便站起身来,朝朱标朱棣行礼说道: “皇太子,燕王,那在下也先出去等候,免的听到些不该听到的……” 朱棣伸手一把拉住了韩纪风,迫使韩纪风坐回了椅子上: “韩纪风你慌什么,你当时不是说了吗?愿意用韩家全家二百一十的性命,为袁珙先生担保吗? 你就坐在这里,陪我们听听,袁珙先生如何为我们三人相面。” 袁珙也看出朱棣心中有些不爽,但也没说什么,伸手拿过金锭,装在怀中,又从怀里拿出了三张纸,放在了朱标,朱棣,郑和三人面前: “请皇太子,燕王,北平都指挥同知三人,将各自的姓名,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老朽将结合生辰八字,与你们的面相,以及身体特征,来为你们的未来做一番预测。” 朱棣因为袁珙刚刚未相面,先收赏钱的行为,十分恼火,想到了袁珙夸下海口,说自己的相术百分百应验,便将自己的出生日期,至正二十四年四月十七日,改成了至正二十四年四月二十八日,想以此来行为,来戏弄袁珙一番。 朱标看了一眼朱棣,偷笑了一下,便很实在的写上了自己的生辰,至正十五年,龙凤元年九月初五。 反而郑和手上拿着笔,对着纸却只字未提。 袁珙看向郑和,很是好奇的微笑道: “郑和大人为何不在纸上写下生辰八字?” 郑和茫然的看着袁珙,面色有些尴尬: “袁珙先生,我只记得我出生在洪武三年,具体的日子,我父母记不清了,他们说当时,云南正在被陈友谅次子陈理所统治的陈汉所袭击,慌乱之中省了我,便不记得具体的生辰。” 袁珙听到郑和如此说,并不惊讶,便对郑和说道: “郑和大人,您没有生辰八字也无妨,您只需写下心中所想的一个字,老朽便可以为您相面。” 郑和听后,稍加思索,便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阳”字。 朱标看到了这个字,便想起了郑和的悲惨遭遇,心里有些同情于他。 袁珙看到了这个字,微微一笑,指着郑和的额头说道: “大人额头之上有隐隐凸起的骨头,左为日角,右为月角,这两处骨头隐隐凸起,实为贵骨,两者合在一起,丰满不破,表示了大人您的聪慧机敏,并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与意志力。 有这日月双角之贵骨,机遇极高,到了壮年更是能取得一番成就。” 袁珙停顿了片刻,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了郑和的身后,用手摸了摸郑和的头顶,随即指着郑和写的“阳”字,继续说道: “郑和大人对于“阳”这个字执念颇重,笔法之中带着孤寂与落寞,显然是害怕自己年老之日,膝下无子,但是老朽可以告诉郑和大人您,不必为此事担忧,您日后必定会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 袁珙这一番话,让朱棣忍不住笑了出来: “袁珙先生说笑了,郑和乃是元代罪臣之后,于明平云南之战中被俘,明军大赦不杀俘虏,将其阉割作为惩戒。 身为阉人,子孙后代从何而来?” 袁珙面色淡然,丝毫没有惊讶之色用手指着郑和写着的“阳”字,对朱棣笑道: “燕王所说,老朽已然看破,因为这个“阳”字已有所指示。 但身体有残缺,并不影响其有后人,过继,领养都是不错的选择,更重要的是,郑和大人这个阳字的日字偏离,早已预示着身体上缺失了极阳之物。 这很是可惜,不然以郑和大人的命格,可为大明江山做出十一次,影响整个大明的功绩,但少了这个日,便只能做七次。” 朱棣听到袁珙的话,忍不住犯了一个白眼,很是不相信袁珙的这一套说辞。 但朱标却觉得袁珙的预测,很是有趣,郑和七下西洋,这个七会不会就是指郑和七下西洋呢? “袁珙先生,你能透露一下,郑和的这七次能够影响大明的功绩是什么吗?” 朱标一脸期待的问道。 朱棣坐在一旁,用手敲着桌子,一副鄙夷的说道: “大哥,我猜他定然会说天机不可泄露。” 袁珙理解燕王朱棣看自己不爽的原因,因为自己早已预测到了这一环,便哈哈大笑,对朱棣说道: “燕王说笑了,老朽我既然收了燕王的赏钱,岂敢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袁珙说完话,便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和”字,悠悠说道: “郑和大人本姓马,获贵人赐姓为郑,单名和字,和字五行属水。 所以郑和大人日后的功绩,大抵与水有关。” 朱标听到袁珙的分析,心里敬佩不已,自己本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自然信仰科学,不信这些相面之术,毕竟这些东西早就在后世失传,很少有人真的研究的如此透彻。 “袁珙先生真乃神人也! 还望您能帮我四弟看看,他日后会如何?” 袁珙听到朱标恭维自己的话,心里很是开心,便走到了朱棣面前,打算看看朱棣的生辰。 这一看之下,袁珙的面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随即扭头看向一旁的朱标,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皇太子,恕老朽无能,实在看不透燕王的面相!”? 第139章 龙行虎步,日角插天! 袁珙跪在地上的举动,把朱标搞得一愣: “袁珙先生,你这是为何? 为何突然下跪?快快起来!” 袁珙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朱棣,依旧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朱棣听到袁珙的话,以及袁珙的神色,在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站了起来,对袁珙喝道: “袁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从未相错,百无一缪,怎么看到我这里,就不敢为我相面? 是不是怕相错了,我杀你的头?” 袁珙不住地摇头,长吁短叹: “燕王不要戏弄老朽,您的生辰八字是错的,叫老朽怎么相!” 袁珙的话一说出口,朱棣的脸色顿时大变,急忙怒道: “老家伙,你胡说什么,我这生辰八字都是对的,你怎么说我写错了?” 朱标见朱棣面色难看,袁珙一言不发,便对朱棣说道: “老四,不要胡闹,袁珙先生的相术我是信服的,你还是老实告诉袁珙先生你的生辰八字!”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不情愿的将勾掉了至正二十四年四月二十八日的生辰,将生辰改回了至正二十四年四月十七日,随即对袁珙说道: “这回是对的,来给我相,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袁珙没有站起来看向朱棣重新写的生辰,依旧低着头,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大可不必恼怒,即便是燕王不将生辰,改回了至正二十四年四月十七日,老朽也能在燕王的尊相中看出。 老朽跪在地上不愿在为燕王相面,只是因为,若我说出燕王的面相,恐怕会给自己以及身边人,带来灾祸! 若燕王和皇太子执意要听,那就要先行宽恕老朽的不敬之罪。” 朱标见袁珙不在露出笑意,表情凝重,便知袁珙的所言,包藏着秘密,便看向袁珙说道: “袁珙先生,你不比有任何心理上的担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宽恕你不敬的言论。” 袁珙听到朱标的话,面色缓和了一些,站起身来,看向燕王朱棣,口中轻吐八个大字: “龙行虎步,日角插天!” 朱棣本是不相信袁珙的话,但是自己错写生辰,以及袁珙不需看,便知道自己的生辰这件事,还是给朱棣不小的冲击,听到袁珙说出这八个大字,便急忙问道: “袁珙先生,这八个字何解?” 袁珙看向朱棣,语气平静地说道: “燕王走路子姿态如龙般身形,如虎般平稳,威风至极。 燕王的额头之上高高隆起,且形状如日般直插天灵盖,为日角插天。 这龙行虎步之态,加之日角插天只相,乃是太平天子之像,年过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 “啪——” 袁珙的话刚一说出口,一旁的韩纪风就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朱棣看向袁珙,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老东西,我看你真的是老糊涂了! 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今年以三十二岁,按你的话说,岂不是说我父皇活不过到八十!” 朱棣显面色铁青,站起身来,一把揪住袁珙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老东西,居然敢口出狂言,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言论,看我怎么处置你!” 朱棣抬手就要向着袁珙打去,却被朱标伸手拦了下来: “老四,不要胡闹,袁珙先生之前就曾说过,会有不敬的言论,我已经提前宽恕了其罪行,你现在这般刁难与袁珙先生,难道是要做背信弃义之人吗?” “哼!” 朱棣冷哼一声,松开了抓住袁珙的手,坐回了椅子上。 袁珙看向朱标,脸色中带着一丝感激: “谢谢皇太子救老朽一命!” 袁珙扭头看向一旁的朱棣,继续说道: “燕王的面相,实乃是太平天子之像,但是因为人的命运时时刻刻都是会被外界改变的,所以最终你能不能当上天子,也是要付出实际行动的。 到了命运的转择点,该行动的时候就要趁机行动,不要坐以待毙。” 袁珙这一番话,可就不只是不敬了,听起来都有劝朱棣造反的意思了,这不光让朱棣脸色难看,大堂里除了朱标面色如常外,郑和以及韩纪风都吓得脸色铁青。 韩纪风带着袁珙前来,本是想让袁珙给朱标这位皇太子算上一算,那里想到袁珙还真是个实在人,相出了什么都一股脑的往外说,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韩纪风倒是真拿袁珙当好朋友,见到朱棣脸色极差,且眼中闪烁杀意,韩纪风急忙站起身来,走到了袁珙的身后,用手捂住了袁珙的嘴: “别说了,怎么还说! 命不要了?” 朱标见到所有人的面色都很难看,又见韩纪风如此担惊受怕,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韩纪风,你让袁珙先生说,这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大事,老四要是能当上皇上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再说了,袁珙先生还没给我相面呢,我还要听听袁珙先生如何为我解惑呢?” 韩纪风听到朱标如此说的,缓缓的放下了捂住袁珙的手,不住地叹气。 袁珙却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言行感到失礼,看向朱标行了一礼,随即走到了朱标写有生辰八字的纸前,沉思了许久。 “袁珙先生,我的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吗?” 袁珙扭头看向朱标,眼神中透漏着些许的怪异: “皇太子,您的这个生辰八字也不对啊?” 朱棣听到袁珙的话,抻着脖子看向了朱标的纸,一脸的疑惑: “至正十五年,龙凤元年九月初五,这不对就是我大哥的生辰,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袁珙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怪异的向众人说道: “这生辰八字乃是真龙天子的生辰八字。 但是按照我的算法,这生辰八字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朱棣听到这话,暴躁的脾气又升了上来: “死老头,你敢咒我大哥,郑和! 给我把这满嘴胡言的老头捆起来,我要让他尝尝凌迟之苦!”? 第140章 半步天子! 袁珙面色坦然,丝毫不惧怕朱棣的威胁。只是不住的问向朱标: “皇太子,您有没有过什么濒死的时刻,有没有过灵魂与肉体分离的幻想?” 郑和也觉得袁珙或许是疯了,掏出了判官笔,朝着袁珙掷了出去,想要将袁珙捆上,不许他在胡言乱语下去。 朱标伸手一把将判官笔抓住,问向袁珙: “袁珙先生,我是有过一次濒死的机遇,是我假死逃离皇宫造成的。 那天是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就是我在孝陵落棺之日。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原本的生辰八字在那天已经死了?” 袁珙点了点头,轻轻抚了一把长须,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所言不错,您先前在纸上写的生辰八字,在老朽的易数之中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龙凤元年九月初六,乃是小明王韩林儿称王的元年,这一年出生的人,命中有煞,虽然生辰八字极佳,但与这种开国的年份相冲,很难活过四十,除非命格极佳,才能逆天改命。 现在的您算是借身重生,若是按照您所说的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当做是生辰八字的话,结合您的体貌,以及头顶的朝天伏羲骨。 老朽敢断言,您的命格已经是半步天子之态!” 朱标听到袁珙所说的话,隐晦难懂,玄之又玄,便不解的问道: “袁珙先生,何为半步天子?” 袁珙呵呵一笑: “皇太子,这半步天子,有两种解释,其一便是字面上的意思,皇太子乃是宅心仁厚的治世明君,即便是皇上也对皇太子宠信有加,若是此刻皇太子赶回应天府。 只需踏入奉天殿半步,必定龙袍加身,成为天子,百官也无一人不信服! 其二便是皇太子此刻胸有心结,心结不除,便永远不会回到皇宫之中,也无法正视上天拍您来此地的目的。 因为心中有郁结,便距离天子还差半步,倘若有一日将郁结解开,便可带领我大明走向万古!” 袁珙这一番话,让朱标算是听懂了这,心里暗叹这袁珙果然有点东西,仅仅看这生辰八字结合面相,便可以将自己目前的情况,说的分毫不差。 但此时自己想当什么治世明君,朱棣干的不错,他还想当皇帝,就让他当好了。 而所为的大明万古,自己更是毫不在意,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弊端,即便是自己真的当上了大明皇帝,也并不会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会完全改变这种的落后制度的大明。 袁珙看着朱标,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皇太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如何去除你的心结吗?” 朱标摆了摆手,面色淡然: “我本就不想当什么所谓的天子,我只想当一个在这大明潇洒过活的烦人,那些帝王梦,听起来很是美好,但是若是想要变成一个对大明有贡献,名垂青史的皇帝,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不想获得那么累,所以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个影响我登上龙椅的心结,但对于我来说,这或许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袁珙听到朱标的话,讶然一笑,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朱棣: “燕王您的脾气可要收一收,若是皇太子真的甘于平凡,那您做上了皇位,就要收一收您暴虐的性格,免得和文人集团起了冲突,对您不利。” 朱棣见大哥是向着袁珙的,随心中气恼,但却不敢再此发怒,只能强压着怒火,装出一副豁达的姿态说道: “谢谢袁珙先生的提议,本王定将袁珙先生的话,牢记于心。” 朱标看着朱棣皮笑肉不笑,一副想杀了袁珙的表情,有些好笑,便拍了拍一旁朱棣笑道: “有袁珙先生的相术可以算出你错写生辰八字,以及我胸中的心结。 有这种可以窥探天数的大能之人,实乃大明之幸事,我们身为皇子,应该开心才对,老四你就不要怪袁珙先生失言了。” 朱棣撇了撇嘴,没在说话,只是就过头去,不想在与袁珙对视,生怕这老头在说出什么自己的秘密来。 韩纪风见到朱标站出来为袁珙撑腰,清楚袁珙和自己这条命算是捡了回来,便对朱标行礼道: “皇太子,既然袁珙先生已经为你们三人相过面了,那我们二人便不再打搅你们商谈要事,先行告辞。” 韩纪风说完话,便拉着袁珙的衣袖,向着门外走去,生怕迟了一步,自己这好友又说出什么惊天的言论。 朱标清楚韩纪风在怕什么,但是袁珙对于现在的自己,极为重要,怎能放他走: “韩纪风,袁珙先生请留步,我还有事请教。” 袁珙显然是料事如神,且丝毫不在意自己会受到危险,面色祥和的转过身,问向朱标: “皇太子还有何事要和老衲商讨?” 朱标用手朝桌子一指,笑着说道: “袁珙先生,原谅我四弟的鲁莽,此时正午已过,我们还是边吃边聊。” 朱标拍了拍一旁的郑和: “郑和,你去叫门外的人,给我们上菜。” 燕王府的饭菜,都是从清晨时分,便开始由后厨准备,等到正午时分,由府里的总管,随即在府中找人试菜,在由下人送到燕王府,供燕王食用。 郑和通知了总管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燕王府的餐桌之上,便摆满了各种菜肴,足有二三十道。 虽然此地是燕王府,菜肴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丰富,但在朱标眼中还是觉得很倒胃口,因为这二三十个菜之中,大部分都是肉类,几乎没什么可食用的蔬菜。 并不是朱标的口味刁钻,而是此时的大明朝还沿袭着元朝的饮食习惯,除烤肉和肉汤之外,就是一些肉泥,并没有什么炒菜,毕竟在香料还未传入中国的时候,炒肉和烤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朱标朱棣郑和,以及袁珙韩纪风五人落座,喝过一轮酒后,朱标便向袁珙提出了自己疑问: “袁珙先生既然能相人,那自然对易数之类的了解颇深,敢问袁珙先生能否预测天灾人祸?” 袁珙此时正在喝酒,听到朱标有此一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答: “皇太子,为何有此一问?” 朱标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摊开放在了袁珙的面前,有些忧虑的说道: “韩纪风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柳家崔家之事,即便是没说过,柳家崔家被灭族之事,袁珙先生您应该有所耳闻。 我在查处柳家财产之事时,发现柳家竟然囤积了一百六十万石粮米。 按照我在皇宫之中,经常赈灾的经验,柳家私藏了如此多的粮米,我很担心柳家要大发国难财。 由于我们行事匆忙,没有细问便将柳家人全部诛杀,所以只是从陈亨指挥使的口中,得知了柳家的目标是临近北平城的山东。 虽然山东距离北平城不算遥远,但是山东地广人多,即便加派人手,调查出到底是何地有饥荒的问题,也要耗费不少的人力与时间。 只怕就算费尽心思,调查出来之时也为时已晚,所以我便希望袁珙先生可以帮帮我们,看看柳家的这些屯粮到底是用在何处?” 袁珙见朱标心系大明百姓,为了山东的百姓对自己一个相师,恭敬有加,便对朱标笑道: “皇太子请不必担忧,老朽学的虽是相面之术,与您说的天灾人祸关联不大,但是传老朽相术的老僧,也对观星术研究颇深,待我今夜子时夜观天象,明日便给皇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标听到袁珙会观星之术,心中开心,便和袁珙把酒言欢,极力讨好,自己虽是穿越者,知道六百多年后的一切历史大事,但身在局中,能有袁珙这种相术大师在,自己也能借由其能力趋吉避凶……? 第141章 补偿计划! 朱标朱棣与郑和三人,陪袁珙与韩纪风吃过饭后,袁珙提议要去准备的一些观星术的阵法,与朱标朱棣道别后,带着韩纪风先行离开。 朱标此时只等韩卢算出银钱的消息,无事可做,回想起自己来到北平城已经有一月有余,自己又没给戴无忧留下收信的地址,生怕戴无忧担心,便回到了房间中,打算为戴无忧写了一封信。 朱标洋洋洒洒的写了近千字,自己的近况,但都觉得并不满意,毕竟戴无忧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对自己这些事情并无太大的兴趣,朱标看着写下的信,将纸揉碎,提笔在纸上写道: “无忧,我很好,别担心,等我回到应天府之日,便是你入住我宅之时。” 朱标找了个士兵,让士兵拿着自己的手信,去北平城边防找田九诚,让其带着信送往应天府外郭城门外的戴家,自己则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到了申时,朱标便听到门外韩卢荀喜的呼喊,才慢慢地睁开眼睛,下了床将房门打开: “你们把账目都算好了?” 韩卢荀喜刘二牛三人站在门外,听到朱标的问话,点了点头。 韩卢将一本账簿,交到了朱标的手中,对朱标说道: “念哥,这就是我们三个整理出来的数目。 由于目前二牛哥只给我们提供了,一百四十万两的现银,加上之前陈亨家里,以及抓捕士绅商户的保证金,共有一百七十万两左右的银子。 而我们所需的银子最少都要有两百七十万。 根据我们三人以及北平承宣布政司里的一些官员们联合估算,决定将这一百七十万的银两,围绕着万宁寺,顺承门,这些闹市区的周边,开始为百姓发放钱财。 因为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秦逵二人,来此主要的用意是调查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以及筹款重建一事,对于北平城的物价一事,是毫不知情的……” “等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把钱用在闹市区? 按照道理,闹市区的平民百姓生活能力都很强,即便是少了我们这些补偿,他们也有能力过好他们的生活,不至于被击垮。 而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都是在北平城周边一些的农户与养家禽牲畜的人,他们才是最需要帮助的。” 韩卢听到朱标的疑问,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皱的看向了一旁的荀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朱标看着韩卢荀喜二人,疑问道: “韩卢荀喜,有什么问题你们就说,我把任务交给你们,就是对你们最大的信任,不用和我藏着掖着。” 荀喜听到朱标如此说,便小心谨慎的说道: “念哥,把崔家抄来的钱,用在闹市区的计划,是我提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把银两先给闹市区的农户,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闹市区的人,虽然生活条件富裕,并不缺我们这些银两救急,但是他们在北平城的市中心,赵勉和秦逵二人来到此地,最先接触的,便是这些闹市区的平民,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让他们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先把他们满足了,在将后续的银两补给周边,才是最佳的方法,而先给周边平民的做法,若是被闹市区的百姓得知,必然会被他们所怨恨,这样一来很容易让我们陷入险境。” 朱标算是听懂了荀喜的话,荀喜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要控制舆论,将北平城调控物价一事,降低到最低的风险。 朱标思考了片刻,见到三人都有些谨慎的看着自己,便大笑道: “好,就按你们的方法办!” 韩卢见到朱标点头同意,心里十分的疑惑: “念哥,我拟定这个方案的时候,在这个问题上很是纠结。 我和二牛哥还跟荀喜哥以及一些官员争执了许久。 主要源于我和二牛哥都曾在底层生活过,知道我们这次物价的调控,对一些平民是巨大的打击。所以自然觉得应该将先行的银两发给周边贫苦的百姓。 而荀喜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他的生活对于我们这些平民来说,相对富庶,所以便支持将有利因素最大化,支持银钱先发放给闹市区的平民。 念哥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不理解?” 朱标苦笑着用手拍了拍韩卢,笑道: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们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北平城的物价的下调,从而使得北平城的物价回归正常,让周边的城镇与北平城可以有贸易方面的往来。 这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能因为这些小事犹豫不决。 更何况北平都指挥司的人,正在查抄柳家的家产,不出两天的时间内,我们便能将剩下的这一百万全部凑齐,到时候在将剩余银两,发给周边的百姓,也来得及。” 韩卢听闻朱标如此说,心里对周边百姓的同情与愧疚少了许多,脸上露出笑意。 反倒是朱标说完了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怪异,仿佛是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一般。 一旁的刘二牛见事情已经谈妥,便主动请缨: “皇太子,既然事情紧急,还有五天时间,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秦逵,便会来到北平城,那这发放银两补偿一事,应当越快越好,在下刘二牛愿领人手,前去顺承门万年宁寺,为百姓发放银两!” 朱标听到刘二牛愿意自报奋勇,前去为百姓发放银两补偿,很是欣慰,便开口说道: “二牛,这次的任务我早有人选,是从早上平民游行的队伍中选出来的。 二人名叫火真与纪纲,并接受了帮我为百姓发送补偿的任务,但是他们的人手不多,还缺很多将士,一起帮助运送银两,若你不嫌弃这份工作,便随他们一起去,也好帮我照看一下火真纪纲二人是否有认真完成我的任务。” 刘二牛听到这朱标的话,便点了点头回道: “皇太子能给我安排任务,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下官当然愿意。” 朱标微微一笑: “二牛时间还早,你在燕王府里随便找一间房子,先休息一下,我和纪纲火真约在了晚上。 等他们二人来的时候,我会命人去叫你,就由你们三人连夜配合,把所有的银两,全部派发给顺承门以及万宁寺附近的平民!” 刘二牛清楚皇太子是为自己着想,便行礼离开,稍作休息,期待着晚上的任务…… 第142章 未来无望! 朱标为韩卢荀喜也在燕王府寻了两间房,又派了几个下人为韩卢与荀喜按摩放松,缓解这几日里的劳顿。 朱标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后,便走向了朱棣房间,此时朱棣正附在案前,处理北平城的大事小情。 朱标看到这朱棣如此兢兢业业,便回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刚穿越来到大明,在奉天殿里的时光,那时的自己还没适应的了这副身躯,经常做错了许多事,奏折也经常批错,但老爷子非但没怪自己,还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颇为慈爱的悉心教导自己,那种父慈子孝的感觉,让朱标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但恰恰就是对自己的这番慈爱,与对手下的残酷,让自己对老爷子产生了偏见。 但刚刚自己为了能让计划顺利实施,选择了优先为,万宁寺和顺承门的百姓发放银两,而忽视了周边可能会因此饿死的平民,这种行为和老爷子选择为了大明牺牲李善长,并无什么区别。 “大哥,韩卢他们那边的账目做的怎么样了? 决定好了要将崔家抄来的银钱,优先发北平城那个地区的平民百姓了吗?” 朱棣的问话,将朱标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商量好了,他们一致认为,觉得从万宁寺和顺承门这种闹市区开始发,是比较正确的决定。”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丝毫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批阅着北平城的事务。 “老四,你不觉得这件事哪里奇怪吗?” “大哥,你说什么?” 朱标变得有些歇斯里地,声音也便的大了许多: “老四,还记得我假死逃离皇宫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因为李善长,你和我说,李善长在太平门死的时候,你就在太平门的城门上,你看到李善长全家七十余口人被接连斩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李善长全家人的头颅,在你的眼前飞来飞去。 李善长案是由你负责的,虽然你知道李善长确实贪玩腐败,但却罪不至此,对父皇将李善长灭门一事无法接受,才假死逃离皇宫。” “大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这么暴躁?” 朱标看着朱棣,语气激动的说道: “四弟,当我听到除了韩卢和刘二牛,所有人都赞同优先将银两,发放给闹市区的平民时,我就怀疑一直以来是不是我做错了。 我们这种行为,和父皇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打算将物价下调,不就是为了这些平民百姓吗? 怎么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的初衷,反而选择了优先将银两发放给,相对富裕的闹市区百姓? 我不理解!” 朱棣看着朱标,几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朱标说的一点都没错的,只是大家早已习惯趋吉避凶,总是会选择相对稳妥的计划,而把做这件事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朱标看着朱棣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神情也缓和了一些: “老四,或许袁珙先生说的没错,我的心结确实很严重。 算了,不聊我了,你这边有什么消息吗?” 朱棣见朱标的情绪稳定了许多,用手拿出了一本账簿递给了朱标: “大哥,你看一下这个账簿。” 朱标接过朱标,发现朱棣给自己的正是查抄柳家的财产,财产的数量巨大。 除开一百六十万石的粮米,光是古董的价值就有足有二十万两金子,而其中还有许多的欠条,最少价值要有一百二十万两金子,而其他的各种债券以及家具更是价值不菲。 若是将柳家奢华的宅院,以及后面的巨大的粮仓变卖后,差不多价值有三百万两金子,比之崔家要富裕将近十倍不止。 但这么多的家产,却只搜出了不到五千两的现银,显然柳家将所有的现银都投入到了粮米以及一些债务上了,显然是要有大动作。 “没有现银?那我们的一百万两白银的缺口,怎么办?” 朱标皱着眉头看向朱棣,希望朱棣能为自己一些解释。 朱棣早料到朱标会如此问,便开口说道: “大哥,柳家显然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如果你没猜错的话,他们想必已经早有打算,用粮米大发国难财,然后离开北平城,所以柳家全家只有留下了不到五千两的现银,准备随时跑路。 后续的一百万两银子,显然要拖几天,才能将剩下的银子补齐。” 朱标心中烦躁,自己本就对把银子先给闹市区的百姓,而不优先给需要银子度日的周边百姓感到愧疚,现在又得知柳家的现银不够,更是火大。 “老四,清算柳家这事一直都是由你来负责的,你告诉大哥个实话,具体要求多长时间,才能将所需要的一百万两银子备齐?” 朱棣的面色有些难看,犹豫了半天,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最少也要在三天以后。” “三天以后?北平城周边的穷苦百姓可等不到三天以后,昨天我去和陈亨带着的将士们,会和的时候,你知道纪纲和我说什么吗? 纪纲的母亲,仅仅因为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猪,因为物价的调控,而经受不了打击,选择上吊自杀! 虽然最后被火真路过救了下来,但是难保北平城有这么多的百姓,因为这件事而选择上吊自杀。 即便是上吊自杀了,也只能像一条腊肉一样,挂在房梁之上无人问津,直到腐烂发臭,被蝇虫啃食的时候,才会被邻居发现,匆匆掩埋,连个像样的排位都没有! 而造成这些百姓死去的人,是你! 是你这个燕王没有爱护好,如此相信你的子民!”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神色中露出了一些愧疚,但嘴上却不愿承认: “大哥,你说的太严重了,只是迟了三天罢了,即便是真的被物价调控导致的吃不上饭,即便饿三天也死不了人的。”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想起了晋惠帝那句遗臭万年的名言,何不食肉糜,心中十分悲凉: “老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番话,若是让父皇听见,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生下来的时候,父皇便带着众人攻入了应天当上了吴国公,你一生下来便吃喝不愁。 当然不知道人间疾苦,你以为人饿三天不会死。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他们只是埋头过日子的百姓,哪里晓得三天之后,我们会给他们发放银两? 许多人得知了物价下调,而自己的钱全部都不复存在,在接连饿了两天,必然希望破灭,觉得未来无望,选择自我了断。 哪里可能等到第三天!” 朱标的一番话,让朱棣十分的惶恐,毕竟自己是北平城的藩王,自己当初和姚师将物价抬高,目的就是要用多出来的税收,保护北平城的百姓,不受瓦剌的进攻,才出此下策。 现在为了让北平城的物价恢复,就是为了要北平城的百姓,安居乐业,若是因为自己的食物,让北平城里的贫困百姓,落得希望破灭,被迫自杀。 连区区一个北平城的百姓,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去争这大明的皇帝! 第143章 变态的老七! “大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三天以后,北平城内的平民百姓因我的决策而死,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去应天府,面见父皇!” 朱标沉思片刻,随即用手指了指柳家的账簿: “老四,柳家的那些古董,就不能贱卖了吗? 这些东西多是价值不菲,少说都能卖出个一两百万两的金子,不光能把北平城内平民的补偿凑齐,还能让被北平城的金库有些银钱应急。” 朱棣面容苦涩的看着朱标,过了半晌才尴尬的回道: “大哥,你想的我其实早就想到过了。 只是这古董,现在是有价无市,昨天北平城的物价,不受我们控制的大降,导致了许多人的资金都跟着缩减。 有钱的士绅商户,在贱卖高价买来的货物,经济受到极大地损失,而没钱的平民更是在等待我们的救助,这些古董根本就卖不出去。” “那柳家的宅院呢?” “大哥,柳家的宅院和仓库就更别提了。 昨天不知道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走漏了口风,今天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崔家和柳家因为得罪了官府,惨遭灭门,能买得起这种豪宅的人,整个北平城,都不一定超过十个,而这些人非富即贵,大多都对风水极为敏感。 试问?这样的人谁会买一个,死了一百四十五人的凶宅?” 朱标听到这朱棣的话,心里说不上的焦急,但是朱棣说的确实没错,死了将近一百五十人的房子,别说是这些士绅商户了,就是白给自己,自己都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胆量住在里面,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这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欠条?这些欠条,能不能收回?” 朱棣叹了口气: “柳家很聪明,他们的这些欠条,大部分都在山东山西这些地方。 而这里面的欠款,随便都是十几万银子的巨款,显然这些钱,都是借给了当地的士绅商户,用来做财产转移了。 我算了一下,我们即使是用最快的办法,讨回一百万两银子,即便是顺利也要在三天左右。若是碰到胡搅蛮缠不还钱的士绅商户,那时间恐怕还要更久。 这就是我刚刚和大哥你说的,目前惟一的办法。 等下一下我便带着人,前去山东,山西前去追讨欠款。”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没想到,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将柳家灭门以后,都没能查抄出来一百万两现银。 朱标的看着账簿,脸上阴晴不定,这次若是没有将北平城里的平民安抚好,那自己这些天做的事,不只是功亏一篑,反而还连累了老四以及许多的百姓: “既然怎么做都有失败的可能,那不如我们就直接做最冒险的那一条,你也不用去山东山西讨要欠款了。 你是北平城的藩王,山东青州府是老七朱博的封地,山西的太原府是老三朱棡的封地。 这两个家伙,老三和你我的关系不好,他还是你的兄长,你跑到他的封地,向他的士绅商户要钱,必然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而老七朱博就更别提了,说句难听的,这家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小时候磕坏了脑袋,整个人都十分变态。 记不记得上次老爷子过生日?咱们给老爷子送的都是一些常人难见的稀世珍宝,老七朱博他送的是什么? 送了两个扒了皮还活蹦乱跳的胡人,还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那是自己日以夜继的研究出的秘术,将人活扒皮,还能存活数月,这东西是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你去青州府讨钱,老七那家伙说不定,都能给你扒了皮。” 朱棣想到自己的七弟朱博,那个变态且残暴的家伙,心里都不由的一阵收缩: “大哥,我要是不去山西山东的话,那我们的钱怎么办啊? 实在不行,我就去一趟山西劝劝三哥,说不定的他还能给我个面子,让我把欠款收回来。 七弟那里还是算了,我上次闲着没事,想着去看看他怎么样,一进他的青州府,发现里面跟他娘的魔王寨一样,他的下人说七弟正在审讯胡人。 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搞些什么东西,不是女人的哭喊声,就是男人的惨叫。 我把给他带的东西放在青州府里,连他的面都没见就走了,生怕他一身血的走出来,让我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朱标听到朱棣聊起了朱博,自己这个七弟,心里也有一丝莫名的恐惧,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理解的范畴了,其行径与后世的血浆片里的大反派差不多是一个德行,唯独有的优点,也就是老七抵御胡人有功,且得益于变态的性格,带兵打仗也有一手。 “大哥,还有一次我去找老七……” 朱标见老四还要继续述说老七的“光辉事迹”便急忙制止住了朱棣: “老四,别说老七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我们现在的计划,要欠款这个事就算了。 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这柳家的宅子不是卖不出去吗? 空着也是空着,那我们不如就将这里变成北平承宣布政司,反正距离原来的布政司也并不远。 我们现在就可以在将士们的手中的筹钱,等到五天之后,我们将古董变卖,以及皇上拿给北平承宣布政司的拨款一到,连本带利的全部还给他们。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得罪,闹市区有话语权的百姓,又能让急需钱的周边百姓最快的拿到补偿!” 朱棣听到朱标的计划,思考了一下,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哥,你这想法是不错,但是赵勉和秦逵二人不同意怎么办?”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不同意?我记得咱们审判陈亨的时候,陈亨可是说了满朝文武,除了解缙和方孝孺外,许多的官员都收受了黄子澄的礼。 赵勉秦逵二人身为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两个。 要是以此威胁他们二人,不向老爷子告发北平城物价这么大的事,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北平承宣布政司选址这一件事,让他们二人私自决定,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若是同意用柳家的宅院,作为新修的北平承宣布政司,那我回到应天府处理轻烟楼一事,便不再为难他们二人,但若是不同意? 那他们两个就等着和黄子澄齐泰他们,一同被老爷子扒皮,挂到太平门!” 第144章 谁赞成?谁反对? 计划一经谈妥,朱标便带着朱棣,来到了郑和的房间,推开了郑和的房门: “郑和,跟我们去一趟北平都指挥司,我们带你去做一个升迁通告,让大家知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北平都的指挥同知了,顺便在给你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我们要有大动作了。” 朱标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郑和的屋子,只见郑和正躺在床上,翻看经书,见到朱标和朱棣走了进来,便急忙从床上下地,给二人行礼: “皇太子好,燕王好,请问有什么事,要下官去做吗?” 朱标郑和扶起,微笑道: “郑和,从我初次见你之时,便对你的身手以及人品很是欣赏,那你当做弟弟一般看待,若是身旁无人的话,就不必向我行礼了。 也不用说什么下官之类的话,你就直接称自己为郑和就好。” “谢皇太子殿下厚爱,郑和感激不尽。” 朱标对郑和是极为信任的,毕竟此人的精神力,意志力,以及个人能力,在这群星璀璨的大明,都是顶尖的哪一类,就必然懂得审时度势,跟着自己与朱棣,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朱标的郑和也不含糊,将自己与老四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和老四有个计划,要所有的将士,募集出一百万的银两。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宣布一下,你升任北平都指挥同知一事,也好方便你能接任这一职务。” 郑和听到朱标要带自己去北平都指挥司,宣布自己是北平都指挥同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毕竟自己有了这个官职,就再也不会被人嘲笑,再也不会有人唤自己小太监了…… 朱标三人来到了北平都指挥司,由于大部分的人,都被朱标派往了北平城外,封锁北平城了。 所以,此时北平都指挥司里只剩下了约有一万人左右,这些人先后经历了在万宁寺灭族崔家的万宁寺惨案,以及昨夜查抄陈亨的家,以及诛杀柳家满门。 经历过了这几件事,大家都懂得朱标这位皇太子,是一个行事狠辣的统治者,便都一副笑脸的看向朱标,生怕朱标一不开心,把自己也给宰了。 “陈指挥使?我怎么没见到他人?” 朱标看向一众将士问道。 一旁的将士听到朱标的话,皆恭敬地回道: “回皇太子的话,陈指挥使早晨去抓捕游行的百姓时,被人所重伤,现在正在屋子里疗伤。” “哦,你们把他抬出来,就说有事要宣布。 还有,让所有的人都北平都指挥司的院子里来,我要宣布事情。” “是!皇太子殿下!” 将士领命后,便向着陈亨的屋子里走去,另一部分将士,则分散开了,将消息通报给大家,要求大家来院子里集合…… 一炷香的时间后,北平都指挥司内的所有将士,都在院子里站好,等待着朱标宣布事情,陈亨也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了出来,响应朱标与朱棣的号召。 朱标带着郑和站在练兵台上,用手拍了拍郑和,说道: “诸位将士,经过我和燕王这几天的仔细商讨,陈亨指挥使的工作能力,相对于北平都指挥司的体量来说,还是太过渺小,加之陈亨指挥使家中突逢变故,以及身受重伤,无暇顾及北平都指挥司繁忙的工作。 所以我和燕王决定,让郑和担任北平都指挥同知一职,协助陈亨指挥使管理北平都指挥司。 谁赞成,谁反对?” 朱标知道,自己和老四突然捧郑和当北平都指挥同知,这件事肯定会遭到许多陈亨的旧部下不满。 但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尽快的将陈亨的势力清扫干净,换上听自己话的,陈亨相对于郑和来说,还是有着许多的不利因素。 留着陈亨的命以及官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让北平都指挥司损失太多的人。 果然,北平都指挥司的众将士,听到朱标要将北平都指挥同知的职务,交给这个平日里被唤作小太监,跟在陈亨身后的跟屁虫手中。 台下立刻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纷纷小声嘀咕,嘲讽郑和的受不受得了起这个职务: “他是谁啊!凭什么一个跟在陈指挥使后面的跟屁虫,突然就压在我们头上?” “说的没错,就算他和皇太子关系好, 也不能坏了规矩啊,咱们北平都指挥司历来的规矩就是,有功绩的人,才能升官。 他一个小太监,怎么能直接站在,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之人的头上!” 台下的嘘声一片,满是不满的声音。 躺在藤椅上的陈亨,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将士,听着他们那些幼稚的发炎觉得可笑,自己十分清楚皇太子这番话的意图,也十分清楚郑和上台就是为了顶替自己,但是现在的自己除了感恩谢德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了。 毕竟能从被灭门变成了还能像样活着,已经算是自己命好的了,自己可不想再因为一些没别要的麻烦,惹到了这位皇太子。 “我不同意凭什么让他来当指挥同知? 那我们其他人所付出的努力又算什么?” 一个身穿精致盔甲,体型硕大如牛,腰间佩戴着精钢佩剑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大声的朝着台上的朱标说道。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另一个身背弓箭,的精壮男子也站了出来附和道: “我也不同意,我周庆海和段宏飞兄弟,同为北平都指挥同知,是为北平城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凭什么他一个以前跟在陈亨指挥使后边的一个小白脸,一上来就能坐北平都的指挥同知,和我们平起平坐? 这样的话,岂不是破了我们北平都指挥司的规矩!” 陈亨见到周庆海和段宏飞,这两个自己提携起来的,北平都指挥同知站了出来,心里有些着急,急忙抓站起身来,抓着周庆海的下摆,低声说道: “庆海,你和宏飞想干什么? 皇太子的话,你们也敢反抗? 是不是不要命了?” 周庆海听到陈亨的话,面色变的很是不屑,将声音压低,掩盖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之中,小声的对陈亨说道: “死老头,你的事我们在场的人都清楚,我就不在揭你的伤疤了,毕竟你这死老头白捡回来一条命,没死就算谢天谢地了。 但我们可没怂,别以为他一个皇太子就能动得了我,我身为北平都指挥司的指挥同知,是为大明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让台上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平白无故的跟我们平起平坐,那我们以后还怎么指挥手下办事? 更何况,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叔叔可是江夏侯周德兴。” 周庆海用手狠狠的一甩,将陈亨甩了一个踉跄,随即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看向了站在台上的朱标……? 第145章 公平的比试! 周庆海的一番话,让陈亨哑口无言, 毕竟自己现在的权利已经不在,自己的人手也已经全部都归在了,周庆海的帐下。 而自己和周德兴那点可怜的交情,也随着自己的权利流失,变的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陈亨只能摇了摇头,不在多言,现在自己的遭遇,只能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朱标的五感灵敏,能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听到周庆海与陈亨的对话,得知周庆海是周德兴的侄子,差点都要笑出声,这家伙真是敢往自己的枪口上撞啊! “安静!” 朱标朝着众人大吼一声,随即用手指着周庆海与段宏飞,对二人说道: “你们两个就是北平都指挥司的两位指挥同知是? 你们不服我可以理解,毕竟我打破了你们北平都指挥司的规矩。 但是你们没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是让郑和和你们平起平坐,而是你们两个下去,除了郑和另一个位置我另有人选。” 朱标的话让台下的众人再次哗然,周庆海和段宏飞二人的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完全没想到皇太子居然如此强硬。 朱标看着台下众位将士,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是不会用我和燕王的身份,压你们北平都指挥司。 你们不是问,为什么郑和可以直接担任指挥同知的官职吗? 我先在就告诉你们,因为他聪明,因为他能打。 拿聪明来说事,对于你们这些武人来说,或许有些欺负人了。 那我们就来单纯的比身手,你们谁不服,或者是觉得自己身手好的,可以站出来,若是能在郑和的手下撑过三招,那我就给他升官。 对于武人来说,这是十分公平,也十分的简单,只要赢了就能升官。 来,站出来,谁不服就来接受挑战! 如果谁能在三招之内,把郑和击败,那就由他来当这个北平都指挥同知!” 朱标说完话,台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清楚,皇太子这番话的意思,有势力就上,没实力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周庆海和段宏飞二人听到朱标的话,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去,毕竟自己若是现在不出去应战,二人的北平都指挥同知,也不用在做下去了。 见到周庆海与段宏飞站了出去,很多觉得自己身手不错的将士,也跟着站了出来,毕竟在他们这些小兵眼中,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离北平都指挥同知最近的一次。 加上周庆海和段宏飞二人,台下一共站了十二人,这十二人全部都面色凶狠,身形精壮。 陈亨回到了藤椅上,看着这十二个人,对这十二个人心生怜悯,因为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郑和那个小太监的强大…… 朱标看着台下的十二人,撇了撇嘴,扭头拍了拍郑和的肩膀,淡淡说道: “都杀了,一个不留。” 郑和接到了朱标的指令,很清楚这是朱标为自己造势,点了点头,便从腰间拿起了判官笔,双手抓着两头用力一扭,判官笔变成了一柄长矛,跳下了练兵台。 台下的十二个人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见到郑和从台上跳了下来,提手中的斧子,就对郑和劈了过去! 郑和见到斧子直挺挺的劈过来,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抓住长矛的一头,用力一扫,直接扫中了提斧士兵的头部! 由于郑和长矛的速度太快,提斧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闪。 “砰——” 一声脆响,提斧士兵的头就像是西瓜一样的爆开! 提斧士兵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栽倒在地。 其余的十一人看到提斧士兵被郑和一击打碎脑袋,都吓得面色一阵惨白,这哪是比试比试啊? 这是在玩命啊!别说三招了,能挺过一招都是命大了! “来啊?还有谁不服?” 郑和将手中的长矛用力朝地上一杵,顿时将地上砖戳出了一个窟窿。 “我来!” 段宏飞面色铁青,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郑和扑去,剑尖直指郑和的喉咙。 郑和用力将长矛从地面挑出,带出了一块砖头打向了段宏飞。 段宏飞手起刀落,将砖头一分为二朝着郑和继续挥剑而去。 “叮——” 一声金鸣之声,郑和用长矛抵住了段宏飞的剑击,向后退了数步。 待到郑和站稳后,脸上露出了玩味之色,清楚段宏飞这家伙还是有些水平的,便双手一错,将长矛化作了判官笔,朝着段宏飞丢了出去! 朱棣站在台下的一旁,见到郑和丢出判官笔的一刻回想起了自己上午,与郑和比试时的招式,于此刻对付段宏飞的招式如出一辙,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些后怕。 段宏飞见到郑和丢出了带着锁链的判官笔,抬起剑用剑柄一戳,将判官笔的飞行轨迹偏离,随即用剑,朝着看似毫无防备的郑和刺去,笑道: “雕虫小技!” 但还未等段宏飞的剑刺到郑和的身上,一旁的朱棣便大喊一声: “不好!” 只见郑和用力的一拽手中的锁链,判官笔在空中转一个方向,直接从段宏飞的后脑传了过去,从段宏飞的眼眶穿了出来! 段宏飞的大脑顿时被判官笔扎了个对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朱棣看到段红飞的惨死,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回想起上午和郑和比试身手,若自己不是燕王,若不是郑和手下留情,自己怕是早就去地下和燕王报道了。 若是说第一个提斧士兵是因为身手太差,被郑和一矛扫爆了脑袋惨死,那段宏飞的死,就绝对不是郑和侥幸了。 在场的将士都清楚,两位北平都指挥同知都是战场上,一人可战数十人的高手,段宏飞是负责北平都指挥司近战的剑术高手,而周庆海是负责弓弩的远程高手。 虽然二人打了约有两个回合,但郑和仅出一击,就让段宏飞惨死,实在是超乎了众位将士的想象,让众人感觉头皮发麻,背后发凉。 许多刚刚想要上前与之比试的将士,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对,很是庆幸自己刚刚忍住了冲动,没有上前挑战郑和,不然以自己的身手,怕是一招之内就会让郑和击毙……? 第146章 心服口服! “皇太子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你们一起上,别再浪费时间了。” 郑和单手甩动着手中的锁链,朝着剩下的十个人勾了勾手,挑衅的说道。 周庆海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白脸的身手居然如此强悍,连段宏飞这家伙,都被对方一招击毙。 周庆海此时也不顾什么所谓的颜面了,伸手从身后摸出弓箭,对着其余九人喝道: “对面都这么叫嚣了,你们还等什么呢?还不一起上给我弄死他!” 周庆海自身的近战实力是远低于段宏飞的,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其余九人冲在前面,自己放冷箭射死郑和,但自己却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号召力。 剩下的九人都是抱着点到为止的心态,站出来打算和郑和过两招,赢了美滋滋的混个北平都指挥同知当当,输了还老实的回到自己职位继续工作。 但谁也没想到,这是一条踏上奈何桥的不归路,郑和是奔着杀了他们来的,这谁愿意冲在前面当挡箭牌啊? 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将士,朝着周庆海大骂,似乎忘记了周庆海是自己的上司。 “要去你自己去,凭什么要我们给你当挡箭牌?” “嗖——” 黝黑将士话音刚落,郑和的判官笔就直接从黝黑的前胸穿过,黝黑展示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的孔洞,嘴中流出鲜血,趴在了地上。 郑和将判官笔从黝黑将士的胸前拽了出来,嘴中说道: “贪生怕死之徒,不配在北平都指挥司任职。” 见到黝黑将士转瞬即逝,其中两个士兵吓得丢下丢下了武器,就向着人群中逃跑! “逃兵?按军法处置,杀无赦!” 郑和的判官笔再次向着二人飞了出去,从一个士兵的胸前穿过,在穿过了另一人的后脑,直接将二人击杀! 剩下的六个人,见到郑和显然是不打算给自己留活口,便都拿着手上的武器,朝着郑和打去! 郑和见到六人朝着自己冲来,将判官笔的两头同时朝着前掷出,扎在了两个人的胸口处,随即从死去的一人手中,夺过了一柄剑,朝身后的四人一剑劈了过去! 郑和手起刀落,直接将二人的头整齐砍断,,随即剑向前一刺,在杀一人! 一瞬之间,冲上去的六人,就只剩下一个手握着狼牙棒的士兵。 周庆海见到宛如战神一般的郑和,顷刻之间就将五人击杀,脸上冒出了冷汗,弯弓搭箭,向着郑和射去! “嗖——” 郑和耳朵一动,听到传来的箭声,用剑将面前拿着狼牙棒的战士,手腕斩断,趁着对方嚎叫不已之时,用手抓住了对方的喉咙,用力一捏,将对方的喉咙捏碎,挡在了身前。 周庆海的箭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士兵身上,周庆海见自己一箭未中,心里大骇,急忙伸手从身后又拿出了一支箭,搭在了弦上,准备射向郑和。 周庆海本以为郑和会继续用死去的士兵身体,继续作为掩护,所以迟迟没有放箭,哪知道郑和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直接将士兵尸体扔掉,将整个身体暴露在周庆海的视野之内! 周庆海松开手,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向着郑和而去! 周庆海嘴角露出微笑,自己的箭术乃是北平城一绝,这一箭的威力,若是不穿重型护具必然会被自己一箭射穿! 郑和见到箭向着自己射来,丝毫不惊慌,腰部和臂膀发力,朝着周庆海将剑扔了过去! “噗——” 郑和的剑将周庆海的箭在空中劈成了两半,随即剑从周庆海惊愕张大的嘴中穿了过去,只剩下一个剑柄,留在了周庆海的嘴里! 剑身太长,导致周庆海仰面倒地的时候,被剑支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站姿。 从郑和跳下练兵台,到周庆海被剑刺死,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都被郑和强大的武力所震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郑和从地上的尸体上,将判官笔拔了出来,挂在腰间眼神扫过台下的一众将士,沉声问道: “还有谁不服气?可以站出来和我较量较量。” 郑和的话如同厉鬼索命一般,让众为将士都面色难看,心中恐惧不已。 其中许多将士都是段宏飞与周庆海的心腹,见到自己的上司被郑和轻松杀死,心里也清楚北平都指挥司要全面洗牌了,当即跪在地上抢占先机,讨好的喊道: “恭迎郑和大人升任北平都指挥同知!” 听到有人开始拍郑和的马屁,大家都清楚了,现在北平都指挥司谁说话好使,也都纷纷跪下来,大吼: “恭迎郑和大人升任北平都指挥同知!” 郑和见无人敢上前送死,大家也表明了立场,便甩了甩判官笔上的血迹,挂在腰间,重新跳上了练兵台。 朱标见到郑和在北平都指挥司竖立起了威信,心里很是开心,毕竟郑和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若是日后自己有什么困难,郑和也能对自己伸出援手。 朱标很是欣慰的拍了拍郑和的肩膀,站在练兵台上朝着台下的众位将士大声说道: “诸位将士,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北平城的百姓而来,大家现在都应该很清楚,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北平城的物价调控回正常,这样不光能让北平城的经济恢复正常,与外界达成贸易。 也能让许多贫苦的百姓,能够不用为每日的吃喝所担忧。” 朱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现在有了不小的麻烦,柳家将自己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了山西和山东,只查抄出来不到五千两银子。 而他们的宅子短时间卖不出去,所以我和燕王决定,将柳家的宅院改为北平承宣布政司! 目前我们还差一百万两银子,这一百万两银子,能让十六万左右的平民百姓,不会被饿死,燃起重生的希望。 各位都是吃俸禄的,算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吃喝都由北平都指挥司供应,家里必然都有些存银,我希望大家能团结一心,拿出来你们的存银,来帮北平城度过这一难关。 等到五天之后,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秦逵到了以后,将皇上拨下来的款发下来的时候,不光将你们拿出来的银两如数奉还,还给你们加百分之一的利息! 五天时间,十两银子还你们十两一百文铜钱! 若是一百两银子,还你们的一百零一两银子。 决不食言!” 朱标的话说完,便给郑和使了个眼色。 郑和会意后,看向了台下众人大喝道: “众小旗听令!各自的小旗现在开始,为北平城百姓募捐,募捐的数目由小旗统计,务必做到分毫不差! 小旗统计后交由总旗,总旗交由百户,百户交由千户,千户交由宣抚使。 所有的数目不得有闪失,若是被我发现数目有纰漏,或是有人私藏……” 郑和指练兵台下死掉了的十二个人,厉声说道: “就和他们一个下场!” 台下的众人听令,便各自站好了队,开始为北平城百姓募捐,将士们这么听话,一来是因为皇太子亲自开口募捐,且五天时间就给百分之一的利息,显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二来便是郑和刚刚展现出的身手,实在是太过骇人,若是有人在生异议,恐怕会当即丧命…… 第147章 派发银两! 由于许多将士的身上,没有携带那么多的银两,还专程回家去取了一些回来。 一个时辰过后,北平都指挥司内就已经筹集到足有一百二十万银子左右,显然众位将士已经把所有的家产,全部都拿了出来。 银子堆在地上,如同一座小山一样,颇为壮观。 朱标看着郑和递给自己的单子,心里很是开心,自己本以为,这次的募捐,会少于一百万两银子,要在变卖一些燕王府的东西来填补,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朱标看了一眼天色,见时候也不早了,火真纪纲二人应该也该准备好了,便对郑和说道: “郑和,你从北平都指挥司选出来五千人,要求身强力壮,能长期搬运东西的,不要选文官以及弓手。 选好了以后,带着人将募集好的银两带去燕王府找我,我有事安排你们去做。” 朱标说完话,便带着朱棣赶回燕王府,准备与纪纲火真汇合。 朱标和朱棣到了燕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燕王府的门前站着约有三四十人,这三四十人都是矮壮身材,身上穿着粗麻衣,一副农户打扮,各个手上拿着火把站在燕王府前,为首的二人正是纪纲与火真二人,显然这三四十人是纪纲火真二人找来的帮手。 “大人!我和火真大哥带人过来了!” 纪纲见到朱标和朱棣从远处走来,便急忙迎了过去,一脸开心的朝着朱标说道。 朱标看向纪纲火真二人,指着朱棣介绍道: “这位是燕王,北平城的藩王,从今以后,你们就要为他效力。” 火真和纪纲明白朱标的意思,点了点头朝朱棣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问道: “燕王,大人,我们人齐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朱标看向二人找来的百姓,问向纪纲: “你们一共找来了多少人,这些人都信的过吗?” 纪纲指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大人,我找来了十八个人,火真大哥找来了十五个,一共是三十三人。 这些人都是我们一个地区一起混的兄弟,绝对靠得住,不会有闪失的!” “好,这是你亲口和我说的,但凡这几天出了一点事,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朱标说完话,便和朱棣带着纪纲火真二人,走进了燕王府,敲响了刘二牛的房门。 刘二牛睡眼朦胧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火真和纪纲二人,便清楚这两人便是皇太子所说的,负责此次为百姓发放银两的人,开心的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二人就是……” 朱标点了点头,拍了拍刘二牛的肩膀: “没错,这二人就是纪纲和火真,我选出的平民代表。 从现在开始,你就带着你的一千名手下,拿着从崔家抄来的一百四十万两的现银,加上之前陈亨抓捕士绅商户的三十万两银子保证金,听从纪纲与他带着的人的指挥。 从北平城外围,为北平城周边的百姓发放银两。” “啊?皇太子,我们中午的时候不是说,这一百七十万两银子,是用来给闹市区的平民发放的吗? 怎么突然又变成了给周边百姓发放?” 朱标微微一笑,对刘二牛说道: “因为另外一百万两银子,我和老四已经筹齐了,交由火真与郑和来负责。 郑和带了五千人,等到火真和郑和给所有闹市区的平民,发放完了银两后,就去和你与纪纲汇合,一起为周边的百姓发放银两。 按照这么个速度,我猜两天两夜就能将这二百七十多万发放完。” 刘二牛听到朱标已经将剩余的一百万两银子凑齐,心里十分开心,毕竟自己所在的的房山刘家村,就是周边的贫困地区,能够第一时间将补偿送到,那再好不过了! “下官刘二牛领命,一定不忘皇太子所托,完成任务!” 一旁的火真和纪纲从进了王府,就一句话也没说,听到刘二牛一口一个皇太子叫着,心里满是震惊: “大人?您真的是皇太子? 永定门游街那天,你没有骗我们?” 朱标看着火真和纪纲一副震惊的神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骗没骗你们真的很重要吗? 我是不是皇太子,也丝毫不影响我现在和你们的关系?” 纪纲和火真微微一笑,没在说什么,继续听候朱标的指令。 很快,朱标便给纪纲和刘二牛画出了极为详细的路线图。 朱标指着路线图对 纪纲和刘二牛详细的解释道: “你们二人从最近的区域向着北平城北面一路而行,最终会碰到驻扎在北方田九诚所带领的人手。 随即开始向着东南方向而行,会陆续碰到孟善,郭资,张玉的部队,这沿途的的路线都是平原,知道碰到了张玉以后,变成了水路。 你们二人在张玉的帮助下,度过了水路,来到了挨近山东的西南,这里是柳升所在的西南,若你们没有走错,最后还是会遇到,田九诚所率领的部队。 这八个方向,都有我安排的部队在,每队足有一万人之多,你们每途径一个部队,便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发放完了补偿的银两后,就告诉其所在方位的部队,跟在你们的身后,挨家挨户的再次走访,告知百姓不许声张此事,不让一个百姓漏掉。 随即将封锁的范围缩小,等到了所有的平民百姓都收到了银两补偿,也都得到了通知能够守口如瓶后,北平城的封锁,也就跟着随之解封了。” 朱标说完话,看向纪纲和刘二牛问道: “怎么样?听懂了吗?” 纪纲和刘二牛点了点头: “皇太子,我们听懂了,简单来说就是以螺旋形为主要路线,每次路过八个方向,我们负责发放银两补偿民众,而其余的部队负责对所有的人,讲解后续的通告,直到我们将所有的银两发放完,就算任务完成了。” 朱标点了点头,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没错,快去! 等这件事办完了,北平城因为物价所造成的危机,就彻底结束了!”? 第148章 荧惑守心,彗星袭月! 纪纲带着刘二牛,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后,郑和便带着五千人来到了燕王府内。 朱标拿出了已经给火真与郑和画好的路线图,又讲了一遍,送他们离开了燕王府,前往顺承门与万宁寺开始为北平城闹市区的百姓,发放补偿银两…… 由于北平城内的怪事接连不断,先是北平承宣布政司大火,又是万宁寺惨案,柳家被灭门,物价暴跌,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 富人开始担忧自己的性命,害怕自己会像崔家柳家一样,因为犯了什么事招致灭门。 贫穷的百姓则害怕,自己吃了这顿没有下顿,对未来感到恐慌。 但当纪纲火真二人行动了起来,便为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希望,富人明白了只要对北平城最近的事守口如瓶,灭门惨案就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家中,而穷苦的百姓也拿到了相应的银两,对未来不在担忧…… 次日寅时,燕王府中。 朱标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就听到燕王府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朱标以为是纪纲火真派发银两出了问题,便起身向燕王府大堂走去。 朱标到了大堂内,发现老四朱棣也睡眼朦胧的来到了大堂。 门卫将来访之人迎了进来,朱标发现并不是纪纲与火真二人,而是相术大师袁珙。 “皇……皇太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朱标仅仅一天没见到袁珙,就发现袁珙瘦了一大圈,眼眶深凹,披头散发,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显然是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多亏是身上穿着的还是干净的绸缎衣裳,若是穿的再破些,和城外的流民没什么两样。 “袁珙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这么慌张?” 袁珙脸色难看,用手指着天,大声说道: “荧惑守心,彗星袭月啊! 兖州府方向有荧惑守心,彗星袭月的星象啊!” 朱标见到袁珙这番模样,回想起了昨日正午,自己所托之袁珙调查山东灾情,便知道袁珙所说为何事: “荧惑守心,彗星袭月?什么意思? 袁珙先生请坐下喝杯茶水慢些说,为我二人解答。” 朱标指着大堂内的椅子,对袁珙说道。 袁珙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用手用力的一拍大腿,对朱标和朱棣说道: “昨日老朽答应了皇太子,昨夜要夜观天象,看一看山东各府,有没有灾情前兆。 谁知老朽这一看可不得了,在山东的兖州府,居然同时出现了荧惑守心,和彗星袭月的迹象。 这彗星袭月,与荧惑守心乃是观星术中,十二大不祥之兆最可怕的两个。 荧惑守心一出现,轻则会有王侯将相身死,重则会使得朝代更替! 而彗星袭月出现,便是极为可怕的天灾人祸! 每一次出现彗星袭月之相时,轻则大旱大涝,庄稼颗粒无收,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家国经济受创。 重则山崩地裂,洪水海啸! 而兖州府居然同时出现了这两种不祥之兆,显然要出大事!” 朱标听到袁珙的话,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了,也庆幸自己幸好猜对,不然若是等到灾情频发之时,怕是神仙也难救。 朱标和朱棣对视一眼,清楚此事滋事甚大,转即看向了袁珙继续问道: “既然袁珙先生能用观星术预测出兖州府会有天灾人祸,那有没有预测出具体的时间,以及是何灾情人祸,又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朱标的问话,让袁珙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袁珙沉吟了片刻,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在了朱标与朱棣的面前。 朱标见到袁珙如此行为,心中十分不解: “袁珙先生你这是在干嘛?” 袁珙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略带哭腔的说道: “皇太子,燕王,老朽所说的大事不妙,就是此次的灾祸无解! 老朽昨日运用观星之术,已经预测出了详细的时间,以及地点,正是今年的八月中旬到九月左右,地点便是山东的兖州府。 老朽本以为此番早有预测,便可以提前通知皇太子和燕王,为山东的百姓谋得一份安稳,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却没想到此次荧惑守心,彗星袭月,乃是连环灾害,先是从八月初前后开始整个兖州府将大旱十日之久。 此次旱情极其危机,连带着整个兖州府以及周边的地区,徐州府,青州府都温度都会跟着剧烈上升!” 朱棣在一旁,听到袁珙的话,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等一下,袁珙先生,你这预测的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先是说这次灾情是八月中旬到九月会发生。 现在又说八月初前后,就会发生大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珙摇了摇头,对珠地说道: “燕王,这八月份的大旱,并不是彗星袭月的征兆,而是前置条件! 彗星袭月的预示中,显然说的是兖州会出现巨大的蝗灾,而大旱便是作为蝗灾的前置条件!” 朱标听到袁珙所说的天灾是蝗灾,顿时汗就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朱标本以为若是大旱大涝,以自己穿越者的能力,给朱棣点拨一番,就能将这场灾祸避除,但这蝗灾自己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蝗灾对于古代,或者说是对于 整个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来说,都是最可怕的灾害,因为无论是洪水海啸,天崩地裂,都是对于单一地区的灾祸,只要控制得当,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而蝗灾则与这些完全不同,蝗灾集结起来,便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几亿只蝗虫就能在顷刻之间,把几垧地吃的干干净净,别说是粮食了,只要是能吃的,蝗虫都给你吃的精光。 别的灾害,饥民饿的时候,还能吃树皮,挖野草吃,若是蝗灾来袭,除了有毒的之物,人类能吃的就只剩下,不能被人体消化掉的观音土了! 朱标眉头紧锁,看向了一旁的朱棣,见到朱棣的面色也十分难看,不禁苦笑: “老四,这次真的不是我不想管,是我真的没能力管。 记不记得洪武七年二月?那年你刚满十四岁,老二老三刚过完生辰。 河间府,永平府,保定府,真定府,顺德府,便发生了蝗灾,当时的蝗虫足有三千万万,直接将这些府邸的粮食,全部啃食殆尽,老爷子逼不得已,只能将发生蝗灾的地区,全部免税才渡过难关。 饶是如此,还是死了近百万人!” 朱棣听了朱标的话,也是流出了一脸苦笑,心中清楚,这次的灾情极为可怖,若是管控不当,别说是老七朱博要遭殃,连带着自己这北平城,估计也要被蝗灾波及,灾民遍地!? 第149章 天灾降临! 袁珙跪在地上,冷汗直冒,额前的地面都被汗水打湿,这蝗灾乃是所有的灾祸之首,不光蝗虫群会在各地吃粮食,饿急的甚至会啃食人类,传染大量的疾病。 袁珙见朱标朱棣二人都如坐针毡,眉头紧锁,便顺着朱标的话说道: “皇太子所言极是,洪武七年二月的蝗灾便极为可怕,多亏当今皇上体恤民情,将多地的税收全部免除,又加派了杭琪,李延桂,滕德懋,陈昱四名户部尚书在当地救灾,才躲过这次蝗灾。 但那次的蝗灾只有三千万万左右的,而再早些时候,至正十九年四月时,那年老朽才只有二十四岁。 别十八里部东三百里,蝗灾大起,蝗虫遮天蔽日,使得庄稼草木皆俱尽,人马不能行,填坑堑皆盈,造成了当地饥荒四起。 到了八月蝗灾更甚,使得霸州,通州,河间,山东,襄城,晋宁八十一个县全部遭受蝗灾,在地里粮食被蝗灾肆虐之际,一斗大米都能买上十两金子! 这样的情况整整波及了数月,百姓们无米可食,纷纷捕捉蝗虫作为粮食,但蝗虫飞过,粮食皆俱,没有了粮食蝗虫飞走后,百姓们只能交换各家孩子,易子而食! 实乃天谴之浩劫啊!” 袁珙一面述说着当年的惨状,一面流泪,也不知是回想起了,当年的惨状所哭,还是为不久后的山东等地而泣。 朱标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自己在穿越前,闲来无事看过许多的,穿越小说,大多人都是搞些鸡鸭鹅,或者是篝火,来消灭蝗灾的,更有甚者还大肆吹捧吃蝗虫的来消灭蝗灾的。 这些想法在当时的看来,觉得很是可靠,但是现在却只是觉得可笑。 先不说大量蝗虫集结的时候,会携带大量的毒素,致人死亡,单说的靠吃蝗虫来消灭蝗灾,就是天方夜谭! 蝗虫的飞行速度极快,耐久力极高,可以连续飞行三天,每天飞行三百里路,即便是掉在水中,也能够存活一天一夜,按照这种速度,二三千万万的蝗虫,就能仅靠几个时辰就把一个城镇的粮草吃光。 指望在几个时辰之内,将二三千万万的蝗虫抓住? 那不如考虑能不能在几个时辰内,让粮食再全部重新长出来。 “不行!这事太严重了,我必须现在就给老七和父皇传信! 让他们快些作出应对,不然蝗灾发展起来,怕是要将大明拖入万劫不复之中! 对了,让老七召集人手,在兖州调查,在让父皇派兵前来兖州捕捉蝗虫! 这样至少能让蝗灾减轻,不至于变的太过严重。” 朱棣面色焦急的打开抽屉,拿出笔墨纸砚,打算给七弟齐王朱博,以及父皇朱元璋写信,告知蝗灾之事。 朱标见到朱棣要给老七主播以及老爷朱元璋写信,急忙用手拉住了朱棣: “老四,你现在给老七和老爷子写信,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老七那人什么德行,你我还不清楚? 生性残暴,且极为固执,你写了信,他也定然不听你的劝阻,反而骂你多管闲事。 而父皇本就生性多疑,对所有人都不信任,你若是贸然告知山东兖州恐有蝗灾四起,要求老爷子派兵前去。 父皇定然会觉得你是想贪图山东之地。 你写这信却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提起的笔又不由的放了下去,叹了口气,心想大哥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给老七朱博,和父皇贸然写信,说八月中旬,恐有蝗灾肆虐,二人第一反应,恐怕都不是害怕蝗灾,反而会疑心自己有不轨之心! 毕竟此时正值选皇储之日,自己这一封信过去,很难不让人怀疑自己别有用心,若是被黄子澄齐泰等人在以此事大做文章,那后果不堪设想! 朱棣想到这些,面容苦涩,一副悲悯,将笔用力的摔在了桌子上,愤恨的说道: “大哥,我不写信,让父皇派兵前来低于蝗灾,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山东蝗灾频发?流民四起,易子而食?” 朱标沉吟了片刻,见袁珙还跪在地上,便开口说道: “袁珙先生,这又不是你的错,这事关天灾,你能提前帮我们预测出来,显然是大功一件,理应封赏,怎能让你跪在地上。” 袁珙听到朱标并不怪罪自己,便站起来,朝朱标行礼道: “谢皇太子殿下抬爱,但老朽的事不打紧,重要的是这蝗灾一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朱标看向朱棣,开口说道: “老四,可还记得我假死的头七之日,我给你那把神器?” 朱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沙漠之\/鹰?是那把叫做沙漠之\/鹰的铁器?” 朱标点了点头: “对,正是那把沙漠之\/鹰,你现在给老爷子写信,就说你又在北平城遇到了之前的那位仙人了。 仙人说山东兖州恐有蝗灾发作,要你奉天命前去兖州除蝗灾!” 朱棣不解: “大哥,这么说是何用意? 选皇储之事正迫在眉睫,我这么说,父皇不会起疑?” 朱标摇了摇头,对朱棣笑道: “放心,你这样说老爷子是绝对不会起疑的。 因为,你之前说的是要兵,而我则是要粮草! 时值立皇储之时,借兵难免会让老爷子起疑心,但是借粮,且有仙人委托,名正言顺自然不会让老爷子对你多加怀疑。” 朱棣一副不解的看向朱标,完全想不出朱标到底有什么主意: “要粮草?什么意思?” 朱标从大堂的一旁,拿出了一张大明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用手指着山东兖州,以及应天府的地图版块,对朱棣与袁珙说道: “看到没有?应天府到兖州约有一千里地,而兖州距离我们北平城也是一千里地左右。 你从现在给老爷子写信,命人八百里加急,三天之后,老爷子正好能收到信。 要老爷子立刻给老七传消息,共同收集应天府以及山东各地的粮草,等到这些做完了以后,我们在带着我们收集到的粮草,一同前往山东兖州集合。 我们到山东兖州,快马家加鞭的话,五天便能到达,而老爷子从应天府出发,到达兖州的时间和我们相差不愿。 等到我们到了兖州的时候,应该是在八月三日左右。 到了八月三日时,我们就开始派人在各地将蝗虫卵找出销毁。 虽然此时开始销毁蝗虫卵为时已晚,但能销毁一些是一些。 等到蝗灾发生之时,我们便用这些粮草来消灭蝗灾!” 袁珙一面看着地图,一面听着朱标的讲解,越是听,越是看,袁珙眼中的神情越是惊喜。 虽然朱标的办法在袁珙眼中,极其不合理,也很难让常人理解,且操作难度过大,不易成功。 但如若此方法能够成功,便可救大明天下百姓,免于天灾……? 第150章 兖州大旱! 【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八日,秋分已过五天。 山东兖州,已经连续十日没在下过一场雨,且天气十分反常,非但不降温反而温度急速高升,如同大暑一般,地面因为大量缺水,开始渐渐龟裂。 许多百姓都对这次反常的气温,十分惊恐,纷纷开始求神拜佛,开始祈雨,无心管制田产,毕竟田产最重要的是雨水充足,没有了雨,就等同于要了农户的命。 各路方士见此天载难逢之机遇,自然要从各地赶赴兖州府,广立法坛,开宗立派招收信徒。 毕竟大明朝内旱灾常发,十年之内没有千起,也有百起,若是没蒙对导致大旱发生,便换个地区在立门派。 若是蒙对了,天降雨露,那就从此吃穿不愁,享万人敬仰! 兖州府本为朱元璋第十一子,鲁王朱檀所在封地,但朱檀已于洪武二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因服用金石药物过当而薨,史载鲁荒王。 由于其子朱肇煇世袭鲁王王位,但仅有四岁,所以兖州府的大事小情,便全由其七皇叔齐王朱博代为管制。 齐王朱博生性残暴不仁,常以武论绩,视文人性命如同草芥,但得益于其自身武力了得,冠绝北方,所以青州府管理的十分有序,甚至比之燕王朱棣的北平城更是和谐。 但兖州府却并没有那么好运,山东承宣布政使铁铉,三番五次的向齐王朱博发去通告,却得不到半分回信。 齐王朱博的麻木不仁,与鲁王朱肇煇的年幼,致使兖州府先行陷入了无人管理的境遇。 山东承宣布政使铁铉,看着兖州府内满是方士,不住地摇头,暗叹天要灭其兖州……】 朱标朱棣二人,从昨日袁珙带来了蝗灾的消息后,为皇上写了借粮草的信件后,便侧夜未眠,分头开始帮助纪纲与火真二人,加快为百姓派发银两。 毕竟还有三天的时间,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二人,就要到达北平城内,若不加急将此事解决,必将后患无穷。 得益于朱标出色的计划与路线图,以及纪纲火真二人,在游行中,获得到百姓的威望,到了七月二十八日深夜子时。 整个北平城已经全部解封,所有的百姓都得到了银两补偿,没有漏下一个人! 朱标站在北平都指挥司中,看着台下的九万四千人,其中有北平城的将士,也有将士们的家眷,心中感慨不已,毕竟北平城物价风波一事,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只需要等到赵勉秦逵二人来此,加以威慑,便再无他事。 朱标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绸缎,绸缎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名字。 这份名单是朱棣与自己共同拟写,主要目的,便是要架空陈亨的势力,以及嘉赏众位将士,在这次物价风波中的功绩: “由于各位将士在本次北平城的任务中,功劳甚大,特此嘉奖郑和,张玉二人为北平都指挥同知,享从三品官职。 柳升,丘福,朱能三人升任北平都指挥佥事,享正四品官职。 刘二牛,田九诚,火真三人为北平都宣抚使,享从四品官职。 纪纲,荀喜二人任命为,北平都提刑按察副使,享正四品官职。 韩卢,张辅二人任命为,北平承宣布政服使,享正四品官职。 原本位置等人,全部连降三级。” 朱标一口气将所有赏封念完,看向众人问道: “众位将士可有异议?” 台下众将士听到朱标的赏封的并无任何异议,一来是北平城这次的危机,大家谁出了多少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二来就算有的官职被顶替下来,也都听说了郑和,一炷香时间不到连杀十二人的事迹,不敢有半分得罪。 见众人没有任何异议,朱标便挥手说道: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除了刚刚我封赏过的人,还有郭资孟善陈亨三人留下,剩下的将士以及家眷,就各自放假回家。” 众人一听朱标的话,便纷纷散去,整个北平都指挥司,便只剩下朱标朱棣以及留下来的十五人。 朱标朱棣带着十五个北平城三司,最高级别将领,走进了北平都指挥司。 朱棣坐在椅子上,看向一众人说道: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别拘谨了,都坐下聊。” 众人走进北平都指挥司大堂内,见里面已经整齐的摆放了十七把椅子,围在一张大桌子前,便知道这是早已准备好的,都各自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燕王与皇太子宣布任务。 众人的座位很是有趣,靠近朱标的是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随之便是郑和与刘二牛纪纲火真四人,挨着火真的则是,张玉张辅柳升丘福朱能,后被朱标提携的五人。 这十二人都明显的向着朱标倾靠,不是对朱标提携自己感激,就是朱标自己带着的亲信。 而桌子的对面则是陈亨,孟善,郭资三人,这三人都倾靠着燕王,毕竟朱标在这三人的手下,都安插能力极高的三人,顶替了自己独权的位置。 朱标见这座位坐的分出了派别,也很是无奈,但此时不是处理这些派别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帮助兖州处理蝗灾。 朱标轻咳了一声,看向众人开口: “虽然大家都称我为皇太子,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皇太子已经羽化登仙了,我只是假死出逃皇宫的人。 本来我来此地,就是要找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为我在应天府的酒楼以及兄弟们讨要说法。 但却机缘巧合的卷入了北平城这物价风波。 我本打算忙完了这件事,就回到应天府,继续过我的潇洒人生,但现在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山东兖州府会有巨大的蝗灾。 我本不欲参与此事,本想一走了之,但此次蝗灾恐怕极为严重,若是不快速将蝗灾止住,怕是会将整个大明朝拖垮。 所以从明日开始,你们便要担负起收集粮草的责任,我们将用粮草,来应对兖州府的蝗灾。” 众人听到了蝗灾,大都脸色大变,毕竟其中除了韩卢,张辅,朱能这些年纪尚小的人外,都经历过了洪武七年二月,那场可怕的蝗灾……? 第151章 筹备粮草! 北平都指挥司内,众人听到朱标宣告了蝗灾的消息后,陷入了极长的沉默,似乎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半晌,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缓缓开口问向朱标: “皇太子,您要用粮草如何除掉蝗灾?” 朱标摆了摆手: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们只管为我筹集粮草,按最便宜的买,不在乎品质,即便是过期的也可以。” 郭资被朱标噎了个够呛,见众人依旧不说话,只要硬着头皮说道: “皇太子,燕王,你们为兖州府着想,我当然可以理解,而这蝗灾也确实十分可怖,但…… 你们也要替我这个,北平承宣布政使考虑一下啊。 我们这次处理北平城物价风波,虽然看似没有什么花销,但是这动辄近十万人的行动,粮米与粮草都消耗还是十分可怕的。 仅这四天围封北平城的消耗,就已经约有七千五百石的粮米消耗殆尽,约合一千五百两银子。 而由于事态紧急,动用了北平城所有的马匹,总共四万,消耗了一万三千石的粮草。 虽然粮草价格比粮米便宜三倍左右,一两银子能买十五石,那也要消耗将近八百两银子! 我们北平城的财政已经受到重创了,很难在拿出多余的银两,在收购粮草了!” 郭资这一番话,让朱标有些愣神,自己也没想到,这四天的围封北平城,就能消耗两千三百两的银子。 朱标沉思了片刻,看向了一旁的纪纲和火真: “纪纲火真,你们派发剩下的银两还剩多少?” 纪纲火真二人拿出了随行的账簿,翻看了一阵: “皇太子,我们把所有的银两全部发放后,还剩下约有二十万两银子。” 朱标用手敲了敲头,自言自语道: “五十斤的粮草放在地面上,可以摞两米高一米宽的草墙,二十万两银子能买三百万石粮草,能铺满一百七十顷的面积。 兖州府面积最少要有七千五百顷,若是要将兖州府用草墙包裹起来,就要有一千三百万万石的粮草,消费约有两百二十万金子。” 朱标盘算了片刻,看向郭资说道: “郭资,现在我们共需要一千三百万万石的粮草,抛去皇上和老七能准备的,我们现在最少要备齐一千万万石的粮草。 共计一百六十万两金子,这些钱将由你们三司所有人来准备,无论你是借也好还是赊也好,在八月三号之前,务必给我把一千万万石粮草备齐。 而我这边,也会开始和燕王以及郑和众人,开始着手与将崔家柳家的古董家具变卖,也定能在八月三日将你的账目补齐。 我们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虽然花销巨大,但是若是不将蝗灾消灭。 恐怕我们这大明王朝也会被这蝗灾所覆灭。” 众人听到朱标的话,在此陷入了沉思,唯有郭资在脑中思考着,该如何筹备这一百六十万两金子…… 第二天清晨,朱标刚刚睡醒,一见已是辰时,急忙起床准备去找燕王前去商讨,变卖崔家柳家搜来的古董之事。 岂料一打开房门,就见到田九诚,韩卢,荀喜三人在不远处,剧烈的争吵,田九诚面色铁青,荀喜脸涨的通红,韩卢则是抱着富贵,脸上带着两条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怎么回事?你们吵什么吵?” 朱标走上前看向三人,大声质问道。 韩卢一看到朱标醒来,便有流出泪来,蹲在地上抱着富贵嚎啕大哭,荀喜和田九诚则面带怒意的看向韩卢。 朱标一看,这显然是田九诚和荀喜欺负韩卢,便看向二人,指着韩卢问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是好兄弟,怎么两个大的欺负一个小的?” 田九诚看着朱标,脸色缓和了许多: “念兄弟,我可没欺负韩卢,是韩卢自己非要找麻烦。” 荀喜也在一旁对韩卢说道: “就是的,现在念哥这么多事,韩卢你在这添什么乱啊!” 韩卢听到二人的话,哭的声音更大了。 朱标也被田九诚和荀喜二人说的云里雾里的,便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韩卢安慰道: “韩卢你跟念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和荀喜九诚吵什么啊?” 韩卢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 “念…念哥,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啥时候让黄潇大哥出来。 黄潇大哥和轻烟楼的兄弟们,六月二十号就被锦衣卫的人给抓走了。 现在都过一个多月了,我看这边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 今天就是想来问问你,啥时候想个办法,把黄潇大哥,和轻烟楼的兄弟们放出来。 谁知道我刚出门,就碰到了九诚大哥,和荀喜哥,他们两个非说,现在兖州府的蝗灾情况十分严峻。 不要让这些琐事,耽误了念哥你的计划,非不让我来和你说…… 那蝗灾严重不严重,和救我黄潇大哥有啥关系啊! 蝗灾是蝗灾的事,再不救黄潇大哥他们,他们就被锦衣卫那些人给打死了啊……” 韩卢一边哭,一边抽泣,富贵只能用舌头不住的舔韩卢的眼泪,希望韩卢能好受一些。 朱标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田九诚和荀喜是担心这个事,想到这朱标便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将韩卢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田九诚和荀喜: “好了,你们兄弟三个别吵了,这事是我不对,我这几天确实太忙了,把这么重要而事给忘了。 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北平都指挥司,找陈亨去,尽快把这件事解决。” 韩卢听到朱标的话,当即破涕而笑。 田九诚和荀喜听到朱标答应,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毕竟都是一起的兄弟,自然希望黄潇,和轻烟楼的兄弟们,能够早些从昭狱出来。 朱标前去通知了一声朱棣,让其将柳家崔家抄来的,古董家具账簿备齐,等到自己北平都指挥司回来,在一同商讨如何出手这些物件。 一切嘱托好后,朱标便带着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坐着轿子,前往了北平都指挥司…… 第152章 虚假的书信! 朱标带着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来到了北平都指挥司。 一进门,就见到郑和张玉等人,召集了所有北平都指挥司的人,在院子里用笔在数写东西。 郑和和张玉见朱标前来,便从练兵台跳了下来,迎了上来: “皇太子好,三位大人好!” 田九诚三人在北平城物价风波中,立了不小的功,便被朱标封了不小的官职,却还没适应的了,听到郑和张玉的问好,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实在和自己说话,都互相的朝四周看了看,还以为自己身后,跟了什么别的官员。 郑和与张玉也不见怪,开口问向朱标: “皇太子,您昨夜不是说,今日要和燕王与三位大人,一同前去变卖柳家崔家的古董家具吗? 怎么来了北平都指挥司?” 朱标看向了院子里在奋笔疾书的众为将士,反问道: “他们这是在些什么东西?” 郑和和张玉对视一眼,随即笑道: “这还是皇太子您给了郭资布政使的灵感,他听说你让北平都指挥司的人,筹集出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便效仿了您,要求北平都指挥司,北平承宣布政司,北平提刑按察司,三司所有人,都给各自的家眷,亲属写信,要求他们为北平城筹钱。 若是不会写字的就让他人代笔,总之要尽快筹集出银两。” 朱标听到郑和的话,不禁笑出声来: “这郭资还挺有头脑,先可自己人下手啊。 现在筹到多少钱了?” 张玉掏出账簿,看了一下: “皇太子,由于之前大部分北平都指挥司的将士,已经被您筹集过一次,而郭资筹款又有没有利息,现在只有不到四十万两银子。 不过听说北平承宣布政司筹集出了不少的银子,毕竟他们本就是管理粮草,户籍的,发的俸禄也是比这些将士们高上不少。 大概约有三百万两银子左右。 北平提刑按察使那边就更有意思了,不光所有官员在筹集银子。 他们还把关在牢里的犯人,挨个夹了一遍,说不定凑凑,也能有二百多万两。 若是有三百万两,那郭资布政使就算能将这一百六十万的金子凑齐了!” 朱标听到这,心情也是大好,毕竟钱只要凑出来了,那兖州府的事,就算有着落了。 朱标向二人身后看去,发现陈亨并不在这里这,便好奇的问向郑和: “陈亨呢? 他怎么不在这里?” 郑和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屋子内: “陈亨指挥使,正在里面养伤呢。 纪纲那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我本来还以为陈亨指挥使只是不想工作,知道昨天我去给他换药,才发现纪纲打他那一掌,差点要了他的命。” 朱标听了郑和的话,心里暗笑: “纪纲能不狠吗,日后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啊,锦衣卫指挥使可能不是武功最高的,但是一定是下手最狠毒的。” 朱标摆了摆手: “郑和,张玉,你们快去帮郭资筹钱。 我来这里是找陈亨有点事。” 朱标说完话,便带着田九诚三人向北平都指挥司屋子内走去…… 陈亨躺在屋子里的藤椅上,心情茶道了极点,自己斗不过皇太子也就算了,毕竟皇太子能在抓到自己所有把柄的前提下,饶自己一条命,已经是自己八辈子积来的德。 本想着自己好好表现一下,给皇太子留个好印象,让自己的儿子陈懋能过的好些,却没想到被纪纲那一掌,直接丢了半条命,现在别说是带兵打仗了,就是站起来久一点,都觉得胸口痛的要命,这伤少说也要自己修养三个月。 陈亨正思考着,该如何让自己修养的快一些,多在皇太子和燕王面前多多表现表现的时候,朱标带着田九诚三人走了进来。 陈亨见到皇太子走了进来,当即就站了起来: “皇太子,老臣陈亨……” 陈亨敢站起来话说到一半,胸口就开始剧痛,随即仰面倒在了身后的藤椅之上。 朱标看到陈亨站都站不稳,也不再难为他,开口说道: “行了,陈亨,我知道你重伤未愈,免礼。” “谢皇太子殿下。 皇太子殿下,今日找老臣来,是有什么要事,老臣岁身体不便,但若是皇太子有事要老臣做,老臣定当全力以赴。” 朱标看着陈亨极力表现自己的样子,知道陈亨这次是对自己心服口服了,便也不在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陈亨,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你那弟弟的身世?” 陈亨挺对朱标有此一问,便想起了朱标来此是为了自己醇香酒楼与轻烟楼一案,便立刻回道: “我那弟弟陈智,乃是我父亲老来得子,与我相差足有三十多岁,虽然是兄弟,但是陈智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对仕途无感,却对武功痴迷,整日云游四海,拜师学艺。 不与世人来往,除了小太监……啊不,除了郑和指挥同知以外,并无几人认得我弟弟陈智。”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醇香酒楼的老板,许老三是何许人也?对你是否忠诚?” 陈亨听到许老三,便知道朱标要利用徐老四,便急忙 点了点头: “许老三早先是我的家奴,对我十忠诚,即便是不忠诚,他也会听我的话,毕竟他的儿子,以及母亲,都在我的手里。” 朱标听到陈亨的话,沉思了片刻: “那这事就好办了。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我轻烟楼的那群兄弟。 他们因为轻烟楼一案,已经被锦衣卫关在昭狱里足有一个多月了。 若是在不放出来,怕是要有性命之忧。 你现在就给许老三写封信,告诉许老三现在就自己去应天府,找刑部尚书杨靖。 让许老三自己承认,陈智是他雇佣来暗算轻烟楼的。 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最后把江夏侯周德兴供出去。 将你干的所有的事,全部都泼到江夏侯周德兴的头上。” 陈亨听到朱标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焦急的开口说道: “皇太子,这计划不妥啊,周德兴那老家伙贼的很,泼到他身上,他必然要反咬我一口。 到时候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朱标用手指了指陈亨的头: “陈亨你是不是被纪纲一掌拍坏了脑袋? 你难道就不知道给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他们三人写信? 告诉他们醇香酒楼一事,已经败露,要他们一同拿出证据,都泼到周德兴的身上?” 陈亨还是不解: “那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三人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朱标冷哼一声: “黄子澄他们三个,能做到那个位置,就绝对不是傻子,听到你这边传来了风声,自然要和你站在一起,不然你手上的证据,就足够他们三人喝上一壶了。 他们才不会想着和你这个,远在北平城的人,拼个鱼死网破,自然会和你一起针对周德兴。 更何况,周德兴为人嚣张跋扈,军权人脉在现在朝中都不小,老爷子为人好猜疑,疑心较重。 只要你让许老三随便煽动一番,再加上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三人在一旁一番污蔑,不需多日,周德兴必会被处死。” 陈亨听到朱标的一番分析,心里恐惧不已,但也有些庆幸,自己虽然失去了不少的金钱,与自己的弟弟,但却在这场阴谋斗争中,活了下来……? 第153章 皇恩浩荡! 朱标看着身体接近瘫痪的陈亨,一字一句的按照自己的说法,为黄子澄,齐泰,任亨泰,许老三写完了信件后。 又特意让陈亨单独给周德兴写了一个一切皆好,请他放心的信件。 待到所有信件全部都写完后,朱标便委托了人快马加鞭的,前去应天府,希望能快些将信件送到,让黄潇和轻烟楼的兄弟们早日出来…… 应天府奉天殿内。 此时已经过了上早朝的时辰,但台下依旧站着文武百官。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奏折,面色十分不悦,自己已经锦衣卫,带着八十万贯大明宝钞,前去两广赈灾,这八十万贯大明宝钞,由于民间酒楼轻烟楼老板吴念的一通倒卖,已经价值一百六十万两金子。 本以为派遣出去的锦衣卫,能够用这些大明宝钞,将两广的灾情降低,使得黄世铁等人停止造反,恢复两广的城镇的平静。 虽然当地的士绅承认的大明宝钞的价值,同意一贯大明宝钞可以当做二两金子使用。 但是却没想到锦衣卫带去的八十万贯大明宝钞,到了两广当地的士绅商户家中,居然只能买到一百六十万石粮米,距离当初户部尚书赵勉合算的,一千六百万石粮米,整整差了十倍之多! “啪——” 朱元璋用手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台,龙颜大怒道: “这些当地的士绅是他娘的要反天了! 居然敢把粮米,卖到一两金子一石! 按照这个价格,别说是当地本就困难的平民百姓,就是咱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么贵的粮米!” 台下的百官上次见到皇上如此大怒的时候,还是李善长被杀时,所有人此时都不敢多言,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就被拉到太平门被剥皮填草。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一个个吃着皇家的俸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台下众人脸色都是一片铁青,纷纷看向一旁的詹徽,大家都清楚,詹徽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即便是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显然此时詹徽也不愿意开口劝说皇上,毕竟早在一个月前,自己便要杨文前去武力镇压造反的民兵了,现在自己若是在说什么,显然是自讨苦吃。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心里不由的气恼: “一群废物,纸上谈兵都说的头头是道,真碰到这事,一个能拿注意的都没有!” 朱元璋随手一指,便指到了身为户部侍郎的马直头上: “马直,赵勉前去北平城筹建北平承宣布政司了,现在户部以你为首,你来给咱说说,现在两广的灾情该怎么做?” 马直听到皇上的话,看了一眼詹徽,自己是詹徽提携上来的,便只好顺着詹徽一个月前的提议说道: “皇上,微臣以为,这两广的灾情如此严重,当地的粮米变成了稀缺物资,士绅商户卖的贵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快些解决,两广的民兵造反,黄世铁现在的拥簇已经日渐庞大,我还是觉得应该派人前去镇压黄世铁众人,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揖让骠骑大将军杨文,此刻正在辽东领兵。 那我提议派曹国公李景隆,前去执行此次镇压行动!” “好!很好! 咱就是是喜欢马直你这样的官员!” 朱元璋话语中对马直满是赞美,但脸上却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愤怒: “吃着大明天下农户种出来的粮,农户有难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剥削农户,将粮米抬高到一两金子一石的士绅。 好啊!马直你这户部侍郎当得好啊! 若不是你这一番话,咱都不知道你的屁股,能歪到这么远! 你不是觉得两广的粮米卖得贵是情理之中吗? 好,咱今天就赐你个皇恩浩荡,即日起,将户部侍郎马直革职,贬为农户。 全家关在宅子里,不得外出,两广灾情一日不停,马直全家就只能接受皇宫中派发的粮米,价格为一两金子一石,若是有人胆敢擅自走出宅子一步,斩立决!” 马直听到皇上如此说,吓得当时就流出泪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皇上息怒,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 朱元璋冷哼一声: “饶命?饶什么命?咱又不要你的命,咱就是想看看,你们全家若是在两广,到底能活多久! 来人给我拖下去!” 户部侍郎马直被拖了下去,众位官员都吓得面色大变,大家都清楚,以户部侍郎马直三品官员的俸禄来算,一年只有八十四两银子,约合二十一两金子。 这些俸禄堪堪够养活家中上百口人,若是被革去了官职,按照一两金子一石粮米来算,马直一家不到十天就会花光家产,再过十天便会饿死在家! 朱元璋扫视了一圈群臣,哈哈笑大道: “现在还有谁觉得,士绅商户卖的粮米价格合理?” 众官员纷纷摇头: “不合理,这些士绅商户怎么能打发国难财呢,必须加以严惩!” 朱元璋看向百官,眼神中闪出一抹杀意,让百官都身上一寒,大家都清楚,皇上露出这种眼神,便是要大开杀戒了。 朱元璋眼中的杀意放缓了一些,看向百官说道: “九江儿出来!” 朱元璋话音刚落,便从百官之中,站出了一名身材高大,眉清目秀之人,正是大明朝开国大将李文忠的长子,世袭曹国公的李景隆。 “皇上,九江儿在。” 李景隆的举止雍容华贵,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站在官员之中,很是突出。 朱元璋看着李景隆,心情变得好了许多,李景隆的父亲李文忠是自己的外甥,后来更是自己的养子,李景隆在血缘上是自己的外甥孙,虽然比不上自己的亲孙子朱允炆与朱允熥,但还是要比其他许多外孙要受宠爱不少。 尤其是李景隆的外貌很是秀气,学识极高,让朱元璋更是喜爱。 “九江儿,舅爷爷给你安排个任务,这次就由你,代舅爷爷领一万兵马,前去两广,与两广指挥使花茂,一同管制当地的士绅商户。 若是他们乖乖听话,将粮米原价卖给百姓救急,便饶过他们,若是他们胆敢与你做对,那就抄了他们的家,就地赏给当地的平民百姓。 从应天府到两广,约有两千七百里的路,咱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务必将这些士绅商户身上的油水榨出来,控制住两广的灾情!” 李景隆听到朱元璋的话,清楚舅爷爷这是给自己立功的机会,当即半跪在地,恭敬的说道: “请皇上放心,九江儿定能在两个月之内,平息两广的灾情,不让皇上担忧!” 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咱累了,你们都下去。” 百官全部退去后,朱元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看向站在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蒋瓛,标儿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蒋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信,放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拿起信,目光轻轻扫过,便看出这信是出自己的好大儿,朱标之手。 “好小子,有皇位你他娘的不坐,居然跑到皇宫外,和戴太医的孙女厮混起来了。” 朱元璋不怒反笑,将信放在油灯之下烧毁,起身向着寝宫而去…… 第154章 恶毒的太子妃! 应天府东宫的一间侧房之中。 朱允熥身穿素衣,披头散发的站在侧房之中,心中百感交集,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屋子里,前几日舅舅常升,想要来东宫探望自己。 却被恶毒的吕氏拦在了门外,美其名曰以,皇孙朱允熥由于父亲离世,悲伤过度,导致身体不适,不能探望,将常升拒之门外。 朱允熥清楚,身为开国公的舅舅常升,来东宫探望自己,就是为了皇储一事,但现在整个东宫,已经是吕氏那个恶毒妇人的天下了。 自己年幼,又在东宫之中,只能任其摆布,毫无办法。 一想自己已经被软禁在此,朱允熥便握紧了拳头,暗叹自己没用。 这皇储的人选,很显然是要在自己和朱允炆之间选择,对自己至关重要,毕竟按理来说,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孙! 朱允炆这个后被扶正的皇孙,是当时身为庶妃的吕氏所生,庶妃所生的皇孙,就是庶子,什么所谓的扶正,就是一些阴谋手段罢了! 只有吕氏被扶正后,生的孩子才能算嫡子,不然统统都是庶子! “我才是大明的皇长孙,我才是将来的皇上! 太子太保,开国公常升是我的二舅,应天府锦衣卫副指挥使,武德候常森是我三舅。 凉国公蓝玉是我舅爷,傅友德冯胜王弼都是我外祖父提携而来。 这皇位是我的,这大明天下是我的,我才是大明皇长孙!我才是大明朝第一顺位继承人!” 朱允熥伸出手,气急败坏的在屋子里一通乱砸,发泄着情绪。 虽然为自己的困境感到憋屈,但却无可奈何,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以吕氏在东宫的势力,自己别说是出东宫了,连这个侧房自己都逃不出去。 侧房门外,一个小太监听到侧房内,传出了一阵打砸瓷器碎裂的声响,用手拨弄了一下侧房上的门闩,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转即向柔仪殿走去…… 柔仪殿内,吕氏正坐在殿内,一脸嫌弃的怒骂朱允炆: “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随了谁? 你外祖父吕本是大明的吏部尚书,你爷爷是大明的皇上,你爹是大明的皇太子。 这么好的血脉,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居然生的如此窝囊! 你若是在敢说你对争夺皇储没兴趣,我就……” 吕氏思考了片刻,随即开口怒喝道: “你不是喜欢光禄寺里的那个姓马的小丫头吗? 你要是在敢忤逆我的话,我就把那姓马的小丫头的眼睛,给扣下来!” 朱允炆听到母亲的话,很是惊恐,急忙开口说道: “母亲,不要,我不敢忤逆你的话了,求你不要伤害马……” “啪——” 吕氏抬起手,给了朱允炆一个耳光,愤恨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和那小丫头有事,以后别和我提她,她一个光禄寺少卿的女儿,怎么配和我们这种皇家血脉有牵连! 你要记住,你日后是要做大明朝皇帝的人,不要被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扰乱了心境! 只要你当上了皇太孙,那我们母子俩,就是这大明天下真正的主人!” 吕氏的眼中藏着无尽的欲望,与贪婪之色,这让朱允炆十分的惶恐不安,仿佛自己的面前,并不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而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一般。 “咚!咚!” 柔仪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吕后长吁一口气: “进来。”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打开殿门走了进来,正是刚刚在侧房看守朱允熥的小太监。 “小路子,怎么了?是不是允熥那孩子,又在屋子里砸东西了?” 太监小路子轻轻点了点头: “回太子妃的话,皇孙朱允熥确实在屋子里打砸瓷器,小路子来此,就是特地通告一番。” 吕氏摆了摆手: “小路子,允熥喜欢砸,就让他砸个够! 等他砸完了,就给他换一副新的进去,但是要切记,千万不要让他与外人接触,不然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小路子点了点头,倒退出了柔仪殿。 吕氏看向了一旁战战兢兢的朱允炆,十分头痛,自己这儿子,若是有一半朱允熥的骨气与野心,都不至于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如此为难。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看四书五经,若是在背不会,我也不打你了,就把那姓马的丫头绑过来,给她点颜色看看!” 朱允炆知道母亲说出的话,从不食言,便急忙向着门外的书房跑去,抓紧研习,生怕母亲要折磨自己心上人…… 吕后看着朱允炆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嘴,起身向着侧房走去。 太监小路子见太子妃来到侧房,刚要行礼,就听到吕氏开口说道: “行礼就免了,快些把门打开,我有话跟朱允熥说!” 小路子点了点头,将门闩拨开,打开了门。 吕氏走进了侧房,扭头看向着小路子说道: “去东宫门外给我看好了,谁也不许进来!” 小路子点了点头,将门关好,随即站的远一些,似乎已经知道太子妃想要做什么。 朱允熥所在的侧房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瓷器碎片,与各式铜器,朱允熥穿着素衣,披头散发,背对着吕氏,手上被瓷器割破的伤口渗出的血,滴在地板上,说不出的凄凉。 吕氏面带微笑的向着朱允熥走去,绫罗绸缎编织的弓鞋,踩在瓷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起来刺耳又可怕。 “允熥啊,嫡母来看你了。” 吕氏的声音十分的温柔体贴,比之在柔仪殿中和朱允炆语气,如同天籁,好似朱允熥才是她亲生的,朱允炆才是常氏所生。 虽然吕氏的声音温柔体贴,似乎是询问朱允熥的近况,但在朱允熥的耳中却如同是这厉鬼索命。 “你这恶妇,不要过来啊!” 朱允熥见到吕氏慢慢想着自己走来,急忙跑了起来,躲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紧紧裹住,不让自己身上任何一处肌肤露出被子外。 吕氏见到朱允熥的表现早以肆空见惯,慢慢的走到朱允熥的床前,坐在了床上,微笑着看着朱允熥。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朱允熥被被子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便把头伸出了被子,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见到吕氏正坐在床上,微笑着盯着自己。 “你这恶妇,你休想让我屈服,无论你怎么对我,你都改变不了我的身份,我是大明的嫡长孙,我才是大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吕氏伸出手,一把揪住朱允熥的耳朵,将朱允熥整个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摔倒了地上。 随即用弓鞋的后跟,踩在了朱允熥的手上,用手狠狠的拧拽着朱允熥身上的肉: “你是嫡长子能怎么样? 你是大明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又能怎么样? 现在这东宫里我说了算,你若是不服,你就只能怪你亲爹亲妈死的太早了,你的命不配做大明的皇上!” 吕氏说完话,便上下其手在朱允熥的身上不断的掐拧,仿佛是发泄自己的兽欲。 朱允熥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除了不断的扭动四肢反抗,没有任何办法,身上穿着的素衣扑腾了几下,就被吕氏扯破,露出了成片黑紫色的掐痕,就像是周身上下长了冻疮,没有一块好肉…… 侧房外方圆十丈内,都充满了朱允熥的惨叫与哀嚎,大多丫鬟太监听到这惨叫与哀嚎,都无动于衷,毕竟这声响,从皇太子薨了以后,每日皆有……? 第155章 友好交易! 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三十日,深夜,北平城,徐家宅院内。 徐家的宅院已经被各式古董,家具填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朱标带着朱棣,郑和,韩卢三人,坐在徐家的大堂内喝着茶水。 徐世勤则带着自己全家近二百人,恭敬地站在朱标的面前。 徐世勤满脸都是汗的看着朱标,面容枯涩的开口说道: “皇太……” 朱标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摆了摆手: “徐世勤,别瞎叫,叫我大人就好。” 徐世勤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战战兢兢的指着院子里的古董和家具问道: “大人,您把这些东西,搬来我们徐家做什么?” 朱标站起身,走到了徐世勤的身边,用手搭在徐世勤的肩膀上,面露笑意: “徐世勤,你虽然怂是怂了点,但你是个聪明人,我把这些古董和名贵家具,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和燕王从昨天开始,差不多把北平城大大小小的商户,都跑了个遍,现在就剩下你和韩纪风家没去过了。 你开个价,我们也省的跑了。” 徐世勤看着门外堆满的古董,和名贵家具,心里清楚,这次靠装糊涂是躲不过了,皇太子摆明了是强买强卖了。 “大人,一百万两金子怎么样? 您也是知道的,这北平城刚刚调控了物价,我们徐家的酒楼也是经历了重创,损耗颇大,实在是没什么钱用来买古董。 在说了,这古董和家具,在别的城府或许还能卖上不少银子,但是这北平城物价收缩的这么厉害,我买了也很难出手……” 徐世勤在一旁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朱标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朱标只听到了徐世勤,所说的一百万两金子。 这数目着实把朱标吓了一跳,自己从昨天开始,和老四朱棣挨个商户走访,就是想靠变卖家具,来填补应对蝗灾的花销。 却没想到,这北平城里的商户,比自己想象中有钱多了,随便敲打一番,就能吐出个十几万两银子。 这一番敲打下,就已经卖出了八十多万两金子,远远高于了朱标的预期。 现在这徐世勤一开口,直接就是以百万两金子,差不多等于救了郭资半条命,毕竟郭资在昨天一天之内,就筹集到了一百六十万两金子,开始购买粮草。 这些钱,是郭资用脑袋担保,才弄出来的,若是到了八月三号还不上,郭资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朱标用手摸了摸耳朵,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院子外的那些古董,和名贵家具。 自己昨天从北平都指挥司出来的时候,问过韩卢这些古董和家具,大约能变卖多少银两,韩卢清楚的告诉过朱标,一共只能卖不到一百万两金子。 现在想来,这些士绅商户显然是被自己吓怕了,明明已经卖出了八十多万两金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剩这么多? “行,那就一百万两金子,只要你今天能把金子拿给我,不光这些古董和家具是你的了! 你也不用去北平都指挥司服兵役了!” 朱标心情大好,当即收回了在柳家说的话。 徐世勤听到朱标让自己不用在去北平都指挥司练兵,心里也是开心,当即将金子交给朱标,所带的将士们。 近千人每人拿着一箱子金子,浩浩荡荡的向着柳家的宅院而去。 朱标告别了徐世勤,走出了徐家,派韩卢一同回到柳家宅院,清点金银。 所有人都前去搬运金子,就只剩下朱标朱棣郑和三人。 朱棣见数不清的将士,从徐家向外搬运金银,脸上露出了笑容对朱标说道: “徐世勤这家伙还真有点东西啊,这家里的钱,比我们燕王府都要多,找知道他这么有钱,我们早点上他这里好了。 这两天可把我累死了。” 朱标淡淡一笑,用手戳了戳朱棣的脑袋: “老四你还挺骄傲的啊? 知道徐家这么有钱,是因为什么吗? 就是你和姚广孝两个人,把北平城物价抬高所导致的,看似大家都有钱,但其实是把周边城府的经济垄断了,导致钱都集中在了你们北平城。 不信明后天咱们去兖州的时候,你在看看,那里的百姓过的有多苦,你就知道你们这几年酿成了多大的祸!” 朱棣用手揉了揉被朱标戳的有些痛的头,笑着说道: “好了,大哥,你来这都快一个月了,也说了我快一个月了,现在除了兖州府的蝗灾外,该处理的事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么长时间里,咱们兄弟俩还没好好喝一场酒。 走,跟我回燕王府,咱们兄弟俩再叫上你那几个兄弟,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朱标摆了摆手,拒绝了朱棣的请求: “老四,喝酒等什么时候喝都行,咱们还没去找韩纪风呢。 走,跟我一起去趟韩家。” 朱棣一副不解的看向朱标,疑惑的问道: “大哥,咱们可是筹到了一百八十万两的金子啊! 这些钱足以将郭资用来买粮草的钱,全部补上,我们现在手上也没有古董和家具,还去韩纪风那里做什么?” 朱标微微一笑,对朱棣说道: “我们这次去找韩纪风不是去要钱。” “不是要钱?那我们去干什么? 难道是去找袁珙那糟老头?” 朱标用手轻轻的打了一下朱棣的后脑勺,有些不悦的说道: “老四,你注意点,袁珙先生是大才之人,你不讨好他也就算了。 反倒对其百般不敬,多亏袁珙先生对你这燕王,有心中留有敬意,若是他上次因为你对其不敬,直接离我们而去,这次的蝗灾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说不定还要将我们大明江山都拖垮!” 朱棣见朱标语气不悦,便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朱标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身后一言不发的郑和,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对朱棣说道: “这次我们去韩纪风那里,一来是有事和袁珙先生商讨,二来是此次前去兖州府,路上怕是危险重重。 尤其是老七朱博,动不动就要和咱们比试一番。 我见你上次那把精钢剑不错,便打算去韩纪风那里,给我和郑和挑上两件顺手的兵器,用来防身。”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眼神突然一亮,随即走到了朱标耳旁,轻声低语起来…… 第156章 奇特武器! 北平城城北,元代大都城的后面是一片小型湖泊,名曰北海,其后有元代建立的万岁山,随着元代的覆灭,万岁山也被改为了万寿山。 这里这风景秀丽,且可作为狩猎场地,很受古人喜爱,所以此地房屋价格也是极为昂贵,整个万寿山仅有不到百户人家。 韩纪风的韩家都坐落在此处,将家宅放在这里的原因,主要是韩家世代以锻造兵器为生。 好的兵器在洪武年间价格是十分昂贵的,仅仅靠这些兵器卖给官府,以及一些武将,根本不能使韩家变的如此富裕。 而韩家大部分赚钱的方法,就是守着万寿山,将长弓铁剑,长枪以及各种狩猎陷阱,卖给前来万寿山狩猎的公子哥。 朱标去前往韩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进入秋季后,北平城的天气却反常的开始热了起来,等到了韩家的宅院前,朱标三人身上的已经被汗水沁湿。 朱标本以为,韩纪风的家中应该是要比徐世勤的徐家更为豪华,毕竟这几日和朱棣闲聊的时候,已经得知,韩家是有多么富足。 但到了韩家门前,朱标才发现韩家的宅子,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细数之下,韩家宅子共有九间,都被一个正方向形的院子围住,相互独立,像是超大号的墓碑一样,一字排列在万寿山上,不光是格局与徐家柳家有很大的区别,每间宅子其内,还不断的有火光闪烁。 搭配上像是墓碑的宅子,看起来如同墓中鬼火,在这万寿山内,显得十分可怖。 “老四,你没带我走错路?这真的是韩家的宅院?” 朱标语气奇怪的问向朱棣,很难相信韩纪风一家子,就住在这里。 朱棣见朱标面色古怪,便笑道: “大哥,这确实就是韩家的宅院,我初次来此地之时,也觉得奇怪,但后来才得知,这韩家祖上曾参与玄武门之变,为玄武门之变的九大功臣做过武器。 所以韩家后世历来修房建宅,都是以九为基础,用墓碑的形状,祭奠为玄武门之变做出卓远贡献的功臣。” 朱标点了点头,能理解古人的这些规矩,便也不在多问,踏进了韩家在院内。 一进韩家的宅院内,朱标就看到了韩纪风赤膊上身,在院子里的火炉旁,手握着一柄重锤,不断的捶打烧通红的通红的一柄铁剑。 朱标见韩纪风正全神贯注的锻造武器,自己也不是太忙,便和朱棣,郑和三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直到韩纪风将剑身锻造的好,泡在一旁的油桶中,呲出火光只时,才发现朱标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皇太子,燕王,郑和大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朱标笑答: “约有半个时辰了。” 韩纪风用手握住钳子,将锤炼好的剑在油桶中转动,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看,我这一直忙着锻造兵器,居然没发现你们到来,实在是失敬了。” 朱标笑着,用手指着正在油淬的剑道: “无妨,我今日来次,除了要来请教袁珙先生,便是要来买两件趁手的兵器。 倒是没想到,韩纪风前辈,年已近耄耋,还能亲自打造兵器,属实不易。” “皇太子说笑了,您是万金之躯,我这小小的匠户身份,怎敢受您的赞誉。 既然您想要兵器,便请随我进屋,我为您亲自介绍。” 韩纪风将剑油淬过后,用镊子提了出来,随即放在了铸台上,用绑在腰间的衣服擦了擦汗,领着朱标三人,向着九间宅子中间的宅子中走去。 朱标刚一踏进宅子的大堂之中,便看到大堂内,摆放了九个排位,每个排位之上,有一副绸缎刺绣而成的人物图。 朱标虽然对唐代的历史了解不多,但是看到其中拿着,镀金熟铜双锏的秦琼,与拿着水磨竹节钢鞭的尉迟敬德,结合朱棣在之前在韩家宅院前的话,也能知道,这就是玄武门之变的九个功臣。 韩纪风见朱标看着那九副刺绣,有些出神,便笑着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九副刺绣,便是我们韩家的传家之宝,从七百六十六年前,一脉相承传到我这代。 这刺绣的九人,乃是玄武门之变的九个功臣,所使用的武器,都是我祖上之人锻造。 我刚刚听皇太子想要买两件兵器防身,不如就在这九副刺绣中选上一把? 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将这些武器改进,很多武器,经过现在的工艺,已经比那个时候要强上许多。” 朱标听到韩纪风的话,一一扫过了九副刺绣,却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韩纪风: “这些武器虽好,但是这些并不适合我,我想要的是能够防身,柔一些携带的武器,这些武器轻则几十斤,重则上百斤,还是适合一些武将使用。” 韩纪风打量了一番朱标,见朱标穿着的是精致绸缎衣裳,一副富商模样,若是身后背着数十斤的兵器,看起来确实不伦不类。 想到这,韩纪风便摸了摸下巴,向一旁的墙壁走去。 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红布,韩纪风忽的一下,将红布扯了下来,露出墙壁上被盖住的兵器。 韩纪风指着墙壁上的各式兵器,笑着问向朱标: “皇太子,那是我这六十多年里,做的最好的近百把兵器,几乎涵盖了十八般武器中各种变种,只要您能想到的,我这里几乎都有。” 朱标闻言便向那墙壁上看去,只见这墙壁上布满了各式武器,大到几百斤的重锤,小到几寸长短的匕首,确实如韩纪风所言,只要是自己能想得到的兵器,几乎都的这面墙壁上找到。 朱标被这满墙的兵器,弄得眼花缭乱,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这东西也能当做武器?” 朱标段看了半天,用手指着一个铜色,其上雕有的金丝的扇子,问向韩纪风。 朱标虽然在后世的各种武侠故事中,听说过有的人,可以用扇子作为武器使用,但是来到这大明洪武年,许多年却从未见过有人会使用,便心生好奇的问向韩纪风。 韩纪风见到朱指向那把铜扇,便伸手从墙壁上将其拿了来,对朱标笑道: “皇太子,您的眼光确实不错,这柄铜扇,倒是很符合你的要求,既可以当做剑来刺,又可以当做刀来劈砍,还可以当做钝器,砸向对手。 这把铜扇是我十年前,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锻造出来的,可着实费了我不少的心血。” “嗡——” 韩纪风说着话见,将折扇打开,发出了一阵嗡鸣之声,颇有神兵利器之姿,其上的扇面是用青金色丝绸制成,很是典雅奢华。 朱标见这铜扇颇为有趣,正欲伸手接过铜扇,好好细观摩一番,却见到韩纪风面带微笑,眼中精光一闪,拿着铜扇轻轻一捻,向着一旁的郑和劈了过去…… 第157章 削铁如泥! 韩纪风突然向郑和发难,显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更让朱标惊讶的,却是韩纪风的身手! 铜扇所发出的嗡鸣声,与铜扇挥动中带动的气流,让朱标很清楚的意识到。 韩纪风这个耄耋老者,是一位隐士高手。 郑和见到韩纪风手执铜扇,向着自己劈了过来,也感受到了一股强者的气息,自然不敢大意,当即伸手从腰间将判官笔握在手上,横在胸前,用来抵御铜扇的进攻。 “锵——” 韩纪风的铜扇,精准的劈砍在郑和判官笔的锁链上,发出了一阵的火光,一声金属相撞,刺耳的声响过后。 韩纪风轻挥铜扇,面带微笑的站在原地,而郑和却握着判官笔,向后倒退了数步。 郑和虽然伸手极高,但为人年轻,性格冲动,见韩纪风身手不凡,便起了好斗之心。 甩动着锁链,便要向韩纪风还击,但这时郑和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判官笔手感与往日不同。 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中判官笔中间的锁链,已经被铜扇切为两截。 郑和心中有些气恼,这能变化为长矛的判官笔,是自己师傅,也就是收养自己的那个老和尚,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已经陪了自己许多年,现在被韩纪风当场切断,自然心中不悦。 郑和衡量了一番,韩纪风与自己的差距,觉得此时手上拿着断掉的武器,和韩纪风打显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将判官笔提起来,放在手中,对韩纪风急道: “这判官笔是我的得意武器,它是被你给弄断的,你得给我修好了才行!” “修?你那武器虽然做的精妙,但一看就是民间烧制而成,既然你来到我们韩家,那就试试我们韩家的兵器!” 韩纪风嘿嘿一笑,抬起脚朝墙壁上用力一踢,一根双头枪戟,被韩纪风踢向到空中,向着郑和飞去。 “郑和大人,接着,看看这武器你用的顺不顺手!” 郑和微微跳起,伸手抓住双头枪戟,端详了起来。 这双头枪戟通体乌黑,且遍布垂问,触及有磨砂质感,不易打滑,枪戟呈棱形两面带刃,异常锋利,且十分厚重。 郑和随手挥舞了两下,觉得十分趁手,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枪戟杆,用力一拧: “咔哒!”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枪戟杆的部分,顿时化作了龙鳞一般的软鞭,比之判官笔的锁链更是柔软。 朱标和朱棣见到这双头枪戟,可以化作软鞭,无不为韩纪风巧夺天工的手艺为之惊叹。 郑和见到这双头枪戟如此顺手,自然想要试试身手,便看向了站在面前的韩纪风,想要与之比试比试。 韩纪风见郑和喜爱的摸着双头枪戟,眼中露出战意,自然懂得郑和的想法,便急忙摆手说道: “郑和大人,恕我刚刚无力,我只是想给皇太子展示一番,这铜扇的威力罢了。 我可没有挑衅您的意思。” 韩纪风说完话,便将铜扇朝着朱标扔了过去,摊开手一副无奈的看向郑和。 朱标伸手去接韩纪风扔过来的铜扇,却发现这铜扇的重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说是铜扇,到不如说这是一块,结结实实的铜块,除了做工精致,摸起来很舒服外,与铜块并无区别。 朱标拿着铜扇用力一捻,嗡的一声响动,便将铜扇打开。 只见铜扇上,支撑着扇面的大小扇骨,都被打磨的极为锋利,铜扇的排口处肉眼可见的透着寒光。 显然刚刚韩纪风,就是用这削铁如泥的排口,将郑和的判官笔斩为两截。 朱标虽觉这铜扇有些过于沉重,但拿着的手感确实不错,见郑和也和自己一样,想试试新的武器趁不趁手,便对郑和露出坏笑: “郑和,要不然咱俩比试比试?” 郑和正被韩纪风憋得手痒,一听朱标要和自己比试一番,当即点头同意: “好,皇太子,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朱棣站在一旁见到二人摆出阵仗,就要开打,心中倍感不妙,当即站在二人中间,对朱标说道: “大哥,你莫不是疯了,虽然你是皇太子,岳父又是常遇春大将军,领兵能力出色,但你的身体素质,确实是我们这几个年龄相仿的皇子中最弱。 那日在燕王府,我都撑不过郑和三招,你就不要和他比了,若是他一个不小心伤了你,怎么办!” 朱棣看着朱标很是着急,朱标原本身手是不错的,但是每日疲于监国,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别说是自己了,就算随便从应天府,找个士兵出来,都很难赢得过。 朱标看着朱棣焦急的样子,知道朱棣是心疼自己,毕竟原本自己的身手,怕是连自保都费事,正欲要用哄骗蓝玉的方法,告知朱棣自己获得过玄玄子的功法。 一旁的韩纪风,便笑着对朱棣说道: “燕王,您就放心的让皇太子和郑和大人,比试一番。 我那柄熟铜君子扇,乃是用特制的熟铜,以及一些从其他藩国,高价收购的稀有金属打造。 不光重量极重不说,其内的扇钉排口,大小骨,也都设置的很是复杂,极其讲究。 若是手上没点功夫的人,都不能轻易将这铜扇撑开。” 朱棣听到韩纪风的话,丝毫不信,转身走到了朱标的面前,伸手对朱标说道: “大哥,把铜扇给我试试!” 朱标见朱棣如此固执,便也不再说什么,“啪!”的一声,将铜扇合上,递给了朱棣。 朱棣接过铜扇的同时,也是觉得手上一沉,确实如韩纪风所说,这铜扇的重量不轻,十分压手。 朱棣拿着铜扇,手指用力一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不能将这铜扇撑开,这让朱棣感觉有些尴尬,没想到这铜扇真如韩纪风所说,非比寻常。 朱棣也是个执拗的人,见用手不能将其捻开,心中便有些不悦,当即将铜扇放在胸前,用两只手用力的将大板向两头分开。 却没想到这铜扇,居然像是一块铜砖一般,纹丝不动!? 第158章 宝剑赠英雄! “大哥,这东西有什么技巧吗?” 朱棣面色通红,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将铜扇打开,只能将铜扇交还到朱标的手中。 朱标接过铜扇,嗡的一声将铜扇打开,笑着对朱棣说道: “老四,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假死逃出皇宫后,碰到了老爷子一直心心念念的玄玄子真人,他传了我一些神功,及帮助调整了身体,还让我的身手加强了许多。 我早已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弱不经风了。” 朱棣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自觉地向后退去,为朱标和郑和二人,空出了一片地方,让二人比试一番。 郑和见朱标准备好了,便也不再客套,先将双头枪戟拧成龙鳞软鞭的形态,用手甩动软鞭,将枪戟头朝着朱标的头刺去! 朱棣看到郑和又使出了,这个招牌动作,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毕竟自己曾被这一招击晕过,又在北平都指挥司,亲眼见到郑和仅靠这一刺一拉,将段宏飞的后脑击穿。 郑和这招,已经给朱棣留下了,极为严重的心里阴影,甚至开始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为朱标感到担忧。 毕竟之前郑和掷出去的是圆锥状的判官笔,而这次却是锋利无比的枪戟! 朱标见到郑和掷出的枪戟,朝着自己刺来,也和朱棣一样,回想起了北平都指挥司惨死的段宏飞。 回想起段宏飞躲闪后,被判官笔偷袭后脑当场毙命的场景,朱标便不在躲闪,撑开手上的铜扇,用铜扇的大板挡了上去! “锵!” 一阵金鸣之声,郑和的枪戟头如同是毒蛇一般,打在了朱标铜扇的大板上,发出刺眼的火光! 两把武器都是由韩纪风倾尽心血而打造,就好像是无坚不摧的矛,与牢不可破的盾一样,谁也没占到便宜。 郑和微微一笑,手抓着龙鳞软鞭一拉, 将枪戟头拉了回来。 “到我了,看招!” 朱标大喝一声,手执铜扇凌空跳起,对着郑和劈了过去! 朱标的速度极快,两三步就走到了郑和面前,毕竟铜扇是个近身武器,若是这一直站在远处,怕是会被郑和用枪戟头不断的消耗体力。 郑和见朱标高高跃起,当即将枪戟杆拧成铁杆,挡在头顶,放置朱标铜扇的攻击,毕竟刚刚韩纪风已经展示出了那铜扇的威力,若是不加以防守,以那铜扇的锋利度,怕是会将人的脑袋直接劈成两半! 朱标见郑和举起枪戟挡在头顶,嘴角勾起弧度,将铜扇轻轻一捻合拢,一脚踏在而郑和的枪戟之上。 朱标身形一晃,仿佛是脚粘在了郑和的枪戟之上,以郑和的枪戟为中心,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倒吊着用铜扇的排口,向着朱标的胸口刺去! 郑和完全没想到,朱标出招的角度如此的另辟蹊径,只能将枪戟便在次化为软鞭,以此让朱标脚下失去重心,来抵挡其向自己刺过来的攻势。 岂料即便是失去了中心支撑,朱标的攻击轨迹,还是丝毫没有改变,铜扇的排口依旧直挺挺的,朝着郑和胸口刺了过去! 郑和见朱标的攻势丝毫未减,身子一扭,堪堪躲过了排口的攻击,但还没等自己反映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嗡的一声响动。 “遭了!” 郑和面色巨变,想要躲闪,去根本躲闪不及,原本合拢的铜扇,在自己的胸口处,突然撑开,排口上锋利的刃,当即就将郑和的胸口,划出了一条细长的伤口。 郑和心里的十分清楚,朱标手下留情了,若非这一击全力向着自己打来,相比自己已经被开肠破肚,当场毙命了。 虽然郑和清楚自己不是朱标的对手,但不被彻底击倒之前,就绝不会认输! 郑和,一拉软鞭,将枪戟抓在手中,正欲与朱标来一场殊死搏斗,却没想到,朱标抬起手掌,一掌轰在郑和的胸前,随即手执撑开的铜扇,砸向了郑和的头顶! “咚!” 铜扇一头的上板,先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郑和的头上,紧接着另一头的上板也随之落下,在次的对郑和的头造成二次打击。 本来这铜扇就极重,这么两下打下去,和被铁锤轮过,几乎没有区别,当时就让郑和眼前一黑,握着双头枪戟昏了过去。 朱棣见到郑和被朱标三招击败,张大了嘴巴难掩震惊之色。 朱棣原以为朱标说,自己遇到了玄玄子,也就是张三丰张真人,实在与自己开玩笑。 但此刻见到朱标三招就将郑和击晕在地。 朱棣只能相信朱标说的都是真的了,不然自己实在是难以理解,原本弱不禁风的大哥,怎么会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就能轻松胜过郑和! 韩纪风虽也对朱标的身手,感到震惊,但细想朱标刚刚所说玄玄子一事,便也不觉得奇怪,只叹: “皇太子果然是好身手,我韩某人在这北平呆了六十年了,还从未见过身手如此了得之人。 这熟铜君子扇乃是我的耗费两年心血打造,今日便送给皇太子殿下,希望它能保护好皇太子您的安危。” 朱标对着君子扇甚是喜爱,听到韩纪风如此说,正打算道谢。 却见袁珙打着哈欠,笑着从大堂一旁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老韩,这不是你的性格啊,这熟铜君子扇,上次有人要花黄金万两来买,你都没买,怎么今天碰到皇太子就要送了?” “皇太子好,燕王好,老朽在此给二人行礼了。” 袁珙朝二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看向一旁的韩纪风。 韩纪风哈哈大笑了两声,用手指着袁珙开玩笑的说道: “袁珙先生,你呀你,就知道用话揶揄我,先不提上次那家伙,连我这君子扇都打不开,单说他要买我这君子扇,是为了装饰显摆,我就不能买给他。” 韩纪风说完话,这便露出了一副厌恶的神情,似乎将武器卖给装饰显摆之人,是对自己的羞辱。 朱棣听到韩纪风的这番言论,有些不解: “韩纪风前辈,为何对买来装饰之人,如此厌恶? 这武器打造出来,不就是卖钱用的吗?卖给谁不是卖呢?” 韩纪风摇了摇头,笑着向朱棣解释道: “燕王有所不知。 这兵器,武功,都是有灵性的,兵器创造之处,便是凶器,只为杀人所用,武功亦然。 虽然我们韩家打造出无数兵器,卖到过大明各地,但那对于我而言,都只是算是普通的用品,他们想怎么用我都管不到。” 韩纪风顿了顿,用手指向了一旁墙壁上的武器,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这墙壁上的武器,都是我呕心沥血打造而出,它们都是为战场而生,要经过鲜血的洗礼才行! 我决不允许它们只是作为装饰品,被放在某些人的大堂之中寂寂无名!”? 第159章 邀请幕僚! 朱标听到韩纪风的话颇有侠义之道,本想谢过韩纪风将君子扇手下,但一想到袁珙所说,着君子扇居然值黄金万两,便开口说道: “韩纪风前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君子扇如此贵重,我实在是很难收下。” 韩纪风听到朱标的话一愣,随即失声问道: “皇太子,您要拒绝我? 莫非您不喜欢我这柄熟铜君子扇? 若是不喜欢,尽可以在墙上随便挑选,我韩某人一生所见侠客无数,慷慨赴死之人也见过几人,要将兵器赠予您,并不是因为您是皇太子。 只因袁珙先生对我说了,您要去山东兖州府清除蝗灾之事,我虽不是山东人,但在至正十九年四月时,也经历了可怕的蝗灾。 出于对您的敬佩,便想送您一把武器,为兖州府蝗灾一事,尽一些棉薄之力。 请皇太子千万不要拒绝我!” 韩纪风说着话,就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反倒把朱标搞的很是不好意思。 “韩纪风前辈,你这熟铜君子扇我很是喜欢,只是他是在是太过昂贵。” 韩纪风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皇太子喜欢,那就收下,不然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朱标见韩纪风执意如此,自己也却之不恭,便笑着将熟铜君子扇放在了怀里,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的郑和笑道: “好,既然韩纪风前辈如此慷慨,这君子扇我便收下了,但那可以化作龙鳞软鞭的双头枪戟,我可是要付钱的。” 韩纪风见朱标收下了熟铜君子扇,很是开心,站起身来看到躺在一旁的郑和,与那双头枪戟,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枪戟名为断魂戟,同样是用稀有金属所打造。 既然我将郑和大人的判官笔切断,那我便半价将这断魂戟卖了。 五千两金子。” 朱棣见那君子扇和断魂戟都很是厉害,正也想选一件趁手的武器,但听到这半价还要五千两金子的价格,朱棣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五千两金子,别说是平民了,对于自己一个北平城的藩王,都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好,刚才我们刚把崔家与柳家的古董家具变卖了,还有不少的余钱,改日有空,你便来燕王府取。” 朱标也清楚这笔钱属实不少,但刚刚自己和郑和比试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两把武器,可以算是现在的神兵利器了,更何况人家还送自己一把,自己就更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韩纪风见朱标接受了自己的赠礼,便笑着看向朱标朱棣与袁珙说道: “皇太子,燕王,袁珙先生,既然这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出去打铁了,你们有什么事,要帮忙的话,叫佣人就好。” 韩纪风说完话,便向门外走去,临走的时候,还顺带关上了大门。 袁珙见此情况,知道皇太子和燕王优势与自己商量,便开口问道: “皇太子,燕王,找老朽有何时要事?” 朱标看着袁珙恭敬的说道: “袁珙先生,我这次来找您,主要是想请您来燕王府任职。” 袁珙本以为皇太子来找自己,是为了山东兖州府蝗灾而来,却没想到,是要请自己去燕王府任职,这属实让袁珙有些吃惊: “这……老朽才疏学浅,不知皇太子殿下,要老朽前去燕王府担任什么职务?” 袁珙的话刚说出口,还不等朱标回话,站在一旁的朱棣,急忙拉住了朱标,走到了大堂远处,轻声对朱标说道: “大哥,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啊? 不是说来韩家,是和袁珙先生商量要事吗? 怎么变成了,请他去燕王府任职了?” 朱标看着朱棣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语气有些严肃的问道: “怎么?你不同意?” 朱棣见大哥语气严肃,并没有开玩笑之意,声音更小了: “也没有,只是燕王府现在并不缺少职位,更何况,袁珙先生他已经年迈,我一时想不出他能到燕王府做什……” 朱标没等朱棣说完话,便从怀里掏出君子扇,重重的敲了一下朱棣的头: “老四,你那里那么多废话,你愿意袁珙先生去,人家肯不肯来还两说呢!” 朱标说完话,便拉着朱棣回到了袁珙面前: “袁珙先生,您也知道,我是不会在北平城常驻的,但我有放心不下我四弟,所以这次前来这里,是想请您前去燕王府,做燕王府的幕僚。 虽然不算正式官职,但是俸禄不少,我可以给您每个四十八石粮食,享受从二品官职的俸禄。” 袁珙听到朱标的话,淡淡的摇了摇头: “谢皇太子的好意,但老朽对钱财一事,并不感兴趣,毕竟我在外以相面为生,虽然说不上是富甲一方,但衣食无忧还是做的到的。” 朱标显然是早料到袁珙会如此说,便继续说道: “袁珙先生先不要拒绝,且听我说完在做定夺也不迟。 袁珙先生,我不但能给您每个月四十八两的俸禄,我还能给您,整顿北平城三司的权利。 更重要的是,明天我和老四接待完了从应天府前来的户部尚书赵勉,工部尚书秦逵后。 我们就要带着燕王前去兖州府,清除蝗灾,到时候就将由您与另一名幕僚,一同处理北平城相关的事。 袁珙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我话里的含义。” 朱标的一番话说完,顿时让袁珙的大脑一片空白,朱标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让自己代管北平城! 这是何等的信任自己? “老朽才疏学浅,虽有心辅佐燕王,但这管理北平城三司之事,老朽毕竟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朱标听到袁珙如此说,便知道袁珙这是答应下来,毕竟人生来便有欲望,袁珙既然不爱钱,那就给他权,他若是不爱权利,那就给他尊重,若是对这些统统不感冒,便帮助他实现自我价值。 受到过后世教育对朱标,玩弄这些权谋简直是轻而易举,总而言之,在古代只要是袁珙想要得到的东西,朱标都能给他,无非就是看袁珙的个人价值有多大。 既然袁珙在权利这一步,便同意了朱标的邀约,朱标便也卖对方一个面子,伸出手对袁珙笑道: “袁珙先生既然有意辅佐于燕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明日早上,您便来燕王府,我和燕王会为您安排好房间,从今以后您就是燕王府的幕僚了!” “好!既然皇太子如此信任老朽, 那老朽定当全力以赴,辅佐燕王!” 袁珙见朱标如此信任自己,自然不能推辞,便急忙伸出手与朱标握手,二人相视一笑,就将此事定了下来……? 第160章 表明忠心! 朱标朱棣和袁珙三人,在韩家大堂内,商定了许多二人离开北平城,前去兖州府清楚蝗灾后的计划。 袁珙的见多识广,与独到的见解,让原本对袁珙担任燕王府幕僚,有些意见的朱棣,也十分钦佩,不在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袁珙。 三人一聊就是半个时辰,直到被朱标敲晕的郑和缓缓醒了过来时,三人才停止了继续商谈。 “郑和,你可算是醒了,我和老四都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朱标看着坐在地上,刚刚清醒的郑和,笑着调侃道。 郑和坐在地上,用手掌用力的拍了拍耳朵,来缓解脑袋里的嗡鸣声,随即站起身来,拿起地上的断魂戟,眼中带着哀求的跪在了朱标,朱棣面前: “皇太子,燕王,下官从此以后,再也不要俸禄了,每月的俸禄都交给皇太子燕王大人,只要能保证下官的吃喝就行。” 郑和说完话,便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朱标和朱棣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郑和这是怎么了。 “郑和,你莫不是被我大哥,一扇子敲坏了脑袋? 说的都是什么啊?驴唇不对马嘴的?” 郑和听的朱棣的话,脸上罕见的红了起来,随即将断魂戟捧在双手上,咬了咬牙说道: “下官知道这双头枪戟价格不菲,但是下官实在是太喜欢了,请求皇太子,燕王将他买下,我愿意用我一辈子 的俸禄,来偿还皇太子和燕王。” 朱棣听到郑和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正欲告知郑和这双头枪戟之事,却被朱标拦住。 朱标看向一脸正色的郑和,表情也便的有些严肃: “郑和,你当真喜欢这双头枪戟?且愿意用一生的俸禄来偿还?” 郑和正色道: “回皇太子的话,下官喜欢,且愿意用一声的俸禄来偿还!” “你知道这双头枪戟价值多少吗?你就愿意敢压上自己一辈子的俸禄?” 郑和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喜爱的看向双头枪戟说道: “下官不知道这双头枪戟的价值,但是这双头枪戟手感极佳,比之我那套判官笔,要好上数十…不,数百倍,想必价格不会便宜。 更何况这双头枪戟,是出自韩家家主韩纪风前辈之手,价格就更是不会低了。 要知道,平常的铁剑只要五百文钱左右,好一点的会要十到四十两银子不等,在上乘一些的铁剑,就是配有刀鞘用于贵族的佩剑,从一两金子到十两金子都有。 但韩家的剑使出了名的贵,也是出了名的好,但最便宜的朴刀,也要十几两银子。 这双头枪戟做工如此精妙,我都不敢想象要花多少金子才能将它买到!” 朱标听到郑和的话,心想这小子还听懂行,便再次抛出问题: “若是有人用这双头枪戟贿赂你,来取我和燕王的性命,你会怎么办?” 郑和听到朱标的话,丝毫没有犹豫的正色道: “皇太子莫要羞辱郑和,郑和虽然对这双头枪戟十分喜爱,但若是拿皇太子和燕王的性命来做筹码,郑和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更何况,皇太子您的身手比我高出了不知道多少,我来取您的性命,不是自讨苦吃吗?” 朱标知道郑和是不会为了这,柄双头枪戟而背叛自己的,毕竟能够七次下西洋的郑和,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与不二的忠心,但是忠心这东西建立起来太难了。 在古代难的不出手下不忠心,而是能够让上面的人,相信手下会对自己忠心。 朱标问郑和这番话,其实就是在做作秀,给朱棣,以及袁珙作秀,让他们二人能够对郑和建立起来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朱标伸出手,将郑和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即指着双头枪戟,对郑和说道: “韩纪风前辈说了,这双头枪戟,名叫断魂戟,和我这君子扇一样,都是用稀有金属掺杂或铁或铜,打造而成。 因为他之前劈断了你的判官笔,便愿意半价卖给你。” 郑和听到朱标的话,眼前顿时一亮: “半价卖给我!多少钱!” 朱标伸出手,露出五个手指。 “五百两金子?那我的俸禄看来还是够的啊!” 郑和见到朱标伸出五个手指,开口笑道,随即抱着断魂戟一阵爱抚。 “不是五百两金子,是五千两金子。” “咣当!” 断魂戟从郑和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砸出了巨大的声响,郑和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掰着手指,喃喃自语: “五千两金子?以我现在一个月三十五石粮米的俸禄,我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将近二百三十多年,才能攒出来五千两金子! 我上哪来这么多钱啊!” 朱标看着郑和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指不定一会都得哭起来,便也不再和郑和开玩笑了,悄悄靠近郑和轻声说道: “念你这一阵表现的不错,这断魂戟我和老四以及买下来,就全当是送你的礼物了,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正郑和听到朱标如此说,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随即看向了一旁的朱棣: “燕王,皇太子说的是真的吗,这断魂戟当真是送给我了?” 朱棣见到郑和像是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的问向自己,便也笑道: “皇太子说的话,还能有假? 说赏赐给你,你接着就是,还不谢谢皇太子?” 郑和在从朱棣那里确认后,抱着断魂戟就狠狠地亲上了一口,随即半跪在地对着朱标行礼: “谢皇太子殿下赏小的厚礼,小的日后定用这把断魂戟,为大明效犬马之劳!” 朱标拍了拍郑和的肩膀,笑道: “行,郑和,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也别再这里打扰袁珙先生了。 还是先回燕王府,明天还要去北平城外,迎接赵勉和秦逵呢。” 朱标说完话,便带着朱棣郑和二人向着袁珙,以及门外打铁的韩纪风道别,离开了韩家。 回到了燕王府,朱标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打算好好休息一番,毕竟明天还要和赵勉与秦逵好好谈判一番,让他们二人能同意,在柳家的宅院内,从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 朱标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准备进屋,就听到房间内不止一人在窃窃私语。 朱标心中起疑,便悄悄的绕到了屋子侧面窗户处,在窗户的纸窗上捅了一个窟窿,贴过去一看,便看到多日未见的蓝闹儿和蓝太平,坐在自己的屋子里。 而蓝闹儿和蓝太平的面前,则绑着两名身穿夜行衣,浑身刀伤的刺客…… 第161章 笨蛋刺客! 朱标见到屋子里的人,是蓝闹儿和蓝太平,有些疑惑,这兄弟俩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上次见还是在万宁寺客栈里,第一次遇到郑和的时候。 若不是他们二人今天出现在这里,朱标还以为他们俩有事回到应天府了。 朱标回到屋子正门,轻轻的敲了敲门: “闹儿,太平是我。” “吱嘎——” 房门打开,蓝闹儿疑神疑鬼的打开房门,向门外张望了一阵,随即伸手一把将朱标拉进了屋子里。 朱标见蓝闹儿一副谨慎的模样,便疑惑的问道: “闹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紧张?” 蓝闹儿面色一改往日粗犷的性格,对朱标低声说道: “大太子,我这几日一直都在北平城内,保护你的安全,但自打你将崔家柳家两大家族灭门后,便不断的有士绅商户,买凶雇人前来刺杀你。 但这些刺客都只是一些,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我和太平就能轻松应对,所以一直在暗中帮你铲除这些人。 但是这些刺客的人数不少,都是北平城内的一些江湖帮派派出来的。 为了保证大太子你的安全,我和太平还亲自去拜访了一番,北平城内大大小小十多个江湖帮派,让他们不要接手刺杀你的任务。 所幸这些人一听我们兄弟二人的身份,便不再接受士绅商户的的委托,让我们这几日能轻松少。 但是从七月二十八日深夜,也就是你们将农户的补偿发放完毕,将北平城解封后,前来刺杀你的人,又多了起来,经过们和太平调查之后才发现。 这些刺客都是从北平城外,赶来暗杀大太子你的! 这些人的的身手,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我们抓了两个身手最好,带过来给大太子审问一下。” 朱标听到蓝闹儿这番话,才明白自己这几日的种种行为,明明已经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却还是相安无事,搞了半天,原来是蓝闹儿和蓝太平在暗中帮助自己。 朱标走到了屋子内,和蓝太平打了个招呼后,便看向地上被绑着的两名刺客: “敢来杀我,知道我是谁吗?” 两名刺客都是精壮身形,身上满是刀伤,其中一名头发较为稀疏。另一名脸上有一刀极长的刀疤。 头发稀疏的刺客听到朱标的问话,朝着朱标的脚下吐了一口血水,冷哼道: “你是谁不重要,我们也没兴趣知晓,我们是刺客,此刻的职责就是完成老大交给我们的任务,决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北平城! 而只要杀了你,提着你的人头,我们就能拿到一万两的赏金!” 朱标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尴尬的看着蓝闹儿和蓝太平,笑道: “闹儿,太平,他们两个说什么? 拿着我的头,去领赏金,才给一万两金子? 他们这是瞧不起谁呢?” 蓝家兄弟二人听到朱标的话,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把两名刺客放在眼里。 两名刺客也算是纵横刺客界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朱标这种人,听到有人花高价暗杀他,不光嫌弃赏金少,还能笑出声的。 刀疤脸刺客听到朱标三人的大笑,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身子不断的挣扎,厉声骂道: “他娘的,老子被你们抓到了,是技不如人,老子他娘的认了,但是士可杀不可辱。 你们要杀要剐,就直接来! 我是绝不会服软的!” 头发稀疏的刺客也附和道: “俺大哥说的对,要杀就杀,要打便打,把我们绑在这,嘲笑我们,算他娘的什么英雄好汉?” 朱标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刺客二人: “我可不是侮辱你们,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你们老大,不知道我的身份,才派你们两个傻子来暗杀我? 还是你们老大,把本该有的赏金偷偷给私吞了? 不然以我的身份,开出一百万两金子的赏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一万两金子的赏金,确实是有点寒碜。” 朱标的话说出口,反而让两个此刻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百万两金子,你以为你是皇太子吗? 我们帮派杀个三品的都指挥使,也就只收两万两金子,就算是现在已知最高赏金的齐王,也就开出了五十万两金子的悬赏。 除非你是皇太子,不然这谁会花一百万的赏金来杀你? 你以为你的命会这么值钱?” “老七朱博? 你们是什么江湖帮派,连皇子都敢刺杀?” 两名刺客听到朱标对齐王称呼为老七朱博,先是一愣,随即疑惑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对皇子直呼其名讳?” 朱标淡淡笑道: “我直呼其名讳怎么了,我是他大哥,别说直呼其名讳了,就算是我打他一巴掌都不是什么大事。” 两名刺客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朱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大哥,这小子说是不是真的啊?咱们老大不是说,他就是一个从应天府派过来的钦差吗?”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他说的像模像样的,又是直呼齐王名讳,又是住在燕王府,还有那两个武功高手坐镇保护他,搞不好还真的说不定。” 二人看起来像是窃窃私语,但朱标的房间就这么大,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朱标无奈的看向了蓝闹儿和蓝太平: “闹儿,看来这两个刺客的脑袋好像不是太好使啊。” 蓝家兄弟二人,也很无奈,本以为这两名刺客身手不错,应该能知道点内幕的,现在看来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喂,你们两个,是谁派来的,从哪个帮派来的,雇主是谁? 还有杀老七朱博的原因? 你们如实的告诉我,兴许我心情好,还能饶你们二人一条狗命!” 朱标打了一个哈欠,无奈的问向两名刺客,自己对这二人,已经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毕竟从谈话中,已经看的出,这两名刺客只是空有武力,没有智商的愚人。 两名刺客对视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休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任何消息,我们才不是帮派里的叛徒!” 朱标撇了撇嘴,指着那名头发稀疏的刺客说道: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中。 闹儿,砍死他!” 蓝闹儿和朱标大小一起玩到大的,就算是成年后,也一起上过战场,审讯过不少的俘虏,见朱标如此说,便想都没想,抽出刀,对着头发稀疏的刺客就是一刀横劈了过去。 一尺有余的砍刀,从头发稀疏刺客的耳轮处砍进,穿过两眼将头发稀疏刺客的头砍掉了一半,只剩下鼻梁以下的位置,看起来极其可怖! 鲜血和脑浆顿时四溅,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血腥味和尿骚味,刀疤脸刺客虽然也杀过不少人,但是到了自己被绑在地上,任人鱼肉的时候,还是被吓的尿了裤子: “别杀我,我说!”? 第162章 索命门! 刀疤脸刺客看着合作多年的兄弟,在自己面前,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另外一半就在自己的面前,当即开口说道: “我……我是索命门派来刺杀你的。” “索命门?是什么帮派?再什么位置?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朱标不解的问道,自己当皇太子的时候,由于锦衣卫的能力十分强大,所以在应天府附近的城镇,几乎有点名气的帮派自己都或多或少的听过,但这索命门还是头一次听说。 刀疤脸刺客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对朱标的提问知无不言: “我们索命门,是在捕鱼儿海附近的鲁王城,也就是现在的应昌,有名的帮派,从南宋嘉定十五年开始创建,延续至今,已经有将近一百七十年的历史,是宋朝和元朝有名的刺客帮派。 死在我们帮派手上的人无数,最有名的还有元朝皇帝孛儿只斤,硕德八刺,也就是所谓的元仁宗……” “行了行了,你挑重点的说,我对你们这个什么狗屁的索命门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你就老实交代,是谁雇你来杀我的? 还有是谁要暗杀老七朱博的?” 刀疤脸刺客咽了咽口水,强掩恐惧的继续说道: “雇我的人,我还真不知道是谁,我们帮派有明确的帮规,一般都是我们的帮主承接刺杀任务,到时候分发给我们手下的人来完成。 我只知道这任务是前天夜里接到的,只知道是山东的商户,要你不能活着离开北平城。 剩下的事我就一概不知了。” 朱标听到是山东的商户,买凶杀自己,便立刻想起了柳家的那批欠条。 毕竟自己在北平城并无什么恩怨纠葛,若是说有谁要暗杀自己,除了北平城内的一些士绅商户外,就只能是和柳家有利益往来之人! “老七朱博呢?谁会花五十万两金子,来杀一个青州府的藩王?” 刀疤脸刺客面容看着朱标面容苦涩的说道: “大人,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二人加入索命门,也不到两年,只是从高层人嘴里,听到过齐王是索命门内,赏金最高的人。 其他的,我们这种底层刺客,哪有权利知道?” “行,我清楚了。” 刀疤脸刺客见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便舔着脸露出笑意的看向朱标问道: “大人,既然我什么招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把我放回去? 我保证我发誓没见到过大人您,今天的事我绝不透露半个字!” “放你回去?” 朱标冷笑一声,看向蓝闹儿和蓝太平: “闹儿,太平,我这边的事就不用你们俩帮忙了,把这刺客的脑袋砍了,去一趟索命门,问问他们帮主,是谁雇人来暗杀我和老七。 我虽然不在是皇太子,但还是朱家的人,无论老七多么的残暴不仁,他终究还是我七弟。 就算要惩罚他,也是由老爷子动手,轮不到外人!” 朱标顿了顿,用手做出刀的样子,在自己喉咙处用力一划,冷冷说道: “若是索命门的帮主不听劝告,也不愿透露雇主的信息,你们二人清楚怎么做?” “大太子!请放心,我们兄弟二人定能完成任务,从索命门帮主口中,调查出雇主的下落! 若是他索命门的帮主不识好歹的话,我们兄弟二人不介意送他全帮上下归西!” 蓝闹儿蓝太平的眼中满是杀意,很是清楚朱标的意图。 刀疤脸刺客听到朱标与蓝家兄弟的话,猛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刺杀的人,真的是皇太子! 但还没等刀疤脸刺客开口说话,蓝闹儿的砍刀,就已经从他的脖颈处斩过,砍下了他的人头…… 第二天卯时,朱标从睡梦中苏醒,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毕,便打算去去隔壁将朱棣郑和二人叫醒一同去北平城门口,迎接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的到来。 朱标来到燕王府的大堂,却发现朱棣郑和等人早已醒来,此时正在与如约而来的袁珙谈笑风生。 “袁珙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通报我一声。” 朱标笑着走上前,与袁珙亲切的握手,自己对这位相术大师十分尊崇,一来是袁珙能将山东兖州府的蝗灾预测而出,这便是天大的功劳,自己自然要嘉奖。 二来经过昨天在韩家的洽谈,朱标清楚地意识到,这袁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才,这种人才姚广孝算一个,袁珙算一个,都是大明朝极为罕见的人才。 由于老爷子重武轻文,杀了胡惟庸李善长等文官,刘伯温徐达病死,汤和因为年纪大告老还乡,所以现在除了以詹徽为首的文官团体外,只剩下黄子澄齐泰任亨泰这些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虽然自己假死逃离皇宫,不在是皇太子,但想要自己逍遥自在的活,最好还是暗中帮助明朝一把,不然到了洪武三十一年,老爷子驾崩了以后,真要靠黄子澄那群废物的话,大明朝又少不了一阵动荡。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结交一些奇人异事,若是局势动荡的话,自己也有底牌,不让大明江山坍塌! 袁珙对朱标也是十分钦佩,毕竟朱标对自己是有知遇之恩,自己又在相面之中,得知了朱标日后必会有一番大作为,自然愿意跟随其左右。 至于燕王朱棣?袁珙虽然在相面之术中得知,朱棣虽也有帝王之姿,但在朱标的比较之下,还是几率渺茫。 “皇太子,老朽前燕王府已有多时,正在和燕王商讨,北平承宣布政司重建一事。 燕王本想叫佣人通告你,但老朽知道皇太子最近几日,为北平城的事忙的心力交瘁,便不打搅皇太子的休息。” 朱标听得出袁珙实在向自己示好,便也附和道: “承蒙袁珙先生念着我。 但看时辰赵勉和秦逵二人应该快要到了,不如我们几人就前去北平城门前,边等边聊。” “好,就听大哥的,我们便等边聊。” 朱棣早已将人手备好,带着朱标袁珙和三人,一同坐上了官轿,而郑和则骑着马跟在官轿一侧,保护着三人的安危,向着北平城门而去…… 第163章 酉时喝酒,戌时剥皮! 朱标坐着官轿,在官轿中与朱棣袁珙二人,继续商讨北平承宣布政司一事,途径万宁寺时,朱标才想起自己在北平城放纵惯了,忘记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便叫停了轿子,指派了几名随行的将士,前去燕王府,北平都指挥司,北平提刑按察司,以及在柳家的北平承宣布政司。 让他们所有人都改口叫自己吴大人,决不能走漏了自己的身份,违者斩立决! 随后在刚刚恢复经济的万宁寺街边,买了一张憨态可掬,可爱的猫脸面具,戴在了脸上。 回到了官轿内,朱棣见到朱标带着一张憨态可掬的猫脸面具,忍不住笑道: “大哥,你这是干嘛?带着这小孩玩意?” 朱标透过面具,朝朱棣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老四,你是不是傻了? 你这北平城山高皇帝远的,我放肆一点也就算了,现在是去见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 这二人可是每次上朝的时候,都和我打照面的。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上次你在孝陵棺椁里塞的金骨,搞的一手羽化登仙,能不能哄骗过老爷子,让他对我彻底放下戒心。 若是老爷子还是怀疑我的事有猫腻,恰巧从赵勉和秦逵那里得知了我在北平城,那你我可就惨了。” 朱棣听到朱标的解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大哥,我看你是和老爷子带的久了,被传染上疑心病了。 赵勉和秦逵二人能当上户部和工部的尚书,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算他们二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可能随便就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你就放心好了,别带这面具了,丑死了。” 朱棣说着话,便笑着伸手去摘朱标脸上的面具。 朱标用手的拍了一下朱棣伸过来的手,有些无可奈何的对朱棣说道: “老四,你这几年不是在北平城就藩,就是和将军们征讨各地,你是不知道,老爷子岁数越大,疑心病就跟着越发的严重了。 你知道,现在应天府内是个什么状态吗? 六部侍郎级别以上,都都御史的家门口,必然会有两名锦衣卫,日夜把守,轮流记录这些大臣的日常起居,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就算宅子里进了一条狗,一只鸽子都要记录清楚,上报给蒋瓛查阅,有问题了在通告老爷子。” 朱棣听着朱标的话,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大哥,你别骗我了,这怎么可能,我看你是在皇宫里,被老爷子逼的怕了,才想出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吓唬我。” 朱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可怕的神色,对朱棣说道: “老四,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么跟你说,老四,去年被老爷子剥皮的工部侍郎,赵行一你还记得吗?” 朱棣点了点头: “记得,就是那个贪污了一百两银子,被老爷子以贪污之罪,剥了皮的家伙,他怎么了?” 朱标伸出了一个手指,语气严肃的对朱棣说道: “工部侍郎,赵行一被剥皮的当天,曾在应天府奉天殿里,给老爷子报告各地的拨款。 酉时左右离开奉天殿,还没过一个时辰,戌时就被锦衣卫的人给抓回来,定了罪剥了皮。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赵行一出了皇宫后,去秦淮河畔找了个雅间喝酒听曲,酒醉后,无意间的一句梦话,让躲在一旁的锦衣卫听到。 锦衣卫便根据这句梦话的线索,查出了了赵行一贪污的罪证。 还没等赵行一酒醒呢,就被活剥了皮!挂在了太平门上示众!” 朱标说完话,用手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很是不愿回想起这段往事,朱标心里是很清楚的,自家老爷子朱元璋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毕竟朱元璋早就立法在先,贪污六十两白银就要被剥皮填草。 但对于身为穿越者的朱标来说,老爷子的做法确实太过残暴了。 朱棣听到了朱标的话,心里也清楚大哥不是在骗自己,更不是在危言耸听,想到这,朱棣对老爷子的恐惧,又加深了不少。 袁珙听到了朱标的话,反倒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毕竟在袁珙这些人的眼中,只有杀伐果断,严惩贪官污吏,为百姓谋福的皇帝,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好皇帝。 单是朱元璋这铁腕政策,就深得袁珙的心。 三人一路无话,约有半个时辰后,到达了北平城门之下。 朱棣指挥带着的随行随从,将北平城的城门装饰一番,而朱标和袁珙二人则到北平城门一旁的凉亭稍事休息,缓解坐官轿带来的颠簸。 袁珙坐在凉亭之中,越是看朱标的面相,越是觉得朱标有帝王之相,脸上不禁露出了欢喜之色,仿佛是花花公子看到了好看的姑娘一般。 这让坐在袁珙对面的朱标觉得,有些怪异,毕竟被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直勾勾的看着,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袁珙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为何如此看着我?” 袁珙听到朱标的问话,也觉得自己的直勾勾的盯着朱标,确实有失礼德,便将目光偏移一些,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切勿多虑,老朽只是在用相面之术,在分析皇太子的面相。” 朱标见朱棣还要许久,才能将北平城门布置好,反正闲来无事,便和袁珙闲聊起来: “哦?那日我在燕王府之时,确实觉得袁珙先生的相面之术,惊为天人。 既然您刚刚观察了我许久,且面露喜色,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妨和我说上一说?” 袁珙对自己的相面之术颇为自豪,自封为柳庄相术,听到朱标对自己这相术感兴趣,很是开心,便对朱标的说道: “皇太子,您还记不记得,老朽早先在燕王府,曾和您说过,您的命数是半步天子?” 朱标点了点头: “嗯,记得,您当时还说,我只要想当皇帝,只差半步,只不过因为我有心结,受了阻碍。 反正闲来无事,袁珙先生就请给我讲解一下这心结如何?” 袁珙听到朱标记得自己所说的话,心里十分喜悦,便急忙说道: “这个心结,其实很好解读。 在皇太子您看来,造成这个心结的主要原因,是皇上的残暴,与日夜不停的操劳过度,让您对皇位的欲望降低。 让您觉得这个皇位谁坐都可以,无论是燕王,还是您的孩子,只要不是你就行。” 朱标点了点头: “袁珙先生说的不错,虽然我最初对皇位还是充满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带着大明人民走向万古! 但是当我见识到了,老爷子的残暴屠杀,以及日以夜继的操劳,便对这皇位不在有任何欲望。” 袁珙听到朱标的话,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皇太子所言非也! 您的心结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所谓的皇权残暴,这些东西只是表象,是您自己臆想出来蒙蔽自己的。 您真正的心结,是你发现无论你怎么做,也不能将商户的贪心清除! 是大明迂腐的儒家,只顾自己的名声气节,不懂变通! 是只为了自己利益,贪墨钱财贪官污吏! 是只懂得玩弄权术,不做实事的权臣官员! 是空有抱负,却没有办法拯救这天下苍生的你!” 朱标瞪大双眼有些惊恐的看向袁珙。 袁珙的一番话,如同是平地惊雷一般,在朱标的心中炸开。 袁珙说的没错,且字字诛心,这些东西正是自己逃离皇宫的真相,更是自己不敢与人述说的心结!? 第164章 尚书造访! 袁珙见朱标面露震惊之色,便知道自己说穿了朱标的想法,便微笑着继续说道: “皇太子,在老朽以为,每一个有帝王之相的人,都是上天派来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您觉得燕王可以做皇帝,那这天下便是燕王治理下的大明,而您的孩子皇孙,若是当上了皇帝,那这天下便是皇孙治理下的大明。 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其中会有开疆扩土,让大明兴旺的明君,亦然会有祸国殃民,让大明走向堕落的昏君。 但是您的到来,让他们的命运都变成了不确定性,因为您是知道的,您的儿子朱允炆,朱允熥,一个懦弱,一个固执,都不是合格的皇帝,而燕王好战,或许会让大明强胜,但是却做不到万国来朝。 但是您可以,您是这个时代最适合的人选,您能让带大明走向万古,只不过,过程会很艰辛。 所以,希望皇太子您能早日放下心结,重返皇宫,成为守护大明江山的皇帝! 这是您的宿命,您是躲不掉的!” 朱标看着袁珙,心里的震撼难以言表,甚至有那么一刻,有些怀疑,这袁珙,是不是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系统,具象出来,哄骗自己回皇宫的。 “大哥,袁珙先生,我这里布置好了,你过来看一下,我不知的怎么样?” 朱棣站在远处北平城门下,开心的朝着朱标与袁珙挥手,将朱标从思考中拉了回来,朱标看着袁珙微微一笑: “袁珙先生,谢谢你了,但是这个心结我一时半刻是解不开了。” 朱标说完话,便向着北平城门下走去,前去查看北平城门上,用来迎接赵勉和秦逵的彩带与条幅。 袁珙坐在凉亭内,看着朱标,面带微笑,因为朱标刚刚震惊的表情,已经佐证了自己的相法,只要能让朱标解开心结,坐上皇位,那大明朝必然能做到大一统,走向万古…… 一炷香的时间后,除了北平指挥使陈亨因为重伤不能前来,由郑和代替外,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和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都来到了北平城门之下,等待着赵勉和秦逵的到来…… 就在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朱标从远处看到了两辆钦轿,带着四十人左右的随从,缓缓的走来。 带这么多的随从,并不是赵勉和秦逵铺张浪费。 主要还是为了防范路上有人谋财害命,虽然洪武大帝一直致力于,改善平民百姓的生活水平,让人人都能吃的饱,穿得暖,但洪武大帝也不是三头六臂,各地的饥荒和灾害还是极为严重,许多身强力壮的男子,便会出门劫财,填补家用。 赵勉和秦逵二人,都是一介文官,若是遇到歹人,怕是毫无反击的资本,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多派人手保护安危,毕竟在怎么说,他们也正二品的朝廷命官,要是让山贼给害死了,算是打了朝廷和洪武帝的脸。 “大哥,咱们要不要去迎接一下啊? 毕竟是老爷子亲自派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给他们个面子?” 朱标带着猫脸面具,倚在北平城门下,摇了摇: “老四,先不说咱们皇子的身份,单说这次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是用陈亨的醇香酒楼,与收受黄子澄礼物一事,威胁赵勉秦逵二人,要他们二人,将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的地址,选在柳家那个灭了族的宅院,我们才能拿回那笔钱,还给北平都指挥司的将士们。 若不是赵勉秦逵二人,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必然是不会同意我们的方案的。 反正我们这次,也不是友好的谈判,何必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指了指北平城门上的彩带和横幅,很是怨念的说道: “大哥,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在这里布置了半天……” “布置总归没错,你总不能昭告整个北平城的百姓,说皇上派来的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是个收人钱财的贪官? 面子还是要给足的,至于态度就算了。” 朱棣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和朱标袁珙一字排开,站在了北平城门之下,郑和郭资孟善三人,见无人上前相迎,便也乖乖的站在了朱标三人身后。 远处的钦轿渐渐的临近北平城门,走在最前面的随从首领,却觉得有些不对,自家老爷可是户部尚书,朝廷的正二品大臣,虽说来的地方是北平城,燕王的封地。 但是出门迎接是基本礼仪,就算身为皇子的燕王不前来迎接,那三司的人也理应上前迎接才对,现在如此反常,自然觉得有些蹊跷: “老爷,这北平城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的钦轿已经快到了北平城门了,这些人都站成了一排,却无一人相迎。” 赵勉掀起帘子,从轿子内探出头来,看向站在北平城门下的燕王几人,也有些疑惑,自己虽然不注重这些排场,但也希望能得到该有的尊敬,燕王不相迎也就罢了,这北平城的三司,怎么也要前来迎接一下? “不用管,只管走就好,我和工部尚书秦大人是来此,处理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一事,他们是否相迎都无伤大雅。” 赵勉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脸色却十分难看。 轿子停落在北平城门下,赵勉和秦逵二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见到众人都站在北平城门之下,对自己二人这朝廷命官不理不睬。 赵勉便有些生气,不相迎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经下了钦轿,却无人理睬,实在是欺人太甚! 赵勉强忍着怒意,看向燕王开口问道: “燕王,微臣奉皇帝之命,同工部尚书秦逵大人来此,准备重新筹建北平承宣布政司。 不知是何事得罪了燕王?既无人上前相迎,也无人理睬我们?” 赵勉是翰林院大学士刘三吾的女婿,无论是身家背景,还是个人能力,在文官团体中,是很有话语权的。 燕王虽然是皇子,但也只是一地的藩王,对自己如此不敬,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朱棣看了看赵勉和秦逵,又看了看这朱标,轻咳了两声,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标也看出了朱棣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便带着猫脸面具走到了赵勉身旁,低声说道: “赵大人想多了,燕王怎么敢得罪你内? 你赵大人身为户部尚书,手眼通天,连黄子澄的贿赂都敢收,得罪了你岂不是自讨苦吃?” 朱标也不和赵勉客套,直接开口就点明了赵勉的要害。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顿时面色大变,脸色变的通红,惊恐的看向朱标…… 第165章 一分我都没敢花! 秦逵站在赵勉身后,本就对北平城的态度有所不满,现在又见到一个带着猫脸面具的男子,跟赵勉窃窃私语,心里更是不悦,看向那人说道: “请问你是何人?赵大人是在和燕王说话,你跳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这有你说话的分吗?” 朱标拍了拍正浑身颤抖的赵勉,走到了秦逵的身边,依旧还是一副的轻松地口气说道: “秦大人,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什么,对你很重要。 据我所知,黄子澄的贿赂可不止给了赵勉大人,你也是收了的。” 秦逵听到朱标的话,脸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收了黄子澄……” 秦逵话说到一半,急忙捂住了嘴,向四周看去,害怕他人听见。 朱标带着猫脸面具,看向赵勉秦逵二人,用手拍了拍二人,笑道: “行了,你们俩别站着了,去燕王府,有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朱标说完话,便坐上了轿子,朱棣也清楚朱标的意思,一招手,所有人都向着燕王府而去,只留下赵勉和秦逵与一众随从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王府内,朱标朱棣袁珙三人坐在大堂内,赵勉和秦逵恍恍惚惚的站在大堂中间,连把椅子都没有。 其余众人都知道大家有事要谈,有活的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工作,没有工作的都去柳家的宅院当苦力,帮着搬运东西,而随着赵勉秦逵二人来的随从,则全部都站在院子里守着。 朱标带着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上的变化,用着审讯犯人的口气,对赵勉和秦逵说道: “赵勉秦逵,你们二人对醇香酒楼,黄子澄像你们行贿,这件事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朱标的语气,如同是皇帝在审问臣子,一时之间散发的霸者气息,尽让赵勉和秦逵二人跪在了地上,毕竟这是收受贿赂,在洪武大帝制定的律法中,轻则扒皮填草,重则诛灭九族: “燕王,我们冤枉啊! 我们也不想,收受黄子澄的银两……” 朱棣见二人被大哥一炸,就直接招了,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别人被抓了都是死不认账,到了他们俩这,直接就是跪地求饶,便顺着大哥的话,继续问道: “说,黄子澄都给你们两个多少银子?除了银子以外,还有什么好处? 赵勉就由你开始说!” 赵勉挺到朱棣的话,眼前一黑,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带着资金,和工部尚书为北平城筹建北平承宣布政司,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但此时骑虎难下,被人家抓了个现行,只能乖乖的如实说道: “燕王,黄子澄一共给我行了五百两银子的贿赂,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朱棣眼神一扫,看向了秦逵: “秦大人你呢?你也收了五百两是吗?” 秦逵被朱棣的眼神吓得胆战心惊,低下了头,怯怯的说道: “回燕王的话,也是五百两银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父皇当时是怎么说道?贪墨六十两银子以上剥皮填草,你们贪污了五百两银子,就不怕被灭九族?” 朱标在一旁也附和道: “现在许多地方都闹饥荒,五百两银子可以让一万个百姓,吃二十多天饱饭,单就这个罪行,加上你们二人身为尚书知法犯法,灭九族虽不至于,但是宅子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处死抄家,是免不了的了。 说说,这钱是怎么收的?是黄子澄亲手给你们的,还是你们去他宅子里取得。 收了的这些钱都藏在哪了?你们又花在了哪了?”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再不复刚刚在北平城门口的姿态,跪在地上不住的朝着三人磕头,希望能网开一面放过自己: “燕王,还有这两位?大人? 微臣冤枉啊! 这五百两银子,是我爱妻所收受的,我那日与秦大人结伴,前去给皇上汇报户部的工作,不在家中。 黄子澄便突然造访,就由我妻子接待了黄子澄,谁知道这黄子澄直接就带了五百两银子。 和我妻子说,这是我某年某月某日,曾帮他垫付过的钱财,特地前来交还于我。 我妻子虽然是,翰林院学士刘三吾的长女,但是她并不懂得为官之道,仅仅是个善良的妇道人家,根本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便稀里糊涂的收了下来。 等到我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装钱的箱子里,还有一封信,信上写明了。 日后若是碰到了和醇香酒楼有关的事,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当时便和妻子一共前去黄子澄的宅子里,要把钱退回去,但是…… 哎……” 赵勉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悔恨。 秦逵站在一旁,也点头附和: “黄子澄好似是商量好的,我当时和赵大人一同去汇报工部的工作,是齐泰前去给我送的银子。 当时只有我七十岁的老母亲,在宅子里,我老母亲耳背眼盲,根本不懂得齐泰说的是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把银子收下了。 等我发现这些银两,以及那封信的时候,便也找到齐泰,要求他收回银子。 却没想到,这反倒让其他抓了我一个把柄,说我们要是不收这笔银子,就要联合其他收了银子的的官员弹劾我!” 秦逵说完了话,也是羞愧的低下了头,自己身为工部尚书,朝廷命官,出了这档子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愧对皇上,愧对大明! 朱棣虽然早已知道,这二人有收受贿赂的问题,但是听到二人亲口承认,还是觉得难以忍受,当即大声质问道: “钱呢?你们都他娘的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勉和秦逵本就神经紧张,被朱棣一声大吼,吓得不住在地上磕头: “我们二人收到了这钱,知道这事赃款,便藏了起来,是一分都没敢花啊!” 朱标虽然不知道,这二人所说的真实性如何,但见二人眼神中满是悔恨之意,便也不再深究。 毕竟自己不是打算,真的要诛他们二人的九族,而是要让他们二人知道,有把柄握在自己的手里。 朱标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和黄子澄这些人,也没什么区别,不仅有些惆怅。 但身为大明的官员,收受了他人贿赂,无论是妻子或者是老母亲收受的,都不是他们收受贿赂的理由,既然收了贿赂,那他们就自然应该要承担这份后果…… 第166章 你们有的选吗? 赵勉和秦逵二人在来北平城的路上,想的都是尝尝北平城的当地特色,喝些北平城的精酿美酒,或者是感受一下北平城的风土人情与锦绣美景。 但从来没想到过,来到了北平城,迎接自己二人的,却是在燕王府的大堂里下跪,而这一跪就整整跪了一个时辰。 朱标朱棣二人审讯完了二人后,什么也没说,就坐在一个屏风后的桌子上,和袁珙郑和四人一同用餐。 饭菜的规格虽然不怎么高端,但是相对于舟车劳顿几日的赵勉和秦逵来说,闻起来是那么的美味。 “燕王,还有哪位带着面具的大人,您看我们都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了。 您们要怎么处置我们二人,倒是说句话啊?” 赵勉跪在地上,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精神加上肉体的双重折磨,不仅开口对着屏风后的四人问道。 朱标听赵勉的话,知道赵勉是坐不住了,开口说道: “你们说怎么办?身为尚书一职,贪污五百两银子,这么大的罪,是什么后果,自己心里不清楚?” 秦逵声音颤抖的说道: “清楚,明大诰有说明,贪污银钱六十两白银者,即刻处斩。 若是贪污高达百两之多,夷三族。 贪污高达千两者,诛灭五族。 贪污千两以上,或是私吞赈灾款者,诛灭九族!” “大诰背的还挺厉害的,唯独可惜了,自己没控制住,还是受贿了。” 朱棣吃了两口饭,开口嘲讽道。 朱标放下了碗筷,将面具带好,随即走到了赵勉和秦逵二人面前,淡淡说道: “赵大人,秦大人,你们俩个也算是在朝为官多年了,都是在洪武十八年走入仕途的。 算一算已经有七年了。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说你们贪污,又不是你们收受的贿赂,说你们遭人陷害,你们又算是包庇他人。 要是就因为这件事,你们两个就被处死,还挺可惜的。 不如就这样?我帮你们隐藏住这个秘密,你们二人也帮我和燕王做件事,怎么样?” 赵勉和秦逵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头,刚刚就是想吃顿上路饭再走,却没想到现在又有了一线生机,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赵勉当即开口说道: “大人您说,您要我帮什么忙? 只要您不将黄子澄贿赂我一事告诉皇上,什么都可以商量。” 秦逵听到赵勉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赵大人,这是否有些不妥,我们本是遭小人陷害,现在又被他威胁,我们不能这么一错再错下去啊!” “秦大人,你我虽被陷害,但是你也清楚的,这应天府里的人都是什么德行,黄子澄齐泰之流又是如何? 若是我们现在不答应,到了皇上哪里,我们就是有十张嘴,也不一定胜过黄子澄啊!” 赵勉显然是怕了,毕竟自己的罪行已经做实,就算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 朱标看着二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也不和他们二人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二位大人不必太过担忧,我的要求很简单,既不违反大明律法,也不会让两位大人太过为难。 你们只需要将我选的位置,作为北平承宣布政司新的选址,汇报给皇上就好。 剩下的事,就不必你们二位操心了。”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细细一思索,随即看向了秦逵点了点头。 而秦逵似乎对此事很是谨慎,紧皱着眉头问向朱标: “请问这新的选址定在何处?” 朱标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张北平城的地图,扔在了地上: “我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好了。 就在距离原来北平承宣布政司,八十几里外的地方,原来北平城当地,有名商户柳家的宅院。 只要你们把这个地址上报给皇上,让皇上将这地方批下来,在把筹建北平承宣布政司的银子,交给燕王,这事就算完了。 从此以后,你们两个回到应天府,继续当你们的尚书,在北平城发生的一切,就当做不存在。” 赵勉和秦逵二人听到了朱标的话,很是狼狈的将地上的地图捡了起来,开始查看朱标所说的位置。 过了没多久,秦逵便指着柳家在原所在的位置说道: “这地方不行啊,这地方离原来的北平承宣布政司太远了。 皇上对三司的选址,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其中最重要的要求便是,不能离藩王的王府距离太远。 每个三司的选址,都是要围绕着王府来建造,这样既能防止三司有问题,王府可以及时增援,也可以防止王府有事,三司可以加派兵力,前去增援王府。 这新的选址距离原来的位置八十多里地,距离燕王府更是要近百里。 若是把北平承宣布政司的位置选在这里,皇上是绝不会同意的!” 秦逵坚决的摇晃着脑袋,极为抗拒这个方案。 朱标笑着拿出了毛笔,将原本北平承宣布政司外的一处民宅,圈了起来,笑着看着二人说道: “我当然知道皇上不会批准,使用这间宅院,来作为新的北平承宣布政司。 若是皇上能够同意,我还要你们做什么? 我要你们把这个位置虚报上去,待到皇上审批同意后,我们就把北平承宣布政司盖在柳家的宅院!” 秦逵听到朱标的话,顿时大惊失色: “你要我虚报位置?蒙骗皇上? 这可是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 我不同意!” 秦逵脖子一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朱标看到秦逵如此,便也不给其留任何情面,大声喝道: “欺君之罪?你们收受黄子澄贿赂的时候,没有当时就上报给皇上,有没有想过那也是欺君之罪? 现在倒是假仁假义起来了,装给谁看?” 秦逵听到朱标如此说,也有些急了: “我们贪污受贿,按照大明诰,顶多是夷三族,但是你这私改布政司选址,蒙骗皇上,乃是欺君之罪,是灭九族的不赦之罪。 这两个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 朱标也没想到秦逵这家伙还挺有骨气,但是他只是一个工部尚书罢了,怎么能玩得过自己这个皇太子? “说的好,但是你们现在有的选吗? 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掌握了醇香酒楼所有的事,收受了黄子澄银子的官员不计其数,若是被皇上发现是如此巨大的贪污贿赂大案。 皇帝龙颜大怒,你们所有人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别指望靠着夷三族,能给你们留下些后人! 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你们现在回去,揭发黄子澄,跟着他一起被诛灭九族,成为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后的洪武第四大案。 另一条路就是听我的话,将我的选址上报给皇上,然后回到应天府,继续做你们的官,兴许命好,不被皇上发现还能活个几十年。 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是清楚地!” 朱标的一番话,彻底敲醒了赵勉和秦逵二人。 秦逵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北平城地图,陷入了沉思……? 第167章 朕才是大明的王! 朱标朱棣坐在站在一旁,看着赵勉和秦逵二人,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咽,丝毫没有朝廷命官的礼节,不仅觉得有些好笑。 人都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只要利益足够大,所谓的天地君师亲,几乎都可以舍弃。 赵勉和秦逵自然也不例外,二人一琢磨朱标的话,一个是回去就被揭发,与黄子澄等人贪污灭了九族。 另一个则是虚报一个北平承宣布政司选址,就能够苟活数年,若是命好,甚至能活到寿终正寝,毕竟皇上忙着管理朝政,几乎没什么时间来北平城,亲自查看布政司重建在什么地方。 这种失衡不公平的选择,几乎没人会选择回去和黄子澄同归于尽。 赵勉吃饱喝足以后,看着带着猫脸面具的朱标,心生疑惑的问向燕王: “燕王,这位大人是……” 朱棣看了看带着面具的朱标,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位是吴大人,我的幕僚,专门负责替我管理燕王府一事。” 赵勉讪讪的点了点头,对着面具后面的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猛然间想起了上次在轻烟楼的时候,那轻烟楼的老板,也带着一个面具,不仅有些震惊的问道: “吴大人?你是轻烟楼的吴念?” 朱标听到赵勉的话,声音冷淡,用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赵大人,做好的工作就好,不要妄图猜测我是谁,对你我都好,人的好奇心旺盛,并不是什么好事。” 赵勉听到朱标的话,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滴了下来,不住的点头,生怕这位所谓的吴大人生气…… 朱标看着秦逵将北平承宣布政司的选址,按照自己的意思画好后,便差人送往了应天府。 随即给赵勉和秦逵安排好了屋子,要求二人在北平城要听从袁珙的安排,便带朱棣郑和二人,前往了柳家…… 柳家此时已经被北平承宣布政司的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墙上还有不少的血迹,但相比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 郭资见到朱标三人到来,脸上挂着紧张: “吴大人,燕王,粮草我已经准备好了,那个钱你们看看什么时候……” 朱标拍了拍郭资笑道: “放心,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连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我都给圈禁起来了,你还担心他们的钱? 只要皇上那边同意了,钱立刻就给你补上。 走,带我去看看,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 郭资听到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带着朱标三人走向了后面的粮仓。 柳家存的一百六十万石粮米,已经被郭资给卖了,是趁着北平城物价没下调之前,兜售给了高价贩卖粮米的米商。 朱标对这件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米商靠着北平城高昂的物价,已经转了不少的银两,自己拿着这笔钱,可以在兖州府买下约有十倍的粮米,也算是帮奸诈的米商积点阴德。 装放粮米的粮仓,已经被郭资所买来的粮草填满,这些粮草都被人工压制成了四四方方的模样,用于搬运,每一块都足有一石重,饶是如此,也堆满了整个粮仓。 朱标见粮草全部都准备妥当,心里很是开心,便看向郭资说道: “好,郭资你做的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就去调动北平城所有的人力屋力,将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兖州府。 雇佣百姓的工钱,就从卖粮米的钱里扣除,务必要在八月十日之前,将粮草全部运到兖州府,不然等到蝗虫将兖州府内的粮食全部吃净了,跑到了别的城府,我们没办法得知蝗虫的去向。 那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郭资知道这次的事,关乎着整个北部地区上千万人的命运,也关乎着大明江山的未来。 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安排北平承宣布政司内的官员们,张贴通告,召集人马将粮草运送到兖州府。 朱标见重建北平承宣布政司,以及粮草全部准备妥当。 便和朱棣郑和三人,先后赶往北平都指挥司,北平提刑按察司,交代了一番后续的工作后。 找到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又带着一千名精良将士与好马,向着兖州府奔去。 蝗灾来临之际,必有有大旱。 在开裂的,略带潮湿的土地中,会有无数的蝗虫卵开始繁殖,若是想要将蝗虫彻底扑灭,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先行一步,在蝗虫产卵之际,就开始捕捉蝗虫。 但朱标发现的时间,已经迟了一步,此时大多蝗虫,已经将虫卵产好,朱标众人只能尽量消灭可见的虫卵,好为了日后做足准备…… 应天府奉天殿内,殿下空无一人,唯有朱元璋和蒋瓛二人。 朱元璋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一封来自北平城信件,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好小子,老子以为你逃出皇宫,不当皇太子,是为了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没想到你还是随了咱,放不下这大明的百姓。 先是替咱解决了多年大明宝钞的窘境,现在又跑去兖州府,去清除蝗灾! 好,很好!不愧是咱的好大儿,不愧是咱的种!” “蒋瓛!” “皇上,微臣在。” “给标儿拨八十万贯大明宝钞,让他尽力去处理兖州府的蝗灾。 对了还有粮草,蓝玉和他那两个儿子不是没什么事吗? 就让他们三个带一万的人马,带着八十万的大明宝钞,火速前往兖州府,途径的地方收购粮草,给标儿送过去!” 蒋瓛听到朱元璋的话,语气平淡的说道: “皇上,蓝玉的两个儿子蓝闹儿和蓝太平,并不在应天府里,据我前几日眼线传来的消息,他们二人也在北平城内。” “不在应天府?那就让蓝玉带兵自己去! 他那两个娃娃,去北平城作甚?” 朱元璋伏在案前思索,随即恍然大悟道: “好嘛!蓝玉这个小王八羔子! 连咱他娘的也敢骗,咱就是说,他最近怎么消停了不少,把名下抢夺而来的田地还给当地的百姓,还把手下的义子都统统给遣散了。 指定是标儿给点拨他了,不然以他那嚣张跋扈的性格,怎么会突然这么谨慎?” 朱元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时的他不在像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更像是一位许久不见儿子,留守在家中孤寂的老父亲。 “蒋瓛,蓝玉的那两个小娃娃,老二太平还算沉稳,老大闹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在北平城有没有闯什么祸?” 蒋瓛听到皇上如此问,神情有了一丝紧张: “回皇上的话,他们似乎和索命门搭上了关系……” “索命门?是韩山童的那帮老顽固?” “没错,正是韩山童的一些拥簇,他们当年逃到了应昌,将南宋建立的刺客联盟做大做强,并不断的进行暗杀行动,害的许多官员因此丧命。 但由于他们都是单线行动,且所在的位置距离瓦剌太近,我们很难查清,索命门的具体方位。” 朱元璋眉头皱起,面色变的有些狠厉: “他们韩宋早就亡了,在坚持下去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 蒋瓛,派常森带二百锦衣卫,前去应昌调查索命门,若是找到了即可回来通报给咱。 韩山童带着的这帮老家伙,真是迂腐,已经到了这副田地,还要和咱继续斗? 什么狗屁的明王降世? 若是真的有名明王降世,那也是朕,朕才是这大明天下唯一的王!”? 第168章 怨毒的女人! 东宫侧房之中,朱允熥满脸泪水的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的素衣,都被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吕氏坐在一旁的屋子里,脸上挂着兴奋之色: “允熥啊,你也不要怪嫡母,你要怪就只能怪你的生母常氏,谁叫她比我貌美,比我聪慧,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其他的东西,你生母都要比我优秀太多。 我唯独比她好的一点,就是我活的比她长! 我当了十五年的侧妃,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身为皇太子正妃的嫡子,你怎么会懂我的苦楚?” 朱允熥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的汗水,朝着吕氏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道德败坏,性格扭曲的贱妇,拿什么和我母亲比? 我母亲是开国大将常遇春的女儿,单是这一点,就比你那废物老爹强上千百万倍! 你爹是个什么东西? 号称南宋的名将的吕文焕的后人,身为南宋的将军,襄阳城破之时,没有以身殉国,反而投降元朝人。 还为元朝谋划攻打鄂州,这种人?也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是南宋名将? 而你那废物老爹更甚为可笑,一个元朝元帅府的都事,靠着一些阴谋诡计在朝中混了个吏部尚书,非要皇爷爷赏你这贱妇,当我父亲的侧妃。 你们吕家什么德行,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不用我多说了!” “啪——” 吕氏一个耳光,抽在了朱允熥的脸上,厉声喝道: “小兔崽子,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这里嘴硬? 我告诉你,朱允熥,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是嫡长子能怎样?你母亲是常遇春的女儿又能如何? 你妈都死了十四年了,你爹也已经走了三个多月,现在皇上没有正妃,身为太子妃的我代为管理整个东宫,整个东宫都是我说了算! 你就靠着你那些舅爷,舅舅是没用的,我只要把你关在东侧房里,不让你见皇上,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朱允熥面色涨红的看着吕氏,巴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自己从父亲离世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那里还有力气与其争斗。 朱允熥一想到这,便觉得愧对父亲,愧对爷爷,不禁捶地痛哭起来! 吕氏见到朱允熥哭的伤心欲绝,不由的脸色红润起来,似乎见到朱允熥难过委屈,就能够洗刷掉,自己在宫中,不被皇太子宠幸的屈辱…… 应天府的蓝府内,蓝玉正坐在椅子上研习兵法,忽然听到府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且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觉得有些诡异。 当即从腰间拔出佩剑,拍在桌子上,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刷——” 蓝玉只觉身上一寒,就见到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从窗户处跳了进来。 蓝玉一见这蟒袍,加上其修长的身材,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蒋瓛,你就他娘的就不能走正门吗? 老是神出鬼没的,你还有没有完了? 多亏现在是白天,这要是晚上我多少得给你这王八蛋身上,在捅出两个窟窿来!” 蒋瓛看了看蓝玉桌子上的剑,撇了撇嘴: “再给我捅两个窟窿?你忘了你腿上被我割的伤了?” 蓝玉拍了拍桌子上的剑,有些烦躁的说道: “他娘的,别和老子贫嘴! 说,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 蒋瓛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平淡的说道: “皇上知道皇太子的事了。” 蓝玉听到蒋瓛的话,面色微变: “什么意思?什么皇太子的事?” 蒋瓛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封信,和一张残破的绸缎: “皇太子孝陵里的骨头变成金,实属反常,皇上要我去调查一番。 虽然没调查出什么,但是却从刑部尚书杨靖送来的酒坛上,发现这三碗倒的字迹,与皇太子很是相似。 我们日夜坚守在杨靖家门附近,虽然得知了那轻烟楼的老板吴念,可能就是皇太子,但是却发现他早已逃出了应天府。 直到北平城传来了这封,给戴原礼孙女的信件,我才确信,皇太子还活在世上!” 蓝玉看着蒋瓛,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 “蒋瓛,老子没心情在这里和你猜哑谜,我不是你们锦衣卫的犯人,别老拿你审讯的那套东西问我! 有什么屁你就快放,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有什么意思?” 蒋瓛呵呵一笑,又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皇上想让你去趟兖州府。” “去兖州府干嘛?是不是鲁王朱檀那个儿子,又被齐王朱博给欺负了?” 蒋瓛摇了摇头: “是燕王朱棣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北平城里碰到了个仙人,仙人说,兖州府下个月中旬左右,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巨大蝗灾。 皇太子应该也会出现在兖州府,到时候齐王朱博自然也会前去。 为了防止蝗灾泛滥,我们几方要一同为兖州府备好粮草,与银钱援助兖州府,驱除蝗灾。 皇上要你带一万兵马,八十万大明宝钞,即刻前往兖州府,路上多备粮草,到了兖州府有大用。” 蓝玉听到蒋瓛的话,眉头一挑: “兖州府会有蝗灾? 这都几月份了?明天就八月份了,若是说我们这边闹蝗虫我还相信,那可是兖州府。 那边的气候已经有些冷了,怎么会有蝗灾?” 蒋瓛站起身,朝蓝玉撇了撇嘴: “兖州府最近两年的气候有些反常,冷的时候感觉能冻死人,但是现在却极为炎热,且已经许久不下雨了,你去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嗖——” 蒋瓛说完话,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身子一纵,从窗户跳了出去,仿佛是从未来过一样。 蓝玉看着左右摆动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大太子?朱棣?朱博?仙人?蝗灾? 大太子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一个朱棣就够让人心烦的了,现在又要去兖州府,大太子难道就不记得,朱博那家伙有多变态吗? 哎,一想起来朱博那家伙就反胃!” 蓝玉摇了摇头,拿起蒋瓛放在桌子上,国库的票据,向着门外大吼道: “来人,给我召集人手,我要前去兖州府一趟!”? 第169章 惨烈的兖州府! 三天后,朱标带着一众将士,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终于赶到了兖州府附近。 虽然朱标很相信袁珙的能力,但朱标还是希望袁珙能失算一次,毕竟蝗灾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能不发生则是再好不过的。 但当朱标踏上了了兖州府城内时,朱标便知道袁珙这次算对了。 此时的兖州府极其干热,呼吸都有一种火烧鼻腔的感觉,大街上的平民全都愁眉苦脸,好像是过了今日,就没明天一样。 但最让朱标感到气愤的并不是这大旱干燥的天气,而是兖州府的大街上,平民百姓很少,反倒有许多留着山羊胡须,身穿奇装异服背着幡子,招摇撞骗的方士在街上游荡。 这些方士身后的幡子无一不写着,求神祈雨的字样,显然是周边的邪门歪道的教派,又开始蒙骗百姓钱财了! “哼!老十死了以后,父皇要老七代为管制兖州府。 却没想到这兖州府,此时已经沦落到了这副田地! 也不知道老七到底是用什么管的!” 朱棣看着百姓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的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方士,心生厌恶。 “这位大婶,我们十善门正在招收虔诚的信徒,只要凑齐一千人,为我们的十善大仙供奉香火,就能感化十善大仙,让大仙为信徒的家中单独求雨!” 一位尖嘴猴腮,身穿紫色袍子的中年信徒,正拉着一个老妇人,推销自己教派所谓的“十善大仙”。 老妇人听到那中年信徒的话,面色有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有些渴望的问道: “小伙子,十善大仙要供奉多少钱的香火,才肯为我们兖州府祈雨啊?” 中年信徒见老妇人上钩,脸上露出了微笑: “不多不多,我们十善大仙是善仙,供奉的香火都是一些俗物,每位信徒一两银子就好。” 老妇人听到青年信徒的话,苦涩的摇了摇头: “不了,我一个老妇人,大儿子打仗死了,老头子也因病亡去,家里就剩下儿媳妇两个人相依为命。 现在又赶上大旱,庄稼和菜地都枯死了,上哪里弄一两银子去?” 老妇人摇了摇头,慢悠悠的向一旁走去。 “大婶,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不如这样,五百文铜钱,你给十善大仙上五百文的香火,我就让你加入我们十善门,为你们家里祈雨!” 中年信徒伸手拦住了老妇人,装出一副可怜老妇人的表情说道。 老妇人犹豫了片刻,从口袋中摸了半天,掏出了五百文铜钱,颤抖着捧在手中,语气中带着恳求: “那您一定要让十善大仙帮我祈雨,若是再不下雨,我和儿媳妇怕是过不去这个冬天。” 中年信徒见到这五百文铜钱,眼中冒出了精光,一把从老妇人的手中夺了过去,脸上露出微笑: “放心,大婶,十善大仙一定会为您求雨的,您回家等着就好了!” 中年信徒话毕,便颠着手中的铜钱,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老妇人看着中年信徒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慢悠悠的向家中走去。 “杀人啦!有人当街杀人啦!” 老妇人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与旁人的一阵惊呼。 老妇人回头一看,就见到刚刚收了自己钱的中年信徒,头被打碎,躺在路边不住的抽搐。 而他的身边,则是一个骑着骏马,身穿绸缎,手执铜扇的男子。 男子一双腿一夹马腹,停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目睹了男子当街杀人,老妇人的腿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惊恐的问道: “这位官人,请问您找我这老婆子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刚刚目睹中年信徒,蒙骗老妇人的朱标,见到老妇人有些紧张,便将敲死中年信徒的铜扇收起,笑着对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刚刚那所谓十善大仙是骗你的,以后不要上当了。 这点钱拿着,回去给自己和儿媳妇买点吃的,人家没改嫁能一阵跟着你过苦日子,孝敬你,算是您老有福气,不要让人家心寒。” 朱标说完话,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了老妇人的怀里。 老妇人本以为自己也要被爆头而死,却见到朱标往自己怀里塞钱,便急忙将钱拿了出来,要还给朱标: “官人,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一个老婆子,不能拿你的钱。” 朱标微微一笑,将钱推了回去: “大婶,钱你就拿着。 这不是我给你的钱,这是大明欠你的。” 朱标说完话,便骑着马离开,身后跟着朱棣郑和一众人马呼啸而过,向着鲁王府而去。 老妇人手上拿着五两银子,呆呆的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马,直到人马消失在了视线里,老妇人才热泪盈眶的离开…… 从进入了兖州府的地界开始,到鲁王府,其中的距离不到三十里,但路上却如同人间炼狱。 由于大旱外加天气炎热,许多兖州府内百姓家中的浅水井,都已经枯竭。 导致大多百姓都口干舌燥的,围在少数有水的深井前,等待着能有口水喝。 但显然这有水的深井,都掌握在富人的手中,许多富人见有钱赚,自然不可能供应给穷人喝水。 统统都在井边驻守了几名佣人,佣人身边放着一口大缸,将井水都放在缸中,旁边还用木牌张贴了告示,一百文铜板一碗井水,有人交了钱以后,便用木瓢舀出井水供给付钱者饮用。 若是说饥荒时米价上涨些许,还可以理解,但这靠井水来卖钱,可算是缺了大德了! 虽然古代就有,靠着好井卖水的水商,但即便是享誉天下的山西井水,也只要十文铜钱,这一百文钱一碗的井水,与那倒卖粮米的柳家,没什么区别。 朱标看着许多的百姓,因为囊中羞涩,不能饮水,只能靠分泌唾液来解渴,心中愤恨,巴不得赶进去把那富人宰了,以此泄愤。 但还未等朱标做好打算如何惩戒这吃人的富人,就见到郑和提着断魂戟,田九诚拎着一柄朴刀,向着井前的水缸砍去! 第170章 山东承宣布政副使安通潘! “哗啦——” 一声脆响,水缸被郑和与田九诚捅出了两个窟窿,水顿时涌了出来。 郑和一戟将一旁贴着告示的木牌打烂,随即高呼道: “喝水不要钱,大家喝个痛快!” 几个佣人见到水缸被砸,平民们哄抢水源,便有些生气,但见到一旁田九诚扛着朴刀,眼中杀意盎然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惹不起,纷纷向着后面的宅子跑去,前去给主子告状。 百姓们见到有水可喝,都上前饮水,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由于人数众多,水缸里的水很快被喝尽,韩卢荀喜二人便下马为百姓们从井中舀水喝。 朱标看到四人的做法,虽觉得有些鲁莽,但也颇为痛快,朝着四人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在干什么! 快停下,那是我的井水,凭什么供应给你们这些贱民喝?” 一个浑身肥肉,四肢短粗的男子穿着锦绣衣裳,一副富商打扮的男子,从宅院里跑了出来,身边跟着三四十个手拿棍棒的护卫。 “给我打!叫他们这群贱民不懂规矩,居然敢打破我的水缸!” “是!老爷!” 护卫们齐喝一声,用手上拿着的棍子,不断的敲打着正在饮水的平民。 朱标眉头一皱,给一旁的郑和田九诚使了个眼色。 郑和田九诚立刻心领神会,断魂戟朴刀挥舞一番,将护卫手上的棍子尽数劈断。 富商见到护卫的棍棒,全都被郑和与田九诚砍断,又见到郑和田九诚一行人骑着骏马,武器不俗,且人数众多,便口气有些畏惧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砸了我的缸? 还对我都手下动手?” 郑和空挥了两下手中的断魂戟,面色淡漠的说道: “北平都指挥同知,郑和。 砸了你的缸,你有什么不服气吗?” 富商听到郑和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古怪的反问道: “你一个北平城的指挥同知,不好好的在北平城里呆着,上我们兖州府耍什么威风啊?” 富商的话,让朱标也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朱棣,朱棣也有些发懵。 虽然不是一个城府,但是郑和这最起码,也是个从三品的军职,怎么这一个贱藉商户,也敢怼? 郑和见到这富商敢怼自己,当即怒喝道: “你一个贱藉商户,见我不下跪行礼! 还敢跟本官如此讲话!” 富商听到郑和的话,呵呵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对郑和说道: “谁告诉你,我是商户? 看没看到,这是什么?腰牌! 山东承宣布政司的腰牌!” 富人模样的男子,将腰牌在朱标等人面前晃了一圈,放回了怀中,随即骄傲的说道: “本官姓安,名通潘,洪武十七年的举人,曾辅佐上任鲁王朱檀,现任职山东任承宣布政副使! 我身为从三品的官职,为何要向你这,北平城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下跪?” 朱标一行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这胖的滚圆的男子,就是山东承宣布政副使。 安通潘一副得意模样看向郑和,让郑和心生杀意,提着断魂戟就要动手。 朱标见此情况,便急忙拦在了郑和面前,看向安通潘问道: “你身为山东承宣布政副使,不为百姓谋福利,居然在圈井卖水,你就不怕鲁王府和应天府派人来查?” 安通潘呵呵一笑,满脸的肥肉似乎要挤出油来: “呵呵,查我? 我安通潘在这兖州府任职两年有余,自打上任鲁王朱檀死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新任世子朱肇煇,更别说的鲁王府派过人了。 至于应天府?更是没人来,除了我们三司把每月的各项税收,以及各种大事小情分别报告给六部,剩下的事根本没人过问!” 朱标听到安通潘的话,眉头一皱: “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们向皇上禀告你的不作为?” 安通潘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用手指着朱标大声叫嚣: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还他娘的要弹劾我,我告诉你,到我这兖州府,你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我不管你们在北平城是多大的管官,立刻下来给我跪下道歉!” “刷——” 安通潘正用手指着朱标骂的痛快,就听到耳边一阵风啸之声传来,眼前白光一闪,一道金属反射的光刺的自己睁不开眼。 安通潘只觉膀子一轻,待到眼前不再眩光,才发现这自己大半个身子,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啊—— 你们居然敢伤我……” 安通潘用手捂住胳膊的伤口,但郑和是从安通潘肩膀处砍下去的,差不多等于砍掉了三分之一的身子。 巨大的伤口,深可见肋骨,仅靠手根本止不住血流,血从手指缝中不断的流出,让安通潘脸色惨白,吐出了几个字,就在也无力张开嘴,眼看活不成了。 周边的三四十人侍卫,从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都纷纷被吓的待在原地不动,牙齿打颤。 而一旁喝水的百姓,见到安通潘被斩掉大半个身子,非但不怕,反而欢呼起来: “狗官!好死!” 朱棣看到安通潘垂死的眼中,带着不解,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龙鳞令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北平城的燕王,你这狗官鱼肉百姓,目无尊法,辱骂朝廷命官,用自己的司职祸乱兖州府。 数罪并罚,夷三族,家产充公!” 朱棣面色一沉,用手朝身后一千名精良将士一指,沉声说道: “给我杀!宅院内的人一个不留!” 安潘通看到朱棣手中的龙鳞令牌,眼中满是震惊,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朱棣派出将士们的战马踩踏而亡。 朱标看着安通潘被踩踏成肉糜的样子,想起了装逼者,不得好死的至理名言。 一千人的精良将士,抄个三品官员的家,一个时辰都用不到,门前就已经堆满了许多人头。 朱标看着屋子里满是人头堆叠,怕脏了自己的衣服。 便委派韩卢荀喜田九诚三人,与众位将士们,在此统计钱粮,自己则和朱棣郑和三人,继续赶赴鲁王府。 朱标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四岁的侄子朱肇煇,到底在鲁王府经历了什么,居然将这诺大的兖州府,管制成了如此田地……? 第171章 残暴的齐王! 朱标同朱棣郑和三人,从兖州府快马加鞭,穿行而过,来到了鲁王府。 鲁王府看起来极其奢华,比之老四的燕王府要大气精致许多。 朱标三人下马向着鲁王府走去。 门卫见到朱标三人,都身穿锦衣,其中一人还背着一柄震慑力十足的枪戟,便知道三人身份不俗,上前拦住朱标三人恭敬询问道: “请问三位官人,这里是鲁王府,没有邀请不得入内。” 朱棣本就被刚刚安通潘气的一肚子火,见到守卫拦住自己,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滚一边去! 老子来看自己的侄子,还轮不到你通告我。” 朱棣说完话,便抬起脚,一脚踹在了守卫的胸口,将守卫踹翻在地,一旁的守卫见到自己的人被打,立刻手持长柄斧,戒备起来。 “都住手,放他们进来……” 鲁王府里,传来了一声大吼,让守卫们都为止一震,纷纷将长柄斧收起,放行朱标三人。 虽然从鲁王府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是阳刚洪亮,但朱标听到这声音,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反胃,看向朱棣,发现朱棣也不禁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己,显然都意识到了,自己那残暴的七弟,齐王朱博,正在鲁王府中。 朱标三人走进鲁王府大堂内,就见到鲁王府里站着十多个被打的鼻青脸肿,衣服残破的丫鬟,而大堂之上。 一位相貌英俊,脸上带着邪气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位美艳女子,一脸笑意的看向朱棣说道: “四哥别来无恙啊?” 男子话说完扭头看向朱标,突然面色巨变,随即一脸疑惑的指着朱标,看向了怀中的美艳女子笑问: “小戈,我是被你的身体,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怎么觉得那人好似我死去的大哥?” 小戈用手轻敲了一下朱博的胸口,娇嗔一声,笑道: “齐王你又拿我开玩笑,这人虽然有些像皇太子,但也只是像罢了。 许是齐王这几日宠幸奴家累坏了身子,才出现了幻觉,皇太子已经薨了三月有余,怎么会出现在鲁王府呢?” 朱标和朱棣看着朱博和小戈搂在一起,一副肉麻的模样,气的面色铁青。 而生气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朱博的荒淫无度,毕竟朱博这家伙荒淫无度不是一天两天了,身为大哥四哥,早就习以为常。 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朱博现在搂着的小戈,是老十朱檀的戈妃,是现在鲁王府世子朱肇煇的生母! 祸乱自己的王府也就算了,弟弟死了,弟弟的老婆都要霸占,这实在是远远的颠覆了朱标朱棣二人的三观! “老七,你是不是疯了! 你和戈氏……唉!” 朱棣用手指着朱博,气的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最后只得看向一旁的佣人丫鬟,怒喝道: “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朱棣说完话,又指着戈氏怒喝: “还有你这荡妇,也他妈的给我滚! 别在这恶心我,给我们皇族蒙羞!” 戈氏见燕王发怒,衣服一甩,站起身来,朝着朱博亲了一口,娇笑着朝朱博抛媚眼说道: “齐王,那奴家就先走了啦,不要太想我,我会在侧寝等着你。” 朱博露出一副色鬼般的淫笑,朝着戈氏屁股捏了一把,随即朝戈氏摆了摆手,当做应允。 朱棣看着戈氏一副贱媚模样从自己身边走过,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将其头骨打碎! 朱标看出了朱棣的想法,急忙开口说道: “老四,使不得,戈氏虽然行径恶劣,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鲁王世子朱肇煇的生母,更何况他的父亲戈贞一,是老爷子封的钦天监监正,虽然只是正五品官职,但是却是特殊人才。 打死了她,老爷子一定会严惩你的。” 朱棣抽了抽鼻子,将手放下,怒气冲冲的看向朱博: “老七,父皇要你监管兖州府,你怎么把兖州府祸乱成了这样子? 土地大旱,民不聊生,许多百姓为了一口水,要花上一百文铜钱,才能有一口水喝!” 朱棣言辞激烈怒斥朱博的行径,但朱博似乎根本没听在耳里,反倒是从椅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朱标,问向朱棣: “四个,你是从那里搞来这么一个,长得和大哥如此像的人? 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是相似! 有趣!实在是有趣!” 朱博说着话,便伸手去摸朱标的脸。 朱标一想到朱博的手,刚刚掐了戈氏的屁股,就觉得有些反胃,伸出手拍开朱博的手,语气不悦的说道: “十几岁还尿裤子的小王八蛋! 这才刚三个多月不见,就不认识你大哥了?” 朱博听到朱标的话一愣,随即倒退数步,有些惊慌的说道: “大哥,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朱标看着朱博一副吃惊的模样,也懒得和其解释,只是撑开君子扇,一边摇扇驱除闷热,一面坐在了鲁王府大堂的椅子上,对朱博说道: “老七,你小子干的好啊! 把青州弄得跟鬼城一样也就算了,毕竟父皇念你身上有军功,还多次征讨北元,就不责罚你了。 现在你又跑过来兖州府,残害兖州府的百姓,是不是觉得自己自在惯了? 想要父皇赏你一个,和老十同款的髡刑?” 朱博听到这朱标的话,罕见的脸上露出了惊恐,随即捂住脑袋对朱标大声说道: “大哥,你可别说了,老十死之前,我曾来这里看过他一次,身上一根毛都没有了,浑身上下黑紫黑紫的,跟一根茄子一样。 我估计就是吃那些什么长寿丹药吃的,汤和他女儿也是个狠角色。 整天割小孩的宝贝,给老十吃! 割的兖州府里十个孩子,有九个是太监。 哎,真是造孽啊!” 朱标听到老七朱博,说着老十朱檀的种种恶行,嘴里嘀咕道: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没一个好东西,还有脸说!” 朱博听到朱标如此说自己,脸上露出了委屈之色: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呢? 我和老十可不是一路人,他就会欺负弱小,而我就不一样了,谁都敢欺负!” 朱博脸上一副得意模样,丝毫不以自己做过的恶事为耻,反以沾沾自喜起来。 朱棣看到朱博一副得意模样,攥起的拳头都露出了青筋……? 第172章 弹劾詹徽! “老七,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啊? 欺负别人,居然还让你这么骄傲! 非要哪天让父皇知道你做的这些恶事,把你幽禁起来你才开心吗?” 朱棣气的脸色通红,怒斥着朱博的态度。 朱博摊开双手看向朱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四哥,你别老说我啊,十三弟在大同府,玩的比我花花多了,我也没看父皇把它怎么样! 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这样说我? 你为了那些贱民,骂你弟弟,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老朱家的人?” “你他妈……” 朱棣刚开口想要怒斥朱博,就听到鲁王府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嘭——” 一声闷响,鲁王府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面容俊朗的翩翩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田九诚郑和,荀喜韩卢四人,跟在翩翩少年身后,一脸的迷茫之色。 翩翩少年的身上满是鲜血,白色的绸缎衣服,被染成了深红血色,他一只手拎着两个人头,脸上带着笑意的对朱博喊道: “七哥!七哥! 你猜我在路上碰到什么好玩的了? 我看到有人在兖州府抄家! 我一时手痒,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耍个痛快!” “咕噜——” 翩翩少年将四个头人,丢在了地上,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血迹笑道: “七哥,你看看,这四个人的脑袋特别圆,跟我在大同府时的核桃似的!” 朱标定睛一看这翩翩少年,顿时被气的血气上涌,差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翩翩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老七朱博提到过的,洪武恶人之首,老十三代王朱桂! 朱棣见到老十三朱桂来了,也是脸色难看,当即扭头看向一旁的朱博,沉声问道: “老七,是你叫老十三来的?” 朱博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开心的样子说道: “父皇给我写了信,说四哥你要来兖州府清理蝗灾,让我多调集人手,全力配合你。 我想着十三弟就在大同府,离这里也不远,就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过来帮忙了。” 朱标看着朱博自作聪明的样子,真想用手中的君子扇,把他的脑袋砸开,看看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朱桂用脚踢了一脚在地上滚着的脑袋,看向朱棣问道: “四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七哥跟我说了,说你要治理兖州府的蝗灾,我觉得好玩,就带了一千人前来帮忙。” 朱博看着朱桂,用手指着大堂上的朱标,笑道: “十三弟,你看看那是谁?” 朱桂眯着眼睛看向朱标,足足看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立刻大笑着朝朱标扑了过去: “大哥,你没死啊!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当时我哭的好伤心!” 朱标虽然对这几个弟弟的暴行,很是反感,但这几个弟弟,都和自己亲近,见到朱桂想着自己扑了过来,朱标只能张开手和朱桂拥抱了一下。 “郑和,你们清点的怎么样了?” 郑和得知了刚刚那个嗜杀成性的少年,就是代王朱桂,也不再说什么,向着朱标汇报道: “我们将安通潘一家抄家后,一共搜出了近百万两的银子,和许多古董,总价值应该和柳家持平!” 朱标听到这些数字,长叹一声,自己在皇宫中的时候,经常听老爷子说赈灾款发下去了,却还是不能让百姓吃饱穿暖。 当时的自己还特别费解,不知道为什么钱发的充足,却还是有人饿肚子,现在算是明白了,这钱根本没到老百姓的手里,也没用在老百姓的身上,都他娘的到了这些腐败官员的腰包里! 朱标站起身,一把揪住朱博的衣领,质问道: “老七,我刚刚进兖州府的时候,碰到了这山东承宣布政副使安通潘,兖州府此时大旱,他居然靠贩卖井水,来盈利。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受你指示的?” 朱博见到朱博目露凶光,便知道大哥事发怒了,便也不在贫嘴: “大哥,这事可怪不得我,我虽然喜好武力解决问题,但是我也只是对看不顺眼的人如此。 你看看青州府,这些年在我的管制下,哪里出过这些问题? 那安通潘是吏部掉过来的人,老十的旧部,我虽然是代理管制兖州府,但是人家根本不听我的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朱标眉头一挑,一副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博: “你没办法?你连老十的妃子都敢睡,你和我说你没办法?” 朱博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回道: “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安通潘是詹徽派来的,好像是詹徽的外甥来的。 反正他死的好,死的好,他死了以后,这兖州府就好管多了!” 朱标看到朱博如此开心,也知道朱博这家伙,没会因为这个事和自己藏心眼,便松开了手,看着三位弟弟说道: “詹徽的外甥?有意思,詹徽这死老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仗着老爷子喜欢他,都敢把一府的布政使安排给自己家里人来做!” 朱棣眉头紧皱,语气阴沉: “大哥,安通潘这个王八蛋还是个举人呢,洪武十七年的举人,当时的礼部尚书是后来因为和郭桓案有牵扯的赵瑁。 看来詹徽这老东西,说不定和郭桓案都有牵扯!” 朱标眼中杀意盎然,语气也透着狠厉: “我在皇宫时,本来就看这阿谀奉承老爷子的詹徽不顺眼。 现在我虽然不在宫中,但他从轻烟楼一事,在到这安通潘一事,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我岂能容他! 老四,老七,老十三,你们三人现在就写封折子给老爷子,就拿这山东承宣布政副使安通潘,大做文章。 重点要写上兖州府大旱无水,山东承宣布政副使安通潘,靠井水赚取钱财,每碗水要一百文铜钱之多,朱桂途径兖州府,见此行径,将其灭门,发现家中有近百万两银子。 最后在折子的末尾,写上安通潘是詹徽的侄子,用以弹劾吏部尚书,兼都御史詹徽。 我倒是要看看,这老王八蛋还能蹦跶几天!” 朱棣朱博朱桂三人,虽然性格大多有些奇怪,但却出奇一致的,对身为大哥的朱标,尊崇有加。 听到大哥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纷纷拿起纸笔,开始书写弹劾詹徽的折子…… 第173章 清算兖州府! 三位皇子将奏折写好,便派人送往应天府。 朱标盘问了一番,朱博和朱桂都带了多少兵马,与自己带来的兵马一核算,发现仅有不到四千人。 这也怨不得他们,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一个是山东,一个是山西,这两个地方的都是明朝大都,山东,和山西的都指挥使可不是北平都指挥可比的。 这两个都指挥使都是直接上接兵部尚书,朱博和朱桂二人完全不能像朱棣一样,指挥军队,调动人马。 他们带的一千人,大多都是自己的从青州大同带来的护卫。 朱标面色有些尴尬,来到了这里才发现人手实在不够充裕,这会让自己的计划变得无比艰难。 “大哥,你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 朱棣关切的问道。 朱标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老四,我们人手太少了,我们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前往干裂的土地,将还未化成蝗虫的蝗虫卵尽数消灭。 这样可以让蝗灾的规模减少许多,所以人越多越好。 按照袁珙先生所说,这次的蝗灾规模极大,若是按照我的计划,最少要有五万人以上才行。 我若还是皇太子,随便可以调动这些人马,但是现在我逃离皇宫,指着你们三人,这些人马已经算是不错了。” 朱棣听到朱标如此说,心中有些焦急: “大哥,不如我给陈亨写信,让他带人从北平城,调些人来?”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急忙摇头: “老四,千万别做傻事,你现在调动大批人马来此,你觉得老爷子会夸你灭蝗灾有功吗? 他只会觉得,你的兵权过大,有谋反之意,等蝗灾一被消灭,你就等着被圈禁在应天府,被削藩!” “那怎么办?我们人手不够,怎么才能清除蝗灾啊?” 朱标思索了一阵,开口说道: “人手充沛有人手充沛的办法,人手不够也有人手不够的办法,只不过会辛苦一些。 人我们只有不到四千,在不调动其他地区兵力的情况下,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扩张我们的人数。” 朱博听到朱博的话眼前一亮,当即回道: “抓壮丁?把百姓抓起来,不就能解决人手少的问题了吗?” 朱标摇了摇头: “兖州府大旱,加上庄稼都枯死了,百姓们现在都惶惶不可终日,心里焦急万分。 你现在要是和百姓说,兖州府不光有大旱,半个月后还会有蝗灾,你说百姓们会怎么样?” 朱棣面色有些难看: “会失去对大明的信心,会失去生活的希望,会反抗大明!” 朱标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会义无反顾的造反,他们所有人都指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活着,现在大旱,他们也就忍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一场雨,也就挺过去了。 现在要是告诉他们会有蝗灾,那指定是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了,倒不如揭竿而起,战个痛快。 造反成功了,还能过了这个冬天,造反失败了,一了百了,直接死了,也总比在寒冬中饿死冻死强。 所以抓百姓是绝对行不通的!” 朱博听到朱标的话,也觉得有理有据,但自己确实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只能不解的朝朱标说道: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什么法子?” 朱标微微一笑,用手指着鲁王府外说道: “我初来兖州府之时,就发现兖州府的大旱,吸引来了许多的方士。 方士看起来不少,我估摸着最少要有数万人之多,他们大多都背着求神祈雨的幡子。 显然都是打着求雨的幌子,奔着蒙骗兖州府百姓钱财而来的。 他们既有人,还有钱,只要把他们这波人,全部抓起来来当苦力。 我们的人则用来监管他们,他们不是喜欢祈雨救灾吗? 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把他们这些方士都抓了,让他们去清除蝗虫卵!”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不禁为之叫好: “好主意,大哥,可真有你的,我们就抓这些蒙骗百姓的方士!” 朱桂听到朱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当即朝着门外走去: “大哥,我这就带自己的一千人去抓方士!” 朱标看到朱桂要去抓方士,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朱桂带着人马跑到街上杀人的画面,到时候不光把兖州府的百姓吓得不清,抓回来的方士不是被吓死,就是缺胳膊断腿的,便急忙把朱桂拦下: “十三弟,抓方士的事还是让你四哥七哥去,你干不了这个。” 朱桂撅起嘴,有些不开心: “大哥,你看不起我?不就是抓方士吗? 我怎么就干不了?” 朱标想到朱桂才刚满十八,不好话说的太重,只能笑着说道: “十三弟,我不是说你干不了这个,我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可以干更好的事。 比如,这兖州府里绝对不少于十几个门派。 我们把这些门派的方士抓齐了,然后选出来他们门派高层,你来审讯这些高层。 你不是最喜欢玩,审问别人的游戏吗? 你把你的人手给我们,这次我们三个谁都不管你,你愿意怎么玩都行,让你一次玩个痛快!” “大哥,你是从来都没骗过我的,我相信你!” 朱桂或许是成熟的较晚,或许是原本脑子就不太好使,听到朱标如此说,很是开心,便也不再抢着上街抓捕方士,将自己的令牌,交到了朱标的手上,站在一旁点了点头,听候朱标的指示。 朱标见安抚好了朱桂,便看向了朱棣和朱博: “老四,老七,你们两个各自带自己的人马,与一半十三弟的人马。 上街抓捕方士,区分方士的方法不用我细说? 只要是穿着奇装异服,以及身后背着幡的,全都给我抓回来!” 朱棣朱博点了点头,从朱标的手上拿过朱桂的令牌,便离开了鲁王府大堂,带着人马开始了抓捕行动。 见两位弟弟离开,朱标则从鲁王府内找出了兖州府的地图,开始在兖州府的地图上规划线路……? 第174章 可怜的方士!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五日。 兖州府内大旱已达十五日之久,且温度高居不下,所有的庄稼良田,桑蚕果树全部因缺水,变得干枯。 百姓见到如此天灾,臆想出了世界末日之兆,一面痛骂官府无能,不急于百姓帮助,一面纷纷求助于街头的方士,希望方士能求助大仙上神,为兖州府带来雨水,度过难关。 官府似乎也感受到了民众的意愿,几千名护卫将士,在兖州府以及周边州府,将方士尽数请走,希望这些方士,可以联合起来,求一场大雨,救兖州府脱离此次危难……】 兖州府泗水县河岸附近的田地上,此时庄稼都已尽数枯萎,只剩下些许绿叶,似乎是为蝗虫做足了准备。 近万名奇装异服的方士跪在地上,脸上或者衣服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不少的脚印, 显然是得知自己是被拉来不是求神拜仙祈雨,而是当苦力,反抗所得到的“嘉奖”。 “皇太子,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我们靠着散布召集方士,为兖州府求雨的方法,一共抓捕了九千八百二十名方士。” 朱标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听到郑和的汇报,看着这些方士,脸上露出了笑容: “九千多人,应该少说也要有十多个门派?” 郑和点了点头,朝着台下一挥手,台下立刻站出将士,从人群中拽出来近五十人之多。 郑和指着台下被拽出来的方士,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九千八百二十名方士,大多来自四十六个人手下。 最有趣的是,这四十六个人中,还有十个根本不是方士门派,而是周边的一些商户,以及一些唱戏的乐户,发现这里大有商机,便伪装成了方士,来骗取百姓的钱财。” 朱标大手一挥,对郑和说道: “郑和,把这些人都给我绑到这台上来,我给他们这些,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准备了厚礼。” 郑和点了点头,带着众将士,在台上立起了木桩,将四十六个带头骗钱的首领,全部绑在了木桩上。 朱标见这些首领都被绑好,看向了一旁,满脸兴奋的朱桂笑道: “十三弟,下面就是你出场的时候了,放心玩,不用手软,不要把他们当人。 重要的还是尽可能多弄出来点钱。” 朱桂听到朱标的话,脸上一副欣喜: “嗯,大哥,你就放心交给我把这方面我最在行了。” 朱桂说完话,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修长的羊皮袋子,一脸笑意的向着方士首领们走去。 朱棣,朱博,二人站在朱标身后,见到朱桂将羊皮袋子展开,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银针与刀具,都有些不寒而栗。 大家都清楚,这些骗人钱财的首领,接下来将会遭遇到,此生最可怕的酷刑。 朱标扭过头不去看朱桂,毕竟朱桂玩的不是一般的变态,看久了容易吐出来,随即看着台下的方士们,大声说道: “你们被抓到这里,想必已经清楚是因为什么,你们不是整天在兖州府的街上,告诉百姓你们能拯救兖州府吗? 今天我就给你们这些人一个机会!” 朱标朝着一旁的将士们一招手,便走来了十多个将士,推着小车,走到了台下。 小车里装的全部都是崭新的小铲子,这些小铲子是朱标委托韩卢荀喜二人前去兖州府各地铁匠铺打造的。 小铲子约有上万把,堆在地上颇为壮观,台下的方士们见到这些小铲子,很是不解,完全不知道要那这些哦小陈子做什么。 “兖州府大旱十五日之久,必然有蝗虫之灾。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人拿一个铲子,就在这方圆百里的河岸泥土中,给我挖蝗虫卵块。 凭着这些挖出来的蝗虫卵块,到这里和将士们领粮食,二千蝗虫卵块换一个炊饼,四千蝗虫卵块换三个炊饼。 若是有人能在一天时间里,挖出来来,一万蝗虫卵块,就赏一碗鸡肉吃。 你们预计要在这里挖十天左右,挖出来蝗虫卵块最多的前一百人,每人有一百两的赏银! 有赏自然有罚,挖的蝗虫卵块最少的一百人,则就地处斩! 你们别想着逃跑,我已经派了几万人的将士,将泗水附近全部封锁,但凡有人想逃脱,那就是死路一条!” 朱标向众位方士介绍完了规则后,台下的方士都傻眼了。 他们本以为兖州府只是大旱而已,现在听完了朱标的话,才知道兖州府怕是要有蝗灾肆虐! 而此时更重要的,不是蝗灾,而是活下去,若是挖不出蝗虫卵块,就会被饿死! 方士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后,都面色大变,纷纷朝小铲子冲了过去,开始争抢着开始挖蝗虫卵。 而九千多人基数庞大,自然会有几十人发起反抗,朝着四处逃去。 但还没等这些方士逃出几步,就见到郑和,田九诚,朱博三人骑着快马而去,将其头颅砍下,插在了标枪上以儆效尤。 “啊——谁来救救我!” 就在方士们惊讶于官府的杀伐果断之时,台上突然传来大声嚎哭之声,之前被郑和绑在木桩上的一位方士首领,浑身插满银针,痛苦的大叫道: “你要我说什么?我全都说! 你要钱是吗?我有钱!我有钱! 我把钱都给你! 求求你快把我身上这些针拔了!” 朱桂拿出了一块手帕,塞在了大喊大叫方士的嘴里,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将银针在方士首领的身体里,又扎进了几分,满脸笑意的说道: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别那么急着招供啊,我还没玩够呢! 你要先装出宁死不屈的样子,痛骂我,然后发现即便骂我以后,我也不会停手的时候。 你才希望破灭,开始痛哭流涕的求饶! 听懂了吗?” 方士首领眼中含泪,朝着朱桂不住的点头。 朱桂将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即一把将方士首领口中的手帕扯出,笑眯眯的说道: “来,骂我几句听听!” 方士首领咬着牙,面色狰狞的大喝一声: “你他妈的是狗娘养的!” 朱桂听到这方士首领的辱骂似乎很是享受,怪笑着抽出身上的佩剑,手起刀落,一剑就将这方士首领的手掌削去大半! “啊——” 方士首领凄惨的叫声,在此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身子一颤。 朱标,朱棣,朱博三人见到朱桂此残暴,心里不由得一紧,为这些方士首领感到可悲…… 第175章 淮西军团! 已经进入了八月份,兖州府的天气依旧十分炎热。 朱标拿着小铲子,浑身泥土的蹲在在河岸附近,有些潮湿的泥土中寻找蝗虫卵块,朱棣和朱博二人也不能免俗,同样在附近的地面上挖掘蝗虫卵块。 “大哥,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 好好的皇太子不当,跑这热的要命的地界,来挖虫卵?” 朱博撇了撇嘴,拿着铲子胡乱的在地上掘土,很是不满意大哥把自己拉过来,做这苦命的差事。 朱博拿着铲子背,用力的敲在了朱博的头上: “老七,你小子少给我废话,好好的挖,好好的找,不要觉得这是小事。 若兖州府这次是个旱灾,我才懒得来这里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跋山涉水来山东帮你们治理。 但从这次是个蝗灾,据我的得到的消息,这次蝗灾恐怕十分严重,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整个大明都要跟着动荡。 到时候闹得整个山东,山西,连带着陕西,北平都跟着闹蝗灾,民怨四起,饥民遍地的时候,你这小王爷也就做到头了!” 朱博听到自己的王位会受到波及,心里有些惊慌: “大哥,这蝗灾这么严重的吗?” 朱标点了点头,用铲子从地里挖出了一大块蝗虫卵块,拿着蝗虫卵块对朱博说道: “老七,你看到这块蝗虫卵块了吗? 这么大的蝗虫卵块,大约会生出五十到八十个蝗虫,而就在咱们这么三尺见方的地方,就可能葵油的四千到五千个这样的蝗虫卵块。 即便是一半的蝗虫虫卵不能孵化出蝗虫,这三尺见方的地方,最少也会产生接近十万只蝗虫! 洪武七年二月那场蝗灾肆虐的时候,你才只有十岁,根本不知道蝗灾有多可怕,所以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但是你想想看,漫天飞舞的蝗虫几千万万,多到即便是大白天,也如同黑夜一般遮天蔽日,这种景象你想都不敢想。” 朱博看着朱博手上的蝗虫卵块,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申请,便也不再多言,用铲子认真的找寻蝗虫卵块…… 从早上卯时,一直到黄昏时分,所有人都伏在河湾处,找寻蝗虫卵块,找到的蝗虫卵块都用布包着,防止遗失了会没有饭吃。 若是运气好,挖到的蝗虫卵块实在太多了,就前去木台附近,那里有韩卢荀喜二人搭建的简易帐篷,可以用蝗虫卵块,置换吃食。 朱标一天下来,也挖出了四斤左右的蝗虫虫卵,累的腰酸背痛,正打算回帐篷吃点东西,在继续劳作的时候。 忽觉地面一阵颤动,朱标向远处眺望,只见远处万马奔腾,马上的将士皆身穿,重型红黑色铠甲。 铠甲不光有肩甲的兽吞,胸口的束甲绊,硕大的的兽吞腹甲以及裙袍,还有明军特制的,倒三角形状用以护裆的软甲,以及黑漆头盔。 朱标看着这些骑马疾驰的将士,露出了微笑,这些将士的盔甲样式,自己极为熟悉,显然是大明最强的军团,淮西军团的盔甲! 朱棣和朱博也是常年带兵,在战场上厮杀的,见到是淮西军团赶来,也纷纷露出了笑容。 “大哥,看开这次父皇是真的重视这次的蝗灾了,我给父皇写的信中,只是说多派人手,前来帮忙。 谁知道父皇居然这么给面子,把咱们大明最强的军队,都拉过来给咱们当苦力了。”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干笑了两声,随即便向帐篷里走去。 朱博见朱标,见到淮西军团不去相迎,反而向着帐篷中走去,很是不解开口问道: “大哥,你这是去做什么?” 朱标从帐篷中拿出了猫脸面具,戴在了头上,对朱博解释道: “老七,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死人了? 虽然淮西军团是老爷子最强的军团,轻易不发兵,但现在能带领淮西军团的人还有不少,很多人都是大明的开国将领。 我本欲归隐,现在蝗灾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被原来自己的亲信发现,倒还好说,顶多是规劝我回到皇宫继续胜任皇太子。 但若是被永平候谢成,江夏侯周德兴,武定侯郭英,等人发现我还活着,那可就麻烦了。 别忘了,现在正是老爷子立皇储之时,他们三人是仅存的几位在皇宫中,还有些分量的淮西二十四名将。 但是都与我关系不是太好,永平侯谢成是你三个晋王朱棡的岳父。 我死了,晋王必然是候选人之一。 而江夏侯周德兴,本就与我那妾室吕氏有些沾亲带故,武定侯郭英的妹妹郭宁妃现在执掌西宫,与我那后被提携的妾室二人关系极佳,自然也不希望我还活在人世。 若是此次带领淮西军团的试着三人,那我恐怕要被烦死!” 朱棣和朱博听到大哥的这番分析,脑袋有些一时转不弯来,他们二人都久居在封地,根本不知道身为皇太子的朱标,在皇宫中经历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会受万人敬仰,会名垂千古。 淮西军团的马很快,朱标三人刚聊了几句,淮西军团便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为首的将领正是蓝玉,蓝玉看着带着面具的朱标很是奇怪,翻身下马,豪迈的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你带这个面具做什么? 难道你以为,来的是其他的将领?” 朱标见到带领淮西军团的是蓝玉,松了一口气,看向蓝玉问道: “蓝玉,老爷子这次让你带来多少人来的?” 蓝玉嘿嘿一笑,朝着身后一一指说道: “老爷子这次对这蝗灾很是上心,让我带了一万人马来这里帮忙。 老爷子还让蒋瓛给我拿了,八十万贯大明宝钞,要我这沿途一路上多备粮草,说是到了兖州府有大用。 这一路上花销下来,收购了不少的粮草,还剩七十万贯大明宝钞,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你用的。” 朱标听到蓝玉前面说的一万人马,还很是开心,毕竟人手多了,事情也好办了不少。 但当听到是蒋瓛给蓝玉的消息,还带了八十万贯的大明宝钞,朱标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但在猫脸面具下,并没有人察觉的朱标的异常。 此时蓝玉正口沫横飞的对朱标表达,再见面的欣喜,但朱标却全然听不进去,因为自己清楚地意识到,假死的事,可能已经被老爷子给识破了……? 第176章 孙子兵法,火攻! 朱标兄弟三人,和蓝玉坐在帐篷之中,蓝玉因为又见到了大太子,心情大好,便大谈特谈皇宫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大太子,吏部尚书詹徽那个老混球,三番五次的用自己都御史的身份,弹劾刑部尚书杨靖。 理由也是很搞笑,非说杨靖滥用职权,抓捕了大量的贪官污吏,施以酷刑。 但是大家心中还不清楚?杨靖那家伙,指定是抓了詹徽的人。 还有周王朱橚,又写了本奇奇怪怪的医书,你说他一个五皇子,还是开封的藩王,好好的当王爷不好吗,非要写什么医书? 李九江这个小白脸,也就是仗着他爹那点战功,加上皇上他老人家喜欢,又捡了个大便宜,带着人去两广和花茂一起,清理当地的士绅商户了,两广的百姓穷,那些士绅商户没一个不肥的流油。 对了还有户部侍郎马直,那家伙太惨了,就因为说错了话,被革了职,全家人关在宅院里等着饿死……” 蓝玉虽然戎马半生,铁血无情,谁也不服,但这世上只服过三个人,抽档其中便是皇上朱元璋,第二个便是姐夫常遇春,第三个便是朱标这个大太子,每次想到大太子薨了,心中都怅然若失。 上次得知大太子没死,就很是开心,正打算多多接触之际,大太子便前去了北平城。 这次见到大太子以后,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忍不住向朱标述说着皇宫里的大事小情,生怕朱标离开了皇宫这三个月,错过了什么消息。 但朱标对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兴趣,待到蓝玉说到口渴喝水之际,朱标便面色阴沉,忍不住开口问道: “蓝玉,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 “啊?什么怎么知道的?” 蓝玉听到朱标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有些惊慌,眼神之中都透漏着闪躲。 朱标见到蓝玉的表情不自在,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蓝玉,你就别骗我了。 我看的出来,老爷子已经知道我没死了。” 蓝玉面色微变,反问道: “大太子,你……你怎么知道的?” 朱标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这事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叫老四给老爷子写信,告诉老爷子蝗灾一事,要老爷子派人前来援助。 按照道理,派兵调遣一事,应该经由兵部尚书茹瑺,通知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调遣兵力,前来兖州府支援。 而你却带着淮西军团,绕过了兵部尚书茹瑺,以及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跨境而来,这显然是极不正常的。 而你又说通知你消息的人是蒋瓛,蒋瓛是何许人? 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的头目,老爷子现在惟一的亲信,他整日不是在研究抄谁的家,就是在研究各个官员的情报,怎么会去通知你这种事? 更何况八十万贯大明宝钞,又绕过了户部尚书和山东承宣布政使铁铉。 这三件事加在一起,无不说明老爷子对这件事极为重视,重视到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要秘密的进行,不让任何人知道!” 蓝玉听完了大太子的分析,拄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也觉得大太子说的有些道理。 毕竟上一次蒋瓛这个王八蛋,夜闯自己蓝府的时候,还是领了皇上的旨,要自己陪同蒋瓛一起抓捕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蓝玉见自己实在是瞒不住了,便只能嘿嘿一笑,对朱标坦白道: “大太子,你的事可不是我说的,我蓝玉的嘴可严着呢! 蒋瓛说皇上知道你还活着的原因是,杨靖从戴原礼家里,拿回来的那坛三碗倒的酒上,发现的绸缎其上有你的字迹。 还有就是一封信,好像是你写给戴原礼孙女的。”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眉头一皱,忍不住骂道: “老家伙!居然敢截我的信!” 朱标扭头苦笑着看向朱棣说道: “老四,你看我说的没错,在应天府,就没有老爷子不知道的消息,就仅靠这一坛酒,外加一封信,就让老爷子把我揪出来了。” 朱棣也没想到,大哥逃离皇宫还没到四个月,就暴露了,也露出了一副苦涩的面孔说道: “看来大哥你这次,不回去也不行了。” 朱标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再说,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老爷子既然私下里让蒋瓛通告蓝玉,就说明老爷子还不打算将这些事,通告给文武百官。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要把兖州府的蝗灾清除。” 朱标站起身,从帐篷里拿出了一张兖州府的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随即用手指给蓝玉,正色道: “蓝玉,你一会出去,告诉淮西军团的人,将盔甲全都卸了,那些盔甲太沉了,不适合劳动,让荀喜韩卢二人保存好。 然后将一万淮西军团的人分为两组,一组五千人前去兖州府,接送从北平城源源不断运来的粮草。 这些粮草接送来了以后,便优先在兖州府的泗水,阳谷,东阿,巨野这些我在地图上画好的河岸附近。 将所有的粮草抖散,扎成两米高的草墙,这些草墙扎的越高越好,你不用担心粮草不够,尽管让人扎就好。 而剩下的五千名淮西军团,则现在就开始休息。 等到子时的时候,和帐篷外这些我抓来的方士,轮换休息。 在河岸和泥地里挖寻蝗虫卵块,防止蝗虫来袭数量巨大,无法清除。” 蓝玉虽然书读得不多,但确是一个用兵高手,一面听着朱标的话,一面专心研究朱标在兖州府地图上,画出的线路图。 待到朱标将所有的计划,都跟蓝玉交代清楚,蓝玉才指着兖州府地图上的线路图,一脸震惊的问道: “大太子,你这线路图,怎么画的好像和我前不久,看的孙子兵法,里面火攻篇一样,要烧毁敌人的粮仓?” 朱标见蓝玉识得自己的计划,便也不再和众人藏掖,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们现在就是要将蝗灾当做入侵的敌人,靠着我们购买的粮草,造出熊熊大火,将蝗灾化为灰烬!” 第177章 削爵! 深夜,应天府西宫中。 郭宁妃身穿薄纱衣裳,拿着汤匙,舀起莲子桂花羹,轻轻吹了吹,喂到了朱元璋的口中: “皇上,最近您老是批阅奏折忙到深夜,奴家很是心痛。 特地叫光禄寺,为您准备了这莲子桂花羹,补心益脾,免得气坏了身子。” 朱元璋砸着嘴,一伸手,将郭宁妃面前的莲子桂花羹打翻,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哼!吃甚吃!要是吃这些东西就能让咱不生气,那这天下就太平了! 多亏是咱脾气好,不然早就让这些狗官气死了!” 郭宁妃乃是郭山甫的女儿,自打在濠州的之时,就侍奉朱元璋,对朱元璋这喜怒无常的性格,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心里便清楚皇上肚子里窝火,便放下了汤匙,为皇上轻轻捶背,放松身心: “皇上,您这是又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朱元璋脸色一沉,叹了口气: “还不是杨靖这家伙又给咱添乱,把詹徽手下的人,都他娘的给抓紧了昭狱! 搞得詹徽三天两头就奏疏,弹劾杨靖! 咱本就为了两广饥荒之事,累的心力交瘁,现在他们两个还尽给咱添麻烦! 詹徽这家伙,老是喜欢自作聪明,他肚子里那点东西,他做的那些丑事,咱都知道! 不要以为咱老了,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郭宁妃听到朱元璋大谈朝堂之事,心中有些奇怪,若是自己平常问起这些事,皇上只会随便说说罢了,现在居然指名道姓的说,显然有些不太寻常。 郭宁妃是个聪明人,也同样清楚朱元璋不会无的放矢,便急忙转移话题,不在让皇上继续说下去: “好了,皇上,别生气了,您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次,咱就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朱元璋呵呵一笑,看向郭宁妃问道: “好,不聊了,不聊了。 你和咱聊聊后宫的事?咱最近一直忙着朝堂之事,好久没来后宫转转了。” 郭宁妃娇媚一笑,一面轻轻的给朱元璋捶背,一面娇声说道: “皇上,西宫这边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几个妃子没事互相看不顺眼,使个绊子,要不然就是遥空对骂几句,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倒是东宫太子妃那边……” 朱元璋听到郭宁妃欲言又止,便扭过头一把抱住郭宁妃,笑道: “好了,你就别给咱捶背了,咱知道你和太子妃吕氏关系好,你就给咱讲讲东宫怎么了? 吕氏又受了什么委屈?” 郭宁妃躺在朱元璋怀里,娇羞一笑,轻声说道: “皇上,您是不知道,自打太子走了,朱允炆那孩子,日日都在房中痛哭,每日除了看四书五经之外。 就会去佛堂为太子祷告,希望太子能往生极乐,这孩子真是孝顺啊。” 朱元璋听到郭宁妃的话,脸上露出了慈爱的表情,虽然自己知道标儿没死,但是听到朱允炆能够如此孝顺,心里还是很开心: “允炆这孩子,从小就孝顺,脾气也好,像他爹。 他哥哥允熥呢?自打标儿离世后,咱好久都没听到允熥的消息了? 他这些时日在做什么?” 郭宁妃听到朱元璋问起朱允熥,面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故意说道: “允熥啊,允熥那孩子没什么事……” 朱元璋整日都在和满朝文武百官,玩这些小心思,一见到郭宁妃这副表情,自然知道朱允熥有猫腻: “没事?没事你脸色会这么难看? 说!说错了咱不怪你!” 郭宁妃张了张嘴,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轻声说道: “皇上,朱允熥那孩子,打小就没了亲娘,一直都由吕氏养大,除了有点固执以外,还算不错。 但是自打太子走了以后,朱允熥就性情大变,经常在东宫里,穿着亵衣,披头散发的大吵大嚷。 若是吕氏其管制,还对吕氏出言辱骂,甚至在屋子里自残,用手掐的自己身上都是淤青,还说这些淤青是吕氏动手打得他……” 朱元璋听到郭宁妃的话,眉头一皱,龙颜大怒: “这混小子越来越放肆了,还能骂自己的嫡母? 他都怎么说的?你给咱学一下,如实的学,一个字都不许差!” 郭宁妃见朱元璋龙颜大怒,便急忙从朱元璋怀中下来,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允熥他说……他才是嫡长子,若是选皇储,他才是皇储的第一顺位人! 他才是大明的皇太孙!” “啪!” 朱元璋抬脚一踢,直接将面前的桌子踢翻: “真是胡闹!反了天了! 他爹走了才三个月有余,他居然就已经开始惦记皇储的位置! 老子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这些东西! 他这些年学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郭宁妃跪在地上,流出了眼泪: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怪奴家多嘴,怪奴家多嘴多这些,惹得皇上不高兴。” 朱元璋摆了摆手,调整了一下呼吸,叹了口气: “这事不怪你,你别自责,是允熥这小子做的太过分了。” “来人!给我叫司礼监的人,传我的口谕,将朱允熥的郡王爵位削去! 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 郭宁妃听到朱元璋如此说,虽然眼中流泪,但嘴角却露出笑意。 “咚咚咚!” 朱元璋话刚说完话,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旁的侍女打开了门,一位小太监站在门外,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道: “皇上,通政司通政使宋徽大人,有要事求见!” 朱元璋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宋徽?他有什么要事?让他进来!” “是,皇上。” 片刻后,通政使宋徽走了进来,先对朱元璋行了一礼,便掏出了一封信,朝着朱元璋呈上。 太监将奏折递交到了朱元璋手中,朱元璋拿着奏折看了几眼,脸色变得十分可怕,随即冷哼一声,朝着郭宁妃等一众侍从一挥手。 众人知道皇帝有要事详谈,便都匆匆离开了寝宫内。 待众人离开后,朱元璋便将奏折扔在了地上,开口质问道: “宋徽,这书信当真是杨靖呈上来的?” 宋濂点了点头: “确实是刑部尚书杨靖大人由通政司传过来的。” “好!杨靖这家伙真是胆子大,居然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来担保周德兴贪污一事! 宋徽,你下去,这件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清楚吗?” 宋濂听到皇上如此问,心里自然清楚,急忙点头,随即悄悄的将地上的奏折捡起,离开了寝宫。 “蒋瓛,给我派锦衣卫彻查周德兴的宅府! 但凡周德兴的宅府有人胆敢抵抗,杀无赦!” “是,皇上!” 寝宫黑暗的一角,传来了蒋瓛的应答,随即黑影一闪,窗户扇动,蒋瓛消失在了寝宫……? 第178章 蒋瓛一笑,生死难料! 外郭城外,周德兴的一处宅院之中。 周德兴躺在屋子里,手上拿着陈亨的信件仔细观看,越是看,心中越是慌乱。 陈亨给自己的书信中,写明了一切安好,请自己不必担心,但是周德兴总是觉得,陈亨这封没来由的信,暗藏着危机。 毕竟混迹皇宫多年,人脉颇广的周德兴发现,自从自己收到陈亨的信后。 兵部尚书茹瑺,刑部尚书杨靖,礼部侍郎张智,翰林院的黄子澄,齐泰,任亨泰,以及的通政使宋徽,这些平日里和自己打交道颇多的官员,都对自己视而不见。 这种情况使得周德兴很是恐慌,毕竟胡惟庸,李善长这些人在出事之前,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转变极大。 周德兴高度怀疑,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惹得皇上不开心。 想到胡惟庸李善长,邓愈郭桓,等人的悲惨下场,周德兴还是觉得应该夜访皇宫,靠着自己多年的战功,向皇上认个错,允许自己告老还乡。 想到这,周德兴便翻身下床,将陈亨的信烧毁,穿好衣服,准备前往皇宫,争取宽大处理,免得事情变得严重。 岂料周德兴刚一打开宅院的大门,就见到无数的锦衣卫将自己的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锦衣卫都拿着一柄火把,将周德兴的宅院都映的火红。 蒋瓛身穿蟒袍,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笑意的看向惊慌失措的周德兴问道: “周侯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蒋瓛一笑,生死难料! 周德兴看到蒋瓛一脸笑意,脸上的汗顿时就流了下来,磕磕绊绊的说道: “蒋瓛,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想要和皇上禀告……” 蒋瓛将腰上的黄金令牌摘了下来,在州的行的眼前晃了晃,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慑: “周侯爷,大家都是在朝为官的,我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清楚,我大晚上过来找你,你也应该是心知肚明。 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乖乖跟我走,早点招了,对你我都好!” 周德兴听到蒋瓛的话,便知道自己一点也没猜错,陈亨的那封信有问题。 想到这周德兴当时就腿脚一软,瘫在了地上,不是他不敢反抗,而是他清楚,反抗意味着什么。 周德兴悔不该参与到陈亨和黄子澄的营生里,长叹一声,将手背在了身后,任由锦衣卫将其牢牢捆住,押送昭狱。 蒋瓛,看着周德兴的宅院,手一挥,沉声说道: “给我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周德兴的赃款搜出来!” “是!指挥使大人!” 一众锦衣卫应道,随即一脚踹开周德兴的宅院,开始大肆搜查…… 三日后,锦衣卫诏狱内,周德兴满身焦黑的绑在木桩之上,他的脸上,身上,以及腿部都是火烙之后留下的痂痕,手指脚趾的指甲也被尽数拔掉,就连牙齿都没剩几颗。 蒋瓛见到周德兴又痛昏了过去,便伸手朝着一旁的水桶一指,行刑的锦衣卫便一桶冰水浇在了周德兴的身上。 蒋瓛站在周德兴的面前,用手捏着周德兴的下巴,笑着说道: “周侯爷,在我这诏狱这三天,还开心吗? 如果还没玩够的话,可以再玩几天,只要是你喜欢,我可以按照这个强度,折磨你三个月以上,你都不会死去。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周德兴长着没几颗牙的嘴,不住地摇头痛哭: “蒋瓛大人,我真的和醇香酒楼关系不大,我只是收了黄子澄的钱罢了。 但我绝没有参与开办醇香酒楼,更不是醇香酒楼的负责人! 我和那醇香酒楼的老板都不认识,是他诬陷我! 是陈亨,一定是陈亨那个王八蛋诬陷我!” 蒋瓛呵呵一笑,看向一旁行刑的锦衣卫说道: “继续给我上刑。” “滋啦——” 一根烧的通红的铁皮,铺在了周德兴的胸前,一阵烧焦的肉味,在诏狱之中弥漫。 “啊——” 周德兴惨叫一声,咬着牙,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蒋瓛,一字一句的说道: “蒋瓛,若是说我贪污了钱财,我认!毕竟我这些年确实收受了不少的贿赂,也用自己侯爵的地位,帮助他人买官渎职。 就算杀了我,我也是认的! 但若是说这醇香酒楼是我办的,那就是污蔑我! 我既不认识醇香酒楼的老板,也没从那酒楼中获利,更不可能差人去轻烟楼找麻烦! 你们冤枉我!我要见皇上,我要亲自跟皇上解释!” 蒋瓛冷笑一声,指着一旁桌子上一沓厚厚的奏折,问向周德兴: “跟皇上亲自解释? 这一沓,是黄子澄,齐泰,任亨泰,杨靖,茹瑺,以及许多朝廷命官联名奏写的奏折,他们的奏折中都指责到了你的头上。 声称是你用金银财宝,贿赂他们,让他们向皇上隐瞒这件事,而那醇香酒楼老板许老三也交代了,你就是醇香酒楼的老板。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周德兴看着那一沓奏折,心中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陈亨那个王八蛋给自己设的圈套! 自己由一个收受贿赂的人,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替罪羊,其他人见到有人站出来给大家顶罪,便纷纷将自己推到了前面,毕竟死一个换大家平安,谁都知道这是多么的划算! “滋啦——” 周德兴正思考时,身上又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随之而来的便是火烧板的剧痛。 又一张烧红的铁皮,贴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上的剧痛让周德兴恨不能用咬舌自尽,只不过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锦衣卫早就把他的牙拔除的不剩几颗: “我为大明立过功,我为大明流过血,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蒋瓛用刀拍了拍周德兴的脸,嘲讽的说道: “周德兴,我劝你还是早点看清现实,我能早点送你上路,你也免得受这么多苦,这样下去你我都不好受。 你别以为靠着你那点,开国打仗的战功,就能让皇上对你仁慈! 胡惟庸李善长二人,从濠州就跟着皇帝打天下,犯了错被诛满门。 邓镇陆仲亨二人,一个是卫国公邓愈的儿子,一个和你同是淮西十二四名将,他们的功劳可比你打多了,犯了错也一样会被杀。 你凭什么觉得皇上会宽恕你? 凭你儿子吗? 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儿子周骥之前犯了错,皇上看在你面子上,饶了他一命,但他却却丝毫不以为然,还犯下了秽乱宫闱的大罪。 昨天也已经被关进了诏狱,若是你今天就招了,和你儿子一块投胎,也不乏是个好的选择。” 蒋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诏狱,而诏狱内不断传来,周德兴的惨叫与怒骂声……? 第179章 烈火燎原! 【大明洪武二十五年,八月十日。 周德兴在锦衣卫诏狱中,经过了五天的拷打与审问,终于承认了自己私自开办了醇香酒楼一事。 分别向朝中接近百人行贿,所做之事恶劣至极,幸得朝中官员联名奏书,揭露了周德兴的恶行。 加之其子秽乱宫闱,罪不可恕,周德兴革去爵位,家产充公,诛九族,其子周骥,凌迟处死。 由于周德兴案,涉及人数众多,但念在许多人联名上书,揭发周德兴,且将行贿的钱款主动交由户部。 皇上大赦涉案群臣,俸禄减半一年,以儆效尤。 至此淮西二十四名将身有爵位的,仅剩信国公汤和,武定侯郭英,普定侯陈恒,永平候谢成四人。】 山东兖州府的高温久居不下,近万人站在泥地中用小铲子,不断的在河岸泥地中挖掘蝗虫卵块。 朱标站在泥地里,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务农十几年的汉子,他的身上都是干裂的泥土,精致的绸缎衣裳也被磨得破烂。 身边的蓝玉也比朱标强不到哪里去,扎着红色的头巾,赤膊着上身,也与农户无异,唯独与农户不同的是,蓝玉的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刀疤,与箭伤,如同是勋章一样,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距离朱标和蓝玉十几丈远的地方,一片由粮草扎成的九尺草墙,将这阳谷县的河道全部包围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壮观,如同是北平城的长城一般雄伟壮观。 草墙外是一些肥厚的绿叶植物,这些都是朱标吩咐蓝玉准备的,虽然蝗灾是由于大旱引起,但蝗虫确实喜欢吃绿色且带有水分的植物,为了引诱蝗虫能够前去草墙吃食,必然要在草墙上覆盖绿叶植物。 蓝玉拿着一个口袋,将挖来的蝗虫卵块放入口袋中,对朱标开口道: “大太子,这几天以来,我们淮西军团已经把所有的粮草,扎成了九尺草墙,分布在泗水,阳谷,东阿,巨野这些地方。 现在就只等着蝗虫卵成熟,我们就可以发动火攻了。” 朱标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将蝗虫卵块放在布袋中,点了点头: “是啊,经过这五天的功夫,总算把这些前置工作做好了。 但现在还有两个难题不太好解决。” 蓝玉喝了口水,随即将羊皮袋子递给了朱标,疑惑地问道: “大太子,还有什么问题?” 朱标喝了一口蓝玉递来的水,指着不远处,堆的比帐篷还要高出几尺蝗虫卵块对蓝玉说道: “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当时听袁珙先生说这次的蝗灾,极为可怕,甚至可以说是史无前例,若是不阻止,轻则民不聊生,死伤无数平民百姓。 重则会让大明朝动荡,走向毁灭。 我虽然相信袁珙先生的判断,但却严重低估了这次蝗灾的可怕。 光是这一个阳谷县的河岸,我们就挖出了四百斤的蝗虫卵,加上前几天的在泗水县的五百斤蝗虫卵。 我真的不知道这次的蝗灾会有多么可怕。 而这些蝗虫卵该如何处理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蓝玉托着下巴,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个什么问题: “烧了呗,这玩意又没什么用,前几天韩卢荀喜那两个臭小子,听了大太子你的话,用这玩意熬了一大锅汤。 说真的,我蓝玉这辈子啥都吃过,大到山里的老虎,小到田里的老鼠,这些玩意好歹也是个肉。 但这蝗虫虫卵我是实在是吃不下去,先不说白花花绿油油的一大碗,那个卖相。 单说这口感就不太正常,比剩了几年的面疙瘩都硬,就算是真来了饥荒,我他娘的宁可去啃树皮,也不吃这几把玩意!” “鸡?对啊,这些东西人不爱吃,鸡却喜欢吃! 只要我们把这些蝗虫虫卵利用起来,说不定能培养出来好多的鸡! 这样也不枉我们挖了这么多天。”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面色一喜,将小铲子扔在地上,就向着帐篷跑去。 蓝玉见朱标要走,一把拉住了朱标: “大太子你先别管鸡了,你不是说有两件事不好解决吗,另一件事呢?” 朱标听到蓝玉的提醒,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嘱托蓝玉: “还有件事,就要你来帮忙了。 我这几天合算了一下,我们的计划是用火攻的办法,在蝗灾来袭之时,用草墙将他们尽数烧死,防止他们会跑出兖州府,祸害其他城府的粮食。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蝗虫的数量极大,当蝗灾来临之时,我们没有把粮草点燃,那可就糟了。 我本想用弓箭放火失的办法,来点燃草墙,但是却发现兖州府和青州府的弓箭都不多,根本不够我们在十多个地点,同时点燃草墙。 所以我想让你,去山东都指挥司一趟,找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跟他借一些弓箭,火铳,以及大炮,有多少要多少。 算上搬运的路程,三天左右还赶得上,到时候我们就用弓箭,火铳配合煤油,来点燃草墙。 用大炮来开场,来解决扎堆的蝗群! 唯独不知道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这人好不好说话,会不会把这些东西借给我们。 毕竟老爷子做的所有事,都是通过蒋瓛下发的任务,周房言没有得到老爷子的许可,很难大量的将这些武器借给我们。” 蓝玉思考了一番,大声笑道: “大太子,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现在就去山东都指挥司去借弓箭火铳大炮。 我和周房言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当年我曾率兵和他一同在山东抗击过海寇。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是他应该还是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蓝玉,你确定你和周房言认识? 而且他百分百会将,大量的弓箭火铳大炮借给你?” 蓝玉拍着胸脯对朱标说道: “肯定会,大太子你就放心,周房言绝对会借给我的。”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急忙摇了摇头,面色严肃的说道: “不行,你不能去,这事还是得派别人才行。 我看就派老七朱博去,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周房言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给皇子这个面子。”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很是不解: “大太子,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我和周房言认识,随随便便都能借到,为什么不让我去?反而让齐王去? 我想不太明白。” 朱标用手拍了拍了蓝玉满是伤疤的肩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蓝玉,你是我的亲信,即便我不会到皇宫,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皇宫之中,共商国事的岁月。 你是个武人,玩不转皇宫的阴谋诡计,今天我若是让你前去山东都指挥司,借来了大量弓箭火铳大炮。 等到这次蝗灾问题解决之后,满朝的文官,不会念着你消灭蝗灾有功,反而会抨击你和周房言二人,一个随意调动山东的重型兵器,一个随意的将重型兵器借给别人。 在群臣的施压下,即便是老爷子不想杀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到时候不光你要死,周房言,铁铉二人也一个都活不了!”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也反应了过来,自己若是随意调动了弓箭火铳火炮,便是犯下了弥天大罪。 想到这,蓝玉不由的有些后怕,同时也感谢朱标又救了自己一命,心里对朱标的崇敬,又加深了几分……? 第180章 五王夺嫡! 朱标蓝玉二人为齐王朱博准备好了与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说辞后,护送朱博离开了兖州府。 蓝玉看着朱博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不忍的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恕我不解,虽然齐王朱博平日里嚣张跋扈,对待他人有些残忍狠厉,但是他是个好孩子,也是真心拿你当大哥。 大太子你知道此次前去,山东都指挥司找周房言借重型火器,会让皇上发怒,责怪于他,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呢?” 朱标看向一旁的蓝玉,淡淡开口说道: “蓝玉,我都不用细想,若是让你去选择一人前去找周房言借火器,你绝对会派老四前去。 我猜的没错?”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顿时哈哈大笑: “大太子果然懂我,我一直就不喜欢老四,我是拿大太子你当自己人,说句不怕掉脑袋的话。 我觉的燕王就是有谋逆之心,要我派人去干这落人话柄的勾当,我必然要派燕王去!” 朱标看着远处在泥地里,挖寻蝗虫卵块的朱棣,问向蓝玉: “蓝玉,你为什么一直讨厌朱棣? 真的是因为你所谓的直觉吗?” 蓝玉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一副不忿的说道: “呸,燕王就是小人,他就是想当皇上,你现在又假死,他的野心就更旺了,巴不得要把我要当皇上,几个大字都写在脸上了,我就不相信大太子你会看不出来?” 朱标看着蓝玉叹了口气: “蓝玉,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我当然知道老四的野心。 他也是皇子,觊觎皇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若是你有这皇子的身份,难道这天大的机会面前,你会选择不去争夺一番? 老二朱樉,老三朱棡,老四朱棣,老五朱橚,允炆允熥,这些人都有争夺皇位的资格,现在我又假死,他们争夺皇储,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说到底,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人能抵得住诱惑,相比之下,老四是真小人,也要比老二老三这种伪君子要强得多。”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说,便也清楚朱标心中的想法,点了点头笑道: “我只是给大太子你提个醒,你既然如此信任燕王,我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朱标思考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蓝玉,刚刚那番话,万万不可向外人提起。 你要记住从此以后,要收起你那大咧咧,嚣张跋扈的性子,谨言慎行,以防祸从口出。 现在已经不是开国那时候了,老爷子也不在是那个,当年和你们一起同甘共苦的吴王了。 他现在是大明的皇帝,这片大地的守护者,他有他的难处,也有他的私心,你若是还把老爷子,当成你们熟悉的那个吴王,必然会因此死于非命! 出逃皇宫三个月有余了,我在这人间的历练,让我知道,老爷子也是有苦衷的。 胡惟庸,李善长,都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老爷子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毕竟他们干了的事,实在是难以弥补,不杀他们不足以给天下一个交代。 现在正是老爷子选皇储的时候,你们这些开国大将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会被有心之人监看的。 蓝玉,这种紧要关头,你千万不要干作茧自缚的事。” 蓝玉见朱标神情严肃,便也知道这事不可小窥,便急忙点头应道: “大太子所说所话,蓝玉定牢记于心,日后不敢造次,更要收敛自己的性格。 只是,还有一事,蓝玉始终不太明白,想请大太子为我解惑。” “说。” 蓝玉左右看了看附近,见四下无人,便轻声开口说道: “大太子,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你没死,只是假死逃离皇宫,为什么不派人前来抓你? 又为什么要单独透漏给我,你还活着的消息? 而大太子你刚刚还说,选皇储一事? 这都代表着什么意思?你还活着,依皇上的脾气,你依旧还是最佳的人选,为何还要在立皇储? 我即便是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这到底是什么缘故?皇上这是玩的哪一出?” 朱标看着蓝玉一副迷茫的眼神,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开口说道: “你不理解?你不理解就对了。 你理解了就叫做揣摩圣意,你不理解才是人之常情。 我只能说,老爷子实在下一盘大棋,这盘棋里你我都是棋子,而活力的只有下棋的人。 我不敢说我能完全理解老爷子在做什么,但是我十分清楚,老爷子在明知道我还活着的情况下,还不曝光我。 显然是要对这些,争夺皇位的皇子皇孙动手,或许我的假死,对老爷子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死了以后,朝堂之中所有人都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老爷子若是放弃我作为继承人,那就要铲除我的党羽,若还是支持我当做继承人,那就要派出另外五大派系的人脉。” 蓝玉虽然政治头脑不高,但也听出了朱标话中的意思: “大太子,你是说,皇上现在就是借你假死一事?在清洗朝中其他候选人的党羽?” 朱标点了点头,蹲在地上,拾起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划出了五个圆圈,在五个圈里写下了名字,为蓝玉讲解道: “蓝玉,看到这五个圆圈了吗? 按照我的估算,现在共有五个派系在争夺皇储。 分别是以老三朱棡,老四朱棣,老五朱橚,我和常氏的嫡长子朱允熥,以及我和吕氏的庶子朱允炆。” “为何没有秦王?” 蓝与不解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 我说的这五个派系,都有强力的外戚,能让他们坐上皇位不至于被其他的势力所打压。 秦王有什么?他拿什么跟另外的五人比?他的正妃是元朝大将王保保的妹妹观音奴,侧妃是邓愈的女儿邓氏,邓愈的后代邓镇因为李善长案被杀。 老爷子即便有心传给老二朱樉,也怕朱樉压不住他。 反观老三朱棡,其正妃侧妃,皆是淮西二十四名将,永平候谢成的女儿,老四朱棣的妃子是徐达之女,还有徐达儿子,徐辉祖,徐膺绪徐增寿三个儿子作为支撑。 老五朱橚虽然整日都沉迷医药,无心争夺皇储,但是其人宅心仁厚,甚是受文官喜爱,何况其正妃为宋国公冯胜之女,也是一支不容小窥的外戚。” 我嫡长子允熥就更不必说了,我几乎所有的外戚,全部都被他继承。 常升,常森,常家的直系,还有你蓝玉,你的儿子闹儿和太平,以及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将领,是如傅友德,王弼等人,假如我真的死了这些人,都是允熥的外戚。 允炆就更不必说了,吕氏那娘们心狠手辣,先是靠着自己父亲吕本,进了了我的东宫,又在后宫拉拢了无数的妃子,壮大自己的势力。 其中郭宁妃便是吕氏一派,这一派听起来外戚不多,但是在朝为官之人却举不胜数,吏部尚书詹徽,武定侯郭英这些都是不容小窥的力量。” 蓝玉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周德兴呢,老周据说和吕本那老头有点血缘关系,他应该也是会支持朱允炆的?” 朱标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了一副狠厉: “周德兴?周德兴按照我的计划,今日应该已经死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吏部尚书詹徽了!” ? 第181章 常氏之死! 蓝玉听到周德兴死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朱标: “什么?老周死了?我来之前还看他逍遥快活的去秦淮河畔听曲呢? 怎么这才六天不见就死了呢?吏部尚书詹徽又是怎么一回事?” 朱标看着蓝玉淡淡开口: “蓝玉,你是我最值得托付的亲信,我实话告诉你也无妨。 在我逃离皇宫的时候,我就想到皇储一事,我最希望的当然是允熥能当上皇太孙,但是当不上也不要紧。 老三,老四,老五谁来做皇太子我都能接受,唯独朱允炆不行!” 蓝玉完全想不出朱标话里的含义: “允炆虽然是庶子,但是他终究是大太子你的孩子啊。 为什么大太子你宁可让晋王,燕王,周王当皇太子,唯独允炆当皇太孙不行?” 朱标眼神中透着狠厉,看着蓝玉一字一句的说道: “允炆当然是我儿子,我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未来,但是…… 他的生母是吕氏,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她害死了常氏,是她知情不报, 拖延时间,让常氏最终因为生允熥难缠而死! 就因为允炆的母亲是吕氏,他就不能当皇太孙! 我不相信吕氏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能教出一个称职的大明皇帝!”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脸色铁青,愤怒的问道: “大太子,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我外甥女常氏当真是被吕氏那骚娘们给害死的?” 朱标看到蓝玉露出了嗜杀的眼神,也清楚蓝玉的痛苦,毕竟常氏是蓝玉的亲外甥女,她的死本来就给当时的蓝玉,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朱标眼神悲痛,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个温婉动人,明媚如画的女子: “蓝玉,是真的,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我封父皇之命,同太常寺卿一同建立了神乐观,用来祭祀大明先祖。 却不知道当时常氏已经临产,当我忙完了神乐观的事后,才得知常氏已经因为难产而亡。 我不懂常氏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年纪也尚轻,怎么会突然因为难产而离世,我便仔细的调查此事,但却苦苦无果。 直到去年六月十二日,朱云熙出生的时候,我和前来接生的御医,戴原礼闲聊之时,我才得知当年为常氏接生的御医,为常氏接生后当天就被人毒杀。 我和戴原礼的关系一直不错,我便让他帮我着手调查此事,我顺着这条线,最后终于发现,当时派人毒杀那御医之人竟是吕氏! 后来我假借感染风寒为由,将所有御医叫来,从这些御医的口中,才得知当年那为常氏的御医,赶去东宫之时,常氏已经因治疗不及时,活活痛死!” 朱标话毕,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自己虽然是三年之前,穿越到了这大明洪武二十二年,与那常氏并无夫妻之实。 但在自己继承的记忆之中,那个温婉如玉的常氏却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蓝玉蹲在地上,不住的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怒骂道: “骚娘们!臭婆娘! 和他那卖祖求荣的祖先,以及嚼人口舌的爹一样的恶毒! 居然敢对我们蓝家的人下如此毒手,我誓要手刃这骚娘们,替我外甥女报仇! 若不如能亲手报仇,我蓝玉就枉生为人!” 朱标知道蓝玉心中的痛,毕竟自己的姐夫因伤而亡,姐姐郁郁而终,大外甥因遭冯胜排挤而亡,仅剩下了两个外甥尚在人世。 常家满门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让蓝玉接受不能,现在得知了外甥女居然是死于非命,压抑不住怒火也是情理之中。 蓝玉的双拳在地上连打了数百下,直至双拳流血和地上的泥沙混为一片,才喘着粗气看向朱标: “大太子,我他娘的受不了这个气,这蝗灾一结束,我就要提剑前往东宫,捅死吕氏,替我外甥女报仇!” 朱标看着蓝玉因愤怒而染红的双眼,淡淡开口: “蓝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你以为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去杀了吕氏吗? 我是让你知道真相以后,蛰伏起来,不要在暴露在老爷子的眼前,我虽然逃离了皇宫,不再是皇太子,但是这种事我不能不管,也不能让吕氏逍遥自在! 你现在杀了吕氏,你觉得你死了不要紧,你为了你的亲情,你的道义,为你的外甥女报了仇,你倒是爽快了,你有没有替闹儿,太平,他们两个想一想? 他们俩个因为你这个愚蠢的举动,年纪轻轻就要献出自己的性命!” 蓝玉想起自己两个儿子,眼中的杀意消散了大半,但语气之中依旧带着不忿: “大太子,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这骚娘们就这么逍遥自在的活着?” 朱标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放心,我已经让老四,老七和老十三联名上书给老爷子,用来弹劾詹徽,现在周德兴可能已经,因为陈亨的运作,被栽赃陷害而死。 使得吕氏折了一根支柱,若是詹徽也被扯下马,革除了都御史和吏部尚书的职位,那必然也会遭到墙倒众人推的报应。 吕氏和谁接触,我们就搞谁,直到吕氏运营这么多年的计划,全部破灭。 到了皇储再立之后,我们便把吕后残害常氏的消息散布到皇宫之中,到时候无论是谁被选为皇储,也都不能忍受她的所作所为,绝不会让她好过! 而她若是被你砍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为自己当初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蓝玉见朱标如此胸有成竹,心里的怒意也被平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朱标笑道: “好,既然大太子你有办法,我也就不犯糊涂了,咱们还是先把精力全都放在这次的蝗灾上,不然蝗灾没控制住,我怕我倒要死到吕氏的前头。” 蓝玉嘿嘿一笑,拎着一旁的布袋子,就向着河岸的泥地跑去,拿起小铲子继续挖寻蝗虫卵块。 朱标心里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不敢告诉蓝玉,更不敢与常升,常森提起,现在终于有机会向蓝玉述说,也算是解了自己一大心结。 朱标看着地上的五个名字,微微一笑,抬起脚扫起沙土,将五个名字抹去,拿着布袋子和小铲子,向着河岸泥地走去……? 第182章 小明王韩林儿! 三天之后,朱标委托韩卢荀喜二人带着一千名将士,前往了兖州府周边的农户家,将所有的蝗虫虫卵用推车,发放给所有的农户。 鼓励大家用这些蝗虫虫卵喂养鸡,也算是给周边的农户一些补偿。 现在蝗灾将至,到也不必向农户们隐藏真相了,毕竟朱标带着两万多名方士将士,在这周边的河岸泥地,整日挖寻蝗虫虫卵,但凡对自己的土地上点心的农户,也都十分清楚蝗灾又要来了。 蝗灾对于农户来说,就如同是世界末日一般,农户本该埋怨官府,咒骂上苍。 但见到朱标,蓝玉,以及许多的淮西军团的将领,都不顾性命的在烈日之下,挖寻蝗虫卵块,农户见此情景十分动容,纷纷加入了挖寻蝗虫虫卵的队伍中。 一时之间,兖州府的河岸两旁人头攒动,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挥舞着小铲子,挖寻蝗虫卵块,希望能在几天后,蝗灾来临之前,将大部分的蝗虫扼杀在萌芽之中! 忙到了酉时,朱标正坐在泥地里歇息,就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呼喊。 “大哥,我审完了! ” 朱标扭过头一看,就见到到朱桂骑着马,手上拿着一本血红色的账簿,一脸欣喜的向着朱标赶了过来了。 朱桂身上的绸缎衣服,此时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不复早先的洁白,一声马啼,卷起尘土,朱桂翻身下马,将账簿交到了朱标的手中: “大哥,四十六个人,除了有两个被吓死以外,剩下的四十四个人,都交代了。 不仅把他们的金银藏匿点,帮派位置说了,就连小时候偷看姑娘洗澡,偷过隔壁村里的鸡也都说了个详细。” 朱标翻开账簿,仔细翻查了个遍,发现这怪力乱神蒙骗钱财的方士,还真是有钱,根据账簿上的记载,每一家少说都要有二十万两左右的银子,四十四家合计居然有一百三十两银子之多。 朱标看到这些钱,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反而看向朱桂问道: “十三弟,这账簿上写的都可靠吗?” 朱桂见朱标对这些金银信息不太相信,便朝着朱标坏笑道: “大哥,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的手段十分高明,人体身上的七百二十个穴位,我全部精通。 用刀割针刺哪里最痛,哪里最痒,什么地方会让人痛不欲生,如何让其不死还能让他承受最大的痛苦,这些东西我和大哥你说上十天,也说不完。 我先将这四十六个人,每人先折磨了两天,不许他们说话,等到他们快要扛不住,精神错乱的时候,我在让他们说交代。 而每个人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交代自己的金银藏匿的位置,若是说的慢行些,就要再一次经历这些痛楚。 账簿上的信息,都是我反复确认过几次的,绝对不可能有假。” 朱标听到朱桂的话,心里一阵恶寒,朱桂这家伙的手段如此残忍,丝毫不像是个皇子,老爷子给他分封到大同去当藩王,实属有些屈才,应该让他去锦衣卫或者是刑部,那里才有他发挥能力的价值。 “郑和!” 朱标朝着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大吼一声。 不一会,郑和赤膊着上身,背着心爱的断魂戟,满身泥土的从人群之中跑了出来: “皇……吴大人您叫我?” 朱标看着满身泥泞的郑和,将血红的账簿交到郑和的手里,笑道: “郑和,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这里挖蝗虫卵了,这些事交给我们和农户就好,你按照这个账簿的地址,带一千人马,前去追讨银两。” 郑和见有事可做,不用再在这里继续挖蝗虫卵, 很是欣喜,接过了账簿转身就朝着一旁自己带来的将士而去。 郑和刚离开没多久,蓝玉脸上带着疑惑,朝着朱标走了过来。 朱标见蓝玉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怎么?蓝大将军?带兵打仗不怕苦累,挖了几天的蝗虫,扎了几天的墙就累成这样了?” 蓝玉拍了拍胸脯,一副逞能的模样: “抓个虫卵,扎个草墙,有什么累的? 我来找大太子,是突然想起我来这兖州府,已经有九天了,这九天都忙着挖蝗虫卵和扎草墙了,现在才发现闹儿,太平他们两个一直没出来啊? 我派他们两个去北平城保护你的安危,按照道理应该一直在你身边才对,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 朱标听蓝玉如此问,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爹怎么当的?来了九天了,儿子没了,到现在才发现?” 蓝玉嘿嘿一笑,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大太子,你就别调侃我了,这不是一直忙着蝗灾的事,才给忘了的,你快告诉我他们在哪? 我都快两个月没见到他俩了,怪想我那两个儿子的。” 朱标仔细一想,蓝闹儿,蓝太平二人已经前去索命门,足有十三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便对蓝玉说道: “他们两个在北平城的时候,发现有很多杀手潜伏在暗处要杀我,补我解决了不少的杀手,后来抓到了两个伸手不错的杀手。 调查之下才发现,这些家伙是一个叫索命门的帮派来的。 这帮派不仅接了暗杀我的任务,还接了暗杀老七朱博的,我便让闹儿和太平二人,前去应昌调查一番,这个所谓的索命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索命门? 大太子,你怎么惹上索命门?” 蓝玉到了索命门,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声贝,把朱标吓了一跳: “索命门怎么?你知道这个门派?” 朱标看着蓝玉有些疑惑。 蓝玉长叹了一口气,眼中焦急万分: “大太子您有所不知,索命门是韩山童的余将,以及小明王韩林儿所创立的!” 朱标听到这蓝玉的话,也是一惊: “小明王韩林儿?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会出现在应昌?索命门有是怎么回事?” 朱标对蓝玉的话,甚为不解,因为无论是在朱标的记忆里,还是后世的史料记载,韩林儿在龙凤十二年的时候,都是溺死的,现在蓝玉说韩林儿没死,而实在是有些颠覆自己的认知。 蓝玉知道朱标对这件事难以接受,但现在事关自己两个儿子的性命,蓝玉只能咬了咬牙,对朱标交代: “当年皇上派德庆候廖永忠前滁州,接小明王韩林儿回应天,不料行至瓜步时韩林儿因翻船而死。 其实韩林儿并没有死,当年杨宪任中书省左丞相之时,和廖永忠关系密切。 杨宪看出大明国运已定,皇上会拿一些愚笨的开国将领开刀,便透露给廖永忠皇上要杀韩林儿,要廖永忠放韩林儿一命,给自己留个后路,若是出了事,还可以逃到韩林儿那里避难。 廖永忠一想也不无道理,便假传消息,说韩林儿因为翻船溺水身亡,却将韩林儿移转到了应昌作为避难之地。”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完全想不到大明天下,居然还藏着如此不被人所熟知的秘密……? 第183章 尘封的秘密! “蓝玉,这些事如此严重,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皇上,也未曾告诉过我? 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二十六年前的事?” 蓝玉知道大太子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有此一问,便有些忌惮的说道: “大太子,皇上是知道这事的,你不知道也不能怨我不告诉你。 当时我还在姐夫手底下当督军指挥使,还是和姐夫,徐达,李文忠,还有廖永忠我们几个喝酒,廖永忠喝醉了透露给我们的。 大家当时都对这个事很是谨慎,制止住了廖永忠继续说下去,毕竟大家都是武人,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小毛病,便将此事隐瞒了起来。 过了四年以后,当杨宪杀侍御史刘炳,弹劾汪广洋的事发生以后,我们这几个人中,最聪明的魏国公徐达,便顺口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得知此事后,便将杨宪处死,保住了廖永忠的性命。 而不告诉你的原因,是皇上不让我们提,主要原因就是应昌的地理位置,距离瓦剌太过接近,很难在附近动手除掉韩林儿的旧部。 在一个原因便是韩林儿的旧部,刘福通所带领韩宋人,其中不乏有一些高人,很是棘手,皇上见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便将这件事瞒了下来,不许对其他人声张。” 朱标表情古怪,完全没想到老爷子还有瞒着自己的事,看向蓝玉问道: “蓝玉,若是按照你的话来看,闹儿和太平,恐怕是有危险了! 他们的索命门大约有多少人?我们要派多少人,才能把闹儿和太平救出来? 你这一万淮西军团够不够?” 蓝玉苦涩的摇了摇头,眼中一副悲伤: “大太子,我不知道,由于皇上一直不许我们插手这件事,这件事的真实性我们也没考证过。 但是二十六年过去了,若是韩林儿真的还活着,靠着他那宋人的血脉, 以及刘福通的老谋深算,我们这一万淮西军团屁都不是! 若是贸然冲进去,我不死也要扒层皮!” 朱标没想到一想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蓝玉,居然会如此高度评价韩林儿,和刘福通。 而在自己的记忆中,对韩林儿与刘福通,并无多大的印象,便继续询问道: “蓝玉,这个韩林儿,刘福通都是什么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畏惧别人。” 蓝玉苦涩的笑了笑: “不是畏惧,只是这韩家才是元末最强的起义军,所谓的红巾军,都是有他们所创办的。 韩林儿他爸,韩山童是元末群雄之首,还是宋徽宗的八世孙,更借着白莲教,宣称自己是明王降世,要推翻元朝统治。 单就这个身世背景,就让咱们出身乞丐的皇上,望尘莫及,若是他们在这二十六年里,不断的吸收周边不服我们大明的人,那想来必定庞大!” 朱标听到这,总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这韩林儿就是仗着自己老爹,留下来的余威,在应昌招收大明不要的,或者是和大明有世仇的人才。 想到这,朱标便急忙叫住了要离开的郑和: “郑和,你等一下!” 郑和刚刚选完了人手,打算前去朱桂审问出的位置,寻找金银,听到朱标的话,便手上拿着朱桂的账簿,向着跑到了朱标的身边: “大太子,你有事叫我?” 朱标伸手把郑和拉到了一旁,从怀里掏出来一沓大明宝钞,足有四五百张,塞到了郑和的怀里: “郑和,这些钱你留着路上用,也别从北平城那些将士里选了,你去从淮西军团里,选一千名身手好的。 我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啊?” 郑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朱标一把将郑和手中的账簿夺了过来,翻开了其中一页,指着上边朱桂用地图标好的位置说道: “郑和,这个地方看到没有?叫应昌,这里有一个叫索命门的帮派,闹儿和太平他们两个已经去了十三天了。 你先去这里调查一下这里的情况,若是他们有危险,就派人回来通报,千万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郑和从未认识朱标到现在,还从未见过朱标如此紧张,便知道这事很重要,便点了点头,转身前去找淮西军团点兵。 蓝玉站在一旁,见郑和离开,便上前问向朱标: “大太子,你为什么不让我带兵去啊? 这毛头小子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除了身上背着的那枪戟,看起来颇具威慑力外,感觉根本不像是会带兵打仗的人,若是把我们淮西军团给带丢了……”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知道蓝玉对郑和没信心,笑道: “蓝玉,你放心,郑和是我的得力干将,身手奇高,我就不说三招击晕了老四这事了。 郑和还和一个人,和闹儿太平九诚三人交手,若不是我出手,这三人早就见阎王了。” “啥?闹儿和太平加一块,差点被被白净的小子杀了? 我不信!” 蓝玉一听朱标这话,当然不信,闹儿和太平可是自己姐夫常遇春,教出来了,自己都不一定能轻松胜过二人,怎么可能被这白净的小子打败? 蓝玉从腰间拔出佩剑,踏步向前,腰部用力,直接将手中的佩剑,朝着郑和扎了过去! 郑和此时正骑在马上点兵,便觉得耳边传来嗡鸣之声,双腿一夹马背,伸手将断魂戟从身后抽出,化作龙鳞软鞭,对着蓝玉所掷出的佩剑甩去! “锵——” 蓝玉所丢出的佩剑,与郑和的断魂戟撞击在了一起,一声金鸣之声,蓝玉的佩剑应声被斩为两断! 郑和眼中带着萧杀之气,看向了佩剑掷出的位置,只见朱标晃动着君子扇,示意郑和继续点兵,不要动怒。 郑和朝着蓝玉拱手行礼,继续点兵。 “这小子行啊,我这一剑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居然能被他接中。 不错,真是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蓝玉拍了拍手,一副赞赏的对着郑和竖起了大拇指。 郑和以防蓝玉在偷袭自己,回头正巧看到了蓝玉赞赏的表情与动作,便知道蓝玉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试探自己,也同样报以微笑。 待到郑和点兵备齐了人马,便带着粮草向着北部出发。 郑和刚走没多久,朱博便骑着马,向着朱博奔来。 朱标见朱博独身一人骑着马回来,心里一沉: “朱博,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不借你火器吗?” 朱博这几日奔波的筋疲力竭,生怕赶不上蝗灾来袭之日,听到朱标如此问,急忙摇头,朝着身后一指。 就见到朱博的身后,八十匹马拉着二十架洪武大炮,正朝着朱标移动而来! 第184章 无忧的忧虑! 洪武大炮是诚意伯刘伯温,根据元代的火炮改良而成,威力比元代的火炮大了十倍不止,但是重量和体积也大了数倍。 由于运输和填装都是大问题,大明朝一直把洪武大炮,当做攻城器来使用,开战之时打两个出去搞搞威慑就算了,若是真的用洪武大炮作战,填完了炮弹,对面都拿着刀剑,骑着快马冲过来了。 朱标看到了这二十架洪武大炮,心里很是开心,虽然这东西现在不是很先进,但是对付蝗灾的话,还是很有作用。 洪武大炮的后面,约有五百多人,这五百多人都骑着战马, 其中一百多人拿着火铳,剩下的四百人左右,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十多把弓箭。 单是二十架洪武大炮,就够让朱标兴奋,现在又有一百支左右火铳,几千柄弓箭,朱标的心基本算是放下了,不必再为如何将草墙点燃这件事,着急上火了。 “老七,你干的不错,这次你在没有调度的情况下,去山东都指挥司借火器,老爷子起初不理解很正常,等蝗灾真的来了,我们又将蝗灾彻底消灭,老爷子知道了这事,回头指定会给你奖赏的。” 朱博苦笑着,对朱标说道: “大哥,这次我还真没什么功劳,我去了山东都指挥司以后,见到了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他就急忙出门迎接我了。 周房言告诉我,皇上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和他打过招呼,若是兖州府方面有什么要求,他会尽量配合。 我一听老爷子打过招呼了,就直接开口要所有的大炮,和火铳以及弓箭。 周房言啥也没说,也没问我要这么多做什么用,直接就安排了人,给我装好,送了过来。” 朱标看了一眼一旁的蓝玉,二人都清楚周房言如此听话,是因为什么。 毕竟老爷子是知道自己在兖州府的,若不是因为老爷子对自己放心,想必不会轻而易举的将这些火器借给兖州府。 朱标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对老爷子的做法,大多不赞同,也经常因为一些事情争吵不休,但有了问题,第一个想着帮自己的,还是自家的老爷子。 朱标拍了拍蓝玉,笑道: “蓝玉,接下来还是要靠你了,你调五千人手,接管下来这些火器与弓箭。 在我之前画地图的位置放上洪武大炮,火铳和弓箭也都发排下去。 从今天开始,就都在各个草墙附近待命,每人都发排上煤油与打火石。 从现在开始就进入紧急戒备的状态!” 蓝玉清楚现在的情况严峻,领了命便转身前去分配淮西军团的将士,做好准备工作,迎接蝗灾。 蓝玉离开后,朱标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大明宝钞,放到了朱博的手里: “老七,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但是还是需要你去招待一下,山东都指挥司的人,请他们去兖州府吃顿饭,然后让他们回山东都指挥司。 毕竟山东都指挥司的人手本就不多,近年还老是有海寇,还是让他们回去比较好。” 朱博知道大哥一向宅心仁厚,虽然不再是皇太子,但依旧还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便将大明宝钞收了起来,向着众人走去。 朱标见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蝗灾来临,心里极为开心,便回到了帐篷里,打算休息一番…… 朱标躺在床上,眼前又浮现起,自己去戴老头的家里,见到那如同画中仙子的戴无忧。 “快要两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还会被爷爷骂吗?有在想我吗?” 朱标想到这,表情变得有些气愤: “死老头,你劫了我的信,好歹也给人家送过去啊! 搞得老子跟个负心汉一样,算怎么一回事!” 朱标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情在给戴无忧写一封,毕竟按照老爷子这个脾气,想必自己就是在写十封,估计也要被截获。 朱标苦笑着摇了摇头,合上了双眼…… 应天府外郭城门外,戴原礼的院子里。 戴无忧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用手缠着头发,一脸的不开心。 她这几天,已经把附近几里的驿站全都跑遍了。 终究也没找到,心上人寄过来的信件,明明说好了很快就会回来,不会食言,但这已经是二人分别的五十四天了。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这种做法,显然是致命的。 “就算没回来,也要写封信报个平安啊!” 戴无忧越想越是生气,嘟起嘴巴,双腿乱晃踢翻了一旁的水碗,惹得小咪尖叫一声,受了惊吓。 戴无忧见到小咪因为自己收到了惊吓,便急忙将小咪抱起,安抚了起来。 戴原礼自打升了官,工作也变忙了许多,忙着看完了所有御医的药方,从书房走了出来,就看到戴无忧赌气的模样。 戴无忧虽然不知道皇太子和戴无忧定情之事,当其以年近古稀,活得久了自然对许多事看得透了。 见到戴无忧整天一副心心念念的模样,又想到这几日,老是在附近的驿站跑,必然是有了心上人,被夺了魂。 戴原礼虽然对自己的孙女颇为严格,但是戴原礼却并无重男轻女的想法,对这个孙女是无比疼爱,见其备受相思之苦,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无忧,亥时已过,马上要到子时了,快些去睡。 不然熬坏了身子怎么办?” 戴无忧嘟着嘴,看着戴原礼说道: “爷爷,我睡不着,你先去睡。” 戴原礼见戴无忧如此,便也坐在了树下的椅子上,悠悠的说道: “无忧你也是大姑娘了,前几日你爹爹从诸暨给我写了信,让我托人在应天府里给你寻个好人家。 我一琢磨,无忧你也确实到了待嫁的年龄了,我便应了下来,让你爹爹放心。 我觉得刑部尚书杨靖关系不错,他正好有个儿子还未娶妻,不如我明日去问问杨靖,若是他同意,我们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戴无忧听了爷爷的话,当时就吓得小脸通红,急忙拒绝道: “不行,我不同意! 爷爷…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是吗?是谁这么大的福气,被我孙女看上了?” 戴无忧的脸红的似是要滴出水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吴念哥哥,吴念哥哥走之前,和我说过,若是我有意,待他回来之时,便八抬大轿迎娶我。” 戴原礼虽知道二人有情,却没想到发展的如此迅速,便笑了笑摇头不语。 戴无忧见爷爷只是微笑却不开口,便以为爷爷不同意,急忙差点掉出泪来: “爷爷,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和吴念哥哥的事啊?” 戴原礼听到戴无忧急的快哭了出来,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人家虽说是假死逃离皇宫,但是好歹也是皇太子的身份,若是真能嫁给皇太子,那是戴家祖上积德了,自己如此高攀了,烧香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 “哈哈哈,傻丫头,你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不同意这门亲事?” 正当戴原礼想要开口和戴无忧解释,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大笑,那声音苍老,却极为洪亮。 戴原礼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颤,嘴里呢喃道: “皇上!皇上怎么来了!”? 第185章 聘书! 戴原礼听到皇上的话,急忙的跑道院门前,将院门打开。 果然是皇上与蒋瓛,站在院门前,戴原礼心里一惊,双腿一软,不自觉的跪在了地上。 “爷爷,你怎么了?” 戴无忧见到爷爷跪在院门前,心里顿时有些惊慌,急忙跑上前搀扶戴原礼。 皇上未说平身,戴原礼哪里敢站起来,见到戴无忧跑来搀扶自己,急忙甩开了戴无忧的手,将戴无忧也按在了地上: “皇……” 戴原礼话刚吐出一个字,蒋瓛便淡淡开口说道: “戴太医,起来,前几天你给吴大人开的清热解毒的汤不错。 吴大人刚刚为北平承宣布政司拨完了款,了却了一桩大事,心情不错。 恰好路过此地,便打算前来给您带些薄礼。” 蒋瓛说完话,便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向戴原礼递了过去。 戴原礼缓缓站起身,双手颤抖的接过了礼盒,心里清楚蒋瓛话中的意思,显然是皇上不愿暴露身份,戴原礼便顺着蒋瓛的话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吴大人有心了。” 朱元璋看向一旁的戴无忧,语气带着一丝欣喜的问道: “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你和咱大儿吴念,有私定终身。 咱见你这娃娃长得可爱,灵气逼人,便为你做主,同意了这门亲事!” 戴无忧并不知道这吴大人是何人,但能让爷爷如此惧怕,想必是朝堂中不小的官职。 又听到对方说是吴念的父亲,且同意了二人的婚事,心里自然很是开心,跪在地上回道: “小女戴无忧,谢吴大人成全!” 戴无忧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只以为是吴念哥哥,托了家父前来告知自己无虑。 但戴原礼一听到朱元璋的话,心里便顿时一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了地上。 戴无忧见到爷爷向后栽倒,便急忙上前搀扶: “爷爷,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朱元璋哈哈大笑两声,向着院子里走去: “你爷爷怕是开心,毕竟你和吴念的婚事,也算是被咱们这些老家伙认可了。 戴太医年龄也大了,听到这些高兴的事,自然会有些激动。” 戴原礼被戴无忧搀扶着,心里有苦也说不出,皇上这话不就是在暗示自己,皇太子假死逃离皇宫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吗? 戴原礼心里害怕极了,自己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论处起来,就是张时刻脑袋也不够砍的! “爷爷,您和吴大人坐下聊,我去沏壶茶水,给吴大人享用。” 戴无忧说完话,便开心的回到屋子里,开始烧水沏茶。 戴原礼尴尬的站在原地,见到皇上一副笑脸的坐在了院子里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发颤,差点又跪在了地上。 “皇上,微臣该死! 欺瞒了皇上这么久,若是要杀臣,臣甘愿赴死,只求皇上放过我孙女戴无忧,她只是个孩子,求皇上放她一条生路!” 戴原礼说完话,就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朱元璋见到戴原礼如此,朝着蒋瓛一挥手,蒋瓛便上前将戴原礼扶了起来。 “思恭啊,你在宫中也有十多年了,和标儿,棣儿关系甚好,还救过许多官员的病。 咱的顽疾也有两次是你调养好的。 但咱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有一天你也敢欺瞒到咱!” 朱元璋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平平淡淡,但越是如此,戴原礼越是而觉得害怕。 戴原礼虽然只是一个御医,但也经常出入各个朝廷命官的家中,耳濡目染,自然清楚皇上在对待犯错的官员 上,是有多么的残暴。 更何况自己还伙同皇太子和燕王一同蒙骗皇上,戴原礼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岂料,朱元璋说完话后,停顿了片刻,突然笑道: “你个老家伙,自己的孙女和标儿有了感情,都不通知咱,这实在是罪无可恕! 看把那女娃娃急的,你明知道她和标儿有约,还故意吓他,若是标儿回来了,知道此事,必然要怨你不可! 给我拿笔纸来,咱今天正好有空,给你写个聘书,过两天有空了,咱就让蒋瓛把聘礼给你送过来!” 戴原礼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听到皇上这番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皇上?您说什么?聘书?什么聘书?” 朱元璋指着戴原礼笑道: “思恭,我记得你也不比咱大上几岁,怎么就已经老糊涂了? 笔纸啊!那女娃娃和标儿的婚事,我许了,我现在就给你写个聘书,等到标儿回来了,就可完婚!” 戴原礼听到皇上如此说,急忙去书房拿出了纸笔,递交给了蒋瓛。 朱元璋接过纸笔,在纸上龙飞凤舞而写道: “吴家长子吴念,与戴家小女戴无忧,二人情同意和,预结朱陈之好。 特下此聘书,许二人择日成婚。” 朱元璋仅仅写了两行字,但这对于戴原礼来说,却是无上的荣光,毕竟这是皇上亲笔提的聘书,这就意味着皇上承认二人的婚事。 虽然皇上从头到尾,都没和戴原礼提过一嘴,关于皇太子假死逃离皇宫的事。 但戴原礼也能从这聘书中看的出来,皇上依旧承认朱标的太子身份! 朱元璋聘书写完,用手扇了扇其上的墨迹,大笑道: “思恭,聘书咱写完了,那交给你那女娃娃,叫他放宽了心,标儿已经给我写过信了,特地叫我通告一声,免得那娃娃心急。” “谢皇上隆恩!” 戴原礼双膝跪地,双手将聘书接下,心里五味杂陈,实在不出不懂皇上玩的是哪一出,但戴原礼却丝毫不赶多问,毕竟这是皇上的家事,自己不敢多问。 朱元璋见戴原礼接下聘书,也不再多说什么,看向一旁的蒋瓛说道: “蒋瓛,时候也不早了,宫里还有不少的奏折未批,咱们走。” “是,皇上!” 朱元璋带着蒋瓛二人,起身便走。 戴原礼送皇上与出门后,呆呆的站在原地,欣喜与恐惧充斥着全身。 戴无忧将水烧好,提着水壶出来,发现的客人已然不在,便走到了爷爷身旁,好奇的问道: “爷爷,吴大人怎么走的这么急? 连口茶都没喝上,就走了?” 戴原礼悄悄的把蒋瓛地给自己的礼盒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满满的一沓,大明宝钞! 戴原礼看着这足有上千张大明宝钞,扭过头看向自己一脸天真的孙女,脸上露出了笑意: “无忧,和我去祭祖,我们戴家要出人头地了!” 戴无忧年龄尚小,也不知道那吴大人便是当今圣上,更是不懂爷爷所说话中的含义。 戴无忧只知道,自己得到了吴念哥哥父亲的许可,承认了这个婚约,自己可以和吴念哥哥在一起,一想到这些,无忧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第186章 东宫之变!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十四日,鸡鸣时分。 户部在应天府的所有城门出口,贴上了江夏侯周德兴被处死的通告。 周德兴全家三百三十余口人,被灭满门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传遍了应天府内外。 邸报也同时发遍了各个宅邸,通报了江夏侯周德兴,因其子周骥秽乱宫闱,罪无可恕,便将江夏侯周德兴满门男丁抄斩,女眷送往教坊司,降为乐籍。 几乎所有的底层百姓,都或多或少的,被这些有权有势的官员欺辱过。 所以每一次有朝廷命官被抄家灭门的消息,百姓都是连连叫好! 周德兴这次也不例外,不仅通报张贴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群众的口水吐的稀烂,让镇守的侍从不得不在张贴一张,用于民众泄愤。 连街边的说书先生,也为周德兴编出了无视律法,坑害百姓的形象,每个说书先生的身旁,都聚集着许多的百姓,听说书先生从淮西二十四将开始讲起…… 应天府东宫,侧房。 侧房内如往常一样,不断传来朱允熥的惨叫。 一位容貌姣好的宫女,面色慌张的从柔仪殿跑到了侧房内,轻轻敲响了侧房的门: “主子,吏部尚书詹徽大人,正在柔仪殿等您,说有要是商谈。” 宫女的话刚说完,朱允熥的惨叫声便停了下来。 待到侧房打开,吕氏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从侧房门内走了出来。 吕氏的手上沾着星点乌黑血迹,站在门前用手帕擦拭干净,整理好衣冠后。 看向了一旁的宫女,只见这宫女容貌靓丽,不似寻常宫女一般,便疑惑的问道: “你这奴才有些面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委派进了这东宫的?” 宫女朝吕氏行了一礼,小声说道: “奴才是前几日,由吏部尚书詹徽大人调进来,服侍主子的。” 吕氏伸出手,掐起宫女的下巴,脸上露出了一副玩味之色: “生的一副好皮囊,不加以利用可惜了。” 吕氏说完话,便将侧房钥匙交到了宫女的手上,轻声说道: “把侧房给我锁好,一会去尚衣监,传我的命令,换身干净的衣裳,从今以后,就由你来服侍皇孙朱允炆起居。” “是,奴婢遵命。” 宫女脸上带着惧意,接过了钥匙,怯怯的答应道。 吕氏吩咐好后,便向柔仪殿走去。 吕氏一踏进柔仪殿,便看到吏部尚书詹徽站在殿内踱步,脸上一副焦急。 吕氏虽然和郭宁妃二人,掌握了东宫西宫,这些都是皇上默许的,毕竟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皇上的宠妃,皇上对这事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弄出人命,随她们二人折腾。 但这朝堂之事是决不许二人染指半分,所以吕氏所有关于朝堂的消息,都由支持朱允炆的吏部尚书詹徽传递。 见到詹徽站在柔仪殿焦急的踱步,吕氏的心头便是一沉,朝着一旁的太监与宫女一挥手: “都滚出去,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 太监与宫女听到话后,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退出了柔仪殿。 詹徽见太监与宫女离开,便急忙开口: “太子妃,江夏侯周德兴被锦衣卫处死了!” 吕氏听到詹徽的话,面色巨变,反问道: “詹徽,周德兴十几天前,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怎么突然就死了?出了什么事?是我们的事被皇上发现了吗?” 詹徽脸上冒出了虚汗,神色慌张的说道: “这事我也是刚刚知晓的,朝廷里发来的邸报,说是因为江夏侯的长子周骥,秽乱宫闱才被处死。 但是这秽乱宫闱的帽子,可是我亲自扣在周骥头上的啊! 皇上和周德祥是同乡,出生入死,一路拼命打下来的这大明江山,怎么可能就因为周骥就杀了周德兴满门啊!” 吕氏听到詹徽混乱的话语,有些不解: “詹徽,你慢点说,我听不太懂,这秽乱宫闱有和你有什么干系?” 詹徽叹了口气,对吕氏解释道: “太子妃有所不知,今年五月八日,周德兴正在闽地练兵,筑城抵御倭寇的入侵。 当然这批闽地的兵,便是我们自己的亲卫兵,看似是效忠皇上的,但实则是为了给咱们的皇孙朱允炆,以备不时之需的。 但周德兴那个该死的儿子,显然是嚣张跋扈惯了,居然在应天府秦淮河的酒楼里,惹是生非吊打细民,恰巧被刚刚救了宋国公冯胜的戴原礼,戴太医看到。 戴原礼那老东西身边还带着锦衣卫,和周骥起了冲突,直接就把周骥扭送到了刑部。 刑部尚书杨靖是个死脑筋,当时就把这事捅到皇上哪里去了。 皇上最是厌恶欺凌平民的官员子弟,当即就要把周骥发配到奴儿干都司流放!” 吕氏听到詹徽如此说,脸色变得不悦,声音狠厉的说道: “周骥这小王八蛋想什么呢? 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给咱们添麻烦!” 詹徽擦了一把汗,继续说道: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被气了个半死,但周德兴正帮咱们练兵呢。 若是知道我连他儿子都不保不住,说不定会跟咱们翻脸,所以我便想出了一条计谋,让皇上待周德兴练兵结束,在论处周骥的罪行。 比如放个宫女勾引周骥,说周骥秽乱宫闱之类的。 但我已经偷偷给周骥打过了招呼,让其本分点,等到周德兴练完了兵,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把周骥给放了。 哪晓得这周德兴回来还没几天,就突然被锦衣卫抄了家,灭了们,还是用那莫须有的罪名,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算是个什么事!” 吕氏和周德兴虽然有些沾亲带故,但并不在意周德兴的死活,只是周德兴背后的势力,现在周德兴一死,其背后的势力自然土崩瓦解,做鱼鸟散,实在是让吕氏难以接受。 詹徽心里也清楚吕氏的想法,不住地暗暗摇头,他们这支持朱允炆一派的官员众多,但除了周德兴是名武将外,剩下全部都是文官。 现在周德兴一死,这一派就只能做一些耍耍嘴皮子的勾当了,在这重武轻文的洪武年,怕是会被其他的派别给玩死! 吕氏面色焦急,只好看着詹徽说道: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武定侯郭英! 西宫郭宁妃与我交好,我们现在只能指着郭宁妃的弟弟,武定侯郭英来帮我们了! 我即刻前往西宫,去和郭宁妃商讨!” 詹徽咬了咬牙,点头说道: “我听说,武定侯郭英与曹国公李景隆有交情,曹国公李景隆目前还没有倾向于哪个皇子。 我这就去拜访一下武定侯郭英,让其为我们劝说曹国公一番!” “好,周德兴一死,我们也没什么退路了,只希望曹国公李景隆,能帮帮我们,毕竟他从小就受皇上喜爱。 若是他能帮我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我儿允炆必然能在这皇储之争中胜出!” 吕氏主意已定,便打开柔仪殿,打算送詹徽出门。 却不想刚刚打开了柔仪殿殿门,就听到东宫传来了一阵惊呼: “不好了!有刺客!” 吕氏抬头看去,只见五名身穿黑衣,头戴面罩的刺客,向着东宫的高墙外跳去,而他们的手上正夹着朱允熥与刚刚那貌美的宫女……? 第187章 三公一侯! “给我抓住他们,绝不能把他们放走!” 吕氏看到朱允熥要被人劫走,心里怕急了,毕竟自己对朱允熥百般凌辱,若是让朱允熥跑了出去,告到了皇上那里,那可就全完了! 吕氏的一声大喊,三十名太监立刻从四周跳了出来,手持长刀,脚步一踏,翻过高墙,像刺客追去! 这些太监都是皇宫内培训出来的高手,专门为了保护东西两宫而用,往日若是寻常刺客前来东宫行刺,不出片刻便会将刺客擒住。 但这次前来的刺客显然身手了得,待太监翻过东宫高墙,仅仅片刻,就听到数时声刀剑相交的撞击声,随着一阵惨叫,墙外再无半点声息! 宫女和太监们,架起了木梯,吕氏心如火烧,推开了两旁的太监宫女,踩上了梯子,向上爬去。 “主人,您慢点,这围墙高,您别摔着了。 太监和宫女纷纷扶住梯子,在下面劝告吕氏。 但此时吕氏哪有心情在意这些,三步并做两步,爬到了城墙之上,只见三十名带刀太监,全部死在了围墙之外,而朱允熥与那宫女,早已随着那五名黑衣刺客消失得无影无终。 吕氏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在梯子上晃了晃便向后栽去。 “主子!主子小心啊! ” 台下的太监宫女都纷纷伸手,上前去接栽倒下来的吕氏。 几个不要命的太监害怕主子受伤,都躺在地上,给吕氏当起人肉垫子。 虽然大家都饱受吕氏摧残,但是太子妃若是受了伤没死,那可就有他们受的了。 “哎呦——” 吕氏掉在了几个太监身上,把太监们砸的惨叫连连,身上被太监们身上骨头硌的剧痛,当时就清醒了过来。 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詹徽面前,一副悲痛的表情: “完了,全都完了。 朱允熥逃走了,还杀了我三十个太监护卫,这三十个太监护卫各个身手高强,寻常人等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能把他们三十个太监,在片刻之内杀个干净,在皇宫之中的人,我只能想到朱允熥的舅舅,常升和常森! 他们常家和蓝家以及傅家联姻,凉国公蓝玉,颖国公傅友德,开国公常升,武德候常森,单就大爵位就有三公一侯! 就算我们拉来了曹国公李景隆,和武定侯郭英也只有一公一候,我们怎么和朱允熥比?” 吕氏显然是没设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情绪崩溃,说着话的功夫,居然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潜心十数年,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坐上皇后的位置上,现在朱标走了,我想当个皇太后的路,也给我封上了! 我不服!我不服! 凭什么我朝思暮想,要费尽全身力气的力气都得不到的东西,别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 吕氏一面哭,一面笑,嘴里喃喃自语,俨然是一副得了痴心疯的模样。 詹徽只得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吕氏自言自语了一阵过后,似乎神智清醒了一些,兀自站了起来,眼中露出了狠毒之色,对詹徽说道: “詹徽,你还愣着干嘛? 还不快去找武定侯郭英?” 詹徽被吕氏反常的行为吓了一跳,听到吕氏的话便反问道: “太子妃,您没事?” 吕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姿态,看着詹徽笑道: “没事,我只是想到,他们既然敢来东宫劫人,那我何不就将计就计呢?” 詹徽不懂吕氏的想法,不解的问道: “太子妃有何想法? 能否透漏给本官?让本官心里有个底?” 吕氏呵呵一笑,对詹徽说道: “詹徽,你只管去找武定侯郭英,其他的事,告诉你也没用,过几日你自然会知晓。” 詹徽见吕氏如此说,便也不再逗留,离开了东宫。 见到詹徽离开东宫,吕氏看向一旁的太监宫女眼中露出杀意。 “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谁要是敢动,我就砍断你们的手脚!” “是,主人!” 一众太监宫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听到太子妃如此命令,只能答应下来,以防太子妃砍断自己的手脚。 吕氏穿过东宫门外,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东华门。 西华门外驻守了三十名带刀侍从,也同样是吕氏安排在此的亲信,见到了吕氏一脸杀意的走来,带刀侍卫头领便急忙行礼: “太子妃,有何吩咐?” 吕氏看着带刀侍卫头领没说话,一把将其腰间的刀抽了出来,看了片刻,,抿了抿嘴,咬了咬牙,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胳膊上挥砍而去! “啊——” “咣当——” 吕氏手臂传来了剧痛大喊一声,刀也随着被削下去的肉,一同掉在了地上,手臂上的刀伤足有五寸长,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带刀侍卫见到太子妃如此,心里大惊急忙问道: “太子妃,您这是为何?” 吕氏脸上冷汗直流,牙将嘴唇都咬出血来,大口喘了几口气,忍住了疼痛,看着带刀侍卫头领,艰难的说道: “给我去东宫,把在院子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杀了! 若是有人问起缘由,便说东宫遭刺客入侵,将皇孙掳走了! 你们赶去的时候,东宫的人就已经死光了。” 吕氏说完话,便用衣服将手臂坦露出骨头的伤口裹了起来,一步一步艰难的向西宫走去…… 应天府西宫中,郭宁妃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浇花,脸上洋溢着喜悦,前几日幸得皇上宠幸,这几日有些干呕,想来又是要为皇家添喜。 再加上前几日因为自己的话,皇上将朱允熥那小子,革了郡王王位,心里就更是开心。 毕竟自己与吕氏交好,还忍了吕氏为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话朱允炆也算是自己的外孙,即便是皇上死了,只要朱允炆坐上了王位,那自己的后半生也衣食无忧了! 郭宁妃正想着去看看吕氏,和其邀功,就听到西宫门外的侍卫,扣响了院门。 “娘娘不好了! 太子妃受伤晕倒在门外了!” 郭宁妃听到侍卫的话,急忙打开了院门,院门外太子妃脸色苍白,手臂上深可见骨的刀伤,吓得郭宁妃尖叫道: “太子妃,你怎么伤成这样? 西宫出了什么事?” 吕氏眼皮翻了翻,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道: “郭宁妃……东宫遇刺了……允熥被人掳走了……我要见皇上……” 吕氏说完话,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郭宁妃见此情况,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西宫的侍卫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叫御医和皇上!” 郭宁妃看着吕氏一路走来流淌出的血迹,急忙蹲下身,用手死死的按住吕氏的伤口,希望能将血止住,撑到御医赶来。 吕氏若是死了,那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也就都跟着白费了……? 第188章 苦肉计! “滋啦——” 一只烧的通红的烙铁,插在了吕氏受伤的手臂上,吕氏尖叫一声,神情恍惚的睁开了双眼。 只见太医正用烧红的烙铁,插在自己的胳膊上,胳膊被烙铁烫的滋滋作响,散发着烤肉的气息,吕氏知道自己算是活下来了。 扭头看到皇上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惨叫道: “皇上,允熥! 我的孩子允熥,被五个黑衣刺客掳走了! 皇上你快叫人去救允熥,允熥有危险……” 吕氏说完话,便脖子一歪痛昏了过去。 朱元璋看着昏迷的吕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朝着一旁的御医一挥,沉声说道: “把吕氏送回东宫休息,若是吕氏有了什么闪失,你们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是,皇上。” 几位御医见吕氏手臂上的血已经控制住了,脉象也没有什么大碍,便将吕氏放在轿子上,向着东宫走去。 “蒋瓛,给朕派出所有的锦衣卫出动,朕到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从东宫劫人!” 郭宁妃听到皇上的话,身上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皇上从一个乞丐,一步一步坐上了皇位,但从来都是以咱自居,几乎很少会用朕这种的称呼。 郭宁妃上一次听到皇上自称朕,还是处死韩国公李善长的时候,显然皇上被这次东宫遇刺一事,触犯了逆鳞。 蒋瓛听到皇上的话,犹豫了片刻后,便顺着吕氏来西宫的路上离去。 朱元璋看着受惊有些颤抖的郭宁妃,张开手,将郭宁妃抱在怀中,语气缓和了不少: “宁妃,让你受惊了,不过咱有些想不明白,这东西两宫这么多的宫女太监,护卫侍从。 为何吕氏不带几人送她去找咱,却要独自一人,从那东宫跑到你这西宫来?” 郭宁妃感受到了朱元璋温暖,身体的颤抖也缓和了不少,声音有些悲伤的说道: “皇上您是有所不知,东宫哪里还有太监宫女了。 我刚刚趁着太子妃还清醒的时候,从太子妃的口中得知。 是五个身穿黑衣的刺客,跑进了东宫行刺,几乎把东宫的所有太监宫女都杀了个遍,太子妃是死里逃生跑了出来,为了通知我的。 她……她就是担心允熥,太子妃她拿允熥都是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 郭宁妃说完话,就把头藏进了朱元璋的怀里,失声大哭了起来。 这些都是刚刚吕氏的计划,只要吕氏和郭宁妃二人配合好,先发制人,将黑衣刺客的路都堵死,到那时候,即便是朱允熥回来,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朱元璋虽然戎马一生,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郭宁妃还是从自己穷苦之时,跟到现在仅剩不多的妃子,见到郭宁妃如此痛哭,朱元璋也有像于心不忍: “好了,宁妃,不哭了,咱不哭了,你不是最喜欢养花吗? 过一阵子有外国使者来访,咱专门让他们给你弄些花来!” 郭宁妃从十几岁的年纪就跟着朱元璋,这一转眼就要有五十年过去。 后宫佳丽三千人,除了马皇后,孙贵妃与李淑妃外,就只有的自己最受宠爱,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凭借着心机与能力,依旧牢牢把持着朱元璋的心。 听到朱元璋哄自己,立刻收起了哭声,娇媚的笑道: “奴家就知道,皇上最心疼我了。” 朱元璋也是个念旧的人,用龙袍擦了一下郭宁妃脸上的泪水,淡淡说道: “这东宫遭了刺客,西宫也安全不到哪里去,你回去,让太监和宫女们收拾一下。 晚上到咱那里住,免得在这西宫担惊受怕。” “嗯。” 郭宁妃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西宫院内走去。 郭宁妃刚走出不远,朱元璋便看到蒋瓛从一旁的墙上跳了下来,脸色沉了下去,问向蒋瓛: “蒋瓛,你不去调遣锦衣卫调查东宫的刺客,又回来作甚?” 蒋瓛缓缓的走到皇上的身旁,贴近了皇上耳朵轻声说道: “皇上,太子妃这事有些蹊跷。” “你发现什么?” “皇上,我刚刚翻墙去了一趟东宫,东宫里果然死了近百名太监宫女,东宫墙外,我们特意培养的三十名太监侍卫,也被尽数杀死。 但我顺着太子妃一路上的血迹走去,却发现太子妃并不是在东宫受的伤。 而是在东华门附近被砍,地上还有太子妃胳膊上的肉,这很反常。”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看向蒋瓛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会不会刺客追至东华门,将吕氏砍伤?” 蒋瓛摇了摇头: “绝无可能,那三十名太监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五个刺客,能将这三十个太监侍卫杀死,还毫发无损,显然这五个人的身手都极高,甚至有可能其中有人与我不相上下。 他们显然是奔着皇孙朱允熥而来,既然如此,抢了朱允熥就好。 何必多此一举要跑到东华门,去砍太子妃一刀? 即便是真的追到东华门去砍太子妃,也要一击毙命才对。 更何况……” 蒋瓛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蒋瓛,你就如实说,你跟了咱这么多年,说错了咱也不会怪你。” 蒋瓛面色有些异样,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皇上,杀死那三十名太监侍从的刺客五人,用的是长剑与长柄朴刀。 而东宫的太监宫女,是死于砍刀……” 朱元璋听到蒋瓛的话,面色骤变,心下顿时有了答案: “蒋瓛,既然你心里有了主意,那就照你的办法做。 毕竟你刚刚说了,那五人的身手与你旗鼓相当,整个应天府,能找出这么五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吕氏。” 朱元璋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悦之色: “念她为咱大明生下过皇孙,这次便不予理会,饶过她一次,但其身边的党羽,必然要彻查一番,全部剪除! 这些事你就放心大胆的做,不要有所顾虑! 只要留住吕氏的性命就行。” “微臣明白!” 蒋瓛领命,便立刻离开了西宫。 朱元璋站在西宫门前,看向了郭宁妃所在的殿内,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 第189章 蝗灾前兆! 山东兖州府泗水县的河岸上。 此时正值正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在高耸的草墙一里地外,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瓷坛,瓷坛是朱标托了韩卢与荀喜,在兖州府打造的。 瓷坛高约八尺,宽约四尺,圆筒形状,看起了粗糙至极,不光在泗水县,阳谷,东阿,巨野……以及许多的草墙内,都有这么一口巨大的瓷坛。 瓷坛里面装着的是,被朱桂折磨致死的方士首领,一共八个瓷坛,每个瓷坛里放了六具尸体,这些瓷坛都放在了蝗虫卵最多的河道处。 尸体腐败的过程中,蛋白质会被细菌分解,产生大量的硫化物,以及氨气,虽然味道难闻,但绝对是重量级的武器,比之火药的杀伤力大许多。 只要蝗虫来临之时,便用火铳将其引爆,必然会让蝗虫群减少许多。 蓝玉带着人,已经按照阵型,将洪武大炮,火铳,弓箭分发给了各个将士,所有人都进入了紧急戒备,随时迎战蝗灾。 朱标和蓝玉二人,站在一座木质高塔上,都手握着弓,背着箭袋,其内有数十只缠满了浸过煤油的弓箭,准备迎接蝗灾。 韩卢荀喜带着几百个农户,拿着西瓜挨个给众人分食,用以缓解酷热带来的焦躁。 韩卢拿着一盆西瓜,走上了高塔,对着朱标和蓝玉说道: “念哥,蓝大哥,吃个西瓜,这蝗灾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呢,你们老在这里高塔上站着,会被热坏的。” 朱标从盆里拿出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对韩卢笑道: “现在就是最要紧的时刻了,已经是八月十四日了。 距离袁珙先生所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们一定要守住,不然若是蝗灾提前来临,我们却没能将草墙点燃,就全部都前功尽弃了。” 蓝玉也从盆里拿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脸上带着些许的兴奋: “大太子,咱们这灭个蝗虫,搞得跟当年洪都保卫战似的,现在想想还挺刺激的。” 朱标看着蓝玉一副笑意,也附和道: “蓝玉你还别说,这感觉还真挺像,当年洪都之战朱文正带着邓愈和你们,两万人守了陈友谅六十万的大军。 现在我们是一万多人,迎战几千万万的蝗虫,虽然感觉相似,但是数量差距可大得多了。” 韩卢听到朱标说有几千万万的蝗虫,有些不寒而栗,怯生生的问道: “念哥,蓝大哥,这蝗虫这么多,会不会吃人啊?” 蓝玉和朱标听到韩卢的话,顿时大笑了起来。 蓝玉笑着拍了拍韩卢说道: “韩卢,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蝗灾来了,你可要小心躲好了,别被蝗虫给吃了。” “嘭——” 三人正聊得开心,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朱标蓝玉一愣,拿起竹制的千里眼,向着远处看去。 两个赤膊着上身的士兵,捧着火铳向着高塔跑来,一边跑,一边高喊: “蝗虫……有蝗虫……” “遭了!” 朱标面色微变,急忙拿起一旁事先备好的号角,吹了起来。 朱标号角的声音一响起,下面许多士兵也拿起了号角开始吹动,一时之间整个泗水县都响起了号角的声响! 草丛之中的鸟,因为号角的声音变得乱飞乱撞,最后承受不足噪音的惊扰,掉在地上摔死。 在号角声响彻泗水县的同时,一已经有士兵按照计划,骑上了快马,向着其他的地区而去,防止有的地区没能听到震天的号角声,错过了抵御蝗虫的最佳的时机。 朱标拿起千里眼,继续朝着远处看去,只见那两名报信的士兵,依旧卖力的向着自己这边跑来。 他们的身后,已经开始不断的出现一些雾蒙蒙的黄色阴影。 那些阴影里看起来就像是,卷起的黄沙,只不过那黄沙扬起,便不在落下,反而越聚越浓,且缓缓的向着那两名士兵扑去。 “快跑!” 朱标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两名士兵大吼道。 但即便朱标的声音再大,也不能给二人增加脚力,蝗群缓缓的向着二人逼近,随即将二人裹在了里面。 朱标看着被吞噬的二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悲痛,但转瞬间,便露出了坚毅的目光,手上高举黄旗,对着高塔下大声喊道: “台下的炮手听令,开炮!” 台下共有三架洪武大炮,每架洪武大炮前,都驻守着七名士兵。 一人高举火把,用来点燃火捻,一人填装火药与火捻,有三人负责填装炮弹,以及操作洪武大炮的角度,使其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还有两人守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每次打出炮弹后,便用瓢舀出水,浇在填放火药的位置,才能让火炮持续输出,不至于炸膛。 听到朱标一声令下,三人便高举火把,放在了火炮的火捻上! “嘭——” “嘭——” “嘭——” 火捻燃烧到头,点燃了其内的火药,三枚四百斤重的炮弹向着蝗群飞去! 炮弹砸在蝗群之中,好似被蝗群吞没了一般,半点声响都听不到,这让高塔下几千名士兵,都陷入了一阵对未知的恐慌。 但朱标清楚,这四百多斤的炮弹,是不可能真的被蝗群吞没,只不过是距离较远,且蝗群数量庞大,将声音盖过去罢了。 见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朱标便继续挥舞黄旗吼道: “不要分心,继续开炮!” 台下的几个人听到朱标的高吼,回过神来,便快速的将水浇在火炮上,继续填装炮弹,对着蝗群不断开炮。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打出了二十枚炮弹。 但即便如此,蝗群也没有丝毫的变少,依旧越来越多,炮弹打进去也如同进了黑洞,发不出一点声响。 “继续开炮!” 朱标看着逐渐逼近的蝗群,声音也不由的有些颤抖,毕竟此时的蝗群已经不再是起初如同黄沙一般。 现在的蝗群已经变成了沙尘暴一样,黑压压的一片,向着自己这边席卷而来。 蝗虫距离朱标驻守的位置越来越近,声音也逐渐清晰。 说是一种声音并不准确,倒不如说是一种频率,这种频率似乎绕过了耳朵,直接传送到了大脑皮层,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颤动不已。 饶是身经百战,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的蓝玉,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乱跳,无法平息……? 第190章 蝗群来袭! “大人!每个地区只有五十枚炮弹,我们的炮弹打没了!” 高塔下的炮手们朝着朱标高呼。 朱标听到了炮手们的喊声,才发现,蝗群马上就要逼近了那个,装有方士首领尸体的瓷坛! “蓝玉!遭了!我们没留下最后一枚炮弹,用来引爆那个瓷坛!”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看到那蝗群马上就要把那瓷坛包住,便开口说道: “大太子,算了,那个距离太近了,除了炮弹根本没办法引爆。” 朱标听了蓝玉的话有些着急,那瓷坛的威力极大,若是引爆,必然能炸死不少的蝗虫,若是想消灭蝗群,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因为整个兖州府这么大,每多跑出一个蝗虫,便会多繁衍出数十只。 朱标想到这里,便高举手中的黄旗,对着台下高呼: “火铳手准备!” 朱标一声令下,台下立刻站出了三十人,十五人拿着火铳,另外十五人站在一旁,为火铳填装弹药,听候朱标的指示。 朱标见火铳手准备好后,便将黄旗交给了蓝玉: “蓝玉,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放过,现在就由你来指挥,一会我把那瓷坛引爆后,你就马上让火铳手开枪,向着蝗群射击! 尽快的将火铳的弹药打光,毕竟我们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剩下的只能看用草墙烧多少了!” 蓝玉听到朱标要去引爆瓷坛顿时一愣,有些吃惊的看向朱标: “大太子?你说什么?你要去引爆那瓷坛? 那瓷坛距离咱们可是有一里多远,你要亲自去引爆那瓷坛,不被火铳打死,也会被蝗群弄得迷失方向,走不出来啊!” “蓝玉,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听我的话,指挥火铳手发射就好。” 蓝玉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行,大太子,这太危险了,我们不如挑一个不怕死的士兵去就好了,他要是活下来,我给他个封百户当,要是死了我养他一家老小。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去,这蝗灾实在是太可怕了,你要是死在里面,我怎么和皇上交代!” 蓝玉盯着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蝗群,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一回头却发现朱标早已转身跳下高塔。 “大太子!哎……” 蓝玉见朱标去意已决,便不在加以阻拦,但心里也暗自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大太子真的跑到瓷坛处,前去引爆瓷坛,自己即便是放过蝗虫群,也绝不会指挥火铳手向大太子开炮。 虽然蓝玉从没有劝说过朱标,让其重回皇宫,继续当皇太子。 但这却不代表蓝玉没有私心,毕竟朱标能顺利的当上皇帝,自己和常家才能得到最好的庇护,自己的外甥孙朱允熥才能延续着常家的血脉,成为大明的皇帝。 朱标若是死了,朱允熥选上了皇储还好说,但若是其他人选上皇储,那蓝家和常家自然就要被清算。 蓝玉站在高塔上,叹了口气,一脸忧愁的看向朱标,不知朱标打算如何做。 高塔下的其他将士,见到蝗群席卷而来的这种紧要关头,作为指挥官的朱标突然从高塔上跳了下来,也都十分不解,不知道朱标跳下来是想要干些什么。 朱标站在高塔下,快步走到了一旁放在地上的的各种兵器旁,从其中选出了一杆长枪,随即又从煤油桶里,拿出了一条浸上煤油的布条。 朱标将煤油油布条,紧紧地系在了长枪上,用火把将长枪点燃。 “都给我让开!” 朱标举着冒着火的长枪,对着一众将士吼道。 大家听到朱标的话,都向两旁躲闪,为朱标让出了一条路来。 大家此时都明白,朱标是要用这杆长枪,将那瓷坛打碎从而引发爆炸。 但是那瓷坛距离朱标所在的位置,足有将近一里的距离,任谁也不会相信,朱标能将长枪扔出那么远。 一众将士见到朱标的举动纷纷摇头,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蓝玉站在高塔上,见到朱标的举动,也十分不解,毕竟自己扔长枪,也就只能扔出五十丈的距离。 按照道理来说,这一里远的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跑到瓷坛附近,用弓将瓷坛引爆才对,大太子是怎么想的要用长枪来解决呢? 正当大家都陷入深深的疑惑之际,朱标向后倒退了约有五十丈,深吸一口气,快步的向着瓷坛奔去! 朱标跑的速度很快,快如闪电,在众人一眨眼的功夫,朱标便跑到了最前排,火铳手的位置。 朱标见距离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射程范围,右脚用力一蹬,从地上凌空跃起,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手中的长枪向着瓷坛掷去! 长枪冒着火光,如同是一道赤色的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向着装满了方士首领尸体的瓷坛而去! 蓝玉见到朱标掷出的长枪威力巨大,直接硬生生的将蝗群造成的黑夜,划破开来! “嘭——” 长枪扎在了瓷坛上的一瞬间,瓷坛嘭的一声炸开,方士首领的尸体,已经被这闷热的天气,烤成了青绿色的血水! 血水四散流动,一股腥臭弥漫开开。 长枪上的火焰,忽的一闪,同血水中产生大量的硫化物,以及氨气,起了化学反应。 “轰——” 一声巨响,在黑压压的一片蝗群之中,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爆炸过后的蝗群燃起了巨大的橘黄色的火焰,许多蝗虫都被爆炸引起的火焰与冲击波,烧死或者是炸残。 蝗群纷纷掉落在地上,如同下起了蝗虫雨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恶臭与焦煳的气息。 许多将士都忍受不住这怪异的味道,都干呕了起来。 蓝玉见朱标成功用长枪将瓷坛引爆,心中大喜,当即挥舞着黄旗,大声吼道: “火铳手!开始射击!” 三十名火铳手高举火铳,用火把点燃了火捻。 十五发火铳炮弹,向着蝗虫群发射而出! 火铳炮弹虽然没有洪武大炮的威力巨大,但火铳造成的伤害都是线性的,每发炮弹射击出去,便会在蝗群之中打出一条直线,而这一条直线上,少说都会有上千只蝗虫,所以其威力依旧不容小窥! 随着火铳上百枚弹药打尽,蝗群已经死伤大半,此时遍地都是蝗虫尸体,已经堆过了众将士的脚踝。 朱标见已到了最后的关头,便立刻摸出后背的弓箭,高举弓箭对着众人大喊: “众将士听令! 全军退后到五十丈外! 拿出弓箭火失,和我做最后的决战!”? 第191章 蝗群满天! 朱标站在五十丈外,手握长弓,待所有将士到达了五十丈外,便从一旁将士的手中,夺过火把,将火把插在地上,对着众人高声怒吼: “众将士听令!放箭!” 蓝玉站在高塔上,听到朱标的话,也跟着高举黄旗怒吼: “众将士听令!放箭!” 随着朱标蓝玉二人的高声怒吼,两千多名将士都从背后拿出弓箭,在火把上引燃,向着草墙射去! “嗖——” 两千多支火箭,像是一面火墙一样,快速的向着草墙射去,草墙上早就已经被泼上了煤油,两千多支火箭四散而开,瞬间就将九尺高的草墙点燃! 九尺高的草墙如同长城一般,将所有的河道全部包裹,一直蔓延到了阳谷,东阿,巨野…… 与此同时兖州府阳谷,东阿,巨野这几个蝗虫群最多的地区内。 田九诚,朱博,朱棣,朱桂也同样带领手下的将士对蝗群发动火攻,让兖州府整体的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草墙几乎遍布了所有的兖州府的河道,一时之间火光漫天,大火高涨数十倍,将河道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 巨大的蝗群也不是完全没有思维,见到草墙燃起巨大火焰,便在空中为止一滞,但后排的蝗群实在是太过巨大,不断的向前挤压,导致前排的蝗虫不堪拥挤,扑在了草墙之上! “噼里啪啦——” 蝗群十分密集,前排的蝗虫刚一靠近草墙边缘便瞬间起火,连带着周边所有的蝗虫都跟着燃烧了起来,瞬间就将整个蝗群点燃! 蝗群本是黄绿色,大片的聚集在一起,好似要将蓝天都压成了黑夜,现在一着起了火,就好似天上凝聚出了一个大火球,无数蝗虫噼里啪啦的从天上落下。 朱标眼见蝗虫四散,带着大火向着地面掉落,不仅将地面的枯草点燃,还将四周的温度渐渐提高,便急忙高声呐喊: “将士们!快跑!” 朱标说完话,便带头向远处跑去。 天上火光大起,虽然刚到下午,却不见天日,除了蝗虫就是大火,让人心生恐惧! 蓝玉站在高塔上,见到无数蝗虫带着大火掉落,将高塔四周点燃,便用手一把抓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韩卢,夹在腋下,从高塔上一跃而下,向着远处跑去! 蓝玉一边跑,一边对着路过的将士们吼道: “兄弟们,火势太大了!快跑啊!” 蓝玉毕竟是大将军,虽然已经过了壮年,但体力依旧不俗,很快便跑到了朱标的身旁。 朱标看到蓝玉腋下夹着韩卢,不由得有些好笑: “韩卢,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蓝玉,他要是不带着你出来,一你那个小身板,估计很难跑的出来!” 韩卢听到朱标的话,脸上一红,抬头看向蓝玉说道: “谢谢蓝大哥。” 蓝玉听到韩卢的话,哈哈大笑: “谢什么,你小子虽然没什么身手,但是脑瓜灵光,这些天很多后勤的事,都是你在运作。 你要是死了,后勤不就完了!” 蓝玉话音刚落,朱标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惨叫: “啊——” “好烫——” “他妈的!蝗虫把我的头发点着了!” “啊——谁来救救我!” 朱标听到惨叫声回头看去,只见天上的蝗虫群正大片的向众将士砸来。 蝗虫的翅膀轻盈,遇火即燃,许多蝗虫带着火,像是天降陨石一般,成片的掉在地上,蝗虫掉在地上,便将地上的枯草点燃,蝗虫掉在了人的身上,便会把人身上一切可燃的东西全部点燃。 一些站在前排的一些将士,因为炎热的天气没穿衣服,赤膊着上身,蝗虫一片砸下来,头发立刻就被点燃了起来,看似不痛不痒,但头发太易燃烧,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就将头发燃尽开始灼烧头皮。 许多将士都拿起腰间的衣物,试图熄灭头上的火! 命好的,三下两下将头上的火扑灭,继续向前跑,命差点的,就把头插进一旁的黄沙之中,借由沙土将头上的火熄灭。 因头发着火而受伤,只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毕竟失去的只是头发,或者是一部分头皮,命算是留下来了。 比较惨的是那些跑的慢的,还停留在蝗群下方的将士,此时已经被蝗群盖在了火中! 惨叫声,呼喊声,蝗虫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如同是火山地狱,让朱标不忍看去。 毕竟刚刚还一起奋战的将士,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蝗群覆盖,再也不见踪影。 蓝玉的脸色比朱标还要难看,自己带来的都是淮西军团最精锐的将士,各个武艺高强,精通各类武器,还和自己同生共死参加过需多次战役。 蓝玉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清理蝗灾,居然会让这么多同生共死的将士死去,心里顿时悲痛万分。 “大太子!你先带着韩卢走,我随后就到!” 蓝玉双眼通红,将韩卢放在地上,转身就要向着火海而去! “蓝玉,我们走,火势越来越大,你救不了他们的。 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朱标伸手按住了蓝玉的肩膀,朝蓝玉摇了摇头。 蓝玉身子一抖,扭过头时已经满脸都是泪水,蓝玉吸了吸鼻子,看着朱标指着远处哭喊的将士说道: “大太子,那些都是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里面有很多都是和我,从捕鱼儿海战役中,活下来的将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管! 我蓝玉从出世以来,便以汉寿亭侯关云长为标榜,极重情义,若此时见兄弟惨死在面前,弃他们不顾,还何谈英雄? 大太子,你先走,不要管我! 若我命丧于此,闹儿和太平就劳你费心了!” 蓝玉说完话,便甩开了朱标的手,向着火场之中奔去! “哎——” 朱标看着向着火场中走去的蓝玉,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弓放在了韩卢的手上: “韩卢,你快跑,我去帮帮蓝玉。” 朱标刚转身要走,就觉得腿上一沉,低头一看就见到韩卢跪在地上,死死的保住自己的大腿,哭喊道: “念哥,你不要去啊!我刚刚在高塔上,看到有的人都烧成焦炭了,你去了会死的!” 朱标看着韩卢的样子,知道韩卢也是为自己着想,但此时不去救蓝玉,可能就是永别。 朱标叹了口气,用力的甩了甩腿,对着韩卢怒喝道: “放手!” “我不放,我不让你走!” 朱标看着马上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蓝玉,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君子扇,用力的敲在了韩卢的手上,一下子就把韩卢的手打的通红! “啊——” 韩卢手上吃痛,顿时松开了手,朱标身子一动,向着蓝玉跑去。 “念哥……念哥你不要走!” 韩卢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渐渐消失在火海之中的朱标,张着嘴嚎啕大哭…… 第192章 营救蓝田! 蓝玉赤膊着站在火海中的空地上,身上的毛发,都被炎热的环境温度,烫的卷曲。 空气温度实在是太高了,还伴随着巨大的焦臭气味,让蓝玉不禁捂住口鼻,眯起眼睛。 一边用剑不断挥舞,以阻挡天上掉下的蝗虫,一边眯着眼睛在火海中寻找被困的同伴。 “兄弟们,还有活着的没有! 有活着的吱一声,我带你们出去!” 蓝玉一边走,一边高声大喊,可惜的是,蓝玉走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别说是活着的人了,大部分的将士,都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焦炭,轻轻一戳便碎了一地。 正当蓝玉心中悲痛之际,一阵微弱的呼声,传入了蓝玉的耳中: “叔叔,叔叔我在这……救救我!” 蓝玉听到声音是高塔附近传来,便开始向着高塔四处寻找,片刻过后,便隐隐见到高塔下有人在向自己招手。 火光灼眼,不见天日,还有密密麻麻乱飞的蝗虫,蓝玉虽然知道那里有人,却根本看不清那人到底是谁,但是印象似乎会叫自己叔叔的,好像只带了侄子蓝田一人。 想到这蓝玉心中大喜,便顶着蝗虫慢慢的向着高塔下走去,同时大声呼喊道: “蓝田!蓝田是你吗! 你伤的怎么样?” “叔叔是我,我是蓝田,我伤的不重,只是刚刚大太子要我们撤退时,我不幸被高塔上,烧断的木头砸在了腿上!” 蓝玉听到是蓝田,脸上露出的笑意,快步跑到了蓝天的身边,打算把蓝田救出来。 可以一到了蓝田的身边,蓝玉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砸到蓝田腿的,不是一根简单的木桩,而是高塔的支柱,一根一丈宽的树干! 而一旁的高塔,失去了支柱后,还没完全坍塌,正燃着熊熊大火,在空中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塌。 蓝玉看了看那一丈宽的树干,又看了看一旁的高塔,咬了咬牙对蓝田说道: “大侄子,你别怕,叔叔这就来救你!” 蓝玉说完话,便用手上的剑,朝着树干猛砍! “咚——咚——咚——” 蓝玉一连挥砍了数十下,却发现这么做是徒劳的,即便自己力大无穷,也不可能将这颗一丈宽的树干砍断,毕竟当时这棵树,可是二十几人用锯,整整锯了一整天,才锯断的,怎么可能会被自己轻而易举的用剑劈断。 蓝玉清楚自己救不出蓝田了,但是自己哥哥蓝荣就这一个儿子,蓝玉说什么也要再试一试! 想到这,蓝玉便用手说手握住佩剑,朝着树干不断的猛砍,直到剑柄将蓝玉的手磨出了血,蓝玉也没停歇! 蓝田看着蓝玉一边流泪,一边疯狂的猛砍树干,也意识到了自己恐怕是难掏出这片火海,心中有些难过。 但看到一旁的高塔似乎随时都要倾倒,蓝田只能下了决心哭喊道: “叔叔,你快走,不要管我! 那高塔马上就要塌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爹……告诉我爹,我怕下辈子在孝敬他!” “吱嘎——” 蓝田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高塔便发出了诡异的声响,随之轰然倒塌,无数带着火的木棍向着蓝玉蓝田砸来! 眼见带着火的木棍向着自己砸来,蓝玉眼疾手快,举起佩剑向着木棍砍去,但高塔上的木棍数量极多,被火烧过了以后,又及其零散。 蓝玉砍断了几根,便又有数十根向着蓝玉砸来,蓝玉一个躲闪不及,便被其中一个木棍砸到了胸口,不由得向后倒退了数步。 “叔叔,你快走啊!别管我了! 我死就死了,不要紧,你是凉国公,你是咱大明的将军,你不能死!” 蓝玉捂着胸口,看着蓝田牙呲目裂,却丝毫没在意头上一根尖锐的木棒,想着自己而来! “叔叔,小心!” 蓝田在火光之中,见到那木棒朝着蓝玉刺去,立刻大吼一声。 但当蓝玉发现之时,却发现尖锐木棒已经到了眼前,为时已晚,自己的剑再快,也不可能在一瞬之间挡住这木棒。 正当蓝玉以为自己要丧命当场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之声。 蓝玉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眼前是一片青金色的丝绸。 蓝玉眨了眨眼睛,才发现面前的是一把铜扇,随着铜扇被收起,朱标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蓝玉看到朱标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大太子,你怎么也来了!” 朱标抖了抖铜扇上的焦木,一副埋怨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刚刚就死在这了!” 蓝玉朝朱标哈哈大笑了两声,转即愁眉苦脸的,指着被压在树干下的蓝田说道: “大太子,快帮我救救蓝田,我哥蓝荣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怎么跟我哥交代!” 朱标用君子扇的不断的挥动,驱赶着不断掉下的蝗虫,走到了蓝田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番,不禁摇了摇头对蓝玉说道: “蓝玉,这树干我们可是二十多个人,锯了整整一天才锯下来的,这附近火势越来越大,我们就算把这树干弄断了,我们三个也逃不出去了。”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顿时流出泪,不敢在与蓝田对视,生怕蓝田会对自己心生怨恨。 蓝田听到朱标的话,急忙开口说道: 大太子,你带着我叔叔走,别管我了,我刚刚想活动一下,发现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即便救出去,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你们给我留把剑,让我自行了断罢!” 朱标听到蓝田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 “好小子,不愧是蓝家的人,还挺有骨气的嘛! 既然这么有骨气,我就帮你一把,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朱标说完话,便从蓝玉的手中夺过了佩剑。 蓝玉一愣,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没用的,这剑砍不断那树干的!” 朱标站在蓝田的身边,看着蓝玉说道: “我知道,但我也没说要砍这树干!” 朱标说完话,便朝着蓝田的左侧大腿砍去,血顿时贱了朱标满身! “啊——” 蓝田怎么也没想到,朱标会如此做,即便周边烈火燃烧,都让蓝田痛的脸上冒出了虚汗。 朱标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看着痛苦喊叫的蓝田说道: “再忍一下,很快的!” 朱标说完话,便又是一剑将蓝田的右侧大腿砍断。 随即将佩剑朝着蓝玉扔去,一把用手抱起蓝田,将蓝田两条留着鲜血的大腿,直接插在了一根正燃烧的木棺之上! “啊——” 蓝田的惨叫响彻火海,许多站在火海外的将士们都听到了蓝田的惨叫声…… ? 第193章 夜幕降临,火光烛天! 朱标赤膊着上身在火海的空地上奔走,身上的绸缎不是被撕碎缠在蓝田的双腿伤口处,就是被火烧尽。 蓝玉背着昏倒的蓝田紧随其后,看着四周都是烈火滔滔,蓝玉心里有些气恼: “大太子,我们已经被困在这火海里,足有两个多时辰了。 这么走也不是个办法,不然我们找个方向,直接冲过去算了! 不然在这么走下去,我估计咱们三都得被烤成人干!” 朱标此时也被火海烘烤的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听到蓝玉的建议,不住地摇头: “蓝玉,你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可是足足用了将近两百五十万两的金子,买了一千五百千万的粮草。 这些粮草都能将整个兖州府覆盖住,草墙是你带人扎的,有多厚有多高,你心里比我清楚。 就咱俩这个身体素质,靠走说不定还能走出去,要是想冲进火海,找条路出来,那和送死几乎没什么区别。” 朱标说完话,便挥动君子扇,驱散蝗虫以及浓烟,向前奔走。 蓝玉听了朱标的话,也觉得朱标说的不无道理,叹了口气,跟在朱标的身后,现在自己只希望能快些找到出口,毕竟这里既没有水,也没有吃食,蓝田还生死未卜…… 田九诚,朱博,朱棣,朱桂四人,已经顺利的指挥手下的将士将阳谷,东阿,巨野所有的草墙,按照计划全部点燃。 一时之间火光烛天,即便是在深夜之中,也觉得兖州府的天透着红光。 田九诚,朱博,朱棣,朱桂四队人马,虽然都死伤无数,所剩无几,剩下的人伤的伤,残的残,就连田九诚,朱博,朱棣,朱桂也都受了不少的伤。 但与这次几乎将蝗虫灭绝的行动相比,一切都是值得的! 田九诚的手臂以及头顶绑着布条。 朱博的一只眼睛,被火铳炸膛烧瞎了左眼,带着眼罩。 朱棣身上受的伤最轻,只有后背被烧破了皮。 而朱桂的一条腿,被爆炸的瓷片挖掉了几块肉。 四人都带着伤,骑着马,身后带着仅剩的两千名将士,来到了泗水县,准备向朱标报告一下喜讯,顺便再来看看,泗水县这边情况如何。 毕竟泗水县这边,当时挖出的蝗虫卵是最多的,不然也不能将朱标与蓝玉都留在泗水县指挥这次行动。 但到了泗水县时,四人才发现泗水县这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烈,地上的蝗虫尸体,已经要没过了成人的小腿处,走在泗水县的田间,好似在布满蝗虫的河道中游走。 荀喜韩卢与泗水县剩下的二百多名将士,坐在布满蝗虫的地上,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让田九诚与朱博,朱棣,朱桂四人感觉不妙。 四人当即下马,向着荀喜韩卢跑去。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 我大哥和蓝玉呢?” 朱棣用手揪起荀喜,田九诚拉着韩卢大声质问道。 朱博和朱桂走在后面,一个眼睛剧痛,一个腿伤严重,都走的缓慢。 尤其是朱桂腿伤的位置,又刚好卡在了蝗虫尸体中,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但二人心情同样十分焦急,也大声喊道: “我大哥呢!我大哥在哪?” 荀喜被朱棣抓着衣领,梗着脖子不说话,眼圈泛红,韩卢则哽咽着,泣不成声。 田九诚看着韩卢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抬起手就给了韩卢一个耳光。 “啪!” “说!念兄弟哪去了! 你在不说老子就把你的脸扇肿,丢到火里去!” 韩卢和荀喜一听到火,哭的声更大了。 “啪!啪!” “哭什么哭,整天就知道哭!” 田九诚脸色不悦,给了韩卢两个耳光,将韩卢扔在了地上咒骂道。 朱棣看着荀喜,也伸出手要动手,就听到,身体陷在蝗虫的尸体上的韩卢,抽噎的用手指着一片火海说道: “念哥…念哥和蓝大哥…去救人了…三个时辰过去了…还没出来!” 韩卢说完话,田九诚脸上立刻留下了两行清泪,朝着火海跪了下去,眼中满是悲痛。 “念兄弟,你不是说,等这次的事 办完了以后,就带着我们兄弟几个,回应天府继续开轻烟楼吗! 你要是走了,还有谁能管的住轻烟楼那群小王八蛋! 你当时可是答应我,要供我喝够忘忧酒的! 你身为皇太子,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田九诚的一番哭喊,让在场仅存的两千多名将士,也都跟着嚎哭了起来,他们都是淮西军团,以及北平都指挥司的将士,一部分是北平城富养出来的精锐,一部分是大明朝军团中的的王牌。 但无论他们的意志力多么坚韧,能力有多么的突出。 在一天之内,经历了漫天蝗灾,经历了兄弟惨死,经历了将军失踪,任谁都会心里崩溃,嚎啕大哭。 朱博听到了韩卢的话,一行血泪从眼罩之中流了出来,跪在地上,抽噎不止。 朱桂正在蝗虫堆里趟着走,听到了韩卢说朱标和蓝玉深陷火海,不知生死,心中一阵刺痛,登时就身子一晃,一头扎进了蝗虫堆中,痛哭起来。 一时之间,泗水县嚎哭的声音不止,似乎开始提前为朱标与蓝玉悼念。 唯独朱棣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大步的走到了朱桂的身旁,一把将朱桂从蝗虫堆里提了起来。 只见朱桂脸上满是泪水,和烧焦的蝗虫混合在一起,嘴里也满是蝗虫,一边流泪,一边用脚不断的像孩子一样踢踹: “四哥,你放开我!你他妈的放开我! 大哥死了,大哥这次是真的死了!” 朱棣抬起手就给了朱桂一个耳光,随即又对着一旁的朱博踹了一脚,随即对着剩下的两千多名将士大喊道: “你们都哭过屁! 你们还是个爷们吗? 你们的蓝将军是大明朝的栋梁,是经历了捕鱼儿海,率兵大破北元的天将! 我大哥是大明的皇太子,未来的皇上! 那是天上的龙!地上的霸主,怎么可能轻易的丧生于区区火海之中!” 朱棣面色坚毅,看着一众将士怒吼道: “众将士听令! 给我搜!一定要把皇太子和蓝玉将军找到!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众将士听到朱棣的话,似乎重新燃起了信心,纷纷拄着武器,站了起来大声回应: “众将谨听燕王教诲! 誓死要将皇太子与蓝将军救出火海!” 第194章 你们的命都是大哥给的! 【史载:洪武二十五年,八月十五日。 兖州府的所有河道发生山火,整个兖州府,都因这场山火升温数倍。 整个兖州府都知道,这场山火是由大明的官府派遣,用以驱除兖州府将要发生的蝗灾。 起初众人皆不相信,只当是官府派兵镇守兖州府,防止兖州府数日大旱,民间起义。 直到山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整个兖州府都遍布了烧烤蝗虫的味道,大家才后知后觉,相信了官府是真的前来清除蝗灾。 许多百姓得知消息后,纷纷前去河岸观望,却见到蝗虫遍地,深可及腰,令人滋滋称奇。】 朱棣和朱榑,朱桂,田九诚,韩卢,荀喜,带着剩下的两千四百余名将士,骑着马,向周边附近的农户,前去借水,披在衣服上,用来抵御火海中的温度。 随即这两千四百余名将士,分成了六只四百人左右的队伍。 开始在火海中穿行,寻找朱标与蓝玉的下落。 时值八月十六日正午,朱棣带着人已经在火海中找寻了六个时辰,距离朱标和蓝玉失踪已经过了九个时辰。 大家从原本的信心满满,逐渐变得失望,毕竟在这六个时辰里,几乎所有不被火焰覆盖的地方,都被众人找了个遍,却根本没能发现朱标于蓝玉的一丝痕迹。 火势依旧巨大,蝗虫几乎灭绝,此时地上的蝗虫足有五尺厚,个子矮些的人,掉到里面都不一定能爬的出来。 朱棣心中悲痛,完全想不到这次的蝗灾会使得大哥和蓝玉丧命。 朱榑骑着马来到了朱棣的身边,面容憔悴的说道: “四哥,看来大哥这次真的死了,我们把没着火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八个时辰过去了,就算他们没被烧死,也会被饿死的,再说了我们也整整一天没吃……” 朱棣本就够烦躁了,听到朱榑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听得耳朵都要起了茧子,还没等朱榑的话说完,就抬起脚,一脚就把朱榑踹下马,怒骂道: “老七,你他妈在说这种丧气话, 我就先把你杀了祭天! 你忘了洪武二十三年,四月初三那天了? 父皇因为胡惟庸案,要杀了老八,老八因为害怕,吓得和自己的妃子自焚而死。 父皇得知了老爸自焚而亡,便迁怒于老八的生母,也就是你的生母达定妃,要将你们母子二人问斩! 若不是大哥替你,和你生母达定妃求情,你早他妈的被父皇杀了! 现在可倒好,大哥的尸体还没找着呢,你倒先放弃了! 你要是还把我当哥哥,就给我骑上马,带着人再去寻一圈! 不然你就躺在这蝗虫里,把命还给大哥,谁也别欠谁的!” 朱桂看到朱棣怒骂朱榑,心里有些不落忍,便骑马上前劝阻: “四哥,你别骂七哥了, 七哥说的也没什么错,这没着火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确实找不到大哥,剩下的位置,火这么大……” 朱棣听到朱桂也在一旁说风凉话,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老十三,昨天是不是打你打轻了? 我告诉你!你的命也是大哥给的,洪武二十五年三月的时候,父皇得知你喜好虐待人,觉得你身为皇子有如此暴行,给皇族蒙羞,就想要把你杀了,斩草除根,给大明百姓一个交代。 当时大哥正秘密计划假死逃离皇宫之事,得知了父皇要杀你的消息,还专程在西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你的命保住。 你现在替老七说话的时候,好好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问问它会不会痛!” 朱桂虽然是皇子中,性情最残暴的恶人,但毕竟年龄和地位尚小,被身为四哥的朱棣打了,也未成想要还手,更何况自己确实做的不对,大哥的尸体还没找到呢,就想放弃,确实愧对大哥对自己的照顾。 朱桂捂着脸,低着头,不敢言语。 “哎——” 朱棣看着躺在地上,流着血泪的的朱榑,和捂着脸委屈的朱桂,长叹一声, 转即看向着身后的一片火海,心中悲痛,不知如何是好。 “滴答——滴答——” 正当兄弟三人陷入悲伤之际,突然感到身上有丝冰凉,正疑惑之际,就听到身后众将士兴奋的大喊: “雨?是雨水!” “下雨了!下雨了!” “蓝将军和皇太子有救了!” 朱棣抬起头,感受着天上掉落的雨滴,脸上露出了信息的笑容,随即拔出腰间佩剑,对着身后将士大喊: “将士们,此乃天神赐福,保我大明皇太子,大明凉国公性命! 给我冲!无比要将皇太子和凉国公救出来!” “燕王殿下尽管放心!我等必将皇太子与凉国公救出火海! 为大明尽犬马之劳!” “冲啊!” 雨越下越大,似乎是要将前十几天的雨,都补回来一样。 很快就将地上的蝗虫堆冲泡开,蝗虫焦黑色的尸体经由雨水的冲泡,很快便膨胀起来,浮到了雨水的上面,向着泗水河流去。 虽然大雨倾盆而下,但仅仅将火海的火势抑制住了一些,火依旧在雨中燃烧。 朱棣带着两千四百余名将士,在火势微弱的区域,在蝗虫群中不断的翻找。 每到一处尸体旁,便担忧的开始在焦黑的尸体上,找寻朱标与蓝玉的身体特征,若是没发现,便大舒一口气,毕竟没有发现尸体,就说明他们还没死……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到了申时,大火的火势经过了两个时辰雨水的冲刷,渐渐的变小了许多,但对于整个兖州府来说,依旧是一片火海。 朱棣脸色惨白的站在泥潭里,挨个尸体的翻找,却跟本找不到朱标与蓝玉的下落。 朱棣本以为下起了大雨,火势减小后,就可以更好的寻找朱标和蓝玉,却没想到下起大雨之后,地上的蝗虫烧焦的尸体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变成了漆黑色的,恶臭的,深可及胸的一片泥潭。 朱棣已经和众为将士,寻到了泗水河,除此地之外,差不多已经快要把的泗水县寻遍了,还找不到朱标和蓝玉,只有可能是二人已经被大火火化,或者是冲到了这泗水河之中。 看着这几千顷漂浮着蝗虫尸体的泗水河,对于朱棣以及这两千多个将士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当朱棣挥舞着剑,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之际,一条破碎的青金色丝绸,从漂浮着蝗虫的泗水河之中显露出来。 那青金色丝绸朱棣当然认得,正是那日在韩家时,韩纪风送给朱标的君子扇,其上的扇面! 朱棣大喜,伸手捡起君子扇,向四周翻找了一阵,就见到河道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朱标和蓝玉,以及三个不认识的将士,正如同浮尸一般,飘荡在泥潭之上…… 第195章 死里逃生! “大哥!” 朱棣见到朱标和蓝玉飘在河岸之上,大喊了一声,急忙趟着河水,向着朱和蓝玉游了过去。 许多的将士也听到了朱棣的喊声,也焦急的游了过去。 朱棣来到了朱标和蓝玉的身旁,发现朱标和蓝玉以及其他三人,都泡的发胀,皮肤也都因为河水,变得皱起。 每个人的手上,都绑着一段布条,将众人连载了一起,不至于走散。 朱棣看着朱标,颤抖着伸出手,摸向了朱标的鼻子,想要看看朱标还没有没鼻息。 这一探之下,朱棣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随即情绪崩溃,嚎哭了起来。 “燕王……皇太子它……” 一旁的将士见到朱棣又是哭又是笑,很是不解,正要询问,就听到朱棣哽咽着说道: “我大哥还活着,我大哥他还活着!” 朱棣说完话,便有又用手试探了这一下,蓝玉以及其他三人,发现这三人都有鼻息,心里开心极了,一把抱住朱标的腰,用力一抱,却发现居然没能将朱标拉出来。 “嗯?” 这让朱棣有些疑惑,怀疑是不是泥潭之中,有什么东西把朱标缠住了。 众人见到朱棣一脸迷惑的神情,还以为朱棣因为劳累,抱不动皇太子,便十多个人伸手上前去拉,朱棣见状急忙制止道: “你们先别动手拉,大哥估计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你们在一使劲拉,把大哥抻坏了怎么办!” 朱棣大吸一口气,捏住了鼻子,身子一探,下潜到了泗水河中。 朱棣透过了泗水河中的污浊,发现见朱标这五人,不光每个人的手上,互相用布条连在了一起。 腰上腿上,也都缠着布条,紧紧的缠在一旁的大树之上,好像是树上长出了脐带一般,显然朱标几人害怕与他人走散,才有此一举。 朱棣浮出水面,见到朱榑,朱桂,田九诚,韩卢,荀喜几人也闻信来到了这里,便对其说道: “大哥和这几人的身后,都缠着许多的布条,你们手上有匕首和短刀的,把布条割断。 我们带皇太子和凉国公回家!” 前排的将士听到朱棣的话,都纷纷找寻谁带了短刀匕首,来割开朱标等人身后的布条。 后面的将士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但听到朱棣开心的说带皇太子和凉国公回家,便知道二人还活着,顿时一扫这一天的疲惫,欢呼雀跃了起来…… 应天府奉天殿内,朱元璋面色阴沉的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这次朝堂之下不光召见了,四品以上的官员,破例要求在京的七品以上的官职,全部在奉天殿上朝,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七百人之多。 这些文武官员都清楚,这次的事情极其严重。 大家都听说了东宫遇刺,皇孙朱允熥,五天前,被五名身手高超的黑衣刺客,当着太子妃的面劫走,东宫不仅死了近百名太监宫女,太子妃还险些丧命。 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愿自讨没趣,重蹈户部侍郎马直的覆辙。 朱元璋和蒋瓛经过了这五天的调查,已经将行刺东宫的五名刺客,查了个水落石出。 这五人为别是开国公常升,傅友德长子,寿春公主驸马傅政藻,傅友德次子扬威将军傅政文,以及府军右卫指挥使蓝荣,应天府兵马指挥赵思礼。 这五人都身兼应天府的要职,个人实力也都是应天府内数一数二的,常升与赵思礼的身手,甚至还要略高于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不少。 朱元璋虽是乞丐出身,但从至正四年入皇觉寺后当了和尚,开始游历四方,成长为现在的洪武大帝,天下第一人,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年了。 现在的朱元璋,可谓是老谋深算,足智多谋,帝王心术在他的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既然朱元璋已经知道了,东宫遇刺一事,有很大一部分是太子妃吕氏,自导自演的苦肉计,那朱元璋自然要看看,到底都有谁在这出戏里,蒙骗自己! “诸位大臣,尔等都听说东宫遇刺一事了?” “陛下,微臣们都听说了。” 朱元璋脸上露出了一副笑脸,语气轻松的问道: “好!很好! 既然尔等都听说了东宫遇刺一事。 那也就不用朕亲自给你们复述了。 都给朕说说,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皇孙朱允熥失踪了已有五天,尔等给朕出出主意,该如何解决?” 一众大臣在朱元璋铁腕的政治手段下,已经被驯化成了,伸手即来,挥手则去的奴仆。 光是听到朱元璋不称咱,称自己为朕,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毕竟皇上的脾气过于暴戾,大家都不清楚,哪句话会不小心触碰到朱元璋的逆鳞,招致无妄之灾。 朱元璋看着群臣都面面相觑,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对着殿下的百官怒斥道: “你们都聋了吗!朕要你们说! 你们敢忤逆朕?” “扑通——” 一众大臣见朱元璋龙颜大怒,都腿下一软,似是商量好的一样,整齐的跪在地上,使得奉天殿都为之一震。 “下跪有什么用? 朕要你们谈一谈,是谁想要劫走朕的孙子允熥!” 百官低下头,没人应答,大家都清楚,现在谁先开口说话,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赌,站出去就是一半生,一半死。 不如当个缩头乌龟,让其他人出去赌,毕竟皇上只是脾气暴戾,并不是滥杀无辜,不站出去出风头,皇上是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的。 朝堂之上,就是天子与臣子的博弈,朱元璋也清楚这殿下的众人,抱着的都是什么心思,便目光阴鸷的四下一扫,指着站在前方的武定侯郭英问道: “郭四,你来说,毕竟这次西宫遇刺之事,是你妹妹郭宁妃通告给朕的! 你对这个事必然有不一样的看法,你来帮朕猜一猜,看看这劫持皇孙允熥的五名刺客会是谁?” 郭英听到皇上的话,身子颤了颤,自己从濠州凤阳开始就跟着朱元璋一路打下来,实在是太了解朱元璋了,别人不挑,就挑自己,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郭英知道躲不掉,索性站起身来,咬了咬牙说道: “启禀皇上,卑职以为,此时正当值选皇储之际,朝中非议颇多,不光有支持秦王,晋王,燕王,周王的,还有支持皇孙朱允炆,朱允熥的。 这其中不乏别有用心之人,是如朱允熥的舅舅开国公常升,武德候常森,以及和常家交好的蓝家,傅家……” 朱元璋听到郭英说到这,不用猜也清楚郭英和他妹妹郭宁妃的屁股,朝哪边了,便等着郭英侃侃而谈后,脸上不做任何表情的说道: “很好,郭四说的不错。 还有哪位大臣,认同郭四的想法?” 朱元璋这话一出口,诸位大臣们便为难了起来,皇上这番话,显然是个大坑,若是此时站出来同意郭英的想法,便等同于站在了郭英与郭宁妃的队伍中去。 而若原本就是郭英队伍中的人,此时不站出来,那必然会被郭英所抛弃,变成了中立派。 在朝堂中最可怕的不是站错了队,而是变成了左右为难的中立派,一众郭英派的大臣想到了这些,便纷纷站出来支持郭英的想法。 “臣附议!” “卑职复议!” ……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官员,便有第二个,这其中有礼部的司务吴兴,工部主事刘方,刑部的员外郎,还有应天府的兵马使赵七海…… 大大小小六部与军官将领,足足站出来四五十人之多,显然这些人都是郭英与郭宁妃的党羽! 郭英见站在自己这一派之人如此多,心中不免有些暗自窃喜。 但还未等郭英开心过一刹那,就听到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双目圆瞪,站站起身来怒道: “来人,把这些复议的乱臣贼子,全部给朕拿下! 拖到太平门斩首示众!”? 第196章 往事如烟,今非昔比! “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啊!” 奉天殿下支持郭英的官员武将,听到朱元璋要将自己拖到太平门斩首示众,都纷纷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前来奉天殿上朝,他们只知道自己上级站了出去,自己便也要跟着站出去,从没想过,脚一踏出去会是这个后果。 其他的大臣见此情况,也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毕竟大家都清楚,皇上的杀伐果断是出了名的,说要杀的人,绝不会放过一个! 两旁的护卫听令后,便拉着一众官员向奉天殿门外拉去。 郭英听到朱元璋称支持自己言论的官员为乱臣贼子,还要被统统拉去太平门斩首示众,心里顿时大骇,急忙跪在地上说道: “皇上息怒,卑职不知哪里说错了话? 惹得皇上龙颜大怒?我自当认罚,请皇上不要怪罪这些官员与武将。” 朱元璋眯着眼睛看着郭英,冷哼一声: “哼!哪里错了? 郭四! 你身为武定侯,大明的侯爵,居然敢在朝堂之上,大谈特谈皇储一事! 不仅开口诬陷开国公常升,武德候常森,还连带着诬陷凉国公蓝玉的蓝家,颍国公傅友德的富家。 若不是常升,傅家全家被朕派去兖州府援助蓝玉一家清理蝗灾,常森被朕派去应昌调查敌军,朕就真的信了你的话,觉得是他们三家人,劫走了朕的孙子。” 朱元璋一拍龙椅,脸色阴沉的指着郭英喝道: “郭四,你妄议朝政,污蔑公爵侯爵,私自结党,还敢说自己连同手下的官武将不是乱臣贼子?” 郭英听到朱元璋尽然丝毫不念旧情,直言怒骂自己,心里生出一丝悲凉,与此同时巨大的恐惧,也从心中爆发而出: “皇上!您是要杀我吗!” 郭英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朱元璋。 自己跟着皇上已经有四十余年,从年少轻狂的少年,到了古稀垂暮之年。 这一路走来,是尸山火海,战火纷飞,自己是踩着成千上百万兄弟的头颅与尸体,和皇上浴血奋战才活到了现在。 之前那些兄弟,被皇上斩首的斩首,扒皮的扒皮,自己全都没当一回事儿,只是觉得是他们自己做的太过了,越过了皇上的底线,让皇上不得不对他们动手。 但郭英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帮着自己的妹妹说两句好话,打压一下皇孙朱允熥的外戚罢了,怎么就遭了杀身之祸。 朱元璋看着郭英一脸的皱纹,脸上满是岁月留下来的苍老痕迹,眼中又浮现出了当年在濠州凤阳之时,那个一脸天真的少年。 只不过那时的自己,还只是韩山童手下的一个小角色,郭颖则是带着自己的哥哥郭兴,投靠自己少年。 往事如烟,一晃已过四十余年,朱元璋的手上沾满了同伴的血,甚至还有自己曾经的君主,韩山童的命! 虽然杀伐果断,不念及旧情已经被这天下所知,但朱元璋并不在乎,若是顾及这些,那他也就不是洪武大帝了。 朱元璋和郭英对视了良久,回想起了种种往事,最后脸上露出了,一众大臣从未见过的落寞神情,声音沙哑的朝一众大臣说道: “罢了。 武定侯郭英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楚了,整日疯言疯语,在这朝堂之上很是聒噪。 咱念其翻阳湖大战,斩杀陈友谅,平定云南,镇守辽东有功,便革去其宫廷禁兵职务,永不得上朝!” 朱元璋从殿上走了下来,身上的天子之气变得孱弱,褪去了那些霸气,只不过是一个,穿着龙袍的老头。 “郭四,翻阳湖一战,你替咱挡的那一剑,咱还清了。” 朱元璋从郭英的身边缓缓走过,走出了奉天殿。 郭英听到朱元璋的话,心中清楚朱元璋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想起这些年自己深陷朝堂的斗争,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武将,应该为大明做的事,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悔恨。 对着朱元璋的背影,泣不成声,过了片刻哭昏了过去。 见皇上离开了大殿,一众大臣也不清楚,现在该怎么办,只能看着护卫们将支持郭英的党羽们,拖出奉天殿。 一炷香后,所有郭英的党羽都被拖出了奉天殿。 奉天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臣们没听到皇上说平身,退朝,是万万不敢私自乱动的,毕竟大不敬的帽子,扣到了头上,就是灭族之罪,谁也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得罪皇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大臣们都跪的直不起腰时,奉天殿外才悠悠的传来尖细的太监声响: “传皇上的口谕,诸位大臣都回去休息!” 一众大臣听到太监的话,才长吁一口气,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应天府东宫之中。 朱允炆正在东宫里,服侍着太子妃吕氏。 吕氏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手臂上骇人的伤口,脸上露出了一阵怨毒: “朱允熥,常家,蓝家,傅家。 你们跟我斗!还差得远呢!” 吕氏历来养尊处优,从未摸过兵器,所以当时挥刀自残时,下手没轻没重。 导致手臂上的伤口太大,失血过多,再加上当时情况危急,金疮散已经止不住血,只能用烧红的烙铁才能止血保命,所以这整条手臂差不多都跟废了一样。 别说是一斤的铜镜拿不起,就是十两银子举起来都有些吃力。 朱允炆当日正在翰林院与黄子澄学习四书五经,得知了母亲在东宫遇刺的消息后,便急忙赶了回来。 本以外这是一堆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却没想到,了解真相后,这居然是母亲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母亲,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只要我好好的学习治国之道,你就放过弟弟吗? 现在我一切都听了你的话,你为什么还要折磨弟弟? 现在可倒好,舅舅们派人把弟弟劫走了,爷爷龙颜大怒,到时候若是弟弟把你虐待他的事说出来,咱们母子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朱允炆一边说话,一边从冰水盆里拿出了一条手帕,敷在了吕氏的手臂上,脸色带着些许不悦。 自己听从母亲的话,学的是四书五经,讲究仁义礼智信,读的是圣贤之书,讲究的是光明磊落,礼贤下士,体恤百姓。 现在母亲的做法,几乎违背了自己所读的书,反倒成了一个奸诈阴谋诡计之辈,这实在是让自己很难接受。 “哗啦——” 吕氏身子一侧,一脚踹在了朱允炆的胸前。 这一脚十分用力,当场就将朱允炆连带着那盆冰水,一同踹翻在地,冰水浇了朱允炆一身。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啊!都敢来教训我了!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和你皇爷爷说,让他选你做皇太孙? 你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去叫朱允熥放弃和你争夺皇太孙的位置? 你和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样,整日自诩自己宅心仁厚,礼贤下士,却都是没出息的草包! 你但凡有点出息,能像朱允熥那样,有点野心,有点手段,有些计谋,就不会和他站起在一起自行惭愧,我也不用整日折磨他,消磨他的意志,为你来铺路!” 朱允炆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捂着胸口,脸上冷汗直流。 朱允炆强忍着剧痛掀开衣服,胸前出现了一个鞋跟大小的紫色淤青,颜色逐渐变深,显然是母亲用尽了十足的力,踢在了自己的胸前! 母亲可是穿着弓鞋的,多亏自己平日里和宫里的武将学了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身上有些肌肉,不然这一脚怕是要踹的自己肋骨碎裂! 朱允炆只是对母亲的行为有些不满,抱怨了几句,但却没想到,母亲居然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毒手,朱允炆看向母亲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怨毒……? 第197章 向死而生! 朱元璋离开了奉天殿,便由蒋瓛带路,向着锦衣卫诏狱而去。 诏狱内,关了无数穷凶极恶之人,但在诏狱深处,有一个区域内,关押了近百名平民百姓。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轻烟楼一案,被抓进来的平民百姓,与轻烟楼里的长工。 查明了那恶徒陈智,是由周德兴委派醇香酒楼老板许老三,派去轻烟楼的杀手后。 理应要将这些人放走才是,毕竟案子审完了,人也抓住了,让这些无辜的人,在这诏狱中受罪,实在是不合乎法理。 但当朱元璋得知朱标没死的消息后,便要蒋瓛派人,将这里所有人都调查了个遍,才能把他们放出去。 毕竟现在皇宫中的派别之争还没结束,不能贸然的将朱标还活着的信息,透露给他人,不然必然有人会对朱标下手,说不定这个假死,就变成了真死了。 而轻烟楼这些人,他们是要和自己的好大儿朱标,一起共事的,决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对标儿有威胁。 到了诏狱深处,朱元璋看向了那个大牢笼,见到许多百姓都被关在里面,哭天抹泪,便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蒋瓛问道: “蒋瓛,咱要你调查清楚这些撇开民长工的背景,没什么问题就把人放了,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平民?” 蒋瓛也发现这事有些不太对,正常来说,这些人应该很好调查才对,调查完一个就应该立刻放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在? “塞哈智!你给我出来!” 蒋瓛一声怒喝后,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蒙古壮汉,提着鞭子从诏狱的深处跑了出来。 塞哈智自从上次当街杀死陈智后,惊人的身手,与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让蒋瓛很是欣赏,破例将其升为副千户,此时他正在诏狱后面审问犯人,听到蒋瓛的话,便走了出来: “指挥使大人,您叫我有什么事?” 蒋瓛指着一旁的牢笼中,正在哭泣的几十个平民问道: “我叫你查这些平民长工的身份背景,这都让你查了快十天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还有这么多人在?” 塞哈智用沾满血的手挠了挠头,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刑房说道: “指挥使大人,不是我不放人啊,主要是我前几天还没调查几个呢,就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朱元璋听到塞哈智的话,眉头一皱,急忙开口: “什么大家伙,快给咱说说!” 由于塞哈智隶属于锦衣卫,上午在奉天殿上朝并没有前去,自然不认得皇上的样貌,但仅凭身上的龙袍,塞哈智也知道,这位便是皇上,便对皇上恭敬回道: “禀告皇上,那家伙说他是轻烟楼的厨子。 我一听这话,就把他手里的镣铐解开了,想着一个厨子也没必要带个镣铐,毕竟都是无辜的被抓进来的。 谁知道这家伙可倒好,镣铐刚一解开,便出手打伤了我们锦衣卫七八个人,最后还是我出手将其制服,才没让他逃了。 那家伙名叫黄潇,见我们将其抓住,便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索性全招了,只求能死个痛快。 我们一番审问后,才得知这家伙就是洪武十六年,龙泉的农民起义……不对,农民叛军领袖,已经失踪九年的顺天王!” 朱元璋听到塞哈智的话,面色瞬间大变,急忙向着刑房走去,朱元璋并不是忌惮这个所谓的顺天王。 毕竟龙泉叛乱已经彻底被邓镇击垮,但是朱元璋很害怕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毕竟朱元璋当初为了龙泉叛乱之事,发了许多的赈灾粮米,前去支援龙泉的饥荒,但都因为户部侍郎郭桓,申国公邓镇,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这几人将赈灾的钱全部私吞。 才使得邓镇最后不得不采取了血腥屠杀,平息了龙泉叛乱。 朱元璋是有愧于死于龙泉叛乱的百姓的。 更何况这顺天王,现在还出现在轻烟楼里,毕竟那是自己大儿的酒楼,出现这么个狠角色,这不由得让朱元璋还以这人是有意接近标儿的! 蒋瓛和塞哈智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激动,便紧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刑房。 “狗官!我呸! 爷爷我什么都招了,被你们这些狗官抓住,算爷爷倒霉,你要是说话算数就给爷爷我个痛快! 把爷爷我挂在这里,算是怎么个意思?” 朱元璋一踏进刑房大门,一口血好巧不巧吐在了朱元璋的龙袍上,但朱元璋并不恼怒,毕竟自己也是尸山血海拍出来的狠角色,对血并不忌讳: “你就是那个农民叛军顺天王?” 黄潇赤膊着上身挂在木桩上,身上有鞭伤,脸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见到走进刑房的人,不是那个豹头环眼的家伙,便咧开嘴笑道: “呦,换了个老头子过来? 看样子还是个大官,穿着一个龙不似龙,虫不似虫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上呢!” 塞哈智和蒋瓛走进了刑房,听到黄潇的话,都大惊失色,塞哈智急忙拿着鞭子就冲了过去: “黄潇你他娘的,瞎说什么,这可是当……” “塞哈智!你出去! 咱要单独和他讲话。” 塞哈智听到朱元璋的话,心下明白,恶狠狠的瞪了黄潇一眼,转身离开了刑房,带上了刑房大门。 朱元璋面色严峻的看着黄潇问道: “黄潇,咱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老实回答,咱便饶你一命,你若油嘴滑舌的话,咱便要把刚刚那人叫回来,让他继续对你施以酷刑。” 黄潇面带讥讽的看着朱元璋,语气中带着不屑: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我也不用你们这些狗官可怜,你们这些狗官,除了吃皇上发的赈灾粮食!还会干别的吗? 问完了话,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我若是死后投胎,来世还为人,便叫上兄弟们,和你们这些狗官玩命! 老子就算是死,化成鬼,也要做一个斩尽天下贪官污吏的恶鬼!” 朱元璋农民出身,当过乞丐,做过和尚,就是为了吃口饱饭,对这些农民起义的人,不仅没有敌意,还很是同情。 毕竟自己当年要饭的时候,也从没想着要当皇帝,只是饿的没招儿,又被狗元人羞辱,才会奋起反抗。 朱元璋见黄潇这一番痛骂,骂的痛快淋漓,颇有自己刚与常遇春相识之时的那种感觉。 更何况自己对龙泉叛乱一事心中有愧, 在看到黄潇这幅不畏生死,心直口快的样子,便大咧咧的坐在了刑房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黄潇,一抖身上的龙袍,显摆的问道: “知道咱是谁吗?” 黄潇看这老头,不似刚刚那狗官令人厌恶,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 “我管你是谁,穿个黄袍带虫的衣服,有什么好显摆的!” 朱元璋见黄潇根本不认识自己身上的龙袍,便哈哈大笑道: “哈哈,什么黄袍带虫的衣服,咱这是龙袍,咱就是这大明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第198章 大仇得报! “真的假的?你是皇上?” 黄潇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头,丝毫不相信他就是洪武大帝,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地区起义军的首领,完全犯不上让皇上来亲自审问。 “除非……吴念先生……” 黄潇仔细一琢磨,心里突然想到吴念。 “吴念先生呈说过,自己是大名的皇太子,那这老头?” 黄潇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老头,又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蒋瓛,突然回想起在轻烟楼的时候,自己曾见过这老头和那精壮的汉子! 朱元璋看着黄潇,一脸的疑惑,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在这大明天下,并没有几个人见过皇上的真容。 若是自己开口对其说自己是皇上,黄潇就相信的话,朱元璋自己反而会生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咱就是皇上,你信不信都不能改变咱的身份。” 黄潇虽然清楚,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洪武大帝朱元璋,但却不能表现出太过相信的神情,毕竟吴念先生对自己有恩,他假死逃离皇宫,必然是有原因的。 虽然吴念先生没能来救自己,但是自己清楚,吴念先生是有苦衷的,即便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女儿,老娘,吴念先生也时会带自己照顾的。 黄潇想到这,便淡淡开口道: “随便你是谁,你有什么话就问说,我心意已决,只要能给我个痛快,问什么都依你!” 朱元璋见黄潇如此洒脱,更是觉得其像常遇春了,便笑道: “你一个名震龙泉,声名大噪的叛军首领顺天王,为何想要到应天府的轻烟楼来当一名厨子?” 黄潇听到这话,脸皮抖了抖: “为什么?为了杀狗官! 为了给我一万多名兄弟报仇! 我千里迢迢跑到应天府,蛰伏在这里,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亲手宰了那个什么狗屁的申国公邓镇,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 你不是说你是当今圣上,洪武大帝吗? 我问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龙泉起义吗?” 朱元璋呵呵一笑: “还能为什么?吃不饱饭呗。 咱也是吃不饱饭,带着人起义的,懂你的苦衷。” 朱元璋的话让黄潇有些触动,貌似真如吴念先生当初所说,指挥那几个王八蛋,屠杀自己一万兄弟的人,有可能真的不是皇上。 “没错,就是吃不上饭!我带着一万个吃不上饭的平民百姓,别说吃粮米了,就连树皮都吃不到,不起义怎么办? 不起义就会被活活饿死,后来听说皇上给我们发粮赈灾,心里倒是挺高兴,却没想到全都被那几个狗官给私吞了! 等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每个人领的粮米连一锅粥都熬不出来!” 黄潇说着话,脸上露出了难掩的悲伤,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一口吃的东西,抛家舍业的当起了叛军反贼,这其中的滋味鲜有人知。 “你既然说你是大明的皇上,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这龙泉的起义军,最后是什么下场! 我也不图别的,我在这应天府蛰伏了这么多年,一来是为了孝敬我老母亲和女儿,二来便是要杀了那邓镇,陈镛,顾敬。 既然我落到了你们手里,今生怕是杀不了他们了,你若是个明君,就把他们住的地方告诉我! 若有来生我黄潇,便去找他们寻仇!” 朱元璋的听到黄晓的话,并没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用找了,那邓镇,陈镛,顾敬,早就在两年前就死了!” 黄潇听到了朱元璋的话,脸上便的狰狞起来: “他们死了?他们怎么死了! 我还没替我的兄弟们报仇,他们怎么就死了! 再说了,你是皇上,一定是向着这些狗官的! 我不信他们死了,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黄潇住嘴!你怎么跟皇上说话的! 若不是皇上在此,我定扒了你的皮不可……” 蒋瓛站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锦衣卫指挥使,就如同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若是平日里有人敢这般跟皇上说话,早就被拖到太平门斩首了,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上会对这家伙如此宽容。 朱元璋抖了抖身上的龙袍,抬手制止了蒋瓛的话,随即朝黄潇笑道: “证据,咱是大明的皇上,咱说杀谁就杀谁还要什么证据? 邓镇,陈镛,顾敬这几个家伙,跟着户部侍郎郭桓,没少做私吞钱粮的买卖,但念及邓镇的父亲邓愈对咱大明有军功。 咱便一再容忍他的恶行,但是龙泉起义一事,邓镇实在是太不拿咱当回事了,私吞了咱的赈灾粮米不说,还派兵血腥屠杀了你们一万人! 说什么叛军就该如此! 纯他娘的的放屁!咱就不相信,好端端的百姓,吃的饱饭,有地种,有婆娘给生娃娃,有人会放着这些安生日子不做,要叛乱! 既然他都不给咱留情面,那咱也不用给他爹交代了,我便将这几个家伙全部都并在了胡惟庸的案子里,全部抄家处斩了! 也算是给你们龙泉叛乱的百姓,一个交代!” 黄潇听到朱元璋的话,便知道朱元璋没有撒谎,毕竟朱元璋的话句句属实,泪顿时流了下来!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这群狗官终于死了! 罪有应得!只恨我没能手刃他们,报我不共戴天之仇!” 黄潇声泪俱下,哭了许久,随即脸上带着一副参破生死的表情,看着朱元璋说道: “皇上,您真乃是大明的圣君,原本我还对您颇有偏见,现在知道您是真的为我们百姓谋福,我……我无以为报……” 黄潇本想要感谢一番,朱元璋帮自己除掉了仇人,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那可是皇上,自己能拿得出的所有,在皇上眼中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毕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这么做岂不是借花献佛。 朱元璋见黄潇支支吾吾半天,也清楚黄潇的意思,笑着说道: “免了,你们心里有咱,念着咱的好,我便开心了。 咱这次来,不是要杀你的,毕竟当年的事已经做错了,咱不能一错再错。 咱就是想问问你,你们轻烟楼的老板吴念,是个怎么样的人?” 黄潇心里暗叹不妙,这老皇帝,果然是奔着吴念先生来的,想到这,黄潇的眼神中带有一丝躲闪……? 第199章 可用之人! 朱元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潇,就打算看黄潇听到吴念的反应,果不其然自己的话刚一说出口,就见到这黄潇的表情透露这些许的慌张。 “吴念先生人很好,我原本是醇香酒楼的厨子,经常被那醇香酒楼的掌柜许老三克扣侮辱,幸得吴念先生高价请我前去轻烟楼烧菜。 还为我的母亲治病,我对吴念先生感激不尽,发誓要和他一起将这轻烟楼做大。” 朱元璋见黄潇转移话题,便意有所指的问道: “没了?吴念又是操纵大明宝钞的价格,又是疯狂敛财,靠和户部的合作,拿到了三百万两金子,就连给你母亲治病的人,都是宫里的御医戴原礼。 这种随意搅动大明经济,将整个应天府都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会出现在在民间,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古怪吗?” 黄潇虽然已是壮年之人,还带领农民闹过叛乱,但其本质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根本和朱元璋这种老谋深算的皇帝,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听到朱元璋这种意有所指的话,一下子就神经紧张起来,摇头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吴念先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罢了……” 朱元璋听到黄潇这番遮掩的话,在搭配上黄潇慌乱的表情,更确信了黄潇是知道大儿的身份,见黄潇对自己大儿遵从有加,且为人极有血性,也是仗义之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便也不再为其担忧。 朱元璋一拍大腿,缓缓站起身对蒋瓛说道: “好,咱已经知道了。 蒋瓛,让塞哈智进来!” 蒋瓛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将塞哈智叫了进来。 “皇……皇上,叫卑职前来有何事?” 朱元璋看着塞哈智,用手指着黄潇说道: “塞哈智,这黄潇咱已经审过了,他没罪,也不是什么顺天王,只不过是一个酒楼厨子罢了。” 塞哈智听到皇上的话,在一看一旁的蒋瓛正朝自己使眼色,心里便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审的好,是卑职疏忽了,还请皇上责罚!” 朱元璋见塞哈智跪在地上求饶,点了点头说道: “这也不怪你,毕竟这案子已经有九年之久,其中卷入了申国公邓镇,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以及户部侍郎郭桓和左丞相胡惟庸这些高官,案件错综负责,你出了些纰漏,也在情理之中。 但你此番折磨无辜的平民百姓,实在不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一年的俸禄,赔给黄潇做医药费。 在给黄潇认个错,这事就算了!” “卑职明白,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 塞哈智跪在朱元璋面前,腰部一扭,身子一转,跪在地上朝着黄潇趟了过去,一面趟着走,一面叩首道歉: “黄潇……黄潇郎君,我塞哈智有眼无珠,弄错了案子,害的黄潇郎君白白受了折磨,我愿用自己一年的俸禄,三十三两银子,六百文铜钱作为赔偿,还请黄潇郎君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塞哈智这一番变脸,弄得黄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就问了两句话,就把自己给放了? 这狗官变脸也太快了?这几天打自己那个嚣张劲,怎么现在又像是狗一样跪地求饶,还要把自己的俸禄都交给我? 黄潇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被塞哈智打死了,现在是自己死后的幻想。 “怎么样?黄潇?你愿意原谅塞哈智吗?” 朱元璋面带笑意的问向黄潇。 黄潇虽然不畏生死,但能活着的情况下,自然是活下去最好,毕竟自己仇已报,但对五年先生的恩情还没报,既然皇上愿意放了自己,自然顺着台阶下了。 “愿意,愿意!” 朱元璋淡淡一笑: “好,塞哈智,你别磕头了,先把黄潇从柱子上解下来,然后去户部把你的俸禄提出来,给黄潇买点东西赔罪。 在回来继续审其他人。” “遵命,皇上!” 塞哈智抬起头,额头上已经红肿流血,显然没少用力。 朱元璋看着塞哈智的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即带着蒋瓛走出了诏狱。 蒋瓛看着朱元璋,心中疑惑,不解的问道: “皇上,您这是为何?” 朱元璋轻抚胡须,脸上露出笑意: “咱看那黄潇很是果敢,且嫉恶如仇,知恩图报。 问其知道标儿否,眼中有丝慌乱, 显然是清楚标儿的身份,只是想替标儿隐瞒下来罢了。 何不让他继续照看那轻烟楼,让标儿也好安心的在兖州府驱除蝗灾?” 蒋瓛点了点头,懂得皇上是想要在朱标的身边安插一颗棋子。 “对了,蒋瓛,把那塞哈智升任镇抚使。” “皇上喜欢塞哈智?”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 “甚为讨厌,咱平生最讨厌这种阿谀奉承之人。 但这人倒是很聪明,审时度势,察言观色,以及听话,这都是作为一个锦衣卫,最好的优点。 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以后可堪大用!” 蒋瓛点了点头,搀扶着皇上,向着西宫而去…… 应天府西宫内。 郭宁妃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神色紧张,上午哥哥郭英被卸职的事,已经在皇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郭宁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焦急,皇上的脾气自己太了解了,不到万不得已之际,皇上是不会对这些旧臣下手的,现在哥哥被革了职务,显然是触犯了皇上的逆鳞! 正当郭宁妃心中焦急只是,西宫门外的贴己宫女,踏着碎步小跑到了郭宁妃身旁: “宁妃娘娘,皇上来了!” 郭宁妃面色微变,急忙出门相迎。 “恭迎皇上,奴家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朱元璋看着郭宁妃一脸的汗珠,冷哼一声: “哼,已到了出暑的节气,你还这么热吗?” 郭宁妃听到朱元璋的话,急忙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虚汗笑道: “奴家刚刚在忙着栽植花草,才弄得一身虚汗,皇上莫要嫌弃。” 朱元璋看向了一旁的蒋瓛: “蒋瓛,你在这等着,我和宁妃有话要单独说两句。” 朱元璋说完话,便向着西宫的殿内走去,把郭宁妃扔在了一旁。 郭宁妃站在原地,脸色异常尴尬,皇上每次来西宫,都是对自己宠爱有加,现在这般态度,实在是让自己心惊胆寒! 郭宁妃整理了一下透视,有些尴尬的朝着蒋瓛一笑,转身向着西宫殿内走去…… 第200章 孤家寡人! 郭宁妃一走进西宫殿内,就见到朱元璋坐在椅子上,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那椅子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木质椅子,但在郭宁妃的眼中,那椅子好似龙椅一般,郭宁妃虽然从未上过朝堂,一直在西宫和东宫的吕氏管制后宫。 但此时皇上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简直就和自己想想上朝时一模一样,朱元璋身上的霸气侧漏,让郭宁妃知道哥哥郭英的事,绝对不只是那么简单,双腿一软,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皇上,奴家做错了什么? 您要用如此态度对待奴家?” 朱元璋看着郭宁妃,面色不惊不喜,只是朝郭宁妃勾勾手指。 郭宁妃不知朱元璋是何意,更不敢起身,只得跪在地上慢慢的挪动到朱元璋的身前。 “给朕抬起头。” 郭宁妃心中一惊,缓缓抬起头。 “啪!” 一个粗厚有力,满是老茧的手,结结实实的扇在了郭宁妃的脸上! “啊——” 郭宁妃头一偏,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知道错在哪了吗?” 朱元璋看着嘴角流血的郭宁妃,淡淡问道。 “奴家不懂,请皇上明示!” 郭宁妃脸上的红印渐渐肿起,疼的锥心,但却丝毫不敢捂脸,生怕皇上发怒。 “不知道是吗? 那朕就提醒提醒你,是谁要郭英,在朝堂之上说那五名刺客,是常家,蓝家和傅家人干的! 是不是吕氏! 你和吕氏平日里走的近,老喜欢和新晋的妃子攀比,玩些勾心斗角的勾当,咱不是不清楚。 念在你为咱生了皇子,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可倒好,这诺大的后宫都不够你们玩的了,都敢把手伸到前朝来了!” “啪!” 朱元璋大手一挥,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了郭宁妃的脸上,这一下力道极重,直接将郭宁妃扇倒在地,吐出几颗牙来。 “咳咳——” 郭宁妃咳了两声,支起了身子,心中极为恐慌,完全没想到仅仅不到五天的时间,皇上就能将自己和吕氏的勾当查的明明白白,这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自己在深宫之中,整日和这些宫妃玩的心眼,和皇上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郭宁妃想到这些,身上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当即决定抛下了吕氏为自己留一命: “皇上……是太子妃她……是太子妃叫我这么做的。 她说皇储之争,她势在必得,最紧要的就是防住朱允熥,不让朱允熥和他的外戚有所联系。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便能让朱允炆当上皇太孙!” 郭宁妃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将所有的话,都交代了,自己怕是活不过今夜。 朱元璋看着郭宁妃,脸上露出了暴虐之色: “好,好得很! 现在选大明的皇储,都可以由你们这些女人决定了!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敢这么造次! 若是老子死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把这大明朝搞得天翻地覆!” 郭宁妃被朱元璋的话,吓的哇的一下自己哭了出来,自己这几十年来,见到的皇上,都对自己宠溺有加的,即便是在朝堂之上生了闷气,也都是哄哄了事。 今天即挨了打,又被怒斥,郭宁妃终于知道,曾和自己有过无数缠绵的帝王,是何真容! 今日自己会不会死郭宁妃不清楚,但皇上对自己的爱算是彻底的烟消云散。 “皇上,奴家知错了,奴家在也不和那吕氏来往了……” 郭宁妃哭的伤心欲绝,脸上的妆也哭花了。 朱元璋看着郭宁妃的模样,心中也有一丝酸楚,自己本是极重情义之人,不然也不能让许多人,为了自己肝脑涂地,打下这大明江山。 但越是站在高处,就越是孤寂,无论是之前与自己交好的杨宪,胡惟庸,汪广洋,毛骧,还是刚刚尸骨未寒的周德兴。 他们都曾是自己最好的亲信,但他们所犯下的罪,却让自己不得不杀! 眼前的郭宁妃也是一样,无论自己的妃子有多少,马皇后,孙贵妃,李淑妃与郭宁妃,这些跟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四位爱人,都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自己本发誓,马皇后死后,便不再立后,无论是孙贵妃,李淑妃,黑豆没享受到皇后的待遇,唯独郭宁妃虽没被立后,但却享受着几乎等同于皇后的地位! 朱元璋实在想不通郭宁妃为何要这样! 朱元璋缓缓站起身,走到了郭宁妃的面前,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摸了摸郭宁妃的脸: “宁妃,有金疮药吗?” 郭宁妃抬起头,含泪点了点头: “有,就在那个抽屉里。” “去,拿过来,咱给你抹上。” 郭宁妃站起身,将金疮药拿了出来,放在了朱元璋的手上。 朱元璋倒出了一些,抹在了郭宁妃的两颊。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好像是一对老年夫妇的恩爱日常一般。 郭宁妃一面享受着,朱元璋给自己红肿的脸上,涂抹金疮药,一面伸出手去摸朱元璋的头发,笑着说道: “重八,你老了,头发都白了,我记得在凤阳,我父亲第一次带着我和两个哥哥见你的时候,你英姿飒爽的样子好威风,当时一见你我便对你芳心暗许了!” 朱元璋为郭宁妃抹完了一面脸颊,又向另一面脸颊抹去: “四十年过去咯,咱都成老头子老太婆了,白就白,随他去了!” 郭宁妃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这一晃四十年过去,你也不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我也不是那个灵气逼人的少女了。 要是……要是重活一世,我还愿意当你的妻子,但是却不想你当皇帝了。 咱们就当个农户,你每日鸡鸣就起来种地,我呢,就在家里做些女红,到时候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 “好!都依你……咱不当这狗屁的皇帝……咱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农户……” 朱元璋为郭宁妃抹完了药,拍了拍手,将手上的药粉拍掉,站起身向外走去。 郭宁妃看着朱元璋的背影,泪如泉涌,殊不知逐渐远去的朱元璋也潸然泪下……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一日。 郭宁妃自戕于西宫之中,管理西宫之事交由葛丽妃负责。 洪武帝因得知郭宁妃自戕而殂,身体抱恙,数十日未上朝。】? 第201章 世子朱肇煇! “咳—— 蓝玉!抓紧绳子!我们三个拉你上来!” 朱标的身上脸上满是火烧草木的煤灰,正和另外三个淮西军团的将士,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用一根衣服拧成的绳子拉着蓝玉。 而蓝玉则背着昏迷的蓝田,在大树的中央位置,死死抓住衣服制成的绳子,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片火海。 “大太子,我撑不住了,别管我了,松手!你们还能活下去! 不然在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 朱标被周围的浓烟呛的咳嗽,摇了摇头,大骂道: “少他妈的和老子废话,你抓紧了,我们要使劲了!” 朱标看向身后的三个淮西军团的将士: “一会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用力,把蓝玉蓝田拉上来!” “好的大太子!” 三名淮西军团将士,将腿交叉在树杈上,固定好了位置,等待着朱标发号施令。 “一!二!三——!” “咔嚓!” 朱标刚数到三,四人一用力,就听到四人所在的树杈发出了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掉向了火海中…… “啊——” 朱标躺在床上,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正在往自己的嘴里喂粥。 朱标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一阵刺目的光,让朱标不自觉的又闭上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你又是谁?” 朱标声音即微弱又沙哑,一副大病初愈的感觉。 “砰——” 喂饭之人听到朱标突然开口说话,手上的汤匙和碗登时就砸在了地上,随即“咯噔!咯噔!”的向着门外跑去,声音里带着哭腔与欣喜的向门外柔声喊道: “吴念哥哥醒来了!来人啊! 快来人啊!吴念哥哥他醒来了!” 朱标听到这柔声声细语的声音,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毕竟这灵动的声音,与专属称呼实在是太令人熟悉,正是这一个月以来,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戴无忧。 朱标稍稍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四肢都巨痛无比,除了头可以小范围的扭动以外,似乎全身都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但这份痛楚以及嘴里颇有味道的粥,让朱标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活在人世。 朱标在床上适应了一阵,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瞪圆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男孩脸带着笑意,用手在朱标的脸上戳了戳说道: “大哥哥,你醒了!” 朱标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觉得有些面熟,但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小男孩到底是谁。 直到看见小男孩身上穿着的是红色云锦蟒袍,才想起这小男孩是自己的十弟,朱檀唯一的儿子,鲁王世子朱肇煇,那自己显然就是身处鲁王府了。 知道这小家伙是谁了,朱标便对其笑道: “我是你大伯,不是哥哥,你可不能瞎叫。 若是让你皇爷爷那个老古董知道,你乱了辈分,免不了要打你的手心。” 朱肇煇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朱标又转身晃晃悠悠的跑到了屋子门口,小心的看了看门外,见门外没外人,便又跑到了朱标的耳边,轻声说道: “大伯伯,我很聪明的,我知道你是我大伯伯。 但是那个喜欢你的漂亮姐姐,从应天府来到鲁王府照顾你的时候。 四伯伯,七伯伯还有十三叔通告所有人,让大家都要称你为吴大人,不许泄露你的身份。” 朱肇煇说完话,便挽起了上衣袖子,学起大人的语气,唉声叹气的说道: “母亲要我叫你大哥哥,哎—— 这五天里,我装的也很累啊! 几次差点叫错了,都被我娘掐了,你看看我这胳膊,都被掐红了,可疼了!” 朱肇煇露出了自己白嫩的小胳膊,凑到了朱标的眼前,只见小胳膊上有三个小小的红印,显然是戈妃为了惩戒一下朱肇煇轻轻掐了两下,绝不是虐待。 朱标听到了朱肇煇的话,便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之际,自己是绝对不想让戴无忧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过了好一阵,朱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看向朱肇煇说道: “不对啊?大侄子! 应天府到这里的话,就算最快的马车也要将近十天才能到,你说的那个漂亮姐姐,已经来多久了?” “朱肇煇用手数了数手指,随即伸出手掌,对朱标说道: “五天,漂亮姐姐来这里,已经有五天了。” “大侄子,那我昏迷了多久?” 朱肇煇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摇了摇头: “大伯伯,我也不知道你昏了多少天了。 当时四伯伯,七伯伯,和十三叔,拉着你和另外的四个人,一起回来的,这四个人都还活着,在另外的房间里被照顾着,但是有一个人好奇怪,都没有腿的……” 朱标听到朱肇煇说和自己一同回来的还有四人,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显然蓝玉蓝田他们,没有被水冲散,都被救了下来。 “大侄子,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大伯伯,今天是九月初一了。” 朱标听到朱肇煇说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一了,自己已经昏迷了足有十五天。 顿时有些心急,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事没做,便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都被杉树皮层层裹住,像个木乃伊似的,这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动弹不得。 朱肇煇不知道朱标为何如此,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大伯伯,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得了癔症了吗? 我父亲死的时候,就是这样扭来扭去的,还说身上都是蚂蚁在咬他,还看到天上的云彩落到了地。 我妈妈就说,父亲得了癔症,要我离他远一点。” 朱标看着天真无邪的朱肇煇,暗叹这孩子跟着老十,算是倒了大霉,多亏老十死的早,不然靠着他和汤和的大女儿,天天炼药那个疯疯癫癫的模样,指不定把这孩子养成什么样。 朱标这么一想,似乎觉得那戈氏也是个可怜人,不然也不能跟着老七勾肩搭背的,毕竟她一个女人在这兖州府里,也没个依靠,靠上老七,也算是跟自己找个保障。 朱标叹了口气,想到戴无忧已经走出了屋子许久,却不见人回来,朱标就知道戴无忧怕是在这鲁王府里迷了路,便看向朱肇煇说道: “大侄子,你快去叫人过来,那个漂亮姐姐估计是不熟鲁王府的路,迷路了!” 朱肇煇用胖嘟嘟的小手扣了口头,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朱标说的好像没错,晃晃悠悠的向着门外跑去: “大伯伯……啊呸! 哥哥醒了,大哥哥醒了!来人啊!” 第202章 没有来信! 半柱香时间不到,朱肇煇就带着朱棣,朱榑,朱桂回到了朱标所在的房间。 “大哥!你终于醒了!” 朱棣,朱榑,朱桂三人一见到朱标,脸上便满是欣喜的齐声喊道。 随即走到了朱标的身边,絮絮叨叨的发问: “大哥,这里疼吗?” “大哥,你还认识我吗?我是老七,你七弟啊!” “大哥,这是几?” 朱桂伸出四根手指,在朱标的眼前晃来晃去,让朱标烦的要命: “好了,你们三个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了搞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我是受伤了,又不是傻了,至于问我这些没用的问题吗?” 朱棣,朱榑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见朱标意识清醒,除了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外,并无大碍,放下了心。 朱桂听到朱标的话,又收回一根手指,对朱标说道: “大哥,是不是刚才的太难了? 我给你换个简单点的,你看看这是几?” 朱标叹了口气,看了看晃着手指的朱桂,又看了看一旁的朱肇煇,叹了口气: “老十三,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虽然老十不怎么样,但你看看老十的儿子,今年也就不到五岁,人家到知道叫我大伯伯,还知道和我正常说话,你再看看你,跟有智力障碍似的。 你就庆幸我被这些杉树皮裹住了,我但凡能伸出手来,就给你一个耳光!” 朱桂努了努嘴,将手收了回去。 朱标骂完了朱桂,见到三个弟弟都沉默不语有些尴尬,便开口说道: “还愣着干嘛,给我把这些杉树皮解开啊,捆的我生疼!” “对,快给大哥解开,这东西绑的很紧,在把大哥勒坏了!” 朱棣说完话,便上前开始为朱标解杉树皮,朱榑和朱桂为了缓解尴尬也纷纷上手,将朱标身上的杉树皮解开。 杉树皮是用水浸过的,古代没有石膏这种固定身体的东西,若是骨头断了,便要用浸过水的杉树皮,塑造成贴合人的形状,等到杉树皮失去了水分变干后,便会死死固定住身上的骨骼,但其缺点也很明显。 杉树皮变干后,会缩小不少,时间长了还会和皮肤粘连,这对患者来说是一种别样的煎熬。 朱标一面的被三个弟弟撕身上的杉树皮,疼得龇牙咧嘴,一面开口对朱肇煇说道: “大侄子,你去找找漂亮姐姐,看看她去哪了,鲁王府这么大,我有点担心她。” 朱肇煇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蛋,朝朱标吐了吐舌头: “大伯伯,羞羞!” 随机一蹦一跳的向着门外跑去。 朱标看向朱棣,开口问道: “老四,我昏了十五天了,这十五天都发生什么事了? 还有蓝玉,蓝田,以及另外的两个淮西军团将士,他们怎么样了?” 朱棣一面用手将杉树皮从朱标的身上揭下,一面笑着说道: “大哥,你就放心,这十五天里没什么大事发生,你带回来的蓝田,以及兵马卫王一丈,与千户王安城二人,他们都没什么大碍,蓝田更是被我们带回来当天就醒了。 反倒是你和蓝玉二人上的最重,你是身上有许多地方被火烧伤,肋骨和臂骨腿骨都断了,蓝玉是被火大面积烧伤,还是朱榑找来了兖州府最好的郎中,才把你和蓝玉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九诚,荀喜,韩卢呢? 我怎么没看到他们?” 朱棣用手指桌子一旁的一叠信,对朱标说道: “田九诚,荀喜,韩卢他们三个,因为收到了应天府黄潇的信,得知黄潇和你们轻烟楼的兄弟,已经从诏狱安全的放出来了。 见你脱离了危险,这边没自己什么事了,闲着也是闲着,便骑马回到了应天府,帮着黄潇一起将轻烟楼收拾一下,继续经营轻烟楼。”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十分满意,自己跟着蓝玉踏入火海,为了救回淮西军团的将士,虽然只救回了三个人,但也算是没白忙活。 朱棣看着朱标上半身已经揭下杉树皮的地方,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很是心痛: “大哥,你和蓝玉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怎么身上全是伤,我刚在河边捡到你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不行了呢!” 朱标伸出手,看了看身上的伤,苦笑着摇了摇头: “别提了,蓝玉那家伙,看着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这么重义气,见到火海里,有许多的淮西军团将士没逃出来,便傻愣愣的的往火海里冲。 多亏了我去救它,不然早在就蓝田的时候,他就被木棍扎死了。” 朱标看着手上还未痊愈的烫伤,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我和蓝玉救下了蓝田以后,我们又先后救了八个人,但是在火海里,火势太凶猛了。 其中有四个被突然一阵大火烧死,我用手一抓他们的胳膊,想要把他们从火海里拉出来。 却发现他们身上的皮,都被烫掉了,我和蓝玉只能看着他们被活活烧死,却无能为力。 还有一个因为饥饿和渴,偷吃了地上的蝗虫,也不知道是烧焦的蝗虫有毒,还是他吃的蝗虫有毒素,就被毒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我们只剩下了六人,却被火海围住无路可走,只能冒着危险,穿过了火海之中,爬到了一颗大树的树杈上,希望能靠着大树,多苟活一阵。 蓝玉背着蓝田很难爬上树,我们就用衣服系成绳子,打算把蓝玉拉上树。 谁知道那树杈也不结实,根本承受不住我们几人的重量,导致还没等把蓝玉拉上来,就全部摔了下去!” “咳咳——” 朱标说道此时,剧烈的咳了两声, 嘴里显然还有许多的煤烟,连咳出的口水都是一块块的黑点。 朱榑好奇的问道: “不对啊,大哥,四哥发现你的时候,只发现了五个人,你刚刚说是六个人啊?” 朱标用手帕擦了嘴,继续说道: “等我醒来时,我们确实是六个人,只不过那时候地上已经不是火海,而是天降暴雨。 水位上来了,我才知道我们一直都做错了方向,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到了泗水河。 当时的水流很急,地上漂浮的蝗虫也很多,其中一个将士身材瘦小,体型较轻,正打算一起在此上树躲避的时候,就被暴雨冲跑了。 我害怕再有谁被水跑,便和蓝玉,与另外两个将士,用衣服身体都绑在大树上,等待着雨停。 之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朱棣,朱榑,朱桂听到大哥讲起几人,所受到的磨难风轻云淡,但却清楚大哥和蓝玉都不是寻常人,若是换了别人,估计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朱标看着身上的衫木皮,都被弟弟们揭了个干净,便握了握拳头,活动活动身体,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过了好半晌,才想了起来,急忙问向朱桂: “老十三,郑和呢?郑和回来了吗?” 朱桂拿着长袍,一面为朱标更衣,一面疑惑的说道: “大哥你不是叫郑和带着人,去查那些方士首领的老巢了吗? 应该不会回来的这么快?” 朱标面色微变,急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着一旁的一叠信件走去,开始在里面翻找。 朱棣,朱榑,朱桂都觉得朱标有些反常,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哥,你在找什么啊?” “嘘!别说话!” 朱标拿起一封一封的信,开始翻看。 这里面有戴无忧给自己写的信,问候自己的身体如何。 有老爷子写给朱棣,朱榑,朱桂,蓝玉的信,询问他们蝗灾的进展如何。 还有黄潇写给自己的信,告诉自己他已经离开了昭狱。 但厚厚的的一沓信,唯独没有郑和给自己的来信! 朱标面色有些焦急,看着朱棣三人说道: “他妈的!遭了! 索命门!郑和一定是在索命门出事了!” 第203章 前往应昌! 朱棣看到朱标如此焦急,觉得有些奇怪: “大哥,索命门是什么?郑和不是去扫荡方士的老巢了吗? 会出什么事?” 朱桂也是一脸不解: “大哥,我记得我当时给你的账簿上,没有索命门这个方士门派啊。 我记得他们都是什么九善真人派,十世善人帮,索命门这中带着煞气的名字,不像是什么方士门派,倒是像个杀手刺客组织。” 朱标看着三个一脸疑惑的弟弟,严肃的说道: “老十三说的没错,索命门确实是一个杀手刺客组织。 我在去北平城的时候,蓝闹儿和蓝太平受蓝玉的指使,悄悄的跟在我的左右,暗中保护着我。 在我离开北平城的前一天,蓝闹儿和蓝太平出现在了燕王府,还带了两个索命门的杀手。 调查之下,发现有人在买凶杀我,我本以为是有人知道了我皇太子的身份,却没想到杀我的人只是因为,我触动了他们在北平城的利益,把我当成了一个简单的钦差罢了。 但这两个杀手透露,老七也在他们索命门的名单上,且酬劳高居榜首,有五十万两金子,我觉得这索命门有古怪,便要蓝闹儿和蓝太平去查探一番。 谁知道过了许久,也没他们二人的消息,我和蓝玉提及此事,才得知那索命门,是由韩山童和刘福通的旧部,所吞并建立的杀手组织!” 朱棣听到朱标提及韩山童与刘福通皱起眉头: “韩山童和刘福通不是早就死了? 怎么突然出现,又搞了个什么索命门?” 朱榑和朱桂二人年龄比之朱标与朱棣小了许多,加之根本不好读书学习,所以根本没听说过韩山童与刘福通这两个人,都是一脸疑惑。 朱标看朱棣,无奈的说道: “我们小时候,都以为韩林儿和刘福通坐船溺死了,但是上次和蓝玉聊起此时才发现,廖永忠当年和杨宪密谋,偷偷放走了二人。 算是养虎为患了。” 朱标叹了口气,看着朱棣说道: “老四,先不说这些了,蓝玉怎么样了? 他要是没什么大碍,就让他写封信给老爷子,告诉老爷子索命门一事,若是老爷子能派兵是在好不过的。 若是不能派兵,也要让老爷子给广宁州写封通报,我们要带人前去围剿索命门!” 朱棣也知道此事不容小窥,便出门向外走去。 朱榑和朱桂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朱标问道: “大哥,这怎么回事啊? 那个韩林儿和刘福通很厉害吗? 要你和四哥这么紧张?” 朱标摇了摇头,一副担忧的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是很差,不是他们里面有厉害的高手,就是他们有可以制服高手的办法。 毕竟能先后让蓝闹儿,蓝天平,郑和三人与我失去联系。 而郑和还带着一千名淮西军团的将领,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厉害之处! 算了,你们俩个都不用考虑这件事,这事和你们关系不大。” 朱标伸手拍了拍朱榑: “老七,你就留在这兖州府,接管一下蝗灾后续的相关事务,照顾好戈妃,那女人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拉扯那么个淘小子,左右孤立无援的。 你要是真心喜欢,就对人家好一点,只不过要注意分寸,别闹到了老爷子那里。 我会替你保密的!” 朱榑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坏笑: “这知子莫若父,长兄如父啊! 还是大哥你懂我!哈哈哈! 哎呦——” 朱榑大笑过后,一捂眼睛眼罩,怪叫一声。 朱标看着朱榑痛苦的样子,开口问道: “老七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没事?” 朱榑咬了咬牙,指着眼罩,叹了口气: “这眼睛废了,周房言那个老王八蛋,给我的那批火铳有问题。 蝗群来的时候,我打算去射那个你让我们布置好的瓷坛子。 谁知道这火铳从后边炸了,一下子就给我这眼睛给呲瞎了。 不过这也没事,一个眼睛罢了,这不还有另一个吗,比起这眼睛,还是命重要,好歹活下来了。” 朱桂听到朱榑的话,一挽起来长袍,露出了大腿对朱榑说道: “七哥,你那个就是看着吓人,哪有我的疼爱? 你看看我这腿,让那瓷坛炸的,好几块都没肉了,要不是我我命硬,老天都不收我,我十几天前就死了。” 朱标顺着朱桂的腿看去,见到朱桂的腿上,有着一大片的割伤,有的伤口很小,像是月牙一般,有的伤口极大,仿佛都能看到骨头。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也不注意点,要是你们这次真把自己玩死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可不带轻饶我的。” 朱标抬头看了看朱桂,也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十三,你也是,赶紧回大同府,虽然让你治理封地,属实是有些为难你,但由你在,大同府还算是有人管着。 若是你在这里待在这里太久,地下的谋士武将,指不定会捅出什么乱子。” 朱桂看着朱标脸上露出了一副不耐烦: “好了,大哥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就要撵我走。 不行,就算要走,也要吃顿庆功宴再走,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仗,怎么能不庆祝一番? 再说了,那新任的太子妃来了,不得给我们几个弟弟介绍一番啊! 啊——” 朱标伸出手,砸在了朱桂的头上: “去你的,你们可别瞎叫啊! 我可不想让无忧知道我的身份。” 朱桂咧着嘴摸了摸头: “知道啦,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为了女人欺负我了……” 朱桂看着朱标又抬起了拳头,急忙躲闪到了一边。 “大伯……大哥哥!我带漂亮姐姐会来了!” 朱标三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稚嫩的童音。 只见小小的朱肇煇一晃一晃的,高高的举着手,牵着戴无忧走了过来,好像是一个姐姐带着刚刚会走路的弟弟一样可爱。 戴无忧穿着一身淡米色的天华云锦长裙,配上的较好的身材与画中仙子般的容貌,看起来很是惹人喜爱。 一见到朱标站在屋子里看着自己,戴无忧顿时流出了两行清泪,随即踏着碎步向朱标跑去,一下子扑在了朱标的怀里,轻声说道: “吴念哥哥,你昏迷了好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朱标用手轻抚戴无忧的头,刚想说些煽情的话,却看到站在一旁的朱肇煇,朝着自己做着鬼脸,嘴中喃喃自语: “大哥哥,羞羞~” 第204章 韩林儿的信! 朱榑和朱桂,看到朱标抱着戴无忧,一脸的尴尬神色,便一人拉着一只朱肇煇的手向门外走去: “小鬼,你在这里看什么看,少儿不宜!” 朱榑和朱桂说完话,就拎着朱肇煇走了出去。 “不要,我要看漂亮姐姐,我想要和漂亮姐姐玩!” 朱标和戴无忧听到朱肇煇稚气未脱的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吱嘎——” 朱榑随手将屋子房门带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朱标和戴无忧二人,二人大笑过后,气氛有些许尴尬,又散发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吴念哥哥,无忧刚刚走错了路,你会不会笑无忧笨啊?” 戴无忧松开了手,离开了朱标的怀中,坐在了一旁床边,用手缠着头发,面色涨红,一副害羞的问道。 朱标看着戴无忧有些紧张的样子,没有说话,爽朗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把戴无忧惹恼了,用手轻轻的锤了锤朱标的身上: “吴念哥哥,你坏死了! 这鲁王府这么大,无忧还是第一次来,不识路,走错了不是很正常的嘛。 你不许笑无忧!” 朱标见到戴无忧羞恼的样子,心生戏耍之意,借着戴无忧轻轻捶打自己之际,便佯装自己伤势未愈,顺势躺在地上: “哎呦——痛死我了!” 戴无忧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纯良宽厚的少女,哪里会是朱标的对手,见到朱标躺在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慌乱,急忙俯下身子,跪在朱标的身旁,关切的问道: “吴念哥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无忧弄疼你了?” 朱标看着戴无忧一副焦急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但依旧忍住一面装痛,一面看着戴无忧说道: “无忧妹妹,我这胸口痛的喘不过气来,一定是你刚刚敲到了我胸口所致,我记得……你喜欢看医书。 华佗的那本中藏经你可看过? 那其中有一门急救自缢的办法,可缓解我胸口疼痛,你可还曾记得?” 戴无忧此时已经慌了神,他是真心喜欢朱标的,自然看不得朱标有半分难受,听到朱标的话,便不假思索的开口: “无忧看过中藏经,无忧记得!” 戴无忧站起来跑去床上,拿了一个木枕头,随即将朱标身体摆正,头部高高抬起,在朱标的头下垫上枕头,口中念念有词的复述着中藏经的内容: “通风扶于通风处,高首卧,取啖葱根末,吹入两鼻中,更令亲人吹气入口……” “亲人吹气入口……” 戴无忧念到这里时,脸上顿时一红,着急的害羞的模样,让朱标不禁憋笑,脸涨的发紫。 而戴无忧此时却根本没意识到。朱标在戏耍自己,她只想要自己的吴念哥哥没那么痛苦。 “吴念哥哥,你怎么了?脸怎么紫了?” 戴无忧见朱标的脸色发紫,还以为朱标的伤势重了,窒息缺氧导致,便抿了抿嘴,不再犹豫,闭上眼睛,张开樱桃小嘴,朝着朱标的嘴而去…… “咣当——” “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还没等戴无忧吻下去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突然被撞开,朱棣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外,看着朱标和戴无忧的姿势,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大……吴大人,你们忙……” 朱棣讪讪的将屋子的房门合上,拿着信尴尬的站在门外候着。 屋子的窗户是纸糊的,外面艳阳高照,朱标和戴无忧都能在屋子里清楚的看到,朱棣正拿着信,站在门外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的模样。 戴无忧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一般,看到朱标正躺在地上,朝自己坏笑,心里也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吴念哥哥!你……你流氓! 无忧不跟你好了,我找小世子玩去!” 戴无忧站起身来,嘟着嘴赌气似的朝着朱标的腿,狠狠踢了一脚,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朱棣站在门外,看着戴无忧气鼓鼓的离开,又转头看向了躺在地上捂着腿,疼龇牙咧嘴的朱标,大笑了起来。 “大哥,你学坏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和朱榑朱桂他们两个学坏了?” 朱标看到朱棣在一旁笑自己,恨不得给他两刀,没好气的问道: “老四,说罢,那么着急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棣光顾着笑了,听到朱标问才想起来,自己是有要事前来。 朱棣收起笑容,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朱标: “大哥,果真如你所料,蓝闹儿,蓝太平,郑和,以及郑和带去的一千名淮西将士,都被索命门的人给抓了。 我刚刚看了一眼,果然是韩林儿和刘福通他们两个在索命门。” 朱标接过朱棣的信,打开之后扫了一眼: “朱标,我知道你还活着,想必你也知道我韩林儿的存在,蓝玉的两个儿子以及这个那个叫郑和的家伙,都在我手上。 你要是够胆,就来鲁王城找我,我和刘丞相在索命门等你。 ——小明王韩林儿。” 朱标看着这信,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朱标并不害怕这韩林儿的信,只怕蓝闹儿和蓝太平二人死了,自己不好和蓝玉交代。 郑和要是死了,那就更糟了,没有郑和那么好的身手,为大明朝七下西洋。 说不定会让大明的发展陷入僵局,自己怕是有生之年都吃不上火锅了。 “大哥,这怎么办啊?” 朱棣有些担忧的看着朱标,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标现在得知了蓝闹儿和蓝太平以及郑和没死,朱标心里很是开心,揉了揉被戴无忧的踢得生痛的腿,看这朱棣,伸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笑道: “老四,叫上兄弟们,我们吃庆功宴! 犒劳一下在这场蝗灾中,活下来的将士。 等到庆功宴吃完了,我们就北上鲁王城,前去会一会这个韩林儿!” “啊……大哥,韩林儿都给咱们下战书,公开挑衅咱们了,咱们还吃什么庆功宴啊?” 朱标摇了摇头,笑道: “老四,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战书,这就是一个邀请函罢了。” “邀请函?大哥此话怎讲?” 朱标思索了一番说道: “韩林儿此次给我们写这封信,显然就是鉴定的威胁我们一番,但却并不是打算与我们开战。 不然直接把闹儿太平郑和他们三个杀了,然后在给我们写战书不是更好? 我猜他定然是是想,用蓝家兄弟与郑和的命,和我们做一番交易! 所以我们该吃吃,该喝喝不急这一时半刻。” 第205章 庆功宴! 深夜,鲁王府内。 此时的鲁王府内,各处张灯结彩,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鲁王府的院子之中,摆放着近百张座椅,其上尽是美味佳肴。 每张餐桌旁都有坐二三十名将士,这些将士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烧伤,以及身体上的残缺。 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毕竟他们都是大明的将士,不仅上过战场杀敌,还与参与了清除蝗灾这大功一件。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意外的得知,带着自己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早已薨了四个多月的大明皇太子朱标。 这对于他们这些将士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喜讯,他们才不管朱标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假死逃离皇宫,但是只要皇太子还活在人世,以皇上对皇太子的宠爱与包容,这天下早晚是属于皇太子朱标的。 只要跟着皇太子,总归好过要跟着其他人,一起搅在皇子皇孙的夺嫡之争。 朱标同戴无忧,朱棣,朱榑,朱桂,蓝玉,蓝田,朱肇煇,戈妃等一众亲属家眷坐坐在一桌。 朱标看着一屋子的将士,心中有些悲凉,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看着一众将士,举起酒杯,语气平静的说道: “诸位将士,今天是我们清除蝗灾的庆功宴,我们一共不到一万四千多名将士,现在只能下不到三千人。 虽然相较于那天的蝗灾来说,我们仅仅靠一万多人的牺牲,就杀掉了几千万万的蝗虫,是一场大捷。 但这些将士却再也回不来了,他们是孝顺的儿子,是他人的丈夫,或者是孩子的父亲。 所以在我们庆祝抗击蝗灾大捷前,请先为这些死去的将士敬上一杯!” “哗啦——” 朱标将手中的酒杯一翻,将酒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将士闻言,也都站起身来,大吼一声,举起酒杯,将酒倒在了地上。 朱标看着一众将士脸上都透着哀伤,便将酒倒满,举起酒杯笑着对一众将士说道: “大家都能别这么沮丧,死了的兄弟,我们缅怀他们,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我们活下来的人,便要好好的活下去,替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活下去! 这一杯,我敬给你们这些活下来的将士,你们都是大明的英雄!” 朱标说完话,便一仰脖将酒喝下。 一众将士都知道朱标的真实身份,见到皇太子给自己敬酒,都无比感激,有的将士甚至因为情绪激动,流出泪来。 燕王,齐王,以及代王,早就提前告知了大家要隐藏起来,皇太子的身份。 众位将士便都举起酒杯大喊道: “吴大人,这杯酒我们回敬你!” 朱标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坐下: “好!大家忙了一天都累坏了,开饭。 喝完了庆功酒,大家便好好休息,身上有伤或者行动不便的,就在这鲁王府里养伤,伤好以后,就回应天府。 该升官的升官,该致仕的致仕。 身体好的,还觉得能为凉国公出力的,就调养好身体,过几日随我和燕王,凉国公一起,前去应昌鲁王城! 去救被困在索命门的蓝闹儿,蓝太平!” “一切听从吴大人指示!” 一众将士大吼一声,声音响彻鲁王府…… 庆功宴足足喝了有四个多时辰,所有人都喝的躺在院子里,朱标和蓝玉,因为伤势刚刚痊愈,并未喝多少,见众人皆醉,便招呼了佣人管家,将这些将士们,拖到了给自己的房间。 朱棣,朱榑,朱桂三人还算清醒,和朱标闲谈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开。 朱标见众人都回房了,便扶着喝了两杯酒,就浑身通红的戴无忧回到房间。 进了屋子,戴无忧便从朱标的手中挣脱,她显然是喝醉了,站在屋子里看着朱标,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媚眼如丝的看着朱标问道: “吴念哥哥,无忧好看吗?” 朱标一看戴无忧的模样,便知道她喝醉了,毕竟原本清纯动人的戴无忧,怎么会有如此做派。 想到这朱标便急忙上前,将戴无忧抱起放在床上,笑道: “无忧好看,无忧最好看了!” 戴无忧躺在床上,双手搂着朱标的脖子,紧紧不撒手,脸色涨红,口齿不清呢喃道: “吴念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在爷爷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有好感。 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我……” 戴无忧的含情脉脉的与朱标对视良久,随即探过头,轻轻的吻在了朱标的脸上,随即送开手,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脸。 朱标用手摸了摸刚刚被戴无忧吻过的脸,虽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却是极为甜蜜: “无忧你喝醉了,早点睡。” 戴无捂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朱标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朱标自己何尝不想一亲芳泽?但自己清楚,戴无忧是真心待自己,今日戏耍与她,本就有些过火,若是真是做出一些越界之时,怕是自己的形象要 再起心里大打折扣。 朱标本就昏迷了半月有余,睡觉早就睡的乏了,便走到了鲁王府外,打算思考一番接下来的行动…… 天刚刚蒙蒙亮,东方泛红,鲁王府外喝醉酒的将士们,都已经被佣人们抬回了房间中。 朱标坐在一张石凳上,百思不得其解,这韩林儿和刘福通两个人,因为杨宪和廖永忠二人的谋反,算是在老爷子的手下白捡了一条命。 他们二人好好的归隐山林,或者是安分守己的在一些不紧要的地方苟活于世,就算被老爷子发现了,也并不会有什么闲工夫驱赶他们两个。 但现在他们二人这么跳脚,明知道老爷子是个护短的人,居然还敢派人暗杀自己,暗杀朱榑,以及抓住了蓝玉的两个儿子。 这种作死的手段,让这朱标叹为观止,自己穿越到这洪武年已有三年有余,这么奇怪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光复宋朝,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比生命更重要吗?” 朱标坐在门前自言自语道……? 第206章 卑鄙小人刘福通! 正当朱标陷入沉思之际,蓝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坐在了朱标身边的石凳上,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你把韩山童那家伙看的太高了。 什么他娘的推翻元朝暴政,光复宋朝河山,都他娘的是胡扯! 韩山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早年间在赵州附近,得到了几本残缺的白莲教教义。 拿着那几本白莲教教义,非说自己是弥勒佛下凡,明王出世,更是自诩是宋徽宗八世孙,还没等召集起来人手,就先给自己脸上贴起金了。” 蓝玉显然是对韩山童及有偏见,说的口渴,站起身来,舀起一瓢水喝下后,继续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一提起这个韩山童,我就觉得好笑,还他娘的宋徽宗的八世孙? 就宋徽宗那个荒淫无度的废物皇帝,有多少个儿子?最少要有三十个以上,八世孙的辈分算下来,少说都要上十万人有宋徽宗的血统了。 大太子,说句难听点的话,要是人和狗能生出来孩子,在街上随便找条狗,说不定都要比韩山童的血统纯正! 他怎么有脸好意思说的呢?”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蓝玉说的也没错,所谓的八世孙,就是一个噱头,一个旗号。 既然要反元复宋,那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毕竟古代无论是推翻暴政还是开宗立派,都讲究个师出有名,不然的话很难令陌生人对其产生信服。 “蓝玉,我记得你好像是至正十五年前后才跟着我岳父,一同投奔我家老爷子,那个时候韩山童都已经死了四年了。 这些事是谁和你说的?” 朱标很是疑惑蓝玉为何会知道这么多,毕竟古代的信息极其不便利,经常会出现有的落后些的村庄,被世人所遗忘,到现在还以为现在是宋朝。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问,便爽快的回道: “汤和啊,汤和是最开始和滁阳王郭子兴一起的人。 现在除了皇上和汤和这老家伙以外,基本上知道这事的都死光了。 我也是没事的时候,路过凤阳带点吃的去看看他,他才和我说的这些往事。” 蓝玉搓了搓下巴的胡须,有些惆怅的说道: “也不知道汤和那老家伙怎么样了。上次大太子你下葬的时候,那老家伙打仗留下来的伤复发,已经痛的需要人搀扶了。” 朱标听到蓝玉说,才回想起来汤和,自己上一次见他,还是在洪武二十二年时,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些走路困难了,老爷子为了让自己前去学习一下汤和的军事能力,便叫自己同汤和,方鸣谦一同前往江浙沿海一带。 由于沿海一带经常出现倭寇,便在汤和与方鸣谦的指挥下,设置了卫所五十九座,选丁壮三万五千人筑起城,防御倭寇。 “也不知道江浙那一带现在怎么样了,倭寇还肆虐着哪里的百姓吗……” 朱标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明明立志要在这大明天下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怎么到头来,老是惦记着这大名的江山。 朱标晃了晃头,自己不在去想那些令自己分心的事: “蓝玉,那个刘福通呢?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韩山童起义没多久,就被元朝的官府给弄死了。 后来似乎都是刘福通在领导红巾军?” 蓝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这你可就说错了,韩山童那哪是没多久啊,他那是没几天。 当时大家念着韩山童创立了红巾军,玩着出师有名的把戏,都愿意把他抬高点儿,说什么密谋好多年,才开始发动红军起义。 汤和跟我说那都是放屁,糊弄不识字的百姓,至正十一年三月份,韩山童和刘福在即将挖掘的黄陵岗河道里,埋上了独眼石人。 等到一个月以后,四月份时,狗元的总治河防使贾鲁将独眼石人挖出来的时候,发现其上写着,磨刀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红巾军才算是正式出了名头。 等到五月初一的时候,韩山童带着他的信徒,包括刘福通,还有杜遵道等三千人在颍州颍上,誓告天下之时,却突然被地方官兵围剿,韩山童当场就被弄死了。 从起义到被剿,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后人为了其明王的声誉,还给他脸上贴金,有说逃跑的,有说上天的,最不要脸的还有人说韩山童是泄露天机被收回去的,简直可笑至极! 至于那个刘福通更不是什么好鸟,五月初一还在颍州颍上,和韩山童称兄道弟,说要一起谋事。 得知韩山童死了,五月初三便号令群众,开始自立山头,更是把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拉出来称其为小明王。 实则自己在暗中操纵韩宋,将韩林儿做挡箭牌罢了。 若是说韩山童被我所厌恶,只不过是他太笨,身为一个妄人,却老是想搞些大动作,白白送了性命。 那刘福通就是卑鄙小人,无耻的伪君子,这种人即便是赢得了天下,也赢不了人心!” 蓝玉说的义愤填膺,若是刘福通就站在蓝玉眼前,朱标很相信蓝玉会把刘福通这种伪君子扯个粉碎。 朱标思考了片刻,心里豁然开朗,随即将从怀里拿出了,韩林儿给自己的那封信,递给蓝玉说道: “蓝玉,韩林儿若是算下来,今年也要有近四十岁了。 他给我的信里提到了刘丞相,想必就是刘福通了,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一下。 韩林儿要我前去应昌,会不会不是要和我们开展,而是要我们帮助他逃离刘福通的魔爪呢?” 蓝焰接过了信,仔细的看了一番,随后将信还给了朱标,沉吟片刻说道: “大太子,你这猜测也不无道理,只是这刘福通年龄颇大,现在少说也要七十有余,韩林儿何不多靠几年,等到刘福通归西?” 朱标摇了摇头: “蓝玉,你不懂,这韩林儿从小便被刘福通架在前面,对刘福通自然是怕极了。 若是真如我猜测的一样,那必然是韩林儿有性命之忧,不然他绝不会暴露他自己的身份,反而给我发信。 毕竟在他眼里,是我们朱家夺了他们韩家的江山。” 第207章 皇宫巨变! 朱标和蓝玉在鲁王府门外,商讨了许久有关韩林儿与刘福通之事。 虽然最后也没猜出韩林儿与刘福通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但是抓到了死敌大将的后代不杀,确实有些蹊跷。 朱标抬头看了看天,见此时天以晴朗,便对蓝玉笑道: “蓝玉,一会诸位将士起来后,你便清点一下可用的人数,我们最好在明天清晨时分动身,这样的话,在九月六日的时候差不多能回到北平城。 从北平城出发到应昌差不多要两天一夜,抛去了一些意外因素,我们在重阳节那天,应该就能到达应昌。” 朱标见自己提到北平城时,蓝玉脸色有些不悦,便拍了拍蓝玉肩膀: “蓝玉,我知道你不喜欢老四,但是现在我们的人手非常短缺。 现在应昌附近,除了老四的北平城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藩王可以调动都指挥司的人手。 前去应昌的情况十分负责,我们必然要多带人马才行。” 蓝玉对朱棣显然是看不惯,撇了撇嘴: “我的淮西军团还能调动几万人马,一人能抵得过北平都指挥司十人! 若不是看在大太子你的面子上,我是绝不会踏入北平城一步。” 朱标看着蓝玉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禁有些觉得好笑,但也着实为蓝玉有些担忧。 自己虽然和蓝玉的年龄相差十岁有余,但其和傅友德二人,绝对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亲信。 二人加上冯胜,算是活着的将领中,军功最显赫的三位。 但这三人中,唯独蓝玉的性格最差,自己救的了其一时,却救不了其一世。 若是自己还是这大明的皇太子,蓝玉是绝不会有任何的闪失,但最后若是换了别人来当,先不说老爷子会不会在死之前先把他解决了。 单说其他的几个皇储候选人,除非是朱允熥,几乎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朱标忧心忡忡的看着蓝玉,重重的叹了口气: “蓝玉,我在轻烟楼上怎么和你说的? 收起你那个嚣张跋扈的脾气,不要目中无人,老四再不好,他也是皇子,他也是这大名的燕王,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让老四他们听去。 不然惹恼了他们,即便是我也很难保得住你。” 蓝玉清楚朱标是为了自己好,自然不会对朱标心中生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爽朗的笑道: “大太子,你看我这性子,这才没两个月,就把你的教诲给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朱标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蓝玉的胸口打了一拳: “蓝玉,记住我说的话,别老是觉得没事儿,先不说我到底会不会回皇宫继续担任皇太子。 但凡我若是有个闪失,你这个口无遮拦,嚣张跋扈的性格,早晚都要出事。 想想那些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好了!皇太子不好了!皇宫里出事了!” 朱标刚和蓝玉说完话,打算转身离开,回房间里看看戴无忧怎么样了,有没有醒酒。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转身一看,发现是戈妃正捧着一沓厚厚的信,向着自己跑了过来。 “戈氏,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惊慌?” 朱标背着手皱着眉头,看向戈妃问道。 “皇……皇太子,你看这些信,皇宫里出大事了!” 朱标从戈妃手中接过信,发现这些信除了上边的两封信外,全部都没有开封,便觉得有些疑惑: “戈氏,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信足有四五十封之多,为何都没拆开?” 戈妃捂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大口喘息着空气,指着上面已经开封的信,对朱标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太子,你是知道的,我父亲戈贞一,在应天府担任钦天监监正一职。 而肇煇的舅爷是武定侯郭英,上边的这两封信,就是我父亲戈贞一和肇煇的舅爷,武定侯郭英发来的。 我本以为是我父亲与肇煇的舅爷,给我们母子二人发来的慰问信件。 却发现带来的是惊天的噩耗! 肇煇的祖母,郭宁妃在西宫之中,自戕而殂了! 剩下的信件,都是一些朝中与我们这一脉,有些交情在的大臣发来的。 我猜……这些信,应该都是同样的内容……” 朱标听到戈妃的话,面色大变,和站在一旁的蓝玉对视一眼。 便急忙拿着信件,做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开始查看其内的信件。 蓝玉和戈氏负责拆信,朱标负责查看,不多时,便将五十二封信全部都看了个遍。 果然与戈氏所猜想的一样,这五十二封信均来自应天府的高官之手。 内容都大同小异,但是细节却有很大的差异,其中最重要的大事有两件,其一便是便是。东宫遭遇了五名刺客行刺,不仅杀掉了近百名的太监宫女,与护卫侍从。 五名刺客还顺势,将皇孙将朱允熥绑走,直到发信时都没能找到一丝线索! 而第二件事,便是东宫遇刺后的五天后,郭英被革去了职务,郭宁妃在西宫中自戕而殂。 朱标看着这些信,眼前一黑,差点要背过气去,自己穿越到这洪武年已有三年半,除开原本皇太子朱标记忆里的那个生母马皇后外,对自己最好的,最能让朱标感受到母爱的人,便是郭宁妃。 现在郭宁妃突然自戕而殂,这实在是让朱标有些无法接受,而自己的儿子朱允熥被刺客劫走,就更是让自己无法忍受! 虽然自己对朱允熥,朱允炆这两个孩子,并不怎么上心,毕竟这两个孩子各有各的缺陷,在搭配上吕氏那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太子妃,就更让自己恼火。 但,那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啊! 即便是在怎么看那两个孩子不顺眼,也不能在其有性命之忧的时候,置之不理啊! “皇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仅仅在五天左右的时间里,就先后出现东宫遇刺,皇孙被绑架,郭英被革职,郭宁妃自戕而殂。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牵连,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朱标的眼中充满怒火,心中清楚这里面必然与皇储之争有关,但是敢动自己儿子允熥,还害死郭宁妃,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朱标的底线,这件事自己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208章 太子家书! 鲁王府内,朱棣,朱榑,朱桂,蓝玉,四人,围坐在桌子前,看着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晴不定的朱标,都不敢言语。 戈妃见情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站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皇子们都已经得知了皇宫里的巨变,郭宁妃在皇宫中,虽然不是皇后,但是与皇后的权利并无太大的差异。 后宫遇刺,郭宁妃自戕而殂,郭英被革职,连带着五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被斩首。 出了这样的事,几位皇子都清楚,这皇储之争已经开始了! “这些人怎么玩,我不管,我也不想管,无论谁当了皇储,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动我儿子! 就纯粹是欺负我这一派没人了!” 朱标用手一拍石桌,眼中露出了怒意: “蓝玉,给我找纸笔来! 我要给老爷子写信,我要问问他,这皇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把这后宫前朝搞得如此混乱!”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点了点头,为朱标找来了纸笔,放在了朱标的面前。 朱标提着笔,面色严峻在其上写道: “儿臣虽欺瞒父皇,假死逃离皇宫,但却并非无情寡义之人! 得知嫡长子朱允熥被人劫走,十分痛心,儿臣之子朱允熥,虽不是雄才伟略的治世能才,但其却有雄心壮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与意志力。 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为大明效力的能臣! 你身为其祖父,为何不对西宫之事加以严守,害我儿惨被恶人劫去? 你身为大明的帝王,为何历经数日也寻不出刺客下落? 宁妃母和武定侯郭英,他们都是跟在你身边三四十年的人,怎么会一个被革职,一个自戕而殂? 你身为大明的帝王,怎会使得前朝后宫变得如此混乱!” 朱标给朱元璋的这封信,基本就是在指责朱元璋的办事不力,蓝玉和其他的三位皇子,见到朱标如此写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自古以来都是老子训斥儿子,哪有儿子反过来教训老子的? 皇上什么脾气,大家都清楚,这封信若是发了出去,皇上指不定要大发雷霆。 “大太子这信的内容……” 蓝玉有些尴尬的问向朱标,暗示朱标这信的内容似乎有些不好。 “大哥,不行咱从写一份,这信要是让父皇看到,父皇必然要迁怒与你。 虽然这事,是父皇管控不当所导致的,但是我们也要委婉一些才行。” 朱棣,朱榑,朱桂三人也开口的朱标进行劝阻,希望朱标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朱标将信折起,放在信封中,对蓝玉和三个弟弟说道: “你看看你们几个? 蓝玉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老四私自抬高物价,掌控兵权,老七性情残暴,夺人妻妾,老十三喜好杀人,嗜好酷刑。 你们一个个坏事谁也没少干,现在到了真要说话的时候,却一个个比谁都怂。 我这信,就是要让老爷子意识到,他的过错,让他不要被假象蒙蔽,不要再无辜杀人,这明明是一封忠言逆耳的谨书。 怎么到你们的眼中,反而变成了我的过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的过错,便是我为了自己能远离皇宫中的勾心斗角,潇洒的快意人生,而放弃了原有的一切。 那老爷子的过错,自然就是没有在我离开后,照顾好我的儿子,他的孙子!” 蓝玉和朱棣三人听了朱标的话,都罕见的脸上一红,虽不认同朱标的观点,但却实在没有颜面开口反驳。 朱标见众人不说话,便向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的戈妃说道: “戈氏,在鲁王府找个值得信赖的人,帮我把信送到皇宫里去。” 戈妃点了点头,将信接下,向外走去。 朱标看着蓝玉和三个弟弟,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 “你们四个还愣着干嘛? 蓝玉老四还不快去选兵,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回北平城了。 老七和老十三没什么事的话,就带着鲁王府里的佣人,和农户们去泗水河附近清理蝗虫。 也算是给你们两个行善积德了。” 朱标说完话,便转身离开,向着屋子里走去,留下蓝玉和其他三个皇子面面相觑…… 朱标回到了戴无忧的房间中,发现戴无忧早就醒来,正坐在铜镜前用犀牛角梳头,见到朱标进来,回想起昨夜的一吻,有些害羞。 朱标虽然被皇宫里的事,弄得心中烦闷,但是见到戴无忧的可人模样,心中的郁闷便消下大半,朱标静静的看着戴无忧许久,直到把戴无忧的看的有些奇怪: “吴念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看着无忧?” 朱标摇了摇头,苦笑着问道: “无忧妹妹,我……我对不起你,我恐怕要食言了。 应昌那边的情况很复杂,我必须要前去一趟应昌。去救援蓝家的二个儿子和郑和,之前答应你,要回应天府用八抬大轿迎娶你入门的话,可能要推迟一阵了。 你要是喜欢呆在兖州便在鲁王府住下,你若是想待戴太医了,便先回应天府去,我忙完了这些事,便会回去寻你。” 戴无忧看着朱标,语气温柔道: “吴念哥哥尽管去好了,大丈夫志在千里,吴念哥哥是要为大明做贡献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加以阻拦? 吴念哥哥现在可是援救了,整个山东六府十五州的大英雄,试问这天下女子,谁不喜欢英雄?” 朱标本以为戴无忧会生气,自己食言没有履行承诺,但却没想到戴无忧居然如此豁达,便心生疑惑的问道: “无忧妹妹,你真这么想? 难道你就不怕我再次食言,不在回来寻你?” 戴无忧放下了梳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一丝狡猾之色,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件,看着朱标笑道: “无忧当然不怕,除了对吴念哥哥的信任,我还有这个!” 朱标看着那信,更是疑惑,伸手去夺: “无忧妹妹,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戴无忧手一动,躲过了朱标的手,随即而展开那封信,轻声念道: “吴家长子吴念,与戴家小女戴无忧,二人情同意和,预结朱陈之好。 特下此聘书,许二人择日成婚。” 戴无忧一脸得意地抬起头,看向朱标: “有了这份聘书,你就算是不想娶我也不行了!” 朱标听到戴无忧的话一愣: “聘书?谁给你下的聘书啊?我怎么不知道?” 戴无忧看向了聘书下的落款,指着落款说道: “大明吴王,我之前听爷爷说你父亲是高官,却没想到还是个王爷呢。” 朱标听到戴无忧的话,苦笑的了一番,大明除了老爷子以外,谁敢称吴王? 这显然是老爷子截获了自己给戴无忧的信,偷偷搞得恶作剧罢了……? 第209章 临行赠礼! 朱标带着戴无忧在兖州府逛了一整天,买了许多好看的绸缎,又吃了很多的本地美味。 戴无忧眼中满是崇拜的,看着一旁的朱标,情爱之意难以言表,不禁伸出青葱玉指,紧紧的与朱标的手十指相扣。 毕竟朱标的父亲已经给自己下了聘书,爷爷戴原礼也同意,二人既然已有婚约,便不再有所顾虑,自然如同情侣般如胶似漆。 待到二人玩个痛快,回到鲁王府时已是深夜。 此时蓝玉和朱棣,已经把所剩的将士清点完毕,见到朱标带着戴无忧回来,便打算上前禀告。 “大太……吴大人,我和燕王已经将所剩将士清点完毕……” 朱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戴无忧: “无忧,我们要谈正事了,你先回房休息。” 戴无忧虽然年龄尚小,但思想却并不幼稚,知道朱标接下来会有要事相谈,便很有礼数的向蓝玉,朱棣二人行礼: “燕王,凉国公,既然您们有事与吴念哥哥相谈,小女就不打扰你们,先行告退了。” 蓝玉和朱棣二人,见到戴无忧给自己行礼,都有些大惊失色,纷纷让出半个身为,不敢承此大礼,戴无忧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但是其他人可是知道的。 朱标可是大明的皇太子,对其宠爱有加,若是按照这个身份算下来,戴无忧现在的地位应该是皇太子妃了,按理来说应当蓝玉朱棣给戴无忧行礼才对,哪有戴无忧给他们行礼的道理。 戴无忧见蓝玉和朱棣的表情都有些惊慌,有些疑惑。 但自己来之前,爷爷已经和自己吩咐过了,要谨言慎行,不要问东问西,戴无忧想到爷爷的话,便也没说什么,踏着碎步,向着鲁王府内走去。 见戴无忧回房后,朱标便看向蓝玉和朱棣问道: “老四,蓝玉你们一共清点出了多少人?” 蓝玉和朱棣对视一眼,见朱棣朝自己努了努嘴,便开口说道: “大太子,我们刚刚把人数清点一下,发现能行动骑马的,只有八百人。 剩下的要不然就是被火烧伤严重的,要不然就是缺胳膊短腿的。 能行动的就只有八百人了。” 朱标也没想到自己前来兖州,清理一个蝗灾,会折损这么多的将士,一共将近一万四千人,现在只剩下八百人。 朱标叹了口气,对兰雨荷朱棣说道: “行,那就这样,死了的将士给的安家费,到时候你们俩跟老爷子上报一下,能多给点就尽量多给点,虽然这次不是与外地打仗,但是异常凶险。 剩下的将士跟我去了应昌以后,我便会回应天府,到时候免不了要和老爷子碰面,到时候我会为这些活下来的将士请功的。” 蓝玉点了点头,心里很是感激,有大太子在,自己这帮兄弟算是没有白白牺牲。 第二天一大早,朱标便同蓝玉朱棣备齐了人马,准备离开兖州府,前往北平城。 朱榑,朱桂,戈妃,朱肇煇,戴无忧站在鲁王府门外站成一排,为朱标送行。 朱标看着朱榑带着一直眼罩,朱桂双腿弯曲的样子,清楚他们二人这次的蝗灾付出很大。 朱标本对这两个奇葩的弟弟,并无太大的好感,毕竟一个是恶名昭着的齐恭王朱榑,另一个是遗臭万年的代简王朱桂。 但经过这一场死里逃生的蝗灾,朱标感受到了这两个弟弟对自己的态度,以及思维,这足以证明他们二人,并不是后世流传的那种纯粹的恶人,只是疏于管教才变成那样,朱标知道了这些,便也不再对二人有所偏见。 “老七,老十三,我要走了,你们两个家伙要多多主意自己的品性,不然到时候你们两个惹出了事,我可没工夫给你们两个擦屁股。” 朱标和两个弟弟拥抱了一下,在二人耳边叮嘱道。 “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有分寸。” 朱榑和朱桂二人朝朱标眨了眨眼,轻声回应道。 朱标对二人摇了摇头,暗叹二人死性不改,又看向一旁有些拘谨的戈氏。 戈氏虽然在最初,给自己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但是自己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戴无忧没来之前,都是戈氏在鲁王府照料昏迷的自己。 无论是换药捆杉树皮,还是对吃的东西有所忌口,戈妃都细致入微的做到了极致。 知道了这些,朱标对戈氏便不在有偏见,昨日闲聊之时才发现,戈妃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想到这些,朱标对其攀附朱榑的做法虽不赞同,但也并不反感,毕竟鲁王府这么大一个宅院,戈妃不仅要管理这些下人,还要抚养不足五岁的朱肇煇,没个人在其背后撑腰,也确实是挺难的。 “吴大人,小女戈氏特意前来为吴大人送别,祝吴大人一路顺风,万事……” 戈氏见朱标注目自己良久,急忙诚惶诚恐的向朱标行礼,显然是对朱标有所惧怕,生怕朱标不允许自己和朱榑接触。 朱标知道戈氏的想法,便指了指一旁的朱榑,对戈妃轻声说道: “戈氏,谢谢你这几日的细心照顾,我清楚你有难处,也知道你这么年轻要你在鲁王府中硬撑着是一件多难事。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和老七的事确实犯了忌讳,但我是不会告诉别人,你自己把握分寸,也不许向外人声张,免得被人落下口舌,影响我们朱家的声誉。 若是老七敢欺负你,你可以给我写信,我会为你做主,就当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十弟,待他赎罪。” 戈氏听到朱标如此说,便知道朱标默许了这件事,泪顿时流了下来,自己苦了这么些年,极少有人能理解自己。 想到这些,戈氏便跪在地上,重重的朝朱标磕了三个响头,以表示自己对朱标的感恩。 朱标叹了口气,看向了站在最后面的戴无忧。 戴无忧得知了朱标要走,心中十分不舍,眼中含泪,但她知道,自己喜欢的吴念哥哥,要去做大事,自己这些儿女情长,只会影响他,便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笑着朝朱标伸手说道: “吴念哥哥,把你那柄扇子给我,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朱标不知其意,但还是乖乖将铜扇从怀中取出,递给了戴无忧。 戴无忧接过铜扇,随即伸手从脖子上,拽下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将玉佩绑在了朱标的铜扇扇柄上,又将铜扇归还给朱标,笑道: “吴念哥哥,这玉佩虽然不是什么好玉,但却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从未离身的,今日我便将此玉送给你,一来保佑你平安归来。 二来便是你每每看到这玉,便会想起我来。” 朱标见戴无忧送自己玉佩,且有平安之意,自然不会拒绝,便上前一把抱住了戴无忧轻声说道: “无忧,等这我,我这次绝不会食言。 还有啊,可不许偷偷的哭鼻子,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朱标说完话,便翻身上马,同朱棣蓝玉向着远处驶去。 戴无忧眼中含泪的目送朱标骑马而去,直至消失…… 第210章 重返北平城!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带着八百名将士,一路穿行而走,由于众人都在鲁王府休息了半月有余,吃的好睡得好,从兖州府出发,仅仅用了三天一夜,在九月五日的子时,回到了北平城燕王府中。 此时的袁珙正在燕王府内,批阅北平城的折子,突然听到门外有马啼声,便急忙叫上了燕王府的侍卫,前去看看门外除了什么事。 刚一打开大门,便见到朱标,朱棣,蓝玉三人。 “袁珙先生,我们回来了! 蝗灾被我们消灭了!” 朱标笑着对袁珙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喜悦。 袁珙听到朱标如此说,也很是激动,眼中不由得滴出了泪水,随后不顾礼节的上前一把抱住朱标,流着泪说道: “好!好!好! 大明有你在,是大明的荣幸,这蝗灾一除,最少要让大明少死几百万的百姓。 皇太子你干的好啊!干得好! 这一个月以来,老朽每日担忧你们的安危,但却不知道你们身在何处,不方便写信,今日见皇太子你和燕王无恙,老朽便放心了!” 朱标也不在乎袁珙失礼的举动,对袁珙说道: “袁珙先生,其实我们早就把蝗灾清除了,但是由于我们各个身受重伤,所以才回来的迟些。” 朱标说完话,便拿出了君子扇,敲了一下朱棣的头: “老四,我昏迷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要给袁珙先生写封信?” 朱棣被朱标敲得生痛,捂住了头,尴尬的说道: “大哥,你也得体谅体谅我啊,我也受了不少的伤,整个后背都被烫的没皮了,也昏了几日,哪还记得这些。” 袁珙听到朱标训斥燕王,便笑了笑劝和道: “皇太子您也别怪燕王了,你们都是这次的清除蝗灾的盖世英雄,理应被后人铭记,但只可惜这蝗灾不似战场,除了你们这些亲历者,怕是没人会知道你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袁珙的话,让朱标和朱棣很是感动,袁珙说的一点也没错,由于袁珙先行用占星之术,预言了蝗灾的日期。 而朱标带着人将蝗灾直接扼杀在了萌芽之中,这让许多人根本没能经历蝗灾的惨剧,但是同样的,由于没人知道,自然就没人会为其歌功颂德。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了大病的人,被大夫治好了,都会对大夫感激涕零的感谢,但若是隐疾被治愈,确实半点功劳都没有。 朱标虽不在意这些虚名,毕竟自己可是连皇太子的位子都愿意舍弃的人,但是那些因清除蝗灾,伤残死去的一万三千名将士,却没办法得到应得的封赏。 袁珙善识人面相,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见到朱标和朱棣都是一脸的悲痛,便也知道此次损失了不少的将士。 蓝玉站在朱标与朱棣身后,见朱标对那袁珙尊敬有加,也听说过其事迹,便向袁珙开口自我介绍道: “袁珙先生,我是蓝玉,听闻大太子提过您,说这次的蝗灾,便是您靠着占星之术预言而出,您做出如此造福大明之事,请受我一拜!” 蓝玉对着袁珙行了一礼,顿时让袁珙诚惶诚恐: “凉国公不必如此多礼,老朽只是用自己的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怎能让在捕鱼儿海大破狗元的凉国公,为老朽这一个相面之人行礼? 凉国公在捕鱼儿海,大破狗元虽已过去四年之久,但在老朽心中,却足以比肩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霍去病!” 蓝玉是一个极其好颜面,在乎地位与封号之人,当年就因为皇上把自己从梁国公,改封为凉国公就生了不少的闷气。 今日居然听到袁珙夸自己,可比肩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霍去病,心中顿时大喜,就差当场拉着袁珙烧香立像,义结金兰了: “袁珙先生过奖了,我平生最恨狗元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见到他们我必然要拿出我,最强的指挥能力……” 蓝玉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说的口干舌燥。 袁珙便见缝插针,将众人迎进了燕王府,为皇太子,燕王,凉国公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四人都有些醉意,朱标便拍了拍身边的蓝玉,问向袁珙: “袁珙先生,蓝玉是我在宫中最好的亲信,但为人有些嚣张跋扈,时常目中无人。 我老是劝其谨言慎行,不然早晚死在他这性格上,他却是不听,今日袁珙先生您便为其相上一次,看看他日后是否如此?” 袁珙扶了一下胡须,语气平静地说道: “皇太子,实不相瞒,这相术的作用是趋吉避凶,你避过了一个凶,便改变了许多事,会救下许多人。 老朽当日告知皇太子您,所谓的荧惑守心,彗星袭月,不光会出现灾祸,还会伴随王侯将相身死。 皇太子您可还曾记得?” 朱标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 袁珙伸出手,用手指着蓝玉的额头,对朱标淡淡说道: “占星之术需要慢慢参破,老朽这一个月以来,处理完了北平城的事项后,便时常在参悟那荧惑守心,到底所指何人。 直到五天前,老朽护送了户部尚书赵勉,工部尚书秦逵二人返回应天府时,突然参破了其中的奥义,演算出了荧惑守心中的六人,而这六人之中便有凉国公蓝玉将军。” 朱标听到袁珙的话,便看向一旁的蓝玉,回想起了自己和蓝玉在火海之中的险境,便拍了一把蓝玉和朱棣,大笑道: “我就说,袁珙先生料事如神,你看,袁珙先生都把我和蓝玉差点要葬身火海算了出来。 “非也。” 袁珙表情严肃的看着朱标,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朱标似乎察觉到了袁珙的表情严肃,便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便收起笑容开口询问道: “袁珙先生难道说的不是,我和险些葬身火海之事?” 袁珙摇了摇头,用手沾了些酒在桌子上画了六个圆形,指给朱标看: “皇太子,起初老朽也以为,这荧惑守心,彗星袭月,指的都是兖州府的蝗灾一事。 但是后来老朽发现,彗星袭月所指的是蝗灾,而这荧惑守心却另有所指。” 朱标本只是打算和袁珙闲谈一番,用来消遣蓝玉罢了。 但听到袁珙说这荧惑守心另有所指,还是五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知道袁珙又要说出什么可怕的预言来…… 第211章 死局! 朱标面色有些难看,看向了一旁的朱棣,他不是不相信袁珙,只是袁珙的话,实在是让人太过害怕,一个蝗灾就已经让自己折腾的差点没了命。 现在又说有六个王侯将相,被缠在荧惑守心之中,这简直让朱标忧心忡忡。 朱棣看也很是着急,当即开口向袁珙询问道: “袁珙先生,您快别卖关子了。 您不是说这荧惑守心共有六人吗,他们都是谁? 会在何时何地有出问题? 可有解决办法?” 袁珙叹了口气,用手指着桌子上,以酒画成的第一个圆,对朱标三人说道: “老朽观天象,荧惑守心中的六人中的第一人是侯爵,便是已经死去的江夏侯周德兴。 应天府传来燕王府的信件,虽声称江夏侯周德兴是因其子秽乱宫闱,才被处死。 但显然是另有其他原因,或许是得罪了某人,或许是卷入了一些权力斗争,毕竟其为淮西二十四名将,绝不会因为其子秽乱宫闱这种事,被满门抄斩。 江夏侯周德兴已死,便没什么可以挽回的办法。” 朱标听到袁珙的话,心中一颤,周德兴的死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只是为了保住北平城的安危,将北平都指挥陈亨的事,嫁祸给了同样参与此事的周德兴。 自己并没有把事情的缘由告知袁珙,但见袁珙说的八九不离十,心里对袁珙更是敬佩。 袁珙伸手将代表周德兴的酒抹去,用手指着第二个圈说道: “这第二人是一名相,因为皇上将丞相一职废黜,所以这六部尚书与都察院都御史,便代表着王侯将相中的相! 此相专管钱财人口,显然是前几日,刚刚被老朽送走的户部尚书赵勉!” 袁珙用手一番盘算,心中悲痛的开口说道: “户部尚书赵勉大人的命格为死局,会在今年的闰腊月而死,神仙难救。 皇太子就莫要再问老朽办法,若是有办法,老朽便会告诉你们。” 朱标听到赵勉会死,愣了一下,本想询问为何,却听到其为死局,便闭口不言。 袁珙将第二个代表赵勉的圆圈抹去,指向了第三个和第四个圆圈,对蓝玉说道: “这第三个便是将,此将便是你凉国公蓝玉,第四个依旧是相,此相便是吏部尚书兼都御史詹徽。 你们二人都在明年的二月,有一场血光之灾,灭族酷刑,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你们二人的命格相冲,到了明年二月之时,只要詹徽死在了你之前,你就能活命! 机会只有一次,凉国公请您牢记。” 蓝玉本是不敬鬼神,不信这些所谓的相师之言,但得知蝗灾是袁珙所推演而出,便朝袁珙鞠了一躬: “蓝玉在此谢袁珙先生指点,若是我明年活了下来,便携重礼前来探望。” 袁珙点了点头,抚了抚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朱标和朱棣见袁珙发笑,便急忙催促道: “袁珙先生,那第五人和第六人呢?” 袁珙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看着朱标说道: “这第五人和第六人,很是蹊跷。 一人为皇帝,一人为丞相。”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听到袁珙如此是,脸上都露出了难以言表的震惊之色。 朱棣更是惊呼了起来: “袁珙先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父皇虽已年迈,但是体格却是不差,怎么可能会……” 袁珙看着几人脸色大变,便摆手笑道: “皇太子,燕王,凉国公,你们三人不必惊慌,这皇帝并不是大明的洪武大帝。 老朽若是推演出了,洪武大帝这种真龙天子的寿命,是要泄露天机折寿的。 我所推演出的这个皇帝与丞相,他们并不是我们大明朝的皇帝与丞相,而是一个小小的藩国,但很可惜的是,我并不能推演出他们的名字。 只知道他们会在今年的,九月与闰腊月时被杀,虽然他们二人都有生还的可能,但是希望却极其渺茫。” 朱标听到这,心里有些疑惑: “袁珙先生,这二人既然不是我大明朝之人,那他们的生死,会对我们大明朝有所影响吗?” 袁珙沉吟片刻,随即开口: “这二人虽然不是大明朝之人,但他们的生死,对大明朝却极为关键。 若他们侥幸活了下来,对大明朝百害而无一利,而若他们身死,则对大明朝有着巨大的好处。” 朱标听到袁珙如此说,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看向朱棣与蓝玉时,发现他们二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袁珙先生,您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两人,与你所说的二人相匹配。” 袁珙听到朱标如此说,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皇太子可否告知老朽这二人是谁?” 朱标看着袁珙笑道: “袁珙先生,可曾知道韩山童?” 袁珙抚了抚胡须,点头笑道: “当然知道,毕竟那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的把戏,算是当时的奇闻了。”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袁珙先生既然知道韩山童,那我说的这二人,你必然熟知。 一个是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 另一便是和韩山童一起起义,后立韩林儿为小明王的刘福通!” 袁珙有些疑惑的看着朱标: “皇太子,这二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你怎么能说他们二人,就是老朽所推演出的人?” 朱标从怀里掏出了韩林儿给自己写的信,交到了袁珙的手上: “袁珙先生,这便是韩林儿给我写的信,他们二人当年根本就没有死。 若是按照你的推演来看,韩林儿便是韩宋的小明王,便是那皇帝。 而刘福通在韩林儿身边,辅佐他那么多年,便就是那一相。 而我们三人,从兖州府得知他们二人没死,回到北平城,便是调兵前去应昌剿灭他们二人。 按照这个逻辑来看,不出两个月,我们便能将他们剿杀!” 袁珙听到朱标的话,有些吃惊,便急忙打开了朱标递给自己的信,见信的末尾写道小明王韩林儿,便知道朱标所说的不假。 只是这字写的很是奇怪,怎么似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这让袁珙很是不解……? 第212章 内忧外患! 袁珙看着这信,疑惑的问向朱标: “皇太子,这韩林儿与刘福通二人,当真没有死? 老朽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两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活了过来,怎么想都有些玄妙。” 朱标看着袁珙一副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用手拍了拍一旁的蓝玉说道: “袁珙先生,我起初也并不相信,毕竟这事时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且我家老爷子已经声称,他们二人在瓜步时因翻船溺亡。 但前几日,蓝玉的两个儿子蓝闹儿和蓝太平,去调查一个想要杀我的刺客组织索命门,却迟迟不归,我便派了郑和前去调查索命门,却没想到,以郑和的身手,都被对方擒住。 我和蓝玉诉说此事后,才从蓝玉的口中,得知他们二人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德庆候廖永忠给私自放了。 于是韩林儿便和刘福通跑到了应昌,不知用何手段,吞并了索命门,在那里生根发芽了起来。” 袁珙似乎对这二人很感兴趣,似乎想要作证荧惑守心的天相,便急忙问道: “皇太子,这德庆候廖永忠为何要将其放走?” 袁珙的话刚说完,蓝玉便抢答道: “为了什么?就因为廖永忠那家伙,摊上个不靠谱的兄弟。 杨宪那家伙心机太重,他知道皇上是要将韩林儿与刘福通二人圈禁,更是知道皇上暴戾的脾气,为了让自己日后有条别的路可走,杨宪便蛊惑廖永忠,将韩林儿与刘福通放虎归山。” 袁珙听到蓝玉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低头,开始用手指盘算着什么,嘴中念念有词。 过了半晌,袁珙眼中露出了光彩,语气带着狂喜: “皇太子,若他们二人真的还活着,那这荧惑守心,就正与他们二人相匹配!” “只不过……” 袁珙说完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一些,这让这朱标觉得有些不对。 “袁珙先生,难道我们前去围剿他们韩宋,会出什么问题? 您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说,不必有所顾虑。” 袁珙摇了摇头,拿着朱标递给自己的信,用手指着其上的字迹,不解的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不是老朽有所顾虑,只是这信让老朽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看这上面的字,写的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显然是一个对书法造诣极高之人的字。 老朽恰巧对这书法也略有研究,但与此人的书法相比,也觉得有些自行惭愧,那韩林儿在龙凤元年之时仅有十岁不到,现在至多只有三十多岁,不到四十。 以韩林儿的年纪,绝无可能写出如此苍劲的字迹。” 朱标身为一个穿越者,前世所用的大多都为电脑与智能手机,与用手书写文字,已经渐行渐远,而自己又不是书法从业者。 自己现在的字迹,还是要靠着原来朱标的记忆,演练而来,对这所谓的书法,简直是一窍不通。 “袁珙先生,我对书法并无太多的研究,既然您觉得这字迹有问题,会不会是韩林儿找人代笔的? 比如说……他那所谓的丞相刘福通?” 袁珙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皇太子,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老朽还是要做另一番假设,若是这写信之人,不是韩林儿,就是刘福通自己。 那刘福通假冒韩林儿给您写封信的目的为何?” 朱标被袁珙的话绕晕了,摇头说道: “我想不通,请袁珙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袁珙微微一笑,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内忧。” “内忧?和为内忧?” 朱标看着袁珙,恭敬地请教道。 袁珙用手轻抚胡须,看向朱标说道: “这内忧,便是这韩宋的内忧。 皇太子您想啊,韩林儿和刘福通二人,既然能够在皇上的手中侥幸生还,在那应昌苟活二十多年之久。 一般情况下,实力,兵力,财力,不能与大明对抗的话,自然就学会选择继续苟活。 等待时机成熟之后才来反扑。 虽然他们的机会与渺茫,看来可笑至极,但对于他们这些蒙在鼓里之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治国的两大根基,便是内忧与外患,他们而能在应昌那个位置苟活,必然是和瓦剌达成了一种协议。 所以外患必然就是大明朝,既然他们不想死,还给您写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们韩宋之中,有了内忧。 而这内忧显然就是刘福通与韩林儿之间的隔阂! 以老朽之见,若是你们前去韩宋,说不定,刘福通会被你们策反,反过来帮助你们来攻打韩林儿!” 朱标听到袁珙的话,面色讶然,自己从未想到袁珙会仅凭这一个字迹,推演出这些说道来: “袁珙先生果然高见,若是真如您所说,那便是极好的,毕竟这刘福通虽然人品不好,但是其能力却并不俗。” 四人说说笑笑,又痛饮了起来,毕竟朱标三人此次前去应昌会见韩林儿,少说都要一个月的功夫,不知下次在如此饮酒,要到何时……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朱标便从屋子中醒来,自己在鲁王府连睡了半个多月,没什么困意,便打算前去柳家的宅院看看,这北平承宣布政司建的如何。 侍女为朱标穿好了衣服,朱标便向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房间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争吵声,朱标好奇,便向燕王府门口走去,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毕竟这是可是北平城燕王府,皇家的宅府,平常人来此闹事,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朱标走到燕王府的院门口,见到门口此时正站着五六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此时正在同燕王府门前的侍卫,大喊大叫,似乎遭受了什么不白之屈。 朱标见这些百姓虽然衣服破旧,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溜光水滑,不似农户的样貌,便想要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朱标刚一踏步走出燕王府门口,许多平民百姓,便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从口袋中拿出了烂鸡蛋,各种瓜果蔬菜,朝着朱标扔了过来!? 第213闹事的百姓! “狗官!你这个昧良心的狗官!” “我还以为你给我们发银子,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可倒好,这才刚到一个月,这物价就又反弹回来了! 那六两银子,够干什么的啊!” “就是,这六两银子根本就不够用,我们一家六口人,吃了不到一个月,就只剩下了一两银子了。” “你降低物价,就是为了残杀本地的富豪,钱你自己中饱私囊了,害得我们跟着饿肚子!” 百姓们一边大骂,一边将手中的各种瓜果朝着朱标扔来。 朱标张开君子扇,将平民百姓扔来的臭鸡蛋,瓜果蔬菜全部挡下。 而一旁的侍卫可就遭了殃,被疯狂而至的鸡蛋和各式蔬菜,砸了个七荤八素。 等到百姓们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扔完了以后,便四散而去,火速的逃离了燕王府,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这让朱标和一众侍卫,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些百姓在玩些什么把戏。 朱标用力的甩了甩君子扇,将其上的鸡蛋与果蔬汁水甩干,皱着眉看向了一旁的侍卫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 前几天也来这里闹事吗?” 侍卫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汁水,一副无奈的神情,摇了摇头回道: “回大人的话,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那里崩出来的,之前从未见过。 就在一炷香的时间前,他们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非要见燕王和钦差大人您。 我说燕王和您,都在休息,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新建的北平承宣布政司去谈,但他们就是不依不饶,非要我去叫您们。” 朱标听到侍卫的话,捏着鼻子点了点头: “行,你们快去换身衣裳,若是他们在来闹事,你便去叫燕王。” 朱标说完话,便踏步出门,燕王府门外,昼夜轮番的停着轿子,时刻的准备着迎接燕王府中,急于出行之人。 朱标坐上轿子,向着新建的北平承宣布政司而去…… 半个时辰后,朱标便来到了北平承宣布政司。 用北平城中顶尖富商柳家的宅院,改造成的北平城宣布司,比之前的要大上数倍不止。 即便是把北平都指挥司弄到这里来,一同办公,似乎也不会显得拥挤。 朱标刚一走进屋子内,就看到张辅正在屋子内指点手下的人,在规整账簿,丝毫没察觉到朱标的到来。 “张辅!” 朱标站在一旁,随手拿起了一本账簿,朝张辅笑道。 张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向朱标望来。 见朱标前来北平承宣布政司,张辅很是开心,毕竟是朱标给了他和父亲张玉的机会,父子二人才能在这人才济济的北平城内,脱颖而出。 若是没有朱标的抬爱,相比自己现在还在北平都指挥使,当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 “皇太……吴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听父亲说,您离开了北平城,便同燕王一起去了兖州府,清理蝗灾了。 这一个月过去了,还还以为您清理完了蝗灾,就回应天府了呢。” 朱标拍了拍张辅,微微一笑: “蝗灾哪有那么好清除啊,单是我从北平都指挥司,带去的一千名将士,就几乎全军覆灭了。 我这也是伤刚好,才从兖州府回来。” 张辅听到朱标的话,心里已经,朝着朱标焦急的问道: “九诚哥,荀喜哥,韩卢兄弟他们呢?他们去哪了? 他们受伤了吗? 他们没跟您一起来吗?” 朱标知道张辅在上次,北平城调控物价的行动中,和田九诚他们混的颇熟,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但一想到田九诚他们三个,自己跑回了应天府快活,朱标便没好气的说道: “田九诚他们仨,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趁着我生病的时候,偷偷的溜回了应天府,和他们的黄潇大哥,一同经营轻烟楼去了。” 张辅听到朱标如此说,松了口气,随即又道: “他们没事就好。 大人那蓝大哥和蓝二哥呢,他们又在何处? 我自从上次在万宁寺见过他们后,便在没见过他们,两位哥哥是不是在也会应天府为朝廷效力了?” 朱标面色微变,脸上露出了些许担忧: “蓝闹儿和蓝太平他们二人,没回应天府,我这回北平城来,便是专门为了解决他们二人而来。” “他们两个怎么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您要惩罚他们? 蓝大哥脾气是暴躁了些,但是他为人单纯,绝不是有意的……” 张辅毕竟还年少,极重兄弟义气,更是懂得蓝太平的性格比较暴躁,比较容易闯祸。 更是清楚朱标这位皇太子杀伐果断,听到朱标是专程来北平城解决蓝家兄弟,便急忙替俩家兄弟求情。 朱标看着张辅,有些好笑,感情自己在他的眼力,纯粹是一个杀人魔头了。 但朱标仔细一回想,自己在北平城连着屠杀了北平城两大家族,还逼着士绅商户缴纳银钱,这种事确实不似常人所为,也确实不怪张辅会这样看待自己。 朱标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的肩膀说道: “我我和蓝家兄弟情同手足,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对他们怎样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二人被我派去调查应昌的索命门,却被索命门的人扣押住了,就连我后派去的郑和,也被他们给擒住。 所以我这次回来,便是同老四 与蓝玉,回来领兵,前去应昌,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辅听到朱标如此说,不仅皱起眉头开始为,蓝家兄弟二人所担忧: “蓝大哥和蓝二哥的身手就很是不俗,那郑和指挥同知的身手更是惊为天人,他们三人都会被擒住,对方会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朱标对那韩宋了解甚少,也不知道对方事了什么方法,居然连郑和都会被其抓住。 正当朱标想问问张辅,郭资何在处,让其帮忙筹备一下粮草,自己要带一万名将士出发前去应昌,顺便问问这北平城的物价怎么了,早上那波百姓说的是否属实。 就见到郭资一身脏污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叫什么事呢?我一个承宣布政使,这是招惹谁了?” 郭资嘟哝着嘴,愁眉苦脸的抬起头,见到朱标正站在北平承宣布政司里,顿时就跪在了地上: “皇太子,您怎么又来了? 您不是除了蝗灾,就回应天府了吗?” 朱标看着郭资愁眉苦脸的模样,很是好笑,也清楚自己每次都给他出难题,让其对自己心生恐惧。 但见到郭资身上的一脏污,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郭资身上的臭鸡蛋味道已经在北平布政司内开始弥漫。 在燕王府前,那些平民百姓用臭鸡蛋菜叶子,袭击自己,朱标本就有些不悦。 现在又来袭击郭资,朱标便彻底愤怒了,这物价一事先暂且不谈。 郭资身为朝廷的三品命官,北平承宣布政司的布政使,代表的就是朱元璋的脸面。 现在这些人公然袭击郭资,就如同再抽朱元璋的脸,朱标怎能纵容!? 第214章 作乱犯上! “郭资,刚刚那些穿着破烂衣服朝你扔东西的人,朝哪边跑的?” 朱标面带杀意的问道。 郭资见到朱标脸色不悦,用手抹了一把脸,指着东面,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他们向东标跑的。 您怎么知道这事的? 难道他们也去燕王府了?” 朱标点了点头: “没错,今天早上我一起来,便被这些人一通乱砸,还骂我是狗官,说我们给平民发的六两银子不够。 便用臭鸡蛋,菜叶子各种的瓜果蔬菜朝我一顿猛砸,东西扔完了就没影了。 我正打算过来问问你,这北平城的物价一事,没想到你也遭了这么一番苦吃。” 郭资听到朱标的话,缓缓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账簿,交到了朱标的手中: “皇太子,这是这您走后,北平城近一个月的账目,北平城的物价,都记在这里。 虽然现在北平城的物价,还是偏贵,但是与我们定的价格,最多有两三文钱的浮动。 就比如说这猪肉,现在市面上都是十五文,比周边的城府之贵了两文钱,鸡肉是十一文,比其他城府贵了一文。 对于整个北平城之前的物价来说,多这一两文钱,并不是大的问题。” 朱标接过郭资递来的账簿,翻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郭资所说相差不大。 郭资也不敢欺瞒自己,毕竟物价这东西自己随便上街区去问,便能得出结论,郭资敢糊弄自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朱标将账簿朝着一旁一丢,脸色不悦道: “物价没问题,北平城的百姓也没有什么人大规模的闹事,那几个人都穿着破烂衣服,却脸上白白净净的,显然不是农户该有模样。 郭资,张辅,你们二人在这里帮我筹备一下,带一万将士前往应昌两个月的粮米,粮草。 我明天要带一万人前去应昌。 现在我要去一趟北平都指挥使,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北平城里,作乱犯上!” “是,皇太子,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粮米,粮草,在今夜子时之前,必然为您备齐。” 郭资和张辅知道皇太子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不敢多问,点了点头,应允下来军粮之事。 朱标跟二人打了声招呼,便又做轿子向着北平都指挥司而去…… 半个时辰后,朱标才来到了北平都指挥司,自己回北平城只有一天的时间,调集人马,时间很是紧急,但单是在北平承宣布政司和北平都指挥司往返,就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这不由的让朱标感受到了,老爷子的良苦用心,三司的选址,都是要围绕着王府来建造,这样的想法,确实能减少不少的麻烦。 朱标走进北平都指挥司,张玉正站在台上操练兵马,陈亨的伤势好上了不少,但是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北平都指挥使,早已被架空,现在就只是徒有虚名。 张玉和陈亨见到朱标走了进来,便快步走了过去,恭迎道: “北平都指挥使陈亨,拜见黄太子殿下。” “北平都指挥同知张玉,拜见皇太子殿下!” 陈亨行过礼后,脸上一脸的谄媚看向朱标,他现在可不敢对朱标有半分不敬,毕竟自己的前不久已经接到了应天府发来的邸报,江夏侯周德兴已经被满门抄斩。 若不是自己舍车保帅的思维,现在怕是坟上的草都长得老高。 张玉也毕恭毕敬地朝朱标行礼,毕竟自己能坐上北平指挥同知的位置,确实要感谢朱标的提携。 朱标看着二人朝自己行礼,便开口道: “二位不必多礼,快起来,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这两天,有没有碰到身穿破烂衣裳,朝你们丢臭鸡蛋,烂菜叶的百姓?” 陈亨和张玉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皇太子,我们这几日都在北平都指挥司里操练兵马,没有看到您说的百姓。” 郑和恭敬地回道。 朱标点了点头,对陈亨说道: “陈亨,你去帮我清点一万兵马,身上的装备,以及马都要选最好的,我明日要和燕王蓝玉出征应昌,你尽快帮我安排。” “谨遵皇太子殿下诏令。” 北平都指挥司调兵遣将,一般都是要有兵符,或者是一些文书才会派兵, 何况是一万人之多。 但陈亨的命都是朱标给的,朱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哪里敢问原因,应了一声后,就转身回到了北平都指挥司,开始调集兵马。 朱标见陈亨离开,便看向张玉,开口说道: “张玉,你去调一千人马,跟我走一趟。” 张玉也不知道朱标要这一千人到底有何用,但皇子有令,自己没有不从的道理,朝着身后喊了一声,从正在练兵的队伍中挑选人马。 挑选人马的时候,朱标见到刘二牛,火真,二人正卖力的训练,训练中喊声震天,并没有在意到自己来到了这里。 朱标也不好打扰他们,穿过北平都指挥司的练兵台,从一旁的马厩里挑了一匹马,静候着张玉带兵前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张玉带着装备精良的一千人马,对朱标禀报: “皇太子,一千人马已经备齐,全部穿戴了北平都指挥司最好的盔甲,与武器,随时听候皇太子的调遣。” “好, 你带着人马,跟我去抓人!” 朱标翻身上马,带着张玉等一干人马,开始在北平城内打探消息。 北平城最繁华的位置,自然便是万宁寺,虽然朱标上次在万宁寺诛杀崔家满门,搞得人心惶惶,许多人都觉得万宁寺晦气,不愿再次继续摆摊营生。 但这万宁寺在北平城的位置,却是其他地方所比不了的,从建立大明朝开始到现在,北平城在大明的管辖下,一共也就只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所有的街道,布局,都是依照元大都来继续规划的。 万宁寺是元大都南北中轴线的标志建筑,即便如何落魄,晦气,依旧还是会有许多人,前来万宁寺买卖些东西,补贴家用。 朱标带着张玉骑着马,向着万宁寺而去,一路上自己早上的遭遇,以及在北平承宣布政司,郭资的遭遇向张玉复述了一番…… 众人赶到了万宁寺几里前,朱标便要张玉带着人,先在附近候着,毕竟这一千人马,穿行闹市,暴露在百姓的面前,还是太过现眼,还是在此等候,以免给百姓们造成恐慌。 自己则下马,打算去问问这些卖菜的百姓,调查一下那些,前去燕王府,北平都指挥司闹事之人的背景。 朱标步行走进万宁寺街区,寻了一家菜摊,刚打算找个买菜的摊主,询问一番那些平民的来历,毕竟穿着破烂衣服却皮肤白嫩的人,实在是太过现眼。 就听到一旁不远处的菜摊前,一阵熟悉的谩骂之声传来。 “狗官!你这没良心的狗官!” “无辜杀人!就为了中饱私囊!” “我们这些北平城的百姓,都被你们坑惨了!” 朱标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又是那五六十个衣衫破烂的百姓,在围着一人,一顿扔打臭鸡蛋和烂菜叶。 朱标刚想上前去抓住那些扔东西的百姓,却没想到那些百姓,颇有游击战的味道,扔完了东西就跑。 只留下一个手持钢剑,四顾茫然之人…… 第215章 自寻死路! 孟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除了多大的霉头。 昨天夜里刚从在燕王府当侍卫的小舅子孟和嘴里,得知了皇太子带着燕王与凉国公蓝玉,回到了燕王府。 孟善虽然并没有得罪朱标,也没在上次北平城物价调控中出什么差错,但见到陈亨和郭资二人。 一个被纪纲一掌打的,伤残了整整一个半月,而另一个被钱粮之事弄得抓心挠肝。 孟善得知朱标又回到北平城了,指不定会对北平提刑按察司动手,便早早起来,亲自在万宁寺调查民情。 一方面是为了拉进百姓之间的距离,安抚百姓的情绪,毕竟上次的事一闹,许多百姓都成了惊弓之鸟,出点什么问题都跑到北平提刑按察司,来问东问西。 而另一方面,自然就是给朱标做做样子,若是皇太子要找自己,发现自己在万宁寺视察民情,必然会给皇太子留下极好的印象。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孟善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刚视察民情不到一个时辰后,就被一伙衣着破烂的百姓包围了。 刚想开口问他们想要干什么,迎接自己的便是一阵“狂轰乱作”臭鸡蛋,烂菜叶子,甚至还有人扔了不知道那个臭水沟弄出的泥浆,一股脑的朝着自己脸上袭来。 孟善虽然现在担任的是文官职务,但其原本是一个武官,至正二十七年的时候,还和徐达将军一起随军北伐。 洪武十四年的时,还与颍国公傅友德一同出征云南,是一介武人出身,现在又是地方正三品官职,怎肯受这屈辱。 当即拔出佩剑,做事要砍,却没想到这些身穿破衣的百姓,将手中的东西扔完,便作鸟兽散,自己手执佩剑,像是一个傻瓜一般。 孟善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许多人都看着自己偷笑,心里很是委屈。 孟善叹了口气,将佩剑收回刀鞘,低头用手将脸上的污物抹去,打算回提刑按察司换身衣裳,在调查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待到将脸上的污物抹去,孟善一抬头,便看到朱标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面色不悦。 孟善哪里知道朱标为何如此不快,即可跪在地上说道: “皇……吴大人,微臣孟善,不知皇太子来此,有失远迎。” “孟善,起来,刚刚那些人,你可有认识的?” 朱标见孟善如此,语气柔和了不少。 孟善站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污物,摇头苦笑: “回吴大人的话,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要做何事。 上来就朝我扔东西,简直不可理喻!” 朱标看着狼狈的孟善,叹了口气,转即看到了一旁看热闹的卖菜翁。 朱标便向那卖菜翁问道: “老人家,刚刚这是怎么回事,您老知道吗?” 买菜翁见到朱标一身精致绸缎,脸上白嫩光滑,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模样,再加上刚刚那被痛砸的官员,给其下跪作揖,便有些畏惧的摇头说道: “草民不知,勿要问我,我只是一个卖菜的,怎会知道这些事?” 朱标见这卖菜翁有些畏惧,便淡淡开口道: “老人家,您莫要怕,我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 买菜翁听到朱标的话,有些警觉,毕竟一个月前,这万宁寺刚刚出了那么大的惨案,导致万宁寺的人流都少了许多,才都变得不好卖了: “钦差大人,这北平城里,是又要出什么事了吗? 上个月就有个钦差,在这万宁寺把崔家全家老小七十五人,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惹得这万宁寺十多天都不见一个人,许多菜都烂的卖不出去。 我们这卖菜都是小本经营,若是万宁寺在出什么乱子,我们又要半个月,没吃没喝了!” 朱标听到卖菜翁如此说,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人家,您不必多想,我这次来,就是想打听打听,刚刚那波袭击官员之人的情况。 也不怕告诉您老人家笑话。 这波人早上的时候,便在燕王府,和北平承宣布政司门前,开始袭击官员。 身上穿的像是平民百姓,脸上却很是白净,我怀疑他们是一些商户,故意装扮成平民百姓的。 若不调查清楚,只怕我们最后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在百姓的家里,挨家挨户的翻查了。” 朱标并不会真的去挨家挨户盘查,自己也没有这个时间。 但有的时候人也不能太友善,身为上层阶级的统治者,对这些平民百姓好,自然是应得的,但这些百姓的思维却很是根深蒂固,若是好言沟通,反而会适得其反。 所以唯有威慑,才是最能快速解决事情的办法。 果然,买菜翁一听到朱标要挨家挨户搜查犯人,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好一阵,才看向朱标笑着说道: “钦差大人,我在这万宁寺已经卖了近四十年的菜了,刚刚的这些人,我还真就一个都没见过。 但是前两三天前,倒是有一伙人来到万宁寺,说是要雇我们这些农户,前去什么地方做些差事。 等到事成之后,便会给每人二两银子,作为赏钱。 但是这些人,都是一副商户打扮,我们这些农户是极少会和商户有所交集的,他们看不上我们,我们害怕上当受骗,便没有人前去。” 朱标听到卖菜翁的话眼睛一眯,继续问道: “老人家,他们有说他们是什么人吗? 要雇你们做什么差事?” 买菜翁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开口对朱标说道: “钦差大人,他们当时路过我摊位的时候,我记得他们其中有一个壮年男子,和另一个人说,要是找不到人,江大人会惩罚他们的。” 朱标听到江这个姓氏,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 自己在北平城里, 除了用三眼火铳把自己蹦死的江怀安之外,从未认识姓江的人。 想来这人应该是江怀安那老爹,江南池州府知府江夏派来的。 自己当初清理完了柳家,本来打算将江夏一同铲除,以绝后患,但是碍于当时自己的身份还没被老爷子发现。 派人前去江南池州府去杀对方的知府,显然是比较费事的事,便索性放了他一命。 但他现在自己送上了门,就别管自己心狠手辣…… 第216章 惹人嫌的家伙! 朱标猜到了那所谓的江大人,是江怀安的父亲江夏,那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想到这,朱标便告别了卖菜翁,向着张玉所在的位置走去。 孟善跟在朱标的身后,见朱标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皇太子,您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朱标一边向外走,一边点头回道: “这老人家说那人姓江,还被他人称为江大人,我在这北平城中认识姓江之人,除了那柳家的江怀安外,就再无他人。 想必这所谓的江大人,便是江怀安的之父,江南池州府知府江夏。 江夏得知了自己儿子,在北平城被杀,心里愤恨,便找人来此寻仇了。 不然的话,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攻击咱们大明朝的朝廷命官,毕竟大明诰不是摆设,即便是大字不识的百姓,也都清楚侮辱朝廷命官是死罪。” 孟善听到朱标的话,不解的摇了摇头,疑惑的问向朱标: “皇太子,微臣还是不明白,这江夏报复您,为何不亲自找您呢? 反而招来这么多的百姓,朝我扔臭鸡蛋,烂菜叶,这到底是为何啊?” 朱标听到孟善的话,停住了脚步,有些好笑的看向了一脸疑惑的孟善: “孟大人,您的意思是,你挨了这番打,反而要怪到我的头上?” 孟善见朱标如此说,急忙摇头摆出一副笑脸,解释道: “皇太子,您误会我了,您也知道,我是武人出身, 我实在很难理解江夏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朱标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的和孟善闲聊: “若你是江夏,你会如何做?” 孟善思索了片刻,用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剑,笑着说道: “皇太子,若我是这江夏,您杀了我儿子,那便是不共戴天之仇,我便要手持钢刀,进到你府中,把你大卸八块,才能除我心头之恨!” “若你不会武功,或者是根本没胆量亲自来杀我,又当如何?” 孟善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不会武功,这还不简单,北平城的城墙外,全部都是瓦剌人,这些瓦剌人每天饥一顿饱一顿。 我们大明朝虽然不能让百姓吃的好,但是不是饥荒年,吃的饱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要是江夏,便去叫上几十上百个瓦剌人,过来刺杀你!” “若是有杀手组织的话?岂不是更妙?” 孟善听到朱标如此问,便一拍脑袋说道: “对啊,还是皇太子您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若是有职业的杀手,花上一万两金子,那必然有许多人要来取您的项上人头!” 朱标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了狠厉之色: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想杀我,想来那索命门的刺客,便是江夏寻来的。” 朱标看向了一旁的孟善,摇了摇头: “孟善,看来你还是适合做一名带兵打仗的将军,提刑按察使这种文职,确实不太适合你……” 孟善茫然的看着朱标,完全不知道朱标所说为何事。 朱标见孟善茫然的眼神,叹了口气: “知道江夏为何会派人来袭及你们吗?” 朱标用手拔了一下孟善腰间的剑: “就是因为这个,江夏早就雇佣了杀手来暗杀我,却发现杀手组织根本靠不住。 我才他想出这个办法,就是想要我们控制不住,对这些平民百姓动手! 只要我们一动手伤害平民,即便是他们在不对,我们也不占理。 舆论是很可怕的,只要让江夏掌握了我们伤害平民的铁证,那我们北平城就会被弄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皇太子,那时候咱们派人镇压不就好了吗? 百姓闹能闹成什么样?” 朱标斜着眼睛白了孟善一眼: “我要不是看到你身上这么脏,真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北平城足抛去了其他户籍,单是农户就有四十五万左右。 我们杀士绅商户,其他的士绅商户,为了个人利益可以不在乎,平民百姓恨不得多杀几个,更是不在乎。 但是我们若是随意的杀了平民百姓,他们可就不能不在乎了,毕竟平民百姓本就什么都没有,现在又要剥夺他们的性命。 江夏在随便一拱火,说不定要在这北平城里,弄出来十几万的农民叛军!” 孟善经过了朱标的一番分析,也意识到了这事的严重性,便急忙问道: “皇太子,那这怎么办啊?” 朱标抽了抽鼻子,看向了一旁,满身臭鸡蛋,烂菜叶的孟善说道: “孟善,你先回去换身衣服,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处理。 你换好了衣服,便告知北平提刑按察司所有的官兵,若是遇到了刚刚那些人,无论对方做什么,绝不可以还手,谁若是还手,打了那些百姓,那就提头来见!” 孟善知道皇太子说话,绝无戏言,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 “好!皇太子,我现在就去通知提刑按察司的人,叫他们休要中了江夏的圈套!” 孟善说完话,便转身离开,向着提刑按察司而去。 朱标走出了万宁寺的街区,与张玉汇合,张玉不知道此时里面是和情况,便迎上前问道: “皇太子,您打听到什么情况了? 我刚刚看到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大人,一身污物向着提刑按察司的方向跑去,是不是里边出了什么情况? 那些人又来了?您没事?” 朱标摆了摆手,向张玉说明了自己的推测,张玉听了朱标的一番分析,也自觉有道理,但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皇太子,既然是江夏用这阴险的办法,加害于我们,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真的挨家挨户去搜? 再说了,即便是挨家挨户去搜,也搜不到,他们显然是富商家里的佣人,既不怕死,又听话。 我们就是把所有的农户家里,翻个底儿朝天,也没什么意义啊!” 朱标欣赏的看着张玉,心想这家伙可比孟善那家伙强多了,至少能思考出些道理。 “不好了!官兵杀人了! 北平城的官兵杀人了!” 朱标正打算叫张玉和自己去燕王府,商讨一番这些事,就见到一个身穿破衣的男子,在街上叫喊道。 “遭了!” 朱标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叫喊着的男子手腕,大声质问道: “哪里的官兵杀人了?” 被抓住的男子,脸上白白净净,和身上穿着的破烂衣服格格不入,身子一甩,挣脱开了朱标的掌控,随即凑到了朱标的耳边,贱笑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对您最信任,对您最感恩戴德,最是崇拜您的北平提刑按察副使纪纲咯! 早知道他那么崇拜您,舍不得别人污蔑您半分,我们何苦要白白费了力气,对燕王府的侍卫和三司的人动手呢?” 那装成平民的白净男子,看着朱标愤怒的样子,继续说道: “哦!对了,皇太子,江大人托我给您带句话。 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是北平城,不是你的应天府,只要江大人一句话,就能让瓦剌和韩宋,对北平城展开进攻!” 男子说完话,便一面大喊着官兵杀人了,一面微笑着朝朱标招了招手,向着万宁寺街区走去。 朱标三番两次都想出手捏死这个,惹人嫌的家伙,但理智告诉了自己,现在若是对他动手,那就直接进了对方的圈套,做实了官府杀人的罪证。 张玉离皇太子的距离很近,自然也听到那男子的话语。 结合刚刚自己和皇太子的推测,张玉清楚地意识到,这次北平城恐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第217章 闲言碎语! 朱标前世今生,还从未受过如此窝囊的气,翻身骑上马,向着北平提刑按察司而去。 张玉看着朱标双眼血红,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朝着身后的一众将士打了个手势,便一同上马,紧跟在朱标身后…… 朱标的马骑的很快,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北平提刑按察司。 北平提刑按察司的门前,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正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 朱标见到这如此多人,便下马将人群拨开。 围观的百姓,约有近百人,朱标拨开了四五层人,才看到站在最里面,一身污物与血迹,手上提着刀的纪纲。 而在纪纲的面前,有一对母子,母亲抱着孩子,浑身鲜血的跪在地上哭泣。 而躺在她怀中的少年,正从胸口处缓缓流出血液,早已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个空壳。 那少年看起来与韩卢的年纪相差不大,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蜡黄色的脸上满是尘土,唯有失血过多,才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苍白之色。 “这还是人吗!这里李寡妇十几年前老公打仗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现在儿子被官兵砍死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这可怎么活啊!” “我听到她们喊官兵杀人了,起初我还不信,特地跑来看看。 我只能说,只要是假的该有多好啊!” “哎?那杀人的官兵,不是纪纲那小子吗? 一个月前还跟咱们发钱来这,你们记不记得?” 周边的百姓见到这番场景,都十分憎恶杀人官兵的行为,纷纷指责。 但随着大家发现杀人的官兵是纪纲后,嫉妒的语句便纷纷冒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纪纲突然当上官了,就不把我们这些百姓当回事了,还当街杀人! 他难道忘了,他曾经也是一个养猪户了吗!” “果然这人啊,就不能过的太好,生活条件一好上来了,人就开始忘本了,这还只是个衙门里的官。 若是让纪纲这小子当上了应天府里的官,岂不是要把我们北平城的百姓都杀个干净?”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纪纲没老婆,好像还和这李寡妇有点暧昧不清呢!” “是啊,纪纲家和这李寡妇家,就隔了两条街,你们说,这算不算是纪纲,公报私仇啊!” 众人恶毒的猜疑,让纪纲面色难堪,却又没办法反驳。 而那死去孩子的李寡妇,从始至终也没出说过一个字,只是跪在一旁,用手摸着那死去孩子的脸, 默默的流泪,仿佛这个世界被割成了两半一般。 朱标看的出来,那李寡妇母子二人绝不是假扮成的农户,是真真正正实打实的平民百姓。 朱标见纪纲一脸茫然拿着刀,看着地上死去的孩子,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其中掺杂着的不解,与仿徨无助,显然是与那李寡妇相熟。 朱标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也越闹越大,在这么闹下去,怕是要搞得人尽皆知! 朱标当机立断,踏步上前,对着纪纲就是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朱标用的力量极大,直接让纪纲的嘴角流出血来。 纪纲一楞,回过神来,见到朱标站在自己面前,急忙想要下跪: “皇……吴大人,我没杀人,是……是那些人陷害我……” 还没等纪纲说完话,朱标就又是一脚踢在了纪纲的下巴上! “噗!” 纪纲即便身手再好,也不是朱标的对手,下巴中了朱标一脚,当即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手上的刀也随之调到了一旁。 纪纲进了北平提刑按察司已经有一个月了,在北平提刑按察司所处的位置,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论是大明律,还是大明诰都背的滚瓜烂熟,自然清楚朱标为何会对自己动手。 “咳……吴大人,我是被陷害的……这李姐姐就住在我家不远处……对我和我母亲极好…… 李小五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就像我亲儿子自己一样,我怎么舍得对他下手……” 纪纲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面咳血,一面不住的摇头,一脸痛苦的对朱标说道。 纪纲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转进来了一人,朱标抬头一看,正是刚刚才见过面的孟善。 孟善喘着粗气,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显然就是刚刚跑回来的,见到纪纲杀了人,顿时捂住脸,着急的说道: “哎呀!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我刚跑回来,还没打算通告你呢,怎么就杀人了!” 朱标看着孟善,脸上有些不悦: “孟善,你先回去,这没你什么事了。” 孟善看着纪纲脸上红色的掌印,在一想到刚刚在外围听到的话,便觉得这事蹊跷,便悄悄的走到了朱标身旁,轻声说道: “吴大人,这纪纲在我手下兢兢业业,为人聪明且不急躁,这事我看是不是要从新商量一下?” 朱标扭头看向孟善,脸色不悦的说道: “滚!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我这碍眼。” 孟善听到朱标的话,嘴里嘟哝了一声,怯怯的站在一旁, 一脸同情的看向纪纲,不敢言语。 纪纲见朱标如此,心里也是一寒: “吴大人……您不相信我?” 朱标听到纪纲的话,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寡妇,对着纪纲怒道: “纪纲,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他妈当我是瞎了吗? 这人就死在这,身上的血还没流尽! 你还敢在这里叫冤? 我看刚刚百姓们可不是瞎说,你这家伙,果然当了一个月的官,就开始忘本了! 连当街杀人都敢干! 亏我那么信任你!要你去给百姓发银镇抚百姓,想不到你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 纪纲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朱标,声音变得委屈沙哑。 别人不信任自己,自己毫不在意,但是朱标现在也不相信自己,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委屈,想到这些,纪纲一坚毅的汉子,居然流出泪来: “吴大人,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听我解释…… 那些人突然跑过来朝我扔东西,我起先只是气愤,并没有当回事,但是他们又开始而所发的银子不够,说你黑心, 说你灭了崔家,柳家,只不过是要中饱私囊。 我气不过,便拔出了刀想要轰散他们,谁知道他们见我拔出了刀,便一哄而散。 而地上就躺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李小五了! 我发誓,吴大人我真的没动手!” 朱标看着纪纲,浑身污物,嘴角淌血,眼中有泪,心里也有些不快,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人证物证俱齐!你怀想抵赖? 我把你这种人提携上来我,真是瞎了我的眼!” 朱标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君子扇,对着纪纲的头砸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纪纲的头没有丝毫躲闪,被君子扇狠狠地打中,血顺着纪纲的脸淌了下来。 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血顺着纪纲的头,缓缓的流出,纪纲挣扎着用残存的意识,朝着一旁的李寡妇伸出手,断断续续的呜咽道: “李姐姐……我没杀李小五……我没杀……” “小纪!” 李寡妇看到纪纲躺在地上,流了满地的血,眼中露出了悲痛,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随即昏倒在了地上。 孟善见到朱标如此行径,不由的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而周边围观的百姓,都只是想过过嘴瘾,八卦八卦,他们只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但是绝不是想要他们死。 见到朱标下手如此狠辣,要打出命来,都纷纷四散回家,不敢逗留。 四周的平民都走远,只剩下朱标孟善二人。 朱标见人群散去后,急忙拍了一把一旁的孟善说道: “孟善,你还愣着干嘛! 赶紧救人啊!” 朱标说完话,便大步上前,将纪纲抱了起来,向着提刑按察司跑去……? 第218章 灭族不留子,斩草不除根! 北平提刑按察司大唐内。 朱标,朱棣,蓝玉,孟善,以及张玉五人,正围着桌子一副愁容。 大家都从朱标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朱棣得知是江夏捣的鬼后,气的脸都青了: “一个小小的江南池州府知府,居然敢陷害皇太子? 他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我真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嫌麻烦,就应该给老爷子写封信,把他们江家也给灭了族,不然那里来这么多的麻烦!”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也觉得当时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没有斩草除根,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被江夏搞个圈套,弄得左右问难。 蓝玉看着愁眉苦脸的大太子,与愤慨的朱棣,叹了口气: “大太子,燕王,虽然我说话有些不好听,但是灭族不留后,斩草不除根,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你们的杀了人家儿子,还不连同他老子一块宰了,也不能怨人家回来报仇啊!” 朱标看了看蓝玉,本想骂他两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毕竟这次的麻烦,就是自己和老四怕麻烦,以及心慈手软造成的,自己也没脸去骂蓝玉。 “行了,既然事已经发生,我们总不能穿越回到过去,把江夏杀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把这件事解决掉。 否则再闹起来,这事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朱标的话让大家都皱起了眉头,毕竟现在的情况,对于燕王府和三司都十分不利。 一来,则是江夏找的人,太过阴毒,若是别的官兵,杀了一个平民百姓,这事其实还蛮好解决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纪纲和那李寡妇,他们二人显然是之前相熟的! 现在即便是朱标想要保纪纲,都保不住了。 二来,现在纪纲杀害北平城平民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搞得人心惶惶,许多人都对三司与燕王府不信任。 众人面对这种困境,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一位医师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众人一见那医师出来,便急匆匆的围了过去。 朱标很是关切的开口问道: “刘医师,他们俩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那刘医师是提刑按察司常驻的郎中,给大大小小的官,看过不少的病,但却根本不知朱标的身份,所以脸上不惊不喜,看向朱标回道: “大人,不必惊慌,刚刚那官人,只是头顶挨了重击,下巴脱臼而已,除了失血过多意外,并无大碍,卧床休息一阵,便不会有大碍。 但那女子……哎……” 朱标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卖关子,急忙开口说道: “刘医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那女子怎么样了?” 刘医师听到朱标催促,便一缕胡须,悠悠说道: “那女子身体本就阴虚,再加上受了惊吓,悲伤过度,即便是醒来也会被恶病缠身,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郁郁而终…… 可惜了啊,那女子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纪啊……” 朱标听到刘医师的话,心里顿时有些 慌乱,自己刚刚在提醒按察司外时,便知道这李寡妇,和纪纲,二人有些情愫,虽不知道那李小五到底是不是死于纪纲之手。 但是从二人的交情来看,即便真是纪纲所致,也是江夏嫁祸给纪纲所误伤的。 想到纪纲白白挨了自己一顿打,醒来时得知那李寡妇命不久矣,难免会冲动做些傻事,朱标便看向医师问道: “刘医师,难道就没办法救他了吗?” 刘医师摇了摇头,叹息道: “此乃阴虚阳衰之症,我行医多年,见过许多这种病症,都是多年劳累,积劳成疾的毛病。 不仅治疗的费用奇高不说,还基本救不回来……” 朱标叹了口气,伸手拨开了刘医师,向屋中走去,看到屋子里躺着的李寡妇,朱标心里有些沮丧。 倒不是说对李寡妇有什么情感而沮丧,这种沮丧,主要来自对纪纲的愧疚,毕竟自己在提刑按察司的门外,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狠狠地暴打了纪纲。 但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当时的情况,纪纲只会越描越黑,反倒不如将其打晕,吓退百姓。 朱标思索了半天,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那个藏在大脑中的系统,之前似乎给过自己一个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想到这,朱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不过这种场景,看起来有些诡异。 使得朱棣,蓝玉,孟善,张玉,以及刚刚那个刘医师走进来时,看到朱标对着李寡妇微笑,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皇太子,您这是怎么了? 这事也不怪您,是那江夏他不识好歹……” 张玉是看到过朱标双眼通红疯狂的模样,现在又见到朱标站在那里微笑,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朱标一个不开心,大发雷霆。 朱标笑着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 “我没事,张玉,你带十名将士,去那刘医师家里,把他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带到提刑按察司里来。” 那刘医师刚刚听到张玉叫朱标皇太子,本就有些腿肚子打颤,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这北平提刑按察司当一个军医,居然能和皇太子扯上关系。 一听到朱标要将自己全家都接到提刑按察司里来,脸唰一下子就变色了,当即跪在了地上,开口问道: “皇……皇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师,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得罪了皇太子殿下? 若是得罪了皇太子殿下,那您就杀我的头好了,我的头大,我的头好杀,求您放过我家里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啊!” 朱棣和蓝玉虽然对朱标极其信任。 但是想到了当今圣上朱元璋老爷子,二人不由的有些害怕,毕竟血缘在那里呢。 二人怕朱标因为被江夏刺激到了,觉醒了一部分朱元璋嗜杀的性格,想到这些,二人当即跪在了地上,向朱标替刘医师请求道: “大哥,可不能杀了这刘医师全家啊! 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何要杀他全家? 你原来不是最讨厌父皇杀人的吗?” “大太子,这人得了恶疾,但也不是刘医师的错,你杀了他全家,那李寡妇也不可能病好啊!” 听了朱棣和蓝玉的话,张玉和孟善二人也被带了节奏,以为朱标要杀了医师全家,便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为医师求情。 朱标看着这跪在地上的五人,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只是要让这刘医师护送李寡妇去应天府看病,怎么就成了要杀刘医师满门的人了?? 第219章 当街杀人,理当处斩! 朱标耐着性子,脸上挂着微笑,的看向那刘医师: “刘医师,你可曾听过诸暨马剑村的名医戴原礼,其师从朱丹溪先生,现在正在应天府里做御医,前不久刚升任太医院之院首,官至正五品。” 刘医师听到朱标的话,便立刻恭敬的回道: “戴思恭先生我自然知道,其着有秘传证治要诀及类方,是我们医师必读的着作。 可是,皇太子殿下,这与我有何关系?” 朱标叹了口气,看着刘医师道: “我要张玉去接你全家人,是为了要你护送李寡妇前去应天府,寻戴原礼御医,他有能救李寡妇的药方。 路上的费用……孟善,你给刘医师拿五两金子,就当是从纪纲的手里扣的。” 刘医师听到朱标如此说,明白了朱标的意思,不免有些尴尬: “谢皇太子隆恩,是我误会您了,请受我一拜!” 刘医师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几下就把头给磕破了,朱标看着那刘医师如此,不免有些疑惑: “行了别磕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杀你全家,别搞得好像大难不死一样。” 刘医师抬起头,额头上已经磕出了好大一块伤口,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皇太子,我必须给您多磕几个,戴思恭先生,是我极为尊敬的医学大家,能去应天府见他一面,实在是我们作为医师之荣幸。 更何况还是皇太子亲自批准让我去的,这实乃是太大的机会,不行我要在给您磕几个头才行!” 刘医师说完话,便面带喜色的又磕了起来。 朱标摇了摇,没再理会那刘医师,扭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朱棣四人: “你们还不起来,跪在地上干什么? 难道你们也想给我磕头认错?” 蓝玉和朱棣听到朱标的话,都知道朱标在开玩笑,便笑着站了起来,但张玉和孟善二人,可跟朱标没那么好的关系,岂敢站起来? 兀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敢站起,一个跑到了提刑按察司去取金子,一个拉着刘医师带着人,赶去接刘医师的家人。 屋子里此时只剩李寡妇和朱标,朱棣,蓝玉三人。 朱棣看着朱标,义正严词的说: “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夏那个老王八蛋,给我们搞这么一手,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 实在不行,咱们就给父皇写封信,让他派人来镇压北平城的事。 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朱标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 “不行,老四,现在给老爷子发信,要他来派人镇压,是能把江夏这一伙人连根拔了。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是你的封地,出了这种事,你却要老爷子出手摆平。 我猜,老爷子收到了信,应该会拍派周边的几个藩王来帮你,可能会有刚刚见过面不久的老七齐王朱榑,老十三代王朱桂二人前来。 当然也不排除刚被被封为沈王的,二十一弟朱模,他还没去辽东就藩,正好在京师。 对了,还有离咱们北平城最近,在上谷郡的老十九谷王朱橞。 但凡他们哪一个带着兵,过来你这北平城给镇压了,你这藩王的帽子,就要摘了。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倒也不在意。”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脸色变的铁青,但朱标说的也确实没错,父皇让自己在这北平城就藩,自己就是这北平城的藩王,若是这事都解决不了,那岂不是要其他的哥哥弟弟看笑话? 朱棣想到这,急忙摇头: “别,大哥你可别吓我了,我这藩王已经当了十多年了,我可不想就因为这么一个奇怪的理由,就被父皇削去了藩王的位子。” 朱标微微一笑,拍了拍朱棣的肩膀,不由自主的说道: “老四,你还真怕削藩啊!” 朱标没来由的一句话,把朱棣弄得莫名其妙,但此时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朱棣看着朱标,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大哥,你都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主意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点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 朱标看着朱棣一副焦急的样子,便也不再隐瞒,拉着朱棣和蓝玉走出了李寡妇的屋子,站在门外,对朱棣和蓝玉说道: “江夏不就是想要挑起我们燕王府三司和百姓的关系对立吗? 那我们只要不让他如愿就好了!” 朱棣有些不解: “不让他如愿?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具体该怎么操作啊?” 朱标指着大堂内,正忙着的孟善,对朱棣说道: “知道江夏为什么最开始选择朝郭资,孟善这些人扔臭鸡蛋,烂菜叶子吗?” “不知道。” 朱棣和蓝玉摇了摇头。 “当然因为他们是北平承宣布政使,以及北平提刑按察使了。 只要把他们二人惹急了,对百姓动起手来。 除了杀了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我们官和民之间的矛盾。” “那他们早上去燕王府,泼大太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蓝玉想起朱标刚刚说自己在早上也被泼了,便反问道。 朱标指着朱棣说道: “有可能是奔着老四去的,他们那些装成平民的估计也没仔细看,见到我穿着绸缎出来,就开始扔东西了,等扔完了,才发现不对,就跑了。 郭资和孟善估计也都是这个原因,郭资是一介文人,根本没有随身佩剑的习惯,孟善倒是拔出来了剑,理应能嫁祸成功。 但是估计是看到万宁寺人太多,不好下手的缘故,才没让惨剧发生在孟善身上。” 蓝玉点了点头: “大太子分析的有道理,他把承宣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都试了一遍,发现这两个人不好栽赃,便把目光挪到了低一等级的官员身上。” 朱棣依旧疑惑: “那陈亨呢?怎么没人扔陈亨,再说了江夏为什么直接找个普通的侍卫,侍卫都带着武器,他们杀人的机会不是更高吗?” 朱标抿了抿嘴,看着朱棣说道: “老四,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带兵打仗,你若是玩权谋,估计是玩不过江夏这老油条的。 你想啊,陈亨是什么人啊! 这群人只是想弄死一个就好了,或者像是诬陷纪纲一样,丢一个人弄死了的人留在地上就行。 若是他们跑到了北平都指挥司闹事,朝陈亨扔臭鸡蛋,菜叶子,我估计这五十个人假扮农民的,估计全都会被陈亨弄死,一个都跑不了,弄个大团灭。 不选普通侍卫,选纪纲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毕竟普通侍卫若是当街杀了人,我们把侍卫杀了,赔点钱就好了。 但是纪纲不一样,纪纲他身居高位,又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就赌我们不敢杀纪纲。 老四,你也不必太过沮丧,你没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你不是一个文官,你真正厉害的是带兵打仗。 更何况这江夏,绝不是一个江南池州府知府这么简单。 根据我在万宁寺碰到那男子所说,我有理由怀疑,他是私通瓦剌和韩宋的内奸!”? 第220章 燕王挥泪斩纪纲! 朱棣被朱标说不如江夏,心里有些不太开心,毕竟在没有大哥之前,自己可是要争皇储的人,现在可倒好,连一个江南池州府知府都比不过了。 但那毕竟是自己大哥,大明的皇太子,自己只能忍,毕竟这天下间,能让自己钦佩的只有父皇与大哥了。 “那江夏敢明目张胆的和咱们作对,显然就是打算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了。 不然既然他敢陷害我们,煽动民众言论。 那我们就陪他玩个痛快,要他煽动不起来!” 朱标看着朱棣和蓝玉,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个时辰后,北平城内各个城门之上都贴着巨大的通告。 通告上写着的,是由燕王府以及三司联合拟定,针对今日北平提刑按察司门前。 前北平提刑按察副使纪纲,因情生怨,残忍杀害其爱慕女子李清清之子,李小五一案。 通告上写的很清楚,由于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不仅给北平城官府脸上抹黑,还让百姓蒙受了不白之冤。 所以燕王朱棣,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北平承宣布政使郭资,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经过商讨后决定,将北平提刑按察副使纪纲押送至万宁寺门前,午时三刻问斩! 许多百姓上午刚知道纪纲在北平提刑按察司杀人,正议论纷纷这事该怎么处理呢,就发现三司已经做了决定。 作为平民百姓,在古代除了劳作,养老婆孩子外,便是花个包子钱,听说书人,讲讲故事。 此时北平城内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说书人的摊位了,北平城内所有人的说书人,都讲的同一个故事,那便是燕王挥泪斩纪纲! 故事中的纪纲是一个踏实肯干的百姓,在北平城物价风波中,敢于为百姓谋福利,不仅和燕王达成了条件,为百姓发放银两,还在北平城内,破获了多个案件,匡扶正义,其坚韧不拔的爱明之心,与忠诚深深地感动了燕王,被破格提升为北平提刑按察副使。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纪纲因情生怨,残忍杀害其爱慕女子的儿子,只为了能和那女子李清清在一起,触犯了大明律法,燕王只得忍痛,挥泪下发了斩杀纪纲的命令! 说书人这一番故事说的荡气回肠,逻辑自洽,把纪纲包装成了一个平民英雄,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只不过犯了小错,才被燕王斩死。 这故事可不是说书人自己编的他们也没这个本事,这个故事是朱标根据后世的三国演义,挥泪斩马谡的故事润色而成。 说书人也是靠耍嘴皮子讨口饭吃,整个北平城的说书人,一个月也就能混上个二两银子。 朱标把北平城内所有的说书先生,全部都召集了起来,要他们按照其上自己的故事,在北平城内为百姓讲解,且每人一两银子,作为奖赏。 待到燕王含泪斩纪纲的故事,被说书先生讲了个七八遍,所有百姓在心里,都对纪纲的故事滚瓜烂熟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 午时一到,一辆马车便从北平提刑按察司出发,向着万宁寺而去。 马车上架了一个巨大的木质牢笼,牢笼内,是身强体壮,满脸鲜血昏迷的纪纲,纪纲的头上有一道巨大的钝器伤口,正不断的向外淌血。 血流虽不大,但是也弄得满脸血痂,看起来甚为可怖,即便是不处死,看起来也活不过今日。 而纪纲的脚下,正带着一个带着几十斤重的铁球镣铐。 敲锣声响,喊声震天,马车的四周站满了带刀侍卫,与一些哀鸣乐器之人,车队前站着孟善。 孟善穿戴着整齐的官服,面色低沉的开口大吼道: “罪臣纪纲,当街杀人,以大明律法规定,理当处斩!” 孟善一路高声大吼,他喊一句,随性的近百名将士便跟着一同大喊,声势浩大,吸引了许多的平民百姓围观,民间无事,看人砍头不失为一种娱乐。 随着孟善和将士们的大喊,百姓越聚越多,一些百姓痛恨官府官兵,他们也说不上为何痛恨,只是看到有官员落马,或者是处斩,便心中大快,便把家里放坏的鸡蛋,破败的菜叶,纷纷拿了出来,对着囚车里的纪纲猛砸,以解心头之忿! 他们一些人清楚这囚车里的人是谁,一部分人压根就没听说过,但是人是群居动物,只要大部分的百姓,都做了同样的事,而自己没做,就会被强行定义为不合群。 所有人都不想被其他人孤立,于是都纷纷将家里能扔的东西翻找出来,朝着囚车上的纪纲扔去。 孟善带着囚车,从提刑按察司到万宁寺,游街了整整两刻,身后跟着平民百姓,像是蚂蚁追着糖果一般,紧紧跟在马车后,用手中的物件,朝着纪纲砸去。 等到了万宁寺门前时,纪纲的囚车已经被各种奇怪的东西装满,人也奄奄一息了。 两个将士将纪纲从囚车上架了出来,随即按在了万宁寺门前,等待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午时三刻,对于古代行刑来说,是最为苛刻严峻的时辰,若是一般罪责都是午时问斩,古人都讲究个轮回,午时问斩便是可以化魂投胎,而午时三刻则是极阳之时,定了这个时辰,便是要你永世不得轮回! 纪纲跪在地上,身上被麻绳紧绑,身后还插有一块木标,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由于脸上的血,以及污物极多,许多人都看不清这人到底是不是纪纲。 朱标和蓝玉穿了一身粗麻衣服,牵着一个中年妇女,混杂在人群之中,见到平民百姓手中的东西都扔完了。 朱标便拍了拍中年妇女的后背,松开了中年妇女的手。 那中年妇女正是纪纲的母亲,被朱标请来演戏,朱标一松开她的手,纪纲母亲便哭嚎着推开周边平民,大喊道: “大人,我儿纪纲是冤枉的!我儿是冤枉的! 他没有杀人!他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杀人?” 纪纲母亲的演技略显拙劣,除了哭嚎,就是念词,毫无演技。 但这并不妨碍这次朱标策划的演出。 朱标朝蓝玉点了点头,二人默契的从怀里拿出了几颗,事先准备好的臭鸡蛋,朝着纪纲的身上打去,一面打一面大喊: “狗官!你见利忘义,当了官就杀百姓,人人得以诛之!” “狗官,我都清楚,你就是看那李寡妇家里没男人,才趁人之危,简直禽兽不如!” 朱标和蓝玉的两句话,再次激起了民愤,都想要在丢些什么到纪纲的脸上,得以泄愤,但是东西早就一路上丢光了,什么都没有,百姓们便破口大骂,朝着纪纲的方向吐口水,搞得好似纪纲杀的是他们的家人一般。 孟善假意推搡纪纲母亲,实则是将其推到了将士身后保护了起来。 随即看了看天,将手中的斩首令牌掷到了地上,大吼一声: “午时三刻已到,斩!” 刽子手见斩首令牌落地,便将纪纲身后的木标摘下,对着脖子一刀下去,顿时血溅三尺…… 第221章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被捆在万宁寺门前的纪纲被当场斩首,血从脖子处溅出三尺多高,头像是球一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落。 在大多数百姓都处于震惊只是,朱标快步跑到了纪纲人头前,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布袋子,将纪纲的人头包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我是李寡妇的哥哥,这人头我就拿去给我外甥祭拜了,告诉他大仇已报,要他安心上路。” 朱标说完话,便拉着蓝玉火速离开了万宁寺,正当大家对这事有些好奇,一旁的将士们突然朝孟善大喊道: “孟大人!不好了!这纪纲的母亲气绝了!” 两名将士将纪纲的母亲抬了出来,放在了孟善的面前。 孟善不愧是提刑按察使,一听到这话,便露出了精湛的演技,面色顿时大变,随即用手一探纪纲母亲的鼻息,叹息的摇了摇头,看向一众将士说道: “抬回去埋了,我与纪纲相识一场,他也没有兄弟,我便待他为其母操办丧事! 好了,打道回府。” 孟善说完话,便一招手,带着一众将士,牵着马车,火速离开了万宁寺门前。 只留下几千个百姓站在原地,回味着刚刚紧张刺激的斩首现场…… 孟善带着人行至提刑按察司,张玉正坐在轿子前,等候着孟善。 “孟大人,人带回来了吗?” 孟善点了点头,朝身后一招手,两名将士便搀扶着纪纲的母亲走向张玉。 张玉将轿帘拉起,轿子内正坐着伤势刚好的李寡妇,纪纲的母亲见到李寡妇坐在轿子里,眼泪在也忍不住,二人相拥在了一起。 李寡妇半个时辰前便醒了过来,虽然对纪纲心中怨恨,但还是忍不住向朱标等人询问纪纲的安危。 朱标和朱棣几人简单的给李寡妇讲明了,这其中的缘由,让李寡妇清楚了杀其儿子李小五的人,并不是纪纲,确实是有人诬陷,并告知为其安排了出去,要其安心。 李寡妇显然是与纪纲互相喜欢,也不相信纪纲会杀自己的儿子,听了朱标几人的话,便也清楚了这其中的阴谋,再加上堂堂皇太子和燕王,愿意替自己报仇,还愿意出钱为自己治病,李寡妇自然愿意听从朱标的安排。 张玉见李寡妇和纪纲母亲到齐,便也不再多留,架着马车,护送李寡妇与纪纲母亲离去。 马车刚刚离开,纪纲便戴着鲜红色傩祭面具,从提刑按察司一旁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朱标,朱棣,蓝玉三人。 “皇太子殿下,若是抓住那几个家伙,能否交给我亲自处理他们?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纪纲用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刺破手心,攥出了鲜血。 朱标拍了拍纪纲的肩膀: “这都是小事,抓到了江夏,任你处置。 他们不是喜欢玩这下三滥的舆论战吗? 老子前世在某博和那些大咖学的多了,看看到底是他江夏会把控风向,还是我更在行!” 朱标扭头看孟善: “孟善,你去拿纸来。 一会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孟善不知道朱标想要干什么,但是皇太子说话,自己不敢不从,便走进屋子里去拿笔墨纸砚。 朱标带着朱棣,蓝玉,纪纲三人走进提刑按察司,将大门紧闭。 待到孟善研好了墨,朱标便开口说道: “由于提刑按察副使纪纲的行为,让我们北平城的三司,颜面扫地,脸上无光。 为了让北平城三司重振威信,我们便从纪纲的手下口中得知,纪纲这几日与一些北平城外的人士交往密切。 经调查,这些人约有四五十人,经常伪装成平民,在街头聚集,对一些官员掷扔脏物。 其首领江夏更是与元狗,瓦剌,鞑靼以及一些危险组织,有密切来往。 所以北平城三司决定,若有人见到伪装成平民百姓之人,请速与三司联系,若是抓到一人,便又一两金子的赏金! 而那江夏常年在江南池州府一代生活,口音或多或少会与我们北平城常驻之人有差异,若是有人能提供有利线索,帮助三司抓捕江夏,三司便会为其提供一百两金子,作为赏金!” 朱标话毕,看向孟善说道: “叫提刑按察司所有的人,给我加急抄写,无论是城门外,还是胡同里,只要是能贴到的地方,都给我去贴! 还有,北平城的所有城门,都派上几十人轮班驻守,进入北平城内的所有人,农户要户籍资料,除了农户外,商户军户匠户一律要求拿着路引才能通过。 只要发现,其户籍和路引上,有蹊跷,或者是跟江南池州府挂钩,无论是何人全部扣下扭送到提刑按察司!” 朱标摸了摸下巴,看着孟善继续说道: “对了,给所有驻守城门的将士,每人配一柄长剑,所有经过的马车,轿子,无论其内坐的是何人物,必须下骄接受检查。 路过的棺材,名贵物品,要提前上报给提刑按察司。 剩下所有经过城门,可以藏人的马车,不需报告,全部要求连捅四十剑才可放行! 人手若是不够的话,就去叫陈亨的北平都指挥司来帮忙。” 朱标说完话,便朝孟善招了招手,要他速速去办。 朱标看到孟善离开,随即看看向朱棣,蓝玉,纪纲三人笑道: “江夏不是喜欢玩这些阴招吗? 现在到了他自讨苦吃的时候了,北平城内一共八座城门,他从江南池州府来到北平城复仇,绝对会带着不少的亲信。 我们这么一搞,他们害怕被百姓举报,必然要四散逃离,现在只期望他们不要傻到偷偷钻到别人的马车里,不然被连捅四十多剑,即便上是必死无疑!”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很是钦佩: “大太子,你这招实在是高,居然转守为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惋惜,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费那么大劲,找了个死囚犯,假冒纪纲当街处斩了? 为什么不等这件事结束后,还他一个清白呢? 不然我看纪纲戴着个面具,窝窝囊囊的,我都替他叫屈啊!” 朱标淡淡的笑了笑,对蓝玉说道: “蓝玉,你常年打仗,干的都是上阵杀敌的工作,和民众接触太少了。 你真以为平民是觉得纪纲杀了人,才要纪纲死吗? 不是的,民众其实根本就不在乎,纪纲到底有没有杀人,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家人,他们为何在乎? 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让纪纲死。” 蓝玉不懂,不禁摇头: “无冤无仇的,民众为什么要纪纲死?”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看向了带着傩祭面具的纪纲,眼中也露出不解,便对二人解释道: “怪只怪纪纲活的太好了,他们眼红。 他们眼红一个养猪户,因为北平城物价一事,一举当上了北平提刑按察副使。 他们眼红和自己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变得大鱼大肉。 眼红的多了,便有了恨,即便纪纲犯了一点小错,也会被千夫所指,更何况现在还是杀人的大事。 即便是这件事结束后,我们还了纪纲清白,民众也一样不会相信,最后不光北平城三司变得没有公信力,纪纲也会变成了百姓最讨厌的官员。 倒不如,如他们所愿,就此杀了纪纲,让纪纲远离这里,去应天府里做事。” 朱标说完话,便打着哈欠,向着屋子里走去。 朱棣叹了口气,拍了拍纪纲的肩膀: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第222章 算无遗策! 今天朱标罕见的有些累了,其原因无外乎是第一次感觉到威胁,这个江夏自己根本没见过,所以根本没有对自己造成冲击。 反倒是那个在万宁寺门前,高喊杀人了的怪异男子,让朱标有些不安,虽然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朱标总是感觉到他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希望一觉醒来的时候,能传来那人的死讯…… 孟善虽然是一介武人,但是其之力北平提刑按察司多年,办事效率却是一点不差,不到半个时辰,就连同提刑按察司里的几百人,写出了近万张的通告。 开始在各个城门,墙壁,风景区,客栈,几乎有人流动的地方,便有张贴的通报。 百姓们看到通报后,都很是开心,毕竟这抓到一个喽啰,就是一两金子,抓到一个大的,便是一百两金子,这对对于平民老百姓,就是一笔天降横财。 怎么可能有人不心动?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红了眼,有许多的百姓连活也不干了,纷纷开始拉帮结派的在北平城了搜寻消息。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 但是每家每户就固定那么几个人,谁家附近多一个人,基本上一打听就打听得到。 而随着百姓们集结起来,开始在北平城内抓捕可疑人物的时候,陈亨也带着人,前往了北平城的八个城门。 与之前北平城物价风波,封锁北平城时不同,这次仅仅是将城门封锁,每个城门驻派五十名佩剑将士,就已经绰绰有余,所有将士领了命令,开始对每一个路过城门的人层层把关。 朱标从未时发出指令,到两个时辰后的酉时便接到了足有一百多条线索。 平均下来一刻钟内,就能接到二十多个线索,当然这些线索并不是太靠谱,有的派人去调查后,发现所说的可疑人员,只不过是一些村里的傻子,亦或者这是流民。 但是一百多条线索,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其中有近二十条线索,都发生北平城顺义区,而当派去的将士赶到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朱棣,蓝玉,纪纲发现了这个线索后,便开始对顺义区及其附近的地区,开始搜捕,很快便抓到了一名伪装成了平民百姓男子。 男子一开口,便是江南池州府的口音,朱棣三人听到这个口音当时就笑出了声,纪纲拿出随身带着的钩子,从那男子两肩的琵琶骨穿透,拖拽回了提刑按察司…… 而另一边陈亨带领的将士们,也发现了七个可疑男子。 若是说被挤刚用钩子,活生生穿琵琶骨,算是人间酷刑的话,被陈亨发现的这七个可疑男子的遭遇,就只能说是人间炼狱。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躲在了,拉粮米的粮米袋子,拉粮草的粮草堆,运送货物的箱子,甚至还有一个躲在了运肥料的大缸之中。 但是他们怎么也都没想到,朱标下的命令有多狠毒,只要是能装人的容器,便有十个将士拿起剑,每人连捅四刀。 北平都指挥司的人,大多都不是新兵了,基本上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一剑刺下去,有没有人藏在里边,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是显然皇太子的命令,便是要杀了他们,所以这七个人,中的六个人,都身中四十剑,当场毙命。 唯有那个躲在肥料缸里打算逃出去之人,侥幸生还,一来是因为前六个人死的太惨了,躲在肥料缸里的人害怕极了。 二来是肥料缸可不是水缸,因为浓度太高,根本闭不了超过一炷香的气,还没等将士们开始朝里捅呢,就自己先站了起来。 陈亨用草叉,叉住那人的腰,从肥料缸子里拖了出来,寻了口井,扒光了衣服,让其自己洗了个干净,带回了北平提刑按察司。 陈亨一进门, 便正巧和带着犯人,一同回来的朱棣三人打了个照面。 “燕王,凉国公,你们也抓到一了个?” 朱棣点了点头,对陈亨笑道: “我大哥这办法真的是算无遗策,仅仅靠着公告,就让这群家伙慌乱了手脚。 百姓们为了这一两金子,可是煞费了苦心,几十万人出动,两个时辰,就把这些人给抄了出来。 百姓的力量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若是我们把北平城所有的兵力都用上,也不会有这般神速!” 陈亨听到朱棣的话,也是哈哈大笑道: “燕王您说得对啊! 皇太子这办法真的厉害,把这些人胆都给吓破了,我这边一共遇到七个出逃的,其中六个躲起来被我们当场扎透了。 就剩这么一个躲在粪缸里的,侥幸活了下来。” 四人听到陈亨的话,都是哈哈大笑。 陈亨将那抓来的犯人手筋脚筋用剑挑断,扔在了提醒按察司的院子里,纪纲则将挂着犯人琵琶骨的钩子绑在了石柱上。 随同朱棣蓝玉二人,一同前去朱标的房间。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朱标醒了过来,打开门看到老四,蓝玉,陈亨,纪纲四人都面色露喜色,便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 “怎么样?抓到了几个?江夏呢?有没有把江夏抓住?” 四人摇了摇头,朱棣开口说道: “大哥,江夏虽然还没抓住,但是那伪装成百姓,朝纪纲扔臭鸡蛋的人,确确实实如您所料,是从江南池州府来的。 我和蓝玉,纪纲二人在百姓提供线索的帮助下,成功抓住了一人。” 朱棣话毕,陈亨也开心的汇报道: “大太子,我在北平城南门,也抓到了一个,其实一共抓到了七个,但是那六个都藏在各种容器里,被我们刺死了。” 朱标点了点头: “行,带我去看看他们两个。” 朱标跟在四人身后,来到院子,就见到一个手脚筋被挑断,淌了一地血,身上没有衣服的男子,摊在地上,而另一个铁钩子横穿了琵琶骨,在石柱上奄奄一息。 朱标走到二人身边,用脚踹了踹二人的伤口,疼的二人龇牙咧嘴的惨叫,随即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既然敢在街上,袭击朝廷命官,那你们自然清楚我是谁。 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告诉我江夏在哪? 说了活命,不说,你们清楚后果!” 二人的伤口都是严重的致残伤,被朱标用脚踹了两下都痛的要命,听到朱标问话,不禁开口大骂: “你一个皇太子,用他娘的阴谋诡计抓我们,算什么能耐?” “我们是韩宋的人,无论你说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出卖自己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标听到二人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用手一指二人说道: “好,有骨气。 纪纲,换两个大点的铁钩,把这俩家伙都穿上,统统挂到城门上去。 让他们的同伙看看,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遵命,皇太子殿下!” 朱标说完话,便扭头离开,纪纲从一旁薅了一根铁钩,向着二人走去。 这二人并不是什么忠勇之士,痛骂朱标只是为了要多要些筹码,但是二人怎么也没想到,朱标连谈都没谈,便直接要将二人送上城门。 其中一人想到这,便也不要所谓的脸了,大声的呼喊: “皇太子,有事好商量,我们也不知道江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但是我们可以告诉您,同我们一起来的,其他五十四人的信息。” 另一人听到同伴倒台,便也急忙大喊: “皇太子,我可以告诉您,韩宋和索命门的事!” “皇太子,我还知道江夏大人私通瓦剌!” 二人互相攀比着,却并没有让朱标回头,迎接他们二人的,只有纪纲冰冷的铁钩…… 第223章 自投罗网!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六日,深夜。 北平城的城门之上,密密麻麻的挂着三十四个人,这些人全部都用铁钩,穿过琵琶骨,扒光了衣服,遥望而去,好似白斩鸡一般。 许多人还不时的扭动两下身子,一次证明自己还有口气在,只不过时值重阳节前后,又恰逢小冰河时期的肆虐。 这三十四人在晚上阴冷的气候下,怕是活不到明日。 朱标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原来的自己可能还会对这些人聊表同情,被江夏白了这么一道,朱标便知道怀柔之策是不配用在这些人身上的。 朱标坐在搭建在北平南城门的屋子里,朱棣,蓝玉,纪纲三人,便坐在一旁安静的守着。 而窗外,便是那三十四个光溜溜的犯人。 一刻钟后,陈亨便从楼梯中走了上来,手上还拎着三根锁链,由于陈亨经过这事,已经有了经验,便在三人的琵琶骨上,穿好了铁钩,只要朱标一声令下,便将这犯人挂在城门之上。 陈亨用脚朝着三个犯人的后腿弯处一人一脚,令三名罪犯跪在地上,恭敬的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我们北平都指挥司驻守成的将士们,又抓到了三个犯人。 他们都说着一口江南池州府的口音,与先前那些犯人无异。” 朱标喝了口茶,抬头看向那三名犯人,用手指着窗外问道: “城门上挂着你们三十四个兄弟,你们也应该清楚我是什么做派。 识相点就把江夏的位置告诉我,还能活一命。 不然被铁钩穿过琵琶骨,吊在北平城的门上,慢慢的等待死亡的来临,那种滋味有多么可怕,就不用我多说了。” 朱标说的轻描淡写,但三人的眼中,却满是惊恐,毕竟城门之外就是自己的同伙,其中还有不少的同伙,正用垂死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朱标的狠辣,也不敢和朱标谈条件,咽了咽口水,都摇了摇头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您放过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江夏大人在哪。 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们!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他们怎么活啊!” 朱标听到三人的话,什么也没说,朝陈亨摆了摆手: “陈亨,把他们三人丢出去,挂到城门上。” “遵命,皇太子殿下!” 陈亨清楚朱标的做法,便用手一拉铁钩的锁链,走到了窗前。 陈亨手上一用力,将铁钩的锁链,缠在了城门上的铁柱上,随即拎着一人的手臂,将人从窗户扔了出去! “啊……” 一声尖叫,那人在空中悠了一圈,随即身子一沉,从琵琶骨处一坠,整个琵琶骨都被铁钩外翻出来,像是翅膀一样悬在城墙之上,再没有一点声响,显然是因为疼痛痛死过去。 “这次的铁钩穿的深了些,下次可得注意点。” 陈亨见那人的琵琶骨外翻而出,痛死过去,便摇了摇头,又拿出另一把锁链,挂在了城门的铁柱上,又将另一人扔了出去! “啊——” “咚——” 第二个犯人在空中悠了不到半圈,就因为钩子脱节,撕裂了皮肤,整个人从空中坠落下去民众中的摔在了地面上。 北平城的城墙足有四丈高,别说是一个被擒住穿了琵琶骨的犯人,就算是把一个绝世高手扔下去,也决不能生还! “哎,这次的挂的浅了些。” 陈亨将头向外一探,看到城门下被摔成了一摊的犯人说道。 此时第三个犯人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用无力的手,向着朱标爬去,一面爬一面大喊道: “皇太子,我知道,我知道江夏在哪! 我知道他在哪!” 陈亨伸手一把将其拉起,向着窗口拖拽。 朱标眼睛一挑,淡淡说道: “说,说了我就饶你一命。” 那人听到朱标的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江夏大人具体的位置,但是给我们发布任务的刘大人,是住在隆镇卫的。 刘大人是江大人最值得托付的亲信,江大人这么久没被发现,一定是和刘大人待在一起! 他们一定都在隆镇卫附近!” 朱标点了点头,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便朝陈亨挥了挥手,自己则站起身来,带着朱棣,蓝玉,纪纲朝着屋外走去。 那犯人以为朱标放了自己,刚想跪地道谢,便觉得双肩一痛,扭头看去,发现陈亨正将穿透自己琵琶骨的铁钩锁链,缠在了北平城门的铁柱上。 “皇太子不是说,我交代了江大人的位置,就放我一条活路吗? 他是皇太子,一言九鼎的人,怎么会说话不算话?” 犯人跪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亨愤怒的问道。 陈亨将锁链绑好,一把将犯人提了起来,笑着说道: “皇太子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答应放你一条活路,就给你一条活路,但能不能活下去,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陈亨说完话,便将其从窗户上扔下,随着一阵谩骂,北平城门上,又多添了一个犯人…… 朱标带着朱棣,蓝玉,纪纲三人,向城门下走去,打算带着从北平都指挥司调集的一千人人马,前去就隆镇卫抓捕江夏与那个所谓的刘大人。 朱标刚走下了城门,便见到十七个穿着破烂的男子,朝着自己走来。 朱标的五感灵敏,记忆力也极强一眼就看出了这十七人,曾在燕王府与万宁寺内出现过。 待到十七人走到了朱标的面前,便当场就跪在了地上,为首之人,脸上带着恐惧,恭敬地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我们是江夏从江南池州府带来的一些家奴,我们并不知道这事会闹得这么大。 害的那么多弟兄惨死,现在我们愿意为皇太子您效力,请您宽恕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为首之人说完话,便都在地上猛磕头,希望朱标能饶自己一命,毕竟一共一起来的有六十一个兄弟,现在除了自己这十七个人还活着。 剩下的人不是被百姓举报抓住,就是偷偷的想要跑出北平城,被活活捅死,他们是真的怕了,这种对未来的无望,让他们不得不主动投降,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百姓当做行走的一两金子抓去换钱。 朱标看着这十七个人,面色平静,拍了拍一旁的纪纲,朝身后的城楼一指: “纪纲,既然这些人知错能改,你就带他们去城楼上,和陈亨给他们登个记。 这样下次有百姓举报,我们就分得清了。” 为首男子一听朱标的话,眼中露出喜悦之色,当即跪在地上磕头: “谢谢皇太子不杀之恩,谢谢皇太子不杀之恩!” 其余的十六人也都效仿起来,给朱标磕头。 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快去,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朱标说完话,带着朱棣和蓝玉去整理人马。 纪纲则带着十七个自投罗网的犯人,登上了城楼。 半柱香的时间后,城楼上传来了连连惨叫,城门之上又多了十七名被悬吊着的尸体…… 第224章 围剿逆贼! 朱标,朱棣,蓝玉骑着马,看着纪纲满身鲜血的,从城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嘴角带笑,满脸的得意。 三人见纪纲把事情解决,便一同骑着马,带着一千名人马,向着隆镇卫而去…… 隆镇卫东邻怀柔,南接昌平,在北平城的西北部,原本是元仁宗孛儿只斤,爱育黎拔力八达在大都建立的龙庆州,由于洪武三年时,朱元璋觉得此地名龙庆犯了忌讳,便将此地废州设立了隆镇卫。 虽是防卫之地,但隆镇卫因为距离北平都指挥司太过遥远,已经逐渐荒废,几乎没有什么将士在此。 而人口更是少得可怜,仅有不到二百户人家。 朱标一行人来到隆镇卫时,已经过了子时,此时天色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朱标举起火把,看着身后的一千名将士,挥手说道: “众将听令,给我把这二百户全都围起来! 挖地三尺也要把江夏和那个姓刘的抓出来!” 一众将士点了点头,纷纷拿着火把,将二百户人家围了起来。 挨家挨户的敲门,对住在这里的居民,简单说明了情况,便开始翻查。 二百户人,说多不多,但说少却也不少,朱标来的匆忙,为了行军速度快些,只带了一千人,分下来二百户,便是五人一组,进入居民的家中翻找。 朱标,朱棣,蓝玉,纪纲四人也没闲着,挨家挨户的敲门,要求其内的百姓配合调查。 在后世所谓的人权在明代素来就是可笑的,虽然朱标不想饶扰人清梦,也很能体会这些百姓的劳苦,与被官兵上门翻找的惊吓。 但江夏和那姓刘的家伙,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这次陷害了纪纲,就让自己十分的难办,若是下次在搞出什么阴谋诡计,自己就不一定能够防范的住了。 百姓们被吵醒,开门的时候,都很是不悦,但见到门外足有上千个官兵,脸上只能堆出笑容,将官兵们迎进屋子,配合官兵们的调查。 当然也有人不愿意,一来是害怕官兵把自己认为值钱的物品给顺走了,二来则是自认为,自己的女人和姑娘颇有姿色,害怕被官兵强抢而去,只得拼死抵挡。 但这都是螳臂当车的行为,和无端的猜测。 这些平民百姓本来就是生活困难,导致无力前去北平城发展,才留在此地的。 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家里哪会有什么之前的物品,吃不饱饭怎么可能会变成有姿色的女人? 乖乖听话还好办,这种奋死抵抗的,最后无非就是多挨了官兵几拳击脚,乖乖的打开门,任官兵们搜查。 这二百户人家的屋子都很小,有的甚至只有一个房间,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别说宅院了,屋子里连客厅都没有,更别说藏人了。 紧紧不到一个时辰,就大多搜藏个底朝天。 朱标眼见搜查接近尾声,有些怀疑是不是江夏和那姓刘的早已经跑了,便听到距离自己几丈外,纪纲正朝着自己招手: “皇太子,我这边有情况!” 朱标心中大喜,快步走到了纪纲的身边。 “纪纲,这边什么情况?” 朱标看着纪纲面前破旧的房子问道。 “皇太子,这屋子里没人,我便踹开了房门翻了个遍,发现确实没人,我便继续翻找其他的房间。 但是刚刚我走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屋子的大门又关上了,我清楚地记得,我离开这屋子的时候,房门没关。 刚刚问了好几个附近驻守的将士,他们都对这事不太清楚。 所以我便觉得这屋子里必然有蹊跷。” 朱标看着而那破旧的房子,上面有一个巨大的脚印,显然是刚刚纪纲破门而入的时候留下的。 “皇太子,要不要我闯进去看看?” 朱标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了江夏和那姓刘家伙,躲在这屋子里的场景。 想到这,朱标脸上露出了坏笑,手握着火把,将破旧的宅院点燃了起来。 那破旧的宅院本就常年无人居住,早就荒草重生,时值秋季天干物燥,朱标的一把火点下去,火势腾的一下子,就把整个宅院点燃。 烟熏,火烧,很快的就把远处的朱棣,蓝玉引了过来。 “大哥,你是不是五行缺火? 到了北平城你就烧了北平承宣布政司,到了兖州府,你又跟着烧了兖州府整个河道。 现在到了这里,你有开始烧平民的宅院,你让我说点什么好呢。” 朱棣走了过来,看着朱标开玩笑的说道。 朱标看着破旧宅院的大火,脸上露出坏笑: “纪纲说他翻遍了这房屋,发现没人后,就去了他处,回来之时发现这屋子又大门紧闭。 很是蹊跷。 反正这屋子年久无人,我就试试看,江夏和那姓刘的在不在里面。” 朱标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一个年迈的老者,在屋子里破口大骂: “朱标,你枉为大明的皇太子! 找不到人就耍阴招,居然放火烧我们! 真是为天下人所不齿!” 朱标一听这声音,带着江南池州府的腔调,便知道此人便是江夏,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你个老王八蛋也好意思说我耍阴招? 还不是你先找人暗杀我,发现杀不掉我,才开始工于心计,让人家假扮百姓,来陷害燕王府与三司? 说来也是搞笑,你身为我大明江南池州府的知府,勾结瓦剌,韩宋不说,还在明知道我是皇太子的情况下暗杀我? 到底是谁被天下人所不耻,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屋子一侧,发出了一阵响动,一个一人三尺左右的狗洞中,江夏从其内爬了出来,一名年轻男子也紧随其后,跟着爬出。 年轻男子脸上满是煤烟,用手指着朱标恶狠狠的说道: “朱标,我刘谆义真是小看你了,我没想到,你身为一个皇太子,居然做这么下三滥的勾当。 我义父说的果然没错,你们朱家都是卑鄙小人!” 朱标看着刘谆义,正是那日在万宁寺门前,被自己擒住,朝自己贱笑的男子,便放下心来,毕竟刚刚刘谆义没有说话,朱标还以为只抓住了江夏一人。 “纪纲,我答应你,要你报仇,但这二人实在太可恶,居然敢辱我父皇,你先将其二人的腿砍断! 让他们临死之前,记住侮辱我大明皇帝的下场!” 第225章 策反燕王!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纪纲登时便从腰间抽出了刀,对着江夏的大腿横扫而去。 纪纲的身手本就不俗,一刀下去,好似砍竹子一般,直接将江夏的两条腿一并砍断,给江夏留下了一个,不到三尺长的上半身。 江夏和刘谆义二人,本以为自己和朱标还会有些谈条件的机会,却完全没想到朱标这么狠毒,根本不给二人谈条件的机会,直接痛下杀手。 而更让二人震惊的是,那带着面具之人居然是纪纲,失去双腿支撑的江夏,用手恐惧的指着纪纲: “纪纲,你不是被斩首了吗? 你怎么还活着?” 纪纲将脸上的面具摘下,脸上露出了嗜血的表情,用刀指着江夏怒喝道: “老子的命硬着呢! 但是你这老不死的,就没这么好命了! 今天我就要你的首级,来给李小五偿命!” 纪纲说完话,便上前揪住了江夏的头发,手起刀落,砍下了江夏的头! 一旁的刘谆义见到纪纲将江夏的头,绑在了马鞍上,吓得脸色苍白,完全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计谋,轻轻松松的被朱标破解了。 纪纲将江夏的头绑在马鞍上,扭头看向刘谆义,便拎着刀向刘谆义而去。 刘谆义早就吓破了胆,见到纪纲向自己走来,便急忙开口对朱标说道: “朱标,你不能杀我,我是刘福通的义子,我是韩林的义弟。 你杀了我,我义父,和义兄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朱标看着刘谆义,脸上露出了疑惑,对刘谆义说道: “你义父是我的敌人,你义兄更是我们大明坚决要除掉的人。 你的脑子是被火烧坏了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还要用这两个人来威胁我?” 朱标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的纪纲: “纪纲动手。” 刘谆义见自己丝毫威胁不到朱标,顿时有点急了: “朱标,你难道不想知道江夏为什么会和我来北平城吗?” “多稀罕的事啊,不就是为了他儿子江怀安报仇吗?” 刘谆义摇了摇头对朱标说道: “不对,我们二人是有任务而来的,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朱标看着刘谆义点了点头: “行,你说,只要你这个情报有点用,我便不杀你。” 刘谆义听到朱标的话,便开口说道: “江夏其实是我们韩宋的太师,但却和我义父刘福通是一派的。 近几年一直都隐藏在大明朝,为的就要打听大明的情报,希望能带领韩宋重回荣耀!” 朱标呵呵一笑,看着刘谆义说道: “姓刘的,既然你们决定隐藏起来了,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来北平城招惹我?” 刘谆义看着一旁纪纲手中染血的大刀,咽了咽口水,有继续说道: “本来我义父刘福通是派我来北平城,和江夏会和,打算来和燕王商讨要事的。 但是江夏这老东西,从江南池州府来北平城的时候,前去柳家想看看自己儿子江怀安。 却发现柳家都已经被重建成了北平承宣布政司了,一调查才得知,自己的儿子江怀安,已经在一个月前就被人给杀了,自己的妹妹和侄女,连同柳家也被灭了满门。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失了智,非要找杀了他儿子的人报仇,和燕王商讨要事的事也被他给抛在脑后了。 我在韩宋本就没什么地位,见到江夏如此,便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开始帮他调查到底是谁杀了他儿子,这一调查才发现,原来皇太子你居然没死! 这正和我们韩宋的利益有巨大的冲突!” 一旁的朱棣听到刘谆义的话,脸色微变,开口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你们韩宋的人要和我商量要事? 搞得好像我偷偷的和你们有私通一样?” 朱标也有这疑惑,完全不懂刘谆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谆义,你别和我在这里耍心眼,我让你说你和江夏的计划,你在这里胡扯些什么? 纪纲,把他的腿给我砍了! 让他知道说疯话的下场!” “不要啊!” 刘谆义扭头看到纪纲面露杀意,急忙将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腿,向着纪纲求饶。 纪纲对刘谆义的恨,已经达到了极致,毕竟自己和李寡妇的情谊极浓,更是把李小五的当成亲生儿子一样! 纪纲才不会在乎,刘谆义和江夏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害得自己,他只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江夏和刘谆义这两个卑鄙小人伤心欲绝,自己也白白蒙受了不白之冤! 为了不在被皇太子喊停,手时时刻刻的握着刀,就等着朱标这一句话。 “唰!” 纪纲手起刀落,快刀瞬间就穿透了刘谆义的腿,与护着腿的手。 刘谆义惨叫一声,就见到自己的一条腿带自己的半条小臂被纪纲生生砍断,鲜血直流。 “啊——疼——疼死我了!” 没有了大腿,刘谆义瞬间失去了平衡,躺在地上哀嚎。 朱标看着刘谆义痛苦的模样,与止不住的血,便看向一旁的纪纲,指着着火的宅子说道: “纪纲,去找根粗点带火的木头,给刘谆义止血。” “明白!黄太子殿下!” 纪纲回头找了一根烧的通红的木头,对着刘谆义的伤口插了上去,烟雾飘起,还飘出了一阵阵的肉体烧焦的味道,刘谆义承受不了这种的疼痛,疼的昏了过去。 纪纲见此情况,心中反而更是开心,复仇的火焰点燃了,怎么可能轻易停手? 纪纲用烧的火红的木头,将刘谆义的伤口烫死,不在流血,便顺手将木头放在了刘谆义的裤裆上,转即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等待着。 随着刘谆义的裤裆开始着火,刘谆义便再次痛醒了过来,急忙将火熄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地上,仰望着朱标: “皇太子,您行行好,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离开北平城……不就离开明朝,我跑到瓦剌去,永世也不再出来! 您就当我是给屁,给我放了!” 朱标看着刘谆义,笑着问道: “任务呢?刘福通让你和江夏来北平城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刘谆义看着朱标,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疑惑的朱棣,怯怯说道: “皇太子,我义父派江夏前来,是因为江夏已经靠着白莲教,在南直隶附近,吸引类许多的教徒,这些教徒或多或少因为一些琐事,加入了白莲教,愿意为韩宋效力。 我义父见此情况,还得知了朱元璋要立皇储之事,便将打算前来和燕王谈个条件。 拥立燕王来当皇储,若是当上了皇帝,便以乐亭正东的滦河为界,将剩余的地方交由韩宋,以此作为谢礼。 若是燕王没有当上皇上,那便要南直隶的白莲教徒和燕王来个里应外合,将新上任的皇上斩杀,到时候在继续履行我们的交易!” 朱标听到刘谆义的话,脸色顿时大变,自己完全没想到,刘福通这个老家伙,居然如此用心险恶,见打不过,就开始派人前来勾结老四,只要是老四答应,那便能够将韩宋壮大起来。 朱标颇有深意的回头看向了朱棣,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因为若是自己不在这里,这个条件对于老四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第226章 规则只能由强者来制定! 朱棣也看出了朱标的担忧,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兄弟情谊的问题了,而是实打实的忠诚问题。 从秦始皇一统天下以来,在帝王家里,最是无情寡恩之人居多,无论关系有多好,父子,兄弟,叔侄,甚至还有母子,几乎都发生过血淋淋的篡位之争。 朱棣现在但凡说错了一句话,或者是态度不端,便免不了余生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即便是自己最后什么也没做,也要在史书上被编排一番。 想到这,朱棣顿时大怒,用手指着这刘谆义怒斥道: “刘谆义,你和那狗日的江夏,还有你那头脑不清的义父,都打错了算盘,即便是我有心争夺皇储,也不会和你们合作! 大明的江山是我们朱家的,不是你们姓刘的,岂能任由你们想要就要! 你们如此污蔑我,足以见得你们韩宋之人内心狡诈,用心歹毒,我朱棣生为大明的皇子,北平城的藩王,理应奉天命,前去围剿你们韩宋……” 朱标看着朱棣面红耳赤的怒斥刘谆义,却并没有怎么细听,只当是朱棣说给蓝玉,说给纪纲等人听的,毕竟自己若是与朱棣地位互换,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与刘福通合作。 这显然是一件对自己极其有利的阳谋,在后世的永乐大帝,绝对不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只不过坐上了皇帝,便开始卸磨杀驴,韩宋反而会被朱棣率先征讨,杀个片甲不留。 朱标站在一旁,脸色平静的看着朱棣怒斥刘谆义,谴责刘福通,等到朱棣说累了,便看着刘谆义问道: “刘谆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谆义听到朱标的话一愣,看着朱标不可思议的问道: “朱标,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会赚的天真的以为,我会放你走?” 朱标面带嘲弄看着刘谆义,让刘谆义觉得自己活脱脱像一个傻子: “朱标,我把我们韩宋最重要的情报透露给了你,你还砍断了我一条腿,半截手臂,现在我只求活一命,你都不肯放过我?” 朱标的神情比刘谆义还要疑惑: “放过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是韩宋的人,我是大明的皇太子,我们是死敌,是世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放过你?” “朱标,你答应过我的,我用情报换我的命! 你听了我的情报,就应该放了我,你这是背信弃义,你这是言而无信!” 刘谆义脸色惨白,自己本以为可以用情报换一条命,却没想到朱标却根本不守承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朱标,你无耻。 我是作为信使来和燕王谈判,即便是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 朱标看着刘谆义,脸上露出了笑意: “停,打住!刘谆义,你们韩宋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国家,只是一个犯人的苍蝇,所以根本就不纯在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问题。 再说了,就算我承认了你们韩宋,我也不会遵守这个规矩。 因为规矩向来都是由强者来制定,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就好使。 若你不服气的话,可以等死了以后,给你义父托梦,到时候在和他研究这个问题。 若是你不会托梦的话,也不用太过着急,在地狱里等着,要不了多久,你的义父和义兄,便会下去探望你的。” 朱标说完话,便朝纪纲挥了挥手。 刘谆义还想说些什么,就觉得头发被人一把薅住,扭头看去,就是纪纲那张渗人的傩祭面具。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纪纲用手薅住了刘谆义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刀架在刘谆义的肩膀上,大喝道: “放过你?你下令杀死李小五的时候,他和你求饶的时候,你同意了吗?” 纪纲手起刀落,一刀将刘谆义的头割了下来,随即朝着无头的刘谆义尸体踩了两脚,将刘谆义的头拴在了马鞍上,心满意足的朝天吼道: “小五,杀你的人,纪叔叔我一个也没放过,你安心的上路!” 纪纲转身看向朱标等人时,已经泪雨滂沱…… 朱标带着朱棣蓝玉,三人骑着马带着近千名将士向着燕王府而去,纪纲则带着江夏与刘谆义的人头,前去给李小五烧纸。 等回到了燕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鸡鸣时分。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整夜未睡,都很是疲惫,派人过问了郭资,陈亨,粮草与士兵是否准备妥当后,便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打算巳时启程前往应昌…… 与此同时,应天府奉天殿的早朝,才刚刚开始。 自郭宁妃在西宫自戕而殂后,这是朱元璋第一次上早朝。 群臣在殿下早已等候多时,才见蒋瓛扶着身体消瘦的朱元璋,慢慢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皇上的身材突然消瘦,都很是担忧,尤其以黄子澄,詹徽等人,见到朱元璋暴瘦了数十斤,都异常担忧。 虽然这二人都心怀鬼胎,担忧的原因也只是害怕朱元璋突然驾崩,未立下皇储。 朱元璋的屁股刚坐在龙椅上,台下的黄子澄便站了出来,跪在殿下。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变得如此消瘦? 微臣当真心痛不已。” 黄子澄站在殿下,声泪俱下的哭泣道。 一旁的官员,见到黄子澄如此做派,心中有些不齿,但身体却很是诚实。 纷纷效仿黄子澄跪拜在地,向皇上致以关切的问候,毕竟皇上在朝二十五年,还从未有过这么久不上朝的时候,这个马屁必须好好的拍一拍。 “咳——咳—— 诸位大臣平身,咱身体好着呢,不需要你们关心。 给咱说一说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各地的消息?” 朱元璋轻咳了两声,抖了抖身上的龙袍,看向了众位大臣,轻声说道。 朱元璋的话说完,群臣便站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谁愿意开这个头。 毕竟这几日发生的事实在有点太多了,谁先开口谁先挨刀。 朱元璋本来就因为身体原因,有些不适,见到台下大臣又拖拉着不言不语,心中不快。 用手一指一旁,刚刚顶替了任亨泰,的新任兵部侍郎王临喜,怒斥道: “王临喜,你身为新任的兵部侍郎,手下的司门郎中张贤,其部下居然玩忽职守,放行了没有路引的,江南池州府知府江夏,与其手下六十一人,离开了江南池州府。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王临喜听到朱元璋的话,身子一颤,顿时跪在了地上: “微臣不知。” 朱元璋冷哼一声: “不知道?咱告诉你,锦衣卫已经查明,江夏是私通瓦剌的奸细,他带着六十一个人前去了北平城,打算要在北平城和瓦剌交接,对大明发起进攻!” 朱元璋一拍龙椅上的扶手,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杀意: “咱十七天不上朝,都能知道大明的大事小情,你身为一个兵部侍郎,却毫不知情! 咱要你有何用? 来人,给咱把王临喜拖出去砍了!” 一众侍卫从两旁突然站了出来,拎起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兵部侍郎王临喜,拖出了奉天殿。 众人听着身后的惨叫,都心惊胆寒……? 第227章 咱也会看走眼? 随着王临喜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台下的大臣们便慌了手脚,吏部尚书詹徽自然是最鸡贼的那个。 当即站了出来,对朱元璋汇报到: “皇上,您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户部侍郎马直吗? 他在家中按照皇上您赏给他的,一两金子一石粮米,苦捱了一个半月,于前天全家一百八十五口人,全部饿死在了家中。” 朱元璋听到詹徽的话,顿时大笑了起来: “好!死的好啊! 这个马直,身为户部侍郎,丝毫不体恤民间疾苦,反倒为士绅商户这些贱民叫屈。 真想亲眼看看这狗东西,在家里饿死之前,还愿不愿意为那些士绅商户叫苦叫冤!” 朱元璋听到这马直活活饿死,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即看向了一旁的兵部尚书茹瑺问道: “良玉,刚刚詹徽所说马直一事的时候,咱便回想起了两广的饥荒一事。 九江儿从你那里领了一万兵马,前去两广汇合两广指挥使花茂,打压其地区的士绅商户,其成果如何? 拿到了多少的银钱?收到了多少的粮米?你给咱一一汇报一番。” 茹瑺听到朱元璋的问话,脸上顿时变得惨白,随即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詹徽一眼心中暗骂: “这狗崽子是真的恶心人,若不是大太子死了,我他妈要天天都弹劾他,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茹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恭敬地对朱元璋说道: “皇上,曹国公李景隆带了一万人马在两广,打压两广的士绅商户时,遭遇了一些情况,导致进展出了一些问题。 此事极为复杂,还是等退朝之后,我单独向皇上阐述比较好。” 朱元璋听到茹瑺的话,表情变的极其复杂,这茹瑺十六岁便进入国子监伴读标儿,其人极为聪慧,是目前六部尚书中最为年轻之人。 茹瑺从来不搞弯弯绕绕的东西,什么都是直来直往,朱元璋与茹瑺相识十八年,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茹瑺要求私下与自己交谈,想必是有要事详谈。 朱元璋正欲开口,同意茹瑺的的请求,就听到一旁的齐泰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 “茹大人,有什么不能讲的? 为何要私下与皇上相谈,难不成我大明砥柱曹国公,还上不得朝堂了?” 齐泰的言语极尽讽刺,其原因很是简单,在洪武二十三年之时,自己本可以升任兵部尚书,但因为自己的一系列窒息操作,导致了丢失了这次机会,反而让茹瑺代理了兵部尚书。 现在的齐泰只是一个从八品的礼部主事,能上这朝堂之上,还是要靠着抱上了黄子澄的大腿。 虽然他不知道曹国公李景隆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但是他可是皇上的侄子啊,现在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皇上,曹国公带着一万名将士,对抗两广无耻的士绅商户,必然是遭遇了极为困难的麻烦。 我恳请兵部尚书茹瑺大人,在朝堂之上,为大家讲解一番曹国公的辛苦,让我们也知道出征在外的疾苦,体恤一下我大明的砥柱!” 齐泰和黄子澄果然没白混,政治能力不知道提升没提升,但是这拍马屁的嘴上功法,倒是提升了不少。 朱元璋虽然铁血厮杀,一路走来,最是逃逸溜须拍马,不做正事的官员,但,皇帝也是人。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人生八苦,身居高位,谁都希望有人能对自己示好,这是皇帝的特有权威,也是人人都想要当上皇帝,想要得到的特有待遇。 朱元璋已经垂垂老矣,身上征战来的伤,经常刺痛,听到齐泰这位文官,想要听一听征战在外的武将是如何办事,心里大喜,看向茹瑺说道: “良玉,既然齐泰学士想要听一听,九江儿在外如何做事。 那你就给大家讲讲,九江儿在两广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大家听听看,我大明的将士是何等的威风。” 茹瑺听到朱元璋的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是九月份,天已经渐渐转凉,但脸上还是掉下了大颗大颗的汗水,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皇上……这……” 朱元璋见茹瑺支支吾吾,脸色微变,他虽然信任詹徽,但是这掌管兵权一事,还是愿意交由从小看到大茹瑺来管理,见到茹瑺脸上的汗如雨下。 朱元璋心里也清楚了,九江儿这小子指定是犯了什么大差错,心里顿时一凉,知道这事难办了。 茹瑺若是如实汇报九江儿的事,便折了自己这皇帝的面子,到时候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出丑,必然要受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但若是把九江儿说的好,被人一调查,发现而并不属实,那边属于欺瞒圣上,欺君之罪乃是不赦之罪,这么一搞,说不定要被斩首示众。 朱元璋也没想到这么一件事,搞得茹瑺左右问难,自己虽然脾气暴戾,但并不是滥杀无辜,茹瑺的能力极强,自己断然不能将其杀了。 正当朱元璋陷入两难之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保住茹瑺之时。 茹瑺用手,抹了一把汗水,看向齐泰开口说道: “齐泰学识,本官才疏学浅,不懂您刚刚的话是何用意? 什么叫曹国公的辛苦?什么又叫大明朝的砥柱? 你这番话是何用意?又有什么居心?” 齐泰正得意自己拍了皇上一个响脆的马屁,却听到齐泰如此质问自己,便急忙回嘴道: “曹国公身为武将,带着一万名将士前去打击两广的士绅商户,这难道不辛苦? 曹国公是岐阳王的爱子,还曾到陕西,湖广,河南等地练兵,这难道不是大明朝的砥柱?” 茹瑺瞪了齐泰一眼,冷哼一声,看着龙椅之上的朱元璋,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上,微臣茹瑺最是看不惯这些,在朝中不做实事,只会结党营私,溜须拍马之人! 微臣恳请皇上将此人的,翰林院学士之位革除,永不再录用!” 茹瑺的话,一说出口,满朝文武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想不通茹瑺为何当场弹劾齐泰,又是已何理由弹劾……? 第228章 狗急跳墙大学士! “良玉,您为何要弹劾齐泰学士?” 朱元璋也没想到茹瑺来这了这么一手,但是越是这样,朱元璋就越是犯愁。 官员们在朝堂之上互相弹劾,其本质就是在争夺利益,想要从对方身上捞到些好处,这些弹劾都是有演练的,互相博弈的,简单来说就是在朝堂上唱戏给自己这个皇帝看。 但是茹瑺这个明显就不是,茹瑺的弹劾不是蓄谋已久,而是突然发难,这种情况下的弹劾,玩的就是你死我活! 茹瑺会为了九江儿前去两广一事,守口如瓶,显然是因为此事极其严重,才会让茹瑺当庭与齐泰变脸。 所有的文武大臣都不想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吏部尚书詹徽,其身兼都察院都御史一职,管的便是弹劾一事,见事情闹得有些大,便急忙跪在地上对朱元璋说道: “皇上,茹瑺定是近日处理军机要事,有些烦躁,才误以为齐泰学士意有所指。 而齐泰学士也是体恤曹国公劳苦,想为曹国公涨些福气,言语有失,请陛下莫要怪罪。” 詹徽跳出来说这几句话,其实就是为了帮着点齐泰,毕竟黄子澄,齐泰,以及刚刚被自己提拔了的吏部侍郎任亨泰,这三个人,是自己辅佐的皇太孙,朱允炆的老师。 他们三个虽然能力不大,但是身为文人,在朝中还是颇有威望,若是齐泰因为这件事,被踢出了翰林院,其背后的支持便少了一支! 詹徽只想要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算是给二人一个台阶下,毕竟二人也没什么大仇,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搞得你死我活。 这个时候只要是茹瑺和齐泰跪下来,说两句好听的,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完事了。 但詹徽显然是不清楚。李景隆到底在两广做了些什么,只能不住的朝着齐泰使眼色,要起跪下认错,保住性命。 朱元璋清楚詹徽的意图,更是懂得茹瑺的用意。 茹瑺此举即保全了自己的颜面,还让九江儿没有太过丢人。 此举让朱元璋很是欣慰,大明的臣子若都是如此,那才是大明之幸事。 朱元璋对茹瑺的肯定,便不能上了茹瑺的心,所以并没打算让这件事,随便糊弄过去,还没等齐泰跪下来说话,便直接开口问向茹瑺: “良玉,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朝中不做实事?只会结党营私?什么叫溜须拍马之人? 咱听不懂,你给咱讲讲!” 詹徽听到朱元璋的话,脸色顿时大变,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皇上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要死保茹瑺。 詹徽叹了口气,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起,像是缩头乌龟一般,但当缩头乌龟,也总好过和齐泰一起送死强。 茹瑺朝朱元璋深鞠一躬,随即扭头看向身后的齐泰,脸上顿时露出杀意,用手指着奇台的鼻子,大声怒斥道: “齐泰,你身为皇孙的老师,却不做实事,整日不与皇孙作伴,教皇孙读书写字,却在朝堂之上,卖弄学识。 殊不知在朝堂之中的文官,各个皆为进士状元,榜眼,探花,你一个乡试解元,三甲进士,也配妄谈国事?” 齐泰完全没想到茹瑺会为了曹国公一事,如此攻击自己,丝毫不留一点情面,顿时面红耳赤的怒道: “茹瑺,你不要太过分,我何曾不与皇孙作伴?何曾不教皇孙读书写字? 我是解元又如何?三甲进士便不是进士?” 茹瑺冷哼一声,对皇上说道: “皇上,微臣前几日与外国使臣会见,便前去光禄寺准备菜品,迎接使臣。 却不料见到皇孙朱允炆,在光禄寺和光禄寺太卿马全之女马氏,玩的火热。 微臣才斗胆怒责齐泰不做实事!” 朱元璋眉头一皱,看向了一旁的光禄寺太卿马全问道: “马全,确有此事?” 马全本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看着茹瑺与齐泰争个你死我活,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一个礼仪官身上: “皇上……这……” 朱元璋见马全一脸的无辜,便摆了摆手: “有话就说,咱孙若真和你家小女有情谊,便许了。” 马全听到朱元璋的话,脑袋顿时“嗡”的响了一声,自己的光禄寺太卿虽然是个正三品官职,但是说到底,就是一个统计用膳出纳支出的一个虚职,现在自己的女儿能嫁给皇孙,那是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德! 马全听到朱元璋的话,当场就跪在地上高喊道: “谢皇上隆恩!” 马全这一句话,让原本平静的奉天殿炸了庙。 黄子澄,任亨泰,齐泰三个皇孙老师,脸都变成猪肝色了。 他们三个从开始辅佐皇孙朱允炆,便有过无数次设想,有被朱允熥击败的,有被有被晋王朱棡击败的,有被燕王朱棣击败的,更设想过被周王朱橚击败的。 但千算万算,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让一个光禄寺太卿马全给背刺了! 齐泰看样子是死透了,没得救了,任亨泰刚刚高升了礼部侍郎,没了皇孙老师的身份,一样活的自在,但是黄子澄不行! 黄子澄若是没了皇孙老师的身份,他自己连屁都算不上,他急了,他这次是真的急了,指着马全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 “马全,你他妈的放屁! 我与齐泰,任亨泰学士整日为皇孙操劳,怎会任由皇孙在光禄寺玩耍?” 黄子澄脸色赤红无比,恨不得跳过去活生生掐死马全! 朱元璋并不怪罪马全,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贪玩,才回去光禄寺寻人家的姑娘,答应了的话必然不会食言。 但黄子澄这个蠢货,没有教好皇孙,反倒还跳起脚来! 朱元璋听到黄子澄的话,面色微变,用手指着黄子澄怒喝道: “黄子澄,朝堂之上,休得无礼! 蒋瓛,给黄子澄学士板一板嘴上的毛病,赐掌掴十次!” 蒋瓛点了点头,身子一晃,就到了黄子澄面前: “黄学士,失礼了!” 蒋瓛抬起手,用手背对着黄子澄的脸就是抽了过去! 蒋瓛这一掌快如闪电,如同洪水猛兽!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黄子澄的头一扭,嘴里射出了六颗牙来……? 第229章 齐泰之死! 黄子澄仅中了一掌,六颗后槽牙便尽数被打飞,脸也变的黑紫,高高肿了起来,刚想张口说话。 蒋瓛的手心朝内,便又是一掌抽了过来。 蒋瓛的身手,在应天府大内任职的官员中,最起码也是保五争三的存在,这一掌下去,少说也是二十年的功力,黄子澄一个大腹便便的矮冬瓜,怎么可能挡得住。 黄子澄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陷入了一阵混乱, 眼前红的,白的,紫的,粉的,五颜六色的闪烁,最后都变成了成片的黑白色,向着身后跌了过去! 还没等自己脑中的幻相消散,黄子澄海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揪住,随之便是单耳失聪,连带着另一个耳朵发出异响。 等到自己意识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面前一滩血红色的呕吐物中,混杂着几十颗米粒大小的碎牙。 “哼吭……未成啜喽……” 黄子澄的两腮已经整个肿起,像是塞了两个死面馒头一般,满嘴的牙也尽数打碎,单单是想要说出皇上,微臣错了,这六个字,都要耗尽全力。 而此时黄子澄却不知道,自己这三个耳光,算是救了自己一命,毕竟张不了嘴,不用陪着齐泰送死。 茹瑺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更何况是和皇太子朱标一同长大的,无论是学识还是思维,都是远胜过黄子澄齐泰之流,不然也不会在年仅三十二岁,便担任了兵部尚书。 见黄子澄不在言语,便继续抨击齐泰: “齐泰,你拼破了头,也只是一个礼部主事,从八品的官职,靠着附庸庶吉士黄子澄,吏部侍郎任亨泰,才能上的了这朝堂之上! 在朝堂之上,这本是一个极好的学习环境,能让你这等三甲进士,学习朝中大臣的治国之道,但你好的不学,偏要学些溜须拍马。 但却拍不到正的地方,你说曹国公李景隆是大明的砥柱? 那我请问齐泰大学士,你把征西讨辽的宋国公冯胜置于何处? 你把平定云贵,西伐巴蜀的颍国公傅友德有置于何处? 你又把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其丰功伟绩,足以堪比封狼居胥的凉国公蓝玉置于何处?” “嗯?” 齐泰说不出话,双眼死死盯着茹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茹瑺所说的三人,都是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根本不是区区曹国公李景隆能比得了的! 茹瑺看着齐泰有口难言,冷笑道: “曹国公李景隆虽然足智多谋,但其年龄与你相比尚小,其心计更是不如你这三甲进士。 曹国公身为岐阳王李文忠之子,理应为大明朝作出贡献,绝不可能邀功,你擅自为其邀功封赏,便是将其陷于不仁不义! 曹国公身为世袭的公爵,与宋国公,颍国公,凉国公素来交好,怎敢妄称自己为大明砥柱?此乃不忠不孝! 我不知道曹国公李景隆与齐泰学士您有什么恩怨,居然让你将其陷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境。 如此行径,其心可诛!” 茹瑺话毕,便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对朱元璋说道: “皇上,上述便是微臣弹劾齐泰学识的缘由,齐泰学士为人行径恶劣,靠着自己一张嘴,暗讽曹国公李景隆,其心可诛,人神共愤。 微臣在次恳请皇上,将此人的翰林院学士之位革除,永不再录用!” 朱元璋听到茹瑺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即看向一旁的齐泰,大声问道: “齐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我……” 齐泰听到朱元璋的话,胸口一阵刺痛,血气上涌,险些喷出一口血来,想要辩解,却不知从和而说,只得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大腿。 现在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了,只要有人能救自己,就是跪下给他叫爹,自己都愿意! 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闪躲的眼神,生怕刀砍到自己身上,詹徽跪在大殿之下,活脱脱的一只缩头乌龟,脑袋恨不得把脑袋插到了裤裆里面。 任亨泰站在一旁,眼睛上翻,将自己置之度外,而一旁的黄子澄,张着没有牙,肿胀的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根本发不出声响。 齐泰脑袋“嗡”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微……微臣……微臣没错,微臣为皇孙尽忠职守,微臣没有不做实事……” 朱元璋听到齐泰的话,不怒反笑: “哈哈哈! 好啊!齐泰,你真是个好样的! 咱就说,允炆怎么最近老是喜欢搞些阿谀奉承之事,原来是你老师,教得好!” 朱元璋大笑过后,脸色瞬变,伸手指着齐泰大喝道: “齐泰,事到如今,你死不悔改,还敢嘴硬! 你不是喜欢拍马屁吗? 咱今天就让你知道,拍马屁的下场!” 朱元璋龙袍一挥,朝蒋瓛说道: “蒋瓛,赏齐泰大学士掌掴一百! 让咱们满朝文武都看看,齐泰大学士这爱拍马屁的嘴,到底有多硬!” “是,皇上!” 蒋瓛抖了抖手,向着齐泰而去。 群臣都被蒋瓛阴鸷的气场吓住,不禁向后倒退了两步,掌掴黄子澄三次,就是皇上给黄子澄留些情面,不想让黄子澄死,但是掌掴一百,这几乎就是判了齐泰死刑。 蒋瓛走到了齐泰的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 “齐泰学士,多有得罪了。” 蒋瓛说完话,不等齐泰开口,便伸出双手,左右开弓对着齐泰的脸抽去! “啪—啪—啪……” 蒋瓛的速度极快,两条胳膊狂风暴雨般的,抽打在齐泰的脸上,手掌和脸每次一接触,都会发出鞭子一般的响声。 群臣看着被不断抽打的齐泰,都是心惊胆寒,而跪在地上的詹徽,连看都没敢看,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流汗,汗液把自己身边一亩三分地浸透,好像是幻化出来的裙边肉,更像是一只乌龟了。 黄子澄也有心去救齐泰,毕竟其太师应天溧水人,只要齐泰活着,应天府溧水的文人,才能听自己的调动! 但黄子澄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自己开不了口,就算是开的了口,怕是会和齐泰一样,领一百掌掴! 面对这番抽打,齐泰反倒是一声没吭,这并不是齐泰有什么骨气。 而是在如此大力的抽打中,齐泰早就疼的晕了过去,又疼的醒了过来,整个大脑在蒋瓛两边的抽打中,已经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平衡,失去了视觉,也早就失去了听力。 待到这一百个掌掴结束后,齐泰已经失去了生命,人就像是一根煮熟了的面条一般,滑在了地上,两腮黑紫肿胀,眼球爆开,七窍流血而亡。 朱元璋看向了众人,冷哼一声: “退朝!”? 第230章 不务正业李景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们看着七窍流血,被活活抽死死在大殿中的齐泰,都吓得不行,听到朱元璋喊退朝的话,便都跪谢行礼,纷纷离去。 蒋瓛晃了晃头,用手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迹,走回了大殿之上,此时大殿下,就只剩下了齐泰的尸体,茹瑺以及两旁的侍卫。 “侍卫们都出去,咱要和良玉单独谈谈。” “是,皇上!” 一众侍卫麻利的回应道,随即离开奉天殿,将殿门紧闭了起来。 “良玉,给咱说说,九江儿在两广都干了什么!” 朱元璋清楚,李景隆这小子,绝对是闯了大祸,语气变得有些愤怒。 茹瑺也知道事到如今瞒不住了,便扶起长袍,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皇上,曹国公李景隆带着一万的将士,与二十万的大明宝钞,前去了两广,打算与两广指挥使花茂汇合。 岂料,途中见皇上给其准备的大明宝钞不少,便沿途路领着一万名将士,吃喝玩乐。 还未到两广,行至衡洲府之时,便已经将身上的大明宝钞,花了个精光!” 朱元璋听到茹瑺的话,面色大变! “良玉,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茹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用双手高高举起,大声说道: “微臣的话,绝无半句虚假,这是曹国公李景隆半个月前,从徽州府给微臣传来的信。 其中真假,皇上一看便知!” “蒋瓛,去,给朕拿上来。” 蒋瓛走下大殿,将信从茹瑺的手里拿了下,转交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将信展开,快速的扫了一番: “茹瑺,我是李景隆,皇上给的钱,被我给花光了,你让户部再给我拨十万贯大明宝钞,等我回来领了封赏,在补给户部。 茹瑺,你可千万别和皇上说这事啊,皇上知道了,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咯!” 朱元璋看着李景隆的信,脸上露出了难掩的愤怒,将信丢在了一旁,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茹瑺平静的说道: “良玉,你回去后,从咱自己的金库里,给李景隆调出十万贯大明宝钞。 记住,是从咱自己的金库里,不需要给户部打招呼,你带着人亲自去给他送过去!” “微臣听令!” 朱元璋的面色变得柔和了一些,看着茹瑺轻声说道: “良玉,这次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当众弹劾齐泰,咱真不知道这脸要丢到哪去!” 茹瑺恭敬地朝朱元璋磕了个头: “谢皇上体谅微臣。 皇上能理解微臣,微臣就心满意足了。” 朱元璋甩了甩龙袍,叹了口气: “良玉,你这事办的不错,今年正月,咱便要赏你个新官职。 都察院都御史你觉得如何? 詹徽那家伙老了,是该换些年轻的血液了。” 茹瑺听到朱元璋的话,急忙行礼道: “微臣一切全听皇上的吩咐,不敢有半分要求。” “行!良玉你下去。” 茹瑺给朱元璋行了礼,倒退离开了奉天殿。 待到殿门关上后,朱元璋便将李景隆的信拿了起来,忍不住出声大吼道: “李九江!你是要气死老子吗! 老子给你钱,让你去打压当地的士绅商户,你他娘的拿着钱,一路上吃喝玩乐,到底还有没有,把咱这个舅爷爷当回事! 废物!废物!平定北元,征讨江南的保儿,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废物……” 朱元璋一边怒吼大骂,一边将李景隆的信撕了个粉碎,丝毫不像是一个皇帝,反倒像是平民百姓家里,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蒋瓛对朱元璋的这番反应见怪不怪,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的安危,剩下的权当看不见才是最好的方法。 等到朱元璋骂够了,便披头散发的坐在了龙椅之上,眼神涣散,嘴唇颤抖: “都说咱嗜杀,不念旧情,但杨宪,胡惟庸,李善长等人作恶多端,目无法纪,咱若是不杀他们,最后害的是咱的大明!” 大殿之中,只剩下朱元璋和蒋瓛,但朱元璋的话,传进了蒋瓛的耳中,便从另一耳冒了出去,丝毫没有任何的回应。 过了许久,朱元璋用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叹气道: “罢了,咱已经杀了邓愈的儿子邓镇,又收了常茂的兵权,让其含恨而终。 咱实在不能,再把保儿的儿子杀了。 罢了,罢了!” 朱元璋眼中满是悲伤,又看了看一旁堆在案台上的奏折: “蒋瓛,帮咱看看,有没有和咱大儿有关的信。” 蒋瓛能从近万人的锦衣卫中脱颖而出,不光是身手好,审时度势的能力,也绝不是一般的人可比,即便是不任职锦衣卫指挥使,也能在朝中混一个刑部尚书当当。 听到朱元璋的话,便将其上的十几封奏折全都拿了下来,递交给了朱元璋: “微臣知道皇上对皇太子的事有所所担忧,便将这些奏折中,有关皇太子的信,挑了出来,放在这里,方便皇上翻看。” “好,你有心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将信件一封一封的拆开,其中有朱榑,朱桂发来的关于蝗灾的后续处理工作,有北平城密探传来关于北平城消息,还有戴无忧在鲁王府,陪同鲁王世子朱肇煇的一些趣事。 朱元璋越是看这些消息,脸上越是露出了老父亲的笑容,直到看见最后一封信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僵持。 “蒋瓛,这信是谁发来了?” 蒋瓛弯腰拾起地上的信封,恭敬地对朱元璋说道: “皇上,这信是从北平城内发出,用的是信鸽,时间上来算,应该不出三日。” 朱元璋听到蒋瓛的话,突然大笑了一声,将信放在了蒋瓛的面前: “哈哈哈,你看看这兔崽子,给咱写的都是什么。” 蒋瓛向信上一扫,发现其上正是皇太子的自己,信上大骂皇上,还斥责皇上没有保护好皇长孙朱允熥,看的蒋瓛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皇上,皇太子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假死逃出了皇宫这么久,得知自己儿子被人绑了,果然急的给皇上您写信了。” 朱元璋呵呵一笑,眼中露出了阴鸷的目光: “标儿还是太嫩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咱早就把允熥救出来了呢?” “蒋瓛,你一会去趟赵思礼家,看看允熥怎么样了,顺便告诉赵思礼,多给允熥买些好吃的,他一年拿咱那么多钱,是时候让他出点血了。 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行踪,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允熥的下落! 咱倒是要看看,这吕氏背后,还有何人,等咱把他背后之人全部杀尽了,咱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231章 兵马指挥使赵思礼! 应天府,深夜。 京师周边,秦淮河畔上,一间无名的宅子内,一个身材伟岸,面色坚毅的男子,正在给一个少年擦拭身上的伤口。 那身材健硕的男子便是兵马指挥赵思礼,而这少年正是被解救而出的朱允熥。 朱允熥的身上,满是黑紫色的淤青,与泛着黑红色的伤疤,有的部位已经血肿流脓,看起来好像是癞蛤蟆一样。 擦拭伤口的是高度的酒,每每与伤口接触,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但那朱允熥没有喊一句疼,只是流着泪,咬着牙死死撑着。 赵思礼的兵马司指挥使官职不大,只是一个管理应天府治安的,正六品的官职。 但却正好与那光禄寺少卿马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干的是三品官员的事,领的却是六品官员的俸禄,一个是干着六品官员的事,却享受着三品官员的俸禄。 但官小并不代表着能力的强弱,如果说蒋瓛是在应天府任职的官员里,保五争三的大内高手,那赵思礼就是应天府里保三正一顶尖的存在。 自从冯胜上次病倒了以后,应天府里除了常升,蓝玉,这二人之外,几乎就很难找出,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赵思礼的官职低下,俸禄却极高,每年拿着的俸禄,要比吏部尚书兼都察院都御史的詹徽,还要高上一倍有余! 其原因无他,因为赵思礼是皇上放在下级官员中的眼线,实际的地位等同于蒋瓛,也是朱元璋给自己大儿子朱标,留下的一招狠棋。 赵思礼将朱允熥身上的伤口擦拭干净,又涂上了药,面色有些心疼道: “皇孙,您受苦了。” 朱允熥眼中含泪,看着赵思礼道: “允熥不苦,是允熥连累了舅舅们,以及赵叔叔。 我看赵叔叔您还是把我放回宫里,不然我爷爷找的着急,知道你们把我绑了回来,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会责罚你们的。” “老赵,皇孙还挺体恤你的嘛? 但是很可惜,你们还是让我蒋瓛给找到……” 窗外传来一阵声响,蒋瓛的声音传了进来。 赵思礼听到蒋瓛的声音,眉头一皱,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钢珠,不假思索的朝着窗外扔去! “咻——” 钢珠裹夹着着空气,带出阵阵破空声,随即发出了一声闷响,门外蒋瓛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允熥也同样眉头一皱,用手拍了拍赵思礼说道: “赵叔叔,蒋瓛叔叔来了,你快跑,别管我了,他是锦衣卫,要是和皇爷爷说了你的事,那可是要杀头的!” 赵思礼看着朱允熥一脸着急的劲,脸上露出了笑容: “放心,咱们不会有事的。” 朱允熥见赵思礼的表情淡漠,丝毫不以为然,心里很是着急: “赵叔叔,你是打不过蒋瓛叔叔的,你快带着赵姑娘走,你们的事,我可以和皇爷爷解释,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蒋瓛揉着脑袋从窗户外翻了过来,看着赵思礼笑道: “老赵,这你可就不地道了,抓了皇孙这件事,怪不得你,但是你要用我干女儿勾引咱大明的皇孙,这种事可是要被我押到太平门问斩的!” 赵思礼冷哼一声: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蒋瓛,你是不是又他妈皮痒了。 多少年了居然还改不了,从别人窗户里翻来翻去的毛病,上次三刀没砍死你,我真是后悔啊。” 蒋瓛松开了手,额头上肿起来一个黄豆粒大小的伤疤,蒋瓛指着额头上的伤,叹了口气: “老赵,你还有脸说我,咱们认识了有小二十年了,我就是放个屁,你也能闻出味来,你怎么还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朱允熥看着蒋瓛这个,被满朝文武百官奉为活阎王的,锦衣卫指挥使,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一改往日阴鸷的眼神,与赵思礼聊得火热。 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朱允熥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待到腿上传来刺痛,才开口向蒋瓛问道: “蒋瓛叔叔,你和赵叔叔认识?” 蒋瓛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四五个糕点,塞在了嘴里,仿佛是饿死鬼投胎一般,一面嚼,一面口齿不清的对朱允熥说道: “皇孙,我和老赵岂止是认识……那简直太熟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十三四岁,就进了皇上的亲军都尉府,当时毛骧是仪鸾司的老大,这老赵就比我大一岁,就已经是仪鸾司的都尉了。 洪武十五年后,我们俩一路上跟着毛骧,进了锦衣卫。 就这么一起共事了十余年。” 朱允熥瞪大了眼睛看着蒋瓛,有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赵思礼: “赵叔叔他是锦衣卫的人?” 蒋瓛点了点头,伸出手继续摸向了盘子里的糕点。 “啪!” 赵思礼用手一把拍开了蒋瓛的手: “吃!吃!吃! 就他妈知道吃,那是你干女儿给皇孙买的,都让你旋没了,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能不能要点脸? 你是没钱吃饭还是怎么的? 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蒋瓛嫌弃的瞪了赵思礼一眼,看向赵思礼说道: “老赵,我这次来,是皇上派我来的,他想让我看看,皇太孙怎么样了。 你们到底因为什么要袭击东宫,不惜杀了东宫那么多人,要将皇孙劫出来来?” 赵思礼指着朱允熥身上的伤: “你是眼瞎了吗?皇孙身上这么多的伤,你不会觉得是我打的? 这吕氏身为太子妃,居然一点人事也不敢,整天欺负一个孩子,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蒋瓛用手戳了戳朱允熥身上的淤青,见到朱允熥不禁有些闪躲,便知道这伤怕是比看起来要重的多。 蒋瓛面色变得有些不悦: “这臭娘们怎么想的? 真当咱皇家没人了?皇太子还没……” 蒋瓛话刚到嘴边,急忙捂住了嘴差点就把皇太子没死的消息走漏了出去。 “蒋瓛叔叔,您刚刚说什么?皇太子? 我爹怎么了?” 蒋瓛摇了摇头,打算糊弄过去: “没什么,皇太子的尸骨未寒,吕氏这臭娘们就敢如此待你,我恨! 不过皇孙您请放心,皇上已经知道你这边的情况,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就好。 皇上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你们就等着看好戏!” 蒋瓛说完话,便又将手伸向了坐上的糕点。 这次反倒赵思礼没有拍打蒋瓛,只是面色凝重的说道: “蒋瓛,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别人不了解你,我可太了解你了,说,你到底在什么事上藏着掖着? 是不是皇太子没死?” 蒋瓛嘴里正嚼着东西,听到赵思礼的话,当时就噎到了,他怎么也没想清楚,赵思礼这老家伙,是怎么猜出来的……? 第232章 喜怒无常朱允熥! “水……水!” 蒋瓛用手敲着胸口,朝着赵思礼支吾着说道。 赵思礼看了看桌子里只剩下了两块的糕点,不为所动: “就知道吃,怎么不也噎死你呢?” 朱允熥听到赵思礼说自己的老爹没死,急于向蒋瓛求证,便站起身来,在一旁的缸中,舀出了一瓢水,递给了蒋瓛。 蒋瓛连喝几口水,总算顺下去了嘴里的糕点,朝着赵思礼骂道: “老赵,你不要太过分,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要是在你这里被噎死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赵思礼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闪闪的令牌来,令牌上朴实无华的刻着四个大字,带刀舍人: “蒋瓛,别忘了,毛骧死了以后,当时要从咱们二人之中,做出明暗两个分支,最后派你执掌锦衣卫。 而我负责的则是府军前卫,虽然那个职位现在由其他人担任,但你我都知道,那人只是虚职。 锦衣卫负责抓贪官污吏,收集情报,而我负责统领所有的皇宫带刀侍卫。 你低头看看你腰间带的是什么? 我现在不是你的大哥,而是你的上级,带刀舍人!” 蒋瓛眨了眨眼,心里细细的琢磨了一番,回想起了皇上交代自己的事,或许皇上根本就没打算对赵思礼隐瞒皇太子没死的事。 蒋瓛想到这便松了口气: “大哥,你猜的没错,皇太子确确实实还活在世上。” 蒋瓛的话一说出口,朱允熥一下子就懵了,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老爹还活在世上! “蒋瓛叔叔,我爹还活着? 我可是亲眼看着我爹走了,亲眼看着我爹下的葬,他怎么会还活着? 我爹他现在,在哪? 他怎么样了?过的还好吗?” 朱允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死死的抓着蒋瓛的蟒袍,眼中满是泪水。 蒋瓛用手拍了拍朱允熥因为紧张,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语气柔和的说道: “皇孙,您放心,皇太子现在正在北平城呢,他和燕王正在一起商量要事,前不久刚在兖州府,帮我大明清楚了几千万万的蝗灾。 这次处理完了北平城的事后,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应天府了。” 朱允熥听到蒋瓛并没有骗自己,泪顿时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爹没死,我爹没死! 我还能看到我爹,我……我要让我爹杀了那个贱妇!” 朱允熥说着说着,眼中便充满了怒火,自己在东宫备受凌辱,遭遇了残忍非人的对待,本以为报仇无望,只得在这宅院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得知了自己的爹没死,救了自己的赵思礼,还和蒋瓛等人关系密切,心里的复仇之火,瞬间暴涨了起来: “杀了她!不……不能让她死的那么痛快,要让她受尽折磨! 插她的双眼,割去她的耳朵,削去她的鼻子,斩掉她的四肢,把她放到坛子里,做成人彘!” 朱允熥越说越是兴奋,死死抓住蒋瓛的蟒袍,左右撕扯,放声大笑着: “蒋瓛叔叔,好不好? 我的主意好不好?” 蒋瓛与皇太子接触较多,与两个皇孙接触较少,毕竟二人在东宫中,并不是太常见面,但是耳濡目染也清楚,这次子朱允炆性格懦弱,资质愚笨,惟一的好处便是心善孝顺。 而这嫡长子朱允熥天资聪慧,但是却极其的固执,性格极端,原本蒋瓛并没有太在意这二人的问题。 但见到朱允熥刚刚有些反常的反应,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抬头看向了赵思礼,也见到赵思礼正看着朱允熥皱着眉头。 “皇孙,太子妃的事,咱们日后再谈,您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如此活动。” 赵思礼用手轻轻拉了一下朱允熥,希望朱允熥不要在说胡话,却见到朱允熥一副凶狠的目光看向自己,赵思礼看到这目光顿时吓得心中猛地一跳。 “像,太像了!太像皇上诛杀杨宪,胡惟庸,毛骧时的眼神了!” 赵思礼松开手,嘴中嘀咕道。 朱允熥似乎也察觉到了,赵思礼和蒋瓛异样的眼神,松开了抓住蒋瓛蟒袍的手,用手抚了抚被自己抓出褶皱的蟒袍,笑着说道: “蒋瓛叔叔,赵叔叔,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如此对待太子妃? 她虽然坏,但她还是我嫡母,我绝不会如此对她的,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你们不会当真了?” 朱允熥笑的越是真诚,蒋瓛和赵思礼越是觉得毛骨悚然,但是一想到皇上也是这样,心里便又没那么戒备。 三人沉默了一阵,蒋瓛看着赵思礼开口道: “皇孙,老赵,皇太子这件事可是除了我,以及皇上,与这一支的眼线外,没人知道的秘密。 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啊!” 赵思礼朝蒋瓛撇了撇嘴: “老子不止功夫比你高,嘴也要比你严的多,你就放心。 再说了,皇上既然知道你我关系极佳,自然清楚你会将此事告知于我的。” 赵思礼知道蒋瓛是要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在见一面,便叹了口气,看向蒋瓛的眼中露出了一副,老大哥关爱弟弟的神情: “蒋瓛,我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对皇上不忠,你能想到的,皇上也能想到,你想不到的,皇上也能想到。 皇上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智者,也是从秦朝开始,到现在,整个历史长河之中,绝顶的政治家。 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比他聪明,毛骧就是太过自负,才会死于非命!” 蒋瓛看到赵思礼如此说,脸上也严肃了起来,半跪在地上,庄重的说道: “弟弟谨听大哥教诲,绝不背叛皇室!” “行了,你走,给皇上带句话,让皇上放心,只要由我赵思礼在,皇孙就在,即便是我赵思礼死,也决不能让皇孙死在我前面!” 蒋瓛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赵思礼的肩膀: “老赵,那就这样了,话我一定给皇上带到,皇上也让我给你带两句话。 皇上说,你一年的俸禄那么高,要你多给皇孙买些吃食,万不能短到了皇孙。” 赵思礼呵呵一笑,抬起手就给蒋瓛后脑勺一下: “你他娘吃的糕点,可是应天府望岳斋的,一块糕点要一两银子,你一个月的俸禄才够买上七块。 我能短着咱大明的皇孙?” 蒋瓛听到赵思礼的话,摸了摸头呵呵一笑,伸手一把抓住剩下的两块糕点,翻出了窗户。 赵思礼见到桌子上满满的糕点,一块没剩恨得咬牙切齿,掀开窗户,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钢珠,朝着窗外扔去! 朱允熥站在一旁,被蒋瓛这个巨大的反差,弄得本就憋不住笑,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惨叫,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第233章 应昌鲁王城!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九日,重阳节,午时。 两日前,朱标带着朱棣,蓝玉,纪纲,以及一万名精良将士,从北平城向东北方向的松亭关出发,一路上穿过大宁,宽河,会州,富裕,全宁,五地,到达了与应昌相邻的庆州附近,这里距离应昌只有不到二十里地。 一路上皆为山路,且气候有些寒冷,索性这条路,便是蓝玉北伐捕鱼儿海的必经之路,一路上有许多当时蓝玉,冯胜,傅友德一同修建的战略防线。 使得原本一天半左右的路程,靠着这些战略防线,走了两日。 听起来多了半天,但是实际上确实一路上有吃有喝,睡眠充足的慢行,若是按照朱标的方法,在一天半的时间到达庆州,必然是八百里加急的走法,到了庆州会折了数十只将士不说,到了庆州想必也是会人困马乏。 但此时,行军如此之远,却无一人掉队,实在是万幸。 纪纲前去和将士们,在庆州附近安营扎寨,朱标朱棣蓝玉三人,则拿着千里眼寻了个高山,向应昌望去,刺探敌情。 只见远处的应昌城旧址,元代的鲁王城,城墙上高三丈,宽四丈,顶宽一丈。 城垣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三百丈,东西宽两百丈,在东、南、西三面城墙中都开有城门,并加筑有瓮城。 三面城门上都张灯结彩,显然是在庆祝重阳节。 其后的城池看起来应该也不小,其内炊烟袅袅,看起来很是热闹。 朱标看着鲁王城里的景象,将千里眼交给了蓝玉,开口说道: “韩宋这些人,还真有点东西,居然把残破的鲁王城修好了,住了进去,又变成了新的城池。 处在这个险峻的位置,也不知道老爷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纵容,让他们能在这应昌发展的如此壮大。” 蓝玉看着应昌脸色很是难看,语气透露着担忧: “大太子,以我的经验,这鲁王城看起来可不太妙啊,城池后面一眼望不到头,显然是在此扎根已久,其城门上张灯结彩,其后炊烟袅袅,显然是有不少的人家居住。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刘福通和韩林儿这两个家伙,操持着么大的城池,其内自然要有不少的兵马才行。 以我的推算,最少要有二十万人以上的兵马。 如此庞大的兵力,我们绝不可擅自行动,我们若是贸然前去,这一万人就是杯水车薪,还不等靠近鲁王城就全部都会被打成筛子。” 朱棣面色也十分凝重: “大哥,蓝玉说的确实没错,这韩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早知道不杀那个刘谆义好了,带着他,说不定还能帮着带带路,当一个任我们摆布的傀儡。” 朱标看着朱棣笑道: “老四,其实我也不想当场傻了刘谆义,想带着刘谆义一起来应昌,但是不杀刘谆义,我怎么和纪纲交代? 他被冤枉了,爱的女人的血亲被杀了,我不让他报仇,他怎么和那女人交代? 他难道不会恨我吗?纪纲是个有才之人,我们给他官职就是要让他效忠我们,但是他出了事,我们不能不管,那样手下的人心就寒了。 更何况,现在我们人马虽少,只有区区一万人,但是还是要靠纪纲来带领这些将士的。”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不禁反问: “大哥,我知道你是想让纪纲好过些,但是我和蓝玉,都是带领过数十万军队,为什么非要让纪纲来带领将士?” 朱标看着山下的纪纲,脸上露出笑意: “老四,我清楚你和蓝玉的带兵能力,也知道你们都曾带领过数十万的军队征讨北元,你们的能力绝不会比纪纲要差。 但是你要清楚,你们一个是北平城的燕王,一个是远在应天府有实权凉国公。 你们都是王公贵族,是很难和这些将士们打成一片的。 纪纲则不同,他平民出身,又在北平城里和他们混成了一片,平日里打打闹闹的有感情,还有一掌将陈亨打成重伤的光辉战场,自然比较好管制他们。 有个信得着的人帮我们带兵,我们也好分心做些其他的事,省了到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一条心,其他人把我们三个孤立了。” 蓝玉见朱标如此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 “大太子说的在理,让这小子管人,我们也能清闲不少。” 朱标拍了拍朱棣和蓝玉的肩膀: “走,趁着纪纲他们安营扎寨的功夫,我们骑着马,去这鲁王城里看看,一来看看他们韩宋的管制,二来看一看他们物价。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朱棣和蓝玉点头应允,三人下了山骑着马,向着应昌的鲁王城而去…… 朱标带着朱棣蓝玉三人来到了鲁王城南门外,南门内驻有二三十名士兵,各个身穿精炼盔甲,头上绑有红巾,看起来身强体壮,既有精气神。 朱标三人早已脱去了盔甲,换上了粗麻衣服,装成了平民百姓的模样,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被人盘问,也容易混迹在人群之中,不显得扎眼。 本以为进入鲁王城需要路引,却发现城门内驻守的士兵只是摆设,并不会拦下过路之人检查路引。 朱标三人就堂而皇之的进了鲁王城,这个轻松的感觉,让三人有了一丝不真实。 鲁王城内,似乎是一个大杂烩,有汉人,有蒙古人,有色目人,有汉人,最奇怪的是,这鲁王城中还有许多的高丽人! 朱标看到这番景象,觉得有些魔幻,不过细细一想,越觉得很是合理。 现在的高丽王朝已经在元朝和明朝的夹击下,弄得天翻地覆,人神共愤,按照历史的进程来算,李成桂应该已经把郑梦周余下的党羽全部驱逐出境,结束了高丽王朝近五百来年的历史。 所以其子民跑到了鲁王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老十五朱植的辽王府,还未修建好,辽东的部分管制较差,不得已才能让这些高丽人跑到这边来。 等到这次回到了应天府,必须要让老爷子派个强有力的藩王前去辽东,李成桂可是个野心家,辽东若是不镇守好,让他的朝鲜军队在辽东肆意妄为的话,大明东北地区的平民,早晚都要在此陷入战火之中…… 第234章 龙凤宝钞! 应昌鲁王城中。 朱标同朱棣蓝玉二人在鲁王城内,逛了约有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中,三人发现了个趣事,他们这鲁王城,居然也有和大明宝钞一样逻辑的龙凤宝钞。 这龙凤宝钞的价格更是离谱,居然顶得上十两银子,但金子确是个稀罕货,一个时辰里,朱标三人从未见过有人用金子来消费,大多使用那龙凤宝钞。 想来这龙凤宝钞,是被鲁王城内的百姓认可的,朱标觉得此事有趣,便和朱棣蓝玉三人,找了家酒楼搞些吃喝,弄个明白。 鲁王城的酒楼,和应天府和北平城没什么两样,因为人口不少,但酒楼不多,酒楼里的客人都爆满。 朱标三人不喜吵闹,便要求清静些的地方,便上了酒楼的五楼,虽然说是清净,但这一层也有近十桌客人,各个衣着华丽,显然身份不菲。 朱标三人坐定以后,点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肴,吃了起来。 待到酒足饭饱后,朱标朝着一旁的店小二挥了挥手。 “小二,结账!” 店小二是个色目人,此时的色目人,已经没有了元朝四等人的区分。 毕竟现在消息灵通点的,大多都清楚,现在是大明朝的天下,汉人的天下。 色目人见到汉人再也不敢趾高气昂,虽然见到朱标三人穿着粗麻衣裳,心里有些看不起,但是却并未表露出来。 那店小二急忙笑着朝朱标走来: “郎君,咱这一桌饭菜,共消费了二两银子五百四十文龙凤通宝。 此外,还需加一两银子的位置费,这五楼的清净,可不是白来的。” “一两银子的位置费?就这破地方? 你怎么不去抢?” 这里毕竟是韩林儿和刘福通的地界,蓝玉本人对刘福通等人又带有偏见,听到这一两银子位置费,不禁暴怒。 “我家酒楼的五楼,就是要收一两银子,你交不起,可以不坐,但是坐了你就得交!” 朱标见那色目人店小二,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朝蓝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不要乱说话。 转即看向那色目人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我们是从辽东方向来的商户,途径了本地打算前去瓦剌商讨生意。 但在这鲁王城里,好像这金子和大明宝钞流通较少,我便想找您换点银子,你看可否行个方便?” 朱标说完话,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十两的金子,与十张大明宝钞。 店小二本以为朱标几人是没钱,瘦驴拉硬屎,但看到朱标真的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金子,眼睛便瞪得溜圆,脸上的鄙夷神色也消失不见,仿佛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连称谓都变了,当即开口回道: “大官人,您且等着,我叫老板来,和您换这金银。” 店小二下了楼,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和那色目人店小二,就从楼下走了上来,不需猜,便知道这男子就是酒楼的老板。 酒楼老板一上楼,便先在朱标三人的身上扫了一眼,发现三人衣着普通,连粗布衣裳都是随便编织的,不仅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一旁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见老板生疑,便用手朝着朱标三人指道: “掌柜,就是这三位官人,要用金子换银子。” 那酒楼老板还是有些不信,便看向朱标三人疑惑地问道: “请问三位官人,是谁想要换金子?” 朱标将一锭十两的金子,和十贯大明宝钞,推到了酒楼老板面前: “您看看,这些能换多少的银子?” 酒馆老板看了看那锭金子,将金子握在了手中,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一杆精致的小铜秤,见到秤砣的坠到了十两,便知道这金子分量十足,笑着开口说道: “以一换十,纳沃伊,你去给这位官人拿一百两的银子来。” “那这个呢? 这个不能换吗?” 朱标用手点了点那十贯大明宝钞问道。 “官人说笑了,我们这里不是大明朝,这里是韩宋,现在是龙凤三十七年,是不支持明朝的货币置换消费的。” 老板说完话,便将大明宝钞推了回去,露出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你他娘的……” 蓝玉乃是大明的忠臣,最是看不得大明的土地被瓜分,虽然知道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犯不着与他置气。 但是看到这酒楼老板,一幅鄙夷的看着大太子,还听到对方如此对说话,还是心里愤恨,想要站起来,与这酒楼老板里“理论”一番。 朱标一把抓住了蓝玉的胳膊,强行将其按在了椅子上。 酒楼老板显然是对大明,以及朱标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五楼。 “大太子,你抓着我干嘛? 那肥猪显然是他娘的看不起咱大明,居然敢说现在是龙凤三十七年! 放他娘的屁,现在明明是洪武二十五年才对!” 蓝玉征战沙场数年,常年带兵打仗,需要传递军令,以及鼓舞士气,嗓门自然极大,惹得五楼其他的客人,都纷纷向朱标这桌看去。 “什么人啊?有没有点素质!” “呵呵,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粗麻做的,一看就是穷人咯!” “明朝那边满街都是吃不饱饭的人,饿的只能啃树皮。 他们估计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没见过世面,这也怪不得他们。” “哎,真是可怜他们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明朝,穷人吃不饱饭,有钱人也活不舒坦。 依我看,倒不如让我们小明王做朱元璋的皇位,也好让我韩宋恢复往日荣光。” “让买的里八刺回来当皇帝也行啊。 怎么说也是忽必烈的后代。” “色目人选个皇上出来也行啊! 色目人身材好,碧眼金发,想一想怎么都要比朱元璋那老东西强!” 说话的都是附近的几桌客人,皆对朱标三人冷嘲热讽,大声哄笑,不是污蔑大明朝,便是拐弯抹角的骂当今圣上朱元璋。 朱标并不愿意与这些人争吵,毕竟这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韩宋,终归来说不是自己的地盘,更何况这里什么人都有,没必要在这里惹麻烦。 但当朱标看到自己骂自己的,居然同为汉人,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恼火。 “都他娘的是汉人,你们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让韩林儿当皇上也就算了,色目人和元人你们也他娘的有脸舔? 你们这些三姓狗奴! 老爷子不打下大明江山,你们现在都要给元人当狗!” 朱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酒楼一众说闲话的汉人,破口大骂…… 第235章 孱弱的异邦青年! 朱棣身为皇子,自然为大明朝骄傲,心里最佩服的人也自然是自己的父皇,洪武大帝朱元璋。 怎么能让这些人如此污蔑自己的父皇? 蓝玉本就被那色目人店小二气的够呛,现在又见这五楼的客人,身为汉人居然想当色目人和元人的狗,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见朱棣站起来,便不在容忍,弯腰从靴子里摸出了事先准备的短刀。 用短刀指着一众人怒骂道: “刚刚谁他娘的说要让,买的里八刺回来当皇帝的? 给老子站出来,老子带了十五万人马,辛辛苦苦的在捕鱼儿海,把脱古思帖木儿一族杀了个干净! 老子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让这附近的居民,能吃上饱饭,喝口热汤! 没想到你们这群狗崽子,居然想要让脱古思帖木儿,那死了爹的崽种儿子,买的里八刺回来当皇帝! 刚才谁说的有种就站出来,看老子生扒了你的狗皮!” 蓝玉平时和朱标朱棣二位皇子,都是一副大咧咧的模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一番怒喝,萧杀之气顿现! 朱标坐在一旁都被蓝玉的怒喝声,震得头皮发麻,整栋楼都沉寂在一片寂静。 这种情况下,怎敢有人出声? “砰——” 一只瓷盘,从远处飘来,径直的砸在了一名身穿青白色绸缎衣裳,汉人的头上,瓷盘砸在头上的声响,与瓷盘掉在地上细碎的响动,打破酒楼里的平静。 “啊——” 那身穿青白色绸缎衣裳的汉人,捂着流血的额头,不住怪叫道: “哪个狗日的打我!” 那汉人身旁做了不少的仕女和几个下人,见到珠子头上不住的流血,都有些急了,又是拿手帕为那汉人止血,又是用轻柔的关切。 朱标看那汗人没出息,娇生惯养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和那刘谆义是一路的货色。 “小爷我还没用力呢,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你真当你是狗吗?叫的越卖力,主人越是赏你肉吃?” 朱标听到身后传来话语,便向着身后望去。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左右,身穿红色长袍,其上纹有蟒纹的高丽青年男子,此时正用手拿着酒杯,独自一人坐在酒楼的一侧,看向那被打中的汉人轻蔑笑道。 朱标见这身穿红色长袍,其上纹有蟒纹的青年,很是奇怪,奇怪的不是这红衣蟒纹,而是这人的脸与身材。 此人面白瘦弱,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眼眶发黑,身形极其瘦弱,感觉风大些,都会被从中间吹折。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朱标脑海浮现出了一个词,孱弱。 蓝玉扭头看向了那红衣蟒袍青年,见其如此淡定,便开口问道: “小子,你什么意思?” 红衣蟒袍青年听到蓝玉和自己说话,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朝着蓝玉呲牙笑道: “蓝将军刚刚不是要找出,是谁是说要让,买的里八刺回来当皇帝的吗? 喏,正是我刚刚砸中那人亲口说的! 我听得真真切切!” 伸手不打笑脸人,蓝玉见红衣蟒袍青年朝自己并无敌意,还叫自己蓝将军,脸上露出了笑意: “哦?你小子认得我?” 红衣蟒袍青年从盘子里拿出了一条瓜片,放进了嘴里,朝着蓝玉笑道: “大明朝征讨北元的大将军,凉国公我怎会不识得?” 蓝玉最喜他人吹捧自己,听到那青年的话,哈哈一笑,朝红衣蟒袍青年说道: “小子谢了,等我办完了正事,再和你喝上两杯!” 众人本不相信那红衣蟒袍青年的话,但蓝玉应允的痛快,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大明朝的凉国公,怎么会穿的如此破败来到韩宋? 想到这些,楼下听到信的人,都该跑的跑,该散的散,该去报官的报官,不一会就只剩下五楼这一层的人,一动都没动。 事已至此,朱标和朱棣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蓝玉更是丝毫不在意,有人前去报官,脸色一变,眼中杀意盎然的向着,被瓷盘打中的,身穿青白色绸缎衣裳的,嘴欠汉人走去。 一旁那被瓷盘打的汉人,刚刚在仕女和佣人的帮助下,包扎好了头上的伤口。 压根都没去细听蓝玉到底是何人,见自己的伤口包扎好,就打算去和打自己的红衣蟒袍青年理论一番。 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光亮,抬头一看,正是蓝玉手提短刀,犹如一尊铜像站在自己面前。 “刚刚就是你小子想让,买的里八刺那个狗崽子回来当皇帝的吗?” 蓝玉的话,犹如地狱传来的寒风,所过之处似乎都要将其五脏六腑冻碎,那嘴欠的汉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嘴唇打颤,口齿不清: “那……那都是说着玩的…… 我……我是……韩宋皇上的外戚……就算要换皇上……也要换我姐夫去当……” 那嘴欠的汉人害怕急了,四下的寻求帮助,但却发现自己那几个仕女佣人,早就离得远远地,生怕溅到自己一身的血。 蓝玉听到这人的话,不怒反笑: “姐夫?你姐夫可是韩宋的小明王韩林儿?” 嘴欠汉子听到蓝玉的话,还以为对方会顾忌自己的身份,放了自己一马,便似鸡叨米一般,不住点头: “对!对!对!我姐夫便是韩宋的皇帝,韩林儿!” 蓝玉的嘴角勾起弧度,放声大笑,一把揪住了那嘴欠汉人的发髻,短刀“噗!”的一声朝着嘴欠汉人的后脊骨划了过去! “啊——” 嘴欠汉人只觉后背一阵剧痛,似是要痛昏了过去,不仅眼泪鼻涕一同流下,大声求饶: “大爷,你放过我,我有钱,我姐夫是韩宋的皇帝。 只要你饶了我,我给你钱,我给你十万两金子! 不!我给你一百万两金子! 求求你放了我!” 那嘴欠男子哭嚎着,声音仿佛在方圆十里都能听到,但蓝玉的手却丝毫没有停顿,极为娴熟的将嘴欠男子后背的皮与肉分离: “丁是丁,卯是卯,老子说活扒了你的狗皮,就他娘的活扒了你的狗皮,绝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 韩林儿的小舅子? 你今天就是韩林儿他亲爹韩山童,老子一样要罢了你的狗皮!” 蓝玉说着话,用刀将嘴欠男子的两条胳膊从肩砍断,双手紧紧的揪住其后背的皮肉用力一扯,直接将其上半身的皮扯了下来……? 第236章 举国追杀! “啊——” 惨叫声穿传遍了鲁王城,透着凄惨与可怖。 韩宋的大将军罗正文,也在酒楼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酒楼,听到了嘴欠男子的呼喊,顿时心痛的无法呼吸。 因为那嘴欠男子正是自己的长子,罗非凡,自己是红巾起义军头领罗文素之子,现在韩宋权势最大,掌握着军权的封国大将军,自己的女儿是韩宋的皇妃,怎么都想不到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罗正文带着已一千名韩宋士兵,急匆匆的向着五楼而去,一到了五楼,罗文正便朝屋内大喝道: “谁敢欺负我儿非凡!” 罗文正大喝一声,四下看去却发现五楼中早已没了人影,遍地皆是呕吐物与血迹。 却唯独不见爱子罗非凡下落,正狐疑之际,却听一旁的桌子下,传来了气若悬丝的声响: “爹……救我……” 罗正文听到升降,便一脚踢开了碍眼的桌子,只见一个,没有四肢,光滑无皮,如同鱼一般在地上扑腾着的人,躺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喊道: “爹……救救我……” 场面极其血腥残暴,许多同行而来的韩宋将士都不仅干呕了起来。 罗正文看着那人,与一旁散落的整片人皮,便知道自己的爱子罗非凡被人活扒了皮,顿时一阵干呕,随即昏了过去。 等到罗正文被身边的韩宋士兵叫醒的时候,罗非凡便已经气绝。 罗正文牙呲欲裂的看着自己的爱子尸体,牙都咬碎了几颗,嘴角留着血,对身后的众人怒吼道: “通知韩宋所有的士兵!把鲁王城全部城门关闭!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过! 给我查!是谁杀了我儿! 我也要扒了他们的皮,给我儿祭天!” 一众韩宋士兵点了点头,四散而去,向着鲁王城各处城门传信。 罗正文含泪用身上的衣服,将罗非凡的尸体,包裹起来,向着鲁王城的皇宫龙凤殿而去…… 鲁王城的街区中,朱标,朱棣,蓝玉,三人正在人群中快步穿梭,打算顺着最近的南门逃出鲁王城。 蓝玉浑身是血,手上还抓着一张罗非凡的脸皮。 路过之人见到蓝玉浑身是血,手上还有一张人脸皮,都以为是疯子杀人急忙躲闪,唯恐自己惹上麻烦。 “蓝玉,你快把那人脸皮扔了,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朱棣看着兰玉手中。带着血肉,罗非凡的脸,一脸嫌弃的说道。 蓝玉满身是血,扭头看向朱棣,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燕王,我这是纪念品,怎么能扔呢? 我要把这奸贼的狗皮,带回应天府,我要让所有大明的百姓看看,当奸贼的下场是什么!” 朱标看着蓝玉一脸开心的模样,不忍搅了他的“雅兴”便开口说道: “蓝玉,行了,你要是想带回去的,就装怀里,咱们这可不是闹着玩,你在这么招摇下去,怕是一会就要让鲁王城里的士兵抓回去!” 蓝玉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叫他们来呗,老子今天杀他们个痛快,在那酒楼里,我就很不痛快了,反正现在和他们都已经撕破脸了。 大太子,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朱标叹了口,眼睛盯着远处的城门,心中荡起一丝不妙的危机: “你说的轻松,但我们只有三个人,若是我们没逃出鲁王府,就算我们三个在能打,也不可能是上万人的对手。” 朱标正说着话,就借着自己超强的视力,看到远处城门之上,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兵,正想向着的城门上的士兵通报着什么。 但由于距离太远,朱标根本没办法得知在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朱标便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鲁王城的大门关闭了! 朱标的视线超群,见大门紧闭,急忙停下了脚步,拦住了朱棣和蓝玉二人: “老四,蓝玉,别跑了,鲁王城的南门关闭了!”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便向着鲁王城南门望去,只见鲁王城南门,在自己眼中只是一个不易察觉的红点: “大哥,这么远,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啊? 我们还是走近些在看看?” 朱标摇了摇头,看着已经有士兵正从鲁王城南门处,骑着马向着自己赶来,便急忙开口说道: “不行,没时间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杀了人,正派人骑马来寻我们! 若是等走进了,那就只能拼命血战了!” 朱棣和蓝玉听到朱标的话,对视了一眼,二人一个是亲弟,一个是亲信,都是极为信任朱标的,若是让他们为朱标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自然毫不犹豫,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哥,大太子,那怎么现在该怎么办?” 朱标看了看蓝玉一身的血,和手上的的人脸皮,一把将蓝玉手上的人脸皮夺下,塞在了蓝玉的怀里,随即开口说道: “我建议先找个地方,把你这身叶子换下来,南门距离我们最近。 但是南城门的已经关闭了,我们的马,都在鲁王城的马厩里,没有马,以我们的速度,现在再去其他几个城门,估计一样也逃不出去。 现在只能先混迹在人群中躲一躲,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在伺机掏出这鲁王城!” 蓝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米色的粗麻衣服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不由得啐了一口口水: “他娘的,扒那奸贼的狗皮害的我身上都脏了,真晦气!” 朱标眼见韩宋的士兵骑着快马,撞击着街边的百姓,向着自己这边而来,不需片刻就能注意到一身血的蓝玉。 朱标想到这,便向着四下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宅院,院子的墙虽高,但是以三人的身手,显然是足以翻身入内的。 “老四,蓝玉,韩宋的士兵骑着马,过来寻咱们了。 跟着我去那院子里,先躲一躲!” 朱标说完话,便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蹬着墙壁,翻身跳入了那宅院之中。 朱棣和蓝玉也清楚情况危急,便紧跟在朱标身后,翻身进入宅院内…… 朱标三人翻进入了宅院内,发现这宅院不大,与大明朝的富裕的平民宅院相比,略显寒酸。 时值秋季,落叶纷飞,其内的地面扫的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居住,朱标转头看向朱棣蓝玉二人,想要告知二人勿伤百姓。 却发现那在酒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衣蟒袍青年,正站在朱棣和蓝玉身边…… 第237章 高丽靖安君李芳远!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朱标看着那红衣蟒袍的青年,面露凶杀之意,现在自己和老四蓝玉三人,被困在了鲁王府,完全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任何人的出现,都不能让自己掉以轻心。 朱棣和蓝玉刚刚跳进来,扭头看到那红衣蟒袍青年也是一惊,即刻向后倒退数步,摆出了戒备姿态。 蓝玉认出这青年,脸上露出笑意: “小子,我化妆成了平民,你还能认得我,显然不是寻常人,说,是谁派你来的? 说的痛快点,我和大太子,燕王,也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那红衣蟒袍青年见朱标三人神色紧张,本是面带笑意,却听蓝玉开口称朱标,朱棣二人大太子与燕王,脸色骤然大变,扭头看向了蓝玉,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问道: “凉国公莫不是在说笑? 大太子?大明朝的皇太子,不是早在四月二十五日之时,因为前去陕西视察民情的途中,患了风寒病故了吗? 皇帝还赐了谥号,懿文太子?” 朱标见那红衣蟒袍青年一副惊恐的看着自己与朱棣,原本就不佳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蓝玉见红衣蟒袍青年如此惊恐,便笑道: “我大明皇太子,命硬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死……” “没死?皇太子没死?” 红衣蟒袍青年,听到蓝玉如此说,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转即看向了朱标与朱棣二人,恭敬地行礼道: “请问二位,哪位是大太子,哪位是燕王?” 朱标和朱棣对视一眼,心中很是奇怪,便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不是来跟踪我们的?” 红衣蟒袍青年一听二人的话,在加上三人紧张的神色,便知道这事中间弄出了误会。 红衣蟒袍青年为表明立场,见朱标看起来相较于朱棣更为成熟,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对朱标说道: “微臣是原高丽王朝大将,现任高丽王朝藩王李成桂第五子,靖安君李芳远。 微臣叩见大太子殿下!” 三人见李芳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一愣,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个情况。 唯独朱标眼中露出了诧异之色,因为自己清楚,这李芳远,就是被后世称为太宗,朝鲜王朝的第三位皇帝。 这家伙可是个狠人,先后两次发动王子之争,杀弟逼兄,夺父权,铲异己,把自己的老爹李成桂从汉城逼到了开城,甚至创作出了带有调侃意味的成语“咸兴差使”流传到后世几百年。 朱标清楚这些历史问题,自然知道此时的李芳远,是心中极为尊崇大明的,毕竟现在的朝鲜王朝,连王朝的名字还没被老爷子赏赐。 没有大明朝这强大的宗主国的支持,朝鲜王朝这个附庸国,李成桂在当地树立不起什么威信,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朱标见朱棣和蓝玉听到李芳远话,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便对二人说道: “老四,蓝玉,这人我知道,你们不必惊慌。 你们先看看外边的情况,我先和他简单聊两句。”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点了点头,转身趴在院子的墙边,用拳头对着墙边的砖,猛敲两下。 “嘭!嘭!” 两声脆响过后,蓝玉在高墙上敲出了两个一拳头大小的孔洞,朱棣和蓝玉便顺着孔洞,看向了外面,观测着韩宋士兵的动向。 朱标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芳远,开口问道: “李芳远,你不在高丽和你父亲一同管制高丽内部的问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芳远知道自己猜对了朱标的身份,心里不住窃喜,便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朝着朱标递了过去: “大太子,我父亲以于上个月,将高丽王朝的所有宗族,所有的支持高丽,狗元的大臣,全部诛杀! 我父亲已经在高丽境内称王,也已经在高丽境内发布通告,告知所有的大臣,所有的士绅商户,所有的百姓,我们新建的王朝,将是大明朝的附庸国,而大明朝就是我们的宗主国。 我此次前来,便是带着重要的命令前来,我们现在的国号未定,迫切的需要宗主国大明朝皇帝,洪武大帝为我们制定新的国号。” 朱标从李芳远的手上接过了信,一打开信件,便看到信件上写着“和宁”两个大字。 “此二字,便是你们的国号?” 朱标看着和宁二字,疑惑的问道。 “大太子,这和宁二字,是我祖父李子春就仕之地,也是我父亲李成桂的出生地。 我便想要将其定为国号,也好让我父亲开心一点。” 李芳远脸上露出笑意,显然是为了极力讨好父亲李成桂。 李芳远虽然孱弱,但却笑的很纯真,朱标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极为纯真的人,会变成后世那个杀自己亲兄弟满门,活活玩死自己的朝鲜皇帝。 想到后世的种种,朱标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权利到底会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李芳远见朱标看着自己愣神,迟迟不开口,心里有些焦急: “大太子,这国号有什么问题吗?” 朱标回过神来,将信递还给了李芳远,淡淡说道: “李芳远,我父皇应该不会同意这个国号的。” 朱标只是随口一说,李芳远却更着急了,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一面磕头一面说道: “大太子,此事非同小可! 关乎着世子之位的定夺,您是皇太子,您应该清楚,我父亲给大明洪武大帝上过奏折,共有八子,我是第五子。 除了以逝的老六,与年幼的六七老八,我父亲共派出了我们兄弟五人,前来大明,向洪武皇帝来求国号。 我父亲发了誓,念我们兄弟五人,对此次立国有功,为了公平公正,谁能在洪武皇帝那里,求来国号,谁便是朝鲜王朝的世子! 我这次若是不能成功,那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李芳远脸色极其难看,抬起磕的满头是血的脸,看着朱标,恳求道: “大太子,请您帮我定一个国号,只要我能当上世子,我便无条件的臣服于您! 永生永世!”? 第238章 不战而降! 朱标看着李芳远可怜的模样,并没有答应李芳远的请求,自己可不是什么圣母,他们朝鲜王朝的家事,和自己这宗主国的皇太子有什么关系? 虽然朱标觉得李芳远年纪尚轻,眼神清澈不似歹人,但自己才和李芳远相识不过一刻钟,在此之前紧紧有过一面之缘,人心隔肚皮,自己不能光听李芳远口头说,就会相信他的话。 但为了不让李芳远变成敌人,朱标便笑着对李芳远说道: “李芳远,这国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夺的,这样,我们先逃出这鲁王城,等到了外边,我在帮你筹划一番。”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便又在地上狠狠的磕起了头: “大太子说的对,是我草率了,这国号可不是小事,但只要有大太子您这句话,我李芳远便放心了!” 李芳远这一连串的响头,磕的极其用力,连朱标脚下的石砖都。随着李芳远磕头的节奏,跟着一起震动了起来。 朱标没想到李芳远这家伙,这么楞,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懂行礼,还是真傻,在这么磕下去,怕是要把自己磕死,这傻楞的劲,让朱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自己早就清楚国号的定夺,却没告知李芳远: “行了,李芳远,别磕了,在磕怕是要把这家宅院里的人给引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偏逢打头风,朱标只是随口一说,打算提醒一下李芳远,要注意声响,毕竟自己四人现在是韩宋的逃犯。 但谁也没曾想,朱标的话音刚落,远处的房门便“吱嘎”一声打开。 房门内,走出了一名身穿绸缎,其上刺有斗兽纹饰的中年壮汉,见到朱标四人正在院子内,中年壮汉脸上暴怒的对朱标四人吼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我的王府之中?” 朱标初进这宅院,见面积不大,本以为这是平民的宅院,不愿伤平民的性命,但见那中年壮汉,身穿斗兽绸缎,声称此地是王府,便知道其是韩宋的官员,便也不再心慈手软,想要出手制服那中年壮汉。 但还未等朱标出手,跪在地上的李芳远身子却突然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动到了那中年壮汉的身后。 李芳远手臂一震,一柄七寸黑漆漆的宽刃匕首,出现在了李芳远的手中。 李芳远一手捂住了那壮汉的嘴,匕首直挺挺的,朝着中年壮汉的后脑捅了进去! 后脑中枢神经密集,李芳远的匕首又宽,随着李芳远的匕首在其脑后用力一转,中年壮汉四肢下垂,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朱标讶然的看着李芳远,完全没想到这愣小子身手如此之高,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杀个上百人,不会有这么流畅。 “好小子,身手不错嘛! 看起来比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要好上不少!” 蓝玉见到李芳远出手如此狠辣,不由的露出大拇指夸赞道。 “哈哈,凉国公莫要谬赞我,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跟两位公子相提并论。” 朱标走到了被杀的中年壮汉身边,翻查了一番,最后在其怀中,发现了一块铜牌,其上写有镇国大将军王显力的字样。 朱标将铜牌扔在地上,看着朱棣,蓝玉,李芳远三人淡淡说道: “真是可笑,也不知道这韩林儿,刘福通靠什么拉拢人心,一个韩宋的镇国大将军,居然住的如此破败,比我们大明朝富裕些的百姓,都要寒颤许多。 也不知道在酒楼时,那些为这韩宋叫好的人,有何颜面与我们大明朝叫板!” 李芳远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看向朱标开口问道: “大太子,这宅院里的人怎么办?” 朱标看着三人轻轻吐出一个字: “杀!” 朱棣,蓝玉,李芳远三人听到朱标的话,便给自己摸出了武器。 朱棣,蓝玉皆从靴子里拔出短剑,李芳远则手一挥,有掏出了一柄七寸匕首,站在门的两侧伺机而动。 朱标手握君子扇,站在门前,轻轻的推开了屋子的大门。 朱标眼睛一扫,见屋子内有二十名侍卫,这些人各个神色紧张,显然是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响,手上都握着刀枪棍棒,站在屋子内向门外看去。 二十名侍卫,见到朱标独自一人站在门外,而自己的主子正躺在朱标的身后,不住的流血,其中五人便拎着刀冲了出来! “杀啊!为王将军报仇!” 那五人一马当先,举着手中的刀剑棍棒向着朱标冲去。 岂料朱标身子向后一退,闪出了三人宽的距离,两旁伏击的朱棣,蓝玉二人握着短刀伏在两侧门下,白光闪动,手起刀落,将领头的五人,从小腿处全部斩断! 失去小腿的五人,还没来得急感受到腿下传来的剧痛,不是被朱棣,蓝玉二人一刀砍掉了脑袋,就是被一只冰凉的匕首,从后脑之中穿过! 霎时间,五名侍卫全部身亡。 屋子里此时还剩十五名护卫,这十五名护卫,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 朱标四人出手之狠辣,如同是杀鸡宰羊一般,十五名侍卫自知不敌,心里都泄了气,其中打头一人,便放下了刀剑,开口向朱标四人求饶道: “几位少侠,我们也是在这将军王府里混口饭吃,你们就把我们放了?” 朱标听到这十五个侍卫的话,面色微变: “你们身为将军王府里的贴身侍卫,见自己守护的将军被杀,居然不战而降? 你们韩宋的兵,一点都没有荣辱与共的精神吗?” 侍卫们皆摇了摇头,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对朱标说道: “什么荣辱与共啊,什么不战而降啊? 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没用,我们来这里,不外乎就是为了赚钱,这里给的钱多,能吃饱饭,还不用出力,总比苦哈哈的种地强。 那些农民累了一整年,赚的还没有我们一个月多,傻子才去种地呢。” 朱标听到这些人如此践踏他人的劳动,更是把军中条令当做儿戏,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对朱棣三人喝道: “给我杀,留着这些祸害在人间,只会把米吃贵!” 朱棣,蓝玉,李芳远三人早就听这些侍卫的话很是不爽,听到朱标的话,当即提着武器,向着那十五名侍卫走去…… 第239章 绝世昏君! 鲁王城,龙凤殿内。 韩林儿正坐在一张龙椅之上,面带笑意,用手搂着皇妃,双手不住的在皇妃身上摸索,而皇妃则娇笑着,将葡萄剥好,一粒一粒的放在韩林儿嘴中。 看着荒淫无度的韩林儿,站在一旁,年迈的刘福通恨得牙根痒痒,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和自己一同起义的韩山童,那个赵州滦城县的精壮汉子,那个胸怀天下,心里有苍生万民的明王,会生下这么一个十足的败类出来! “早知道这韩林儿是如此败类,当时就应该直接掐脖捏死他,在街边随便捡个农户的娃,也要比他要强上百倍!” 我当时是脑袋让驴踢了?居然拥立这么个玩意,当皇上?” 刘福通一边暗骂,一边眼睁睁看着韩林儿当着台下群臣的面,将手伸到了皇妃的衣服里。 “哎呀!皇上你讨厌!” 皇妃轻咬嘴唇,用手轻轻敲打着韩林儿的手,一副欲拒还休的模样,仿佛置台下的群臣如无物。 刘福通脸色铁青,恨不得要让死对头朱元璋带着浩浩荡荡的明军过来,亲手宰了这家伙。 “这天下,我不要了,只求让这昏君死去,还这鲁王城中的百姓一片平静!” 刘福通不仅如此想,实际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这几年,不仅用自己的部下,收编了许多残党,还仿造了朱元璋的管理机构,做出了自己的锦衣卫,也就是那个杀手组织索命门! 虽然索命门其内的人,身手参差不齐,但索性他们原来干的都是暗杀的活,搜集情报算的上是专业对口,倒也是个好事。 刘福通一方面让索命门在北平城周边,调查情报,一方面安排了自己的义子刘谆义,前去和江夏哄骗燕王朱棣,希望能让燕王朱棣,带着大军前来袭击鲁王城。 毕竟刘福通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要韩林儿死! 皇太不负有心人,一个多月前,刘福通终于收到了,索命门收集到的重要情报,朱元璋的长子,当年那个极为聪慧的小子朱标,还活在人世,而且就在距离鲁王城不远的北平城中! 刘福通得知了这个消息,便立刻把索命门中的一些杂兵,全部都派往了北平城,前去暗杀朱标。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引起朱标,朱棣,或者是其他皇子的注意,还好一个月前设计抓住了蓝玉的两个儿子,又费了近两百余人才抓住了那个,悍猛无比的郑和,只待蓝玉和朱标,朱棣前来救他们,自己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只要能让朱标带着人前来鲁王城,清剿了韩林儿,刘福通怕是要跪在地上,给朱标磕几十个响头。 至于说为什么刘福通不亲自动手去杀韩林儿,原因无他,韩林儿的岳父,封国大将军,掌握着韩宋的所有兵权。 刘福通现在虽然在韩宋身为丞相,但是差不多已经是个边缘人了,除了自己放野在外的索命门,现在的跟个太监没什么两样。 “刘丞相,罗将军怎么还没到,他不来朕还怎么上朝啊? 你去看看,他在哪?帮朕催催他,让他快些来,朕一会还要和皇妃会寝宫呢!” 韩林儿的话,让刘福通感到恶心,每每想到这些,刘福通就有些后悔当时买通了杨宪,廖永忠,让自己和韩林儿在瓜步溺死多好,自己也落得个红巾起义军领袖的美名,传遍后世,不至于现在弄了个遗臭万年。 看着台下的百官都是一副可怜的看着自己,刘福通叹了口气,向着殿外走去。 刘福通已经七十一了,走的缓慢,刚走出龙凤殿门口,就见到罗正文流着泪,捧着血红色的衣服,衣服里装着血肉模糊的东西,向着龙凤殿内走来。 “罗将军,您提着的是什么啊……” 刘福通刚开口问罗正文手中提的是何物,便见到罗正文抬手将刘福通推搡到了一旁。 “老东西,滚一边去!” 刘福通被罗正文推搡到了一旁,装在了殿门的柱子上,顿时有些头晕,待到清醒时,便见到罗正文已经跪在地上,将衣服中血肉模糊的东西抬了出来。 那血肉模糊之物,一经抬出,便散发出血的腥臭味道,殿下的官员都不禁捂住了口鼻,表情怪异。 “罗将军?这是何物?” 韩林儿也注意到了台下那血肉模糊之物,不仅皱着眉头,用手指着问向罗正文。 皇妃见那东西怪异,也失了礼数,对罗正文尖叫道: “爹,你哪的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吓人,快拿出去丢掉!” 罗正文听到皇妃的话,顿时跪在了地上,哭红了双眼对皇妃说道: “皇妃,这是你亲弟弟非凡啊! 他在鲁王城的酒楼饮酒,只因说了几句话,与人起了争执,便被人活生生的扒了皮!” 罗正文的话一说出口,台下官员一片哗然,但他们都细细的看去,才发现罗正文确实没有说谎,那确确实实是一个没有四肢,被扒了皮的人。 皇妃听到罗正文的话,惊受不了刺激,顿时昏厥了过去。 殿下的一众官员见了被剥了皮的人,也都不禁干呕了起来。 罗正文看着韩林儿,声泪俱下的说道: “皇上,吾儿惨被人活扒了皮,如此惨事,就发生在这鲁王城中,请皇上为我做主!” 韩林儿素日里玩的就比较变态,见到罗非凡被剥了皮,没什么太过反常的反应,只是手一甩,看着罗正文说道: “罗将军,既然罗非凡惨被人剥皮,那就将鲁王城关上,抓住那歹人,将其同样剥皮就好。 这事你看着办,朕累了,朕要回寝宫了。” 韩林儿说完话,便一甩龙袍,将一旁的碗盘打翻,向着寝宫走去,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显然是被罗正文扰了心情。 但罗正文却并没有说什么,自己早就摸清了韩林儿的脾气,要的也就是韩林儿这句话罢了。 刘福通听到罗正文的话,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喜悦来,但仅仅一瞬间,便又收了起来,旋即扶着门槛,站了起来。 他知道,一定是朱标他们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伐韩大计要开始了…… 第240章 围困鲁王城! 深夜,鲁王城镇国将军府中。 朱标,朱棣,蓝玉,李芳远四人,靠在韩宋镇国将军王府的高墙边歇息,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是黑褐色风干了的血迹。 屋子内血浆遍地,杀了那十五名侍卫后,朱标四人在屋子里翻查了一番,见到屋子里还有十几个女眷,便用绳索捆了起来,每人嘴里塞上抹布,丢到了一旁。 “外边的情况怎么样?” 朱标拍了拍一旁的朱棣,开口问道。 朱棣的眼睛顺着蓝玉在墙上,敲打出的洞向外看去,不禁眉头紧皱,叹气说道: “大哥,咱们这次玩的有点大了,墙外每过片刻,便有兵马行过,街上的百姓,也少了许多。 显然是大家都知道鲁王城内的事,不敢在街上久留!” 朱标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硬闯出去?说不定会被乱刀砍死。坐在这里等着?只不过是晚死一会罢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王将军,下官是鲁王城南门的驻城指挥使刘凤英,鲁王城里发生了大事! 封国大将军罗正文的爱子罗非凡,被人在酒楼活生生的扒了皮! 现在封国大将军已经将整个鲁王城城门禁闭,誓死抓住那人为爱子报仇!” 朱标看了看,朱棣,蓝玉二人,不知该如何与那刘凤英应对,门外的刘凤英见院子里没有回音,便继续用力敲门,大声喊道: “王将军,现在情况危急,还请您能前去鲁王城外,将您的亲兵调集进来,一起抓捕行凶的恶人!” 朱标听到刘凤英如此着急,怕其破开院门进来,便想要开口假装成佣人回话,却没想到让李芳远快自己一步,抢先开口说道: “是何人在深夜扰我休息?” 李芳远的声音与那王显力的声音极像,显然是会伪音,能模仿他人说话。 刘凤英听到王显力的声音,便复述了一番刚刚的话,听候其意见。 李芳远毕竟也是个朝鲜王朝的皇子,更是帮其父亲李成桂篡位立下了汗马功劳,学一个韩宋将军,都是小意思,听到刘凤英复述完毕,便轻咳了一声,大声说道: “岂有此理!在我韩宋境内,居然敢有人如此作恶? 连我韩宋封国大将军的爱子都敢杀? 你且先去通知其他的人,待我收拾一番,便会前去鲁王城外带兵!” 刘凤英站在门外,听到李芳远的话,迟疑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开口说道: “王将军,封国大将军给我下了军令了,要我亲自与您同去,下官不敢违抗军令,还请王将军快些准备,我就站在门外等候。” 李芳远听到刘凤英的话,朝朱标三人撇了撇嘴,小声说道: “大太子,燕王,蓝将军,想想怎么办啊,这家伙太缠了,他要是一直在门外等,咱们可就露馅了!” 朱标也知道事情不妙,拍了拍朱棣和蓝玉: “老四,蓝玉,你俩看看能不能看到,那刘凤英带了多少人? 要是人数不多,我们就把他们一窝端了!” 朱棣,蓝玉点了点头,从墙的孔洞向外看去: “大哥,刘凤英带了约有三十人!” “带的什么武器?” “大部分都是驻城兵,带的都是长枪,为首的几人带着都是长刀。” 朱标点了点,拍了拍李芳远: “芳远,看我的手势,让他们进来!” “好的,大太子。” 朱标说完话,便带着朱棣,蓝玉,向着大门走去,各自掏出了武器,朝李芳远点了点头。 “天气凉了,又是深夜,刘指挥使你带着人进来喝口热茶,待我穿好了盔甲,拿了兵符便同你一起前去。” “谢王将军美意!” 刘凤英丝毫不知朱标已经埋伏好,爽快的应邀。 朱标吹灭了院子里的油灯,将大门推开,自己和朱棣,蓝玉则藏在了门后黑暗处,静静的等待着刘凤英进入自己的伏击圈套。 刘凤英见大门打开,便带着人大步的走进了院子: “王将军,为何院子里不点油灯? 您贵为我们韩宋的镇国大将军,居然还如此节约,真叫下官佩服…… 嗯? 怎么有这么重的血气味道?” 院子里漆黑异常,伸手不见五指,刘凤英眉头紧皱,自己当年也算是上过战场,杀过不少元人的,这味道不似猪羊,与人血味道十分相近: “王将军?” 刘凤英行至院子当中,脚下有粘稠粘靴的脚感,不仅用手抹了一下,放在舌尖浅尝,人血与猪羊血味道相差极远,有很浓重的铜锈味道。 刘凤英确信这是人血,面色巨变,当即朝着身后大喊: “不好!是人血!有埋伏!快撤!” 刘凤英的反应很快,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三十二名随行的韩宋士兵已经全部走进了院子内。 朱标和朱棣一同将院子大门关上,蓝玉抬起木板,插上了院门的门闩。 提着短刀,向着一众士兵冲了过去! 刘凤英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惨叫,配合上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一众韩宋将士没见到过这种情况,登时全都乱了阵脚! 有拿出长刀乱挥的,有拿着长枪乱舞,一时间,惨叫声,刀划破空气的声响,长枪刺出的锐利,以及伴随着一种未曾听过的嗡鸣声,在将军府中交杂在一起。 刘凤英毕竟是个驻城指挥使,上过战场杀过人,见到如此情况,当即快步跑到了一个墙壁边上,用后背紧靠着墙壁,从腰间掏出火把,与打火石,点燃了火把! 刘凤英的火把一点燃,便看到许多韩宋士兵因为恐惧,拿着武器胡乱的攻击,导致很多人,都误杀了自己的同伴。 更为恐怖的是,有三个浑身是血的人,在韩宋士兵中屠杀,其中两人手持短刀,一刀一个精准的割在韩宋士兵的脖颈处,血喷的满地都是,还有一人,手拿一柄扇子,一开一合之际,敲打在了韩宋的士兵的头上,每一次落下,都能看到韩宋士兵的脑浆迸出,令人胆寒! 这场面犹如人间炼狱,让刘凤英感到十分的恐惧,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想法,只想沿着墙壁,慢慢的逃出院子,搬来救兵。 刘凤英急忙吹灭了火把,省了暴露行踪,但还没走两步,便觉得眼前刺痛,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 刘凤英的心跳的好似要蹦出来一般,便急忙抹黑打起火石,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怎么也看不出火光。 刘凤英觉的有些不妙,便用手一擦双眼,发现手指居然直接插到了两眼之中,眼窝处两个敞开的血窟窿,让刘凤英失声惨叫起来……? 第241章 神秘来客! 李芳远用脚踩着刘凤英的脖子,将匕首从李凤英的后脑拔了出来。 拿出了火石点燃了火把,院子里的油灯都点了起来。 原本漆黑的屋子,变得亮堂起来,遍地都是尸体,甚至能听到尸体动脉往外流血的声音。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站在尸体中间,浑身都血凝结成的血冻,三人除了体型和武器略有不同外,已经完全没办法在外貌上,分得清谁是谁了。 朱标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走到了院子里的池塘抹了一把脸,看着一地的尸体,淡淡说道: “我们杀了这驻城指挥使刘凤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 现在还能抓个三十左右的小团伙杀,等到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别说近千人了,只要带着二百个韩宋士兵带着刀冲进来,就能把咱们四个砍成肉泥! 咱们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 朱棣和蓝玉在池塘也洗了一把脸,看着朱标说道: “大哥,你说的轻松,但是现在外边,全部都是骑马查人的官兵,你看看我们四个人? 除了咱俩长的想个正常人,蓝玉和芳远二人,很难不被人怀疑的!” 朱标看了看身边的蓝玉,一身的血,粗壮的身子完全不似这个时代的人,反而像是一个举重力士。 而另一旁的李芳远则和健硕的蓝玉是两个极端,犹如一根麻绳似的,孱弱不堪,两人单拿出就够吸睛的了,若是在站在一起,被韩宋的士兵盘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哎,守着,能杀一个是一个,希望下次来的 是个大人物,我们劫持着大人物,说不定能逃出去。” 蓝玉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朱标点了点头,接着蓝玉的话补充道: “要不然等等纪纲,他见我们这么久没回来,没准能带着人前来救我们,就怕我们听不到那个时候。” 李芳远也没想到,自己这四人身手极佳,却会被困在这一个宅院之中,心里不由的有些焦急,毕竟自己可是带着任务前去的应天府的,只是因为好奇这鲁王府,才路过游玩一番,哪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大太子,咱们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咱们只有四个人,若是这么等下去,怕是撑不住多久。” “你有什么办法就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朱标看着李芳远淡淡说道。 李芳远将大门门闩放下,轻轻探出头,向外望去,不一会便扭头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您刚刚说在外边有人接应?” 朱标见事到如今,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便也不再隐瞒: “我们三个带了一万人,从北平城出发,本来是打算前来攻打韩宋,却没发现韩宋已经有这么大的城池。 我和老四蓝玉三人见此情况,便趁着部队在外安营扎寨,溜进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谁知道会出这么个乱子!”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 “大太子,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当时从高丽前来这里的时候,便是从南门进来的。 那南门上有许多的火炮,我们不如趁着夜色摸上城门,把他们韩宋的火炮点了? 这样的话一来能分散韩宋士兵的注意力,二来也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这边有危险,前来救我们!” 朱标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这方法听着可行,但是实际操作难度过大,先不说我们四人怎么绕到城门上,单就说打开了火炮,要是纪纲没听到这边的声响,我们岂不是要在城墙上乖乖等死吗?”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细想之下也觉得不无道理,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正当四人陷入迷茫之际,院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不是,又来?” 朱标看着被敲的乱晃的院门,叹了口气,给李芳远使了个眼神: “芳远,看看能不能把人骗走?” 不然咱们还得血战一番。” 朱标苦笑着用手抖了抖身上的粗麻衣服,上边的血都结成了块。 李芳远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 “是何人在外?这么晚了,来我将军王府有何要事?” 李芳远话音刚落,门外的敲击声便停了下来,随即传进来,苍老的声音: “请问,蓝玉将军可在里面?” 朱标,朱棣,李芳远三人一愣,同时看向蓝玉: “蓝玉,你叫来的人?” 蓝玉听到三人的话,也是心中十分疑惑,急忙朝三人摆手说道: “我不认识,我跟大太子,燕王你们三个一直在一起,上哪叫这人啊? 在说了我就算叫人来,也叫个年轻力壮的,这分明是个老头,我叫他来干嘛啊?” 李芳远显然是经常模仿他人说话,当即接茬道: “什么蓝将军?绿将军的?我是王显力,韩宋的镇国大将军王显力,你到底是何人? 为何在我王府门前胡言乱语! 你若是在不说,我便要命人赶你!” 门外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蓝将军不在,皇太子和燕王在不在?” 门外的老头的话,让朱标眉头紧皱。 朱棣觉得古怪,虽然在酒楼的时候,蓝玉嘴漏,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和大哥的身份? 朱棣好奇,便顺着墙上的小孔向外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素衣的七旬老者,正站在门前,那老头面带笑意,看着有些奸诈。 朱棣站起身,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轻声说道: “大哥,门外就一个老头,我不认识,你应该也不认识,咱们把他弄进来杀了? 省了他在外边问来问去的!” 朱标听到外边只有一个老头,显然不是来带兵来杀自己的,但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便点了点头,带着朱棣,蓝玉,李芳远向院门走去。 朱标一把打开了大门,就见到一个七旬老头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老头让朱标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时间太久了,让朱标记不起来。 “你是?” “朱标,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刘伯……” 那老头正是前来的“投敌”的刘福通,见到朱标一脸疑惑的表情,刘福通觉得朱标对自己还有印象,便笑着想要想要和朱标说话。 却没想到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身子不由的向后倒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蓝玉和李芳远抓着刘福通的两条腿,将刘福通拖进了院子,随即露出一大一小的两颗脑袋,像门外两侧看去,见院门外没有旁人,便放心的将院门关上,插好了门闩……? 第242章 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 刘福通躺在地上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是天旋地转,由于摔到了后脑,耳朵也跟着不断的嗡鸣,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声音。 “大太子,这老头看着有点眼熟啊,会不会是韩宋派来的奸细啊?” “大哥,不行就杀了,这老头看着就透着一副狡诈劲,感觉就不像什么好人! 芳远,动手!” 听到朱标几人的谈话,刘福通表现出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机敏,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别!别!别!别杀我,有事好好说!” 刘福通站起身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护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还没说话,就被这几个心狠手辣的崽子抹了脖子。 此时李芳远正握着黑色匕首,想着自己走来,见到刘福通站起,眼中杀意更甚。 朱标面临这种情况,也不想节外生枝,便没在制止李芳远的行为,任由李芳远向着刘福通逼近。 刘福通见这几个崽子下了比啥自己的决心,便急忙开口说道: “朱标,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刘伯伯! 至正十九年的时候,我和关先生刚刚攻破了上都,正欲举大军攻破汴梁,你老爹还带着你来上都看我呢,你不记得了?” 刘福通说完话,便又指着一旁的蓝玉破口骂道: “蓝玉,还有你个小兔崽子! 当时见我的时候,还在你姐夫常遇春的帐下,只是个小小的千户,你姐夫还特意拉着你,在我面前引荐了一番,你难道都忘了吗?” 朱标和蓝玉二人细细一琢磨,都猜出了刘福通的身份,唯有朱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朱标与蓝玉,又看向刘福通问道: “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 刘福通听到朱棣的话呵呵一笑: “娃娃你当时还没出生呢,自然不识的我了!” 蓝玉显然是看不起刘福通的,见到刘福通一副的得意的模样,便朝地上啐了口口水: “哼,颍州妖人,你果然没死,汤和当年和我讲,你和那个小王八蛋,没死在瓜步,我还不信,今日见到了你我才知道汤和没有骗我。 果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没想到你这无耻老贼,居然现在还活着,真是讽刺!” 刘福通听到蓝玉叫自己颍州妖人,非但没怒,反而眼眶红润,有些感慨: “颍州妖人…… 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当年我带着一众兄弟,和韩山童在颍上起义,一路上刀山火海,血雨腥风,连续夺得了河南多个州县,击败了元朝无数将领,可谓名震一时,威震八方! 别说那狗元人被我打的抱头鼠窜了,就连那辽东方向的高丽,都被我部下关先生,破头潘二人率二十万大军攻入,直接就把那高丽皇帝吓得魂飞魄散! 所谓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 想到我当年的气吞万里如虎,再想到现在的悲惨命运,真是恍如隔世啊!” “哎呀……疼!疼!疼!” 刘福通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慨自己辉煌的前半生,突然觉得耳朵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顿时痛的刘福通不禁大叫起来,扭头看去,就见到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的,李芳远正揪着自己的耳朵,脸上杀意更浓! 刘福通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李芳远扯掉了,咧着嘴看向李芳远,开口问道: “小娃娃,你是何人?以你的年纪,我们二人应该没有甚么交际,你为何如此对我? 好似我杀了你亲娘一般?” 朱标听到刘福通如此说,也算是明白了那刘谆义为何那么嘴欠,感情是被刘福通传染上的。 李芳远可就没心情听刘福通贫嘴了,手上猛地一用力,直接就把刘福通因为年龄大,变得干瘪的耳朵扯了下来,丢弃在了地上,随即又用手抓住了刘福通另一只耳朵,怒喝道: “你这老狗,刚刚说你派人攻打高丽? 派的那关先生是不是名叫关铎?那破头潘是不是名叫潘成?” 刘福通见自己的耳朵被生生扯掉,丢在地上,顿时老泪纵横,自己一生经历数万场战役,虽然身穿伤病不少,但没落下残疾,一直都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事,谁成想今天突然被一娃娃扯掉了耳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就是老子派关铎和潘成去打的! 高丽王朝都是一帮烂人当政,且与那狗元人,色目人有暗中交易! 其内百姓生不如死,活的连狗都不如,我派我两员大将,前去解救高丽王朝,救百姓脱离水火之中,何错之有?” 刘福通毕竟是带领了几百万红巾军的首领头子,虽然惨败于张士诚手下,但是也一方枭雄,这一番话说下来,让朱标三人不禁对刘福通刮目相看。 但李芳远仿佛和刘福通有血海深仇一般,手上一用劲,就要把刘福通的另一只耳朵扯下来! 刘福通见此情况,也是心慌,自己驶来“投敌”的,这靶子还没一撇呢,就被人扯掉一只耳朵,这已经够丢人的了,总不能让人把两只耳朵都扯掉了? “娃娃……不对,少侠,咱们有事好好说,别动手,我这耳朵可不能再没了!” 李芳远听到刘福通的话,脸上露出了坏笑: “你这老头,学两声狗叫来听听,我就给你留一只耳朵!” 刘福通虽然没下限,但也不至于让其如此羞辱,不仅怒道: “娃娃,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李芳远冷笑一声,用匕首抵在了刘福通的喉咙上,语气带着颤抖地说道: “无怨无仇?你手下的关铎和潘成带着红巾军闯入高丽王朝的京都开京,将高丽皇帝恭愍王,王颛逼走。 我父亲李成桂因为身为大将,只好带着我母亲死守开京,虽然最终守住了开京,但我母亲却被关铎一箭射中,使得起身体孱弱,重病缠身,痛苦的被病痛折磨了数十年而死! 你说这叫无怨?这叫无仇?” 刘福通看着李芳远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不禁开口问道: “你……你是李成桂的儿子?” 李芳远神色复杂的说道: “五子靖安君李芳远!” 刘福通听到李芳远的话,面色大变,当即跪坐在地上,死死抓住了李芳远的衣服,脸上流出泪来: “娃娃,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关先生和破头潘是怎么死的!” 朱标,朱棣,蓝玉被刘福通和李芳远二人搞得七荤八素,完全不知道这刘福通到底是来干嘛的……? 第243章 西风吹醒英雄梦! “娃娃,求求你告诉我! 关先生和破头潘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何他们带着二十万大军前去高丽,居然会死在了那里! 我给你学狗叫!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给你学狗叫! 汪!汪!汪!” 刘福通脸上带着恳求,显然是对这件事极其在意,不然依照刘福通的性子,是绝不会如此不在意声誉。 李芳远本是想手刃了刘福通,为自己母亲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报仇,但见到刘福通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跪在地上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朱标也看出了到李芳远在犹豫,便出声说道: “芳远,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年过七十的糟老头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刘福通了。 你先告诉他当年的情况,我们在问问他为何来,等商量好了,在任由你处置!” 李芳远本来就拿不定主意,听到朱标的话,便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福通淡淡开口说道: “关铎和潘成带着的红巾军,进了我们高丽以后,本来一路打到开京,本来还是挺顺利的,但是没想到当时已经是正月了。 天气异常的寒冷,高丽都需要穿鸭绒,羊皮的衣服才行,你们的红巾军没有这些御寒的东西,天气一冷, 或者下雪就就是去了战斗力。 前面有我父亲在防守,后面有王颛引来的狗元人,两方夹击,加上久攻不下的高丽的城池,你们红巾军又饿又冷,自然方寸大乱,关铎战死,潘成带着剩下的两万人,离开了高丽。 估计是被狗元人给杀了?” 刘福通听到李芳远的话,瞬间泪如雨下,一方面自己手下最强的将领,以及好兄弟关先生和破头潘死无全尸,另一方面自己的红巾大军突然折了一半,让自己的韩宋一下走入了盛极而衰,从此一蹶不振! “关先生,破头潘,这么些年了,我一直忘不了你们! 我今天终于知道了你们的死因,此生也是无憾了!” 刘福通仰面嚎哭,声泪俱下大吼道: “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 九天日月开黄道,宋国江山复宝图。 西风吹醒英雄梦,不是咸阳是洛阳!” 朱标清楚刘福通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起义领袖,也知道刘福通对输给了老爷子,输给了陈友谅,输给了张士诚不甘心,但是历史就是历史,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认命了。 “刘福通,你这次来找我们,有什么目的? 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刘福通抒发完了情绪,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朱标说道: “朱标,你还记得韩林儿给你的那封信吗?” 朱标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信,在刘福通眼前晃了晃: “这封信怎么了?” 刘福通用手指着那封信,咧着嘴说道: “这信,是我写给你的!郑和在我手里!” 刘福通又转头看向蓝玉: “蓝玉,你的两个儿子也在我手里,他们两个一点伤都没有,都在索命门里有吃有喝!” 朱标三人听到刘福通的话,都是一副发愣的表情,完全想不同这刘福通想干什么。 朱标看了看信,用手指着信的落款说道: “这不是写着是韩林儿写给我的吗? 怎么变成你写给我的?” 刘福通用手捂着流着血的半边脸,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笑道: “那是我冒充的,因为我和朱元璋本就关系不好,又听到蓝玉也和你在一起,常遇春本就看我不顺眼,我要是给你写信,要你来见我,蓝玉是绝对不会来的。 但我若是假装成了韩林儿,你们而就说不准会来见我。” 朱标看了看朱棣,蓝玉脸色怪异的说道: “看来咱们还真低估了袁珙先生的能力,他还真猜出这信,是刘福通写的。” 蓝玉上前一把抓住刘福通后脖领子,刘福通年迈瘦弱的身体顿时悬空,在蓝玉的身边就像是一只小鸡一般: “糟老头子,别他娘的跟我们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了,快说,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刘福通刚刚本就被,蓝玉和李芳远磕到了后脑,又被李芳远活生生的扯掉了耳朵,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巨大的摧残,不禁用手不住的拍打蓝玉的胳膊: “给我放下来,快放我下来,你勒到我脖子了!” 朱标叹了口气,对这个刘福通说不出是个怎样的情绪,只能给蓝玉个眼神: “蓝玉放他下来,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他不是在这韩宋当丞相吗? 实在不行,我们就挟持着他跑出去也算是个办法。” 蓝玉点了点头,手一松将刘福通扔在了地上,站到了一旁。 刘福通摸了摸屁股,站了起来,看着朱标说道: “世道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 我给你们写信,就是为了让你们来鲁王城,灭掉韩宋! 准确的说,是杀了韩林儿!” 刘福通提到韩林儿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怨恨,仿佛与韩林儿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为什么?”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听到刘福通的话,都不仅异口同声的问道。 唯有一旁的李芳远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刘福通似乎早就料到,三人会有如此激动地反应,眼神中露出了一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色: “我刘福通早年在颍上同韩山童,靠着白莲教的教义,创立了这韩宋,念韩山童有宋徽宗八世孙的血脉,我便拥立了韩山童惟一的儿子,韩林儿来做这韩宋的皇帝! 领雄兵百万,气吞山河,打的元狗魂飞魄散,我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看不惯元狗欺负我们汉人! 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把我们汉人当成了最下等的人,所以我要驱逐鞑靼和瓦剌,还我们汉人大宋的天下。 岂料我在前线含辛茹苦的血战元狗,兄弟们用鲜血与生命买命,后方的韩林儿居然在他满勤的培养和溺爱下,成为了一个彻底的昏君。 变成昏君也就罢了,兵权毕竟还在我的手里,若是被逼的没了办法,大不了我就换个人上去继续当皇帝,也不是没办法,但坏就坏在,韩山童的妻子,也是狠角色。 趁着我带兵的时候,居然开始用我手下大将的女儿,来和韩林儿联姻,形成了强大的外戚,等到我被张士诚围困在安丰之时,才发现我手里的权力已经被那臭娘们架空了! 不然以我的带兵水平,岂能让张士诚将我击垮!” 刘福通眉毛一挑,眼中充满了对张士诚的不屑,与对韩山童妻子的怨仇……? 第244章 宁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无权! 朱标和朱棣陷入了沉思,蓝玉摸着胡茬一脸疑惑的问向刘福通: “老刘头,你这叛变的也太彻底了? 虽说被人夺了兵权是挺丢人的,但这韩宋是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真这么舍得?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诈? 从你当年骗我姐夫出兵,差点害死我姐夫那件事,我可是连你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刘福通听到蓝玉如此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蓝玉,当年你姐夫可谓是万人难敌,还有个响亮的花名常十万,朱元璋虽然表面是我的部下,但实则是我当时的死敌,我要坑杀常遇春是很正常的嘛! 和这次的事完全就不是一回事,我这次真的是来投靠你们的! 再说了,现在的韩宋早就不是我的韩宋了,现在的韩宋已经变成了韩林儿和他那恶毒母亲的韩宋了。 我现在虽然是韩宋的丞相,但是地位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太监,这二十六年来,国事我管不到,烂事却一大堆。 韩林儿整日就知道和众多皇妃玩乐,恬不知耻,行为下作,很多时候当着台下官员的面,就开始行苟且之事,令人天神共愤!” 朱标三人听到刘福通的话,也有些诧异,完全想不到刘福通已经沦落至此,不仅对其心生可怜: “韩宋内部已经这样了,那你们鲁王城早就应该维持不下去了。 怎么还撑二十六年? 其他的官员就没想要反吗? 他们应该都是当年跟着你一起打江山的兄弟,难道他们就没有廉耻,他们就没想到要联合你,把韩林儿从皇位上拉下来吗?” 刘福通听到朱标的话,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背叛,有绝望,有担忧,还有恐惧,过了半晌,刘福通才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 “宁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无权,大丈夫时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随人愿,塞田文养客三千! 朱标,我当年雄踞天下,年轻气盛,从未想到我年迈以后,会有如此一天,也从来没考虑过这首词中的深意。 知道我被圈禁在这鲁王城中时,才发现自己当年是错的有多离谱。 有人有马便是王,没人没马待宰羊,我当年的梦想是让汉人过上好日子,不在被元狗和色目人欺凌,但是很多人的梦想却是借着我的能力,凌驾于百姓之上! 当我落魄无权之日,竟无一人关心我,当年跟着我的人,都吃上好的,穿上暖的,他们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生活,再和我一起造反呢?” 朱标听了刘福通的话,心里也大致清楚了刘福通的处境,也明白了刘福通为何情愿毁了自己一手缔造的韩宋,也不愿意让韩林儿母子苟活。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都被刘福通给干沉默了,他们来之前还以为刘福通在韩宋当着丞相,割据一方享受天伦子乐呢,谁也没成想,这刘福通活的跟条狗一样。 这种反差在朱标看来,有一种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荒诞,但在蓝玉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忠,蓝玉为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其心不二。 当年跟着姐夫常遇春,誓死效忠朱元璋,这种话要不然就不说出口,只要说出了口,便是一辈子也不会违背。 “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蓝玉虽然一直都看不起你这颍州妖人,但是你好说歹说,也算是当时的元朝末年的枭雄之一,现在被自己的弟兄出卖,我都替你咽不下这口恶气!” 刘福通听到蓝玉如此为自己打抱不平,心里舒服多了,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三人问道: “那个江夏和刘谆义找到你们了没?” 朱标眨了眨眼,看着刘福通说道: “你是的事江南池州府知府江夏,和你那个不成器的义子刘谆义吗?” 刘福通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是啊,我做了两手打算,派了他们二人,前去北平城通知你们,表面是告诉你们,我们要和北平城联手夺嫡,实际上是为了勾起你们的兴趣,这样我不就能看到你们了吗? 对了,他们两个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死了。” 朱棣平淡的开口说道。 刘福通听到朱棣的话一愣,随即大吼道: “怎么死的?” 朱棣看着刘福通有些不悦: “被我们杀了呗。” “你们怎么把他俩给杀了?” 朱标叹了口气: “我去北平城的时候,因为北平城物价的问题,灭了两个士绅商户的族,不小心把江夏的儿子以及侄女都杀了。 江夏去北平城的时候估计是被仇恨冲昏了头,非要搞我,最后就被我弄死了。” “造孽啊!” 刘福通听到朱标的话,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只能叹息的摇了摇头: “算了,这两个废物,死就死了,我们还是说要紧的事! 先说说你们的情况,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带兵马来? 为什么要杀了罗正文的儿子?闹出这么这大的事? 又是怎么和这个小王八蛋搞在一起的?” 刘福通斜着眼睛看着李芳远,捂着耳朵问向朱标。 朱标面对刘福通这一连串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只能摆了摆手,对刘福通说道: “刘福通,你问这些都没什么用,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们带兵把韩宋灭掉,杀了韩林儿母子,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我们四个弄出去。 我就算在外边有一百万的精兵良马,我们四个不能活着出去,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四个已经杀了约有五多个韩宋的人了,这还是个什么狗屁的将军府,迟早都会暴露的,你先把我们弄出去,我们在研究怎么攻打这里。” 刘福通看着朱标,朱棣,蓝玉,李芳远四人,突然狡黠一笑,随即开口道: “哈哈哈,这都是小事,朱标,你还记不记得,暗杀你的索命门? 这索命门就在这韩宋的底线,只要我们逃到了索命门之中,再借着索命门连接外边的通道,我们就能从这里逃离出去!” 朱标四人听到刘福通的话,面色大喜,急忙开口说道: “刘福通,这索命门距离这里有多远?” 刘福通掰着手指查了半天,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 “索命门距离这里五里地!” “五里地!” 朱标看着刘福通伸出的五根手指,恨不得一根一根都给他掰折……? 第245章 唯一的一条路! 洪武二十五年鲁王城的重阳节,注定不是个太平的日子。 虽然大家都张灯结彩的,打算过一个团圆节,但是由于韩宋的封国大将军,罗正文的爱子罗非凡,在酒楼之中被人活生生的扒了皮,导致整个鲁王城都陷入了一阵恐慌。 毕竟大家也不清楚,这扒人皮的凶犯,是和罗家有仇,还是只是单纯的变态,所有人都不敢轻易踏出家门半步,生怕白白遭了毒手。 鲁王城内,虽是深夜,但却犹如白天一般,鲁王城的每个地区,每个街角,每个城门,只要有人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重兵把守。 毕竟死的是封国大将军的爱子,最受宠爱皇妃的弟弟,若是不能抓住行凶之人,怕是所有韩宋的将士都要受到责罚。 鲁王城将军王府中,朱标,朱棣,蓝玉,李芳远,刘福通五人围坐在一起,看着地面上,刘福通早已画出的地图,开始在商讨如何逃出去。 朱棣不时的在开孔的墙壁上,向万观望的,脸色极为紧张: “大哥,现在外面几乎一个百姓都没有了,全部都是士兵。 光咱们这个街道,都要有将接近五六十个人!”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脸色也是十分难看,现在只有一条路才能生还,便是听取刘福通的计划前去索命门,借着索命门的地下通道逃出鲁王城。 蓝玉看着墙外火光冲天,不用透过墙上的孔洞看,就知道外面一定站满了许多的韩宋将士,心里有些不悦,不仅开口对刘福通说道: “糟老头,你他娘的怎么不早点来啊! 要是你一个时辰前,就来这里的话,我们趁着外面还有百姓活动,说不定还能混在百姓之中,浑水摸鱼的过去。 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几个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啊!” 刘福通现在可是求着朱标三人的,毕竟只有这三人能帮助自己,结束韩林儿罪恶的一生。 现在可不敢得罪蓝玉,要是惹得蓝玉不开心,最后不帮自己了,那自己拼上自己这条老命,也不可能搞得过韩林儿母子,想到这,刘福通只得朝蓝玉赔笑: “蓝玉啊,这……这我也是没办法的啊,我下午知道你们拔了罗非凡的皮,就开始派人去四处打探你们的下落了。 直到刘凤英许久未归,我才怀疑是被你们杀了,所以才寻寻摸摸的找到了你们。 我还指着你们帮我呢,要是早知道你们在这,我能不提前过来吗?” “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芳远,我按着他,你把这糟老头,另一只耳朵也给他揪下来!” 蓝玉抬起脚,给了刘福通两脚,李芳远也作势要把扯刘福通的耳朵,吓得刘福通急忙跑到了朱标的身后,躲了起来: “朱标,刘伯伯当年对你可不差,我和你老师宋景濂刘伯温的关系都好着呢,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别让蓝玉和那个高丽小子折磨我了! 我都七十一了,在这么折腾我,怕是活不到带你们出这鲁王城了。” 朱标本就被这事闹得有些烦闷,听到刘福通的话更是有些生气,出声制止了蓝玉和李芳远的行为: “蓝玉,李芳远你们两个别闹了,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逃出去才是要紧的事。” 蓝玉和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便不再和刘福通嬉闹,围在一旁看着地图沉思。 刘福通所画的地图很是简单,从这间王显力的将军王府大门出去,走出了这条巷子,来到了鲁王城的主街上,向东南方向一直走五公里,到了一个叫吉祥的粮食铺子就成了。 这个所谓的吉祥铺子,就是刘福通索命门的窝点,只要到了这吉祥铺子之中,顺着地板下的深井,就能进入索命门的地下。 只要下了地下,就便是韩宋所有的士兵都放进去,也不可能抓的住朱标这几人。 一来吉祥铺子的面积很小,超过三个人在吉祥铺子里都很难转身,而那口通往索命门的深井,每次也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下。 韩宋的士兵只要是不傻,就不可能一个一个跳下去送死! 朱标用手指着地图,又向了周边的四人: “从我们这里,跑到吉祥铺子大约需要半刻左右,这半刻钟的时间,听起来很短,但是我们只有五个人,刘福通还没什么战斗能力,我们不光要保住我们自己的性命,还要保全他的性命。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但凡能提高一点而成功的几率都行。” 朱棣看着地图,用手指着门外说道: “大哥,我觉得现在应该先把这附近的韩宋士兵都杀了,能给我们解决不少的压力? 不然就咱们五个,不靠着出其不意,单就这外面的五十个人,我们都很难突围。” 蓝玉听到朱棣的提议,也点了点头: “大太子,我觉得燕王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没什么办法了,只能一路杀过去,听天由命了!” 李芳远倒是不含糊,两条手臂一震,两把黑漆漆的匕首就出现,在了手里。 朱标扭头看向了刘福通: “刘福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翻……” 刘福通本想提出翻墙,但看了看两边的高墙,再想想自己的身子骨,还是笑着朝朱标说道: “挺好,挺好!就是我这七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一会跑的时候,带着我点?” 朱标拍了拍刘福通的肩膀,笑道: “刘伯伯,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是我们大明的忠臣,我还指着你帮我们出谋划策,帮我们灭了韩宋,怎么舍得现在让你归西? 只要我们活了下来,就绝不会把你给扔下,到时候跑的话,就让蓝玉夹着你好了。” 刘福通听到朱标的话,也算是放心了,却不想朱标拉着自己的手,将自己带到了门口。 刘福通有些疑惑,不知道朱标想要干什么: “朱标,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标指了指院门外,看着刘福通笑道: “你好说歹说也是丞相,你跟他们说,王显力将军看他们站在外面太累了,要他们进来喝杯茶,一次放进来二十个就好,别放进来太多。 不然杀不过来。 对了,让他们把火把都吹了,放进来了以后,你就站在院门前左侧躲好,不要乱跑,防止被我们误伤。” “啊?朱标,我跟他们不熟……” 刘福通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想到朱标的力量丝毫不比蓝玉弱,刘福通只觉脚下悬空,眼前一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院门外了……? 第246章 骗杀! 刘福通站在门外,身后的院门被风吹的咯吱咯吱乱响。 一个脸上有疤的韩宋士兵,见到刘福通从院门里走了出来,便立刻走了上前呵斥道: “死老头,你不在家里老实呆着,出来填什么乱呀? 不知道这鲁王城里出大事了吗? 封国大将军罗正文的儿子罗非凡,在酒楼被人活生生的扒了皮,我们这正戒备森严的抓犯人呢! 你没什么事,就老实回家呆着。” 刘福通这个丞相早就有名无实了,更何况自己老呆在韩宋的皇宫里,就更没人会认识自己。 但刘福通毕竟是个,带过兵打过仗的起义军头领,气势上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听到这韩宋将士的话,二话没说抬起手来,就朝着韩宋士兵脸上猛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韩宋士兵的脸上,就多出了五条指印: “你这死老头,你怎么还敢打我?” 被打的韩宋士兵面色微变,从腰间拔出了佩剑,抵在了刘福通的脖子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今天鲁王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算把你杀了,丢到臭水沟里,也没人会管!” 刘福通本就因为这韩宋腐败,心里窝火,听到这韩宋士兵居然还想杀自己,顿时气急,火腾一下子就反上来了,眼睛一瞪,枭雄风范再现: “杀我?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这韩宋的丞相刘福通! 这韩宋都是老子打下来的,老子打仗的时候,你爹还在院子里玩泥巴呢!” 韩宋士兵听到刘福通的话,脸上起疑: “丞相?就你?你有什么证据?” 刘福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金牌,其上刻着中书省丞相刘福通,冷哼道: “看到没有?小明王亲自给我发的金牌,够不够证明我的身份?” 士兵见到刘福通手上的金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虽不知道刘福通这金牌上的字是真是假,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兵马卫,以自己的地位根本触及不到丞相。 但是韩宋的金子极为稀缺,十两银子才能换一两金子,这一块金牌少说都要有十两金子,管制的什么的暂且不谈,光是能拿出这么大的一块金牌出来,就知道眼前这老头绝不是一般人。 韩宋士兵的风气已经极其恶劣了,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见到刘福通随手拿出了金牌,便一改之前蛮横的态度,转为一副谄媚的笑脸,对着刘福通说道: “原来是刘丞相啊!是下官无礼了,是下官无力了。 刘丞相,请问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是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韩宋的士兵越是谄媚,刘福通的心就越是冰冷,自己当年在战场上领兵百万,是为了重现大宋荣光,这个大宋荣光指的是天下大统,仁宗盛世,最不济也是乾淳之治! 但是现在看到了这韩宋士兵,见钱眼开的模样,刘福通清楚地意识到,韩宋好的没学到,靖康之耻的前兆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刘福通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用手指着将军王府的院门说道: “老夫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和镇国大将军王显力,一同商讨如何抓捕这剥皮的恶人! 但这恶人狡猾至极,必然是躲在了什么偏僻的角落,我和王将军念你们这些将士在深秋之际还站在外面,昼夜坚守着韩宋百姓的安危。 便邀请你们进入王府喝杯茶,暖暖身子。” 韩宋的士兵听到刘福通的话,脸上露出了喜色,毕竟这可是能够面见王将军,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急忙开口说道: “谢刘丞相,王将军美意,但我们这正在此驻军,人数较多,这是否有些不方便?” “呸,真不要脸!” 刘福通见这韩宋士兵恬不知耻的模样,心里生厌,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假笑,对韩宋士兵说道: “不麻烦,不过是喝口热茶罢了,有什么好麻烦的? 我看你们这里一共有五十多个人,分出一半来,跟我进屋子,等你们喝完了茶,再换另一半的人进去。” 那韩宋士兵听到刘福通的话,脸上露出类微笑,扭头就去和其他的韩宋士兵商量了起来。 近三十个韩宋士兵那这火把站在门外,刘福通看着众人笑道: “都把火把吹了,王将军家的老夫人觉轻畏光,你们喝好了茶,便快快出来。” 这几个韩宋士兵听到刘福通的话,没有丝毫戒备,毕竟一个能拿出了一块金令牌,和一个将军王府,骗自己毫无意义,便都听了刘福通的话将火把熄灭。 刘福通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了院子大门,迎接韩宋士兵走进去。 院子里和杀刘凤英时一样,所有的油灯全部都被吹灭,一众韩宋士兵见到这番场景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刘福通的解释可以自圆其说,便自顾自的向着院子里走去。 刘福通待到近三十名韩宋士兵全部走进了院内,便将院子的大门关上,悄悄的溜到了院子大门的左侧。 刘福通刚站好,就见到院子传出了一阵“噗!噗!”的异响,这种声音好像是利刃划破了布袋子一般,短暂却又有力。 每次的异响之后,都能听到水流迸发而出的声响。 刘福通虽然现在活的像个悲剧人物,但是当年可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选,若不是在安丰被张士诚搞了一手,估计朱元璋也没想到自己能坐上皇帝的龙椅。 这异响对于战场上走出来的刘福通,在熟悉不过了,这是刀划破喉咙的声音! 许多的韩宋士兵听到了这声响,也反应过来这时中了埋伏,当即就要开口向外求救。 “救……” 但是险在黑暗之中,发出声音和找死无疑,但凡哪个韩宋的士兵喊出了一个字。 下一秒,不是被一铜扇砸的脑浆迸出,就是喉咙连带着动脉,被人一刀割穿! 近三十个人,分到了朱标,朱棣,蓝玉,李芳远四人身上,也就是每人七到八个。 四人身手都是数一数二,一瞬之间,近三十个人便全部没了声响! “呲——” 打火石碰撞在一起,朱标点燃了油灯,院子里再次亮了起来,地上的尸体不住的流血,又垫高了一层……? 第247章 集火! 鲁王城将军王府之中的尸体,足有近八十具,零零碎碎的四处散落,看起来极为可怖。 刘福通看着满地的尸体,背靠着院门,都被飞溅出来的血,崩的满身都是,就更不用提朱标四人的身上了,各个都和在血浆里泡过了一样。 “还是你们年轻人狠啊!” 刘福通感慨一声,正打算离开向朱标四人走去,耳边却嗡的一声剑鸣,一柄长剑刺破院门,出现在了刘福通的耳边。 “我日!” 刘福通被那剑吓得不轻,怪叫一声,门外的士兵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剑身一变,将剑横着劈向了刘福通! 眼见那剑向着刘福通的脑袋劈了过来,性命攸关之际,刘福通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身后顿时出现了六七把剑穿透了宅院大门! 刘福通摸了摸自己,早就被李芳远扯掉的耳朵,心里十分的后怕,若不是着耳朵被扯掉了,刚刚那一剑下去,怕是要削掉自己半个脑袋。 院门上的剑越来越多,或是劈砍,或是敲击,喊杀声震天! 朱棣见事情败露,面色大变,心中很是不解: “大哥,刚刚那三十个人死的无声无息,他们是怎么识破我们的?” 朱标看向了正被剑乱捅的院门,低声说道: “血,是血,咱们院子里死了接近八十个人,血已经制不住了,肯定是他们看到院子向外渗血,才会起疑!” 眼见院门要被乱剑砍开,朱标面色微变,看向众人说道: “老四,蓝玉,芳远,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四个背靠着背,一会他们冲进来了,我们就从中间杀出一条血路,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刘福通从地上爬了起来,吐掉了嘴里的泥: “朱标,那我呢?” 朱标看着刘福通,又拍了拍一旁的蓝玉: “刘福通站在我们四个中间,有逃生的路后,蓝玉你就带着他先朝吉祥铺子跑,不用管我们!” “大太子,我……” 蓝玉对朱标的感情深厚,自然不愿意撇下朱标先行离开。 朱标清楚蓝玉的性子,便看着蓝玉开口道: “蓝玉,这是命令! 你带着刘福通先走,我们才好没有顾及的逃走!” 蓝玉知道自己拗不过大太子,便点了点头。 朱标见蓝玉同意,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其余四人说道: “这门单靠刀剑破开要有些时候,快点他们的盔甲穿上,一会打起来了,还能少受点伤!” 四人听了朱标的话,便开始穿戴而盔甲,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朱标便从地上捡起了一柄剑,开口吼道: “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我们能以四人杀韩宋八十人,就能以四人杀八百人! 看看是韩宋士兵的脖子硬,还是我们的刀硬! 芳远,给我打起精神来!赢了你就是大明的功臣,我亲自带你回应天府,亲自让老爷子给你赏国号!” 李芳远原本有些怯意,毕竟门外的喊声少说都要有上百人之多,但是听到朱标的话,心里似乎又有了些底,也从地上捡了把剑,朝朱标笑道: “大太子,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反悔!” “哈哈哈!” 朱标,朱棣,蓝玉,刘福通听到李芳远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使得众人的惧意少了许多。 “嘭!” 将军王府的院门不堪重负,嘭的一声从中碎裂,一众身穿盔甲的韩宋将士如同蚂蚁一般冲了进来,人数之多最起码都要有一百人左右,见到屋子里只有五人,却足有近八十具尸体,韩宋的士兵们都有些胆寒,立刻围成了一个圈,将朱标五人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朱标五人见到对方将自己包裹,便立刻做出商量好的办法,四人背靠着背围在一起,刘福通则站在最中间。 朱标,朱棣,蓝玉,李芳远四人,各右手持长剑,左手拿着匕首短剑,与扇子防身,而刘福通也不敢甘自己被这四人保护,手上拿着一柄长枪,站在四人中打算搞偷袭。 韩宋士兵中除了一些年龄大的外,大多没打过什么仗,大部分都是觉得务农不赚钱,才跑来当兵的。 罗正文已经给下过军令了,谁拿到扒皮之人的首级,不仅连升三级官职,还赏十万银两,大家都是为了钱权而来,院子里这五个人,就是行走的五十万,钱的欲望实在是太诱人了,前排的人纷纷手持刀剑,向着五人冲了过去! “杀啊! 赢了拿走五十万! 输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众韩宋士兵高声呐喊,刀剑相交朝着朱标五人砍来,朱标左手一开君子扇,朝着一种韩宋士兵的剑上划去,仗着武器材料的特殊性,一扇子就能斩断四五把刀剑。 趁对方发愣之时,君子扇和右手的剑同时一挥,几颗人头滚落在地! 蓝玉不似朱标那般优雅,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力大无穷,左手右手疯狂的抡动,朝着韩宋士兵疯狂输出! 蓝玉的手法太过残暴,一瞬之间能砍出七八刀,使得站在他身边的李芳远很是头痛,因为蓝玉那边的残肢断臂,经常会崩到自己身上,眼睛里,搞得自己只能一面躲闪蓝玉那边,崩过来的残肢断臂,一面伏着身子,朝韩宋士兵的下三路攻击。 挨着李芳远的朱棣,身手虽然没有其余三人高超,但是却透着狡诈劲,右手持长剑,左手持短刀,韩宋士兵的刀剑砍了过来,便用长剑去挡,进而用短刀去捅对方的心脏。 而比朱棣更狡诈的则是站在最中心的刘福通,由于外面的四个人太过强大,刘福通身上除了会被溅到血以外,什么都碰不到,但是他拿的武器却是一柄长枪。 刘福通虽然力量大不如壮年时期,但是手头上还是有点准头的,拿着长枪,不敢干别的,就龟缩着半蹲在地上,用长枪朝着冲过来的韩宋士兵腿上扎! 韩宋士兵虽然穿着盔甲,但是腿部由于要行走,盔甲都较为薄弱,刘福通一枪扎在对方的腿上,一下就能贯穿整条大腿,等到对方失去平衡被后边的人击倒后,刘福通便用长剑用力的插到对方的嘴里,成功收下人头…… 第248章 漫长的一战! 战斗比朱标想象中要轻松得多,原本以为五人面对上百个韩宋士兵必死无疑,岂料这些韩宋士兵一点作战经验都没有,只会单纯的劈砍,以及简单的刺挑。 更重要的是四人背靠着背,所受攻击的面积极小,每个人只需要面对至多三人的攻击,因为在多挤进来一个人,都会让另外三个人施展不开手脚,变成待宰的羔羊。 更不用提还有一个阴险狡诈的刘福通,仗着长枪够长,许多韩宋士兵还没贴近四人的攻击范围,就被刘福通捅到再起不能,活生生被后面涌上来的士兵践踏而亡! 朱标身子微躬,闪避开从蓝玉那边飞过来的脏器,用手抹掉遮住眼睛的血污,向外看去,发现经过了一刻钟的厮杀,人数不减反多,似要把这将军王府给填满。 “他妈的!这怎么杀的出去?” 朱标本想靠着四人高超的身手,杀出一条血路,但杀了半天,脚下却一步都没有移开,反倒是尸体越垒越高,横着散落在地上的尸体,已经要没过了小腿,到达了膝盖! 朱标看着地上的尸体不断摞高,心里有些着急,若是在这么厮杀下去,第一个担心的不是体力不支,反而是五人脚下没有尸体,会处于低势,而后跟上来的韩宋士兵则会踩着前人的尸体处于高势,会居高临下的攻击。 到时候自己这五人,就好像被围困在一个木桶里,不光要防御四面八方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还要被从上至下击打! 上面的攻击本就不好防御,先不说自己和朱棣,蓝玉,李芳远防不防得住,刘福通必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杀的对象! 朱标想到这,用刀利落的砍下了一名韩宋士兵的头,随即朝后喊道: “刘福通,你别在里面捅了,一会我数一二三,我们四个就把内部的位置扩大些,你在里面把尸体摞高,别让我们处于低位!” 在场的五人,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不止一场仗的,听到朱标的话,便都抽空低头看了一眼,都明白朱标有何用意。 刘福通或许是被血腥点燃了激情,又或许是跟着朱标四人找回了年轻时的热血,听到朱标的话,立刻大吼道: “行!你们四个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要不会让你失望的!” 朱标听到刘福通的话,举起手中的剑,对着韩宋士兵砍去,每砍一下,便大吼一声: “一!” “二!” “三!” 朱标刚数到三,便手持长剑,一剑砍掉面前韩宋士兵的头! 趁着无头的韩宋士兵没有躺下,便用剑穿过了韩宋士兵的肚子,用剑格抵在韩宋士兵的肚子上,用力的将无头的韩宋士兵向外推去! 朱标的剑就像是穿肉串一样,直接将三四个韩宋士兵穿在了一起,即便是周边的士兵用剑砍伤了朱标,朱标也没有一步退让,像是一个炮弹一般,在一众韩宋士兵中炸出了一个缺口! 蓝玉则更加简单粗暴,仗着自己身上穿着盔甲直接把剑与短刀,插在了两名韩宋士兵的身上,随即用手抓着两名韩宋士兵的头,像是抡大锤一般,在人群之中轮了起来! 虽然蓝玉抡的是人,但却一点也不比刀剑的威力小,韩宋士兵的身上都穿着盔甲,脚上穿的的靴子也都是极硬的马靴,借着蓝玉的怪力抡起,被马靴踢中脑袋的,顿时脑浆迸出,牙齿齐飞! 李芳远虽然看着来身子孱弱,但是力气却一点都不小,手上握着刘福通的长枪,学着朱标的办法,如法炮制,直接将韩宋士兵推出去极远! 朱标和李芳远的办法好是好,但是需要极大地勇气,毕竟没有防备的冲出去,免不了被刀剑砍伤。 朱棣没有朱标和李芳远的勇气,更没有蓝玉的天生怪力。 但是朱棣毕竟是后世的永乐大帝,伸手不够强硬,却总有另辟蹊径的办法,趁着韩宋士兵被朱标,李芳远,蓝玉三人所震惊之时。 朱棣趁机用刀砍翻了几个韩宋士兵,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生石灰粉,对着面前一众的韩宋士兵泼了过去! 生石灰粉与水会产生巨大的热量,能够轻而易举的烧伤皮肤,由于大部分的韩宋士兵脸上都沾满了血迹,与汗水,而血汗之中的水分占比极大,生石灰粉一沾到脸上,便开始灼烧皮肤。 许多韩宋士兵并不知道朱棣扔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白花花的东西扑面而来,沾到脸上有些灼烧剧痛,便急忙用手去擦拭,血带着生石灰粉,一擦便立刻沾到了眼睛之中! “啊——眼睛——我的眼睛啊!”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啊——救命!” 眼睛中的疼痛神经极多,且极为敏感,一众韩宋士兵顿时疼的鬼哭神嚎,惨叫连连! 朱棣见方法奏效,手上抓着生石灰粉,再次撒了出去,一众韩宋士兵吓得急忙躲闪,空出了极大的一片空地! 刘福通见四人都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段位置,便急忙拽起附近韩宋士兵的尸体,开始布置脚下的地势,防止尸体越摞越高! 虽然时间很短暂,仅仅不到片刻,但这刘福通还是拼了老命,把朱标四人脚下都垫高了许多,当四人在此站回原处时,已经要比韩宋士兵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了! 一寸长,一寸强,仅仅搞去了半个头的身位,朱标四人的压力瞬间就小了许多。 地处高势不仅可以站在高处,用剑砍对方的头顶,站在四人中心的刘福通也可以用长枪,直接插韩宋士兵的嘴,帮助朱标四人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半个时辰过去,朱标等人脚下的尸体越摞越高,最起码都要有近二三百人。 此时不光朱标五人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是个头,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在或者走出去。 连敌对的韩宋士兵们,心里都有些打怵,完全想不到这五人居然这么能打,都有所顾忌,不敢冲在前面,与之敌对…… 第249章 十死无活! 鲁王城中,天微微亮起。 朱标,朱棣,蓝玉,李芳远,刘福通五人,站在将军王府近百人的尸体上,汗流浃背,身上的血已经将五人全部覆盖住,如同五个血人一般。 除了刘福通身上没有明显的刀剑伤,其余四人的衣服都已经被砍烂,皆赤膊着手持武器,怒视着围在外围面色惶恐的韩宋士兵,不住地喘息。 罗正文早来到了将军王府,见到屋子里摞满了尸体,都没了下脚的位置,还以为对方有几十人,谁知一进来看,发现仅有五人,其中一人居然还是那个窝囊丞相刘福通! 罗正文调来了近千人前来王显力的将军王府,打算靠人海战术,将这五人击杀,但经过了一个时辰的厮杀后,死伤近半! 现在,已经没有一个韩宋士兵,胆敢上前一步,毕竟地上死了近五百人,这种恐怖的数字任谁都会闻风丧胆,朱标五人在这些韩宋士兵的眼中,犹如杀神一般! 朱标手持君子扇和长剑,见一众韩宋士兵都退到了二十米远的位置,与自己五人错开距离,不在上前拼命,便大口喘着粗气,目视着韩宋士兵对身边人说道: “老四,蓝玉,芳远你们都怎么样了? 还能挺得住吗?” 朱棣的手因为不断的扔生石灰粉,已经被烧出了好几个十个血泡,眼前的血都不敢用手乱摸,便用力的甩了甩头,对着朱标开口说道: “大哥,我这边情况还不错,就是手有点疼,这群王八蛋人还真不少。 虽然我现在还撑得住,但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估计我们都得折在这里!” 蓝玉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将手中的剑插在了尸山上,大笑道: “燕王,你这体力也不行啊,你看看我,杀了这快要有两个时辰了,都不带喘气的!” 蓝玉嘴上说的硬气,但是身上的伤,与不住颤抖的手,还是让朱标看出其已经到了极限。 朱棣听到蓝玉的话,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我是藩王,你是将军,干的能是一个事?” 蓝玉冷哼一声: “有什么不一样,现在除了里边那个糟老头子,现在我们四个都一样,但凡哪个不注意,我们就会被下面这些韩宋士兵砍死! 你是藩王?你现在就是皇太子也不好使!” 朱棣看着蓝玉一副不屑的神情,并没有生气,反而看着蓝玉语重心长的说道: “蓝玉,我知道你是大哥的亲信,一直向着大哥,从来就看不惯我。 我也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是现在到了这十死无生的局面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说实话,大哥假死离开皇宫的时候,我还真是想要争夺皇储,想要当皇太子,想要坐上大明皇帝的宝座! 但自从我知道,大哥心中还是放不下这大明的天下,我便对皇位再无半点儿非分之想,我现在只想尽心尽力的帮大哥守住这个天下!” 蓝玉听到朱棣的话一愣,扭头看向朱棣,很难相信刚刚的话,是朱棣说出口的,便豪爽的一笑: “燕王,事到如今我也有什么说什么,我之前确实看不惯你,但是今天你说出这句话,我蓝玉就敬你是个汉子! 咱俩那些年的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朱棣听到蓝玉的话,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好,但现在想那么多没用,现在怎么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朱标听到二人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明白了这二人心中的隔阂,已经因为这场战斗解开了。 正当朱标想要问问,李芳远和刘福通那边怎么样的时候,却听到李芳远在一旁语气带着羡慕的说道: “大太子,燕王,蓝将军,我真羡慕你们,要是我们高丽的官员,我的哥哥弟弟们也能向你们一样就好了!” 朱标扭头看向李芳远,却发现李芳远脸色极差,变得苍白。 “芳远,你怎么了?” 朱标的语气带着担忧,让朱棣,蓝玉,刘福通都跟着朱标的目光,向着李芳远看去。 刘福通离李芳远最近,一扭过头,就看到李芳远的手,捂在肚子的左侧,手指缝中,不断的渗出深红色的血迹。 刘福通一看就觉得不妙,急忙拿开了李芳远用于遮挡的手。 一道极深,约有五寸左右长的刀伤,呈现在李刘福通的眼前,李芳远的肉因为肿胀增生,向两侧外翻,随着李芳远喘息的频率,不断向外渗血! “哎呦!娃娃,你怎么伤的这么严……” 刘福通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头上一痛,顿时抄起了手里的枪,怪叫起来: “是不是有又打起来了?” 一扭头才发现,是朱标拿着铜扇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刘福通,你小点声,我们离这么近,能看不到吗? 让别人知道李芳远不行了,这些韩宋士兵不把我们给活撕了?” 刘福通听了朱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摸着脑袋,看向了李芳远的伤口,研究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李芳远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看着朱标四人,手颤抖着捂在了腰上: “大太子,我没事,给我找块布,我把伤口缠上就好了。” 朱标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少,但是却远没有李芳远这么大的伤口,见到李芳远的皮肉外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地上的尸体上,割下来了一块布条,一把塞进了李芳远的嘴里。 刘福通见到朱标的操作微微一愣,小声的开口问道: “朱标,你这是干嘛?这娃娃是要缠伤口,你把布条塞在他嘴里作甚?” 朱标没理刘福通,转头看向朱棣: “老四,你刚才看你那里还剩点石灰粉,给芳远抹上,石灰粉能消毒止血,这么大个伤口,若是用布缠上,就算我们活下来了,李芳远怕是也会因为感染而死。 朱棣明白朱标的意思,没有任何犹豫,从怀里摸出了一大把石灰,直接按在了李芳远的伤口之上! 李芳远完全没想到朱标和朱棣这兄弟俩这么狠,直接就把生石灰粉,往自己伤口上按,顿时只觉得脑袋嗡鸣,一片空白,想叫却叫不出来。 周边的韩宋士兵早就退到了,五人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自然无法发现,五人的异样…… 第250章 希望的曙光! 李芳远从小就经常和自己的父亲,李成桂一同带兵打仗,不然也不可能会有本事和朱标,朱棣,蓝玉一同战了那么久。 但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这一仗确是李芳远人生中最危险的一次,受的伤也是最重的一次,一把生石灰粉按在了伤口之上。 李芳远险些痛昏过去,灼烧,剧痛不断的刺激着大脑,另其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过了约有半刻钟,李芳远才被呐喊与厮杀声拉回了现实,只见周围的朱标,朱棣,蓝玉,又在此开始同韩宋士兵血战,原本自己的位置,已经替换成了刘福通手拿长刀,与韩宋士兵血战,而自己则被包裹在其四人之中。 李芳远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心里一寒: “又打起来了,难道?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李芳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伤口顿时传来了锥心般的刺痛,李芳远顿时面色一喜,知道自己还活在人世,便一把捡起地上散落的剑,伸手抓住刘福通的肩膀,向后一扯: “糟老头子,你上后边歇着去,接下来看我的了!” 李芳远长剑挥出,顿时将一名韩宋士兵的手腕砍断! 韩宋士兵用手捂着断掉的手腕,血流如注,不断的乱甩,呲的到处都是血,刘福通被李芳远一揪,便回到了四人之中,换做了李芳远来迎战韩宋士兵。 “还是年轻好啊!” 刘福通看着伤痛刚好的李芳远,又提着刀,冲上去韩宋士兵拼杀,不禁感慨了起来,随即又抄起了脚下的长枪,开始朝着韩宋士兵攻去…… 朱标的身体虽然被系统改造的极为强大,如同项羽再世一般,但人身体的体能是会被耗尽的,从昨天深夜,一直打到了天亮,这三个多时辰几乎耗尽了朱标所有的体能与精力。 此时朱标的脑子里,只能机械似的防守与反击,完全顾不得任何其他的想法,多亏了韩宋士兵多是没上过战场的佣兵,但凡有个伸手不错,经验丰富的将士,都可以顷刻之间将筋疲力竭的朱标,当场斩杀! 朱标都累得失去思考,其余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朱棣的手因为不断的扔生石灰粉,已经被烧的遍布血泡,握剑都有些握不住了。 蓝玉的身上遍布伤口,挥动剑的频率也跟着慢了下来,喘气的频率反倒加快了不少。 李芳远的伤口早已因为剧烈的活动撕裂,血一流出来,就被生石灰粉灼烧,痛的直不起腰。 刘福通在五人中算是较为轻松,但饶是如此,也是累的筋疲力竭,替补李芳远的时候还被砍了六七刀。 朱标看着脚下越摞越高的尸体,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脑海中已经开始出现自己前世的记忆。 父母,女友,家人,工作,无数混乱的东西有序的纠缠在一起,像是幻灯片一般,在眼平静的播放,直到自己趴在了工作的岗位上猝死,来到了这个世界。 朱标的眼前如同是倒带一般,又开始回顾今世走过的路,除去被朱元璋这老头逼着工作以外,朱标见到了朱元璋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期望,自己偷偷穿龙袍时,朱元璋眼中漏出的宠溺,这些东西让朱标不由的热泪盈眶。 随着自己假死逃离了皇宫,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暗淡,渐渐的没了色彩,直到自己靠着从系统里要来的土豆,制作出了烈酒三碗倒,送去戴原礼家中的时候,戴无忧的出现,又让画面出现了绚丽的色彩。 戴无忧的一颦一笑让朱标心中甜蜜,不一会,田九诚,黄潇,韩卢,荀喜等人也先后的出现在了朱标的眼前。 “这就是人死前的走马灯吗?” 正当朱标着看着眼前画面苦笑,其余四人也处于力竭之时。 远处突然传来了蓝闹儿,蓝太平的声音: “大太子,燕王,爹,我们来救你了!” 蓝闹儿和蓝太平的声音刚过,郑和的声音也随之将至: “皇太子,燕王,末将来迟了!” 三人高声大喊后,便骑着马,带着上百名头戴黑色头巾的将士冲了出来! 罗正文原本就是打算用人海战术,将朱标五人击杀,但是这五人的实力太过强大,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意料,便打算慢慢消耗对方,谁知这胜利就在眼前之际,却突然跑出这么一行人马,这让罗正文顿时面色大变,指着蓝家兄弟二人,对着一众将士大吼道: “给我把他们杀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也和这四个人一样!” 一种韩宋士兵早就被朱标四人吓破了胆,自知不敌,听到可以杀别人,心里开心的要命,纷纷放弃了继续围观朱标五人,转过去围攻蓝闹儿,蓝太平,以及郑和,带来的一百人马! 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在索命门吃饱喝足的蓝家兄弟与郑和,比之筋疲力竭的朱标五人还要可怕百倍。 一众将士刚冲过去,就被蓝闹儿的刀,蓝太平的剑,以及郑和的断魂戟砍得手脚皆断,身首分离! 蓝玉此时已经累傻了,但蓝玉的体力却是朱标五人中最好的一个,也只有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救自己来了。 由于韩宋士兵都前去攻击蓝闹儿,蓝太平,等人,已经把朱标五人彻底抛弃,蓝玉便伸出手朝着两个儿子大喊了起来: “闹儿,太平,爹在这呢!” 蓝闹儿和蓝太平骑着马,见到蓝玉还活着,脸上露出了笑意,提起刀剑对着身边的韩宋士兵劈砍,慢慢的向着蓝玉的方向移去! 蓝玉回过神来,见到朱标和朱棣二人都在对着空气挥砍,而李芳远和刘福通都捂着伤口喘息,便急忙用手抓住了朱标的手,激动地说道: “大太子,我们有救了!” 朱标此时还被困在走马灯之中,听到蓝玉的话,还以为是幻觉,丝毫不以为然,只觉眼前有千军万马,依旧不住的劈砍! 蓝玉见到朱标如此,便一把将朱标手中的剑夺过来,朱标手上没了剑,便回过了神,见到面前无人,心里疑惑,扭头一看,才发现蓝闹儿,蓝太平,郑和三人带着一种士兵正在远处厮杀! “蓝玉!我们活下来了?” 朱标用手摸了摸眼前的血,流出的激动的泪水! 蓝玉肯定的朝朱标点了点头,在将朱棣弄清醒了以后,便和刘福通手持着剑,拖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李芳远,向着蓝闹儿,蓝太平走去……? 第251章 逃出生天! 郑和手中的断魂戟刺舞,每次出戟都有至少两名韩宋士兵失去头颅,所过之处血淋淋一片! 蓝闹儿,蓝太平所带领的黑巾军队更是所向披靡,一路上骑着马横冲直撞,遍地皆是残尸断臂! 罗正文虽然是韩宋的封国大将军,但自己却并没有上过什么战场,靠的单纯就是自己爹罗文素的头衔,自己和韩林儿的母亲不清不楚的关系,与自己女儿被韩林儿宠成皇妃,仗着这些肮脏下作的手段,才能在这韩宋只手遮天。 没上过战场的罗正文,秉信的就是人多力量大,靠数量取胜,他从没想象过有人真的能够以一人之力战百人,但今天他不光见到了朱标四人,更是见到了蓝闹儿,蓝太平,以及郑和三人杀神一般的能力! 罗正文自知轻敌,自己带的这一千名韩宋士兵,根本就不够这些人杀的,便急忙骑着马,手拿刀剑,佯装自己要与之厮杀,实则却是为了混迹在人群之中,趁机逃跑,前去调遣部队增援。 朱标虽然一眼就识破了,罗正文想要偷偷跑出去的想法,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罗正文距离自己有三十米远,自己本就累的体力不支,声音微弱,即便是喊破喉咙,也不可能在这嘈杂的将军王府中被人听到。 朱标叹了口气,举起手中长剑同朱棣,蓝玉,刘福通三人拖着昏迷的李芳远,一同向着韩宋的士兵做最后的攻击! 刀剑齐举,血肉横飞,蓝闹儿,蓝太平,郑和三人带着数百人在正面应敌,朱标五人则从韩宋士兵的背后攻击,一时之间惨叫声,嘶吼声,兵器碰撞的嗡鸣声,马蹄践踏在尸体上的异响,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血脉沸腾! 半个时辰不到,将军王府内再无一名韩宋士兵生还,罗正文带来的一千名韩宋士兵被全部歼灭! 朱标,朱棣,蓝玉三人回身望向五人厮杀过的地方,一个由尸体堆积成的小山包呈现在眼前。 王显力这个草包的镇国大将军的将军王府,不过只有一亩地大小,足有一千两百多人死在了这院子之中,尸横遍地,竟然生生的将院子的地势拔高了三尺有余! 三人看着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手一松将手上的武器扔掉,脸上露出了难掩的笑容。 或许因为刚刚战斗的太累,或许是因为激战过后,肾上腺素的消退,三人相视一笑后,还来不及说话,便眼前一黑,纷纷晕了过去。 刘福通看到朱标四人,全部筋疲力竭的躺在地上,便急忙朝着蓝家兄弟,郑和,以及一众索命门的将士们吼道: “还他娘的等什么呢?还不快把它们四个拉走? 在等会,罗正文那个狗崽子又带着人过来了!” 蓝家兄弟二人见大太子,燕王,老爹,三人都浑身是血,每个人身上都有数百道刀痕,皆心痛不已,便急忙将三人抱起驮在马上,郑和不知余下的李芳远是何人,但是自己见到其与大太子一同奋战厮杀,显然是自己人,便也将其驮在马上,和一众头戴黑巾的索命门将士向着将军王府外走去…… 蓝家兄弟与郑和刚出院门,就见到门外已经站了许多的韩宋士兵,皆手拿刀枪剑戟,戒备的看着索命门的众人。 郑和低头看了看这些韩宋士兵,一个眼神便让人神魂皆灭,在结合将军王府中渗的满街的血,几乎没有一人敢上前与之作对! 郑和冷哼一声,两腿一夹马背,同蓝家兄弟,索命门众人,向着吉祥铺子而去,一路上的韩宋士兵纷纷避让,生怕一不注意,就身首分离…… 吉祥铺子是刘福通当年来到鲁王城,清剿索命门的时候所建立的,由于索命门的门徒,原本大多就都是宋人,所以刘福通凭借着铁腕,很轻松的就将其降服。 被降服的索命门,被刘福通安排在了平平无奇的吉祥铺子地下,原本就是作为自己的亲卫军对待,每日除了练兵,就是监视着整个鲁王城的动向,给自己准备后路。 二十六年间,随着韩林儿的外戚逐渐壮大,和瓦剌人与色目人的交流也变的越来越密切,刘福通在韩宋的权利就被一步一步削弱,最后只能靠着手上这些索命门门徒,来维持生计。 刘福通苟延残喘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也没了气吞万里如虎的能力,现在只想杀了韩林儿,让韩宋的百姓投靠大明,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也算是自己活在人世惟一的信念! 从某种程度来说,刘福通就是失败了的朱元璋,而朱元璋则是成功了的刘福通,他们二人的信念,思维,想要达到的目的,几乎一致,只不过一个成功了,而另一个却失败了。 刘福通将朱标四人全部顺着吉祥铺子内的深井,带到了地下,随即将吉祥铺子的深井用各种东西封死,希望能借由这些东西,多阻挡一阵韩宋士兵,反正自己这么一闹,就别指望自己还能回到这鲁王城了。 索命门的地下说不上简陋,但也绝不奢靡,只不过这里的人大多都和土匪一样,充满了野性。 “老孙头!快出来,有大活了!” 刘福通将朱标四人放在了索命门的床下,朝着屋子里大声嚷嚷着。 不一会一个脏兮兮的老头,从索命门中的一间小房中,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刘福通,大早起来的你在这怪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头生得一副三角眼,蒜头鼻,大嘴兔牙,身高不足五尺,又丑又矮,身子矮小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年头吃不饱饭的人,大多瘦小,但这老头一双手硕大无比,比常人大一倍左右,但面色确实红润极佳。 刘福通见这五尺老头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喜色,急忙上前说道: “老孙头,快……快点救救他们,只要你把他们四个救好了,你要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老孙头眼睛一扫躺在床上的朱标四人,脸上露出坏笑: “刘福通,你什么都答应?” 刘福通点了点头: “救好了,什么都答应!” 老孙头听到刘福通的话嘿嘿一笑: “刘福通,我跟着你快有半辈子了,这几天的事我也清楚了,你不就是想要叛变韩宋吗? 只要你答应我,投靠大明朝的时候带着我! 还能让我在大明朝里好好的活着,我就救他们四个!” 老孙头脸一仰,笑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第252章 怪医孙长寿! 老孙头是个怪才,与刘福通同为扬州人,但却与刘福通素不相识,出生的时候因为长相太丑,就被父母给扔了,因为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从来就没有名字。 流落街头十几年,就指着身材矮小,长相怪异给元朝人扮丑,混口吃食。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一本医书,是元代名医许国祯失传的御药院方,便没事研究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韩山童的白莲教起义了,孙老头本就在颍上附近,又恨透了元狗的对自己身材上的羞辱,便打算投身红巾军,为自己这些年受过的屈辱雪耻。 但老孙头却没想到,自己却因为身材,连加入红巾军都是个问题,正当老孙头心灰意冷打算离开之际,元军带着大部队将韩山童刘福通等人全部包围,大批击杀,刘福通身上中了无数刀伤,靠着老孙头习来的医术才活了下来。 老孙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刘福通的救命恩人,便一路上跟在刘福通身边,当起了刘福通的御用医师,没有人知道老孙头的年龄,只知道他活了很久足有上百岁了,刘福通便给他起了个名头,孙长寿。 刘福通听到老孙头的条件,当即开口: “行,只要你救好了他们,有我刘福通一口吃的,就绝对短不了你! 你快动手救人!” 老孙头嘿嘿一笑,便上前给四人把脉,打算看看这四人伤的如何。 “怎么样?严重吗?” 刘福通神色紧张的看着老孙头问道。 老孙头看着刘福通面色微变,摇头开口说道: “这四人都气若悬丝,身体上所有的力气精力全部都耗竭了,现在的状态和死人无疑。” 刘福通听到老孙头的话,面色大变,一把揪住了老孙头说道: “没别的办法了?你是神医啊!你一定有办法的!” 老孙头面色有些为难: “救是能救,只不过救起来难度颇大,还要耗尽我上千年的人参。 刘福通,这四人很重要吗? 这千年人参的珍贵,你应该是清楚的……” 刘福通清楚老孙头实在权衡利弊,此时决不能耽搁,刚想开口告知老孙头这四人身份。 一旁的蓝闹儿,蓝太平却坐不住了,二人一人一只手抓住了老孙头的胳膊,厉声开口: “少啰嗦,老孙头,我们兄弟俩这些时日在索命门里困着,早就看你这怪老头不顺眼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爹,还有大太子,燕王,你要是救不好他们,我就把你架到火炉上火烤了!” 郑和站在一旁也跟着抓住了老孙头的腿,语气有些暴躁: “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王八的,只要你能救好大太子,你要什么有什么!” 蓝闹儿,蓝太平,郑和的话让老孙头面色惊变,自己这些时日一直不怎么出门,到也听说了蓝玉的两个儿子被抓到了这里,听到二人说这里有他们的爹,那想必就是凉国公蓝玉了! 想到这老孙头便悬在半空之中,看向了一旁的刘福通问道: “刘福通我没听错?这里面有凉国公蓝玉?大太子?燕王?” 刘福通笑着点了点头,指着床上躺着的四人,一个一个介绍道: “没听错,躺在这里的四个人,分别是大明皇太子朱标,燕王朱棣,凉国公蓝玉,以及高丽王朝新的皇帝,李成桂的第五子李芳远!” 老孙头听到这四人的身份,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带着兴奋身子猛的一甩,将周边的蓝闹儿,蓝太平,郑和甩了个措手不及,向着屋子内跑去。 郑和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了走远的老孙头,有些不可置信,完全不能想象一个身材不足五尺的人,居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力,从自己的手上挣脱! 上一次能在力量上挣脱自己的人,还是韩纪风和朱标二人,这老孙头的力量如此大,想必应该也是一位不出世的武功高手! “刘福通,这老头的谁啊?手劲怎么这么大?我和我弟弟,带着郑和三个人都没抓住他!” 蓝闹儿也同样甩了甩,被老孙头震麻的手,惊叹道。 刘福通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和老孙头认识五十多年了,也从来不知道这老孙头到底多大岁数,也不知道他以前都发生过什么,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一会,老孙头从屋子拖着出了四个扁平,巨大的盒子,走到了朱标身边,脸上红光满面的看着朱标四人,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还好我有办法救治他们,手上还有这千年人参,若是换了别人,这四人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蓝闹儿,蓝太平,郑和三人都好奇老孙头该如何救治朱标四人,纷纷凑了过去。 只见老孙头打开了,四个扁平巨大的箱子,每一个箱子中都有一根三四寸大小的人参,而其下遍布着浓密的人参须子,须子根根分明,好似瀑布一般,煞是好看。 蓝闹儿见那人参看着细小,便伸手就去摸那人参,嘴里笑道: “老孙头,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啊? 这人参还没有我手大呢,怎么就是千年人参了?” 老孙头用手拍了一下蓝闹儿的手,面色不悦的说道: “别乱摸,你个娃娃懂个屁? 这千年人参只长须子,不长身,须子越是长,越是年头久,这人参已经晒干了的,还有这么长,少说要有一千两三百年了!” 蓝闹儿手被打的生痛,急忙缩了回来: “我不信,我们看到许多一二百年的人参,都快要抵得上我胳膊粗了,你这都上千年了,怎么可能只有怎么细? 哦!我知道了,你这老孙头指定是舍不得给我爹用好的,搞了根年头短的糊弄我们这些外行!” 蓝闹儿越说越是激动,拳头都攥了起来,郑和这些日子一直和蓝家兄弟关在一起,一看蓝闹儿这副样子,便知道蓝闹儿又想动粗,便急忙拉住蓝闹儿低声说道: “蓝大哥,你别急,这老孙头真没骗你,这确确实实是千年人参!” 蓝闹儿一副不解的看着郑和: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郑和微微一笑,对蓝玉说道: “我就是云南人啊,我们那边也会产出这种东西,当然清楚这人参的真假。” 老孙头没理会蓝闹儿的胡闹,小心翼翼的把整根人参拿了出来,随即两只巨大的手一握,便将整根的人参捏成了粉末! 一根千年人参,捏成了一把粉末,老孙头捏着朱标四人的嘴,一人一根,全部灌了进去,随即便用自己的大手,开始为朱标四人敲打按摩……? 第253章 苏醒! 朱标睁开双眼,见到刘福通与郑和围着自己,就差脸贴脸了,吓的朱标急忙直起了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刘福通,郑和? 你们两个干嘛呢?” 身上传来的剧痛让朱标回想起了,在将军王府的事,想到这,朱标急忙九头看向了一旁。 只见身后的朱棣,蓝玉,李芳远三人都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一个矮个老头,正用一双巨大的手,在三人身上不断的敲打,每一掌敲在三人的身上,便吐出一口黑血,场面十分的吓人! 朱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用手指着老孙头问向郑和: “这时什么玩意? 我是死了,掉到地狱里来了吗?” 郑和转头看了看朱标身后的老孙头,不禁笑道: “皇太子,这老孙头虽然的长得有些奇怪,但却是神医,你们四个本来都快不行了,还是老孙头把你救下来的!” 朱标听到郑和的话,面色缓和了好多,看向刘福通开口问道: “刘福通,现在是什么情况? 外面怎么样了?” 刘福通摇了摇头看向了朱标叹了口气: “朱标,我一个时辰前,把你们带回了索命门,罗正文跑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我们这里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燕王,蓝玉,李芳远几人能好些,我们要抓紧离开这里才行,不然等到罗正文查到了这里,免不了又是一番血战!” 刘福通说到血战,身上不免有些颤抖,从昨天深夜,一直到今天的凌晨,若不是朱标四人都天赋异禀,又碰上那些韩宋士兵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兵,怕是早就被砍成了肉泥! 朱标也清楚情况危急,便强忍着伤痛,走到了老孙头的身边问道: “这位前辈,请问我弟弟,还有蓝将军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老孙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如此客气的跟自己说话,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太子,对朱标的态度,顿时好上了不少: “皇太子,这事我也不好细说啊,这四根千年人参你们都吃下去了,每个人体质各不相同。 我本以为应该是看起来,最强壮的蓝玉应该最先醒来,没想到是皇太子您先醒了过来。 这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朱标听到老孙头的话,便继续问道: “那现在他们算是脱离危险了吗?” 老孙头点了点头: “算是,千年人参所蕴藏的能量极大,命必然是保住了,什么时候醒就是另说了!” 朱标明白了老孙头的意思,转看看向了刘福通说道: “刘福通,他们什么时候能醒也没个准头,你去把索命门所有人都调出来。 我们现在就出发,务必在今天逃离鲁王城,若是在拖下去,罗正文绝对会攻破这里! 在一个,我在庆州布置了一万的人马,若是我两天不出现,纪纲怕是会带着人攻过来。 虽然你们这些韩宋的士兵实在太弱,但经过我昨天的观察,韩宋少说要有十几万的人马才能将鲁王城,管制的当,所以还是不要让他们过来送死比较好。” “也对,在这么等着,我们都得被人包了! 对了朱标,你别老我们韩宋,我们韩宋的,我和韩林儿才不是一伙的! 我要匡扶的事大宋,而不是一个暴君! 我刘福通一声顶天立地,血雨腥风的一路走来,拿得起放得下,经过昨天到今天的拼杀后,你朱标,就是我的兄弟! 我刘福通誓死与你并肩作战!” 刘福通说的壮志凌云,就差要和朱标当场拜把子了,搞得朱标差点真的相信刘福通的话,但转念一想,刘福通这种人,吃过见过的,不知道要比自己多多少倍,和自家老爷子都是千年难遇的人精,还是少听他洗脑才是。 刘福通见朱标面无表情,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立刻通知手下清点人数,准备逃离鲁王城。 刘福通刚走开没多久,朱标就借由自己超强的听觉,听到了这索命门之上的远处。 传来了一阵响动,这响动的声音极有频率,显然是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响。 朱标面色微变,用手一拍,一旁正在给蓝玉按摩穴位的老孙头: “老前辈,别按了,韩宋的人要来了!” “刘福通!刘福通快给我出来!” 朱标着急的大吼道。 刘福通正在清点索命门的人马,听到朱标叫自己,便急忙跑了出来: “朱标,我在后边清点人数呢,怎么回事?” 朱标指着上面,对刘福通说道: “我的听觉极强,可以听到你们听不到的声响,韩宋的士兵已经到达这里了,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查到这上面来。 怎么从这里逃出去?你快告诉我方法,必须要让朱棣,蓝玉,芳远这些伤者先出去才行,不然韩宋的士兵冲下来了,我们就带不走他们了!” 刘福通虽然什么也没听到,但是却异常相信朱标,虽然自己不懂相面,但是朱标身上发出的气场,就是所谓帝王之气! 刘福通没有犹豫,带着朱标跑到了索命门的一栋房间之中,房间空旷,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椅子,和一个模样古怪的号外之外,再无他物,就算是应天府锦衣卫最次的诏狱,都要比这里好上不少。 刘福通抬手将床上的草席掀起,用钥匙打开了下面床上的铁盖板,就见到一个八寸宽窄的隧道,呈现在朱标的面前。 隧道向着东面而去,一眼望不到头,若不是朱标亲眼所见,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刘福通,我刚刚在这索命门里看了一圈,这里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不到二百人,这么点人你花了多久,挖出了这么一个隧道啊?” 刘福通看着朱标,不禁苦笑: “二百人?你也太小看我的魅力了! 等你出去,你就知道这隧道是怎么来的了!” 刘福通用手拿起了一旁的号角,朝这隧道里猛吹了一通。 好叫的声响沉闷,犹如醒狮咆哮,传递在空荡的隧道之中,过了许久才没了声响。 就在朱标不知刘福通在做什么的时候,隧道之中,传来了一阵不同声调的号角之声……? 第254章 黑巾军! 隧道里传来的声音让朱标为止一震,扭头看向刘福通笑道: “好你个老狐狸,老说自己无权无势,搞了半天你还藏着一手呢?” 刘福通嘿嘿一笑,叹息说道: “我也不想啊,年轻的时候吓怕了,就喜欢做两手准备,岁数大了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毕竟这个习惯救了我好几次,笑的不用提,单说你爹叫我带着韩林儿去应天府。 我要是不买通了杨宪和廖永忠,你说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朱标笑了笑没说话,也不怪刘福通别隐藏自己的势力,毕竟这可能是他惟一的底牌了,不暴露给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朱标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蓝玉,朱棣,李芳远的病床边,看向一旁的蓝闹儿,蓝太平,郑和三人命令道: “闹儿,太平,郑和你们三个拉着朱棣,蓝玉,芳远先走,这里有我顶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蓝家兄弟听到朱标的指令,有些奇怪,因为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异样,但身为朱标的亲信,最重要的就是对朱标足够的信任,也绝对的服从,三人没有犹豫,拉着蓝玉,朱棣,李芳远三人就向着隧道而去。 朱标看了看一旁的老孙头,同样开口: “前辈,这里太危险了,你也跟着他们走?” 老孙头听朱标叫自己前辈,很是受用,自己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因为相貌和身材,很少受到别人的关注,叫自己前辈更是少之又少,见到朱标关心自己,脸上露出了笑意,对朱标行了一礼: “谢皇太子关心。” 老孙头说完话,便跟在了郑和的身后,与其一同前去了隧道。 朱标听到上面的马蹄声响越来越近,便急忙催促着刘福通快些,但这索命门因为是地下,虽然面积不小,但却如同山洞住宅一般。 朱标费了好大的劲,才在索命门的屋子里找到了刘福通。 在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隧道逃离的时候,刘福通不知道在干什么,带着近八十人用绳子在拉着一口两尺见方的箱子,箱子看起来不大,但却让八十多个人拉的十分用力。 “刘福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走? 拖着这么一个东西,一会等韩宋的士兵来了,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刘福通累的脸色通红,摇了摇头叹息道: “不行,这可是我们索命门的卖命钱,必须要带走,不然人走了,没钱,我靠什么来给手下的人发军饷?” 刘福通拼了老命的抓着绳子,用力的拉扯,脸上露出了一层虚汗。 朱标听到刘福通的一愣,感情这老狐狸还有钱呢: “多少钱啊?让你这老狐狸连命都不要了!” 朱标伸手把箱子打开,顿时露出一片金光,只见这箱子里装着一整块巨大的金砖! 是融过的,实实在在一整块的金砖! 朱标都看愣了,伸手拍了拍刘福通笑道: “你们这韩宋金子这么稀缺,你这一块金砖少说都要有二十万两,是从哪里得来的?” 刘福通看到朱标不帮忙反而问东问西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说道: “当杀手赚的,我还不止这一块呢,你有问我的功夫,不如过来帮帮我们,不然一会韩宋士兵走来了,这而是五万两金子可就瞎了!” 朱标看着刘福通一副埋怨的神情,头也没回的跳下了后面的隧道之中。 刘福通见朱标没管自己,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卖命的拉动箱子,希望能快些把这箱子拖到隧道之中…… 朱标下了隧道,一路向东跑去,隧道是坡形的,足足跑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隧道远处露出来的光亮。 朱标加快速度,顺着亮光而去,随即轻轻一跳,来到了一个巨大古朴的大堂之中。 大堂的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其上刻有索命门的字样,而牌匾之下,站着约有上千人,这上千人的头上都缠着一条黑巾,直勾勾的看着朱标,从隧道之中跳了上来。 “请问?您是皇太子吗?” 黑巾军中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一脸期待的问向朱标。 朱标见此人身穿的盔甲比其他人要好上不少,腰间还有带鞘的佩剑,显然与周围士兵的装备要好上不少,清楚其是这帮黑巾军的的首领,便对其说道: “没错,我就是大明皇太子朱标。” 那人一听朱标的话,便立刻屈膝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 “下官彭巨峰拜见皇太子殿下!” 彭巨峰一下跪,身后的一众黑巾军将士便也一同跪在了地上,高声吼道: “索命门门徒拜见皇太子殿下。” 朱标不知这些人在搞什么,只能摆了摆手说道: “都起来,刚刚上来的那些人呢? 快带我去见他们,刘福通他们还在下面搬东西呢,要是在等会,他们被韩宋的士兵杀了,那我们就只能过去给他们收尸了。” 彭巨峰听了朱标的话,顿时有些焦急: “皇太子,刘伯伯没和你一起过来?” 朱标摇了摇头: “没有,刘福通他们还剩了八十个人左右,在那边拉金砖呢!” 彭巨峰和身后的一众黑巾士兵,听到朱标的话,面色顿时大变,用手拨开了朱标,就要往隧道里面跳。 朱标见彭巨峰如此反常,便急忙伸手拉住了彭巨峰: “彭巨峰你要干什么?” 彭巨峰脸色焦急的指着隧道下面,对朱标说道: “刘伯伯还在下面呢,我不去救它,他不就死在里面了,那可是二十五万两的金砖啊,他们那几十个人上哪拉的动啊! 我得去救他!” 朱标摆了摆手,拦住了后面的人开口说道: “你们都别进去了,这隧道虽然宽敞,但是可容不下你们这些人,若是那边出了什么情况,你们去了只会添麻烦。” 朱标扭头看向了彭巨峰: “刚才上来的有三个人,俩个膀大腰圆的,一个身材清瘦的,后背还背着一把枪戟,他们三在哪呢? 快带我去找他们,找到他们了,你随我们一起去救刘福通!” 彭巨峰还以为朱标要抛弃了刘福通,见到朱标同意自己去救,便离开拉着朱标,穿过了索命门大厅,来到了一个房间之中…… 第255章 来世不入轮回道! 朱标跟随彭巨峰,来到到了索命门的房间之中。 房间内装饰古朴,空间极大,与之前的地下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此时蓝闹儿,蓝太平,郑和,老孙头几人都在里面,正与刚刚醒来的蓝玉和朱棣攀谈。 唯独伤势严重的李芳远,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几人正聊得起劲,见到朱标回来了,便开心的和朱标打招呼。 蓝玉看起来伤势恢复的不错,身上又缠了许多纱布条,伸手一拍一旁正给李芳远清理伤口的老孙头,朝着朱标笑道: “大太子,也不知道这怪老头,刘福通从那里搞来的? 医术了得,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这老孙头,他还能给我救回来,现在除了伤口还有些疼以外,身体一点都不累了! 老孙头这个水准,比应天府那群酒囊饭袋他娘的要好的多了,赶明回了应天府,我就把他抓回去,给太医院那帮老家伙讲讲课去!” 朱棣身上的也缠的满是白纱布,看到朱标来了,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上前一把抱住了朱标,开口说道: “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朱标知道朱棣是吓坏,用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好了,老四,没事了,我们这不都好好的活下来了吗?” 朱棣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破涕为笑: “也对,是我想的太多了,不过这次还是要谢谢这位孙……孙前辈。 若不是他帮我,按照我当时的身体,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朱棣说完话,又用拳头狠狠的敲了蓝玉一下,随即笑道: “除了大哥,我还得要谢谢你,我和你中间隔着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你那边飞来的韩宋士兵尸体,要是没有你,这次我们几个说不定就要全军覆灭了。” 蓝玉和朱棣二人在这场血战之中,已经解开了各自的心结,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燕王你也不差啊!那一把石灰泼出去,把对面韩宋士兵的眼睛都给烧瞎了,要没你那一下子,我们都得被埋到尸体里。” 众人都劫后余生,心中喜悦万分,纷纷大笑起来! 彭巨峰见朱标几人闲聊上了,站在一旁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皇太子,你们有什么事一会在聊行吗? 要是韩宋的士兵来了,我刘伯伯和那八十个索命门的门徒,肯定抵不住的呀!” 朱标见到蓝玉朱棣二人醒来,而心中也是激动,不禁闲聊了几句,听到彭巨峰的话,才想起来刘福通还在下面拉金砖呢,便一拍大腿对着蓝玉几人说道: “你瞧瞧我,光顾着和你聊天儿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刘福通这个老狐狸,在下面的隧道里,有一个二十五万两的金砖。 老四,蓝玉,闹儿,太平,郑和,你们五个跟我走,下去帮一帮刘福通。” 朱棣和蓝玉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什么隧道?那里有隧道?” 朱标想起驻地和蓝玉二人是才醒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拉着二人向着隧道走去,给二人讲了一下,下面的情况,带着六人下了隧道……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朱标带着六人来到了吉祥铺子下方。 朱标一下来,就听到了韩宋士兵逼近的声音,见到刘福通和那八十个人还在卖力的拉扯,朱标便叹了口气: “你这老狐狸先带着人,下去歇着,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不然一会你跑不动了,还得我们护着你。” 刘福通见到朱标前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就知道皇太子是个宅心仁厚,的贤明圣君,不会抛弃盟军的,一定是叫人去了! 我果然猜的没错!” 朱标微微一笑,仿佛是没听到刘福通的话一样,伸手抓住了一旁的绳索,随即给朱棣等人使了个颜色。 刘福通见自己在说什么也是自讨没趣,便没说话,手一挥,就要带着那八十个索命门门徒进入隧道。 “咚!咚!咚!” “罗将军,这深井下是空的!” “空的?给我搜!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把刘福通这个老王八蛋,以及那四个家伙搜出来。 我刚刚调查过了,在王显力将军王府里,疯狂屠杀近千人的四人中,其中一人是大明朝的凉国公蓝玉。 也正是这蓝玉在酒楼之中,剥了我爱子罗非凡的皮! 蓝玉是大明朝的公爵,就是我韩宋敌人,于情于理我罗正文都与他势不两立!” “遵命!罗将军!” 刘福通刚跳下隧道,就听到隧道与吉祥铺子连接的深井,传来了一阵敲击声,而后面二人的对话,显然就是韩宋的士兵与罗正文的对话。 “嘭!” 一根长枪从深井的铁板上戳了进来,朱标面色微变,朝着朱棣六人大吼道: “给我用力拉!” 朱标,朱棣,蓝玉,蓝闹儿,蓝太平,郑和,彭巨峰这七人,除了彭巨峰以外,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能在应天府里排的上前二十的身手,虽然不可能靠这几人把这二十五万两金砖搬起来,但是拉走却是轻轻松松。 七人一用力,金砖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响,被七人拖拽着朝隧道移动! 刘福通见罗正文找到了这边,也顾不得逃走,身子一跃,又从隧道里跳了上来,大手一挥,朝着那八十名索命门门徒大吼道: “伙计们!给老子顶上! 今天就是你们给索命门立功的日子了! 胜了,你们升官发财,荣华富贵! 败了,你们获得荣耀,来世不入轮回道!” 朱标正好奇刘福通在那喊什么呢,扭头一看,就见到刘福通的从怀里掏出了一跟绣着金边的黑巾,缠在了头上,从一旁拿出了佩剑,高举着向前一挥,一众索命门的门徒便疯狂的向着深井而去,全然不顾生死一般齐声高吼: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有的门徒拿着衣服或者什么物件,怼在深井处,抵御上面韩宋士兵的攻击,有的用刀剑劈砍,更有甚者直接用手去按深井上的铁板,即便是手背长枪刺破,也无所畏惧! 朱标来到了这大明朝,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这般疯狂的门徒,还真是头一次见……? 第256章 这就是战争啊! 仅仅片刻,刘福通所带领的门徒,已经发现,仅仅靠物品遮挡,已经抵挡不住韩宋士兵的破坏了。 “嘭——” 随着韩宋士兵不断的用长枪与刀剑劈砍捅刺,吉祥铺子深井上的铁板,一下被砍破了一个窟窿! 朱标本以为这些门\/徒会放弃,却没想到出现了,让朱标都瞠目结舌的一幕。 这些索命门的门徒,见到铁板破裂,居然直接将前面的人怼到了深井之中,用来延缓韩宋士兵的行动! 这场面说不出的惊悚,比昨天在王显力的将军王府中,遍地的残肢碎片还要人倒胃口。 只见后面的索命门门徒,拼了命的将前面的门徒朝深井之中挤,深井破损铁板,只有一人宽窄的洞口,最前面的门徒虽然身上都是刀伤,但看起来还有口气在,就硬生生的,横着被挤进了狭窄的铁板孔洞之中! 朱标力的最近,清楚地看到了那信徒被活生生的击碎,像是肉泥一般,推了进去,顿时血淌的哪里都是,随后第二个人便重蹈前一人的覆辙,被后面近八十人挤压、看起来极其可怖。 这让朱标不仅感慨,刘福通这老东西洗脑本事之强。 虽然这办法残忍,但是确实有效,连续顺着铁板上的洞,将十一二名可怜的门徒挤成了肉泥以后。 八十多名信徒已经在深井与地面之间,做出了坚硬的,密不透风的“肉壁垒”无论上面的韩宋士兵,用长枪刺,用刀剑砍,甚至于上去踩,都攻不进来分毫! 八十多名门徒的身上满是鲜血,血像是红色的草莓酱,浇在了柔然的蛋糕上一样。 许是上面的场面太过血腥,朱标都能清楚的听到,韩宋士兵在上面呕吐的声响。 “这就是战争啊!” 朱标感慨了一声,猛地发力,同身后六人一同将金砖拉到了隧道之中。 朱标见金砖进入了隧道,不忍的看向了那八十多个门徒,经过挤压以后只剩下五十人不到,而中间的那几名门徒,眼睛凸起,皮肤都被挤压的爆裂开裂,朱标见他们那么痛苦,便看向刘福通大吼道: “老狐狸!金砖已经拿到了,带着人快走啊!” 刘福通见金砖已经运到了隧道之中,面色大喜,拿着剑对这身后仅存不到五十名门徒再次吼道: “伙计们,给我顶住了! 胜了,你们升官发财,荣华富贵! 败了,你们获得荣耀,来世不入轮回道!” 那不到五十名门徒已经被挤的喘不过气来了,但是听到刘福通的话,依旧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吼: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刘福通听到了门徒的回应,便心满意足的转身跳进了隧道。 朱标看着刘福通,又看向了一旁的门徒一愣,一把揪住了刘福通的衣领,将刘福通生生薅了起来,厉声质问道: “老狐狸,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是给你卖命,你就这么把他们抛弃了?” 刘福通面露无辜之色,看着朱标好言相劝道: “这只是展示避险,他们是我的门徒,我怎么可能抛弃他们? 我们先把金砖弄回去,等到时候在来救他们!” 蓝玉和朱棣几人,虽然也觉得刘福通这事办的不厚道,但见到朱标要和刘福通起争执,便也上前劝说: “大太子,我们还是先把金砖弄回去,现在在这里吵也不是个办法!” “大哥,快走,韩宋不知道要有多少的士兵,我们现在不走,那些人就白死了!” 朱标听到蓝玉和朱棣的话,叹了口气,将刘福通扔在了地上。 刘福通不要脸的嘿嘿一笑,用力吹起了号角,随即八人一同拉着绳子用力向隧道外拉去…… 号角引来了许多在上面等待着的索命门门徒,许多人跳下了隧道,在后面推,朱标八人在前面拉,耗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把这块金砖拉到了上面。 到了地方以后,所有人都累的满身虚汗,正当朱标打算歇一歇,去救一救那剩下的,拼死保住自己的信徒时。 刘福通却朝着身后一众信徒一挥手,顿时站出来四五十人来到了刘福通的身边。 刘福通朝着隧道一指,大声说道: “给我开闸放水!” 一众将士点了点头,便走向了另一旁的房间,朱标一听刘福通的话,面色大变,这老狐狸显然是不想去救那些人了! “你这老狐……” 朱标刚开口想要破口大骂,一双大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朱标扭头一看,正是蓝玉。 蓝玉用手紧紧捂住了朱标的嘴,声音低沉的说道: “大太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要清楚,这里是刘福通的地盘,我们还要接着刘福通的手,来除掉韩宋。 我在大太子你没回来的时候,发现这索命门里,最少都要有五千人以上! 刘福通在被韩林儿母子牵制的情况下,现在还能培养出来五千名死士,就足以说明他没有怎么想象的这么简单。 我们现在和他作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蓝玉的话,让朱标沉默了,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若是现在和刘福通翻脸,别说帮自己攻打韩宋了,说不定连这索命门都逃不出去。 想到这些,朱标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又要救人,又要利益,听起来很美好,但实则很残酷。 朱标叹了口气,把自己想骂的咽了回去,装出了一副微笑,看着刘福通说道: “老狐狸,什么时候带我们出去? 我在不出去的话,门外的大明将士,就等不及了!” 刘福通呵呵一笑,对朱标说道: “朱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他们是为了信仰而死,死得其所! 你不用觉得这很可怕,因为早在四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样,同情手下,同情将士。 甚至还拥立了兄弟的儿子来当皇帝,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不那么做,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 会击败元狗?会杀灭色目人? 会颐养天年?还是会成为像你爹一样的皇帝?” 刘福通手上拿着剑,浑浊的双眼犹如有无数利刃闪过,质问着朱标,见到朱标沉默不语,边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无论我怎么想,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这么做并不是正确的,但是一个成功的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反正对我而言不是,对你爹就更是如此!” 刘福通叹了口气,看着隧道之中渐渐填满了的湖水,眼中满是遗憾……? 第257章 自负的罗! 鲁王城东部十里外的山脉上,索命门就藏在这层峦叠嶂的山脉之中。 索命门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这隐秘的位置,只在山脉东侧开了一个小小的门洞,用来接待有特殊需求,想要暗杀竞争对手的商户。 朱标,朱棣,郑和三人呆坐在了索命门的隧道前,直勾勾的盯着其内的湖水。 三人已经在这里坐了足足半个时辰了,一句话也没说。 蓝玉,蓝闹儿,蓝太平三人骑着马,前去通告纪纲,来这里与朱标会和,刘福通这里足足有五块,二十五万两的金砖,需要派人来一同运送。 彭巨峰是个热心的人,和朱标一样舍不得那些兄弟,即便是自导自己去了会死,也还是义无反顾的趁着湖水没有填满隧道,带着六个死士前往了地下。 刘福通此时正带着将近五千名索命门门徒,用刀烧红了,在金砖上割金子,方便运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朱标看着渐渐变红的湖水,思绪变得有些混乱,起初是看到了李善长一家满门七十余口在太平门前,一个接一个被砍头,无头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山,血淌的到处都是。 接着又看到了,北平城中,崔家和柳家被自己灭了满门,整个屋子都是鲜血,与惨叫。 然后便是蝗灾的残酷,漫天的蝗虫,烧的没有皮肤的人,在韩宋将军王府的血战,以及就在一个时辰前,近八十个人为了就自己和刘福通几人拖延时间,活生生的被挤压成了肉泥! 而朱标坐在这里,除了看到这湖水慢慢变红以外,在也没见到有一名索命门门徒,活着爬上来! 这些画面极其血腥,让人觉得刺痛,像是可怕的梦魇一样,在朱标的脑海里来回的循环,让其头痛欲裂,最后朱标忍受不住这局打的精神压力“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大哥!大哥你没事?” “皇太子,你怎么了?” 朱棣和郑和不知道朱标为何坐在着隧道前,只是见到朱标如此闷闷不乐,便在此陪了陪他罢了。 岂料朱标这一阵呕吐,导致了短暂的昏厥,这让朱棣和郑和有些失神,朱棣在不停地死掐朱标的人中,郑和则急忙叫来了老孙头,希望老孙头可以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医术,来救治一下朱标。 郑和薅着老孙头的衣领,向着朱标跑了过来,到了地方,老孙头的便身子一扭从郑和的手中挣脱,开始为朱标检查身体。 “老前辈,我大哥他怎么样了? 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呕吐晕倒了呢?” 老孙头没有回话,一番检查过后,一抹头上的汗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朱棣与郑和说道: “你们两个不用担心,他只是这几日精神压力极大,触发了脑袋里的精神保护。 你们把他扶到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谢谢前辈出手相救!” 朱棣与郑和见朱标没什么大碍,心里都十分的开心,朝老孙头行了一礼,随后背着朱标找了个房间,让其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鲁王城吉祥铺子内。 罗正文此时正带着三千名韩宋是并,用黑色炸药疯狂的在吉祥铺子内狂轰乱炸。 周边的百姓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听到一阵阵的爆炸声响,与一些血肉的腥臭味。 吉祥铺子的房顶已经被黑色炸药炸飞,此时已经摇摇欲坠,整个屋子的墙壁上,都是被炸的焦黑,崩的哪里都是的索命门门徒血肉。 但即便是连接地下的深井,经过一个时辰的轰炸,已经被炸的敞开,也依旧没能让罗正文的军队,踏入索命门地下一步。 罗正文被气的脸色铁青,完全想象不出,刘福通那个老家伙,到底给这下面的门徒灌了什么迷魂汤,即便是被刀活活捅死,或者是被挤成肉泥,也不让自己踏进一步! “轰——” 炸药响起的声音不断,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一个被崩的浑身是血的韩宋士兵,跑到了罗正文的身边: “罗将军!我们已经把这神经完全炸开了,现在就能进入这地下了!” 罗正文听到士兵的话,面色大喜,伸手一把将士兵推开,向着吉祥铺子的深井而去。 此时吉祥铺子的深井已经不在,取代深井的是一个约有五尺左右的大坑,坑下躺着许多索命门门徒。 这些索命门门徒早已死去,但却身体挨着身体,仿佛是粘连在一起了一般,罗正文心里也是一阵恶寒! 但自己毕竟是韩宋的封国大将军,决不能在韩宋士兵的面前露怯,抽出当即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口中大喊: “韩宋的将士们,跟着我冲! 今天我势要斩杀蓝玉刘福通,为我儿,为我韩宋报仇!” 罗正文喊完了口令,便一马当先的跳下来了坑洞,一众韩宋士兵见罗正文跳了下去的,便也跟着一同跳入。 罗正文这个封国大将军,身手虽然与蓝玉等人没办法相提并论,但对于腐败的韩宋来说,也算是鲁王城里的个中好手了。 罗正文走在索命门的地下之中,虽然心中对这血肉模糊的场景心中有些胆寒。 但由于对自己的武力太过自信,自己又穿着满身的铁甲,便十分的掉以轻心,丝毫不把刘福通等人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在索命门之中四处寻找。 半个时辰之后过后,罗正文将所有的房间搜了个遍,忽然听到了房间之中,传来了一阵水流声响,罗正文听到这声响很是好奇,便手持利剑走进了那房间之中。 只见房间之中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椅子外,空无一物,唯有床上的缝隙之间,不断的向外溢出水来! 罗正文伸手将床板掀开,见到这床板之下居然有一个隧道,心中顿时大怒,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这地下做了无用功,刘福通蓝玉等人,早顺着这地下隧道逃跑了! 罗正文眼睁睁的看着这流水的隧道,心里气极,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将头伸进了水中,打算看一看这隧道的长短,期望可以闭气穿过隧道。 岂料罗正文刚把头深了进去,右眼就是一痛,急忙把头抽了回来,用手一摸自己的右眼,发现自己的右眼已经被一剑刺瞎! 罗正文吓坏了,捂着眼睛一面嚎叫,一面朝门口退去…… 第258章 一根筋的彭巨峰! 罗正文被捅了个正着,慌乱之中,向着屋子外退去,床下的隧道之中,水下咕咚咕咚的冒了几个泡。 罗正文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到隧道之中,缓缓走出了七名索命门门徒,各个拿着剑,一脸狂笑的看向罗正文。 罗正文一出生就靠自己爹罗文素的头衔,在韩宋混了个小将军头衔,在元末明初的乱世之中如履平地,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也不为过。 而到了鲁王城后更是仗着自己手中握有军权,自己和韩林儿的母亲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在鲁王城中只手遮天。 罗正文一生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从没有上过战场与敌人拼杀,人到中年悲惨丧子,眼睁睁的看到蓝玉刘福通五人,在将军王府杀了自己近五百名将士,现在又被人一剑捅瞎了右眼,已经出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罗正文此时已经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士气,也不再乎什么脸皮,他只想活命,一面大声呼救,一面捂着眼睛夺门而出! 隧道中走出的七人,正是的前来救人的彭巨峰七人,他们来的时候才发现余下的八十名门徒早就已经死了。 当彭巨峰七人发现罗正文跳了下来,想要逃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隧道里已经填满了湖水,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 想到横竖都是个死,彭巨峰躲在隧道之中的目的很明确,不是活命,而是断后,能杀一个就算多赚一个! 见到罗正文要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 彭巨峰七人手上握着剑,快步追上去,就朝着罗正文的背后劈砍! 罗正文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宁可累死自己,他也不愿意被敌人砍死,所以彭巨峰等无论怎么砍,也无法攻破罗正文的盔甲。 因为罗正文的身上,穿满了厚厚的铁甲,就连头上和脖颈处也佩戴的盔甲,这些铁甲的厚度,超乎了彭巨峰七人的想象。 即便罗正文跑起来比彭巨峰走的还慢,彭巨峰也不能伤害罗正文分毫,毕竟铁甲就是为了防止刀剑等利器的护甲,没有重锤之类的武器,根本伤害不到罗正文。 彭巨峰同其他六名索命门门徒,眼看已经有许多的韩宋士兵围了过来,心里也有些着急。 “彭大哥这怎么办?这姓罗的好说歹说也是个将军! 咱们现在这个情况横竖都是要死在这里了,不把他干了,我他娘的不服气!” 一个面露凶光的索命门门徒,朝着彭巨峰狠狠的说道。 彭巨峰虽然有些死脑筋,死也要前来这里救人,但是思路却异常清晰,看了看手上满是缺口的剑,又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罗正文,朝着其余六人大吼道: “兄弟们,这姓罗的这货,穿的厚铁甲,给我把他踹倒!攻他下盘!” 其余六人听了彭巨峰的命令,毫不犹豫,一鼓作气的抬起脚,将穿着臃肿铁甲的罗正文一脚踹倒,朝着罗正文裆下疯狂的猛刺! 铁甲不是万能的,正下方的裆部几乎不可能用铁甲作为防御,即便是软甲也不行,但凡骑个马超过一段时间,就会把大腿根部磨破极为疼痛,而这裆下便是铁甲的弱点。 罗正文被七人踹翻,别说站起来了,就是抬头都费事,七人毫不犹豫的同时用剑朝着罗正文的裆部刺去! 彭巨峰是元末淮北红巾军首领彭大的孙子,彭早住的儿子,对刘福通忠心耿耿,平生最恨与元人,色目人勾结的人,得知了刘福通的权利被罗正文架空。 罗正文还勾结元人与色目人一同在鲁王城生活,爷爷和父亲都是被元狗与色目人所杀的彭巨峰,自然心中对罗正文恨极! 一面用长剑不断的刺罗正文的裆部,一面大骂: “姓罗的,想杀你彭爷爷可以! 但要用你的命来陪葬! 这韩宋若是没有你,岂能变得如此腐败? 元狗和色目人怎会如此猖獗!” 铁甲这种厚重的盔甲,几乎都是由仆人或者同伴帮助穿戴,自己是决不能轻易脱下来的,罗正文此时躺在地上,除了手臂还能活动以外,几乎和被捆在地上没什么两样。 只能忍受着裆部的疼痛,在地上哭嚎,和上刑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韩宋士兵见到罗正文被彭巨峰猛刺裆部,急忙围了上来,前来搭救。 但韩宋士兵几乎从不练兵,哪里会是整天在索命门练兵的索命门门徒的对手。 十几名韩宋士兵,刚一接近彭巨峰的攻击范围,便被豁牙的铁剑,一剑劈为两半! 彭巨峰虽然很少带兵打仗,也没什么厉害的师傅带,但是身手却一点也不差,一来是遗传了爷爷彭大,父亲彭早住的优良基因,二来便是在索命门中,他就是索命门的顶尖杀手! 光说不练假把式,杀人杀的多了,手上的功夫自然也就有了长进,韩宋士兵瞬间就被的彭巨峰七人,斩杀了十七八个。 韩宋士兵都是佣军,昨天才见到或者是听闻,镇国大将军王显力的将军王府里,五个人杀了近五百人,在这种情况下,在往上冲岂不是傻? 韩宋士兵一犹豫,正在哀嚎的罗正文便愤怒了,将头顶的盔甲拉起,对着不敢上前的韩宋士兵怒喝道: “他娘的,给我杀了他们,谁杀了他们,我就封谁当千户!” 罗正文的话很有威慑力,但是彭巨峰也不是吃素的,用剑指着罗正文,对一旁的韩宋士兵说道: “你们不要相信这姓罗的,他是什么人你们最清楚了! 除了吃喝嫖赌,狗仗人势,就只会舔元狗和色目人的脚! 我认识大明的皇太子,你们跟着我,一起杀了这狗日的,我带你们去投靠大明朝,喜欢钱的我们索命门有金砖,喜欢权的我让皇太子给你们请功! 只要你们跟我走,百分百能让你们得到想要的!” 韩宋的士兵足有近三千人,若是一窝蜂的冲上去,绝对分分钟会把彭巨峰七人砍死。 但是这些人既没有忠于韩宋官府的信仰,又对罗正文没什么崇敬,谁也不想白白上前送死,听到彭巨峰的话,眼中都露出了动摇之色……? 第259章 策反! 罗正文的裆部,已经被剑捅的血肉模糊,听到了彭巨峰的话,又看到了一众韩宋士兵犹豫的眼神,心里害怕急了,急忙朝着韩宋士兵大吼: “你们都别听他们的,这里是韩宋,你们跑不出去的! 说什么狗屁皇太子,就是在骗你们! 你们信我的,我回去和皇上为你们请功,杀了他的话,我让你们当韩宋军中指挥使!” 韩宋的士兵听了彭巨峰和罗正文的话,都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还会面临这样的抉择,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彭巨峰当然是哄骗韩宋士兵的,皇太子虽然也是真的,但是自己和皇太子统共都没说上超过五句话,怎么可能有权利他们请功? 但此刻若是不撒这个谎,怕是神仙也难救自己了,想到这,彭巨峰便举起手中长剑,猛地朝罗正文的当下刺去,随即朝着一种韩宋士兵高吼道: “兄弟们,是生是死一句话,若是求生,就跟我的杀了罗正文这恶人,带着天大的功劳跟我投靠大明朝! 我给大家请功,我彭巨峰愿与诸位结为兄弟,歃血为盟,结八拜之交,升官发财,生死与共! 若你们想求死!那你们就一起上,我们七个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不了被你们剁了也无怨无悔!” 彭巨峰毕竟是从小跟着刘福通混的,红巾军是干嘛的?不就是白莲教的变种吗?给人洗个脑件事就是信手拈来! 彭巨峰话说的义薄云天,极其富有感染力,瞬间就把韩宋士兵的心,凝聚到了一起。 罗正文从没想到自己的魅力是如此的低,仅仅一瞬间,韩宋士兵就会向彭巨峰倒戈! 罗正文赶到了生命的流逝,强忍着剧痛喊道: “给我杀了他们,我是韩宋的封国大将军,我就是韩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功臣! 你们要是不把他们杀了,我就把你们全家都处死!” 罗正文不说话还好,这句话一说出口,韩宋士兵们便立刻下定了决心,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一拥而上,将罗正文扶了起来。 罗正文见到韩宋士兵的前来扶起自己,顿时面露喜色: “这才是我们韩宋的好兵嘛! 给我把他杀了,我带你去章皇上” 罗正文嬉皮笑脸的说着话,却见到扶起自己的几个士兵,面色严峻,不苟言笑,罗正文正心中有疑惑,就见到这几个韩宋士兵给自己脱盔甲,心中顿时大骇,强忍剧痛说道: “别!你们要干什么?” 罗正文一面用手推搡身边的韩宋士兵,一面用手护住身上的铁甲,制止韩宋士兵给自己脱盔甲: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啊!” 罗正文的话久久得不到回应,有发现一种韩宋士兵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不善,心里清楚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我有钱,我有的是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一百万两,我有一百万两金子,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都给你们!” 韩宋士兵都是佣军自然爱钱,但是他们十分的拎得清,罗正文的钱自己无福消受,这次把他放了,自己的家人父母,就只有死路一条! 彭巨峰知道自己成功了,自己成功的劝说了近三千的韩宋士兵首领,愿意帮助自己,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让自己心中澎湃! 而罗正文则没有那么好运了,无论如何的用手遮挡韩宋士兵的行动,也没能摆脱铁甲被卸下的命运。 铁架就像是罗正文的甲壳,随着铁甲被逐渐卸下,罗正文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螺壳的寄居蟹,将身上的弱点,毫不保留的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 随着剑砍在了罗正文失去铁甲保护的手指,手腕,手臂,肩膀处,罗正文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功,随着四肢被斩断,鲜血被耗尽,罗正文在恐惧之中死去…… 彭巨峰看着被砍成肉泥的罗正文,心里不仅有些胆寒,若不是自己策反韩宋士兵成功,那现在被砍成肉泥的,就是自己七人了! 彭巨峰清楚现在不是自己惆怅的时候,当即开口朝着一众韩宋士兵说道: “兄弟们,你们做的很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彭巨峰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在索命门任职二十六年,是索命门除了刘福通伯伯外,名副其实的二当家,大家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彭大哥,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韩宋士兵众人,其实对彭巨峰七人,并没什么特殊的情感。 杀了罗正文的主要原因,也都是来自于对罗正文嚣张跋扈的看不惯。 现在罗正文被杀,大家也没了别的选择,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跟随彭巨峰投靠大明朝。 韩宋士兵的的领兵秦正思,之前的职务是,韩宋总兵指挥使,早就看罗正文不顺眼,欲将其除之而后快,现在既然罗正文已死,自己身为三千人马的指挥使,自然要做些表态才对。 秦正思想到这些,便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口中大喊道: “我秦正思,誓死追随彭大哥,为索命门效力,为大明朝效力,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韩宋的总兵指挥使秦正思都已经表了态,剩下的韩宋士兵自然要附庸秦正思的选择,一同高举手中长剑高吼: “誓死追随彭大哥,为索命门效力,为大明朝效力,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彭巨峰心里清楚,这些韩宋士兵并不是真的服自己,也明白秦正思这个领兵,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任感,只是迫于无奈,才和自己结伴而行。 但此时绝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彭巨峰握着剑,面色坚毅的指向了一旁的房间之中,开口说道: “这条隧道是我和一众索命门门徒,共同打造,其内堆积的湖水是远在辽东的湖水,这湖不大,水并不急。 所以我们只要炸碎了周边的坑道,便能将湖水泄出大半。 我们借着这隧道,便能顺利的回到峰顶的索命门中!” 彭巨峰的思路清晰,秦正思也不再犹豫,毕竟罗正文的死,不是他们这三千来人能瞒得住的,手朝身后一挥,带着十几名懂炸药的士兵,向着隧道附近走去…… 第260章 着魔! “轰隆隆——” 鲁王城的山脉上传来了一阵轰天巨响,整个山脉都跟着响声晃动起来! 朱标本就心中翻江倒海,遇到这震颤,更是觉得难受,忍不住又吐了一阵。 朱棣和郑和看的心疼,又是拍后背,又是递水,忙的不可开交。 朱标见二人如此,心里也十分感激,喝了口热水后,身体有些好转,便急忙问向朱棣与郑和: “老四,郑和,刚刚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传来如此大的响声?” 朱棣与郑和摇了摇头,也是一副不解: “大哥,我也不知道,刚刚突然一阵巨响,加上山谷的震动,震得我也是晕头转向。” “是啊,皇太子,我和燕王光忙着照顾你了,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标晃了晃脑袋,继续问道: “彭巨峰呢?彭巨峰他们七个回来了吗?” 朱标是眼睁睁看着彭巨峰七人下水的,虽然清楚此次前去就是九死一生,但是朱标还是对彭巨峰七人抱有一丝期望。 朱棣与郑和二人知道朱标的性子,但是隧道之中,除了刚刚那声巨响,在无一点声响。 朱标见到朱棣与郑和都默不作声,眼神中充满了躲闪,便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再追问此事。 随着声响越来越大,朱标心中起疑,虽然不信任刘福通,但还是看向朱棣说道: “老四,这声响好奇怪,仿佛是地下有炸药一般,刘福通那老狐狸呢?快去问问他! 他在这山脉之中,建立这索命门, 必然很清楚这山脉的一切,问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棣虽然对刘福通抛弃门徒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若是自己处于这种情况,估计会和刘福通做出同样的反应,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因为朱棣太了解自己,反而更了解刘福通,更是不相信刘福通。 听到朱标的话,便点了点头像门外走去。 “轰隆隆——” 朱棣刚刚走出没两步,就又被一阵巨响震荡在地,这次的声响与晃动,比上一次的声音大上许多,犹如炸雷一般,直接让山脉摇晃。 朱棣一个没站稳,直接失衡一头撞到了一旁的岩石上,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朱标和朱棣这么久的感情,不是白来的,见到朱棣磕到了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很是心疼,急忙跑下了床,向着朱棣走去!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震得朱标与郑和二人也卧倒在地,心中大惊。 朱标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爬到了朱棣的身旁,见到朱棣的头上血淋淋一片,已经昏了过去,便急忙用手去探朱棣的鼻息。 试探到朱棣只是昏迷,朱标松了口气,随即抓着朱棣和郑和,像门外爬取,扯着脖子吼道: “刘福通,你这里什么情况啊! 把我弟弟都弄晕了! 我弟弟今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索命门所有人陪葬!”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传来,整个山脉都跟着晃动了起来,索命门内部出现了巨大的裂缝,许多的石块随着震动脱落,开始向着地面上砸来。 刘福通此时还在用烧红的刀,分割金砖,被这突如其来的山脉晃动,也是搞得莫名其妙,手上都因为山脉的剧烈晃动,被烧红的铁刀烫出了许多的血泡,听到朱标的高声大吼,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吼什么吼,我在这里盘踞了二十六年,也从未遇到过这中事,你和我吼有什么用!” 朱标听到刘福通的话,脸色顿时大变的,将昏迷的朱棣,交给了郑和,站起身来就是一个箭步,一脚将刘福通面前的金砖踢飞了出去! 金砖虽然已经被刘福通带着索命门的门徒,割掉了一大半,但依旧足有近三四万两,朱标愤怒的一脚,直接将金砖横着踢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镶在了索命门的承重柱之上! 金砖给本就开始剧烈晃动,破碎的索命门致命一击。 “轰隆——” 一声巨响,索命门的承重柱被朱标踢出的金砖直接撞断,整个索命门开始塌陷。 刘福通本想着将这金砖分发完毕,带金砖离开索命门,看到朱标一脚将金砖踢飞,还撞断了索命门内的承重柱,顿时面色大变,忙不迭的将手中的金子装在兜里。 随即从腰间拿出了号角,打算吹响号角,让索命门内的所有门徒,赶快撤离,不然这山脉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但刘福通的号角还未吹响,就觉得脖子一痛,被朱标一把死死的掐住了喉咙! 刘福通本就够心烦了,见到朱标如此行径,心里更是烦闷的不行,不禁大声喊道: “朱标,你他娘的不要太过分了! 我虽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抛弃了我的手下让你所不齿。 但我好歹也是和你父亲一起的同被之人,我最辉煌的时候,你父亲的上司,你的外公郭子兴,都要在我的面前俯首称臣! 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投靠了你,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我告诉你,把我惹恼了,我把你们和朱棣,朱榑,朱桂,以及蓝玉都杀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刘福通心情糟透了,也不乎自己的计划了,自己忍辱负重二十六年,只为了今天这一刻,却没想到这朱标丝毫不配合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还如此蛮不讲理,这让他心生绝望,不仅有想要趁机做掉朱标的想法! 但当刘福通看到朱标双眼通红,眼神混乱,他才便知道朱标不是吓唬自己玩的,朱标是真的想要弄死自己。 想到朱元璋在郭子兴手下时,曾有传闻,说朱元璋有极为严重的精神问题,独断专横,不容异见,动不动就会大吼,还会失手伤人,如同着魔一般。 而刘福通常年在鲁王城中,派索命门的门徒前去打探朱元璋的儿子,也进一步的印证了朱元璋有极为严重的精神问题,并不是谣言而是确有其事。 朱元璋目前共有二十五个儿子,最大的是皇太子朱标,龙凤元年出生,最小的儿子朱?,洪武二十一年生,除开十个幼年的孩童外,剩下的十五个孩子里大多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心理问题。 比较出门的就好几个,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齐王朱榑,鲁王朱檀,代王朱桂,每一个喊出来都是以残暴出名! 刘福通看着朱标血红的双眼,与紧握着自己喉咙的手臂,心中清楚朱标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激发出了嗜血残暴的一面。 想到这,刘福通的身上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第261章 紧急撤离! “轰隆隆——” 山脉传出的巨响声越来越大,山脉的晃动也越来越严重,仿佛虽是会将索命门便成一片废墟。 刘福通被朱标抓住脖子,看着晃动的山脉,心里着急坏了,一方面是害怕自己会葬身于此,另一方面则是害怕索命门的门徒死伤太多,这五千名门徒是自己最后的筹码,若是没有这些门徒,朱标凭什么和自己合作? 刘福通想到这些,便急忙摆出了标志性的谄媚脸庞对朱标说道: “朱标……不!皇太子! 我刘福通给你赔礼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抛弃了兄弟,是我让朱棣……燕王受伤了! 求求你放过我,就算不放过我,你也要我吹响号角,让索命门的五千门徒跑出去啊! 这山脉快要坍塌了!” 刘福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对朱标展开劝住,但却没有一句话,能打动朱标的心。 此时的朱标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先是想起了为了救自己,被活生生挤成了肉泥的,近八十名索命门门徒,他们被刘福通抛弃,惨死在地下。 又想起了,视刘福通如同义父一般的彭巨峰,为了去救人,甘愿牺牲自己,刘福通却不管不顾的在索命门里分割金子,对彭巨峰没有一丝关心! 刘福通的种种行径,在朱标看来,极为恶劣,让朱标不仅开口怒喝道: “刘福通!你这老狐狸太过阴险毒辣,在将军王府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要和我大明朝联盟。 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卑鄙小人,靠着别人的性命苟活于世,你这样的人,我恨不能早将你除之而后快,这样也能少死些索命门的门徒!” 朱标一边说话,一边手上用力,死死的掐住刘福通的脖子,刘福通的脸瞬间变成紫黑色,吸不到一口空气,也吐不出一口气来。 索命门的门徒虽然都知道自己要投靠大明朝,而投靠大明朝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皇太子朱标。 但是此时见到自己的教主刘福通要被朱标掐死,便纷纷想来前去阻止,但山脉的摇晃实在是太厉害了,整个索命门就如同是摇篮一般,天旋地转。 索命门的一众门徒,三番五次的想要冲过去从朱标的手中救下刘福通,却发现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去救了。 反倒都开始好奇,朱标是如何能够站在剧烈摇晃的山脉之中,像一座铜像一般巍然不动。 朱标眼中的杀意渐浓,手上的使出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刘福通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颈部发出骨头开裂的声响。 正当刘福通被朱标掐的大脑一片空白,濒死之际时,恍惚间看到了彭巨峰的身影,出现在了朱标的身后! “龟……龟……呃……” 刘福通被朱标掐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抬起手,朝着朱标身后指去! 朱标见到刘福通还能说出话来,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皇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刘伯伯他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对他?” 随着山脉晃动的减轻,一只宽厚的手,搭在了朱标的肩膀上,朱标听到这声音,面色一喜,手上的力也放松了许多: “彭巨峰!你还活着?” 朱标扭头看向按住自己的彭巨峰,脸上说不出的开心,随即看了看手上的刘福通,冷哼一声,将其扔在了地上,转而看向彭巨峰问道: “彭巨峰,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没等彭巨峰说完话,朱标就见到彭巨峰身后的隧道之中,不断的向外爬出韩宋士兵,这让朱标面色大变,急忙朝郑和与索命门的门徒吼道: “郑和,索命门的人,韩宋士兵来了,给我把他们干掉!” 郑和听到朱标的话,立刻戒备了起来,从身后掏出了那柄断魂戟,朝韩宋士兵做出戒备的姿态。 索命门的一众门徒也都慢慢站稳,掏出武器准备与韩宋士兵做殊死抵抗! 彭巨峰见到皇太子和兄弟们都如此紧张,急忙开口说道: “误会了,皇太子你误会了! 这些韩宋士兵不是咱们的敌人,他们是来投靠咱们的!” 朱标听到彭巨峰的话,有些不解: “投靠咱们的?罗正文呢?” 彭巨峰呵呵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罗正文那个崽种,搞得天怒人怨,被我们给杀了。” 朱标听到罗正文死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更开心的是彭巨峰活着,还带来了不少的韩宋士兵,不禁一把抱住了彭巨峰: “巨峰,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皇太子的举动太过亲密,行为有些反常,让彭巨峰都有些不适应,自己和皇太子仅仅有过一面之缘,话都没超过五句,怎么会让皇太子如此待自己? 彭巨峰虽然不知道朱标为何如此,但却不敢去问,自己本来就是骗秦正思等韩宋士兵,自己和皇太子关系好,正愁自己如何解释这事呢,现在皇太子一把抱住自己,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彭巨峰想到这,便借坡下驴,轻轻的拍了拍朱标,朝着刚刚从隧道里爬出的秦正思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在皇太子心里的地位。 “皇太子,咱们出先走,我们把罗正文杀了以后,只能带着韩宋士兵从隧道里面爬上来。 隧道里的湖水太多了,我们迫不得已只能用的炸药把隧道炸开一段距离,用来排水,谁知道这鲁王城的山脉这么脆弱,我看这情况,索命门估计挺不了多久了,再不走我们都要被拍在这里!” 朱标虽然和彭巨峰相处不多,但彭巨峰能够自保奋勇的,前去救自己的兄弟,这份心,让朱标清楚彭巨峰是个可用之才,听到彭巨峰的话,也清楚现在情况危急,朱标用手拍了拍彭巨峰的肩膀笑道: “行,巨峰,咱们现在就走,等出去了,你就带着这些韩宋士兵跟着我就好,我会为他们安排相应的职务。” 彭巨峰本来还不知道,该如何与皇太子沟通,为秦正思这些韩宋士兵请功,听到皇太子如此说,心里顿时大喜,当即就要跪在地上,向皇太子道谢…… 第262章 十室九空! 朱标见到彭巨峰想要跪在地上道谢,心中自然清楚彭巨峰所想,毕竟身后的韩宋士兵人数不少,都是被彭巨峰策反而来,自然要卖彭巨峰一个面子。 一来可以在刘福通的手中,拉拢住一个极为重要的棋子,为自己所用,二来便是可以让那些被策反韩宋士兵,觉得自己是个赏罚分明的皇太子,能让他们安心的为自己做事。 朱标想到这些,便急忙漏出了一副笑脸,用手扶住了彭巨峰,面露感激之色的说道: “巨峰,你不必向我行礼,你带着六人,不顾危险的前去救助同伴,不光杀了韩宋的封国大将军罗正文,还带回了这么多的韩宋士兵,无论哪一项,都理应受到嘉奖才对!” 朱标说完话,瞪了一眼刚刚站起的刘福通,语气带着不屑的说道: “总要比某些人,表面上装的比谁都好,实际上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刘福通揉了揉被掐紫的脖子,叹了口气,回瞪了一眼朱标,拿起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 刘福通的号角声在山谷之中回荡,索命门所有的门徒,听到这号角的声响,都带着所有的行李,向着山脉之下跑去。 朱标抓着朱棣和郑和二人,率先找到李芳远和老孙头,见到李芳远还没有醒来,便与郑和二人,背着朱棣和李芳远,拉着老孙头,向着索命门外跑去! 彭巨峰此时不光是索命门的统领,更是带回来的,一众韩宋士兵的首领,听到号角响起,伸手朝着秦正思等人一挥手,快步向山脉之下跑去。 索命门里除了刘福通的金子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加之索命门的门徒,都是杀手出身,身手利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部都跑到了鲁王城的山脉下集合。 随着朱标郑和二人,背着朱棣李芳远,拎着老孙头跑到了山脉下,整个索命门随着一声巨响,彻底坍塌…… 彭巨峰和秦正思二人,用尽了所有的炸药,将索命门地下的隧道炸开,直接致使鲁王城的山脉不住晃动,索命门的坍塌,使得整个鲁王城都陷入了一阵动荡。 而随着索命门的坍塌,以及位于吉祥铺子下方的地下室的湖水四溢,韩宋官府总于发现了罗正文的消失,随着罗正文失踪的消息传开。 许多平民百姓们都开始恐慌了,鲁王城内先是出现变态的扒皮杀手,现在又出现了剧烈的地震,韩宋的封国大将军不知所踪。 这让鲁王城的平民百姓们,十分的恐慌,古代人大多都迷信,遇到这种奇怪之事,自然会想到报应,因果等等一系列的怪力乱神之事。 韩宋王国得位不正,触动了真龙血脉,上天要韩宋灭国的消息,一时之间在鲁王城内不胫而走。 这带有神话色彩的消息一经传出,使得许多在韩宋的平民百姓们,都不再信任韩宋的官府,纷纷收拾行李,在各个城门前大肆闹事,要求离开鲁王城,前往离得最近的辽东等其他的城市区域,不再在鲁王城生活。 由于韩宋的军机大权,都掌握在罗正文一人的手中,其余的武官早已被罗正文用阴谋诡计清算。 这导致罗正文失踪以后,韩宋的官府顿时群龙无首。 罗正文虽然对外声称失踪,但是大家都清楚,罗正文怕是已经死了,大家都是因为韩宋好赚钱,才会来到鲁王城,根本没有所谓的家国情怀,也就自然谈不上所谓的背叛。 许多的官兵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便带着家属火速逃离了鲁王城。 而百姓的数量庞大,且民意滔天,余下的韩宋士兵也不敢与数十万的百姓起争执,只能将城门大开,放百姓逃离。 鲁王城内的士绅商户,大多也是靠吸食百姓血液为生,见到百姓纷纷迁移出了鲁王城,再留在这没人的地方,也没什么意义,便雇了马车,带着所有之前的家当连夜逃离。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鲁王城内,十户九空,鲁王城内瞬间变成了一座空城! 深夜,鲁王城的皇宫,龙凤殿内。 韩林儿带着一副黑眼圈,打着哈欠,搂着衣衫单薄的罗皇妃,皱着眉头的看着,台下零零散散的十四个官员问道: “众位爱卿,现在已经是亥时了,这么晚了,叫朕有何事啊?” 台下的官员,都是一些与韩林儿母亲,杨太后有所牵连之人,没有这层关系的话早就带着全家老小跑了,根本不会在这里等待韩林儿上朝。 见韩林儿皱着眉头发问,便一齐开口说道: “禀奏皇上,鲁王城中流言四起,先是传剥皮怪人,又是传在鲁王城中,有妖怪作乱,加之中午时分,鲁王城东侧的山脉震荡,导致一个山峰塌陷。 使得鲁王城中百姓,商户,官员,以及一些士兵,纷纷收拾家当,逃出了鲁王城,前往了辽东周边的城市,这一番下来,鲁王城内十室九空。 现在除了我们十四人外,朝中已经没有任何超过六品以上的大臣了!” 韩林儿听到台下臣子的话后,丝毫不以为然,打着哈欠的四下张望,不屑的说道: “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人没了吗?到时候去瓦剌那边挖点不就好了?不行就搞些色目人也行,他们金发碧眼的样子,弄来给我和罗皇妃当个床伴岂不美哉?” 韩林儿的话,让台下的吏部尚书张思泽不禁叹了口气: “皇上,这鲁王城里大量百姓离开,后果十分严重,微臣建议,将城门禁闭,新封一名将军,带领士兵将鲁王城的百姓追回……” 韩林儿听到张思泽的话,忍不住捂住耳朵: “行了,罗里嗦说个没完没了,他们愿意在就让他们走,朕就不信,鲁王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这么好的城邦,还愁没有百姓? 张思泽,朕问你,朕的岳父罗正文将军何在啊?” 听到韩林儿如此问,十四个官员都面色微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 第263章 垂帘听政杨太后! 张思泽也知道罗正文的死,在这韩宋之中,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便小心翼翼的向韩林儿回道: “回皇上的话,罗正文将军已经殉难了!” “什么?罗正文将军死了?” 韩林儿和罗皇妃二人,听到张思泽的话,都是面色大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异口同声的惊呼。 罗正文是罗皇妃的亲爹,听到张思泽的话,不禁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 “吏部尚书张大人,我爹爹昨天还前来过龙凤殿,在这殿上发誓,要为我弟弟罗非凡报仇,怎么今天就殉难了? 是不是你的消息有误?我爹爹武功盖世,怎么可能会死?” 罗皇妃的话音刚落,韩林儿便大怒道: “张思泽,你这老家伙是不是老糊涂了? 罗正文将军乃是朕,亲自封赏的封国大将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了? 朕在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给朕说一次?” 张思泽面色微变,忍不住想爆粗口,但想到这韩林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庸暴君,全靠自己精明的母亲杨太后才能稳坐皇位。 想到这些,张思泽只能沉下气,心平气和的继续对韩林儿和罗皇妃说道: “皇上,罗皇妃,您二人请节哀,罗正文将军于昨日夜里将鲁王城封锁,带领了一千精壮士兵,誓要为爱子罗非凡报仇,但昨日在王显力将军王府之中,却被五人全部灭掉。 今日中午时分,罗正文将军又带着韩宋总兵指挥使秦正思与三千兵马,打算清剿贼人,也不知他们是遭遇了什么,居然全部在鲁王城南门的一个,粮米铺子中死绝! 我们发现罗正文将军的时候,只发现了残缺铁甲,铁甲上满是刀剑伤,还有一些零碎的肉块…… 想必死前必然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张思泽话音刚落,韩林儿的身后,便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张思泽,你确定罗正文真的死了吗?” 张思泽听到这苍老的声音,便知道这个韩宋真正的掌权人,杨太后出来了,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口说道: “回杨太后的话,我们发现了罗正文将军的断肢,确信罗正文将军已经殉难了。” 龙凤殿沉默了良久,随即响起了一阵沙哑,又难听的啼哭声。 韩宋的腐败与权利的构架,大家都再清楚不过,留下来的也都是杨太后的心腹,自然也清楚杨太后与罗正文的苟且之事…… 鲁王城,龙凤殿内,难听的啼哭声慢慢止住,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年女人,驼着背,拄着拐,从龙凤殿的一侧缓缓的走了出来。 老年女人少说也要有七十岁以上,皮肤干瘪下垂不说,脸上还有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大片烫伤,被烫过的皮肤像是橘皮一般,毛孔粗大,其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长毛,看起来格外渗人。 “母后,您怎么了? 怎么还哭起来了?罗正文将军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母后您请节……” “啪——” 韩林儿的话刚说出口,脸上就重重的挨了杨太后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让他知道母亲生气了,自己从小长到大,母亲从来没有打过自己。 “母后,儿臣又没说错什么,你为何要打儿臣……” 韩林儿心中委屈,不仅开口问向杨太后。 杨太后本就对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心存不满,若是自己和韩山童在有一个儿子的话,也绝不会同意刘福通立韩林儿为小明王,毕竟韩林儿的心智太弱,根本不配帝王位。 想到这些,杨太后便抬起拐杖,朝着韩林儿猛抽了一下,怒斥道: “滚一边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众大臣很早就清楚这个鲁王城,这个韩宋到底谁说话好事,见到杨太后抽打皇帝,丝毫不在意,只是站在一旁睁眼看着。 韩林儿自知自己只是一个摆设,没什么实权,这二十六年里,都是母后在龙凤殿一侧垂帘听政,见母亲生气,只能捂着脸,噘着嘴,像个孩子一样站到了一旁默不作声。 罗皇妃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自己父亲是怎么当上这个封国大将军,自己又是怎么当上的皇妃,自然心知肚明,见到杨太后生气,便强忍父亲惨死的悲痛,轻轻的牵住了韩林儿的手,站在一旁。 杨太后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龙椅上,坐了下来,着台下的十四人冷声说道: “我听说,这剥了罗正文儿子皮的人,是大明朝的凉国公蓝玉? 你们可知真假?” 张思泽拱手行礼道: “回太后的话,确有此事,此案发生后,我便与罗正文将军就此事交流过。 罗正文将军信誓旦旦的和我说,酒楼中的许多食客,都亲耳听到有人称,那剥皮之人,被邻座的另一男子,称为凉国公蓝玉。” 杨太后听到张思泽的话,面色顿时大变,用力将手中拐杖杵在地面上,冷哼道: “该来总是要来,我见刘福通不在这殿下,这蓝玉想必就是刘福通引来的。” 张思泽听到杨太后如此说,继续开口说道: “太后果然料事如神,足不出户,便知晓天下之事。 这刘福通从昨日退朝后,便消失不见了,虽然他对于现在的韩宋,没有半点用途,只是个没有用途,老无所依的老头。 但只要他身上还挂着,韩宋丞相的职务,我这个吏部尚书,就不能掉以轻心。 直到今天上午,罗正文将军前去指挥司调集三千士兵之时,我才得知,昨夜在王显力将军的王府之中,屠杀了近千名士兵的五人之中,就有刘福通在其内!” 杨太后听到张思泽的话,面色微变,旋即又恢复如初,看着张思泽一字一句问道: “思泽,依你之见,这刘福通和蓝玉之间,有什么勾当?” 张思泽看到杨太后面露凶狠之色,不禁回想起了,二十六年前,杨太后带着自己等一众刘福通的残兵败将,来到了这鲁王城中的情景,当时的杨太后,也是这幅凶狠之色……? 第264章 献计! 杨太后见张思泽站在原地呆愣不动,不禁出声提醒道: “思泽!你和刘福通在一起共事了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刘福通的想法?” 张思泽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听到杨太后如此问,便立刻开口答道: “回太后的话,依微臣所见,这刘福通应该是想要篡夺韩宋的皇位,毕竟当年这韩宋,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现在的权利被我们这些曾经的旧部渐渐剥夺,自然心中有不甘,与愤恨、 所以便想窜通之前的旧部,郭子兴的部下,现在大明朝的皇帝朱元璋,来将我们的势力击垮,从而坐上韩宋的皇帝。” 杨太后听到张思泽的话,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思泽,你说的不无道理,刘福通当年和先帝在颍上一同靠着白莲教起义,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自然心有不甘,不愿屈于人下。 他想做皇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杨太后话说到一半,面色突变,声音抬高了好几个维度,厉声说道: “但是这韩宋本就是我们韩家的,他一个妄人,也想当皇帝? 先不说先帝韩山童,为了这韩宋显出了自己的宝贵的生命,单是宋徽宗八世孙的名头,都不是他一介草民可比! 更何况,当年若不是我靠着狠辣而手段,与绝佳的美貌。 吸引了这鲁王城的城主,他刘福通就算买通了大明的丞相杨宪和将领廖永忠,又有何用? 从瓜步那艘船上活了下来,他也就只能隐居山林,过一个平民百姓的生活。 他觉得救了韩林儿,他有功劳,他怎么不记得,我当年还靠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救了它刘福通一命!” 杨太后提到这些,顿时面色一寒,用手摸了摸长满了黑色毛发,皱巴巴的脸,流出了几滴泪来,当年自己若不是为了让韩宋东山再起。 让韩家有个好的,怎么可能前来勾引,盘踞在这鲁王城里的强盗城主? 若不是为了救刘福通一命,怎么可能让自己倾国倾城的脸烧成这般? 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些往事,杨太后便有些难过,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 杨太后眼神坚毅的,看着殿下的十四名大臣淡淡说道: “诸位爱卿,你们其中有许多人都是跟随过刘福通一起打过江山的。 也清楚刘福通的为人与性格,自然也清楚,他若是搭上了大明朝这座靠山,就绝对会和我们韩宋拼一个鱼死网破。 既然现在是我们韩宋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就只有迎战,才是唯一的选择。 此时此刻,愿意与韩宋共存亡的,只剩下你们十四个,六品以上的官员。 我们也就不必搞得那么生分,直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只要能度过这次的难关,你们十四人,全都是韩宋的大功臣!” 杨太后毕竟在二十六年前,曾带着刘福通的残兵败将,投靠了鲁王城中的强盗,更是凭着自己的手段与美色,成功的瓦解了鲁王城中的强盗,迎接了险些丧命的韩林儿与刘福通,成为了这鲁王城只手遮天的人。 其手段之高明,手段之狠辣,让手下之人佩服不已,纷纷倒戈,放弃了刘福通,甘愿跟随在其左右。 龙凤殿内的这十四名官员,虽然官职各不相同,但都是目睹了杨太后如何一步一步,将这鲁王城握在手中之人,自然愿意死心踏地的追随其左右。 听到杨太后要大家各抒己见,贡献想法,十四名大臣便都开始眉头紧锁,思考了起来,毕竟现在他们对抗的,可不仅仅是前老大刘福通,还有一个比刘福通更狠辣百倍有余的朱元璋! 这计策但凡有一点纰漏,都会陷韩宋于万劫不复之地,自然要深思熟虑才行。 张思泽毕竟是整个韩宋,除了丞相以外,官职最高,权利最大的吏部尚书,同罗正文二人,一文一武各自掌管着文官与武官。 但张思泽可不是罗正文那种没头脑的匹夫可比,其在刘福通手下便是极有话语权的谋士之一。 经过在脑海之中一番精密的推算后,张思泽立刻开口向杨太后献计道: “太后,微臣有一计,十分附和现在的场景,只不过这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便会陷韩宋于混乱之中!” 杨太后听到张思泽有计划,便急忙开口说道: “有计划就好,说来听听无妨!” 张思泽听到杨太后应允,便开口说道: “太后,由于罗正文将军一直管理着韩宋的军权,他一死,我们韩宋便少了能带兵打仗的将军。 更何况,与我们对阵的,是大明朝少有的,极为强大的凉国公蓝玉。 蓝玉与我们接触虽不多,但是其大破捕鱼儿海的丰功伟绩,实在是太过耀眼,即便是罗正文将军还活着,都很难与其抗衡。 但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士气,所以我提议,要皇上亲自督军,率领我们韩宋士兵守城!” 韩林儿听到张思泽的话,顿时大怒,破口大骂道: “要朕亲自去守城? 张思泽,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你还是仰仗着太后的宠爱,有恃无恐了? 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亲自前去率兵守城? 再说了,你这是什么狗屁的计划,别人打仗都是进攻,你倒好,献了一记,反而是带兵守城? 你说!你是不是大明朝拍来的奸细? 前来陷害朕的?” 韩林儿言语激动,忍不住向着张思泽走去,想要给他两脚。 杨太后见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此丢人现眼,一拐杖就敲在了韩林儿的膝盖之上: “滚一面呆着去!” 韩林儿见母后生气,也不好说什么,捂着膝盖站在了一旁。 杨太后见韩林儿不在胡闹,便看向张思泽问道: “思泽,你能详细说说你的计划吗?” 张思泽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杨太后,你应该已经知道,现在我们鲁王城的百姓们已经走的走,逃的逃,这看似对我们韩宋十分不利。 但这却恰恰给了我们极好的机会。 因为鲁王城里,留下来的都是士兵,可谓是全城皆兵! 鲁王城里最少都要有三十万的百姓,而逃跑的人,是决不能把粮米带走,这样的话,就算我们现在鲁王城里只有三万兵马,吃三十万人的粮食,也足以吃上十年有余!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我们人数少便守城! 打仗是十分劳民伤财的,大明朝若是从辽东河北平调三十万兵马,前来围困我们一个月,早少要消耗三万两银子。 而一年就是三十三万两银子,我们只要能靠着粮食挺过三年,那他们大明除了放弃就别无他选!” 杨太后听到张思泽的计划眼前一亮,因为这个计划虽不完美,但却正是最符合当下环境的…… 第265章 攻城计划! 鲁王城十二里地外,朱标驮着朱棣,老孙头,一旁跟着刘福通,驮着李芳远的郑和,以及彭巨峰,秦正思,二人在山地之中骑行。 而他们的身后,跟着约有八千人,这八千人中,只有索命门的五千人左右有马可骑,秦正思带着的三千左右韩宋士兵逃的匆忙,只能同身旁索命门门徒共乘一匹马,不然若是走到庆州,怕是要被活活累死。 “老狐狸,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统计过了吗?” 朱标骑着马,扭头看向一旁的刘福通问道。 刘福通一下了索命门,就被朱标与郑和二人一同暴打了一顿,身后的索命门门徒,无一人敢上前组织,刘福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十分清楚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自然不敢在多造次,用手揉着被朱标掐青紫的脖子,被郑和一拳打黑的眼眶,面色忌惮的对朱标回道: “回皇太子的话,索命门现在还有四千八百五十三名门徒,虽然大多数的人都跑出来了,但还是有几十名门徒跑的慢了一步。” 朱标点了点头,算上之前死掉的近八十名门徒外,约有七八十人在这次山脉坍塌之中死去,这些是可预料的,朱标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又看向了一旁的彭巨峰与秦正思问道: “巨峰,正思,你们那边还有多少人?” 彭巨峰看了看秦正思,秦正思正色说道: “回皇太子的话,我们现在还有两千七百六十人,死伤的大多都是在地下室被炸死的,剩下的几乎都逃出来了。” “好!不错,我们现在还有七千六百多人,这么算下来差不多约有七个千户左右。 加上我们带来的一万人马,攻下这鲁王城轻而易举!” “吁——” 朱标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刘福通急忙拉紧了马缰,勒马停住,看着朱标不可思议的问道: “朱标你他娘的疯了吗?你不会真的想要带着你那一万人马,和这七千多人去攻打鲁王城?” 朱标停下了马,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刘福通笑道: “怎么?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昨天,我们仅凭五个人,就能手刃对方五百余人,除了受点伤以外,无一人阵亡。 现在我们这有兵精马壮的一万七千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们那些残军败将?” 刘福通听到朱标的话,胸口一痛,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身子不住的在马上晃动,似犯了癫痫一般的对着朱标破口大骂道: “朱标,你他娘的不要太过分了,老子这次给你写信,要带着人投靠与你,是为了让你给朱元璋写信,让他带着大明朝的军队,踏平这鲁王城,灭了韩宋王朝! 不是让你带着一万兵马,和韩宋对峙!” 朱标朝刘福通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骑马前行,丝毫不理会刘福通的话,仿佛没听到一般。 刘福通脸色难堪,双腿夹紧马背,骑马赶到朱标身边,继续说道: “我的皇太子啊!你是不是不知道这鲁王城 里有多少人口啊? 我告诉你!三十万,最少要有三十万以上的人口! 兵马算下来,最少要有五万人左右,我们就只有一万七千人,怎么可能打的赢?” 朱标调转马头,朝着远处一指,看着刘福通笑道: “老狐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眼睛比你们这些人要强上不少,虽然不说是千里眼,但是一眼看到十里外的情况,并不是什么难事。 老狐狸,你能看到远处那个条陆陆续续,缓缓移动的人群吗?” 刘福通不知朱标在说什么,只好眯着眼睛向着朱标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但无论如何,也只看到一条黑线。 “什么人群?我在这里只能看到远处有一条模糊的黑线,朱标,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刘福通想起了在索命门时,朱标发疯了的模样,顿时一阵胆寒。 朱标懒得和刘福通解释,指着远处说道: “韩宋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很清楚的看到,远处有很多的百姓,官兵,商户,他们或是步行,或者驾着马车,正陆续的从鲁王城门外四散逃离。 按照这么远的距离,你这老眼昏花的还能看出一条黑线,显然是数量庞大,人数众多。 少说也要二十多万人以上,若是百姓 统统走光,只剩下三四万的韩宋士兵,那我们一万七千多人,绝对可以攻破这鲁王城!” 刘福通拼了命的看,也看不出远处的黑线到底哪里像人。 但见到朱标一副认真的表情,便用手拍了拍一旁的彭巨峰说道: “巨峰,有千里眼吗?借我用一下!” 彭巨峰虽然知道皇太子和刘福通交恶,但是刘福通毕竟是照顾自己二十多年的伯伯,这点请求是决不能拒绝的,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单筒望远镜,递到了刘福通手里。 刘福通拿着千里眼,向着远处看去,虽然依旧看不出那黑线到底是什么,但却能看的出是在缓慢移动。 刘福通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塞还给了彭巨峰,转即看向朱标问道: “姑且当你所说的是真的,那条黑线是从鲁王城内,因为不明原因所出逃的韩宋百姓。 那这与我们攻打鲁王城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只剩下了两万名韩宋士兵,若是他们闭关锁城,我们这一万七千人人怎么攻城? 火攻?鲁王城的城墙,是我当年亲自带人用最好的石料修的! 水攻?你以为我是靠什么办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鲁王城地下,建造出索命门,和隧道? 鲁王城水火不进,如何攻破?” 一旁的彭巨峰开口说道: “刘伯伯,大炮怎么样?大明朝这么富饶,搞来一百架大炮来攻城,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刘福通呵呵一笑,用手敲了一下彭巨峰的头说道: “用火炮?胡闹! 先不说鲁王城的城墙有多厚,你们要用火炮炸多久,单就我知道的,鲁王城每个城门上,都有一百门火炮,四个城门更是四百门! 除非你的火炮,一发就能把鲁王城的城墙炸开,不然鲁王城内的炮手,是绝对不会让你发射第二发的!” 刘福通脸上说不出到底是得意,还是畏惧,但是他很确信,朱标只靠这一万七千人,是绝对不能把这鲁王城攻破! 朱标清楚刘福通的担忧,但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计策,便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骑着马向着纪纲所在的营寨而去…… 第266章 提防夜袭! 朱标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着纪纲扎好的营寨而去,此时已是深夜,距离纪纲的营寨约有三四里地外,就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篝火,显然是为了取暖所用。 而篝火之外,四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眼望不到头。 正当朱标想要加快马步脱离黑暗之际,敏锐的听觉听到三名骑兵,趁着黑夜,快步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朱标清楚这是有人前来侦查,害怕夜袭军营,便立即勒住了马缰,站在了原地,向身后众人高声大吼: “大家先停下,前方有变,我们先在此休息片刻,在继续前行!” 朱标的到来,本是让刘福通欣喜若狂,毕竟自己的“伐韩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必要的条件就是朱标,朱棣,或者是朱榑,朱桂,这几个较为接近的皇子。 但是现在朱标在刘福通眼中,形象已经一落千丈,在他的眼中,朱标就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莽夫罢了,不然刘福通实在是想不通,朱标是怎么想得到,要用一万七千多人,去攻破一倍有余鲁王城。 见到马上要到了纪纲的营寨,朱标又叫停了身后的部队,心里便有些窝火,不仅开口埋怨道: “我说皇太子,你这又神神叨叨的搞什么? 我们这么多人,又是分金子,又是带人器型,已经人困马乏了,现在你又叫停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朱标和刘福通此时是谁也看不上谁,朱标对刘福通的厌恶。绝不比刘福通对自己的要差。 听到刘福通又在阴阳怪气的说话,朱标只能强压着怒火,对刘福通以及身后的将士们说道: “将士们,前面就是我们部署的一万名人马,所扎建的营寨,现在是深夜,我们贸然闯入他们营寨的范围,很容易出现误会,误以为我们是前来袭营之人,对我们发动攻击。 他们已经派来了骑兵前来而确认,我们稍等片刻就好。” 刘福通冷哼一声,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道: “派人前来?我怎么没看到? 皇太子,你不会又说你的眼睛比我们的要好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能看到有人向这里驶来?” 朱标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耳朵: “这么黑任谁也不可能看得到,我是靠听觉听到的,若是不信,可以等等,不须半分钟,就知晓我的话是真是假。” 刘福通也是一笑,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深夜等待着……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后,蓝玉带着蓝闹儿,蓝太平三人,骑着马出现在了朱标众人面前。 蓝玉见到军队是朱标所带,心里犹如石头落地,顿时开心的喊道: “大太子!原来是你们啊? 我和闹儿太平二人,正和纪纲与将士们一同为索命门的门徒安营扎寨,足足扎了五千多个,省了把你们接过来, 没有地方睡,半个时辰前,才刚刚扎完。 正打算等天明之时,在前去接你们,谁知道你们却趁着天黑赶了回来!” 朱标听到蓝玉如此说,拍了拍蓝玉的肩膀笑道: “蓝玉,你们有心了,只不过索命门里出了些状况,我们只能先行赶回来了。” 朱标说完话便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彭巨峰,对蓝玉说道: “不过蓝玉,倒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们扎的五千营寨怕是不够了,彭巨峰这家伙是个奇才,自己跳入了隧道之中,不光杀了罗正文,还为我们带了近三千的韩宋士兵,他们情愿归顺与我们大明,为我们攻打鲁王城。 到时候还要辛苦你们,帮着他们,一同安营扎寨,早些休息。” 蓝玉也是在索命门里,眼看着彭巨峰带着七个个索命门门徒,一同跳下隧道的,本以为彭巨峰七人必死无疑才对,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彭巨峰非但没死,还能策反回来近三千的士兵,这简直就运气爆表的军事奇才啊! 蓝玉最喜结交朋友,彭巨峰这种奇才更是值得深交,更何况大太子亲自为自己介绍,这简直就是在明示自己,彭巨峰可堪大用。 蓝玉想到这里,便在马上对着彭巨峰抱拳行礼,豪迈说道: “彭老弟,我敬你是个血性汉子,带着七人,前往龙潭虎穴救同伴,从今以后,你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蓝大哥,跟在我帐下做事! 保管你一年当参将,二年升总兵,三年任提督,四年…… 咳,四年以后就不是我的事了,你就得去问皇太子了!” 彭巨峰虽然不傻,但属实没什么心眼,见蓝玉如此说,心里当然激动万分,挠了挠后脑勺,对蓝玉行了一礼: “谢谢蓝将军,不,谢谢蓝大哥抬举,我彭巨峰是个粗人,没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今日我认蓝将军为大哥,从此以后,便誓死为蓝大哥效力! 如有失言,天打五雷轰顶!” 蓝玉的话给了彭巨峰极大地面子,让彭巨峰心中开心,让跟在彭巨峰身旁的秦正思也脸上有光。 若是说之前秦正思还在思考,彭巨峰在索命门地下,是不是在给自己画大饼,要不要趁乱逃离大明的军队,毕竟自己才是这支三千士兵的总兵指挥使。 但经过了朱标蓝玉二位,大明朝举足轻重之人,对彭巨峰的重视。 秦正思此刻暗暗地,在心里下了决定,要跟随着彭巨峰,一同在大明朝闯下一番天地来,毕竟这大明朝已经实现了大多城府的统一,成为了这世界最强王朝! 秦正思多的也不指望,只要彭巨峰能顺着蓝玉的办法,当上了参将,那自己最起码也会是一个指挥使,虽然和自己在韩宋的官职相同,但是权利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有人欢喜,有人愁,正当秦正思在畅想未来之时,刘福通却陷入了危机,朱标和蓝玉极力拉拢彭巨峰的行为,瞒不过刘福通这老狐狸。 但刘福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之前,还可以靠着索命门来拉拢众人,现在索命门已经被彭巨峰和秦正思给炸了,自己在怎么会说,怎么会洗脑,也于事无补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流离失所,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 朱标看到刘福通怅然若失的模样,也清楚刘福通在盘算什么,便一把揪住了刘福通仅存一面的耳朵,对刘福通说道: “老狐狸,别给脸不要脸,我在索命门不杀你,就是觉得你还有那么一点用,从现在开始,你无条件听我的命令,我还愿意留你一条命。 让你还执迷不悔的和我对着干,保不齐哪天我心情不好,把你脑袋给揪下来。 要生要死你自己想清楚,到时候别后悔就好!” 朱标说完话,松开了刘福通的耳朵,跟在了蓝玉的身后。 刘福通脸色铁青,用手捂着耳朵,心有余悸的跟在了朱标的身后……? 第267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朱标回到了纪纲的营寨之中,将朱棣,李芳远和老孙头安置妥当后,便协同郑和,蓝玉,蓝闹儿,蓝太平,纪纲,彭巨峰,秦正思,以及许多的将士,一同为韩宋士兵安营扎寨。 由于人数众多,将士们干活也麻利,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三千兵营已经搭建完毕。 总共一万七千六百二十五个营寨,扎扎实实的长在庆州的山脚之下,似是一条长龙一般。 忙活完了,天已经蒙蒙亮,朱标看着众人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便朝一众将士挥了挥手笑道: “我都听说大家在这庆州安营扎寨,累了一整天了。 大家都辛苦了,都快点回去休息,明日谁也不许练兵,好好的休息,保存体力,等待着下午的指令。” 众位将士听到朱标体恤自己,已经感到了莫大的荣光,听到明日不需练兵,更是激动地尖叫了起来,随即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营寨之中,休息了起来。 郑和,蓝玉,蓝闹儿,蓝太平,纪纲,彭巨峰,秦正思,刘福通八人都是带领过士兵的,很清楚朱标把将士们都安排走,是为了和自己说话,便都留在了原地等待着将士们的离去。 待到将士们都回到各自的营寨之中休息,朱标便带着众人,向着军帐之中走去。 军帐的面积不小,足以容下二三十人在内,朱标坐在军帐的主位上,其余八人都各自坐下,静待朱标说话。 朱标看着众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刘福通,彭巨峰,秦正思,你们三人,都是后加入进来的,有些你们不太了解,所以我现在需要,和你们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第一点就是粮米问题,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来的时候,并不知道鲁王城居然有这么多的人马。 我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太子,也从不知晓这鲁王城附近的情况,所以此次前来,我只带了一万将士,以及两个月的粮草。 现在又多出了七千六百余人,直接使得我们的粮草供应不足,只能维持一个月零几天,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要解决粮草的问题。 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提议。” 朱标的问题一提出,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唯有纪纲不知这其中的原因,开口说道: “大太子,我觉得……” 纪纲刚开口,一旁的郑和与蓝玉便一人一脚,踩在了纪纲的脚面上。 “哎呦,你们两个踩我……” 纪纲不解,刚想反问,就被蓝玉一把捂住了嘴: “纪纲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大太子都说了,这粮草不够,你一个领兵的,哪里有钱买粮草?” 纪纲听到蓝玉的话,在看向朱标,发现朱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旁的刘福通,便知道大太子是什么意思了,便用手拍了拍蓝玉,表示自己清楚,不要在捂着自己了。 刘福通更是清楚朱标的意思,就是要扒光自己身上的金子,结合刚刚朱标掐着自己耳朵,所说的话,不拿出来这钱,自己的命也就别想要了。 刘福通想到这,便哈哈大笑,拍着胸脯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索命门的金砖,你们都见识过了,单是一块,就有二十五万两金子,我共有五块。 除开镶在了索命门承重柱上的一小块外,还约有一百万两金子左右。 换做粮草,足以让一万七千名将士带着马儿,吃上七十年之久! 所以粮草的问题,皇太子不必太担忧,这些交给我,我明天带着索命门的人马去做就好!” 刘福通并不心疼这些金子,一来是自己的本就需要照顾自己手下的门徒,而来就是自己手上的金子太多了,就算朱标再带来十万人马,也能吃上七八年之久。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合力将鲁王城攻破,杀了韩林儿和杨太后,在保住自己的命,其余的对于刘福通来说,都是不重要的。 听到刘福通的话,朱标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我就先行在此,谢谢刘福通丞相的慷慨相助,但这粮米乃是重中之重的要事,我见您年事已高,已入古稀之年,怕是很难胜任这件事。 不然你把金子交由蓝玉父子三人来保管,让他们三人前去购买粮米,如何?” 朱标很显然是不想让,刘福通继续管理他的索命门,毕竟刘福通的管理方式和洗脑无疑,很是邪门,完全不顾及战损比。 现在这些将士都是自己的兵,每多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自然不能交给刘福通来管理。 刘福通也知道自己争不过朱标,也不敢去争,毕竟将军王府一战,就已经看的出朱标几人的实力了,现在和朱标对峙,估计一瞬间自己的人头就会落地,所以便借坡下驴的说道: “兵马钱财都是皇太子您的,我既然和皇太子您结盟,就是相信您的能力,所以一起都听从您的指挥!” 刘福通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郁郁久居人下二十六年,其心志,其手段和思想绝非常人可比,冠冕堂皇的话,自然也是章口就来。 朱标见刘福通答应的干净利落,便也不再难为与他,接着对众人说道: “既然粮草的事,有刘福通丞相帮忙解决,那我们就一起来谈谈第二件要事,那就是我们该如何攻破鲁王城。 这件事,还是要劳烦刘福通丞相,以及韩宋的总兵指挥使,秦正思来讲解一番鲁王城的防御势力,也好让我们有所应对。” “刘福通,既然你说,当年是你负责建造了城门,与地下排水,那你应该会有鲁王城的地图?” 刘福通听到朱标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那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有? 鲁王城的真正掌权者,杨太后当年就是窃取了这鲁王城中,城主的军机地图,才成功的夺取了这鲁王城的控制权。 所以在这鲁王城之中,有一项特殊的法律,那就是鲁王城不许绘制地图! 那东西谁也不会有,谁也不敢有!”? 第268章 总兵指挥使,有地图很奇怪吗? 刘福通口沫横飞的,为朱标等人复述了一番,韩山童的妻子,韩林儿的母亲,杨氏,杨太后是如何用自己的美貌与计谋,将这鲁王城拿捏在手中。 又是如何用利用手段,将这鲁王城的前城主,一个强盗头子,烧死在了鲁王城中。 朱标原本还好奇,刘福通这个跟老爷子掰过手腕,老奸巨猾之人,怎么会被别人架空了权利,听到了刘福通讲述完了杨太后的事迹后,便知道,原来韩林儿只是一个被摆在台面上的皇帝,真正的掌权者,是杨太后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刘福通平生极少佩服别人,朱元璋算一个,陈友谅算一个,张士诚算一个,这杨太后也自然包含在其中,虽然对其恨之入骨,但是杨太后的手段确实比自己更胜一筹。 刘福通见众人听明白了,便叹气说道: “当年杨太后就是靠地图来解决的鲁王城,现在你们清楚我为什么没有地图了? 这鲁王城里谁也不能有,即便是有,这只可能是一小块,绝不可能有人会有完整的鲁王城地图!” 刘福通笃定的说道。 “刘福通丞相,这你可就说错了,这地图我有。” 秦正思听了刘福通的话,看了刘福通一眼,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绸子,平铺在了桌子上,正是一副手绘的韩宋鲁王城的地图! 秦正思的这一举动,不光让朱标,蓝玉几人倍感意外,连刘福通都被秦正思惊掉了下巴,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正思居然怀里藏有鲁王城的地图。 刘福通站起身来,仔细的看了一番秦正思掏出的地图,越是看,脸上越是火辣辣的痛。 因为这个地图,居然是从里到外,从东到西,覆盖所有防御部署,炮台摆放的军事地图…… “秦正思,你这地图从哪来的? 韩宋不是有国法严明禁止,私人不得买卖,绘制鲁王城内地图吗? 你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完善的地图?” 秦正思挠了挠脑袋,不解的看向刘福通: “刘福通丞相,我身为总兵指挥使,有一张地图很奇怪吗? 再说了,我参军之前,是一名画家,就是因为画功卓越,才被罗正文提拔为总兵指挥使的,画这么一张地图很简单的。 不然我还要记下来这鲁王城的军事防御,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麻烦了,我就把他们都画下来了。” 朱标听到秦正思话,便指着这白绸子问向秦正思: “秦正思,你能确定这地图没有纰漏吗? 你要知道,我们是要靠这地图前去攻城的,决不能有半点纰漏,差一点,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秦正思拍着胸脯自信的笑道: “皇太子,您就放心好了,我这地图是第七版了,绝不可能有纰漏,更何况,教我绘画的,是一名测绘家。 我虽没有专业的测绘仪器,但是眼看便知长短宽度的尺寸,分毫不差,所以这地图绝无半点问题!” 刘福通听到秦正思如此说,便用食指拇指丈出一段距离问道: “秦正思,这有多长?” 秦正思眼睛一瞄,自信答道: “三寸二厘!” 刘福通从怀里拿出了小尺,在食指拇指之中量了一下,面色微变,又指了指自己开口问道: “你在看看,我有多高?” 秦正思不假思索的答道: “六尺五寸一厘!” 一旁的蓝玉也觉得神奇,便从刘福通手中抢过了尺,仔仔细细的在刘福通身上量了两遍,发现果然一模一样,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大太子,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啊! 这能够搞测绘的,都是极为稀缺的人才啊!无论是绘制地图,还是测绘土地,都有大用!” 朱标点了点头,也十分的开心,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居然踢到宝了,这种测绘高手,若是被自己杀了,或者是一辈子呆在韩宋当一个总兵指挥使,绝对算是埋没人才了! 想到这,朱标当即决定,要好好拉拢秦正思,毕竟这种仅靠眼睛,就能观测出距离的测绘人才,真是百年难遇,更是能在日后同郑和一同下西洋,绝不能亏待了他: “秦正思,你别带兵了,你给我专心搞测绘! 把兵权全部交由彭巨峰来管理!” 秦正思拿出地图,本来是想在皇太子面前邀功,希望能得到重视,听到皇太子的话,却以为自己要被贬职,急忙反问: “皇太子,我做错了什么?要卸下兵权?” 朱标见秦正思面色难堪,脸色通红,便知道他会错了意,便大笑道: “秦正思,你可是个人才!在这里带兵打仗,最多只能当个指挥使之类的官职。 还很容易在战场之中丧命,实在是浪费了你这测绘的天赋。 你把兵权交给彭巨峰,我现在就给你提督的职位,你不光可以指挥军队调遣,还可以不必上场作战! 这次的仗顺利的打完了,你自然有军工在身,我不光可以让你进入大明应天府户部,任户部侍郎,还可让你身兼钦天监,翰林院等文职!” 朱标的话一说出口,让其余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一系列官职在身,少说也算是个朝廷命官了,甚至可以面见圣上,进入奉天殿上早朝! 这让彭巨峰和刘福通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秦正思也没想到自己这身本事,会得到皇太子的如此的重视,毕竟在韩宋之中,根本没人理会自己这项天赋。 想到自己从此以后便一飞冲天,秦正思不禁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蓝玉见到秦正思如此,哈哈大笑的用手拍了拍秦正思的肩膀,拍得秦正思生痛: “你小子是不是吓傻了? 大太子可是天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给你这么大的封赏,你还不赶紧跪下来谢恩?” 秦正思听到蓝玉的话,当即就跪了下去,感激的叩首道谢: “微臣,谢皇太子赏识,谢皇太子赏封!” 朱标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秦正思: “行了,秦正思,别磕了,你这脑袋最值钱了,磕坏了可就遭了!” 秦正思听到朱标的话,便停了下来却依旧跪在地上。 朱标知道秦正思被自己的封赏,弄得有些发懵,便开口笑道: “还跪着干嘛? 还不快过来给我们讲解一番,这鲁王城的地图? 我们现在攻城可就都指望你了!” 第269章 进攻方针! 庆州荒山之下的军帐之中。 秦正思围绕着地图,为朱标等人,从头到尾的讲解了一遍,鲁王城内,所有的军事设施。 从城墙厚度,城门材质,兵马的数量,城内的各个军机要塞的距离,所需要的速度。 到火炮,火铳,弓箭,城弩的数量,进攻的范围,摆放的位置,以及从多远的距离,可以攻打到鲁王城城门,而鲁王城无法反制的死角。 这些东西对于攻城方的朱标来说,很是重要,本来还想着要刘福通带着人去做鲁王城做内应,现在有了秦正思,几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好!太好了! 有了这些信息,我们何愁攻不破这鲁王城?” 朱标面色大喜,少见的大笑道。 但越是夸赞秦正思,刘福通就越是觉得难受,本来是自己带着五千索命门门徒,前来投靠朱标,本该是自己在此次会谈之中,大放异彩,博得朱标的赏识,让朱标给自己的许一个归宿。 现在这风头全部都被秦正思给抢了,这实在是让刘福通无法接受。 更重要的一点,自己之前因为种种事情与朱标交恶,就是仗着自己还有作用,才能免于一死。 现在自己最后的价值也不再有优势了,刘福通敢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皇太子,我觉得秦正思说的不错,但是差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韩宋的官员,这些官员都曾在我手下做事,各个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们因为我不在有权势,便都转移到了杨太后那边。 尤其以张思泽为主,他曾是部下谋士,现在正任职韩宋的吏部尚书,若是出征打仗的话,必然会为杨太后献计,以保自己的权利!” 刘福通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了军帐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朱标和军帐中的其他人听到这秘籍的脚步声,都有些好奇,便一齐走出了出去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出门便看到天蒙蒙亮,成千上万的百姓,慢慢的向着军营而来。 这些百姓身上大多都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艰难的向前行走,由于没有代步的工具,这庆州又是荒山居多,脚上都磨出了血泡,看起来很是渗人。 朱标见许多百姓都是青壮年,或是带着妻小,或是带着老父母,很是疾苦,便看向了一旁的刘福通说道: “刘福通,我知道你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危,害怕秦正思抢了你的风头,我就会对你痛下杀手。 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你可愿意?” 刘福通已经陷入了,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之境,此时听到朱标如此说,便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当即应答道: “皇太子请讲,若是我刘福通能办妥,即便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刀山火海,我都甘愿为皇太子您效力……” “行了,老狐狸,你自己是个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们立场不同,信仰不同,价值观以及为人处世的想法都各不相同,我不怪你,毕竟你也算是个乱世枭雄。 所以你也别和我,在这里装什么忠心了,我看着恶心,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刘福通见话也说开了,便卸下了伪装,不再谄媚的跟朱标说话的,一副清高的模样颇有的枭雄风范: “行,朱标你说,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刘福通不再谄媚,让朱标感觉舒服了不少,沟通起来也不必弯弯绕绕,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众百姓开口说道: “你既然当年可以一呼百应,让数百万的百姓都为你所用。 我观这鲁王城内的百姓,大多穷困潦倒,按照现在的季节天气,以及路程,他们不等走到了周边的城镇,就会被冻死或者饿死。 我现在就派你前去,劝说或者是拉拢,随你怎么办都好,只要能把这些百姓拉拢到军中就好。 只要有愿意为我军效力的青壮年男子,便可领军饷,吃军粮,住军帐,老人老婆孩子,都能随军吃住。 攻城结束以后,死了的,给家属安葬费,与宅院可安度此生。 活下来的,可以到北平城以及周边,甚至是鲁王城中担任要职。” 朱标开出的条件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这些平民百姓,惟一的选择,毕竟从这里走到了周边的城镇,是很容易死在路上的,就算是走到了,也没什么钱置办天地。 刘福通清楚朱标的计划,便也不再推脱,爽朗的笑道: “放心,朱标,老子当年在颍州之时,光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拉拢了十万的百姓为我效力。 这事对我来说就是手到擒来。” 刘福通说完话,便向着一众百姓而去,与路过的百姓攀谈了起来。 彭巨峰毕竟是刘福通从小养大的,见到刘福通被派走,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对朱标说道: “皇太子,我刘伯伯他年纪大了,这事让我跟他一起干,这样也好有个照应,能快不少。” 朱标虽然对刘福通有些厌恶,但是对彭巨峰倒是有些喜欢,这家伙很是聪明,很会审时度势,但却异常的善良。 彭巨峰善良,果敢,又能身先士卒不怕死的前去救同伴,这种性格在军中必然备受欢迎,很具有个人魅力。 朱标有心提拔于他,便应允了彭巨峰的请求,让其带领秦正思的二千多名韩宋士兵,同刘福通一起,在逃难的百姓中招兵。 朱标扭头看向了余下的众人,挥手笑道: “好了,我们今日已经研究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待明日正午,我们便带着刘福通的金子,前去四周城镇筹备粮草。 等到老四和李芳远二人清醒后,我们在一同商讨,如何划分兵马,如何攻破城门。” 一旁的秦正思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皇太子,若是攻城,还需火炮,这鲁王城的城墙虽厚,但我有办法可以绕开韩宋的侦查。 只是…… 绕开侦查,只能发射一次火炮,所以这火炮不能太少,最少都要一百门以上,追求一击必胜!” 朱标点了点头,看着秦正思笑道: “正思,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现在就给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山西都指挥使吴汧,辽东都指挥使吴俊写信,派人八百里加急,让他们给我送来火炮,火铳,用以攻城!” 朱标的话让秦正思很是放心,一个都指挥司最少都要配备四五百门火炮,二三千架火铳,除开不能随意调遣的火炮火铳,每个都指挥司也能调来一百门火炮,一千多架火铳,有了这些东西在,攻破鲁王城,只不过是时间距离! 第270章 活着比什么都好!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八日,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 洪武年间正值小冰河时期,热便酷热难耐,冷便寒彻骨髓。 昨天的气候还尚可接受,一夜之间不知人间犯了什么天规,居然变得冰冷刺骨,街边到处都是冻死的流民,与野猫野狗,像是雕像一般。 即便是位于大明朝南部的应天府,此时也天气寒冷,城中百姓叫苦不已。 卖棉衣,毛皮料的店铺,一大早就被百姓们踩破了门槛,大家从未想过,天气会突然这般寒冷,穿着平常御寒的一副,犹如光着屁股站在在三九天一般,便纷纷前去购买皮毛与棉衣,用以抵抗寒冷的天气。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应天府的棉衣,毛皮料所有能御寒的衣服材料,全部都被一扫而空。 许多百姓因为买不到御寒的衣物材料,坐在冰天雪地的应天府里,哭成泪人,泪还未干,便化成了冰,若是坐在地上久一点,轻则冻得双腿生出冻疮,重则要截去双腿,护住性命。 街边的早餐铺子,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其内的大部分食客,都是应天府内的流民。 流民以要饭为生,偶尔会的到善心的老爷赏赐几个铜板,流民便花上一个铜板,点上一碗最便宜的稀粥,借着早餐铺子的茅草房,抱团儿取暖,不至于在外边被活活冻死。 而身无分文的流民,只能站在寒冷的街边,尽可能最大幅度的晃动摇摆,似是羊癫疯发作一般,看起来极为可笑。 但这可笑的动作,却是他们生存的唯一希望,因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会让死亡来临的更快一些。 死很容易,但是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才发现,活着比什么都好,这些流民是应天府最下等的人,但即便是他们这群活的如此艰难的流民,此时也希望这该死的老天,能开开眼,让自己挨过这个寒冬。 饿死也好,烤死也罢,即便是剥皮抽筋,凌迟炮烙,也总好过被活活冻死。 贫富差距的巨大,也只是在人类社会有用,对于天灾来说,有钱,只是能死的更体面一些。 士绅商户的家里,大量多采取大量的烧柴,燃煤,用棉衣棉被,将自己裹紧,躺在炕上,来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寒冷。 往年虽冷,但并不会提前这么久,更何况前些时日还酷热异常,这使得许多家庭陷入了两难,煤炭和柴火,只够烧火做饭,若是点燃取暖,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只能和饥饿相伴,但若是不烧来取暖,怕是这几日就会被冻死在屋内。 但即便烧了柴火与煤炭,若是屋子漏风,风一吹便从内到位都冻透了,即便外面火烤,心里也是冷的。 寒冷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一夜之间让整个应天府都笼罩在寒风之中…… 朱元璋年纪大了,打仗时候身上留下的伤疤,各个关节的磨损,让其每到下雨阴天之时,便疼痛难耐,更不用说这突然的降温,这让朱元璋彻夜难眠。 感受到了应天府内天气的变化,朱元璋将手,从熟睡的葛丽妃脖子中抽出。 给葛丽妃盖好了被子,悄悄穿好了衣服,推开了寝宫的小门,想要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却发现站在门内的几名仕女,早已冻死在了房门前! 朱元璋面色微变,一把打开了房门! “呜——” 一阵寒风刮过,吹到了朱元璋的身上,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朱元璋,也不由得浑身一颤,见到门外的带刀侍从已经冻成了雕像,不由得手猛的一缩,转即将寝宫的房门紧紧地关严,快步的回到了床上,钻入了被子之中。 熟睡的葛丽妃被朱元璋的举动惊醒,她侍奉皇上已有六年有余,从未见到过,朱元璋有如此仓皇失措的模样,不禁好奇的问道: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般……慌乱?” 葛丽妃话说出口,才觉自己有些失言,刚想要开口向朱元璋请罪,朱元璋便伸出手,按在了葛丽妃光滑的后背上。 “啊——讨厌皇上你坏死了!” 葛丽妃被朱元璋冷冰冰的手,冻得浑身一颤,不禁尖叫道。 朱元璋身上不住地颤抖,一把抱住了葛丽妃,牙齿不住的打颤: “丽妃,咱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只以为是天气转凉罢了,谁知道这该死的天气,居然冷成了这般! 门内的仕女,以及门外的带刀侍卫,早就冻死了,咱光是走出去推开了这寝宫的大门,就把咱吹了个透心凉,若是应天府的百姓……” 朱元璋说着话,便想到了应天府的百姓,面色顿时大变,自己的寝宫都是用上好的木料砖瓦修建而成,自己推门出去一刹那,都冻得直打冷颤,那这应天府的百姓又该如何? “百姓!应天府的百姓! 不行!咱是皇上,咱不能负了这应天府的百姓! 咱要去叫蒋瓛来,让蒋瓛带着锦衣卫去把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叫来!” 朱元璋一面说着话,一面就要下床去找蒋瓛。 葛丽妃见此情况,便起身用身体紧紧的抱住了朱元璋为其驱寒,听到朱元璋嘴里嘟哝着百姓,便知道皇上开始为应天府的百姓担忧。 葛丽妃是个聪慧的妃子,更是一个心地善良,懂得皇上心意之人。 不然也不可能姐妹二人一同被其养父,工部侍郎严镇直,在洪武十九年送进宫中,自己被封为葛丽妃,有一皇子,执掌西宫,而妹妹只被封为葛美人被,冷落一旁。 听到皇上为应天府的百姓所担忧,葛丽妃便用手轻抚朱元璋的身子,将朱元璋扶到床上安顿下来,微笑着温柔的说道: “皇上莫要着急,您为大明朝鞠躬尽瘁,身子受不得寒冷,既然门外的仕女与带刀侍卫被冻死。 那就由妾身前去通告蒋瓛大人!” 朱元璋一听葛丽妃的话,感动极了,因为他知道,葛丽妃是个实在说一不二的性子,和马皇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但自己不光是皇上,还是一个丈夫,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能让一介女流出去忍受这寒冷? “不行!丽妃,你不能去,外面很冷的,你出去会冻坏身子的!” 朱元璋的话刚说完,葛丽妃就已经麻利的穿好了厚厚的衣裳,又裹了多条纱巾在头上,随即俏皮的在朱元璋眼前一转,用力吻了朱元璋一口,笑道: “皇上,您放心好了,我借着您这口真龙之气,无论外面多冷,我都不会怕!” 虽然朱元璋知道葛丽妃实在哄自己开心,但葛丽妃说的真切,让朱元璋实在难以拒绝,只能目送着葛丽妃前往蒋瓛的住所,邀蒋瓛前来商讨要事…… 第271章 紫禁城暗门! 应天府的寒冷远超所有人的想象,没有雪,只有寒风,这看起很不可思议,但是小冰河时期的天气,就是如此的反常。 蒋瓛和赵思礼二人,是即继毛骧之后,朱元璋在宫内,最值得信赖的心腹,迫于赵思礼身份的特殊性,只能住在宫外。 而蒋瓛就住在这皇宫华盖殿和谨身殿之中,距离西宫的距离不远,为的就是让蒋瓛可以随时听候差遣。 葛丽妃出了西宫的月华门,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这种超越了生理极限的痛楚,让葛丽妃有些后悔,但碍于面子,以及皇上对自己的宠信,自己绝不能有半分退让,用手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葛丽妃快步的向着西宫外跑去。 西宫外的仕女,太监,带刀侍卫,不是被冻死,就是已经躲了起来,让葛丽妃想找个传信的人,都找不到,索性距离蒋瓛栖身的院子不远,葛丽妃紧走两步来带到了乾清门,便扯着脖子高声大喊道: “蒋瓛大人! 蒋瓛大人!您在吗! 我是葛丽妃,皇上找您有要紧的事!” 寒风似是一条恶龙,不光掩盖掉了,葛丽妃发出的声响,还灌入了葛丽妃的嘴中,一张一闭之间,葛丽妃便从内冷到外,浑身打颤,痛苦不已。 “蒋瓛大人!我是葛丽妃,你在吗!快点开门!” 葛丽妃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蒋瓛的院门前,用手不住的敲打房门,迫切的希望蒋瓛让自己进去取暖。 得益于蒋瓛灵敏的听觉,及时大开了大门,才让葛丽妃不至于冻死在房门之外。 葛丽妃见到蒋瓛出来,便伸出了手,颤抖着指着西宫说道: “蒋瓛大人,皇上要你调集锦衣卫,要求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前去商讨要事!” 葛丽妃说完话,便冻昏了过去。 蒋瓛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清楚葛丽妃替皇上前来传话的神医,便将葛丽妃扶进了屋内,命夫人好生照料葛丽妃,自己则走进了书房之中。 蒋瓛的无数,但若是仔细看去,却发现其上的书,都是空壳摆设。 蒋瓛转动了架上的机关,随即露出了一扇巨大的暗门。 暗门之下是一个,连同各个地下的隧道,隧道极为封闭,其内安插有多人看管,只需轻轻摇动铃铛,便会立刻通告各地的锦衣卫,前来此地集合。 这种暗门,在应天府修建之时,便开始秘密挖掘,以华盖殿为中轴线,北连乾清宫,坤宁宫,内花园,玄武门。 南连奉天殿,奉天门,午门,无论是九五飞龙殿,还是文楼文华殿,只要是皇宫内的地点,都有锦衣卫的密道。 这些密道多来自于朱元璋的疑心病,以及毛骧,蒋瓛,赵思礼等人的出谋划策。 蒋瓛伸手出手晃动铃铛三次,就听到其内传来了一阵回声,等到回声渐渐消散,隧道之中便传来了接二连三的铃铛声响。 蒋瓛抬起脚用力的跺了两下地面,便在也没有传出铃铛声,反而是脚步声,不到片刻,便看到隧道之中,出现了二十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锦衣卫尽数走出隧道,纷纷向蒋瓛行礼: “蒋瓛大人,用暗门传唤我们,有何要事?” 锦衣卫都是实干派,没有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蒋瓛也不喜说些废话: “让手下的人出去,传所有四品官员前去奉天殿。 外面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多带些御寒的衣裳,省了冻坏了胳膊腿儿!” 一众锦衣卫听令后,退回了隧道,将大门合上。 蒋瓛将一切准备妥当后,走出了书房,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卢氏,焦急的问道: “夫人,葛丽妃怎么样了?我刚刚见她冻的厉害,那胳膊都冻得发青了。” 卢氏摇了摇头,看着蒋瓛笑着安慰道: “天气这么寒冷,葛丽妃还愿意出来帮皇上传话,真是难为她了。 我刚刚去给葛丽妃煎一碗姜水,已经给她服下,又扶她去了咱家客房休息,等到天气好些,在送她回去就好。 这些附近你就不必担忧,你还是去西宫看看皇上,他一个人在习惯,不知道要多着急。” “好,那我先去一趟西宫,接一下皇上,若是冻坏了皇上,可就糟了!” 卢氏显然与蒋瓛恩爱有加,听到蒋瓛要走,急忙翻出了家里的所有衣物,也不问蒋瓛肯不肯,一件一件的套在了蒋瓛的身上,让硬生生让原本高瘦的蒋瓛,叠成了一个胖子。 蒋瓛虽然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干的都是杀人如麻的事,但他对自己的妻子卢氏确实十分宠爱,在家中从来都是以卢氏唯命是从。 看着路是把自己穿成个胖子,蒋瓛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打开了大门,向着西宫跑去…… 得益于蒋瓛多年习武,身体异于常人,以及妻子照料的好,身上的衣服穿的多,蒋瓛并未感到有多冷,便来到了西宫之中。 此时朱元璋正穿着厚厚的衣服,皇宫里来回踱步,很是焦急,见到房门打开,蒋瓛走了进来,便立刻用手紧紧的拉住了蒋瓛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蒋瓛!葛丽妃……葛丽妃她怎么样了? 她冻坏了没有? 咱后悔了,咱后悔让葛丽妃去找你了! 他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经得住这么冷的天? 你快告诉咱,她怎么样了?” 蒋瓛清楚皇上的焦虑,自己跟着皇上已有十二年之久,早已清楚了皇上的性格。 虽然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但是依旧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 蒋瓛清楚郭宁妃的死,是政治的抉择,即便是郭宁妃不死,皇上也一样会处死她,但郭宁妃自戕而殂的这份理解,与果敢,让皇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现在葛丽妃又独自一人在这寒冬之中,为其通风报信,若是葛丽妃因此丧命,必然会让皇上更加悔恨。 蒋瓛想到了这些,便轻轻的按住皇上激动的手,淡定的说道: “皇上,葛丽妃无碍,只是受了风寒,我已经让我夫人卢氏,帮忙照看了。 我夫人卢氏是您为我赐婚,她是太医院卢光耀的长女,自然会将葛丽妃照顾好的。” 朱元璋听到蒋瓛如此说,便没那么自责,见到自己双手紧紧揪住蒋瓛厚厚的衣裳,朱元璋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便松开了手,恢复了常态,看着蒋瓛正色道: “官员们都通知了吗?” 蒋瓛点了点头: “回皇上的话,下官已经用暗门通知了所有的锦衣卫,不出一个时辰,应该就能到达奉天殿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眼睛盯在了蒋瓛身上,露出了笑意: “你个臭小子,穿这么多有什么用? 脱下来给咱裹上!” 蒋瓛面带微笑,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套在了朱元璋的身上。 朱元璋看着自己渐渐被裹成了一个胖子,不仅笑着说道: “好了,蒋瓛,咱就穿这些就好,你也留几件,若是把你冻坏了,咱也舍不得!” 蒋瓛听到朱元璋的话,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便背起朱元璋,向着奉天殿跑去…… 第272章 难以解决的问题! 蒋瓛背着朱元璋,从西宫月华门而出,快步的向着奉天殿而去,由于二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葫芦,在皇宫之中疾行…… 蒋瓛背着朱元璋到了奉天殿后,便将朱元璋放到了地上,即便蒋瓛跑的极其快,朱元璋也冻得嘴唇发青,浑身颤抖,手和脸露出的地方都变成了青紫色。 “皇上您怎么样了? 是不是冻坏了?我光顾着自己跑,没有顾忌您的感受。” 蒋瓛慌乱的将朱元璋身上臃肿的衣服脱下,用手不断的在朱元璋发青紫的手上搓动,用以活血,生怕朱元璋的手冻坏了。 朱元璋看到蒋瓛的手也冻得发青,嘴唇都冻裂的渗出血来,便摆了摆手,笑道: “蒋瓛,好了,不用给咱搓了,咱还没老,咱当年也是和老天爷掰过手腕的,就这点小事还压不倒咱!” 朱元璋嘴上说的轻松,但腿脚却一点都挪不动,即便是真龙天子,也抵抗不了年龄的道屏障: “这衣服太沉了,弄得咱走不动! 给咱脱下去!” 蒋瓛见朱元璋腿动了动,却没抬起,清楚这是腿冻僵了,他清楚朱元璋要强,便也不说话,将衣服为朱元璋褪去了两件,随即用手搀扶着朱元璋从大殿后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奉天殿前。 奉天殿内,此时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大多都穿的像个馒头一般,不住的搓动双手,抵御寒冷。 朱元璋在蒋瓛的搀扶下,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冻得浑身颤抖的文武官员,开口问道: “人都到齐了吗?” 詹徽年近花甲,这么折腾一趟,冻得不轻,由于身上穿的衣服繁多,颤颤巍巍的想要跪下,却怎么也跪不下。 朱元璋见其有话要说,便摆了摆手: “詹徽,今日情况特殊,免礼。” 詹徽膝盖弯不下去,差点摔倒,听到皇上如此说,便站直了身子道: “谢主隆恩,微臣是想要对皇上禀告,礼部侍郎张智,年事已高,穿的又少,在来的路上因为天气寒冷,还没到奉天门就已经冻得气绝。 除了张智以外,还有刑部侍郎夏恕,因为寒冷家老人去世,为了筹办丧事没能来此,其余的四品以上官员,尽数到齐。” 朱元璋听到礼部侍郎张智在来的路上被冻死,心中有些悲凉,这张智在礼部尽忠职守,多次为大明朝科举之事做出卓越的贡献,原本是要年底提拔其任空缺的礼部尚书,没想到却因此丧命。 朱元璋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悲凉,随即看向台下的群臣问道: “众位爱卿,你们冷吗?” 一众官员听到朱元璋如此问,都有些奇怪,这不明摆着的嘛,但想到皇上古怪的脾气,与另辟蹊径的治国方针,殿下群臣便不假思索,异口同声的说道: “回皇上的话,冷!” 朱元璋冷哼一声: “冷?你们是朝中的重臣命官,吃的是官粮,拿的是俸禄,尚且如此。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大明天下的百姓,现在如何? 你们台下可否有一人,去到街上看过? 嗯?” 朱元璋的发问,让台下的文武官员都是一愣,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 “没有……” 朱元璋见台下的大臣们,都低下了头面露羞愧之色,不怒反笑: “哈哈哈! 你们不必羞愧,别说是你们,咱也没去! 这该死的天气这么冷,又是清晨,咱都没有去,你们怎么会去? 不过你们知道羞愧,这是件好事,说明你们还记得这百姓,还挂念着这天下苍生。” 台下一众大臣听到朱元璋的话,脸更红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指着一旁的户部尚书赵勉说道: “赵勉,咱们国库还有多少金银宝钞?” 赵勉同样裹着厚厚的衣裳,冻得浑身颤抖,听到皇上的话,强行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 “回皇上的话,我们国库现在还有一千五百万两金子,约合大明朝五年的税收。” 朱元璋听到赵勉的话,面色难堪的说道: “咱们国库空虚啊,立国二十五年,国库里居然只有这多钱,这实在是有丢人。 但咱不后悔,咱的税收,比元狗低上许多,虽然税收少了,但是百姓却不苦了。 赵勉,咱问你,这一千五百两金子,有多少可以任咱随意支配?” 赵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账簿,哆哆嗦嗦的念道: “回皇上的话,今年两广的粮食短缺需要大量的拨款,河南的大水冲垮了河堤,河道修缮又要不少的钱,孝陵的修建还未结束,辽东,上谷郡,等多地还在兴修藩王府,等待着藩王就藩。 兖州府蝗灾过后的百姓赈灾,北平城附近的长城需要加派人手修缮,山东等地海盗盛行,需要火炮的研发。 云南,以及吐蕃附近地区,还要加派重兵把手……” 朱元璋听到赵勉的话,很是烦闷,急忙摆了摆手说道: “尽是些废话,咱还不知道这些事? 咱就问你,这国库还能调出多少金银,来给百姓们买煤御寒?” 赵勉用手一盘算,开口说道: “一百万两金子,最多就一百万两金子。” 朱元璋皱了皱眉,又问道: “这煤炭价格现在如何? 若是拉来一百万石煤炭,够不够用,能用多久? 分发应天府的百姓,要多少银钱?” 赵勉听到朱元璋如此问,便朝身后一招手,一位身高伟岸,器宇轩昂的男子走到了赵勉身旁。 即便是如此冷的天,这男子依旧穿戴规整,显得和其他大臣格格不入,正是马直死后,替任上来的户部侍郁新。 赵勉和郁新二人席地而坐,拿出了算盘和账簿,开始盘算起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赵勉拍了拍郁新的肩膀,示意郁新向皇上阐述煤炭的问题。 郁新自信的点了点头,看着朱元璋行臣子之礼,随即声音洪亮的说道: “微臣郁新,刚刚和赵勉大人盘算过了,应天府登记在册共有十八万七千三百二十五户,人口有一百二十九万八千零四十人。 现在煤炭的价格是四百文一石,一百万两煤炭需要是四十万两白银。 一户人家一天可用半石煤炭,这一百万石煤炭,每户可分五石六十斤左右,若是这冷风一直如此,这些煤炭只够每户用十天。” 朱元璋听到郁新的话,脸色瞬间大变,随即看向了一众群臣,出声质问道: “十万两金子用十天? 朕大明的国库,只够支撑应天府的百姓过一百天?” 殿下群臣听到皇上的话,都默不作声,因为他们清楚,现在谁敢说话,谁的脑袋就不保…… 第273章 俸禄难题! 皇上的质问让群臣都脸色难看,这国库之事,一直都是众人不敢谈,不敢说的忌讳。 但这户部侍郎郁新,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见到众位大臣都闭口不言,一个个都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便开口对皇上说道: “皇上,这国库的银钱少,是有原因的! 但微臣有办法解决!” 朱元璋眼睛一眯,看向了郁新,问道: “哦?你知道?那你给咱讲讲,这国库到底为什么空虚,你又有什么好的办法?” 郁新行了一礼,正视朱元璋坦然说道: “皇上,我大明朝朝本就税收较少,逢皇家喜事,天下大赦之际,还经常大减赋税。 皇上体恤百姓疾苦,百姓纳税减少,可加税到士绅商户的身上,使得国库丰盈。 但国库一直不能存下钱财的根本原因,实际上是给皇子发俸禄所造成的! 皇上到目前为止有二十五个皇子,抛去了懿文太子朱标,谭王朱梓,赵王朱杞,鲁王朱檀外,共有二十一个皇子要发俸禄。 而各个皇子的年禄米,达五万石之多! 这一年光是禄米,就要发出去一百零五万两的禄米,折合二十一万两白银! 若是……” 郁新越说越是来劲,丝毫没注意到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而众人听到郁新开口说了皇子俸禄一事,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在心里为郁新悼念,因为在众人眼中,此时的郁新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赵勉是一直很欣赏郁新的,郁新和夏原吉同为户部主事,二人都精明能干,思维活跃,因为郁新多得皇上宠信,还被皇帝赐名为“新”赵勉才将其提拔为户部侍郎,谁知道郁新居然这么傻,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赵勉跪在地上,用手不住的扯着郁新的官服,示意郁新不要再说了,但郁新仿佛是没感受到,依旧滔滔不绝的开口述说自己的观点。 这让赵勉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身上都急出了汗。 “皇上,郁新才刚上任不久,他说错了话,还请皇上不要责罚于他!” 赵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虽然自己受了黄子澄的贿赂,不干涉醇香酒楼一事,但是赵勉的心还是为大明的社稷着想,郁新和夏原吉二人,在自己看来,都是比自己更能胜任户部尚书一职的,赵勉绝不想看到,郁新因为此事而死。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赵勉不要说话,看向郁新问道: “郁新,你说了这么多,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说出来让朕听听看。” 郁新伸出了五个手指,又将四个手指收起,只留了一根手指: “皇上,既然根本的问题已经找到了,那就要从问题上下手,我提议将皇子的禄米从每年的五万石,削去五分之四,只留一万便可! 我朝正一品官职月禄米只有八十七石,核算下来一年是一千零四十四石。 从九品官员一个月是五石禄米,一年是六十石。 皇子若是被削减到一万石禄米,比正一品官员,高出了近十倍,比从九品官员高出一百六十六倍有余,既然他们都能活,那皇子也一样能活。” 郁新这番话说完,朱元璋已经气的面色涨红,郁新这番话显然是话里有话,一语双关,即直指皇子禄米过高,又暗指官员的禄米太低。 虽然朱元璋清楚这皇子俸禄一事,是现在的头等大事,但被郁新当着满朝文武官员公开说,实在是让自己这个皇上下不来台。 官员们也不知道这郁新是抽了什么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说如此敏感的问题,都吓得不轻,纷纷跪在了地上,还有好几个因为穿的衣服太厚,滚倒在地,不敢乱动。 朱元璋朝蒋瓛招了招手: “蒋瓛,把郁新带下去,关到诏狱!” 蒋瓛听到皇上的话,什么也没说,按着郁新的肩膀,向着奉天殿外走去。 郁新似乎早就清楚自己的下场,面色坦然的跟着蒋瓛的步伐,但嘴里依旧 不停地说道: “皇上,皇子俸禄一事,还请三思,若此事不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近乎无解……” 郁新的声音回荡在奉天殿内,让群臣更加认定郁新是疯了,不然谁会可这皇上的软肋上用刀戳? “赵勉!” 朱元璋一声爆喝,让赵勉吓得魂都飞了,急忙回道: “微臣在!” “从咱自己的内承运库里,拨款二十万两金子,前去买二百万石煤炭,在应天府的城门内,分发给应天府的百姓。 由于此次的煤炭,是发放,所有领煤炭的百姓,需用户籍证明,才可领煤炭,每户只可领取十一石。 若有人胆敢冒领,多领,倒买倒卖,一律剥皮挂到城门上! 煤炭尽可能在周边的煤山买,莫要扰了人家煤炭商户和平民的营生!” 群臣听到朱元璋如此说,都纷纷跪在地上高呼: “皇上英明!” 朱元璋摆了摆手,看着一众官员冷哼道: “英明?咱花了自己内承运库的二十万两金子,为应天府的百姓谋福利,让他们捱过这次难耐的寒冬。 那你们也要为百姓们出一出力,煤炭运来以后,除了极为重要不能脱身的职务外,所有官员,从正一品到从九品的官员,全都给咱出去发煤炭! 无论是六部,都察院,就算是光禄寺的,也都给咱上街做事! 早一天把煤炭分发给百姓,就能让一户百姓不会被冻死!” 朱元璋说完话,思索了一阵,继续开口说道: “流民,还有流民…… 良玉,你和蒋瓛分别带着兵部和锦衣卫的人,在应天府外搭建一些军帐,给流民们御寒。 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捱过去,但咱至少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微臣明白。” 茹瑺在殿下回应道。 一众官员听到朱元璋的话,也都点了点头,现在大明朝的天灾将至,身为大明朝的官员,必然要抛弃现在的党派斗争,全心全意的对抗这次的寒风。 百姓是江山的根本,若是百姓因为挨不过寒冬骤减,便会让大明朝失去公信力,产生严重的动荡,到那时,只怕又会引发无休止的战争……? 第273章 俸禄难题! 皇上的质问让群臣都脸色难看,这国库之事,一直都是众人不敢谈,不敢说的忌讳。 但这户部侍郎郁新,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见到众位大臣都闭口不言,一个个都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便开口对皇上说道: “皇上,这国库的银钱少,是有原因的! 但微臣有办法解决!” 朱元璋眼睛一眯,看向了郁新,问道: “哦?你知道?那你给咱讲讲,这国库到底为什么空虚,你又有什么好的办法?” 郁新行了一礼,正视朱元璋坦然说道: “皇上,我大明朝朝本就税收较少,逢皇家喜事,天下大赦之际,还经常大减赋税。 皇上体恤百姓疾苦,百姓纳税减少,可加税到士绅商户的身上,使得国库丰盈。 但国库一直不能存下钱财的根本原因,实际上是给皇子发俸禄所造成的! 皇上到目前为止有二十五个皇子,抛去了懿文太子朱标,谭王朱梓,赵王朱杞,鲁王朱檀外,共有二十一个皇子要发俸禄。 而各个皇子的年禄米,达五万石之多! 这一年光是禄米,就要发出去一百零五万两的禄米,折合二十一万两白银! 若是……” 郁新越说越是来劲,丝毫没注意到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而众人听到郁新开口说了皇子俸禄一事,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在心里为郁新悼念,因为在众人眼中,此时的郁新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赵勉是一直很欣赏郁新的,郁新和夏原吉同为户部主事,二人都精明能干,思维活跃,因为郁新多得皇上宠信,还被皇帝赐名为“新”赵勉才将其提拔为户部侍郎,谁知道郁新居然这么傻,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赵勉跪在地上,用手不住的扯着郁新的官服,示意郁新不要再说了,但郁新仿佛是没感受到,依旧滔滔不绝的开口述说自己的观点。 这让赵勉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身上都急出了汗。 “皇上,郁新才刚上任不久,他说错了话,还请皇上不要责罚于他!” 赵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虽然自己受了黄子澄的贿赂,不干涉醇香酒楼一事,但是赵勉的心还是为大明的社稷着想,郁新和夏原吉二人,在自己看来,都是比自己更能胜任户部尚书一职的,赵勉绝不想看到,郁新因为此事而死。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赵勉不要说话,看向郁新问道: “郁新,你说了这么多,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说出来让朕听听看。” 郁新伸出了五个手指,又将四个手指收起,只留了一根手指: “皇上,既然根本的问题已经找到了,那就要从问题上下手,我提议将皇子的禄米从每年的五万石,削去五分之四,只留一万便可! 我朝正一品官职月禄米只有八十七石,核算下来一年是一千零四十四石。 从九品官员一个月是五石禄米,一年是六十石。 皇子若是被削减到一万石禄米,比正一品官员,高出了近十倍,比从九品官员高出一百六十六倍有余,既然他们都能活,那皇子也一样能活。” 郁新这番话说完,朱元璋已经气的面色涨红,郁新这番话显然是话里有话,一语双关,即直指皇子禄米过高,又暗指官员的禄米太低。 虽然朱元璋清楚这皇子俸禄一事,是现在的头等大事,但被郁新当着满朝文武官员公开说,实在是让自己这个皇上下不来台。 官员们也不知道这郁新是抽了什么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说如此敏感的问题,都吓得不轻,纷纷跪在了地上,还有好几个因为穿的衣服太厚,滚倒在地,不敢乱动。 朱元璋朝蒋瓛招了招手: “蒋瓛,把郁新带下去,关到诏狱!” 蒋瓛听到皇上的话,什么也没说,按着郁新的肩膀,向着奉天殿外走去。 郁新似乎早就清楚自己的下场,面色坦然的跟着蒋瓛的步伐,但嘴里依旧 不停地说道: “皇上,皇子俸禄一事,还请三思,若此事不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近乎无解……” 郁新的声音回荡在奉天殿内,让群臣更加认定郁新是疯了,不然谁会可这皇上的软肋上用刀戳? “赵勉!” 朱元璋一声爆喝,让赵勉吓得魂都飞了,急忙回道: “微臣在!” “从咱自己的内承运库里,拨款二十万两金子,前去买二百万石煤炭,在应天府的城门内,分发给应天府的百姓。 由于此次的煤炭,是发放,所有领煤炭的百姓,需用户籍证明,才可领煤炭,每户只可领取十一石。 若有人胆敢冒领,多领,倒买倒卖,一律剥皮挂到城门上! 煤炭尽可能在周边的煤山买,莫要扰了人家煤炭商户和平民的营生!” 群臣听到朱元璋如此说,都纷纷跪在地上高呼: “皇上英明!” 朱元璋摆了摆手,看着一众官员冷哼道: “英明?咱花了自己内承运库的二十万两金子,为应天府的百姓谋福利,让他们捱过这次难耐的寒冬。 那你们也要为百姓们出一出力,煤炭运来以后,除了极为重要不能脱身的职务外,所有官员,从正一品到从九品的官员,全都给咱出去发煤炭! 无论是六部,都察院,就算是光禄寺的,也都给咱上街做事! 早一天把煤炭分发给百姓,就能让一户百姓不会被冻死!” 朱元璋说完话,思索了一阵,继续开口说道: “流民,还有流民…… 良玉,你和蒋瓛分别带着兵部和锦衣卫的人,在应天府外搭建一些军帐,给流民们御寒。 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捱过去,但咱至少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微臣明白。” 茹瑺在殿下回应道。 一众官员听到朱元璋的话,也都点了点头,现在大明朝的天灾将至,身为大明朝的官员,必然要抛弃现在的党派斗争,全心全意的对抗这次的寒风。 百姓是江山的根本,若是百姓因为挨不过寒冬骤减,便会让大明朝失去公信力,产生严重的动荡,到那时,只怕又会引发无休止的战争……? 第274章 人间自有温情在!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三十日。 应天府皇宫之中,所有的官员,侍卫,太监,宫女,全部穿着厚厚的棉衣,出现在了应天府的各个城门处。 城门外,由十几匹马组成的大型货车,拉着满满的煤炭,驶向了应天府。 所有的官员,侍卫,太监,宫女用袋子装煤,分发给前来领煤炭的百姓。 应天府的门外,由兵部与锦衣卫,整整齐齐的搭建了十五万的军帐,军帐虽然简陋,但还是让许多流民不至于冻死在街头。 光禄寺少卿马全,带着女儿马氏,与光禄寺所有的官员,在应天府的各个城门处,搭建了帐篷伙房,帐篷之中供应热粥与简单的汤菜,按照成本价格,供应官员与百姓的吃喝。 所有应天府的百姓,拿到了煤炭,吃到了热粥,都不惧寒冷的朝着皇宫跪拜,感谢皇上隆恩。】 “一文钱的热粥,两文钱的肉馅饼,十文钱就能吃上一顿荤菜! 皇上开恩,在应天府各个城门之中,设立了伙房,所有食材什么价钱,就按照原价卖给百姓! 仅凭农户户籍,就可以前去吃上美味平价的佳肴! 所有的吃食都是光禄寺提供,让大家在这糟糕的天气里,也能感受到大明朝的关爱!” 一个满脸泥泞的少年,正穿着厚厚的衣裳,挽着一个年轻的少女,在应天府的城门四周叫卖,二人脸上的污渍,与破旧的衣裳,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这二人是大明朝的皇长孙朱允炆,与光禄寺少卿的女儿马氏。 自从上次茹瑺揭露了,皇太子朱允炆和光禄寺少卿马全的女儿,有私情后。 朱元璋便将马全的女儿许给了朱允炆,虽然没办婚宴,但已经默许了二人的关系,这让朱允炆极为开心,他不知怎的,就是喜欢和马氏在一起。 缘由嘛?有可能是马氏烧的饭是天下一绝! 朱允炆拉着马氏开心的绕着应天府跑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光禄寺林氏搭建的伙房之中。 伙房里热气腾腾,御寒的布门都结上了厚厚的冰。 马全正和光禄寺的人在拼命的做菜,皇宫中的妃子,大多都被派来这里,做些简单的工作,为这次少有的严寒出一把力。 太子妃吕氏也在其内,她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监视自己的儿子朱允炆,生怕他被马全的女儿带坏了,耽误自己当皇太后的大计。 朱元璋正捧着粥和丰富的菜肴,同葛丽妃二人向伙房外走去,丝毫不像是皇上,反而像是一个务农多年的老头。 葛丽妃笑吟吟的搀扶着朱元璋,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脏乱,这副场景极为温馨,让大家都不敢相信,这老头那个残暴,杀人不眨眼皇帝。 伙房的一侧,有一个面积稍小的军帐,戴原礼带着早已从兖州府,返会应天府的戴无忧,与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在这个军帐中为百姓们治疗疾病。 本就心善的戴无忧本不需要前来挨冻受累,毕竟她身无官职,又是官员家眷,但戴无忧对医术有着极浓的兴趣,偏吵着要来为百姓看病。 戴原礼拗不过这未来的太子妃,只能任其前来负责把脉一项。 得益于朱标从系统处求来的,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不仅治好了冯胜将军,也在这次派上了大用。 经过了多次配置,戴原礼已经把这灵丹妙药琢磨透了,原版的药方,材料稀缺,只做出了三颗,冯胜一颗,使用以后已经让冯胜的疾病痊愈。 戴原礼见其能力斐然,便将其中稀缺的药材,全部替换为能够简易获取的药材,虽然功效大减,但是依旧比现在市面上的药,要好上百倍。 由张玉从北平城送来的李寡妇,便是用这改良的药方治愈的。 而在这场抵御韩流的危机中,这改进的药方,更是立了大功,只要没死透的百姓,拉到了这里,戴原礼便能让其起死回生。 朱元璋由葛丽妃搀扶着,走进了太医院搭建的诊房,端着粥和菜肴奔着戴无忧走去,戴无忧此时正为病人诊脉,见到朱元璋前来,便甜甜的笑道: “吴大人,您也来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将饭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笑道: “咱听思恭说,你这女娃娃也来了,就让光禄寺那帮家伙,给你做些好吃的,咱们一起吃。 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戴无忧点了点头,从桌下的抽屉,拿出了戴原礼配置好的药,交到了病人的手里: “先生,您这是天气太冷,感染了而风寒,这些药,您拿回家里用水煎服,不出七日,必定痊愈。” 戴无忧送走了病人,看了看桌子里的菜肴,发现都是一些好菜,都是平日里常人消费不起的,便转而看向了朱元璋,眼睛都笑成了一条弧线: “吴大人前来看无忧,还给无忧带了怎么多好吃的,那无忧也要给吴大人一份好礼。” 朱元璋听到戴无忧如此说,便好奇的问道: “哦?你要给咱一份好礼?” “嗯,就是这个!” 戴无忧伸出冻得没了血色的手,手上露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正是仅有的三颗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这……是什么?” 葛丽妃不解的问道。 戴无忧将药方握在手里,神秘兮兮的凑到了朱元璋和葛丽妃的身边,小声说道: “这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朱元璋和葛丽妃虽然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妃,什么东西没见过,但是戴无忧的话,他们二人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咱不信,这世上若有包治百病的药,那所有人都能活过上千年,所谓的玄玄子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戴无忧这颗药,是戴原礼特地交给她的,为的就是让皇上服下,好治了皇上的隐疾,也算是让戴无忧讨皇上一个欢心,不然以戴无忧的性子,戴原礼很担心皇上对其有偏见。 戴无忧也知道爷爷的想法,便看着朱元璋笑道: “吴大人,你们知道冯胜将军吗? 冯胜将军五个月以前生了重病,就是吃了这颗药丸,才救活过来的! 这是我爷爷的独门秘方,只有三颗,若不是吴大人给我下了聘书,许我和吴念公子成婚……” 朱元璋见戴无忧提及了婚约,脸色骤变,自己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标儿还未死一事,便一把将药丸放进了口中,咀嚼了起来,嘴里嘟哝道: “是不是包治百姓,让咱试试便知!” 这一举动,可把葛丽妃吓坏了,皇上乃是九五之躯,无论是吃的喝的,都要先由太监试毒以后,才能食用,现在这不知道那里来的少女,送了一个药丸,就进了皇上的嘴里,这若是有毒该如何是好? 葛丽妃想到这些,有些着急,伸出手就要向戴无忧打去……? 第274章 人间自有温情在!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三十日。 应天府皇宫之中,所有的官员,侍卫,太监,宫女,全部穿着厚厚的棉衣,出现在了应天府的各个城门处。 城门外,由十几匹马组成的大型货车,拉着满满的煤炭,驶向了应天府。 所有的官员,侍卫,太监,宫女用袋子装煤,分发给前来领煤炭的百姓。 应天府的门外,由兵部与锦衣卫,整整齐齐的搭建了十五万的军帐,军帐虽然简陋,但还是让许多流民不至于冻死在街头。 光禄寺少卿马全,带着女儿马氏,与光禄寺所有的官员,在应天府的各个城门处,搭建了帐篷伙房,帐篷之中供应热粥与简单的汤菜,按照成本价格,供应官员与百姓的吃喝。 所有应天府的百姓,拿到了煤炭,吃到了热粥,都不惧寒冷的朝着皇宫跪拜,感谢皇上隆恩。】 “一文钱的热粥,两文钱的肉馅饼,十文钱就能吃上一顿荤菜! 皇上开恩,在应天府各个城门之中,设立了伙房,所有食材什么价钱,就按照原价卖给百姓! 仅凭农户户籍,就可以前去吃上美味平价的佳肴! 所有的吃食都是光禄寺提供,让大家在这糟糕的天气里,也能感受到大明朝的关爱!” 一个满脸泥泞的少年,正穿着厚厚的衣裳,挽着一个年轻的少女,在应天府的城门四周叫卖,二人脸上的污渍,与破旧的衣裳,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这二人是大明朝的皇长孙朱允炆,与光禄寺少卿的女儿马氏。 自从上次茹瑺揭露了,皇太子朱允炆和光禄寺少卿马全的女儿,有私情后。 朱元璋便将马全的女儿许给了朱允炆,虽然没办婚宴,但已经默许了二人的关系,这让朱允炆极为开心,他不知怎的,就是喜欢和马氏在一起。 缘由嘛?有可能是马氏烧的饭是天下一绝! 朱允炆拉着马氏开心的绕着应天府跑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光禄寺林氏搭建的伙房之中。 伙房里热气腾腾,御寒的布门都结上了厚厚的冰。 马全正和光禄寺的人在拼命的做菜,皇宫中的妃子,大多都被派来这里,做些简单的工作,为这次少有的严寒出一把力。 太子妃吕氏也在其内,她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监视自己的儿子朱允炆,生怕他被马全的女儿带坏了,耽误自己当皇太后的大计。 朱元璋正捧着粥和丰富的菜肴,同葛丽妃二人向伙房外走去,丝毫不像是皇上,反而像是一个务农多年的老头。 葛丽妃笑吟吟的搀扶着朱元璋,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脏乱,这副场景极为温馨,让大家都不敢相信,这老头那个残暴,杀人不眨眼皇帝。 伙房的一侧,有一个面积稍小的军帐,戴原礼带着早已从兖州府,返会应天府的戴无忧,与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在这个军帐中为百姓们治疗疾病。 本就心善的戴无忧本不需要前来挨冻受累,毕竟她身无官职,又是官员家眷,但戴无忧对医术有着极浓的兴趣,偏吵着要来为百姓看病。 戴原礼拗不过这未来的太子妃,只能任其前来负责把脉一项。 得益于朱标从系统处求来的,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不仅治好了冯胜将军,也在这次派上了大用。 经过了多次配置,戴原礼已经把这灵丹妙药琢磨透了,原版的药方,材料稀缺,只做出了三颗,冯胜一颗,使用以后已经让冯胜的疾病痊愈。 戴原礼见其能力斐然,便将其中稀缺的药材,全部替换为能够简易获取的药材,虽然功效大减,但是依旧比现在市面上的药,要好上百倍。 由张玉从北平城送来的李寡妇,便是用这改良的药方治愈的。 而在这场抵御韩流的危机中,这改进的药方,更是立了大功,只要没死透的百姓,拉到了这里,戴原礼便能让其起死回生。 朱元璋由葛丽妃搀扶着,走进了太医院搭建的诊房,端着粥和菜肴奔着戴无忧走去,戴无忧此时正为病人诊脉,见到朱元璋前来,便甜甜的笑道: “吴大人,您也来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将饭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笑道: “咱听思恭说,你这女娃娃也来了,就让光禄寺那帮家伙,给你做些好吃的,咱们一起吃。 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戴无忧点了点头,从桌下的抽屉,拿出了戴原礼配置好的药,交到了病人的手里: “先生,您这是天气太冷,感染了而风寒,这些药,您拿回家里用水煎服,不出七日,必定痊愈。” 戴无忧送走了病人,看了看桌子里的菜肴,发现都是一些好菜,都是平日里常人消费不起的,便转而看向了朱元璋,眼睛都笑成了一条弧线: “吴大人前来看无忧,还给无忧带了怎么多好吃的,那无忧也要给吴大人一份好礼。” 朱元璋听到戴无忧如此说,便好奇的问道: “哦?你要给咱一份好礼?” “嗯,就是这个!” 戴无忧伸出冻得没了血色的手,手上露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正是仅有的三颗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这……是什么?” 葛丽妃不解的问道。 戴无忧将药方握在手里,神秘兮兮的凑到了朱元璋和葛丽妃的身边,小声说道: “这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朱元璋和葛丽妃虽然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妃,什么东西没见过,但是戴无忧的话,他们二人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咱不信,这世上若有包治百病的药,那所有人都能活过上千年,所谓的玄玄子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戴无忧这颗药,是戴原礼特地交给她的,为的就是让皇上服下,好治了皇上的隐疾,也算是让戴无忧讨皇上一个欢心,不然以戴无忧的性子,戴原礼很担心皇上对其有偏见。 戴无忧也知道爷爷的想法,便看着朱元璋笑道: “吴大人,你们知道冯胜将军吗? 冯胜将军五个月以前生了重病,就是吃了这颗药丸,才救活过来的! 这是我爷爷的独门秘方,只有三颗,若不是吴大人给我下了聘书,许我和吴念公子成婚……” 朱元璋见戴无忧提及了婚约,脸色骤变,自己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标儿还未死一事,便一把将药丸放进了口中,咀嚼了起来,嘴里嘟哝道: “是不是包治百姓,让咱试试便知!” 这一举动,可把葛丽妃吓坏了,皇上乃是九五之躯,无论是吃的喝的,都要先由太监试毒以后,才能食用,现在这不知道那里来的少女,送了一个药丸,就进了皇上的嘴里,这若是有毒该如何是好? 葛丽妃想到这些,有些着急,伸出手就要向戴无忧打去……? 第275章 叫什么姐姐?叫母妃! 葛丽妃对朱元璋是百分之一百的爱,这种爱慕强者的感觉,让葛丽妃疯狂,她无法想象失去了皇上,自己会是怎样,见到皇上吞下了不知效果的药丸,瞬间大怒,恼怒之下,便伸出手朝着戴无忧打去! 岂料手刚伸出,便被朱元璋的手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葛丽妃扭头看去。 竟发现朱元璋红光满面,焕发生机,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有神,干瘪的脸上也变得丰盈起来,就连原本有些枯瘦无力的手,也捏的葛丽妃手腕剧痛。 葛丽妃看着朱元璋头上飘起的丝丝热气,不顾手腕的疼痛,用另一只手在朱元璋的额头探了一下,随即失声叫道: “来人!快来人啊! 皇上发烧了!皇上烧的厉害,像是火炉一般!” 葛丽妃的尖叫,瞬间让诊房里所有的太医慌了神,纷纷为了过来,将朱元璋扶到了担架之上,开始了轮番诊治。 皇上的安危是天下的大事,不光惊动了太医,连隔壁光禄寺的人都惊动了,吕氏自然也不能免俗,跟这光禄寺的人来到了诊房之中。 吕氏在他人口中得知皇上误食药丸,虽然脸上焦急,内心却惊喜不已,自从东宫遇刺一事之后,自己的党羽尽数被朱元璋铲除,就连武定侯郭英,以及西宫的郭宁妃都因为此时自戕而殂。 吕氏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但是她球开出的意识到,朱元璋对自己已经有些不满了,自己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都有可能被朱元璋抹杀。 此时见到朱元璋有可能会死,心里别提有多甜了,只要朱元璋一死,自己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带着半死不活的而黄子澄,强行扶着朱允炆上位,到时候该打打,该杀杀,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葛丽妃看着被太医们带走的皇上,面色惨白,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戴无忧,埋怨的说道: “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许跑,若是皇上……吃了你给的药丸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葛丽妃的话毫无威慑力,好像是一个可爱的鸟,非要装成雄鹰,或许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葛丽妃说着说着 就崩溃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戴无忧仿徨的看着蹲在地上大哭的葛丽妃,出声问道: “刚刚那个不是吴大人吗?您怎么称他为皇上?” 葛丽妃的声音带着哭腔: “什么吴大人,那是皇上!那是咱大明朝的皇上!” 戴无忧听到葛丽妃的话,看到一众太医紧张的神情,此时也有些发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吴大人,吴老爷子是当今圣上! “既然吴大人是皇上! 那……那吴念哥哥……吴念哥哥是皇子?” 戴无忧怔怔的呆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回想起在兖州府的种种一切,也就都想得通了。 燕王朱棣,齐王朱榑,代王朱桂,凉国公蓝玉,三个皇子,一个大将军,这四个人都是整个大明朝,乃至世界上,都数一数二的人,为什么会对吴念哥哥恭敬有加? 鲁王府里,鲁王妃戈氏为何如此忌惮吴念哥哥? 世子朱肇煇,为什么会经常性的,错叫吴念哥哥大伯? 这些原本就很不合理的事,当时就在戴无忧的心中,引起深深的疑惑,令其百思不得其解,但吴念哥哥若是皇子,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想到这些,戴无忧第一个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恐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太医家的女子,怎么突然就和大明的皇子相爱了? 还有极大可能是皇太子,毕竟鲁王世子朱肇煇,可是叫吴念哥哥大伯的啊! 戴原礼此时也看到了这边的异样,但却神态自若,并不慌张,那药方包治百病,就连冯胜将军的败血症都治得好,皇上不会有大碍的。 果然经过一众太医,为朱元璋轮番诊治后,所有的太医都面色大喜,因为他们发现,皇上除了体温升高以外,身上各个器官,都健康的过分,丝毫不像一个六十四岁的老人! “咱怎么样了?是不是没病? 咱都说了,咱没事,咱没事,你们怎么还不信?” 朱元璋从床上下来,双手握紧了拳头,庞大的力量灌入的了双拳,这种感觉,让朱元璋很是惊喜,自己最少要有二十多年,没有过这种力量充沛的感觉了,脸上不由的露出笑意。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灵丹妙药?” 朱元璋站在诊房中,脸上笑吟吟的握这双拳,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样子让葛丽妃以为皇上高烧,烧坏了脑子,便急忙拉着一旁呆楞的戴无忧,走到了朱元璋的身边: “你看到底给皇上吃的是什么! 你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心肠怎会如此恶毒?” 葛丽妃的年纪比戴无忧至多大上十岁,氧养父是工部侍郎严镇直,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见到皇上如此,心里便是万般急迫,眼泪嗒嗒的掉了下来! 戴无忧也不知道葛丽妃是个什么身份,见到葛丽妃急的梨花带雨,甚为伤心,便急忙拿出手帕为葛丽妃擦泪: “姐姐,你别哭了,皇上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一哭,搞得好像是我为皇上吃了毒药一般。” 朱元璋见这么一闹,自己的身份也在戴无忧面前暴露了,便也不再隐瞒,看着戴无忧笑道: “叫什么姐姐,叫母妃!” 戴无忧听到朱元璋如此说,便急忙改口: “母妃,母妃别哭了。 您看,这皇上不是生龙活虎的?” 葛丽妃听到戴无忧如此说,便急忙在朱元璋的身上上下摸索,观察了许久,才脸色红润,惊奇的说道: “皇上……皇上的身体,变得这般硬朗? 莫不是那药丸,真能包治百病?” 葛丽妃眨着眼睛,看着朱元璋挺直的腰板,红润的面色,囧囧有神的双眼,很是不可置信。 戴无忧见到葛丽妃的样子,面带笑意的解释道: “母妃,我怎么可能骗您? 这药丸真的是包治百病的灵药,不然我可不敢轻易的给吴大……皇上服用。 不然好事办不成不说,反倒还会让我的婚约被毁……” “婚约?什么婚约?” 葛丽妃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扭头看向朱元璋问道: “皇上,这少女是谁?你要她叫我母妃? 难道?难道她是哪个皇子的……” 朱元璋见葛丽妃越是问,越是要出乱子,便急忙用手捂住了葛丽妃的嘴,轻声说道: “丽妃,这事等有空咱在和你闲谈,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 葛丽妃虽然年纪不大,但才思敏捷,见到皇上如此说,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朱元璋松开了手,看向一旁的戴无忧笑道: “无忧,今天咱要谢谢你,这要真让咱神清气爽,仿佛回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 戴无忧微笑着,端庄恭敬地朝朱元璋行了一礼: “小女无忧不知您就是圣上,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皇上不要责怪。” 朱元璋见到戴无忧如此端庄,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行了,女娃娃,咱就喜欢你那灵动活泼的样子,你这突然端庄起来,咱反而还不适应了!” 戴无忧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掩饰尴尬,朱元璋看着戴无忧哈哈一笑,挽着葛丽妃同戴无忧在桌子前吃起饭来…… 远处的吕氏,看着皇上吃了那药丸,不光没事身体反而变得更好,气的直跺脚,而皇上与这太医的孙女如此熟络,让吕氏不由得心中起疑……? 第275章 叫什么姐姐?叫母妃! 葛丽妃对朱元璋是百分之一百的爱,这种爱慕强者的感觉,让葛丽妃疯狂,她无法想象失去了皇上,自己会是怎样,见到皇上吞下了不知效果的药丸,瞬间大怒,恼怒之下,便伸出手朝着戴无忧打去! 岂料手刚伸出,便被朱元璋的手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葛丽妃扭头看去。 竟发现朱元璋红光满面,焕发生机,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有神,干瘪的脸上也变得丰盈起来,就连原本有些枯瘦无力的手,也捏的葛丽妃手腕剧痛。 葛丽妃看着朱元璋头上飘起的丝丝热气,不顾手腕的疼痛,用另一只手在朱元璋的额头探了一下,随即失声叫道: “来人!快来人啊! 皇上发烧了!皇上烧的厉害,像是火炉一般!” 葛丽妃的尖叫,瞬间让诊房里所有的太医慌了神,纷纷为了过来,将朱元璋扶到了担架之上,开始了轮番诊治。 皇上的安危是天下的大事,不光惊动了太医,连隔壁光禄寺的人都惊动了,吕氏自然也不能免俗,跟这光禄寺的人来到了诊房之中。 吕氏在他人口中得知皇上误食药丸,虽然脸上焦急,内心却惊喜不已,自从东宫遇刺一事之后,自己的党羽尽数被朱元璋铲除,就连武定侯郭英,以及西宫的郭宁妃都因为此时自戕而殂。 吕氏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但是她球开出的意识到,朱元璋对自己已经有些不满了,自己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都有可能被朱元璋抹杀。 此时见到朱元璋有可能会死,心里别提有多甜了,只要朱元璋一死,自己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带着半死不活的而黄子澄,强行扶着朱允炆上位,到时候该打打,该杀杀,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葛丽妃看着被太医们带走的皇上,面色惨白,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戴无忧,埋怨的说道: “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许跑,若是皇上……吃了你给的药丸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葛丽妃的话毫无威慑力,好像是一个可爱的鸟,非要装成雄鹰,或许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葛丽妃说着说着 就崩溃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戴无忧仿徨的看着蹲在地上大哭的葛丽妃,出声问道: “刚刚那个不是吴大人吗?您怎么称他为皇上?” 葛丽妃的声音带着哭腔: “什么吴大人,那是皇上!那是咱大明朝的皇上!” 戴无忧听到葛丽妃的话,看到一众太医紧张的神情,此时也有些发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吴大人,吴老爷子是当今圣上! “既然吴大人是皇上! 那……那吴念哥哥……吴念哥哥是皇子?” 戴无忧怔怔的呆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回想起在兖州府的种种一切,也就都想得通了。 燕王朱棣,齐王朱榑,代王朱桂,凉国公蓝玉,三个皇子,一个大将军,这四个人都是整个大明朝,乃至世界上,都数一数二的人,为什么会对吴念哥哥恭敬有加? 鲁王府里,鲁王妃戈氏为何如此忌惮吴念哥哥? 世子朱肇煇,为什么会经常性的,错叫吴念哥哥大伯? 这些原本就很不合理的事,当时就在戴无忧的心中,引起深深的疑惑,令其百思不得其解,但吴念哥哥若是皇子,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想到这些,戴无忧第一个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恐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太医家的女子,怎么突然就和大明的皇子相爱了? 还有极大可能是皇太子,毕竟鲁王世子朱肇煇,可是叫吴念哥哥大伯的啊! 戴原礼此时也看到了这边的异样,但却神态自若,并不慌张,那药方包治百病,就连冯胜将军的败血症都治得好,皇上不会有大碍的。 果然经过一众太医,为朱元璋轮番诊治后,所有的太医都面色大喜,因为他们发现,皇上除了体温升高以外,身上各个器官,都健康的过分,丝毫不像一个六十四岁的老人! “咱怎么样了?是不是没病? 咱都说了,咱没事,咱没事,你们怎么还不信?” 朱元璋从床上下来,双手握紧了拳头,庞大的力量灌入的了双拳,这种感觉,让朱元璋很是惊喜,自己最少要有二十多年,没有过这种力量充沛的感觉了,脸上不由的露出笑意。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灵丹妙药?” 朱元璋站在诊房中,脸上笑吟吟的握这双拳,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样子让葛丽妃以为皇上高烧,烧坏了脑子,便急忙拉着一旁呆楞的戴无忧,走到了朱元璋的身边: “你看到底给皇上吃的是什么! 你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心肠怎会如此恶毒?” 葛丽妃的年纪比戴无忧至多大上十岁,氧养父是工部侍郎严镇直,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见到皇上如此,心里便是万般急迫,眼泪嗒嗒的掉了下来! 戴无忧也不知道葛丽妃是个什么身份,见到葛丽妃急的梨花带雨,甚为伤心,便急忙拿出手帕为葛丽妃擦泪: “姐姐,你别哭了,皇上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一哭,搞得好像是我为皇上吃了毒药一般。” 朱元璋见这么一闹,自己的身份也在戴无忧面前暴露了,便也不再隐瞒,看着戴无忧笑道: “叫什么姐姐,叫母妃!” 戴无忧听到朱元璋如此说,便急忙改口: “母妃,母妃别哭了。 您看,这皇上不是生龙活虎的?” 葛丽妃听到戴无忧如此说,便急忙在朱元璋的身上上下摸索,观察了许久,才脸色红润,惊奇的说道: “皇上……皇上的身体,变得这般硬朗? 莫不是那药丸,真能包治百病?” 葛丽妃眨着眼睛,看着朱元璋挺直的腰板,红润的面色,囧囧有神的双眼,很是不可置信。 戴无忧见到葛丽妃的样子,面带笑意的解释道: “母妃,我怎么可能骗您? 这药丸真的是包治百病的灵药,不然我可不敢轻易的给吴大……皇上服用。 不然好事办不成不说,反倒还会让我的婚约被毁……” “婚约?什么婚约?” 葛丽妃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扭头看向朱元璋问道: “皇上,这少女是谁?你要她叫我母妃? 难道?难道她是哪个皇子的……” 朱元璋见葛丽妃越是问,越是要出乱子,便急忙用手捂住了葛丽妃的嘴,轻声说道: “丽妃,这事等有空咱在和你闲谈,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 葛丽妃虽然年纪不大,但才思敏捷,见到皇上如此说,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朱元璋松开了手,看向一旁的戴无忧笑道: “无忧,今天咱要谢谢你,这要真让咱神清气爽,仿佛回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 戴无忧微笑着,端庄恭敬地朝朱元璋行了一礼: “小女无忧不知您就是圣上,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皇上不要责怪。” 朱元璋见到戴无忧如此端庄,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行了,女娃娃,咱就喜欢你那灵动活泼的样子,你这突然端庄起来,咱反而还不适应了!” 戴无忧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掩饰尴尬,朱元璋看着戴无忧哈哈一笑,挽着葛丽妃同戴无忧在桌子前吃起饭来…… 远处的吕氏,看着皇上吃了那药丸,不光没事身体反而变得更好,气的直跺脚,而皇上与这太医的孙女如此熟络,让吕氏不由得心中起疑……? 第276极寒之地! 应天府的寒冷尚且如此,处于东北部分的庆州,更是要冷数倍不止。 庆州的军帐大多都是麻布做的,明代 的麻布共有三大类,第一大类是苎麻,这种苎麻制成的麻布,质地精细,可防风遮雨。 第二大类是亚麻,古代百姓穿的粗麻衣服,大多都亚麻所制成,因为其透气性良好,成为最受欢迎的麻布。 第三大类便是黄麻,是一种最粗糙的麻料,这种麻布耐磨耐脏,及其结实耐用。 朱标从北平城带来的,都是大明最好的军需,外面用最好的黄麻为军帐的表面,中间用精良的苎麻为芯,用来抵御寒风,最内层用亚麻,即可除湿去潮,还能保温。 这样的一件军帐,光是成本就要一两金子,实在是奢侈的物品,但得益于军帐的优良,以及周边的树木繁多,可供取暖的材料取之不尽。 这让朱标的部队,除了七个派出去探查鲁王城情况的侦察兵,被冻死在外,并未有太大的损失。 而北平城的马,更是精良的好马,在半个时辰就能冻死人的天气里,这些马只是肉眼可见的,多长了一些毛罢了。 从九月十二日开始,朱标便同蓝玉父子三人,朱棣,纪纲等人,带着大量的将士,开始在四周的城镇州府,囤积粮草,用以备战。 秦正思在军帐之中绘制进攻路线图。 刘福通和彭巨峰,则将鲁王城内逃出的百姓,吸收进了部队之中,交由伸手最好的郑和,负责练兵。 朱标仗着自己吃定了刘福通,将其索命门存下的一百万两金子,挥霍一空,不光买来了,足够三万将士,一万马匹吃半年的粮米粮草,还又新添了一万把刀剑,以及精制盔甲。 为了能让攻城更顺利,还将周围城镇州府的弓箭,全部买来,若不是私人的兵器铺子,不许生产炮弹和火铳弹,朱标怕是要将兵器铺子都搬空。 忙碌了十几天后,向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山西都指挥使吴汧,辽东都指挥使吴俊,四个州府索要的火炮,火铳,弓箭,也被陆续的拉到了庆州。 或许是因为,老爷子提前给这几个州府的都指挥使打过了招呼,火炮,火铳,弓箭的数量超过了朱标的想象。 四个州府居然凑出来了火炮四百门,火铳三千架,弓箭更是有近两万柄! 如此多的火炮,火铳,弓箭,让朱标很是开心,虽然已见识过了数十万人的大战,但还真没想象过,三千架火铳,一起发射的场面。 朱标将刘福通的金子尽数挥霍一空,而刘福通也是个聪明的人,丝毫不在意,还为朱标找来了一万五千人的百姓,充当先行军。 待到一切准备好,朱标按照秦正思的方法,将四百门火炮,放在了鲁王城内,观察不到的死角后。 已经是九月二十八日,本想在九月二十九日深夜子时左右,对鲁王城发起进攻,期望能一举攻破鲁王城的城墙,进入其内大杀四方,岂料一夜寒风刮过之处,便化作了极寒之地。 这让朱标不得不推迟了进攻的计划,向后延期,自己的身体虽然对这寒冷无所谓,但看到鲁王城陆续逃出的百姓,冻死在路上,便知道这场寒冬有多可怕了。 蓝玉搓着手,从外面走进了朱标的军帐,破口大骂道: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天气? 老子出去上个厕所,都落地成冰! 幸好军帐的御寒效果不错,不然这一场寒风刮过,三万多人怕是要冻死一半!” 朱标看着蓝玉冻的通红的脸,微微一笑,拿起了一旁的酒壶,为蓝玉倒了一杯热酒。 因为太冷,热酒倒进酒杯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铜制酒杯外,便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蓝玉伸出手,捧起就被一饮而尽,摸了摸嘴,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咱们这么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都干挺两天了,再过四个时辰就是十月初一了,咱们这仗还没开始打,就吃了一整个月的粮食。 在这么靠下去,怕是把人都懒废了! 汉邵烈帝刘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髀肉复生!我看在等等,我这髀肉都不是复生了,我这髀肉都要增生了!”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顿时大笑,效果以后,便淡然的说道: “蓝玉,你知道我为什么毫不慌张吗?” 蓝玉不解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就只知道大太子你从这寒风来袭之后,就一直呆在这军帐之中,除了接见郑和以外,一步都未离开这军帐之中。” 朱标面露微笑,继续问道: “那蓝玉你知道郑和在干什么吗?” 蓝玉又拿起了酒壶,也不倒在酒杯之中,直接往嘴里倒,将酒壶的酒一饮而尽后,摇了摇头: “这么冷的天,郑和那家伙不在军帐里猫着,他还能去哪? 这鬼天气,身体不好的,在外面待半个时辰,都能冻成冰棍!” 朱标伸手从一旁摸出了许多绸缎,丢给了蓝玉: “把这些绸缎都塞进盔甲里,能暖和不少。 你随我出去一趟,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如何利用这场寒风,来击垮韩宋!” 蓝玉不知朱标有何打算,便将都绸缎赛进了盔甲的缝隙之中,绸缎质地又软又细腻,一下子就让蓝玉暖和了不少。 见到大太子身上穿的少,蓝玉便又掏出了一些绸缎,缠在了朱标的身上: “大太子你也多裹一些,省了冻坏了身子,你若是被冻坏了,皇上怕是要扒了我的皮!” 朱标和蓝玉相处的久了,都那这家伙当个结拜大哥一样,一听到蓝玉说扒皮,心里就有些隐隐作痛,不由的玉器也加重了几分: “蓝玉,你以后说什么都好,可不许再说扒皮了!” 蓝玉见朱标语气不悦,一副担忧,便小心的回道: “大太子,我知道了。” 朱标看着蓝玉恭敬地模样,摇了摇头,掀开军帐向外走去。 一阵寒风刮过,顿时让朱标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朱标这幅身体可是被系统重新改造过的,饶是如此,也感到了彻骨的寒冷,若是百姓的话,该是何种感受? 朱标顶着寒风领着蓝玉,寻了两匹马向着鲁王城附近奔去……? 第276极寒之地! 应天府的寒冷尚且如此,处于东北部分的庆州,更是要冷数倍不止。 庆州的军帐大多都是麻布做的,明代 的麻布共有三大类,第一大类是苎麻,这种苎麻制成的麻布,质地精细,可防风遮雨。 第二大类是亚麻,古代百姓穿的粗麻衣服,大多都亚麻所制成,因为其透气性良好,成为最受欢迎的麻布。 第三大类便是黄麻,是一种最粗糙的麻料,这种麻布耐磨耐脏,及其结实耐用。 朱标从北平城带来的,都是大明最好的军需,外面用最好的黄麻为军帐的表面,中间用精良的苎麻为芯,用来抵御寒风,最内层用亚麻,即可除湿去潮,还能保温。 这样的一件军帐,光是成本就要一两金子,实在是奢侈的物品,但得益于军帐的优良,以及周边的树木繁多,可供取暖的材料取之不尽。 这让朱标的部队,除了七个派出去探查鲁王城情况的侦察兵,被冻死在外,并未有太大的损失。 而北平城的马,更是精良的好马,在半个时辰就能冻死人的天气里,这些马只是肉眼可见的,多长了一些毛罢了。 从九月十二日开始,朱标便同蓝玉父子三人,朱棣,纪纲等人,带着大量的将士,开始在四周的城镇州府,囤积粮草,用以备战。 秦正思在军帐之中绘制进攻路线图。 刘福通和彭巨峰,则将鲁王城内逃出的百姓,吸收进了部队之中,交由伸手最好的郑和,负责练兵。 朱标仗着自己吃定了刘福通,将其索命门存下的一百万两金子,挥霍一空,不光买来了,足够三万将士,一万马匹吃半年的粮米粮草,还又新添了一万把刀剑,以及精制盔甲。 为了能让攻城更顺利,还将周围城镇州府的弓箭,全部买来,若不是私人的兵器铺子,不许生产炮弹和火铳弹,朱标怕是要将兵器铺子都搬空。 忙碌了十几天后,向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山东都指挥使周房言,山西都指挥使吴汧,辽东都指挥使吴俊,四个州府索要的火炮,火铳,弓箭,也被陆续的拉到了庆州。 或许是因为,老爷子提前给这几个州府的都指挥使打过了招呼,火炮,火铳,弓箭的数量超过了朱标的想象。 四个州府居然凑出来了火炮四百门,火铳三千架,弓箭更是有近两万柄! 如此多的火炮,火铳,弓箭,让朱标很是开心,虽然已见识过了数十万人的大战,但还真没想象过,三千架火铳,一起发射的场面。 朱标将刘福通的金子尽数挥霍一空,而刘福通也是个聪明的人,丝毫不在意,还为朱标找来了一万五千人的百姓,充当先行军。 待到一切准备好,朱标按照秦正思的方法,将四百门火炮,放在了鲁王城内,观察不到的死角后。 已经是九月二十八日,本想在九月二十九日深夜子时左右,对鲁王城发起进攻,期望能一举攻破鲁王城的城墙,进入其内大杀四方,岂料一夜寒风刮过之处,便化作了极寒之地。 这让朱标不得不推迟了进攻的计划,向后延期,自己的身体虽然对这寒冷无所谓,但看到鲁王城陆续逃出的百姓,冻死在路上,便知道这场寒冬有多可怕了。 蓝玉搓着手,从外面走进了朱标的军帐,破口大骂道: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天气? 老子出去上个厕所,都落地成冰! 幸好军帐的御寒效果不错,不然这一场寒风刮过,三万多人怕是要冻死一半!” 朱标看着蓝玉冻的通红的脸,微微一笑,拿起了一旁的酒壶,为蓝玉倒了一杯热酒。 因为太冷,热酒倒进酒杯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铜制酒杯外,便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蓝玉伸出手,捧起就被一饮而尽,摸了摸嘴,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咱们这么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都干挺两天了,再过四个时辰就是十月初一了,咱们这仗还没开始打,就吃了一整个月的粮食。 在这么靠下去,怕是把人都懒废了! 汉邵烈帝刘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髀肉复生!我看在等等,我这髀肉都不是复生了,我这髀肉都要增生了!”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顿时大笑,效果以后,便淡然的说道: “蓝玉,你知道我为什么毫不慌张吗?” 蓝玉不解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就只知道大太子你从这寒风来袭之后,就一直呆在这军帐之中,除了接见郑和以外,一步都未离开这军帐之中。” 朱标面露微笑,继续问道: “那蓝玉你知道郑和在干什么吗?” 蓝玉又拿起了酒壶,也不倒在酒杯之中,直接往嘴里倒,将酒壶的酒一饮而尽后,摇了摇头: “这么冷的天,郑和那家伙不在军帐里猫着,他还能去哪? 这鬼天气,身体不好的,在外面待半个时辰,都能冻成冰棍!” 朱标伸手从一旁摸出了许多绸缎,丢给了蓝玉: “把这些绸缎都塞进盔甲里,能暖和不少。 你随我出去一趟,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如何利用这场寒风,来击垮韩宋!” 蓝玉不知朱标有何打算,便将都绸缎赛进了盔甲的缝隙之中,绸缎质地又软又细腻,一下子就让蓝玉暖和了不少。 见到大太子身上穿的少,蓝玉便又掏出了一些绸缎,缠在了朱标的身上: “大太子你也多裹一些,省了冻坏了身子,你若是被冻坏了,皇上怕是要扒了我的皮!” 朱标和蓝玉相处的久了,都那这家伙当个结拜大哥一样,一听到蓝玉说扒皮,心里就有些隐隐作痛,不由的玉器也加重了几分: “蓝玉,你以后说什么都好,可不许再说扒皮了!” 蓝玉见朱标语气不悦,一副担忧,便小心的回道: “大太子,我知道了。” 朱标看着蓝玉恭敬地模样,摇了摇头,掀开军帐向外走去。 一阵寒风刮过,顿时让朱标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朱标这幅身体可是被系统重新改造过的,饶是如此,也感到了彻骨的寒冷,若是百姓的话,该是何种感受? 朱标顶着寒风领着蓝玉,寻了两匹马向着鲁王城附近奔去……? 第277章 马上洽谈! “蓝玉,我在应天府和你在轻烟楼见面之时,提醒过你,要你将手下的田产,养子,以及一切非法所得的赃物,全部散去,你按我的办法做了吗?” 朱标骑在马上,用嘴角朝蓝玉低语道。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本想回话,岂料一张嘴就灌了一肚子的冷风,便也撇着嘴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你就放心好了,那些养子,我都把他们赶回了家,让其务农。 霸占的田地,都被我送还给了各自的农户,那些收来的赃款,我都分发给了当时的农户,还为他们而置办了新房,让他们能过的好些。 以偿还我当年的罪。”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蓝玉,上次我走的匆忙,没空和你详谈,这次我简单的和你说两句。”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说,便恭敬的回道: “大太子,你请讲!” “蓝玉,你做的那些事,老爷子绝对都是清楚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老爷子内有蒋瓛带领的锦衣卫,外有赵思礼任带刀舍人,统御府军前卫。 更不用提,和我从小一同为伴的茹良玉,在朝中任兵部尚书。 这三人想要查你,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你的那点事,大家早就心知肚明。” 朱标用手扯了一块绸缎,围在了嘴前,免了寒风灌入嘴里,使得胃里胀气,继续说道: “蓝玉,你或许以为老爷子知道这事,却不则罚你,是因为他念及旧情,应该无事才对,但这只是假象。 究其缘由,让大家迟迟不点破,就是因为你还有大用,那便是西征一事。 现在西征已经结束,我猜老爷子和蒋瓛,良玉二人已经开始商讨计划来对付你了。 索性我只是假死逃离皇宫,没有真死,不然的话,过了今年,你怕是就要被满门抄斩!” 朱标的话让蓝玉脸色变得煞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字来。 朱标也不知道蓝玉是吓的,还是冷的,总之脸上毫无血色,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汤婆子,丢给了蓝玉: “蓝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你已经按照我的话,将手下的诸事都安排妥当了。 等我们攻下了这鲁王城后,你便随我一同回应天府。 我们消除了,影响大明朝国运的兖州府蝗灾! 击败了以韩山童刘福通残留的旧部,夺回了瓦剌和大明朝,交接处的鲁王城! 这两件事乃是无上的功劳!” 朱标紧了紧嘴上的绸缎,眼中露出狠毒之色: “等到这鲁王城破之后,刘福通便是个无用之人,他本就是我们大明朝的敌人,他对我们也无恩。 便同韩林儿与那杨太后,一并斩首,我们提着他们三人的头颅,为郑和,纪纲,李芳远,秦正思向老爷子请功。 而你则带着蓝闹儿,蓝太平向老爷子请罪!” 蓝玉身上有了汤婆子取暖,脸色变得红润了不少,听到大太子为自己出谋划策,便急忙问道: “请罪?大太子还请明说,请什么罪?该如何请?该怎么说?” 朱标伸出两个手指,对蓝玉说道: “很简单,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田产,奴仆全部减半,家中缩衣节食,拿出金银交给老爷子。” 蓝玉不解: “为何交给皇上?永和说辞?” 朱标看着眼前的寒风肆虐,地上每隔一丈左右,便有拿着行李的百姓,惨死在鲁王城去往其他城府的路上。 朱标指着地上被冻死的百姓,对蓝玉说道: “蓝玉,这场寒风,看样子会肆虐到明年的立春,应天府想必也不会幸免。 我们大明朝本就国库空虚,经此一劫,依照老爷子的性格,必然要拿自己的内承运库来给应天府的百姓谋福。 所以你请罪的时候,便要投其所好,先是说自己没来由的,收受了奸人的贿赂,而这些贿赂你已经原封不动的换了回去! 这话说完,你便画风一转,说你在这鲁王城中,见到百姓饥寒交迫,心中不忍,自己身为大明朝的凉国公,理应要身先士卒,为大明朝的百姓做出贡献。 便将家产拿出一半,用来为大明朝百姓置办过冬的资金! 这话一说出口,便将蒋瓛,良玉二人,以及一众言官的嘴堵了个严实! 毕竟你拿出了一半的家产,来给百姓谋福利,若是有人胆敢借着这个由头,来弹劾你,那就是不给老爷子留颜面,也是不给大明朝的百姓留活路。”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细细的想了想,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高!实在是高!大太子你这一番计谋,简直是一箭三雕! 不光把我的罪责提出,还用我的钱填补了皇上的内承运库,若是有人胆敢恶意中伤我,那便等于用刀戳皇上的钱袋子! 而我不光能抽身而出,还能落得一个为百姓谋福利的美誉!” 朱标点了点头笑道: “你听得懂就好,但是紧紧做这些还是不够!”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脸色微变: “还要怎么做?”大太子请指教!” 朱标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你不光要将自己大部分的家产,交给老爷子,还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免去这两次的军功! 这蝗灾一事,你要将功劳推给我,以及老四,老七,老十三,称我们四人才是出力最多,付出最大的人! 而你只是辅佐了我们,让我们得以顺利的消灭了蝗灾! 你也不要难过,这军功虽大,但是你可不要忘了,这次出力最大的,确实不是你,而是老七朱榑。 他若不代替你,前去山东都指挥司,找周房言借火炮和火铳,我估计你到了山东都指挥司,就让周房言扣下了。” 朱标右手拍了拍冻的惨白的手,活络了一下血,笑道: “扣下你都是小事,周房言这家伙偷偷的用火铳把你崩了,估计都是常规操作,那家伙手可黑着呢,身手应该比你还强点,当年山东大战的时候,他可是徐达手下玩火铳最强的大将了。 元益都守将普颜不花,就是让他一火铳崩没了脑袋,这事可是我岳父常遇春亲口跟我说的。 周房言若是崩了你这,平日里嚣张跋扈,还冒领火器的公爵,估计还能封个侯爵当当!” 蓝玉听了朱标的话,脸皮抽了抽,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寒而栗…… 第277章 马上洽谈! “蓝玉,我在应天府和你在轻烟楼见面之时,提醒过你,要你将手下的田产,养子,以及一切非法所得的赃物,全部散去,你按我的办法做了吗?” 朱标骑在马上,用嘴角朝蓝玉低语道。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本想回话,岂料一张嘴就灌了一肚子的冷风,便也撇着嘴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你就放心好了,那些养子,我都把他们赶回了家,让其务农。 霸占的田地,都被我送还给了各自的农户,那些收来的赃款,我都分发给了当时的农户,还为他们而置办了新房,让他们能过的好些。 以偿还我当年的罪。”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蓝玉,上次我走的匆忙,没空和你详谈,这次我简单的和你说两句。”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说,便恭敬的回道: “大太子,你请讲!” “蓝玉,你做的那些事,老爷子绝对都是清楚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老爷子内有蒋瓛带领的锦衣卫,外有赵思礼任带刀舍人,统御府军前卫。 更不用提,和我从小一同为伴的茹良玉,在朝中任兵部尚书。 这三人想要查你,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你的那点事,大家早就心知肚明。” 朱标用手扯了一块绸缎,围在了嘴前,免了寒风灌入嘴里,使得胃里胀气,继续说道: “蓝玉,你或许以为老爷子知道这事,却不则罚你,是因为他念及旧情,应该无事才对,但这只是假象。 究其缘由,让大家迟迟不点破,就是因为你还有大用,那便是西征一事。 现在西征已经结束,我猜老爷子和蒋瓛,良玉二人已经开始商讨计划来对付你了。 索性我只是假死逃离皇宫,没有真死,不然的话,过了今年,你怕是就要被满门抄斩!” 朱标的话让蓝玉脸色变得煞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字来。 朱标也不知道蓝玉是吓的,还是冷的,总之脸上毫无血色,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汤婆子,丢给了蓝玉: “蓝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你已经按照我的话,将手下的诸事都安排妥当了。 等我们攻下了这鲁王城后,你便随我一同回应天府。 我们消除了,影响大明朝国运的兖州府蝗灾! 击败了以韩山童刘福通残留的旧部,夺回了瓦剌和大明朝,交接处的鲁王城! 这两件事乃是无上的功劳!” 朱标紧了紧嘴上的绸缎,眼中露出狠毒之色: “等到这鲁王城破之后,刘福通便是个无用之人,他本就是我们大明朝的敌人,他对我们也无恩。 便同韩林儿与那杨太后,一并斩首,我们提着他们三人的头颅,为郑和,纪纲,李芳远,秦正思向老爷子请功。 而你则带着蓝闹儿,蓝太平向老爷子请罪!” 蓝玉身上有了汤婆子取暖,脸色变得红润了不少,听到大太子为自己出谋划策,便急忙问道: “请罪?大太子还请明说,请什么罪?该如何请?该怎么说?” 朱标伸出两个手指,对蓝玉说道: “很简单,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田产,奴仆全部减半,家中缩衣节食,拿出金银交给老爷子。” 蓝玉不解: “为何交给皇上?永和说辞?” 朱标看着眼前的寒风肆虐,地上每隔一丈左右,便有拿着行李的百姓,惨死在鲁王城去往其他城府的路上。 朱标指着地上被冻死的百姓,对蓝玉说道: “蓝玉,这场寒风,看样子会肆虐到明年的立春,应天府想必也不会幸免。 我们大明朝本就国库空虚,经此一劫,依照老爷子的性格,必然要拿自己的内承运库来给应天府的百姓谋福。 所以你请罪的时候,便要投其所好,先是说自己没来由的,收受了奸人的贿赂,而这些贿赂你已经原封不动的换了回去! 这话说完,你便画风一转,说你在这鲁王城中,见到百姓饥寒交迫,心中不忍,自己身为大明朝的凉国公,理应要身先士卒,为大明朝的百姓做出贡献。 便将家产拿出一半,用来为大明朝百姓置办过冬的资金! 这话一说出口,便将蒋瓛,良玉二人,以及一众言官的嘴堵了个严实! 毕竟你拿出了一半的家产,来给百姓谋福利,若是有人胆敢借着这个由头,来弹劾你,那就是不给老爷子留颜面,也是不给大明朝的百姓留活路。”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细细的想了想,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高!实在是高!大太子你这一番计谋,简直是一箭三雕! 不光把我的罪责提出,还用我的钱填补了皇上的内承运库,若是有人胆敢恶意中伤我,那便等于用刀戳皇上的钱袋子! 而我不光能抽身而出,还能落得一个为百姓谋福利的美誉!” 朱标点了点头笑道: “你听得懂就好,但是紧紧做这些还是不够!”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脸色微变: “还要怎么做?”大太子请指教!” 朱标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你不光要将自己大部分的家产,交给老爷子,还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免去这两次的军功! 这蝗灾一事,你要将功劳推给我,以及老四,老七,老十三,称我们四人才是出力最多,付出最大的人! 而你只是辅佐了我们,让我们得以顺利的消灭了蝗灾! 你也不要难过,这军功虽大,但是你可不要忘了,这次出力最大的,确实不是你,而是老七朱榑。 他若不代替你,前去山东都指挥司,找周房言借火炮和火铳,我估计你到了山东都指挥司,就让周房言扣下了。” 朱标右手拍了拍冻的惨白的手,活络了一下血,笑道: “扣下你都是小事,周房言这家伙偷偷的用火铳把你崩了,估计都是常规操作,那家伙手可黑着呢,身手应该比你还强点,当年山东大战的时候,他可是徐达手下玩火铳最强的大将了。 元益都守将普颜不花,就是让他一火铳崩没了脑袋,这事可是我岳父常遇春亲口跟我说的。 周房言若是崩了你这,平日里嚣张跋扈,还冒领火器的公爵,估计还能封个侯爵当当!” 蓝玉听了朱标的话,脸皮抽了抽,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寒而栗…… 第278章 生来便是帝王命! “大太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蓝玉摸着脑袋,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可不是吓你,就算老爷子知道是我要去借火器,但若是你去,周房言还真敢崩了你。 你的事,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官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老爷子正愁没办法对你下手,就算不当场崩了你,单是这么一项罪,也够让你抄家的了。 老七朱榑帮你顶了这么大的一个罪,还瞎了只眼睛,老十三估计也伤的不清,这件事你把功劳让给皇子,朝堂上的言官是绝对不敢多嘴的! 而这次鲁王城一事,功劳自然是郑和,秦正思,李芳远的功劳,你莫要去争,免得功劳太高,让老爷子难做。 所谓的功高盖主,是不能够,老爷子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不是这般小心眼之人,功高盖主从来都是殿下言官的谗言,最后只能被迫杀你。 你一来不邀功,二来拿出一般的家产,为应天府谋福,这么两件事往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一摆,我就不信还有人胆敢弹劾你!” “那要是有人就和我对着干? 要置我于死地呢?” 朱标眼中露出杀意,恶狠狠地说道: “蓝玉,那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你是我的亲信,和你作对,就是和我朱标作对! 除了死,我想不到他还有第二条路可选!”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面色大喜: “大太子,你……你的意思是说? 你终于决定要回应天府,继续做回皇太子了?” 朱标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是啊,经过了这么多的事。 我算是彻底清楚了,我来到这世上,就是当皇帝的命,我若不回去,继续当皇太子。 怕是要牵连这大明朝的百姓,白白遭受苦难! 我原本以为老四能当皇帝,也算是让我安心,但是这家伙光是在北平城,就闹出了那么多的事,还是让我有些不省心。 老二老三就更别说了,除了遗传到了老爷子的嗜杀以外,老爷子聪慧的治国方针,惩罚贪官污吏的铁腕手段,他们是一点都没遗传到! 我那四个儿子就更别提了,除开年纪小的允熞,允熙二子。 老大允炆从小就胆小怕事,没有主见,听风就是雨,吕氏那家伙本性就恶,在加上她野心不小,老是想让我立允炆为嫡长子。 若是允炆最后当上了大明皇帝,再加上吕氏讨人嫌的性格,最少要有八九路藩王要起兵造反! 到时候他守不守得住,都是一个未知数! 允熥那孩子倒是像极了他皇爷爷,但实在是太像了,再加上他外祖父常遇春暴躁无常的性格,从小就显露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对皇位的执念。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按照道理,最后的皇位确实该是他的,但是如此急功近利,性情暴躁,若是不好生管制,怕是会变成一代暴君! 我可不想让以后的大明朝,在出现一个老爷子,大明朝,有一个朱元璋就足以。” 蓝玉听到朱标要回应天府,脸上别提有多美了,虽然自己不屑与那些文臣言官,玩什么党派之争,但是大太子回来了,自己的家人以及后代,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想到了这些,蓝玉身上的血也活络了起来,双腿一夹,使马跑的更快一些,他现在只想着快些,把这鲁王城拿下,和大太子一同回应天府! “宿主,你终于想通了吗? 你终于想要当大明的君主了吗? 你终于愿意让我辅佐你了吗?” 系统的声音带着癫狂,欣喜而颤抖的在朱标的脑海之中回荡。 “嗯,我要回去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当大明的皇帝,就会无条件的臣服于我,为我出谋划策?” 朱标淡淡的在脑海之中回道。 “当然!” 系统的玉器斩钉截铁,让朱标心中十分满意: “那你说说看看,现在的情况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系统不加思索的说道: “宿主,根据我的分析,现在我们有近百万条解决办法,这些办法大多危险度极高,且成功率极低。 所以我在这些办法之中,选出了成功率最高,危险性最低的一条,按照这个办法,必然能能成为大明的皇帝!” 朱标听到系统絮叨的话,不仅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少废话,快说!” “宿主现在就带着蓝玉,郑和,秦正思,纪纲,这几人,杀回军帐之中。 取刘福通,彭巨峰,朱棣三人首级,然后放弃攻破鲁王城这项危险的行动,火速前往应天府。 现在整个世界除了赤道地区以外,都处于小冰河时期,应天府也不能免俗。 所以应天府此时,应该是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你带着刘福通彭巨峰的首级,与这召集出来的三万名将士,前去应天府逼宫! 杀了朱棣这个隐患,到了应天府在胁迫满朝文武就范,朱元璋若是懂,便自会将皇位拱手相让,若是他抵抗,那你就用拧了他的脑袋! 我为你改造的身体,是世间罕有的,在这个世界里,还活着的人中,只有三人可与你相提并论。 蒋瓛之流不足为惧,赵思礼身手虽已登峰造极,但也逊你半分。 所以你逼宫成功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危险程度唯一!” “为何成功率是九十九?危险度是一?” 朱标疑惑的问道。 系统听到朱标如此问,便觉得朱标愿意尝试这个办法,便开口说道: “因为这当世和你身手相近之人,只有一人,是与洪武皇帝朱元璋为同一阵营。 若是他出手,你的胜算就低了一些!” 朱标一面骑马,一面在脑海之中问道: “他是谁?现身在何处?” 系统似乎并未察觉到朱标话有所指,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张三丰,号玄玄子,在湖北武当山上! 若是他前来救驾朱元璋,便会十分头疼,以你的身手,虽然与他对峙不落下风,但是他已经足有一百四十五岁了。 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手段,很有可能将你击败!” 朱标听到系统如此说,心里有了数,原来传言并不是子虚乌有,张三丰现在确实还活着…… 第278章 生来便是帝王命! “大太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蓝玉摸着脑袋,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可不是吓你,就算老爷子知道是我要去借火器,但若是你去,周房言还真敢崩了你。 你的事,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官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老爷子正愁没办法对你下手,就算不当场崩了你,单是这么一项罪,也够让你抄家的了。 老七朱榑帮你顶了这么大的一个罪,还瞎了只眼睛,老十三估计也伤的不清,这件事你把功劳让给皇子,朝堂上的言官是绝对不敢多嘴的! 而这次鲁王城一事,功劳自然是郑和,秦正思,李芳远的功劳,你莫要去争,免得功劳太高,让老爷子难做。 所谓的功高盖主,是不能够,老爷子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不是这般小心眼之人,功高盖主从来都是殿下言官的谗言,最后只能被迫杀你。 你一来不邀功,二来拿出一般的家产,为应天府谋福,这么两件事往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一摆,我就不信还有人胆敢弹劾你!” “那要是有人就和我对着干? 要置我于死地呢?” 朱标眼中露出杀意,恶狠狠地说道: “蓝玉,那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你是我的亲信,和你作对,就是和我朱标作对! 除了死,我想不到他还有第二条路可选!”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面色大喜: “大太子,你……你的意思是说? 你终于决定要回应天府,继续做回皇太子了?” 朱标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是啊,经过了这么多的事。 我算是彻底清楚了,我来到这世上,就是当皇帝的命,我若不回去,继续当皇太子。 怕是要牵连这大明朝的百姓,白白遭受苦难! 我原本以为老四能当皇帝,也算是让我安心,但是这家伙光是在北平城,就闹出了那么多的事,还是让我有些不省心。 老二老三就更别说了,除了遗传到了老爷子的嗜杀以外,老爷子聪慧的治国方针,惩罚贪官污吏的铁腕手段,他们是一点都没遗传到! 我那四个儿子就更别提了,除开年纪小的允熞,允熙二子。 老大允炆从小就胆小怕事,没有主见,听风就是雨,吕氏那家伙本性就恶,在加上她野心不小,老是想让我立允炆为嫡长子。 若是允炆最后当上了大明皇帝,再加上吕氏讨人嫌的性格,最少要有八九路藩王要起兵造反! 到时候他守不守得住,都是一个未知数! 允熥那孩子倒是像极了他皇爷爷,但实在是太像了,再加上他外祖父常遇春暴躁无常的性格,从小就显露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对皇位的执念。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按照道理,最后的皇位确实该是他的,但是如此急功近利,性情暴躁,若是不好生管制,怕是会变成一代暴君! 我可不想让以后的大明朝,在出现一个老爷子,大明朝,有一个朱元璋就足以。” 蓝玉听到朱标要回应天府,脸上别提有多美了,虽然自己不屑与那些文臣言官,玩什么党派之争,但是大太子回来了,自己的家人以及后代,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想到了这些,蓝玉身上的血也活络了起来,双腿一夹,使马跑的更快一些,他现在只想着快些,把这鲁王城拿下,和大太子一同回应天府! “宿主,你终于想通了吗? 你终于想要当大明的君主了吗? 你终于愿意让我辅佐你了吗?” 系统的声音带着癫狂,欣喜而颤抖的在朱标的脑海之中回荡。 “嗯,我要回去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当大明的皇帝,就会无条件的臣服于我,为我出谋划策?” 朱标淡淡的在脑海之中回道。 “当然!” 系统的玉器斩钉截铁,让朱标心中十分满意: “那你说说看看,现在的情况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系统不加思索的说道: “宿主,根据我的分析,现在我们有近百万条解决办法,这些办法大多危险度极高,且成功率极低。 所以我在这些办法之中,选出了成功率最高,危险性最低的一条,按照这个办法,必然能能成为大明的皇帝!” 朱标听到系统絮叨的话,不仅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少废话,快说!” “宿主现在就带着蓝玉,郑和,秦正思,纪纲,这几人,杀回军帐之中。 取刘福通,彭巨峰,朱棣三人首级,然后放弃攻破鲁王城这项危险的行动,火速前往应天府。 现在整个世界除了赤道地区以外,都处于小冰河时期,应天府也不能免俗。 所以应天府此时,应该是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你带着刘福通彭巨峰的首级,与这召集出来的三万名将士,前去应天府逼宫! 杀了朱棣这个隐患,到了应天府在胁迫满朝文武就范,朱元璋若是懂,便自会将皇位拱手相让,若是他抵抗,那你就用拧了他的脑袋! 我为你改造的身体,是世间罕有的,在这个世界里,还活着的人中,只有三人可与你相提并论。 蒋瓛之流不足为惧,赵思礼身手虽已登峰造极,但也逊你半分。 所以你逼宫成功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危险程度唯一!” “为何成功率是九十九?危险度是一?” 朱标疑惑的问道。 系统听到朱标如此问,便觉得朱标愿意尝试这个办法,便开口说道: “因为这当世和你身手相近之人,只有一人,是与洪武皇帝朱元璋为同一阵营。 若是他出手,你的胜算就低了一些!” 朱标一面骑马,一面在脑海之中问道: “他是谁?现身在何处?” 系统似乎并未察觉到朱标话有所指,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张三丰,号玄玄子,在湖北武当山上! 若是他前来救驾朱元璋,便会十分头疼,以你的身手,虽然与他对峙不落下风,但是他已经足有一百四十五岁了。 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手段,很有可能将你击败!” 朱标听到系统如此说,心里有了数,原来传言并不是子虚乌有,张三丰现在确实还活着…… 第279章 不靠谱的系统! “宿主,这个计划怎么样? 我还有第二套方案,我们不杀朱棣,带着朱棣,朱榑,朱桂三位皇子一起造反! 他们三人对你都是尊崇有加,只要你开口要造反,便都会支持你! 将他们三人策反以后,从他们手里夺过兵权,就把他们三个都杀了,这样的话,便没有人能够与你匹敌。 你占据北方的地势,自立为王,不与南部言和,形成南北两国。 朱元璋见到此等情况,必然不会派兵攻打于你,毕竟大明朝的国库空虚,调集出足以击溃我们的部队,少说也要十几万人,国库没有钱,粮米粮草何来? 更何况我们占据了山东,辽东,这山东可是粮食大都,朱元璋就算是弄来了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粮米,而这辽东产粮草,等于是我们切断了他们的军需! 到时候就这么挺着,撑到了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驾崩了,我们便带着人一举将应天府拿下!” 朱标越听,脸色越是不悦: “我问你如何攻破鲁王城,你让我去杀朱元璋,朱棣?朱榑?朱桂? 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吗?” 系统似乎感受到了朱标的愤怒,语气平和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还叫我去?” 系统的声音,沉默良久,随即淡淡: “你只是一个穿越者,从逻辑上来说,他们并不是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他们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要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关联,你前世甚至都不叫朱标。 杀了他们,你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天下百姓都臣服在你的脚下,任你奴役,任你摆布!” 朱标听到系统的话,算是想明白了: “机器果然就是机器,即便你比人类聪明百倍,千倍,万倍,你也无法也代替人。 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懂,人类的情感,人类的做事准则,你的思维里,只有从一个地点到达另一个地点的直线,却没有看过这两地之间的风景。 算了,和你这没人性的家伙说这么多,你也听不懂。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我要攻打鲁王城,有什么好的办法?” 系统听到朱标的话,并没有生气,对朱标答道: “攻打鲁王城?这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在这种天气,攻打鲁王城,不光会死很多人,还会对将士们的心灵与肉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痛! 无论是危险程度,还是成功率,这些数据,都是对我们极其不利。 一个优秀的帝王,不光要的有仁爱之心,还要有权衡利弊的能力,攻打鲁王城,这是任何皇帝都不该有的想法。” 朱标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想回去当皇帝,这系统真的能辅佐自己,但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极不靠谱,只会产生废话,还毫无人性的机器。 想到这些,朱标也不知,该和这各系统说些什么,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行了,就这样,你要是能给我点武器,就给我点武器,没什么事的话,你就歇着。” 系统察觉到了朱标嫌弃的心情,知道朱标是不可能,受自己的控制,便不再言语。 一切趋于平静,朱标好似感受到了系统离开自己一样…… 朱标带着蓝玉本着鲁王城,骑了半个时辰的马,蓝玉已经冻得脸色发青,见到朱标还在向前骑行,便开口问道: “大太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这再往前走,可就到了鲁王城的下面了,我们正欲和鲁王城交战,他们也一定早有准备,咱们在不停下,被他们射伤了,该怎么办?” 朱标扭过头也是冻得脸色惨白,没了血色: “蓝玉,你在忍着点,再往前,就到了。 你不用担心鲁王城里的人,这帮家伙你又不是没见过,尽是些为了钱财的佣军,他们才不可能为了抓我们,在这极寒的天气里在城门之上监视我们!”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说,也觉得不无道理的,便紧紧跟在朱标的身后,果然一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着的韩宋士兵,大部分能看到的,都是冻成冰棍,缺胳膊少腿的。 “咚——咚——咚——” 随着距离鲁王城越来越近,蓝玉发现这鲁王城附近的树,居然全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溜溜的树桩,一眼都能望得到头,一阵极有节奏的声响,传入了蓝玉的耳中。 待到蓝玉离得近些,便看到了郑和,纪纲,彭巨峰三人带着近万人,在鲁王城的附近砍树。 郑和双手紧握断魂戟,大喝一声,凌空跳起,枪戟在空中挥出了一个半弧,劈在了一颗一人粗细的树上,树顿时被整齐的拦腰斩断,只留下一个树根。 纪纲也在其内,手握宽刃大刀,一刀一颗树,砍的痛快。 而一旁的彭巨峰也没闲着,正拿着一柄开山斧,朝着树上猛击。 其余的将士,没有他们三人的怪力,做不到仅靠武器,砍断大树,或是两人一组,手握豁牙崩刃的刀剑,在树上开锯,或是两人一组,用斧子对树干劈砍。 地上都是横倒的大树,看起来很是狼狈。 蓝玉也明白了,为何在来鲁王城的路上,许多的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树桩,搞了半天,都是被郑和他们锯断了。 “大太子,我们那里就有树,这么冷,你让他们来这么远的地方,砍树干嘛啊?” 蓝玉十分不解的看着朱标,朱标笑了笑,指着北面,对蓝玉说道: “蓝玉,我们现在的位置实在鲁王城的北部,而在最北部,是一个名为北极圈的地方。 那是一个极寒之地,所有的冷风,都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树具有遮风的效果,而砍下的树干,还可以放在大火里烤干,作为取暖的耗材。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趁着这寒风肆虐的时候,让郑和,纪纲,彭巨峰三人,带这将士把鲁王城附近的树,全部砍除。 这样的话,鲁王城自然失去了天然的壁障,寒风每次刮过,就会让鲁王城更加寒冷,削弱他们的力量!” 第279章 不靠谱的系统! “宿主,这个计划怎么样? 我还有第二套方案,我们不杀朱棣,带着朱棣,朱榑,朱桂三位皇子一起造反! 他们三人对你都是尊崇有加,只要你开口要造反,便都会支持你! 将他们三人策反以后,从他们手里夺过兵权,就把他们三个都杀了,这样的话,便没有人能够与你匹敌。 你占据北方的地势,自立为王,不与南部言和,形成南北两国。 朱元璋见到此等情况,必然不会派兵攻打于你,毕竟大明朝的国库空虚,调集出足以击溃我们的部队,少说也要十几万人,国库没有钱,粮米粮草何来? 更何况我们占据了山东,辽东,这山东可是粮食大都,朱元璋就算是弄来了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粮米,而这辽东产粮草,等于是我们切断了他们的军需! 到时候就这么挺着,撑到了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驾崩了,我们便带着人一举将应天府拿下!” 朱标越听,脸色越是不悦: “我问你如何攻破鲁王城,你让我去杀朱元璋,朱棣?朱榑?朱桂? 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吗?” 系统似乎感受到了朱标的愤怒,语气平和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还叫我去?” 系统的声音,沉默良久,随即淡淡: “你只是一个穿越者,从逻辑上来说,他们并不是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他们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要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关联,你前世甚至都不叫朱标。 杀了他们,你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天下百姓都臣服在你的脚下,任你奴役,任你摆布!” 朱标听到系统的话,算是想明白了: “机器果然就是机器,即便你比人类聪明百倍,千倍,万倍,你也无法也代替人。 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懂,人类的情感,人类的做事准则,你的思维里,只有从一个地点到达另一个地点的直线,却没有看过这两地之间的风景。 算了,和你这没人性的家伙说这么多,你也听不懂。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我要攻打鲁王城,有什么好的办法?” 系统听到朱标的话,并没有生气,对朱标答道: “攻打鲁王城?这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在这种天气,攻打鲁王城,不光会死很多人,还会对将士们的心灵与肉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痛! 无论是危险程度,还是成功率,这些数据,都是对我们极其不利。 一个优秀的帝王,不光要的有仁爱之心,还要有权衡利弊的能力,攻打鲁王城,这是任何皇帝都不该有的想法。” 朱标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想回去当皇帝,这系统真的能辅佐自己,但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极不靠谱,只会产生废话,还毫无人性的机器。 想到这些,朱标也不知,该和这各系统说些什么,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行了,就这样,你要是能给我点武器,就给我点武器,没什么事的话,你就歇着。” 系统察觉到了朱标嫌弃的心情,知道朱标是不可能,受自己的控制,便不再言语。 一切趋于平静,朱标好似感受到了系统离开自己一样…… 朱标带着蓝玉本着鲁王城,骑了半个时辰的马,蓝玉已经冻得脸色发青,见到朱标还在向前骑行,便开口问道: “大太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这再往前走,可就到了鲁王城的下面了,我们正欲和鲁王城交战,他们也一定早有准备,咱们在不停下,被他们射伤了,该怎么办?” 朱标扭过头也是冻得脸色惨白,没了血色: “蓝玉,你在忍着点,再往前,就到了。 你不用担心鲁王城里的人,这帮家伙你又不是没见过,尽是些为了钱财的佣军,他们才不可能为了抓我们,在这极寒的天气里在城门之上监视我们!” 蓝玉听到朱标如此说,也觉得不无道理的,便紧紧跟在朱标的身后,果然一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着的韩宋士兵,大部分能看到的,都是冻成冰棍,缺胳膊少腿的。 “咚——咚——咚——” 随着距离鲁王城越来越近,蓝玉发现这鲁王城附近的树,居然全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溜溜的树桩,一眼都能望得到头,一阵极有节奏的声响,传入了蓝玉的耳中。 待到蓝玉离得近些,便看到了郑和,纪纲,彭巨峰三人带着近万人,在鲁王城的附近砍树。 郑和双手紧握断魂戟,大喝一声,凌空跳起,枪戟在空中挥出了一个半弧,劈在了一颗一人粗细的树上,树顿时被整齐的拦腰斩断,只留下一个树根。 纪纲也在其内,手握宽刃大刀,一刀一颗树,砍的痛快。 而一旁的彭巨峰也没闲着,正拿着一柄开山斧,朝着树上猛击。 其余的将士,没有他们三人的怪力,做不到仅靠武器,砍断大树,或是两人一组,手握豁牙崩刃的刀剑,在树上开锯,或是两人一组,用斧子对树干劈砍。 地上都是横倒的大树,看起来很是狼狈。 蓝玉也明白了,为何在来鲁王城的路上,许多的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树桩,搞了半天,都是被郑和他们锯断了。 “大太子,我们那里就有树,这么冷,你让他们来这么远的地方,砍树干嘛啊?” 蓝玉十分不解的看着朱标,朱标笑了笑,指着北面,对蓝玉说道: “蓝玉,我们现在的位置实在鲁王城的北部,而在最北部,是一个名为北极圈的地方。 那是一个极寒之地,所有的冷风,都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树具有遮风的效果,而砍下的树干,还可以放在大火里烤干,作为取暖的耗材。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趁着这寒风肆虐的时候,让郑和,纪纲,彭巨峰三人,带这将士把鲁王城附近的树,全部砍除。 这样的话,鲁王城自然失去了天然的壁障,寒风每次刮过,就会让鲁王城更加寒冷,削弱他们的力量!” 第280章 蓝玉的难言之隐!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算是明白了朱标的意思,不仅滋滋称奇: “大太子,还是你有主意,原来你是要把他们冻死啊! 但是我见这鲁王城附近的树,还真不少,这么砍,要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在说了,这么多的树,我们用也用不完,该怎么办?” 朱标从地上捡起了两把,宽刃大刀, 递给了蓝玉: “蓝玉,这天气太冷了,咱们边砍便说,这样也好活络一下身上的血,免得冻僵了。” 蓝玉接过了刀,和朱标找了一颗足有四五人抱的参天大树,对着树砍去。 朱标也拿着刀朝树上砍,一面砍一面说道: “像这种四五人抱的树,看着会有些吃力,剩下的那些一人粗的大树,普通人,基本上一天砍个三四十颗,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还有郑和,纪纲,彭巨峰他们三个,砍这种小树都是半个时辰就能砍个十多颗。 我们这里可是有近万人,不出五天,这鲁王城的北面,定会是光秃秃一片,不在有一棵树存在,到时候就让韩宋的士兵,迎接如同恶龙一般的寒风呼啸! 而这些树的用途,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这几日寒风呼啸,我们只能按兵不动,不是我不想打,而是这种天气,现在对我们不利。 所以我们要做点什么,用于消磨时间。 而这些树就是消磨时间,极好的办法,我就用他们来制炭,反正闲来无事,既能取暖,又能弄出一些木炭。 等到我们打了胜仗,还能把木炭拉到北平以及各个城府,为百姓做些善事。” 蓝玉用力一挥刀,刀深深地砍进了大树之中! “起!” 蓝玉大叫一声,将宽刃大刀用力的向前一别,使得大树发出了“吱嘎吱嘎”的怪响。 随着蓝玉的用力一扭刀柄,大树便倾倒在了一旁,掀起了一片灰尘。 蓝玉活动了一下身子,脸上都冒出了热汗: “我说郑和,纪纲,彭巨峰这三个家伙,怎么在这么冷的天出来砍树。 搞了半天,这砍树比围在火炉旁,还要舒服!”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哈哈一笑,便又寻了个大树,和蓝玉砍了起来…… 几个时辰过后,鲁王城的树,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这让朱标都有些低估了这近万人的力量,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估计在有一日的时间,就能将这鲁王城北面的树,全部砍尽! 朱标和蓝玉也不是铁人,一番劈砍之后,将一些比较沉重的树干,带到了马车上,向着军帐返回。 蓝玉驾着马车,不是的看向身后的朱标,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 朱标本没在意,但是隔了一阵,蓝玉又偷瞄了朱标一眼,这让朱标有些好奇: “蓝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急忙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朱标见蓝玉不愿意说,便也懒得问,拿出了打火石,和一段松油引子,在马车后面点了些木头,用以给自己和蓝玉取暖。 谁知一抬头,又看到蓝玉偷偷摸摸的回头看着自己,这是在是让朱标有些疑惑。 朱标用手抹了一把脸,看着蓝玉问道: “蓝玉,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蓝玉摇了摇头没说话,朱标凑到了蓝玉的身边,又开口问道: “那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蓝玉,咱们认识也三十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保证不会怪罪你。” 蓝玉看着朱标,面色复杂: “大太子,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许反悔!” 朱标点了点头: “不反悔,对天发誓!” “那我说了的话,大太子你也要回去应天府做皇太子!” 蓝玉看着朱标,斩钉截铁的说道。 朱标听到蓝玉如此说,便知道蓝玉是真的有事,便开口应付道: “好,我答应你的,你快说!” 蓝玉见大太子答应了自己,便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朱标。 朱标伸手接过信,一面打开一面问道: “这什么信啊?让你搞的这么神秘?” 蓝玉低声说道: “是傅友德那个大儿子傅政藻给我写的。 我们出发来到鲁王城之前。”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手上停顿了一下: “傅政藻给你写的信,你有什么好藏的? 还是快一个月前? 那你怎么不提前拿给我看?” 蓝玉脸皮抽动了两下,没吭声。 朱标拿出了信,只见信上只写了简单的一段话: “蓝叔,允熥在我手上,无恙。” 朱标看到这段话,顿时一愣,随即看向了蓝玉怒道: “蓝玉!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早知道,为何不提前通告我!” 蓝玉一拉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跪在了马车上,低头说道: “大太子息怒,大太子息怒。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事……这事是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他们五个人早就跟我通过气的。” 朱标眯着眼睛问道: “他们五个也早就知道我没死?” 蓝玉急忙摇头,伸出手对天发誓道: “没有,他们不知道,我蓝玉对天发誓,除了我两个儿子,我跟谁都没有提起过!” 朱标抖了抖手中的信,看着蓝玉怒道: “蓝玉,你近一个月前,就知道允熥没事,却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蓝玉不住的摇头,用手指着信,急的要掉出眼泪: “大太子,我真的没骗你! 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他们五个,要劫持允熥的计划在这封信之前,已经计划了十几天之久,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 知道你死了以后,他们就想让允熥当皇太子,允熥毕竟是他们的亲外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他们却发现,允熥被吕氏那个臭娘们给藏了起来,便才打算冒死闯东宫,把允熥抢出来的! 我要是和他们说大太子你没死,他们还会去东宫劫允熥吗?” 蓝玉着急了,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他对朱标是绝对的忠心,更是愿意为朱标牺牲生命,若是朱标不相信他,还不如让他死了! 第280章 蓝玉的难言之隐!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算是明白了朱标的意思,不仅滋滋称奇: “大太子,还是你有主意,原来你是要把他们冻死啊! 但是我见这鲁王城附近的树,还真不少,这么砍,要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在说了,这么多的树,我们用也用不完,该怎么办?” 朱标从地上捡起了两把,宽刃大刀, 递给了蓝玉: “蓝玉,这天气太冷了,咱们边砍便说,这样也好活络一下身上的血,免得冻僵了。” 蓝玉接过了刀,和朱标找了一颗足有四五人抱的参天大树,对着树砍去。 朱标也拿着刀朝树上砍,一面砍一面说道: “像这种四五人抱的树,看着会有些吃力,剩下的那些一人粗的大树,普通人,基本上一天砍个三四十颗,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还有郑和,纪纲,彭巨峰他们三个,砍这种小树都是半个时辰就能砍个十多颗。 我们这里可是有近万人,不出五天,这鲁王城的北面,定会是光秃秃一片,不在有一棵树存在,到时候就让韩宋的士兵,迎接如同恶龙一般的寒风呼啸! 而这些树的用途,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这几日寒风呼啸,我们只能按兵不动,不是我不想打,而是这种天气,现在对我们不利。 所以我们要做点什么,用于消磨时间。 而这些树就是消磨时间,极好的办法,我就用他们来制炭,反正闲来无事,既能取暖,又能弄出一些木炭。 等到我们打了胜仗,还能把木炭拉到北平以及各个城府,为百姓做些善事。” 蓝玉用力一挥刀,刀深深地砍进了大树之中! “起!” 蓝玉大叫一声,将宽刃大刀用力的向前一别,使得大树发出了“吱嘎吱嘎”的怪响。 随着蓝玉的用力一扭刀柄,大树便倾倒在了一旁,掀起了一片灰尘。 蓝玉活动了一下身子,脸上都冒出了热汗: “我说郑和,纪纲,彭巨峰这三个家伙,怎么在这么冷的天出来砍树。 搞了半天,这砍树比围在火炉旁,还要舒服!”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哈哈一笑,便又寻了个大树,和蓝玉砍了起来…… 几个时辰过后,鲁王城的树,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这让朱标都有些低估了这近万人的力量,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估计在有一日的时间,就能将这鲁王城北面的树,全部砍尽! 朱标和蓝玉也不是铁人,一番劈砍之后,将一些比较沉重的树干,带到了马车上,向着军帐返回。 蓝玉驾着马车,不是的看向身后的朱标,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 朱标本没在意,但是隔了一阵,蓝玉又偷瞄了朱标一眼,这让朱标有些好奇: “蓝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急忙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朱标见蓝玉不愿意说,便也懒得问,拿出了打火石,和一段松油引子,在马车后面点了些木头,用以给自己和蓝玉取暖。 谁知一抬头,又看到蓝玉偷偷摸摸的回头看着自己,这是在是让朱标有些疑惑。 朱标用手抹了一把脸,看着蓝玉问道: “蓝玉,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蓝玉摇了摇头没说话,朱标凑到了蓝玉的身边,又开口问道: “那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蓝玉,咱们认识也三十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保证不会怪罪你。” 蓝玉看着朱标,面色复杂: “大太子,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许反悔!” 朱标点了点头: “不反悔,对天发誓!” “那我说了的话,大太子你也要回去应天府做皇太子!” 蓝玉看着朱标,斩钉截铁的说道。 朱标听到蓝玉如此说,便知道蓝玉是真的有事,便开口应付道: “好,我答应你的,你快说!” 蓝玉见大太子答应了自己,便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朱标。 朱标伸手接过信,一面打开一面问道: “这什么信啊?让你搞的这么神秘?” 蓝玉低声说道: “是傅友德那个大儿子傅政藻给我写的。 我们出发来到鲁王城之前。”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手上停顿了一下: “傅政藻给你写的信,你有什么好藏的? 还是快一个月前? 那你怎么不提前拿给我看?” 蓝玉脸皮抽动了两下,没吭声。 朱标拿出了信,只见信上只写了简单的一段话: “蓝叔,允熥在我手上,无恙。” 朱标看到这段话,顿时一愣,随即看向了蓝玉怒道: “蓝玉!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早知道,为何不提前通告我!” 蓝玉一拉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跪在了马车上,低头说道: “大太子息怒,大太子息怒。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事……这事是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他们五个人早就跟我通过气的。” 朱标眯着眼睛问道: “他们五个也早就知道我没死?” 蓝玉急忙摇头,伸出手对天发誓道: “没有,他们不知道,我蓝玉对天发誓,除了我两个儿子,我跟谁都没有提起过!” 朱标抖了抖手中的信,看着蓝玉怒道: “蓝玉,你近一个月前,就知道允熥没事,却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蓝玉不住的摇头,用手指着信,急的要掉出眼泪: “大太子,我真的没骗你! 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他们五个,要劫持允熥的计划在这封信之前,已经计划了十几天之久,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 知道你死了以后,他们就想让允熥当皇太子,允熥毕竟是他们的亲外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他们却发现,允熥被吕氏那个臭娘们给藏了起来,便才打算冒死闯东宫,把允熥抢出来的! 我要是和他们说大太子你没死,他们还会去东宫劫允熥吗?” 蓝玉着急了,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他对朱标是绝对的忠心,更是愿意为朱标牺牲生命,若是朱标不相信他,还不如让他死了! 第281章 寄蜉蝣之天地,渺沧海之一栗! 朱标和蓝玉相处已有三十多年之久,从蓝玉还在常遇春帐下当一个督军指挥使时,就相识相知。 现在见到蓝玉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急的像是做错了事要哭出来的孩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便不在追究蓝玉到底有没有,透漏自己生死消息这个问题,毕竟现在这个事情,老爷子和蒋瓛都知道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这些事先暂且不提,你先告诉我,这封信为何不告知我? 你既然知道允熥没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担心吗?” 蓝玉看着朱标,有些委屈,自顾自的说道: “大太子,你别看我是个武官,但是我可不比那些狗屁的文官脑子差,我是懒得和那些文官一般见识。” 朱标见到蓝玉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便怒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老实交代!” 蓝玉叹了口气: “大太子,本来戈妃告诉你这些消息以后,我便想告诉你,允熥没事的。 但是见到你愤怒的给皇上写信,还声称要回到应天府,寻找允熥的时候。 我就暗自改变了主意。 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回到皇宫,在和我一起共事啊! 当年在奉天殿,大太子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你要带着我们大明的铁骑,北灭瓦剌,南扫陈越,西屠察合台,东吞高丽! 我知道大太子你要回应天府! 当然高兴极了,自然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 若是告诉你,你觉得允熥无碍,便又走了,那我大明一统天下的愿望,我怕此生是看不到了! 知道刚刚来的路上,大太子你告诉我,你下定决心要回去了,我才把这封信拿出了,想让你安心……”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感慨万千,因为蓝玉刚刚那句北灭瓦剌,南扫陈越,西屠察合台,东吞高丽,确实是自己的说的。 当时自己刚穿越到这洪武年间,对这世界充满了理想,当时的自己以为,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饱读史书,带着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思想,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即便不能实现世界一同,也能用超前的思维,先进的思想,强行改变历史,让整个华夏的科技,人文,得以飞速发展,让所有人早日脱离苦海,过上人人都能吃的饱饭的日子。 但是自己这气焰,还没来得及高涨,就被洪武朝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洪武老爷子不愧是乞丐皇帝,自己这领先六百二十年的现代人,居然在各个方面均被其碾压! 不光被洪武老爷子这个工作狂,和偏执型人格障碍症弄得要发疯,远大宏图的愿望,也被波橘云诡的朝堂琐事弄得烟消云散。 直到逃出皇宫的时候,朱标才想起苏轼那首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为何意…… 朱标坐在马车之上,神情恍惚,蓝玉看着朱标发愣,心里很是害怕,这该死的天气,随时都可能冻死人,蓝玉想到这,便开口大声喊道: “大太子,你别生气了! 我确实不该瞒着你,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但是现在天气这么冷,把我冻着了,没什么事,把大太子你冻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蓝玉的高声大吼,把朱标拉回了现实,朱标算是想清楚了,袁珙索索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了。 自己逃离皇宫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害怕李善长的死,害怕老爷子动不动就杀人,害怕朝堂。 自己要逃离皇宫,最深层次的原因,所谓的心结就是恐惧。 恐惧自己没有办法当一个好皇帝。 恐惧自己没有办法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恐惧自己没有办法完成自己的理想,让大明朝做到大一统,对这种无力,朱标感到了深深的自责,是这种自责,让自己逃避,是这种自责让自己归结于老爷子的嗜杀成性,好让自己能好受一些。 原来自己错怪洪武老爷子了,洪武老爷子才是一直履行着自己的信仰,一直想要救百姓于水火,即便身死,希望却不灭的人! 想到这些种种,朱标留下了一滴泪来,泪水从朱标的眼中滴下,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粒冰珠。 朱标的心结就像这冰珠一般,被彻底的击碎,朱标知道自己不一定可以在这明初,带领百姓走向想象中的美好,但是以自己后世的思想,一定能或多或少的增进一丝历史的进程。 “一点就好,只要一点就好! 只要有一点,也算我没白来这一遭!” 蓝玉看着朱标自言自语,心里害怕极了,站起来将盔甲里的绸缎向外掏,往朱标的身上缠,一面缠一面说道: “大太子,你可别吓我啊! 这要是把你给冻坏了,我该怎么跟皇上解释啊!” 朱标见到蓝玉如此,便也不再怪罪于他,伸手制止住了蓝玉往自己身上的缠绸缎: “蓝玉,我没事,你快把这些绸缎塞回去,别把自己冻坏了。 我们快点回去,好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好!大太子,你没事就好! 我们先在就回去!” 蓝玉听到朱标开口说话,意识清醒,心里很是开心,便转头拉起马缰,朝马的屁股上猛踹一脚,驾着马车朝着军帐之中疾行…… 半个时辰过后,蓝玉拉着朱标回到了军帐之中。 军帐的头上,老孙头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由于老孙头的身材矮小,又穿了厚厚的衣服在身上,显得格外的怪异,好像是一个横着比竖着还高的树桩。 “孙前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回屋子里烤火炉,站在外面干什么?” 朱标下了马车,一面将马车的木材卸下,一面疑惑的问向老孙头。 老孙头见到朱标回来了,急忙跑到了朱标的跟前: “皇太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在索命门和你们一起被拉回来的,那个高丽的小子醒了!” 朱标听到老孙头的话,面上露出了喜色: “芳远他醒了? 前辈?他醒了你应该开心才是,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老孙头叹了口气,朝着远处的军帐指了指: “皇太子,您自己去看!” 朱标和蓝玉对视了一眼,跟在了老孙头的身后,走向了李芳远所在的军帐…… 第281章 寄蜉蝣之天地,渺沧海之一栗! 朱标和蓝玉相处已有三十多年之久,从蓝玉还在常遇春帐下当一个督军指挥使时,就相识相知。 现在见到蓝玉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急的像是做错了事要哭出来的孩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便不在追究蓝玉到底有没有,透漏自己生死消息这个问题,毕竟现在这个事情,老爷子和蒋瓛都知道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这些事先暂且不提,你先告诉我,这封信为何不告知我? 你既然知道允熥没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担心吗?” 蓝玉看着朱标,有些委屈,自顾自的说道: “大太子,你别看我是个武官,但是我可不比那些狗屁的文官脑子差,我是懒得和那些文官一般见识。” 朱标见到蓝玉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便怒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老实交代!” 蓝玉叹了口气: “大太子,本来戈妃告诉你这些消息以后,我便想告诉你,允熥没事的。 但是见到你愤怒的给皇上写信,还声称要回到应天府,寻找允熥的时候。 我就暗自改变了主意。 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回到皇宫,在和我一起共事啊! 当年在奉天殿,大太子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你要带着我们大明的铁骑,北灭瓦剌,南扫陈越,西屠察合台,东吞高丽! 我知道大太子你要回应天府! 当然高兴极了,自然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 若是告诉你,你觉得允熥无碍,便又走了,那我大明一统天下的愿望,我怕此生是看不到了! 知道刚刚来的路上,大太子你告诉我,你下定决心要回去了,我才把这封信拿出了,想让你安心……”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感慨万千,因为蓝玉刚刚那句北灭瓦剌,南扫陈越,西屠察合台,东吞高丽,确实是自己的说的。 当时自己刚穿越到这洪武年间,对这世界充满了理想,当时的自己以为,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饱读史书,带着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思想,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即便不能实现世界一同,也能用超前的思维,先进的思想,强行改变历史,让整个华夏的科技,人文,得以飞速发展,让所有人早日脱离苦海,过上人人都能吃的饱饭的日子。 但是自己这气焰,还没来得及高涨,就被洪武朝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洪武老爷子不愧是乞丐皇帝,自己这领先六百二十年的现代人,居然在各个方面均被其碾压! 不光被洪武老爷子这个工作狂,和偏执型人格障碍症弄得要发疯,远大宏图的愿望,也被波橘云诡的朝堂琐事弄得烟消云散。 直到逃出皇宫的时候,朱标才想起苏轼那首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为何意…… 朱标坐在马车之上,神情恍惚,蓝玉看着朱标发愣,心里很是害怕,这该死的天气,随时都可能冻死人,蓝玉想到这,便开口大声喊道: “大太子,你别生气了! 我确实不该瞒着你,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但是现在天气这么冷,把我冻着了,没什么事,把大太子你冻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蓝玉的高声大吼,把朱标拉回了现实,朱标算是想清楚了,袁珙索索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了。 自己逃离皇宫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害怕李善长的死,害怕老爷子动不动就杀人,害怕朝堂。 自己要逃离皇宫,最深层次的原因,所谓的心结就是恐惧。 恐惧自己没有办法当一个好皇帝。 恐惧自己没有办法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恐惧自己没有办法完成自己的理想,让大明朝做到大一统,对这种无力,朱标感到了深深的自责,是这种自责,让自己逃避,是这种自责让自己归结于老爷子的嗜杀成性,好让自己能好受一些。 原来自己错怪洪武老爷子了,洪武老爷子才是一直履行着自己的信仰,一直想要救百姓于水火,即便身死,希望却不灭的人! 想到这些种种,朱标留下了一滴泪来,泪水从朱标的眼中滴下,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粒冰珠。 朱标的心结就像这冰珠一般,被彻底的击碎,朱标知道自己不一定可以在这明初,带领百姓走向想象中的美好,但是以自己后世的思想,一定能或多或少的增进一丝历史的进程。 “一点就好,只要一点就好! 只要有一点,也算我没白来这一遭!” 蓝玉看着朱标自言自语,心里害怕极了,站起来将盔甲里的绸缎向外掏,往朱标的身上缠,一面缠一面说道: “大太子,你可别吓我啊! 这要是把你给冻坏了,我该怎么跟皇上解释啊!” 朱标见到蓝玉如此,便也不再怪罪于他,伸手制止住了蓝玉往自己身上的缠绸缎: “蓝玉,我没事,你快把这些绸缎塞回去,别把自己冻坏了。 我们快点回去,好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好!大太子,你没事就好! 我们先在就回去!” 蓝玉听到朱标开口说话,意识清醒,心里很是开心,便转头拉起马缰,朝马的屁股上猛踹一脚,驾着马车朝着军帐之中疾行…… 半个时辰过后,蓝玉拉着朱标回到了军帐之中。 军帐的头上,老孙头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由于老孙头的身材矮小,又穿了厚厚的衣服在身上,显得格外的怪异,好像是一个横着比竖着还高的树桩。 “孙前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回屋子里烤火炉,站在外面干什么?” 朱标下了马车,一面将马车的木材卸下,一面疑惑的问向老孙头。 老孙头见到朱标回来了,急忙跑到了朱标的跟前: “皇太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在索命门和你们一起被拉回来的,那个高丽的小子醒了!” 朱标听到老孙头的话,面上露出了喜色: “芳远他醒了? 前辈?他醒了你应该开心才是,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老孙头叹了口气,朝着远处的军帐指了指: “皇太子,您自己去看!” 朱标和蓝玉对视了一眼,跟在了老孙头的身后,走向了李芳远所在的军帐…… 第282章 给北元开一条,通往地狱的大门! “谁!你们是谁! 大太子呢?燕王呢?蓝将军呢?刘福通呢! 我这是在哪啊!我是不是死了? 这是地府?在我身上摸来摸去那个老头,是不是就是地府里的恶鬼! 不是? 这里难道是韩宋?我要见韩宋皇帝! 小爷我是高丽的靖安君!快把我放了! 不然我让我父亲李成桂,调高丽大军踏平你这鲁王城!” 朱标和蓝玉一走进的军帐,就见到十几个人相互手指相扣,用身体把李芳远死死的锁在中间,让其动弹不能。 李芳远被将士们背对着朱标捆住,破口大骂,连母语高丽语都骂出来了。 朱标也明白李芳远是害怕了,毕竟经历了将军王府那种血雨腥风后,是个人都会有些心有余悸。 更何况李芳远已经昏迷了十九天,现在刚刚醒来,就见到附近都是陌生人,自然很没有安全感。 朱标想到这些,便无奈的笑了笑,对李芳远说道: “芳远,别怕,我在。” 朱标的六个字,让李芳远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李芳远慢慢的扭过了头,看到朱标和蓝玉站在自己身后,顿时泪眼滂沱,泪水止不住的淌了出来: “大太子,蓝将军!” 朱标见李芳远意识清醒,便朝将士们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松开他。” 一众将士见李芳远不在乱动,便松开了手。 李芳远感觉身上没了束缚,便快步跑到了朱标的身前,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大哭: “大太子,蓝将军,我……我好怕啊! 这地方冷得要死,由于地府挂上来的阴风,还有这奇怪的,矮个大手男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啊!” 朱标看向一众将士,挥手说道: “都出去,这里的事,不要向外人提起,若是谁敢私自乱嚼舌根,我割了他的舌头!” “明白,皇太子!” 一众将士恭敬地行礼后,相继退出了军帐。 老孙头也要跟着将士们离开,被朱标伸手拦下。 老孙头心生疑惑,不禁反问: “皇太子你这是何意啊?” 朱标笑了笑没回话,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芳远说道: “芳远,你已经昏迷十九天了,这位是孙前辈,你能在十九天之内活下来,就是要感谢这位老前辈的悉心照料。 不然的话,你怕是真的要见阎王了!”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脸上有些尴尬,也清楚朱标是和用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凌乱的头发,转身跪在了老孙头的面前,抹了一把眼泪,正色道: “本人高丽靖安君李芳远,多谢孙前辈这十几日的悉心照料,本人感激不尽,若是以后有何事要我相助,我必当舍生赴死相助! 刚刚嘴上多有得罪,还请孙前辈不要介意。” 李芳远的话,真情流露,说的很是动人,老孙头也极少感受到他人对自己的敬意,感动的老泪纵横。 待到二人抒发完了自己的情感,李芳远抹了一把眼泪,站起了身,问向朱标: “大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昏迷了十九天罢了,这么天气变得这般寒冷? 我要是没看到你,我还以为我死了,调到了地狱里了!” 朱标看了看一旁的蓝玉,老孙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对李芳远说道: “芳远,这件事我也不好和你解释,你只理解为气候变化就好了。 咱们现在的气候,身体但凡弱一点的,在碗面半个时辰就会被冻死,所以你要多穿些衣服,免得身体刚康复,就又感染上风寒。”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我们现在,在何地,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我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还劳烦大太子为我讲一讲。” 朱标找了个地方坐下,烧了壶热酒,和蓝玉,李芳远,老孙头三人坐下来,一面喝酒,一面述说这几日的情况。 四人聊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把这十九天的事,全部跟李芳远说了个明白。 李芳远知道这十九天的事后,放宽了心,便向朱标询问道: “燕王呢?我醒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他呢。” 朱标指着远处的鲁王城笑道: “我刚不是和你说,我派人要把鲁王城的树砍光,让他们更冷吗? 郑和,纪纲,彭巨峰三人带一万人在北面砍树,老四就在鲁王城西北方向五十里外,带一万人安营寨伐树。” 李芳远有些不解: “大太子,你不是说这冷风是从北极吹来的吗? 若你说的是真的,鲁王城西北方向五十里外,这风对鲁王城已经被什么大影响了啊!” 蓝玉拿出了秦正思这十几日绘制的地图,用尺子简单的量了一下,同样不解的问道: “大太子,这五十里都快要瓦剌的地界了! 你让燕王带兵去哪干什么啊?” 朱标呵呵一笑,指着地图上朱棣所在的位置说道: “反正现在这么冷,大家都闲来无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躲在屋子里御寒。 趁着这个功夫,我们怎么也该找点事做。 前几日我和老四出去视察军情,发现这个位置有一道和鲁王城相连的树林,这里和瓦剌很近。 这片树林比鲁王城的那片要大上不少,可以有效的抵御从鲁王城附近吹来的寒风。 我和老四一合计,便打算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之中,给瓦剌开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我们能砍则砍,砍不掉的,就给他们这片树林放一片大火,让这片树林付之一炬。 我们不光要让鲁王城的人,感受一下严寒的滋味。 这帮元狗的旧部也不能便宜了,只要把这片树林给砍光或是烧过,那他们无论是鞑靼还是瓦剌,都会遭受到凛冽的寒风! 给他们也感受一下,无乱穿多少,也穿不暖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蓝玉对元人是恨极了的,元人当时把人分为四等人,肆虐华夏,对汉人百般凌辱,当做努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很是开心,笑着说道: “大太子,我就佩服你,总能找到这么多另辟蹊径的办法! 这元狗当年嚣张惯了,必须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光是想到买的里八刺,猛可帖木儿那几个狗东西,冻得直打颤,我就开心极了!” 朱标,李芳远,以及老孙头听到蓝玉的话,都是哈哈大笑,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紧逼…… 第282章 给北元开一条,通往地狱的大门! “谁!你们是谁! 大太子呢?燕王呢?蓝将军呢?刘福通呢! 我这是在哪啊!我是不是死了? 这是地府?在我身上摸来摸去那个老头,是不是就是地府里的恶鬼! 不是? 这里难道是韩宋?我要见韩宋皇帝! 小爷我是高丽的靖安君!快把我放了! 不然我让我父亲李成桂,调高丽大军踏平你这鲁王城!” 朱标和蓝玉一走进的军帐,就见到十几个人相互手指相扣,用身体把李芳远死死的锁在中间,让其动弹不能。 李芳远被将士们背对着朱标捆住,破口大骂,连母语高丽语都骂出来了。 朱标也明白李芳远是害怕了,毕竟经历了将军王府那种血雨腥风后,是个人都会有些心有余悸。 更何况李芳远已经昏迷了十九天,现在刚刚醒来,就见到附近都是陌生人,自然很没有安全感。 朱标想到这些,便无奈的笑了笑,对李芳远说道: “芳远,别怕,我在。” 朱标的六个字,让李芳远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李芳远慢慢的扭过了头,看到朱标和蓝玉站在自己身后,顿时泪眼滂沱,泪水止不住的淌了出来: “大太子,蓝将军!” 朱标见李芳远意识清醒,便朝将士们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松开他。” 一众将士见李芳远不在乱动,便松开了手。 李芳远感觉身上没了束缚,便快步跑到了朱标的身前,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大哭: “大太子,蓝将军,我……我好怕啊! 这地方冷得要死,由于地府挂上来的阴风,还有这奇怪的,矮个大手男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啊!” 朱标看向一众将士,挥手说道: “都出去,这里的事,不要向外人提起,若是谁敢私自乱嚼舌根,我割了他的舌头!” “明白,皇太子!” 一众将士恭敬地行礼后,相继退出了军帐。 老孙头也要跟着将士们离开,被朱标伸手拦下。 老孙头心生疑惑,不禁反问: “皇太子你这是何意啊?” 朱标笑了笑没回话,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芳远说道: “芳远,你已经昏迷十九天了,这位是孙前辈,你能在十九天之内活下来,就是要感谢这位老前辈的悉心照料。 不然的话,你怕是真的要见阎王了!”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脸上有些尴尬,也清楚朱标是和用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凌乱的头发,转身跪在了老孙头的面前,抹了一把眼泪,正色道: “本人高丽靖安君李芳远,多谢孙前辈这十几日的悉心照料,本人感激不尽,若是以后有何事要我相助,我必当舍生赴死相助! 刚刚嘴上多有得罪,还请孙前辈不要介意。” 李芳远的话,真情流露,说的很是动人,老孙头也极少感受到他人对自己的敬意,感动的老泪纵横。 待到二人抒发完了自己的情感,李芳远抹了一把眼泪,站起了身,问向朱标: “大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昏迷了十九天罢了,这么天气变得这般寒冷? 我要是没看到你,我还以为我死了,调到了地狱里了!” 朱标看了看一旁的蓝玉,老孙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对李芳远说道: “芳远,这件事我也不好和你解释,你只理解为气候变化就好了。 咱们现在的气候,身体但凡弱一点的,在碗面半个时辰就会被冻死,所以你要多穿些衣服,免得身体刚康复,就又感染上风寒。” 李芳远听到朱标的话,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我们现在,在何地,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我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还劳烦大太子为我讲一讲。” 朱标找了个地方坐下,烧了壶热酒,和蓝玉,李芳远,老孙头三人坐下来,一面喝酒,一面述说这几日的情况。 四人聊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把这十九天的事,全部跟李芳远说了个明白。 李芳远知道这十九天的事后,放宽了心,便向朱标询问道: “燕王呢?我醒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他呢。” 朱标指着远处的鲁王城笑道: “我刚不是和你说,我派人要把鲁王城的树砍光,让他们更冷吗? 郑和,纪纲,彭巨峰三人带一万人在北面砍树,老四就在鲁王城西北方向五十里外,带一万人安营寨伐树。” 李芳远有些不解: “大太子,你不是说这冷风是从北极吹来的吗? 若你说的是真的,鲁王城西北方向五十里外,这风对鲁王城已经被什么大影响了啊!” 蓝玉拿出了秦正思这十几日绘制的地图,用尺子简单的量了一下,同样不解的问道: “大太子,这五十里都快要瓦剌的地界了! 你让燕王带兵去哪干什么啊?” 朱标呵呵一笑,指着地图上朱棣所在的位置说道: “反正现在这么冷,大家都闲来无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躲在屋子里御寒。 趁着这个功夫,我们怎么也该找点事做。 前几日我和老四出去视察军情,发现这个位置有一道和鲁王城相连的树林,这里和瓦剌很近。 这片树林比鲁王城的那片要大上不少,可以有效的抵御从鲁王城附近吹来的寒风。 我和老四一合计,便打算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之中,给瓦剌开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我们能砍则砍,砍不掉的,就给他们这片树林放一片大火,让这片树林付之一炬。 我们不光要让鲁王城的人,感受一下严寒的滋味。 这帮元狗的旧部也不能便宜了,只要把这片树林给砍光或是烧过,那他们无论是鞑靼还是瓦剌,都会遭受到凛冽的寒风! 给他们也感受一下,无乱穿多少,也穿不暖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蓝玉对元人是恨极了的,元人当时把人分为四等人,肆虐华夏,对汉人百般凌辱,当做努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听到朱标如此说,心里很是开心,笑着说道: “大太子,我就佩服你,总能找到这么多另辟蹊径的办法! 这元狗当年嚣张惯了,必须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光是想到买的里八刺,猛可帖木儿那几个狗东西,冻得直打颤,我就开心极了!” 朱标,李芳远,以及老孙头听到蓝玉的话,都是哈哈大笑,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紧逼…… 第283章 两员元将!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初九,深夜。 距离朱标带着一万人的部队,驻扎在庆州,已经整整一个月。 从最开始的一万人,已经变成了三万二千人左右。 寒风已经肆虐了北方地区足有十天之久,最开始的几天里,还能看到些鸟与动物,现在庆州这片大地上,除了驻扎在山下的军帐,与朱标的将士,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活物,全部都被白雪覆盖,毫无生机。 幸好早几日的时候,朱标命人前去鲁王城附近伐树,不光能让军中的将士烧火取暖,还能用剩下的木材,在军帐的北部,靠着庆州的大山,搭建出了一座高二十丈的高塔。 高塔之下都是巨大树干,整齐的排列在内,不光能抵御北面吹来的寒风,让后面的军帐不在寒冷,又能让简易搭建的高塔,变得十分结实。 朱标同蓝玉,秦正思二人,在高塔之上的房间中,商讨作战计划。 秦正思用手指着鲁王城的北部,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现在鲁王城北面的树,已经被纪纲带着的近万人,早在三日之前就砍尽了。 他们带着的人,已经前去帮助燕王,去砍西北方面的树了。 按照我们的估算,在有三天左右的时间,也能将那一片的森林砍光,到了那时,鲁王城四周,便是光秃秃的一片,任其寒风呼啸,冰天雪地,从现在开始冻他们五天以后。 我们便先派出一小队的兵马,将我们已经率先布置在北面的火炮点燃,对他们的打响第一炮! 若是将城攻破,我们便将火炮的位置调整,继续用火炮攻打城墙,直到把北面的城墙彻底打开。 鲁王城里的韩宋士兵便会,被冻得不攻自破! 等到时间成熟,我们便可带着大部队一拥而上,将鲁王城攻破!” 朱标听了秦正思的计划,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蓝玉问道: “蓝玉,正思的这个计划不错,我们现在有这高塔,作为御寒的屏障,其下的将士们,不光不会挨冻,还可以在下面练兵。 现在我们也有三万两千的人马,我们将士的士气还要逼他们高上不少,我觉得我们胜算应该要高上不少。” 蓝玉也赞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搂住秦正思脖子,笑道: “大太子,我没意见,我也觉得正思这个计划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们并不需要和韩宋正面对决。 只要派人用火炮就能把他们击垮,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妙计! 咱们还真捡到宝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朱标见蓝玉没意见,便一拍桌子说道: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九月十五日,我们就出兵,用火炮攻破鲁王城北部的城墙! 原本的火炮需要七人来操作,现在天气这么寒冷,想来也不需要有人来为火炮的炮管降温。 这样算来,每门火炮派五人来操作,四百门火炮为两千人,在调出一千人作为掩护以及替补。 在这之前,让郑和,纪纲二人,回来练兵,待到十五日的时候,由他们从三万二千人中,选出三千人,作为这次行动的将士。 其余的人,继续练兵,制煤!” 蓝玉和秦正思点头同意,三人正打算传令下去,就听到高塔上的楼梯传来了踩踏木楼梯的声响,想来是有人上来了。 秦正思毕竟还要靠朱标这位皇太子活着,毕竟朱标可是自己的伯乐,便紧走几步,献殷勤般的拉开了军帐的大门。 朱棣站在门外,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衣服上满是冻成块血渍,像是樱桃一样挂在朱棣的身上。 朱棣的手上抓着两根铁链,铁链的末端,拴着两个身上同样满是血的人,正一步一步向楼梯上走去。 “元狗?燕王你们碰到元狗了?” 蓝玉看到的朱棣带着的二人,头上的头发全部被提的干净,仅仅留着鬓角的两侧,以及后脑勺的部分极长无比,便瞬间分辨出这是元人。 元人的发型,大多如此,实在是太好分辨,顶着这个发型,就算说自己不是元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主要原因是,元人大多都以游牧放羊放牛为生,头上戴着皮帽,冬天防寒,夏天防蚊虫,若是不把头顶的头发剃光,不光会捂得起痱子不说,还会生出疥疮,任由跳蚤生长。 而留下的两鬓,以及后脑勺的部分,道理相同,一来御寒,二来防止蚊虫叮咬,所以便有了这奇特的发型。 虽然丑,但这发型在三十多年前,可是许多人争相要剃的热门发型,毕竟在元代的四等人制度中,只有高贵的元人,才能留这种发型。 留着这种发型,是至高无上,是证明自己身份的象征之一,许多色目人和汉人,也为了自己能过的好些,甘愿留这种发型,以便能活的舒心一些。 朱棣用锁链拉着这两个元人,朝蓝玉笑道: “嗯,我和纪纲,郑和,彭巨峰他们三个正在鲁王城西北处砍树。 我们三个正聊天的功夫,就见到远处的大石头后面,有黑影,便一面假意聊天,一面观察那石头后面的动静。 当时天还没黑透,树还被我们砍得干干净净了,除了那块大石头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就不住的偷看那边,确保他们没有跑。 等到半个时辰过后,我和郑和,纪纲三人才跑到那石头后面,打算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朱棣一面说着话,一面走进了军帐,讲那两个元人,摔在了地上: “大哥,给我整点热酒,这一路上牵着他们两个,可给我冻坏了。” 朱标微微一笑,给朱棣到了一杯热腾腾的酒,朱棣喝完了酒,搓着双手,继续说道: “我,郑和,纪纲三人,拿着武器,就朝那大石头围了过去。 一看才发现,那大石头后面,藏着七个元狗,都冻得不成人样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其中有几个元狗,见被我们发现了,就提刀上前,想要跟我三个厮杀。 但是我们三个可是一直在砍树的,身上一直在运动,一点都没冻僵,他们七个冻得都拿不住刀。 我们三个手起刀落,杀了五个,这两个一看就是怂货,见打不过我们,当即跪在地上,又是求饶,又是叫大爷的。 我本想着把他们杀了,后来一问,他们两个还是狗元的高官。 他们两个说有重要的情报可以透露给咱们,只要保住命就行。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们拉回来,想让大哥你问问话,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朱标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两个元人问道: “你们两个都是什么官职?” 二人刚刚已经听出了,抓自己的就是大明朝的燕王,而问自己,自然就是大太子,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大明朝的大太子,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小命要紧,同时开口说道: “我是达鲁花赤!” “我是武节将军!” 朱标一听这官职笑了,老四去砍个树,还抓到两个大官,一个从四品的达鲁花赤,一个正五品的武节将军。 朱标微微一笑,指着武节将军,对蓝玉说道: “蓝玉,先把这个武节将军丢出去冻着,等这个达鲁花赤说完了,在把他放进来。” “好嘞!大太子!”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很是开心,拉着武节将军脖子上的锁链,就走出了门外…… 第283章 两员元将!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初九,深夜。 距离朱标带着一万人的部队,驻扎在庆州,已经整整一个月。 从最开始的一万人,已经变成了三万二千人左右。 寒风已经肆虐了北方地区足有十天之久,最开始的几天里,还能看到些鸟与动物,现在庆州这片大地上,除了驻扎在山下的军帐,与朱标的将士,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活物,全部都被白雪覆盖,毫无生机。 幸好早几日的时候,朱标命人前去鲁王城附近伐树,不光能让军中的将士烧火取暖,还能用剩下的木材,在军帐的北部,靠着庆州的大山,搭建出了一座高二十丈的高塔。 高塔之下都是巨大树干,整齐的排列在内,不光能抵御北面吹来的寒风,让后面的军帐不在寒冷,又能让简易搭建的高塔,变得十分结实。 朱标同蓝玉,秦正思二人,在高塔之上的房间中,商讨作战计划。 秦正思用手指着鲁王城的北部,对朱标说道: “大太子,现在鲁王城北面的树,已经被纪纲带着的近万人,早在三日之前就砍尽了。 他们带着的人,已经前去帮助燕王,去砍西北方面的树了。 按照我们的估算,在有三天左右的时间,也能将那一片的森林砍光,到了那时,鲁王城四周,便是光秃秃的一片,任其寒风呼啸,冰天雪地,从现在开始冻他们五天以后。 我们便先派出一小队的兵马,将我们已经率先布置在北面的火炮点燃,对他们的打响第一炮! 若是将城攻破,我们便将火炮的位置调整,继续用火炮攻打城墙,直到把北面的城墙彻底打开。 鲁王城里的韩宋士兵便会,被冻得不攻自破! 等到时间成熟,我们便可带着大部队一拥而上,将鲁王城攻破!” 朱标听了秦正思的计划,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蓝玉问道: “蓝玉,正思的这个计划不错,我们现在有这高塔,作为御寒的屏障,其下的将士们,不光不会挨冻,还可以在下面练兵。 现在我们也有三万两千的人马,我们将士的士气还要逼他们高上不少,我觉得我们胜算应该要高上不少。” 蓝玉也赞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搂住秦正思脖子,笑道: “大太子,我没意见,我也觉得正思这个计划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们并不需要和韩宋正面对决。 只要派人用火炮就能把他们击垮,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妙计! 咱们还真捡到宝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朱标见蓝玉没意见,便一拍桌子说道: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九月十五日,我们就出兵,用火炮攻破鲁王城北部的城墙! 原本的火炮需要七人来操作,现在天气这么寒冷,想来也不需要有人来为火炮的炮管降温。 这样算来,每门火炮派五人来操作,四百门火炮为两千人,在调出一千人作为掩护以及替补。 在这之前,让郑和,纪纲二人,回来练兵,待到十五日的时候,由他们从三万二千人中,选出三千人,作为这次行动的将士。 其余的人,继续练兵,制煤!” 蓝玉和秦正思点头同意,三人正打算传令下去,就听到高塔上的楼梯传来了踩踏木楼梯的声响,想来是有人上来了。 秦正思毕竟还要靠朱标这位皇太子活着,毕竟朱标可是自己的伯乐,便紧走几步,献殷勤般的拉开了军帐的大门。 朱棣站在门外,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衣服上满是冻成块血渍,像是樱桃一样挂在朱棣的身上。 朱棣的手上抓着两根铁链,铁链的末端,拴着两个身上同样满是血的人,正一步一步向楼梯上走去。 “元狗?燕王你们碰到元狗了?” 蓝玉看到的朱棣带着的二人,头上的头发全部被提的干净,仅仅留着鬓角的两侧,以及后脑勺的部分极长无比,便瞬间分辨出这是元人。 元人的发型,大多如此,实在是太好分辨,顶着这个发型,就算说自己不是元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主要原因是,元人大多都以游牧放羊放牛为生,头上戴着皮帽,冬天防寒,夏天防蚊虫,若是不把头顶的头发剃光,不光会捂得起痱子不说,还会生出疥疮,任由跳蚤生长。 而留下的两鬓,以及后脑勺的部分,道理相同,一来御寒,二来防止蚊虫叮咬,所以便有了这奇特的发型。 虽然丑,但这发型在三十多年前,可是许多人争相要剃的热门发型,毕竟在元代的四等人制度中,只有高贵的元人,才能留这种发型。 留着这种发型,是至高无上,是证明自己身份的象征之一,许多色目人和汉人,也为了自己能过的好些,甘愿留这种发型,以便能活的舒心一些。 朱棣用锁链拉着这两个元人,朝蓝玉笑道: “嗯,我和纪纲,郑和,彭巨峰他们三个正在鲁王城西北处砍树。 我们三个正聊天的功夫,就见到远处的大石头后面,有黑影,便一面假意聊天,一面观察那石头后面的动静。 当时天还没黑透,树还被我们砍得干干净净了,除了那块大石头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就不住的偷看那边,确保他们没有跑。 等到半个时辰过后,我和郑和,纪纲三人才跑到那石头后面,打算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朱棣一面说着话,一面走进了军帐,讲那两个元人,摔在了地上: “大哥,给我整点热酒,这一路上牵着他们两个,可给我冻坏了。” 朱标微微一笑,给朱棣到了一杯热腾腾的酒,朱棣喝完了酒,搓着双手,继续说道: “我,郑和,纪纲三人,拿着武器,就朝那大石头围了过去。 一看才发现,那大石头后面,藏着七个元狗,都冻得不成人样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其中有几个元狗,见被我们发现了,就提刀上前,想要跟我三个厮杀。 但是我们三个可是一直在砍树的,身上一直在运动,一点都没冻僵,他们七个冻得都拿不住刀。 我们三个手起刀落,杀了五个,这两个一看就是怂货,见打不过我们,当即跪在地上,又是求饶,又是叫大爷的。 我本想着把他们杀了,后来一问,他们两个还是狗元的高官。 他们两个说有重要的情报可以透露给咱们,只要保住命就行。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们拉回来,想让大哥你问问话,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朱标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两个元人问道: “你们两个都是什么官职?” 二人刚刚已经听出了,抓自己的就是大明朝的燕王,而问自己,自然就是大太子,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大明朝的大太子,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小命要紧,同时开口说道: “我是达鲁花赤!” “我是武节将军!” 朱标一听这官职笑了,老四去砍个树,还抓到两个大官,一个从四品的达鲁花赤,一个正五品的武节将军。 朱标微微一笑,指着武节将军,对蓝玉说道: “蓝玉,先把这个武节将军丢出去冻着,等这个达鲁花赤说完了,在把他放进来。” “好嘞!大太子!” 蓝玉听到朱标的话,很是开心,拉着武节将军脖子上的锁链,就走出了门外…… 第284章 国号,希微(大结局)! 达鲁花赤被朱标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股脑的全都招了,原来元人想要趁着天气寒冷,举鞑靼瓦剌的所有大军,向着应天府攻去! 毕竟北元所在的地区,天气太过寒冷若是不做殊死搏斗,那就只有被活活冻死。 元人的想法十分简单,不成功便成仁,只有强攻应天府,才能重新统领这华夏大地! 朱标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改变了原本的作战计划,派遣三万精兵,用四百门大炮,对着鲁王城西城开炮! 鲁王城西城城墙大破后,带着三万两千将士,分为十队,每队三千二百人,将鲁王城与北元相交的所有树木,全部付之一炬! 随后带着大批的将士,将剩余的所有火炮与火铳弹药打光,全部打在了鲁王城之上! 寒风呼啸,鲁王城四面城墙皆破出大洞,让其内的将士无处御寒。 朱标带着蓝玉等一众三万名二千名将士,将所有炮弹与火铳弹药打尽,便火速撤离庆州。 退回了北平城驻守,朱元璋得知此事以后,便调遣李景隆,傅友德,汤和,周房言,等一众将领,举大批人马驻守边关要塞,朱标自然理所应当的作为的领军,统领百万将士。 朱标的办法很简单,只守不攻,所有的将士,都用来修建御寒的城墙,无论对方如何挑衅,如何的阵前辱骂,都不应敌。 朱标的办法让许多将士都心有不满,但君命不可违,皇太子的命令任谁也不敢违抗。 北元统帅却深知这战略的恐怖,进而发动疯狂攻击,倾尽所有的火炮,火铳,疯狂的向着边关攻打! 鲁王城内的韩宋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等待着北元和大明朝相互斗争,自己捡个便宜,但四处透风的鲁王城,已经没有办法作为屏障,除了投靠北元以外,已经别无他选! 元人毕竟还是元人,收缴了韩宋,便派韩宋士兵打头阵,韩宋士兵一轮攻下去,死的死伤的伤,韩宋的杨太后即便在足智多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徒劳,最后心下一狠,带着大批士兵投靠了大明朝。 杨太后的手段别人不知,刘福通确实清楚,便献计朱标,让杨太后带领韩宋的士兵从一侧击打北元,自己则带着索命门的士兵从另一侧进攻! 朱标对刘福通是信不过的,更是不愿将兵权交在他手,但见到刘福通如此想要带兵出征,便将一队五千人的老弱病残交到刘福通和杨太后的手上,让其二人带兵守城。 刘福通见朱标识破自己,想要带兵逃跑的诡计,便只能带着残兵,防守城池! 杨太后和刘福通都是狠角色,仅仅带着五千人,便守住了北元二十万人的进攻。 守城一个月有余,已至洪武二十五年,十一月初九。 北元人见天气越加寒冷,大明朝久攻不下,被杀的人不多,但是冻死的人却比被杀的多出千倍不止,心中皆生惧意,想要逃跑。 但朱标早就安排好了部队,见到北元想要撤退,四面八方便立刻出现了以郑和,纪纲,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蒋瓛八个方向的大军,全部带领一万名铁骑,向着北元的大军冲去! 北元的将领,士兵都在边防冻的要命,根本无心迎战,就算迎战,也毫无胜算,毕竟冷的手连刀剑兵器都握不住,如何低于铁骑的进攻? 郑和,纪纲,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蒋瓛八个方向的大军,势如破竹,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带着八万大军在北元军中杀进杀出,所过之处人头滚地,尸横遍野! 厮杀半个月之久,边防的城墙都堆满了北元人的尸骨,尸骨堪比十丈的城墙高,北元皇帝身边已无人可用,被吓得魂不守舍,夜间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想要混迹在平民之中逃走。 毕竟朱标乃是仁义之君,最开始便下了军令,只要投降的平民,便不杀,发大明朝户籍。 但朱标是不可能放过北元的皇帝的,没有他们,世界会变的更好,没有他们,大明朝就不猛办的更糟,没有他们于谦于少保就不会死,没有他们,或许大明朝还能再创辉煌! 朱标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可能活到后世,至多百年,他要把所有威胁华夏的隐患消除,让华夏不在出现土木堡之变那种惨剧! 北元皇帝许是作恶多端,等到大战结束后,只寻到了一个穿着北元黄袍的腐尸,想必应该是逃离之时,被误杀了。 朱标的守城之战,将北元所有的将士全部杀绝,即便是残留下来的,也都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冻死或是饿死。 北元的皇帝已死,土地已无兵把守,手下的就是派遣蓝玉,朱棣,郑和,纪纲,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傅友德,冯胜,这些带兵将领,将各地的起义逐个击破,收复回来这些土地! 朱标的心结打开,自然要回去继续担任皇太子,但在这之前,最重要的则是履行自己的约定,和戴无忧完婚。 彼时万邦来贺,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的皇太子是一位手段高明,的仁义帝君。 不光要道喜,还要送出豪华的赠礼,唯有吕氏,心有不甘,毕竟戴无忧进了皇宫,担任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些,吕氏便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而决定,她要刺杀朱标!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扑通的女人,刀刚亮出来,靠近朱标的时候,便听到轰天巨响,吕氏头上登时出现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 朱元璋手握着沙漠之/鹰,吹了一口上面的青烟,开心的与自己大儿子相拥! 朱标回到了皇宫,勤勉好学,多于朱元璋谈论家国大事,令朱元璋甚为欣慰。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朱标顺理成章的继位大统,当上了大明朝的第二位皇帝。 国号便从道德经之中选出二字,定为希微。 寓意玄妙,微渺,自谦神秘。 第284章 国号,希微(大结局)! 达鲁花赤被朱标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股脑的全都招了,原来元人想要趁着天气寒冷,举鞑靼瓦剌的所有大军,向着应天府攻去! 毕竟北元所在的地区,天气太过寒冷若是不做殊死搏斗,那就只有被活活冻死。 元人的想法十分简单,不成功便成仁,只有强攻应天府,才能重新统领这华夏大地! 朱标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改变了原本的作战计划,派遣三万精兵,用四百门大炮,对着鲁王城西城开炮! 鲁王城西城城墙大破后,带着三万两千将士,分为十队,每队三千二百人,将鲁王城与北元相交的所有树木,全部付之一炬! 随后带着大批的将士,将剩余的所有火炮与火铳弹药打光,全部打在了鲁王城之上! 寒风呼啸,鲁王城四面城墙皆破出大洞,让其内的将士无处御寒。 朱标带着蓝玉等一众三万名二千名将士,将所有炮弹与火铳弹药打尽,便火速撤离庆州。 退回了北平城驻守,朱元璋得知此事以后,便调遣李景隆,傅友德,汤和,周房言,等一众将领,举大批人马驻守边关要塞,朱标自然理所应当的作为的领军,统领百万将士。 朱标的办法很简单,只守不攻,所有的将士,都用来修建御寒的城墙,无论对方如何挑衅,如何的阵前辱骂,都不应敌。 朱标的办法让许多将士都心有不满,但君命不可违,皇太子的命令任谁也不敢违抗。 北元统帅却深知这战略的恐怖,进而发动疯狂攻击,倾尽所有的火炮,火铳,疯狂的向着边关攻打! 鲁王城内的韩宋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等待着北元和大明朝相互斗争,自己捡个便宜,但四处透风的鲁王城,已经没有办法作为屏障,除了投靠北元以外,已经别无他选! 元人毕竟还是元人,收缴了韩宋,便派韩宋士兵打头阵,韩宋士兵一轮攻下去,死的死伤的伤,韩宋的杨太后即便在足智多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徒劳,最后心下一狠,带着大批士兵投靠了大明朝。 杨太后的手段别人不知,刘福通确实清楚,便献计朱标,让杨太后带领韩宋的士兵从一侧击打北元,自己则带着索命门的士兵从另一侧进攻! 朱标对刘福通是信不过的,更是不愿将兵权交在他手,但见到刘福通如此想要带兵出征,便将一队五千人的老弱病残交到刘福通和杨太后的手上,让其二人带兵守城。 刘福通见朱标识破自己,想要带兵逃跑的诡计,便只能带着残兵,防守城池! 杨太后和刘福通都是狠角色,仅仅带着五千人,便守住了北元二十万人的进攻。 守城一个月有余,已至洪武二十五年,十一月初九。 北元人见天气越加寒冷,大明朝久攻不下,被杀的人不多,但是冻死的人却比被杀的多出千倍不止,心中皆生惧意,想要逃跑。 但朱标早就安排好了部队,见到北元想要撤退,四面八方便立刻出现了以郑和,纪纲,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蒋瓛八个方向的大军,全部带领一万名铁骑,向着北元的大军冲去! 北元的将领,士兵都在边防冻的要命,根本无心迎战,就算迎战,也毫无胜算,毕竟冷的手连刀剑兵器都握不住,如何低于铁骑的进攻? 郑和,纪纲,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赵思礼,蒋瓛八个方向的大军,势如破竹,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带着八万大军在北元军中杀进杀出,所过之处人头滚地,尸横遍野! 厮杀半个月之久,边防的城墙都堆满了北元人的尸骨,尸骨堪比十丈的城墙高,北元皇帝身边已无人可用,被吓得魂不守舍,夜间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想要混迹在平民之中逃走。 毕竟朱标乃是仁义之君,最开始便下了军令,只要投降的平民,便不杀,发大明朝户籍。 但朱标是不可能放过北元的皇帝的,没有他们,世界会变的更好,没有他们,大明朝就不猛办的更糟,没有他们于谦于少保就不会死,没有他们,或许大明朝还能再创辉煌! 朱标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可能活到后世,至多百年,他要把所有威胁华夏的隐患消除,让华夏不在出现土木堡之变那种惨剧! 北元皇帝许是作恶多端,等到大战结束后,只寻到了一个穿着北元黄袍的腐尸,想必应该是逃离之时,被误杀了。 朱标的守城之战,将北元所有的将士全部杀绝,即便是残留下来的,也都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冻死或是饿死。 北元的皇帝已死,土地已无兵把守,手下的就是派遣蓝玉,朱棣,郑和,纪纲,常升,常森,傅政藻,傅政文,傅友德,冯胜,这些带兵将领,将各地的起义逐个击破,收复回来这些土地! 朱标的心结打开,自然要回去继续担任皇太子,但在这之前,最重要的则是履行自己的约定,和戴无忧完婚。 彼时万邦来贺,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的皇太子是一位手段高明,的仁义帝君。 不光要道喜,还要送出豪华的赠礼,唯有吕氏,心有不甘,毕竟戴无忧进了皇宫,担任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些,吕氏便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而决定,她要刺杀朱标!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扑通的女人,刀刚亮出来,靠近朱标的时候,便听到轰天巨响,吕氏头上登时出现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 朱元璋手握着沙漠之/鹰,吹了一口上面的青烟,开心的与自己大儿子相拥! 朱标回到了皇宫,勤勉好学,多于朱元璋谈论家国大事,令朱元璋甚为欣慰。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朱标顺理成章的继位大统,当上了大明朝的第二位皇帝。 国号便从道德经之中选出二字,定为希微。 寓意玄妙,微渺,自谦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