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玩!书穿炮灰太后我永不下线!》 第一章 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有刺客!” “来人呐!护驾!保护太后!” 陆锦烟抖抖瑟瑟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那朝着自己斩来的刀,小腿肚一阵哆嗦。 夭寿啊! 她不是在医院值夜班困得差点睡着了吗?为什么低头摸鱼追了会小说的功夫,抬头就有个衣着古怪的男人要砍她! 下面坐着许多衣着华丽样式却奇怪的男男女女,看见那人要行凶,只是尖叫着“保护太后!”,却都没有前来相救的意思,连几个离她咫尺之遥的高大男子,都是冷眼旁观! 难不成是穿越了……一穿过来,就要死了? 她好歹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为什么穿过来能这么造孽?! 这算什么事啊? 她脑袋空白的看着那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是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荒诞的丢了命,那近在咫尺的刺客的动作却忽然变得像电影的慢动作一般逐渐缓慢,直至停滞! “宿主激活炮灰改命系统,现在可以查阅剧情,附赠新手福利:修改单字权限一次,后续完成任务可获得权限奖励。” 脑中蓦然响起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而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本翻开的书。 【太和殿中一片祥和热闹。 陆锦烟坐于龙椅上,眉眼凌厉,气势非凡。 “今日正值太后生辰,臣祝太后容颜永驻,万寿无疆!” 下首,一名着蟒袍的年轻男子举起酒杯:“诸位同僚,何不齐贺太后一杯?” “臣等祝太后!” 陆锦烟端了酒杯,冲众人略颔首,举杯啜了一口, 不过太久,她便觉大脑昏沉,胸口更是一阵隐痛传来…… “有刺客!” 外面忽得传来一声惊呼,而后,手持长刀的黑衣人忽然出现,寒光凛然的刃朝着陆锦烟脖颈斩去。 须臾间,人头落地!】 这不是她刚刚摸鱼的时候看的小说《三王妃又在虐渣了》的情节吗! 难不成她现在穿越成了那个跟她同名同姓,因为被男主退婚,黑化以后嫁给老皇帝,坏事做尽的全书公敌陆锦烟? “宿主,现在是新手教程,系统暂停了剧情进展,你有一分钟时间思考如何修改剧情。” 那声音再次响起,一支笔悬停在她面前:“请注意,假如你死在剧情中,也无法再回归现实,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神他妈生命只有一次! 只能改一个字算什么改剧情啊!穿越人士的挂这么low好意思说自己是系统吗?! 陆锦烟额前已经渗出冷汗,握住面前的笔,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59、58、57…… 倒计时越来越近,陆锦烟再犹豫不得,刷刷划掉人头落地的人字,在上面写了个“刀”! 倒计时在最后一笔落下时结束。 刺客的刀朝她斩来,还没触碰到她的脖子,当啷一声,刀断了。 黑衣人捏着个空落落的刀柄,愣了。 殿中惊慌失措的群臣错愕的看着地上那刀头,也愣了。 陆锦烟趁机狠狠一脚踹在刺客腿间某处,捡起刀头跌跌撞撞跑向殿门:“来人呐!护驾!有刺客要杀我!” 嘭的一声,她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低沉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太后不必惊惶,本王会护您周全。” 陆锦烟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便被一群御林军团团护住。 她愣愣朝着刺客方向看去,便瞧见一袭玄衣的男子掠起,手中长剑格开刺客扔过来的暗器,当胸一脚踹在刺客胸前。 刺客踉跄跌倒,眼看不敌,正要咬破嘴里毒囊,姬惊寒却伸手迅如雷电般卸了他下颌,将他扔在地上。 他踩住刺客手腕居高临下看他一眼,而后若有深意般扫一眼殿上神色各异的众人:“将这刺客带下去好生审问,寻出幕后主使。” 等到御林军将刺客押走,才收剑归鞘走向陆锦烟:“本王护驾来迟,太后可无虞?” “我,本,呃……哀家无事。” 陆锦烟强自按捺住惊跳的心脏,抬头看向面前身姿颀长的红衣男子,只一眼便被惊艳得无以复加。 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瑞凤眼,上挑的眼角格外撩人,眉眼英挺又精致,鼻梁高挺,薄唇殷红,看着像是个俊美阴柔的浊世佳公子,身上的气势却锋芒毕露,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他……是书里那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姬惊寒? 据说他生父是跟随先帝打下江山的勋贵,父母皆被行刺后,才被先帝收做养子赐姓姬,后来又因为能力突出,被封为摄政王。 好像,他跟男主姬殊关系不怎么样? “本王命人护送太后回慈宁宫,行刺一事,本王会彻查。” 姬惊寒微一颔首,唤来守在一旁的御林军交代几句,一旁早已骇破了胆的宫女这才回过神,赶忙扶了陆锦烟上了店门前的软轿。 陆锦烟仍惊魂未定。 现在暂时逃过一劫,可是她穿的人是陆锦烟啊! 作为小说前期最大的反派,陆锦烟简直让读者恨之入骨! 她本是烈阳侯府的嫡女,从小暗恋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男主姬殊,对男主纠缠不清,而后男主爱上女主顾语嫣,她更是出于嫉妒三番五次陷害,还为了拆散男女主,下药引来一名恶名远扬的衙内,要毁掉女主清白! 偏偏她生了一副好容貌,在男女主想展开报复的时候,居然被送进宫中做了贵妃,没过多久皇后去世,色令智昏的老皇帝又将她封为皇后,才让她有机会为了报复女主滥杀无辜,成了全书公敌。 现在,剧情已经走到中期了,陆锦烟原本应该死在刺客刀下,现在苟活下来,不代表完全的安全! 这个刺客是谁派来的来着?没记错的话陆锦烟好像还中了毒,那毒又是谁下的? 陆锦烟的仇家太多,她忘了呀! 不知不觉,凤撵已进行到福康宫门口。 宫女低眉顺眼将她扶下来,陆锦烟正打算回房检查一下自己究竟中的什么毒,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高呼:“陛下驾到!” 而后,一个身着龙袍,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漂亮小少年被太监宫女们簇拥着走进来,面无表情道:“朕闻太后被贼人行刺,心甚担忧,前来探望太后。” 陆锦烟唇角狠抽。 小同志,您这副别人欠了您百八十万的样子,一点不像来探望的,像来探监的。 第二章 为了苟命带崽背书 虽然她看书不太仔细,但不用想也猜到这是先皇幼子,现年六岁半的小皇帝姬澈。 陆锦烟心悦男主,为了姬殊守身如玉,恰好老皇帝也是年事已高,所以原主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但身为皇后总不能没有子嗣,因而原主将生母已故的九皇子姬澈过继到膝下,老皇帝逝世后,又使了手段扶持姬澈上位,却是狭天子以令诸侯,完全将姬澈当成傀儡。 在原书中,原主一死,姬澈这个小皇帝便成了砧板上的肉,被男女主和朝中别有用心的大臣们彻底养废,最后成了人人唾弃的昏君,被谋反上位的男主下令五马分尸…… 想到这便宜儿子的结局,陆锦烟莫名心疼。 “陛下有心了。” 她瞧着那张冷若冰霜的包子脸,忍不住伸手想捏:“要吃些糕点吗?陛下喜欢吃桂花酥是不是?母后命人去做?” 姬澈侧头避开她的手,稚嫩的小奶音无比生硬:“不必,太后若是无事,朕便回御书房了。” 陆锦烟讪讪收回手,自然感觉得出小皇帝对她的厌恶。 之前原主对小皇帝也是真狠,为了让他听话,带着当时才四岁的小家伙去看天牢里被折磨的死刑犯,逼他亲手掐死喜欢的宠物…… 怨不得他那么排斥。 “任务发布:帮助小皇帝背诵《资治通鉴·周纪》前三章,完成后可获得改单字权限两次。” 陆锦烟:…… 她的任务是带崽背书?! 可是现在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空有太后虚名,大概率斗不过主角光环,命全仰仗金手指,决不能放过赚权限的机会。 陆锦烟眼看着小皇帝转身就想走,赶忙扑过去抱住他。 “澈儿,母后陪你去御书房?” 她亲热的劝诱着怀里那僵硬茫然的小家伙:“背书是有方法的,母后和你一起努力,好不好?” 这个毒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还要教他背书? 姬澈攥着小拳头,许久才冷着脸道:“太后有命,朕莫敢不从。” 陆锦烟舒了口气,同小皇帝一道去了御书房,看着小皇帝心不甘情不愿的读着书一副厌烦模样,叹了口气。 这是压根没有理解书里的东西,纯纯死记硬背啊。 她拿过他手里的书温声道:“澈儿看书烦了对不对,那母后给你讲个故事。” 姬澈原本脸上有些不快,听她说要讲故事,眼睛却下意识一亮,咬着唇过了一会才冷冷道:“太后请说。” 陆锦烟瞄了一眼书上的内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从前呢,有一对师兄弟,一个叫孙膑,一个叫庞涓,庞涓去魏国做了将军,但是他忌惮孙膑的才能……” 姬澈一开始听得不耐烦,后来倒是认认真真,听到庞涓设计砍断孙膑的腿,还气得捏紧了小拳头。 等到陆锦烟将围魏救赵那段拆成故事讲完,姬澈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才是了,有才能的人,无论怎样都会得到重用!” 陆锦烟笑眯眯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陛下刚刚背的书,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姬澈一脸茫然,他只看见书里通篇的大道理,还真没看出来故事。 陆锦烟将繁琐的古文一点点拆解,再陪着姬澈背了一遍,果然比起先前的磕磕巴巴要好上了许多。 眼看姬澈生了兴趣,陆锦烟趁热打铁,又陪着他继续往下学,好容易将周纪前三章背下来,听见脑海中传来的提示,陆锦烟简直感动得要落下泪来。 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如墨。 小皇帝打了个哈欠,看着陆锦烟困倦的模样,抿了抿嘴唇放下书:“朕耽误太后歇息了,太后先回宫,朕也要去就寝了。” 陆锦烟点点头,伸手帮他紧了紧披风,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陛下回去早些休息,做个好梦。” 姬澈又想躲,却没来得及,被陆锦烟轻轻捏了捏,看着女人走出御书房,慢慢捏紧了拳。 这毒妇今日对他这样温柔,定然是不怀好意的。 也是,她树敌甚多,父皇死后,她也只能捏着他这根救命稻草,今天又被人行刺,所以才忽然过来谄媚讨好了! 他绝不会这样轻易就被笼络! 另一头,陆锦烟并不知道小家伙脑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被宫女们抬着朝福康宫行去,胸口忽然又是一阵隐痛。 原主中的毒,恐怕不轻啊。 陆锦烟学的西医,对中医只能说略懂,试探着把了把脉,不由得皱眉。 不止一种毒! 她目前能判断出的,只有慢性毒万年青! 得想办法解毒…… 假如能看看后面的剧情就好了,她至少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规避风险寻求出路。 陆锦烟正这么想着,那本书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夜,陆锦烟坐在凤撵上昏昏欲睡,跟在后面的宫女却忽然目露凶光。 这该死的女人今日命大,连顾大人寻来的刺客都没能杀得了她,小姐不日就要随三殿下回京,若是这女人到时候再借势对小姐下手…… 思即至此,那宫女打晕抬轿的太监,拔出头上金簪刺向轿中昏昏欲睡的陆锦烟! 陆锦烟惊醒,正要出声呼救,周围却空无一人!】 她忽然后背一寒。 顾大人派来的刺客、小姐不日就要随三殿下回京…… 难不成是女主的哥哥,礼部尚书顾景然派来的人? 轿子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而后凤撵砸落在地,将陆锦烟摔了个七荤八素。 “毒妇,纳命来!” 宫女杀意凌然的声音从轿子外传来,让陆锦烟生出一身冷汗。 怎么办……对,她还有改两个单字的权限,可是要怎么改? 陆锦烟一把捏住笔,宫女已经握着簪子狰狞的朝她扑来! 空无一人…… 千钧一发之际,她再不敢犹豫,握着笔狠狠划掉【空无】二字,补上一个【仅有】! 死马当活马医,周围有个人,她就还能有一线生机! 金簪刺向她的脖颈,陆锦烟用尽全身力气捏住宫女的手想推开簪子:“救命!救命!” 那宫女显然习过武,饶是陆锦烟拼尽全力,她的手却丝毫不动。 “无人会救你这毒妇,这宫中,人人都只想你去死!” 金簪狠狠朝着她脖子刺下,那仅有的一人,却还没有出现。 她没有力气反抗了…… 身上的毒似乎因为她血脉贲张忽然发作,陆锦烟意识模糊,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 可能真的是人人都只想陆锦烟去死,哪怕看见了,也不会救…… 锐利的簪头划开她的皮肉,她白皙的脖颈渗出一丝殷红的血。 一袭红衣忽然自她面前掠过,一只手从背后鬼魅般伸出,扼住那宫女脖颈将她制住。 “太后还真是树敌甚多。” 一道戏谑清冷的声音响起,陆锦烟茫然睁眼,正对上姬惊寒目光玩味的双眸。 第三章 不过举手之劳 怎么是他? 陆锦烟一时错愕,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 “多,多谢摄政王相救。” 她挣扎着起身,看着男人拎小鸡崽子一样漫不经心的掐着那宫女,清凌凌的眸子滑过她的脖颈,莫名觉得心里一凛。 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在书里没出现过几次的配角,气势这样可怕? “不过举手之劳。” 姬惊寒随手扔开那已经被掐昏过去的宫女,拭了拭自己的指尖,才淡声道:“夜深露重,娘娘缘何现在才回宫?” 陆锦烟下意识答:“在御书房陪陛下温书,因而耽误了些时候。” 陪小皇帝温书? 姬惊寒挑眉,这可不像是这女人的作风。 在他看来,陆锦烟这个空架子太后虽然垂帘听政了,却是被朝中那些人牵着鼻子走的,身处险境而不自知,整日做着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哪有闲情逸致管姬澈的功课? 虽这般想,姬惊寒面上却没表露,只微一颔首:“娘娘整日操劳,实在辛苦,指使宫女行刺之人,本王会查明。” 他正要唤人护送陆锦烟回宫,陆锦烟却忽然出声问道:“今日宴会上那刺客,王爷可查明是受何人指使?” 姬惊寒眯了眯眼,鹰隼般的目光划过陆锦烟清丽的脸。 他能在先帝病重时坐上摄政王之位辅佐幼帝,自然有自己的手段,那刺客行刺一事,从一开始便在他掌控之中,那幕后主使,他自然也心知肚明。 原本是想着顾家酿成大错,他再借机发难敲打顾家背后的老三,但陆锦烟命大活了下来,效果恐怕就没那么好了。 不过他记得,陆锦烟对老三姬殊有情,而老三的心上人,便是顾家嫡女。 她们本就有许多龃龉,若能坐山观虎斗的话…… “已然有些眉目了,只是眼下还没什么实证。” 他并没有立刻说出顾家,这么快查清,恐怕陆锦烟会觉得奇怪:“太后放心,本王会尽快查明。” 这人也太慢了?一下午了都没查清? 书中对姬惊寒着墨不多,但却看得出此人手腕凌厉,很是铁血,和男主姬殊还有些不对付。 若是把姬殊和顾家的把柄送给他,那说不定那男女主跟姬惊寒斗上了头,也懒得管她这么个炮灰不是? 陆锦烟眸子微动,决定推他一把。 “方才哀家听见这宫女说……哀家今日宴会上被顾大人派去的刺客行刺,却命大活了下来。” 她做出一副心有余悸模样:“若不是王爷忽然出现,哀家只怕已是亡魂,那宫女也犯不着诓骗哀家,或许……此事真的同顾家有干系?” 姬惊寒英挺的眉瞬间蹙起。 他从宫女还未出手时便在附近,将这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那宫女根本未曾说过这话。 可是出手的刺客,的确是顾家的人,为何陆锦烟会…… 天色昏暗,陆锦烟没察觉到姬惊寒表情有异,仍是一副惶恐失措我见犹怜的模样:“这刺客的事情若无法查清,哀家怕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王爷铁面无私,足智多谋,定然愿意为哀家排忧解难?” 姬惊寒瞥她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他原本想引陆锦烟去同顾家和姬殊斗,现下陆锦烟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恐怕意思是想在给他递刀了! 偏偏这把刀,不接不行! 这花瓶女人,何时变得这般……狡诈奸猾! “本王愿为太后分忧。” 姬惊寒皮笑肉不笑道:“天色不早了,本王命人护送太后銮驾回宫。” 陆锦烟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冲着姬惊寒嫣然一笑:“有劳王爷。” 很快,便有宫人前来带走那宫女,护送着凤撵朝着福康宫行去。 姬惊寒久久望着女人背影,忽然淡淡开口:“多多注意陆锦烟……这女人,似乎并没有表面那般愚笨。” “诺。” 他身后的阴影中传来一道恭敬的回应,黑影掠过夜空,悄然潜向福康宫。 陆锦烟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回到宫中,只觉得精疲力尽,倒头便睡。 一夜无梦。 翌日清早,陆锦烟被子一蒙正睡得香甜,脑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任务发布:帮助小皇帝解决历城水患流民的安置问题,完成后可获得改单字权限两次,改词语权限一次。” 什么水什么饭? 陆锦烟睡得迷迷糊糊,还没弄清什么情况,门再次被推开。 “娘娘!不好了!陛下将玉玺都摔了,正在太和殿中发脾气呢!” 陆锦烟蹭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料起得太急,刚想下床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又倒回去。 摔玉玺?! 败家孩子! 发脾气就发脾气,何苦摔那命根子!您是皇帝啊! 宫女慌忙扶着她:“太后,奴婢伺候您更衣。” 陆锦烟整理妥当匆匆到太和殿时,里面正传来小皇帝颤抖的小奶音。 “赈灾花了那样多的银两还不够,你们是要将国库掏空不成!” “陛下!百姓才是国之根本,若无百姓,空有皇家又能如何呢?国库中的银子,不也是百姓们的税赋吗?” 她进去时,顾景然着一袭缁衣,正慷慨激昂开口:“眼下历城百姓流离失所,他们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自然应该体恤他们,好生安置啊!” 陆锦烟紧绷着唇扫视一圈大殿,便看见姬惊寒站在文臣首列,却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好像根本没将这事放在眼中。 而小皇帝气得眼泪已经包在眼眶中打转,却还死撑着没流出来。 历城水患…… 陆锦烟思索一阵,才想起书中的确有这剧情,当时国库本就空虚,小皇帝被一群大臣挟制着几乎掏空家底去赈灾,银子却几乎都被官员们贪墨中饱私囊,最后百姓仍旧是一片怨声载道。 而顾景然一党拿出从国库这边贪墨的银子,以姬殊名义去救灾,反倒踩着姬澈,赚了一大波好名声! 陆锦烟眯眼,心中很快有了主意,拎着裙摆神色自若的走进去。 里头的大臣们见姬澈一副没了法子的模样,正想再添一把火,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越女声。 “诸位大臣真是一片赤诚之心,爱民如子啊,哀家深感宽慰。” 朝中大臣们同姬澈下意识看向陆锦烟,连带着不知神游何处的姬惊寒都懒懒撩起眼皮看了过来。 “臣等参见太后。” 听着陆锦烟这话,众人只以为陆锦烟这无知妇人没看透他们的想法,心里更是得意:“太后英明,既然太后体谅百姓,不如便劝劝陛下,拨付赈灾所需的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真敢开口,要将姬澈往死了逼? 陆锦烟捡起地上的玉玺,神色自若的将玉玺放回案上,抬手不经意擦去姬澈脸上的泪:“陛下还小,现下这些事情,自然是要哀家多盯一盯的。” 姬澈听了这话,小拳头瞬间攥紧。 第四章 掏空了国库 这毒妇,难不成真要搬空国库?! 父皇从前说过,若是做皇帝的手上没有兵马银子,便是空架子皇帝! 他现在不可能掌管兵马,这些人若是再掏空国库…… 绝不给他们这机会! 堂下大臣们狂喜,正欲说话,陆锦烟却搂着小皇帝,作一副失落模样拭了拭泪。 “只是现下若掏空了国库,边关战士们的饷银怎么办?大人们的俸禄怎么办?宫中必须的开支,又从哪里来呢?” 陆锦烟画风一转,作一副无计可施,却又异常坚定的语气:“但虽如此,百姓们却不能不管……不若这赈灾银由各位大人募集,好教百姓们看看,大人们一片赤诚?” 顾景然紧蹙着眉看向陆锦烟,思索一阵,眼神忽然变得促狭。 这女人,还真是自作聪明,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得罪了一干大臣? 众臣也是一愣,纷纷开始哭穷:“太后,我等哪有银子……” 陆锦烟将手搭在小皇帝肩上,看一眼顾景然意味深长道:“周大人家的公子前些日子豪掷千金买下一名美妾,折成银两,也有个万两有余,宋大人的夫人前些日子在宫宴上带的那副头面也是价值不菲,诸位大人说没有银子,难不成只是口头上体恤百姓,心中毫无大义?” 阶下群臣皆是一愣,额前密布冷汗! 陆锦烟竟然会对这些开支了若指掌? “臣,臣等……” 姬惊寒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向陆锦烟。 这花瓶,似乎有些超乎他预料,居然反将一军要榨这些人的油水? 若真能借机削减姬殊的势力,那便太妙了。 只是说起来简单,这些大臣,能有那么听话? 姬澈感受着肩上那只手的温度,心思复杂。 她是在帮他解围,不惜得罪这些大臣吗? 太和殿一时安静下来,陆锦烟忽然又换了副面孔,故作惆怅的看向姬惊寒:“哀家和皇帝孤儿寡母,也没处理过这样的大事,生怕做得不好苦了百姓啊……摄政王,先帝驾崩前托孤与你,哀家和皇帝自然也信任王爷,此事哀家交托给王爷,可好?” 众大臣:太后何时如此信任姬惊寒了?! 姬惊寒:…… 这女人,又在将本王当枪使?脏活累活全甩锅? 可是接下这差事,于他好处甚多…… 姬惊寒垂眸,默了一瞬才出列:“本王自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和太后分忧。” 脑中传来系统判定任务成功的提示,陆锦烟险些没掩饰住唇角的笑。 出言逼迫姬澈的,大多是男主党羽,姬惊寒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和男主不合,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她怕自己真忍不住笑出声,赶忙做出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若无事奏,便退朝,哀家也乏了。” 众朝臣一一散去,陆锦烟正想溜回自己宫中猫着,才穿过御花园一处无人的拐角,便被一袭红衣的男子拦住。 姬惊寒似笑非笑站在她跟前:“太后,赈灾一事兹事体大,本王左思右想,也觉得颇为棘手,不如本王送太后回宫,路上也好同太后细细商议该如何办,还有您被行刺的事情,本王也该给您一个交代。” 陆锦烟心里警铃大作。 这厮,该不会是被甩锅之后要来找麻烦? 她飞速翻开剧本。 【姬惊寒拦在陆锦烟面前,极其敏锐的察觉到女人脸上那一丝抗拒和心虚,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了。 好一个驱狼吞虎! 不过这女人的心计,倒让他刮目相看了,如若能够想办法拉拢她…… 姬惊寒黝黑的眸子闪过一道精芒,俯身缓缓凑近陆锦烟:“太后娘娘,刺客之事本王已经查明,的确是顾景然所为,想必太后也清楚自己身处险境,本王并不在意您的那些小把戏,但是太后想利用本王,也要拿出让本王心动的筹码。”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假山后正有人暗中偷窥,看着姬、陆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幽冷厉芒! 此女不除,必有大患!看来三殿下和妹妹的计策,必须尽快实施了!】 这厮居然要拉拢她?是想做什么? 暗中还有人偷听? 三殿下,妹妹,难道是顾景然?! 假如顾景然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他,说不定便会狗急跳墙,而且男女主好像还有什么针对她的计策? 该死! “太后娘娘。” 姬惊寒俯身凑到她耳边,菲薄的唇间喷薄出热气:“刺客一事,本王……” 陆锦烟飞速抓起笔,脑子转得飞快。 假如就为了这点破事浪费机会,血亏啊! 如果可以收点利息…… 她的目光落在“偷窥”二字上,忽然福至心灵,划掉窥字,飞速补了个“情”上去。 “嗯……啊……” 姬惊寒话未说完,忽然被一阵娇媚入骨的喘息声打断。 他蓦然一震,幽冷的目光转向假山后:“何人胆敢放肆!” 陆锦烟见竟然真的成功了,心里大松一口气,做出一副惊愕模样顺着他目光看去:“这,这假山后面……” 假山后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姬惊寒紧锁着眉大步上前,便看见顾景然衣衫不整的搂着一名宫女,脸上的表情尴尬至极! 陆锦烟偷眼扫过去,瞧见那脸上还带着春意的宫女,忽然一愣。 这宫女,好像是她宫里的小桃? 这两人居然能凑到一起去,难不成…… 姬惊寒骤然蹙紧了眉。 顾景然一向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若说他藏在附近偷听,他信,但躲在假山后白日宣淫,完全不像他做得出的事情。 虽心中疑惑,他却未做表露,居高临下看着那表情僵硬又茫然的两人,唇角扯起一丝嘲弄的笑:“顾大人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光天化日之下,便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了?” “臣,臣……” 顾景然瞠目结舌,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因为心中疑惑陆锦烟为何会忽然开始信任姬惊寒,才同小桃一道跟着姬惊寒来此,又藏匿于假山后,想知道这两人会不会私下有何密谋。 谁知刚才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忽然身上便升起一股燥热感,竟然忍不住做了那事! 御花园中本来也有不少宫女太监,听见这边的动静,纷纷凑了过来。 看见几乎浑身赤裸的小桃和顾景然,众人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精彩。 陆锦烟做出一副惊愕模样,捂着嘴一语不发,却在暗自偷笑。 叫你偷听,叫你找人行刺!不收拾收拾你,真要上天了!? 第五章 扣门的系统 “太后娘娘饶命,小桃,小桃不知生了何事!” 小桃看见陆锦烟,早已经骇破了胆,她原本就是顾景然安插在福康宫的奸细,现下陆锦烟看见了她跟顾景然做出这种事,恐怕绝不会放过她! 顾景然脸色煞白,匆匆整好衣冠在两人面前跪下:“臣一时糊涂,请太后和王爷责罚!臣绝无二话!” 姬惊寒垂眸看着顾景然,目光几不可查的扫过陆锦烟,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些得意,更觉诡异。 陆锦烟没注意到姬惊寒的目光,只长叹一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腌臜事情,哀家即便怜爱小桃,也只能按照宫规处理,将他们带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微臣领罚!” 顾景然紧咬着牙,心里只觉得今日怕是见了鬼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任由几名太监将自己和小桃拖走。 姬惊寒看着那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总觉得此事有些诡异。 “出了这等糟心事情,哀家实在是乏了……” 陆锦烟捂着头,一副虚弱又焦虑的模样:“王爷有什么事,不妨改日再说,哀家先回宫了。” 语罢,她也不管姬惊寒怎么想,示意旁边的宫女扶了她,便逃也似的回了福康宫。 姬惊寒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一语不发。 陆锦烟好容易摆脱了姬惊寒,一回宫,便觉身体又有些不适。 这毒不好再耽搁了……需要想办法暗中收集解毒的药材,不能打草惊蛇。 她正思索着该怎么做,一名宫女忽然疾步走到她身旁低声道:“娘娘,方才奴婢听人议论,三殿下就要回来了!还想请陛下赐婚他和顾家那小贱人!” 男主要回来了?! 陆锦烟一惊,在原书里,男女主不是安置完流民才回来的吗? 她转头打量一眼那宫女:“他回来了,与哀家有什么相干?” 那宫女一愣:“您,您不是一直心悦三殿下……” 这人……难不成是原主心腹? 说这样的话,是觉得原主死的不快还是怎么着? 陆锦烟心中狐疑,却没打算跟那姬殊扯上什么关系。 躲都还来不及呢,上赶着去找他?有病! “住嘴!” 她冲着那宫女冷斥一声:“哀家乃是太后,怎么会有这等荒谬心思,今后再不得胡言乱语,哀家与那姬殊只是母子,并无旁的关系。” 那宫女显然被吓住了,慌忙跪地讨饶:“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哀家乏了,你下去。” 陆锦烟挥退了那宫女,总觉得有些怪,下意识翻开了剧情。 【那宫女出了寝宫,想到陆锦烟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忍不住皱紧了眉。 原本想用这事蛊惑陆锦烟心生嫉妒,去纠缠那姬殊,到时候再按照主子的吩咐,借机说这两人私相授受,好除掉这两个祸患,现在陆锦烟不上钩…… 还好主子留有后手! 她悄悄回到房中,写下一封密信,飞鸽传书送了出去。 几日后,千里之外的淮安城中,一名黑衣人潜入姬殊府邸,将几封精心伪造的书信藏进他将要敬献圣上的礼物之中。 上面的内容不堪入目,足以证明陆锦烟和姬殊早有私情,甚至暗中勾结害死了先帝!意图谋反!】 陆锦烟:?! 这个主子又是谁? 剧情进展这么诡异吗?她都这么惨了,要搞死男主就非得利用她吗? 陆锦烟哆嗦着手翻开下一页。 那些书信在大庭广众下败露,姬澈勃然大怒,她跟男主被打入天牢,男主认定是她嫁祸自己想同归于尽,直接在牢里把她掐死了,然后又是一群大臣跪在宫门前说男主是被冤枉的,小皇帝被逼无奈只能放人,死的只有她陆锦烟。 夭寿!离谱! 咬了咬牙,她想提笔划掉“陆锦烟”三字,系统冰冷无情的声音却响起:“宿主没有更改权限。” 陆锦烟把笔一摔:“我不是还能改一个词吗!” 系统冷冷道:“抱歉宿主,陆锦烟并不是一个词语,若要变更,需要得到更改人名权限。” 陆锦烟嘴角一抽,捏着笔的手心几乎渗出冷汗。 千里之外啊,她难不成飞过去把信撕了? 思索许久,她忽然灵光一闪,大笔一挥改掉一个字。 只见原本的【出】字,被改成了【进】。 书上的剧情,瞬间就有了变化。 【那宫女暗自猜测陆锦烟态度忽然大变,可能是和刚才被人刺杀的事情给吓到了。 在来之前她就听说了,陆锦烟遇刺的事情。 料想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提起姬殊,估计陆锦烟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了。 既然不能利用姬殊的话,那她就要想其他的办法了。 宫女刚想去找同伴商量,却忽然觉得内急。 来不及多想其他转身又快步进了寝宫。】 陆锦烟看到这里,一抬眼恰好就看到了又匆匆回来的宫女。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这个宫女既然还想去找人合谋害自己,她哪里还坐得住。 心里虽然有些慌,但面上却不显。 “匆匆忙忙地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陆锦烟呵斥着对方,不动声色地起身。 宫女忍着内急,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只是内急才会失了分寸。” 陆锦烟没有开口,只是眯着眼走到了对方的身边。 就在宫女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脖颈一痛。 “嘭”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陆锦烟收回了手,对着自己红肿的手哈了口气,随即呲着牙又揉了揉。 “果然电视和小说里说的都是骗人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刚才太用力了手好疼。”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宫女,陆锦烟就又是一阵的头疼,认命地上前拖着人,准备先将人给藏起来。 只是刚抬起人,忽然就感觉到了视线,猛然地抬头,和门口人对视上。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宫女。 陆锦烟脑子里飞过一片的乌鸦叫 我去,什么时候来人不好,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呢? 这就尴尬了? 第六章 娘娘需要帮忙吗 就在陆锦烟飞速地想着该找什么借口的时候,门口的宫女快步地走了进来,低着眉眼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 “娘娘。” 不等陆锦烟找好借口开口,就又听到她的说:“娘娘需要帮忙吗?” 听到她这么说,陆锦烟还愣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也来不及多想,要是再被人看到的话,就更麻烦了。 所以,陆锦烟没有拒绝,招呼着一起,将宫女给藏到了偏殿的一个衣柜里。 等到重新回到寝殿中,陆锦烟才有时间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 那小宫女一脸恭敬地站在一旁颔首道:“奴婢叫初冬。” “咳,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哀家身边伺候!”陆锦烟轻咳了一声,板着脸看向初冬。 刚才那一幕被初冬给看到了,虽然她没从对方身上感觉出恶意,但还是将人放在身边放心些。 “谢谢娘娘。”初冬脸上带着欣喜,跪地道谢。 “你先下去,哀家要休息了。”陆锦烟挥了挥手,对于他们这动不动就跪的行为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等到初冬离开,陆锦烟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阵折腾可是够刺激的了,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呢! “任务发布:辅佐姬澈处理事务,完成后可获得更改单字权限一次。” “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惜字如金也不是这样的啊!”陆锦烟嘴里小声的嘟囔着这破系统,但还是不得不起身,向外走去。 都不用询问也知道小皇帝在哪,陆锦烟带着人直接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 陆锦烟一进门就看到了姬澈冥思苦想的样子。 “陛下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陆锦烟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走到了小皇帝的身边,扫了眼奏折上的内容。 发现还是水患的事情,灾民虽然可以暂时安顿,但还是有所隐患的。 “太后怎么来了?”姬澈抿着唇放下了手里的奏折。 “哀家惦念着陛下,所以来看看啊!”陆锦烟脸上的笑更加的温柔。 看得姬澈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陆锦烟伸手在他的脸上揉了揉。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陆锦烟已经收回了手。 “陛下还在为水患的事情担忧吗?”陆锦烟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翻看了一下,一连几份奏折都是在说水患的事情,还有灾后安排。 这么多的事情,都交给一个应该在上小学的孩子,还真是亚历山大啊! “太后有和见解?”姬澈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等到回过神来,才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再收回来。 “陛下忧心的是年年的水患,既然修建堤坝来堵的方法不管用,那还不如疏通,俗话说堵不如疏,堵不住那就疏通好了” 陆锦烟徐徐的轻声对小皇帝解释着,该怎么疏通水患,还有安置灾民。 在陆锦烟开口的那一刻,姬澈就异讶得很,越听下去越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当然,他是不会知道,陆锦烟说的这些,也只是前人的经验而已。 “听明白了吗?” 陆锦烟一转头就对上了小皇帝那亮晶晶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平时装的大人样,但有些情绪还是会表现出来。 “嗯,朕懂了。”姬澈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又将自己理解的意思,又说了一遍。 “陛下真聪明。”陆锦烟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明明乖巧聪慧的孩子,以后她该多关心一下他,怎么也不能让他落得那样的下场。 姬澈忍不住脸色微红,别扭地转过头去。 看他这么别扭的样子,陆锦烟没有继续逗他,而是继续说道:“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陛下是百姓的君,爱戴自己的子民,那他们也会更加的爱戴你的。” 姬澈悄悄地打量着她,觉的好像自从上次遇刺之后,太后就变了,不过这样的变化,他却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辅佐了一下午,眼见天色暗了下来,陆锦烟告别了小皇帝回了福康宫。 回去的路上,书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陆锦烟定睛看去。 【陆锦烟和姬殊在廊下相遇。 姬殊一见陆锦烟脸上就满是厌恶的表情。 再想到陆锦烟以前处处刁难顾语嫣。 还有顾语嫣所受的委屈,就看陆锦烟不顺眼,所以出言讽刺陆锦烟。】 姬殊怎么在宫里?提前回来了? 男主啊! 她现在并不想见到他啊! 怎么办?怎么办? 还不等陆锦烟多想,就看到了身穿一身紫色蟒袍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一碰面,姬殊站在距离陆锦烟三米远的位置,冷冷地嘲讽道:“太后屈尊降贵的,怎么没有乘坐轿辇?” 可以说,姬殊的态度很是恶劣,一点都没有将陆锦烟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陆锦烟打量了一下对方,若是不开口就讽刺人的话,看着还算是个谦谦公子,有当小鲜肉的潜质。 怪不得能被以前的陆锦烟能看上。 见陆锦烟依旧和以前一样,盯着自己发呆,那痴迷的眼神,让姬殊心里得意,却也觉得恶心。 “也是,太后想做什么自然无人敢言。” “太后身份尊贵还是少出福康宫的好,万一被人给冲撞到,岂不是给别人平添麻烦?” “” 这男人是脑子有病吗?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自以为是的话! 本来就觉的累了,想回去休息的,结果被人堵住一个劲地讽刺,陆锦烟气的胸口疼。 不想继续和姬殊墨迹下去,陆锦烟直接将剧本上的【讽】划掉,改成了【哭】,这么一来,【讽刺】就变成了【哭刺】。 “呜~太后呜还是呜~” 突然姬殊的声音哽咽了起来,还越发的严重,最后哭了起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三殿下,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哀家还没死呢!你就来哭丧了,是盼哀家早点死吗?” 陆锦烟呵斥着姬殊,但脸上却满是笑意,赤裸裸地嘲讽他。 这一句话,也将众人给唤回了神,宫人纷纷低下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姬殊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嘴。 第七章 污蔑 他也很震惊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会当着宫人和陆锦烟的面忽然哭起来。 “陆锦烟。”姬殊羞恼成怒,死死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瞪着陆锦烟,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姬殊此时的目光定能将陆锦烟给射成筛子。 “三殿下慎言。”陆锦烟沉下了脸,眼神冰冷地看着姬殊:“三殿下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竟敢直呼哀家的名字,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姬殊涨红着脸泪汪汪地瞪着陆锦烟,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但他却也知道,是自己没沉住气失言了。 刚想挽回一下,陆锦烟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三殿下以下犯上,杖则十棍小惩大诫。” 此话一出,周围宫人头低得更低了,姬殊则是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锦烟。 见没人动手,陆锦烟冷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人:“怎么还要哀家亲自动手不成?”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姬殊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陆锦烟是认真的,黑沉着脸喝了一声:“我看谁敢?” “三殿下怎么?这是不光要以下犯上,还想无视孝道不敬哀家这个母后吗?” 陆锦烟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姬殊没法反驳。 看到姬殊吃瘪,陆锦烟高兴得不行,要不是要顾及形象的话,她还真想大笑出声。 让你嘴贱。 最后陆锦烟神清气爽地带着人走了。 留下姬殊,愤恨的看着陆锦烟离开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撕碎。 回到寝宫,陆锦烟刚坐定,初冬就上前低声地说道:“娘娘,偏殿的人醒了。” 至于说的是谁,陆锦烟自然知道,就是那个被自己打晕的宫女。 “你多注意点,看看最近会有谁暗地里在找她。”陆锦烟皱着眉对初冬说道。 “是娘娘。”初冬点头应道。 另一边。 一身青衣的人在窗边,看着天边的明月淡声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男人身后,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跪在地上,半响犹豫地开口:“怕不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哼,不管怎么样,按照计划行事,将这些书信,放在姬殊送给小皇帝的礼物中。”站在窗边的男人,冷哼一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书信。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跪在地上的人,立马应声拿起书信,转身离开。 翌日。 陆锦烟刚起床洗漱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通传的声音。 “参见皇后娘娘。” 陆锦烟认出对方是姬澈身边的人:“平身,怎么这么早来哀家这里,是陛下有什么事吗?” “陛下请太后娘娘去太和殿。” 这一大早的去太和殿,陆锦烟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还是收拾了一番,带着人去了太和殿。 不想在太和殿门口,和姬殊碰上了面。 “太后安康。”姬殊语气生硬地行了一礼。 看他这样,陆锦烟眼角微挑,这是长教训了,不敢像昨日那样对着她嚣张了。 “平身。” 话落,陆锦烟也不理会姬殊,转身就率先进了太和殿。 “陛下叫哀家过来是有何事?”陆锦烟笑着走到小皇帝身边。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再看到随后走进来的姬殊,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 见他如此,陆锦烟有些疑惑,明明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又变得这么冷冰冰的了? “太后自己看。”姬澈抿着唇,指了指桌子上的信,又看了一眼姬殊继续说道:“三皇兄也看一下。” 说罢,姬澈就坐在那里,冷着脸看着两人。 陆锦烟奇怪姬澈的态度,但还是拿起信件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陆锦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虽然她敲晕了那个宫女,但这些污蔑她和姬殊有私情,并且暗害了先帝的信件,还是传了进来。 没等陆锦烟开口,姬殊看完之后,立马反驳道:“陛下,这些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臣和太后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我也看不上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太后用这样的手段,不觉的太过于低劣了吗?” 这不光撇清了关系,将锅都甩到了陆锦烟的身上。 陆锦烟鄙夷地扫了姬殊一眼:“没有证据的话,三殿下还是慎言的好!哀家贵为太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哀家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三殿下故意污蔑哀家?” 姬殊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地对陆锦烟说道:“呵,太后入宫前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自己忘了吗?就太后这性子,也只有眼盲心瞎的人才能看得上。” “三殿下如此说,也是在说先皇眼盲心瞎,才会看上哀家的吗?”陆锦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姬殊。 听到陆锦烟这么说,姬殊刚想反驳,就听到姬澈高声喝道:“放肆。” 姬澈一脸怒意地一拍桌子,愤怒地瞪着姬澈。 这一下拍的,陆锦烟都为他觉得手疼,她拿过姬澈的手,为他轻轻揉着,低声道:“陛下小心手疼,下次让人放个惊堂木,别伤到了自己。” 本来还一脸愤怒的姬澈,被这么一说,怒气都小了一半。 不过依旧对姬殊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怒气,“三皇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但你也不能出言对父皇不敬。” “陛下莫怪,臣不是故意的,是”姬殊还想解释,可姬澈不想继续听他说下去了。 “三皇兄对父皇不敬,禁足一个月在家思过,无故不得出府。”姬澈一句话,就定下了姬殊的惩罚。 姬殊虽心有不甘,但面上却不显,反倒一脸恭歉道:“臣遵旨。” 前一日刚被陆锦烟杖则过,第二日就被禁足,姬殊简直气得想要吐血。 打发走了姬殊,太和殿里就剩下陆锦烟和姬澈两人,其余的宫人,早在陆锦烟和姬殊进门的时候,就被打发了出去。 看着气鼓鼓的姬澈,陆锦烟才觉得他这个时候,才有点孩子气。 “陛下不必生气,这件事不如让摄政王去调查,相信他一定会调查出真相的。”陆锦烟上前安慰地将姬澈抱在怀里。 姬澈别扭地动了动,挣脱了她的怀抱,垂着眸子不去看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好,就按太后说的办。”? 第八章 清者自清 姬惊寒收到小皇帝的消息时,微微挑了挑眉。 宫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被压下了,但他还是收到了消息。 不过对于小皇帝将事情交给他来调查,他也能猜到多半是陆锦烟的主意。 “还真是用顺手了,什么事都丢到我这来。”姬惊寒薄唇轻挑,露出一抹冷笑。 一旁姬惊寒的贴身侍卫清风撇撇嘴,为姬惊寒抱不平:“王爷日理万机,这样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就在清风以为王爷不会管的时候,谁知道他听到自家王爷开了口:“让人去查。” 清风满眼惊讶惊,想不明白,王爷今日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还不快去?”姬惊寒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 “是,属下立马去办。”那一记冰冷的眼刀扫在身上,清风不敢耽搁,立马走了。 姬惊寒的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有了消息,不过陆锦烟树敌太多了,这要是都查一遍,就有点浪费时间了。 “让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姬惊寒声音淡淡地吩咐道。 “王爷这是要引蛇出洞?”清风疑惑地出声询问。 姬惊寒没有解释,语气依旧淡漠:“去办。” 很快,宫里就传出了消息,下面的宫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议论,陆锦烟和姬殊之间的事情。 “想不到太后和三殿下还有这样的关系?” “你知道什么啊!太后没进宫前,可是喜欢三殿下喜欢得不行呢!” “那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 就在几个宫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的时候,忽然一道呵斥声在几人背后响起。 “你们在胡说什么?不想要舌头了是不是?” 初冬一脸气愤地看着几个宫人,她远远就看到这几个宫女鬼鬼祟祟地窝在一起,一上来就听到她们在说太后的坏话。 “奴婢是胡说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初冬姐姐饶命啊!” 初冬最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再加上陆锦烟之前还让人杖责了姬殊,几人害怕得纷纷跪下求饶。 “自己掌嘴,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停下。”初冬扔下一句话,就快步地向着福康宫的内殿走去。 陆锦烟正在整理准备带给小皇帝的书,就看到初冬气呼呼地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娘娘,那些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初冬将听到的那些流言说了出来,全程都在替陆锦烟打抱不平。 看她一副要打人的样子,陆锦烟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被说的当事人是她?怎么看初冬的样子比她都生气?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说的话,那就都叫到殿前说个够好了。”陆锦烟微微眯了眯眼,冷声说道。 她本来还想找机会清理一下这宫里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机会了,正好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赶出去。 省得哪天,再窜出了谋害自己的人。 这后宫还真是不消停啊! 她才来多久啊!都遇到几次刺杀了,这又被诬陷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啊! “娘娘?”初冬疑惑地看向她,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附耳过来。”陆锦烟对初冬招了招手。 低声在初冬耳边交代了一番,陆锦烟就将事情交给初冬去办了。 而她则是带着准备好的书籍,去找姬澈。 嗯,想改变小皇帝的命运,从现在开始。 至于初冬处理之后,也和陆锦烟汇报了一番。 某些心怀叵测的人,都被赶了出去,留下的也被敲打过了。 对于初冬的能力,陆锦烟还是很相信的。 这么久的相处,她也看出了,初冬对自己的忠心。 福康宫被肃清之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但其他的地方还是会有管陆锦烟的流言传出。 不过她也没管,而是专心教导姬澈。 姬澈是皇帝,当然这宫里的事情他都知道,一开始也是怀疑的,按照陆锦烟以前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这段时日,见她一直尽心教导自己,心里的怀疑也消了大半。 这一日。 姬澈看着面前徐徐给自己讲解的陆锦烟忽然开口问道:“太后听到最近宫中所传的流言了吗?” 陆锦烟听到他的话,放下了手里的书,笑看着他问道:“那陛下是相信他们说的流言,还是相信哀家?” 姬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相信外面那些人所传的流言。 现在的太后,他很喜欢,不想她再变回从前那样。 看着表情有些失落的姬澈,陆锦烟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陛下不用担心这些,既然已经交给摄政王去调查了,我相信摄政王一定会调查出真相的,到时候会还我清白的。” “至于其他人说的那些流言,清者自清,难道陛下还想哀家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去和他人争论吗?” 姬澈因为陆锦烟的话,陷入了深思。 真的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这么无所谓吗?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启禀皇上,摄政王觐见。” “请。”姬澈收回了神,端坐在龙椅上。 见小太监出去,陆锦烟起身走到了一旁坐下。 刚才因为在教导小皇帝,所以她是坐在小皇帝身边的,现在有了外人自然要注意些。 很快,姬惊寒就大步地走了进来。 神色淡淡,却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的男人,即便是站在下首,浑身的气势也不曾让人小窥。 “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姬惊寒抬了抬手算是行礼,连身形都没有动。 看他如此,陆锦烟在心里撇撇嘴,不愧是和男女主抗衡的人,换做他人的话,这么不敬,早就被打死了。 “摄政王免礼。”姬澈坐在上首,抿着唇对姬惊寒抬了抬手。 “摄政王今日过来,是已经查出结果了吗?”陆锦烟直接开门见山地看向姬惊寒询问道。 “暂时还没有结果。”姬惊寒看了她一眼,眼神微闪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当然陆锦烟也没有注意到。 坐在上首的姬澈抿了抿唇,开口道:“既然还没有结果,那就将接触过礼物和可能会有嫌疑的人都审查一遍好了。”? 第九章 突发事故 “本王今日正是为此事所来。”姬惊寒拱了拱手,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扫了一眼陆锦烟。 陆锦烟忽然觉的好像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摄政王怎的没前几日就提前和朕说?”姬澈绷着小脸疑惑地看向姬惊寒。 “既是调查自然不能打草惊蛇,本王派人暗地里调查过了,自然是抓到了怀疑之人,才会来找皇上。” 姬惊寒的话有理有据,让姬澈再问不出其他的话来。 姬惊寒抓人的速度快不快先不说,不过,陆锦烟有些好奇,既然人已经抓到了,为什么今日姬惊寒还是为此事而来? 难不成还是为她而来? 不是陆锦烟自恋,而是有一种预感,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接下来姬惊寒的话,验证了她心里的想法。 “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太后,有些事情还需要太后和本王走一趟才行。” 姬惊寒话落,看向陆锦烟,恰好将她那有些了然,又有些惊讶的表情看在了眼里。 不等陆锦烟开口,姬澈下意识地问道:“去那?” 姬惊寒能看出陆锦烟的抗拒,可说出来的话,却坚定得不容拒绝。 “慎刑司,抓到的那人,想见一见太后娘娘,刚好本王也有些事情想弄清楚,所以还要太后娘娘屈尊降贵和本王走一趟。” 前面的话是对小皇帝说的,后面的话是对陆锦烟说的。 “那朕也一起去。”姬澈说罢就准备同他们一起去。 姬惊寒摇了摇头拒绝道“陛下公务繁忙,这些小事,还是本王和太后来处理就好。” 陆锦烟也不想姬澈去那样的地方。 慎刑司啊! 本就是惩处人的地方,小孩子还是不要去看那么血腥的画面的好。 “这种事情哀家去就行,陛下就安心地处理这些公文。”说罢,陆锦烟拍了拍姬澈的肩膀,安抚他那低落的小心情后,便和姬惊寒出了太和殿,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 历代处理犯错宫人的地方。 从进入慎刑司开始,陆锦烟就目不斜视地跟在姬惊寒的身后。 听着周围传出来的那些哀嚎痛哭的声音,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慎刑司的最角落的一间牢房。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浑身衣衫破烂,身上血肉模糊的人,见到陆锦烟的那一刻,那人便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陆锦烟,“陆锦烟,你,你不得好死。” 陆锦烟一个激灵,虽然知道对方骂的人是原来的陆锦烟,但心里还是有些恼怒,任谁被人这样咒骂,心情都不会好。 陆锦烟脸色不好地看向身边的姬惊寒:“这个人就是摄政王说的那个嫌疑人吗?” “此人是福康宫的太监,经过审问已经招了,承认信件是他放的,而且幕后主使者正是太后本人。”姬惊寒在说完之后,就一直看着陆锦烟。 见她紧皱着眉头,有些许生气,不似是装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我是傻子吗?指使人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一激动,陆锦烟都忘了尊称了,气愤地瞪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太监。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很无辜的好不好? 不光要顶原主的锅,还要面对这些人的污蔑,人生艰难啊! 姬惊寒轻笑一声,忽然俯身靠近陆锦烟道:“本王觉的,太后也不像是会做出这样愚蠢之事的人,所以让人严刑拷打,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人的嘴倒是硬得很。” “” 她怎么觉的,姬惊寒是故意在暗讽自己呢? 是的? 被他这么忽然一靠近,陆锦烟晃了一下神,不得不说摄政王的颜,还是很耐看的。 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变故突生。 只见原本已经被打得半死的太监,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陆锦烟冲了过来。 “太后,你明明说要保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的死活。” 冲击力还挺大的,满脸的血污,浑身是血的人向自己冲过来,陆锦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想后退躲开。 可谁知道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反倒是向前扑去。 他妹的,她这是送货上门了? 看着那近在咫尺满是血痕的手,陆锦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她这样,姬惊寒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胆子这么小,还敢拿他当刀使? 不过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姬惊寒还是伸出手将人给拉了回来。 这一幕发生得很快,本来以为就算是不死也要毁容的,但陆锦烟忽然觉的手腕被人拉了一下,险险避过了扑过来的太监。 “吓死我了。”陆锦烟回过神来,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扑通” 太监没有扑倒陆锦烟,而是扑在了地上。 “太后无事?”姬惊寒松开手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哀家没事。”陆锦烟一秒放下了胸口上的手,恢复了端庄的样子。 注意到她的举动,姬惊寒眼里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 陆锦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她正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太监。 只见那太监抽动了几下,随后就一动不动,没了动静。 察觉出了不对,陆锦烟靠近一看,就看到对方嘴角有白沫,瞳孔涣散,明显是已经死了。 “这是中毒而亡?”陆锦烟脸色凝重地上前,将已经死去的太监给翻了过来。 “看来是有人不想他说出什么来。”姬惊寒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意思?”陆锦烟皱着眉看向他。 “背后之人肯定是做好了准备,就是想将事情扣在太后身上,所以才会下毒!”姬惊寒清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 “太后最近可是和人起过争执?亦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让人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来对付你?” 陆锦烟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在暗指某人。 而她最近得罪的人,也只有姬殊了。 这是要看她和姬殊对上? 他准备干嘛? 坐收渔翁之利吗? 忽然陆锦烟就明白了过来,恐怕今日这个太监,也是姬惊寒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看到这个太监污蔑自己,好坐定了姬殊自导自演,想要陷害她。 就很慌。 这狗男人,不会是想拿自己当刀? 第十章 意有所指 陆锦烟心里越慌,面上却越镇定,很是郑重地看向姬惊寒道:“如摄政王所说的话,哀家得罪过的人可不少,这想要陷害哀家的人,想必也一定不少!” 姬惊寒狭长的眉微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只是一眼,就好像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在想什么一样,陆锦烟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 “即便如此,能够这么胆大陷害太后的人,想必也是少数的。”姬惊寒步步紧逼,让陆锦烟不想多想都难。 “要说哀家最近得罪的人,那也只有三殿下了,想必哀家惩处了他一番,就对哀家心有抱怨了!” 陆锦烟说着背过身去,在姬惊寒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往姬殊身上扯么! 那她成全他还不行么! “太后放心,本王一定会秉公处理,好好调查的。”姬惊寒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陆锦烟板着脸一脸严肃对姬惊寒道:“既如此,那就三天之内,哀家要看到结果。” 姬惊寒没有说话,而是微微地皱了皱眉。 显然是有所迟疑。 见他如此,陆锦烟弯了弯眉眼,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哀家相信摄政王一定不会辜负哀家的期望的。” 站在一旁的清风,悄悄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自家王爷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估计太后要失望了。 就在以为自家王爷要拒绝对方的时候,却看到姬惊寒点了点头。 “本王自然不会让太后失望。” 一句话,让清风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置信。 只是接下来的话,更加地让清风惊讶! “还有些有嫌疑的人,太后要一起去看看吗?”姬惊寒声音平淡地对陆锦烟说道。 陆锦烟也想看看,接下来他还有计划,就顺口答应了下来。 很快,有人上前将地上已经死去的太监给拖了出去,又带上来了一群人。 “开始。”姬惊寒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他们动手。 一圈审讯下来,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不过,陆锦烟在看到最后一个宫女被审问的时候,虽然镇定,但手却不自觉地在相互摩擦着,这是明显的紧张心虚的表现。 “你。”陆锦烟抬手指向那个宫女。 被她指着的宫女,立马就跪在地上,痛苦求饶道:“太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哀家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说是冤枉的,莫不是心虚了?”陆锦烟玩味地看着她。 宫女磕头的动作微动,下一秒既然忽然起身,就要向一旁的柱子撞去。 “拦下她。”陆锦烟厉声喝道。 只是宫女的速度更快,不过被人拦了一下,没有立马死去。 “陆锦烟,你纵容包庇带人残害宫人,我只恨怎么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你才是该死的人!”宫女愤怒地嘶喊着。 “哀家什么时候纵容包庇了,你倒是说说,哀家纵容包庇之人是谁?”陆锦烟有些意外地问道。 她才来多久啊!连人都没记清呢!包庇谁了?这是原主的锅,她才不要背呢! “李总管打着你太后的名义作威作福,太后敢说自己不知?”宫女的语气充满嘲讽。 “要不是背后太后给他撑腰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被作践,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的错。” 面对她的指责,陆锦烟皱起了眉道:“哀家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要陷害哀家吗?” 只是这次,陆锦烟没有得到回答,宫女已经闭上了眼睛,明显已经晕了过去。 “将人都带下去。”姬惊寒抬手挥了挥。 立马有人上前,将其他人都带了下去,连带着那个昏迷的宫女也被抬了下去。 “太后也亲耳听到了,方才那人已经承认了,事情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猛然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抿着唇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惊寒表情淡淡地说道:“太后觉得再问下去,还能问出什么吗?” “” 陆锦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也知道,继续审下去也没用,但也不能这么草率结案? 见她这么不满的样子,姬惊寒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既然明知道审不出什么,不如先结案,这样至少可以麻痹对方不是吗?” 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他连理都不会理,吩咐下去就是。 陆锦烟可不相信姬惊寒的目的仅此而已。 “太后,我们某些想法不是一样的么?你还担心什么?”姬惊寒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半步的距离都没有,陆锦烟后退了一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摄政王如此说,哀家岂会有不信的,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摄政王了,哀家累了先回去了。” “恭送太后。”姬惊寒眼神幽深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直到出了慎刑司,陆锦烟才感觉那如芒在背的视线,消失不见。 守在门口的初冬见她出来,快步地迎了上去。 “娘娘。” 陆锦烟想到刚才那个宫女说的李管事,看向初冬问道:“福康宫里有姓李的管事吗?” 虽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这么问,但初冬还是很快就回道:“有一位,李管事正是娘娘宫里的总管太监。” 前几天因为流言的事情,初冬整顿过福康宫,倒是没发现那个李总管有什么问题。 “回宫。”陆锦烟冷声吩咐了一声,带着人呼啦啦地回了福康宫。 福康宫内殿。 “太后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奴才对娘娘可是忠心的啊!” 李管事跪在地上,高声的呼冤。 陆锦烟刚回宫,就让初冬带着人将李管事给绑了过来,却没有着急审问。 而是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直到最后李管事像是放弃了一般,也不再呼冤。 “李管事想好了么?怎么和哀家解释解释,你仗着哀家给你撑腰在外面肆意妄为的事情?”陆锦烟声音冰冷,面带寒霜地看着他。 李管事一听这话,眼神不断地闪躲,最后带上了一丝的决绝,愤恨地看了坐在高位上的陆锦烟一眼。? 第十一章 嘲讽 这一眼,让陆锦烟觉得有些奇怪,猛然想起什么,刚要出声,可惜已经晚了。 李管家猛然起身,用力地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当场头破血流,鲜血瞬间蔓延开来。 这一幕可比在慎刑司里看到的宫女撞墙要刺激多了。 至少宫女只是头破了,但李管家却当场死亡。 陆锦烟一时间被惊吓到,脸色都有些白了。 见她如此初冬立马上前关心地询问道:“娘娘,您没事?” 说罢还贴心地将李管家的尸首给挡住,不让陆锦烟再看到。 “我没事。”陆锦烟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还是有些心惊的! 以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不是没看过死人,但当面撞死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太过刺眼了。 “娘娘别怕,奴婢这就让人收拾干净。” 初冬叫了人,很快就将内殿收拾干净,李管家的尸体也抬了出去。 “娘娘喝杯热茶缓缓神。”初冬贴心地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经过这么半天,陆锦烟也缓过来了,冷静了下来。 上次虽然肃清了一次福康宫,但依旧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内线,这李管事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陆锦烟叹了口气,对初冬吩咐道:“初冬,多留意这宫里的人,这福康宫虽说是哀家的寝宫,却一点也不太平。” “是娘娘。”初冬恭敬应道。 长街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慢慢地走着。 “去姬殊的府上。” 忽然车内传出一道清冷的男声。 “王爷,三殿下此时正在禁足。”坐在车架外面的属下提醒了一句。 “那本王正好去探望一番。” 很快马车停在了姬殊的府门前。 车帘打开,一道硕长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内出来的姬惊寒。 无视了门口的守卫,姬惊寒直接带着人长驱直入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进了门,也无人敢拦。 正一脸烦躁地坐在凉亭里的姬殊,在看到姬惊寒的时候,眉间皱起。 “摄政王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本殿下好亲自去迎接啊!”虽然面上的话是客气,但却暗指,摄政王强闯他的府门。 “三殿下如今还在禁足,就算是想出门,恐怕这个办法也没用。”姬惊寒淡笑一声,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姬殊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摄政王今日来所为何事?不会就是为了嘲讽本殿下的?”姬殊黑着脸怒瞪着姬惊寒。 姬惊寒眼里带着赤裸裸的嘲讽,看着姬殊依旧淡淡地说道:“当忽然不是,不过是顺路来看看三殿下而已,毕竟接连被罚,想必三殿下心里一定很是郁闷,所以本王特意来探望一番。” 这一下就踩到了姬殊的尾巴上,气得他差点跳脚。 接连被罚,都是因为陆锦烟那个女人,他的脸都丢尽了,现在更是被姬惊寒上门嘲讽,姬殊心里此时恨死了陆锦烟。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受这么多的难堪? “看三殿下此时精神不错,也没什么需要本王关心的,那本王就先走了。” 姬惊寒说罢,就带着人又转身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姬殊也只当他是故意来嘲讽自己的,此时还拿姬惊寒没办法,旋即将所有的愤怒与恨意都加注在了陆锦烟的身上。 姬惊寒回到府上之后,沉思了一番,唤来人。 “王爷。”来人恭敬地站在桌前。 “将太后和姬殊的流言散播出去,还有派人去盯着点顾府,有任何消息都通知本王。” 姬惊寒对着来人吩咐了一通。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应声之后,一瞬就消失在了桌前。 半个时辰之后。 “王爷,派去盯着顾家的人回消息了。” 姬惊寒站在窗边,看着皇宫的方向,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视线落在某处,陷入了深思。 翌日。 早朝上。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高声地喊道。 陆锦烟坐在一道珠帘后,不住地打着哈欠。 起得太早了,就算是晚上睡得早,也困啊! 她的大床啊!就这么离她而去了。 陆锦烟迷迷瞪瞪的,也没听清朝臣们在说什么,只是忽然听到一阵的喧闹,定睛看去,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都看我干嘛?”陆锦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明显不在状态。 一旁的初冬见她如此,知道自家娘娘这是刚才走神了,赶忙上前低语解释了几句。 很快陆锦烟就清醒了。 哔了狗了。 不是说结案的吗?怎么又在朝堂上提起了? 这姬惊寒是要干嘛? 勤业王楚业,一身青衣长袍站在人群里,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姬惊寒。 心里疑惑,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隐晦地看向太后的位置。 “皇上,太后纵容手下的人胡作非为,实在是有损皇家威严。”一位御史台大夫上前一步,大声地指责道。 陆锦烟仗着他们看不到,翻了个白眼,声音却柔弱地说道。 “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哀家何事纵容了?腿和嘴都长在他身上,哀家还能时时刻刻都跟着李管事吗?” “李管事是太后宫中的人,要不是太后在背后撑腰的话,他怎敢在宫中做出那等欺压他人,谋害他人性命的事情?”御史台大夫周旭冷眼看向陆锦烟,冷哼一声。 陆锦烟开口反问道:“周大人这么说,哀家倒是想问问,周大人是亲眼看到还是亲耳听到人说是哀家指使的?哀家要是早知道李管事是这样心里扭曲,残害他人的人,早就将人给处理了。” “哼,左右现在人已经死了,当然是太后怎么说怎么是。”周大人冷哼一声,语气很是鄙夷。 陆锦烟都要被周大人的话给气笑了,这是不管她怎么解释,都要将这个锅扣在自己头上了。 姬澈板着脸看向周大人道:“周大人,太后是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福康宫的那个管事确实是私自打着太后的名头肆意妄为,见事情暴露才自尽的。” 见姬澈维护自己,陆锦烟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 下首的朝臣听到小皇帝维护太后,全都脸色各异。 第十二章 暗钉是谁 姬惊寒站在一侧,视线暗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将众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站在人群里的顾景然此时面色也很是不好,自认为隐晦地看了陆锦烟的方向,却不知道这一幕都被姬惊寒给看了去。 “皇上……” 周大人还想上前说点什么,被姬澈抬手给阻止了。 “众卿可还有事?没有的话,那就散了。”姬澈说罢,见无人再开口,就宣布退朝,带着小太监离开。 皇上都走了,那他们留下也没用了。 三三两两地散去。 陆锦烟坐着轿辇也准备回福康宫,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看着拦在路中的姬惊寒,陆锦烟挑了挑眉,下了轿辇走了过去。 “摄政王这是?” “本王忽然想起些事情想和太后说。”姬惊寒说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陆锦烟身边的人。 陆锦烟抬了抬手,示意宫人都退到一旁,才笑着问道:“不知摄政王有什么事想和哀家说?” 姬惊寒忽然上前靠近她:“在朝会上提起太后娘娘被人陷害一事,也是本王想找出那个幕后指使而已,太后不要介意。” 听到此,陆锦烟干巴巴地笑了笑,还别在意呢!敢情挨骂的人不是他了。 在心里恨不得将人骂死,但陆锦烟面上却不显,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才问道:“那摄政王可是找到那个幕后主使者了?” 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姬惊寒将她的动作都尽收眼底。 “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倒是让本王发现,礼部尚书好像对太后格外的不喜?” 听到他提起礼部尚书,陆锦烟还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了。 礼部尚书,不就是顾景然么! 【滴】 一声机械声响起,书忽然出现在了陆锦烟的面前。 【李管事被发现自尽,顾景然在福康宫里又少了一个内线。 早朝看到小皇帝都开始维护陆锦烟,让顾景然觉得更应该早点除掉她。 不过一般的人肯定是不行的,看来要动用留下的暗钉了。】 看完一页的剧情,陆锦烟忽然觉得很是头大。 李管事是顾景然的人? 暗钉是谁? 顾景然还想害她?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陆锦烟有些心焦。 姬惊寒见陆锦烟半响也没回应自己,脸上还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不禁出声问道:“太后这是怎么了?” 陆锦烟现在满脑子都是,顾景然说的那个暗钉是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和他说下去,敷衍了两句:“哀家想到还有些事,所以就和摄政王多说了,既然摄政王有所怀疑的话,那就调查一下顾家好了。” 语罢,就转身上了轿辇,让人回福康宫。 姬惊寒深深地看了一眼轿辇离开的方向。 回到康安宫,陆锦烟屏退其他人,只留了初冬在身边询问道:“从李管事死了之后,其他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初冬仔细地想了想,才摇了摇头说道:“回禀娘娘,没有什么异样,每个人都很安分。” 陆锦烟皱了皱眉,在心里呼叫系统。 “系统?统子?这也没写仔细啊!那个暗钉是谁啊?” 等了半天,陆锦烟也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不禁在心里暗自嘟囔,用得着这么刻板么!不光规则死板,给的提示还这么少! 不知道那个暗钉是谁,她现在也没有更改的权限了,这该怎么办啊? 初冬看到她如此焦虑的样子,关心地询问道:“娘娘,是在担忧什么吗?” 沉思了一瞬,陆锦烟抬眼看向初冬:“让人将福康宫里的人员名单都整理一下送过来,哀家要看看。” 既然不知道,陆锦烟就想挨个排查一下,总能发现点什么不对的地方。 初冬俯身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初冬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就让人将福康宫里所有宫人的信息都整理好,然后送了过来。 满满的一箱子。 将送箱子的太监赶出去,陆锦烟就开始翻看了起来。 最后日落西山,也没看出什么来。 经过上次肃清之后,福康宫里的人都很是老实,完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娘娘,时间也不早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该用膳了。”初冬一脸关切地站在一旁劝道。 陆锦烟指着两摞她顺手挑出来的资料,对初冬吩咐道:“不急,这个是哀家挑出来的人,让他们在跟前伺候,还有那些都赶出去,看着碍眼。” 既然她看不出那个是暗钉,大不了就将人都换了,看他们还怎么动手。 很快,福康宫里就来了一次大变动。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也传到了姬澈的耳里。 “你是说太后赶出去了一批宫人?”姬澈皱着眉看向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跪在一旁,恭敬地说道:“是的,奴才听人说太后将院内打扫的人给提到了身边,之前的都被赶出去了。” “摆驾福康宫,朕去探望一下太后。” 福康宫。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殿内刚拿起筷子的陆锦烟:“……” 这是算着饭点来的吗? “再添一副碗筷。”陆锦烟淡声地吩咐了一声。 很快那一抹明黄的颜色迈进了内殿,姬澈微微颔首行礼:“太后安康。” “这里又没有外人,陛下这么客气干嘛?”陆锦烟上前将人扶起,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陛下用过晚膳了吗?不如陪哀家吃点?” “还没。”姬澈摇了摇头,应着最近和太后之间的关系缓和,所以也没隐瞒,直接说明了来意:“朕听闻太后将身边的宫人换了,可是有什么不喜的吗?” 听到小皇帝这么说,陆锦烟心里很是惊讶! 福康宫里调动的事情,也才过去半个时辰而已,小皇帝就知道了? 那岂不是她身边发生什么,都会被人发现?一点秘密都没有? 想到这里,陆锦烟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见她脸色不好的样子,姬澈关心地询问道:“太后怎么了?” 陆锦烟回过神来,掩饰下了心底的惊讶,淡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哀家就是看他们看久了,觉得厌烦的很,就换了些人。” 姬澈没有多想,而是建议道:“既如此的话,太后何不小选一场换些顺眼的。” 陆锦烟刚想说可以的,但随后又想到,万一借着这个机会,顾景然要是在安插人怎么办? 第十三章 一点秘密都没有 看她犹豫的样子,姬澈疑惑出声唤了一声:“太后?” 忽然陆锦烟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犹豫消散一空。 “这个以后再说,先用膳,陛下也忙了一天了。”陆锦烟说着还体贴地给姬澈夹菜。 吃过晚膳之后,就催促着姬澈赶快回去休息。 等到人走了,陆锦烟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初冬两人在房间里小声地讨论着。 “娘娘的意思是要请顾语嫣进宫?”初冬疑惑地看着她。 “对,你帮哀家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人请进来。”陆锦烟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记得顾景然是个妹控的,要是顾语嫣在宫里的话,想必他也不敢轻易再动手。 “娘娘您是太后,宣召礼部尚书之女进宫陪伴那是他们的荣幸,量他们也不敢拒绝。”初冬一脸骄傲地抬着下巴。 陆锦烟啧啧了两声,突然灵光一闪。 “哀家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初冬好奇地问道。 陆锦烟附耳在初冬的耳边,低声说道:“明日你” 翌日。 天刚亮,礼部尚书府门就被敲开。 一个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宫女,拿着太后的手谕,来请顾家小姐顾语嫣进宫。 理由是,太后惦念着顾小姐的婚事,想亲自教导一番。 这一道手谕,将顾家的人都惊在了原地,许久没有反应。 “顾小姐还是尽快收拾,奴才在外面静候。”宣读完手谕,太监就转身去了外面等候。 “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是啊!怎么忽然宣召语嫣进宫?” 顾家父母都很是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忧。 “我看着陆锦烟就是想找语嫣的麻烦。”顾景然愤恨地说道。 站在顾景然身边的一娇俏女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副温柔的姿态,不过那脸色却有些苍白。 顾景然一见自家妹妹这般,心疼得很。 “该死的陆锦烟,我去弄死她。”说罢,顾景然冲动地就要向外走去。 “哥哥。”顾语嫣拉住了他,劝道:“哥哥,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也是太后。” 刺杀当今太后,可是要灭九族的。 “可就这么看着她欺负你吗?”顾景然满脸气愤,看向顾语嫣的眼神却满是心疼。 “没事的,最多也就是被为难而已,要是语嫣不去的话,还不知道太后会想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顾语嫣落寞地垂下了眸子。 顾景然拍了拍她的肩,坚定地说道:“那若是遇到事情,别忍着,万事有哥哥给你撑着。” “好。”顾语嫣再次抬起头一脸感动的笑着。 告别了父母之后,顾语嫣被顾景然送到了宫里来接她的马车上。 目送着马车离开,顾景然握了握拳,心中憋闷得很,转身去了三殿下府中。 三殿下府上。 “你说什么?语嫣进宫了?”姬殊看着对面坐着的顾景然异讶地问道。 “太后手谕,宣召语嫣进宫,就算是我们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三殿下,太后一定是不安好心,肯定会为难语嫣的。”顾景然一脸沉重地说道。 姬殊皱了皱眉对着暗处打了几个手势,才对顾景然道:“放心,我已经让人暗中去保护语嫣了,不会让她受伤的。” 听到姬殊这么说,顾景然起身行礼道谢:“多谢殿下。” 一直让人暗中关注着姬殊和顾家的姬惊寒,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听到消息,姬惊寒嗤笑一声:“这姬殊对顾家大小姐还真是用情至深啊!既然连暗卫都派去保护她了。” 沉默一瞬,姬惊寒吩咐道:“派人去注意着太后宫里,要是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一身黑衣的属下应声之后,快速消失。 姬惊寒的贴身丫鬟朱元这时上前道:“王爷,这姬殊和顾景然联系甚多。” 姬惊寒手指轻敲在桌上,沉思半响,才开口问道:“上次那些信件,应该和顾景然无关,姬殊也不可能会做出那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朱元看他如此操心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王爷,最近为了太后的事您最近劳累得很,太后倒是坐享其成,什么力也不用出,还时不时地给王爷找事,真是麻烦。” “麻烦也有麻烦的好处,只要利用好了,到时候受益的还是本王。”姬惊寒嘴角勾起一抹笑。 朱元一时间看的有些痴迷,不过很快就掩饰了下去,垂眸建议道:“王爷,与其派人在暗处监视,不如安排人到太后身边去,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的稳妥?” “如何安排?”姬惊寒饶有兴趣地看向朱元。 朱元很是自信地说道:“听闻太后厌倦了身边的宫人,借着这个机会安排女影卫接近太后,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姬惊寒敲击着桌子的手指停顿下来,开口问道:“你可有人选?” 听到王爷这么问,朱元一脸认真道:“属下觉的夏兰就挺不错,身手不弱又聪明,应变能力也很强。” “那就交给你去安排。”姬惊寒无所谓地抬了抬手。 福康宫。 陆锦烟半靠在软塌上发着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上前说道:“娘娘,顾小姐到了。” “这么快?”陆锦烟还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顾语嫣怎么也会拖一拖呢! “今晨奴婢让人起早去的,娘娘要现在过去吗?”初冬站在一旁算是解释了一句。 “哦,那就走。”陆锦烟点了点头起身向前殿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见到书中女主的原因,陆锦烟心里忽然有些兴奋地怦怦跳。 来到殿前,就看到一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少女,垂眸站在殿内。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顾语嫣转身,见到是太后娘娘,立马就带着丫鬟行礼。 “臣女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锦烟见到顾语嫣的相貌,眼前就是一亮,娇柔媚眼肌肤圣雪,不愧是书里的女主啊! 走个神的时间,陆锦烟就被初冬扶着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也是这时才回过神来,赶忙抬了抬手道:“顾小姐免礼。”? 第十四章 动了手脚 顾语嫣身边的丫鬟月兰伸手将自家小姐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忿,认为陆锦烟是故意为难自家小姐,才会这么久才出声。 “顾小姐今日这一身粉色裙装,倒是很称你。”陆锦烟脸上挂着端庄的笑意,看着顾语嫣夸赞道。 “娘娘廖赞了,比不上娘娘的凤姿。”顾语嫣坐在下首很是谦虚。 两人说了两句,互相吹捧的话,陆锦烟觉的有些没意思了。 “初冬,偏殿收拾出来了吗?就安排顾小姐暂时住在偏殿!”陆锦烟对一旁的初冬吩咐道。 初冬刚要应声,就听到顾语嫣身边的丫鬟小声嘟囔道:“我们小姐好歹也是官员之女,只是住偏殿什么意思?太后这是看不起小姐吗?” 虽然看似月兰是在和顾语嫣抱怨,却也有故意的成分,就是想让陆锦烟她们听到。 “放肆。”初冬呵斥一声,眼神凌厉地看向月兰:“这里是福康宫,不是你们顾家,还轮不到你这个丫鬟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不要仗着太后仁慈,就太过放肆。” “初冬,别这么大火气。”陆锦烟伸手拍了拍初冬的手。 再看看那明显有被吓到的月兰,陆锦烟感慨地说道:“顾小姐的丫鬟可真是时刻都在维护顾小姐啊!有这样忠心的丫头,想必一定省心不少。” 陆锦烟的话,听在顾语嫣的耳里,就是她在暗讽自己。 心里一片的委屈,但顾语嫣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上前躬身道歉:“是语嫣管教不当,还望太后娘娘息怒,别和月兰一般见识。” “顾小姐这话说的,哀家自然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陆锦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对初冬道:“时间不早了,初冬传膳。” 很快,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顾小姐不必客气,请。”陆锦烟一副东道主的样子,很是大方。 顾语嫣见她如此,也不再拒绝,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陆锦烟每次吃的菜都是她吃过的,她没有碰的菜陆锦烟也没动。 忽然心里就有些紧张了起来,难不成饭菜有什么问题? 就连月兰都看出来了,也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 陆锦烟没有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理会,还是填饱自己肚子来的好。 一顿晚膳,顾语嫣吃的食不知味,回到偏殿的时候,还很满心的疑惑。 “小姐,这太后就是故意的?明明有试毒的太监,为什么还要让您来?那么怕死,那还吃什么饭啊!饿死她算了。”月兰一脸愤怒地咒骂着。 顾语嫣叹了口气,对月兰叮嘱道:“月兰,不管怎么样,在宫里说话都要小心些,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小姐放心,月兰记住了。”月兰乖巧的应声。 随后月兰在偏殿转了一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才上前伺候顾语嫣梳洗。 前殿。 “娘娘,顾小姐已经睡下了。”初冬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说话的时间走到陆锦烟身边,披在了她的肩上:“夜里寒凉,娘娘还是多注意点的好。” “初冬坐下陪我说会话。”陆锦烟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初冬坐下。 此时只有两人,陆锦烟也没有再用尊称。 “娘娘,初冬站着就好。”初冬摇头拒绝道。 “让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的废话。”陆锦烟不容拒绝地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你说我一个太后,这天天不是被刺杀就是被陷害的,也太难了。”陆锦烟长叹了口气。 初冬一脸认真地安抚道:“娘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会有人嫉妒,可娘娘每次都逢凶化吉,这是吉照,娘娘自可安心。” “噗” 陆锦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初冬你这样好像是个神棍一样。” 初冬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 这么一打岔,陆锦烟刚才那郁闷的心情也消失不见。 “时间不早了,娘娘也该就寝了。”初冬提醒道。 “是该休息了。”陆锦烟打了个哈欠,任由初冬扶着向寝殿走去。 两人走到寝殿门口,刚踏进寝殿,忽然陆锦烟就停了下来。 “娘娘?”初冬疑惑地站在一旁看向她。 陆锦烟耸了耸鼻子,往日熟悉的檀香里,好像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甜的味道。 “去拿点水来。”陆锦烟皱着眉吩咐道,声音都带上了些许的冷意。 初冬立马挥手,让不远处的宫人去打水。 很快,宫人就端来了水。 “娘娘,水来了。” 陆锦烟将帕子扔在了水里,浸湿之后捂在了口鼻,刚准备再次进殿,就被初冬紧张地拦住:“娘娘,您这是要干嘛?若是有事的话吩咐奴婢就好。” “殿内的檀香味道不对,哀家去查看一下。”陆锦烟此话一出,初冬震惊不已。 既然怀疑香有问题,怎敢让太后进去。 “娘娘,奴婢去就好,您千万别冒险。”初冬说罢,抢过陆锦烟手里湿透的帕子就冲进了寝殿内。 这动作弄得陆锦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娘娘我直接将香炉拿出来了。”很快初冬已经从殿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香炉,上面盖着的正是初冬拿进去的那只帕子。 陆锦烟上前,将香炉检查了一番,看初冬好奇的样子,就解释道:“燃烧的香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香炉” “这香炉的盖子被人放在药里煮过,你看着上面的颜色比下面的香炉明显颜色要深很多。檀香在燃烧的时候盖子受热,自然盖子上的药味就会散开。”陆锦烟解释着,心里很是感慨,这手段可真是够高明的,要不是自己仔细的话,就真的要中招了。 “是谁这么大胆?奴婢这就让人去调查。”初冬一脸的愤怒。 陆锦烟却摇了摇头道:“算了,就算你现在去查,也不会有结果的,将这个处理了。” “是娘娘。” 将香炉处理之后,初冬顺便将寝殿内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初冬才扶着陆锦烟进了内殿。 第十五章 旧情难忘 “娘娘休息,奴婢在这守着。” 陆锦烟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转对初冬说道:“不用你守夜,去将顾小姐请过来,就说哀家甚是喜欢顾小姐,今晚想和顾小姐秉烛夜谈。” “娘娘?”初冬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锦烟笑弯着眼对初冬挥了挥手。 偏殿。 “咚咚。”敲门声响起。 本来已经睡着的顾语嫣被敲门声给吵醒,皱着眉叫了一声:“月兰。” 月兰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赶忙上前:“小姐您睡,奴婢去看看。” “咚咚” 敲门的声音依旧没停。 月兰快步地走到门口,语气不耐地问道:“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有病么?” “这就是你们顾府的教养?”初冬眼神凌厉地看向月兰,冷声道:“这里是福康宫,可不是顾府,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 此话一出,原本还躲在寝殿内的顾语嫣也待不住了,快步地走了出来。 月兰被初冬的话气到了,在顾府因着她是小姐的贴身婢女,谁不高看她一眼,现在被一个宫女这样说,又羞又怒就开始口不择言地反驳道:“你就是个宫女,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你”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语嫣打断。 “月兰退下。” “小姐。”月兰憋红着脸,不甘地看向自家小姐。 顾语嫣使了个眼色给月兰,让她退下,这里是福康宫,若月兰继续和初冬吵下去,到时候被太后抓住把柄,给自己或是顾家定下个不敬之罪,到时候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见顾语嫣出来,初冬也不再理会月兰,而是看向顾语嫣道:“娘娘对顾小姐很是喜欢,想和顾小姐秉烛夜谈,请。” 初冬的语气很是强硬,连更衣的时间都没有给顾语嫣,是立刻就要带人走。 “大半夜的秉烛夜谈?我看就是不安好心。”月兰小声地嘟囔出声。 顾语嫣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月兰只能将抱怨的声音咽下,但却坚持道:“奴婢陪着小姐一起。” 初冬立刻开口拒绝:“娘娘只请了顾小姐,闲杂人等不可跟随。” “凭什么?我要是不去的话,谁伺候我家小姐?”月兰想也不想就反驳初冬。 这次初冬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顾语嫣,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顾语嫣觉得憋屈得很,但却不能不有所顾忌。 最后月兰还是被顾语嫣安抚了一顿,留了下来。 寝殿内。 陆锦烟正坐在桌旁,思考着什么,见初冬带着顾语嫣过来,立马扬起了笑容。 “这么晚还要顾小姐折腾一趟,哀家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陆锦烟脸上挂着笑容,上前拉起了顾语嫣的手,一副亲热的样子,让顾语嫣更加的心慌了。 弄不懂她这是要干嘛? “顾小姐放心,哀家就是觉得看着顾小姐的美颜睡觉也能安心,所以今晚顾小姐就委屈一下,陪哀家一晚。” 话落,陆锦烟像是没看出顾语嫣不安的神色,让人安排软塌在床边,就自顾自地上了床。 陆锦烟对着顾语嫣笑了笑,道了句“顾小姐好梦晚。”就闭上了眼睛。 有了顾语嫣在,顾景然应该也不会轻易动手了,要是出事的话还不得心疼死。 心里这么想着,陆锦烟很是放心地睡了过去。 一旁的顾语嫣愣愣地坐在软榻上,名义上说是秉烛夜谈的,可请她来的人现在却说睡就睡! 她怎么办?离开还是? 就这么纠结着,顾语嫣一晚上都没睡着。 次日。 “啊!”陆锦烟看着面前疲惫憔悴的顾语嫣,被吓了一跳。 “娘娘怎么了?”初冬快步地跑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哀家没事。”陆锦烟回了初冬一句,才看向顾语嫣,疑惑地问道:“顾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娘娘传臣女来,说是秉烛夜谈,臣女自然不敢私自入睡。”顾语嫣咬了咬唇,面带委屈地看着她。 陆锦烟表示自己很冤枉:“哀家也没说你不让你睡啊!” 听到这话,顾语嫣原本憔悴的脸色更加的憔悴,最后陆锦烟在顾语嫣略带幽怨的眼神下用完了早膳。 准了顾语嫣去补眠后,陆锦烟带着初冬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 “太后娘娘驾到。” 陆锦烟一进门就对上了小皇帝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又是何事惹陛下不开心了?”陆锦烟笑着走到小皇帝身边。 “太后为何宣礼部尚书之女进宫?”姬澈虽然极力保持自己面无表情的神色,但眼神里还是透漏出不满。 陆锦烟伸手揉了一把姬澈的脸,故作神秘地道:“哀家自然是有原因的,到时陛下就知道了。” “朕看太后是还对某些人旧情难忘?”姬澈气呼呼地看着她。 陆锦烟毫不犹豫地反驳道:“陛下想得太多了,前尘过往,哀家早就忘了。” “本王觉的太后所言即是,太后现在贵为一国之母,怎会和他人还有牵扯?”姬惊寒的声音忽然响起。 殿内的二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抱歉,本王恰巧听到,就多说了两句。”姬惊寒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那表情可一点都没有偷听之后的尴尬。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姬澈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也没有了刚才那么愤怒。 陆锦烟见姬惊寒来了,就转移了话题:“摄政王今日来,是事情调查的有什么进展了吗?” “还未,太后忽然宣召礼部尚书之女进宫,这一举动反倒是让那些暗地里的人都不敢有所动作了。”姬惊寒颇有些无奈地看向陆锦烟。 陆锦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些恼怒地看着姬惊寒问道:“摄政王这是要怪到哀家身上了?摄政王真的尽心调查了吗?” “太后怎么会这么想?本王自是很尽心尽力。”姬惊寒装似无辜地看向她。 “” 这么一副俊颜做出这样的表情,就有点犯规了。 陆锦烟转移了视线,不去看他。 姬澈看向姬惊寒追问道:“摄政王可有查到是什么线索?”? 第十六章 线索断了 姬惊寒一言难尽地看了陆锦烟一眼,才道:“经过调查,接触过信件的人,几乎都和太后娘娘有些恩怨,再多的线索就没有了。” “也就是说,线索断在这里了?”陆锦烟皱起了眉,觉的很是头大。 “那太后岂不是还很危险?要是那人再做什么的话怎么办?”姬澈也是一脸的担忧。 陆锦烟不满地看向姬惊寒:“摄政王你的请君入瓮好像不管用啊!” 对于她的不满,姬惊寒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本王还有一计,就是需要太后配合,不知太后可会愿意?” 陆锦烟和姬澈都疑惑地看向他:“不知摄政王所说的是何计策?” “既然对方的目的是太后,那太后何不亲自做饵,想必一定会让对方露出马脚,那样就有机会抓到幕后之人。” 姬惊寒话音刚落,姬澈就跳出来反对。 “不可以。” 陆锦烟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怎么觉的这姬惊寒是看自己死得太慢了呢!不然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陆锦烟干巴巴地笑了笑,想也不想拒绝道:“我看,摄政王还是换个想法。” “对,这个办法朕也不同意。”姬澈也附和道。 姬惊寒颇为无奈地耸了下肩:“太后和陛下都不同意的话,那本王也没办法了,毕竟没有诱饵的话,背后之人一定不会再有所动作。” 陆锦烟心底疑惑,姬惊寒这么说的目的,垂眸深思。 “本王来的路上,恰好遇到了顾大人,刚好看到顾大人从三殿下府中出来,看似顾家和三殿下之间的关系很好啊!”姬惊寒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却让陆锦烟和姬澈都皱起了眉。 沉默半响,陆锦然起身开口道:“哀家有些累了就先回宫了,陛下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朕知道了。”姬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出了太和殿陆锦烟边走边想着,方才姬惊寒话里的意思!没有注意到姬惊寒也一同跟了出来。 “娘娘。”初冬突然小声在她身边提醒道。 “嗯?”陆锦烟收回神,转眼顺着初冬的提示看了过去。 呦,这是遇到熟人了。 “顾大人这是和那个宫女约好了?上次的教训不够,还想霍乱后宫不成?”陆锦烟声音冰冷,眼神凌厉地扫向顾景然。 旧事重提,还是那么让他难堪的事情,顾景然脸色黑了下来。 但想到还在福康宫的妹妹,只能将心底的怒意压下。 顾景然上前行礼,垂眸说道:“太后娘娘,臣今日来是为了臣妹,家母很是想念,故臣特意来接妹妹归家。” 陆锦烟脸色一沉,大声喝道:“放肆,顾大人也太过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哀家才将人请进宫,你就来接,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怎么顾小姐了呢!” “臣未说过如此的话,不过臣妹自小在家,从未在外居住过,臣怕妹妹万一什么做的不对,惹怒太后就不好了。”顾景然虽然话说的是怕顾语嫣犯错,但也是在暗讽陆锦烟会为难顾语嫣。 “若如此的话,那顾大人大可不必但相信,哀家让人请顾小姐进宫,自然会教导她,毕竟哀家是一国之母,难道还教导不了一个闺阁小姐吗?”陆锦烟傲娇地抬着下巴,理直气壮地说着颇为不要脸的话。 这时,姬惊寒也走了过来,眉目轻挑无视顾景然对陆锦烟道:“太后所言极是,有太后亲自教导,这是顾家小姐的荣幸!” 顾景然的脸色更加的黑了,眼里带怒地看向两人,实在是没忍住怒声质问:“太后真的只是为了教导臣妹吗?难道不是因为私心,想要为难臣妹吗?” “顾大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想想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姬惊寒声音清冷地警告他。 “看来顾大人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陆锦烟冷冷地看了顾景然一眼,冷声吩咐道:“礼部尚书顾景然当面冲撞不敬哀家这个太后,来人仗则二十。” 太后的话一出口,立马有人上前。 顾景然: 陆锦烟没看他那难看的脸色,吩咐初冬看着处罚,转身带着剩余的人就回了宫。 直到进了福康宫见姬惊寒却还跟着,陆锦烟挑了挑眉,忽然停下脚步,笑意盈盈地走到姬惊寒的身边,仰头看着他:“摄政王不出宫,还跟着哀家干什么?难不成是想” 最后几个字轻轻地吐出,气息扑在姬惊寒的脖颈间。 姬惊寒的心间一种异样的感觉闪过,本想后退的脚步停顿,反倒是附身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地道:“若太后觉的深闺寂寞的话,本王倒是可帮太后安排几个俊俏的男子,已解太后夜晚的孤寂。” “姬惊寒。”陆锦烟咬着后槽牙瞪着她。 姬惊寒玩味地看着她,笑道:“怎么?太后是觉得会看不上眼吗?不过也是,毕竟有三殿下姬殊在前,太后看不上眼也是应该的,不然也不会花样的年纪,坐上这样的位置,只为对付顾家小姐。” “胡说什么,哀家才没有那样的想法。”陆锦烟脸暇泛红地瞪着他。 “是吗?那太后针对顾家?难道不是因为三殿下吗?”姬惊寒言语间带着试探,观察着陆锦烟的神色。 陆锦烟心里一惊!他这是察觉出什么了吗? “哀家累了,就不和摄政王聊了,送客。”扔下一句话,陆锦烟转身就要离开。 “太后,有些人可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姬惊寒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视线看向了偏殿的方向。 陆锦烟一楞,随后追问道:“摄政王此言何意?” 姬惊寒只是淡然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陆锦烟若有所思地看向偏殿的位置。 摄政王府。 姬惊寒刚回府,朱元就迎了上来。 “王爷。” 姬惊寒回到书房,才看向朱元问道:“何事?” “属下安排的人没能接近太后,太后脾气太过于奇怪,面生的人根本就进不去福康宫。”朱元语气有些鄙夷,很是看不起陆锦烟。 “呵,她脾气一向跋扈任性,即便是归为太后也依旧不变。”姬惊寒想到方才在宫中的时候,陆锦烟那气鼓鼓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 第十七章 不对劲 朱元见此眉心紧蹙,不知道怎么,忽然觉得王爷今日好像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提起太后的时候,既然还笑了。 姬惊寒很快就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看向朱元问道:“顾景然安排在宫里的暗钉可有查出?” 朱元立马垂下眸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恭敬地回道:“有几个怀疑对象,还要深入调查才能肯定。” 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上,半响姬惊寒才开口:“找个机会安排一下,先将人安排道太后身边去。” “是,属下遵命。”朱元应声随后退出房间。 福康宫偏殿。 月兰带着一名宫女,走到顾语嫣身边,低声说道:“小姐,这是白桃姑娘,是三殿下的人。” 一听到对方是姬殊的人,顾语嫣脸上的愁容立马消失不见。 “顾小姐,殿下特意派奴婢来保护小姐,小姐在宫中尽可放心。”白桃上前恭敬地行礼。 顾语嫣一脸感动得要落泪的样子,还不忘上前亲自将白桃扶起:“让殿下操心了,是语嫣的不是。” 月兰在一旁愤愤不平地为顾语嫣道:“三殿下有情有义,自然不想小姐受人磋磨,也不是小姐的错啊!明明是太后的错,要不是她非要宣招小姐进宫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也不知太后招我进宫是何意。”顾语嫣叹了口气,满是愁容。 “奴婢看她就是不安好心,一定是要陷害小姐。”月兰冷哼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顾语嫣想到昨日晚膳,还有早膳的时候陆锦烟的举动,皱着眉对白桃道:“可否去调查一下御膳房的饭食?” “御膳房?可是饭食有什么问题?”白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得很。 月兰将晚膳上自家小姐试毒的事情说了一边,白桃了解之后,点头应下。 “顾小姐放心,奴婢会去调查的。” 陆锦烟回到寝殿时,初冬恰好也回来了。 一回来,初冬就上前低声说道:“娘娘,奴婢安排的人看到有人接触了偏殿的那位。” 听了初冬的话,陆锦烟眯了眯眼,心里在想,接触顾语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顾景然的人?还是其他人呢? “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仔细盯着,看看这福康宫里还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地照顾顾语嫣。”陆锦烟叮嘱地对初冬吩咐道。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仔细盯着的。”初冬认真地点了点头。 “中午了,该吃午膳了,去请顾小姐。”陆锦烟杨着笑意冲着初冬眨了眨眼,样子颇为调皮。 “是,奴婢这就去。”初冬欠身行了一礼,笑着转身离去。 午膳被摆在桌上,都是陆锦烟喜欢吃的, 顾语嫣被请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跟在一旁的月兰脸色更加的难看。 都不用询问,陆锦烟就能猜到,一定是和初冬有过争论。 “顾小姐快坐,今天午膳可是哀家特意让人准备的,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昨晚太晚了,也没好好招待,顾小姐可别介意。”陆锦烟笑眯了眼,招呼着顾语嫣落座。 “太后娘娘多虑了,臣女当然不会介意。”顾语嫣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和哭也差不多的笑。 就算是介意,她也不敢说出来啊! “哀家就知道顾小姐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的,吃饭,想必顾小姐也该饿了。”陆锦烟笑眯眯地看着她,见她不动筷,还亲自用公筷给她夹菜。 看着面前的菜,顾语嫣筷子抬起又放下,犹豫再三还是吃了陆锦烟夹的菜。 午膳,就在顾语嫣食不知味,陆锦烟吃得很是满足下结束。 结果,晚膳的时候,依旧是如此,顾语嫣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中毒身亡。 看着自家小姐堂堂礼部尚书之女,既然被人这样对待,月兰终于忍不了了。 “太后娘娘,就算你是太后,可我们小姐也是官家小姐,不是那等下贱的奴婢,你让我们小姐试毒是什么意思?”月兰一脸愤怒地瞪着坐在主位上的陆锦烟。 陆锦烟不咸不淡地放下筷子,眼神却冷冷地扫向月兰:“呵,你这话说的,哀家是怕顾小姐不好意思,所以处处照顾,怎么到了你的眼里,却成了哀家欺负她?” “月兰,不许放肆,还不赶紧和太后请罪。”顾语嫣板着脸呵斥月兰,却暗自使着眼色。 月兰抿了抿唇,不甘地小声道:“奴婢说的又没有错,就算是太后也要讲道理的?做出这样没分寸的事情,难道还不让让人说吗?” 虽然月兰看似小声,但殿内几人却都听清了她的话。 “太后娘娘的好意被你如此曲解,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你这样的奴婢,在福康宫的话,早就该被杖毙。”初冬厉声说着,上前一脚踢在了月兰的腿弯处,迫使她跪在了地上。 月兰被初冬的话震在了当场,忘记了反抗。 顾语嫣愣了一下,随即很是惶恐地起身:“太后娘娘息怒,是月兰不会说话,是臣女教导无方,还请太后娘娘不要和她计较。” “顾小姐这是干什么?哀家知道顾小姐心善,但有些时候还是要心狠些的,就是因为你心软,才会让身边的奴婢,自以为是,奴大欺主的。”陆锦烟拉着顾语嫣的手坐下,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 “太后饶命,奴婢错了,是奴婢胡说八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反应过来的月兰,立马跪地求饶。 “娘娘,月兰自幼和臣女一起长大,是臣女的错,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的,娘娘就饶了她这一次。”顾语嫣紧张地看向陆锦烟。 她是真怕月兰会出事,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只能孤军奋战了。 见顾语嫣都这样说了,陆锦烟也没有坚持为难下去。 拍了拍顾语嫣的手,又扬起了笑容道:“既然顾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哀家也不能不给你面子,此事就此揭过,不过” 陆锦烟不过一句,将顾语嫣和月兰的心都提了起来。 欣赏了一下两人紧张的神色,陆锦烟才继续开口道:“不过哀家不想看到她,让她出去。”? 第十八章 她太难了 听到陆锦烟这样说,顾语嫣主仆二人才算放下心来。 没有了碍眼的人,晚膳的气氛很是和谐。 翌日。 “滴滴”的机械音响起,将正在熟睡的陆锦烟从睡梦中吵醒。 “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还有没有点道德心了?”陆锦烟烦躁地嘟囔着,眼睛都没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睁开眼睛,就看到书又跳了出来。 【末时,顾语嫣和陆锦烟相伴,在福康宫的院中赏花,说笑间,只见一名宫女拿着刀突然出现。 这一举动吓到两人,也吓到了周围的人,顿时都慌乱起来。 顾语嫣被丫鬟保护着躲开。 而陆锦烟却没有那么好运,慌乱中那宫女举着刀冲向她胸口。 幸而,陆锦烟身边的宫女拉了她一把,没有伤到要害,却也让陆锦烟身负重伤】 看完剧情,本来还迷迷糊糊的陆锦烟立马就精神了,后背还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我现在和顾语嫣之间的关系,她都恨不得躲着我走,怎么会一起赏花?”陆锦烟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不对,好像书中确实有这么一段,她记得也是陆锦烟和顾语嫣一起,差点被刺客给弄死。 她这个命啊!也太难了。 陆锦烟心慌地不住问道:“系统,我最近教导姬澈你也没给我奖励啊!我现在没有更改的权限怎么办?你不会真想看我命丧当场?” 沉默了许久,就在陆锦烟以为系统不会理会自己的时候,系统出声了。 【任务发布:陪姬澈放松,劳逸结合,奖励更改两字权限一次。】 接收到任务,陆锦烟早膳都来不及吃,直接收拾好带着人就准备去太和殿,不过刚迈出殿门,却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的初冬吩咐道:“宫里可有纸鸢?” “有的,奴婢这就让人去取。”初冬虽然不知道自家娘娘要干嘛,但还是很快就让人将纸鸢取来。 没一会就见一太监手里拿着几只纸鸢过来,陆锦烟就让人带着纸鸢,一起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里。 姬澈正揉着眉心,有些烦躁地看着奏折。 见他如此,陆锦烟心里就有些心疼,才七八岁的孩子,却要整天处理这些事关天下的大事,确实很辛苦。 姬澈看得太过于关注,就连陆锦烟来了都没有注意,直到手里的奏折被人抽走。 他有些不耐地抬起头刚要呵斥,就见到陆锦烟一脸温柔地站在自己面前。 “太后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通报一声?”姬澈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陆锦烟笑着看着他,答非所问道:“今日天气正好,陛下也该适当地放松一下,哀家陪陛下去放纸鸢?” 顺着她的视线,姬澈看到了她手里的纸鸢,眼神亮了亮,不过在看到那一大堆还没有处理的奏折的时候,又垂下了眸子。 “朕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言下之意不能去了。 虽然小皇帝表现的平淡,但陆锦烟也看出了他眼里闪过的失落。 “公务是什么时候都忙不完的,但是陛下的身体也重要,今日就当是放松一下顺便陪陪哀家。”陆锦烟说罢,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人抱起就向外走去。 姬澈别扭地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就在陆锦烟带着姬澈放松的时候,宫外姬惊寒也收到了消息。 而朱元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动手,将人安排到陆锦烟的身边去。 姬惊寒看向一旁的朱元道:“太后树敌众多,若忽然出现一人,恐怕到时候会生疑,传信告诉夏兰,让她见机行事。”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通知。”朱元应声,刚想转身离开,就又被叫住。 “等一下。” “王爷有何吩咐?”朱元离开的脚步停住,又转过身看向他。 姬惊寒玩味一笑,吩咐道:“太后不喜顾语嫣,在宫中处处为难,将这个消息传到顾家去。” 听了他的话,朱元眼睛一亮,立刻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得到消息的顾景然立马就坐不住了,不顾家人的阻拦,立马赶去了宫中。 而在得知顾景然进宫的消息,姬惊寒随后也进了宫。 御花园。 “哈哈,好高啊!” “这里这里,再高一点。” 欢喜中带着兴奋的童声,响彻御花园。 陆锦烟站在姬澈的身后,扶着他的手,不断地放着纸鸢的线。 顾景然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岁月静好的画面,不过一想到自家妹妹受的委屈,心里顿时怒从中烧。 顾景然绷着脸上前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行礼的声音一出,欢声笑语戛然而止,纸鸢也因为两人一瞬的呆愣,不小心落了下来。 姬澈不高兴了,又板起了脸,转身看向顾景然:“顾大人免礼。” “太后娘娘,陛下是一国之君,您一个人玩闹就算了,怎么能带上陛下呢?”话虽是对着陆锦烟说的,但顾景然的视线却是看向小皇帝的。 “顾大人什么意思?是在说哀家带坏了陛下吗?”陆锦烟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着脸上前将姬澈挡在了自己身后。 “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陛下是一国之君,这些东西只能让陛下荒度时光,难不成陛下想以后被人说是玩物丧志,不理国事吗?太后这是安的什么心?”顾景然一副为皇上着想的样子,说的大义凌然。 姬澈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到顾景然说得这么严重,被吓了一跳,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看得陆锦烟心里就是一阵心疼,看向顾景然的眼神越发的不善起来:“顾大人此出何言?陛下还小,难道偶尔放松一下都不可以吗?” “臣只是为陛下着想,陛下贵为天子,自然不该沉沦这些玩物。”顾景然反驳的声音,比陆锦烟的声音都大了一倍。 陆锦烟成功地被他的话给气到了,气息都不稳起来。 就在气氛显然凝重之时,一道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凝重的气氛。 “顾大人所言不对,陛下虽然贵为一国天子,但也还是个孩子,顾大人此言过于严重了。” 第十九章 刺杀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几人都转头看去,就看到一身官服的姬惊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走了过来。 看到姬惊寒的到来,顾景然皱了皱眉,语气染上了些许的怒意:“摄政王的话,本官不能苟同。” “陛下是天子,想做什么自然能做什么,顾大人这是要带先皇管教陛下吗?”姬惊寒刺眼一出,顾景然的脸色就是一白。 这话他可不敢接,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陆锦烟听了却很想给姬惊寒鼓掌,趁机开口说道:“哀家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毕竟陛下还小,适当地放松一下也是好的,劳逸结合才能有益身心健康。” “太后娘娘一片苦心,说得即是。”姬惊寒附和了一声。 看顾景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陆锦烟心情大好,冲着姬惊寒扬起了明媚的一笑。 姬惊寒却被她这一笑,晃了下眼,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陛下自幼聪慧,最近更是用功得很,以后定会是圣贤明君。”姬惊寒转移话题地看向姬澈。 姬澈被夸得脸色微微泛红。 偏顾景然却看不管姬惊寒,冷哼一声:“摄政王如此说,不还是要放任陛下玩物,是何居心?” “顾大人就不盼着陛下好吗?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就没有好呢?”陆锦烟眼神鄙夷的扫了一眼顾景然。 见太后和摄政王都护着自己,姬澈这时也站了出来。 “太后所言极是,顾大人是看不得朕好吗?怎么处处都往坏处想?” 姬澈的话一出,顾景然还能怎么反驳?只能硬生生地将心里的愤怒压下,差点没晕了过去,这就导致他对陆锦烟的恨意更加的深了。 “哥哥。”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就见到顾语嫣在月兰地搀扶下,一脸欣喜地走到顾景然面前。 “语嫣,你瘦了,委屈你了。”顾景然见到自家妹妹,先是高兴,但随后看她有些憔悴的样子,心里却辛酸得很。 陆锦烟没有注意到顾景然在说什么,她此时有些惊讶,顾语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这么疑惑着,也就问了出来。 “太后娘娘只说了宣臣女进宫,并没有说臣女不能在宫中行走啊?”顾语嫣懵懂地看向陆锦烟。 月兰也在一旁解释了一句:“太后娘娘,我们小姐只是想来赏花而已。” 一听到赏花,陆锦烟后背一凉,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可是看过剧本的啊!赏花可是会要命的啊! “任务完成,奖励更改两字权限一次。” 这时系统奖励的声音忽然响起。 陆锦烟眨了眨眼,飞快地将【冲向】两个字改成了【刺偏】,然后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着姬澈站在了姬惊寒的身边。 注意到陆锦烟的动作,姬惊寒疑惑地看了过去。 见他看过来,陆锦烟也没理会,而是装作没有看到一样,抬眼看打着哈哈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 这时,顾语嫣皱着眉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还是要注意点,毕竟摄政王是外臣,如此亲近的话是会被人诟病的。” “顾小姐想多了。”陆锦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脚下一动未动。 废话,这个时候这么危险,还是小命要紧,诟病算什么,反正她的名声从来就没好过。 “妹妹不必劝了,有些人就是这般不守妇道,肆意妄为。”顾景然将顾语嫣拉回到自己身边,眼神鄙夷地看了陆锦烟一眼。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任谁都能听出顾景然是在说谁。 姬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面上忍不住露出了愤怒。 陆锦烟伸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带着安抚地拍了拍,随后看向顾景然。 “哀家和摄政王就算是走得亲近又怎么了?摄政王是辅佐陛下之人,哀家是陛下的母后,自然要和摄政王多多请教,才能更好地教导陛下,如此清白,却被你们说成是这样,哀家真是痛心疾首。” 说罢,陆锦烟捂着胸口,脸上也露出了难过的神色。 别人不知道信不信,但是姬澈却是相信的,最近太后对他的好,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顾景然看着陆锦烟着一番作态,反倒是觉得陆锦烟和姬惊寒之间,更加的可疑了。 就在这时,陆锦烟眼角的余光,见到不远处有几名宫女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陆锦烟也顾不得顾景然他们会怎么看了,脚下挪动着,和姬惊寒之间的距离也越发的近了。 看到如此,顾景然立马高声道:“太后说得义正言辞,可就算是请教的话,也不用挨得这么近?臣看太后就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伴随着顾景然的高声,那几个靠近的宫女中有人不知道从哪拿出刀剑,冲着他们冲了过来。 “啊!刺客。” “保护陛下。” “保护太后。” 纷吵声一响,现场立马就乱了起来。 慌乱中,一名粉色宫装的宫女,眼神闪烁,在靠近顾语嫣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推了顾语嫣一把,方向恰好是陆锦烟的方向。 顾景然看到,立马上前,但纷乱中却被人阻碍了步伐,急切得很。 看到顾语嫣撞过来,陆锦烟吓了一跳,近在咫尺的是那拿着刀冲过来的宫女,就连想躲的方向都被顾语嫣给挡住了。 这是天要亡她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初冬忽然冲了过来,将顾语嫣撞开,那宫女的刀也刺偏,刺向了站在陆锦烟身侧的姬惊寒的方向。 全程冷静,本不想插手的姬惊寒也不得不出手,只三两下就将人给拿下。 御林军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将现场控制了下来。 陆锦烟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冷静下来之后,走到被御林军压制,跪在地上的宫女面前:“你们是那个宫的?为何要刺杀哀家?” “太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娘娘饶命啊!” “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会有人刺杀太后娘娘。” 宫女们都要跪在地上,除了方才拿刀的那人,其他人都瑟瑟发抖,嘴里喊着冤枉。 陆锦烟走到为首的那名宫女面前问道:“都已经被擒了还不想说吗?” 第二十章 冲动 为首的宫女瞪着陆锦烟,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只恨不能为李管事报仇,没能亲手杀了你。” 听到这话,陆锦烟也来了气:“你是为了李管事来刺杀哀家?” 那个人渣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还是自杀的,现在反倒是将错都怪在了她的头上,真是可恶。 “太后还是将人交给慎刑司来处置,到时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自然会调查出来。”姬惊寒上前建议道。 陆锦烟这么一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按照摄政王说的办。” 这边在处理宫女的事情,那边顾景然已经将顾语嫣给扶起,不过刚才事发突然,再加上撞击的力度,顾语嫣被撞到之后擦伤了手臂,还扭到了脚。 看到顾语嫣受伤,顾景然大怒,将顾语嫣交给月兰扶着,就气冲冲地向初冬的方向走去。 恰好陆锦烟见到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立马上前拦在了初冬的面前。 “顾景然你要干嘛?” 顾景然不理,抬手冲着初冬就是一掌,那样子就像是要杀了初冬一般。 陆锦烟站在初冬的面前依旧未动,她就不信顾景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这个太后不成。 “顾景然你大胆,还敢当众行刺太后不成?”姬惊寒大声地呵止,只是看似是来不及阻止。 正好被御林军押着准备离开的宫女走过,走在外侧一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女被他拉了过去,挡在了陆锦烟的面前。 “嘭。”的一声,顾景然的一掌打在了宫女的胸口。 宫女立马吐血,随后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惊到了陆锦烟,她显然没想到顾景然真地敢打自己,攻击力还那么强,看看那倒地的宫女,这要是换成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啊! “太医,立刻传太医。”陆锦烟一边让人传太医,一边蹲下查看为自己挡了一下的宫女。 看她伤得如此之重,陆锦烟是真的动怒了。 陆锦烟厉声喝道:“来人,顾大人既敢当众刺杀哀家,人证物证据在,将人压下去。” “太后娘娘,臣可没有行刺,臣要收拾地是那个不知天高低厚的宫女,要不是她的话,臣的妹妹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太后误会了。”顾景然不卑不亢地看着她反驳道。 “奴婢护主心切,当时的情况,自然是保护太后重要。”初冬站在一侧扶着陆锦烟,语气很是坚定。 “哀家是太后,难道还比不得顾小姐一个官家子女贵重?”陆锦烟也适时强硬地开口。 顾景然被堵了回去,不敢反驳。 “太后息怒,哥哥也只是关心则乱,才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还请太后莫要怪罪。”顾语嫣被月兰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语嫣。”顾景然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妹妹。 看着她为了自己委屈求全,心里就难受得很。 顾语嫣对着他使了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看懂自家妹妹的意思,顾景然抿了抿唇,转向陆锦烟的方向躬身行礼:“臣护妹心切做出冲动之事,还请太后赎罪。” “哀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今日就看在顾小姐的面子上,饶了你的死罪,不过为了让顾大人长个记性,今日起贬为一品官职,还望顾大人今后谨记今日之事,不要再犯。”陆锦烟一副大人大量的语气,却让顾语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太后娘娘,哥哥是因为臣女才”顾语嫣激动地上前就要将罪责拦在自己身上,可姬惊寒却忽然开了口。 “太后娘娘如此圣明,顾大人还不谢恩吗?” 顾景然语气淡淡地谢恩:“臣谢太后恩典” 一锤定音,让顾语嫣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 看着不远处赶来的太医,陆锦烟对初冬道:“将人扶去偏殿治疗。” 见他们进了偏殿,陆锦烟才看向顾语嫣道:“顾小姐也受伤了,那就回福康宫,哀家会让人请太医去医治的。” 明明太医就在,却不让顾语嫣医治,顾景然刚想说什么,却被顾语嫣给拦住,带着离开。 陆锦烟黑着脸看向姬惊寒质问道:“摄政王出手难道还救不了哀家吗?何必拉上其他人?” “本王自然是担心顾大人万一还有其他的暗招呢?当然要防备多一点,至于宫女,只是顺手而已。”姬惊寒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看似是很合理,但陆锦烟却觉的,姬惊寒可不像是这样简单的人。 不过她也猜不出他想干嘛! 陆锦烟的疑惑,姬惊寒怎么会没看出来,他眼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偏殿,状似无意地道:“顾大人下手可是够狠的,估计那宫女活不过今晚。” 一提起这个,陆锦烟也想到了刚才那个宫女的惨状,快步地向偏殿走去。 姬惊寒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后跟了上去。 到了偏殿时候,陆锦烟就看到太医一脸凝重的神色。 “王太医,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保住她的命?”陆锦烟一脸严肃地上前对王太医道。 “太后放心,臣自然会尽力而为的,只是她的伤太重,就算是有幸活下来,也要好生养着一段时间。”王太医很是严肃应道。 “王太医尽管治。”陆锦烟点点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人。 “臣这就去开药。”王太医走到一旁的桌旁,写下药方之后亲自去看着熬药。 姬惊寒走到床边三米远的位置才停下脚步,看着床上的人,突然道:“这宫女倒是容貌清丽。” 陆锦烟看看床上的宫女,确实挺好看的,不过摄政王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么!怎么忽然夸奖起了一个刚看到的宫女? “摄政王喜欢这个类型的?”陆锦烟眼神奇怪地看向姬惊寒。 姬惊寒愣了一下,立马反驳道:“自然不是。” “哦。”了一声,陆锦烟就收回了视线,不过心思还是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如此,姬惊寒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引得了她的怀疑。 姬惊寒很是自然地问道:“太后将顾小姐接进宫里,不会真是为了教导?” 第二十一章 知己知彼 陆锦烟心里微动,面上没有表现,淡淡地说道:“摄政王如此聪慧,难道还猜不到哀家要做什么吗?” “虽然本王聪慧,但也不是太后肚子里的蛔虫的,怎能事事都知道呢?”姬惊寒嘴角带笑地看着她。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这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她敢夸,他就敢认。 “不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顾小姐是姬殊心上的人,在外人眼里哀家和她不也是情敌关系吗!就近了解一下不行吗?”陆锦烟仰着脸满是天真无辜地看着他。 不过,姬惊寒可不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只是也没有深问下去,而是转言道:“顾大人可真是疼爱顾小姐啊!为了顾小姐冒着被降罪的危险,也要给顾小姐出气。” 听了他的话,陆锦烟又想起了顾景然方才那狠厉的样子,现在想想他当时是故意装傻,明明是想借机弄死自己啊! 陆锦烟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见此,姬惊寒眼里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顾大人和三殿下是同窗好友,今日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宫外去,太后同时将顾家和三殿下都得罪了,不会是” 说话说一半,最是让人难受。 “不会是什么?”陆锦烟皱着眉追问道。 姬惊寒忽然靠近陆锦烟,凑近她耳边道:“太后如此做不会是为了想要换种方式,去吸引三殿下的关注?” 温热的气息打在陆锦烟的耳边,让她有些不适,微微后退一步。 “摄政王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陆锦烟这次直接对着姬惊寒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姬惊寒是看出什么来了呢! 结果他既然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姬殊才这样做的,她是脑子有病才会为了那个人渣这么做呢! 不过陆锦烟也没有解释,而是提醒姬惊寒说道:“有这猜想的时间,摄政王还不如好好的查案,距离宴会上的刺杀已经过去许久了。” 姬惊寒站直了身子,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才道:“本王自然会尽心调查,不过,顾家两袖清风,最是清正廉明,表面上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吗?摄政王也说了是表面上的,这等小事这么久还没有结果,让哀家不得不怀疑摄政王的能力,是不是连姬殊都不如?”陆锦烟眼神闪了闪,故意提起姬殊来刺激他。 姬惊寒手上的动作微顿,漆黑的双眸冷了下来,看向陆锦烟语气里带着讽刺:“怎么?太后是不相信本王的能力,也对,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对方是坨烂泥,想必太后也是欣赏的。” 陆锦烟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眼,姬惊寒却没有放在眼里,嘴角反倒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到这一幕,陆锦烟转身走到姬澈的身边,不准备再理会姬惊寒。 在陆锦烟转身的那刻,姬惊寒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时初冬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才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气氛。 “给哀家。”陆锦烟走到床边,冲着初冬伸出了手。 “娘娘,还是奴婢来。”初冬犹豫地看着她,娘娘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自照顾一个奴婢呢! “无事,她也是为了保护哀家,才会受伤的,喂个药而已无碍。”陆锦烟摇了摇头坚定地接过了药碗。 初冬见此,只能上前帮着将人扶起,好方便她喂药。 在喂药之时,陆锦烟暗暗地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宫女,长得确实不错,不算艳丽,却也是小家碧玉。 借着喂药,陆锦烟悄悄摸了一下对方的手。 对方手心粗糙,有薄茧,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的手。 心底对一开始的怀疑,放下了两分。 不过,脑子里却忽然闪过姬惊寒方才夸奖她的话,无缘无故他真会夸奖一个宫女? 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的话,谁信? 就在陆锦烟有些走神的时候,姬惊寒忽然开口道:“这宫女的运气也是好,虽然现在生死垂危,但能得到太后如此精心的照顾,也是她的幸运。” 听到他这话,陆锦烟冷笑一声:“若是摄政王能够出手的话,她也用不着遭这份罪,哀家也不会无故多出一个恩人来。” “太后是在怨本王不尽心吗?那可真是冤枉本王了,本王也是为了万全,才会如此做的。”姬惊寒言辞诚恳,换做他人听了也许会相信。 但陆锦烟可不想相信,他真的是像说的那样尽心,可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她也不能拆穿,因为她此时没有更多的筹码,也拿捏不住姬惊寒,所以才处处受限。 陆锦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一旁的姬澈,皱着眉看着两人,看到太后的脸色不好,上前关心地询问道:“太后可是刚刚受到了惊吓?不若让王太医帮太后请个平安脉,亦或者开些安神的药?” 听到姬澈的声音,陆锦烟才想起自己方才忽略了他,缓和了情绪,才柔声道:“哀家无事,陛下不用担心。” 说罢,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 见姬澈还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陆锦烟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在抬眼的时候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姬惊寒道:“时间也不早了,陛下还有事务没有处理完,麻烦摄政王陪陛下回太和殿处理事务。” 被人这么指使,姬惊寒也只是多看了陆锦烟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太后言重了,一点也不麻烦,本王正好也顺路。” 姬澈并不想离开,不过见陆锦烟还有事要忙,就没有要继续留下。 看他乖巧的样子,陆锦烟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脸。 目送着两人带着一群宫人离开,陆锦烟才转身走回到偏殿内。 初冬上前低声劝道:“娘娘,奴婢守着就好,您还是回宫休息。” 陆锦烟摆了摆手:“不用,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时候我就算是回去也放不下心。” 见她如此坚持,初冬也没有再劝。 转眼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月亮高高地挂在了夜空。 亥时三刻。 陆锦烟靠坐在一旁的软塌上闭着眼睛浅眠。 床上的人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就传出了嘤咛声。 “唔,痛。” 第二十二章 惧怕 声音虽然不大,像是独自的呢喃,但浅眠中的陆锦烟还是听到了,立马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没有犹豫陆锦烟立马起身,边向床边走去,边询问道:“你醒了?” 床上的人,却在看到陆锦烟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竟然从床上滚了下来。 “啊!” 宫女摔在地上痛呼出声,脸色瞬间惨白下来,却来不及顾及自己的身体情况,狼狈地爬起跪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看到对方摔的那一下,陆锦烟都替她觉的疼得很。 陆锦烟怕吓到她,放柔了声音:“你别怕,已经没事了。” 说着就要上前将人扶起。 只是还不等她靠近,宫女就尖叫着胡言起来:“啊!太后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她如此,陆锦烟头疼地扶了扶额,她也没做什么啊!至于怕成这样吗? 不过见对方这么惧怕自己,再加上外面对自己的传言。 陆锦烟叹了口气,好,她名声确实不好,人憎鬼厌的,对方这么害怕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也不能让人在地上一直跪着,陆锦烟只好不再上前,而是对着外面喊道:“初冬。” 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初冬疾步地走了进来。 陆锦烟指了指惶恐地跪在地上胡乱认错的人,无奈地看向初冬。 不用多说,初冬也明白发生什么了,上前将地上的人扶起。 “别怕,你现在没事了,娘娘找了太医来为你治疗,你不会有事的。”初冬将人搀扶起来,还不忘安抚对方。 “奴婢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听话的。”宫女依旧惧怕得很,嘴里不断地认错着。 见她这样陆锦烟也只好走到一旁的软塌旁坐下,默默地看着初冬安抚她。 好一会,初冬才将人稳住,见人冷静了下来,初冬才询问对方叫什么。 “奴婢,奴婢夏兰。”夏兰依旧怯怯地回答。 见对方冷静下来,陆锦烟才柔声地说道:“夏兰,你不用怕,哀家不会伤害你的,而且哀家还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本以为对方听了这话能安定下来,不想,夏兰脸色更加的苍白,眼神惶恐又跪了下来。 “奴婢不敢,奴婢贱命一条,当不得娘娘道谢,请娘娘恕罪。”夏兰跪在地上,害怕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弄的陆锦烟哭笑不得,只能板起脸道:“你救了哀家,有什么不能接受道谢?你就是哀家的救命恩人。” 夏兰悄悄地抬眼看了她一眼,杏眸里闪过不敢置信,也只是一瞬很快低下了头,下一刻,抽泣的声音再次响起。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陆锦烟以为她碰到伤处了,皱着眉上前询问道:“是不是刚才碰到伤处了?哀家帮你看看。” 说着就要检查夏兰身上的伤。 夏兰哭泣的声音更大,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娘娘关心,娘娘是心善之人,才不是他们传言的那样” “那些传瞎话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看不得娘娘好,若是让我遇到定好好地收拾他们一番”初冬气愤不已,自家娘娘哪里不好了?都是那些人没眼光而已。 “你不要怕,娘娘最是心善之人,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初冬一边傲娇地说着,一边将夏兰从地上扶起。 夏兰顺从地被扶了起来,低垂着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却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在场的其他人谁也没有发现。 见她没有再害怕,陆锦烟松了口气,语气和善道:“去床上躺着,若是哪里不舒服就说,哀家让人请太医过来。” “娘娘可是从你受伤之后就亲自守在你身边呢!若真是向外面那些人传的那样的话,岂会做这些?所以那些话不听也罢。”初冬一张小嘴念叨叨地说个没完,不断地说着自家娘娘的好话。 夸得陆锦烟脸色都有些忍不住泛红了。 最后陆锦烟都听不下去了,不得不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咳,初冬让人准备的夜宵准备好了吗?” “呀!看奴婢这记性,刚才就准备好了,奴婢这就让人送过来。”初冬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快步地向外走去。 夏兰眨着哭过之后泛红的眼睛,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没想到,太后会这么和善,对身边的人也这么好 初冬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粥,自然是给夏兰准备的,陆锦烟早就用过晚膳了。 看着面前的白粥,夏兰呆呆地看着,没有动作。 见她如此,陆锦烟开口解释道:“太医嘱咐你最近饮食要清淡,先吃点粥垫一垫。” “这,这是给奴婢的吗?”夏兰茫然又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不用陆锦烟再次解释,初冬就用行动解释了,将温热的粥碗放在了夏兰的手里。 “当然是给你准备的,娘娘特意吩咐人准备的呢!我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后面的话,初冬越说越小声还泛着酸味。 一碗温热的粥吃下,夏兰的眼眶又是泛红起来,眼泪又流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可是身体不适?”陆锦烟很是无奈地看着她。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哭了那么久,眼泪还是这么多。 夏兰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才道:“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平时若是犯错,或是遇到管事心情不好时,总是时常用娘娘的名号,来恐吓奴婢,每次惩罚奴婢,都会说是娘娘定下的规矩,可,可今日一见,娘娘待奴婢这么好,可想管事说的一定都不是真的。” 听了夏兰的话,陆锦烟就是一阵的无语。 这是哪都少不了她的身影了是吗? 初冬则是被气得跳脚,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嘴里还怒骂着:“这些混账东西,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放肆。” 愿夏兰脸上带着泪水,依旧有些怯懦地说道:“感谢娘娘让人给奴婢医治,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娘娘的,愿为娘娘做牛做马,还请娘娘收下奴婢。” 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陆锦烟没有立刻答应,反倒是心里一紧。 第二十三章 暂时留下 想到顾景然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再加上那陷害自己的人都没有线索,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就在陆锦烟沉默的时候,夏兰的眼神闪了闪,瞬间眼泪又涌了上来,脸上也是委屈的表情。 “奴婢在浣衣局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管事嬷嬷心情若是好,还能给一口饭吃,不然轻的是挨饿,重则一顿打是逃不了的,奴婢,奴婢实在是呜呜~”说着说着,夏兰又抽泣了起来。 那柔柔弱弱可怜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 初冬都为之动容,对她很是同情,忍不住劝道:“娘娘,不然就留下她,奴婢最是知道,这宫里的人,若是没人护着,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若是她这样回去,必然是活不下去的。” 经过初冬一番话,陆锦烟即便是对对方还有怀疑,但也不能此时就将人给送走,不管怎么说,对方还救了自己一命呢! “那就暂时留下。” 听到陆锦烟答应下来,夏兰立马止住了眼泪一脸欣喜。 “不过有些话,哀家得说在前头,既然进了福康宫,那就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哀家是心善,但也不是傻子。”陆锦烟敲打了一番夏兰。 丑话说在前头,要真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怪她心狠。 夏兰有些激动,脸颊都有些泛红,捂着胸口跪在床上,很是认真道:“是,奴婢谢太后娘娘恩赐,定会忠心效忠娘娘。” 这时初冬走上前,扶着陆锦烟说道:“娘娘,既然夏兰已经没事了,那您就回宫就寝,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陆锦烟点了点头,确实有些累了:“嗯,安排一下让人先将她安顿在福康宫,其他的事情等伤养好了再说。” “是,奴婢会安排好的。”初冬颔首应声。 陆锦烟回了福康宫休息,夏兰也被带进了福康宫。 一个时辰后 摄政王府,主院书房。 即便是夜半,书房里依旧有烛火在摇曳亮着。 “咚咚。” 敲门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朱元推门而入,走到桌前恭敬行礼。 “王爷,夏兰已经被带回福康宫,太后将人留下了。” “留下了啊!”姬惊寒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朱红的桌面。 半响,才吩咐道:“去库房拿最好的伤药,让人给夏兰送去。” 猛然听到他这么说,朱元的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这样不是会被发现吗?” 姬惊寒轻笑一声:“你以为太后会那么简单就将人留下,就会信任夏兰吗?就算是为她挡了一掌,可那是本王顺手为之,太后自然不会给予夏兰信任。” 朱元也是这时才明白了,王爷为何说让夏兰见机行事,还为此特意进宫一趟。 不过,朱元还是有些疑惑,继而问道:“那王爷让属下送药是?” 姬惊寒眉眼微挑,语气平淡道:“太后自然会有所怀疑,与其等她怀疑夏兰是其他人的人,不如让她怀疑是本王安排的人,若能借机将太后拉拢过来的话,于本王也是有益的。” “王爷为何要费如此周章?和太后合作,还不如另找他人呢!太后的性子实在是嚣张跋扈的人,属下怕到时候反倒是误事。”朱元满脸的不赞同,显然不想和陆锦烟扯上关系。 姬惊寒轻抬衣袖,想到今日在宫中时,陆锦烟躲在他身边,一脸慌张无措的模样,那若有似无的清香,好似还在鼻尖一般,心底微微起了涟漪,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半响不见王爷开口,朱元抬眼一看,恰好看到了那张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温柔,心底忽然不安起来。 忍不住唤了一声:“王爷。” 姬惊寒立马回过神来,脸色又恢复了平淡。 “按吩咐的办,顺便让人叮嘱夏兰,尽快弄清太后宣召顾语嫣进宫的目的。” 姬惊寒说罢,对着朱元挥了挥手。 朱元抿了抿唇,应声之后离开。 次日早朝。 陆锦烟坐在珠帘之后陪着姬澈上早朝。 “陛下,历城水患之事,本王已派人查明,乃事历城知府赵林贪污赈灾粮款,才会造成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 姬惊寒说罢,就将调查来的证据,递上。 小太监立马上前,拿过证据,送到了小皇帝面前。 本还是一片和谐的早朝,因为姬惊寒的一番话,立马就喧闹了起来。 陆锦烟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上次的水患,可是闹得小皇帝差点将玉玺都给砸没了,现在听到姬惊寒这么说,想必是一定调查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在今日提出。 诚意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赵林是诚意伯府的女婿,若是这件事情真的被定罪下来的话,那诚意伯府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陛下,臣惶恐啊!摄政王此言实属无稽之谈。”诚意伯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诚意伯,你这么着急干嘛?摄政王说的是历城的知府赵林,又不是你?”陆锦烟声音不大,却带着冷意。 诚意伯憋红了脸,恼怒得很。 姬惊寒好心地开口解释道:“太后有所不知,历城知府赵林正是诚意伯府上的女婿。” 这么一说,就能明白了,为什么诚意伯会这么着急。 坐在龙椅之上的姬澈,看完证据一张小脸彻底沉了下来,问道:“赵林此人现在何处?” “此人现在依旧是历城知府,水患解决之后,反倒成了功臣。”姬惊寒虽然语气平淡,但那赤裸裸充满嘲讽的眼神,却让人能看出他对诚意伯的鄙夷。 “混账。” 伴随着姬澈愤怒的怒喝,陆锦烟就看到,小皇帝好像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陆锦烟立马定睛看去,心里怀疑,这孩子不会是又将玉玺扔了? “啪嗒”。 东西落地,陆锦烟也看清了,是镇尺,心也落了地,好在这次不是玉玺。 “如此贪官蛀虫既然还落在任上,你们是当朕是死的吗?”姬澈气得眼都红了起来。 见他如此生气,陆锦烟神色淡然地走到小皇帝身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陛下消消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 第二十四章 送上门的机会 陆锦烟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诚意伯,眼神闪了闪,她没记错的话,这诚意伯可是很支持姬殊的。 本来就包庇其女婿贪赃枉法,再加上对方还是姬殊的人,那她更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陛下,臣有罪,臣没有管教好家婿,才会让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但臣绝对是不知此事的啊!”诚意伯忽然高声哭道,反其道而知地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不过,却也只是说了管教不严之罪,却将赵林贪污之事撇了个干净。 陆锦烟一听就知道了,这诚意伯是要断臂自保了,可她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赵林是诚意伯的女婿,若说他所做之事诚意伯一点不知,这话说出来,哀家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都不信。”陆锦烟说到最后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捂着嘴轻笑起来。 可站在殿内的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好笑的。 也只有姬惊寒,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眉角微动。 “臣惶恐啊!京都此距历城如此之远,臣怎么能时刻都知道历城之事呢?太后娘娘可莫要冤枉臣啊!”诚意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好不委屈。 “这些话,诚意伯还是留着在牢里坦白的时候再说,哀家和陛下都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无用的话。” 陆锦烟一改刚才柔弱的样子,强势地说道:“历城知府赵林,伙同诚意伯欺上瞒下,贪污赈灾粮款,先夺去诚意伯名号,暂时收押,等历城知府赵林被押解回京,到时一起审问。” 此言一出,诚意伯脸色瞬间惨白下来,慌乱间,看向姬殊的位置,却忽然想起,姬殊还被禁足在家,又看向了顾景然的方向。 顾景然的脸色也很不好,但还是安抚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拱手说道:“太后娘娘,此时还没有经过详细的调查,就这么定诚意伯的罪,恐怕有些太过于草率。” 见顾景然站了出来,随后又有几位大臣也站了出来。 “太后,顾大人所言极是。” “事情没有经过具体的调查,未免会有些不公。” “是啊!太后娘娘的定论下得未免有些过早了。” 陆锦烟看着下面站出来为诚意伯说话的几人,眼神微动。 看来这些都是姬殊的人了!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诸位还想要怎么调查?”陆锦烟皱着眉看向众人问道。 顾景然瞥了一眼姬惊寒,高声道:“太后所谓的证据,也只是摄政王调查到的证据,未免太过于偏袒,自然要再仔细调查一番。” 陆锦烟怎么会听不明白,这就是托词而已,只要将事情拖下去,到时候做点手脚,岂不是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这么好的机会递到面前,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弃呢! 就在陆锦烟心急地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视线落在了御史大夫周大人的身上。 眼神闪了闪,陆锦烟又平静了下来,看向周大人:“周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周大人在一开始知道诚意伯既然勾结自家女婿贪污赈灾粮款的时候,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现在听到她的话,立马上前,义愤填膺地指着诚意伯骂了起来:“诚意伯你还有没有心?百姓受了水灾之苦,你既然还敢伙同女婿贪污赈灾粮款,我看你的心都是黑的。” “你就不怕午夜梦回,那些惨死的人会来找你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姬惊寒适时地开口插了一句:“他没有良心,自然不会觉得心痛,害得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惨死,这样的人就不该为人。” 周大人平日里虽然不喜摄政王,但今日却在这件事情上,起了共鸣。 “陛下,臣觉得摄政王此言甚对。” 见形势对诚意伯不利,顾景然对着身边的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那人刚上前开口:“陛下,臣以为”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锦烟伸手打断。 “此事证据确凿,诸位不必多说了,摄政王说得对,这样的人留下也是朝中的毒瘤,留不得。” 陆锦烟说罢,也不理会众人,而是看向小皇帝说道:“陛下,诚意伯犯下如此大错,必须严惩并昭告天下,给那些受苦的百姓一个交代。” “就按太后说的办。”姬澈小手颇为潇洒的一挥,定下了诚意伯的罪。 诚意伯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后早朝结束的时候,众人心思各异,有人无所谓,有人面带笑容,也有人面色难看。 面色难看的自然是顾景然为首的,姬殊一派的人。 陆锦烟斩断了姬殊一道助力,心情很好地陪着小皇帝回了太和殿。 刚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通传声。 “摄政王觐见。” 太监的话音刚落,姬惊寒就大步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太后。”姬惊寒站在下首,拱手行礼。 “摄政王不必多礼。”姬澈抬了抬手,疑惑地问道:“摄政王来是有事么?” 陆锦烟也疑惑地看向姬惊寒,显然和小皇帝一样,好奇他单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姬惊寒没有绕弯子,直接将来意说明。 “诚意伯是三殿下的人,陛下今日将人处置,那三殿下必定不会甘心,而且陛下可知,三殿下的舅母可不是好相处的。” 虽然话是对着小皇帝说的,但姬惊寒的视线却是落在陆锦烟的身上。 明显,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姬澈疑惑出声:“平国公方才在早朝上怎么没站出来帮忙?” 姬惊寒笑了笑,语气平淡道:“诚意伯做出如此罪大恶极之事,平国公乃是大义之人,怎么会站出来助纣为孽!” “平国公是个好人,可惜了。”姬澈小大人的样子感慨了一句。 陆锦烟一直没有开口,而是回想书里的剧情。 她当时看的也不仔细,依稀记得平国公虽然是姬殊的舅舅,但并没有帮他,而且,前期的时候,平国公赵承德的女儿,赵明月可是炮灰女配呢! 和女主争男主,最后还陷害女主,下场可想而知,甚是凄惨。 见陆锦烟像是走神的样子,姬澈叫了她一声:“太后?” 第二十五章 脑子进水了 陆锦烟立马回过神来,看两人都看向自己,轻咳了一声:“咳,摄政王还是先盯紧了顾家。” 姬惊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道:“太后为何如此盯着顾家?顾家家风清廉,哪里有可查之处?” “顾景然和谁走得近,那你就查谁好了,总会有马脚的,比如姬殊。”陆锦烟表情淡淡像是随口一说一般。 姬惊寒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果然,这明摆着是要利用自己和姬殊对上。 她想做什么?这个也是姬惊寒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这也正好顺了他的意:“若是调查的话,那恐怕就要先请陛下将三殿下的禁足解除了。” 陆锦烟脱口而出:“为什么要将姬殊解禁?” 她一点也不想姬殊解除禁足,解除之后就代表会遇上,她可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人渣。 “三殿下若是整日在府中待着自然也不会露出马脚,而且中秋宴就要到了,到时候边境战事得胜的队伍就要归来,得知三殿下依旧被禁足的话,恐怕会生事端。”姬惊寒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陆锦烟一想也是,而且中秋宴倒是让小皇帝好好的犒劳一番得胜归来的将领,到时候也能给他攒点好名声。 这么一来,还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想明白之后,陆锦烟就对姬澈说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就将三殿下放出来!” 说罢,陆锦烟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得胜归来的将领都有谁呢! “摄政王可知,得胜归来的将领都有谁?诸位脾性可好?” 见陆锦烟询问,姬惊寒眼神闪了闪,很快就掩下眼里异样的光芒,随后淡淡地开口:“本王倒是知道几位品性好的,李远将军年轻有位,陈以副将也是军中的良将” 随着姬惊寒说了几个将领或者是副将的名字,还将几人的品性都说了一遍。 陆锦烟眉心微蹙,她怎么觉得姬惊寒这么了解这些将领呢!连人家的品性都知道一清二楚。 不会都是他的人? 这么一想,陆锦烟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发了姬惊寒道:“哀家知道了,摄政王久留在宫中怕是会被人诟病,无事就先回去。” 知道再说下去的话,会适得其反,姬惊寒就顺势告辞。 等到人离开,陆锦烟就坐在一侧,发起了愁。 手里没人可用,真是太受限了。 见她一脸愁容的样子,姬澈关心地询问道:“太后可是有烦心事?” “是啊!陛下不觉得现在的局面很受限吗?做什么都要畏手畏脚的。”陆锦烟叹了口气。 “太后想做什么?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啊!”姬澈好奇得看着她。 陆锦烟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无奈地笑了笑:“陛下,哀家说的事,不是那些宫人能做的,哀家说的是兵权。” 将人揽进怀里,陆锦烟才细细和姬澈道:“只有手握兵权,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不畏手畏脚,在遇到危机的时刻,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姬澈也听明白了,就像父皇在世的时候说过的,兵权和银钱,总是要掌握在手的。 只是姬澈不解地说道:“陆长岳陆将军手里就有兵权啊!而且还是太后的兄长,太后怎么会没人可用呢?” 陆锦烟瞬间眼前一亮。 对啊!她怎么忘了呢!原主可是有一个庶兄的,而且那个哥哥可是对原主很好的。 她怎么就没早点想起来呢!还舍近求远地去拉拢其他的将领。 “太后放心,就算没人可用,但只要朕在就没人敢欺负你。”姬澈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地许诺着。 这副样子,成功地将陆锦烟给逗笑了,不过心里觉得暖暖的。 陆锦烟上前揽着她,温柔地笑着道:“陛下也放心,哀家也会一直陪伴你,保护你的。” 姬澈的眼睛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像是含着泪水一般,悄悄地往陆锦烟的怀里凑了凑。 “滴,奖励修改单字权限一次。” 忽然响起的机械声吓了陆锦烟一跳,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这是系统给的奖励。 不过她什么都没做啊! 系统这周扒皮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像是听到了陆锦烟的心声一般,系统自动提示道:“安抚了姬澈内心惶恐不安的情绪,奖励修改单字权限一次。” 陆锦烟这才知道,原来看似外表坚强,乖巧懂事的姬澈,原来心里一直都是不安惶恐的,也为难他了。 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看来她平日里是该多注意一些,也不能光教导,还要注意一下小孩子的内心世界了。 “哀家今日无事,就陪着陛下一起处理事务好了。” 陆锦烟柔声说着,起身拉着姬澈走到桌案旁。 陪着小皇帝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吃完晚膳陆锦烟才回福康宫。 一见她回来,初冬立马迎了上来。 “娘娘用过晚膳了吗?” “嗯,吃过了。”陆锦烟点点头,向着内殿走去。 初冬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不用跟着,才扶着陆锦烟进了内殿。 不等陆锦烟发问,初冬就主动说道:“娘娘,福康宫接触顾语嫣的人也只有白桃,并无其他人。” 陆锦烟在出福康宫的时候,就将初冬留下,观察着顾语嫣身边出现的可疑人物。 不过,初冬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而若是想要深查下去的话,恐怕人单力薄,也查不出什么。 “能用的人太少了,还是辛苦你了。”陆锦烟感慨地叹了口气。 “奴婢不觉得辛苦,娘娘若是觉得能用的人少的话,何不与侯爷联系一下?”初冬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陆锦烟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谁。 侯爷,不就是原主的父亲,烈阳候么! 当初原主为了姬殊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都是身为父亲的烈阳候在后面处理的。 而且还因为姬殊,将父亲气得病倒了,最后原主进宫,也是烈阳候强撑着病体,为她谋划,才得以让她安全无恙地成为太后。 原主对姬殊念念不忘,却没有关心过自己的父亲,连看都未曾去看一眼。 而她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原主的父亲,就是因为烈阳候恼了她,才不想上朝的。 一想到原主做的那些事情,陆锦烟就想骂人,这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了那么一个人渣,伤了老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第二十六章 任性娇纵 “唉!哀家当年年少任性无知,识人不清,到底是伤了父亲的心。”陆锦烟叹了口气,一脸懊恼失落的神色。 见她如此说,初冬心里就是一阵的高兴,娘娘真的改变了,也知道了侯爷的一片好心了。 初冬上前,低声道:“娘娘不必如此,侯爷是您的父亲,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真的不管娘娘的,奴婢进宫前,侯爷还叮嘱奴婢,若是有事可以传消息给侯爷呢!” 陆锦烟惊讶地看向初冬,原来她既然和原主父亲有所联系,怪不得,初冬对她那么忠心耿耿,处处维护着她。 “不过奴婢传过几次消息出去,但是却并没有收到侯爷的回信,也不知道侯爷是不是没有收到奴婢传去的消息。”初冬纠结地皱着眉。 “有王氏在,恐怕这消息,早就石沉大海了。”陆锦烟想到那个继母王氏,摇了摇头。 那样两面三刀,原主被养得任性娇纵也有她的手笔,她怎么会希望原主父亲再帮助她呢! 这么一听,初冬也明白了,一时有些气愤:“她怎么能这样呢?” 越想,初冬越是气愤,提议道:“娘娘您现在是太后了,这就下旨将王氏宣召进宫,好好地训诫一通,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陆锦烟摆了摆手:“哀家现在可不想看到她,见到就烦。” 一听她这么说,初冬也冷静下来了,见自家娘娘已经改变,明显是想和侯爷和好的意思,初冬再次开口道:“过段时间就是中秋宴,到时候一定能见到侯爷的。” 陆锦烟也知道,所以也不着急了,就对初冬吩咐道:“去库房拿些上好的药材,送去侯府,再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给父亲看看,一定要好好诊治。” “是,奴婢这就是安排,娘娘放心。”初冬行礼之后离开。 就在初冬走后,殿外的柱子后一抹浅粉色的身影,也随之离开。 摄政王府。 姬惊寒在听到夏兰传回来的消息,讥讽地笑了一声:“呵,太后这是终于意识到了,谁才是她的靠山了吗?” 站在一旁的朱元撇撇嘴,对陆锦烟很是鄙夷:“太后任性娇纵,还蠢笨得很,为了一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让人嗤笑。” 姬惊寒脸色一寒,看向朱元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喜朱元这样说陆锦烟。 被他这么一看,朱元心里一惊,立马垂下了头:“是属下多嘴了。” 低着头的朱元,此时心里很是复杂,王爷最近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现在对太后的关注越发的多了起来。 这让她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朱元眼珠转了转,忽然提起:“太后对姬殊那么执着,为了他不惜将烈阳候气得病倒,倒是深情。” 姬惊寒冷哼一声,甩袖出了书房。 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人,姬殊皱了皱眉,忍了又忍才没有发火。 “摄政王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姬惊寒漫不经心地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却没有喝,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就在姬殊要没有耐心赶人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开口:“本王就是来看看,被太后和顾大小姐同时痴心的三殿下,过得潇洒不。” 姬殊微微眯了眯眼,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头也不抬地问道:“摄政王此言何意?” “礼部尚书家的顾小姐此时正在宫中陪伴太后,几乎同吃同住,好的和一个人一样。”姬惊寒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姬殊握着茶杯的手瞬间紧握,不禁担心起了顾语嫣。 白桃传回了消息,他也是知道顾语嫣在宫中是何种生活的,心里越发的恼恨陆锦烟起来。 虽然姬殊面上掩饰得很好,但姬惊寒还是看出了他的恼怒。 故意提起上次遇刺之事:“上次在宫中恰巧看到太后遇刺,顾小姐被太后身边的宫女不小心推倒,啧!那模样可真是可怜啊!表面上是不小心,但谁知是不是太后因为嫉妒三殿下喜欢顾小姐,才故意让人这样做的呢!” 姬殊眼神打量地看着姬惊寒,虽然他不出府却也知道宫中发生的事。 他此时疑惑的是,景然传来消息,姬惊寒和陆锦烟之间关系有些微妙,现在姬惊寒又来他面前说这些话,不得不让他怀疑他的目的。 只是不管是什么目的,他都不会踏进他们的圈套。 姬殊豁然起身,愤怒地指着姬惊寒呵斥道:“摄政王你知不知道,这样说是对先皇不敬本殿下和太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后进宫前可是对三殿下很是喜欢呢!这可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姬惊寒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姬殊被他的态度气到了,想也不想就反驳道:“那是外面的传言,太后做下引人误导的事情,岂能怪到我身上?” 姬惊寒眼神莫名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姬殊嘲讽一笑继续道“摄政王身为辅佐大臣,正事不做,却围在太后身边做那些不足轻重的小事,可真是有骨气。” “太后是皇上的母亲,一国之母,本王也算是在为皇上做事,总比三殿下被困在这府中不能出去来的自由不是吗?”姬惊寒说得一本正经,那语气气人得很,将姬殊给气得差点跳脚。 姬惊寒放下杯子,起身道:“马上就是中秋宴了,边关将领就要回京,可惜了陆将军不能回来,还要为三殿下收拾留下的那些烂摊子。” “摄政王,不要以为你是辅佐大臣,本殿下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姬殊阴沉着脸,声音冷厉。 只是姬惊寒丝毫不在意,也不理会,转身离去。 姬殊被他气得额头的青筋暴起,将桌上的茶杯都扫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陶瓷的茶杯碎裂了满地。 喘息了半天,姬殊冷静了下来,想到方才姬惊寒的话。 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陆长岳的。 忽然,姬殊脑海里闪过某个想法,姬惊寒不会是想拉拢陆长岳? 这一想法冒出来,怎么也挥之不去。 “来人。”姬殊冷喝一声。 立马有人走到他的身边。 “三殿下。” “附耳过来。” 姬殊在那人身边低于几句,就挥手让人离开。? 第二十七章 传言 顾家。 顾景然看着面前的人,皱了皱眉,许久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厉。 “你回去复命,让殿下放心,陆长岳一定不会有机会活着回到京城。” 得了话,那人握拳行礼,随后就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顾景然很快就写了封信让人送了出去。 “大少爷。”一个小厮这时走了进来。 “何事?”顾景然淡淡地看向对方。 “宫里传出的消息,太后让人送了赏赐给烈阳候,还派了太医过去。”小厮垂着头站在桌前汇报着。 “太后这是要和烈阳侯和好?”顾景然陷入沉思,嘴里喃喃地出声,也不知道是在问小厮,还是在自问。 半响,顾景然冷然一笑,不管陆锦烟想做什么,他都不会让她顺心的。 顾景然对小厮吩咐道:“去,将太后气病烈阳候的事情找人宣扬出去。” 小厮得了令立马就去办了。 很快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就传开了,当今太后,忤逆父亲,将生父烈阳候气到卧床重病的消息。 一座茶楼的角落里,有人小声地和身边的人道:“听说了吗?烈阳候被亲女儿气得病重,原因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我可是听说了,好像是为了三殿下,才会如此的。”有人一脸鄙夷的附和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是鄙夷的不行。 “啧!就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当得起如今的身份。” “谁知道呢!” 也许是先皇眼瞎,才会选了这样不忠不孝的人当皇后。 虽然有人是这样想的,但可不敢明说出来。 次日。 早朝刚散,姬惊寒落后众人一步,慢慢地走在后面,不像是要离开,反倒是像在等人一样。 陆锦烟从殿中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摄政王好生悠闲啊!” 听到陆锦烟的声音,姬惊寒停下了脚步,嘴角噙着一抹笑走了过来。 “本王可不是悠闲,而是特意等着太后的。” 陆锦烟疑惑地看着他:“摄政王这是有事?” 姬惊寒没有说是什么事,而是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回太和殿如何?” 陆锦烟点头应下,带着姬澈,三人一起回了太和殿。 回到殿中,屏退了其他人,姬惊寒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不知太后可知,外面现在的传言?” “什么传言?”陆锦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她也没有出宫,哪里去听什么传言? 姬惊寒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言,太后为了三殿下,生生将生父气倒卧病在床。” 陆锦烟眉心皱起,握着帕子的手,指腹因为用力都泛起了白。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姬惊寒虽然说的不咸不淡的,但那眼神里的戏谑却是被她看了个清楚。 平复了一下心情,陆锦烟冷静下来,才开口道:“摄政王不也说了是谣言么!那自然是不可信的。” 姬惊寒面带无辜地摊了摊手,好看的眉眼轻挑道:“话虽如此,可太后也要知道,人言可畏,等到消息传得满朝文武都知道的时候,想必太后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安稳。” 陆锦烟抿了抿唇,深思起来。 虽然姬惊寒的话不好听,但却是事实,她都能想到,那些老臣,到时候因为这件事,联合起来弹奏自己的样子了。 姬澈看着陆锦烟沉默的样子,也皱起了眉。 方才摄政王说的话他也是听到的,这也让他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陆锦烟还在想,要怎么应对那些流言蜚语,可惜,手里没人处处受限,实在是憋屈得很。 似是看出了陆锦烟在想什么,姬惊寒状似无意地提到:“太后是为那些老臣的弹劾而发愁吗?若是如此的话,倒是不用发愁。” 说到这里,姬惊寒忽然停顿了下来。 陆锦烟好奇地看着他,这是有解决的办法吗? 吊足了胃口,在陆锦烟不耐烦前,姬惊寒才继续开口说道:“陆长岳陆将军乃是太后的哥哥,陆将军一向疼爱太后,想必若是回京的话,到时候必会护着太后无忧。” 陆锦烟的眼神亮了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只是陆锦烟刚想开口,姬澈就抢先一步开了口:“陆将军镇守边关是先皇的旨意,两年时间未到,不得回京,而且边关经常被外敌骚扰,陆将军是能人,若是回京的话,岂不是浪费人才。” 语罢,姬澈眼神警惕地看着陆锦烟。 陆锦烟忽然反应过来,防备地看向姬惊寒。 她也是这时才明白,姬惊寒哪里是想帮她解决问题,明明就是不安好心。 见姬澈反驳,姬惊寒漆黑的双眸看向他,感叹了一句:“还是陛下聪慧想的通透,边关确实离不开陆将军。” 姬澈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看他如此,陆锦烟心里一紧,她忽然明白了,刚才姬澈那么紧张地开口,就是不想陆长岳回京。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言道:“陛下自是聪慧的,摄政王身为辅佐大臣,不好好辅佐陛下,还任由那些小人作祟。” “是本王的失误了,以后定会尽心竭力地辅佐陛下。”姬惊寒拱手一脸郑重地应道,心里却暗自嗤笑,陆锦烟还真是愚蠢至极。 陆锦烟抬眼看向姬惊寒,说道:“既然如此,摄政王就好生处理手上的事情,没有其他的事,摄政王就去忙。” “本王确实还有一事,为防止再发生刺杀事件,中秋宴就交给臣来办!”姬惊寒上前面带严肃拱手说道。 “那就辛苦摄政王了。”姬澈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下来。 定下来之后,姬惊寒也没在多说,转身离开。 陆锦烟皱着眉,疑惑姬惊寒怎么忽然想接手中秋宴会呢? 忽然,她恍然明白了,姬惊寒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中秋宴,确切的说是冲着归来的将领。 不行,怎么能让姬惊寒将人拉拢过去呢!陆锦烟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陆锦烟郑重地看向姬澈叮嘱道:“陛下,中秋宴上一定要掌握主权,不能被人牵着走,你是皇上,掌管天下的人,所以定不能露怯。” 第二十八章 姬澈生病 姬澈皱着眉紧紧地抿着唇看着她。 她脸上的表情不似做假,也是真心为自己好的,可他却不能完全地放下心来,一时间纠结万分。 见姬澈紧绷着身体,紧张的样子,陆锦烟以为他是因为压力太大的原因,陆锦烟上前将人拉进了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 “陛下不用担忧,也不用紧张,我是你的母亲,自然会护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怕。” 姬澈瞬间就红了眼,靠在她的怀里,喃喃地道:“父皇临终叮嘱朕了一些事情,太后不知,不觉得被隐瞒而生气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虽然先皇可能有些事情会糊涂,但也会为天下苍生着想,哀家也不用事事都知道。” 陆锦烟笑着摇了摇头,将人搂得更紧。 “若是太后想知道的话,朕也不是不能”姬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锦烟打断。 陆锦烟伸手揉了揉姬澈的头,温柔道:“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任何人也别想伤害你。” 姬澈心里觉的酸酸的,眼里也忍不住露出了泪光。 看的陆锦烟心里也不好受,明明还是个孩子,被推上帝王之位,却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实在是惹人心疼。 不想姬澈继续难过,陆锦烟转移了话题。 “陛下该开始今日的功课了。” 因为心疼姬澈,陆锦烟更加地尽心教导,遇到姬澈不懂的地方,也很是耐心地讲解。 姬澈能够感觉出,她对自己的真心,心绪起伏很是感动。 等到结束了今日的教导,陆锦烟就回了福康宫。 等到陆锦烟走后,姬澈身边的贴身太监,张德全皱着眉上前道:“陛下,今日之举,属实有些冲动。” “放肆,朕如何岂用的着你在这里多言。”姬澈冷声呵斥,脸上满是不满的神色。 张德全立马惶恐地跪下,嘴里不住地说道:“陛下饶命,奴才也是为了陛下好,太后宣召顾小姐进宫,为的是什么,难道陛下还不知吗?太后是对三殿下还没死心啊!” 姬澈一张小脸绷的很紧,眼神里也有了愤怒。 见此,张德全更加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难道忘了以前吗?太后是如此对待陛下的?万不可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放下戒心,正是因此,陛下更要加倍防患与未然。” 本就恼怒的姬澈,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心里更加烦躁的很。 也不处理事务了,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张德全叹了口气,不远不近地跟在了身后。 福康宫。 陆锦烟擦拭着半干的头发,刚坐在床边,书忽然就在面前出现了。 对于这个,她已经习惯了,点开之后,刚看了一眼就立马就坐直了身体。 【小皇帝感染风寒,卧病在床。 贴身太监张德全将此怪在了太后身上,在顾景然面前埋怨道:“都是太后,非要带着皇上玩闹,不然皇上何以会生病啊!” 顾景然听到张德全的话,眼神微眯,心里瞬间就有了一个想法。 次日,顾景然就在朝堂上,怒斥太后陆锦烟,故意带皇上玩闹,以至于陛下重病】 陆锦烟皱起了眉,这个张德全她是知道的,平日里跟在小皇帝身边很是安分。 不过,回想书上的内容,陆锦烟才想到,姬澈之所以被教歪,就是张德全领的头。 陆锦烟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对方还在姬澈身边的伺候,更加应该防备。 她再次看向面前漂浮着的书,眉心紧蹙。 心里暗想,这张德全难道是顾景然的人?不然怎么会恰巧就在顾景然的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呢!给了顾景然对付自己的机会? 若对方真的是顾景然的人,那姬澈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陆锦烟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呼唤起了系统:“系统,你出来,姬澈现在很危险,我该怎么保护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宿主完成任务,让系统升级,就可获得更多的积分,在商城兑换各种物品。】 听到这话,陆锦烟才注意到,这系统还有个系统商城,就在书的左上角,有个商城的图标。 点开之后,就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不过都是需要积分兑换的。 “那怎么获得积分啊?”陆锦烟疑惑地问道。 【宿主每完成一个任务,就会获得1积分。】 陆锦烟扫了一眼,就在右上角看到了积分,5积分。 再看看页面上的东西,最便宜的解毒药丸,都要20个积分,陆锦烟简直想吐血了。 吐槽道:“确定这是在帮我,而不是在坑我?” 这次系统没有了动静。 陆锦烟也知道,对方不会回复,又将视线挪到了书上,沉思片刻,拿起笔将【怒】改成了【笑】。 剧情立马变更,陆锦烟弯唇一下,很是满意地躺下睡觉。 得知姬澈会生病,所以次日陆锦烟就对姬澈更加的贴心,时刻叮嘱。 这让本来因为张德全的话心情烦闷的姬澈,心情也好了起来,对陆锦烟也更加的亲近。 可即便陆锦烟贴心照顾,在两日后,姬澈还是生病了。 “陛下可好点?”陆锦烟一边询问道,一边手上还按着姬澈身上的穴位,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不舒服。 “朕无事。”姬澈摇了摇头,声音也软糯下来,没有了往日里的精神有力。 陆锦烟可不会因为他说没事,就真的相信,手触到了姬澈的额头,不想却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 “陛下发热了!”陆锦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姬澈的病加重了,可明明吃了太医开的药,为什么还会这么严重呢! “太后,陛下身体不适,自有太医诊治。”张德全说着上前直接将人从陆锦烟的怀里抱走,放在了殿内的床榻上。 陆锦烟担心姬澈,没有理会他的态度,想要上前查看,可却被人拦住。 本来她就担心姬澈,现在被人拦住,忍不住厉声喝道:“大胆,哀家要去守着陛下,你们尽敢拦着?” 被呵斥的宫女身子缩了缩,但依旧没动:“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请太后娘娘赎罪。” 奉的谁的命?自然是张德全叮嘱的。 太医很快就再次被传唤过来,遇到这样一幕,只能装作没看见,快步地进了寝殿。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姬惊寒也收到了消息,带着人就进了宫。 陆锦烟担心姬澈,更担心张德全会趁机做什么,心焦的很,推开宫人就要直接闯进去。 第二十九章 德不配位 “太后娘娘,太医正在给陛下诊治,还是不要打搅的好。”张德全忽然也拦在了陆锦烟面前,一脸防备地看着她,摆明了不想让陆锦烟去看姬澈。 “放肆,哀家身为陛下的母亲,难道儿子生病了,做母亲的还不能去看吗?”陆锦烟是真的生气了,浑身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 姬惊寒赶来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开口劝道:“太后既然担心陛下去看就好,何必和张总管生气?” 陆锦烟绷着脸,怒气未消,瞪了他一眼,越过张德全去查看姬澈。 姬惊寒也随之走了过去。 快步走到床边,陆锦烟看向太医询问道:“陛下情况如何?为何吃了那么多的药,非但不管用,反倒是严重了?” 王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吞咽了一下,眼神闪躲地说道:“臣这就去换药。” 陆锦烟注意到他眼神的闪躲,再想到姬澈的身份,恐怕这太医一定是顾及姬澈的身份,不敢用重药,才会反复到这么严重。 “那还不快去。”陆锦烟催促了一句,亲自端来了水,给姬澈擦拭降温。 她知道若是强行加大药量的话,一定会被反对,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给姬澈降温了。 太医很快就熬好了药,陆锦烟亲自给姬澈喂下,即便是撒在了身上,也没有在意,而是声音温柔地哄道:“陛下乖乖吃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如此温柔,哪有以往,那任性跋扈的样子。 姬惊寒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心里不知怎么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太后去更衣,本王来就好。”姬惊寒上前接过帕子,示意陆锦烟去换衣服。 陆锦烟低头看了眼身上不小心滴落的药汁,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就去了偏殿,换了身衣服,很快就又赶了回来。 “张总管是怎么照顾陛下的?既然如此失职,导致陛下感染风寒?”姬惊寒沉着脸眼神冰冷地看向张德全。 “奴才有罪,是奴才没有照顾好陛下。”张德全满是惶恐的请罪。 一旁的小太监小安子,突然开口道:“张总管真是无辜的,若不是太后坚持带陛下去外面玩闹的话,怎么会致使陛下感染风寒?” 姬惊寒看了一眼小安子,又看向陆锦烟疑惑地问道:“太后,这奴才说的是真的吗?” “按你这么说,那哀家就是故意的了?那哀家图的什么?你如此说,哀家还能说是你们照顾的不够尽心呢!”陆锦烟冷着脸看着小安子。 “那日之后陛下一直都身体不舒服,也是太后这几日照顾才会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地步,奴才哪里说错了?”小安子抿着唇坚持自己的想法。 就是将小皇帝感染风寒的事情,扣在了陆锦烟的身上。 “小安子你胆子也太大了,连太后都敢污蔑,是不是不想活了?”张德全大声呵斥,瞪了小安子一眼。 陆锦烟冷笑一声,讥讽地看着张德全道:“呵,张总管这些话,还是免了,哀家可没看出他有哪里怕的。” 张德全被堵得脸色一红,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反驳出口,不过看陆锦烟更加的不顺眼了,心里也认为小安子说的对,她就是故意的,一点也不在乎皇上的安危。 “太后不必生气。”姬惊寒淡笑着安抚了一声陆锦烟,随后眼神犀利的看向小安子。 “你的意思是,陛下如今病的这么严重,都怪太后带着陛下玩闹所致?” 小安子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的,身子微微一僵,但依旧硬着头皮坚持道:“是,若不是太后带着陛下去玩闹的话,陛下怎会感染风寒,还严重到今日?” 姬惊寒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床榻上的小皇帝,随后看向张德全,冷声道:“身为陛下的贴身太监,张总管没有照顾好陛下乃是失则之罪。” “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照顾好陛下。”张德全立马跪地不敢反驳。 陆锦烟微眯了下眼,冷哼一声:“哼,既然照顾不好陛下,那就不该继续留下,来人将张德全带下去,今日起不许再出现在陛下的面前。” 张德全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他没想到太后尽然会罚得这么严重,他可是先皇留在皇上身边的人。 眼看着张德全就要被人拉出去,姬惊寒开口劝道:“太后不可。” “什么意思?他都认罪了,哀家还不能罚吗?”陆锦烟有些生气地瞪着姬惊寒。 “陛下还病着需要人照顾,而且张总管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要让陛下自己来处置,所以还是等陛下病好之后,交给陛下亲自处置。”姬惊寒徐徐解释道。 陆锦烟眼神打量着姬惊寒,总觉得摄政王不像是说的那样,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不过,不能借机处置了张德全,让她心里憋闷的很,总觉得一股火气压在心里。 陆锦烟怒气冲冲道:“小安子以下犯上,藐视皇家,将他拉下去,杖则二十,以后不得出现在陛下眼前。” 说罢,又眼含警告地看向张德全:“张总管可要照顾好陛下,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有人为你求情了。” 小安子没想到他不光被罚,还被赶出去了,瞬间就气愤了,指着陆锦烟大声斥道:“太后故意致使陛下荒废朝政难道不是事实吗?奴才只是说了些真话而已,太后就如此大怒,是不是心虚了?如此恶毒的妇人,德不配位,就该活活烧死。” 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陆锦烟脾气就算是再好也忍不了,气的都要炸了。 姬惊寒一直在暗暗地打量着小安子,此时见他如此大逆不道的指着太后的鼻子骂,心里闪过一抹怀疑,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敢做出来的事。 就在陆锦烟气得要打人的时候,姬惊寒忽然上前,一把就卸了小安子的下巴。 这一举动吓了陆锦烟一跳。 姬惊寒却淡定地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一边擦手,一边对外面吩咐道:“将人带去慎刑司。” 清风听到吩咐立马走进殿内,将小安子拖了出去。? 第三十章 醒来 见小安子已经被人带下去,陆锦烟也没法再计较下去,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转身向床榻走去。 看着因为发热,陷入沉睡的姬澈,陆锦烟心里觉得难受得很。 摸了摸姬澈还在发热的脸,陆锦烟抿了抿唇,吩咐道:“初冬,去准备温水和烈酒端过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初冬还是很快就将东西准备好,拿了进来。 一旁的张德全本来还有些恍惚的,但看到陆锦烟让人拿来了烈酒,还一副要脱小皇帝衣服的架势,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将陆锦烟给挤到了一旁。 “太后要做什么?”张德全一脸防备地看着陆锦烟。 小安子虽然被带下去了,可那些话他也是听进了耳里的,如今看陆锦烟这样,更加觉得她是不怀好意。 “哀家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陆锦烟眯着眼怀疑地看着张德全。 “奴才只是看不惯太后做法,陛下如今身体欠安,太后不会是想给陛下喝酒?陛下才几岁的孩童,若是饮酒的话,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张德全一脸愤怒地看向陆锦烟。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真想打开张德全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 “你是当哀家和你一样也是傻子吗?哀家只是给陛下物理降温而已。”陆锦烟说罢,也不再多解释,反正就算是解释了,他也不会听。 两人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姬惊寒这时冷着脸上前,呵斥道:“陛下如今正病着,太后和张总管难道不知道孰轻孰重吗?” 没等陆锦烟开口,张德全就高声呼道:“摄政王,奴才是为了陛下好啊!还请摄政王做主,让太医来诊治陛下。” 说话的时候,张德全还一脸防备地看着陆锦烟。 陆锦烟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也怒了:“若是太医有办法的话,哀家何至于要拿烈酒给陛下降温?那些太医一个个的都顾忌着陛下的身份,为了明哲保身,不敢下重药量,若是如此高热下去,到时候陛下就真的要出事了。” 守在门口一直没有离开的王太医,听到此话,立马从门外进来,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赎罪,实在是臣医术不精,才不能为陛下解除病痛。”王太医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很是惶恐害怕。 陆锦烟都要被他气笑了,什么医术不精,不就是权衡利弊,不想担负责任 就在她要斥责王太医的时候,姬惊寒皱着眉再次开口:“陛下情况越发严重了,若是再发热下去,恐怕会伤了身子。” 陆锦烟心里担忧,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推开张德全,慌忙上前查看。 姬澈此时嘴唇干燥得很,脸色也越发的红了,陆锦烟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只觉得烫手的很。 “初冬来帮忙。”陆锦烟叫了初冬一声,就伸手将姬澈身上的衣服脱下,洗净手之后,用烈酒给姬澈降温,时不时还会在他身上的穴位按压。 这还是以前无意间学习的手法,没想到反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陛下”张德全也急得很,在一旁不断地念叨着。 姬惊寒站在后方,将两人那担忧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王太医在一旁,也将陆锦烟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尤其是在看到陆锦烟按压穴位的时候,眼神就是一亮。 见刘德全急得慌里慌张的样子,王太医出声劝道:“张总管,太后的治疗方法很是得当,而且那医治的手法还是臣都不会的,张总管放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的。” 听了他的话,张德全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陆锦烟:“太后怎么会医术?” 陆锦烟冷笑一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呵,哀家是不是事事都要和你汇报?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若不是现在为了照顾姬澈,她都想亲手将张德全给赶出去。 张德全被这样说,脸色难堪得很,不过再看看床上的小皇帝,最后还是忍下了,什么都没说,出了寝殿。 见他安分地出去了,陆锦烟也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和张德全浪费了。 就这样,陆锦烟在初冬的帮助下,用烈酒擦拭给姬澈降温,再时不时的就用温水擦拭。 受了整整一晚,一晚上反反复复,姬澈的高热下去,又热上来,陆锦烟守了一晚没有合眼。 还好,姬惊寒没有离开,也顺手帮忙,不然她还真搞不定。 直到天亮的时候,姬澈才彻底的安稳下来,也不再发热。 “太好了,高热退下去了,就不会有事了。”陆锦烟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时激动的有些没控制住情绪,落下泪来。 守在另一边的姬惊寒,看她如此,心漏了一拍,眼神也不自觉得落在她的身上,还带着一抹探究。 从姬澈病重开始,陆锦烟就在照顾,就算是被张德全气的要跳脚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是看到姬澈平安下来,反倒是哭了。 她是真的为小皇帝高兴吗? 陆锦烟并没有注意到,而是在看到姬澈睁开眼睛醒过来,立马关心地询问道:“陛下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可是要喝水?” 说着,就去到了温热的水,扶着姬澈坐了起来,温柔地喂他喝水。 姬澈刚醒来,觉得嗓子干疼得厉害,也没拒绝,就着她的手就喝了起来。 不过眼神一直盯着她,眼里含泪,红了眼眶。 昨夜他因为发热,根本睡得不熟,因此太后照顾他的事情,他都知道。 陆锦烟又将早就备好,温在灶上的粥喂给他。 见他吃得下东西,精神也好了些,陆锦烟才放心下来,开口询问道:“陛下病重前做了什么?怎么会忽然加重病情?” 姬澈小手揪着被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朕前两日无聊,小安子说可以玩太后送朕的木马,朕一时贪玩所以”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 “哀家就说那小安子不怀好意,故意害陛下重病,真是包藏祸心。”陆锦烟咬着后槽牙,用力握紧了拳。 第三十一章 藐视皇威 姬惊寒清冷的眸子微动,躬身行了一礼:“既然陛下已经平安,本王这就去审问一下小安子。” “辛苦摄政王了。”陆锦烟冲着他点了点头。 她也想知道,那个小安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姬澈刚醒来,还什么都不知道,疑惑得很。 看出他的疑惑,陆锦烟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了她的话,姬澈沉默了下来,他没想到,小安子既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光害自己,还诬陷太后。 就在沉默时,初冬走了进来,行礼后走到陆锦烟身边低声说道:“摄政王让人传话,小安子已经招供了,是受人指使,已经当场判决了。” 陆锦烟了然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初冬先出去。 虽然初冬是说给陆锦烟听的,但姬澈也同样听到了。 心里有些难受,情绪低落了下来。 陆锦烟叹了口气,柔声安慰:“别难过,有些人不值得你伤心。” “朕不明白,明明朕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要害朕呢?”姬澈仰着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疑惑。 陆锦烟沉默一瞬,又笑了笑,说道:“陛下可知这帝王之位代表的什么?万人之上的权利,掌控天下的利益,怎么能让人不窥探,有些人即便是你对他再好,当有利可图的时候,他也会背叛,不过是看得到的利益是多少罢了。” 姬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的很。 陆锦烟叹了口气,上前将姬澈抱进了怀里,徐徐讲到:“为君者,心不能太软,常有人劝陛下仁义治天下,可仁政若是可以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安分的人存在,恩威并施才能让那些人安分” 听着耳边徐徐道来的话,姬澈眼睛亮了亮,很是安静。 陆锦烟从立威,施恩说到平衡之术,说得口干舌燥,说完之后一低头,就看到小皇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她笑了笑问道:“哀家说的,陛下可听懂了?” “嗯,朕懂了。”姬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陛下最是聪慧,你还小这些慢慢体会就好。”陆锦烟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虽然姬澈发热退了,但陆锦烟还是有所担心,所以依旧陪着姬澈。 姬惊寒也借口担忧陛下,留在了宫中。 两人又守了一夜,见姬澈病情没有反复,才放下心来。 次日。 陆锦烟和姬惊寒一同陪着姬澈刚用晚餐,就听到初冬传话,说是顾景然顾大人求见。 “他来干嘛?”陆锦烟脸上带着疲惫,皱起了眉。 “顾大人说,三殿下此时还没解除禁足,担忧陛下身体,所以托了顾大人前来探望。”初冬将顾景然的来意说明。 陆锦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姬殊是想探听小皇帝有没有事是真,但若是担忧的话,呵呵,打死她,她都不信。 姬惊寒看了一眼陆锦烟,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青黑,明显是没休息好,脸上还带着倦意。 “陛下还未完全康健,不易打扰,让人回去。”姬惊寒冲着初冬挥了挥手,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初冬看了眼陆锦烟的方向,见她没反对,就直接出了寝殿。 “陛下还未完全康健,此时不易让人打扰,顾大人还是先回去。”初冬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说完就转身离开。 顾景然站在门外,脸色有些难看,摔袖离开。 恰好这时张德全从不远处走来,想到自己的干儿子小安子,就是为了自己说了几句话,就被太后给处置了,心里对她更加的厌恶,忍不住怨道:“太后带陛下玩闹,导致陛下生病,反倒是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他人身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两人擦肩而过,顾景然将张德全的话听了个全,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随后加快脚步离开。 只是出宫之后并没有回顾家,而是去了三殿下的府上。 “此话当真?”姬殊看向对立而坐的顾景然问道。 “当然,臣亲耳听到皇上身边的张总管说的。”顾景然神色坚定,又继续说道:“陛下病重之后,摄政王也在宫中陪了两日。” “姬惊寒他进宫干嘛?”姬殊皱起了眉。 顾景然眉角微挑,意味深长地说道:“说是照顾陛下,可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目的如何,这是个机会。”姬殊邪肆地勾了勾嘴角。 “殿下的意思是?”顾景然明知故问地看向他。 姬殊拿起面前的茶壶,给顾景然亲自倒茶放在了他的面前,眼也不抬地说道:“陛下千金之躯,受了这么大的罪,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揭过?” 顾景然端起茶,笑着说道:“臣懂了,殿下听后佳音便好。” 两人随后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小孩子生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两日姬澈就好了起来。 缺席了几日的早朝,也重新开始。 翌日早朝。 陆锦烟刚坐下,顾景然就满是郑重的上前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姬澈抬了抬手,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准。” 顾景然指着陆锦烟的方向,刚要怒斥,却不想不知怎么忽然笑了起来“哈哈臣哈哈~” 殿内的大臣都等着听他说,是何事要启奏呢! 结果 一个个的眼神异样地看向顾景然。 陆锦烟实在是忍不住了,无声地笑了出来。 上次她就将书上的【怒】字改成了【笑】,剧情变更,所以才有了刚才顾景然行为古怪的一幕。 顾景然也懵了,他明明是非常愤怒要指责陆锦烟的,怎么会忽然笑出来呢? 再看到那些大臣异样的眼神,顾景然只觉难堪至极,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偷偷乐够了,陆锦烟收起了脸上的笑,板着脸怒声说道:“放肆,朝堂之上岂是顾大人如此玩闹的地方?实在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如此做法怎配上陛下如此赏识。” 呵斥完了顾景然,陆锦烟又看向小皇帝,柔声道:“陛下,顾大人如此藐视皇威,当罚,就罚他禁足一月好了,无事不得私自出府。” 语罢,在场的大臣都愣住了。 第三十二章 给先皇抹黑 谁也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将事情上升到这个地步,要禁足顾大人。 和顾景然一派的人,立马出声劝道:“陛下不可啊!顾大人一定不是故意的,兴许只是,只是” 那人只是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借口。 另一人马上开口接道:“顾大人一定是没休息好,才会老毛病犯了,确实不是故意为之的。” 顾景然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瞪了那人一眼。 说什么借口不好,说他有病。 陆锦烟看着为顾景然说话的那人,很想给他鼓个掌。 说得实在是太对了,顾景然就是有病,还病得不轻呢!不然怎么会总抓着自己不放呢! 有和顾景然一派的,自然也有和他不对付的,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陛下,顾大人殿前失仪,确实该罚。” 有人附和道:“天子面前,既敢如此,不就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吗?” “胡说八道,顾大人是老毛病犯了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以前怎么不知顾大人还有如此毛病?显然就是借口而已。”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了起来。 陆锦烟看着这一分两派,吵得没完的大臣们,皱了皱眉。 真想让百姓都看看,往日里自命清高,端着架子的众位大臣,此时像是泼妇吵架的样子。 看众人吵得差不多了,姬惊寒才站出来开口道:“本王觉得太后所言极是,顾大人殿前失仪,确实有失身份,本王以前可从未听说过,顾大人还有什么老毛病,毕竟若是身体欠安的话,恐怕也任职不了如今的职位。” 见姬惊寒站出来说话,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景然向小皇帝躬身行了一礼道:“陛下,臣觉得摄政王此言有失,臣一心为陛下尽心尽力,如今被人这样诋毁,实属委屈。” 起身之后,又看向姬惊寒,质问道:“摄政王,我倒想是问问,为何你总是这么向着太后说话?”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姬惊寒和陆锦烟,眼神里也带着疑惑。 以前,摄政王可是从来没这么向着太后说话过。 “本王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姬惊寒淡漠地回了一句,面对其他人的视线,也依旧淡定得很。 勤业王楚业忽然站了出来:“当初先皇离世,想必也是不放心太后和陛下的,如今太后有人护着,倒是能够放心了。” 虽然勤业王说得像是感慨一样,但听在他人耳里,却变了味道。 御史大夫周旭脸色一变,“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太后乃是女眷,本来后宫就不得干政,念记陛下年幼,才让太后垂帘,可身为后宫女眷,既然和朝臣有所牵扯,这不是给先皇抹黑吗?” 周旭满脸痛心的样子,跪在地上。 身后一群官员也跟着跪了一地。 听到有人说太后的坏话,姬澈生气了,小脸都气得泛红。 “周大人胡说什么?太后哪里有你说的那般?” 听到小皇帝的呵斥,周旭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向陆锦烟的眼神像是冒火一样,忧心陛下被太后所带坏。 陆锦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很是无辜。 “臣是御史大夫,是辅佐陛下之人,所言自是为陛下着想,若是陛下不信臣所言的话,那臣只有撞死在这殿中的柱上,以臣之血让陛下醒悟。” 周旭说罢,撩袍而起冲着柱子就要撞过去。 看到这一幕,陆锦烟吓了一跳。 好在周旭被人给拦了下来,没有真的撞柱。 转眼,陆锦烟就看到姬澈脸色有些发白,明显是吓到了,赶忙上前安抚。 “陛下不怕,没事的。” 周旭被人拉着劝着,依旧一脸愤怒地瞪着陆锦烟。 陆锦烟眼珠转了转,朗声说道:“周大人所言,哀家可不能认,摄政王是辅导陛下之人,自然会有所接触,如果说句话就要被人这样诋毁?” 说道这里,陆锦烟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继续说道:“那诸位大臣的家眷,从为与其他男人说过话吗?按照周大人所言,是不是她们也都是在给诸位大人抹黑?” 话落,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周大人也愣在了哪里。 是啊!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们的家眷岂不是也是 姬惊寒也趁着这时开口道:“陛下前几日感染风寒,卧病在床,本王已经找到凶手,正是陛下身边的太监小安子,审问得知既然是有人指使。” 哗! 众人愕然地看向他。 无视他们的视线,姬惊寒继续说道:“先皇离世之时,托孤与本王,本王和太后忧心陛下,自然要好生照顾陛下,若是因此传出什么的话,那本王岂不是要冤死?” “是何人要害陛下?一定要仔细调查。”周旭愤愤不平道,也没了刚才要死觐的样子。 姬惊寒淡然一笑,他等的就是这话,从怀中将小安子的认罪书拿了出来,递给了身边的大臣。 “这就是小安子的口供,不过可惜了,指使之人太过狡猾,藏得太深,不过,也许就藏在诸位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姬惊寒凌厉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 众人浑身一凛,都紧张了起来。 摄政王如此说,他们怎么还会揪着摄政王和太后的事?万一摄政王将谋害陛下的罪扣在他们谁的头上,那可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瞬间,也不敢再揪着太后的事情不放,反倒是指责起了顾景然。 “顾大人真是,有病就在家好好修养好了,怎么还出来呢!” “就是,摄政王和太后清清白白,顾大人可不要信口开河啊!” “顾大人确实太没有分寸了。” 众人一瞬间就倒戈,让顾景然也傻眼了。 陆锦烟也松了口气,本以为会很麻烦的,不过摄政王此举倒是省了她的事。 轻咳一声,陆锦烟顺势怒道:“顾大人殿前藐视皇威,还污蔑哀家清白,实属大不敬,现贬为二品官员,在家闭门思过十天,不得出府。” 就这样,本来顾景然还想找太后的麻烦,可谁知得不偿失,反倒是自己被贬职不算,还被禁足了。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姬殊听到时,愤怒地摔了手里的茶杯。 先是他被禁足还没解除,现在顾景然也被禁足,那些人恐怕会人心动荡。 姬殊阴沉着脸吩咐道:“去将张航请来。”? 第三十三章 重新挑人 一个时辰后。 张航,三殿下的幕僚,被人请进了姬殊的书房。 “殿下。”张航躬身行了一礼。 “坐。”姬殊脸色依旧不好,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张航坐下。 待人坐定之后,姬殊才让人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和张航说了一遍。 沉思片刻。 张航蹙眉看向姬殊:“殿下,摄政王如此,莫不是在拉拢太后?” 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为何摄政王要帮太后说话。 “就算如此又如何?太后如今也只是势单力薄一人,任性娇纵的女子罢了,有何用处?”姬殊满脸的不屑,根本就没将陆锦烟放在眼里。 张航没有反驳,只是提议道:“如今顾大人被贬,还需殿下安抚一番。” “我已经让人传信给景然,不过景然又传了信过来,倒是也在提醒太后有所不同,需加提防。”姬殊很是随意,并没有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张航没有多加劝道,只是将事情记在了心上。 作为一个旁支庶子,还是没落世家,张航考虑得自然很多,也不会小看了任何人。 “如今顾大人被贬职还被禁足,殿下也要尽快想办法解除禁足了,毕竟时间若是久了,恐怕会生事端,如今中秋宴就要到了。” 张航提起中秋宴,也是在告诉姬殊,若不能解除禁足的话,到时怎么能有机会拉拢到其他的将领呢? 姬殊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寓意。 待张航走后,姬殊就立马联系了心腹将领,递上奏折,解除自己的禁足。 宫中,太和殿。 陆锦烟和姬惊寒对立而坐,下首站着王太医,还有几位其他太医,正在商讨如何为姬澈调养身体。 “陛下虽然身体康复,可身子还是虚弱,进补的话也不能大补,最好是慢慢调理。”王太医站在下首,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听说还要继续吃苦涩的汤药,姬澈小脸皱了皱有些纠结起来。 见他这样,陆锦烟笑了笑,对王太医道:“那就有劳各位太医了,不过陛下不喜喝药,就将补药制作成养生的药丸,如此也方便些。” 听到她这么说,姬澈松了口气,那点小纠结也消失不见。 “是,臣等这就去办。”王太医应声,随后带着其他太医离开。 想到在早朝上,御史大夫周大人对自己的敌意,陆锦烟状似无意提到:“不知摄政王大人可知周大人为人如何?” “御史大夫周大人吗?”姬惊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开口道:“先皇在世时,就对周大人评价很高,赞他是能臣,周家历来都是忠国保皇一派的。” 陆锦烟眨了眨眼,这么一听的话,这个周大人倒是可以拉拢一下,看对方的态度倒是没有对小皇帝有什么威胁。 不过这些想法,陆锦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表现出来。 “陛下,秦将军和张大人等递了奏折进来。” 门外,忽然传来张德全通禀的声音。 “送进来。”姬澈也没多想,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张德全立马拿着奏折,走了进来,恭敬地递到了桌案上。 陆锦烟拿起奏折看了一眼,微微地挑了挑眉,奏折上是几位将领和大臣联名启奏,想让小皇帝解除姬澈禁足的事情。 “看来三殿下这是在府中待不住了。”陆锦烟挑了挑眉,将奏折递到了姬澈的手中。 姬澈看完之后,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有些犹豫。 坐在下首的姬惊寒端着茶水,轻轻地吹了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中秋宴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待得胜归来的将领们回来,到时就可与陛下一同共度中秋家宴。” 陆锦烟猛然想到,那些将领可是有大半都是姬殊的人。 “是啊!哀家听说三殿下与众多将士关系都很好呢!若是中秋宴上见不到三殿下想必也会担忧的。”陆锦烟笑着摸了摸姬澈的头。 姬澈也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唇最后点了点头,拟了旨意,吩咐张德全去传旨。 陆锦烟看着张德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视线最后落在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太监的身上。 审视了一番,陆锦烟才对着守在右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你过来。” 门口的小太监听了她的话,都诚惶诚恐地抬起了头。 那个被点名的小太监,更是胆战心惊的,但又不敢反抗,低眉顺眼地上前跪在地上:“太后娘娘。” 陆锦烟嘴角抽了抽,自己也没说什么啊!他们怎么就怕成这样? “你叫什么?”陆锦烟看着他道。 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的,看着也是老实本分的,小安子被处置之后,姬澈身边跟着的人也没了,她又不想张德全守在姬澈身边,到时候给姬澈带来危险,那就只能在其他人里重新挑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叫槐路。”小太监槐路跪在地上恭敬地回道。 “嗯,从今天起,你就跟在陛下身边,记住好生照顾殿下就行,起来。”陆锦烟说完就挥手示意他起来。 槐路没想到太后叫自己既然是要将自己提到陛下身边,一时间惊喜万分,连忙磕头谢恩。 “奴才遵命,谢太后娘娘恩典。” 激动地谢了恩,才起身走到一旁站着。 其他的小太监一瞬间都酸得很,看着槐路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姬惊寒眉眼微挑,想到陆锦烟对张德全的不满,现在提了人在小皇帝身边,这是要分张德全在小皇帝面前的宠啊! 姬惊寒装作不知,疑惑地问道:“陛下身边不是有张总管的么!太后这是?” “什么也不是,用人这些事情是后宫之事,摄政王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朝政。”陆锦烟不轻不淡地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见陆锦烟如此敷衍自己,姬惊寒勾着唇笑了笑:“太后所言极是,那本王就去检查一下,中秋宴的布置流程,先告退了。” 姬惊寒行了一礼,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陆锦烟一眼。 陆锦烟没有注意到,注意力还放在姬澈的身上。 “陛下,哀家知道你很信任张总管,可小安子的教训在前,还是要有所防备的,不可掉以轻心。”陆锦烟认真地看着姬澈叮嘱道。 “太后放心,朕会注意的。”姬澈虽然嘴上应着,但是心里却疑惑得很,为何太后会这么说,还让自己防备张德全。 第三十四章 白莲花 福康宫,偏殿。 顾语嫣坐在桌前,脸色很是不好,看向月兰不相信地开口询问道:“你确定得到的消息准确吗?” “小姐,奴婢当然确定,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大少爷被贬职还被禁足在府中。”月兰很是肯定地点着头,随后一脸愤愤地继续说道:“太后实在是太可恶了,明明只是小事,却非要抓着不放,非要贬大少爷的职,现在满京城的人估计都在笑话大少爷,笑话顾家呢!。” 顾语嫣咬着唇,脸上也闪过恼意。 “她为何要针对我?针对顾家?我从未得罪过她啊!”说着,顾语嫣眼里就有了泪水。 柔弱的样子,看得月兰很是心疼。 “小姐,太后这样根本就是没将顾家放在眼里,那我们还敬她干嘛?依奴婢之见,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月兰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自家小姐善良,才会被人这么欺负的,若是厉害些,哪里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月兰,这样的话不要说了,毕竟她是太后,我得罪不起。”顾语嫣哽咽着,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看他这样,月兰更加的心疼了。 “你去外面守着,若是太后回来,就回来禀告一声。”顾语嫣对月兰吩咐道。 月兰不知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她一向听话,立马就去外面守着。 不想,这一守就等到了天色暗淡下来。 远远的看到陆锦烟的轿辇归来,立马就跑回到偏殿去通知自家小姐。 “小姐,太后回来了。” “陪我去见太后。”顾语嫣小脸泛白,眼眶红红的,带着月兰出了偏殿,等在正厅门口。 陆锦烟一进宫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顾语嫣柔弱如柳地靠在月兰身上,站在哪里。 “顾小姐这是在等哀家吗?”陆锦烟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走近了也看到了她泛红的双眸。 惊呼一声:“呀!顾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嘴上惊讶!陆锦烟心里却啧啧称奇,不愧是女主啊!看看着柔弱可怜的样子,那个男人看了能不心疼的。 不过可惜了,她是个女人,欣赏不来。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顾语嫣由月兰扶着行了一礼。 “平身!都这么熟了,顾小姐还这么多礼干嘛?”陆锦烟娇嗔地看了她一眼。 “太后娘娘,臣女恳求,娘娘能够放过臣女哥哥。”顾语嫣满是诚恳地说着,推开月兰,咬了咬唇就要给陆锦烟跪下。 月兰反应过来,在她跪下的时候,将人拉了起来:“小姐,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求她?” 说罢,还瞪了陆锦烟一眼。 “是我的错,都是我连累了哥哥,娘娘若是有气的话,对着臣女来就好,望娘娘能够绕过臣女的哥哥,哥哥一心为国为君,如今却”说着说着,顾语嫣眼睛又红了起来。 这幅样子,看得许多人都心软了,美人落泪,尤其是柔弱的美人落泪,当然会让人觉的心疼。 不过,这话说的,陆锦烟怎么品,怎么觉得有一股茶味呢! 尤其是那语气,茶里茶气的。 陆锦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个顾语嫣好像和自己了解到的那个不一样啊!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原文里,好像感觉漏掉了什么? 啊!她才发现,这个顾语嫣好像不是什么小白花,而是一朵白莲花啊! 啧,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顾小姐何处此言?哀家何事为难你了?又哪里难为顾大人了?顾大人殿前失仪是众位大臣都看到的,哀家也只是看众位大臣那么言之凿凿,才会下令处罚的。”陆锦烟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可”顾语嫣刚想开口,却被陆锦烟给打断。 “哀家对顾小姐不薄?从顾小姐进宫开始,哀家何处为难过你?吃住都和哀家是一样的,难道这些在顾小姐眼里,就是为难吗?那哀家可真是冤枉死了。”陆锦烟说着露出了一脸委屈的神色,叹了口气。 顾语嫣: 她就说了一句,就被堵了回来,偏偏想反驳又反驳不了。 堵得顾语嫣心里闷得很,身形晃了晃,脸色也愈发的苍白。 月兰本就看陆锦烟不顺眼,现在见对方将自家小姐欺负成这样,怒火袭上心头,愤怒地冲着陆锦烟道:“太后娘娘究竟是何心思,难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仗着身份欺负我们小姐,可真是耍得一手好威风。” 陆锦烟瞬间沉下了脸,呵斥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哀家面前如此妄为?” 月兰怒瞪着她,若不是顾忌身份,恐怕都要冲上去打人了。 “呵,既然你说哀家仗着身份耍威风,若哀家不顺了你的话,那岂不是白担了这名声?”陆锦烟冷笑一声,对初冬吩咐道:“顶撞哀家言语不当,初冬掌她的嘴。” “是娘娘。”初冬应声上前。 “啪,啪” 初冬的每一巴掌都用力的很,心里也暗爽。 让她顶撞娘娘,就是欠收拾。 一切发生得太快,顾语嫣反应过来的时候,月兰已经被打了十几个巴掌,脸色红肿难看。 顾语嫣眼里都带上了惊恐,死死地咬着下唇。 见差不多了,陆锦烟才抬了抬手,示意初冬停下。 初冬停下之后揉了揉自己的手,脸皮太厚了,她手都打红了。 “哀家大人大量,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若是还不涨教训的话,可就别怪哀家不容人了。”陆锦烟警告了月兰一番,就带着初冬准备回寝宫。 顾语嫣浑身发抖,是被气的,咬着牙倔强地看着陆锦烟道:“娘娘,臣女最近睡眠不好,所以就不能陪娘娘秉烛夜谈了,还望娘娘谅解。” 再说到秉烛夜谈的时候,顾语嫣咬字咬的很重。 什么秉烛夜谈,明明就是让她去守夜,而陆锦烟却睡得香甜。 初冬听出了她话里的怨气,板着脸呵斥道:“顾小姐这话是在说娘娘耽误你休息了吗?” “臣女不敢。”顾语嫣嘴上说着不敢,但脸上却挂着可怜兮兮的表情。 陆锦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顾语嫣心里都有些发慌。 忽然陆锦烟就笑了起来,柔声说道:“既然顾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哀家也不能不近人情,来人送顾小姐回偏殿休息,既然最近休息不好,那就好好休息,饭食哀家会让人给顾小姐送去的。” 第三十五章 揪出暗钉 顾语嫣一惊,她只是不想再给陆锦烟守夜,可陆锦烟这话,明显是想要将自己禁足在偏殿。 刚想反驳,但陆锦烟可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转身走人。 顾语嫣主仆二人被人送回了偏殿。 回到寝殿,陆锦烟就叮嘱初冬道:“多注意一下偏殿,看看除了白桃,还有何人和顾语嫣接触。” “娘娘放心,奴婢会安排好的。”初冬应道。 宽衣之后,陆锦烟就对初冬挥了挥手:“你也去休息,晚上不用人守夜。” “是娘娘,奴婢告退。”初冬顺从的出了寝殿,顺手将殿门关上。 她已经习惯了,娘娘休息的时候,身边没人守夜。 当然,顾语嫣在的那几天不算。 出了寝殿,初冬想了想,转身向偏殿后走去。 那里是宫人休息的地方。 娘娘吩咐她注意偏殿,可她也要跟在娘娘身后伺候,不能时刻守着,所以就想到了夏兰。 夏兰的伤恢复得很快,只是盯人的活计,还是能做的来的。 就这样,初冬将盯着偏殿的事情,叮嘱给了夏兰。 陆锦烟的办法还事很有用的,这不才过了两日,夏兰就来汇报了。 “有什么发现吗?”陆锦烟看着站在下首的夏兰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发现,最近有几人和偏殿接触频繁,但还不能确定有问题的人是谁。”夏兰恭敬地低头回道。 陆锦烟“哦”了一声,不过这也算是好消息,就是可惜了,没能发现那个暗钉。 她是故意将顾语嫣困在偏殿的,就是想引出那个暗钉,谁知道对方还挺沉得住气。 夏兰犹豫再三,柔声地建议道:“娘娘,何不将月兰抓了,到时候她没人可用,娘娘想找之人一定会跳出来的。” 陆锦烟清澈的双眸在夏兰身上停顿了一瞬,就移开了,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她的提议。 很快月兰就被人带了过来。 被关了两日,月兰整日看着自家小姐郁郁寡欢,对陆锦烟更加的不满。 一见到陆锦烟,就愤怒地大骂道:“太后你太过分了,我家小姐好歹也是重臣之女,被你这样囚禁算什么?你仗着太后的身份肆意妄为,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大胆,当众如此诋毁以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这就将你送去慎刑司,让你好好的长点教训。”初冬怒喝一声,拉着月兰就要将人送去慎刑司受罚。 “慢着。”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顾语嫣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地走了进来。 “娘娘恕罪,是臣女的不是,身体抱恙,月兰也是担心臣女才会顶撞娘娘的。”顾语嫣眼里含泪地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陆锦烟眼神闪了闪,上前将人扶住,有些生气地说道:“顾小姐生病了?怎的没人来通知哀家呢!” 就在陆锦烟扶上顾语嫣的手时,借机把脉,可顾语嫣脉搏有力,一点都没有表面上那虚弱的样子。 “只是感染风寒而已,哪敢劳烦娘娘。”顾语嫣脸上满是内疚的神色。 “风寒啊!这个哀家会治,前几日陛下生病就是哀家照料的,忽略了顾小姐,是哀家的过错,这样哀家亲自帮顾小姐医治,以表歉意。”陆锦烟满是认真地说道。 月兰挣脱初冬,扶住了顾语嫣,担忧地看着她说,“太后娘娘金尊玉贵怎么能劳驾您呢!就让太医来替我家小姐诊治就好。” 嘴上说不敢劳驾,其实月兰是怕太后万一一个心狠,将自家小姐治出问题怎么办? “哀家是太后金口玉言,既然开了口那就一定不会轻易收回,怎么你要忤逆哀家吗?”陆锦烟眼神警告地看向顾语嫣,大有一副要是再敢反驳的话,那就将月兰处置了的意思。 顾语嫣为了不让月兰受罚,只能忍下了。 “那就劳烦娘娘了。” “夏兰扶着顾小姐先回偏殿,哀家准备一下就过去帮顾小姐治病。”陆锦烟笑颜如花地对夏兰吩咐道。 “娘娘您不会真的要给顾小姐治病?”初冬一脸不满地问道。 “治啊!当然要治,就算是没病,也要给她治出病来。”陆锦烟撇撇嘴,冷笑一声。 一看她这么说,初冬哪里还不知道,这顾语嫣是故意装病的。 “你去准备些东西。”陆锦烟低声对着初冬吩咐了一通,让她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险些让顾语嫣崩溃。 不光要喝不知名的汤药,还要被扎针,更过分的是,陆锦烟美名其曰怕她发热,让人盯着,每两个时辰就要将人叫醒,查看一番。 就一日下来,顾语嫣就被折腾得够呛。 面容很是憔悴,那瘦弱的身躯好像随时要倒下一样。 白桃看得实在是不忍,暗自往外传信后,就和福康宫里的暗钉联系,准备帮助顾语嫣。 只是消息刚出去,夏兰就发觉了她的动作,不过却没有阻止,而是在暗处盯着。 等到确定那人是谁的时候,才去找了陆锦烟。 晨起。 陆锦烟刚用早膳,夏兰就走了进来。 “娘娘万安。”夏兰行了一礼,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低语了几句。 陆锦烟的眼神一亮,冲着一旁的初冬招了招手。 初冬疑惑地上前。 “让初冬陪你去,多带几个人,小心一些。”陆锦烟一脸关心的对夏兰说道。 其实心里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毕竟也只有初冬,才是她真正信任的人。 夏兰没有质疑,带着初冬出了殿门,去抓人了。 一刻钟后,初冬和夏兰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被壮士的婆子压着进来的一个宫女。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宫女一边挣扎,一边质问道。 在看到陆锦烟的时候,眼神里瞬间闪过慌张,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娘娘,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要让人这么将奴婢押解过来?”宫女脸上带着气愤,说着就激动地想要上前。 初冬见此,怕她伤到娘娘,刚想上前阻拦,却见夏兰已经挡在了娘娘身前,就收回了已经抬起地脚。 陆锦烟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开口:“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那哀家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被人押解过来。”? 第三十六章 自尽 “一个小小的殿前洒扫宫女既然能够随意出入哀家的寝殿,给哀家下药,你真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谁都发现不了吗?”陆锦烟语气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却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谋害当朝太后,可是死罪啊! 陆锦烟能够知道对方做的这些事情,还要多亏了夏兰,是她将事情调查了出来,并且告诉了她。 宫女青云怒瞪着陆锦烟,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奴婢当年可是伺候在先皇身边的人,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娘娘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诬陷与人。” 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青云也死不承认。 看她在说到先皇的时候,一脸傲娇的样子,陆锦烟差点笑出来。 先皇都离世了,她难不成还想拿先皇压自己不成? “既然你也是说了,以前是跟在先皇身边伺候的人,那你更应该知道,谋害当朝一国之母,是什么罪责。” 说着,陆锦烟起身走向青云。 “娘娘小心,此人很危险。”夏兰担忧地劝道。 陆锦烟摆了摆手,走到距离青云三米远处站定,这个距离足够安全,更何况青云此时也被人押着。 “哀家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若是你说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那哀家还能让人留你一命。”陆锦烟紧盯着青云,可惜青云除了不屑鄙夷的眼神,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 不过也是,既然能做暗钉的人,怎么能轻易就被人看出心思呢! “奴婢听不懂太后在说什么。”青云扔下一句,就转过头去打定不再开口。 陆锦烟也不失望,只道:“看来你还挺忠心的,既然如此哀家也不逼你了。” 青云有些异讶地看向她,下一瞬更加鄙夷陆锦烟了,还隐隐透着得意。 就算是有证据又怎么样?只要她不认,太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青云推翻了心里的想法。 “哀家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以下犯上谋害一国之母,证据确凿,将人送去慎刑司依法处置。”陆锦烟一脸淡然的对着押解着青云的嬷嬷挥了挥手。 青云眼神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若说太后惩罚的话,她什么都能受,可若是去了慎刑司的话,那到时候死都是一种奢望。 就在嬷嬷押着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青云忽然挣扎了一下,低下头咬住了衣领的一角。 陆锦烟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开口,就见青云慢慢地软倒在了地上。 “啊!” 嬷嬷惊呼的声音响起,陆锦烟定睛看去,就见青云已经七孔流血,瞳孔涣散地躺在地上。 猛然对上她瞪大的眼睛,陆锦烟被吓了一跳。 初冬上前查看,顺便挡住了视线,起身后抿着唇道:“娘娘,人已经死了。” 陆锦烟也冷静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好。 见她脸色不好,夏兰冲着嬷嬷挥了挥手,让人将已经死去的青云拖了出去。 又吩咐人,将殿中清理了一番,点上了安神香。 刚折腾完,门外就传来了通报声。 “娘娘,顾小姐求见。” 听着宫女的通报,陆锦烟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 “奴婢去将人赶走。”初冬说罢,就要出去将人给赶走。 陆锦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算了,让她进来。” 顾语嫣是被白桃扶着进来的,因为陆锦烟上次说了不想见到月兰,所以月兰被挡在了门外。 “娘娘万安。”顾语嫣低身行礼,脸色苍白柔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一样。 “赐座。”陆锦烟抬了抬手,直接问道:“顾小姐有何事想找哀家?” “臣女如此病体,恐不易在宫中久留,若是不小心过了病气给娘娘的话,岂不是罪不可恕,所以臣女想请离归家。”顾语嫣说着话,还抵着帕子咳了几声。 虽然方才殿里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但那宫女被压着进来,却横着被抬出去,还七窍流血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陆锦烟实在是太过狠毒,若是自己再留下来的话,谁知会不会落得同那宫女一个下场? 这才有了她请求想要归家的一幕。 “顾小姐多虑了,你是在哀家的福康宫染病的,病还没好,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那样哀家心里岂会过意的去?这话还是不要说了。” 陆锦烟说着,视线落在了一旁白桃的身上:“是不是伺候的人不尽心?你是哀家请来的贵客,若是他们真不尽心,那哀家必不会轻饶他们。” “娘娘饶命。”白桃立马跪在地上求饶。 顾语嫣也柔柔地开口道:“不是的,他们自然尽心,娘娘,只是臣女如今病体,怕过了病气给娘娘。” “既然病重就不要总出来吹风,哀家会让人用最好的药给你诊治的,顾小姐就放心住在偏殿。”陆锦烟一脸关心地上前,将顾语嫣拉着向外走去。 路过初冬的身边时,对着她使了个两个人才知道的眼色。 初冬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跟上去。 陆锦烟一边走,还一边有些埋怨地说道:“你看你脸色如此不好,哀家那么费力地照顾你,眼看着都要好了,你还出来折腾这么一会,就又开始反复了。” 顾语嫣很想拒绝,她脸色不好看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陆锦烟。 但这话可说不出口,只能敷衍的应声点头。 就这样被陆锦烟给拉着回了偏殿,自然又是一番折腾,烈酒,针灸,顾语嫣都后悔去找她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不来找陆锦烟! 只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她只能生生地忍着。 给顾语嫣‘诊治’了一番,陆锦烟才回了自己的寝殿。 初冬立马走了上来:“娘娘,奴婢观察过了,没有什么异常的。” “就算如此,还是要小心些才行。”陆锦烟低声对初冬叮嘱道。 即便是暗钉被揪出来了,可谁知道只有一个,还是有其他的,这个时候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对话声音不大,若是换成普通人自然听不到,不过守在门口的夏兰却是习武之人,自然将她们的对话了个清楚。 夜半。 福康宫偏僻的角落,一个身影闪过,快速地行走,方向正是宫女歇息的方向。 第三十七章 肖想 摄政王,主院书房。 “王爷,宫里传了消息出来。”朱元说着,恭敬地上前,将手里的信放在了桌案上,又退到了一旁。 姬惊寒修长如玉的手将桌上的信拿在了手上,打开看了起来。 信是夏兰传出来的,自然也将今日福康宫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看完了信,姬惊寒将信纸放在了一旁的烛火上,看着它燃烧化成灰烬。 心里却是在想,顾景然安排暗钉在福康宫是何用意。 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朱元眼神微动,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太后因为心悦姬殊,入宫前就对顾语嫣三番两次地针对,甚至使尽手段,如今将人召进宫中,恐怕也是为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更加的引人遐想不是吗? 姬惊寒听了她的话,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忽然觉得烦躁得很。 “清风,好好地查一下顾家和太后之间的事情,尤其是福康宫那个暗钉。”姬惊寒对清风吩咐道。 “是王爷。”清风面无表情拱手应声。 想到姬殊,姬惊寒又问道:“最近姬殊和顾景然可有联系?” “盯着的人并未发现什么,不过三殿下前几日倒是召见过手下的幕僚张航。”清风一本一眼地汇报着。 “看来这是忍不住了。”姬惊寒唇角微勾,讥讽一笑。 朱元忽然开口道:“王爷,不如让属下去调查姬殊?” “不用了,这个也交给清风就好,你多注意宫中的消息,若是夏兰再传出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姬惊寒说罢,就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 朱元本还想说什么,见他如此,也不敢再开口,只能有些沮丧地同清风一起退了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主院。 “清风,你等等。” 朱元快走两步,拦在了清风面前。 清风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眼神毫无波动地看着她。 不等朱元开口,清风就率先说道:“朱元,你是王爷的属下,别想做哪些逾越的事情,也不要去肖想不可能的事情。” “你在胡说什么?我也是为了王爷着想,你这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诋毁我吗?”朱元眼里闪过惊核,却还是忍着心虚反驳他。 “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罢,清风绕过她尽直离去。 徒留下朱元一人,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她的后背袭来一阵寒意。 陆锦烟并不知道,姬惊寒正让人查自己,不,应该是原主以前做下的那些荒唐事。 次日。 清晨醒来,陆锦烟穿戴好,才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初冬。” 稳重的脚步声传来,陆锦烟微微皱了皱眉,这可不是初冬的脚步声。 心里瞬间防备了起来。 虽然昨日那个暗钉已经被揪出来了,但也不代表福康宫现在就是百分之百安全。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查看一下书,好看看是不是又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就见一身粉色宫装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是夏兰。 “娘娘万安,初冬姐姐去准备早膳了,奴婢来伺候娘娘梳洗。”夏兰俯身行礼,脸上还带着柔柔的笑意。 “行,那就你来帮哀家挽发,简单点的就好。”陆锦烟说着,坐在了梳妆台前。 “是。” 夏兰应了一声,上前替她挽发。 不得不说,夏兰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没一会就将陆锦烟那头及腰的长发,挽了个双刀髻,顺便给陆锦烟上了个妆。 陆锦烟拨了拨耳上的珍珠耳坠,夸奖地对夏兰说道:“你这手艺真不错。” “娘娘廖赞了,奴婢这点手艺,比不得初冬姐姐。”夏兰很是谦虚地抿唇笑了笑。 陆锦烟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夏兰,状似无意地说道:“哀家听问,摄政王每日为国操心,甚是劳累,若是能有你这么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的话就好了。” 夏兰愣了一下,下一秒立马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的命是娘娘救的,奴婢想留在娘娘身边,求娘娘不要将奴婢送走。” “你这是干什么?”陆锦烟语气很是惊讶,一脸迷惑的样子:“哀家是在夸你啊!起来。” 嘴上说着让人起来,陆锦烟却依旧在看着镜子,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夏兰。 夏兰怎么敢真的起来,满是惶恐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陆锦烟垂眸看向了夏兰,她怀疑夏兰是姬惊寒的人。 当初她无意间注意到,夏兰用的药可不是太医开的那些。 再加上,当初姬惊寒明明可以出手的,却非要拉上一个宫女挡在自己面前。 不过,夏兰留下还有些用,暗钉的事情不就是她揪出来的么!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危险,陆锦烟也不介意留下她。 想通之后,陆锦烟笑了笑,虚扶了一把夏兰:“看你,哀家就是说笑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了,快起来。” “谢谢娘娘。”夏兰一脸感激地道谢,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哀家有件事,需要你去办。”陆锦烟拍了拍夏兰的手,低声吩咐了一通。 也只是让她去盯着偏殿的顾语嫣。 吩咐完之后,陆锦烟就带着人去了太和殿。 刚到太和殿,就遇到了姬惊寒。 “太后。”姬惊寒颔首算是行礼了。 陆锦烟也敷衍地点了点头:“中秋宴在即,摄政王一边要忙碌中秋宴,还要兼顾事务,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能为太后和陛下分忧,是本王的荣幸,而且中秋宴已经安排妥当。”姬惊寒漆黑清冷的眸子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看得陆锦烟觉的有些莫名其妙,这男人没事对自己笑什么? “本王听说,烈阳候身体大好,想必不日就能够上朝议事了。”姬惊寒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陆锦烟眼神亮了亮,父亲就要上朝了,可又想到自己现在不是原主,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一时间有些纠结。 姬惊寒并不知道她的纠结,而是称赞道:“想必烈阳候的病也该好了,毕竟太后如此孝顺,不光让人送了珍贵的药材,还派了太医前去诊脉。” 正纠结中的陆锦烟听到他的话,收回了心神,防备起来。 他是不是又想算计自己什么?或者,是有什么目的? 第三十八章 换夫子 姬惊寒能够感觉到她瞬间升起的防备,挑了挑眉,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率先进了太和殿。 陆锦烟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走进了内殿。 一眼就看到了,姬惊寒正在检查姬澈的功课。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姬澈带着些童音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陆锦烟则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姬惊寒,怎么忽然检查起小皇帝的功课了? “陛下只是将其背下来了,可知其中意思?”姬惊寒开口询问道。 “嗯。”姬澈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讲起其中的意思:“物有本末,事有始终,讲的是,世上的事物都有本末始终,明确他们先后的次序,那就接近事物发展的规律”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想要使天下人都发扬光明正大的德行,就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 随后,姬惊寒又检查了其他的课程。 姬惊寒没想到,陆锦烟倒是真的用心教导小皇帝了,只是这个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陛下接下来的课程就由本王来教导!” 忽然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摄政王如此繁忙,还是不必了。” 姬惊寒没有去看陆锦烟,而是对小皇帝问道:“陛下,若是有人进言,你却不愿听,你会怎么做?” “朕是皇帝啊!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朕的,不想听朕就不听,谁敢反抗?”姬澈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陆锦烟惊讶地看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这话说的不就是专政么!听不得进言,如何管理好一个国家? 这样的话,她从未教过他,那就是夫子了,这样迂腐的想法,以后岂不是会将小皇帝教废? 姬澈上前,拿起笔墨,在纸上书写了一番,将姬澈每日的功课时间,和休息时间都定好。 张德全看到,那几乎每日一半时间都是休息玩闹的时间,心底很是焦急,想进言,可是当着摄政王的面,却不敢开口。 姬澈也看到了,心里很是欣喜。 看着上面的安排,陆锦烟也觉的很是赞同,小皇帝这个年纪这样安排才是合理的。 陆锦烟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就按照摄政王定下的计划就好,不过,就不麻烦摄政王了,只要给陛下换个夫子就好了。” 见她同意自己定下的计划,姬惊寒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也就没有再坚持自己教导小皇帝:“好,本王想起还有其他的事,就先告退了。” 姬惊寒走了之后,陆锦烟陪着小皇帝,直到天色要暗下来,才回了福康宫。 等人一走,张德全就立马走上前,劝道:“陛下,万不可听从摄政王和太后之言,若是如此,是对陛下不利啊!” 姬澈恼怒至极,大声斥责道:“胡言乱语,哪里就是不利了?” 这段时间以来,太后对自己都很好,若是按张德全说的,难不成非要每天累的要死,才是真的对自己好吗? “陛下,表面上太后和摄政王是为您好,可时间一久,学业荒废的话,如何能够治理国家?难不成还要继续任由他人把持朝政吗?”张德全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先皇离世之时,将朕托付给摄政王,你若是如此说,岂不是不相信先皇?” 姬澈一句话,就将张德全给堵了回去。 张德全张了张嘴,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心里却对陆锦烟更加的不满,也更加地防备起来。 烈阳候府。 前厅。 烈阳候陆华,看着坐在对面一身清冷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打量。 在陆华打量自己的时候,姬惊寒也在打量着对方。 烈阳候,本是不惑之年的年纪,却鬓角已经有了白发,那双眼睛和太后倒是相似。 “不知摄政王今日来,是有何要事?”陆华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问道。 姬惊寒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疏离,也没在意,而是一句双关地说道:“本王今日来,是来请侯爷回朝的,毕竟侯爷久居家中,恐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陆华也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虽然告病在家,但也不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也知道顾景然针对陆锦烟的事情,心里早就对顾家恼怒已久。 从他不好看的脸色中,姬惊寒就能看出,烈阳候对顾家的不满。 “侯爷可能不知,太后如今身边无人可用,孤身一人在那深宫之中,也是不易得很啊!”姬惊寒感慨了一句。 陆华的心里一紧,想到那个自己从小宠着的女儿,如今却是孤身一人很是心疼。 隐下心里的担忧,陆华故作不想提起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姬惊寒就起身告辞。 陆华一人坐在前厅,看着门口的方向陷入沉思。 摄政王无故登门,恐怕是有什么目的。 可他有心提醒,却不能进宫,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想了又想,陆华去找了王氏。 陆华一见到王氏就立马说道;“你进宫一趟,将今日摄政王登门的事情告知太后。” “今日都这么晚了,不若明日。”王氏眼神闪了闪,一副为难的样子。 “无事,你去就行,太后必会见你的。”陆华摆了摆手,坚持让她现在就去。 见他坚持,王氏也不好继续拒绝,只能应道:“好,那妾身这就去准备一下。” 福康宫。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陆锦烟刚回到寝殿,就见一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烈阳候夫人求见。” 陆锦烟愣了一下,很快想起,烈阳候夫人,不就是自己那个继母王氏么! 这么晚了她进宫干嘛? 陆锦烟一边想着王氏怎么会来,一边对宫女吩咐道:“让人进来。” 宫女得了话,就出去请人。 月兰刚从偏殿出来,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烈阳候府人王氏,冷笑一声,上前讥讽道:“呦,这不是烈阳候继夫人么!怎么这是来见太后的?啧好歹也是太后的继母,怎的还等在门外呢?” 王氏脸色难看了一瞬,轻蔑地看了月兰一眼,呵斥道:“大胆,一个小小的奴婢既然如此无理,本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太后的母亲,岂是你能说的。” 见她搬出太后,月兰瞪了她一眼,愤愤地转身离开。 王氏还想开口,就被殿中的宫女给叫住了。 “夫人,娘娘有请。”? 第三十九章 父爱如山 王氏撇撇嘴,仰着下巴一脸傲娇地跟在宫女身后进了寝殿。 一进门,刚才那傲娇的表情就收了起来,换成了满脸慈祥的样子。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王氏恭敬地行了一礼。 “都是自家人,怎的这么客气?”陆锦烟抬了抬手,笑意盈盈地说着,还吩咐一旁的宫女搬来椅子,让王氏坐下。 同时也在暗暗地打量着对方。 王氏年纪和原主的父亲差不多,不过保养的很好,看着就像是三十多岁,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有一种贵妇的气质。 “谢太后娘娘。”王氏笑着道谢,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等陆锦烟开口询问,就见王氏表情一变,一脸心疼地说道:“娘娘在这宫中想必一定也很是艰难,恐怕也没少受人欺负,真是可怜见的,在家里时哪里有人敢这样慢待的。” 王氏和月兰之间发生口角的事情,在她进门前,就有人禀报给陆锦烟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锦烟就知道,对方这是在暗暗地告状呢!不光仗着自己的名头压人,还想借着自己的手收拾人。 不过陆锦烟却装做没有听懂的样子,满是高傲地抬着下巴道:“哀家是太后,哪里有人会敢欺负到我头上?” “自然没人敢在明面上欺负太后,不过娘娘也该注意些,不能让些小人,在您的宫中肆意作祟。”王氏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说道。 “这是自然。”陆锦烟随意地点点头,冲着初冬使了个眼色,看了眼偏殿的方向,示意她去提醒一下顾语嫣,管住自己的人。 见此,王氏以为她是让人为自己出气,心里得意得很。 “不知这么晚进宫是有何事?”陆锦烟看向王氏问道。 王氏慈爱地看着她,柔声道:“娘娘前几日让人送到的东西,侯爷收到了,而且经过太医诊治,侯爷已经大好,这不臣妇一有时间,侯爷就特意让臣妇来探望娘娘。” “让父亲挂心了,哀家一切都好。”陆锦烟想到原主的父亲,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些许。 “侯爷一向疼爱娘娘,担心是自然的。”王氏笑着附和,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两人又聊了一会,眼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夏兰上前提醒道:“娘娘,再有半个时辰宫门就要落锁了。” 王氏是侯府夫人,却不能留宿宫中,所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听到夏兰这么说,陆锦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间确实不早了,夏兰去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拿来。” “是臣妇的错,一时既然忘了时间,那臣妇就先告退了,娘娘保重身体,臣妇有时间会再来看娘娘的。”王氏有些懊恼地说着,也起身告辞。 “好,天黑路暗,路上慢点。”陆锦烟脸上挂着浅笑,将人送出了殿门。 夏兰带着礼物,将王氏送出了福康宫。 人一走,陆锦烟就放松了下来,再不走,她脸都要笑僵了。 洗漱之后,陆锦烟躺在床榻上,回想着书里关于王氏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次日。 早朝,陆锦烟刚坐下,就看到今日多了一人。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看那眼熟的眉眼,想必这就是原主的父亲,烈阳候陆华。 陆华也注意到了陆锦烟,视线落在她的方向,即便是有些距离,但陆锦烟还是能够看出对方眼里对自己的关心。 姬澈也注意到了烈阳候,关心地询问道:“烈阳候身体可是大好?” 陆华上前一步行礼道:“谢陛下关心,臣已经无碍。” “那就好。”姬澈点了点头。 陆华扫了一眼在场的大臣,再次开口道;“陛下,臣在家养病之时,听闻顾大人圣颜面前既然告状,还诬陷太后,此举实在是不堪大任。” 顾景然一派的人,听到他的话,立马上前反驳。 “侯爷,此事已经揭过,顾大人也被贬了官职,还被禁足家中十日。” “是啊!太后已经惩罚过了,侯爷就不要揪着不放了,让他人看了,难免会觉的侯爷得理不饶人。” 听着他们反驳的话,陆华嗤笑一声:“太后仁慈,才会轻拿轻放,如此若是不加以惩罚,是不是以后各位大人也要有样学样?” 霎时,朝堂上众说纷纭。 最后,还是陆华略胜一筹,顾景然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又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等到顾景然知道的时候,气得要命,心里对陆锦烟更加的愤恨。 早朝就在众位大臣的吵闹下结束。 陆锦烟在回宫的路上,看到了等在必经之路上的陆华。 “你们退下。”陆锦烟对跟着的众人挥了挥手,向着陆华走去。 心里一时间有些紧张,还有些慌乱。 “娘娘。”陆华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陆锦烟快步上前,在他要弯下腰去之时,将人扶住。 “父亲不必如此,就你我父女二人,不必多礼。”陆锦烟眼眶有些微红,心里不知怎么有些难受。 陆华虽然板着脸,但看向陆锦烟的眼神里却充满疼惜。 虽然他生气,女儿任性为了姬殊做出那些大逆不道之事,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在得知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的时候,也很是心疼。 “礼不可废。”陆华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陆锦烟也没去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言问道:“父亲身体如今可大好?可还有不舒服的?” “娘娘不必担忧,太医开的药很好,如今已经无碍了。” 陆华看了眼不远处的宫人,也知道他一个外臣不易在宫中多待,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娘娘身边可用之人太少,不如借着中秋宴之名小选,臣也能推荐几人。” 陆锦烟眼前一亮,她正愁无人可用呢!哪里还会拒绝? “那就多谢父亲了。”陆锦烟点头应道,心里又是一阵的感动。 即便是被女儿气得病重,但当知道女儿被欺负的时候,还是会站出来维护,这就是所谓的父爱如山! “这是人选名单,娘娘收好。”陆华侧身将一张折起的纸,避过他人视线交给了陆锦烟。 “好,我回去就去安排。”陆锦烟在和陆华说话的时候,并未用过自称,而是用的我,更加地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第四十章 小选挑人 两人又说了两句,陆华就告辞离开。 目送着人离开,陆锦烟才带着人回了福康宫。 一回到寝宫,陆锦烟就将初冬单独叫进了寝殿。 “娘娘?”初冬疑惑地看着她。 “哀家想选些人,将这福康宫的人换一换,让人准备一下。”陆锦烟对初冬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初冬说罢就要去办。 “等等。”陆锦烟将人叫住,从袖口将父亲给自己的那张纸条,递给了初冬:“按这上面的名单选人,贴身伺候和膳房的人都换成他们。” 初冬拿过名单,认出了上面的字迹,这是侯爷的字,她是认识的。 一眼,初冬就明白了,这是侯爷在帮娘娘安排可信之人。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的。”初冬躬身行了一礼,就去准备了。 初冬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都安排好了。 福康宫的殿前,站着数十个宫人。 陆锦烟就坐在殿门口,看着下面的宫人。 看似随意地挑人,但每一个其实都是陆华提前安排好的人。 动静如此大,身在偏殿的顾语嫣当然注意到了,带着人走了出来。 一看到顾语嫣,陆锦烟眼神闪了闪,笑着冲顾语嫣招了招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哀家在选人,也给顾小姐安排几个伺候的人?这样也方便些,不然没人伺候的话,别人还以为哀家苛待顾小姐呢!” 陆锦烟也是刚想到的,将自己的人安排在顾语嫣的身边,这样一来,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和外人联系。 顾语嫣心疑陆锦烟的目的,当然不敢将人留下,柔声说道:“谢娘娘关心,不过臣女习惯月兰照顾,恐怕要辜负娘娘的好意了。” 还不等陆锦烟再次开口,扶着顾语嫣的月兰就瞪着她,挡在顾语嫣面前:“太后娘娘如此好意我家小姐可无福消受,我家小姐进宫多日想家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罢,月兰就要带着顾语嫣离开。 “娘娘面前岂有你放肆。”夏兰怒声呵斥,上前就要将月兰拿下。 月兰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两人撕拉起来。 “啪。”的一声。 两人瞬间都呆愣住。 只见夏兰的左脸上迅速地红了起来,刚才就在两人拉扯之间,月兰不知怎么就抬手打了夏兰一巴掌。 夏兰眼里带泪,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 陆锦烟一拍桌子,怒声喝道:“放肆,当着哀家的面既敢动手,可见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见此,顾语嫣赶忙上前求情。 “太后娘娘,月兰不是故意的,求娘娘就饶了她!” 只是陆锦烟沉着脸根本就没理会,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没等月兰反应过来,就被人给压倒在了长椅上,重重地板子落下,月兰才回过神来。 “啊!”痛呼的声音随后响起。 “娘娘,月兰只是不小心的,何必如此呢?若是这么打下去,月兰会没命的。”顾语嫣捂着胸口,眼里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地落下。 陆锦烟依旧不理会,沉着脸不出声。 “月兰不是有意而为,若不是夏兰先动手的话,月兰怎么会反抗?这也不能都怪月兰啊!娘娘若是看臣女不顺眼,也不该迁怒到他人啊!” “若看不下去,不然你替她受罚?”陆锦烟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向顾语嫣,眼神凌厉。 看在顾语嫣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很快,三十大板就打完了,月兰此时已经只剩下无力的喘息。 看到月兰如此,顾语嫣心里一颤,抿了抿唇道:“娘娘,臣女进宫多日,也该归家了,还望娘娘准许。” 说罢,也没想得到准许,就向着月兰走去,准备直接带人离开。 “除了选中的,其他人都下去。”陆锦烟挥了挥手,将多余的人都赶走。 看到刚才月兰受刑,这些人哪里还敢多留,立马恭敬行礼后离开。 “顾小姐可知顾大人如今已是三品官员?” 陆锦烟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 顾语嫣本来想要去扶夏兰的手,顿在了那里。 想到哥哥,顾语嫣愤愤地瞪向陆锦烟,她觉的,陆锦烟就是为了姬殊,才会滥用职权,如此针对自己,还有哥哥。 陆锦烟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地走到顾语嫣身边,靠近她低声说道:“若是你执意要出宫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到时候若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可别怪哀家没提醒,还有顾大人如今可还在家禁足呢!” 顾语嫣瞳孔一缩,身子颤了颤,看向陆锦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 半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顾语嫣忍着眼里的泪水,颤声道:“臣女愿放弃三殿下,成全娘娘,只求娘娘放过臣女和哥哥。” 陆锦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出来:“顾小姐觉得哀家这福康宫怎么样?不是刺杀就是下药的,热闹至极。你说让哀家放过你们,可你们呢?你那个好哥哥,可会放过哀家?” 顾语嫣立马出声反驳:“娘娘何处此言?哥哥怎么会做出如此大罪之事?” 初冬瞪了她一眼,插话道:“顾小姐若是这么相信顾大人的话,那你敢发誓吗?若顾大人有对太后不利之举,就让你这辈子不能再有子嗣,你敢吗?” 顾语嫣被说得一噎,哥哥有没有做过,她自然知道。 怎么可能发誓? 见她不出声,初冬再次问道:“怎么?顾小姐不敢吗?” 顾语嫣: 被逼得情急,顾语嫣晃了晃,下一刻就闭上了眼睛,软倒在了地上。 “这就晕了?”初冬疑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顾语嫣。 陆锦烟嘴角抽了抽,这也太不敬业了,至少也要摔得真实一点啊! 不过她也没拆穿,而是冷声吩咐道:“去请太医过来。” “娘娘,恐怕她是装的。”初冬上前低声说道。 “我知道,只管去请太医过来,都说良药苦口,想必喝下药很快就能好的。”陆锦烟在说道良药苦口的时候,咬字很重。 意味深长的话,初冬立马就懂了。 所以在太医诊治之后,开了一副加了苦参的药,那味道就算是闻着,也苦得很。 顾语嫣已经被人抬回了偏殿,此时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不好地靠坐在床榻上。 “将药给我。”陆锦烟接过宫女手里的药走到床边,亲自喂顾语嫣吃药,还不忘说道:“顾小姐,哀家特意让人准备的汤药,可一定要好好喝完。” 第四十一章 中秋宴 一口汤药下去,顾语嫣差点就吐出去,被陆锦烟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娘娘这药太苦了,臣女,臣女喝不下去,呜呜”顾语嫣被苦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顾小姐身子太不好了,可不能如此任性,还是趁热喝得好,哀家喂你。”陆锦烟摇了摇头,面上关心得很,又喂了几勺。 不让一口喝下,也不让中途喝水或是吃颗蜜饯。 最后顾语嫣实在是受不了,索性又闭上眼睛,歪倒在了床上。 这说晕就晕的本事看得陆锦烟叹为观止。 觉得无趣,陆锦烟也不再多留:“好好照顾顾小姐。” 说罢,带着人出了偏殿。 “夏兰。”陆锦烟唤了一声。 “娘娘。”夏兰上前行了一礼。 陆锦烟低声对夏兰道:“最近盯紧了白桃。” “是娘娘,奴婢一定办妥。”夏兰应了一声,随后离开。 接下来的两日,福康宫安静得很,白桃也没有动作。 闲下来,陆锦烟就心烦,便将心思转移到了中秋宴上,顺便教导姬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中秋宴这日。 宴会上。 歌舞升平,陆锦烟坐在姬澈的身边。 姬惊寒端着酒,脸上带着浅笑起身,看向众人道:“今日是中秋,乃是团圆之日,诸位不如和本王一起敬陛下一杯” 见姬惊寒忽然开口,陆锦烟心里一紧,这姬惊寒干嘛?是想喧宾夺主吗? 小皇帝还没开口呢!他倒是先开口了。 想到此,陆锦烟笑着开口打断他接下来要说地话:“哀家可是知道,陛下为今日可是惦念许久呢!就等着今日犒赏诸位得胜归来的将领,所以应该是多喜临门才是。” 姬惊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她的话。 “诸位将领保家卫国舍生忘死,朕要替这天下的百姓感谢诸位,若无你们的付出怎能有这如今的安稳?自古哪有岁月静好,都是有人在前负重前行,朕敬各位一杯。”、 姬澈满脸认真,声音掷地有声,说罢,举起面前的酒杯。 当然杯中只是茶水而已,并不是酒,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不过也没人纠结这个,一个个都端起酒杯,附和着。 “都是臣等该做的。” “是陛下圣明。” “臣原为陛下手中利剑,必护百姓无忧。” 将领被他的话说得一个个都很激动,纷纷端起酒杯回敬。 姬澈将杯中的茶水喝下,小脸微微泛红,继续说道:“此次归来将领,都官升一级,赏白银百两,良田百亩,绫罗绸缎百匹。” 听完姬澈的赏赐,那些将领都有些激动,纷纷叩谢。 “谢陛下赏赐。” 看着这一幕,陆锦烟很是欣慰,这些天来的教导还是不错的。 姬惊寒略带清冷的声音响起:“太后亲自教导陛下,陛下如今课业有成,处理朝中事务也越来越有能力,都是太后的功劳啊!” 就在众位大臣刚要附和的时候。 “呵。”一声冷笑响起,姬殊随后站了起来,看向陆锦烟:“太后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一个女子,怎能教导陛下?” 见他如此,姬澈立马出声反驳:“有何不可?朕觉得太后教导比起夫子更合适。” 伺候在旁的张德全眼珠转了转,也开口道:“三殿下,太后对陛下可是很关心的,特意换了夫子,还调整了陛下课业时间,让陛下有了更多可以玩耍放松的时间呢!” 张德全的话,面上听着是在夸奖,实则是在暗示。 姬殊哪里能听不出来,看向陆锦烟的眼神更加的不屑:“后宫自古不得干政,就算陛下还小,但太后也要知道避嫌的。” 见姬殊如此说,立马有人附和。 “是啊!太后此举确实有些不妥。” “陛下是天子,一国之君,怎么能贪玩呢!当然是课业重要。” “秦夫子可是上届状元,教导陛下有何不可?” 陆锦烟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要被气笑了。 这姬殊刚出来就蹦跶,看来是被关的时间太少了。 “嘭。”陆华将手上的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太后是陛下的母亲,自然是为陛下好,怎么难道你们是想累坏陛下吗?陛下如今也才只是八岁孩童而已,有点时间放松都不可以吗?”陆华冷眼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大有谁敢再说,就要动手的意思。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王氏眼神闪了闪,笑着开口道:“太后此举也是为了陛下好,哪个做母亲的希望儿子这么辛苦呢!陛下还小太过严厉岂不是要影响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这番话说的,众人看向陆锦烟的眼神便奇怪起来。 陆锦烟无视他人视线,柔声说道:“三殿下是不是对哀家有所误会?陛下课业辛苦,哀家从旁陪伴有何不可?至于朝廷事务,哀家已垂帘听政,难道还不能提点意见?” 将姬殊的话堵了回去,陆锦烟又淡淡地看向王氏:“侯夫人想得有点多了,哀家之所以如此做,可是特意和摄政王请教过的。” 王氏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陆锦烟既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面子。 “呵呵。”干笑了一声,王氏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顾语嫣,笑着说道:“娘娘对陛下教导有佳,想必顾小姐得娘娘亲自教导,也一定是青出于蓝。” 忽然被提起的顾语嫣脸色此时并不好。 看到自家妹妹这样,顾景然看向陆锦烟的眼神更加的不虞,心里愤恨得很。 陆锦烟将顾语嫣安排在了一品浩命夫人身边,因为姬殊方才针对陆锦烟,周围的夫人就在纷纷小声议论。 “三殿下如此对太后,难道不怕太后记恨,到时候” “这你就不知道了!太后才不会因此迁怒三殿下呢!” “为何啊?” “那是因为,太后” 听着耳边那些夫人的话,让顾语嫣很是烦躁,却还要维持着笑容,当做听不到。 见烈阳候夫人提起自己,顾语嫣笑眼弯弯说道:“自然,有太后教导,是臣女的荣幸。” 说罢,还对着看过来的姬殊温柔地笑了笑。 姬殊看得一阵心软,看到她清瘦的身形,不好的脸色,就是一阵的心疼,不满地看向陆锦烟质问道:“太后娘娘的教导,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顾小姐进宫才几日,怎的如此清瘦?”? 第四十二章 人心险恶 “怎么?三殿下这是在怀疑哀家虐待了顾小姐吗?”陆锦烟沉着脸愤然地看向姬殊。 姬殊虽然没有应声,但那鄙夷的眼神,就像是在说:难道不是么! “哀家也是一番好意,召顾小姐进宫备嫁,顾小姐身子弱哀家还亲自照料,怎的到了三殿下的嘴里,反倒是成了哀家的不是?” 陆锦烟一脸难过的表情,却依旧坚强的模样,挺直脊背地坐在上首。 不就是演戏么!她也会。 姬殊被说得脸色一黑,刚想反驳,就被姬惊寒抢了先。 “太后善心,一番好意却被辜负,三殿下这样实属不妥,该是道谢才对,怎能怪罪太后?”姬惊寒眉间微挑,清冷的眸子,满是不赞同地看向姬殊。 姬殊冷笑一声,斥道:“太后若真心待顾小姐,如何会让她如今面色如此不好?” 陆锦烟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渣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不再和姬殊辩驳,而是看向了顾语嫣:“顾小姐,三殿下如此冤枉哀家,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别以为躲在后面,就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她,姬殊怎么会抓住自己不放? 被点名的顾语嫣愣了一下,唯诺地看了她一眼。 那柔弱怯懦的样子,好像是被欺负怕了一样。 看得姬殊更是好一阵心疼,不想顾语嫣被太后为难,姬殊转言将话题转到了姬惊寒的身上:“摄政王和太后之间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不管太后说什么,摄政王都出声维护?”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管是大臣还是家眷,脸色都是一变。 御史大夫周旭脸色也沉了下来,若是再让他们说下去,恐怕会对先帝名声有损。 周旭站了出来,对着姬澈行了一礼,打破了刚才那奇怪的气氛。 “陛下,臣虽是文官,但却对诸位将领行兵之事很敢兴趣,不若让诸位将军当着陛下的面讲讲?臣也凑个机会听听。” 见周旭这么说,陆锦烟就知道,他是不想姬殊再说下去,这样对自己也不利。 “周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哀家也很感兴趣,想必会很是精彩。”陆锦烟出言附和。 “那就有劳各位将军了。”姬澈小手一挥就准了。 姬殊见此,不甘心还想开口,却被姬惊寒压住了手。 “三殿下,今日是中秋宴,犒赏得胜归来的将领之日,怎么三殿下这是想将宴会搞砸吗?”姬惊寒压着姬殊的手,眼含警告地看着他。 姬殊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 接下来的宴会很是和谐,至少表面上,是很和谐。 宴会结束,众人都散去,陆锦烟陪着姬澈回了御书房。 刚刚坐定,陆锦烟就冷声呵斥道:“张德全你可知罪?” 一声冷喝,将其他的宫人都吓了一跳,张德全脸色微微苍白,跪了下去。 “奴才不知何处得罪了太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陆锦烟眼神冰冷地看向张德全。 姬澈疑惑地看向陆锦烟问道:“太后,张总管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吗?” 陆锦烟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 小家伙还小,不知人心险恶,太过于轻信身边的人了。 没有回答姬澈的话,陆锦烟淡淡地看向张德全:“莫不是哀家冤枉你了?你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哀家放任陛下玩耍是为了他好,是在为哀家说话吗?” “奴才当时也没多想,只是不想众人误会娘娘的一片好心而已。”张德全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地说道。 “那倒是哀家误会你了。”陆锦烟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嗤笑一声继续说道:“三殿下前脚刚指责哀家身为女子不能教导陛下,你随后就面上说哀家是关心殿下,但暗地里不也是在说哀家过于宠溺陛下,耽误陛下学业吗?” 声音越发的冷冽,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冷了下来。 “娘娘,奴才没有此意啊!奴才是陛下的人,怎么会帮别人呢!是实在看不下去三殿下针对娘娘,才会出言的。”张德全跪在地上,‘砰砰’地用力磕着头,表示自己的忠心。 陆锦烟冷眼看着一直在表忠心的张德全:“哀家看你的忠心有待考量,看在你以前照顾陛下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姬澈绷着小脸,坐在上首,忽然想到先皇的遗言,不管如何,身边都要留下自己所能信任的人。 再加上,太后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即便现在有所改观,但他还是怕,万一太后只是装的呢!想趁机将自己身边忠心的人都赶走呢? 越想,姬澈越是烦恼。 眼看着太后就要处罚张德全,姬澈忽然开口打断:“太后,张德全是朕的人,朕自会处理。” 语气生硬的话,将陆锦烟继续说下去的话打断。 陆锦烟心里忽然一酸,有些不敢置信看向小皇帝。 他这是在说自己多管闲事吗? “时间也不早了,太后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姬澈面无表情,心里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若是刚才,陆锦烟还可以说是自己听错了,但现在能确定了,小皇帝这是在赶人了。 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 张德全听到小皇帝这么说,立马感激涕零地看向他。 这一幕让陆锦烟心里更是难受,胸口像是生生堵了一口气,闷得很。 “哀家先回宫了。” 扔下一句话,陆锦烟就气闷地起身离去, 走得太急,再加上心里憋闷没有注意眼前。 “嘭”的一声,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墙上,下一秒被反弹的力道差点摔倒,被人拉了一把才站稳。 正憋着一肚子的气呢!被人这么一撞,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陆锦烟怒声呵斥:“走路不看路的吗?” “这是谁惹到太后了?莫不是还为宴会上顾小姐之事生气?”姬惊寒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本来因为迁怒,陆锦烟还有些歉意的,但听到姬惊寒的话,心底的火气更大。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姬惊寒有些意外,不知是谁惹到了她了,既然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里的火气压下,陆锦烟才看向姬惊寒问道:“摄政王是来找陛下的?” 第四十三章 白莲花 “是有些事情要和陛下相谈。” 姬惊寒微微颔首,就要越过陆锦烟进殿。 “所谓何事?”陆锦烟挡在他面前询问。 “自然是和三殿下有关,怎么太后也感兴趣吗?”姬惊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陆锦烟皱了皱眉,看了眼身后的殿门,想到方才的事情,并不想姬惊寒这个时候去找小皇帝。 “哀家也有些事情和摄政王说,不如去御花园走走?”陆锦烟做了个请的手势,虽然是在询问,但是态度很坚定。 姬惊寒微微挑了挑眉,沉默半响才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好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御花园。 半响两人谁也没开口。 走到一座假山旁,姬惊寒停下脚步,转身刚准备问陆锦烟,找自己何事。 还没等开口,就听到另一侧,传来了声音。 “嫣儿真是委屈你了。”姬殊一脸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殿下,嫣儿一点也不觉得委屈。”顾语嫣摇着头,嘴上说着不委屈,但眼里的泪却要落不落。 看得姬殊,心里又是一阵的心疼,伸手将人搂在了怀里:“陆锦烟仗着身份,一定没少欺负你,再忍一忍,我会尽快安排,让你归家的。” 顾语嫣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殿下,太后娘娘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你不必担心。” 她越是这么说,姬殊就越是心疼,更怜惜她。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另一侧的陆锦烟则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假山。 她在想是不是该让人将这假山给挪开,为什么每次都有人躲在后面说悄悄话呢! 还偏让她听到。 “咳咳。”陆锦烟重重地咳了几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突然的声音,吓到了正在互送衷情的两人,姬殊下意识地放开了顾语嫣。 “虽然二位有婚约在身,但也要注意点场合。”陆锦烟眼神戏谑地看着两人。 顾语嫣脸色泛红,羞得躲在了姬殊的身后。 “对不起太后娘娘,是臣女的错,入宫久不见殿下,才会忍不住和殿下相约的。” 顾语嫣忍着羞涩,从姬殊的身后走出,躬身行着礼。 陆锦烟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没得到话,顾语嫣就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时间一久,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晃了晃身形。 姬殊看着都不忍心,刚想开口,就见陆锦烟开了口:“哀家无意间看过一则故事,讲述的是,一女子名叫白莲花,女子心地很是善良,不管他人多么的恶毒,在她眼里都是能够被原谅。 此女子很是富有同情心,就算被别人插了一刀,只要没死,对方再道个歉,她立马就会原谅对方,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很少见?” 陆锦烟忽然靠近顾语嫣,嘴角带着讥笑。 顾语嫣垂着眸子,像是没看到一般,反倒是夸奖道;“娘娘说的女子,确实很心善,正如娘娘一般人美心善。” “噗嗤”陆锦烟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顾语嫣到底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装的? 她觉的这个白莲花和此时的顾语嫣更配才对。 顾语嫣抿了抿唇,一脸紧张地开口:“娘娘,臣女进宫多日,想念家中父母,还望娘娘准许臣女出宫。” “可是哀家舍不得你走啊!哀家也很喜欢你呢!”陆锦烟声音温柔,却说得不容拒绝,就是不放顾语嫣离开。 姬殊忍不住站了出来,将顾语嫣护在了身后,怒瞪着陆锦烟:“太后未免太过分了,强留语嫣在宫中,不就是为了阻绕我们么!可也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三殿下,这是宫中,宫规森严,你们如此本就触犯了规矩。”一直没开口的姬惊寒,淡淡地开口,一句话就将话题给转移了。 “什么宫规,若真的在乎宫规的话,那摄政王这么晚了还和太后在一起,难道不是触犯宫规吗?”姬殊讥讽地冷笑一声。 “哀家和摄政王是有要事要谈,身边跟着的人众多,可不像三殿下和顾小姐孤男寡女。”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也不给姬殊反驳的机会,就直接对着身后跟着的宫人吩咐道:“三殿下与顾小姐孤男寡女在一起,霍乱宫中,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娘娘。” 立马有人应声,就要上前,却被姬殊挡住。 “我看谁敢?”姬殊一脸愤怒地瞪着陆锦烟,反驳道:“太后如此说他人之前,是不是该以身作则?” 陆锦烟丝毫不怕他瞪自己,义正言辞地说道:“哀家刚才有已经解释过了,没必要再说第二遍,现在说的是三殿下和顾小姐的事情,你不要混淆视听,毕竟这么都人都看着呢!你二人刚才可是搂搂抱抱亲热得很。” 顾语嫣听到这话,羞愤的得很,转身就要离开。 姬殊拉住了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嫣儿别怕,今日我定然带你出宫。” “三殿下这是要违抗哀家的旨意吗?”陆锦烟拦在两人的身前。 “太后,我爱的人是嫣儿,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所以还是不要做这些无用功。”姬殊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光是姬殊认为,陆锦烟将顾语嫣留在宫中是为了他,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陆锦烟眼神微动,轻笑地靠近姬殊低声道:“你认为哀家非你不可吗?就算是没有你,哀家还可以养无数的面首,姬殊,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 姬殊听到她的话,愣在了那里,随之而来的就是恼怒,死死地盯着她。 看到姬殊这般,顾语嫣心里一跳,她不喜欢姬殊这样关注陆锦烟。 咬了咬唇,顾语嫣眼里带泪,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既然太后可养无数面首,为何还不能放过我们?难道就是看不得臣女和殿下幸福吗?” 听了她的话,陆锦烟都被气笑了。 “是哀家不放过你们,还是你们不放过哀家?”陆锦烟沉下脸,冷声反驳道。 “三殿下如此忤逆,不将太后放在眼里,这事若是奏到皇上面前,恐怕又少不了禁足府中。”姬惊寒清冷的声音,不轻不淡地响起。 “你”姬殊愤愤地瞪着姬惊寒,心里怒火中烧,去发泄不出。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对方这么生气,陆锦烟的气忽然就消了,得意地笑了笑,对着一旁的宫人吩咐道:“时间不早了,顾小姐身体不好,送她回寝殿休息。” 第四十四章 中毒 顾语嫣不想回去,可姬殊也不能认下当众顶撞太后的罪责,不然刚解除的禁足,还真有可能继续。 只能安抚的对顾语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去。 最后顾语嫣委屈巴巴地被宫人带回了福康宫。 “摄政王可要祈祷最好不要做什么错事,不然的话,就算是有先皇的名头在前,也保不住你。”姬殊语含警告,意味深长地看了陆锦烟的方向一眼。 姬惊寒丝毫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而是淡然地说道:“是吗?比起三殿下所做之事,本王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失?” 姬殊被堵得气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袖离开。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陆锦烟走到姬惊寒的身边,提醒道:“虽然知道摄政王能力超群,但有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的,毕竟有些人可是心眼很小的呢!” “哦?太后说的小人,是指三殿下姬殊吗?亦或是太后知道他会做什么?”姬惊寒眉眼轻挑,试探地问道。 陆锦烟不答,扔下一句:“哀家乏了,先告辞了。” 就带着宫人离开。 回到福康宫,陆锦烟就将其他人都遣散,召来了夏兰。 “近日可有什么发现?” “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有所发现。”夏兰说着,悄悄地看了眼门外,才低声继续说道:“奴婢发现,白桃与陛下身边的张总管有所联系。” “张德全。”陆锦烟喃喃地念了一句,眉心皱起。 白桃是顾景然的人,若白桃和张德全联系,那对小皇帝更加的危险了。 看来张德全是不能留了,必须尽快除去。 陆锦烟叹息地说道;“白桃此人甚是危险,留在身边,哀家连个好觉都睡不好。” 见此夏兰温声道:“白桃生性谨慎,但娘娘也可利用其他的事情,借机除掉她。” “哦,利用什么事情?”陆锦烟故作惊讶的问道。 “若是娘娘忽然卧病在床,那到时候想必有些人一定会不安分地跳出来,到时其他的事情自然就好安排了。”夏兰意有所指地说道。 想到月兰那个冲动的性子,陆锦烟对夏兰的建议,很是赞同,点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好了,月兰这人冲动蠢笨倒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 “是,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信任。”夏兰颔首应道。 次日。 宫中很快就传开,太后卧病在床,如今病重的消息。 顾语嫣得知消息,却觉得有些异讶! 昨日人还好好的怎么能忽然就病重呢!心里疑惑,顾语嫣就带着人去探望陆锦烟。 “娘娘万安。” 行礼之后,顾语嫣一脸关心地上前。 “娘娘怎的就病了?昨日不还是好好的吗?”说着,顾语嫣还拿出手帕,在陆锦烟的额头上轻轻地擦拭。 “还是顾小姐贴心,哀家躺了这么久,也没人上前伺候,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陆锦烟捂着胸口感慨着。 顾语嫣的手微顿,忽然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陆锦烟说道:“顾小姐便留下贴身照顾哀家。” 顾语嫣脸上温柔的笑,僵在了哪里,只能接手照顾陆锦烟的活。 “哀家想喝水。” “哀家觉得饿了。” “哀家想起身坐一会” 陆锦烟一会一个要求,顾语嫣忙得团团转,累得不行。 跟着一起来的白桃,看得很是心疼。 “娘娘不若让奴婢来,奴婢有力气,得一定能伺候好娘娘的。”白桃说着,就要上前。 “站住,你是什么身份?还想伺候娘娘,就你也配?” 夏兰拦在白桃面前,鄙夷地看着她。 白桃脸色瞬间就不好了,比起夏兰她好歹也是福康宫的老人了,既然被这样羞辱。 心里对陆锦烟也生恨!若不是太后抬举,夏兰怎么敢骑到自己头上来。 不过白桃不敢表露出,而是垂眸说道:“顾小姐好歹也是尚书家的千金,如今做这些” 这是在提醒陆锦烟,顾语嫣的身份。 “哀家是太后,一国之母,难道还受不得顾小姐的照顾么?”陆锦烟声音虽然柔弱,却带着冷意,眼神也凌厉地看向白桃。 顾语嫣咬着下唇,隐忍的对着白桃摇了摇头。 白桃犹豫着,还想上前,却被夏兰再次挡住。 “怎么,你是想违抗娘娘吗?”夏兰呵斥着,对着初冬使了个眼色。 初冬立马上前,拉住白桃,指责道:“你可得记住身份,你是福康宫的奴婢,怎的伺候了几日,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娘娘需要休息,还是不要留其他人吵闹的好。”夏兰附和道,两人一起将白桃给拖了出去。 白桃被赶出来,心里十分着急,可又无法传出消息,无奈只能去找月兰。 将事情和月兰说了一通。 “什么?他们既然这么糟蹋小姐,真是太过分了。”月兰一听,就怒了,不管不顾的就冲了出去。 随后,外面就传来了月兰怒声的质问,声声指责太后,动静闹的很大。 “我们小姐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千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伺候人的活?” “你让我进去,我倒是要问问,太后为何如此为难我们小姐。” 寝殿内的陆锦烟,捂着胸口,柔弱地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夏兰惊呼一声,将顾语嫣给挤到了一旁。 “快叫太医。”初冬也一脸担忧地命人去请太医。 因为月兰的大吵大闹,致使宫中很快就传出了流言蜚语,对顾语嫣很是不利。 都在议论,顾语嫣金娇肉贵不想侍疾,故意纵容奴仆大闹福康宫。 顾语嫣一出门,就听到了宫女的议论声,心里就是一惊! 门外,月兰心疼自家小姐,更替她委屈,还在大闹。 “太后娘娘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说病就病,一定是装的,就是为了故意为难我家小姐,此心恶毒至极。” 因为月兰闹得凶,再加上太医诊断出,太后乃是中毒才导致昏迷,事情一下就闹大了。 姬澈听到消息,立马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一进福康宫,姬澈就怒声道:“张德全朕命你立刻彻查福康宫所有人,朕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既然敢对太后下毒。”? 第四十五章 弄巧成拙 “是,奴才这就去查。”张德全应声之后,就转身快步离去。 暗处有夏兰引导做的手脚,最后证据都指向了顾语嫣身边的丫鬟,月兰。 可张德全看完证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汇报给小皇帝,而是沉思许久,反将所有线索都销毁。 暗处一直看着的夏兰,在看到他的举动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寝殿里。 姬澈守在床边,正在询问太医,太后的情况。 张德全一脸忧愁地进门,行了一礼。 “陛下。” 姬澈挥了挥手,示意太医先出去,才一脸严肃地看向张德全询问道:“怎么回事?调查清楚了么?到底是何人竟敢给太后下毒。” “陛下赎罪,奴才并未查出是何人陷害太后,那人手段太过高明,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张德全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很是无奈。 “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宫里的御林军都是摆设么!既然连个下毒之人都找不到。”姬澈怒声呵斥,小脸气得泛红。 这时夏兰走了进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德全一眼,跪在了小皇帝面前:“陛下,不是御林军不尽力,而是有些人在包庇。” 听到夏兰的话,张德全有些惊异地看向她。 心里就是一紧,想到那些已经销毁的证据,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继续说,朕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包庇下毒之人。”姬澈绷着小脸看向夏兰。 “陛下,这就是证据,张总管明明已经将人查出,却将证据毁了,幸好奴婢恰好看到,张总管和下毒之人月兰,还有白桃他们一定都是一伙的,不然为何要将证据毁掉?” 夏兰说着,将被毁了一半的书信,递到了小皇帝面前。 姬澈越看脸色越是不好,最后重重地将书信,摔在了张德全的身上。 “混账。” 初冬见此,立马跪在了地上,哭诉道:“陛下可要为娘娘做主啊!张总管这是要谋害娘娘,如此手段实在罪大恶极。” 张德全看着面前的书信,脸色苍白得很,立马就开始求饶起来:“陛下,老奴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都是那个白桃,是她陷害我的。” 恰好这时,白桃和月兰都被人带来,刚好就听到了张德全的话,被起了个倒仰。 “张总管这话奴婢可不敢认,奴婢是福康宫的人,为何要陷害娘娘?若娘娘出事的话,福康宫的宫人那个能有好下场?” 白桃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出声反驳张德全的话。 在白桃和张德全巧言辩驳的时候,一旁的月兰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一开始那嚣张的气焰,早就消失不见。 月兰跪爬着到了顾语嫣的身边,痛哭流涕地求道:“小姐,小姐我没有下毒陷害太后的,你知道的奴婢就是脾气冲了些,但也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顾语嫣自然知道月兰是什么性子,而且,月兰是自己的丫鬟,若是这个毒害太后的名头落在月兰身上,恐怕自己到时候也不会好过。 思索一番,顾语嫣拍了拍月兰的肩,对着小皇帝行了一礼。 “陛下,恐怕是有人故意搅乱视线才将月兰搅了进来,就连三殿下从前也说过,月兰性子直,胆子却很小,自然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顾语嫣在提起三殿下的时候,咬字很重。 姬澈虽小,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揉了揉被吵的难受的头,姬澈不耐地开口道:“宣摄政王进宫,处理此事,先将人都带下去,不要吵到了太后。”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上前,将所有人都带出了寝殿。 夏兰还故意将顾语嫣送回到了偏殿,不让她有插手的机会。 很快,姬惊寒就收到宣召,进了宫。 在了解了一切之后,姬惊寒很快就明白了,陆锦烟想要除掉张德全。 不过,张德全还有用,自然不能就这么被除去。 所以,在调查一番之后,姬惊寒就拿出了证据,都指向了白桃,而张德全只是被人陷害的。 姬惊寒将证据交给小皇帝,简单地说道:“本王调查过了,此事都是白桃所为,和张总管无关,本王已将如此恶毒之人处决。” 对于他已经将人处决的事情,姬澈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对委屈了张德全,心里倒是有些歉疚。 “今日之事麻烦摄政王了,如今时间已晚,摄政王不若在宫中休息一晚。”姬澈一本正经地安排着,让人带姬惊寒去了西边的偏殿休息。 此时昏睡的陆锦烟并不知道,经过姬惊寒的插手,张德全最后不光没事,反倒是弄巧成拙让小皇帝对他更是认可了。 姬惊寒在宫女的引路下,刚到西偏殿的门口,就遇到了等在哪里的张德全。 “你下去。”张德全冲着那宫女挥了挥手。 等人走了,张德全对着姬惊寒行了个大礼:“今日之事,多谢摄政王出手相帮,不然老奴恐怕必然凶多吉少。” “张总管不必如此,不过张总管是不是得罪了何人,否则怎会受今日这番罪?”姬惊寒轻挑眉眼,淡淡地说道。 张德全眉心皱起,若说有这样大的手段,能够对付自己的那就唯有还未醒来的那位了,难不成太后是要将先皇留给陛下的人都除掉吗? 一想到这里,张德全心里就是一慌。 “王爷,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想将陛下身边能用的人都除掉,还望王爷出手相助,护陛下周全啊!”张德全激动地说着,就“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姬惊寒漆黑的眼眸微微闪动,满脸认真地道:“张总管请起,即便张总管不说,本王也定会护着殿下的。” “那老奴就在这里多谢王爷了。”张德全一脸感激地道谢。 “时候也不早了,张总管还是回去照顾陛下。”姬惊寒淡然一笑,说罢转身进了偏殿。 折腾了一天,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张德全回到寝殿,看着守在一旁的小皇帝,叹了口气,上前劝道:“陛下,您该回去休息了。” “不,朕今晚要守着太后。”姬澈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离开。 虽然太医开过药了,可没见到人醒过来,他还是放心不下。 第四十六章 养不起 最后,张德全也没劝动,只能一起陪着守在一旁。 夜半。 陆锦烟醒来时,就看姬澈坐在床边,明明困得很,却还守着自己,心里就是一阵心疼。 轻唤一声:“陛下。” 本来困的迷糊的姬澈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太后你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姬澈一脸担忧地询问道。 “哀家已经无事,陛下去歇息,这里有初冬他们在就好。”陆锦烟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姬澈这次倒是没躲,不过也没说要离开。 见此,陆锦烟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张德全立马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夏兰和初冬二人。 “娘娘您醒了。” 初冬和夏兰都是一脸惊喜地上前。 当看到张德全的时候,陆锦烟眼孔一缩,看了眼夏兰的方向。 夏兰看了眼小皇帝,微微地垂下了头。 陆锦烟收起了那一丝惊异,笑着开口道:“先送陛下回去休息。” “陛下,太后娘娘如今已经无事,您也该回去休息了。”张德全在一旁劝道。 见陆锦烟真的没事了,姬澈才点了点头,带着张德全离开。 等人一离开,陆锦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沉着脸看向夏兰追问道:“怎么回事?” 夏兰知她是在问什么,就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了说了出来。 “该死的,就知道拖后腿。”陆锦烟气愤地捶了一下床榻。 得知姬惊寒还在宫中,陆锦烟气不过,不顾夏兰和初冬阻拦,下了床就向外走去。 她白日里,为了更真实性,就真的让自己昏睡了过去。 可谁知道,姬惊寒既然将自己的计划给破坏了。 来到西偏殿,陆锦烟想也不想直接推门而入。 “姬惊寒,你”到了嘴边指责的话,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都消失不见。 那健硕的身躯,有力的臂膀,还有腹肌 陆锦烟吸了口气,这一幕有些刺激啊! 这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没想到姬惊寒不光脸长得好看,身材还这么不错。 正准备宽衣的姬惊寒,在察觉到有人闯进来时,下意识就想将人踹出去,不过在看到来人是陆锦烟的时候,动作微顿,到底是没动手。 只不过看到她那双眼放光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心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看够了吗?”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 陆锦烟傻傻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这怎么能看够呢! 不对!她是来问罪的,可不是来看美男的。 姬惊寒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难得打趣地说道:“就算太后再喜欢,恐怕也没下次机会了,毕竟太后可养不起本王这样的面首。” 陆锦烟瞬间回过神来,见他如此,更加的气愤了,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忽然有了个恶劣的想法。 猛然间,陆锦烟靠近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下巴上,慢慢地往下,笑意盈盈地说道:“王爷不试试,怎知哀家养不起呢?” 手指从下巴,缓慢地话滑落,在经过姬惊寒喉间的时候,忽然停顿。 姬惊寒喉结微动,一股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下意识伸手将人推开。 陆锦烟一时不察,摔倒在地。 “摄政王你可知谋害哀家可是大罪!”陆锦烟咬着牙瞪着他。 这一下摔的,她的尾椎骨都要碎了。 姬惊寒背对着她,声音依旧低沉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太后是想让人看到,你深更半夜穿着一身里衣来勾引本王,却被拒绝吗?”、 “谁勾引你了。”陆锦烟羞愤的面色泛红,自己站了起来。 见姬惊寒已经穿衣准备离开,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立马拦在他的面前。 “摄政王今日帮张德全脱罪?”陆锦烟挡在姬惊寒面前质问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姬惊寒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才开口道:“张总管本就无罪,本王也没帮他脱罪,更何况张总管是先皇留给陛下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 “就因为他是先皇留下的人,你就觉的他可信吗?”陆锦烟板着脸反驳着。 “太后此言何意?”姬惊寒疑惑地看着她。 陆锦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冲着姬惊寒挥了挥手:“摄政王还是回府,不然明日被人知道你留宿宫中又是一堆的流言。” 说罢,也不等他开口,陆锦烟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初冬赶忙追了上去也,而夏兰则是站在门外,恭敬道:“奴婢送摄政王出宫。” 目送着姬惊寒出了福康宫的宫门,夏兰低眸看了眼手里墨色的令牌,这是刚才王爷交给她的,是用来做什么的她自然也知道。 夏兰回到殿中之后,借口去盯着顾语嫣,实则是拿着令牌调动了姬惊寒的人,将陆华给陆锦烟准备的暗线给换了。 次日。 早朝,陆锦烟坐在帘后,审视着下面的朝臣,琢磨着怎么才能为姬澈提拔点人才。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姬殊提道:“陛下如今已经理顺朝政,那恩科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准。”姬澈绷着小脸点了点头。 见他答应,姬殊勾起一抹笑意,说道:“那这考官”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锦烟出言打断。 “陛下,诸位大人想必手里的事务都忙得很,既然要开恩科,不若主考官就让烈阳候来担当,烈阳候刚回朝,想必也想为陛下出力呢!” 姬殊: 姬澈当然不会拒绝陆锦烟,赞同道:“那就有劳烈阳候了,主考官就由烈阳候来担任。” 见两人三言两语就已经定下主考官,姬殊心里一阵的气闷。 这时姬惊寒站了出来:“不如副考官就由礼部侍郎白大人来担任,白大人能力卓越,定能胜任的了副考官一职。” 姬殊脸色有些黑,不满地说道:“恩科乃是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定下?” 与姬殊一派的人见此,也纷纷出言。 “陛下,此时还望慎重,毕竟不是小事。” “是啊!该从长计议才是。” “如此定向岂不是太过儿戏?” 姬惊寒清冷的眸子,从几人身上扫过,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几位大人如此说,是在说本王的提议过于儿戏,还是在质疑太后和陛下的旨意?” 一句话,就将事情上升到了违抗圣旨地地步,那里还有人敢开口? 陆锦烟轻笑一声,声音柔和地道“若是那位大人对比陛下的旨意有异议,可以提出来。”当然听不听那就是一回事了。 第四十七章 开恩科 两人的态度都这么坚定,明显是不给他们反驳的余地,他们那里还敢反驳。 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陛下圣明。” 陆华带头高呼,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早朝过后。 御书房。 姬惊寒带着陆华和白琮,一起来了御书房。 准备就考题之事定题。 几人正看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争吵声。 “三殿下陛下正在和几位大人议事,殿下不可硬闯啊!”张德全为难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姬殊就大步走了进来。 陆锦烟看着怒气冲冲的姬殊,再看看张德全,撇撇嘴,看那距离三米远,拦人的姿态多假。 “不知三殿下硬闯御书房所为何事?”陆锦烟放下手里的考题,敷衍地问了一句。 姬殊看了眼她放下的考题,皱着眉冷声说道:“太后乃是后宫女眷,参与科考定题之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陆锦烟挑了挑眉,满不在意地说道:“哦,那依三殿下的意思,哀家不能参与,那要不三殿下来?” “三殿下惊才艳艳,确实可以参与选题,不若三殿下也来看看?”姬惊寒正色地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姬殊没说答应也没拒绝,而是转言道:“朝中早有流言,这个时候摄政王与太后更应该避嫌,以正视听。” “哀家若是一定要参与呢?三殿下能拿哀家怎么办?”陆锦烟声音柔和,面带无辜,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姬惊寒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出言劝道:“太后,三殿下此言不错,不若就依” 陆锦烟想也不想出言打断姬惊寒的话。 “若是如此的话,那就都不参与好了,哀家不参与选题,摄政王与三殿下也不参与,陛下和烈阳候与白大人单独议题。”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定完题之后,恩科开考之事很快传开,各地学子纷纷涌进京城。 京城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顾景然派人举办诗会,名义上是为了各自的学子有交流之地。 实则是为了姬殊,拉拢人才。 得到消息的姬惊寒,乔装一番,带着清风混入学子人群。 “三殿下学识果然过人,惊才艳艳之辈,是我等楷模。” “三殿下年少时就有为,如今更甚啊!” 听着那一句句的夸赞,姬惊寒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王爷,调查清楚了已经,是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将三殿下的名声传出去,才会引得众人这么推崇。”清风低声在姬惊寒身边汇报着。 看着不远处的姬殊,正与几位学子相谈甚欢,姬惊寒冷笑一声:“不过沽名钓誉而已,走。” 姬惊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着清风离开换了身衣服,去了烈阳候府。 烈阳候陆华匆匆赶来,见到站在厅内的姬惊寒,掩去眼底的疑惑,笑着说道:“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侯爷客气了。”姬惊寒回了一礼,淡声说道:“比起三殿下的贤德,本王可就差远了。” 陆华疑惑地看着他:“摄政王此言是?” 姬惊寒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本王方才过来之时,恰好看到三殿下与众位学子相聚,听闻众位学子对三殿下评价很高,很是推崇呢!” 说罢,姬惊寒又转言道:“本王要进宫面圣,侯爷也一同前往?” 陆华自然没有拒绝,两人一同出了侯府,进了宫。 御书房外。 陆锦烟站在拐角处,皱着眉深思着。 最近小皇帝对她时而亲近,时而远离的,反反复复,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张德全在小皇帝面前挑拨了什么? “娘娘,人带来了。”初冬提醒地叫了一声。 陆锦烟回过神来,看向了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小太监。 “哀家问你,最近张总管可是在陛下面前说了哀家什么?”陆锦烟严肃地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不敢隐瞒,战战栗栗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张总管说,娘娘对陛下的好都是假的,而且带着陛下玩闹,也是不怀好意,就是故意耽误陛下的课业” 听完小太监的的话,陆锦烟气得都要跳脚,这个张德全更留不得了。 恰好这时,陆锦烟抬眼,就看到了御书房门口的陆华和姬惊寒。 “你去忙你的。”陆锦烟冲着小太监挥了挥手,就向着御书房门口走去。 在陆华进门前,陆锦烟唤了一声:“父亲。” 陆华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就见陆锦烟走到了他的面前。 姬惊寒见此,也没停留,对着陆锦烟点了点头,就进了御书房。 “娘娘可是有事?”陆华看着她出声问道。 陆锦烟扫了眼周围,低声道:“父亲可知张德全底细?” “宫中之人,臣也只是甚少,若娘娘面上查不到的话,可以从暗处调查。”陆华在说话的时候,看向初冬的方向。 初冬的手里,有他留在宫里暗线的联系方式。 陆锦烟顺着他是视线看向了初冬,初冬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便宜父亲在宫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人手呢! “初冬你先回去,哀家和父亲去见陛下。”陆锦烟对着初冬挥了挥手。 初冬了然,乖巧地行礼然后离开。 两人进了御书房,就看到姬惊寒在检查小皇帝的学业。 见父亲去和小皇帝讨论课业,陆锦烟皱着眉对姬惊寒说道:“哀家听闻,近日三殿下可是出尽风头,摄政王可要注意了,不可大意。” “本王自会处理。”姬惊寒应声,随后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陛下,太后要做两手准备,可能要接过陛下课业的教导了。” “为何?”陆锦烟疑惑地看向他。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陆华也发现了小皇帝课业上教导的问题。 明显教导有误,却无法分辨出错误的地方。 “娘娘,陛下的课业这样安排,恐不会有合适的夫子教导。”陆华提醒地对陆锦烟说道。 陆锦烟有些纠结皱着眉道:“可,陛下还小,若是向以前那样安排,岂不是会很累?” 她只是想让姬澈能够轻松些,课业能够不那么紧凑。 “陛下是帝王,这些都是陛下该学习的,毕竟治理的是一个国家,怎能如幼童般什么都不懂?”陆华面带郑重,说的声声掷地。? 第四十八章 不安好心 听了陆华的话,陆锦烟才恍然明白,自己的那些想法并不一定适合小皇帝。 而且,姬惊寒这般用意,肯定也是没安好心。 陆锦烟皱着眉,说道:“陛下的课业,哀家会重新安排。” “太后是觉得本王的安排有什么问题吗?”姬惊寒眼角微挑,眼神里带着深意看向陆锦烟。 “你”当然没安好心。 陆锦烟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陆华使了个眼色给打断了。 为避免两人直面冲突,陆华以有事要和陆锦烟说,将人带出了御书房。 “娘娘,如今还不是和摄政王正面对上的时候,有些事还是要从长计议。”陆华低声劝道。 陆锦烟想到书里,姬澈被五马分尸的下场,心里就是一阵的焦躁。 “可也不能就这么任由陛下课业被耽误下去啊!”陆锦烟懊恼地咬着下唇,这件事说到底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 见她如此着急的样子,陆华忽而想到告老还乡的太傅宴沐风,此人倒是很适合教导陛下。 陆华建议道:“娘娘若是为了陛下的学业担忧的话,不若将太傅请回?” “太傅?” 陆锦烟疑惑了一瞬,就想起了,父亲所说的太傅是谁,宴沐风。 不过当初原主成为太后之时,曾贬了太傅的儿孙,太傅气不过就告老还乡了。 如今她若是再去请人,估计宴太傅也不会愿意归朝继续教导小皇帝。 沉默了一瞬,陆锦烟面带无奈地看向陆华:“父亲也知我曾做下的错事,如今恐怕是请不来太傅,不知父亲可有办法请回太傅?” 见陆锦烟为难的样子,陆华慈爱地冲她笑了笑:“此事交给臣来办就好,娘娘不必忧心。” “那就有劳父亲了,女儿送父亲出宫。”陆锦烟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不过下一秒就又严肃了起来。 “父亲要时刻防备着顾家,尤其是顾景然。” 听到她这么说,陆华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娘娘此言何意?” 陆锦烟欲言又止,她倒是想直接说出顾景然做的那些事情,但却没有证据,说出来恐怕父亲也不会相信。 看她纠结的样子,陆华也没有深问下去,而是语重心长地道:“娘娘虽然现在贵为太后,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的,就如今日,若是当众与摄政王对上的话,只有坏处,却没有一点好处。” 陆锦烟一时也有些惭愧,她确实有些冲动了。 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陆华感觉欣慰得很。 送走了父亲,陆锦烟再次回了御书房。 见姬惊寒在教导姬澈,陆锦烟眼神闪了闪,一脸温柔地走到姬澈身边关心地说道:“陛下就算再用功也要注意身体,适当的休息一下。” 姬惊寒看着状似无意拦在自己和小皇帝面前的陆锦烟,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附和着陆锦烟的话说道:“陛下是该多和太后学学,要劳逸结合。” 一旁的张德全见陆锦烟阻扰小皇帝学习,心里不满,也出声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不过陛下自来聪慧,定然不会辜负大好时光,多多学习的。” 陆锦烟隐晦地看了姬惊寒一眼,张德全看似附和自己的话,但其实是在讽刺自己。 上次张德全能够全身而退,可是和姬惊寒有关,陆锦烟不禁怀疑,难不成张德全是姬惊寒的人? 陆锦烟心里微沉,将姬澈手里的书拿了下来,随手放在一旁。 “看了那么久的书对眼睛不好,哀家带陛下去御花园逛逛。” 说罢,陆锦烟拉着姬澈,就向外走去。 张德全见状就想去拦,但被陆锦烟无视了。 “王爷您可是亲眼见到了,太后娘娘如此做法,岂不是要耽误陛下课业么?”张德全一脸痛心疾首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姬惊寒不为所动,而是淡淡地道:“不知先皇当初是怎么和张总管叮嘱的,可否说过陛下的教导太后能不能插手?” 张德全眼神闪烁,含糊其辞道:“先皇当初叮嘱奴才一定要好生照顾殿下,王爷,您看太后现在如此任性,定会将陛下带坏的,您可一定要管管啊!” 见此,姬惊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太后如此聪慧之人,将陛下教导得乖巧懂事,本王觉得甚好。” “王爷”张德全听此有些急切,想要继续劝说。 只是,姬惊寒却没有那个耐心继续听他说下去,转身就向外走去。 御花园里。 陆锦烟正在和姬澈玩游戏,是五子棋,为了锻炼姬澈的思维。 在见到姬惊寒的时候,陆锦烟虽然没有什么反应的,但即便如此姬惊寒也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防备。 姬惊寒微微挑眉,看了眼两人正在玩的游戏。 看小皇帝犹豫不决的样子,姬惊寒伸手点了点其中的一个位置:“这个应该放在这里。” 对于他的插手,姬澈并没有感激,反倒是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朕知道的。”语气带着些赌气的意味。 陆锦烟皱着眉看向姬惊寒:“摄政王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吗?你破坏了陛下的兴致,是不是该道歉?” 姬惊寒眼神里忍不住露出了惊讶! 反问道:“本王帮忙难道还错了?” 见姬惊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陆锦烟起身瞪了他一眼:“陛下都懂的道理,难道摄政王这个成年人也不懂吗?” 姬澈看着火气这么重的陆锦烟,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万一摄政王生气怎么办? 赶忙开口道:“太后所言极是,摄政王这样的事情下次就不要做了。” 陆锦烟走到姬澈身边,淡笑着说道:“陛下是天子,身份尊贵自然不会计较,若是换成他人,定会将摄政王骂得狗血淋头。” 两人一唱一和,让姬惊寒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锦烟,转瞬就对着姬澈拱手道:“是本王的错,本王在这里和陛下道歉,还望陛下不要计较。” 姬澈总觉得太后和摄政王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想了想说道:“太后朕想去背书。” “好,那哀家陪陛下回御书房。” 陆锦烟说罢,就带着姬澈回了御书房。 看姬澈去温书了,陆锦烟对守在门外的张德全吩咐道:“张总管,将教导陛下的夫子们请来,哀家有事和诸位夫子相谈。” 张德全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听命转身去请人。 第四十九章 误人子弟 没一会就将诸位教导的夫子们都请了过来。 陆锦烟也没有绕弯子,看众人都到了,就直言道:“哀家准备请太傅回来,教导陛下,不知各位可有什么提议?” 夫子还没开口,姬惊寒就皱着眉看向陆锦烟道:“太傅为人古板,恐怕教导不了陛下。” “此事是哀家深思熟虑的,太傅教导陛下本就是合理之中,既然摄政王不喜太傅,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烈阳候来办好了。”陆锦烟一脸认真,几句话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全程未说话的夫子们: 所以他们是来旁听的么?说是询问意见,可他们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太后莫不是忘了,当初太傅是为何告老还乡的。”姬惊寒声音低沉,那双漆黑的眸子也冷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能够感觉到,此时的摄政王心情很不好。 陆锦烟当然也感觉到了,不过,她一点也没露怯,而是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回去。 “所以哀家让烈阳候去请人啊!难道就为了一些小事,耽误陛下的课业吗?想必太傅也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还是摄政王不想太傅教导陛下,不想陛下学业有成?” 一句句的反问,将姬惊寒的话给堵了回去。 姬惊寒被说得脸色黑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既然太后都定下来了,那还有什么可讨论的。” 说罢,姬惊寒沉着脸甩袖离开。 看人被自己气走,陆锦烟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索性坐在一旁,看夫子教导小皇帝课业。 不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了一会,陆锦烟就发觉,那个夫子根本就是照本宣科,甚至连理解都是错的。 陆锦烟一脸严肃地上前打断对方:“李夫子,你这般教导陛下,不觉得有问题吗?” “言君臣之由天地之不可易也,这句话的意思乃是,君主和臣子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天和地一样不能互易,而你却任由陛下理解成天子唯尊,万物为卑,这不是在误导陛下吗?” 李夫子脸色一僵,他当然知道陛下理解有错,但这不是为了讨好陛下么,他才会这般附和! 现在被人点出,只觉难堪得很。 “好了,你去休息,哀家亲自教导陛下。”陆锦烟不耐地冲李夫子摆了摆手,走到姬澈身边,亲自教导。 李夫子脸色难看地走到了其他夫子的身边,有些恼怒地斥责道:“太后娘娘一介女子,却要教导陛下,这不是误人子弟,耽误陛下么?” 那几名夫子听到李夫子的话,也小声地抱怨道。 “就算是误人子弟能怎么办?谁让那是太后呢!谁敢反对?” “就是,李夫子你还是不要多计较的好。” 就在几人抱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将几人的对话听完,悄悄地退出了御书房。 勤业王府书房。 “王爷,宫中暗线传了消息出来。”一身黑衣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将手里的纸条递到了勤业王楚业面前。 楚业拿起纸条看了一眼,眼神闪过一抹精光,吩咐道:“备马车,去三殿下府上。” 当姬殊听到楚业说了宫中传出的消息,心里不禁暗喜,但面上不显,反倒大义凌然地斥责道:“太后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此这般岂不是要教坏陛下?如此用心实在险恶。” “若任由太后如此胡作非为下去,江山社稷恐怕危以。”楚业叹了口气,一副忧愁的样子。 姬殊沉默一瞬,思索一番,逐而说道:“不能让太后再错下去,将这件事传出去,有了流言蜚语,太后自然不会再敢妄为。” 很快京城里就传遍了,太后祸乱朝纲,带坏当今陛下的消息。 姬惊寒也收到了消息,听着外面那些诋毁陆锦烟的话,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朱元倒是很开心听到这样的消息,甚至还上前劝道:“王爷,何不顺手推舟?这样” 只是朱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惊寒怒声打断:“闭嘴。” “别忘了,太后如今是本王拉拢的对象。”姬惊寒眼神凌厉地扫了朱元一眼。 朱元心里一惊,她能够感觉到,王爷对太后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不敢再提对付太后之事。 “王爷恕罪,是属下想错了。” 听到朱元这样说,姬惊寒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冷声对清风吩咐道:“去查,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是。”清风应声之后,就快步离开。 看着王爷对此事这么在意,朱元担心王爷会被太后所蛊惑,出了书房之后,就暗地里去联系了夏兰。 在夏兰那里得知,王爷和太后相处和谐得很,让朱元更加的忧心,王爷若是真的和太后有所牵扯 这一想法刚出,就被朱元否定掉:“不,王爷一定不会的,而且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清风的动作很快,将事情调查清楚,就去汇报给了姬惊寒。 “王爷,背后传出谣言之人正是三殿下的人。” 姬惊寒神色淡然,也许他早就应该已经猜到的不是么! “准备马车,本王要进宫一趟。”姬惊寒淡声吩咐,就向着外面走去。 朱元正好在门外,将两人的话都听了个全,此时见到他要进宫,立马上前劝道:“王爷,这个时候流言蜚语已起,您更不能进宫了,若不然到时候必定会传出更加难听的谣言。” 也不是她危言耸听,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姬惊寒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朱元的意思。 “本王出去转转。”姬惊寒改了口,就带着清风出了摄政王府。 最后两人去了姬殊的府上。 姬殊对不请自来的姬惊寒已经习惯了,坐在椅子上淡定地喝着茶。 “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三殿下这里如今倒是清闲的很啊!”姬惊寒漫不经心地说着,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拿在手里把玩。 “本殿下当然比不得摄政王日理万机。”姬殊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 姬惊寒叹了口气,感慨道:“先皇最是仁慈,若知道有人这般诋毁太后,不知会是何感想?” 姬殊瞬间抬眼看了过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姬惊寒,状似苦恼地说道;“太后如今贵为一宫之主,却还是对本殿下痴心不已,本殿下也很是苦恼,不知摄政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能让太后改变心意,将心思都放在陛下身上?” 姬惊寒手里的茶杯猛然被握紧,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不舒服地皱起了眉。 第五十章 诬陷有孕 “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扔下一句话,姬惊寒毫不犹豫起身离开。 放在桌上的茶杯,在下一秒碎裂成两半。 姬殊看着那碎成两半的茶杯,心底闪过一抹疑惑,下一瞬,也起身向外走去。 只不过姬殊是进宫。 御书房。 姬殊满脸凝重地将宫外的流言都说了一遍,然后继续对姬澈说道:“陛下,臣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所以让人查探了一番,没想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摄政王。” 说罢,姬殊还叹息了一声。 “实在是岂有此理,张德全吩咐下去,立马让人去肃清流言。”姬澈气愤地对张德全吩咐道。 “陛下,臣与陛下是亲兄弟,自然是想陛下好的,所以,太后那里陛下还是要远着点的,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姬殊情真意切地看着姬澈劝道。 张德全见姬殊如此说,也觉得姬殊所言极是,跟着附和道:“陛下,三殿下所言极是,这个时候,还是和太后娘娘保持距离的好。” “朕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用不着你们教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姬澈烦躁地甩了甩袖子,起身向外走去。 “陛下您这是要去那?”张德全关心地询问道。 “朕去见太后。”姬澈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说,张德全立马就快步跟了上去。 姬殊站在殿内,看着两人离开,才召了一个小太监上前,询问张德全为何一听到小皇帝去见太后,就这么紧张的样子。 “每次陛下和太后在一起时,张总管都会守在一旁,好似是不喜欢陛下和太后娘娘单独待在一起。”小太监低声地解释着。 姬殊想到姬澈对张德全的信任,心里忽然有了某些想法。 思索一番,姬殊也出了御书房,转步向着福康宫走去。 福康宫。 陆锦烟听完姬澈说的那些流言蜚语,心里就是一阵的p。 这究竟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这么诬陷她? 只是还没等她多问,就见姬殊走了进来。 “三殿下今日怎么会有空来哀家这福康宫?”陆锦烟忍着心烦,随意地问了一句。 姬殊一脸无奈,语气温和的劝慰道:“太后,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无用的,我喜欢的人唯有语嫣一人而已,所以你还是放手。” 什么鬼?陆锦烟一脸的懵。 姬澈却愤怒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恼怒地瞪着两人,呵斥道:“放肆,你们将先皇放在了何地?可将朕放在了眼里?” 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是当他是摆设么? 陆锦烟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姬殊这个人渣是故意的,想让姬澈误会自己。 “三殿下在胡说什么?哀家和你什么时候有过情谊?你莫不是脑子有病?”陆锦烟说着还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样子明显就是在表面,两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姬殊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陆锦烟这样,就是在吃醋而已,才会这么不留情地反驳自己。 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陆锦烟被恶心得不行,冲着门口挥了挥手:“去将顾小姐请来。” 顾语嫣被人请来,行礼之后,就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 “顾小姐来了,三殿下敢不敢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陆锦烟眼神鄙夷的看向姬殊。 姬殊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羞恼的瞪着陆锦烟。 虽然顾语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姬殊的脸色那么不好,也知道不会是好事,就柔声劝道:“太后娘娘,既然三殿下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要为难殿下了。” 顾语嫣的话,无疑是给了姬殊台阶,让他不至于那么难堪。 “语嫣,即便是再说一遍,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你依旧是我心中那个最爱的人。”姬殊深情款款地看着顾语嫣,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陆锦烟这次是真的被恶心坏了,差点吐出来。 这一幕恰好被顾语嫣看到,眼神闪了闪,惊异的出声道:“太后莫不是有喜了?” 一句话,将在场的人都震在了那里。 姬澈黑沉着一张小脸,冷声质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太后有喜了?” 顾语嫣咬了咬唇,委屈巴巴地说道:“臣女也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而已,毕竟太后这状况和臣女母亲有孕时的表现是一样的。” 陆锦烟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一样个屁。 她这明明是被他们给恶心的,她一个女人,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难道还能凭空蹦出来个孩子不成? 忽然脑海里闪过某人那结实的胸膛,和坚挺的腹肌 陆锦烟猛然回过神来,将脑海里那些画面统统都甩开。 不料这样的举动,却让姬殊怀疑,陆锦烟难不成真的和人有染,霍乱后宫,怀了他人的孩子? 夏兰也惊讶了一番,很快开口反驳道:“顾小姐可不要乱说,太医可是前几天刚给娘娘请过脉的,娘娘只是体弱才会这般。” “是吗?那可能是语嫣看错了。不过也确实像是孕吐啊!”顾语嫣喃喃的说着,最后一句却清晰的飘到了众人的耳里。 陆锦烟眼神打量着她,顾语嫣和宫外的人私交甚密,这般说,恐怕是要借着这个毁掉她的名声。 “三殿下,宫中规矩森严,顾小姐如此无凭无据诬陷哀家,是不是该按照宫规处置?”陆锦烟一脸愤然的看向姬殊。 顾语嫣听到她要按宫规处置自己,就是浑身一抖,更是往姬殊怀里靠了靠。 “臣女真的没有诬陷太后,臣女就是心直口快而已,殿下~”顾语嫣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仰着头看想姬殊。 看的姬殊一阵的心疼,对陆锦烟更加的不喜。 “太后,不管怎么样,我喜欢的人都只是语嫣,你如此诬陷语嫣实在是太过分了,实该给语嫣道歉。”姬殊冷眼看向陆锦烟,眼神也越发得不善起来。 “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忘带脑子了?”陆锦烟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姬殊。 神特么的道歉。 难道一开始诬陷他人的人不是顾语嫣? 她一个被诬陷的受害人,还要给诬陷者道歉,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第五十一章 虱子多了不怕咬 姬殊愤然地瞪着陆锦烟,恨不得用眼神给她戳几个窟窿。 陆锦烟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语气轻慢地说道:“哀家就算是饥不择食也定然不会看上你这样的,放着摄政王这般要能力有能力,要颜值有颜值的不喜欢,却看上你这样出门不带脑子的,你觉得哀家是傻吗?” 说罢,陆锦烟还一脸嫌弃地斜睨了一眼姬殊。 刷,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了陆锦烟的身上。 顾语嫣眼神奇怪地看着她,而小皇帝则是满脸寒霜地盯着她。 “陛下放心,哀家就是打个比方而已。”陆锦烟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听了她的解释,姬澈脸上的寒霜才褪下。 “朕觉得太后所言极是,顾小姐言语无状,诬陷太后,定要按照宫规处置。”姬澈冷着脸看向姬殊和顾语嫣两人。 姬殊松开顾语嫣,将人挡在了自己身后,才开口道:“陛下,语嫣也不是故意的,心直口快而已,哪里就用得着处置?” “朕看她就是故意的,三殿下这是要护着诬陷太后的人吗?”姬澈生气了,小脸气鼓鼓的,连称呼都变了。 “陛下,本殿下说的也没错,只是一句戏言而已,若是太后如此认真的话,岂不是心胸太过与狭隘了?” 最后一句话,姬殊是看向陆锦烟说的。 一句戏言,就将姬澈剩下的话给堵住了。 毕竟是个小孩子,姬澈当然说不过姬殊。 见此,陆锦烟拍了拍姬澈的肩膀,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某些出门不带脑子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犯错,却还说出那样没脑子的话,因为这个生气可不值得,气不过的话,那就打一顿好了,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 陆锦烟的眼神从顾语嫣身上扫过,其中带着鄙夷与嘲讽。 看在顾语嫣的眼里,就是她在指桑骂槐,明着是在说三殿下,可其实是在讽刺自己。 顾语嫣心里一阵的不舒服,从姬殊的身后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都是臣女的错,和三殿下无关,娘娘要罚的话那就罚臣女好了。”顾语嫣说着,眼眶泛红的就要跪在地上。 被一旁的姬殊给拉了一把,又拉进了怀里。 姬殊看到顾语嫣为了自己,不得不向陆锦烟低头,心里很是感动,对陆锦烟却更加的厌烦。 “太后如此就不怕事情闹大,到时京城里的茶馆酒楼可就又要多谢谈资了。”姬殊眼神里带着警告地看向陆锦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陆锦烟是怕的人吗?虱子多了不怕咬,她索性也不在乎了,反正也说不到自己面前来。 看陆锦烟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姬殊知道,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不过。 姬殊的视线落在小皇帝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 “太后如此不在意,但可否考虑过陛下?有这样的母后,那今后想必陛下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陆锦烟被姬殊无耻的话给气到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就为了一个顾语嫣,既然连个小孩子都算计上了,可真是个人渣,不人渣都配不上他,他连个渣渣都算不上。 “呵呵,三殿下可真是无趣,哀家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陆锦烟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不得不放过顾语嫣。 毕竟她也不愿,因为自己,将小皇帝的名声败坏掉。 见陆锦烟退步,姬殊得意的一笑,继续说道:“语嫣进宫多日,也该归家了,今日正好,本殿下将人顺便送回去,就不麻烦太后了。” 听到姬殊要带自己离开,顾语嫣的眼神亮了亮,心里欣喜得很。 只是高兴的过早了,因为陆锦烟根本就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地离开。 “不巧,顾小姐还不能离开,哀家正准备给你们下旨赐婚呢!若是离开的话,岂不是要辜负哀家的一番好意?”陆锦烟浅笑地看着两人。 “不”必。 姬殊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锦烟中途打断:“怎么?难道三殿下是想拒绝?这是想抗旨不尊?” 被陆锦烟将拒绝的话堵了回去,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姬殊脸色黑了下来。 顾语嫣拉了拉姬殊的衣袖,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对陆锦烟躬身行礼道:“太后娘娘赐婚是臣女的荣幸,三殿下定然也不是想要拒绝的。” 不管是抗旨,还是拒绝,都不能做的,不若传出去,到时候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 “那就先谢过太后了,不过希望语嫣留在宫中不会受到任何的委屈,不然,本殿下也不会放过伤害语嫣的人。” 语罢,姬殊就沉着脸转身离开,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顾语嫣依依不舍地看着姬殊离开的背影。 陆锦烟不爽了,这赤裸裸威胁的语气,怎么听的那么不舒服呢! 既然姬殊都这么说了,那就顺了他的心意好了。 陆锦烟看向顾语嫣,淡笑着说道:“顾小姐也听到了,三殿下这么不放心你,你身体又这么不好,不若就回偏殿去将佛经抄写几遍,就当是为你自己祈福了。” “是,臣女定好好抄写经书,到时供奉在佛前,为太后娘娘祈福。”顾语嫣低身行礼,面带恭敬地说道。 陆锦烟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哀家是让你为自己祈福,毕竟哀家可不像顾小姐,有人那么惦念着。” 见顾语嫣还想说什么,陆锦烟挥了挥手,让初冬将人带了出去。 等闲杂人等走了,姬澈板着脸看向陆锦烟,质问道:“太后还是对姬殊旧情难忘吗?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锦烟语重心长地道:“陛下与其这般质问哀家,不如想想,哀家和姬殊,谁才是你该信之人?” “若是太后没有那样的心思,为何要留顾语嫣在宫中?”姬澈倔强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对姬殊还有心思的话,那为何还要为难顾语嫣? 陆锦烟笑了笑,无奈解释道:“陛下看到哀家为难顾语嫣,可不是也看到姬殊对顾语嫣的在乎了吗?有顾语嫣在,难道不是更好掌握姬殊,以防他对陛下生出不臣之心吗?” 姬澈没想到她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心里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羞愧。 第五十二章 挑拨 陆锦烟伸手揉了揉姬澈的脸,淡笑着说道:“陛下,看一个人不光是要看表面,你的身份注定你不能轻松成长,所以就算是身边的人,也不能全然信任,也要时刻细心观察。” 听到她这样说,姬澈皱犹豫了一番,抿了抿唇才道:“朕最近觉得,寝殿里伺候的宫人偷懒了,弄的朕好多地方都很不习惯。” 就像是他平时晚上就寝的时候,都喜欢将枕头放在里侧,可最近宫人却总是放在外侧,这让他很不习惯。 陆锦烟皱着眉询问了一番,当听到姬澈说,寝宫里的几个贴身伺候的佣人有些眼生,心里一惊。 这是有人在姬澈身边动手脚了。 沉思一番,陆锦烟就让人将姬澈送回御书房,顺便喊来了槐路。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槐路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哀家有些事情要问你。”陆锦烟抬了抬手,让人起身。 “是,娘娘。”槐路虽然起身,但依旧垂着头站在哪里。 “最近陛下寝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闹的陛下都休息不好。”陆锦烟状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槐路脸色有些苍白,生怕会被怪罪,赶忙回道:“回娘娘的话,小路子他们手脚不干净,还偷懒被张总管罚了,之后就被赶去了御膳房,新来的宫人一时间不知道陛下的喜好,所以才会” 听了槐路的话,陆锦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张德全这是故意将小皇帝身边的人换了。 可为什么呢? 她心里带着疑惑。 所以次日,陆锦烟就让人去请摄政王入了宫。 “太后找本王所为何事?”姬惊寒面无表情,坐在下首。 陆锦烟满心的疑惑,所以也没注意到他心情不好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陛下抱怨,寝宫里伺候的人不习惯,哀家想着摄政王看人的眼力一向了得,不若帮哀家挑几个人去伺候陛下?”陆锦烟在询问的时候,视线一直关注着姬惊寒。 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可惜,姬惊寒面色无常,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姬惊寒没有回应陆锦烟的话,而是转言提道:“太后深居宫中,恐怕还不知道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言,太后与三殿下旧情复燃的流言?” “啪”陆锦烟一时气愤,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下一秒却痛的抽了口气,即便如此,陆锦烟还是气愤地说道:“这是那个该死的乱传谣言?哀家定要将人抓住,大卸八块不可。” 见陆锦烟这般,姬惊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微微地松了口气。 继而继续说道:“本王前去询问三殿下可知此事,谁知三殿下不光矢口否认,还不出言诋毁太后,此举是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啊!” 陆锦烟顿时怀疑,这所谓的谣言,定是姬殊传出来的,就是为了败坏她的名声。 见陆锦烟不开口,姬惊寒忽然靠近她,低声道;“三殿下所为,本王都看不下去了,若是太后想的话,那本王可代劳,给三殿下些教训。” 听他这么说,陆锦烟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故作难言地说道:“摄政王不知,哀家昨日见过三殿下了,还吵了一架。” “哦?那不知是所谓何事?”姬惊寒一脸好奇地问道。 “具体的就不说了,不过三殿下确实是过分,哀家就是夸赞了摄政王几句,他就出言诋毁,还说什么哀家是眼瞎了,才会觉得摄政王有能力,还说摄政王比不上他三分颜色。” 嘴上说着不得多说,但陆锦烟却也没少说什么。 看着她一本正经,眼睛却亮得很,这幅古灵精怪的样子,姬惊寒在心中失笑。 他怎能看不出来,陆锦烟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自己动气,和姬殊对上。 姬惊寒玩味的一笑,眼角带着一抹笑意,说道:“太后莫不是当本王是傻子?挑拨的这么明显,当本王是看不出来吗?” 额!她挑拨的这么明显吗? 陆锦烟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地看着他。 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挑拨的,而是说道:“摄政王昨日不在,是没看到三殿下那嚣张的气焰,不光诋毁你,还当众顶撞陛下,难道摄政王就能看他如此肆意妄为下去?” 姬惊寒一双剑眉微挑,眼神幽深地看着陆锦烟。 面对他眼神的打量,陆锦烟很是坦然,继续说道:“想必摄政王也知道,三殿下和顾景然之间的关系,顾小姐也将嫁给三殿下,到时顾府和三殿下,想必会亲上加亲。” “这和本王有何关系?”姬惊寒漫不经心的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见他不心动,反倒是兴趣缺缺。 陆锦烟眼神转了转,故而说道:“摄政王这是不愿意帮哀家?难道是还怀疑哀家?就姬殊那样眼瞎心盲的人,哀家可看不上,摄政王可放心,就算是看上你,哀家也一定看不上他的。” 姬惊寒听了她的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脑海里想起昨日,在姬殊府上听到的话,对陆锦烟此时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太后当初可是对三殿下痴心一片。”姬惊寒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眼也不抬地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陆锦烟有些抓狂,总是被人和姬殊扯在一起,让她很是烦躁,想也不想就举起了右手,道:“哀家发誓,若是还喜欢姬殊的话,那就让哀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此,姬惊寒放下茶杯,一脸不解的看向她:“太后如此作甚?本王相信你就是了。” 那语气和态度,气的陆锦烟差点跳脚。 不过很快,陆锦烟就反应过来了,她这是被姬惊寒牵着鼻子走了? 好好的,他爱信不信,自己干嘛要发誓? “大胆,摄政王你尽然敢愚弄哀家。”陆锦烟起的脸色泛红,狠狠地瞪着他。 “还望太后赎罪。”姬惊寒起身拱了拱手,随后一脸郑重地说道:“本王今日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话锋转得太快,陆锦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道:“什么事?” 姬惊寒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声音低沉又认真道:“为了玄武令而来,还望太后能够将玄武令交给本王。” 陆锦烟瞬间就防备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玄武令?那不是调动禁卫军的令牌吗? “摄政王要玄武令干嘛?”难不成还想造反不成? 当然后面的一句,陆锦烟并没有说出来。 第五十三章 系统有毒 像是看出了陆锦烟在想什么,姬惊寒开口解释道:“本王也是为了陛下着想,如今科考在即,三殿下却在外大肆拉拢学子,其心可知,若是不多加防范的话,必定会出事的。” 听了他的话,陆锦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犹豫了起来。 虽然姬惊寒说的是为了小皇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就在这时,安静了许久的系统又跳了出来。 【科举舞弊案,姬澈无人相助被学子指责,姬殊趁机收买人心。】 看着上面的剧情,陆锦烟震惊得瞳孔微缩,下意识就要去改剧情。 系统却提示【无更改权限。】 陆锦烟气得在心里暗骂一句,‘狗系统。’ 【系统发布任务:让摄政王姬惊寒承担负责科考一事,可获得三字更改权限一次】 陆锦烟: 她怀疑这个系统有毒,这是上赶着帮自己,还是帮姬惊寒的? 佯装犹豫一番,陆锦烟才一脸郑重地看向姬惊寒道:“玄武令可以给你,但哀家也有条件。” 姬惊寒没有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说。 陆锦烟面带严肃地说道:“这次的科考一事,就交由摄政王来负责,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哀家可是要找摄政王你的。” “可以,本王定不会辜负太后所望。”姬惊寒没有犹豫,颔首应下。 陆锦烟将玄武令给了姬惊寒,姬惊寒随后告退离开。 【任务完成,获得更改三字权限一次。】 陆锦烟没有理会任务完成的提醒,心里有些担忧,姬惊寒得了玄武令,万一做什么小动作的话怎么办? 想了又想,就派人将陆华给请进宫中。 一个时辰后,当陆华听她说将玄武令给了姬惊寒,脸色就是一黑。 “娘娘此举实在是有失,禁卫军怎可交给他人掌管?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岂不事将自己至于险地?” 陆锦烟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父亲现在就是训斥女儿也无用了,玄武令已经给了摄政王,父亲最近还是多注意一下摄政王的举动。” 事已至此,陆华也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答应盯着姬惊寒,不过还是提醒地对陆锦烟说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娘娘独自一人在宫中,还是要多加防范,尤其是外面的传言,对娘娘很是不利。” 陆锦烟知道,他是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了,在担忧自己。 一时间心里有些酸涩得很。 “父亲不用多忧,女儿自会小心。”陆锦烟安慰地展颜一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外面那些流言虽然是流言,但是对娘娘还是有影响的,也该想办法重新竖立正面的形象此才好。”陆华语重心长的劝道。 陆锦烟眨了眨眼,忽然有了个好的主意,笑着说道:“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此,陆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个女儿有主意的很,若是认准的事情,必会做到,任谁也劝不了。 不过即便如此,陆华还是不忘叮嘱道:“娘娘心里有数便好,不过还是要行事谨慎些,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嗯,女儿知道。”陆锦烟乖巧地点头应声。 忽然想起太傅的事情,继而问道:“不知请宴太傅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华眉心蹙起,面带忧愁:“摄政王派人去请宴太傅了,可却被人直接挡在了门外,宴太傅严明,已经告老不愿再出山。” 陆锦烟也皱起了眉,咬着下唇沉思了一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而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以陛下学业为重,下旨让张德全直接去将宴太傅请进宫。” “为什么特意让张德全去?”陆华疑惑地看着她。 若是下旨的话,随便派个人去不也是一样的么? “父亲,女儿怀疑,张德全是摄政王的人。”陆锦烟将上次,姬惊寒帮张德全脱罪之事徐徐道来。 陆华心里也开始怀疑起了张德全,沉默一瞬说道:“此人确实不能继续留在陛下身边,这样我写封信递给太傅,让人拖住张德全,倒是你为陛下重新选个贴身总管。” “父亲,您也知道女儿眼力不济,选人之事恐还要父亲帮着掌眼。”陆锦烟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眸子。 她是真的怕,万一选错了,反倒是弄个有害小皇帝之心的人怎么办? 陆华失笑一声,爽朗地说道:“这有何不好意思的?若是这样的话,宫中还有家中暗线,派过去就是了,这样若是陛下身边有事,娘娘也可知晓。” 陆华不是想要对小皇帝做什么,只是为女儿着想而已。 毕竟跟在小皇帝身边的是自己人,若是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见他这么说,陆锦烟也是想到了,这般也更方便她照顾小皇帝。 “那就按照父亲说的办。”陆锦烟点了点头应下。 两人又说了几句,陆华去见小皇帝,陆锦烟将人送走,就回了寝殿。 独自一人靠坐在软塌上,陆锦烟琢磨着现在的局势。 不管是姬澈还是自己身边,可用之人都很少,这宫中看似很安全,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而且姬殊和顾景然都对自己虎视眈眈,恨不得弄死自己。 一堆的事情,搅的她头疼的很。 “系统,你就不能给点提示吗?就只知道提示任务,要你还能做什么?”陆锦烟嘟着嘴,不满地抗议着。 只是系统依旧无声,不管她怎么追问,都没有任何反应。 “既然你没反应,那我就知道自己想办法了。”陆锦烟眯了眯眼,既然他们不让自己消停,那她就从顾语嫣身上下手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夏兰的声音。 “进来。”陆锦烟冲着门外说了一句,慢悠悠地起身端坐在软塌上。 夏兰快步地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娘娘,偏殿那位,暗中让身边的丫鬟结交曾经被您打骂过的宫人。” 陆锦烟无语望天,哦不,是望着屋顶。 这是原主的锅,她表示不想背。 不过,这顾语嫣让身边的丫鬟在宫中拉拢人心,这是要做什么? 陆锦烟挑了挑眉,对夏兰吩咐道:“哀家觉得今日甚是无聊,去请顾小姐来陪哀家聊聊天。”? 第五十四章 句句戳心 夏兰应声之后,不到一刻钟,就将顾语嫣请了过来。 陆锦烟依旧慵懒地靠坐在软塌上,也不开口。 殿内的气氛有些安静,却让顾语嫣有些坐立难安,紧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许久,还是顾语嫣先忍不住,柔声开口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唤臣女来是所谓何事?” 陆锦烟懒散地从软塌上起身,淡笑着看向她道:“顾小姐为何如此紧张?哀家只是无事,想和顾小姐闲聊一番而已。” 顾语嫣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牵强的笑容。 “不知顾小姐的佛经抄得怎么样了?人都说礼佛能让人养心静气,不过看顾小姐这怎的没有一点改变?还是这般急躁。” 陆锦烟说着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抬了抬手,夏兰立马上前,将她扶着起身。 顾语嫣握着帕子的手,更紧了,心里有些气愤,不过面上确实不显,反倒越发地恭敬道:“是臣女的错,回去后臣女定当好好抄写佛经。” “抄写佛经也只是一种形式而已,顾小姐还是要改改自己的性子,不若这般下去,将来嫁给三殿下,怎能担当得起一家之母的位置?倒是岂不是要给三殿下抹黑?”陆锦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说出的话,处处都戳在了顾语嫣的心上。 顾语嫣眼眶都气得泛红,也没说出反驳的话。 起身低眸行礼道:“娘娘教训的是。” “哀家这可不是教训,只是给顾小姐提个醒而已,毕竟三殿下惊才艳艳之辈,京城可是有不少小姐都恨不得取顾小姐而代之呢!”陆语嫣一脸为顾语嫣着想的样子,将人扶了起来。 顾语嫣死死地咬着下唇,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去。 见她如此,陆锦烟微微挑眉,她倒是没想到,顾语嫣这么能隐忍,自己句句戳心,她还能忍得住。 “算了,哀家也只能是提醒你而已,其他的,也只能看顾小姐自己怎么想的,哀家乏了,顾小姐也回去休息。” 说罢,陆锦烟坐在软塌上,对着顾语嫣挥了挥手。 顾语嫣就这样,听了一肚子让人憋闷的话,随后又被送了回去。 见人走了,陆锦烟才对夏兰说道:“去将初冬叫来,你最近盯紧点,但凡有所举动就来告诉哀家。” “是。”夏兰应声后退出殿去。 没一会初冬就赶了过来。 “娘娘。”初冬行礼,走到陆锦烟身边。 陆锦烟看了一眼殿外,低声询问道:“暗线的事怎么样了?” “娘娘,这是奴婢查到的名单。”初冬从袖口里拿出一分名单,递给了陆锦烟。 翻看了一般,见福康宫大半的人都在名单上,陆锦烟心里就是一暖,感动之余,又心安下来。 虽然陆华面上生气,但也暗暗在暗处为原主保驾护航。 陆锦烟指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对初冬吩咐道:“将这几人换到膳房和寝殿中侍候,还有看守殿门的也换掉。” 这样一来,关键的地方有自己人的把守,她也更能放心一些。 初冬将名单都记住,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办。” 一通安排下来,福康宫虽然在外人看来,很是松散,但内里却严密的很。 陆锦烟是吩咐初冬悄悄做的,夏兰并不知道,但也有所察觉。 当晚。 姬惊寒就收到了夏兰传出来的消息。 沉思一瞬,姬惊寒对清风吩咐道:“去通知宫里的暗线,找个机会和初冬接触,有什么消息,立马传回来。” 朱元觉得他忽然这么安排,有些复杂过于麻烦了。 所以出声提醒道:“王爷,福康宫中的消息,夏兰自会传出,安排人过去接触太后身边的人,万一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姬惊寒皱了下眉,面上不显,可心里猛然一跳,这样的安排确实不像是自己的风格,一开始是单纯地拉拢陆锦烟为己所用,可现在好像有些偏了。 见王爷陷入沉思,朱元察觉出了王爷对太后过分的关注和纵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刺痛。 王爷以前做事,从来不会顾忌那些小事,却在太后身上一再改变。 朱元心里慌乱了一瞬,心思一转,就上前提议道:“王爷不若让夏兰出手,到时王爷出手,英雄救美,定然能更加的取得太后的信任,到时候岂不是能更好的拉拢到太后?” 姬惊寒收回思绪,到是觉得朱元的办法挺好的。 “这到也是办法,那就去安排。” 得了准话,朱元立马就转身去安排。 只是,本是假意安排太后遇险,在传消息的时候,朱元却临时改了秘信,让夏兰真的对太后出手。 当夏兰收到秘信的时候,惊讶的同时也很疑惑。 王爷不是想拉拢太后的吗?为何要让自己对太后下杀手? 虽然疑惑,但夏兰也没想到,朱元既然会阳奉阴违,篡改消息。 将信件毁掉,夏兰就恢复如常,准备去陆锦烟身边伺候。 在路过偏殿的窗外时,却意外的听到了月兰带着不满的抱怨声。 “小姐,依奴婢之见,太后就是故意为难,继续留下的话,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刁难你呢!”月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那又如何,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女,又能说什么呢?”顾语嫣满脸忧愁地叹了口气。 看得月兰很是心疼。 “就知道仗着身份压人,真是小人得势,反正奴婢是看不下去了,定要找个机会给她了教训。”月兰眼神恶狠,面上也是一副愤愤不平。 顾语嫣垂着眼眸,只自顾叹息,没有接她的话。 窗外的夏兰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眼神闪了闪。 瞌睡遇到枕头了,她一开始接到王爷的命令,还愁怎么动手呢!这就有人给了自己机会,还不用担心会暴露自己。 夏兰勾唇,悄悄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夏兰跟在陆锦烟的身边伺候,摸清了她每日去御书房见小皇帝的规律。 次日,就将消息告诉暗线,送到月兰的手上。 一个时辰之后。 月兰正端着水准备去给自家小姐送去,却被人给撞了一下。 “哎,你没长眼啊!” 月兰生气的就要指责对方,可一眨眼的时间,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五十五章 应邀 “真是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太没教养了。” 月兰气愤地嘟囔着,不成想一低头却看到了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纸条,好奇的低身捡了起来。 “什么东西?” 好奇的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月兰就瞬间惊慌的抬眼看向了四周。 确认周围无人,月兰才又低头仔细地看了起来。 “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月兰将上面的消息都记住,就将纸条浸湿,纸条上的字迹遇水墨迹晕染开,最后月兰匆匆处理之后就向着偏殿赶去。 她以为是少爷亦或者是三殿下的人,特意给自己传的消息,根本就没多想。 回到偏殿,月兰走到正在抄佛经的顾语嫣身边,柔声劝道:“小姐,您和三殿下的婚约已经定下,太后不是说下旨赐婚了么?那不小姐邀请太后商谈一下婚事?” 顾语嫣握着笔的手微顿,手下的纸张立马晕染开来。 “进宫多日,我甚是想念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就连三殿下也只是见过两次,若不是太后强留的话,何必受这相思之苦。”顾语嫣眼眶微红,将笔放下拿起帕子,轻抵在唇边。 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看的月兰更是坚定了要教训太后的心思。 “小姐既然惦念家中,那就更应该和太后好好的聊聊婚事了,早日定下,小姐也能有趁机归家待嫁。” 月兰又劝了半响,句句都是在为顾语嫣着想。 顾语嫣像是被劝动了般,犹豫一番,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你去请太后娘娘,若是请不来的话,那就算了。”顾语嫣脸上还带着忧愁,叹息了一声。 “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会将人请来的。”月兰说着,就笑着转身出了殿门。 傍晚,陆锦烟刚回宫坐下,就见宫女带着顾语嫣月和一旁跟着的月兰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月兰随宫女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 顾语嫣也微微俯身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看到两人陆锦烟还有些惊讶!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人问道:“顾小姐来找哀家所为何事?” “娘娘”顾语嫣张了张嘴,半响也没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羞红了脸。 见此,月兰知道自家小姐不好意思,就主动上前说道:“回太后娘娘,我家小姐想邀娘娘明日一起游园,到时有事和娘娘相商。” “哀家近日乏累得很,有事过几日再说。”陆锦烟兴趣缺缺,挥挥手就要赶人。 她也没说错,这两日因为挂念着科举之事,累的很,并不想和顾语嫣耗费精神。 见她拒绝的如此干脆,月兰有些心急。 “太后娘娘,我家小姐有”月兰一时有些激动,声音都大了些许。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初冬给呵斥打断。 “放肆,没听到娘娘说累了么?难不成你们主仆的事情再大,能比得上娘娘身体康健重要吗?” 月兰被打断,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初冬抬起的手,下一瞬立马安静下来,站回到了顾语嫣的身边。 “打扰到娘娘休息,是臣女的不是,那臣女就不叨扰娘娘了,臣女告退。” 顾语嫣咬了咬唇,有些难堪地带着月兰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陆锦烟心里一阵疑惑。 往日顾语嫣见到自己都恨不得躲,忽然来邀请自己是什么目的? 收回视线,陆锦烟又看向一旁的夏兰,询问道:“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虽然问得含糊,但夏兰也明白她问的是谁,低声说道:“顾小姐日日在房中抄写佛经,倒是安静,不过月兰倒是在外面碰了壁。 想要结交拉拢的那些宫人态度不明,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月兰最近可不是很是忧愁么!烦躁的很。 听完夏兰的话,陆锦烟眼珠不住地转着,她觉的,顾语嫣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来邀请自己,想必是又什么举动,莫不是忍不住了想要反击了? 陆锦烟叮嘱的对夏兰吩咐道:“你继续盯紧了那边的动静。” “是娘娘。”夏兰应声之后,有些犹豫地道:“那顾小姐的邀请娘娘游园一事?” “这个啊!”陆锦烟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明日再说,若是顾小姐明日再来邀请,那就去好了。” 陆锦烟心里也有些好奇,顾语嫣是要做什么,趁了她的意,冒险一试,也能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是,奴婢就先下去了。”夏兰告辞,之后有让人给月兰传了消息。 次日,被月兰劝着,顾语嫣再次来邀请陆锦烟。 这次陆锦烟倒是没有拒绝,直接应下。 两人带着一群宫人,去了太液池赏花。 眼见着要走到太液湖了,顾语嫣还一副羞涩难言的表情,陆锦烟就有些不耐地出声问道:“顾小姐昨日不是说有事要和哀家说的吗?怎的不会是今日忘了?” 顾语嫣面带羞红,犹犹豫豫地开了口:“臣女,臣女确实有” 陆锦烟却没听她继续说下去,而是快步向着池边走去。 方才,她一过假山的转角,就看到了小皇帝和姬惊寒站在池边,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小皇帝那一脸怒意,肯定是生气了。 所以她扔下顾语嫣,就快步地走了过去。 走进了,就听到了两人争吵的声音。 “摄政王还说自己没有一点私心吗?”小皇帝怒瞪着姬惊寒质问道。 “本王自认为对得起先皇,对得起陛下就可。”姬惊寒神色淡淡,语气也平淡的很。 和暴躁的姬澈比起来,简直就是谈若自然。 偏偏越是这般,姬澈就越是生气,都要被气得跳脚了。 “摄政王身为辅佐大臣,那就只能是辅佐朕的,这般是想凌驾与朕之上吗?” 陆锦烟走到两人身边,恰好清晰的听清了小皇帝质问的声音。 上前将姬澈护在了身后,陆锦烟才转身不满地看向姬惊寒:“陛下年幼,摄政王有何事,不能好好和陛下说吗?非要将人气成这样吗?” 在陆锦烟看来,姬澈还是个孩子,对上姬惊寒,自然只有吃亏的份,所以见两人如此,第一时间就是护着小皇帝姬澈。 第五十六章 落水遇险 姬惊寒见此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尤其是在看到陆锦烟不问原因,就护着小皇帝的行为。 不过姬惊寒还是解释了一番。 “陛下觉得本王心怀不轨,手握玄武令会威胁到陛下的地位,如此,本王就将玄武令还给太后好了。” 姬惊寒声音清冷,一双冷眸扫向陆锦烟。 明明是白日,陆锦烟觉的被他看了一眼,浑身的温度都降了几个度。 得知了原因,陆锦烟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抱歉,是哀家误会摄政王了。”陆锦烟很是干脆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这倒是让姬惊寒有些惊讶!心里的那点不悦,倒是少了些许。 不过陆锦烟没有注意到,而是蹲下身对小皇帝徐徐解释道:“陛下,玄武令是哀家给摄政王的,陛下应该知道,这次的科举是你登基之后首次恩科,哀家可不想出现意外,所以才将玄武令给了摄政王,为的就是科考能够顺利进行。” 随后跟来的顾语嫣见此,眼神闪了闪,搭在月兰手腕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如今能够调动禁卫军的玄武令都在摄政王手里,那他岂不是更加势大,这对殿下可不是个好消息。 看着还在劝道小皇帝的陆锦烟,顾语嫣抿了抿唇,柔声道:“陛下不要生气,想必太后娘娘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若是陛下不喜的话,收回玄武令就好了,太后定不会阻扰的不是吗?” 姬澈也不是听不进去劝,方才也是一时气愤,才会和摄政王吵了起来。 在听了陆锦烟的解释,已经冷静了下来。 现在听到顾语嫣的话,姬澈瞪了她一眼。 “朕如何做事用不着你教,太后是朕的母亲,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用不着你操心。”姬澈说罢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去看她。 本来他就不喜欢顾语嫣,而且若他真的将玄武令收回,那不就是在打太后的脸吗? 顾语嫣被说得一愣,显然没想到,小皇帝既然会这么不客气地和自己说话,而且还处处维护陆锦烟。 心里也是一惊,难道小皇帝已经被陆锦烟拉拢过去了? 想法只是一瞬,惊讶过后,顾语嫣赶忙请罪:“是臣女的错,臣女多言了,还望陛下恕罪。” 顾语嫣这是以退为进的方法,可偏偏姬澈不是按常理出牌的。 “朕看你是知错还犯,既然你自己都认错了,那就罚你跪在太液池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身。” 听到小皇帝这么说,顾语嫣浑身一颤。 若是真的跪在太液池旁,先不说她能不能受的了那个罪,对她的名声更是有损。 倒是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顾语嫣咬了咬唇,泪眼朦胧地看向陆锦烟,一副委屈巴巴地道:“太后娘娘,臣女也只是不想看到,陛下为了娘娘将玄武令私自交给摄政王和娘娘争吵,才会多言的,臣女知错了,还请娘娘恕罪。” 这一下,就将陆锦烟拉下了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和摄政王有什么阴谋呢! 不然为何连玄武令这样重要的东西,太后都能交给摄政王掌管。 “顾小姐慎言,玄武令之事乃是太后忧心科举之举,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姬惊寒严寒冰霜,警告地看向顾语嫣。 顾语嫣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浑身一颤。 顶着想逃离的想法,咬着唇看向陆锦烟:“娘娘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为何进宫。” 陆锦烟嗤笑一声:“难不成顾小姐莫不是忘了,哀家入宫之前之事?” 顾语嫣被一句话给噎了回去,眼角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还带着美感。 只是,在场的人,没一个欣赏的。 月兰见到自家小姐这般被人欺负,气愤地上前,将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太后当初对我家小姐就多有为难,现在还这般欺负,岂不是当我们顾府没人了?”月兰义愤填膺,恶狠狠地瞪着陆锦烟。 “大胆,娘娘岂是你一个奴婢能够指责的?”夏兰愤愤不平出声呵斥月兰。 “娘娘待陛下如亲生,你们主仆如此挑拨,陛下惩罚你们难道还有错不成?” “不光不知错,还企图诬陷娘娘,娘娘心善不和你计较,若是换成他人,早就将你这样放肆的奴婢沉塘了。” 夏兰声声指责月兰,处处维护陆锦烟。 月兰被说的反驳不出,心里的恨意越发的浓烈。 在听到沉塘二字的时候,月兰下意识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太液池。 此时众人都站在太液池旁,姬澈站在池边,而陆锦烟站在外侧。 忽然一个恶毒的想法在月兰的心里闪过。 “你个奴婢,不就是仗势欺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月兰像是被气狠了,冲着夏兰就撞了过去。 夏兰眼神一闪,在对方撞过来的时候,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被生生撞开摔在了一旁。 但月兰并没有因此和她倒在一个方向,而是反而被撞的向一侧倒去。 那方向正是姬澈和陆锦烟的方向。 若是真的倒下的话,那必然会将姬澈或者是陆锦烟其中一人撞到池水里去。 因为距离,当然是姬澈被撞到池里的可能更大。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陆锦烟也来不及拉着姬澈一起躲开,最后只来得及推开姬澈。 “扑通”一声,陆锦烟被月兰撞到了水里。 太液池的水深有四五米,陆锦烟又是突然被撞到水里,当即掉入水中被冷的一个激灵,被迫地喝了几口池水。 好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活动起了手脚,准备游上去。 一边游一边心里暗骂,该死的,等她上去了一定要让人将月兰也扔下来,不弄死她让她尝尝这池水的味道。 “唔。” 陆锦烟忽然感觉脚上一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还在用力地拖拽自己。 下意识地她低头看去,但池水浑浊也只能看出一个影子。 吓了一跳,陆锦烟就挣扎了起来。 见此,那人也一点一点地靠近陆锦烟,也让她看清了对方,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不等陆锦烟多想,那人手里拿着森寒的匕首,冲着陆锦烟的面门刺了过来。? 第五十七章 刺客 陆锦烟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就在对方以为能够得手的时候,陆锦烟慌乱挣扎间踹了对方一脚。 对方的手微顿,陆锦烟趁机奋力地向上游去。 可匕首还是刺到了她的肩上。 “救命有刺” 一冒头,陆锦烟就大声呼救起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又被一股力道拉入水中。 岸边本来准备叫人去施救的姬惊寒,眼神一寒,下一秒直接身轻如燕地踏着水面来到陆锦烟落水处,伸手将人捞了起来。 眨眼间,就落回来了岸边。 “噗~咳,咳咳”陆锦烟吐出池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刚才被拉下去那一下,她又被迫喝了池水,还被呛到了。 若不是姬惊寒来得及时,恐怕就算是没有刺客,她也会被淹死在池水里。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夏兰一脸担忧地上前,心里却很是疑惑。 王爷不是说要对太后下手吗?怎么还出手相救? 陆锦烟指着池水,说道:“水里,有刺客。” 姬澈听闻,立马吩咐道:“下水,将刺客给朕抓住。” “哼,真是有失风化。” 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也够在场的几人听到。 陆锦烟抬眼看去,就看到月兰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的话,娘娘怎么会落水?水里还有刺客,我看就是你安排好的,就是要谋害娘娘。” 夏兰一脸愤怒地指着月兰,激动地说着。 “你胡说什么?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若不是你非要和我争吵的话,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月兰想也不想的就反驳着夏兰的话。 方才听到陆锦烟说有刺客的时候,月兰也吓了一跳的,但她只是想让陆锦烟出丑而已,哪里会安排刺客? 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 “朕看你就是故意的,来人将这个谋害太后的贱婢给我拉下去砍了。”姬澈一脸黑沉地吩咐道。 听到他如此说,月兰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谋害太后,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月兰哭着求饶着。 姬澈不为所动,方才若不是太后护着自己的话,那掉下水的人就是自己,遇到刺客的人也是会自己。 想到某种可能,姬澈一张小脸绷得更紧。 见此,顾语嫣也不得不站了出来,替月兰解释道:“陛下,月兰自来胆子小,就算是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太后,此事一定是碰巧了,还是早点抓到刺客为好,倒是问个清楚就什么都明白了。” 就在几人争辩的时候,姬惊寒脸色阴沉,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怀里的人。 陆锦烟单手捂着自己的左肩,池水混着鲜血从她的手下流出,一会的时间就染红了半条胳膊。 看到她的伤,姬惊寒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浑身都散发着寒气。 单手揽着陆锦烟,姬惊寒直接抽出一旁御林军腰间的刀,对着月兰掷了过去。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 下一秒就响起了尖叫声。 “啊!” 夏兰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身旁小皇帝的眼睛。 只是有些迟了,他看到了。 月兰胸口插着一把刀,血不断地流出,连嘴角也流出大量的鲜血,瞪大了不敢置信的双眼,随后倒在了地上。 姬惊寒的动作太快,谁也没料到,上一秒还在求绕的月兰,下一秒就已经咽了气。 陆锦烟也被惊到了,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哇!呜呜~” 姬澈猛然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被吓到哭了出来。 听到姬澈的哭声,陆锦烟挣扎着推开了揽着自己的姬惊寒,顾不得自己的伤,上前将姬澈抱在了怀里。 “不怕,陛下不怕!没事的。”陆锦烟柔声地安慰着他,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去看那恐怖的一幕。 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被方才的举动惊到的同样还有顾语嫣,看着自己贴身的丫鬟倒在血泊里,顾语嫣满眼恐惧。 在看到陆锦烟要离开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她走,想也不想得就上前拉住了陆锦烟。 恰好还是陆锦烟受伤的那只胳膊。 “太后娘娘,你,你不能离开,月兰她” 顾语嫣脸上满是泪水,即是为月兰的死难过,更多的还是恐惧。 就怕姬惊寒一时冲动,对自己下手。 所以她怎么能让陆锦烟就这么离开呢! 陆锦烟本就落水受了凉,肩上的伤还流着血,失血过多,再加上三番两次的受惊,此时已经是强弩之弓在撑着。 被顾语嫣这么一拉,肩上一痛头脑发晕,眼前一黑,连带着姬澈一起摔在了地上。 姬澈摔在陆锦烟的身上,赶忙爬了起来,小脸苍白地唤了一声:“太后,太后你怎么了?” 看着陆锦烟紧闭双眼,还满身是血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忧。 “我,我没做什么”顾语嫣手足无措地站在哪里,一时间也很是慌张。 一瞬间她心里闪过疑惑,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人就倒了?难道是装的? 姬惊寒声音冷的似寒冰一样冷冽地吩咐道:“将顾语嫣送到慎刑司去,让人仔细审问。” 说罢,姬惊寒低身上前,将陆锦烟从地上抱了起来,叫上小皇帝,回了福康宫。 在回来的路上,就让人去请了太医。 所以人一回到寝殿,就有太医上前诊治。 夏兰归来时,就看到站在廊下的王爷浑身散发着寒气,但看向寝殿的神色中还带着担忧,心里很是惊讶!王爷好像很担心太后。 快步上前,夏兰颔首告罪:“还请王爷赎罪。” “你确实有罪,本王只是想借机对太后出手相助,好拉拢她,但你却安排人真的对她下杀手,还重伤了太后。”姬惊寒凌厉的双眸扫向夏兰。 夏兰垂着眸,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落在自己身上。 同时心里也很惊讶!可朱元明明是告诉自己,要对太后动手的啊! 难不成是她领悟错了王爷的意思?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就算是说出实情,那也只能是多一个人受罚。 “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受罚。” 夏兰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并未提起朱元。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去领二十鞭。”姬惊寒面无表情,声音冷厉。 “是王爷。”夏兰应声,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转身离去。 第五十八章 抄家灭族的大罪 待人走后,姬惊寒回了寝殿。 寝殿里,太医已经离开,小皇帝守在床边,泪眼汪汪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陆锦烟。 “陛下不必担忧,太后吉人自有天象,定会平安无事的。”姬惊寒低声安抚着姬澈,在他肩上拍了拍。 “太后真的会没事吗?”姬澈仰着头,一脸期望地看向他。 “会没事的。”姬惊寒颔首,语气很是坚定。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她有事的。 两人一个坐在,一个站着,就这样守在床边。 顾府。 顾景然看着手里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瞳孔微缩,立马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立马将这个送到三殿下手中,告诉殿下我在宫门口等着。” 说罢,就吩咐人备马,向着宫门赶去。 小厮知道事情严重,也没耽误,立马就去了姬殊府上。 顾景然到了宫门,才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姬殊就赶了过来。 下马之后,姬殊二话不说,带着顾景然就进了宫,直接向着慎刑司而去。 顾语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被关入慎刑司的一天,听着远处那痛苦的嚎叫声,还有周围那阴暗脏乱的环境,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心里不住地祈祷着,哥哥和三殿下能够得知自己的情况,赶紧来救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到了作用。 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语嫣。”姬殊眼含心疼地看着缩在牢房角落里的顾语嫣。 顾语嫣猛然抬头,看到姬殊的那一刻,眼泪如珠滚落。 “殿下。”顾语嫣哭着上前,一脸依赖地看着他。 看的姬殊心里更是一阵的心疼,厉声吩咐一旁的守卫:“还不快点将牢门打开。” 守卫不敢反抗,只能纠结地上前将牢门打开。 打开的一瞬,姬殊就立马进了牢房,将人搂在了怀里。 “没事了,不怕哈。”姬殊柔声安慰着顾语嫣。 “殿下,语嫣还以为以后都要见不到殿下了,呜呜~”顾语嫣趴在他的怀里,好一阵的委屈痛哭。 半响,才在姬殊的安慰下,冷静下来。 姬殊也有了时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摄政王是魔鬼,他,他杀了月兰”顾语嫣就算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也是一脸的惊恐。 在姬殊的安抚下,才慢慢地将事情讲了出来。 听完来龙去脉,姬殊脸色也很是不好。 “殿下,月兰真的是无辜的,她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顾语嫣想到月兰的死法,又哽咽地哭了起来。 “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被人白白冤枉,月兰也不会白死的。”姬殊揽着她,很是郑重地说道。 “走,我们先去福康宫。”姬殊说着,带着顾语嫣出了慎刑司,和等在外面的顾景然一起,向着福康宫走去。 “王爷。”清风站在寝殿外轻唤了一声。 听到清风的声音,姬惊寒看了眼床上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陆锦烟,转身离去。 来到殿外,姬惊寒面带清冷的看向清风问道:“何事?” “三殿下和顾景然进宫了,还将顾语嫣从慎刑司里带了出来,此时正在前殿。”清风颔首恭敬地汇报着。 “哼,本王倒是小看了他,既然能将本王送进慎刑司的人带出来。”姬惊寒冷笑一声,嘴角勾着一抹讥笑。 “既如此那本王就去会会。” 语罢,姬惊寒带着清风去了前殿。 一见到姬惊寒独自一人前来,姬殊脸色不善地质问道:“摄政王为何在太后宫中?太后当初可是答应过本殿下,会好好照顾语嫣的,现在却将人关进慎刑司,难道不该给本殿下一个解释吗?” 姬惊寒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一眼姬殊,丝毫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成功的刺激到了姬殊。 淡定地走到上首坐下,姬惊寒才开口道:“太后如今遇刺受伤,没时间来见三殿下,如果三殿下想知道顾小姐为何如此,那可以等一下,会有人给你们解答的。” 顾景然想到自己妹妹在慎刑司时无助害怕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的心疼,一股怒意升起。 “月兰已经死了,那自然是你们怎么说怎么是,但就算是月兰想要陷害太后,和臣妹又有何关系?将臣妹关进慎刑司,摄政王不觉的太过分了?” 听到他的话姬惊寒冷笑一声:“呵,顾大人是不是忘了,月兰是谁的人?” 姬惊寒一个反问,就将顾景然给堵了回去。 顾语嫣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暗恼,哥哥说这话不是明摆着给人打脸吗? 想到此,顾语嫣收起眼底那一点不满,满是无助地看向姬殊。 姬殊舍不得她难过,站了出来,将顾语嫣挡在了身后。 就在姬殊和姬惊寒对视的时候,清风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几个宫人。 “说。”清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个宫人。 几个宫人跪在地上,在姬殊等人疑惑的眼神下说了起来。 “月兰最近总是会和奴婢说些奇怪的话,像是在抱怨太后娘娘,奴婢”其中一个穿着一身浅蓝色宫装的宫女,唯唯诺诺地说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开口,剩下的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月兰也是有事无事就爱来奴婢跟前说娘娘的坏话。” “她最近还总是悄悄地打听娘娘的起居时间,甚至询问奴婢娘娘的喜好。” 众人一人一句,说起了月兰最近的表现。 月兰如此行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问题。 姬殊黑着脸,紧抿着唇。 他就算是想帮顾语嫣说话,可事实摆在眼前也说不出什么来。 顾景然却没有顾忌那么多,反倒一脸怒意上前辩驳道:“这些人都是福康宫的人,说什么做什么自然向着太后,摄政王如此摆明了是在帮着太后,若说摄政王和太后之间没有什么,呵,谁信?” “大胆,顾景然本王叫你一声顾大人,你还真以为本王会放任你随意污蔑吗?”姬惊寒双眸微眯,眼里满是寒霜地看向顾景然。 见他动怒,顾语嫣怕对方真的对哥哥不利,赶忙柔声求情:“王爷赎罪,哥哥不是故意顶撞,只是心疼语嫣而已,望王爷不要怪罪臣女哥哥。” 顾语嫣眼角带泪,双眼朦胧中带着祈求。 第五十九章 醒来 只是姬惊寒并无所动,反倒是姬殊只觉疼惜得很。 “事情还没有查明,你就如此武断,若说你们之间没有私情谁信?此事传出去的话,你觉百官会作何感想?京城的百姓会作何感想?”姬殊死死地盯着姬惊寒,言语里充满了威胁。 姬惊寒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此次遇刺之事事关太后和陛下,本王身为摄政王自然要为陛下和太后做主,月兰既是顾小姐的人,那顾家定然也脱不了关系。” 姬惊寒此言,若是定下,那顾家也就完了。 谋害当今圣上与太后,那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 顾语嫣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心里也慌的很,很是无措。 顾景然看向姬惊寒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恨意,若不是理智还在,恐怕早就动起手来。 见姬惊寒将事情上升到抄家灭族的地步,姬殊心里也是一紧。 很快姬殊就调整好了心态,冷哼一声,嘲讽道:“依我看什么落水遇刺,恐怕都是太后自导自演而已,就是故意为难语嫣,陷害顾家的借口而已。” 姬惊寒都被他的话给气笑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想必也是个没脑子的。 不等姬惊寒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了呵斥声。 “朕看三皇兄是出门没带脑子吗?” 随着几人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姬澈绷着一张小脸走了进来。 “当时朕就在现场,月兰当时可是冲着朕来的,意图很是明显,怎么三皇兄是不是也想说朕是在撒谎?” 话是对着姬殊说的,但姬澈的眼神却死死地定在顾语嫣身上。 “谁让你出慎刑司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这是违抗皇命,来人将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姬澈语罢,立马就有宫人上前,要将顾语嫣带出去。 顾语嫣求救地看向姬殊:“殿下~” 只是姬殊看了眼坚持的姬澈,不想和姬澈当面对上,只能抿紧了唇不再开口。 见此,顾景然将顾语嫣挡在了身后,拱手对姬澈说道:“陛下,臣妹自幼身体孱弱,用不得刑,若陛下生气,臣可代臣妹受刑。” 姬澈想到还躺在床上昏迷不行的太后,就不想这么算了。 这时,姬惊寒开了口:“既然顾大人护妹心切,陛下就成全他。” 最后,顾景然替顾语嫣受了刑,二十大板下来,顾景然是被人扶着起身的,脸色苍白,满头的冷汗,却依旧隐忍着没有出声。 姬殊和顾家兄妹,看向姬惊寒的眼神都变了变。 今日的姬惊寒,比起往日来更加的霸道,而且如今的姬惊寒势大,他们就算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一时间心思各异起来。 “清风,送三殿下和顾大人回去。”姬惊寒语气平淡地对清风吩咐道。 “是。”清风走到二人身边:“三殿下,顾大人请。” 姬殊和顾景然憋闷的只能离开,顾语嫣还想跟着,但却被姬惊寒吩咐人送回了偏殿。 随后姬惊寒就带着姬澈,重新回了寝殿。 夜幕降临。 昏睡中的陆锦烟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痛,还觉得渴得很。 “水。”话一出口,陆锦烟就察觉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水来了。”带这些稚幼的童音响起。 陆锦烟被人扶了起来,喝了点水,才觉得好了很多。 也有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 “太后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姬澈一脸关心地看着她询问道。 “哀家无事,殿下不用担心。”陆锦烟柔柔一笑,反倒是安慰起了小皇帝。 见姬澈还是担忧的模样,陆锦烟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示意他上来。 姬澈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有拒绝,拖了鞋子就爬了上去。 “睡,哀家在呢!陛下不用怕。”陆锦烟柔声的安慰着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到底是小孩子,担惊受怕早就累了,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见他睡熟,陆锦烟才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没有开口的姬惊寒,询问起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 姬惊寒略过了夏兰,转而提起了姬殊几人来质问的事情。 听完了他的话,陆锦烟沉默半响。 她怀疑这件事定是顾景然安排人做的,毕竟他可是不只一次想要弄死自己呢! “月兰是顾语嫣的丫鬟,摄政王可以从顾景然顾大人下手调查。”陆锦烟靠在床头,看向姬惊寒说道。 姬惊寒眼眸闪过一抹异色,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 “本王会安排人去调查,太后受伤,还是早些休息。” 姬惊寒说罢,出了寝殿,叮嘱了一番太医好好照料太后,就出了宫。 摄政王府,偏院。 西偏房,朱元手里拿着金疮药,正在给受罚完的夏兰上药。 “很疼?都怪太后,若不是她你也用不着受这些罪。”朱元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埋怨。 “这也不能全怪太后,是我没做好王爷吩咐的事情。”夏兰疼得咬着后槽牙,闷声地回了一句。 朱元撇撇嘴,不满道:“怎么能不怪她呢!因为她王爷才一次次的改变决定,哼,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耽误王爷的大业?” 夏兰听了她的话,怎么听怎么觉的有点酸酸的呢! “朱元,你不会是心悦王爷?”夏兰带着试探地问道。 朱元包扎的手微顿,随后利索地将夏兰的伤处理好,很是干脆地承认道:“是,我心悦王爷。” 顾不得背上的伤,夏兰翻身坐起不敢置信看向她:“朱元,我们是王爷的属下,有些心思不该有的,你” 见夏兰还想继续说下去,朱元有些不耐起来。 “我知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好好养伤。”敷衍了两句,朱元就拿着药离开了。 夏兰叹了口气,就听到门外来了人。 “王爷回来了,让你去见他。”门外的人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夏兰起身,去了主院的书房。 “王爷。”夏兰恭敬地跪在地上。 “记得你的本分和该做的,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姬惊寒冷着脸对夏兰说道。 “是王爷。”夏兰垂眸应声。 临走夏兰还在忧心朱元,王爷明显对太后不一样,而朱元对王爷有那样的心思。 夏兰带着伤离开之后,书房里就只剩下姬惊寒一人陷入沉思。? 第六十章 顾语嫣病重 虽然夏兰已经受罚,但姬惊寒却觉得,夏兰不似是会自作聪明,擅自行动的人。 那问题不是出在夏兰身上的话,就是给夏兰传消息的人有问题。 姬惊寒抬眼看向清风吩咐道:“最近注意一下朱元有什么动向。” 清风微愣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应声道:“是王爷。” 陆锦烟肩上的伤恢复得很快,没两日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其他倒是无碍了。 眼看科考在即,陆锦烟派人盯着之后,独自一人在寝殿研究起了书里的剧情。 琢磨了一番,陆锦烟拿起笔,刷刷改了起来。 将【无】改成了【有】,而【收】改成了【败】。 如此一来,剧情立马更正。 陆锦烟用了两字的权限,还有一字,这个她留着还能备用。 刚放下心来,系统就又跳了出来。 【这只是开始而已,科举舞弊案后,还有更对多小皇帝姬澈不利的剧情。】 一句话,让刚松了一口气的陆锦烟,心有提了起来。 “还有?你还让不让我活了?系统,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抠门?好歹也多给点奖励啊!这样我还能有点动力,不然你可能就要给我收尸了,就像这次。” 陆锦烟不满地嘟囔着,眼珠一转一转的,开始和系统讨价还价起来。 可惜,系统又沉默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叹了口气,陆锦烟也不骚扰系统了,带着人去了御书房。 姬澈看到她,立马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快步迎了过去。 “太后怎的亲自来了?有事就叫人通知朕一声,朕自会过去的。”姬澈扶着她的手,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科考在即,哀家想来看看,陛下可都安排好了?” 陆锦烟虽然是在笑着询问,但姬澈还是看出了她的担忧。 转而安抚道:“太后放心,有摄政王在,必定不会出乱子的,你安心养伤就好。” 见姬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反过来安慰自己,陆锦烟忍不住笑了,心情也放松下来。 “陛下说的是,是哀家想多了。” 两人说了会话,槐路疾步就走了进来。 “启禀娘娘,陛下,福康宫伺候顾小姐的人来传话,说是顾小姐病重,高热不退。”槐路躬身站在殿中说道。 陆锦烟微微皱了皱眉,病重?真的还是装的?难不成是前几日被吓的后遗症? “你先下去。”姬澈冲着槐路挥了挥手,随即看向陆锦烟道:“太后何必非要留顾语嫣在宫中?与其这般折腾,还不如早点将人送回去。” 陆锦烟没有答应,而是起身说道:“哀家去看看,陛下不必在意这些,只要好好专心政务就好。” 说罢,陆锦烟就告别了小皇帝,回了福康宫。 顺道还让人请来了太医。 前几日,顾景然替妹受罚,心里肯定更恨死自己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顾语嫣现在还不能出宫,当然也不能真的出事。 等到陆锦烟回宫的时候,太医也正好赶来。 陆锦烟直接带着王太医去了偏殿。 王太医上前一番检查后道:“顾小姐乃是风邪入体,再加上受惊过度,引发的高热,臣也只能开些药一试,若不能退烧的话,恐怕” 后面的话太医没继续说下去,但那意思很是明显。 再这样的时代,可是一个风寒就可以要人命的啊! “陆锦烟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贵为太后又如何,殿下说什么也不会喜欢你的” 就在陆锦烟和太医说话之时,高热烧的糊涂的顾语嫣,断断续续地咒骂了起来。 恰好两人都没开口,将顾语嫣的话都听了个清楚。 王太医被吓了一跳,惊得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顾小姐这是高热烧糊涂了,定不是有心的。” 陆锦烟眼神隐晦地打量着王太医,明明是顾语嫣的错,王太医怎么反应这么大? 难不成王太医也是顾景然的人? 不然怎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为顾语嫣说话呢? 陆锦烟没有生气,反倒是忽尔一笑:“王太医这么紧张干嘛?哀家岂会是那般小气之人,去和一个病人计较?” “初冬,去准备些温水,还有”对着初冬吩咐了一番,陆锦烟又让王太医站在一侧守着,而自己亲自动手,替顾语嫣降温退热。 折腾了一通,总算是让顾语嫣退了高热,陆锦烟吩咐太医好生照顾,就回了自己的寝殿休息。 她也还是个伤者呢! 原本以为顾语嫣第二日早就能醒来呢!没想到,直到日落,初冬才来通禀,说顾语嫣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去探望一番。” 陆锦烟带着人就去了偏殿。 到时,正好看到顾语嫣靠坐在床边,任由宫女喂粥。 顾语嫣推开递到嘴边的粥,一脸歉意柔声道:“太后娘娘见谅,臣女如今不能起身行礼。” “无碍,哀家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自然不会和顾小姐一般见识。”陆锦烟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在初冬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 顾语嫣: 什么叫不和她一般见识?好像说得她都不懂事一样?顾语嫣觉的陆锦烟现在不光任性跋扈,还无耻至极。 “顾小姐可要好好调养身体,毕竟婚事在即,还要好好备嫁,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婚事可就要耽误了。”陆锦烟语面色淡淡,语气中却带着警告。 “若不是太后”顾语嫣心中憋闷,一时没忍住,指责的话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反映了过来闭了嘴,垂下眸子掩饰眼里闪过的厌恶。 刚才顾语嫣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即便掩饰得很快,陆锦烟也是注意到了。 顾语嫣再次抬头,眼底的厌恶已然不见,反倒感激涕零地道谢:“若不是太后对臣女如此关心,臣女恐怕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臣女还要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无碍,毕竟你是哀家请进宫的,自然要多关心些,时候也不早了,顾小姐早些休息。” 陆锦烟眼神闪了闪,笑着叮嘱一番,就转身离开。 回到寝殿,陆锦烟将初冬叫了过来,询问道:“最近怎么没见到夏兰?” 从那日太液池受伤之后,她就没见到夏兰。 第六十一章 科考作弊 “回娘娘的话,夏兰今日在处理后续的事情,月兰当初被”初冬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陆锦烟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而是对初冬道:“去将夏兰叫来。” “是娘娘。”初冬应声,随后转身出了寝殿。 没一会,夏兰就被和初冬一起走进殿内。 “娘娘。” 两人躬身行礼。 在夏兰靠近的一瞬间,陆锦烟就闻到了血气,还有药味。 微微挑了挑眉,陆锦烟看向夏兰,故作疑惑地问道:“你受伤了?” 夏兰心头一跳,她没想到太后会这么敏锐,刚一见自己,就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伤。 “哀家看看你的伤。”陆锦烟示意初冬将殿门关上,就带着夏兰去了内室查看。 当看到夏兰背上那纵横交错,还在渗血的鞭痕的时候,陆锦烟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下手可够狠得。 “这是谁打的?”陆锦烟皱着眉问道。 “是奴婢的错,没有保护好娘娘,害得娘娘落水遇刺,王爷惩罚奴婢也是应该的。”夏兰一脸歉意,满是内疚。 陆锦烟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当时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再说了,哀家现在不是无事么!” “娘娘。”夏兰一脸感动,眼里涌上泪水。 陆锦烟示意她将衣服穿上,走到不远处的桌前,拿起笔写了起来。 半响,吹干之后,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夏兰,叮嘱道;“这是治疗外伤的,而且还有祛疤的功效,你去配置出来,每日记得换药,最近不要碰水。” 夏兰看着手里的药方,心里有些异样,鼻尖微酸。 “伤好之前,就好好修养,哀家身边也不缺你一个伺候,去休息。” 说罢,陆锦烟示意初冬将夏兰送回去好生照料。 转眼就到了科考结束这日。 陆锦烟早早就去了御书房。 到时,刚好姬惊寒也在。 “太后。”姬惊寒颔首打过招呼,就将一个用朱漆封着的盒子递上。 “这是会试前十的文章,陛下可查看分析一番。” 槐路上前,躬身接过,又送到小皇帝的手里。 姬澈打开之后,翻看了起来。 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咦?”姬澈忽然疑惑出声,随后又从看过的文章里翻出一张:“这两份文章,怎么内容如此相似?” 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心里一凛,她知道这是舞弊案的开端了。 姬澈也想明白了,这明显是有人作弊,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文章? “既然敢有人作弊,实在大胆。”姬澈气愤地将文章扔下。 “摄政王,科考之事哀家可是全权交给你的,既然有人胆敢作弊,哀家命你全权彻查,必须将作弊之人查出,严惩不贷。”陆锦烟一脸严肃对姬惊寒道。 姬惊寒叹息了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恐怕要让太后失望了,本王本就参与了这次科考,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避嫌的。” 见他拒绝,陆锦烟蹙起了眉,这次的主考官是父亲,出了这样的事,必定会受牵连。 想到此,陆锦烟态度强硬了起来:“当初摄政王可是答应哀家的,难道现在是想反悔吗?” 姬惊寒表情不变,依旧淡然,只是建议道:“本王虽然不能参与,但可用他人来彻查此事,平国公此人一向深明大义,公平公正,此事可交由平国公来办。” 陆锦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又看向小皇帝道:“陛下,此时事关重大,哀家觉的还是宣烈阳候进宫商议的好。” “好,来人去宣烈阳候进宫。”姬澈没有反对,吩咐人去召见烈阳候陆华。 半个时辰后。 陆华到来,听闻有人既然作弊,心里也是一惊! 深思半响,陆华建议道:“不如摄政王先去调查一番学子,看看到底是何人作弊,若舞弊案真的爆出,到时再让平国公来主持大局。” 陆锦烟抿了抿唇,还是不放心,出声道:“此事不是小事,若是惊动了对方,想必更加难以调查,还是摄政王接手,直接调查的好。” 若真是那样,她担心到时候要承责的人,就是父亲这个主考官了。 “本王觉的烈阳侯此法可行,太后也不必担心,本王虽然不全权接手,但也会从旁协助,定会查出舞弊之人。” 姬惊寒声音清冷,却面带认真。 陆锦烟虽然还想反对,但见两人都这样说,也只能答应,让姬惊寒先调查学子入手。 不想,一日后,事情就闹了出来,有一学子状告有人作弊。 科考舞弊案,瞬间就闹的沸沸扬扬。 诸多学子在京城大街小巷,愤愤而言,闹的京城乌烟瘴气。 姬惊寒手段强硬,派兵将众学子镇压,但也没忘让人安抚。 次日早朝。 不等他人开口,顾景然就一脸愤怒上前,指着陆华对小皇帝道:“陛下,科考出现舞弊,身为主考官的烈阳候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理应先将烈阳候关押审讯。” 陆锦烟沉着脸,冷笑一声:“顾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口气,皇上还未开口,你就先下令了,你这是在命令陛下吗?还是想取陛下而代之?” 众人哗然,看向顾景然的视线都变的奇怪起来。 陆锦烟此举,就是将顾景然推到了油锅旁,上下两难。 顾景然刚要反驳,就被姬惊寒出言打断:“若按照顾大人这么说的话,那三殿下可是和诸位学子也牵连颇深,那是不是三殿下也该一同关押起来审讯一番?” 顾景然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气的脸色涨红,大声反驳道:“一派胡言,三殿下和诸位学子只是切磋交流而已,摄政王不要空口污蔑。” “顾大人此言差异,你都能空口白牙,毫无证据就要将烈阳候关押起来,和学子牵扯颇深的三殿下反倒是无事,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偏颇了吗?” 陆锦烟语气充满了嘲讽,眼神鄙夷地看着他。 顾景然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此事事关重大,确实有怀疑就还仔细调查一番。”有大臣上前建议道。 姬殊能看到,有些大臣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这明显是在怀疑自己。 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姬殊向前一步,躬身对小皇帝道:“陛下,臣请命调查此案,定要将那舞弊之人抓出,以自证清白。” 第六十二章 利用 “三殿下还是别了,如今你也是有嫌疑的,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平国公来办。”陆锦烟说着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平国公。 “不知平国公觉得如何?” 见她问向自己,平国公站了出来。 “臣自当尽力而为,定不辜负太后所望。”平国公一脸郑重应道。 姬惊寒这时也站了出来,声音清冷地说道:“本王愿协助平国公一起调查,也出一份力。”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最后事情还是定了下来。 散朝之后,姬惊寒就带着人去审问学子。 “王爷,已有人招供,作弊之人就是会试第一名,乃是一名毫无学识的纨绔子弟,此人名为李然。而且属下还查出此人和三殿下,颇有些不对付。” 姬惊寒淡淡地扫了一眼,嘴角微勾:“那就把这些线索给平国公送去。” “是王爷。”清风颔首应声之后转身离开。 清风动作很快,将线索都交给了平国公赵承德。 顺着线索查下去,最后查到了舞弊案最后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副考官白琮。 而白琮,却是赵承德看好的人。 就在赵承德想着,怎么能够将白琮护住的时候, 不曾想,次日,真相就被人捅到了姬澈的面前。 太和殿。 众位大臣,都站在下首,纷纷恭喜平国公。 “平国公真是能力不减当年啊!” “是啊!短短几天,就将事情调查清楚,平国公实属大才之人。” 听着那一句句的恭维,赵承德面上谦虚,心里却冰冷如霜。 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脚的话,定不会放过那人。 背后动手脚的姬惊寒,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早在推荐白琮当副考官的时候,他就设下了局。 为的就是除掉白琮,白琮确实有能力,但对方贪财好色还想要投靠平国公,那他就留他不得。 姬惊寒也一本正经地上前夸赞道:“陛下,平国公不辞辛劳,为此事出力甚多,陛下定要好好奖赏一番。” “那是自然,定不会亏待了平国公。”姬澈一脸赞同地点点头。 “都是微臣该做的,当不得夸赞。”平国公躬身谦虚道,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姬惊寒的方向。 “陛下,既然舞弊之人已经查出,那必定不能留,处决白琮此人,才能安诸位学子的心。”陆锦烟低声对姬澈说道。 姬澈嗯了一声,朗声说道:“礼部侍郎白琮,身为副考官却监守自盗,为他人作弊,三日后于午门斩首。” 众臣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待众人散去,陆锦烟一脸认真地看向小皇帝道。“陛下,舞弊一事一闹,科考却不能就这么过去,还要重新考一次。” 三年一次大考,若是因为这次耽误,那众多学子就要在等三年,一个人能有多少三年? 姬澈也是郑重地点头道:“太后所言极是,朕这就拟旨,布告出去,三日后重新开考。” “好,那哀家就先回去了。”陆锦烟笑着揉了揉姬澈的脸。 在他不满的眼神下,转身离开。 回到福康宫,陆锦烟就叫来了初冬,低头附和一番。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初冬笑眯眯地应道,匆匆行了一礼,就快步离开。 次日,重新科考之事一传出,学子们都很是欣喜,对当今皇上,更加推崇。 但随之而来三殿下姬殊与作弊学子交好的谣言,也在京城里传开,学子纷纷对姬殊有了质疑,姬殊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 姬殊听到外面的传言,还有那些对自己的质疑,怒火中烧地砸了一套茶盏,也没压下心里的火气。 “该死的,一定是姬惊寒,肯定是他,为了帮姬澈,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姬澈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双眼泛红,恨不得要杀人一样。 张航来时,正好听到他的话。 “殿下冷静些,需谨言慎行。”张航提醒道。 姬殊怒吼出声:“冷静什么?为什么要冷静?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名声没了,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质疑我,你让我怎么冷静?” “正是因为如此,殿下才需要冷静,不然不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吗?”张航徐徐劝导着。 深深地吸了口气,姬殊压下心里的怒火,看向张航道:“姬惊寒若是站在皇上那边,那我还有何胜算?” 张航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若是如此,殿下何不换种方式?借他人之手,来对付摄政王岂不是更好?” “他人?谁?”姬殊疑惑地看向他。 张航靠近他,低声说道:“自然是中宫那位,太后不是对殿下深情不忘么!若是利用太后的话,那对付摄政王岂不是轻而易举,殿下别忘了,太后一人不足以,但太后的母家是烈阳候和陆家。” 姬殊眉心皱起,他是知道陆锦烟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的心思,若是能够利用她对付姬惊寒的话,就算是出卖色相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沉思一番,想通之后,姬殊也不气了,收拾一番,就进了宫。 摄政王府。 “皇上如今在学子心中很是受推崇,此次舞弊案,对皇上来说,反倒是好事,得到了诸多好名声,而且三殿下与作弊学子交好之事也在京城传开,导致三殿下名声受损一落千丈。”清风站在桌前,一板一眼地对姬惊寒说道。 姬惊寒皱了皱眉,忽然瞳孔微缩,他此时才明白,自己反被陆锦烟给利用了,本是他想借着陆锦烟的手,除去白琮,却不想同时也被陆锦烟利用,给小皇帝攒下了好名声。 “有意思。”姬惊寒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意地笑。 清风见此,依旧面无表情,随后再次开口道:“三殿下半刻钟前进宫,应当是去见太后了。” 姬惊寒嘴角的笑瞬间消失,沉着脸,匆匆起身向外走去。 拐角处。 朱元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离开,只是来不及追上,身影就消失不见。 一转身就看到清风从不远处走来。 朱元拦在清风面前,皱着眉质问道: “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第六十三章 没放在眼里 清风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朱元,声音里带着警告道:“王爷是主子,想做什么没必要和你汇报,朱元你逾越了。” 朱元浑身一僵,心里忽然有些发慌,心虚地反驳道:“我只是关心王爷而已,你别上纲上线的。” 清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侧身越过她离开。 他还要去调查三殿下手下幕僚的事情,才没有时间和朱元在这说些没用的。 看着清风无视自己,朱元气得脸色涨红。 不行,王爷明显对太后的态度有所改变,想了想,朱元回到房间,写了书信让人给宫中的夏兰送去,让她一定要盯紧了太后的举动。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夏兰的手中。 夏兰此时很是纠结,她接触了太后这么久,觉的太后也没有像外面传言的那般,反倒是还未自己开药治伤。 思索再三,夏兰下定了决心,帮太后将顾景然暗插在宫中的暗线都抓出来,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想到就去做,夏兰起身就向外走去。 夏兰脚步匆匆,在走过花园时却停顿了下来,视线看向不远处假山旁的两人。 “那不是顾语嫣和三殿下姬殊吗?他们怎么在一起?” 夏兰疑惑地看着,距离有些远,她并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不过想也不会是在说什么好事,还是要通知太后一声。 想罢,夏兰转身脚步轻快地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一进殿门,夏兰就快步上前,说道:“娘娘,奴婢方才恰好经过花园,看到顾小姐和三殿下在一起,距离太远,奴婢也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左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为什么要背着人见面?” 夏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陆锦烟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系统跳了出来。 【顾语嫣哭诉,自己被太后所为难欺负,姬澈心疼之下与陆锦烟起争执,推了对方,陆锦烟撞到香炉受伤颇重。】 陆锦烟嘴角抽了抽,她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这要是再受伤还了得? 眼珠一转,陆锦烟拿笔将【哭】改成了【舞】,看着剧情变更,才松了口气。 恰好这时,门外传来宫女通报。 “娘娘,三殿下和顾小姐求见。” 那人话音刚落,姬殊就带着顾语嫣走了进来,面上还气冲冲,一副质问地口吻道:“太后当初可是说过,会好好照顾语嫣,为何她重病之时还如此为难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夏兰方才猜测的确实很对,方才顾语嫣和姬殊在一起的时候,就和姬殊说了自己病重还被太后仗势欺人。 这才有了姬殊质问的一幕。 陆锦烟刚才已经看过剧情,此时很是淡定,面对姬殊的质问没有理会,而是对一旁的初冬道:“去将王太医请来。” 初冬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将王太医请了过来。 “臣参见太后娘娘,三殿下安好。”王太医拱手对着两人行礼。 “王太医,麻烦你将那日顾小姐病重之事照实说来,不然三殿下可就要冤枉死哀家了。”陆锦烟面上带着些许的委屈。 不就是装柔弱,装委屈么!好像谁不会一样。 顾语嫣没想到陆锦烟会突然出此对策,心里一紧,抢先就要开口。 不想下一秒,她却不受控制地跳起舞来。 美人眼里带泪,一举一动都很是动人。 不过,这个场合可不是跳舞的时候,陆锦烟瞬间板起脸,训斥道:“大胆,顾语嫣你当哀家的福康宫是什么地方?如此举动根本就没将哀家放在眼里,来人给哀家掌她的嘴。” 姬殊被顾语嫣的举动惊到,震在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被陆锦烟呵斥,顾语嫣也停下了举动,一脸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娘娘赎罪,是臣女的错,臣女方才也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何就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顾语嫣心里也惊疑自己刚才的举动的,为何忽然身体好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姬殊这时也回过神来,见顾语嫣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的心疼。 握了握拳,姬殊满眼深情地看向陆锦烟道:“太后,语嫣必定不是故意的,还望太后不要和她计较。” 陆锦烟面带温怒地呵斥道:“什么叫做不是故意的?难不成三殿下眼瞎,没看到方才顾小姐做了什么吗?” 嘴上呵斥,陆锦烟心里却异讶得很!这姬殊莫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干嘛? 可这幅态度在姬殊看来,那就是陆锦烟吃醋了,嘴上说着不在乎,但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付出些,只要对方听话以后不再为难语嫣的话,自己还是可以暂时接受她的。 忽的,姬殊靠近陆锦烟,低声道:“若太后不计较此事的话,本殿下也可以以身相慰,太后看如此可好?” 陆锦烟彻底被姬殊不要脸的行为给惊住了。 虽然姬殊声音不大,但顾语嫣也隐约地听到了,此时见陆锦烟不开口,以为她是心动了,生怕她答应下来。 赶忙开口道:“都是臣女的错,太后若是生气,那臣女愿意领罚。” 她宁愿受罚,也不想三殿下为了自己,委身太后。 姬殊见此,继续徐徐善诱道:“太后不是爱慕本殿下吗?虽然不能娶你,但如此不也是如了你的愿吗?” 陆锦烟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这姬殊今日实在是太不对劲。 陆锦烟如此的举动,在他人看来,就是被姬殊的话给打动了,正在犹豫不决。 匆匆赶来的姬惊寒,恰好赶在姬殊靠近她开口时赶到,正好也是这样的想法,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心里怒火猛然窜了上来。 “三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姬惊寒带着一身的冰寒之气,走进殿内,眼神冰冷又凌厉地看向姬殊。 眼看自己就要成功,却被人阻断,姬殊面上也不好看。 收回身,冷眼看向姬惊寒道:“摄政王可真是悠闲,何事都想要插上一手。” 简而言之,就是吃多了闲的,多管闲事。 姬惊寒冷声斥责道:“三殿下莫不是忘了太后的身份,可将先皇放在眼里?如此做法,等同谋逆。” 第六十四章 阴阳怪气 姬殊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更是不敢反驳,他可不敢背负不敬先皇,谋逆之罪。 见姬殊不出声,姬惊寒一双冰冷的眸子,又看向陆锦烟。 “太后,三殿下如此对你不尊不敬,该严处。” 被姬惊寒这么一看,陆锦烟立马回过神来,也掌握了主动权,眼神凌厉地看向姬殊和顾语嫣。 “你二人如此枉顾皇家颜面,今日若不重罚,岂不是谁都能所以践踏皇家尊严?” 陆锦烟说的很是严厉,但姬殊完全没有在意一般,反倒劝解起她来:“太后如此生气,不就是因为本殿下没有回应你的感情么!可世事难料,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太后也莫要太过执着。” 陆锦烟的脸瞬间就黑了,眼里也带上了怒意。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还是没能压下心里的气,陆锦烟指着姬殊怒道:“滚,赶紧给哀家滚,不然等一下哀家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是真的生气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那里还在乎什么罚不罚的,再让姬殊留下来恶心自己,陆锦烟怕自己真的会吐出来。 姬殊刚想出言反驳,就被姬惊寒出言打断。 “三殿下可要注意身份,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如此,姬殊权衡一番,没说什么,而是甩袖离去。 顾语嫣站在一侧,茫然无措,视线追逐着姬殊离去的背影。 陆锦烟也不耐看到她,随性挥了挥手道:“顾小姐去送送三殿下。” “臣女告退。”顾语嫣匆忙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追了出去。 姬惊寒坐在下首,打发走了太医和其他闲杂人等,才淡淡地开口对陆锦烟道:“三殿下与顾小姐婚约早定,太后何不赐婚?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陆锦烟垂着眸子,没有回答。 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上次提过赐婚之事,只是她还并未下旨。 可陆锦烟的沉默,在姬惊寒看来,就是还对姬殊有心思,不舍放弃。 “太后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就算三殿下与顾小姐成不了,也和你没关系。”姬惊寒声音清冷低沉,带着不自知的怒意。 陆锦烟本就烦躁,现在听到姬惊寒这样和自己说话,火气也上来了,怒瞪着他道:“哀家自然知道自己身份,摄政王也不要忘了,哀家是太后,你如此对哀家说话,可是大不敬。” “本王只是在提醒太后,不要奢求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姬惊寒神色依旧清冷,冷冷地看着她。 “哀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轮不到摄政王操心。”陆锦烟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姬惊寒只觉心里一阵的烦躁,一股怒意憋闷在心,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起身愤愤离去。 这一下倒是轮到陆锦烟困惑了。 “吃枪药了?还是谁惹到他了?干嘛说话阴阳怪气的?”陆锦烟气鼓鼓地嘟囔道。 全程观望的夏兰,此时心里很是不平静。 王爷平时那么冷静的人,却为了太后动怒,而且看那架势,怎么像是吃醋呢? 见陆锦烟吐槽,夏兰想为王爷说话,可是想到朱元,到了嘴边地话锋一转道:“太后不必在意,摄政王一向如此,可能是何事不顺心,才会态度这么不好。” “他不顺心,拿别人出气?”陆锦烟撇撇嘴,心里将姬惊寒安骂了一顿。 本来的那点好印象,彻底消失不见。 夏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言道:“娘娘如此烦心,不知所谓何事?” 陆锦烟眉心皱起,犹豫道:“三殿下今日此举,明显是对哀家有利可图,虽不知他要利用哀家做何事,但眼前顾语嫣还不能离宫。” 若是没有了顾语嫣的牵制,顾家亦或者是姬殊,一定会对自己下手的。 夏兰建议道:“娘娘不若先给二人赐婚,旨意一下,娘娘留顾小姐在宫中岂不是也更加名正言顺。 陆锦烟微眯了下眼,眼神审视地看向夏兰。问道:“摄政王将你安排在我身边,到底有何目的?” 夏兰张了张嘴,迟疑了一瞬。 “是监视哀家?还是准备什么时候觉得哀家有威胁了,到时候直接除去?”陆锦烟将心里的猜测说出。 夏兰‘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语气认真恳切道:“娘娘,夏兰跟在娘娘身边,只为保护娘娘,万不敢有其他心思。” “行了,你先下去。”陆锦烟不耐的挥了挥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话说的,她要是能信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夏兰也听出了她的不耐,没有反驳,起身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陆锦烟冲着殿外喊道:“初冬。” 初冬立马匆匆走了进来。 “最近暗线跟着夏兰可有什么发现?”陆锦烟看向初冬低声问道。 “没有什么消息,一切都很平常。”初冬摇了摇头回道。 陆锦烟眼珠转了转,冲着初冬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这样,你去试探一番,看看对方跟在我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听她这么说,初冬疑惑地看着她道:“娘娘若是质疑她,那就将人打发走就好了,为何还要将人留在身边?” “夏兰很会揣摩人心,若是能够得以利用的话,定然会是一个助力。”陆锦烟叹了口气,她是想用夏兰,但又有所顾忌。 一时间也很是纠结。 斟酌一番,初冬才道:“娘娘,夏兰是摄政王的人,他既然想拉拢您,与您合作,那想必安排进来的人也不会背叛您的。” “不是自己的人,到底是不能够完全信任。”陆锦烟摇了摇头,不赞同初冬的话。 她可不觉得姬惊寒会是真心为小皇帝和自己着想,所以心里一直对他很是防备。 初冬挠了挠头,一时也没了主意,左右娘娘吩咐了,那就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好了。 福康宫偏殿。 顾语嫣送完姬殊,回到偏殿,就陷入了沉思。 今日三殿下如此不对,让她很是疑惑。 半响,顾语嫣恍然惊呼出声:“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三殿下如此是故意的,是在利用太后,故意影响太后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是酸涩。 咬了咬唇,顾语嫣觉的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顾语嫣趁着无人之时,暗中联系了自家哥哥,让他为自己安排人手。 第六十五章 对比 第六十五章 对比 次日。 顾语嫣对外声称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在路过浣衣局之时,恰巧救下一名犯错的宫女玖月,不过那宫女很是老实,也不是故意犯错,而是被人诬陷而已。 借此,顾语嫣将人要到了身边。 这些初冬都汇报给陆锦烟听,陆锦烟嫣然而笑,只叮嘱将人看紧,并未多说什么。 依旧整日陪着小皇帝温书,处理政务。 接下来几日。 顾语嫣带着玖月,在宫中转悠,散发善心,倒是得了人美心善的名声。 与陆锦烟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小姐人不光长得好看,心地也善良。”一小太监在打理御书房时,小声和身边的人议论道。 “是啊!上次听说有人冲撞到顾小姐,顾小姐不光没计较,还亲自将人扶起关心询问呢!”另一人附和道。 最开始开口的小太监听此,啧了一声:“也是那宫人运气好,若是撞到太后,想必下场必回凄惨无比。” “就算是借个胆子,也没人敢在太后娘娘面前冲撞,那不是作死吗?”小太监说着,还打了个寒蝉,一脸惧怕眼里却带着厌恶。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却不知道,姬澈早就站在他们身后,将两人对话都听了个全。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背后非议太后?”姬澈怒声呵斥道。 两个小太监被吓到,惶恐的转身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陛下饶命,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奴才知错,还望陛下饶命啊!” 姬澈气愤地瞪着两人,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去气得不轻。 “带下去掌嘴。”冷声吩咐完,姬澈就转身出了御书房,去了福康宫。 福康宫,前殿。 陆锦烟看到小皇帝气鼓鼓地进门,疑惑地看着她。 不用她问,小皇帝就气愤开口问道:“太后可知,宫人是如何议论你的?那顾语嫣明显是故意的,难道太后就任由她这般下去吗?” 见他如此说,陆锦烟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觉的一暖,伸手将人拉到了身边,柔声安慰道:“陛下不必在意这些,左右是些后宫之事,哀家自会处理的,你只要专心学习,好好处理政务就好。” “顾语嫣不光在宫中乱发善心,还借机接触了先皇留有子嗣的嫔妃,太后不可不重视。”姬澈板着脸看着她,一脸严肃。 陆锦烟微微一愣,她倒是没听说这个,看向了一旁的夏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调查一番。 夏兰颔首点头,随后离开。 收回视线,陆锦烟见小皇帝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陛下不用担心哀家,倒是陛下,不要对摄政王太过信任,凡事多留个心眼的好。”陆锦烟叮嘱对他道。 姬澈没有开口,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走,哀家陪陛下去温书,可不能因为这些事,耽误了陛下的课业。”陆锦烟说罢,带着姬澈回了御书房。 三日后。 陆锦烟刚用完早膳,顾语嫣就带着人来请安。 “太后娘娘万安。”顾语嫣俯身恭敬行礼。 陆锦烟手里拿着锦帕擦拭着自己的手,头也不抬地道:“顾小姐今日怎的有时间来看哀家?” 最近顾语嫣可是忙得很,不是慰问这个宫女,就是探望那个的,可当真是忙的很! 没得到允许,顾语嫣也不敢起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回道:“是臣女的错,为弥补臣女过错,臣女想为太后娘娘祈福抄写佛经。” “顾小姐有心了。”陆锦烟说着,状似无意看过去,惊呼一声:“呀!顾小姐怎么还行着礼呢?哀家没注意,初冬你怎么不提醒哀家一声呢!” 陆锦烟嗔怪地看了初冬一眼。 “是奴婢的错,顾小姐如此心善之人,定不会和奴婢计较的是?”初冬一脸懊恼,无辜地看向顾语嫣。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让顾语嫣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最后只能故作大方的原谅初冬。 陆锦烟不想和她虚与委蛇,又说了两句,就将人给打发了。 本是个小插曲,不想一个上午的时间,顾语嫣为太后抄写佛经祈福的事情就传了出去,宫内外都得知了,人人称赞顾小姐人美心善。 但随之而来的,暗地里也有人在传,太后心思狭隘,为难欺负重臣之女。 陆锦烟得知的时候,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看来这后宫久不整顿,都一个个的心大了。”陆锦烟面带严肃,对初冬吩咐道:“将那传出谣言之人抓出来,哀家定要严惩一番。” “是娘娘。”初冬应声,立马去调查。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姬惊寒听闻之后,沉思半响,怕陆锦烟回中了他人计策,最后还是带着人进了宫。 初冬带人,很快就将一开始传出谣言的小宫女抓了起来,带到了陆锦烟的面前。 小宫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满脸惊恐。 “你可知背后非议哀家,是何罪?”陆锦烟声音冷冽,眼神凌厉地看向小宫女。 “娘娘饶命,奴婢不敢,奴婢是冤枉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不住的求饶呼冤。 “你若是冤枉的,怎会出现在哀家面前了,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狡辩,你是不想说出背后指使之人吗?” 陆锦烟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道:“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哀家倒是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板子硬。” “是。” 立马有宫人应声,上前拖着宫女出去用刑。 “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后附和了几句而已。”小宫女一边哭饶,一边挣扎。 “慢着。”一道冷清低沉的声音响起,宫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陆锦烟也随之抬眼看了过去,恰好看到姬惊寒逆着光走了进来。 晃了晃神,很快陆锦烟就压下心底那点异样的感觉,疑惑地看向她问道:“摄政王此言何意。” “如此小事,怎用得着太后纡尊降贵,将此人交由慎刑司来审问就好。”姬惊寒淡声说着,抬了下手,立马从他身后出来几人,上前将小宫女捂了嘴后带走。 第六十六章 被美色所惑 见此,陆锦烟微微皱了皱眉,想到夏兰,陆锦烟弯起了唇,淡笑着问道:“摄政王来的可真是及时,哀家这还没做什么呢!你就到了。” 潜意思指有人通风报信给姬惊寒。 姬惊寒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也知道她说的是谁,毕竟夏兰的身份,他也没刻意隐瞒过。 “本王和太后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多关心些,太后不必担忧,夏兰既然现在跟在你身边,自然任由你驱使。”姬惊寒清冷的眸子看着她,淡淡说道。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自己真的重用夏兰的话,那岂不是做什么他都会知道? 见她如此不信任地样子,姬惊寒也没在意,而是转言说道:“太后可知刘太妃和永乐公主?本王可听闻最近顾语嫣和两位颇有联系。” 陆锦烟瞳孔微缩,心里一惊,看向姬惊寒的眼神,更加的防备。 没想到姬惊寒,连顾语嫣接近刘太妃的事情都知道了。 陆锦烟的表现太过于明显,都不用开口,只一眼,姬惊寒就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姬惊寒解释道:“太后也不必多想,只不过是顾家实在是‘干净’得很,查不出有用的东西,所以本王才从顾语嫣入手,知道这些,自然不难。” “呵呵。”陆锦烟干笑一声:“没想到也有摄政王办不成的事!” 陆锦烟的语气中带着讥讽,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顾家若是真的那么好调查的话,想必太后也不会交给本王来办。”姬惊寒反驳一声,随后说道:“就好比这次的事情,谁知会不会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陆锦烟抿了抿唇,心里泛起嘀咕,将信将疑反问道:“摄政王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借此,给哀家设下了圈套?” “太后如此大动作地整顿后宫,必会引起他人的不满,到时想必谣言非但不会消失,反倒会更胜,对太后没有丝毫的好处不说,甚至会成为被人攻击的把柄。”姬惊寒耐心地给陆锦烟分析道。 陆锦烟微挑眉眼,突然靠近他,故作任性妄为地一笑道:“那哀家就将那些背后非议的人都抓起来好好惩治一番,摄政王觉得哀家这般,还会不会有人敢在哀家面前放肆?” 因为陆锦烟的靠近,两人此时面对面挨得很近,近到姬惊寒能清晰地看清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的面貌。 不知为何,本该后退的姬惊寒,却顿住脚步,还微微低头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太后这是在问本王的意见吗?” 姬惊寒清冷中带着些许低沉的声音,响在陆锦烟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上,让她觉得有些痒。 陆锦烟不适地后退了一步,看向姬惊寒的眼神里带着嫌弃。 别以为装作这般放荡不羁,就能蛊惑她,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啧,摄政王如此是在故意勾引哀家吗?”陆锦烟不答反问。 姬惊寒眉心微皱,想也不想就反驳道:“太后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虽然到现在都是一人,但也不代表会饥不择食。” 陆锦烟眼神上下地打量着他,还带着可惜的神色。 “摄政王如此年轻,既然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是真的洁身自好,还是” 后面的话,陆锦烟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似是而非的话才让人更有遐想力,尤其是在看到她脸上那充满同情的表情。 姬惊寒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俯身靠近她,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地道:“太后如此关心本王,难道是对本王有所图?” 他将陆锦烟刚才说他勾引她的话,又还给了陆锦烟。 如此性感低沉的声音,还有嘴角微勾那邪肆的笑意,近在咫尺俊颜,让陆锦烟有一瞬间的晃神。 直到听到他的笑声,陆锦烟才回过神,有些懊恼自己方才被美色所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摄政王既然不建议哀家大动干戈整顿后宫,可是有何发现?” 见她转移话题,姬惊寒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随后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本王还未有何发现,不过,太后还是要多加提防刘太妃与永乐公主。” 陆锦烟挑了挑眉,说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日日防贼的?若她们真地要对付哀家的话,早晚都会找到机会,与其这样被动,不若顺势而为?”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还能趁机将计就计,扭转自己在外的名声。 姬惊寒倒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般太过于冒险,不如让夏兰先去调查一番?” 就在两人商讨之时,门外传来了初冬的通传声。 “娘娘,永乐公主求见。” 陆锦烟下意识地看了眼姬惊寒的方向,眼里带这些疑惑。 永乐公主,不就是刘太妃之女?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姬惊寒语气淡漠地开口道:“永乐公主与三殿下一向交好,而且未来的驸马是大儒之孙。” 陆锦烟眨了眨眼,心想,姬殊可真是好心机,这是想利用永乐公主,来拉拢大儒与众学子。 不过,她可不想让姬殊如愿。 想法只是一瞬间的,陆锦烟心思一转,对着门外道:“将人请进来。” 不久,初冬就将人带了进来。 看到永乐公主,陆锦烟微微惊讶!没想到永乐公主这么漂亮,穿着一身玫红宫装,螓首蛾眉,肤若凝脂,杨柳细腰,当真是美艳动人,却不艳俗。 “太后娘娘万安。”永乐公主上前浅笑着躬身行礼。 这一笑更是巧笑倩兮,陆锦烟的眼神都亮了亮,漂亮的美女不光是男人喜欢,女人也是喜欢看的。 “免礼。”陆锦烟抬了抬手,笑着夸奖道:“从前以为倾城之词实属夸大,不过今日哀家倒是觉得唯有倾城才可配得上永乐公主。”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永乐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羞涩一笑,施施然道;“太后娘娘廖赞了,永乐之姿,不及太后娘娘半分。” 永乐心中疑惑,太后今日怎会无缘无故夸奖自己? 第六十七章 宴会邀请 微微抬眼,永乐恰好看到了坐在一侧的姬惊寒。 想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美眸微转,心生一计,躬身又冲着姬惊寒行了一礼:“摄政王有礼了。” 姬惊寒虽一直未开口,但却一直防备着她,见此只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转头看向双眼发亮看着永乐公主的陆锦烟,道:“太后如此看着永乐公主,难不成是想和刘太妃抢女儿不成?” 话一出,陆锦烟就收回了视线,端正地坐在上首:“摄政王玩笑了,哀家可没那意思。” 这可是刘太妃的女儿,她才不想要呢!就是看着漂亮,多看几眼而已。 永乐垂眸站在一侧,当做没听到他们的话。 “别站着了,永乐公主坐。” 陆锦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见永乐坐定之后,才开口继续问道:“永乐今日来见哀家,可是有何事?” “永乐想着过几日举办赏花宴,特意来邀请太后娘娘,不知太后娘娘可有时间?”永乐笑意盈盈地发出邀请。 陆锦烟看着她笑颜如花地看着自己,不禁感叹,果然人美,笑起来都这么赏心悦目,可惜了,越美的女人越是危险。 “永乐公主亲自来请,哀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见陆锦烟应下永乐的邀请,姬惊寒皱起了眉。 姬惊寒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就算是离得几米远,永乐也感觉到了。 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永乐也不再多留,而是起身道:“那永乐就静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还有事,永乐就先告退了。” 说罢,永乐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陆锦烟看向一旁不悦地盯着自己看的姬惊寒,道:“永乐公主选在这个时候举办宴会,想必是想做点什么,不如摄政王去调查一番原由?” 姬惊寒一脸淡然地喝着自己手里的茶,知道陆锦烟没什么耐心,才开口道:“太后已经答应,到时去了不就知道是为何了么?” 这意思就是不想去调查了? 陆锦烟一噎,随即想到两人之间的合作,思虑一番试探地开口道:“摄政王不用说这样的酸话来刺激哀家,既然摄政王想和哀家合作,不若说说,有什么要求?只要哀家能办的自然不会拒绝。” 听到她这话,姬惊寒端着茶杯的手微顿,抬眼看向她,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心思浮动,某种想法一闪而过。 被他这么盯着,陆锦烟忽然后背一寒,有种不好的感觉,想也不想抢在他之前开口:“哀家就是玩笑一句,摄政王不必放在心上。” 姬惊寒玩味地看着她,打趣道:“怎么?太后这么着急反悔,难不成是怕本王要求你以身相许?” 陆锦烟耳根微红,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开始赶人:“摄政王进宫许久,无事就早些离去。” 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姬惊寒站起身来:“本王确实该走了,宴太傅已经请来,不日就要归京,是该去和陛下商讨一番。” 听闻此言,陆锦烟微微惊讶,还有些小激动,太傅终于请来了。 “哀家也正好要去探望陛下,一起。”陆锦烟一本正经地说着,起身越过姬惊寒率先向外走去。 两人一同去了御书房,将太傅归朝一事与小皇帝说明。 三人商讨一番,小皇帝以表诚意,提议道:“太傅归朝,那太傅府想必也该好好地修缮一番。” “陛下所言极是。”姬惊寒语气淡淡,颔首应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摄政王办好了。”陆锦烟立刻在一旁附和说道。 姬惊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忽而一笑,出声应道:“遵命。”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为迎太傅归朝,修缮太傅府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三皇子府。 姬殊惊讶地看向对面端坐的张航,问道:“皇上真的为了迎太傅归朝,要大兴土木修缮太傅府?” “是的,消息准确,而且已经在准备了。”张航点了点头应声。 姬殊陷入了沉默,他在想,为何小皇帝将太傅请回,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是陆锦烟亦或者是姬惊寒出的主意吗? 见他不言,张航肃然道:“殿下,宴太傅不可归朝,小皇帝若是有太傅教导,那对您可是只有弊没有利。” “如今人已经请了,本殿下还能将人赶走不成?”姬殊语气中带着些烦躁。 若是一开始知道消息他还能出手阻拦,可人都请回来了,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将宴太傅杀了不成? “殿下不必心急,草民倒是有一计。”张航淡笑一声,俯身耳语一番。 姬殊眼前一亮,方才的烦躁尽数消失,拍了拍张航的肩,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次日。 早朝。 小皇帝刚说完,请宴太傅归朝,修缮太傅府之事,姬殊就跳了出来反对。 “陛下,如今因江南水利已耗尽国库,国库正是空虚之时,若为请太傅归朝就如此大兴土木,实在是不妥。” 姬殊拒绝的意味坚定,就差指着小皇帝的鼻子说他任性妄为,为了一个夫子而已,就如此耗费心思。 有大臣纷纷出言附和。 “陛下,臣觉的三殿下所言极是。” “陛下如今有夫子,太后和摄政王还从旁教导,未必就需要太傅归朝。” “是啊!陛下聪慧过人,没必要非请太傅归朝。” 出言附和的人,都是姬殊的心腹。 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是为了阻扰宴太傅归朝。 “诸位大臣的意思是,陛下只是请太傅归朝教导,就是浪费国库,那几位大人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不是也在浪费陛下给你们地俸禄?”姬惊寒声音不轻不重,眼神淡淡在几人身上扫过。 刚还出言附和的大臣,心中都是一凛,默默低下了头。 见姬惊寒站出来维护姬澈,姬殊视线在陆锦烟与姬惊寒身上流转一番,反声质问道:“摄政王如此就是冤枉各位大臣了,比起他们,难道摄政王不才是那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么?毕竟摄政王悠闲得都能经常去找太后话家常了。” 陆锦烟皱眉出声斥责:“三殿下慎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哀家和摄政王在一起可不是话家常,而是商议陛下课业之事,陛下也是在场的,怎的到你嘴里,就成了这般?” 第六十八章 有何感想 “都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三殿下心胸狭隘,却也不该用自己的想法,来猜测他人。”陆锦烟说着还眼神鄙夷地看了姬殊一眼。 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讽刺姬殊,自己心脏还冤枉别人。 一番巧言,将姬殊气的脸色难看,胸口像是憋了口气。 姬殊也不和陆锦烟争辩,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姬惊寒道:“那还真是本殿下冤枉摄政王了,既然摄政王这么能干,不如将江南水利之事一并解决好了!” 陆锦烟见他这般,猜想他必定是没打好主意,一定是想着怎么算计姬惊寒。 想也不想就出声拒绝道:“摄政王如今身兼数职,恐怕没法去管江南水利之事,这件事还是交给其他大臣去办。” 见她如此维护姬惊寒,姬殊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陆锦烟如此未免太过依赖姬惊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姬殊心里警惕起来,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摄政王都未开口,太后为何如此急切?” “本王也是心系百姓的,自然也想为陛下多多分忧,只是如今本王不光要辅佐陛下,还要关心陛下课业,确实也是忙得很。”姬惊寒面色一本正经,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众臣一阵安静,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毕竟他处处都是在为陛下为先。 就在众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勤业王楚业忽然呛声道:“摄政王是真的为了陛下吗?就算是为了陛下,也不该频繁和太后接触,太后难道忘记自己是后宫女眷了吗?后宫可不是外臣该去的地方。” 一番话,将众位大臣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姬惊寒和陆锦烟身上。 众位大臣都不禁思及外面的传言,惊异得很。 周大人第一个不满地站了出来:“勤业王说得不错,即便是为了陛下,摄政王也是要注意分寸。” “后宫到底不是外臣该入的,不怪外面传言肆意。”有御史大夫出声附和周大人的话。 见此姬殊的人,也开始出声附和指责。 “太后此举实在是有失身份。” “摄政王与太后如此亲近,怎能让人不心生怀疑?” 周大人是为了陛下着想,可其他人却是在针对姬惊寒和陆锦烟二人,一言一句都无不是在指责两人。 陆锦烟沉下来,眼神凌厉地看着那些口若悬河的大臣。 “太后真心教导陛下,才事事尽心尽力,到了你们嘴里却成了如此不堪,你们是何居心?”陆华指着几个指责陆锦烟的大臣,冷声呵斥。 “臣只是”那大臣刚想反驳,就被陆华抬手打断。 “只是什么?我看你们就是闲的,一个个办事不成,嘴上倒是利索,若是平时办事也有这利索的劲,陛下也能更加的轻松些。” 陆华一人,就将众位大臣都反驳了一番,说得几人面红耳赤,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陆锦烟觉得心暖的很,对着陆华笑了笑,示意自己无事。 转头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随之面带嘲讽地看向姬殊:“哀家倒是不知三殿下对哀家这个母后这般关注。 难道三殿下不知外面是如何传哀家与你的谣言吗?你这般是何居心?” 没给姬殊反驳的机会,陆锦烟一脸恼意斥责道:“哀家算是看清了,三殿下为人如此心胸狭隘。 不就是因为哀家将顾小姐留在身边陪伴么!你却故意这般毁哀家名声,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句句斥责,刺得姬殊心梗,偏他还插不上嘴,反驳不了,只能被动挨骂。 早朝就在姬殊被骂的心塞中结束。 散朝之后,姬殊寒着脸,拦在了姬惊寒面前。 “摄政王今后还是离太后远些的好,不然对太后的名声有所影响。”姬殊沉着脸警告地对姬惊寒道。 姬惊寒嗤笑一声,反问道:“三殿下确定说的是本王,而不是你自己?” 姬澈的脸色更加的不好,恼羞成怒道:“总之摄政王记住自己的身份,太后不是你能染指的。”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太后的什么人一样。 姬惊寒眼神幽深地看着他,唇瓣紧抿,若是熟悉的人看到,定会知道,这是他不满的表现。 他不满姬殊将陆锦烟视为所有物的样子。 片刻,姬惊寒身形再次动了,只是那脚步却不是向着离宫的方向,而是向着福康宫的方向。 姬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心紧促,最后沉思许久还是跟了上去。 姬惊寒的脚步很快,半刻钟就到了福康宫。 陆锦烟刚坐下休息,就见姬惊寒走了进来,疑惑地看向他。 姬惊寒旁若无人地坐定,才开口道:“本王看,三殿下如今心思,可是对太后念念不忘,不知太后有何感想?” “没有什么感想,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摄政王不必多想,哀家现在也不瞎。” 陆锦烟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姬惊寒,自己现在看不上姬殊,也对他没有丝毫的旧情。 “哦!那太后”是承认自己以前眼瞎? 姬惊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人闯了进来。 两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姬殊。 “三殿下如此擅闯哀家的福康宫,所谓何事?”陆锦烟皱着眉不满地看向姬殊。 “如今国库空虚,摄政王如此为国为民,太后该将此事交由摄政王来解决。”姬殊一副命令地口吻对陆锦烟说道。 陆锦烟都被他的不要脸惊到了,这是哪来的脸,来命令她? 姬惊寒却在此时想到,各大世家曾向国库借钱至今未还之事,起身对陆锦烟道:“国库如今空虚,那各大世家之前借的钱也该是时候还了,正好还能为陛下与太后解忧,本王愿为太后与陛下前去追债。” 陆锦烟看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姬殊,眼珠一转,一脸担忧地看向姬惊寒,捂着心口道:“如此岂不是为难你了?” 姬惊寒能看出她是装的,但姬殊可没看出来,见她一副担忧姬惊寒的样子,心里怒从中烧,最后气得甩袖而去。 见此,陆锦烟得意地笑了起来,没有了碍眼的人,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 转头就看到姬惊寒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 陆锦烟尴尬地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道:“咳,摄政王既然说了要追讨各大世家的欠债,顺便借机调查一番与姬殊相关的世家好了。”? 第六十九章 追债 “追债之事本就是得罪人的,惹急了对方一定会派人来刺杀本王,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姬惊寒说着,故作一脸为难地看向陆锦烟,继续道:“本王恐会分身乏术,所以太后此言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姬惊寒会这般说,陆锦烟觉得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要拖自己下水,态度反倒不容拒绝道:“摄政王这般能力出众之人,怎么会被这么点小事为难道呢!哀家相信你一定会办好此事,不应多说,这件事就交给摄政王你办。” “本王只是个凡夫俗子,又不是神,可没太后说地那般厉害。”姬惊寒微挑着眉眼,摇了摇头。 “哀家相信你就行,摄政王也挺忙的,那哀家就不耽误你时间了。”陆锦烟含糊了两句,就叫人送客。 姬惊寒动作很快,出了宫就开始追起债来。 一时间,众臣怨声载道,不敢得罪他,纷纷跑到小皇帝面前哭诉,将小皇帝姬澈弄的烦不胜烦。 趁着无人注意,姬澈一个人跑到了御花园的偏殿,来躲清净。 “呀!” “哎呦。” 两道呼声同时响起,姬澈捂着头,坐在地上。 而对面的永乐公主则是捂着自己被撞到的手,靠在游廊的柱子上。 “陛下,你没事?”永乐看清撞自己的人,顾不得自己撞疼的地方,一脸担忧地上前,将姬澈从地上扶了起来。 “朕无事。”姬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永乐视线扫了一圈,见姬澈一个人,询问道:“陛下怎的一个人出来,身边伺候的人是不是偷懒了?” “没有,朕就是想清净一会,才没有带伺候的人。”姬澈皱着小脸,还叹了口气。 见此,永乐趁机柔声问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也许是被那些大臣弄得太过烦闷,有人这样问,姬澈就直接说了出来:“还不是那些世家大臣欠着国库的钱,摄政王去追债,他们就都来找朕哭穷,朕听的头疼,就出来转转。” “我还以为陛下是为何事所烦心呢!若是他们再来,陛下不见就好了,反正这件事已经交给摄政王去办了。”永乐一脸温柔地笑了笑,继续道:“恰好后日我要举办宴会,不如陛下叫上摄政王一起参加,也好放松一下。” “宴会?无趣朕不喜欢。”姬澈一脸嫌弃,但随后想到什么,看向永乐问道:“那太后可去?” 永乐没想到他会问起太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道:“是啊!太后也会来参加。” 听到她这么说,姬澈点了点头,道:“那行,朕到时也叫上摄政王一起。” 两人又说了几句,永乐就率先离开。 姬澈觉得无趣,就独自回了御书房。 “去请摄政王入宫。”对着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太监吩咐了一声,姬澈就进了御书房。 一个时辰之后,姬惊寒才赶来。 见姬惊寒要行礼,姬澈摆了摆手:“摄政王不必多礼。” “谢陛下。”姬惊寒还是道了声谢。 姬澈看向姬惊寒询问道:“不知摄政王追债进行地如何了?” 姬惊寒面色有些不好,声音清冷地说道:“此事如今陷入了僵持,本王觉得若想能够顺利进行,需先选一人杀鸡敬猴,那接下来想必就会顺利很多。” 姬澈有些不懂这些,一时间下定不了决定,想到太后每次都会给自己解释或者是见解,姬澈从龙椅起身,对姬惊寒道:“朕要去和太后商议一番。” “正好本王也一同前去好了。”姬惊寒颔首跟在了姬澈身侧。 路上,姬澈顺便将永乐宴会邀请之事和姬惊寒说了。 “永乐公主和陛下建议说要一并邀请本王吗?”姬惊寒看向走在身侧的小皇帝问道。 姬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坦然回道:“是啊!摄政王若是不想去的话就不去。” 淡淡地嗯了一声,姬惊寒未拒绝也未答应,而是陷入了沉思,揣摩着永乐公主此举地目的。 就这样,两人一同到了福康宫。 当听说了两人的来意,陆锦烟沉默了一番,琢磨着如今朝中局势。 若是选个开刀的,那第一个必定要进行顺利,不然之后只会更加难办。 半响,陆锦烟眼珠一转,对两人道:“哀家倒是有个人选。” 姬惊寒和姬澈都看向他,尤其是姬澈,虽未开口,但眼神里明显是询问地意思。 陆锦烟也没卖关子,笑眯眯地说道:“既然是第一个,那当然要从勤业王开始,勤业王有贤王之名,地位也在其他世家大臣之上,若是勤业王以身作则,那其他世家大臣想必也不会再僵持下去。” “那朕这就下旨。”姬澈一脸赞同,说着就要去下旨。 “陛下不急。” “等一下。” 陆锦烟和姬惊寒异口同声开口,拦住姬澈的举动。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陆锦烟抬了抬手,示意姬惊寒先说。 姬惊寒微微颔首对小皇帝道:“若是陛下如此下旨的话,那勤业王恐怕也不会配合,不若做场戏,让众大臣以为,勤业王是站在陛下这边,而勤业王到时也不好拒绝。” 陆锦烟看着他又建议道:“摄政王还可以选些无赖之人,传出些流言蜚语,到时想必定会事半功倍。” 看她如此,姬惊寒就知她是什么意思,颔首继续附和道:“如今江南水利正是缺乏银钱之时,若是勤业王如此的话,必定是大功一件。”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 就此事情定了下来,姬惊寒去见勤业王,同时也安排人找些地痞无赖,传言诸位世家大臣欠国库银钱不还。 姬惊寒暗地里逼迫楚业,将欠银归还国库。 对外,却说是勤业王深明大义,以身作则,为百姓着想。 因此,陆锦烟还特意一番大肆赏赐宣扬,当然都是些有名无实的。 百姓纷纷称赞勤业王楚业,对诸位欠债不还的世家大臣,也纷纷声讨起来。 诸位欠债的大臣,在得知勤业王还银后,还要顾忌着百姓的怒火,最后一个个只能咬着牙还债。 翌日早朝。 本该议事,可却成了诸位大臣还债的现场。 充盈了国库,不管是姬澈还是陆锦烟都很是高兴。 也不议事了,大手一挥,就宣布:“退朝”。 他们要回去数钱钱。 第七十章 脑残女配拦路 还了钱的大臣脸色都很是难看,看向楚业和姬惊寒的眼神都带着不满。 “勤业王可真是深明大义,以前怎么不知道勤业王与摄政王关系如此之好。”一名大臣眼神阴郁地看着两人,话里话外,明显是在说两人狼狈为奸,坑害他们。 有人出声附和,一样怪气道:“是啊!勤业王可是有贤王之称,自然深明大义的很,为了江南百姓,可是费尽心机啊!” 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楚业一脸郑重,掷地有声道:“本王做这些无愧于天地,能为江南百姓出份力,也是本王的心意。” 楚业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站在一旁的姬惊寒,又转言说道:“本王知道诸位大臣不满摄政王此举,但是摄政王也是为了百姓而为,本王配合有何不可?”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还顺便向姬惊寒示好。 姬惊寒自然没有拒绝,反而是对着楚业淡淡一笑道:“楚业王所言极是,本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明日恰好永乐公主举办宴会,不如勤业王也来凑合热闹?” “好啊!摄政王邀请,本王岂有拒绝之理。”楚业从善如流地应下。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就出了宫,各自离开。 楚业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转了一圈,去了姬殊府上。 姬殊一见楚业率先询问他为何主动还银,但被楚业敷衍了过去。 楚业转而隐晦提醒永乐公主主办宴会之事,对他有利,就是在帮他。 姬殊不是笨人,听了楚业的话,瞬间就明了他的意思。 永乐与他向来交好,此举对他确实有利。 所以在将楚业送走之后,姬殊立马修书一封,告知永乐公主宴会不光要办,还要大办。 收到姬殊的消息之后,永乐也没有犹豫,开始广发请帖。 宴会当日,当陆锦烟知道永乐此举,心生疑惑,不禁在想永乐公主想做什么。 陷入沉思的陆锦烟没注意到,顾语嫣带着人走了进来。 直到响起问安的声音:“太后娘娘万安。” 陆锦烟收回思绪抬眼就看到,站在殿中躬身行礼的顾语嫣 “平身,顾小姐怎的来了?”陆锦烟抬了抬手,随口问了一句。 “臣女听闻太后娘娘要去参加永乐公主主办的宴会,臣女特来陪太后娘娘一起。”顾语嫣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看着她。 可惜陆锦烟并不想和她一起,婉言拒绝道:“还是不必了,哀家怕顾小姐万一身体孱弱昏在半路上,反倒是耽误时间。” 说罢,也不给顾语嫣说话的机会,起身带着夏兰就出了寝殿,前去敷衍。 顾语嫣黑着脸站在原地,险些被气得跳脚。 当然陆锦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陆锦烟乘坐轿辇,一路安静地到了宴会地点。 下了轿辇,恰好看到不远处,小皇帝和姬惊寒正在和永乐公主说话。 微微皱了皱眉,陆锦烟刚抬脚,正欲走过去,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穿着一身蓝色襦裙的女人拦在陆锦烟面前,趾高气昂道:“太后娘娘如今可真是风光,既然已经成了太后,那你和表哥就是不可能的,以后最好离我表哥远点。” 本来还在猜想对方是谁的陆锦烟,听她这番话,就想明白了这人是谁。 姬殊的表妹,也就是平国公赵承德之女,赵明月。 想到原书里,赵明月可是头号的脑残女配,对姬殊一片痴心,可是下场却很是凄惨。 “赵小姐也知道哀家现在贵为太后,如此无理,难道就不怕哀家定你个不敬之罪吗?”陆锦烟浑身气势一便,眼神凌厉地向对方。 赵明月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陆锦烟既然会拿身份来压自己,眼神里一抹慌乱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陆锦烟当然也注意到了,讥讽一笑,继续道:“你有时间来哀家面前耀武扬威,不如盯紧了顾语嫣,毕竟如今顾小姐可是三殿下的正牌未婚妻。” 赵明月咬了咬下唇,死死地盯着她,一步步靠近道:“说的那般冠冕堂皇,若你对表哥没有心思的话,外面怎么会传出那么多的流言? 我警告你陆锦烟,别以为你现在是太后,就能得到表哥,那是不可能的。” 后面的话,赵明月是低声说地,除了她们二人,其他人并未听到。 看着面前那姣好的面容此时却因为怒意,变得扭曲,陆锦烟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对赵明月道:“你觉哀家如今贵为太后,难道还处置不了你一个官臣之女吗?你说哀家该如何惩罚你不敬之罪?” “是活生生将眼珠挖出来,血淋淋地扔到地上踩,还是割掉你这不会说话的舌头喂狗?还是断掉你的四肢,将你装在罐中,制成人彘?” 陆锦烟每说一句,就像是重重的一锤敲在赵明月身上,赵明月只觉后背一阵寒意袭来:“你这个魔鬼。” 又怕又恼,赵明月猛然伸手将人推开。 陆锦烟虽然有所防备,但还是被她的力道推的忍不住后退两步。 恰好被走过来的姬惊寒接住,将人扶着站好,才松开手。 见此,赵明月狠狠的瞪了陆锦烟一眼,阴阳怪气道:“摄政王英雄救美的可真是及时,不知太后可否感动?” “放肆。”姬惊寒冷声呵斥一声,眼神冰冷的看向赵明月:“谁给你的胆子,既敢谋害太后,还出言不逊,来人将人带下去,那只手推的太后,就将那只手砍掉。” 赵明月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宫人,心里一紧,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刚到的姬殊,想也不想就冲着他喊道:“表哥救我。” 姬殊皱着眉走了过来,眼神里带着询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陆锦烟抢在赵明月之前,情真意切地开口道:“三殿下来得正好,赵小姐嫉妒顾小姐与你有婚约,既然鼓动哀家对顾小姐出手,哀家不愿,赵小姐就恼怒动手想要谋害哀家。” “你胡说,我才没有说过那些话。”赵明月气得不行,委屈巴巴地看向姬殊。 “表哥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那些话。” 可惜,姬殊并不相信她,反而对她警告道:“不要打语嫣的主意,不然就算是舅母出面,我也不会放过你。” 第七十一章 身子孱弱 赵明月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相信自己爱慕的表哥,既然会这样对自己。 见此,一旁一直在看热闹的永乐公主不得不出来圆场。 “原来太后早已到了,害得永乐好找,快快入座。”永乐公主一脸笑意晏晏的看向陆锦烟,状似无意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诸位大臣与家眷。 陆锦烟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诸位大臣和家眷都在,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索性就顺着永乐公主的话说道:“哀家也是刚到,既如此那就入座。” 姬惊寒走在前侧,引着陆锦烟落座。 刚想坐在陆锦烟身边,不想一道硕长身影抢先坐在了他们之间。 定睛一看既然是姬殊,姬惊寒面露不悦,冷身呵斥道:“三殿下这是做什么?” 姬殊冷笑一声,满是讥讽道:“呵,摄政王这般不悦为何?是不是觉得本殿下破坏了你接近太后的机会?你对太后果然是居心不良。” 姬惊寒成功地被他给气笑了:“呵呵。” 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大臣还是听到了,都好奇地看向他们。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陆锦烟无奈只能扯了扯嘴角道:“三殿下可真是会开玩笑,这不都将摄政王给逗笑了,不过三殿下下次还是不要说了。” 众人听此,虽然还有疑惑,但也不好继续看下去,只好收回了视线。 陆锦烟松了口气,瞪了姬殊一眼。 “哇!好漂亮。” “当真是美目盼兮” 忽然响起一阵的叹息与赞叹,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顾语嫣一身紫色留仙裙,衬得肌肤如雪,手拿团扇,脸上挂着柔弱的笑,脚步轻盈了明艳动人地走了进来。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她的身上。 “语嫣快来,你若是再不来,恐怕三皇兄心急的,心都要飞去找你了!” 永乐公主上前,拉住顾语嫣的手笑着打趣道。 “是语嫣的错,方才本想和太后一起来的,但一时有事,才来晚的,永乐公主可不要和我计较才是。”顾语嫣在提起太后之时,眼神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就很快收回了视线。 那神色在众人眼里,就是太后故意为难她,甚至做了什么。 一句话就将陆锦烟推到了风口浪尖,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传言果然不虚,太后将顾家小姐留在宫中百般为难啊!” “太后此举实在是有失身份。” “太后难不成是怕被顾小姐比下去,才不和顾小姐一同前来吗?” 周围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陆锦烟还是隐约听到了,尤其是她被顾语嫣的茶言茶语给恶心到了。 “哀家也是为顾小姐着想,毕竟你身子孱弱,若是因为参加宴会,到时候出个好歹,哀家哪来的媳妇赔给三殿下?” 陆锦烟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见顾语嫣想开口,陆锦烟继续说道:“若是真的冤哀家,哀家就算委屈也就受着了,但今日宴会是永乐公主主办,你若是在宴会上出事,到时永乐公主岂不是也会落不得好?” “太后娘娘,语嫣没有,语嫣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顾语嫣眼里含泪,声音柔弱,身形还晃了晃。 姬殊看在眼里,觉得心疼的很,就想出声维护顾语嫣。 只是看出他心思的姬惊寒冷笑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讥讽道:“三殿下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当着众臣的面,当面顶撞太后?亦或者是想像个女人一样上去辩驳?” 姬殊被他的话一堵,知道自己若是开口,定会被姬殊和陆锦烟针对,倒是名声必会受损。 本就自私的姬殊,爱护自己的名声,最后只能生生忍下想说的话。 陆锦烟一言难尽地看着顾语嫣,叹了口气,道:“顾小姐还是早些落座,别一会久站晕过去就不好了。” 众人随着她的话,看向顾语嫣,可不是么,一开始看着顾小姐还弱柳扶风甚是赏心悦目,可这才一会就开始身形发晃了,若是真的晕过去,岂不是搅了今日的宴会? 被众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顾语嫣恨不得晕过去。 他们怎么知道,其实她是被陆锦烟那左一句身子孱弱,右一句身子孱弱给生生气得这般。 永乐公主也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语嫣你就坐在我身边。” 说着拉着人坐在了自己身侧。 “诸位大人今日不必拘束,自便方可。”陆锦烟笑意盈盈地对着众人说道。 姬惊寒也适时举起杯,附和道:“太后所言极是,本王敬诸位一杯,众位大臣家眷畅所欲言自不必拘谨。” 大臣和家眷纷纷起身回敬。 一番下来,气氛在陆锦烟和姬惊寒刻意把控下,当真放松了下来。 同永乐公主坐在一侧的顾语嫣,此时正和她低语暗暗抱怨,自己在福康宫的不易。 但永乐觉得太后和摄政王之间关系,现在很是特殊,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远不近地吊着她。 “永乐公主,我如今被困宫中,见不到家人,太后还处处为难,语嫣实在是想念家人得紧。”顾语嫣捂着胸口,一脸难过。 永乐公主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手:“我知你为难,可这后宫之中,太后就是唯一权利,谁又好过呢!” 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可永乐还是不松口,顾语嫣心里暗急。 玖月见此,伸手按在了顾语嫣的肩上。 顾语嫣抬眼看去,对上玖月的视线。 玖月俯身,低声安抚道:“小姐不必担忧,玖月自有计划。” 听此,顾语嫣冷静了下来,是了,她还有哥哥给自己的人,玖月会帮自己的。 看她冷静下来,玖月收回手站在一侧。 半响,趁着无人注意,玖月悄然离席。 虽然方才二人说什么永乐没有听到,但她也不傻,自然也察觉出了玖月定是有什么计划,察觉她离开,永乐给身为心腹的春桃打了个手势。 春桃了然点了点头,随后拿着酒壶走到陆锦烟身边。 “太后娘娘,奴婢帮您添酒。”春桃说着,就要拿着酒壶给陆锦烟倒酒。 在春桃出现的时候,陆锦烟就防备着她。 见此陆锦烟对着夏兰抬了抬下巴,使了个眼色道:“夏兰指教她一番,该如何伺候哀家。”? 第七十二章 看戏 “是娘娘。”夏兰应声后向着春桃走去。 看着越靠越近的夏兰,春桃心里一阵焦急,忽然眼角的余光撇了眼身侧,急中生智般,春桃故意一脸惶恐,不小心中撞到了正要起身地姬殊。 “啊!”春桃惊呼一声,就顺势向着陆锦烟的方向扑去。 陆锦烟一直有所防备,所以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躲开。 春桃摔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但陆锦烟躲开了春桃,却没躲开她手里的酒,酒壶里的酒大半都撒在了她的衣裙上。 “太后娘娘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春桃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立马跪地求饶。 “娘娘您没事?”夏兰满是担忧地上前查看。 “哀家无事。”陆锦烟摆了摆手,垂眸看了眼被酒水打湿的衣裙,皱起了眉。 见她没有伤到,夏兰才松了口气,转而怒声对春桃呵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不知道小心些吗?若是伤了娘娘定要让你好看。” 春桃也不反抗,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地请罪。 眼见着这边的动静就要将其他人吸引过来,陆锦烟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继续磕头的举动,淡声说道:“无事,你起来。” 春桃一脸感激地起身,诺诺地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弄湿了你的衣衫,不若奴婢带娘娘去后殿换身衣服?” “不必了,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再伤到娘娘。”夏兰一脸嫌弃地看了春桃一眼,随后恭敬地对陆锦烟道:“娘娘,您先去后殿稍等,奴婢去取了衣服很快就会赶来。” 陆锦烟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你去。” 夏兰转身离去,春桃见此告罪退下,临走对着一旁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垂着眸,走上前,为陆锦烟引路去往后殿。 陆锦烟微微挑眉,未开口,只是跟在那人身后走着。 两人刚入偏殿,宫女停下刚要开口,一抹白色粉末就冲着她面门扬了过来,下一秒,宫女就闭上了眼睛昏倒在地。 陆锦烟收回手,暗暗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就将偏殿的门带上,快步向着窗户走去。 不成想,双脚刚踏上窗棂,一抬眼就看到外面站着一道身影,陆锦烟被吓了一跳,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又生生咽了回去,身形却是一晃,向着身后摔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四脚朝天的时候,腰间一紧,又向前扑去。 直到感觉到双脚站在地上,陆锦烟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惊吓了自己的罪魁祸首。 姬惊寒?他怎么在这?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姬惊寒揽着她的腰,带着人就直接离开。 “唉!等一下。”陆锦烟赶忙出声,“你先回去,我现在还不能走,正好借机弄清永乐公主到底是何目的。” 一时焦急,陆锦烟都没顾得上用自称。 姬惊寒松开了人,站定在一旁,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捻了捻。 “太后是认为永乐公主想要毁你清白,才故意中计来此的?”虽然姬惊寒是猜测,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不然呢?”陆锦烟歪着头看着他。 若不是如此的话,她也不必陪着那宫女演戏,还顺从的有人带自己来后殿。 姬惊寒嗤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太后怕是要白忙一场,永乐公主不会做那么愚蠢之事。” 陆锦烟挑了挑眉,反问道:“那你既然这样觉得,那为何还要过来?” “本王见三殿下频繁关注后殿方向,就好心地给他创造了个机会,将人引了过来而已。”姬惊寒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样子。 陆锦烟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狡诈,故意让姬殊来后殿不就是故意的么!还偏偏给自己披了个伪善的外衣。 不过,想到姬殊来了后殿,陆锦烟眼神亮了亮,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想去看戏。 想罢,她一脸兴奋,转身就要离去。 如此明显的表情,姬惊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打算,上前一步想将人拦住。 “啊!” 这时忽然响起女子的尖叫声。 陆锦烟被吓得一抖,下意识转身折返,不料撞在了一堵肉墙上,鼻尖传来酸涩的感觉。 “你怎么走路没声的?”陆锦烟不地斥道。 “本王竟不知太后如此胆小,只不过是一道尖叫而已,就吓成这般?”姬惊寒语气里带着打趣,眼里都带着笑意。 “谁说哀家怕了?哀家只不过是在等摄政王一同过去查看罢了。”陆锦烟嘴硬的很,昂着下巴一脸傲娇,说什么也不承认是自己胆小。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随便凑热闹的好。”姬惊寒意味深长地说罢,抬步就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陆锦烟纠结一番,也快步跟了上去。 确实,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被人赖上就不好了。 两人一同回到宴会,恰好和永乐公主相遇。 陆锦烟一笑,刚好,这连现成的证人都有了,若是真发生什么,也不会被扯上关系了。 见到两人一同出现,永乐公主心里暗自惊讶! “摄政王怎和太后在一起?方才见摄政王一人离开,永乐还以为摄政王是有何事要去忙呢!”永乐脸上适当地挂着疑惑的表情。 她本是想借此事,引导陆锦烟猜测姬惊寒,可陆锦烟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反倒是皱着眉道:“永乐公主,哀家隐约听到了女子尖叫的声音,可是出了什么事?不若派人去查探一番。” 听到她这么说,永乐在暗衬陆锦烟此时平安站在这里,定是顾语嫣的人计划出错。 但陆锦烟已经这么说了,永乐只好硬着头皮道:“确实,那不若太后与摄政王也一同前往。” 陆锦烟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拒绝,几人一同向着后殿走去。 几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有闻声寻来的大臣家眷和宗室子弟,众人都围在后殿门口对着殿内指指点点。 有后来的人不明所以,就出声和身边的人询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平南伯夫人死了,还是被毒死的。”那人身边的人,低声解释。 另一人也附和:“是啊!这不,平国公家赵小姐带来的人,无意间给撞见了,看那样子吓得不轻。” 有人随之怀疑道:“不会是三殿下”只是那人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身旁的人给堵住了嘴。 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口,不若要是三殿下听到,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第七十三章 凶手 一路走来,陆锦烟也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平南伯夫人,死在了后殿,而当时姬殊不知为何在场,还被赵明月带来的人给撞见,那自然就理所应当地成了嫌疑人。 陆锦烟进殿之后,就见平南伯夫人侧趴在桌上,脸色泛青嘴角隐隐有黑色的血迹,明显已经没了声息。 听着外面那些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的言论,姬殊正有些心焦。 见陆锦烟和姬惊寒一同前来,眼神闪了闪,朗声道:“本殿下是见摄政王随太后而来,才会跟来后殿,至于平南伯夫人,本殿下来的时候平南伯夫人就已经出事。” “三殿下为何要跟着本王?”姬惊寒语气淡漠,一双清冷的眸子,毫无波动地看向他反问道。 “本殿下是为了太后着想,谁知你是不是要对太后不利?”姬殊一副深明大义,还一脸关心地看向陆锦烟。 那奇怪的眼神,看得陆锦烟一阵的恶寒。 “三殿下这般是想败坏哀家名声吗?三殿下有这心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好了。”陆锦烟眼神嫌弃地扫了一眼姬殊,随后看向永乐公主:“哀家方才一直和永乐公主与摄政王正在一处说话,永乐公主你说对吗?” “是,太后与摄政王方才确实与永乐在一处说话。”永乐点了点头附和道。 见永乐都向着陆锦烟说话,早就忍不住的赵明月站了出来:“不管你们说什么,这件事肯定不关表哥的事,永乐公主这宴会是你主办的,那你就派人调查处凶手好了,定要还表哥一个清白。” 永乐沉默了一瞬,平南伯夫人被害,实属意外,她并不想因此惹上是非。 心思转了转,永乐一脸郑重地看向陆锦烟道:“永乐身为宴会主办人,难免要避嫌,不若此事就请太后娘娘来调查,相信诸位也不会反对的。” 确实,就算是他们想反对,估计也不敢提。 就这样陆锦烟接下了调查之事,直接就让人将相关人员带了过来,一一审问。 其他人都面色如常地回答,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轮到平南伯夫人的贴身婢女的时候,她面带犹豫,一副纠结的样子。 陆锦烟暗暗打量观察着她同时问道:“平南伯夫人为何会来后殿?” 这个她也问过其他人,不过他们都不知。 但这婢女倒像是知道些什么! 婢女纠结一番,最后还是红着眼道:“夫人她,她之所以来后殿是来寻太后娘娘的,夫人有事相求,才不让奴婢跟着,可谁承想既然会” 那婢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陆锦烟正疑惑,平南伯夫人来找自己是有何事相求。 赵明月就跳了出来,指着她叫嚣指责道:“我就说呢!原来你才是凶手,太后可真是好手段,将平南伯夫人害死,还想嫁祸到表哥身上你也太恶毒了。” “赵小姐事情还未查清,你如此,是污蔑太后,可是会被处以极刑的。” 姬惊寒冷眼扫向她,语气带着警告。 “我那里是污蔑,摄政王与太后有何关系?这般维护她?为此还不惜诬陷我表哥?”赵明月被他吓到,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看着赵明月在那蹦跶,姬惊寒冷笑一声,讥讽道:“赵小姐就能那么肯定,此事和三殿下无关吗?太后若是想对平南伯夫人做什么,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一道旨意岂不是简单得很。” 姬惊寒这般,在众人眼里,确实是处处都在维护太后,这让他们都很惊讶!同时也在疑惑,是不是摄政王和太后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陆锦烟不想他们再胡乱猜测下去,走到平南伯夫人的尸首旁,检查起来。 这一查,倒是让陆锦烟有些意外,既然在平南伯夫人身体里发现了一种与自己身体里相似的毒。 瞬间,陆锦烟浑身气息变得凌厉起来,冷声对门外不知何时赶来的夏兰吩咐道:“夏兰,派人将后殿都围起来,定要查出谋害平南伯夫人所中之毒的来源。” 夏兰刚想应声,顾语嫣疾步走进殿内。 “臣女适才在这周围转了一圈,恰好在窗下捡到了这个。”顾语嫣说着,摊开了手,手心里赫然正是一只凤簪。 众人一片哗然。 “这不是太后娘娘的凤簪吗?” “太后今日参加宴会可不就是带了凤簪么!” 众人都向陆锦烟看去,确实只看到她头上本该是一对的凤簪,此时就只剩下了一只。 不知是谁说来一句:“太后以前可是和平南伯夫人起过争执,还曾扬言要杀了平南伯夫人呢!”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陆锦烟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瞬间,因为原主的坏名声,瞬间局势一面倒。 陆锦烟:“” 这个真不是她说的,可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啊! 姬惊寒忽然嗤笑一声,清冷的双眸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众人就安静了下来。 见此姬惊寒才看向顾语嫣,面无表情地问道:“顾小姐说是在这周围捡到的?可谁能证明这就是太后掉落在那里的?谁看到了?” “事到如今摄政王还如此维护太后,证据都摆在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姬殊不满地站了出来呛声。 “是吗?”姬惊寒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眼顾语嫣手中的凤簪,道:“想必应该有很多人都在宴会上看到了,太后衣衫被宫女打湿,躲避之时动作颇大,凤簪是那时掉的也不是不可能。” 姬殊冷笑一声,刚想反驳,说姬惊寒在故意狡辩,却被姬惊寒抢了先。 “若是随意拿着一件物品就说是凶手落下的,那本王是不是也可以拿他人掉落的东西,说那人就是凶手?” 一番反驳,将姬殊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众人心里也不禁在想,摄政王的话倒是在理。 不过,就算如此也只是消除了陆锦烟身上一半的嫌疑而已。 陆锦烟没想到,姬惊寒这么给力,既然一人就将众人的气势给下了下去扭转了局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看向一旁气鼓鼓瞪着自己的赵明月,道:“方才那婢女说平南伯夫人是来找哀家的,可哀家当时正和永乐公主在一起,赵小姐盲目指责,是觉得哀家是有分身术吗?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第七十四章 诈尸了 赵明月被陆锦烟的话问得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指着顾语嫣手里的凤簪,有些迟疑道:“可若你不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你的凤簪会落在这后殿的窗外?” 陆锦烟勾唇一笑,淡声道:“刚才摄政王已经说过了,难不成这么简单的道理,赵小姐都不懂吗?” 兴许是被陆锦烟那赤裸裸带着嘲讽的眼神刺激到了,赵明月想也不想就开口反驳:“谁不懂了?要说也是你自己笨,遗失了凤簪,才被人给找到机会诬陷。” 陆锦烟点了点头,一脸赞同,继而道:“赵小姐说得对,若哀家当时不是和永乐公主在一起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会被人给诬陷,赵小姐如此还觉得哀家会是谋害平南伯夫人的凶手吗?” “这,这”赵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倒是想坚持说陆锦烟是凶手,不过陆锦烟说得那么在理,她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陆锦烟没有理会纠结的赵明月,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顾语嫣。 “顾小姐觉得呢?” 顾语嫣抿了抿唇,心里埋怨赵明月真是多事,为什么要顺着陆锦烟的话说下去,现在弄的若是自己也进退两难。 无奈,顾语嫣只好垂眸,柔声歉意道:“是臣女的错,没有第一时间和大家解释,臣女只是捡到凤簪而已,并未见过太后娘娘在此出现过。” 陆锦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反质问道:“解释什么的,哀家不在意,不过哀家倒是想知道,顾小姐无事为何会在殿外转悠?还特意转去了殿后,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小姐是早就知道哪里会有东西,才要去的呢!” 一番话,将顾语嫣给扯了进来,瞬间也成了有嫌疑的人。 顾语嫣脸上的表情一僵,恰好被赵明月给看到。 “对啊!顾语嫣你为何要去殿后?大家都在殿前,偏你去了后殿,是不是故意的?”赵明月指着顾语嫣,咄咄逼人,一副追究到底的样子。 顾语嫣抿着唇,一副委屈的被逼迫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生怜惜。 姬殊上前,将人挡在身后,眉心紧促看向赵明月:“胡说什么?语嫣也是一番好意,不要拿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来揣摩他人。” 赵明月见他为了顾语嫣既然这般指责自己,很是委屈,咬了咬唇,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有谁看到顾语嫣去殿后了?可是看到她是不是真的捡到了东西?” 只是问了一圈,却没人看到顾语嫣什么时候去的殿后。 没有办法,赵明月只能看向姬惊寒,道:“摄政王,此事疑点众多,还望摄政王好生调查一番,定要将那人查出,好好惩处。” 说罢,赵明月还狠狠地瞪了顾语嫣一眼。 闻此,姬殊心里一紧,若是此时交给姬惊寒来调查的话,定会查出平南伯是他的人,不能让他调查。 思及此,姬殊一脸凛然道:“此时交由摄政王恐有不妥,毕竟摄政王也是来过后殿,也是有嫌疑的。” 他不想让姬惊寒调查,可陆锦烟偏不想如他的愿。 “摄政王,哀家命你调查此事,定要将背后害人之人查出,谁若是反对阻拦,那就等同谋害之人,直接关押起来。” 陆锦烟态度很是坚定,气势强硬,不给他人反对的机会。 姬殊羞恼成怒,讥讽道:“摄政王来调查,若是真的查到太后头上,恐怕也会不了了之?” 姬惊寒眉心微皱,姬殊这般,明显是在暗讽,若真如此太后的名声,恐怕会更加不堪。 见陆锦烟要开口,姬惊寒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继而言道:“既然三殿下不相信本王的话,那也可一同调查,如何?” 斟酌一番,姬殊“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顾语嫣见此,心里一阵焦急,若是查到自己身上的话怎么办? 沉思一瞬,顾语嫣柔声对姬殊提议道:“殿下,不若语嫣陪你一起,女子总是心细些,也许语嫣可以帮你呢!” 见她满眼倾慕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姬殊很受用,但他一个大男人,若是需要一个女人帮助的话,说出去岂不是连个女人都不如? 永乐见出她的不愿,上前将顾语嫣拉到自己身边:“语嫣,这些事情,交给三皇兄和摄政王他们来办就好,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可”顾语嫣还想坚持,但永乐拉着她的手很用力,她挣脱不了。 “我知道你担心三皇兄,但他到底是男子,这点事情还是能处理好的。”永乐徐徐劝导着,对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插手。 顾语嫣心急得很,恰好这时看到站在门外的玖月。 玖月对着她微微颔首,表示无事,就低头安静地站在门外。 见此,顾语嫣才定向下心来。 陆锦烟此时正站在平南伯夫人身边,查看她体内的毒。 顾语嫣抿了抿唇,上前拿着手中的帕子准备盖在平南伯夫人脸上,还满是痛心说道:“太后娘娘,如今平南伯夫人已死,你这般,实在是有些不妥。” 陆锦烟挑了挑眉,看了眼就要盖在平南伯夫人脸上的帕子,恶劣一笑:“嗯,确实不妥,毕竟平南伯夫人是中毒而亡,若是这毒散发体外,碰到也是会中毒的,哀家得找点东西护着手才是。” 刚好手碰到平南伯夫人的脸的顾语嫣:“” “没事,顾小姐别怕,毒不死人,要是有毒,也就最多毁容而已。”陆锦烟不轻不淡地补了一句,手悄悄地对着平南伯夫人手肘点了一下。 下一秒尖叫声响起。 “啊!” 顾语嫣惊恐的惊叫出声,跌坐在了地上,指着平南伯夫人的尸首颤音道:“诈,诈尸了!” 她对陆锦烟说的那些毒什么的不怕,因为一听就是糊弄人的,但方才平南伯的手既然动了,这才吓到了她。 “语嫣你没事?”姬殊关心的上前,将人扶起。 “殿下,平南伯夫人诈尸了,是真的,我看到了,我刚才真的看到了。”顾语嫣哭唧唧地说着,脸色苍白地看向他。 姬殊一言难尽地看看她,又看看平南伯夫人的尸首。 不光姬殊,其他人也是如此,甚至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顾小姐大惊小怪,不就是哀家方才不小心碰了一下平南伯夫人的尸首么!有什么好怕的?”陆锦烟满是嫌弃地看了顾语嫣一眼。 胆子真小,这就被吓到了? 第七十五章 宫廷秘药 顾语嫣面色青了又白,一时间脸色变幻莫测,只觉难堪得很,恨不得原地消失。 陆锦烟没有理会她变换的脸色,而是转而朗声说道:“平南伯夫人先后中了两种毒素,因后一种毒素引发了身上原本所中慢性之毒,才会毒发身亡。” 话落,众人都一脸惊恐,唏嘘不已。 “这平南伯夫人是得罪谁了?既然被人这么谋害?” “如此大费周章给平南伯夫人下慢性毒,想必定是身边人所为。” 听此,陆锦烟眉角微动,满是郑重地对姬惊寒道:“哀家也和诸位想法差不多,所以即便有些为难,但还是为难摄政王调查一下平南伯的后院了。” “太后有所吩咐,本王必定不辜负所望。”姬惊寒颔首淡然应下。 看两人这般配合,姬殊面色微沉,站出来阻拦:“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是平南伯府中之事,若是外臣插手,那平南伯还有何脸面?” 陆锦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虽话是如此,但三殿下也不要忘了,平南伯夫人是在永乐公主主办的宴会上出的事,此事那就不是家事,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想必平南伯也不会有意见的。” 姬殊还想开口反驳,却被永乐公主抢了先。 “太后所言极是,毕竟平南伯夫人是在宴会上出事,若是不调查清楚,永乐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永乐脸上带着难过和内疚的神色,垂下了眸子。 姬殊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是啊!今日是永乐举办的宴会,若不调查清楚,倒是对她名声有所影响,对自己也不利。 思及此,姬殊也不再反对。 随后宴会散去,姬惊寒和姬殊一同出宫前去平南伯府调查,而陆锦烟让夏兰派人守着后殿,就去了前殿。 姬惊寒和姬殊,到了平南伯府就开始挨个审问,就找了给平南伯夫人下慢性毒之人。 正是平南伯的小妾,那小妾曾因与平南伯夫人争宠,被灌了绝育药,心生怨毒,才会暗自给平南伯夫人下慢性毒。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大仇已报,那小妾在吐出原因后,牙一咬,口吐白沫,死了过去。 对于小妾的死,姬惊寒毫无反应,但忽然想到陆锦烟,在得知平南伯夫人所中之毒的时候,那瞬间的转变,猛然间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扔下其他人,姬惊寒匆忙离开平南伯府,进了宫。 一入宫,姬惊寒就对清风吩咐道:“去将太医院的李太医带过来。” 说罢,也不等清风回应,就快步向着永乐公主寝宫的方向走去。 清风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听令,转身快步向着太医院走去。 姬惊寒到永乐公主寝殿门外的时候,清风恰好也拎着李太医赶到。 是的,清风嫌弃李太医年纪大走的慢,就一手拎着对方的药箱,另一只手拎着李太医的腰带,一路将人拎了过来。 “你,你”李太医被放下后,喘着粗气,颤着手指着清风。 “王爷,李太医到了。”清风无视他,向姬惊寒复命。 “劳烦李太医了。”姬惊寒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率先向着殿内走去。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能忍着腿软跟了上去。 殿内。 陆锦烟见姬惊寒这么快就回来,疑惑的刚要开口,就见姬惊寒身子一侧,指着她道:“李太医,给太后检查一番。” 李太医满脑子的疑惑,但还是上前,躬身行了一礼。 “老臣见过太后娘娘。” “李太医不必多礼。”陆锦烟微微颔首,看向姬惊寒不解地问道:“摄政王这是何意?” “无事。”姬惊寒神色淡默,不过视线却一直定在李太医为她诊脉的手上。 半响,李太医收回了手。 “太后娘娘身体康健,并无病痛。”李太医起身,躬身回道。 陆锦烟心里微微异讶! 不过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对姬惊寒道:“哀家挺好的,没什么,摄政王不若去后殿看看?毕竟平南伯夫人的尸首还在后殿呢!” 姬惊寒皱着眉看了她一眼,随后颔首后离开。 见姬惊寒的身影消失,陆锦烟整理着衣袖,撇了李太医一眼道:“李太医能确定哀家真的无事吗?” “这”李太医一时有些迟疑。 “李太医直说无妨。”陆锦烟语气淡漠,但眼神甚是凌厉。 李太医浑身一抖,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道:“老臣倒是知道,曾有一种宫廷秘药,若中了此药的人,寻常一般人都察觉不出,不过先皇在世时就已经下令全部销毁了。” 陆锦烟微微挑眉,心中疑惑,难不成自己身上的毒是先皇下的? “哀家知道了,李太医辛苦了,回去休息。”陆锦烟抬了抬手,示意夏兰送人离开。 姬惊寒刚好处理完后殿之事归来,就见陆锦烟一脸凝重不解的样子。 “太后这是怎么?”语气里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关心。 陆锦烟此时心里并不平静,将心里泛起的涟漪压下:“谋害平南伯夫人的人查到了吗?” “嗯。”姬惊寒简单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得知那陷害平南伯夫人的小妾已经自尽,陆锦烟也就没有再问,而是笑意盈盈地对姬惊寒道:“平南伯哪里,还需劳累一下摄政王,好生安慰安慰。” 说罢,冲着姬惊寒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姬惊寒轻挑着眉眼,眼里带着一丝异色。 回到福康宫。 陆锦烟琢磨着了一番,召来了初冬,让她将平南伯夫人遇害一事传言出去,试图能钓出那下毒之人。 可她在让人传扬的时候,同样也有人在暗地里扫尾,将消息压下。 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公主。 事情在她主办的宴会上出的,她当然不能放手不管。 就这么一连几天,陆锦烟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在陆锦烟烦躁调查无果的时候,姬澈带着人来了福康宫。 看着气鼓鼓的小皇帝,陆锦烟将其他事情抛到脑后,关心地上前询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太后不知,宴太傅已经快到了,可却停在了十里之外拒不进城。”姬澈皱着眉,满脸的无奈又气愤。 陆锦烟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何?” “朕也不知。”姬澈抿了抿唇。 额! 无奈,陆锦烟只能让人去传召父亲陆华进宫询问其事。 第七十六章 出宫遇刺 一个时辰之后。 陆锦烟也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来,害了平南伯夫人的那个小妾,是宴太傅一个弟子的庶女。 如今那小妾自尽而亡,宴太傅扬言,要给那弟子讨个公道,不然就不进城。 “这太傅怎么想的?无厘头的维护吗?那小妾害人在先,自尽在后,他还想要什么公道?”陆锦烟不满地撇了撇嘴。 宴太傅摆明了就是不辨是非,故意为难。 陆华摇了摇头,看向陆锦烟道:“太后以为宴太傅是真的想替那弟子讨还什么公道吗?其实不然,太后可是忘了,你当初将太傅的孙子逐出朝堂的事?” 陆锦烟:“” 见陆锦烟不语,陆华继续说道:“当初宴太傅一气之下告老还乡,如今即便归朝,心里也是有气的,这次只不过是顺手,借机而为罢了。” 陆锦烟也想明白了,宴太傅是针对自己,而小皇帝是被自己连累的。 “是哀家的不是,倒是让陛下跟着哀家受委屈了。”陆锦烟歉意地揉了揉姬澈的头。 陆华颔首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日臣先去试探一番,若是能将人请进城自然是好的。” “那就辛苦父亲了。”陆锦烟一脸感激。 次日。 陆华早早就带着人,出了城,去了十里之外。 却被挡在驿站门外,站了一整天,被人无视指指点点,却连人都没见到。 当陆锦烟得知的时候,气愤不已,差点将手里的茶杯摔了。 “这老家伙,是真当自己是回事了。”陆锦烟咬着牙,气的走来走去,无处宣泄心里的怒气。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陆锦烟眼珠转了转,冲着门外喊道:“夏兰。” 夏兰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娘娘。” “准备两身常服,哀家要出宫。”陆锦烟对夏兰吩咐道。 “娘娘,这么晚了您要出宫?”夏兰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陆锦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随后想起什么一样,又对夏兰道:“你也一起。” 夏兰的身手应该还不错,有什么事的话,还能护着点自己。 当夏兰稀里糊涂站在长街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太后娘娘说的是真的,并不是玩笑话。 见夏兰呆呆的站在那,陆锦烟拍了拍她的肩:“走了,发什么呆呢?” “娘”夏兰一脸纠结地看着她。 “打住,现在是在宫外,叫我小姐就行。” 陆锦烟打断了夏兰的话,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小姐,这么晚了,在外面不安全,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家?”夏兰快步追了上去,很是不放心。 陆锦烟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没事,这不是还有你呢么!” “可”夏兰还想再劝,但下一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夏兰拉着陆锦烟,就要向一旁的巷子里躲去。 陆锦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在转头之际,却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在围着一人,定睛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姬惊寒。 刀光剑影,看的陆锦烟心惊胆战,更是一阵的发慌,姬惊寒明显已经落了下风,她敢忙伸手拉住夏兰:“那是姬惊寒!” 夏兰本还要带着人躲开,但是听到她的话,定在了哪里,看过去的时候瞳孔微缩:“王爷怎么会一人在这?” 想罢,夏兰就要上前去帮忙,可看看身边的陆锦烟,一时间有些纠结。 若是她离开之后,太后出事怎么办? 可她也不能看着王爷被人刺杀不理。 看出了她的为难,陆锦烟赶忙催促道:“你快去帮忙,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没事了。” “那太后你一定要躲好,奴婢帮着王爷处理好这些人就来接你。”夏兰咬了咬牙,叮嘱一番,就拿着不知道从哪抽出的剑,冲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姬惊寒看到夏兰的出现,眉心皱了起来。 几人打斗之时,陆锦烟从袖里拿出几包迷药,借着暗处,隐蔽地向着几人靠近。 陆锦烟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就在一名刺客离她只有三步远的时候,陆锦烟将手里的迷药打开冲着那人挥了过去。 刺客没有防备,一下就中了招,两息之后,就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见此,陆锦烟松了口气,趁机又迷晕了两个刺客,这一举动,成功地引起了其他刺客的注意。 “暗处有人。”那刺客高喊一声,提刀就冲着陆锦烟刺了过去。 陆锦烟想躲,但已经来不及,吓得闭上了眼睛。 “噗嗤。”刀刺入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里,可并未感觉到疼痛,陆锦烟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姬惊寒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心里忽然一紧,一股难言的情绪蔓延开。 只见姬惊寒面色寒凉,没有丝毫犹豫,回身就是一剑,将那名刺客抹了脖子。 “姬惊寒,你没事?”陆锦烟心惊得就要上前查看他的伤。 “无事。”姬惊寒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就再次提剑,同夏兰将剩下的几名刺客解决。 见姬惊寒脸色变得苍白唇色却变得诡异暗红,陆锦烟也顾忌不了其他,忙上前查看。 一看之下,姬惊寒的伤口泛黑,明显是中毒了。 “你中毒了。” 夏兰听此,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王爷,这是解毒丸。” 也不等姬惊寒动作,陆锦烟拿过,倒出一颗就递到了姬惊寒的嘴边。 姬惊寒定定地看着她,未有动作。 见他不开口,陆锦烟催促道:“你张嘴啊!快点把解毒丸吃了。” 姬惊寒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张嘴将解毒丸吃了下去。 只是解毒丸只能压制,并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你”刚刚开口姬惊寒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陆锦烟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才将人扶住。 “不行,这解毒丸只能压制,不能解毒。”陆锦烟面色凝重,从腰间摸出银针,在姬惊寒胸口扎了几针,护住了他的心脉不被毒素侵蚀。 动作太快,看得夏兰一愣。 “还愣着干嘛?赶紧将人送回府去,找药给他解毒啊!”陆锦烟没好气对夏兰道。 第七十七章 解毒 两人费力将姬惊寒带回了摄政王府。 将人安顿在卧房,夏兰就匆匆地去找清风拿药材给王爷解毒。 陆锦烟看着躺在床上的姬惊寒,仔细地把着脉,一番检查,准备先用银针将毒素逼出。 刚拿出银针准备下针,这一幕,恰好被得到消息赶来的朱元给看到。 “住手,你要干什么?”朱元呵斥一声,冲了过来,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满身带着防备的看着她。 “你放开,我当然是救人,还能干什么?”陆锦烟皱着眉甩开了朱元的手。 这人力气真大,她都要以为对方要掐断自己的手腕了。 “王爷如今这般,还不是太后害的,为了帮太后和陛下追债,已经前后经理了三次刺杀,这次更是因你受伤中毒,太后确定是救人,而不是要害王爷吗?” 朱元不满地瞪着她,浑身冒着寒气,好似她若是有所动作的话,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她。 陆锦烟心里震惊不已,被朱元的话说的,更是过意不去,尤其是想到他为了救自己,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只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姬惊寒还等着救命呢! “让开,若是再耽误下去,你家王爷就真的死了。”陆锦烟冷着脸,强硬地推开朱元。 朱元想拦,可心里也担忧王爷。 陆锦烟不知她的纠结,手速很快,将银针扎在了姬惊寒周身的穴位上。 “拿个杯子过来。”陆锦烟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朱元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还是拿了一只杯子递给她。 陆锦烟拿着银针在姬惊寒的中指上扎了一下,黑色的血珠从指尖流出,滴落在了杯子里。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姬惊寒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身形开始不安地动了起来。 为了不让他乱动,陆锦烟只好伸手按住他。 “王爷不喜他人触碰,你放开王爷。”朱元一脸敌意的上前,就要将陆锦烟推开。 陆锦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讥讽道:“管那么多你是管家婆吗?若是不按着,他乱动起来,碰到针怎么办?” 朱元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心跳得快了几分。 “朱元不要影响太后为王爷祛毒,你先出去。”夏兰走了进来,将人赶了出去。 方才在太后给王爷施针的时候,夏兰就回来了,只是为了不打扰到她,才一直没有出声。 朱元不想离开,但是看了看依旧昏迷不行的王爷,最后还是妥协了,出了卧房,却还是守在门外。 将姬惊寒体内的毒逼出大半,陆锦烟收回银针,从夏兰带回来的药材里挑出解毒的药材,递给她叮嘱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煎好之后送过来。” “是,娘娘。”夏兰应声,就拿着药材转身离去。 陆锦烟长舒了口气,又走回到床边,处理起了他身上的刀伤。 朱元见夏兰走了,心有不甘,又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见她站在床边,脱着王爷的衣服,又惊又怒:“我来就好,太后如此矜贵之人,怎能做这样的事?”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手下动作不停,很快就将姬惊寒的伤处理好,拉过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才转过身去看她。 陆锦烟走到门侧,就着里面的水,清洗这手上的血渍,头也不抬道:“若哀家没猜错的话,你和夏兰都同属与摄政王的属下?” 朱元皱着眉看着她,紧抿着唇,并未开口。 陆锦烟也没想过要得到回应,自顾自继续说道:“同样都是属下,夏兰担忧主子,忙前忙后的。 反倒是你,什么都不做不说,只知道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 “如此不分尊卑地冲着哀家面前大喊大叫,还动手动脚,你这般,想必王爷定是不知的?平日里你在王爷面前,也不是这般主人姿态的?” 陆锦烟的话,一句句直刺在朱元的心上。 朱元咬着下唇,心里暗恨,却不得不跪地请罪。 “太后娘娘赎罪,属下也是担忧王爷,才会失了分寸。” “是吗?”陆锦烟嗤笑一声,冲着门口一直像是个隐形人一样站在哪里的清风抬了抬手:“将人弄走,别打扰王爷休息。” 清风面无表情的上前,朱元脸色黑沉,起身出了门,却并未离开,而是守在门口。 陆锦烟啧啧了两声,走到床边,看着此时安静的姬惊寒,一时手痒,戳了戳他的脸。 “我幼事曾养过两只狗,一只特别乖巧,一只却很是调皮,两厢一对比,当然是喜欢乖巧的啊!” “可就是那只看似乖巧的,却在我不在的时候,总是偷偷欺负另一只,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说的狗仗人势?亦或者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门外的朱元,听了她的话,只觉的是在讽刺自己,面色更加难看,气的不轻却只能忍下。 “噗嗤”一声,清风被逗笑了。 朱元瞪了他一眼,垂下眸子,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夜半。 姬惊寒忽然发起高热,夏兰及朱元等人都很是担忧。 清风立马就要去请大夫,陆锦烟则是将人拦住:“去取些冰块来。” 听此,清风看了眼床上面色泛红的王爷,颔首之后快步离开。 很快就取来了冰块。 陆锦烟让他将冰块敲碎,又拿来帕子一层层的包住,最后放在姬惊寒的腋下和颈下,配合着按摩手法,慢慢地姬惊寒的体温就降了下来。 见此,清风几人才放下心来。 天亮,姬惊寒的温度也彻底的降了下来,陆锦烟又重新给他换药。 姬惊寒意识模糊,似是陷入梦境,梦到了儿时娘亲呵护照顾自己的时候。 一个侧身,就将陆锦烟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娘。” 陆锦烟一惊,下意识就要将人推开,下一秒听到他的声音却顿住了。 垂眸看了眼,姬惊寒依旧紧闭双眼,并未醒来的迹象,反倒是一脸放松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娘。”姬惊寒又叫了一声,还蹭了蹭她的胸口。 陆锦烟脸黑了,又好气又好笑,小声嘟囔:“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她动作放柔了很多。 姬惊寒面色一变,梦里画面瞬息转变,满目的血腥,浑身血液好似都冷了下来。 手上用力,更加用力将怀中的人抱紧。 陆锦烟呼吸一窒,想推却推不动,无奈只好拿出银针扎在了他的睡穴上。 只是完全没用,姬惊寒反倒是挣扎起来,但依旧紧抱着她不放。? 第七十八章 费心费力 “姬惊寒?姬惊寒你醒醒?”陆锦烟推了推他的肩,唤了几声,可姬惊寒并未回应。 两人此时太过亲密,虽然姬惊寒满脸的寒霜,但她还是从他微微颤抖的身形上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不知原因,陆锦烟不禁回忆起书中的原剧情,可书里对姬惊寒的描写太少。 不对,她忽然想起,好像是看到过,作者曾用引句说过,‘姬惊寒儿时亲眼看到母亲遇刺,母亲也死在了他的面前,随后父亲也被行刺。’ 先后看到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时的他还是个孩童,想必定是很难以接受的? 念此,陆锦烟都觉的有些心疼他了,虽然现在的姬惊寒是让众位大臣都畏惧的存在,但想必内心也是顾忌的。 “唉!”陆锦烟叹了口气,抬手覆在他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 “没事的,你只是做梦了。” “梦里都是假的,睡,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陆锦烟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声音温柔地安抚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姬惊寒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心也平缓地舒展开。 直到听到怀里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陆锦烟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见此本想将他的手趁机从自己腰上拿下去,可即便是睡熟了,姬惊寒的力气依旧很大。 无法,陆锦烟只好低声喊来夏兰。 一直守在门外的夏兰,听到声音立马就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呆愣在了原地。 半响没有动静,陆锦烟还以为夏兰没听到,刚想再唤一声,却见她站在哪里傻傻地看着。 “看着干嘛?赶紧帮忙啊?”陆锦烟颇为无奈地提醒道。 “哦哦。”夏兰愣愣的回神,赶忙上前,废了大力,才将陆锦烟解救出来。 朱元端着药进门,恰好看到着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 朱元一声怒喝,吓了陆锦烟一跳,脚刚落地,差点不稳的再次摔到床上去,好在一旁的夏兰手快,将人扶住了。 只是朱元的声音不小,吓到陆锦烟的时候,同时也吵醒了床上的人。 姬惊寒幕地睁开双眸,眼神凌厉得不像是刚醒来一般。 “出去。” 冷然响起他的声音,几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你醒了?”陆锦烟语气中带着惊喜,眼神亮亮地看着他。 她心里也松了口气,人醒了那就证明没事了。 “王爷。”朱元也一脸地欣喜,就要上前,却被姬惊寒那凌厉地眼神看得定在了原地。 “出去。”姬惊寒再次开口,那双凤眼中带着不容拒绝地意味。 朱元咬了咬下唇,心里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自己若是再留下来,必定会惹怒王爷,只好放下药碗,转身出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陆锦烟视线落在朱元留下的那碗药上,上前将药端了过来。 “你先吃药,不然一会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药,姬惊寒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刚想起身去接,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 “嘶。”微不可察的抽吸声。 陆锦烟注意到,将药碗放在一旁,见他侧身躲过伤口,半躺着,纠结一番,还是端着药,亲自喂给他。 姬惊寒眉角轻挑,顺着她的手,喝下了药。 喂完药,陆锦烟又适时地递上了一杯水。 姬惊寒全程都很是配合,见此陆锦烟扫了眼门口的方向,试探地对姬惊寒道:“朱元对哀家屡次不敬,摄政王是不是该好好地惩戒一番?” 姬惊寒不解地看想她,心里疑惑,但面上并不显。 见此,陆锦烟一脸委屈道:“你是不知道,昨晚为了救你哀家费心费力,结果还得不到好,她还冤枉哀家要害你,一味的阻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你有仇呢!不想让哀家救你。” 陆锦烟本就一晚没休息,此时面带憔悴,再排上楚楚可怜委屈的神色,显得十分委屈。 即便能听出她有故意夸大的成分,但见此,姬惊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朱元以上犯下,自去领罚十鞭。” 姬惊寒清冷却没带感情的声音响起,陆锦烟微微有些惊讶! 而门外没有离开的朱元也听到了,浑身一颤,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对陆锦烟心生怨恨。 “是,王爷。” 门外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音。 陆锦烟眼神奇怪地看着姬惊寒,她承认自己刚才就是故意的,但没想到姬惊寒会直接处罚朱元,连问都不问,就这么相信自己的话吗? 这让她心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昨夜辛苦太后贴身照顾了,不知太后可满意这个结果?” 在说道贴身照顾的时候,姬惊寒咬字很重,语气中还带着打趣。 陆锦烟没抓住那抹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听到此话,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转而一脸严肃道:“听闻摄政王遇刺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可知那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几次刺杀都不是同一个人所指使。”姬惊寒声音淡漠,就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之事一样。 陆锦烟面上带了些歉意,心里也内疚,有些担心姬惊寒的处境了。 毕竟他如今会这般,也是因为追债之事。 见她这般,姬惊寒不再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昨晚本王去了十里外的驿站。” “你去见宴太傅了?” 陆锦烟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后想到,难不成就是因为去见宴太傅,才给了那些刺客有机可乘? “是,不过宴太傅拒不见客。”姬惊寒微微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依旧淡然。 “宴太傅未免太过嚣张了,如此这般哪里将陛下和哀家放在眼里。”陆锦烟咬了咬牙,气得恨不得直接派人将宴太傅抓进城。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姬惊寒眼里闪过笑意。“宴太傅此举,意在为宴家的起复做准备。” “什么意思?”陆锦烟眼里满是疑惑。 姬惊寒姿态慵懒地斜靠在床头,解释道:“宴太傅虽退出朝堂,但是宴太傅名下弟子却众多,朝中亦有众位大臣是宴太傅的弟子,在百姓之中亦是名声远杨。” 陆锦烟紧抿着唇,心里震惊没想到宴家这般势大,这对小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也不能将人再送走啊! 第七十九章 亲自探望 思索一番,陆锦烟觉得小皇帝如今需要一个名声更大的助力。 不过,现在她得先去解决宴太傅的事情。 “摄政王现在受了伤,那就在府中好好修养,宴太傅的事情哀家会去处理。” 陆锦烟告别了姬惊寒,带和夏兰出了摄政王府,直接向着宴家而去。 也不知是姬惊寒吩咐的,还是夏兰贴心,还准备了马车。 一个时辰后。 马车停下,夏兰前去敲门。 如今驿站里只停留了宴太傅一行人,驿站大门紧闭。 夏兰敲了半天,里面才传来一道满是不耐烦地声音:“谁啊?敲敲敲,敲什么敲啊!” 驿站的门猛然被里面的人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太后听闻宴太傅到此,特来亲自来探望,还不速速前去通传。”夏兰气势很足,声音掷地有声。 小厮听到是太后到此,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腿一抖就想转身去通报,但小厮很快就想起自家老爷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我,我们老爷最近身体不舒服,不,不见客的”小厮磕磕绊绊地说着,不敢和夏兰对视。 “你传话给你家老爷,太后乃是为了陛下才亲自前来,毕竟陛下可是掌管天下大事,若是因此耽误了的话,那岂不是置天下大义不顾?” 听到夏兰如此说,小厮吓得都恨不得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 “小人,小人这就去通传。”那小厮腿软,连滚带爬地进了驿站。 夏兰冷笑一声,还好娘娘早有准备,搬出家国大义,量宴太傅也不敢再拒绝。 驿站大厅。 陆锦烟坐在上首,面色不变暗暗打量着站在下首的宴沐风。 年过半百的宴太傅,头发花白却一丝不苟的束起,国字脸不笑的时候显得很是刻板。 “太傅坐啊!”陆锦烟笑意盈盈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此时除了跟在她身边的夏兰,厅内就只剩下宴太傅一人。 “谢娘娘。”宴太傅面色淡然道谢,坐定后又道:“太后娘娘,草民曾听闻娘娘教导陛下甚是有方,恰好草民前几日遇到一件事,不知太后娘娘可为草民解惑?” 听着他一句一句草民自称,陆锦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很是谦逊道:“太傅廖赞了,哀家一届女流,何以能为太傅解惑?而且陛下如今已经宣布太傅归朝之事,太傅身为陛下课业恩施,哪里用得着草民自称?” 宴沐风淡然一笑,随后道:“太后莫要妄自菲薄,臣前日看到一男子,不愿赡养家中老人,既然将之抛弃,任由自生自灭,可他人却还说那男子做的对,依太后之见,这男人如此是不是枉顾孝道人伦?” 陆锦烟微微挑了挑眉:“此事哀家未能亲眼看到,不过若是连外人都觉得男人做的对,想必定是那男子的母亲有何处做得太过分,所谓孝道,母慈子孝,母不慈何来子孝?当然这些也只是哀家的猜测而已。” 宴沐风眯着眼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深意。 半响朗盛一笑:“太后此言有理,臣懂了。” 陆锦烟嘴角抽了抽,懂了?懂啥了? 宴沐风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言道:“如今殿下执政,摄政王辅佐,不知太后觉得摄政王此人如何?” 他的试探,陆锦烟怎么能听不出来? 脸色瞬间变得严肃,陆锦烟郑重地看向他:“摄政王此人,犹如猛虎,不过陛下毕竟还小,若是掌控不了,那必是伤人伤己,正因如此哀家才特意请太傅归朝教导陛下。” 宴沐风心里微微异讶!没想到这些话是从太后口中说出。 由此可见,太后现在是站小皇帝了。 宴沐风并未开口,而是权衡起了如今朝堂的局势。 陆锦烟也不急,很是耐心地端起茶品了起来。 良久,宴沐风突然开口道:“如今摄政王权势过大,若是如此下去,恐会对陛下不利,太后娘娘若是为陛下着想,恐要压制一番。” “哦?太傅觉得该如何做?”陆锦烟面带不解,疑惑地看向他。 宴沐风面色严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比起摄政王犹如下山的猛虎,三殿下姬殊,如今却是成长中的狼,自然比起摄政王来好掌控。” “不行,如今陛下还小,若是养大了某些人的心,那岂不是将陛下推到了险境?”陆锦烟沉下脸,毫不犹豫拒绝道。 见她如此强硬,宴沐风皱着眉反驳道:“娘娘此言差矣,三殿下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兄弟,难不成除了他,娘娘还觉得有其他合适的人吗?” 陆锦烟眼神狐疑地看着他,问道:“宴太傅为何这般执着扶持三殿下?莫非三殿下许了你什么好处?” 话落,宴太傅气得瞬间从椅子上起身:“太后如此这般,是在侮辱人吗?臣为陛下着想,你却这般揣测,如此,那臣还不如直接归家,省得太后猜疑。” 见人要被自己气跑了,陆锦烟讪讪地抹了抹鼻子,实在是宴太傅这般,太让人怀疑了,也不能怪她这般想啊! 不过,人都到这了,走是不能走了,陆锦烟只好放柔了语气,温和道:“太傅也不必动怒,想必太傅必定知道前些日子,科举舞弊案一事,此时摄政王不光是陛下幕后之人,还为陛下攒下了好名声,摄政王如今对陛下是真心辅佐的,那为何还要一味地打压呢?” 宴沐风抿唇成线,半响也未出声反驳。 舞弊案闹的那么大,他也是知道的。 思考一番,宴沐风冷静了下来,躬身道:“劳烦太后来探望,今日时间不早了,臣明日会带人进城。” 见他答应进城,陆锦烟心里松了口气。 “好,那哀家就不打扰太傅了,望宴太傅早些回城。” 辞别了宴太傅,陆锦烟带着夏兰赶回了宫中。 匆匆换了身衣服,陆锦烟就又赶去了御书房。 “参见太后娘娘。”宫人见她匆匆而来立马跪了一地。 “平身。” 陆锦烟一进殿内,就挥手示意让其他人都出去。 “太后这是?”姬澈漆黑的双眸疑惑地看向她。 “陛下,宴太傅明日就会进城。”陆锦烟直言来意。 “太傅答应进城了?”姬澈更是疑惑了,昨日不还是不答应么!烈阳候亲自去请,连人都没见到。 第八十章 奖励积分翻倍 陆锦烟点了点头,笑着揉了揉他的脸,道:“嗯,太傅已经说了,明日回城,陛下明日定要礼遇太傅,就算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也是恩师,不能怠慢了。” “太后放心,朕懂的。”姬澈面带认真地应道。 见他如此乖巧,陆锦烟只觉得他更加的可爱了。 【教导姬殊礼遇有方,奖励更改一字权限一次,望宿主再接再厉。】 陆锦烟的手微顿,有些惊喜,但她怎么觉的今日系统好像有些欣喜呢? “陛下温,哀家就不打扰你了。”陆锦烟一脸慈爱地对他笑了笑,带着人回了福康宫。 回到寝殿,将人打发了,陆锦烟叫出系统查看了一下,这一看却有些疑惑。 “积分怎么这么多了?”陆锦烟一时疑惑,呢喃出声。 【宿主请来宴沐风宴太傅坐镇朝堂,小皇帝姬澈命运可改三分之一,积分翻十倍,奖励一字更改权限一次。】 看了系统的解释,陆锦烟很是欣喜,当然不光是因为积分涨了那么多,更多的是小皇帝的命运有所改变。 就在陆锦烟欣喜之时,宴太傅明日回城之事,也传了开。 勤业王府。 楚业同样收到了消息,嗤笑一声,讥讽道:“太后如今这是请来一恶虎坐镇朝堂,想必日后这朝堂定会热闹非凡。” “王爷,三殿下来了。”侍卫的话落,姬殊已经走进了书房。 “三殿下。”楚业上前躬身行礼。 “王爷不必多礼。”姬殊摆了摆手,随意地坐在一侧。 楚业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低声对姬殊道:“三殿下,太后如今和摄政王走得如此之近,明显是要联手,如今形势对你可很是不利。” 姬殊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王爷多虑了,太后不为所惧,如今首要的是宴太傅归朝,王爷定要将此人风头压下,不然那才是最大的威胁。” 楚业摇了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淡声道:“太后若是一人的话,倒是无所畏惧,但三殿下也莫要忘了,太后母家可是烈阳候,若是再加上摄政王,两人联手将是当今那位的一大助力,到时要想撼动那位,可就难了。” 经过楚业一番分析,姬殊惊在原地。 是了,观太后如今所为,不就是在帮小皇帝做根基吗? 见他想明白了,楚业提点道:“如今,殿下要做的就是阻止两人联手,近日听闻摄政王遇刺,想必凶手还未抓到。” 点到为止,楚业就不再多说。 姬殊从勤业王府出来后,一番思索,最后向着摄政王府而去。 “三殿下来访有何事?”姬惊寒凤眼微挑,看着坐在对面的姬殊。 “本殿下听说摄政王遇刺,特来探望一二。”姬殊一脸关心地道,但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 姬惊寒皮笑肉不笑道:“劳三殿下关心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当朝摄政王,此人实在是太过妄为,摄政王不必担忧,本殿下定会查出此人,交由摄政王处置。”姬殊一脸愤怒,义正言辞。 姬惊寒淡漠的眸子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就有劳三殿下了,本王遇刺定是因为此次追债之事,三殿下可从几大国公府入手,想必定能有所线索。” 姬殊眼里闪过鄙夷,阴阳怪气道:“摄政王不若直接说,让本殿下调查平国公赵承德算了,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三殿下慎言。”姬惊寒呵斥一声,脸若寒霜:“本王可未说过这样的话,三殿下如此,本王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故意的,想要借着为本王调查凶手,针对平国公?” 姬惊寒将姬殊的话,又还了回去。 姬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如此被拂了面子,他恨不得把姬惊寒生吞活剥。 “本殿下就是玩笑一句,摄政王也未免太过小气。”姬殊冷笑一声,甩袖而去,他今日来,反倒是惹了一肚子气。 次日。 宴沐风被请进宫。 “臣参见陛下。”宴沐风站在御书房殿中躬身行礼。 姬澈特许,宴太傅进宫可不必行跪拜之礼,对此,宴沐风心中很是满意。 “太傅多礼了,请坐。”姬澈一本正经地抬手指了指一侧的椅子。 “谢陛下。” 待坐定之后,宴沐风面带和睦看向小皇帝道:“陛下可知何为帝王之道?” “为帝王者,一人为天,要审时度势,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姬澈胸有成竹,滔滔而谈。 宴沐风点了点头夸赞道:“陛下天赋异禀,乃百姓之福,百官之遇。” 姬澈此时才有了些许的笑容,谦虚道:“都是太后教导的好,每次听太后见解之后,朕都能有新的感悟。” 见小皇帝对太后如此信任,宴沐风琢磨,太后对陛下如今影响颇大,心里怀疑起了陆家。 只是宴沐风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讲起了课业。 福康宫内,陆锦烟正在询问初冬,陛下和宴太傅相处之事。 “娘娘放心,宴太傅还夸奖陛下了呢!两人相处很是和谐。”初冬笑眯眯地回着话。 “那就好。”陆锦烟颔了颔首,也放心下来。 “去将张德全召来,哀家有事问他。” 初冬躬身应道:“是,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 很快张德全就跟在初冬身后前来。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张德全跪地行礼。 陆锦烟语气平和道:“起来,张总管一路去接宴太傅归朝辛苦了。” “为陛下做事,是奴才的福气,不辛苦。”张德全态度很是谦恭,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看在陆锦烟眼里假得很。 她也没在乎,而是转而故作无意地问道:“不知张总管一路对宴太傅可有何了解?宴太傅家中之人可都回京了?” “宴太傅家中之人都已归京,太傅也对陛下甚是想念” 接下来,张德全将宴家之事徐徐道来,但说的都是些不重要的,要不就是假的。 陆锦烟怎么会看不出来,草草说了几句,就将人给打发了。 待人走后,陆锦烟对着初冬招了招手,附耳低语道:“让人暗中给槐路传信,想办法架空张德全。” “是,奴婢这就是办。”初冬应声,随后匆匆离开。 槐路本就能干嘴巧,张德全不在的时候,都是他伺候的,小皇帝甚是喜欢。 收到消息后,更是针对张德全,使他处处受桎。? 第八十一章 不认账 几日后,宴沐风正式归朝,出现在朝堂上,以雷霆之势打压姬殊与摄政王。 这一幕,让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早朝一散,陆华就带着疑惑在太和殿外等着陆锦烟。 等听了他的疑惑,陆锦烟微微皱起了眉道:“宴太傅此举确实有些太过凶猛。” 陆华叹息一声,叮嘱道:“太后最近还是要多加防范,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太傅如此,若是逼急了对方,谁知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见他担忧自己,陆锦烟展颜一笑:“父亲放心,女儿知道的。” 随后两人分别,陆华出了宫。 陆锦烟回到寝宫,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姬惊寒,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想罢,她乔装一番后出了宫准备去见姬惊寒。 行到半路,陆锦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关心他的伤势?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吗? 脚步停顿下来,陆锦烟看了眼摄政王府的方向,下一秒转身就要回宫。 只是刚转身,就见身后停着一辆马车,她以为是自己挡路了,还让了一下。 谁知那马车旁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清风。 “小姐,我家爷有请。”清风道明来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听到他的称呼,陆锦烟微微挑眉,本想询问他姬惊寒可是有什么事,可见周围有好奇的视线看过来,陆锦烟只好先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直接进了摄政王府。 当陆锦烟见到姬惊寒的时候,正是在主院的书房,而姬惊寒此时正坐在书房桌案后。 若不是陆锦烟亲眼见到对方中毒,又是自己亲自治疗的,还真看不出对方曾经受过伤,还中过毒的迹象。 “摄政王伤势恢复得这般快,看来哀家的医术又精进了。”陆锦烟微挑眉角,脸上神色颇为得意。 姬惊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调侃道:“那本王是不是还要和太后道谢,多谢你治好了本王为了救你受的伤?” 陆锦烟:“”她一时又羞又囧,瞪了他一眼。 陆锦烟觉得是凶狠无比的眼神,可到了姬惊寒的眼里,却轻飘飘的毫无威慑力,不像是威胁,更像是娇嗔。 晃了他的心神,让他心情骤然起伏不定。 陆锦烟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羞恼过后,忽然想到那晚姬惊寒昏睡之时,将自己当成他娘亲的事情。 “王爷受伤昏迷一晚,哀家又当大夫医治,又要当王爷的娘亲安抚你,可真是辛苦得很。” 话落,陆锦烟眼珠子乱转,明显是在在打算着什么主意。 那意思太过于明显,姬惊寒都看在了眼里。 “太后估计是梦魇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错觉。” 一听他这么说,就是不认账的意思,陆锦烟不满地撇撇嘴:“哀家哪里胡说了?不信的话,你将清风叫进来询问一番,问问到底是不是你抱着我不放,一个劲地喊娘?” “清风不在。”姬惊寒一脸淡然地拒绝,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其实他是隐约有些印象的,只是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陆锦烟嘴角抽了抽:“王爷你是觉得哀家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这样的话,骗鬼么?” 清风明明才送自己来的,怎么会不在呢! “你是鬼吗?”姬惊寒好笑地看着她。 额,一不小心好像将自己骂进去了,陆锦烟窘迫了。 “咳咳,哀家今日既是来探望王爷,也是想问问王爷对宴太傅今日的做法,有何想法?”陆锦烟抹了抹鼻子,微红着脸,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宴太傅出手,定是意在肃清朝堂。” 姬惊寒一脸淡然,满不在乎,像是忘记了宴太傅针对打压他的事情。 不过,陆锦烟倒是有些忧心:“哀家心里总觉有些不安,宴太傅如此,日后会不会对陛下有所影响?王爷可有何高见?” 姬惊寒心里微微惊讶!他没想到陆锦烟既然会询问自己意见。 而且她眼神真诚,没有了最初看到的时候,那时刻防备与算计的眼神。 心一时间起伏不定,姬惊寒压下心里浮动的心思,与她一起分析起了如今的形势。 “太后担心得不无道理,但同样有弊就有利,全看太后怎么想了” 明明他声音温和,可陆锦烟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进去一般,反倒是看着他的容颜,发起了呆。 半响也不见她开口,姬惊寒靠近,疑惑地问道:“太后在看什么?” 近在咫尺的面容,还有他那温和的态度,吓了陆锦烟一跳,心里忽然慌得很。 “哀家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至于王爷说的事,改日继续。” 说罢,陆锦烟转身就要离开。 姬惊寒皱着眉,下意识伸手就去拉人,力气过大,陆锦烟直接被拉得后退一步,摔在了他的怀里。 错愕一瞬,陆锦烟脸上泛起红晕,将人推开,斥道:“摄政王此举未免太过轻浮。” 姬惊寒也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等他反应,陆锦烟就转身跑开。 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姬惊寒弯唇一笑,但很快就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思索起宴沐风此举的用意。 陆锦烟从书房里羞红着脸跑出的一幕,恰好被朱元看到。 朱元心沉了下来,王爷如今明显对太后有所不同,若是生出其他的心思来,那岂不是 思索再三,朱元快步走到书房外:“王爷,朱元求见。” “进来。” 得到回应,朱元收敛了起脸上的担忧,进了书房。 “何事?”姬惊寒眼神清冷地看过去。 朱元低垂着眸子,一副为他着想道:“王爷,如今外面屡次传出您和太后的谣言,若是再让人看到太后亲自到访摄政王府,恐会对王爷名声有损。” 朱元不提,姬惊寒未觉得有何,可如今却察觉到自己好像对陆锦烟未免好过头了,想到他的身份,一时间烦躁了起来。 看向朱元的眼神凌厉中带着寒霜,斥道:“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退下。” 朱元脸色瞬间苍白,抿着唇退了出去。 清风不知道从何处走了出来,安抚道:“外面的传言众多,王爷不必在乎那些。” 第八十二章 捉拿刺客 “清风,你可有喜欢的人?”姬惊寒忽然抬眼看向清风问道。 “未有。”清风摇了摇头,他觉的一个人挺好的。 见清风一脸不懂风情的样子,姬惊寒更加烦躁,心也沉了下来。 姬惊寒此时的心情如何陆锦烟并不知道。 回宫之后,陆锦烟就将自己关在了寝宫里,懊恼自己出去一趟却一无所获。 而且,姬惊寒那副温柔笑颜的样子,总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扰乱她的思绪。 正郁闷之时,殿门被扣响。 “娘娘,夏兰求见。” 听到是夏兰的声音,陆锦烟对着门口喊了声:“进来。” “娘娘。”夏兰进门行礼之后走到她身边。 陆锦烟单手撑着头,靠在软塌上慵懒地询问道:“偏殿那边今日怎么样?有何动作?” “自宴会之后那位表面看着安静,可依旧和刘太妃走得很近。”夏兰低声回道。 “这样啊!”陆锦烟点了几下桌子,看向夏兰道:“哀家记得,前几日得了一匹布,就是绣着夕颜花的那匹,颜色娇嫩,去给顾小姐送去。” “是娘娘。”夏兰转身出了殿,找出布匹,亲自送到了偏殿。 “顾小姐,这是娘娘新得的布匹,这不娘娘惦念着顾小姐,让奴婢送来给顾小姐,不知顾小姐可喜欢?”夏兰满脸笑意说着,将手中的布匹递到了顾语嫣面前。 顾语嫣面色此时并不好,尤其是在看到那布匹上的花色。 夕颜花,又名牵牛花,朝开夕落。 太后这明摆着是在警告自己,她脸色怎么能好? 顾语嫣心里憋屈,却还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谢恩:“谢太后娘娘赏赐。” 见此夏兰恭维两句,才笑着转身离开。 顾语嫣的隐忍,玖月都看在眼里,当即就暗中传了消息出去。 顾景然收到消息,自是一番气愤,后又连夜去了御史大夫周旭府上,虽不知两人说了何事,但从他那得意的笑容上就能看出,不会是什么好事。 次日。 周旭当朝发难,责问小皇帝:“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对一妇人,听之任之?太后娘娘虽贵为太后,可也不该罔顾他人意愿,强行将人扣在宫中,莫不是有何不可见人的心思?” 想到昨夜顾大人和自己说的话,周旭对陆锦烟就越发的不满,陆锦烟对三殿下旧情难了,还将顾小姐故意禁锢在宫中,就是为了借此威胁三殿下,实在是太过分了,根本未将先皇放在眼里。 无辜的陆锦烟,她好像最近没惹到周大人,怎么一上来就针对自己? “周大人未免言辞太过激进,太后只是喜欢顾小姐,才留宫伴驾,怎的到了你口中却成了仗势欺人了?”姬澈一脸严肃,不满地看向他道。 周旭一副为小皇帝着想,大义凌然的模样,“臣也是为陛下好,万不可被人蒙蔽,陛下如此护着太后,可知这只是纵容,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那只会让众臣寒心。”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 姬澈只觉一阵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见此,陆锦烟站了出来,安抚地拍了拍小皇帝的肩。 转身看向周大人,道:哀家将顾小姐留在身边,也是为了教导之仪,毕竟顾小姐和三殿下婚约在身,若是不好好学习一番,将来岂不是要丢了皇家的脸面?” 周旭刚想开口反驳,却被陆锦烟接下来的话打断。 “周大人你若是对哀家不满,大可冲着哀家来,何至于为难陛下?你这般揣测陛下,可将陛下放在眼里?” 周旭脸上表情一僵,反驳的话说不出口,立马跪地请罪:“臣不敢。” “是吗?周大人今日这一出,可不像是不敢的样子!”陆锦烟嗤笑一声,冷眼扫过在场其他大臣。 见周大人被太后气势压下,顾景然不得不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未免言重了,虽然臣妹与三殿下有婚约在身,但婚期未定,若长久呆在宫中,自然是不妥。” 顾景然想借机将妹妹从宫中解救出来,也不愿陆锦烟用婚约桎梏自家妹妹。 只是陆锦烟可不会随了他的愿。 “顾大人是认为,哀家身为太后,一国之母,教导不得顾小姐吗?”陆锦烟声音不大,但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到,如此说来,顾景然被堵了回去。 宴太傅这时也出声,附和道:“太后乃是一国之母,亲自教导乃是顾小姐的荣幸,顾大人如此实属多心了,毕竟日后顾小姐可是要做三殿下的王妃。” 顾景然败退,眼里闪过暗色,既然陆锦烟不放人,那也是时候让玖月出手了。 夜半。 福康宫里,一道身影,急速在其中穿行,最后停在了陆锦烟的寝殿门外。 来人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视了一圈,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动作轻快将们撬开,走了进去,脚步清浅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就在来人要靠近寝殿内的大床之时,刷的一道利刃破空声袭来。 那人猛然间回手用匕首抵挡,“叮”,一颗石子撞到匕首上随后落在地上。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娘娘寝宫?”夏兰呵斥一声,就冲着对方面门而去。 来人侧身躲开,很快两人就缠斗起来。 床榻上,陆锦烟在夏兰呵斥声响起的时候也醒了过来。 看着打斗的两人,心里一阵后怕,厉声喊道:“来人抓刺客。”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那人见此,本还想对陆锦烟动手,可夏兰防护太严,根本没有机会,最后只能放弃,转身跳窗逃离。 此时禁卫军也匆匆赶来。 “太后娘娘,臣等护驾来迟。”禁卫军跪地行礼。 陆锦烟不耐听这些,而是催促道:“那刺客向着陛下的寝宫方向而去,速去将人抓住,莫要伤了陛下。” “是,臣等遵命。”禁卫军首领立马带着人,赶忙去抓刺客。 陆锦烟担忧姬澈,随手拿过外衫穿上,带着人也跟了上去。 只是那刺客身手很好,并未被发现。 姬澈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揉着眼睛。 “槐路,这是怎么了?” “陛下,福康宫发现刺客意图刺杀太后,被人发现之后逃了,太后娘娘担忧陛下,特来探望。”槐路回话的时间,陆锦烟已经走进小皇帝的寝殿内。 第八十三章 古井枯骨 “陛下不必担忧,禁卫军已经在搜查了。”陆锦烟走到床边,柔声安慰他。 “太后可有受伤?”姬澈关心地看着她。 “无事,那刺客一出现就被发现了,哀家并未受伤。”陆锦烟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见她真的没有受伤,姬澈放下心来:“无事就好。” “陛下睡,刺客自有禁卫军去抓捕。”陆锦烟拉了拉被子给他盖上,温声示意他休息。 “朕睡不着。”姬澈即便还有些睡眼朦胧,但刺客还没抓到他怎么能睡着? “那哀家陪着陛下。”陆锦烟坐在床侧,守着他。 陆锦烟一夜未眠,禁卫军搜索了一夜,可却都无果,刺客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天刚亮,陆锦烟就让人召了姬惊寒进宫。 姬惊寒也早已得知刺客的事情。 “想必摄政王也知道了昨夜刺客的事情了?” 陆锦烟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姬惊寒颔首,继而道:“本王已经派人调查一番了。” “科举已过,摄政王也该将玄武归还了,如今宫中出现刺客,必须加强宫中守备。”陆锦烟满脸郑重看向他。 姬惊寒满不在乎地将玄武了交还,并建议道:“本王调查了一番,刺客对宫中很是熟悉,想必对宫中禁卫军岗位也很熟悉,太后应将禁卫军岗位对调一番,不给那人下次可乘之机。” “如此,那就将禁卫军将领召来,陛下也正好挑选些合适的侍卫保护。”陆锦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正好也能借机让小皇帝熟悉一下禁卫军的将领。 很快禁卫军李林李将军就带着一众身手好的侍卫到了御书房。 陆锦烟笑着看向李将军道:“今日陛下挑选些侍卫,就劳烦各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有劳李将军帮着陛下掌眼。” “是臣等荣幸,太后娘娘不必如此。”李将军板着脸,抱拳行礼。 被带来的禁卫军,都很是兴奋,若是能留在陛下身边,那自然是前途无量的。 这时槐路脚步匆匆走了进来,尖细的嗓音道:“陛下,太后娘娘,宴太傅求见。” 陆锦烟示意把人请进来,宴沐风进殿,率先打量了一番,见小皇帝无事,才放下心来。 “陛下无事,臣也就放心了。” 陆锦烟对着宴太傅颔了颔首道:“宴太傅来得刚好,陛下也该选些侍卫贴身保护,有宴太傅在此,哀家也能安心去调查刺客一事。” “臣必不辜负太后所望。”宴沐风一脸严肃,躬身行礼。 有宴太傅陪着小皇帝挑选侍卫,陆锦烟就和姬惊寒一同出了御书房,让人排查后宫人员,查看可有可疑之人。 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刺客最后身影出现在冷宫附近,被冷宫里的一个太监撞见。 听此,陆锦烟和姬惊寒对视一眼,一同赶去了冷宫。 看着那破败的殿宇和围墙,陆锦烟颇为有些头疼。 “这么大,还能找到线索吗?” “太后不必担忧,散开人去找,总会有线索的。”姬惊寒习以为常,抬了抬手打了个手势,跟随在后的禁卫军,立马上前,进了冷宫分散开查找起来。 “站着也是无事,哀家也去查看一番。”陆锦烟说罢,就向着一个人少的方向而去。 姬惊寒本想跟上,但皱了皱眉,想到什么,脚步一转边换了个方向。 一路走过破败的前院与花园,陆锦烟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好像越走越荒凉,身边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呼”一道粗重的喘息声响起,陆锦烟下意识防备回身,就见一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老婆子冲着自己扑过来。 “啊!你是谁?”陆锦烟惊呼一声,躲过对方扑过来的手。 “嘿嘿,你来陪我啊!”那老婆子傻笑一声,下一秒面色狰狞起来,本就黑一块灰一块的脸显得更加恐怖。 陆锦烟一看,这根本就是个疯婆子。 眼见对方又冲着自己冲过来,陆锦烟想也不想,冲着来时的方向跑去,边跑还不忘求救。 “救命啊!救命。” 那疯婆子虽然年纪大,但是动作很是生猛,几步就追到了陆锦烟,一把拉住她的头发。 刺痛之下,陆锦烟下意识顿下脚步,那疯婆子也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刺激,厮打几番,既然拖着陆锦烟,向着不远处的枯井而去。 姬惊寒赶到之时,就看到两人掉下枯井。 “陆锦烟。”情急之下,姬惊寒叫出了陆锦烟的名字,但动作再快,也没来得及,只能亲眼看到两人摔到井中。 没有犹豫,姬惊寒随之跳下井去。 “唔,嗯。”陆锦烟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扶着额坐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观察身边,就感觉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拿起看了一眼。 下一秒,瞳孔紧缩,陆锦烟立马将自己手里的白骨扔了出去。 恰好这时姬惊寒跳了下来,陆锦烟看到人,立马扑了上去。 “姬惊寒,那,那里有白骨。”陆锦烟声音发颤,死死地拽着他得衣服,将自己的脸埋在他得胸口,不敢去看。 姬惊寒定睛看去,却是地上不止一副白骨,而那拖拽陆锦烟掉下井中得人,正躺在一副白骨之上,胸口被一支白骨刺穿,已经身亡。 “应该是无宠的嫔妃,被人暗害扔在这枯井之中。”姬惊寒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那些白骨之旁的衣服。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衣物都已腐败,但还是能隐约看出材质。 陆锦烟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尴尬地松开了他腰间地衣服,轻咳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当然也看到了那疯婆子此时地惨状,陆锦烟皱了皱眉,忍着不适,上前拖拽那疯婆子,刚将人拖动,就发现那疯婆子身下的骸骨既然是黑色的。 将疯婆子拖走,陆锦烟疑惑地蹲下查看了起来。 “这是中毒而亡的?” 仔细一番查看,陆锦烟忽然发现,这人的毒,和自己身上所中的其中一种毒是样的。 “难不成是先皇后宫之人,有人对嫔妃暗下宫廷秘药,毒害之后还将人扔进了这枯井之中。”陆锦烟有些不确定地呢喃道。 姬惊寒想到平南伯夫人也是中了此毒,讥讽一笑:“先皇果然办事不利,明明已经毁掉,现在却频繁出现。” 听此,陆锦烟忍不住抬头看向他问道:“先皇为何要毁了此药?”? 第八十四章 骑虎难下 “先皇错以为心上之人不喜他,故意宠爱他人,结果心上人反倒被害,就是因为中了此毒,为此动怒下令销毁此秘药。” 姬惊寒声音很是平淡,但陆锦烟却从中听出浓浓的鄙夷和嘲讽。 这是妥妥的替身情人与白月光啊!啧,真是狗血得很,陆锦烟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想不到先皇情史还挺坎坷的。” 听到她的话,姬惊寒一愣,随之轻笑了一声:“帝王最是无情,人都已经死了,如此也只是做给他人看的而已。” 陆锦烟挑了挑眉,她对此不置可否,但他当着自己这个太后的面,如此诋毁不敬先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姬惊寒凤眼微挑,忽然靠近她,声音低沉又性感道:“太后如此看着本王,莫非是看上本王了?” 说着,还伸手挑起她散落在耳边地落发,渐渐地靠近。 陆锦烟心砰砰的急跳了两下,抽回自己的发,一个转身躲到了他的身后。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太后若是真的有心,本王也不是不可以不从了太后的。”姬惊寒一脸勉为其难地说着,就装模作样的要再次靠近她。 陆锦烟此时冷静下来,光见他如此说了,可并未有所动作,猜到了他是故意的。 眼神一转,也不再退,反倒是迎了上去,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拳的距离。 陆锦烟笑意盈盈地仰头看向他,声音娇软道:“说到底还是哀家吃亏,那摄政王是不是要主动一点?” 姬惊寒慢慢俯身,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陆锦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砰砰地跳着。 看着近在眼前的俊朗容颜,忽然有些想打退堂鼓了,早知道她就不作弄他了。 现在骑虎难下的,反倒是自己了。 就在她以为姬惊寒真的会做什么的时候,就见姬惊寒微微侧头,在她耳边道:“太后方才在想什么?” 轰!陆锦烟脸瞬间就红了,羞恼地推开他。 背过身,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陆锦烟才恢复正常,一本正经道:“正事要紧,摄政王可知,现在还有何人会炼制此秘药?” 姬惊寒收起了脸上的戏谑,淡声道:“当年一事之后,先帝就下令将所有秘药全部都销毁,至于是否有遗落亦或是被隐藏起来的,那就要从当年参与此事的人亦或者是事查起了。” “那摄政王可知当年参与此事之人在哪?”陆锦烟皱着眉继续问道。 “这”姬惊寒刚想开口,忽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 姬惊寒抿着唇,伸手拉过陆锦烟,两人一同向着井壁旁躲去。 陆锦烟刚想询问是怎么回事,上方吵吵闹闹的声音就传到了井底。 “主上最想除去的人就是太后,若是我能先将太后除去,那我就是主上的功臣,定会得到主上赏识。” “那可不一定,就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听到她们这么说,陆锦烟嘴角一抽,她这是祸从天降吗?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扯到她身上了? 姬惊寒此时一身寒意,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嘭”的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 陆锦烟被惊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愣在了哪里。 姬惊寒却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躲避上方落下来的视线。 上方的宫女,站在井边打量了半天,确定对方真的死透了,才冷哼一声:“就凭你也想和我争,那也要有命才行!” 接着,上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是那宫女离开了。 半响,上方没有再传出动静,确定对方不会再回来,陆锦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吓死她了,刚才她差点就要以为对方发现他们了。 此时陆锦烟还在姬惊寒的怀里,他的手还捂在她的嘴上,带着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心,温热中带着些痒意。 姬惊寒眼眸闪过一丝异色,松开了手,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锦烟微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转眼看向落在地上那名穿着宫女服饰的人身上。 宫女身下有血色蔓延开,已经毫无声息。 陆锦烟单手捂着嘴上前,将宫女翻了过来,当看清对方的脸,心里有些惊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她刚穿过来的时候,那个挑拨她去纠缠姬殊,还要构陷他人污蔑自己的宫女。 想到这宫女方才与另一人争吵,恐怕是背后之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挑起他们之间的争端。 姬惊寒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宫女,建议道:“太后方才也听到他二人的话了,与其被动,不如来个请君入瓮?” 陆锦烟心里闪过某些想法,不过暂时还是离开这枯井的好,毕竟枯井里不光有白骨,现在还多了两具尸体。 谁知道晚点会不会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此事容后再议,摄政王是不是先将哀家救出去再说?”陆锦烟颇为无奈的,指了指上面。 “倒是本王疏忽了。”姬惊寒淡然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脚步轻点几下,就带着陆锦烟从井中跳了出去。 站稳脚之后,陆锦烟第一时间离他两步远,整理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 姬惊寒只是看了她一眼,将刚才揽过她腰间的手,背在了身后。 陆锦烟扫了眼周围,向着一旁破败的宫殿内走去,姬惊寒随后也跟了进来。 两人转了一圈,在其中一则殿内,看到其中一角有稻草和脏破的被子,旁边还有几个破碗,碗里还有黑漆漆的东西,应该是已经坏掉的吃食。 “想必那疯婆子就是一直住在这里了。”陆锦烟用帕子捂着嘴,上前查看了一番,倒是没查出什么来。 只是看这脏乱的程度,若是正常人的话,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就在两人查看的时候,已经有禁卫军查看了过来。 “去将这冷宫的管事太监带过来。”姬惊寒对着赶来的禁卫军吩咐道。 “是。”其中一名禁卫军应了一声,留下其他人,转身去找管事太监。 没一会管事太监就被带了过来。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摄政王。”管事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宫里出了刺客,搜查的动静那么大,他怎么能不知道,还有禁卫军在冷宫查找,管事太监此时心里很是没底。 第八十五章 刘太妃 若是真的在冷宫之中查到刺客,那他的小命估计也就没了。 陆锦烟指着旁边被禁卫军抬上来的疯婆子的尸体,对管事太监道:“你可知此人?” 管事太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疯婆子死去的尸体,吓了一跳,跪坐在了地上。 “回,回娘娘的话,奴才知道,那是翠红,以前是刘太妃身边的伺候的宫人,不过犯了错,被罚到了冷宫,入冷宫之后没几日就疯了。” 管事太监说完,猛然想起,这翠红是个疯子,如今这般,难不成是冲撞到了太后亦或是摄政王?一瞬间,管事太监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请罪道:“太后娘娘饶命啊!冷宫向来很少有人来,奴才也是一时疏忽,才没将人看住,冲撞到了娘娘,还望太后娘娘赎罪。” 陆锦烟嘴角抽了抽,就这还很少来人?那只是他没看到而已。 方才他们不就遇到了,还是一次两个,最后还利用枯井杀人灭口呢! “行了你起来,哀家也没有怪你。” 陆锦烟随意地抬了抬手,蹙起了眉,心里疑惑,刘太妃以前身边伺候的人,按理说她从未见过,可对方为什么要袭击自己呢? 看了眼那疯婆子的尸首,又看了眼管事太监,陆锦烟忽然开口对管事太监吩咐道:“将今日哀家与摄政王在冷宫遇袭之事传出去。” 听此,管事太监愣了一下,很是不解,但太后如此吩咐,他知道遵命办事就好,立马叩首道:“娘娘放心,奴才定会办好此事。”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永乐公主听到传闻,心里不安起来,匆匆带着人就去见刘太妃。 一见到刘太妃,永乐连礼都忘了行,急切地开口:“母妃,翠” 话刚脱口,就被刘太妃眼神凌厉地给瞪了回去。 刘太妃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好,风韵犹在,一身淡紫色的襦裙,从软榻上起身,轻轻地抬了抬手,对其他宫人道:“你们都下去。” 永乐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咬着唇站在一侧。 “坐,你平日里那么冷静的人,今日怎的这么没有分寸?”刘太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疑惑地看着她。 坐定之后,永乐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帕子,低声道:“母妃,太后和摄政王去了冷宫,而且遇到了翠红。” “怎么?你是担心他们会查到什么吗?别忘了,翠红现在已经死了,而且,往事过去那么久,他们又能查到什么?”刘太妃说得漫不经心。 她也听闻了此事,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可是,若只是太后还好,但摄政王也在,而且依儿臣看,摄政王如今和太后走得太过亲近,若是他们联手的话” 永乐还是有些担忧,尤其是担忧姬惊寒的手段。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若是太后和摄政王走的近的话,反倒是与我们有利。”刘太妃笑了笑,她巴不得太后和摄政王真的有什么关系呢! “摄政王是聪明人,可不会像母妃想的那样,若两人联手的话,到时将会是一大劲敌。”永乐明艳的面容上,带上了凝重。 刘太妃沉默了一瞬,道:“那本妃就去探探他们的虚实,你先回去。” “好,那母妃万事小心。”永乐叮嘱过后告辞。 刘太妃梳妆换了身淡雅的衣着,才带着人向着福康宫而去。 福康宫。 初冬快步进了寝殿,走到陆锦烟身边,低声道:“娘娘,刘太妃求见。” 原本还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陆锦烟,瞬间睁开了眼睛。 “请人进来。”陆锦烟慢条斯理地从软塌上起身。 刘太妃脸上带着温润的笑,见到陆锦烟,躬身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刘太妃太客气了,初冬赐座。”陆锦烟一边吩咐人赐座,一边笑咪咪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隐晦的打量。 她倒是没想到,刘太妃保养得这般好,永乐公主都已经及第,她这个做母妃的倒像是刚三十岁一般。 就在陆锦烟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刘太妃浅浅地笑了笑,刚要开口,就被陆锦烟抢了先。 “太妃可是听闻哀家遇袭受惊,才来探望的?” 陆锦烟虽然这么问,但并未想得到回答,而是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地继续道:“哀家今日调查刺客之时,在冷宫遇到一个叫翠红的疯婆子袭击哀家,还不小心的掉入一座枯井中,好在哀家运气好,不然就要和那井底的枯骨作伴了。” “哀家听闻,那翠红以前是太妃身边伺候的人,不知为何会变的如此?” 陆锦烟一通抢白,让刘太妃心里也不安起来,不过不亏是宫中呆久的人,很快就将那点不安压了下去。 刘太妃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也是当年臣妾识人不清,不知翠红如此心大,既敢偷了宫中之物卖出去,发现之后,念在她伺候了那么久,臣妾也没舍得要她的命,只是打发去了冷宫。” 对她说的那些话,陆锦烟半信半疑,并未完全相信,反过来安慰道:“这也不怪太妃,人心就是这般,养大了,自然就不满足了。” 刘太妃弯唇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顾小姐此时还在太后宫中做客?臣妾听闻,顾小姐宅心仁厚,善心的很,对宫中一些孤苦之人颇为照顾呢!” 陆锦烟也淡淡地笑了笑,对初冬吩咐道:“初冬,去请顾小姐过来一叙。” “是,娘娘。”初冬应声,转身去请人。 很快,顾语嫣就跟在初冬的身后赶来。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顾语嫣恭敬的福身行礼。 “顾小姐坐!”陆锦烟指了指另一侧的位置,笑着对顾语嫣道:“刘太妃方才还和哀家夸你呢!哀家也觉的顾小姐不光宅心仁厚,而且人也美。” “不敢当,臣女也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而已。”顾语嫣谦虚地笑了笑。 心里疑惑刘太妃的用意,思索再三,继续道:“臣女佛经已经快抄完了,过两日想送去寺庙供奉,到时再送给太后娘娘,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第八十六章 打草惊蛇 “顾小姐是想亲自出宫去送吗?”陆锦烟微挑着眉,脸上依旧带着笑,不过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顾语嫣倒是想,可见陆锦烟这般,想必也不会让自己去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见此,刘太妃开口为顾语嫣找补道:“顾小姐一片好心,太后怎么会舍得你劳累一番呢!过几日是浴佛节,不若让永乐出宫参加,倒是顺道将佛经送到寺庙去供奉?” “那就有劳永乐公主了,不知太后意下如何?”顾语嫣柔声附和,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行啊!那就让永乐去好了。”陆锦烟觉得有些无趣,也就不想在和她们纠缠下去,找了个借口:“哀家乏了,想歇息了,他日再叙。” 刘太妃和顾语嫣也识趣,纷纷起身告辞。 等人走后,陆锦烟对一旁的初冬招了招手低声吩咐道:“放松内殿的管理,到时你辛苦些,多注意着哪些人比较可疑。” “好。”初冬应声,随后去安排。 这时夏兰也收到了姬惊寒的传信,安排她动用暗线,帮太后盯紧宫中,要害她的宫女。 没过多久,夏兰就察觉到了异动,赶忙去禀报给陆锦烟。 “先不要抓人,去打草惊蛇,将人盯紧了就行。”陆锦烟笑意盈盈地对夏兰道。 即便没有说明,但夏兰猜想,太后如此,应该是以防万一,若直接抓了,对方可能会不认,抓个现行的话,那就算对方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奴婢这就去办。” 随后,夏兰就大张旗鼓地带着人搜查起了宫人的住处,动静起来了。 福康宫中,众人都心思各异。 其中一名为蓝梨的宫女,眼神不断的闪烁,却依旧沉稳的按兵不动。 就这么折腾了一天,夜晚福康宫安静了下来。 漆黑的夜,除了几盏宫灯还在燃着,其他地方漆黑一片。 夜半之时。 一道身影,脚步匆匆地向着南宫门走去。 忽然又一道身影,拦在对方面前。 “啊!”蓝梨被吓了一跳,心里一慌,下意识转身就要跑。 “这大晚上的准备去那啊?”夏兰云淡风轻地问着,急走两步,三两下拦下忍,就将人制服,带回了福康宫。 寝殿内,陆锦烟身上披着衣服,靠在软榻上 蓝梨被夏兰压着带了进来。 “你是自己说,还是哀家一个一个地问?”陆锦烟神色淡然地看向她问道。 “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就是晚上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而已,娘娘莫不是误会了?”蓝梨满脸无辜,还带着委屈。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出去走走?那用得着带迷药和毒药吗? 夏兰抓到人的时候,就从她身上搜出了毒药和迷药,这样若说她还没问题,谁能信? 陆锦烟没和她废话,直接问道:“你叫什么?” 蓝梨有些犹豫,纠结一番还是开口道:“奴婢蓝梨。” “夏兰去查查,看看是那个宫的人。”陆锦烟对一旁的夏兰吩咐道。 只是一番查询下来,却没有在名薄上查到蓝梨的信息,连名字相同的都没有。 陆锦烟惊讶得很,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眼神凌厉地看向蓝梨斥道:“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说吗?是何人指使你谋害哀家?你背后的主上是谁?” 蓝梨心里很是慌张,但依旧嘴硬,无辜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见陆锦烟动怒,夏兰上前道:“娘娘,不若交给奴婢来,定能让她吐出背后之人。” 陆锦烟点了点头,将人交给了夏兰。 “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夏兰嘴角带着笑,一脸温柔地靠近蓝梨。 蓝梨却只觉后背一阵寒意袭来。 下一秒,痛得尖叫起来:“啊!好痛。” 蓝梨痛的栽倒在地,左手一只指甲被生生地拉扯下来,血色很快就渲染在她的衣摆上。 夏兰动作不停,继续拔了她三根手指的指甲,又断了她的手腕和胳膊。 “啊!啊” 蓝梨痛苦的尖叫不断地响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痛得抽搐起来。 “想说了吗?”夏兰蹲在她的面前,依旧一脸温润地看着她。 蓝梨眼底闪过一抹恨意,颤声道:“我,我说,是永乐公主” 说罢,蓝梨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迹,闭上了眼睛,不知死活。 夏兰瞳孔微缩,查看一番,蓝梨咬断自己的舌头,痛晕了过去。 不过,她的话,让夏兰有些惊讶!却也疑惑,她真的是永乐公主的人吗? 夏兰回身回禀道:“娘娘,她咬断了舌头,已经晕过去了。” 陆锦烟此时脸色也很是不好,冷声对夏兰道:“去审查一番后宫名薄。”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夏兰忙碌了一晚,天亮才将事情处理好。 查出一些心思不纯之人,都被找借口清算。 次日,陆锦烟就带着人,向着永乐公主的寝殿而去,想要试探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些线索。 前脚陆锦烟刚走,夏兰就将顺着蓝梨查到的线索,传了出去。 姬惊寒收到消息,皱起了眉,淡声对清风吩咐道:“通知夏兰留着活口。” “是,王爷。”清风应声,就安排人去传消息给夏兰。 姬惊寒沉思一番,起身出府进了宫。 到宫中之时,正遇上宴沐风在教导小皇帝。 “陛下可知用人因人而异,就像周大人此人清明正直,但太过刚硬,俗话说得好过刚易折,人还是要适当的改变” 宴太傅以周大人为例,给小皇帝讲解,为人之道。 姬惊寒就坐在一旁旁听。 讲解完周大人之后,宴沐风忽然将视线,转到了姬惊寒的身上。 “摄政王既然在,不若为陛下讲解一下为臣之道?” 宴沐风面带笑意,但眼神却凌厉得很。 知他是在警告自己,姬惊寒嘴角勾着一抹笑意,问道:“宴太傅可曾听过狐狸与兔的故事?” 宴沐风既然能做小皇帝的恩师,自然也不是傻子,立马出声道:“那不知摄政王觉得你是兔子,还是狐狸?” 姬惊寒挑了挑凤眼,不答反问:“有什么差别吗?那不知宴太傅想当狐狸还是想当兔子?” 第八十七章 钓鱼执法 问题被抛了回来,宴沐风脸色微僵。 一旁,姬澈一直在看着他们。 宴沐风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此时他也意识到,姬惊寒看似浪荡不羁,但心机深沉得很。 见他不再开口,姬惊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小皇帝:“陛下,学习的时间够久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恰好永乐公主婚期将近,陛下要去探望一番吗?” 姬澈见此,快速地点了点头:“好啊!摄政王也一起。” 说罢,姬澈看向宴太傅道:“宴太傅,今日课业就到这里,毕竟永乐也是朕的皇姐,马上就要出嫁,朕也要去关心一下。” 小皇帝早就累了,能有机会休息,当然不会拒绝。 小皇帝这般说,宴太傅就算是不愿,也不能反驳。 “是,那老臣就先告退。”宴太傅躬身行礼,随后深深地看了眼姬惊寒,然后甩袖离去。 两人到永乐公主寝宫之时,陆锦烟正在和永乐寒暄,见到小皇帝和摄政王一同到来,永乐起身福身行礼,对着姬惊寒颔了颔首。 “参见陛下,摄政王。” “皇姐不必多礼。”姬澈抬了抬手,随后疑惑地看向陆锦烟问道:“太后怎么在此?” “哀家无事,所以来找永乐公主叙叙旧。”陆锦烟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永乐也是个精明的,陆锦烟的试探她何尝察觉不出,正想找机会离开,这不小皇帝就到了。 “我前几日寻得一个九连环,正想着什么时候给送去的,陛下现在来的正好,我带陛下去取。”永乐温柔地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未言语的姬惊寒,淡淡地开了口“永乐公主婚约在即,本王该是恭喜一番!” 永乐愣了一下,脚步顿在了哪里,很快就一副害羞的样子,低下了头。 陆锦烟听到这话,也想起来,这永乐公主的驸马,还有两月就要出孝期。 眼神微动,陆锦烟笑着看向永乐,“摄政王要是不提,哀家险些忘了,不若这样,哀家来为永乐公主操办婚事。” 永乐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即一脸高兴得道,“娘娘为永乐操办婚事,是永乐的荣幸。” 见她应下,陆锦烟知道再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线索,转而点了点姬澈的鼻子,笑道:“陛下定是逃课了,这样可不行,哀家陪你回去温。” 姬澈抹了抹鼻子,有些心虚:“宴太傅年纪也大了,朕也是为他着想而已。” 陆锦烟在心里砸了咂舌,小屁孩开朗很多,都开始忽悠人了。 从永乐寝宫离开,陆锦烟和姬惊寒带着小皇帝回了御书房。 两人各坐一方,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奇怪,姬澈有些疑惑,忍不住开了口,“摄政王带朕去永乐公主那里,不会就是为了去道声恭喜?” “即是为了永乐公主,也是为了太后而去。”姬惊寒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向对立而坐的陆锦烟:“太后此次遇刺,和永乐公主有关。” “什么?你的意思是永乐派刺客来刺杀太后?”姬澈惊得站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见他为了自己这么生气,陆锦烟心头划过一阵暖流,“陛下,这件事还未确定,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易这么冲动。” 陆锦烟拍了拍姬澈的肩膀,转而看向一旁坐着的姬惊寒,心里疑惑他为何这么做?当着小皇帝的面,直接说了出来,是想借着小皇帝的手做什么吗? 姬惊寒看出她眼神里的打量,只淡声道:“太后若想继续调查的话,蓝梨倒也还可利用的。” 陆锦烟皱了皱眉,她也知道从蓝梨身上下手会好查,可现在蓝梨舌头都断了,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 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处查起。 看她皱着眉不说话,姬惊寒继续道:“若是一时看守不严,有人去救蓝梨的话,那太后觉得她第一时间是会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联系身后之人救她啊! 陆锦烟眼前一亮,对啊!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准就能顺藤摸瓜,将蓝梨身后的人钓出来,所谓的钓鱼执法。 可下一秒,陆锦烟又有些颓废。 “蓝梨能在宫中没有身份存在这么久,也不是个傻的,总不能随便去个人救她,她就能轻易相信?” 听到她的话,姬惊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还不算傻。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一个不是宫中的人去,最好还是和太后不和之人。” 姬惊寒虽未明说,但已经暗示得很是明显。 这宫中,与她不和之人,还不是宫中之人,那就只有顾语嫣了。 所以,当晚,看守蓝梨的人松懈了下来,靠在门外昏昏欲睡。 偏殿之中走出一人,轻手轻脚地向着关押蓝梨的地方走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语嫣,白日之时,她听那些宫女议论,那个意图谋害太后的人,现在被关押在这里,心里思索良久,还是想来探听一番。 所以趁着夜深人静,看守松懈的时候,她悄悄地潜了过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陆锦烟和姬惊寒派人给监视了起来。 来到关押着蓝梨的窗下,顾语嫣轻轻地敲了两下窗户,等了一会,不见反应,又轻轻地敲了两下。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顾语嫣咬了咬唇,轻声试探问道:“你是谁?为何会被抓在此处?” 顾语嫣从进宫开始,就是一副心软善良的样子,如今装作这般,她相信对方一定会更愿意相信自己的。 可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恼,刚想强行推开窗户,就听到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顾小姐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是在赏月吗?”陆锦烟站在她后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语嫣的手,瞬间收回,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帕子。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不过顾小姐深夜到关押刺客的房间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好奇?”陆锦烟望了眼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似是而非道。 第八十八章 一条船上的人 “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女就是晚膳吃多了不消化,出来散散步而已,天色太晚,迷了路。”顾语嫣垂着眸,干巴巴地解释道。 陆锦烟眯着眼看着她,半响,才道:“既如此,那初冬送顾小姐回去,这么晚了可不能乱转,谁知还会不会再出现刺客。” “是,娘娘。”初冬应声,走到顾语嫣面前,态度强硬道:“顾小姐,奴婢送你回去歇息。” “臣女告退。”顾语嫣福身后随着初冬离开。 陆锦烟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回了寝殿。 回到偏殿,顾语嫣一晚未睡,脑子里乱哄哄的。 忽然顾语嫣从软塌上起身,心里一惊,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被人给算计了,白日里那些宫女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设计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和蓝梨说了什么的话,那恐怕此时就不是好好的呆在这里了? 这般想着,顾语嫣坐不住了,立马喊来玖月:“你传信给哥哥,太后可能是要对我出手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是。”玖月应声离去。 顾语嫣抿了抿唇,最后起身向御花园而去,不管入宫还是出宫,想必三殿下都会从御花园经过,她要去见三殿下。 “三殿下,太后这是不想容我了。”好巧不巧,刚好就碰到了下朝的姬殊,顾语嫣抹着眼角的泪,哭的梨花带雨。 姬殊见此,自是好一番心疼,安抚道:“放心有我在,必定不会让你任人欺负的。” “这早朝都散了,三殿下不出宫,在这里约会佳人,怎么,是想学顾大人,在宫中霍乱后宫吗?”陆锦烟眼带嘲讽地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姬殊沉下脸,冷声斥道:“太后未免太过刻薄了,语嫣乃是我的未婚妻,难道还不允许我们见面说话不成?” 陆锦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刚才没听到他们的话啊!背后阴谋论自己,还不能自己反抗了? “无事那三殿下就出宫,毕竟这是宫中,你一个皇子久留,好说不好听。” 说罢,陆锦烟也不再理会两人,直接带着人转身离开。 回到宫中,陆锦烟心里有些疑惑,她昨日怎么就那么信了姬惊寒的话,利用顾语嫣做饵? 不对,她怎么想怎么觉的,自己是被姬惊寒给利用了。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陆锦烟换了身衣服,乔装一番,就出了宫。 一个时辰后,摄政王府。 陆锦烟一路顺畅无比地进了摄政王府,直接到了姬惊寒的书房。 一进门就上前,一巴掌拍在姬惊寒桌前,气鼓鼓地瞪着他,质问道:“你昨日是故意利用我?” 姬惊寒抬了抬手,示意清风出去。 方才看太后那气势,清风差点就要以为她要和自家王爷动手,他的手都按在了剑上,见王爷手势,最后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本王和太后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利用太后?而且若是如此的话,怎么会费心费力的打压平国公?” 姬惊寒叹了口气,故作感慨道:“平国公虽表面上深明大义,但却是有心助三殿下,至于刺客一事,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听到赵承德既然有心要助姬殊,陆锦烟心里一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见她冷静下来,姬惊寒继续道:“如今三殿下相助之人颇多,对陛下很是不利,想来还是要深入调查一番,彻底地压下三殿下的臂膀,才能稳固陛下如今的位置。” 陆锦烟眉心蹙了起来,沉思一番道:“若是让宴太傅出手对付姬殊呢?” 她想得很清楚,宴太傅虽然归朝不久,现在对陛下还是有心的,若是他出手的话,姬殊当然会被压下去。 姬惊寒也正有此意,赞同地点了点头:“太后所言可行。” “那就好好地调查一下姬殊派系的人,就不信他们那个没有把柄。”陆锦烟面带严肃,冷声道。 两人正商量着,清风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三殿下来了。” “他怎么来了?”陆锦烟语气里充满了厌烦。 姬惊寒刚要说不见,却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不等通传,直接闯进来了。 陆锦烟也听到了脚步声,视线在书房里扫了一圈,看到屏风,快步走了过去,躲在了里面。 看得姬惊寒一愣,随后哑然失笑,喃喃道:“平日里盛气凌人,如今倒是胆小怕事。” 这句话恰好被进门的姬殊听到,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心里一阵怒意,指着清风道:“你一个小小侍卫,既然敢对本殿下不敬,就算你是摄政王的人,可也别忘了你还是个奴才,毕竟这天下都是姬家的。” 虽是在指责侍卫,但却是在指桑骂槐。 姬惊寒嘴角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看向他:“侍卫难道就不是人了吗?本王也是陛下的臣子,难不成三殿下觉得,这天下姓姬,就是你的天下吗?” 姬殊被他的话堵得心口痛,冷嘲道:“摄政王如此深明大义,那怎明知太后是先皇之妻,还不避嫌,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仗着一副容貌以色侍人。” “三殿下此言差异,太后貌美若天仙,自然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本王也不禁为之心动,情不自禁而已。” 姬惊寒嘴角含着一抹肆意的笑,刺得姬殊眼疼。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姬殊也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怒火来。 他越是生气,姬惊寒脸上的笑容就越深:“三殿下今日是特意来和本王讨论太后的吗?就不怕顾小姐知道了,会伤心难过?” 姬殊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不敌,愤愤转身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姬惊寒冷笑一声,收回视线,看向屏风,声音里带着笑意道:“太后可以出来了,人已经走了” 陆锦烟正无措着,猛然听到他的声音,不下心后退一步,绊倒了椅子,摔在了地上。 “嘭。” 落地的声音传出,姬惊寒愣了一下,打趣道:“太后莫不是害羞了?本王方才是故意的,太后莫不是当真了?” 第八十九章 很是尴尬 陆锦烟此时没心情听他在说什么,腹部闷疼,手脚无力,刚准备起身就又摔了回去。 “好痛。” 屏风外的姬惊寒半天没得到回应,察觉不对,快步地走了过去,恰好看到她坐在地上以为她受伤了,面色严肃,冲着外面喊道:“清风立马去请大夫过来。” “是王爷。”清风应声,利落转身离开。 “我,我没事,摄政王,你,你先出去。” 陆锦烟咬着唇,羞红了脸的赶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今日会来月事,说什么她也不会出宫。 “怎么会没事呢!你伤到哪了?”姬惊寒不解地看着她,心里有些着急。 见他还要刨根问底,陆锦烟咬了咬唇,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傲娇道:“你看我真没事,就是故意折腾你的,谁让你刚才利用我的名声,去对付姬殊的。” 随着她起身,姬惊寒闻到了血腥味,皱起了眉:“血腥气这么重,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说罢,不顾她的反对,强硬地将人抱起,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上。 书房里的床榻是他准备的,有时也会休息在这里。 陆锦烟愣愣地看着他,他眼里的担忧是真诚的,如此这般也是真的担心自己。 一直平静的心,荡起了一片涟漪。 见他就要伸手给自己检查,陆锦烟赶忙低声解释道:“我,我没受伤,就是,就是来了月事而已。” 声音越说越小,要不是姬惊寒离得近,都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正是因为听清了,姬惊寒的手一顿,耳根也红了起来。 气氛顿时很是尴尬起来。 “咳,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更衣。”姬惊寒一时忘了自称,慌忙说完转身就出了书房。 吩咐婢女进去伺候,姬惊寒想到方才她捂着腹部不适的样子,又吩咐厨房:“熬些糖水,送到书房去。” 厨房的人不解,但还是照办。 等到陆锦烟换好了衣衫,糖水也送了过来。 陆锦烟捧着一碗糖水,慢慢地喝完,才觉得舒服些。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陆锦烟放下碗,说着就要下床离开。 姬惊寒微微皱了皱眉,方才她换衣的时候,清风就将大夫请了过来,虽然没有看大夫,但他也询问了一番,知此时的她不易劳累,就建议道:“太后身子不适,就先歇息在府中。” “可是不回宫的话,我不放心。”陆锦烟担忧,若是自己不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尤其是她宫里还有个顾语嫣呢! 发现自己不在的话,肯定会闹起来的。 姬惊寒也知道她的忧虑,就道:“无事,太后安信歇息。” 语罢,姬惊寒就转身离开,吩咐人给夏兰传信,让她为陆锦烟应付偏殿的顾语嫣。 次日。 清风脚步匆匆地来到书房。 “王爷,下面来报,平国公约平南伯在望风酒楼相见。” 陆锦烟此时身体已经好多了,正好也坐在一侧,听到清风的话,看向了姬惊寒。 恰好他也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眼,不用多说心思已经明白。 “去备身常服送过来。”姬惊寒对清风吩咐道。 清风很快就拿来了一套衣服,陆锦烟拿着衣服去换,换上之后,乔装一番,跟姬惊寒身边乘坐马车,提前向着望风酒楼而去。 朱元也跟在二人身侧,她知道昨晚太后留宿,而且还睡在王爷的书房,心里嫉妒得如火在烧。 这时马车停下,朱元走在她身后,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不动声色地踩住了陆锦烟的衣摆,等着她一会出手。 陆锦烟刚要下车就感觉到了阻力,幸好她扶住了车厢,才没有摔下马车。 朱元这时已经收回了脚,反倒不满地看着她道:“你不下车,挡着路干什么?” 还有正事,陆锦烟也就没多计较,但在心里已经暗戳戳地记下了。 方才要不是自己手快,这要是从马车上摔下去,依照这个姿势,一定会毁容的。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陆锦烟才小心的下了马车。 几人走到门口,恰好遇到了赵承德。 赵承德看到姬惊寒,心里生疑,他怎么出现在这? 姬惊寒见只有赵承德一人,并未见到平南伯,讥讽道:“本王闲来无事随便逛逛,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平国公,平国公也是来酒楼吃饭的?难不成是家里连厨子都养不起了?” 赵承德脸上表情微僵,一瞬就恢复如常,也不生气,反而对姬惊寒发出邀请:“今日听闻望风酒楼有英才会,不如摄政王也一同去看看?” “英才会?”姬惊寒故作疑惑地喃喃道。 “是啊!众位学子在一起交流一番,不知摄政王可有意参加?”赵承德简单解释了一番。 “倒也可以。”姬惊寒微微颔了颔首,算是同意。 “王爷请。”赵承德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锦烟低着头,刚要跟上,就被朱元给拉住了。 朱元觉得这样的场合,大儒定会在场,不想陆锦烟跟上,上前一步,委婉道:“如此场合不适合奴婢们跟着,奴婢们在楼下候着王爷。” 姬惊寒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满她突然的举动。 见赵承德看向两人,未免被人看出陆锦烟的身份,姬惊寒只能作罢,率先转身向楼上走去。 赵承德也快步跟上,并未仔细去看两人。 陆锦烟和被单独留了下来,两人站在楼梯一侧。 见没人注意她们,朱元语含警告道:“太后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般出宫,若是让他人知道,你如此的话,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陆锦烟看着她,嘴角微勾,忽然靠近,俯耳道:“是吗?你莫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哀家是你一个属下,能随意指使的吗?” 就在朱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话上的时候,陆锦烟袖下的手微动,一抹白色的粉末撒在了朱元的身上。 她知道朱元不喜自己,还为此方才在车上对自己出手,差点害的自己出丑,既然她这么喜欢看人出丑的话,那自己也体验一下好了。? 第九十章 迷信害死人 “你”朱元面色难看地瞪着她,刚想反驳,忽然觉的后背很痒,随后其他的地方也痒得厉害。 “啊,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这么痒?”朱元伸手胡乱的挠着。 一楼虽然人不是很多,但也注意到了这边。 陆锦烟向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你对不对?你故意害我。”朱元面目狰狞起来,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身上的痒意,整个人都显得不正常起来。 不远处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女子不会是有什么隐疾?” “伤风败族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既然衣衫不整的,若是我家女儿这不,老婆子定要打死她。” 更有轻浮之人,冲着朱元吹着口哨,面带轻佻。 陆锦烟就站在一旁,作壁上观,也不开口。 朱元羞愤至极,捂着脸跑开。 “啧,这才哪到哪啊!就受不了了?”陆锦烟撇撇嘴,这还只是个小教训而已。 陆锦烟看着朱元的身影消失,刚想收回视线,恰好看到一熟人,王氏的奶娘神色匆匆地从酒楼门前走过。 陆锦烟抿了抿唇,想到王氏以前对原主的捧杀,只思索一瞬就跟了上去。 可陆锦烟跟了一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还差点把人跟丢,陆锦烟心里憋了一股气,有些恼。 陆锦烟作罢回酒楼,可是经过一酒馆门口的时候却见医馆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陆锦烟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求求你了,大夫救救我。” 只见一男子跪在地上,不住地对医馆的大夫求助,但那大夫一脸惊恐,连碰都不让那人碰到自己。 “我治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那大夫不断地后退着,就像地上跪着的人是什么瘟疫一样。 围观的百姓见到大夫遇到人见死不救,纷纷开口指着大夫。 “你是个大夫医者仁心,怎么能见死不救?” “就是,这样还怎么当大夫?” “大家以后可不敢来这家医馆了,这样的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谁能相信他?” 众人义愤填膺的指责,大夫脸色不好起来,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你们知道什么?这人不是病,而是怀了鬼胎,不若一个大男人如何会腹部隆起?” 大夫的话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看向男子的腹部,果然男子的腹部微微隆起,就像是怀孕五月有余的孕妇。见此围观的群众纷纷转了风向,向见了鬼似地后退了好几步。 “一个男人怀了鬼胎,定是做了什么恶事,才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亏我们刚才还帮着你说话呢!险些错怪了大夫。” “你都这般了,就不要出来晃悠了,自己死了不算,还要拉着别人垫背。” 面对众人的指责,那跪地求助的男人面如死灰,求救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陆锦烟虽然站在外围,但也从众人的话里,听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心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真是迷信害死人,若是都像他们这样的想法,遇到个不会的病就推到鬼怪上,岂不是会有很多人因此被生生病死? 陆锦烟将面前的人拨开,走了进去,对那大夫斥道:“身为医者既然如此迷信,那还行什么医?不若回家去当个神棍好了。” 此时陆锦烟也清楚的看清了那男子,他腹部确实有些腹胀,看那样子,确实像是妇人怀孕的样子,可男子根本就不会怀孕。 而且看这样子,她怀疑男子可能是腹部里长了肿瘤才会导致于此,这样的病例,以前她也不是没见过。 “你的病不是很严重,我能帮你。”陆锦烟说着,就上前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本来已经没了希望的男子,忽然听到有人能救自己,已经无神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 “这位姑娘,你真的能救我吗?”男子满脸兴奋,伸手握住了陆锦烟的胳膊,力道有些大,陆锦烟被拉得一个跄侧。 “对,对不起这位姑娘,是我太激动了。”见陆锦烟差点被自己拉到,男子不好意思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无事。”陆锦烟温和地笑了笑,脸上没有半点恼意。 医馆大夫见此,满脸不屑的嗤笑一声:“老夫都治不好的病,你一个黄毛丫头既然还敢大放厥词,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陆锦烟的视线移到刘大夫的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医学博大精深,刘大夫觉得自己治不了,别人就不能治吗?还是你觉得,这天下就没有比你医术还好的人吗?” “都说医者仁心,可明明是自己医术不精,却还阻止别人诊治病人,刘大夫对得起自己的身为大夫的职责吗?” 陆锦烟一声声的质问,将刘大夫说得满脸通红,只觉难堪的很。 “好。”忽然一道喝彩声响起,人群里走出一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带慈祥,一看就是性格温厚之人。 “这位姑娘说得对,为医者自当心怀天下,为大义而先,若非如此,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身医术?”老者面带笑意,朗盛赞道。 老者走到医馆门口,对刘大夫斥道:“一个小姑娘都能看清的道理,刘大夫难道都看不清吗?” 刘大夫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被人当众斥责,心里对掌柜生出不满,更多的还是憎恨这个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女子。 老者未再理会刘大夫,而是转而对陆锦烟拱手道:“在下是这医馆的掌柜,姓柯名宇,姑娘若不介意,周围的人都唤在下柯掌柜。” “柯掌柜好。”陆锦烟对着柯掌柜微微颔首。 “方才听姑娘所说,是有医治此位病人的方法,不若请姑娘出手,帮这位病人医治一番,都是苦命的人。”柯掌柜语气很是真诚。 陆锦烟本来就准备帮这男子医治,所以也没拒绝,点了点头,顺势道:“可以,只是我手头现在没有合适的医用工具,这个还要劳烦柯掌柜准备一下。” 第九十一章 医道 “这个自然,姑娘先进医馆等候,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柯掌柜说罢,让医馆里的药童将男子扶进医馆。 当事人都走了,那其他百姓也就没热闹可看,渐渐散去。 趁着掌柜去让人准备工具之时,陆锦烟又给男子把了脉,随后还选了些需要的药材,制作起了麻沸散。 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 柯掌柜已经将看诊的一间房间腾出来,让人收拾好,将病人安顿了进去。 陆锦烟看向一旁的掌柜道,微微道:“麻烦柯掌柜让人送些酒过来。” 很快酒被送了过来,陆锦烟先是将所有用具消毒,洗净手之后,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是刘大夫却并未离开。 “我是大夫,自然要留下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出手救治一番。”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刘大夫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招摇撞骗。 陆锦烟也没理会他,而是转身将麻沸散就着酒给男子服下。 等到麻沸散的药效发挥,才开始动手术。 陆锦烟已经确定,对方是肚子里长了个肿瘤,索性还好是良性的,只要及时切除,好好修养,就会康复,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对方真的就没命了。 当刘大夫看到她医治的方法,乃是仵作验尸常用的外科之道,眼里闪过鄙夷。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学了这等低贱之术,难道就以为自己是医者了吗?真是可笑至极。”刘大夫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语气里也满是不屑。 要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但这仵作虽然是在衙门任职,却也是地位最低的,为医者最看不起这一行。 陆锦烟正专注手术,被他这么一说就是一怒,险些被扰了心神,赶忙凝神不再分心,而是专注手下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手术很成功,从男子腹部取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肿瘤,缝合好伤口,上了药之后,陆锦烟才松了口气。 “刘大夫行医多年,可知何为医道?” “哼,老夫当然知道,医道,即指为医学知道,亦指医者之道” 刘大夫眼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满脸自信,侃侃而谈。 陆锦烟讥讽一笑,打断他的话:“既然刘大夫知道,那可知医者之道谓之德,首先便指的是济世救民之仁心,可我在刘大夫身上,却一点都没看出,你有何仁心之举。” 刘大夫面色微僵,怒声反驳道:“你懂什么?身为女子,不守妇道,反倒是出来抛头露面学什么外科之道?实在是有违妇德。” “你这是说不过我,恼羞成怒了吗?谁说女子不能学医?我的医术不就比你强么?”陆锦烟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直戳刘大夫的肺管子。 刘大夫确实是被她气得不轻。 “这样,你不是觉的,我医术不如你么!那不如我们来场比试,专治疑难杂症,你敢不敢?”陆锦烟故作挑衅地看着他,刘大夫如此自傲之人被人挑衅,怎么还能忍住,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五日之后,到时在此,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小女子,有什么本事。”刘大夫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刘大夫刚走,柯掌柜面带担忧地走了进来,方才两人的话,柯掌柜也听到了的。 “刘大夫为人高傲,不愿诊治贫民,但医术还算高明,如今你和他比试,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柯掌柜叹了口气,当初他女儿喜医,本打算想让刘大夫教导,但刘大夫拒绝的很是干脆,还说什么,没有女子学医的,有辱医道。 陆锦烟也看出来了,这刘大夫医术不说好不好的,首先这人品就不过关,仗着自己医者身份,却踩高捧低,这让贫苦的百姓有何生存余地?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平民,就歧视他们,那岂不是太寒百姓的心了?” 陆锦烟脸上也带上了忧虑。 “现在医德高尚的大夫少,而药材也是奇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柯掌柜也觉得很是无力。 陆锦烟沉默了,心里闪过某些想法,不过这还要徐徐图之。 转而,陆锦烟提笔写下药方,交给柯掌柜道:“这是药方,我还有事,就先劳烦柯掌柜安排人照顾一下此人,伤口每日需要换药,还有只能吃流食” 一番叮嘱后,陆锦烟告别了柯掌柜,出了医馆,向着陆家走去。 到了陆家,陆锦烟忘了自己此时是乔装打扮过的,尽直向着府里走去,却被门房拦在了外面。 “哎,你谁啊?不知道这是烈阳候府吗?谁随便谁都能进的吗?”门房满是防备地拦在她面前。 陆锦烟此时也反应过来,不过也没生气,而是淡声对门房道:“去叫管家来见我,到时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门房虽然疑惑,但还是去找人去通报了管家,管家匆匆走来,打量了一番,才认出她。 “娘娘如此,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必会生事,不如娘娘先行回去?”管家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道。 门房听到管家的话,也很是惊讶,旋即赶忙对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通禀夫人。 王氏得知之后,很快就带着人赶来。 “娘娘今日怎的有空前来?还这幅打扮?”王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多低调啊!”陆锦烟不以为意,还转了一圈。 王氏嘴角抽了抽,干笑一声道:“太后娘娘如此还是先去前厅。” “好啊!”陆锦烟点了点头,率先向着府里走去。 到了前厅坐定,陆锦烟缓缓喝了口茶,才朝着王氏开口,“哀家闲来无事闲逛,恰好看到了周奶娘,也不知有什么事情走的太快,哀家想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陆锦烟状似无意地说着,眼角的余光却在暗自关注着王氏的反应。 王氏心里一惊,但面色不变,“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我身子有些不适,周奶娘也有些着急,总是在外面琢磨些吃食给我送来而已。” “是吗?可哀家并未看到她有拿什么吃食啊!”陆锦烟满是疑惑地问道。 第九十二章 有孕 王氏握着手帕的手一紧,忽然捂住了嘴:“呕,呕” “呀!这是怎么了?”陆锦烟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了某种不好的想法。 王氏喘息了几下,咬了咬唇,才有些不好意思道:“臣妇有了身孕,所以才会如此,没吓到娘娘?” 王氏一副强忍不适,还反倒关心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道她有多关心陆锦烟呢!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侯爷又要喜得贵子了,老奴这就去禀报侯爷。”管家满脸欣喜的欣喜,随后派人禀报了陆华。 陆华得知,很快就赶了过来。 “夫人如今已经是双身子的人,定当多注意些。”陆华一进门,就关怀备志,一番关心。 看得陆锦烟一阵的牙酸,忍不住出声打断:“父亲,女儿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兴奋中的陆华这时才反应过来,立马询问道:“有事尽管说就好,哪里用得着相求?” “如今百姓看病用药十分困难,所以女儿想了解一下各大药材商的资料,看看是否能解决药材价格居高不下的情况。”陆锦烟语气郑重, 面带严肃。 这也不是假话,她确实是想了解一下各大药材商,从他们入手,改善民生。 “为父这就让人去查。”陆华点了点头,随后对管家吩咐道:“去调查一番各大药材商,动作要快。” “是,老爷。”管家应声,随后转身离去。 “太后娘娘还是如此心善,时刻惦记着百姓。”王氏适时出声夸赞道。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女儿。”陆华一脸自豪,继而夸赞道:“外面那些乱传谣言的人,一个个定是眼瞎嫉妒本侯有如此体贴善良的女儿。” 陆锦烟惊讶地看着他,眼角抽动着,她觉得,眼瞎的人恐怕不是外面那些人,这父亲对自己的滤镜是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她都觉的不要脸的话。 “父亲,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陆锦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辞别,可出了侯府的大门,陆锦烟脚下转了个弯,就又回了酒楼。 刚到酒楼,就恰好遇到姬惊寒从酒楼出来,陆锦烟快步迎了过去。 “王爷这是准备回去了?”陆锦烟疑惑的低声问道。 “不走要留下来看他们一个个皆如哑巴,坐在那干瞪眼吗?”姬惊寒声音淡漠,语含嫌弃。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早就等在外面的马车,姬惊寒才继续开口道:“正是因为他们这样,本王才觉得,这英才会必定是另有目的。” 陆锦烟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对姬惊寒的身份定是有所忌惮。 想了想,陆锦烟建议道:“既然这样不如摄政王从忠心之人中挑选出文人,混进去,慢慢接触,早晚会知道他们的目的。” 既然阳谋不行,那就阴谋好了,反正她觉得都没差。 “本王回去就吩咐人去办。”姬惊寒微微颔首,话音刚落,车子恰好行驶到闹市街头,外面隐隐的议论声传了车厢里。 “听说了么?柯掌柜医馆今日接了一个身怀鬼胎的病人,刘太医都没办法,反倒是被一个女仵作给救了。” “真的假的啊!那女子长什么样啊?” “长得不算太好看,气质还挺好的,一身蓝色的衣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种。” 马车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姬惊寒闻言看向了一旁的陆锦烟。 今日,陆锦烟恰好传了一身蓝色衣裙。 陆锦烟被看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莫名感到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后不想说点什么吗?”姬惊寒勾着嘴角,玩味地看着她。 “咳咳,那个,就是顺手救了个人而已,也没什么。”陆锦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过头看向外面。 见她明显没深想的意思,姬惊寒有些不悦道:“是吗?顺手而为,那太后可想过,若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怎么办?如此冒险太后不觉得自己太过大意了吗?” 陆锦烟眨巴眨巴眼睛,貌似姬惊寒这是在关心自己?不过陆锦烟又想起那些看病难的百姓,心里很是担忧。 “如今百姓看病,太过艰难了,药费都负担不起,谁还敢去看病?”陆锦烟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愁容。 姬惊寒并未接话,而是靠在车厢闭上了眼睛,淡声道:“太后出宫已久,本王让人送你归宫。” 见此,陆锦烟心里有些不舒服,斥道:“摄政王这是装聋作哑,不想插手此事吗?” 姬惊寒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中带着丝嘲讽。 “太后有些想当然了,这件事不是你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药材商之事,牵扯颇多,背后更是和诸多大臣有所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动他们谈何容易?” 陆锦烟瞳孔微缩,可她又不甘心,咬着下唇,抬眼看向姬惊寒道:“那逐一击破不就行了。” 姬惊寒眉心蹙起,凤眼里带着迟疑,陷入深思。 看他有所动摇,陆锦烟对外面赶车的人道:“停车。” 马车停下,姬惊寒疑惑地看向她。 “哀家想出去逛逛,摄政王也一同。” 说罢,陆锦烟就率先提裙下了马车。 她想的很明白,若是想让姬惊寒下定决心的话,还是亲眼看到那些百姓的贫苦,才能认识到他们的艰难。 陆锦烟不知道的是,姬惊寒早就得知民生艰难,可见她如此,还是陪着一同下了车。 两人下车的不远处,恰好就是一处医馆。 “没钱就不要来看病,耽误我时间。”只见一中年医者,正在驱赶前来看病的贫苦百姓。 “李大夫,上次来看病的时候,你说的药价明明不是这个价的,一下涨了一倍这是要逼死我们啊!”那一身补丁的男人,满脸的愁容,脊背都弯了下来。 “你也说了是上次,我要不是看你上次来看过病,这次连进都不会让你进来,没钱就不要来看病,你不买药自然有都是人来买。”李大夫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随后不满地甩袖回了医馆。 这一幕,正好被陆锦烟和姬惊寒看到。? 第九十三章 质疑他‘不行\’ 最后被驱赶的那人,满脸愁苦地垂头离开,周围行走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这李大夫医术是好,可开的药也太贵了。” “最近这药价涨得太快了,前几日我只是买了一副治风寒的药,就要五两银子。” “这样下去,哪里还看的起病,吃的起药啊!” 听着路过的百姓中那抱怨出声的话,陆锦烟面色又沉了沉,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却是集中在他们所说的近日开始暴涨的药价上。 “平日里的药价都已经够高了,这些人如今还在涨价,是真的不给这些百姓一点活路啊!”陆锦烟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很。 姬惊寒半眯着凤眼,淡声道:“恐怕他们如此哄抬药价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也不是姬惊寒阴谋论,而是医馆本身就和药材商之间有所牵扯,如今忽然哄抬起药价想不多想都难。 陆锦烟心里也有所怀疑,只是这些还是要具体调查之后,才能确定。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意外的陆锦烟看出了姬惊寒眼中的意思。 谁也未开口,但不约而同地抬脚向着医馆走去。 医馆的药童见姬惊寒衣着不俗,气质凌然,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 “公子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姬惊寒看都未看那人,而是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陆锦烟。 陆锦烟被看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今日出门扮的是他的丫鬟。 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就一脸高傲地对药童道:“来医馆不看病,难不成是吃饭吗?让你们这最好的大夫出来。” “您先稍等。”药童不敢得罪,只能应声之后将两人引进一间诊室,很快就出去请了大夫过来。 倒是恰巧,来的正是方才驱赶病人的李大夫。 李大夫应该是见多了贵人,再加上身为医者地骄傲,就算是看到姬惊寒一身清冷的气势,也没觉得有什么,表现得依旧很是淡定。 “不知这位公子想要看哪方面的病疾?”李大夫说着,还毫不隐讳地看了姬惊寒的下身一眼。 瞬间,姬惊寒的脸黑了下来,浑身散发着森寒的气势,李大夫讪讪地收回了视线。 陆锦烟在一旁捂着嘴,无声地偷笑着。 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姬惊寒的面,这样质疑他‘不行’。 忽然陆锦烟感觉道一道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后背一僵立马放下了手。 “是我看病。” 陆锦烟轻咳一声,主动坐在了桌旁,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脉枕上。 李大夫皱起了眉,看向外陆锦烟的眼神额外的嫌弃。 那嫌弃的目光太过明显,不过陆锦烟只是当作没看到,催促道:“赶紧的啊!别耽误时间。” 有姬惊寒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李大夫虽然嫌弃,还是抬手把起脉来。 半响,李大夫收回手,淡淡地到:“没什么大事,就是月事来了而已,最近不要吃生冷的东西,我开两副药你回去熬着喝了,慢慢调理就好了。” 话落,就刷刷地写下药方随手给了陆锦烟,就起身快步离开。 陆锦烟没理会李大夫,而是看来看药方,都是些暖宫温养的药。 拿着药方去开药的时候,陆锦烟嘴角抽了抽。 就这么两副药,就十几两银子,这是抢钱吗? 随后两人出来之后,又去了几家依旧如此,药价贵得要命。 陆锦烟站在街边,心想不能这么查下去,虽然他们去了几家医馆,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想了想,陆锦烟见路边有一卖菜的老者,就上前柔声询问道:“这位老人家,不知你可知道,这京城最大的医馆是那家?” “若是最大的医馆,要数北街回春堂,里面的大夫是宫中御医退下来的,听说医术很是高明。”老者说着,还热心的地给两人指了路。 “谢谢老人家。” 陆锦烟道谢后,告别了老者,和姬惊寒一同向着北街的回春堂走去。 两人最后停在了回春堂的斜对角的巷子口,并未直接进去。 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 一刻钟后,清风出现在两人身后。 “王爷,太后娘娘。”清风躬身行礼。 原来,在他们去医馆调查的时候,姬惊寒也一并让清风去调查。 “属下查到,各大小医馆都和回春堂有所联系,而回春堂的老御医,更是联合众多大夫,将医药都掌握在手中,别人根本插手不得。” 相当于,整个京城的医药,都被他们一手封锁了。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真当他们能只手遮天了吗?” 说罢,陆锦烟气愤地大步向着回春堂走去。 她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当真能为了利益,置百姓于无顾吗? “王爷,这?”清风有些犹豫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无事,你先退下。”姬惊寒摆了摆手,抬步跟在了陆锦烟身后。 到了医馆,陆锦烟冷静下来,用平和的语气对回春堂的伙计道:“你们医馆内的老御医可在?” “你要干嘛?”那伙计眼神不善,面带鄙夷地打量了一番陆锦烟:“你一个丫鬟,还想找我们回春堂的大夫看病,哪来的资格?” 陆锦烟本来压下的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怒斥道:“怎么?难道你们医馆开门不是给人看病的?病人看病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吗?” “干什么?你是想在回春堂闹事不成?”那伙计一脸嫌弃地说着,就冲着后堂喊了一声,立马有几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手里还都拿着棍子,一看就是回春堂里的打手。 “这人来捣乱的,给我打出去。”伙计指着陆锦烟的方向,对那几个打手说道。 “敢来回春堂闹事,你胆子不小啊!”几人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面带凶光地冲着陆锦烟走来。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青天白日,你们还想打人不成。”陆锦烟眼神防备地看和他们,手紧紧地握着的正是她准备用来防身的药粉。 若是那些人真地动手的话,大不了她直接将人都迷晕。 就在那几个打手靠近她,要伸手推搡她的时候,陆锦烟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第九十四章 心大了,胃口也大了 “嘿,你又是干嘛的?”那打手见又冒出一个男人,拿着手里的棍子指着对方,隔空挥舞了两下。 姬惊寒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滚。” “你还敢和我叫嚣,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兄弟们上,给他个教训。”带头的人一摆手,招呼着其他人向着姬惊寒冲去。 “啊!” “砰。” 男人的惊呼声响起,下一秒人就倒在了地上,掀起一地灰尘。 见此,其他打手都愣了一下,心生退意,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 陆锦烟在姬惊寒的背后,眼神亮亮的,不得不说,姬惊寒刚才那动作还真是帅得很。 看其他人不敢再有动作,姬惊寒淡然转过身,拉着陆锦烟的手直接离开。 直到走远,陆锦烟才回过神,疑惑地问道:“哎,就这么走了吗?” 她还没见到哪个所谓的老御医呢! 姬惊寒松开她的手,淡然道:“太后若是有疑虑可回宫询问一下太医院的医正,自然会有答案。” “什么意思?” 陆锦烟还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难不成这事还和太医院有关? “此事不宜声张,只能暗中调查清楚,若是将这水搅浑的话,到时才能借力。”姬惊寒继续解释道。 陆锦烟抿了抿唇,垂眸暗自琢磨起来,姬惊寒说得也有道理,若是明目张胆,恐怕什么都查不到不说,更是会多一大堆的麻烦。 想明白之后,陆锦烟仰头看向姬惊寒道:“麻烦摄政王,派人盯着点一个叫刘峰的大夫。” 姬惊寒颔首应下,随后招来马车,将陆锦烟送回宫。 当然陆锦烟是悄悄回去的,刚回到寝宫,换了身衣服,陆锦烟就借口身子不舒服,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这次来的依旧是王太医。 “臣参见太后娘娘。”王太医站在门口,头垂得很低。 “免礼。”陆锦烟无力地抬了抬手,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就虚弱的很。 王太医上前,拿出脉枕诊脉。 陆锦烟装似无意开口道:“王太医如今也过半百了,可为以后有所打算?” 王太医注意力都在诊脉上,听到这话,下意识道:“待到了年纪,自然是和诸位御医一般,告老回乡,亦或是开家医馆,有了太医院任职之名,定能安享晚年。” “那还不错,至少晚年有所保证。”陆锦烟点点头,垂下了眼帘。 心里嗤笑一声,不就是打着太医院的名声,为自己谋好处么!这个她不觉得有什么,但难免有些人心大了,胃口也大了,不甘于此。 王太医把脉之后,又叮嘱了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项,才离开。 陆锦烟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没有拒绝喝汤药。 等吃了药之后,陆锦烟对夏兰吩咐道:“你去仔细调查一下太医院,大事小情哀家都要知道。” “是娘娘。”夏兰没有多问,颔首应声之后离去。 很快,当夜夏兰就将太医院调查了个清楚,汇报给了陆锦烟。 “娘娘,这太医院如今风气很是不正,太医们俸禄虽然不高,但是捧高踩低的现象很是严重,尤其是那些新晋的太医,医术高明得更是被人打压。” 夏兰说罢,就站在一侧不再出声。 陆锦烟撇撇嘴,这些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一个个假德假意的,还排挤新晋太医,真实是有够无耻的。 她低声喃喃道:“看来这太医院也该肃清一番了,不然他们都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娘娘,此事恐怕不妥,太医院有自我考核机制,不说规矩不能轻易打破,而且那些人一个个都人老成精,直面对上也不好对付。”夏兰出言劝阻道。 “也是,可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们继续这般下去?” 陆锦烟也知道不好对付,但也不能撒手不管。 夏兰建议道:“太医不好下手的话,那娘娘不如从学徒辈的人入手?” 她的话,确实给陆锦烟提了个醒,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不过并未说出来。 “哀家饿了,让人传膳。”陆锦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忙了快一天,饭没吃上,反倒是喝了一肚子的汤药,她太难了。 “是。”夏兰应声之后,亲自去吩咐让人传膳。 吃过饭之后陆锦烟又找来初冬,低声吩咐了一通,让她安排暗线去太医院。 随后就将自己所能动用的银钱都清点了一遍。 “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够了。”陆锦烟一边点钱一边小声嘟囔道。 初冬刚安排完事情回来,就听到她的话。 下意识问道:“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陆锦烟也没隐瞒她,将过几日与刘大夫的比试简单说了一遍,又道:“哀家准备比试之后,刚好可以趁机开家医馆。” 初冬还没从第一个消息中回过神,就又听到这她说要开医馆,有些担忧道:“要是开医馆的话,其他的都好办,但是这合适的大夫去哪里找?还有药材的供应,该从哪里来?” 陆锦烟也被初冬的话给问得愣住了。 是啊!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呢!不过,心思一转,陆锦烟对初冬道:“你将此事说给夏兰,然后让她将事情传信与摄政王。” 初冬一脸的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听命去做了。 此时,摄政王府。 姬惊寒已经查到了京中的医馆,大多药材都被药材商把控。 而且利益颇大,钱款数额巨大,不过大部分的钱财却又不知去向。 “清风,带人盯紧了药材商,若有异动就来报本王。”姬惊寒沉声对清风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清风应声,转身离开。 待清风离开,姬惊寒又起身去了户部。 “这是怎么回事?刚追回的欠款,一下子就用掉了大半,难道国库就一点收入都没有吗?”姬惊寒面带寒霜,将账本摔在了户部一众人面前。 “国库历来入不敷出,这些臣等也没办法啊!”有人小声说道。 “入不敷出?”姬惊寒面色更加不好,冷声吩咐道:“将近年的商税赋税都调出来,本王要亲自过目。” 众人不敢拒绝,赶忙将账册全都找了出来。 一番查看下来,姬惊寒面色越来越沉。 第九十五章 要想悄一身孝 姬惊寒手里紧握着账册,冷着脸看向户部的一众人质问道:“你们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商税为何在逐年减少?又为何没有人报上来?” 而且这样的现象还是从先皇时期就开始的。 户部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谁也解释不清,最后缄默地垂着头不吭声。 姬惊寒冷眼扫过众人,挥手让人将账本拿上,转身就带着人入了宫,去找小皇帝。 当姬惊寒说明了来意,更是将利益要害阐明之后,姬澈也很是愤怒。 “这些人,既然欺上瞒下,还总是和朕哭穷呢!实在是太可恶了。”姬澈气得小脸通红,用力地拍了拍桌案。 “一个个的都胆大包天,朕这就拟旨,将他们全都贬了。” 见姬澈是真的生气,想要亲自动手拟旨,张德全见此赶忙上前劝阻:“陛下息怒,这件事还有待调查” 只是张德全话还没说完,就被姬澈怒斥道:“调查什么?是不是等着他们将国库搬空了再查?你给朕出去。” 姬澈气得手都有些发抖的指着外面,张德全不敢顶撞,只能退出去。 即便是出来,张德全也不放心,只能让人去找来了宴沐风,人很快就被找了过来。 “陛下。”简单行礼后,宴沐风就直接对上姬惊寒,脸上带着嘲讽,讥讽道:“摄政王这手段可真是高明,是想借着陛下的手,除掉敌对之人,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姬惊寒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将账本丢给他,也不言语。 宴沐风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但还是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脸色越来越难看,险些被气炸了。 也想将户部这些人好好处置一番,可心中又有担忧。 “若是真的做出如此大的动作,恐怕朝中也会不安定起来。”宴沐风面带忧虑,他是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恐怕不好收场。 姬惊寒凤眼微挑,淡声建议道:“事情已经闹到这般,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压下,不如宴太傅配合本王一下?” 宴沐风也知道,若是悄无声息压下的话,那更是涨了那些人的气焰,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话, 下一瞬,宴沐风就指着姬惊寒,抢先高声斥责道:“摄政王如今地位仅次于陛下,但也要注意身份,陛下年纪尚小,你该做的就是从旁辅佐,不该这般冲动,今日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姬惊寒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警告,也听出了劝诫,在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会一语双关。 “好一个从长计议,本王倒是做了个坏人,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留了,省的宴太傅再说本王带坏了陛下。” 说罢,姬惊寒面带怒意,气愤地甩袖大步离开。 小皇帝看着两人吵架,一时有些无措。 “陛下,不必担忧,摄政王说的也只是气话而已。”宴太傅安抚了一句,拿着账本走到桌案旁。 “陛下,从这账本中就可看出,是有人利用手中权势,在大量地收敛钱财。” 宴太傅将自己分析的线索,讲给小皇帝。 “若是这般,那人定是未安好心,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危害到朝堂和朕?”姬澈抿着唇,一脸的担忧。 先皇曾说过,兵权和银钱粮草,自己至少要把控住一方,可现在 “陛下如今年少,正是需要成长之时,所以对谁都要有所防备,尤其是摄政王,如今摄政王如此势大,若是不加以防范,必定会对陛下产生威胁。” 宴沐风一再的叮嘱,提醒小皇帝,要防备着姬惊寒。 姬澈面上点头应着,待宴沐风离开,姬澈带着槐路就去了福康宫。 守门的太监见到小皇帝,刚想行礼高声通报,却被他抬手打断,直接进了福康宫。 此时陆锦烟正靠坐在床边,因为身体不舒服,她也不想动。 见到小皇帝,陆锦烟有些惊讶,笑着问道:“陛下怎的来了?课业可是完成了?” “已经完成了。”姬澈抬了抬手,将众人都赶出去,随后将户部账册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锦烟听完,心里一惊。 姬澈这时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药碗,关心地问道:“太后可是身子不舒服?看过太医了吗?” “哀家无事。”陆锦烟看向小皇帝,追问道:“陛下可知宴太傅和摄政王是何意?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姬澈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宴太傅和摄政王看似态度一般,可宴太傅一直在说,让朕防备摄政王。” 陆锦烟温柔地摸了摸小皇帝的头,徐徐道:“陛下要知道,宴太傅虽然名义上是你的老师,可也是你的臣子,你要知道你是当今天子,你要学会用人之道,而不是被人左右。” 姬澈皱起了小脸,满是愁容:“朕知道要学的还有很多。” “陛下不必着急,慢慢来就好,哀家会在一旁陪着你的。”陆锦烟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肩负起这些,也是苦了他了。 “俗话说,学无止境,朕一定会努力的。”姬澈握紧了小拳头,愁容散去,换成了一脸的坚定。 “好,哀家相信陛下,定能学而所用的,只是还是要有放松的时候,陛下陪哀家下会棋?”陆锦烟笑着揉了揉他的脸,唤来初冬,将棋盘和旗子拿来。 两人对立而坐,当然只是五子棋而已,但气氛依旧很好,不过很快就被人给打破了。 门外,忽然传来顾语嫣的声音。 “臣女来探望太后娘娘。”随着顾语嫣进门,像是才注意到小皇帝般,赶忙福身行礼:“参见陛下。” 陆锦烟在见到顾语嫣到来,心里也防备了起来,不过还是开口,免了她的礼。 “顾小姐不用多礼,今日怎的有时间来看哀家?” 不等顾语嫣开口,姬澈就皱着眉不满道:“顾小姐是家中有人离世吗?不若为何每次见朕都穿着一身孝?” 陆锦烟嘴角弯起,轻笑道:“女子要想俏一身孝,陛下还小不懂这些而已。” 顾语嫣只觉他们是故意羞辱,却还是咬了咬唇忍下了。 脸上带着些牵强的笑容,看向陆锦烟状似好奇地问道:“不知太后昨夜可是歇息在了寝殿?” 陆锦烟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怎的,顾小姐这是昨夜想找哀家一起睡吗?” 第九十六章 被跟踪 听到陆锦烟这样说,顾语嫣瞬间想到了刚来福康宫的时候,那夜夜不能眠,给她‘守夜’的日子。 “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女只是关心娘娘而已,见娘娘昨日好像没怎么出门,娘娘是身体不舒服吗?”顾语嫣一脸关心的样子,但却不敢去直视陆锦烟。 “哦,哀家是有些不舒服,所以顾小姐没事就先回去。”陆锦烟的话说得很是敷衍。 “是臣女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臣女告退。”顾语嫣咬着下唇,眼里满含委屈地退出了寝殿。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这里除了小皇帝就是她了,可没人欣赏她的如此作态。 “陛下该回去处理政务了,哀家陪你。” 陆锦烟笑了笑,带着小皇帝回了御书房。 “这陆锦烟就是故意的,她昨晚定是不在宫中,所以才避重就轻,给我难堪。”福康宫的偏殿内,顾语嫣死死的咬着后槽牙,面容有些扭曲,哪里还有半点温柔的样子。 玖月上前边扶着顾语嫣坐下,边低声道:“小姐也别太过于生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不值得,我会盯紧了太后,若是真的发现了太后真的出宫,到时候必定不会让她再继续逍遥下去的。” 听了她的劝,顾语嫣深呼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下来,不过依旧皱着眉。 “她身边那个夏兰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要想查到什么,恐怕会很难。” 玖月淡笑一声,安抚道:“小姐不必担忧,奴婢自有办法。” 当晚,玖月就打晕了陆锦烟身边伺候的宫女,并易容成她的样子。 “初冬姐姐,这是娘娘的药,现在送进去吗?” 玖月垂着眸子,端着汤药,一脸地恭敬问道。 初冬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这丫头平时不都是胆小的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吗? 心里虽有疑虑但未表现出来,初冬看着她,问道:“可准备蜜饯了?娘娘吃过药要用的。” “娘娘不是习惯用糖水的吗?奴婢这就去重新准备。”玖月一脸惶恐,随后就要转身离开。 初冬将人拉住,恍然道:“是我忘了,娘娘不喜欢吃药过后用蜜饯,你不用去准备了。” “是。”玖月低头应声,心里嗤笑一声。 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还真的要被察觉了。 “你跟我进来。”初冬收回了手,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心里的疑虑并未因此消失,进殿后,初冬走到陆锦烟身边,笑着道:“娘娘,该吃药了,小叶今日还准备了糖水,您要不要先用一点再吃药?” 陆锦烟疑惑的抬眼看了眼初冬,往日她都是吃了药才喝糖水的,初冬都知道的,今日怎么特意这么问? 初冬眼神隐晦的看了眼玖月,陆锦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小叶将药碗放在了一侧,动作自然得很。 “小叶,你今年多大了?”陆锦烟状似无意询问,眼神却在打量着对方。 “回娘娘的话,奴婢今年一十有六了。”玖月腆地笑了笑,站在一侧。 “多大就进宫的?没几年就要到出宫的时候了?”陆锦烟脸上带着浅笑,继续问道。 玖月脸上瞬间带着惶恐,跪地哀求道:“奴婢十一进的宫,奴婢只想跟在娘娘身边伺候,求娘娘不要赶奴婢离开,奴婢在宫外已经没有亲人了。” 陆锦烟看了初冬一眼,眼里带着询问,‘她说的可否都是真的?’ 初冬轻轻地点了点头,收回视线,陆锦烟抬了抬手,语气温和道:“哀家就是闲来无事问问而已,你不必在意,起来。” “谢谢娘娘。”玖月磕头道谢之后起身站在殿门口守着,尽职尽责的样子,生怕被赶走一般。 陆锦烟没有再关注她,吃过药之后,又开始琢磨起了医书。 过几日还要和刘峰比试,有时间自然要多翻看翻看这里的医书。 几日时间转眼而过。 这日到了和刘峰比试的日子。 陆锦烟乔装一番之后,悄悄出了宫。 一直在盯着她的玖月,发现之后,也悄悄跟在了她身后。 姬惊寒也知道陆锦烟今日要与人比试的事情,也带着清风一同赶来。 就要到医馆门前之时,姬惊寒看到了陆锦烟,同时也察觉到她身后有人跟踪,姬惊寒扫了那人一眼,淡声对清风吩咐道:“将跟着太后那人解决了。” “是,王爷。”清风应声之后,转身快步向着那人走去。 玖月察觉到自己暴露,面上依旧不显,脚下却一转,快步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清风步步紧逼,将人逼到了一条巷子里,二话不说,清风抽出腰间的剑,就冲着对方刺去。 双方对起手来,清风出手凌厉,玖月很快就被压制,眼看对方的剑冲着自己心口而来,玖月侧身想要躲过,却依旧被刺到,只是避开了致命处。 忍着痛,玖月回身洒下一把药粉,趁着清风掩面躲避之时,玖月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玖月逃走之后,因为负伤没敢回宫,而是潜进了顾府。 “嘭”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骤然响起。 书房里,顾景然面带警惕,走到门口,就见门口狼狈地趴着一人。 听到动静,玖月面色苍白地抬起头:“大人。” “玖月!”顾景然一惊!敢忙上前将人带进了书房,立马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嫣儿出事了?” “没有,小姐没有出事,属下是跟踪太后出宫的,不想中途被人察觉,身手不敌被人重伤。”玖月捂着伤口,满是懊恼不甘。 听到妹妹没事,顾景然松了口气,但随后注意力都在玖月说的太后出宫上,陆锦烟既然出宫了?他怎么没收到消息?难道是私自出宫的? 思索一番,顾景然询问了一番,陆锦烟是去什么地方,随后就让人将玖月带下去医治。 而自己乔装一番,出了顾府。? 第九十七章 比试 这时,陆锦烟已经和刘峰开始比试。 两人的桌前此时对比很是鲜明,刘峰那边有几人排队,但陆锦烟面前却空无一人。 陆锦烟也不着急,而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刘峰那边,每个来找刘峰看病的人,衣着都华丽名贵,却没有一个平民百姓。 陆锦烟有了主意,笑眯眯看向一旁的姬惊寒。 “有事就说。”姬惊寒语气依旧淡漠,但眼里闪过了然,她这般看着自己,定是有事相求。 “也没什么事,就是麻烦你帮我写几个字。”陆锦烟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要不是她写得不好看,也不用麻烦他了。 姬惊寒挑了挑眉,没有拒绝,微微颔了颔首。 “就写,专治疑难杂症,今日义诊医药全免,只医治贫民。”说着,陆锦烟让开自己的位置,又拿来了纸笔。 姬惊寒没有开口,而是拿起笔,笔走游龙,按着她的要求写下,写好后,陆锦烟便将它放在一旁显眼的位置。 众人看到,都是一片的哗然。 “这小姑娘不会是骗人的?” “是啊!现在医药多贵啊!看病不要钱,还要搭上药钱,这孩子没病?” 有质疑的,有半信半疑的,但消息还是很快从这些百姓的口中传了出去。 京城里的百姓都被轰动了,家里贫困久病未好的人,抱着一丝希望,赶了过来。 刘峰见此,满眼嫌弃地看向陆锦烟:“你不过是会写外科之术,还真当自己能耐了?弄这么多花招,我看你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怎么,你这是怕比不过?”姬惊寒冷眼扫了对方一眼。 即便只是一眼,却也让刘峰浑身一凛,不敢与之对视,心觉这男人不是一般人,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身为医者,我当然不能看着她胡作,视人命为草芥。” 一番话说得大意凌然,但却因为心虚,说得很没有底气。 “有时间担忧他人,还是先管好你的病人。” 说罢,姬惊寒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陆锦烟,面无表情道:“需要帮忙吗?” 此时陆锦烟正忙着给面前的病人检查,所以刚才也没理会刘峰,听到他这么说,也没客气,“那你帮我打下手。” “这几人病症不算严重,只要做个小手术,然后回去静养就行。” 陆锦烟面前的三个病人,一个是大腿骨折,时间也不是很长,只要开刀,将其中碎骨取出,将腿骨复原固定就好,另外两个倒是更好处理,只是错位没有正骨好,只要重新正骨就好。 只是现在,断骨只是普通的正骨手段,却不能将其中的碎骨取出,可这几人偏家境不好,请不起大夫,只能生生熬着,才会拖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地步。 若是如此下去,恐怕就只能截肢了。 刘峰是见过陆锦烟给人手术的,也知道她所谓的手术,听此,看了那几人一眼,眼里闪过鄙夷,大声斥责道:“信口开河,你如此做,岂不是和要了他们的命有何不同?” “我的病人,如何治疗自然是我说了算,你自己医术不行治不好,不代表别人不行,没听过一句话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陆锦烟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反怼了回去。 刘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想起医馆里那个已经醒来的男人。 可他觉得那只是巧合而已,这几个病人,如此严重眼看着没几日的可活,哪里是她说治就能治好的? “既然你这么自信的话,那不如这样,若是你不能治好的话,到时你就跪在这长街上和我认错,道歉。” 刘峰抬着下巴,眼里带着挑衅地看向陆锦烟。 姬惊寒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这般说他人的时候,可想过自己可有能力医治?” “你”刘峰刚想反驳回去,但对上姬惊寒那冰冷的凤眸,又咽了回去。 心里不禁气闷,被对方这么一说,刘峰也起了好胜心,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既然一个不知道那跑出来的女子都能医治,那自己一样也行。 就这样,刘峰也从人群里挑出了几个相同病症的病人。 陆锦烟没理会他,而是带着这几人一同进了医馆,准备给他们做手术。 柯掌柜已经熟悉她要用的医具,早就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 “你将这个喝了,睡一觉就好了。”陆锦烟将早就准备好的麻沸散,递给了那名病人。 那人没有犹豫,直接喝了下去,她便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确定对方已经睡过去,麻沸散已经起作用,陆锦烟便将对方的裤子用剪刀剪开,随后清创,一套动作麻利又认真。 姬惊寒就站在一侧,将她的动作与认真的态度都看在了眼里,对她的治疗方法很是震惊。 此时的陆锦烟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心不知着怎的,砰砰地跳动了起来。 就这么看着她,在看到她额头上的汗水,姬惊寒动作比脑子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帕子已经附在了她的额上。 额头上突然传来的触感让陆锦烟愣了一下,随后看到给自己擦汗的人眼里更是惊讶。 姬惊寒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淡定地收回手中的帕子。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陆锦烟已经完成手术,只差缝合了,听到他这么说,就直起了身。 “那麻烦你帮我给他缝合。” 说着,陆锦烟就将位置让开,她注意力高度集中,现在也挺累的,有现成的帮手,为什么不用? 陆锦烟就在一旁告诉他怎么消毒,之后再怎么给病人缝合。 两相配合下,倒是也很完美。 做好这些之后,陆锦烟又给病人开了方子。 姬惊寒在门外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人走了过来。 “将里面的人照顾好。” “是。”那人应声随后走进房间。 此时医馆内除了房间里的病人和姬惊寒的人,就只剩下两人。 “本王还从未知太后医术如此了得,不知师从何处?”姬惊寒看似无意,但言语中带着试探。 第九十八章 疫症 “王爷这个时候才想起问吗?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陆锦烟笑眯着眼看着他,她上次可是救了他的,结果他现在才想起询问自己会医术的事情。 姬惊寒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开口道:“太后今日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没有以往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好像是脱去了伪装,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让他的心,也跟着为之所动。 见姬惊寒这么认真地看着自己,陆锦烟心也微微一紧,难不成他是怀疑自己了吗? “怎么不一样了?” 陆锦烟故意靠近他,打趣道:“是不是觉的哀家今日很是迷人,王爷莫不是迷上哀家了?” 那自信张扬的笑,让姬惊寒眼前一晃,心底浮动更甚。 陆锦烟看到他耳根微红,心底也有些了一丝异样。 就在这时,清风快步走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王爷,属下在人群中看到了顾大人。” 陆锦烟被惊到,立马站直了身子,面上不禁有些担忧。 若是被顾景然撞到自己出宫,那到时候肯定会找自己麻烦的。 “太后稍安勿躁,本王先去会会他。”姬惊寒安抚一句,带着清风出了医馆。 人群里,顾景然是被百姓的言论给吸引来的,他的位置只看到了陆锦烟的背影,但却看到了姬惊寒。 这姬惊寒怎么会在此? 心里正疑惑者,就见到姬惊寒走了过来。 “顾大人这是乔装打扮,准备体恤民情吗?”姬惊寒眼神上下地打量了一番顾景然。 顾景然挑眉看向医馆里,不答反问道:“我看那人身影如此眼熟,不会是太后娘娘?” “顾大人在说笑吗?太后娘娘此时正在宫中,你如此关心太后娘娘身在何处,有何居心?” 姬惊寒凤眼微眯,眼神打量着对方。 “摄政王比我还了解太后,这所谓有何居心之人难道不应该是摄政王吗?”顾景然将姬惊寒的话,反刺了回去。 姬惊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凌厉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寒气。 顾景然心里一惊,没想到被他的气势所压制的死死的。 “顾大人慎言!无事就离开。”姬惊寒呵斥一声,开始赶人。 顾景然也知道此时对上他不是什么好事,遂转身离去。 但顾景然还是有所疑惑,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姬殊府上。 听完顾锦然的话后,姬殊沉默一瞬,才再次开口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在医馆看到了和太后相似之人?能够确认吗?” “我也只是看到背影,但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够确认,若不是太后的话,为何摄政王要出面将我赶走?”顾景然点点头,越说越是坚定自己的猜想。 “那就派人去是查看一番好了,就算不是,也能顺便查探一下姬惊寒出现在哪里是为什么。” 说罢,姬殊就命人去医馆查探,正在医馆内的姬惊寒眸子一暗,召来了清风。 “先将太后护送回宫。” “是。”清风应声,就要带陆锦烟离开,却忽然传来了刘峰带着怒气的斥责声。 “你是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的吗?” 原来是石头,也就是那个一开始被刘峰诊断怀了鬼胎的那个男子,不小心撞到了刘峰。 见此,陆锦烟皱了皱眉,刚要上前帮忙。 就见刘峰满面惊恐的看着回头,驱赶起来。 “你离我远点,滚开,快点滚出去。” 陆锦烟视线落在石头露出的手臂和脸上,上面满是红疹,心里震惊不已。 这是传染性水泡,也就是古时候的疫症。 姬惊寒也看到,快步上前拉住陆锦烟:“走,先送你离开。” “不行。”陆锦烟站定不动,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这是疫症,会传染的,若是不管的话,那京城百姓都会被牵连其中。” “先让人封锁医馆,但凡有所接触的人,都应该先隔离起来。” 见她坚持,姬惊寒面色也很凝重。 他从怀中拿出令牌交给清风,姬惊寒冷声吩咐道:“去调兵过来,将医馆全面封锁,医馆内的人都不许离开一步。” 清风得令之后,立马拿着令牌去调兵,很快就带人将医馆包围封锁了起来。 本还围着的百姓,见此都满是惶恐,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人心惶惶。 陆锦烟见姬惊寒还跟在自己身边,就催促道:“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先出去安抚一下百姓。” 若是这么下去,恐怕百姓就要乱起来了,到时候更难控制。 医馆外,百姓都在纷纷议论。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官兵” “好像是有人得了疫症?” “什么?疫症?那可不能留在这,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就是,这可是要命的啊!” 就在百姓纷乱的时候,姬惊寒出现在了医馆门口。 “王爷。”官兵大声的行礼,可将百姓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也让他们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 “王爷救命啊!” “王爷我们可是没病的人,就让我们归家!” 众百姓都跪地祈求起来,他们可不想留在这里,被传染上疫症。 “安静。”姬惊寒的声音内含了内力,在场的人都听清了他的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本王知道你们的担忧,诸位放心,即便是出现疫症,本王定会尽全力找人来医治。” 姬惊寒面色严肃,看着跪拜满地的百姓,声音中带着安抚。 “你们现在要配合,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疫症的蔓延,凡是进入过医馆者,全都留下,放心,只要你们无事,定会早日让你们归家的。” 说罢,一旁立马有人接手,上前统计进入过医馆的人。 姬惊寒眉心紧促,想到那病人在医馆已有时日,想必疫症已经有所传播,语气满是郑重对清风吩咐道:“将整条街全面封锁,从此刻起,禁止出入。” “是。” 清风动作很快,立马带着人将整条街都封锁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全权负责 疫症之事传播的很快,姬殊收到消息,立马就进了宫。 “陛下,如今京城有疫症传出,应当尽快将那些接触过疫症的百姓都赶出京城,不若这样下去,必定会连累京城其他的百姓的,到时恐怕更会危急道陛下的安危。” 御书房内姬殊一脸正色,一副为小皇帝着想的模样,语气却强硬得很。 “你的意思是要将百姓驱赶出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吗?你这是安了什么心?”姬澈一脸愤怒地瞪着他,斥责道。 本来就有疫症,若是再将患病百姓驱赶的话,那岂不是更寒了百姓的心? 更何况,若是他们离开京城,去往别处,传染给他人,那到时必定会酿成大祸,姬澈虽然年纪小,但不是不懂事,这样浅显的道理一想就能想明白。 面对小皇帝的斥责,姬殊也不意外,他进宫的目的,自然也不是这个。 姬殊沉默一瞬,又斟酌了一番,继续道:“陛下宅心仁厚,是臣考虑不周了,不过,听闻摄政王与病人有所接触,恐早就被传染。” “摄政王身为辅佐大臣,手里政务颇多,如今身染疫症还怎么辅佐陛下?” 姬澈抿着唇,并未接话。 见他没有反驳,姬殊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担忧,徐徐劝道:“臣也知道,陛下对摄政王多有信任,可也要以大局为重,不若先卸下摄政王手中的兵权和协理朝政的职务,以免让朝堂上的大臣被感染。” 姬澈年纪小,也许面对姬殊难免稚嫩,但也正是因此,姬殊伪装的并不是很高明,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姬殊眼里闪烁的恶意。 眼珠一转,姬澈歪着头,故作不懂地看向他:“三皇兄是什么意思?你也说了,摄政王是可能会被传染疫症,但现在也并不能确定!而且就算生病也不耽误他忙政务啊!” 见自己劝了这么半天,小皇帝依旧不松口,姬殊有些恼怒。 姬澈忽然冲着门外喊道:“去请宴太傅过来,就说朕有十万火急之事。” “是,陛下。”门外的槐路应声,立马就让人去请宴太傅。 宴沐风听到召见,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前脚刚迈入御书房的殿门,后脚姬澈就将疫症之事说了,还顺便说了姬殊要撤掉摄政王职务之事。 “如今疫症在前,其他事都能容后处理,三殿下该关注的事,不应该落在疫症上吗?”宴沐风皱着眉,不赞同地看向姬殊。 姬殊暗暗在心里咒骂一声,面上却带着笑意道:“太傅所言极是,不过本殿下也是为了摄政王好,毕竟带病劳累,若是累坏了摄政王,那就得不偿失了。” 话落,姬殊话锋一转,转而道:“太傅回京多日,本殿下还未上门拜访过,听闻太傅夫人喜欢东珠,前几日本殿下恰好得到一串,不若晚点让人送与夫人?” 宴沐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皇帝。 他也不笨自然能看出,姬殊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三殿下还是收起那些乱码七糟的心思。”宴沐风一脸正义地斥责一声,转身拱手对小皇帝请求道:“陛下,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尽快控制住疫症,找出治疗办法,臣以为将此事交给摄政王来全权处理正好。” 姬殊眼珠转了转,这次疫症虽然危险,但也同样是一次机会,若是能够将此事妥善处理好的话,那必定是扬名的机会。 思及此,姬殊也快步上前,一脸的义正言辞,“陛下,为兄也愿为陛下分忧,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宴太傅也想有人能制衡姬惊寒,逐也出声附和:“陛下,臣觉得三殿下此举可允,毕竟摄政王如今不知是否身染疫症,有人从旁协助也好。” 见他都这么说,姬澈点了点头:“那此次疫症之事,全权交由摄政王处理,三皇兄从旁协助。” 很快旨意便被拟好,姬澈派了张德全去宣旨。 张德全很不想去,但也不敢违抗皇明,全副武装把自己包好,才出宫去宣旨。 到了医馆,张德全满眼都是嫌弃。 若是以前,这样的苦差事,定不会是自己来,可谁让陛下现在对自己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了呢! 只是张德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太后! 虽然陆锦烟脸上还带着面纱,可他依旧认出来了。 “太后娘娘,你”张德全满眼震惊地看着她。 半响,谁也没开口,气氛有些奇怪起来。 见此,陆锦烟挑了挑眉,看向姬惊寒:“摄政王就这么看着,也不管管?” “太后说笑了,张总管是先皇留给陛下的人,本王可管不了。”姬惊寒淡淡地看向她,嘴角微勾,一副和我无关的表情。 陆锦烟眼底带着疑惑看着他,难道张德全不是他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张德全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能轻易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摄政王将人打晕好了,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忙,想必摄政王也不想因为别的事情分心对。” 陆锦烟云淡风轻地说着,看了张德全一眼。 张德全微张着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为什么要打晕他?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颈间一痛,眼前一黑人就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将人带去柴房关起来。”姬惊寒上前拿过张德全手里的圣旨,随意地挥了挥手,吩咐道:“派人给陛下会话,就说张总管疑似感染疫症,暂时不能回宫了。” “是。”清风应声,拎起倒在地上的张德全离开。 “摄政王此举可真是两全其美。”陆锦烟砸了咂舌,都想冲他竖个大拇指了。 姬惊寒没接她的话,而是转而问道:“太后可对此次疫症有何见解?” “石头的家乡正是在历城西洲,而那里出现不少这样病症的病人,可听石头说,并未有官员引起重视。” 语落,陆锦烟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石头,也就是她一开始救治的那个被刘峰说是身怀鬼胎的男子。 她从石头的口中得知,石头以为自己身染恶疾,才散尽家财来到京城求医。 第一百章 说曹操曹操到 “历城知府,乃是诚意伯的女婿赵林,而诚意伯乃是姬殊的人,恐怕这件事情他也脱不了关系。” 姬惊寒的声音微凉,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说曹操曹操到,姬惊寒的话音刚落,姬殊就大步地走进了医馆。 一眼,姬殊就看到了陆锦烟,一脸不善地看向两人质问道:“太后此时不该在宫中的吗?为何出现在此处?” “太后心善,得知疫情之事,特为民请命亲自来参与治疗疫症之事,实属百姓之福。”姬惊寒言语中的夸赞毫不掩饰,也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 姬殊眼神里带着打量着两人,明显是不相信那么自私的陆锦烟,会做出这样深明大义的事。 他更相信,是姬惊寒为了帮她挽回名声,才搞这么一出的。 “太后如今能心系百姓,放下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得不说实属明智之举。”姬殊一番明夸暗讽,却还是认为陆锦烟就是故意的。 语嫣人美心善,而她也不过是在东施效颦罢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脸上却表现得很是明显,陆锦烟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三殿下莫不是还没睡醒?哀家想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凭你脸大吗?” 姬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时间很是恼怒。 “三殿下怎么来了?” 突然刘峰一脸殷勤地凑了过来,那讨好的意味很是明显。 见姬殊瞪着陆锦烟,刘峰眼珠一转,讥讽地看向陆锦烟道:“你说你身为一个女子,给穷人看病就算了,还不顾男女大防,为一个陌生的男人做手术,实在是自甘堕落得很。” 刘峰方才并未听到几人的对话,从而也不知道陆锦烟的身份,若是知道的话,定不会说出这么作死的话。 姬殊听到刘峰的话,看向陆锦烟的眼神也充满了嫌恶,斥责道:“你身为太后,怎可以做出如此不守妇道之事?还给陌生男人做外科之术,简直就是愧对先皇。” “俗话说医者无男女,医者无年龄,怎么,哀家治病救人还有错了?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在眼前消失吗?三殿下能看得下去,哀家可看不下眼。” 陆锦烟轻飘飘地几句话,就将姬殊给堵了回去。 姬殊只觉心里气闷得很,看到一旁的刘峰就气不打一出来,都是因为他乱说话,自己才会被陆锦烟一再地堵回来。 “你自己德不配位,还敢指责太后,本殿下看你才是那个自甘堕落的人。” 刘峰本就因为听到陆锦烟的身份而震惊不已,现在即便是被骂,也不敢反驳,还满是惶恐地认错。 “都是草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后娘娘饶命。” 刘峰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只是眼里却闪过不甘的神色。 陆锦烟并未开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更让刘峰心慌,心里思绪万千,忽而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草民愿意弥补,而且草民认识几位名医,也可一同请来,为百姓研制解决疫症之法。” 听此,陆锦烟才看了他一眼,“你起来,如今大局为重,哀家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刘峰听此,心里才松了口气,一边道谢一边起身:“谢太后娘娘。” 很快,刘峰就将几位好友请了过来,一同前来研究疫症的医治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刘峰和他们说了什么,陆锦烟发现自己一靠近,他们就都不说话了,明显是在排斥自己。 索性她也不再凑上去,而是转头去找了姬惊寒。 “现在不光要将人感染的疫症患者隔离,有些防护措施还是要做起来的,医馆内外都需要消毒,如果能弄到生石灰粉的话,就撒在这周围” 陆锦烟指着周围,认真地将要注意的事项都说与姬惊寒听。 姬惊寒并未开口,但都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很快就吩咐人,按陆锦烟说的做出防护措施。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一连过了两日,感染疫症的人,反倒是变得多了起来。 陆锦烟皱着眉看着医馆里人满为患的样子,面色凝重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吗?为什么病人越来越多了?” “本王去查看一番。” 话落,姬惊寒就带着人,向着其他街道走去。 一番排查下来,才发现,有历城西洲逃难过来的难民。 “传本王命令,立刻封锁全城,各家各户非必要不得出门,如有违令者,立斩不赦。”姬惊寒面色严重,立即下了命令。 清风应声之后,带着士兵开始封锁全程。 动静太大,京城的百姓更加的恐慌了。 没过一个时辰,姬殊就找了过来,一脸为百姓着想的模样,斥责道:“摄政王你如此武断下令封锁全城,可考虑过百姓的心情?” 姬惊寒讥讽一笑,冷眼看着他:“如今情况形势严重,若是不封城,等到疫症蔓延全城,乃至周边的话,到时候难不成三殿下来负这个责吗?” 姬殊才不相信他的话,大声反驳道:“摄政王莫要危言耸听,本殿下怎么没看到疫情有所蔓延呢?” 姬惊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如今医馆里满是病人,他却还说没有看到,难不成是瞎子吗? 姬惊寒不说,但不代表别人不说,有围观过来的百姓,忍不住吐槽道:“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从未进过医馆,也没去其他街头巷尾的地方查看。” “摄政王封锁全城也没什么错,最好是将那些难民都看管起来,省得乱跑,将别人再传染上疫症。” 百姓中有人为姬惊寒说话,也有人在小声吐槽着姬殊。 “三殿下,有关心百姓的时间,不若多位百姓做点实事,光嘴上说可没用。” 说罢,姬惊寒不再理会姬殊,而是吩咐调兵,将全城防护起来。 姬殊见姬惊寒如今在百姓心中如此有威望,心里一阵烦躁。 回到府上,立马就吩咐人:“去将张航找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厮应声离去。 一刻钟后,张航跟在小厮的身后来到了书房。 第一百零一章 故意破坏 “殿下,您找我?”张航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拱手行了一礼。 姬殊抬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如今摄政王名声大噪,百姓纷纷推崇,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姬殊抿着唇,神色凝重。 “确实如此,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若是此次将疫症之事解决之人是殿下的话,那必定可以提高殿下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张航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 “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这疫症可是还没有解决办法呢!”姬殊烦躁地踹了一下桌子。 张航将他的烦躁尽收眼底,建议道:“殿下不必如此,既然这疫症是从历城西洲传过来的,那就从那里入手好了,只要查到源头,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沉默一瞬,姬殊点了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我这就派人去查。” 话落,门外响起了一阵很轻的敲门声,随后便进来了一个小厮。 “殿下,有您的信件。” 小厮进门,将手里的书信,递到了姬殊面前。 姬殊抬了抬手,让小厮出去之后,才看起手中的信。 张航一直坐在一侧,既不问也不好奇,就那么安静地品着茶。 “本殿下要出去一趟,你在府中等我。” 说罢,姬殊乔装一番,从后门出了府。 半个时辰之后,姬殊出现在了天牢之中。 “殿下,殿下你”刘子熙一见到来人,立马激动扑了过去,只是被面前的栏杆给挡住了。 “闭嘴。”姬殊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这么着急见本殿下有何事要说?” 见他如此没有耐心,刘子熙也不敢卖关子,直接道:“殿下,您一定要救救臣的女婿,历城西洲那众人皆知他是殿下的人,若是真地被押解回京的话,到时候对殿下也很是不利啊!” “混蛋,你们在外面既然打着本殿下的名声鱼肉百姓,你们是没长脑子吗?”姬殊咬着后槽牙,厉声呵斥。 “殿下,事情已经做下,就算是臣想后悔也晚了,现在也只有您能救臣的女婿了啊!” 刘子熙满脸泪水,可怜兮兮,满眼恳求地看着他,将手中的一块玉佩递到了姬殊面前。 姬殊皱着眉看着他,并未伸手,只是看着他的眼中还带着怒火。 “这是臣的全部身家,还有一座铁矿的所有权,现在都交由殿下,希望殿下看在此物的份上,能帮扶一把。” 只要女婿无事,那自己定然也会没事的,不若谁都逃不掉。 不得不说,刘子熙的手笔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那座铁矿,才是令姬殊最动心的。 姬殊接过他递过来的玉佩,低声道:“你就安心地等消息,记住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本殿下也救不了你。” 扔下一句话,姬殊就转身离开。 回到府上,姬殊就直接对身边的暗卫吩咐道:“传信给历城知府,让那边找个替罪羊,将事情顶了,别露出马脚。” “是。”暗卫应声之后离开。 姬惊寒亲自带着人,在街道来回巡视,忽然脚步顿住,视线定在了不远处巷子里。 “不是吩咐下去,不许人随意出来乱走动的吗?还有,为何哪里没有撒上生石灰粉?”姬惊寒指着北街街口不远处的巷子问道。 “属下这就前去查看。”清风颔首,立马走过去查看了一番,没一会就脚步匆匆地走了回来。 “王爷,属下查看过了,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拦路的木桩,地上的生石灰粉都被撒上了水。” 姬惊寒眼神冷了下来,对着清风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他轻声低语一阵,清风颔首,随后带着几人离开。 没过一会,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众人一片疑惑,就连百姓都疑惑地打开门窗探出头来。 “去看看发生何事了?”姬惊寒率先抬脚,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凑热闹的百姓也跟了上去。 一众人还未看到人,就先听到了一道充满恼怒的声音。 “放肆,清风你不要太过分了,还不快放开本殿下。” “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三殿下无故出现在这是要做什么?”清风明知故问,在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就松开了姬殊的胳膊。 得了自由,姬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三殿下在此干什么?”姬惊寒一脸淡然地问着,随后视线落在了姬殊的身后:“本王不知,三殿下府上这么拮据,既然已经穷到要大半夜出来偷盗木材了。” 他身后是一条巷四通八达的巷子口,巷口用来拦截过人的木桩已经所剩无几。 姬殊脸色黑的如滴墨,瞪着姬惊寒,明明是看出自己在故意破坏,却还这样说,明显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姬惊寒,你真是好样的。”姬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狼狈地带人离开。 越想越气,姬殊并未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医馆。 一见到陆锦烟,姬殊就一脸正义,态度很是强硬道:“太后娘娘,您身为后宫之主,就算是心系百姓,可也不该在外久留,也该回宫了。” 陆锦烟撇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语气却很是讽刺道:“姬殊你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使?哀家如今身在疫症区,若是此时回宫将疫症传回宫中怎么办?还是你故意的,巴不得宫里的人也感染上疫症?”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姬惊寒带着人过来,陆锦烟快步地迎了过去。 “如今这些大夫已经不够用了,摄政王派人将宫中太医全都带来,最好将全城的大夫也都集结过来,人多力量大。” “好,那本王这就派人去将太医接来。” “嗯,还有,帮我传信给陛下,这里无事,让他别担忧。” 两人有商有量地说着话,无视了姬殊,从他身侧走过。 老话说得对,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几十个太医和大夫在一起,研究了两日,终于有了眉目。 “这是外症,内服的药剂要猛,药量少了,才会总是反复。” “可药量加大的话,万一病人的身体承受不住呢?要知道是药三分毒,我觉的还是用外敷的药好,正样更安全。” “汤药还是内服的好。” “外敷的更安全。” 一群大夫忽然就因为两种方法之间的差异,吵了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百姓躁动 陆锦烟只觉得一阵的头大,啧,平时看着都一个个矜贵的样子,现在吵的就像是菜市场的大妈一样。 “哀家也有个法子,各位不如也听一听?” 陆锦烟的话一出口,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见此,她也没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 “那就是用注射的,将药材提炼成药剂直接给病患注射,这样效果也会更快。”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一片茫然。 “太后所说的‘注射’是何意?”有太医不解地出声询问。 陆锦烟也知道,这样说他们听不懂,耐心地解释道:“就是直接将提炼调配后的药剂,输入病患的血管之中,让药效能更快的起效。” 其实就是输液,不过这里应该改成注射器,因为药剂方面提炼很难。 大夫和太医都震惊不已,还有这样的治疗方法? “那得是多细的针啊?” “是啊!再说血液里怎么能注入药呢!那不会撑爆血管吗?” 顿时一个个质疑的声音响起。 “哀家知道你们的担忧,若是没有把握,哀家也不会提。” 陆锦烟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看向自己,又一个个的解答众人的疑惑,还有他们所担忧的情况。 听完她的话,有了大概的了解,太医们纷纷点头赞同附和。 “臣以为太后此法可行。” “太后此法新颖,若是如此可行,必会造福百姓。” 不光太医,连其他的大夫,也称赞道:“太后不光心系百姓,还这般聪慧,真是百姓之福啊!” 陆锦烟弯唇笑了笑,这样的方法,在现代的时候很是常见,只是在这古代就显得很是另类了。 随后陆锦烟正色道:“不过,这样的方法对药剂的要求格外的高,所以要格外的注意。” 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待商议完后,陆锦烟将要用的医具画了出来,拿着有去找了姬惊寒。 将办法说了之后,又将画纸递给他。 “还要劳累摄政王了,将这些用具找人打造出来。”陆锦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姬惊寒的视线落在纸张上,眼里闪过一抹差异,微微颔首:“我会尽快让人将东西打造出来送过来。” 陆锦烟也很期待,这古代的第一支注射器会是什么样的。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只一晚,陆锦烟想要的注射器就被打造了出来。 一早,姬惊寒就敲响了陆锦烟的房门。 陆锦烟歇息在医馆后院的厢房里,近日都是和衣而眠的,所以听到敲门声,立马就起身整理一番,打开了房门。 “东西已经做好了,太后看看,可符合你的要求?” 姬惊寒将手里的盒子递到了她,视线却落在她的脸上,刚睡醒的她眼角还微微泛红,面色红润娇嫩的很。 陆锦烟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正兴高采烈地打开盒子,查看着里面的注射器。 “哇!这手艺可以啊!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果然古代人的智慧不能小窥,针头纤细的犹如银针,而且针筒还是琉璃的,陆锦烟拿起试了试,效果还不错。 只是一盒也只有十支而已。 “我们去找太医他们,估计药剂也提纯好了。” 说罢,陆锦烟就合上盒子,随手拉过姬惊寒,向着医馆前厅走去。 姬惊寒低眸看了一眼,她拉着的衣袖,眼神怪异起来。 到了前厅,陆锦烟就自然地松开了手,捧着盒子走到众位太医和大夫面前。 “第一批的注射器已经好了,今日开始试药,不知诸位可准备好了?” 听到她的话,众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这就是注射器吗?” “此乃惊世之作啊!” “这东西真的能将药打进血管里吗?” 一众人,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 陆锦烟并未言语,只是看着,直到看他们都看得差不多了,才拍了拍手。 “诸位的疑虑等以后有时间,哀家自会给大家解答,现在还是先选人试药,尽早解决疫症为先。”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也不再讨论,纷纷点头称是。 刘峰站在众人身后,眼神时不飘向门外,他对陆锦烟先自己提出解决方案的事情很是不满,尤其是在看到众人夸赞的场面,更加的不岔。 “住手。”陆锦烟手里正拿着注射器,准备给患者注射,一声大喝,吓得陆锦烟的手一抖,差点就戳到自己的手上。 “太后娘娘如此,是要草菅人命吗?摄政王难道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吗?”姬殊一脸怒气冲冲地进来,一连两个质问道。 “三殿下慎言,只是试药,如何就是草菅人命了?若不试药,又如何能知药方是否有效?”姬惊寒淡然地看向他,随后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那些人,因为姬殊的话有所动摇,开始迟疑了起来。 姬殊讥讽地看着他,反驳道:“试药也要看怎么试,太后此法实属荒唐,摄政王这般纵容,将百姓的性命置于何处?既然这般怎的不先在自己身上试验一番?” 陆锦烟要被他给气笑了:“试药当然要从病患的人身上开始,否则哪里知道药效?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是不是?来人将他给哀家赶出去。” 姬殊视线落在那些迟疑的百姓身上,见他们有所动摇,蛊惑道:“摄政王这般大义之人,何必拿百姓试药,不若亲自上阵好了,想必百姓必回感激不尽的。” “而且,本殿下想,你们谁都不想成为试验的牺牲品?” 此言一出,本就动摇的百姓,躁动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要拿我们试药?” “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太恶毒了,根本就没当我们是人。” 百姓情绪激动,甚至有人开始拿着身边的东西,冲着陆锦烟和姬惊寒的方向扔去。 眼看着一颗婴孩拳头大小的石头冲自己丢来,陆锦烟躲无可躲,吓得闭上了眼睛,抬手护住了脸。 不管怎么样,毁容是不能毁容的。 第一百零三章 试药 不过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睁开眼就见到姬惊寒挡在她的面前。 姬惊寒挥手将丢过来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将她完好地护在身后。 “放肆。” 一声沉稳的低喝声响起,姬惊寒浑身冒着寒气,面若寒霜地看向那些扔东西的百姓。 众人为之一惧,动作都顿了下来,纷纷垂下了头,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 姬惊寒冷着脸眼神凌厉,指着那几个丢出东西差点砸到陆锦烟的人,冷声吩咐道:“来人,将那几个意图袭击太后之人抓起来。” 听此,那几人更是怂了,纷纷跪地求饶起来,“我们不是故意的,太后娘娘饶了我们,太后娘娘恕罪。” 陆锦烟叹了口气,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他们是被人蛊惑,并不是本意。 抬手拉了拉姬惊寒的衣袖:“算了,他们也是被人扇动的而已。” 她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面对生死,谁都冷静不下来。 “太后仁慈大义,才不予你们计较,若再发生这般的事情,本王定亲自动手送你们归西。”姬惊寒眼神犀利地扫过几个闹事的百姓,随后落在姬殊身上。 姬惊寒凤眸里满是冰霜,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三殿下口口声声为百姓抱不平,可也没看你真的为百姓做什么?反倒在这里煽动人心,企图捣乱,三殿下其心可诛啊!” 姬殊义愤填膺,指着二人反驳道:“摄政王可别血口喷人,本殿下什么时候煽动人心了?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太后非要用什么注射器,根本就是歪门邪道,本殿下也是为了百姓着想而已。” “三殿下说的对,草民行医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注射器治疗的方法,不是歪门邪道是什么?” 刘峰也站在姬殊那边,适时地开口附和姬殊的话。 一时间,百姓脸上都满是愁苦,不住地哀嚎出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要有疫症呢?不然也不会遭这么多得罪了。” 也有人脸上满是怨恨地瞪着陆锦烟和姬惊寒他们。 “若是一开始就将那些得了疫症的人赶出去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感染上疫症。” “一开始封街,不是说就能控制得住的吗?可现在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这样下去,那就干脆都一起死好了。” 众人的言语越说越是偏激,浑身冒着颓废无力的气息。 好似已经破罐子破摔,已经放弃了一般。 看得陆锦烟心里一阵的辛酸,这是人命啊!而且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成百上千人。 “哀家和诸位太医还有大夫已经找到了治疗的办法,只要试药成功,那就还有希望的,你们若是自己放弃,那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们?” 陆锦烟鼓励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重燃希望,但有了姬殊方才的搅和,众人现在那里还有希望? 不管陆锦烟说什么,他们都不再相信。 “本王来试药。”姬惊寒突然站了出来,掷地有声道。 “可是,你……”陆锦烟惊讶地看着他,心里一时有些担忧,迟疑了一下 若是方法不对的话,那可是会死人的,姬惊寒就这般站了出来,难道不怕死吗? 也就是迟疑的这一下,被姬殊给抓住,阴阳怪气道:“怎么?摄政王如此大义为国为民,太后还不成全吗?还是觉得摄政王比其他人高贵?”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话,又炸了。 “闭嘴。”姬惊寒低声呵斥,扫了一眼方才开口的几人,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过百姓脸上还是带着不满的情绪。 “本王相信你,太后定不会让本王出事的。”姬惊寒勾了勾唇,随后指着清风的身后:“太后可挑选几人跟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就使唤他们就好。” 被他如此信任,甚至将命交到自己手里,说不感动是假的,陆锦烟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的眼煜煜生辉,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让姬惊寒的眼晃了晃,心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仰头看着对方,一个低头俯视对方。 可看在姬殊眼里,却觉得两人黏糊的很,心里暗暗怀疑,他们定是背地里早就勾搭成奸。 冷哼一声,姬殊大声呵斥道:“摄政王如此看着太后,是对太后有了其他心思?可对得起先皇?” 姬惊寒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有病?三殿下有病就要吃药,不然这里这么多的大夫,可以给你治一治。”陆锦烟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继续道:“摄政王要一心为百姓,不惜以身试药,哀家只是和摄政王多说了两句话,到你嘴里就成了对不起先皇,那你和哀家说了那么多话,你是不是也对不起先皇?” 周围百姓方才还因为姬殊的话,眼神异样的看向陆锦烟和姬惊寒两人,可听了陆锦烟的话,又觉得,是他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摄政王为了他们以身试药,分明是大仁大义,又纷纷对姬惊寒感激起来。 姬惊寒随意地抬了抬手:“本王不奢望你们感谢,只要配合治病就好。” 说罢,就带着陆锦烟转身去了后院。 到了准备好的房间,姬惊寒微微挑了挑眉,对陆锦烟道:“我们开始,太后可以在本王身上尽情地施展,放心本王定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陆锦烟:“” 明明是很严肃郑重的事情,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一样? 陆锦烟收回思绪,指着床榻道:“摄政王躺到床上去。” 姬惊寒也没多说,径直躺倒在了床榻上。 “初冬,将药拿来,夏兰去准备温水。”陆锦烟吩咐一通,面色严肃地坐在了床边,开始着手准备。 第一百零四章 病情加重 待初冬将药准备好,陆锦烟才抬眼看向姬惊寒:“我要动手了。” “好,太后尽管放手去做就好。”姬惊寒勾了勾唇,闭上了眼睛。 陆锦烟拿着银针的手颤了颤,那针上染了疫病患者的血,若是扎下去,那姬惊寒一定会很快就感染上疫症。 瞪了半响,姬惊寒见她未有动作,睁开了眼,见她一脸犹豫的样子,自顾自的抬手,冲着银针的方向。 银针入肉,没有返还的余地了。 “你”陆锦烟有些恼怒,但又压了下去,随后赶忙吩咐初冬:“将药拿来。” 待用药之后,陆锦烟也没离开,就守在一旁,心里紧张又带着期盼。 好在一晚过去,有惊无险。 姬惊寒没有身为身患疫症的病人的自觉,倒是睡了一晚好觉。 “太好了,你没事,那接下来想必会更顺利。”陆锦烟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嗯,本王命硬,死不了的。” 姬惊寒还有心情和她玩笑。 很快姬惊寒一夜无事的消息,就在百姓中传开。 “太好了,摄政王没事,那是不是就代表我们有救了?” “是啊!有救了,就不用死了。” 百姓的话,传到姬殊耳里,却不是他想听到的。 “去,让人将这个调换进去,注意小心点。”姬殊低声地对暗处的暗卫吩咐道,将手里的药包,递给了对方。 对方一身黑衣,接过药包就快步转身离去。 次日。 “今日喝了药,若是起效的话,那就不用再试了。”陆锦烟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亲自端着药,喂到了姬惊寒的嘴边。 姬惊寒“嗯”了一声,顺着她的手将药饮下。 “你要不要睡一会?”陆锦烟将药碗递给初冬,给他掖了掖被子。 姬惊寒摇了摇头,见她眼底青黑一片,就道:“不用,本王觉得该休息的人应该是太后,这么多人在,你也不必这般担心,去歇息。” “没事,你先休息,我再去看看药方。”陆锦烟摆了摆手,就准备再去研究一下药方。 姬惊寒还想再劝,不想嗓子一阵发痒,一股恶心袭了上来。 突然他趴在床边吐了起来,陆锦烟立马紧张起来,赶忙上前扶着他。 吐了好半天,姬惊寒的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浑身无力,好像只是一瞬间,人就萎靡了下来。 陆锦烟又是把脉又是查看,甚至重新开了药,可姬惊寒喝了就吐,根本吃不进去药。 折腾了一日,夜半更是发起了高热,身上开始起痘。 “为什么忽然这么严重了?”陆锦烟声音有些发颤,心里也止不住地发慌。 姬惊寒身上的疫症,比外面的百姓身上的疫症更加的严重。 姬惊寒强压下恶心的感觉,忍着虚弱,出声安慰她:“没事,你只管下手医治就好,别担心。” 陆锦烟心里很是难受,瞬间就红了眼。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慌的时候,若是不尽快处理的话,那姬惊寒真的有可能会死。 她握着手,在床边转了两圈,忽然一顿:“现在只能冒险一试了。” 心里有了主意,陆锦烟走到桌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剂,准备给姬惊寒注射。 “娘娘,奴婢帮您?”初冬脸上也满是担忧,准备帮忙。 “娘娘,王爷晕过去了。” 夏兰的一声惊呼,吓的陆锦烟手一抖,恰好初冬将药剂正准备递给她,这一撞,提炼过的药剂都混在了一起。 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陆锦烟怕自己救不了姬惊寒,都是自己害了他。 “娘娘,摄政王晕过去了,怎么办?” 初冬和夏兰都很是担忧,一时间有些无措地纷纷出声询问。 “若不是你们捣乱的话,会变成这样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陆锦烟沉着脸,怒声斥道。 但说完之后,又有些懊恼,她因为自己的无力却迁怒了她人。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夏兰请罪后,就要去请太医。 就在这时,姬殊蒙着面,全副武装地突然闯了进来。 “太后你怎如此狠心,竟然谋害摄政王。”姬殊指着床上晕过去的姬惊寒,看向陆锦烟大声斥道。 陆锦烟看着突然出现的姬殊,心里生了怀疑,莫不是姬惊寒变成会这样,是姬殊害得?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他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 “三殿下如此迫不及待,哀家是不是也能说,是你故意陷害摄政王,栽赃到哀家身上?若不是那就赶紧离开,别耽误哀家救人。” 陆锦烟呛声回去,就开始赶人。 “太后是怕摄政王死得还不够快吗?依本殿下看还是让太医来诊治。”姬殊冷哼一声,让人叫来了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刚走到窗边,太医就惊恐地后退,声音里带着惧意。 “摄政王疫症如此严重,传染性比外面的百姓还要高,臣,臣治不了。”那太医说罢,就快步转身出了房间。 “你们还不动手,赶紧将摄政王抬去疫区去,断不能留下。”姬殊惊呼一声,立马吩咐人要将姬惊寒抬走。 眼见那些人就要上前,陆锦烟抿着唇,从一人腰间夺过刀,拦在床榻前,指向众人。 “哀家看谁敢动一下?” 若是让他们将姬惊寒送到疫区去,那就真的是自生自灭了。 姬殊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没想到陆锦烟既然会为了姬惊寒与他拔刀相向。 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怒意,姬殊沉着脸,拿过身旁侍卫的刀,冲着陆锦烟就挥了过去。 “娘娘。”初冬惊恐,却快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啊!”刀划破了初冬的胳膊,鲜血瞬间流出,染湿了她的胳膊。 “姬殊,你以下犯上,今日是要弑母不成?”陆锦烟扶着初冬,面带寒霜冷冷地看向他。 “如今摄政王身患疫症如此严重,若是继续留下,会让众多百姓陷入危险,为了百姓的安危,太后还是让开的好。”姬殊打着为百姓好的名头,逼迫陆锦烟将姬惊寒交出来。 这是刘峰带着一众士兵匆匆赶来,就要强行上前将姬惊寒带走。 “我看谁敢动王爷一下。” 夏兰紧绷着脸,将一众人拦下。 “动手,生死不论。”姬殊一声令下,众人都冲了上来。 夏兰很快与一众人斗在了一起。 “你去一旁躲着。”陆锦烟将初冬推到角落,依旧拦在床前,只要谁敢上前,就提刀将人逼退。? 第一百零五章 妖后,烧死她 本就不大的房间,彻底陷入一片混乱。 姬殊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靠近床边,眼里满是狠毒。 “去死。” 姬殊低喝一声,举着手中的刀,冲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姬惊寒砍去,那来势汹凶凶的样子,摆明了是想置姬惊寒于死地。 瞬间陆锦烟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拦在了姬惊寒的床前。 眼看着刀锋近在咫尺,说不怕是假的,但陆锦烟死死地咬着下唇,依旧一动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夏兰也顾不得身边的士兵砍过来的刀,飞身上前出刀打偏了姬殊手中的刀。 “啪。” 夏兰情急之下力道很重,姬殊手里的刀也一同被打落在地。 见此,陆锦烟反应迅速,快步上前,提刀架在了姬殊的勃颈上。 “别动,我的刀下可不长眼。” 说着还威胁似地用力压了下刀,刀刃划破了肌肤,姬殊脖颈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你……” 姬殊怒气冲冲地瞪着陆锦烟,还想出手,却被夏兰一脚踹在了腿窝,单膝在了地上。 “看住他。”陆锦烟将手中的刀顺势递给了夏兰。 “是娘娘。”夏兰接过刀,将姬殊从地上拎了起来。 陆锦烟拿过一旁的杯子用力地摔到了地上,冷喝一声:“再上前,哀家可不保,会不会一不小心伤到了三殿下。” 刘峰一见姬殊被抓,心里就是一阵的紧张,赶忙让一众士兵住手:“都放下手,后退后退。” “千万别冲动,都是误会,太后娘娘还是放了三殿下。” 陆锦烟讥讽地勾了勾唇,“都滚出去,若不然就等着给三殿下收尸。” 就像是配合陆锦烟的话一般,夏兰动了动手里的刀,以示警告。 “我们这就滚这就滚,千万小心手里的刀。” 刘峰生怕她伤到人,一边劝着,一边带着人退出房间。 见人都退了出去,陆锦烟才松了口气。 “太后对摄政王可真是一往情深,竟然为了他都不顾生死。”姬殊一脸讽刺地仰头看着陆锦烟,只是心里却很是不满。 “我现在不想听到他说话。”陆锦烟说罢,转身去检查姬惊寒的情况。 夏兰明白她的一丝,抬手就是一个手刀,将还想再次开口的姬殊给打晕了过去。 陆锦烟刚检查完,确定姬惊寒没受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外面又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 夏兰转身出去查看,也被外面的场面吓了一跳,立马就要关门,却被蜂拥而上的百姓挤到了一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闯了进来,又都在距离床榻三米远的地方站定。 “刘大夫说的不错,摄政王真的试药失败了。”有百姓一脸沮丧地说道。 “这是要死了吗?” “看着情况这么严重,肯定是失败了。” 百姓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一时间失望的声音蔓延开。 见他们没有冲上来,陆锦烟倒是松了口气。 人群里忽然传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太后明明说试药没问题的,结果现在摄政王眼看着就要死了,那一开始岂不是骗人的?” 此言一出,百姓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陆锦烟身上。 “太后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啊!太后娘娘不是说试药没事的吗?结果现在呢?” 一声声质问,冲着陆锦烟问去,根本就不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 眼看着众人越说越激动,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太后就是故意的,一开始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没事,结果呢?摄政王都被她给害了,就是个妖后,故意来害我们的。” 有激进的百姓听到这话,立马愤怒了,纷纷对着陆锦烟指责起来。 有一就有二,百姓渐渐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们冷静些,不要被有心人挑拨了,哀家可以解释的。”陆锦烟大声地劝导着,可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是让他们更加的愤怒,认为她是要推脱责任。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妖后,烧死她。” “对,妖后,烧死她。” 百姓越发的激动,渐渐逼近,陆锦烟只能不断地后退着,心里有些发怵,这些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夏兰一脸的焦急,想要去帮忙,可根本就挤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锦烟被一群百姓,拉扯着向外走去。 “娘娘,娘娘。” 夏兰呼喊着,可陆锦烟根本就听不到,被一众人拉扯到了外面。 医馆门前,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柴堆,陆锦烟被人绑着推到了柴堆上。 有几个百姓手里还拿着火把,那架势像是随时点燃火堆烧死她。 陆锦烟此时狼狈得很,抿了抿唇,将心里的恐惧压下,冲着一众人喊道:“你们就算是烧死我,那疫症就能结束吗?” “你们这样只能被人利用,犯下大错,哀家是太后,当街烧死当今太后,你们觉得你们谁能跑得了?” 百姓有一瞬间的安静,但很快又愤然起来。 “反正我们都活不了了,那就一起死好了。” 一拿着火把的男人,愤怒地喊着,就要将火把扔到柴堆上去。 “放肆。”夏兰费劲的越过百姓挤了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一脚就上前将男子踹到了一旁,火把也滚落到不远处。 “娘娘,您没事?”夏兰一脸担忧,赶忙上前将陆锦烟从柴堆上抱了下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我没事。”陆锦烟声音有些暗哑,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保护好您。”夏兰面带羞愧,垂下了头。 陆锦烟摆了摆手,示意不是她的错,向前走了几步,面对着众人,一脸肃然道:“哀家若是想要你们命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为何还要这么麻烦?”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烧死哀家,可烧死哀家,你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哀家承诺,不管怎么样,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你们。” 百姓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一时间觉得她说得也很有道理。 眼见众人开始有所动摇,人群里再次传出不和谐的声音。 “说得好听,可到现在不也没有办法吗?难不成就因为你一句承诺,就让其他人傻等?等死吗?”? 第一百零六章 煽动百姓 陆锦烟的眼神瞬间犀利地看了过去,这次她看到了那个煽动百姓之人。 “夏兰,去将那人给我抓出来。”陆锦烟咬着后槽牙,对夏兰吩咐。 方才在房间里的时候,她就听到了那人一而再地鼓动百姓,那时人多,她并未找到是谁,现在看到人,当然不会放过对方。 “是娘娘。”夏兰应声之后,几步上前,揪出了还想往人群里藏的刘峰。 “哎哎,你干什么?”刘峰大呼小叫地挣扎着,可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被扔在了陆锦烟和百姓中间的空地上。 陆锦烟面色微冷地看向他,指着周围的百姓道:“你处心积虑的煽动百姓,想借他们的手除掉哀家,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他们真的这么做,那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够逃脱的,最后都会为哀家陪葬,甚至是牵连九族。” 刘峰此时面色惨白,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驳。 “我可没有煽动他们,草民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太后随口一句承诺就想众人相信,那也要有个时限啊!若非如此的话,那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呵,若不是你故意煽动的话,他们为何会闯进医馆?为何要烧死哀家?你以为你刚才趁乱喊话,真的没有人看到吗?”陆锦烟眼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人群里,有人恍然道:“我就看到了,而且刚才就是因为他那样说,我才觉得生气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立马有人接话:“我也看到了。” 有了解两人从前的恩怨的百姓,更甚至怀疑道:“我听说,太后微服出访,结果恰好治了一个刘大夫断言治不了的病人,他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要借我们的手对付太后?” 如此,这时众人也反应过来,他们是被当枪使了。 “你个坏东西,还是大夫呢!既然这么心狠手辣,想害我们与不义啊!” “若真的烧死太后的话,那我们不用等病死,直接就会被砍头。” “甚至还会牵连九族啊!” 百姓越说越觉的心惊,一时间心里愤怒更胜,纷纷拿起手边的东西,冲着刘峰砸去。 “不是的,我没有,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而已,啊,别扔了” 刘峰一边大声解释,一边躲闪,狼狈至极。 可百姓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就想方才,他们也是不顾陆锦烟的解释,还差点将人烧死。 不知是谁,扔出了一块瓦片,直接砸在了刘峰的头上。 “啊!”刘峰痛呼一声,头上鲜血直流,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见此,陆锦烟抬了抬手,对众人大声劝解道:“哀家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也不该为一个人渣,让双手染血。” 众人听了她的话,也纷纷住了手。 “哀家方才说过,一定会找到治疗疫症的办法。”陆锦烟伸出一只手,一脸郑重对众人保证道:“五天,以五天为期,到时定会找到治疗的方法,度过这次难关。” 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的事情内疚,还是她的话起到了安抚的作用,众人不再激动,而是纷纷附和。 “太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信你一次。” “是啊!太后娘娘必定不会骗我们的。” “只要努力,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见此,陆锦烟才算是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差点摔倒,还好夏兰动作快,将人扶住。 “让众人都回去,哀家休息一会,就带人去给他们诊治。”陆锦烟头上冒着冷汗,声音有些虚弱对夏兰吩咐着。 “娘娘,您为何”夏兰眼里带着担忧地看着她。 很想问,为何要这样?那些百姓方才可是要烧死她的啊!可现在她却还要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给他们继续诊治。 陆锦烟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他们也是被人煽动而已,毕竟生死面前,自然是会偏激的。” 看她这么说,夏兰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听命行事,去安顿百姓。 休息了一会,感觉恢复过来,陆锦烟才带着诸位太医们和大夫,又去给百姓检查。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陆锦烟也一夜未睡,忙着给百姓诊脉,还要兼顾照顾姬惊寒。 不过还是有所收获的,经过收集百姓病症的信息,再联合姬惊寒的症状,终于有了最佳治疗疫症的药方。 “辛苦诸位了,若这次疫症能够彻底解决,哀家定会和陛下为诸位请功。” 陆锦烟一扫前几日的愁容,笑着看向众人。 “太后娘娘廖赞了,都是臣等该做的。”太医们起身躬身福礼。 陆锦烟没有再和他们客气下去,大手一挥朗声道:“现在就去准备药材尽快将药熬出来,送到感染了疫症的百姓手上。” 一众人呼啦啦地去了药房。 陆锦烟也是一样,在一旁帮忙,只是当陆锦烟从装着黄芪的袋子里拿出药材之后,却猛然顿住。 皱着眉,看向周围的人,冷声开口质问道:“这黄芪的药袋子里为什么装的是党参?” 正在忙碌的众人停下手里的动作,都疑惑地看了过去。 党参虽然和黄芪相似,但他们还是能认出的。 而且治疗疫症的药方里有黄芪这位药,那就不可能会出现党参,毕竟两样药材放在一起用的话,严重的可是会要人命的。 众人面面相瑟,最后询问调查了一番,却无人承认。 陆锦烟在一众人身上扫过,面色微沉,抿了抿唇:“这件事稍后再调查,接下来大家都仔细一点,千万不能再出现这样的错误,现在先按照药方去准备药材。” “太后,我们的药材恐怕有些不够用了。”王太医有些迟疑地站了出来提醒。 “药材不够,那就让药材商送来,银钱晚点哀家会让人回禀陛下,到时再结算。”陆锦烟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第一百零七章 狮子大开口 一个时辰后,陆锦烟没等来药材,到是等来了药材商。 “草民叩见太后娘娘。”来人低着头恭敬行礼。 陆锦烟疑惑地看向王太医,眼神里带着询问。 不是去取药材的么?怎么反倒是把人带来了? “太后娘娘,此人乃是药材供给商,霍呁。”王太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退到了一旁。 陆锦烟看他这样,心里狐疑,感觉到了有猫腻,也不说话,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对方。 霍呁一直行着礼,时间一久就有些受不住了,只能再次开口:“太后娘娘,草民只是一介布衣,最近药材涨价得厉害,草民也只是勉强糊口而已,而且手中药材确实不多,恐怕供给不了太后娘娘所需的药材。” 这话明显是在推诿,陆锦烟也不傻,当然不会相信,她以为霍呁是怕自己白用他的药,就解释道。 “霍先生,哀家也知道你不容易,可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若是不能控制住疫症的话,那到时只会更加严重,而且哀家也不会白用你的药,待哀家回宫就会回禀陛下,自会将药钱结算给你。” 霍呁一点也不意外她的话,但依旧面露难色,有些迟疑道:“可这药价涨幅得太快,若是太后娘娘用药的话,就算草民平价卖给太后娘娘,恐也需要百万两白银……”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凝重起来。 “是霍先生说错了?还是哀家听错了?”陆锦烟面上带笑,却不达眼底,心里闪过一抹杀意。 霍呁见她不气反笑的样子,心里就是一凛,一时间有些退意,不过他又想到平国公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坚持说道:“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太后若是不信的话,可派人去询问,如今京城的药价,就是如此。” “大胆。”陆锦烟怒喝一声,可真是好大的胃口,百万两白银,国库如今恐怕都没几个百万两白银,他既然敢狮子大开口,这是发国难财都发到朝廷身上了,胆子不可谓不大。 “太后娘娘赎罪,草民句句属实啊!”霍呁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陆锦烟并未理他,而是看向一旁的夏兰道:“一个小小的药材商,动辄交易百万,那想必商税也一定很是可观,不过哀家怀疑他偷税漏税,若是查明,那该如何定夺?” “回娘娘的话,若是查明,数目不大的话,就是抄家流放而已,不过若数额巨大的话,那便是砍头都不为过,有甚者会株连三族。”夏兰一脸正色的回道。 霍呁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什么叫就是抄家流放而已?那也是要命的好吗? “太后娘娘,草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太后娘娘明鉴啊!”霍呁满脸惶恐地跪地求饶。 “是吗?那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药价暴涨,那收入如此颇丰,想比商税也一定很多。”陆锦烟声音淡漠,却面若寒霜,浑身散发着的气势,隐隐将霍呁压制得不敢直视。 霍呁被吓得胆战心惊,颤声改口:“都是草民的错,是草民方才记错了,太后娘娘赎罪,草民这就让人将药材都送过来,就当是草民也为百姓出一份力。” 见目的已经达到,陆锦烟冷哼一声:“如此,那哀家就代百姓谢谢霍先生了,时间紧急,霍先生尽快让人将药材送来。” 说罢,陆锦烟挥了挥手就开始赶人。 “等等。”霍呁腿软地从地上起来,不敢多言,转身就准备离开,只是刚到门口就又被叫住。 “太后娘娘还有何吩咐?”霍呁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药材的质量要有所保证,霍先生应该也明白,这都是要用来救命的。”陆锦烟眼里带着警告地看向他。 “是是,草民知道。”霍呁赶忙点头应着。 “行了,你走。”陆锦烟挥了挥手,就去忙着配药。 霍呁生怕她反悔,赶忙快步离开。 很快,药材就被送了过来。 “诸位与哀家一起去查看一番,注意要仔细点,不要出错。”陆锦烟招呼着太医,去检查药草。 也许是她的警告起到了作用,霍呁并没有敢在药材上动手脚。 就在一众人检查药材的时候,其中一名搬抬药材的小厮,趁无人注意,偷偷地溜到了后院。 后院柴房里,姬殊醒来就觉颈间疼得很,想到昏过去前的事情,脸上满是怒容。 “三殿下可是醒了?”张德全关心地上前询问。 也是这时,姬殊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人,而此时自己正处在柴房之中。 “张总管!”姬殊一脸惊讶,随后问道:“张总管怎么会在这?” “老奴是来宣旨的,可谁知,太后无故命人将老奴打晕,关在了柴房里。”张德全说道这,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不满。 姬殊叹了口气,转而愤怒道:“本殿下还以为,太后只是对我不满而已,没想到,既然还对张总管这般,实在是太过分了。” “太后素来任性,仗着陛下如今年幼,更是随意妄为,确实是太过分了。”张德全附和着他的话。 姬殊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张德全徐徐善诱道:“太后如今和摄政王狼狈为奸,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对陛下不利,为了陛下张总管可愿与我合作?” “为了陛下,奴才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作为下去,三殿下可定要阻止他们。”张德全一脸愤愤,这般说也是默认了他的话。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咚咚”柴房的门被敲响,随之响起了一道试探地询问:“三殿下?” 姬殊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走到门口,低声询问:“张航是你吗?” “是我,殿下。”张航应了一声,四下扫了一眼,拿过旁边的石头,将门锁砸开,快速闪身进了柴房。 一进柴房,张航就面带凝重,言简意核道:“如今太后已经找到了解决疫症之法,并且调集来了药材,相信很快就会将疫症解决。” “这么快?”姬殊蹙起了眉,他不过就晕过去睡了一觉罢了,既然已经让陆锦烟他们找到治疗疫症的办法。 张航这时也注意到了旁边的张德全,面带犹豫地张了张嘴。 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姬殊背着张德全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义正言辞道:“张总管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就好。” 听到他这么说,张德全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三殿下既然会这般相信自己。? 第一百零八章 为了百姓着想 张航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即一脸正色道:“此次疫症之事,陛下交由摄政王来全权处理,摄政王还为百姓试药差点丧命,如今疫症得到解决,百姓对摄政王与太后甚是感激,想必连陛下也会对二人更加另眼相待。” 姬殊的脸色变了又变,煞是精彩。 张德全眼珠一转,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瓷瓶递到了姬殊面前。 “三殿下,此秘药是奴才无意中得到的,兴许会帮到你。” 姬殊微微挑眉,并未多问,只是接过收到了袖袋里,安抚道:“张总管先暂时委屈一会,本殿下要出去办点事,到时自会让人来接你。” “老奴相信三殿下。”张德全躬身行礼,一副全然相信他的模样。 从柴房出来之后,姬殊只身一人避过他人,悄悄地潜入了姬惊寒的房间。 看着面前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姬惊寒,姬殊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声音低沉暗哑:“本殿下亲自送你上西天,也是你的荣幸了。” “你要做什么?”只是还未下手,一声惊呼响起,姬殊手里的动作微顿,眼神犀利地转头看去。 初冬站在门口,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多管闲事。”姬殊眼里闪过杀意,下一秒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初冬瞳孔一缩,扯开嗓子立马高喊一声:“来人啊!杀人了。” 见此姬殊动作越发的快,眼看匕首就要刺入初冬,突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下一秒姬殊手里地匕首被一颗石子打歪。 清风骤然间出现在两人之间,冷眼看向姬殊:“三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姬殊淡定地收回匕首,斜睨了一眼清风,并未解释,而是态度强硬道;“如今摄政王病重,为了百姓着想断然不能继续留下,别说本殿下不给摄政王面子,你若是识趣的话,就赶紧将人送到疫区去。” 初冬被他不要脸的样子气到了,眼角的余光落在门口的痰盂上,想到姬殊刚才还想杀自己,心思微动,初冬拿起痰盂就冲着姬殊丢了过去。 “砰。” 痰盂被姬殊挡开,可里面的秽物却洒了出来,他的衣衫,甚至是手上都是姬惊寒吐出的秽物。 “该死的,你找死。”姬殊面色阴沉,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看向初冬,眼神仿佛吃人一般。 清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嫌弃,后退了两步才大义凌然道:“三殿下如今恐也身染疫症,为了百姓着想,三殿下就自己去疫区。” 姬殊本就处在暴发的边缘,听到此话,更是要气炸了。 “都是你这个贱婢,我要杀了你。”姬殊死死地瞪着初冬,若不是清风拦在前面,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恰好这时,听到动静地陆锦烟带着人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陆锦烟微微挑眉,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人,在看到姬殊的时候,眉角抽了抽,实在是他此时太过脏污了。 初冬见到陆锦烟到来,赶忙快步走到她身边。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三殿下先动手的,他不光要杀奴婢,还要害摄政王,奴婢只是一时着急,才错手将用来装摄政王吐出地秽物的痰盂扔向他,三殿下太吓人了。” 说着,初冬还要一脸委屈地躲到了陆锦烟的身后。 “别怕,这事也不能怪你。”陆锦烟面上无奈,轻轻地拍了拍她地手,但心里却恨不得给她点个赞,干的漂亮! 转头,陆锦烟就对清风道:“带三殿下去隔壁的房间消消毒,摄政王疫症这般严重,三殿下接触了秽物,说不一定也感染上了疫症!” 听此,姬殊面上就是一惊! “快叫太医都过来,给本殿下诊治。”姬殊一边大喊,一边冲出了房间,也没再纠缠下去。 打发走了姬殊,陆锦烟才让人去将药取来,亲自喂给了姬惊寒,就守在一旁,观察他的反应。 过了半响,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姬惊寒身上的痘愈发地红了起来。 姬惊寒闷哼一声,被痛醒过来,唇色苍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额间冷汗滑落,滴落在枕边。 还未睁眼,他就感觉到额间有一模柔软拂过,鼻尖一抹清香一闪而逝。 睁眼,见到的就是陆锦烟面容憔悴,眼里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你醒了?”陆锦烟提着的心,这时才算是终于放下。 人醒了就好,她最怕的就是他再也醒不过来。 但随后就察觉到他的不对,想到他身体的情况,陆锦烟有些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很痛?痛的话就叫出来,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姬惊寒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道:“无事。” 嘴上这么说,可他额间的冷汗就没停过,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 陆锦烟看得心急,却又无法。 反倒是姬惊寒,转而说起了自己此时的感受:“你换了新的药方吗?本王觉得起痘的地方都在发热,而且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痛,还伴随着浑身发冷。” 见他明明很难受,却还这样说,明显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陆锦烟心里越发的难受,恼怒地斥道:“既然那么难受还说什么话?就不知道节省点体力吗?” 姬惊寒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百姓如今如何了?” “摄政王可真是为百姓尽心尽力。”陆锦烟没忍住嘲讽了他一句。 可随后她又叹了口气,就算是为了百姓,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询问,了解更多的情况,才能更好的找到解除疫症的方法。 陆锦烟只能再次开口询问道:“除了觉得起痘的地方发热和疼痛,还有浑身发冷之外,你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比起其他,发痒要严重的多,让人忍不住想去抓挠。”姬惊寒此时眉间紧蹙,若不是他自控能力强的话,哪里还能安稳地躺在这和陆锦烟说话。 听到他这样说,陆锦烟赶忙提醒道:“千万不能抓,不然会留疤的。” 姬惊寒脸上也是起了不少的痘痘,若是真的抓了的话,那这张俊颜可就真的要毁了。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陆锦烟根据他的情况,又调整改进了方案,最后终于找出了彻底的解决办法。 “你等着,我去熬药,很快的。” 扔下一句话,陆锦烟就脚步匆匆地离开,半个时辰后,又匆匆地端着一碗药回来。 待姬惊寒将药喝下之后,情况有所缓解,没一会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锦烟守在床边,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扬名天下 翌日。 当陆锦烟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姬惊寒带着笑意的眸子。 “你醒了?”陆锦烟有些激动,在看到姬惊寒脸上和露在外面肌肤上的痘痘都消失了,心里更是高兴。 “太好了,你完全康复了,那就证明药方是对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按照新的药方抓药,送到百姓手中去。” 说罢,陆锦烟就转身匆匆向外跑去。 姬惊寒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 很快,治疗疫症的药被发了下去,患病的百姓一个个地康复起来。 阴霾了多日的京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太后娘娘是菩萨转世啊!” “多亏了太后娘娘,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太后娘娘和摄政王都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京城的百姓,口口相传,一时间甚是感激,赞美的话不绝于口。 不过陆锦烟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和姬惊寒商讨,历城西洲的疫症之事。 “疫症是从西洲传出的,如今有了治疗的法子,应快马加鞭尽快送过去,也好让西洲百姓能够早日脱离苦海。” 听到她这样说,姬惊寒也赞同地微微颔首,但随即道:“历城西州刚经历过水患,想必药材也很是紧缺,光有治疗的办法不行,还要有药材供给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 陆锦烟眼珠转了转,建议道;“这次治疗疫症的药材,是药材商捐助的,还剩余很多,可以让人一并运去历城西州。” 反正人家都捐助了,她总不好将剩下的还回去?当然是物尽其用的好。 霍呁:这是可着一只羊毛薅到底啊!一根毛都不给省。 姬惊寒醒来后,也听清风说了这两日发生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好,本王会命人带着药材,一同前往历城西州,也会在去的路上,让他们再收集药材地。” 半个月后。 西洲疫症得以控制,疫症之事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 因此一事,陆锦烟和姬惊寒二人彻底扬名天下。 百姓无不推崇赞叹。 可陆锦烟却不在乎这些,她此时正在想的是,怎么清算历城西洲的官场,好好地整顿一番,也能顺便安抚一下百姓的心。 “娘娘。”初冬脚步匆匆走进内殿,人未见声音倒是先到了。 陆锦烟疑惑地看想她,询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样子?” “娘娘,外面的消息,历城西洲通判送来了认罪书,而且历城知府也进京了,不过听说好像是半路遇刺了。” 初冬说着,从衣袖里拿出将一封信递到了她的面前。 陆锦烟打开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历城知府也是个狠人,连杀了西洲一半的官员,随后打着请罪的名头进京。 不过,“刺杀一事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初冬摇了摇头,随后又道:“不过陛下已经派摄政王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陆锦烟将信又交给初冬处理,起身道:“哀家去看看陛下。” 陆锦烟到御书房的时候,恰好姬惊寒也刚刚赶来。 “太后和摄政王是商量好的吗?怎得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的?”姬澈只是随口一说,但有心人听在耳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陆锦烟也没多想,温柔对着小皇帝笑了笑,揉了一把他的小脸。 “陛下现在都学会开哀家的玩笑了?” 姬澈脸微微地红了红,轻咳了一声,转脸一本正经地看向姬惊寒道:“不知摄政王这时来,是所为何事?” 淡然颔首后,姬惊寒才开口道:“陛下,历城知府赵林回京途中遇刺一案,已经有了线索,刺杀的杀手乃是暗聿阁的人,有人花了高价雇佣的他们。” 陆锦烟皱着眉,思考着幕后指使者,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能出高价杀赵林的人,一定是他的回归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京中大员中有谁是和赵林有所牵扯的吗?” 姬惊寒凤眼微挑,淡声道:“赵林是诚意伯的女婿,而诚意伯则是三殿下的人,太后若有怀疑,何不试探一番?” “好啊!那就让人去请三殿下。”陆锦烟点了点头,让人去请姬殊。 就算不是姬殊的话,也无所谓,反正就是问几句话的时间。 三皇子府上。 姬殊看着来宣召的人,脸色很臭。 他上次下毒未成,反倒是弄的满身狼狈还身患疫症,而姬惊寒和陆锦烟却扬名在外,此时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两人。 “本殿下身体还未完全康健,恐不能进宫了,要是不小心传染给陛下的话,那才是罪过,你回去。” 姬殊说的义正言辞,挥挥手就将来人打发了。 “说的好听,不还是不想来么?”陆锦烟小太监带回来的话,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姬惊寒沉默半响,看向小皇帝,“太后宣召,三殿下能拒绝,可若是陛下宣召的话,相信三殿下定不会拒绝的。” 当然,若是拒绝的话,那就是抗旨了,其实他倒是希望姬殊能够拒绝的。 姬殊也不傻,即便心中不满,也不会当场违抗皇命。 等待的时间里,陆锦烟询问起了小皇帝的政务。 “殿下今日的奏折可批阅完了?” 一说道这个,姬殊就垮下了脸,还有些不好意思:“还没呢!” 陆锦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既如此,那哀家陪陛下一起处理。” 姬澈眼神亮了亮,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啊!” 有人分担当然是好的,而且太后如今和以前已经不同,他自然是信任的。 当姬殊到达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陆锦烟和姬惊寒一左一右地站在小皇帝的两侧,正陪着小皇帝处理奏折。 他心里暗恨,面上却一脸玩笑道:“太后和摄政王如此和陛下站在一起,还真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啊!” “放肆。”两道呵斥声几乎同时响起。 “啧,想不到太后和摄政王还如此有默契,看来当真是情深意切啊!”姬殊依旧是玩笑的口吻,眼神里却带着赤裸裸的鄙夷。 第一百一十章 可信之人 姬澈脸色瞬间就黑了,心里有些恼意,斥道:“姬殊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陛下,臣可没有空口胡说,前些日子摄政王身染疫症,太后可是贴身照顾的,举止甚是亲密,如此暧昧怎么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姬殊的话音刚落,张德全就上前跪在了殿中。 “陛下,三殿下所言不虚啊!老奴上次去宣旨,就是撞到太后和摄政王在一起,因此还被太后和摄政王关在了柴房之中,要不是老奴命大,恐怕现在都见不到陛下了啊!” 张德全鼻涕一把泪一把,情真意切地哭诉着。 姬澈心里生刺,虽然不想相信张德全和姬殊的话,可他们这般说却又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他的迟疑,陆锦烟都看在了眼里,不禁在心里暗骂姬殊和张德全,没事找事。 不想小皇帝对自己心生怀疑,陆锦烟怒声反驳姬殊:“三殿下也说了,摄政王是身染疫症,哀家身为医者自然是要医治的,可你说的那些事情哀家可没有做过,别妄想往哀家身上泼脏水。” 姬殊冷笑一声:“太后娘娘就这么肯定,当时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吗?要不要本殿下将人证叫上来与你对峙?” “三殿下所叫来的人,自然是你怎么说对方怎么应,有何必要?”姬惊寒勾着嘴角,眼里带着嘲讽地看向他。 “摄政王如此是不是心虚了?若非如此的话,你为什么要拦着太后和人对峙?”姬殊气愤地反驳道。 “若三殿下这般说,那还是本王的不是了,毕竟若不是本王要为百姓试药的话,也就不必劳累太后医治了。” 姬惊寒说着,面上还带上了些许的内疚之色。 陆锦烟知道,他这般是将责任拦在了他自己身上,心下有些感动。 她也没放过机会,一脸委屈地附和道:“摄政王不必如此,毕竟哀家当时身为医者,照顾的人可不光是摄政王一人,就连三殿下不也是哀家照顾的吗?” “可惜,也不知道哀家哪里得罪三殿下了,处处这般针对哀家。” 说着,她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姬澈听此,思及两人以前的各种流言蜚语,小脸绷得更紧:“以前那些流言蜚语朕可以不计较,但三皇兄你身为先皇之子,怎么能冤枉太后呢?是将先皇至于何地?” 扯到先皇身上,那就不是小罪,姬殊也是一惊,没想到小皇帝会这么护着陆锦烟,看来小皇帝已经被她笼络了去。 姬殊暗暗冲着张德全使了个眼色,张德全眨了眨眼,又再次开始哭诉起来。 “先皇啊!您去的早,留下陛下如今年幼,被人如此哄骗,若是先皇还在的话,何至于此啊!” “是老奴没用啊!没护住陛下,被贱人趁虚而入。” 张德全唱念俱佳,声声入耳,震的陆锦烟觉得耳朵疼。 姬惊寒却在这时上前两步,垂眸看向他,反问道:“张总管口口声声说陛下年幼,被人哄骗,那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张德全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间呆愣,有些迟疑。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他的怀疑而已。 姬惊寒也没想得到回答,见此,直接转身对小皇帝道:“陛下,张总管说得言之凿凿,想必定是知道哄骗陛下之人是谁,既然张总管不想说的话,那就从张总管身上调查一番好了,定能查出企图哄骗陛下之人。” “陛下,奴才有话要说。” 张德全刚要解释,可却被槐路突然打断。 槐路突然跪在殿中,一副犹豫却又坚定地道:“陛下,前几日奴才就发现,张总管企图控制陛下身边的人,一开始奴才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但这两日奴才确认是真的。” 话落众人都安静了瞬间,张德全瞳孔微缩,心里一凛。 眼见小皇帝看过来,张德全赶忙解释道:“陛下,老奴是先皇留给您的人啊!可是一心为您,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都是槐路这狗奴才故意污蔑老奴啊!” “奴才有没有污蔑,等看了人证,陛下自然明白。”槐路挺着腰跪在地上,面上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 姬澈还陷入在震惊中,不敢置信张德全既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见此,陆锦烟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被信任之人背叛会很难受,但这是早晚的事,如今能将人除了,她也能安心些。 陆锦烟握住小皇帝的手,一脸严肃对槐路道:“将你说的证人宣来。” 很快一个小太监就被宣召了上来,颤着腿跪在下首。 槐路跪在地上,开始讲述起事情的发展。 “陛下,娘娘此人名为小路子,是伺候陛下就寝之人,正是因为张总管威逼利诱小路子,才让奴才得以确认,张德全的阴谋。” 原来,张德全前几日威胁小路子,听从他的掌控,小路子与槐路是一同进宫的自幼相识,而他从小胆小,在被威胁之后,承受不住压力,就将事情和槐路说了。 “张德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姬澈双眼泛红,紧紧地盯着张德全。 可此时张德全脸色苍白血色全无,瘫坐在地上。 “张德全,念在你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哀家也不会要你的命,不过你不能再留在陛下身边,即日起就去冷宫。” 陆锦烟冷眼看着张德全,直接将人贬去冷宫。 若张德全能改正心思的话,那也不是活不下去,更何况他都开始插手小皇帝身边的人了,必定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揽过姬澈的肩,陆锦烟柔声安慰道:“哀家知道陛下心里不舒服,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不过你还有哀家,还有可信之人的,哀家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眼见着张德全就要被带下去,姬殊忽然站了出来,提出了质疑:“太后就因为这两个奴才的话,如此定下张总管的罪吗?” 姬惊寒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本王有些好奇,三殿下何时与张德全关系这般好?这是要为他质疑太后和陛下吗?” 姬殊心里一紧,哪里敢应,只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道:“不知陛下宣臣来是所为何事?” 话题转得太生硬,陆锦烟都替他感觉尴尬。?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指使之人 “三皇兄可真是难请,朕若是不下召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进宫?”姬澈心情不好,有些烦他,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那去。 姬殊被堵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陛下该去上课了,至于召三殿下有何事,摄政王自然会告知三殿下,哀家就先带着陛下去上课了,若晚了宴太傅恐会不高兴的。” 说罢,陆锦烟冲着姬殊嫣然一笑,带着姬澈离开。 姬殊心生疑惑,尤其是方才陆锦烟临走时候那一笑,想到此,姬殊就想迈步追上去。 “三殿下这是要去哪?”姬惊寒身形一动,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姬殊开口,姬惊寒又漫不经心道:“历城知府赵林回京恐怕除了他信任之人,也不会有他人知道,而花高价雇佣杀手刺杀他的人,定是很了解他的行程。” 说到这里,姬惊寒停顿了一下,凤眼微挑看向姬殊,疑惑地问道:“三殿下可能想到是谁这么不想赵林归京?” “本殿下那里会知道是谁?”姬殊想也不想就反驳了一句。 “是吗?”姬惊寒皱了皱眉,故作深思了一瞬,才道:“本王听闻,赵林在历城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可都是打着三殿下的名义。” 忽然姬惊寒话锋一转,冷声道:“难道是三殿下不想赵林归京?” 姬殊瞳孔微缩,这些疑点不解的地方加在一起,显然都是对他不利。 “摄政王莫要胡说,本殿下可没让赵林做过那些鱼肉百姓的事情。”姬殊义愤填膺地反驳着他的话,心里对赵林恨得直咬牙。 若不是赵林这么蠢,打着自己的名号,自己现在怎么会被牵扯其中? “这般说,难不成是赵林背着三殿下做的?怎么说他也是三殿下的人,如此这般岂不是将三殿下也蒙在了鼓里?” 姬惊寒感慨了一句,看向姬殊的眼神里却带着鄙夷。 姬殊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是在暗讽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他想的却是赶紧将刺杀赵林的人找出来,不然这帽子就要扣到自己身上了。 “为自证清白,从今日起,本殿下也和摄政王一起调查此案,必定要将那背后之人查出。” 见姬殊这么说,姬惊寒既不拒绝,也不开口,算是默认了。 可惜姬殊追查了一圈,却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回到府中就将张航叫了过来,听完姬殊的话后,张航皱着眉沉默半响,才道:“殿下,草民以为摄政王这样说,根本就是故意试探,想必是要算计殿下。”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姬殊思绪转了转,看向张航问道。 张航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颇为自信道:“此事很好化解,若殿下能先摄政王一步拿出证据的话,那摄政王的算计就会落空。” “证据?”姬殊挑了挑眉,他查了那么多,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没有证据,是可以创造证据的。” 说罢,张航走到桌案旁,一炷香后,一封信摆在了姬殊的面前。 次日。 早朝上,众人刚刚行礼之后站定,姬殊就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启奏。” 姬澈并未说话,只抬了抬手示意他说。 “历城知府赵林被刺杀一案,经臣调查,背后指使之人正是摄政王。”姬殊忽然抬手指向姬惊寒。 众人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姬惊寒后眼里都是震惊。 “你如此说可有证据?”姬澈绷着小脸,严肃地看向姬殊。 “当然,这封信,是从赵林身边亲信身上搜出的。”姬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念了起来。 “摄政王还说调查无果,若摄政王是背后指使之人,怎么能调查出结果?”有大臣出声质疑。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反驳:“摄政王若是真的想杀赵林,何必多此一举?” 是啊!若摄政王真的想杀赵林的话,那里还用得着找杀手去刺杀?直接找个借口也能置他于死地。 顿时,朝堂上的百官分为两派,开始争辩了起来。 吵得陆锦烟只觉得头大,但她不相信姬殊说的话,就连他所谓的证据也一点都不相信。 姬惊寒和赵林没有什么利益牵扯,而且诚意伯是姬殊的人,那自然诚意伯的女婿也是姬殊的人,若说那人是姬殊指使的话,她也许会相信。 “好了,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吵什么吵?”陆锦烟板着脸厉喝一声,百官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陆锦烟靠在椅背上,淡声道:“三殿下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封信,这世上能人众多,模仿他人笔迹的也不是没有。” 一句话,狠狠地打了姬殊的脸,也相当于下了定论,姬殊所说不算数。 姬殊沉下了脸,看向陆锦烟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太后与摄政王之间关系甚是亲密,如今这样说,那本殿下是不是也能说你是故意维护摄政王?” 一时间,风向转变,众人连看姬殊的眼神也变了。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姬惊寒站了出来,一脸正义冷声反驳道:“三殿下如此揣摩他人,是因为你自己心思不纯吗?外面都传太后对你有所企图,但本王倒是觉的,是三殿下求而不得,反倒为此,屡次害太后陷不义之中。” “你”姬殊也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反驳的话迟疑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慢了一步,陆锦烟抢先开口:“三殿下想说什么?说哀家和摄政王有私情吗?还是想说哀家是对你旧情难忘,故意亲近摄政王来刺激你?” 姬殊没有反驳,不过他面上的表情已经表达出来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看他迷之自信的样子,陆锦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够了之后,陆锦烟满眼嫌弃地看向姬殊:“哀家为何要对你旧情难忘?你说你长相比不过摄政王,身材也比不上,而且就连能力都比不过摄政王,那来的自信哀家会看上你?” “而且”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甘 被贬低如此,姬殊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般,死死地瞪着陆锦烟。 “哀家连看都看不上你,又为何要利用接近摄政王来刺激你?”陆锦烟满脸的嫌弃,语气很是鄙夷。 “太后如此牙尖嘴利,臣自不是对手。”姬殊死死地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 “三殿下还是别太自恋的好,摄政王前些日子刚为了疫症之事劳累,若陛下真的因为你拿出的那些可有可无的证据惩处他的话,岂不是要寒了在场所有众臣的心?” 陆锦烟一番大义凌然的话落下,成功的将姬殊气出了内伤。 众臣这么一对比,好像摄政王确实比三殿下强,而且因着前几日摄政王为百姓试药之事,他们对摄政王的印象显然更好。 见众人都倒向姬惊寒,楚业蹙了蹙眉,随后出言道:“太后此言差异,三殿下并非太后所言一无是处。” “哦,那勤业王是觉得哀家说错了吗?那不知三殿下有和长处?”陆锦烟语气很是轻慢地反问,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楚业一脸正色道: “三殿下曾在边疆为陛下保卫国土,身先士卒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忽然思及还驻守边疆的继兄,对陆华使了个眼色。 本是想示意他趁机提要求的,同是为保卫边疆身先士卒,比起姬殊,陆锦烟觉得继兄可比他强多了。 可陆华却会错了意,反倒出言打圆场:“谁年少之时没有爱慕过?太后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过去之事,还是不要再提起了。” 姬殊本来被堵得说不出话,此时听了陆华的话,又跳了出来,义正言辞对陆锦烟道:“太后也知那是年少之时的事,还望太后日后恪守妇德,不要只为了一时之气,为了得到本殿下的青睐,做出那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说着,姬殊眼里带着深意地看了姬惊寒一眼。 “三殿下切莫妄言,本侯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一再这般,是非要毁了太后名声吗?”陆华怒瞪着他,咬着牙说道:“三殿下其心可诛啊!” 见姬殊这般,周旭皱起了眉,斥道:“三殿下慎言,太后乃是先皇之妻,你这般,将先皇置于何地?” 训完姬殊,周旭又眼含警告对陆锦烟道:“太后有些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好,不然总是被人提起,对先皇名声有损。” “三殿下是健忘,还是没长耳朵?哀家说过的话你转眼就不记得了吗?哀家就算是瞎了也不会看上你的。”陆锦烟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顾忌着场合,她真想指着姬殊的鼻子骂他一顿。 姬殊被他的话震在了当场,思及近日陆锦烟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和以往大不相同。 难不成是真的 心里忽然升起一抹不甘。 姬惊寒的视线在朝臣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姬殊身上,语气颇为无奈道:“本王知道,三殿下是因前几日疫症之事,陛下嘉奖了本王,你心生不满,可用历城知府赵林刺杀一案来陷害本王,实属蠢笨。” 随后,姬惊寒将自己调查出的结果说出:“此事乃是暗聿阁所为,而暗聿阁却一向谨言,所以线索也断在了这里。” 就在众人都好奇地讨论暗聿阁的时候,人群中的楚业眼眸暗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 陆锦烟突然出声道:“既然已经调查清楚,那就结案。” 众臣没有反驳的,毕竟暗聿阁是江湖门派,就算是他们想审判,可人家也不会给朝堂面子啊! 早朝就此散去,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 陆锦烟和小皇帝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宫。 路过御花园,忽然面前出现一人拦在了路中。 “三殿下这是有何事?”陆锦烟眼里带着不耐,还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见此,姬殊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故意上前两步,反倒是靠得更近。 “太后今日在早朝上说的可是气话?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那么说你,可” 姬殊一副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话还未说完,就被陆锦烟抬手打断。 “姬殊你若是真的眼瞎耳聋的话,那哀家推荐你去找王太医看看,毕竟他医术还可以,就算是治不好,也治不死你,有事没事不要在哀家面前晃,你又不是空气,谁缺了你都能活。” 陆锦烟气都不歇,将姬殊怼得哑口无言。 他这时才感觉到,陆锦烟是真的变了,不再痴缠自己,可未免也太过无情,心里的不甘越发的浓重。 再次上前,姬殊甚至想去拉陆锦烟的手。 “三殿下在做什么?”姬惊寒忽然出声,眼神凌厉地看向他对着陆锦烟伸出的手。 “摄政王,你偷听我们说话?”姬殊面色不好,语气也很是不善。 被人说成是偷听,姬惊寒也满不在乎,反倒是反问道:“三殿下若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至于怕本王听到?” 姬殊被他不要脸的态度给气到了,一连被怼,姬殊还反驳不过,被气得面色涨红,狠狠地瞪了姬惊寒一眼,摔袖而去。 “没想到摄政王光明磊落之人,却做出偷窥的事情,不知哀家的笑话好看吗?”陆锦烟冲着姬惊寒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姬惊寒忽然俯身靠近,附耳在她耳边,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低声道:“本王只是想看看,太后如今对三殿下是何心思而已。” 说话见,温热的呼吸打在陆锦烟的耳朵上,猛然间的靠近,让她呼吸间都是姬惊寒身上那淡雅的青竹香。 就像是被他搂在怀里一般,脸上一热,心里暗骂一声,没事瞎撩什么? 陆锦烟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不想姬惊寒却迈着长腿,两步就赶上了她的脚步。 “太后可有想过三殿下方才的话,是否可以认为是对太后还有旧情?” 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嗤笑一声:“摄政王想多了,哪里来的旧情,不过是大多数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罢了。” 姬惊寒忽然拦在她面前,面色认真地看着她:“本王不是那大多数中的一人,对待欣喜之人定是全心全意对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是自恋 姬惊寒突然这般认真,让陆锦烟晃了晃眼,心里一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咳,哀家记得还有事要办,摄政王政务繁忙,就早些离宫。”说罢,陆锦烟也不等他回答,从身侧越过他脚步凌乱地离开。 福康宫,偏殿。 “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会忽然对太后纠缠?”顾语嫣面色很是不好,对玖月厉声质问。 顾语嫣感觉,事情正在渐渐地脱离掌控,三殿下本来厌恶太后,可现在却屡次在太后面前示好,甚至 “是奴婢的错,上次跟踪不但没拿到证据,反倒给了太后立功的机会,请小姐赎罪。”玖月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顾语嫣抿着唇,并未说话,她现在心烦意乱得很。 沉默半响,玖月抬眼,开口建议道:“小姐,不若找刘太妃出面,逼太后赐婚,只要赐婚旨意一下,那三殿下的正妃之位就是您的。” 听了她的话,顾语嫣的脸色才好了些,一脸温柔地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是我太心急了,也不怪你。” 玖月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走,我们去拜访一下永乐公主。” 顾语嫣带着玖月,去了永乐公主的宫殿。 与永乐闲谈了几句,顾语嫣话锋一转,道:“臣女听闻,最近摄政王与太后走得颇为亲近。” 永乐眼帘低垂,并未接她的话,而是不轻不淡道:“太后和摄政王乃是为了疫症之事,才会走得近了点,正事而已实属正常。” 如今太后正是名声大噪之时,永乐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提到疫症之事,顾语嫣心里是不信的,陆锦烟哪里会什么医术?左右不过是抢了他人功劳而已。 “说到疫症,臣女倒是好奇,太后何时学的医术?不过经此一事,太后倒是颇受百姓爱戴,百姓更是称太后乃是菩萨转世,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顾语嫣掩唇轻笑,说得满不在意,就似闲聊一般。 说者似无意,但听者有意,永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撒在了她的衣裙上。 “呀!” 永乐惊呼一声,一脸的懊恼:“衣衫弄脏了,我去换一身,顾小姐在这等我一下,等一下一起去见母妃,母妃前几日还念叨着,想顾小姐了呢!” “永乐公主快去换了衣衫,小心着凉,臣女在此等候就好。”顾语嫣看出她是故意的,却也装作没看出来,反倒催促着她。 “好,顾小姐稍等片刻。”永乐带着人转身去了后殿。 更换衣衫后,永乐对春桃勾了勾手,低声吩咐道:“你去”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办。”春桃应声,随后离开。 换好衣衫,永乐带着顾语嫣去了刘大妃的寝殿。 福康宫。 陆锦烟回到寝殿之后,就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娘娘,刘太妃带着永乐公主和顾小姐求见。”初冬从殿外走了进来,低声提醒道。 陆锦烟也回过了神来,疑惑地看向她:“他们怎么一起来了?有说是什么事吗?” “未说,不过奴婢已经将人安排在前殿了。”初冬摇了摇头,上前扶着陆锦烟的手,两人一同向前殿走去。 “太后娘娘万安。”刘太妃脸上带着笑,温声福礼。 一旁的永乐也和顾语嫣一同行礼。 “免礼,坐。”陆锦烟面上挂着疏离的浅笑,抬了抬手。 待几人坐定之后,陆锦烟一脸好奇地看向刘太妃,开口询问:“不知刘太妃今日来找哀家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日,妾身想办场荷花烟,特来与太后商议一番,”刘太妃脸上依旧挂着笑,态度很是恭歉。 陆锦烟视线扫过顾语嫣,心下了然,恐怕办宴也只是幌子而已。 “好啊!正好前几日疫症闹得人心惶惶的,办个宴会也能放松一下,刘太妃真是有心了。”陆锦烟笑着应承下。 见她应得这么干脆,顾语嫣反倒是心声疑惑,故意带着试探恭维道:“臣女听闻太后不辞辛劳,几天几夜就将研制出了治疗疫症的办法,可真是厉害。” 陆锦烟故作害羞地笑了笑,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谦虚几句的时候,没想到陆锦烟却很是大方地承认道:“哀家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不过转而,陆锦烟就又看向顾语嫣,意味深长道:“顾小姐身在宫中,可没想到知道的消息还挺多的。” 顾语嫣脸色瞬间白了些,一时间有些无措。 刘太妃深感太后可真是自恋,脸皮也够厚的,面上却笑着道:“这些消息不要说宫中,恐怕满京城的人都无人不知人无人不晓了呢!” 看刘太妃如此委婉的帮顾语嫣转移话题,陆锦烟微微挑眉,故作无奈道:“哀家知顾小姐如今身患相思,可哀家就算是会医术,也对此无法啊!” 被点明心中心思,顾语嫣脸色羞红,又有些生气。 若不是太后强留自己在宫中,自己怎么会这般? 眼见着气氛要尴尬起来,永乐赶忙出声打圆场:“顾小姐脸面小,太后可被逗趣她了。” 陆锦烟正色起来,认真道:“哀家是真心想成全三殿下和顾小姐的,可两人的婚事,也不是哀家一句话就能定下的,毕竟决定权还是在三殿下手上。” 简而言之,姬殊为开口求娶过,她才会一直不给两人赐婚的。 顾语嫣心里暗暗惊讶,有些不明白,为何三殿下还未和太后求娶自己? 难道 顾语嫣的想法陆锦烟并不知道,她此时想到的是,宗室的那些大龄未婚男女。 陆锦烟笑着对刘太妃道:“如今刘太妃要办荷花宴,到时可将宗室那些适龄的青年男女都叫上,借此机会,也能解决一下他们的婚事。” 刘太妃眼神闪了闪应声道:“此事可行,不过摄政王也要邀请吗?” “看母妃说的,摄政王如今还是只身一人,当然也要邀请的。”永乐掩唇嫣然一笑,随后看向陆锦烟道:“不若到时候太后帮着摄政王挑选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想必摄政王定是不会拒绝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勾搭 给姬惊寒选妃? 还让她来选? 想到自己亲手塞女人给姬惊寒,陆锦烟心里就是一刺。 “永乐公主说笑了,摄政王的婚事,哀家可不敢擅自决定,此事还是交由摄政王自己定夺。” 陆锦烟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那笑并未达眼底,还带着抵触的疏离。 顾语嫣轻笑一声,柔声道:“太后娘娘真会说笑,臣女听闻摄政王与太后甚是亲近,若是太后赐婚的话,想必摄政王定不会拒绝的。” 这茶言茶语的,听得陆锦烟很是不爽,直接反讽了回去:“是吗?看来顾小姐的时间都用来听八卦了,怪不得没有时间和三殿下交流感情。” 顾语嫣握着帕子的手一紧,低垂下头紧紧地咬着下唇,心里暗恨,陆锦烟不光勾搭着摄政王,还勾着三殿下,真是个贱人。 忍了又忍,顾语嫣才将心底的恨意压下,再次抬眼的时候,笑颜如嫣地道:“臣女一直在宫中陪伴太后,只是听了几句闲言而已,不过不管真假,只要太后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 这明讽暗刺的,可比茶言茶语的厉害多了。 “是啊!多亏了顾小姐的陪伴,不然哀家可就要无聊得发霉了。”陆锦烟笑意晏晏地说着,却不接顾语嫣后面的话。 两人你来我往,永乐也看出了明显是陆锦烟更胜一筹,顾语嫣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见顾语嫣还想开口,永乐抢先一步,笑着开口:“若是太后喜欢热闹,那日后可多召永乐和其他夫人小姐进宫陪伴,想必诸位夫人小姐都是不会拒绝的。” 说罢永乐笑意加深,对着顾语嫣又道:“顾小姐你说是不是?” 顾语嫣也看出了她拦阻的意思,收起心里的愤恨,顺着永乐的话,柔声道:“永乐公主说的即是。” 见两人这般,陆锦烟微微挑眉,也不想把人逼急了,毕竟狗急还跳墙呢! 转而陆锦烟就和刘太妃商量起了宴会之事。 一个时辰后,两人商议得差不多了,陆锦烟就直接对刘太妃道:“荷花晏就交给刘太妃来全权处理,至于宗室子弟,也劳烦刘太妃去通知一番了。” “是,娘娘放心,臣妾必定不辜负娘娘的吩咐。”刘太妃福身颔首应声。 宴会定下,很快请帖就被送到了宗室各家手上。 贵女们收到请帖,一个个都很是惊喜。 他们都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这就就是变相的相亲宴啊! 同样收到请帖的赵明月,也很是高兴。 “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要嫁给表哥,到时候看那些莺莺燕燕的还怎么在表哥面前晃。”赵明月捧着请帖,一脸的欣喜。 “小姐,宴会上还有很多适龄的贵女呢!而且明面上,三殿下可是还与顾小姐有婚约呢!”一旁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将赵明月的欣喜给浇灭了。 不过半响,赵明月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又恢复了欣喜。 “去备马车,本小姐要进宫面见太后。” 小丫鬟一愣,但很快就应声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 陆锦烟看着坐在下首,一副娇羞扭捏样子的赵明月,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 见她半天也不开口,陆锦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率先开了口:“赵小姐,今日来福康宫,不会就是想来坐坐?” 赵明月脸色虽然依旧羞红,但却已经调整好心态,看向她大声道:“臣女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不知赵小姐所谓何事?”陆锦烟端起一旁的茶水,递到唇边,看似是在喝茶,实际上是低垂着眼帘,在思考着,赵明月找自己会是为了什么事情。 也没用她多想多久,赵明月就给了她答案。 赵明月起身 ,直接跪在了地上,腰背挺直,声音坚定道:“臣女心悦三殿下姬殊,还请太后娘娘成全,为臣女与三殿下赐婚。” “噗”陆锦烟被她吓了一跳,一口茶水吐出了出来。 “抱歉,茶水太烫了。”陆锦烟淡定地擦了擦唇边的茶水,心思婉转,上前将赵明月扶了起来,有些迟疑道:“赵小姐,哀家知你对三殿下心意,可三殿下已经是有婚约的人,哀家若是再赐婚的话,那置顾小姐于何地?” 一听她这么说,赵明月就炸了。 “太后娘娘,那顾语嫣矫揉造作,哪里配得上三殿下?若她当真不识趣的话,本小姐不介意给她点教训。” 言罢,赵明月就一脸愤愤地向殿外走去。 “赵小姐,你冷静点。”陆锦烟语气满是担忧,可却一动未动,直到看到赵明月出了殿门,向偏殿走去,才慢悠悠地‘追’了上去。 “顾语嫣你给我出来。”赵明月叫嚣着,怒气冲冲地就冲进了殿内。 顾语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赵明月冲着自己冲过来,高扬的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脸上。 玖月也是一惊,刚想上前,只是没等她有所动作,赵明月就被人拉住。 “赵小姐,你要干什么?要当着哀家的面,打哀家请来的客人吗?”陆锦烟喘着气,拉着赵明月的手。 有陆锦烟挡着,赵明月打不到顾语嫣,就冲着顾语嫣警告地喊道:“表哥是我的,顾语嫣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自己和表哥解除婚约,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顾语嫣没理会赵明月的警告,而是看向陆锦烟质疑道:“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三殿下和顾小姐的婚约哪里是顾小姐说能接触就解除的?赵小姐你不要胡闹,三殿下知道会不高兴的。”陆锦烟先是语重心长地劝导赵明月,才看向顾语嫣。 反问了回去:“顾小姐你这么问是何意?” 赵明月此时没听两人在说什么,而是在想陆锦烟方才说的话,那就是顾语嫣不能主动解除婚约,但是表哥可以啊! “顾语嫣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赵明月忽然开口警告了顾语嫣一句,就对陆锦烟行了一礼:“太后娘娘,臣女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罢,人就匆匆地向外走去。 陆锦烟微微挑眉,不用多想她都能知道赵明月是去干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试探 而顾语嫣显然也猜到了,定定地看着赵明月离开的方向,心里瞬间升起危机感。 见顾语嫣没有动作,一旁的玖月站了出来。 “今日谢谢太后娘娘了,若不是的话,顾小姐恐怕就要受伤了。”玖月声音淡雅,躬身福礼。 就在玖月靠近之时,陆锦烟耸了耸鼻子,她好像闻到了三七的草药味,还有其他的中药味,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不过面上并不显,陆锦烟淡笑一声,隐晦地冲夏兰使了个眼色,道:“夏兰将人扶起来,说到底还是哀家的不好,没将人拦住,差点伤到了顾小姐。” 夏兰眨了眨眼,微微颔首,上前就去扶玖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兰的手冲着玖月受伤的地方扶去。 “这位姐姐不必多礼,娘娘最是心善之人,定不会让顾小姐在宫中被伤到的。” 顾语嫣此时也回过神来,见此立马警惕起来。 眼看夏兰的手就要碰到玖月的伤口,玖月眼珠一转,装作无力摔向一旁,撞到了桌子,上面的茶水碎落,而玖月也不小心摔在了碎片上。 “啊!”惊呼声响起,不是玖月的,而是顾语嫣的。 “玖月你没事?”顾语嫣一脸担忧地上前,将陆锦烟和夏兰都挡在了身后。 “小姐放心,奴婢没事,就是方才腿抽筋了,才没站稳。”玖月脸色有些苍白,声音有些隐忍地解释道。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夏兰赶紧去让人将太医请来。”陆锦烟匆匆对夏兰吩咐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夏兰还未转身,玖月就赶忙阻拦:“不用,一点小伤而已,不值得太后娘娘挂心,也别麻烦太医了。” 夏兰看向陆锦烟,两人眼神互相对视,陆锦烟微微挑了挑眉角:“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去了,还是先起来。” 陆锦烟说着,就要上前去扶玖月,其实是想趁机把脉。 “太后娘娘不可,奴婢只是一介贱婢,怎么能劳烦太后娘娘亲自扶呢!”玖月满脸的惶恐,躲避着她的手。 一旁的顾语嫣也很是心急,陆锦烟可是会医术的,若是让她靠近察觉出玖月身上的伤,那 突然,顾语嫣急中生智,一只手捂着头,下一秒就晕了过去,恰好倒在了玖月的怀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玖月反应也很快,立马抱着她一脸担忧地哭了起来。 陆锦烟收回了手,站在一侧,看着两人,自嘲道:“看来哀家还真是个恶人,不光没帮上忙,反倒是将顾小姐给吓晕了过去。” 听此,玖月赶忙告罪:“都是奴婢的错,还望太后娘娘赎罪。” 陆锦烟眼里带着审视地看了玖月一眼,才摆了摆手,对夏兰吩咐了一声:“你留下来,照顾好顾小姐,哀家就先走了。” “玖月姐姐,我帮你把顾小姐扶进内殿去。”夏兰温柔的笑了笑,俯身将顾语嫣从地上扶起。 玖月面上一片感激,心里却对夏兰防备的紧:“谢谢夏兰妹妹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没事,一点小忙而已。”夏兰不在意地笑了笑,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嘲讽。 将顾语嫣安顿好,夏兰就回了主殿,和陆锦烟汇报。 “娘娘,顾小姐是装晕的,而且那玖月身上有伤,明显对奴婢的靠近很是防备。” 陆锦烟点了点头,对夏兰叮嘱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盯着点玖月。” “是娘娘。” 夏兰离开之后,陆锦烟托着下巴,独自琢磨着。 她总感觉,玖月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只是,她一时没有什么线索,根本就想不明白。 次日,陆锦烟就让人将姬惊寒请了过来。 “不知太后找本王来所谓何事?”姬惊寒眉角上挑,嘴角嵌着一抹笑意看着她。 陆锦烟被晃了眼,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才将心中的疑惑讲述出来。 “顾语嫣身边有一叫玖月的宫女,昨日哀家在哪宫女身上闻到了三七的药味,三七乃是治疗外伤的,所以哀家心生怀疑若玖月真的没问题的话,那为何那般防备?” 听完她的话,姬惊寒这时也想起上次有人跟踪陆锦烟之事。 “上次太后出宫,曾有人跟踪,而顾景然也曾怀疑太后出宫。” 两件事合在一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玖月和顾景然之间肯定有关系。 而且,陆锦烟怀疑道:“那玖月跟踪哀家出宫,难不成是想刺杀哀家?” 若不是如此的话,那为何大费周章地跟踪自己? “此事还需调查,太后放心,本王定会查明。”姬惊寒一脸郑重地承诺到。 他态度太过认真,看的陆锦烟心里一阵的不自在。 “那就有劳摄政王了。”陆锦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躲开他的视线。 “为太后效劳,是本王的荣幸。”姬惊寒凤眼微挑,一双黑眸里的情绪,让陆锦烟一时间有些看不懂。 看出陆锦烟的不自在,姬惊寒也不再逗她,而是让清风去联系宫里的暗线,去试探玖月。 正午,顾语嫣此时已经醒过来了,但夏兰依旧没有离开,打着照顾她的名义留了下来。 “顾小姐,今日的午膳,可是娘娘特意吩咐人准备的,就是为了好好给你补补身子,不然身娇体弱的,日后如何照顾三殿下?”夏兰一脸关心地念叨着,正好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补汤走了进来。 夏兰赶紧催促道:“小德子,快将汤端过来,若是凉了,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诶,奴才就来。”小德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快步走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就在到了桌边的时候,脚下一滑,手里端着汤盅就要冲着顾语嫣摔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玖月见此立刻挡在了顾语嫣的面前,一个转手就接住了即将要滑落的汤盅。 “啊!”小德子不受控制的惊呼着,嘭的撞到了玖月的身上。 “唔。”恰好撞到了玖月的伤处,痛得她闷哼了一声,手下意识地附在伤处,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立马就放下了手。 不过就是这一瞬间,也让夏兰看了个清楚,当然撞到玖月的小德子也注意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选妻 “你这奴才是怎么做事的?那么粗心差点伤到顾小姐。” 夏兰怒声呵斥,小德子立马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 “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粗心,幸好没伤到顾小姐,还请顾小姐绕了奴才。”小德子不断地磕着头,浑身害怕得颤抖着。 顾语嫣也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抚着胸口,她刚刚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毁容了,还好玖月动作快。 “我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起来。”顾语嫣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其实心里恨得很,但她也不能真地打杀了这奴才,不然自己经营了那么久的名声就要毁了。 “谢谢顾小姐,顾小姐如此心善,定会好人有好报的,奴才叩谢顾小姐。”小德子一脸感激地磕了几个头,很是真诚,额间都泛红了。 “既然顾小姐绕了你,那你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事。”夏兰语气很是不满地呵斥。 小德子立马爬起来,退了出去。 出了偏殿,小德子脸上的憨厚笑意消失不见,快步转身去了主殿。 姬惊寒和陆锦烟一同用了膳,此时正坐在殿内喝茶。 小德子到了之后,就立马道:“那玖月是个会武的,不然就算接住汤盅也不会一滴汤水不撒,而且我撞到她的时候,明显听到她声音不对,而且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明显是有伤的。” 小德子此时一脸的精明,哪里还有方才在偏殿的时候那满是憨厚的样子。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姬惊寒淡然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颔了颔首。 “那奴才先退下了。”小德子对两人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陆锦烟此时脸色很不好看,一个时时刻刻都想弄死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她怎么能放心? “哀家这就让人将玖月抓了,治她的罪。”陆锦烟咬着牙,有些气愤,顾语嫣还总是说让自己放过她,可他们什么时候放过自己?。 “太后不是对宫廷秘药有兴趣吗?若是想查秘药的话,可用玖月做引。”姬惊寒看向陆锦烟,建议道。 “用玖月做引?”陆锦烟有些不解,玖月明显是顾景然的人,姬惊寒这般说,难道是想趁机对付顾家吗? 也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姬惊寒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无奈一笑。 “本王猜测,顾家老夫人手中应该有秘药。” 这么一说,陆锦烟更迷糊了,反倒是没有思绪。 “顾老夫人曾经和先帝宠妃关系很好,若她手中有秘药的话,那必定会有解药,若是顾小姐身中秘药,太后觉得,顾老夫人会不会相救?”姬惊寒言罢,就不在继续,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慢慢地品着。 陆锦烟也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一瞬,她抬眼看向姬惊寒,道:“哀家虽然不知秘药具体成分,但是可以做出相似的,只是这药材需要摄政王去找,而且要让顾语嫣吃下,这个恐怕也要劳烦摄政王了。” 毕竟顾语嫣身边有个玖月,对自己也会更加的防备。 当然,有人可用,为什么还要自己那么辛苦呢! “好,太后将需要的东西写下,本王让人去准备。”姬惊寒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随后陆锦烟将需要的东西写下,交给了姬惊寒。 一切安排妥当,陆锦烟让初冬找人盯紧顾语嫣主仆,就开始忙起了荷花宴之事。 一转眼,两日过去。 这一日,夏兰恰好从御花园路过,就听到两个洒扫的宫人在议论,一开始也没在意,直到听到了太后的字眼,才顿住脚步仔细听去。 “我就说!从未听闻太后会医术,说什么太后治好疫症,不过都是假话而已。” “是啊!那么多的太医和大夫,肯定是谁研究出了药方,被太后强抢,才得了如今的名声。” “我还听说过几日太后还要亲自给摄政王选妻呢!” “太后这是想拉拢摄政王吗?” 两个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很是火热,根本没注意到走到他们身后的夏兰。 “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的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夏兰怒声呵斥两人。 那两人被吓了一跳,立马跪地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姐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兰此时心惊得很,哪里还有心情理会他们,只警告道:“以后莫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这般八卦,不然小心你们的小命。” 警告过两人,夏兰就匆匆地回了福康宫,将听闻之事,传信给王爷。 当信件送到摄政王府之时,已是傍晚。 “王爷,夏兰传了信出宫。”清风说着,上前将信件递到了桌前。 姬惊寒随手接过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脸色越来越难看,黑沉一片,下一瞬,纸张在手中化为碎片。 “备马,本王要进宫。”姬惊寒浑身散发着寒气,声音冰冷如霜。 听此,清风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有些犹豫地提醒道:“王爷此时已经天黑,若要进宫的话” “备马,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姬惊寒冷眸一扫,清风立马不再犹豫,快步转身去备马。 姬惊寒知道此时不是进宫的时候,他心中此时犹如一根刺扎在上面,若不入宫弄个明白,怕是一夜也不会好眠。 半个时辰后,陆锦烟惊讶的出现在福康宫的姬惊寒:“摄政王这么晚入宫,是有何急事?” “本王听闻太后要为本王选妻,所以特来问问,太后可是有人选了?”姬惊寒面色如常,但声音冰冷得很,眼神也很是犀利。 陆锦烟瞳孔一缩,立马解释道:“这是有人故意挑拨,哀家才没有什么人选。” “无风不起浪,太后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姬惊寒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反应。 被这般反问,陆锦烟先是一愣,她为什么要给他选妻,是想给自己添堵吗? 不对,他娶不娶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 陆锦烟心里一惊,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想他娶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落 “太后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说中了心思?你当真为了拉拢本王,想为本王选妻?”姬惊寒微眯着眼,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哀家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陆锦烟想也不想就反驳,随即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又补了一句:“哀家就算是为摄政王选妻又怎样?” 她很想让自己有气势一些,但偏说出来的话,很是没有底气,心虚得很。 可姬惊寒此时心浮气躁,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本王的婚事,太后恐怕无权管辖,还是不要操那么多心的好。”姬惊寒凤眼微凉,看着她冷言道。 陆锦烟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得好像谁想管一样,哀家才没那么闲呢!” 见她没有坚持,姬惊寒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姬惊寒忽然俯身靠近她,低哑中带着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太后最好说话算话。” “你,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哀家又不是听不到。”陆锦烟只觉脸热得很,不自在地侧过身去。 由于侧身,陆锦烟那纤细白皙的脖颈,暴露在姬惊寒的眼帘里。 那火热的视线,看得陆锦烟更加的不自在,只觉得浑身都热起来。 气氛渐渐的暧昧起来。 姬惊寒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手有些痒,想 “娘娘。”这时初冬忽然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暧昧的气氛瞬间破灭。 姬惊寒眼神暗了暗,淡定地收回了身。 一时间,陆锦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不等她多想,初冬就提醒道:“娘娘顾小姐来了。” “她怎么来了?”陆锦烟先是一愣,但随即看向一旁的姬惊寒:“她不会是知道你在这才来的?” 姬惊寒未说话,不过也皱起了眉。 来不及多想其他,陆锦烟有些急切地对姬惊寒催促道:“不管怎么样,你先离开。” 只是还未等姬惊寒开口,顾语嫣已经闯进了殿内。 “如今已是入夜,摄政王怎会在此?”顾语嫣捂着唇一脸惊讶的模样,随后又讥笑着看向陆锦烟:“太后娘娘就是想念摄政王,也不该这么晚将人带进宫啊!若是被他人知道的话,岂不是给先皇抹黑?” “放肆。”陆锦烟沉下了,呵斥一声:“未经允许就闯进来,顾小姐可将哀家放在眼里?” “臣女也是为太后好,毕竟已经入夜,太后宫中还无故留着外男,对太后的名声有碍,因此才会这般心急,而且方才不是已经有人通传了吗?”顾语嫣语气不卑不亢,端的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姬惊寒一脸淡然,将手伸入怀里。 这忽然的举动,让几人都看了过去。 “这是本王拟定的奏折,明日就要传达下去,所以今日特来询问一番,太后对疫后百姓重建预防有何好的建议?”姬惊寒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递到了陆锦烟的面前。 陆锦烟也不傻,立马就顺手接过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陆锦烟一本正经抬眼看向姬惊寒道:“如此甚好,就按照这样来办就行,不过还是要叮嘱百姓,吃喝用水,还是要烧开了再用。” “本王会派人通知下去。”姬惊寒微微颔首,正色应下,随后将奏折又收回。 漫不经心地看向顾语嫣:“顾小姐这么急切地赶来,可是听闻了本王要与太后讨论政务之事?亦或者顾小姐也想参与一番?不过一介不问世事的闺中女子,想来脑子里也只有那些情情爱爱而已。” 姬惊寒的话,不可为不毒舌,简直将顾语嫣说的一文不值。 顾语嫣的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如调色盘一般,难堪地垂下了眸子。 再抬眼时,顾语嫣眼里带泪,声音委屈道:“摄政王言语未免有些太过犀利了,臣女虽只是一女子,但若可以的话,也是愿为陛下分忧的,怎的到了摄政王嘴里竟这般不堪?” 见她这般,陆锦烟微微挑了挑眉,眼神幽深地看着她:“顾小姐这是想要插手朝政?” 顾语嫣眼角的泪正要落不落,下一瞬却瞬间消失,脸上神色一僵,闪过一抹惊慌。 “太后娘娘莫要如此说,臣女定然是没有那样的想法的。” 女子想要干政,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锦烟眼神一凛,再次出声,冷声质问道:“若不是有心而为,那为何摄政王刚到,你就到了?那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臣女真的不知摄政王会有急事来见太后,臣女此时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顾语嫣咬了咬唇,一副犹豫再三,才一脸委屈地继续开口道:“臣女今日来,是为了荷花宴一事,还请太后成全赵小姐的心意。” 陆锦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没听错?顾语嫣既然要成全赵明月和姬殊,这不正常啊? “顾小姐这般诚信,太后必定会成全你的。”姬惊寒唇角微勾,眼里带着深意地看向顾语嫣:“若三殿下知道顾小姐这般善解人意,定当也是会好生感谢一番。” 顾语嫣浑身一僵,瞳孔微缩,她听出了姬惊寒话里的潜意思,若是让他告知姬殊,是自己请求太后为他和赵明月赐婚的,那到时候 心里一慌,顾语嫣赶忙开口反驳道:“摄政王大可不必如此,臣女不是” “不是什么?难道不是顾小姐想成全赵小姐的吗?还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借口?”不等顾语嫣说完,姬惊寒就一脸惊讶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的,臣女没有找借口。”顾语嫣一脸的苦色,她知道今日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索性冲着陆锦烟福身,道:“都是臣女的错,臣女不该不经通报擅闯进来,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陆锦烟挑了挑眉,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哀家怎么会罚顾小姐呢!你都说了是担忧哀家名声罢了,哀家也不是不领情的人。” 顾语嫣被扶起身,咬了咬唇,只觉心里憋屈得很,面上依旧委委屈屈道:“太后娘娘言重了,是臣女多事了。” 陆锦烟并未接话,而是趁机将手附在顾语嫣的手腕上,随后故作惊呼一声:“呀!顾小姐你最近难道就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牵连 “太后娘娘身中奇毒,是臣等失差,没有早日发现。”陈太医垂着头,颤声说道。 这一言,让在场众人都很是震惊。 而姬惊寒心里也是一惊,随后就是震怒,竟然有人敢给陆锦烟下毒? “此人其心可诛,本王定会找出下毒之人,陈太医务必研制出解药,治好太后。”姬惊寒的话说得太过强硬,眼里的怒意都要化为实质。 陈太医浑身一抖,脸上满是苦涩,却不敢不应:“臣定当竭尽全力。” 见姬惊寒这般动怒,陆锦烟心里有一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欣喜,她对着姬惊寒眨了眨眼,示意他别担心。 然后故作难过,捂着胸口,脸上满是哀伤道:“看来顾小姐真的是被哀家牵连的,不若也不会中此毒,是哀家害了她。” 玖月站在一旁,垂眸深思着,按理说陈太医应该不会和太后联手,那难道小姐真的是被牵连的?她心里此时半信半疑。 “还请太后准许本王彻查福康宫众人,定要找出下毒谋害太后之人。”姬惊寒拱手上前,一脸正色。 陆锦烟扶着额,状似疲惫,却提醒道:“毒药必定是入口的,摄政王就从膳食方面查起。” “好。”姬惊寒微微颔首应声。 福康宫负责膳食传递的小太监,很快就都被叫了出来。 姬惊寒为了不给人利用他夜晚进宫之事对陆锦烟不利,大张旗鼓地审问一番,最后抓住一人。 抓住人之后,姬惊寒就对身旁人吩咐道:“去请陛下过来。” “是。”那人应声,很快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姬惊寒让人压着抓住的那人,进了偏殿。 姬澈听闻太后中毒,还抓住了下毒之人,心里很是担忧,一脸焦急地立马赶了过来。 一见小皇帝,众人纷纷行礼,“参见陛下。” 姬澈摆了摆手,就快步跑到了陆锦烟身边,关心地询问道:“太后你没事?” “哀家无事,陛下不必担忧。”陆锦烟温柔地对他笑了笑,拉着人坐在了自己身侧。 这时,姬惊寒才指着地上被绑起来堵了嘴的太监,义正言辞道:“陛下,此人正是给太后下毒之人,如今交由陛下处置。” “将此人给朕拉下去斩了,既然敢对太后下毒,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姬澈满脸的怒意,指着那太监厉声怒道。 “此事还需调查,陛下先消消气。”陆锦烟拉回了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看完全程的玖月,见此,心里那点疑惑也消失不见。 “陛下可要为顾小姐做主啊!顾小姐无故被人下药,如今身中奇毒,实属无妄之灾啊!”玖月突然上前跪在地上,满是祈求地看向小皇帝。 陆锦烟微微眯了眯眼,打量着玖月道:“确实,顾小姐如此是受了牵连,哀家必定会给顾小姐一个交代的。” “不怪太后娘娘,都是那背后之人太过妄为,想必陛下定会给顾小姐做主的。”玖月不接她的话,反倒是一个劲的攀扯小皇帝。 陆锦烟在心里撇撇嘴,这玖月是防备着自己呢!只是她要不要顺她的意呢? “陛下,此事既然牵连顾小姐,不若将事情交给三殿下来调查,相信三殿下为了未婚妻,也必定会尽心尽力的。” 此话一出,玖月心里就是一动,若三殿下调查,自然对小姐才是最好的。 陆锦烟抬眼看向姬惊寒,姬惊寒微微勾唇,笑的意味深长,她立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大度道:“陛下,就将此事交给三殿下来调查。” 见他们都这么说,姬澈虽然不喜姬殊,但也没拒绝,对一旁的槐路道:“去请三殿下入宫。” “陛下,还是老奴去。”张德全这时站了出来,自动请缨道。 见到张德全,陆锦烟也没惊讶!虽然上次她罚了张德全去冷宫,但小皇帝还是心软了,耐不住张德全的哭诉,最后将人留了下来,只是没有以前那么信任而已。 “那你去。”姬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不过,陆锦烟却觉得张德全如今胆子更大了,上前说话都不行礼了,这是不将小皇帝放在眼里?是上次没得到教训,反倒更嚣张了吗? 陆锦烟适时开口,对槐路道:“夜晚更深夜重,槐路你也跟着去,免得张总管走错了路,耽误时间。” “是,奴才遵命。”槐路躬身行礼之后走到张德全身边,笑道:“张总管先请。” 张德全心里不满,却不敢表露出,绷着脸抿唇带着槐路一同离开。 姬殊大半夜的被人叫起来,很是烦躁地入了宫。 当得知顾语嫣被人下毒之后,姬殊立马就怀疑到了陆锦烟身上,质问道:“语嫣一直身在太后宫中,如今身中奇毒,难道太后不该给本殿下一个解释吗?” 陆锦烟满是不解地看向他,反问道:“要何解释?哀家如今也身中奇毒,三殿下不会认为,哀家丧心病狂到就为了害顾小姐,连自己都坑害?” 一番不是解释的解释,恰恰却打消了自己身上的怀疑。 姬殊心里一阵自责,转而一脸坚持道:“如今语嫣身中奇毒,本殿下要将人带出宫,想必太后定不会阻拦了?” “三殿下,此时最要紧的是查出幕后之人,找出解药,才能解救顾小姐,可你却只惦记着将人带走,看来三殿下也不怎么在乎顾小姐的安危啊!”姬惊寒质疑的口吻,让姬殊脸色黑了下来。 “摄政王是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不会理解本殿下此时的心情。”姬殊黑着脸怼了姬惊寒一句。 陆锦烟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很是不耐地对姬殊道:“摄政王洁身自好,自然不会理解三殿下的多情,有这时间,三殿下还是尽快去查案的好,若晚了,那顾小姐可就生命垂危了。” 见她既然维护姬惊寒,姬殊心里一刺,很是不舒服。 “不用太后提醒,本殿下自当会尽早查出幕后之人。”姬殊咬了咬牙,甩袖而去。 “三皇兄脾气越来越大了。”姬澈鼓着小脸,明显是也生气了。 方才姬殊质疑太后之时,他就不满,只是被太后示意,才没有开口。 陆锦烟揉了揉他的脸,冲着眨了眨眼,低声笑道:“脾气大没什么,冲动的人,才好利用呢!” 第一百二十章 揽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姬殊的调查态度很是强势,不过顺藤摸瓜调查出来的结果,却令他很是震惊,因为他竟然查到了永乐的身上。 福康宫,前殿。 永乐面色认真,一脸正色看向陆锦烟道:“太后娘娘,永乐速来与您无冤,而且与顾小姐也无仇,怎么会指使人去毒害太后和顾小姐呢?” 陆锦烟神色淡然,却冷声质问道:“那永乐公主该怎么解释,那下毒的传膳太监,为何会去你的宫中?” 心里一紧,永乐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了,思绪转瞬间,她突然面色严厉地看向身侧穿着淡蓝色宫装的宫人,呵斥道:“绿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承认吗?你不是说你与小安子只是有私情吗?为何小安子会给太后下毒?” 被叫绿衣的宫女浑身一颤,满脸的惊恐,下一秒‘扑通’地跪在了地上。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想报以前被太后羞辱的仇,所以故意哄骗公主,是奴婢与那小安子有私情,其实奴婢是故意勾搭传膳的小安子给太后下毒,却没想到会牵连了公主,是奴婢的错,奴婢愿以死谢罪。” 绿衣说罢,脸上带上了决绝的神色,从袖口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还不待众人反应,绿衣已经口吐黑血,没了声息。 “啊!”永乐惊呼一声,似是被吓到了一般。 陆锦烟也在这时回过神来,看着小绿的尸体,面色有些不好,心里一时也五味杂陈,更是被永乐利落的手段给惊到了。 只是一句话,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得一干二净,而且绿衣死前那般说,更是将罪责揽到了她自己身上,和永乐丝毫没有关心。 不得不说,永乐手下的人,还真是忠心啊! 见陆锦烟面色有些不好,姬惊寒不动声色的挪动身体,挡住了绿衣的尸体,声音中带着安抚道:“太后不必担忧,如今福康宫已经彻查一番,定不会再有心图不轨之人。” 听此,陆锦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冷着脸道:“既然幕后指使者已死,那下毒之人也不必留了,一同送他上路。” 话落,很快就有人上前,将小绿抬了出去。 而下毒的太监小安子,也很快被人一同处理。 不是陆锦烟心狠,这后宫之中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若是放过的话,谁知她下次会不会死在对方手里? 姬殊一直皱着眉,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只是一瞬间想不明白 “事情即已经调查清楚,那本王也不便多留,就先告退了。”姬惊寒微微颔首,随机没给姬殊反应的机会,就强势地带着人离开。 两人走后,陆锦烟一脸关心地看向永乐。 “永乐公主方才吓到了?” 永乐脸色有些苍白,听此微微摇了摇头,满是懊恼道:“都是永乐教管无方,才会害了太后和顾小姐,是永乐的失责。” “这不怪你,反倒是顾小姐受了哀家的牵连。”陆锦烟大方地安抚了一番,转而满是担忧道:“也不知顾小姐先下如何了,不若永乐陪哀家一同前去探望一下顾小姐?” 永乐也担心顾语嫣,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一同前往偏殿,顾语嫣依旧昏迷不醒,躺在床榻上。 其实顾语嫣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她自己吓自己,不敢醒来而已。 见此永乐不禁皱起了眉,坐在床边,仔细观察起了顾语嫣,趁机摸了摸脉。 这一摸脉却察觉出了不对,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不知顾小姐所中何毒?为何这般严重?”永乐一脸不解和好奇,言语中却带着试探。 陆锦烟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回道:“哀家也不是很了解,不过陈太医曾说是数年前就该被销毁秘药,如今早已没有解药,所以称之为奇毒。” “哦。”永乐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她方才摸过脉,而且顾语嫣的症状虽然很像是身中秘药,但却并不是,两种只是相似的毒。 她的异样陆锦烟当然没有错过,暗暗地打量着她,这么细微的发现,那必定是熟悉秘药之毒的,难不成永乐手中就有秘药? 陆锦烟忽然开口,状似无意地问道: “永乐自小在宫中长大,不知可否听说过秘药之毒?” “太后说笑了,当年永乐还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永乐浅浅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可很是可惜了,若没有解药,那哀家和顾小姐恐怕都会凶多吉少。”说着,陆锦烟就一脸的气愤,骂道:“下毒之人心思实在是太过恶毒,必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尝尽酷刑。” 永乐嘴角抽了抽,一时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太后娘娘,永乐身体有些疲累,就先告退了。”永乐欠了欠身,匆匆告退。 陆锦烟并未阻拦,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 出了偏殿,陆锦烟对夏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夏兰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去派人盯紧了永乐, 有何异样就回来通知哀家。”陆锦烟低声对夏兰吩咐道。 “是娘娘。”夏兰颔首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永乐从福康宫出来,就直接去了刘太妃的寝宫,将事情都告诉了刘太妃。 “母妃,太后恐怕是已经查到我们头上了。”永乐满脸担忧,心里烦躁得很,一时间坐立难安。 刘太妃却很是淡然,拍了拍她的手,淡笑着安抚道:“母妃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也不必担忧,就算是查到什么,那也有顾家在前面挡着,不会有事的。” “可女儿担心,若太后坏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依儿臣之见,不若将人”永乐此时神色冰冷,手在脖颈前比划了一下。 刘太妃立马将她的手按下,呵斥一声:“胡说什么呢?那是太后,若是真的出事,到时反倒更麻烦。” 被训斥了一声,永乐撇了撇嘴,不满道:“要儿臣说,那后位本来就该是母妃的,她哪里配得上?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哄骗了父皇,才登上了后位。” 提起这个,刘太妃就是满脸的不岔:“先皇也是个眼瞎的,只知道贪图美色,容着那陆锦烟踩在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 第一百二十一章 药引 “母妃,如今摄政王看似和太后联手,但明显是包藏祸心,另有所图。”永乐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道:“不若借由顾语嫣,将其毁之?” 刘太妃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太后和摄政王名声已大,哪里是那些小手段就能毁掉的?” 听了她的话,永乐皱起了眉,满脸愁容:“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这么肆意下去吗?” 深思一番,刘太妃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试探一番,不过还是一脸郑重地叮嘱永乐道:“这件事交给母妃来处理就好,你不要插手。” “好。”永乐乖巧地点头,转而两人说起了贴己话。 次日。 刘太妃打着探望的名头去了福康宫。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刘太妃面带恭敬地福身行礼。 “刘太妃太过客气了,只有你我二人,哪里需要这么客气?”陆锦烟疏离地笑了笑,伸手虚扶了一把。 “礼不能废,都是臣妾该做的。”刘太妃起身,一脸温柔地笑了笑。 “初冬赐座。”陆锦烟对初冬挥了挥手。 初冬颔首,立马上前扶着刘太妃坐下。 待坐定之后,刘太妃就一脸关心开口道:“昨日之事臣妾已经听闻,太后如今可有大碍?” 陆锦烟叹了口气,面带失落:“说来也是哀家太轻信他人了,不过现在下毒之人已经找到并且处置了,日后哀家定当是要好生防范的。” “太后所言极是,那些人也确实是罪该万死。”刘太妃附和着,心里却暗生警惕,看来是她看走眼了,以往太后藏得太深,如今身中秘药之毒,还这般淡定如斯。 两人虽面上不显,但都在暗暗防备与试探对方。 陆锦烟恍然想到什么一般,对刘太妃道:“对了,昨日太医说,哀家和顾小姐都是身中秘药之毒,这毒平日里是看不出来的,需用药引才能引发,哀家特意问了一下,只是陈太医并不知道,刘太妃入宫多年,可曾听闻过药引是何东西?” 刘太妃眼神闪了闪,心中犹豫一瞬,思及道摄政王与太后之间的牵连,下一瞬垂下了眸子,淡笑道:“太后说笑了,臣妾也不懂医理怎么会去了解那些呢!” 见她如此,陆锦烟微微眯了眯眼,转而提起:“上次荷花宴上开玩笑要为摄政王选妻之事,当时哀家已经拒绝,可如今外面却流言四起,刘太妃可知是何人所为?” “太后娘娘,此时绝不是臣妾所为,那日之后,臣妾从未和他人提起过。”刘太妃一脸惶恐,赶忙起身就要下跪。 “刘太妃这般急切干嘛?哀家也没说就是你在外面传流言蜚语啊?”陆锦烟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也并未阻拦她的动作。 刘太妃跪在了地上,情真意切地对她道;“太后娘娘,臣妾敬重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是吗?”陆锦烟皱了皱眉,像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太后娘娘,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啊!”刘太妃满脸认真地跪在下首。 半响,陆锦烟抿了抿唇,像是相信了她的话一般,起身上前将人扶起,嗔怪了她一眼:“你看你,哀家就是那么一说,你这么认真干什么?跪的膝盖疼了?” “无碍,只要太后娘娘能相信臣妾就好。”刘太妃忍着膝盖上的酸疼,露出牵强的笑。 “初冬,抬一顶轿辇,将刘太妃送回去,好好休息一番,荷花宴马上就要到了,倒是还要劳累刘太妃呢!”陆锦烟收回了手,冲着一旁的初冬吩咐道。 “谢娘娘恩典。”刘太妃还想行礼,被陆锦烟抬了抬手阻止了。 初冬上前,同刘太妃的侍女一同将人扶着向外走去。 待刘太妃的身影消失,陆锦烟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和一旁的夏兰道:“夏兰你说,在这偌大的后宫内安稳活下来,还生育了皇嗣的人,会是那么简单吗?” “这宫里的女人自然不会有简单,那个不心狠手辣?”夏兰想也不想就随口回了一句。 说完就反应过来,太后也是这些女人其中之一。 立马解释道:“娘娘,奴婢说的是其他人,并不包括娘娘您,他们哪里能和您比?” 陆锦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猜测道:“哀家觉得,那些流言恐怕与刘太妃也脱离不了关系。” 夏兰犹豫了一下,靠近她低声道:“不若奴婢将此事传信给摄政王,调查一番?” “也行,那你去。”陆锦烟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夏兰去办。 确实,姬惊寒调查起来,比自己容易,毕竟她手里能用的人,没有姬惊寒多啊! 夏兰传出的信,很快就送到了姬惊寒的手上。 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回了信。 夏兰立马拿着信去回禀陆锦烟。 “娘娘,摄政王派人调查了一番,并未发现刘太妃有任何异动。”夏兰一脸恭敬地将信递到了陆锦烟的面前。 陆锦烟只是扫了一眼,就随手递还给了夏兰。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响,陆锦烟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亮,看向一旁的夏兰。 眼神太过火热,看的夏兰浑身一僵,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迟疑道:“娘娘您有话就说,这么看着奴婢干嘛?” “夏兰陪哀家去史楼?”陆锦烟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史楼,是记载着每朝皇帝的起居注和彤史的地方,那里的史书想必一定会有她想要的答案的,毕竟起居注和彤史可是记录了先帝所有的大小事情。 听此,夏兰倒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娘娘若是想去的话,那奴婢这就去安排。”夏兰说着,就要去安排轿辇,毕竟距离不近,从福康宫到史楼光走路都要半个时辰呢! 见此,陆锦烟赶忙将人拉住,笑嘻嘻地说道:“哀家说的是我们,不带轿辇,只有你和我悄悄的去就好。” 夏兰:“”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太后不会是想让自己带她潜入史楼?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锦烟弯着唇,笑眯眯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调查询问 半个时辰后,夏兰背着陆锦烟顺利地落在了史楼的二楼上。 “咦!这里这么宽敞啊!”陆锦烟惊奇地从她身上跳下来,打量着周围。 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正是从史楼里延伸出来类似露台的地方。 “娘娘,先皇的起居注和彤史录都在那一侧。”夏兰提醒地指着左侧不远处的书架。 “好,先办正事。”陆锦烟收回好奇的眼神,向着书架走去。 两人一番寻找,倒是看了不少的注史,可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陆锦烟不禁有些烦躁,哀嚎一声:“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谁在哪里?”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之间楼梯的拐角处,走出一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陆锦烟和夏兰对视一眼:“”被抓包了,该怎么办? 两人正思索着的时候,那太监已经走到两人面前。 “你们这是找什么呢?谁让你们来的?”那老太监眯着眼看着两人的方向询问道。 陆锦烟眨了眨眼,冲着夏兰抬了抬下巴,夏兰点了点头,伸手在老太监眼前晃了晃。 “别晃了,老奴看不清,但也不是完全看不见。”老太监一脸不满地拍开了夏兰的手。 见此,陆锦烟心思一转,笑着看向老太监问道:“公公可是一直在这看守史楼?” “是啊!老奴不是吹,以前我可是跟在起居史身边的人,就是渐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才来看守史楼的。”老太监一脸的高傲,声音都洪亮了很多。 而陆锦烟听到他的话,显然眼神也亮了亮。 “那公公可知,先皇在位的时候,有何辛秘是未记录在起居注上的?” 老太监微微皱了皱花白的眉,像是在想什么一般。 半响,才开口道:“若说未记载的,那就要数当年刘太妃被荣宠的丽妃打压的时候,连腹中胎儿都未保住,而且” 陆锦烟和夏兰,就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听着老太监,徐徐的讲述着。 先皇宠爱丽妃,丽妃先是害了刘太妃府中的孩子,后又不知为何和先皇的心上人同归于尽。 至于细节,那老太监就不知道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其中有刘太妃的手笔呢!”陆锦烟托着下巴,小声呢喃着。 “娘娘,你看这个。”夏兰这时忽然递了一本彤史,到陆锦烟的面前。 “怎么了?”陆锦烟收回思绪,疑惑地低头看了过去。 “这上面写,刘太妃侍寝时间,好像和有孕时间,有些不对啊!”夏兰指着有关刘太妃有孕的那断记载。 “三月有孕,那正常该是腊月出生才对。”陆锦烟垂眸推算了一番,彤史上记载,永乐乃是十月出生,那岂不是说她只在娘胎里待了七个月? “夏兰,走我们去找宫中的老人询问一下,到时候就知道了。”陆锦烟又抓住了夏兰的胳膊,兴冲冲的道。 夏兰嘴角抽了抽,无奈只能伸手将老太监打晕,安顿好,才带着陆锦烟离开。 转了两个时辰后,两人再次回到了福康宫。 她们这两个时辰里,询问了不下十个宫里的老人,可询问下,都是口径一致,说永乐公主是早产。 “若是早产的话,那只有七个月的永乐公主,身子可不会这么健壮。”陆锦烟手摩擦着下巴,皱眉思索道。 不是她盼着永乐身子不好,而是放在现代,早产儿都不好照料,更何况如今这古时候了。 那日她看永乐,可是一点虚弱的样子都没有,比自己这幅身子可康健多了。 见她思索,夏兰忽然低身道:“娘娘,奴婢有法子可以分辨出永乐公主是否是早产。” “什么办法?”陆锦烟来了兴趣,好奇地看向她。 “足月的人,指尖圆润,若是早产儿,那必定是尖锐扁平。”夏兰一边解释,一边在自己手上演示着。 “行,那等到荷花宴上,找个机会就用此法检验一下。”陆锦烟点了点头,赞同了夏兰的方法。 随后笑着对夏兰道:“辛苦一天了,你也回去休息。” “是娘娘。”夏兰俯身行礼之后,退出了寝殿。 待回了房间,夏兰就将此事传信给了姬惊寒。 收到消息,姬惊寒心里一惊!也起了怀疑,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清风。” “王爷有何事?”清风快步走了进来。 “去查一下,当年为刘太妃接生永乐公主的医女。”姬惊寒蹙着眉对清风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清风应声随后离开。 清风走后,姬惊寒站在窗边,看向宫中的方向,许久 直到清风匆匆赶回的时候,他依旧站在窗边。 “王爷,属下查了当年所有为刘太妃接生的医女,却无一人存活。”清风低眸拱手禀报着。 “无一人存活。”姬惊寒轻轻地呢喃了一声,收回视线,转身向外走去。 “王爷,您这是?”清风疑惑出声。 “去宗正寺。”扔下一句话,姬惊寒已经大步出了书房。 清风快步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宗正寺。 姬惊寒直接对疾步赶来的宗正寺院首道:“将先皇在世时后宫进出记载都找出来,本王要查阅一番。” 宗正寺院首虽是疑惑,但也不敢反驳,立马招呼人,将需要的记载书册都找了出来。 整整一夜,姬惊寒都在翻看后宫的进出记载。 这一看之下,发现了疑点。 想到某个想法,姬惊寒瞳孔微缩,心里一惊,没想到刘太妃既然如此大胆,敢给先皇戴了顶绿帽子。 “若永乐公主不是早产的话,那刘太妃就是与人”清风同样很是震惊。 想到陆锦烟此时正在调查刘太妃,姬惊寒猛然合上手中的书册。 “备马,本王要入宫。”姬惊寒冷声吩咐道。 “是。”清风立马转身去备马。 两人匆匆入了宫,姬惊寒直接去了福康宫。 福康宫。 陆锦烟正在梳妆,外面的宫人就匆匆来报。 “娘娘,摄政王求见。” “先将人请去前殿,哀家稍后就到。”陆锦烟头也未回,冲着来人挥了挥手。 一刻钟后,陆锦烟才梳妆好,带着初冬来到前殿。 待坐定之后,陆锦烟才看向姬惊寒疑惑地问道:“摄政王这么早来福康宫,是有何急事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哄骗 “本王知道太后在调查刘太妃,不过太后最好从现在停止调查的好。”姬惊寒看着她,直言道。 听到姬惊寒这么说,陆锦烟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审视看向他。 “摄政王这般说,是有何发现吗?” “太后只要停手不要再去调查就好。”姬惊寒轻轻摇了摇头,答非所问。 他这般,反倒是让陆锦烟觉得他是有事隐瞒了,不若的话,为何不能告诉自己原因呢? “仅凭摄政王一句话就要哀家停止调查,摄政王是不是该给哀家一个解释?”陆锦烟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被这般质问,姬惊寒也没生气,反而扬起一抹笑意,挑眉忽然靠近她:“想不到太后这般敏锐,那以后若是有人想哄骗你,也定然哄骗不了了?” 忽然地靠近,再加上他轻佻的话语,让陆锦烟瞬间红了脸。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狠狠地瞪了姬惊寒一眼,斥道:“摄政王注意身份,哀家又不是傻子,岂是谁想哄骗就能哄骗的?” 姬惊寒的视线落在她泛红面暇上,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好奇的问道:“太后很热吗?不然怎么脸这么红?” 轰,陆锦烟的脸更红了,像是煮熟了的大虾一般,只觉一阵羞恼,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哀家是觉得挺热的,摄政王若是无事的话,那就赶紧离开。” 看她羞恼的样子,姬惊寒也察觉出了,她是在害羞,眼里闪过笑意,打趣道:“太后如此热,不若本王帮你降降温?” 说着还想上前。 陆锦烟下意识就要后退,可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又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仰着头,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句:“摄政王这么热心,若是哀家拒绝的话,岂不是拂了摄政王的好意?” “比起以前,如今的太后倒是让本王有些另眼相看。”姬惊寒俯身,手挑起她的发,缠绕在指尖。 瞬间,陆锦烟浑身一紧,也不知是怕被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陆锦烟,还是被他给撩的,心里一慌。 陆锦烟将头发抽回,故作淡定地走到一旁坐下,转移话题道:“摄政王莫要开玩笑,还是说正事的好,为何阻止哀家继续调查刘太妃?” 见她这样,姬惊寒也知道不能再逗下去,转而正色道:“本王也是为了太后好,刘太妃若与人私通,那对方必定是位高权重者,太后若是如此查下去,不管查不查的到什么,必定会遭到对方的报复。” 这么一分析,陆锦烟也明白了,他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对他倒是有了些许的好感。 不过,“若如摄政王说的这般,那哀家更应该继续查下去。” 姬惊寒微微一笑,对陆锦烟道:“本王会让人暗中调查,太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按兵不动就好。” “哀家也可以帮忙,这样也能分担些注意力,不至于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陆锦烟一脸的正色开口道。 姬惊寒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声,而是转而分析道:“先皇兄弟还有几位尚存,宁王乃是先皇幼弟,先皇在世时很得先皇喜欢,不过此人耳根子软,脾气大又好色,而勤业王虽手上无权 ,但依旧德高望重,在朝中还是有话语权的” 一番分析下来,陆锦烟倒是对几人了解了些。 可若是从中找出可能会和刘太妃私通的人,却太难了。 “明日刚好是荷花宴,哀家会让人送帖给几位王爷,邀请他们的儿子一同参加。”陆锦烟抿了抿唇,对姬惊寒道。 姬惊寒微微点头,算作同意。 翌日。 宴会在太液池前殿举办,虽是夜间才开宴,但早早就有收到请帖的适龄男女,盛装打扮早早到场。 姬殊来时,已经夜幕降临,在路过太液池旁的时候,恰好与刚刚前来的顾语嫣‘偶遇’。 “三殿下。”顾语嫣一脸惊喜,双颊泛着红晕,快步迎了上去。 见顾语嫣满眼爱慕的神色,姬殊勾了勾唇,收起手上的折扇。 “语嫣,你好些了吗?”姬殊看着她,满是关心地询问道。 “语嫣已经好多了,多谢三殿下关心。”顾语嫣说罢就要行礼,却被姬殊一把握住了手。 “你我早已有婚约,何须这些虚礼?”姬殊皱眉,不满的看着她。 顾语嫣咬了咬下唇,犹豫道:“语嫣心悦殿下,可却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殿下,毕竟语嫣恐怕时日无多了。” 语罢,眼里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的落下。 看她如此可怜的模样,姬殊心疼的很,一把将人搂紧了怀里。 “莫怕,本殿下定会找到解药,解了你身上的毒,而且” 姬殊略微停顿,挑眉笑看着她道:“而且本殿下还等着你穿上凤冠霞帔,嫁与本殿下呢!” “殿下~”顾语嫣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三皇兄这是准备大庭广众秀恩爱吗?”姬殊被看的心头一热,刚低下头准备一亲芳泽就被一道打趣声打断。 永乐站在几米外,玩味的笑着看着两人。 顾语嫣一惊,赶忙推开了姬殊,脸上满是被人撞破的羞红,反驳道:“永乐公主莫要胡说,臣女和殿下什么都没做。” “本殿下与语嫣早有婚约,而且倾心与她,就算是亲密些也是应该的。”姬殊说的很是认真,惹得顾语嫣脸上羞涩的表情更甚。 “呵呵。”永乐掩唇笑了声,对着两人摆了摆手:“好,那永乐就不打扰两位了,你们继续。” 说罢,永乐就带着宫女,转了个方向,向宴会走去。 走到转角处,永乐对跟在身后的春桃道:“方才来时好像看到了赵小姐在找人,也不知是不是在找三皇兄?” 春桃跟在永乐身边已久,只是一句话,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立马道:“公主,奴婢手帕方才掉了,想去找找。” “去,本公主看你那么喜欢,那就仔细点找别被人捡了去。”永乐摆了摆手,叮嘱一句,就带着其他人向着殿中走去。 春桃转身去了方才遇到赵明月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挑拨 春桃装作在找东西一般,在赵明月面前晃了一下,随后疑惑的问道:“赵小姐也是丢了什么东西吗?用不用奴婢帮你找找?” “本小姐才没丢东西。”赵明月语气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看向春桃问道“对了你有看到三殿下吗?” “奴婢方才看到三殿下在太液池旁,还有”春桃话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下,面上带上了些许的纠结。 赵明月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春桃继续道:“还有顾小姐也在。” “这个贱人。”赵明月咬了咬牙,也不再理会春桃,直接向着太液池的方向走去。 一到太液池边,就看到两人亲密的很,搂抱在一起。 “顾语嫣你个贱人。”赵明月气的眼眶泛红,冲着两人快步跑去。 顾语嫣和姬殊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愣了一下。 转眼赵明月就到了两人的面前,举着巴掌想要去打顾语嫣。 还是姬殊先回过神来,拉着顾语嫣躲过了赵明月的手。 “赵明月你干什么?”姬殊呵斥了一声,不满的蹙起眉,将顾语嫣护在了身后。 “表哥,你既然为了她凶我?”赵明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里怒火中烧,却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顾语嫣身上。 “顾语嫣我警告过你,离表哥远点,你居然还敢凑上来。”赵明月恶狠狠的瞪着她,下一瞬不管不顾的向顾语嫣冲了过去。 一把拉住顾语嫣的衣领,将人从姬殊身后拽了出来。 “啊!赵明月你疯了吗?”顾语嫣惊呼一声,奋力的挣扎起来。 “你个贱人,让你勾搭表哥,让你如此不知廉耻。”赵明月一边厮打,一边咒骂着。 顾忌着姬殊在场,顾语嫣并未还手,只能不断的躲避,向着姬殊求助。 “殿下,殿下救命啊!” 听到她喊姬殊,赵明月更加生气了:“还说不是你勾引的表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动静闹大了,周围渐渐有人围了过来。 “够了。”姬殊大喝一声,将赵明月一把甩开,上前查看起顾语嫣的状况:“语嫣你没事?” 顾语嫣此时有些狼狈,衣衫不整,眼里都是泪,听到他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 再注意到不远处那些围观人异样的眼神,她只觉得丢脸极了,心里更是恨死了赵明月,都是她害得。 “太后娘娘驾到,刘太妃到。” 忽然太监的通报声响起,在场的人纷纷收回视线,俯身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诸位免礼。”陆锦烟姿态优雅地抬了抬手,随后抬眼看向顾语嫣三人的方向。 顾语嫣这时也向着陆锦烟的方向走来,一脸委屈恳求道:“求太后娘娘和刘太妃为臣女做主。” “顾小姐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锦烟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反问道。 “赵小姐无故厮打臣女,还口出恶言,臣女是太后召进宫中陪伴的人,赵小姐如此做法,岂不是在打太后娘娘的脸?”顾语嫣一边说,一边哭的梨花带雨,时不时的抬手擦拭眼角的泪。 陆锦烟微微皱了皱眉,心里腹诽,这顾语嫣可真是心机深沉,这是要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不过她的腹诽赵明月并不知道,反倒是误会,以为陆锦烟要为顾语嫣做主,立马就跳了出来。 “太后娘娘是要包庇吗?顾语嫣勾引表哥,难道我教训她一下都不可以吗?” 陆锦烟翻了个白眼,这蠢货不愧是爱的轰轰烈烈,死得凄凄惨惨,她这样的不死都难。 只是她可没有给别人挡刀的想法。 “顾小姐这般说,是想挑拨起哀家和赵小姐之间的嫌隙吗?你与赵小姐之事,关哀家事?”陆锦烟面带严肃,毫不留情的将顾语嫣话里的真意揭露出来。 顾语嫣哭声顿住,脸上像是有火在烧一般,只觉难堪的很。 见此,姬殊站了出来,不满的看向陆锦烟道:“太后莫要胡乱揣测,语嫣并未有那样的意思,而且本就是赵明月的错,你该问罪的也是赵明月。” 赵明月心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一样,觉得委屈极了,再看顾语嫣的时候,眼里满是愤恨。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表哥。” 说着,就冲着顾语嫣冲了过去,想要再次厮打。 眼看着她就要冲过来,顾语嫣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陆锦烟的方向,眼眸一转,惊呼一声“啊!” 然后装作躲避不慎,撞向陆锦烟。 一切发生的太快,陆锦烟也没想到会被牵连。 两人撞到一起,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陆锦烟就感觉腰间一紧,被人揽进了怀里。 “太后无事?”低沉中带着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陆锦烟抬眼,恰好撞进了姬惊寒那双漆黑的凤眸里。 “没事。”陆锦烟轻咳了一声,赶忙从他的怀里离开。 顾语嫣也并未真的摔倒,方才被姬殊拉住,此时正一脸害怕的依偎在他身边。 陆锦烟浑身气势一凛,冷眼扫向顾语嫣:“顾小姐真是好大的胆子,既然连哀家都敢算计,今日若不严惩于你,那日后岂不是何人都认为哀家软弱可欺?” 顾语嫣咬了咬唇,面带委屈,却并未开口。 见她一脸委屈,姬殊蹙起了眉,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反驳道:“太后未免太过言重,语嫣当时只是太紧张了而已。” 姬殊语罢,顾语嫣又从他身后站了出来,福身道:“是臣女的错,当时不该躲开赵小姐的,这样就不会害的太后娘娘差点摔倒了。” “语嫣。”姬殊颇为不赞同的将人拉了起来。 不等他多说,就听姬惊寒清冷中带着警告地说道:“方才的事,大家都亲眼所见,三殿下若是这般狡辩,是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吗?藐视太后,也是有违规矩的。” 姬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摄政王误会三殿下了,若不是赵小姐太过冲动,以至于动手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些。”顾语嫣抢先姬殊开口,将罪责都推到了赵明月身上。 姬殊顺势而为,冷脸看向赵明月,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将在赵明月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赐婚 一听到要罚自己,赵明月立马就不干了,闹了起来:“凭什么打我?若不是顾语嫣这个贱人勾引你,我怎么会动手?” 眼见着场面又要混乱起来,刘太妃赶忙出声劝道:“今日是荷花宴,事情闹大了也不好看,左右大家都没受伤,不如事情就这么过去,太后您觉得呢?” 陆锦烟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确实今日来的非富即贵,闹大了恐怕也不好,就顺着刘太妃的话道:“既然刘太妃都这般说了,那就算了,只是今日之事,日后希望不要再发生了。” 她虽同意此事就此揭过,但赵明月觉得很是不甘心,转而对陆锦烟道:“此事揭过也行,那太后要在宴会上为我和表哥赐婚。” 此话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众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向赵明月。 顾语嫣握着帕子的手一紧,紧张的看向姬殊。 姬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黑着脸对陆锦烟斥道:“太后莫要乱点鸳鸯谱,本殿下对赵明月没有丝毫儿女之情。” 陆锦烟微微挑眉,看向姬殊反唇讥讽道:“三殿下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赵小姐乃是平国公之女,依哀家之见,配你反倒是委屈了赵小姐。” “太后所言极是,赵小姐堂堂平国公之女,下嫁给三殿下确实有些委屈了。”姬惊寒在一旁淡声附和着陆锦烟的话。 提到身份,赵明月眼前就是一亮,是啊!她可是平国公之女,怎么也比顾语嫣那个贱人地位崇高。 有了底气,赵明月脸上又扬起了得意:“表哥,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连平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吗?” 这是变相的施压了,姬殊本就黑的脸,更加阴沉。 “赵明月,你一个闺中女子,居然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你还要不要脸了?”姬殊怒指着赵明月,言辞很是犀利:“本殿下明日倒是要去找舅舅问问,是如何教导你的,竟然养成这般无耻的性子。” 身为一个女孩子,被喜欢的人这般指责,赵明月哪里受得了,眼里涌上了泪水,瞬间就哭成了泪人。 “表哥,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般无耻之人吗?我喜欢你有错吗?”赵明月声音哽咽,心里难过的很。 “赵小姐,殿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顾语嫣一脸关心,就要上前安慰她。 “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表哥才会这么讨厌我的。”赵明月满脸愤怒,抬手就要去打顾语嫣。 两人此时离得近,顾语嫣根本就躲不开,只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预料中的巴掌声没响起,反倒是响起一片的低呼声。 原来,关键时刻姬殊突然出现,将顾语嫣护在了身后,而赵明月的手来不及收回,即便极力控制,但指甲还是擦着姬殊的脸暇过去,划伤了姬殊的下巴。 “表哥,你,我不是故意的。”赵明月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想上前,却又不敢。 “呀!殿下你的脸。”顾语嫣惊呼一声,随即一脸愤怒的对赵明月道:“赵小姐,你对我不满就对我来好了,为什么要伤害三殿下?这就是你的喜欢吗?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姬殊此时即是生气赵明月伤了自己的脸,又觉得丢了面子,心里满是怒火,冲着赵明月冷声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送你出宫?” 赵明月此时也不敢嚣张了,手足无措的只能在原地。 看够了戏的陆锦烟这时才站出来开口道:“三殿下,赵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必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人赶走啊!” 顾语嫣皱了皱眉,心里暗恼陆锦烟这个时候插嘴,面上却颇为无辜道:“太后的意思莫不是说赵小姐若是故意的?三殿下才能顺理成章将人赶走?” 赵明月心思简单,此时正是无措,听此,立马愤怒的瞪向陆锦烟质问道:“太后是何意思?” “赵小姐当真是应了那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怪三殿下看不上你。”姬惊寒睨了她一眼,讥讽一笑。 接连被怼,赵明月只觉丢脸至极,最后忍不住捂着脸哭跑了。 陆锦烟啧了两下,看向姬殊,提醒道:“三殿下,赵小姐对你情真意切,你今日这般,当真是伤了她的心。” 她的好意提醒,听在姬殊耳里,却觉得陆锦烟故意这般说的。 他仰着下巴,眼神轻蔑的看向陆锦烟:“太后娘娘莫不是还对本殿下有情?才屡次如此为难?” 姬惊寒瞬间沉下了脸,浑身散发着寒气,心中涌出一片怒火,怒极失言道:“三殿下可当真是脸大,本王都得不到太后的青睐,你又如何认为太后会对你旧情难忘?” 陆锦烟微微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姬惊寒是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但他这话,不知怎的还是让她心中有些喜悦。 姬殊握紧了拳,警告的看向姬惊寒,斥道:“摄政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姬惊寒已经冷静了下来,脸色淡然的看着对方:“本王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三殿下这么激动干什么?” 姬殊一时间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微微眯了眯眼,转而看向陆锦烟:“太后难道也认为摄政王方才此言是打比方吗?” “摄政王对陛下忠心一片,为百姓更是尽心尽力,三殿下莫要胡言冤枉于他。”陆锦烟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反驳着。 顾语嫣的眼里带着审视在陆锦烟和姬惊寒身上扫过,喃喃自语道:“摄政王与太后倒是颇有默契。” 一旁的姬殊听到,眉心紧蹙,不过他一向自信,认为陆锦烟这样,就是故意的,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而她这样的举动,也成功了。 姬殊眼神凌厉的看向姬惊寒,语含威胁道:“摄政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若当真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那定是不会有好下场。” 顾语嫣瞳孔微缩,心里一惊,三殿下这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陆锦烟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识抬举 顾语嫣带着雾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霜。 姬殊不论是人还是心,都应该是她的,怎可对陆锦烟那个贱人有半分维护? “三殿下,太后娘娘三贞九烈,对先皇更是从一而终,您怎好拿名节之事儿戏。” 姬殊面色阴郁,看向陆锦烟,他可没有错过刚刚太后娘娘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喜色。 陆锦烟倒是神色如常,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顾小姐所言甚是,自古以来的贤后,为了帝王正心,即便是不曾行合卺之礼而彪炳史册的也比比皆是,哀家效仿先贤,以德立身,三殿下竟说出如此不敬祖宗的话来,却是何意?” 陆锦烟大义凛然,只不过此话一出,姬惊寒和姬殊都是面色一怔。 “本王竟不知道本朝已如此开放,竟可公然讨论太后的贞洁了。” 此话掷地有声,姬殊到底是晚辈,刚刚所言所行确实僭越。 听了摄政王的讥讽,脸色更是难看。 众人话里话外都藏着机锋。 刘太妃惯会察言观色,姬殊是何等心思她可能还揣度不出,可闺阁中云英未嫁的女子,挣的抢得左不过是男人的关注。 “顾小姐所言甚是,太后娘娘怎会存了那龌龊心思,她可是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本宫斗胆向太后进言,陛下虽然年幼,还不到甄选秀女充盈掖庭的时候,可几位皇子都已成年,永乐公主大婚在即,也算是一桩喜事,太后娘娘何不双喜临门,给几位成年的王爷皇子赐婚,宫廷衍庆,才能四海归心。” 陆锦烟盈盈水眸不自觉地瞄向摄政王,之前她已提过为他选妃一事。 可这男人是怎么说来着,让她好生记得摄政王的事情可是轮不到她当朝太后来管。 刘太妃不过是一介宫嫔,尊她一声太妃,已是给永乐公主体面,现在她这么说,姬惊寒的怒意可想而知。 陆锦烟似笑非笑,水波潋滟的眸子盯着三殿下。 “摄政王若有心仪之人,哀家当然愿意成人之美,但那毕竟是臣下的家务事,本宫空有一颗赤诚之心,还要摄政王首肯才行,倒是三殿下,确实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是本宫疏忽了,多亏刘太妃提醒。” 姬殊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儿臣惶恐,太后娘娘理应在后宫颐养天年,这种小事不劳娘娘费心。” 姬惊寒眸色阴郁扫过陆锦烟,他竟知道这小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今天和这刘太妃一唱一和,倒不像是提前绸缪。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既然她提了赐婚。顺着她让三殿下吃瘪,总是没错。 “圣贤书有云,母爱子则为子计深远,太后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三殿下好似不领情,难道三天下早就已经心有所属,那不妨直接言明,本王相信,太后娘娘定不会棒打鸳鸯,到了她如今这种心境,最喜看到两情缱绻的事情,太后娘娘,本王说得可对。” 两情缱绻四个字,好像一道魔咒,直击人心,陆锦烟失神。 姬殊看到太后娘娘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得意。 不自觉得挺直了脊背,端的是翩翩公子的姿态。 “咳咳……” 姬惊寒轻咳出声,陆锦烟突然回神,耳根一片绯红。 “哀家当然愿意成人之美,看着顾姑娘风华正茂。就想到了当初的哀家自己,有情人终成眷属自是好事,不如本宫就降一道懿旨,给三殿下和顾小姐赐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顾语嫣好似没有想到今天会突然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 她俏脸上闪过一惊愕,紧接着便是无限娇羞。 姬殊开始也同样是错愕,瞳孔缩了缩,直盯着陆锦烟,“太后娘娘还真是英明,只不过您毕竟不是儿臣生母,若赐婚,怕是名不正言不顺,儿臣敬谢不敏。” 话里话外的拒绝,在场的人谁听不出顾语嫣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 她好像受了奇耻大辱,陆锦烟没有错过她眼中稍纵即逝的狠戾。 “到底是臣女蒲柳之姿,配不上三殿下,娘娘何必乱点鸳鸯,让我做难。” 陆锦妍笑颜如花,杏眸里带着戏谑。 “如果爱家没听错的话,三殿下就是拒绝了。就像摄政王说的,此时此刻,哀家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两情相悦,倒是哀家错点鸳鸯谱,那哀家在这里给三殿下和顾小姐赔不是了。” “三殿下还真是放肆,太后娘娘赐婚,即便你无心于顾家小姐,怎能当面下了太后娘娘的脸面,顾小姐论家势才貌,三殿下可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姬惊寒语出惊人,把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让当事人下不来台,这可一直是摄政王擅长的。 姬殊脸上隐隐带着怒意,却诚惶诚恐地低头。 “儿臣不敢,只是婚姻大事,不敢擅专,亦不敢儿戏” 姬殊一再巧言令色,含糊其辞,最伤心的莫过于顾语嫣。 聪慧如她,自然能觉察出三殿下对太后娘娘有些特别,即便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男女私情?但有这样的苗头,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随即,顾大小姐玄然欲泣,本就柔美的脸染上三分悲愤。 “太后娘娘,如果你觉得臣女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大可直接治罪与我,何需在殿下和王爷面前如此这般?三殿下既然对我无心,我顾家女儿自然不会过分纠缠。” 这一招暗戳戳地表露心思,实在是高明。 看来顾语嫣才是有备而来,这一出逼宫,唱得确实精彩。 姬殊看到顾语嫣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被反客为主,将了一军,顾景然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堪当重任,此时怎可跟她们一家心生嫌隙。 “太后娘娘,儿臣并非不喜顾家小姐,只是顾小姐身份贵重,礼应郑重求取以表尊重,虽然太后娘娘赐婚也是一份殊荣,但还请娘娘等我问过顾家的意思再做决定。”?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狗粮喂饱的一天 姬惊寒听了这番说辞,嗤笑出声。 “本来还不知道,原来三殿下是个情圣,看来是太后娘娘枉作小人,三殿下和顾小姐郎情妾意,太后娘娘等着吃喜酒便是。” 顾语嫣也知道见好就收,今天要来了郑重的承诺,也算不虚此行。 刘太妃本是始作俑者,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枉作小人。 脸上表情讪讪,就怕这趟浑水还不够混。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两情相悦的美好感情,实在是令人动容,只不过太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成人之美,三殿下和顾姑娘却不领情 知道的是三殿下爱重顾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殿下对太后娘娘心存芥蒂,不愿接受赐婚,太后娘娘还真是枉作小人。” 刘太妃这话说得直白,就差明说两人不知好歹。 意思是让他们赶快跟太后娘娘请罪。 陆锦烟把玩着手指上的珐琅护甲,表情恹恹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还是刘太妃了解哀家,哀家也是好心办坏事。赐婚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殊荣,顾小姐,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陆锦烟早就知晓顾语嫣的心思,索性直接绕过姬殊,一双凤眼里带了询问。 顾语嫣心里早就把这贱人骂了千遍万遍。 可她知道,太后所言极是,如果趁着今天,把这桩婚事定下,她也算是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 只不过到底是大家闺秀,对于自己的亲事不好妄议,只是低着头,双颊绯红,故作娇羞。 姬殊却做了鹌鹑,低头不语。 姬惊寒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平日里看这三殿下杀伐果决,没想到遇到情爱之事,竟如此优柔寡断。 看他也不是真心喜欢这顾家小姐,只不过是享受被追捧的感觉,没想到他竟如此自恋。 “太后娘娘纵然是一番好心,但也要别人领情才好,赐婚一事,兹事体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后娘娘又不是三殿下生母,何须如此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如随他去。” 顾语嫣今日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 太后、摄政王、三殿下和皇太妃,她一个都得罪不起,只能听人摆布,好像一个布偶,这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 “摄政王所言极是,是哀家欠考虑突然有这么大的好大儿,哀家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示好,倒是忘了儿大不由娘,三殿下可不要生哀家的气。” 陆锦烟故作懊恼的神色,这一波便宜占得满分。 姬殊脸色极为难看,嘴角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顾小姐,今日确实不是时候,他日本皇子必定登门求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顾语嫣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英挺俊朗的男人,点了点头,含羞带怯。 姬惊寒看到这个人暗戳戳的秀恩爱,就觉得有些刺眼。 “本以为三殿下胸中有丘壑,对于男女之事,不尽用心,难道是本王低估了三殿下的英雄本色,看来风月场上三殿下也是老手。” 这几句讽刺字字直白又扎心。 姬殊脸上怒意浮现,可他还没自己反驳,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上前两步。 顾语嫣脸上还是带着三分娇羞,看向三殿下媚眼如丝。 “摄政王看来还是没有心上人,不知两情相悦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日后,如果王爷心怡哪个姑娘,才能理解个中真意。” 这一波狗粮撒得满分,不仅道明了他和三殿下之间的情谊,还暗戳戳地指摘摄政王孤家寡人。 陆锦烟嘴角上翘,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这波狗粮着实有些噎人,但不得不承认,原来的男女主,战斗力还是可以。 看到他们做作的样子,陆锦烟倒没觉得有什么,姬惊寒却脸色阴兀。 他好似面反射一般,时刻留意着陆锦烟的情绪。生怕她有一丝不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因为什么。 “太后娘娘,今日荷花宴,难得热闹,本王看您心情不错还请娘娘亲自主持宴会,也让那些后生晚辈一睹娘娘风采。” 陆锦烟乖顺的点头,心里却把那男人骂个千遍万遍。 好事从来想不到她,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倒是往她身上揽。 “今日荷花开得正盛,并蒂为莲,大家也愿意看年轻人两情缱绻,不如哀家今日也凑个热闹,咱们君臣同乐,如何?” 刘太妃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刚刚目的并未达到。此时,数她积极。 “太后娘娘总是有这些新花样,今天也让嫔妾能开开眼。” “哀家也是闲来无事,再不给自己找个乐子,在这皇宫里,岂不是要闷死了?” 陆锦烟说的也是实情,这四四方方的一座宫殿,每日里,除了勾心斗角,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太后娘娘心倒是大,世间最尊贵的女人,竟没想到也有这许多烦心事。” “天下最尊贵未必就是最好,这些事王爷应该深有体会。” 两个人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可在别人看来,却和打情骂俏无异。 “既然今天来的都是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那哀家也附庸风雅一回,不知各位可听说过流觞曲水,今日不妨就来一次流觞对诗。 流水无情人有情,若真是有能对上的,也算是一段佳话,天作之合。” 陆锦烟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她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就是表面功夫。 真要是赐婚,自然要看家世背景是不是门当户对。 宫女们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陆锦烟随手写了一些诗词名句,置于盘中,盘分两色,浮于掖庭之上,按男女拾取。 回答同一题的视为一组,做好诗后交予太后,若是才堪相配。 太后娘娘会赐婚,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这种游戏随机的成分很大,摄政王也怕太后娘娘玩心大起,乱点鸳鸯谱。 “娘娘,婚姻大事切不可儿戏,这是微臣整理的一些材料,还请娘娘过目。” 陆锦烟柳眉微挑,杏眸中带着玩味。 看来这摄政王对他还真是不放心,连这种功课都已提前做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你个媳妇要不要 大家从未听说过流觞曲水对诗词婚。 但就是青年男女,对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都很有兴趣。 一个个摩拳擦掌,很快就不断有诗词送来等着陆锦烟审看。 她只随手拆了几个,看过之后忍不住嘴角上翘。 这些文还敢自称青年才俊,做的诗文,一个个驴唇不对马嘴。 如果不是靠着祖上庇佑托生在好人家,于市井中,活该活活饿死。 看过几个之后,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随手把送来的那些纸条全部都扔给刘太妃。 “妹妹也帮哀家看看,果然都是个中翘楚,哀家看得眼花,总不好错点鸳鸯谱。” 永乐公主对这些事情一直作壁上观,看到陆锦烟竟然把这样的烫手山芋丢给自己母妃,有些按捺不住。 “太后娘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今日这荷花宴上,可不只是三殿下还有那些中心贵族需要赐婚,摄政王也已行冠礼,礼当迎娶正妃,难得今天各位大家闺秀云集,不如太后娘娘也帮王爷相看相看,总不能让王爷一直这样蹉跎下去,即便不做正妃,以王爷的身份地位,侧妃可以有四个,如今,王府内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女主子,这可是好说不好听。” 听了这话,顾语嫣和姬殊好像一下子被点燃,马上随声附和,尤其是三殿下,刚刚被挤兑得狠了。现在听了永乐公主的话,就觉得解气。 “公主所言甚是,摄政王为国为民,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也能让天下人民放心,太后娘娘体恤,今天确实应该给他找个合适的人选。” 姬惊寒黑如泼墨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冷艳的光扫向永乐。 永乐公主就觉得芒刺在背,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真没想到,本王的家事,倒是劳烦皇亲国戚们费心,刚刚三殿下也说了,本王夙兴夜寐,以天下为己任,辅佐幼主,还有时间像三殿下一样,风花雪月,能得家人倾慕,着实令人羡慕奈何本王无福。” 刘太妃也知道此事是由女儿挑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怪她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还分不清眉眼高低。 “王爷还真是陛下和太后的股肱之臣,为国家,为天下,竟耽误了自己,这份心也是实在令人敬佩。只是有些可惜。” 顾语嫣听到这,神色一动。 心中所想,竟脱口而出。 “在宫里里这段日子,臣女也听到一些流言,当时就认为是无稽之谈,现在听到王爷这番话,更觉得那些嚼舌根的人应该拉出去千刀万剐。” “顾小姐入宫时间不长,宫中的八卦倒是不少知道,你可是听说摄政王心有所属,本宫也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王叶心动?莫不是太后这样的,娉婷阿娜,仪态万方,本宫是个男人,怕是也要被太后娘娘把魂勾走了。” 众人听了这话,脸上闪现出一丝了然。 宫里的流言蜚语从来不少,即便是陆锦烟时刻谨言慎行。 奈何摄政王不拘小节,总是三更半夜出现在她宫里,想要撇清,都怕越描越黑。 姬惊寒脸上闪过一丝杀意,强烈的压迫感让永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公主出身皇家,应当事事礼仪周全,只是说出话来怎么这么不中听?怎能倒是不介意,给你派几个教养嬷嬷,重新教你规矩,出嫁之前,公主不如就在宫中禁足把规矩学起来,免得到了婆家犯忌讳,太后娘娘被人戳脊梁骨。” 姬惊寒的话掷地有声,永乐公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本想辩驳,却被母妃拦住。 “公主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太后娘娘母仪天下为先帝至臻至烈,童言无忌,你却不可拿此事来开玩笑。” 刘太妃假装斥责永乐公主,实则是替她解围,只不过这太妃娘娘也是蠢笨,公主即将出格,她竟说得出童言无忌四字。 陆锦烟嗤笑出声,用手帕掩唇,眼波流转,好像对这些流言蜚语完全不在意。 “公主的确童心未泯,如此不拘小节,天真烂漫。想来一定会得到夫君的疼爱,本宫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衰败如斯无人欣赏,倒不像你,含苞待放,正是好时候,王爷也不必和公主计较,流言蜚语而已,清者自清。” 长乐公主也是刚刚自己失言,现在可不是得罪这尊活阎王的时候,只能悻悻地道歉。 态度看上去还算诚恳, “太后娘娘赎罪,王爷恕罪,本宫也是道听途说。当做一个趣事讲给众人听听,永乐日后一定谨言慎行。” 谁知永乐公主已经卑躬屈膝如此。 摄政王好像并不想善罢甘休,污了他的名声倒没什么,只是这样的讹传,牵扯到太后,他就不知为何觉得心里不舒服。 “今日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本来也就不再追究,只不过流言止于智者公主,有时间的话,还是练练驭夫术,不该管的闲事少管,谨记祸从口出。” 永乐公主尴尬地站在原,娇俏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 无奈,只能看向陆锦烟,貌似求助。 陆锦烟表情有些寡淡,只是摆了摆手。 “哀家也有些乏了,去端些酥酪来,给太妃和公主也尝尝,我宫中的厨子手艺如何?” 说着,他看向夏兰,几不可见地向她使了个眼色。夏兰会意很快,一托盘精致的酥酪已经摆在众人面前。 陆锦烟由着夏兰取了一碗摆在面前,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快给公主端一碗去,也让她压压惊,消消火。” 夏兰随手端了一碗酥酪,毕恭毕敬地走到永乐公主面前,把酥酪举过头顶。 “公主,这是太后娘娘速来喜爱的甜品,还请您品尝。” 照理这酥酪应交给公主的近身侍女,可夏兰这般,永乐公主只好自己伸手接了,可谁知道酥酪的碗竟是烫的,公主皮肤娇嫩,怎受得了,一碗酥酪尽数洒在身上手上。 夏兰也吓了一跳,慌忙的抽出别在腰间的手帕。 握住公主的皓腕,帮她擦拭手上的酥酪,只是趁人不备,三根手指探向永乐腕间脉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太后的小心思 夏兰装作不经意,握住了永乐公主的手腕,脉搏强劲有力,绝不是早产该有的脉象,即便是后天仔细调理,毕竟是少在胎里呆了两个月,这点差别,夏兰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不着痕迹的朝着自家主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满脸惶恐地跪在地上。 “公主恕罪,是奴婢不长眼,奴婢该死,还请公主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饶了奴婢。” 不过是弄脏了一件衣服,永乐公主也没多想,现在还不是跟太后娘娘交恶的时候,只是面色不虞,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兰。 “不长眼的东西,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本宫不与你计较,笨手笨脚如何能伺候好太后,等本宫更衣之后再回来收拾你。” 说完之后,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转身去内殿更衣。 陆锦烟脸上也带略带歉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兰。 “还不快滚出去,在这碍眼,自己去前殿跪着,直到公主气消了为止。” 夏兰满脸泪痕,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陆锦烟才略带笑意转向刘太妃。 “真是对不住妹妹,我手下的人不懂规矩,污了公主的罗裙,我先前刚得了几匹布料,都是上好的烟萝纱,赶明儿我让人都送到公主宫里去。” 刘太妃赔着笑脸,连连摆手。 “下人伺候不当心,罚过便是,这些小贱蹄子,一个个都欠管教,太后娘娘就是太宅心仁厚,舍不得他们吃苦,要是在我宫里,这样的小丫头早就被打乖了,也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错漏。” 陆锦烟脸上笑容不减,可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这分明就是说她驭下不严,不会管教下人,就差明摆着说他不配做太后了。 “妹妹所言甚是,当初先帝就总是说我心太软,怕做了皇后镇不住后宫诸位,但我看来先帝还是多虑了,后宫诸位妹妹和善得体,从不曾为难于哀家,哀家这太后之位坐到今天,也算是顺遂。” 刘太妃听到陆锦烟提及先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先帝后宫充盈,却能做到雨露均沾,只是爱谁又负了谁,各位姐妹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太后娘娘来得晚,其中曲折,自是不知。” 听话听音,说几句话虽然看似牢骚,但弦外之音尤甚,陆锦烟已经抓住了精髓。 “我确实没有妹妹伺候先帝的时间长,看来妹妹对先帝也是颇有怨言,只不过你我现在也都是这宫中的寡妇,前尘往事,妹妹何须再提。” 刘太妃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说错了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挽回。 “看我这多嘴的,想当初先帝最宠爱的皇贵妃,入宫之时也是娘娘这般年纪,风华绝代,自从先帝见了她,我们后宫诸位姐妹就成了摆设,要不是因为皇贵妃红颜薄命,说不定现在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可不是太后娘娘您了。” 陆锦烟看了看面色冷峻的摄政王和三殿下,见他们都没有出言反驳,就知道当初那位皇贵妃是有多得盛宠。看来先皇还是个喜欢收集同款周边的,她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不然这太后之位,说不定还真的轮不到她了。 “再绝色的红颜,也抵不过岁月蹉跎,到头来,不过红粉白骨,咱们现在清心寡欲才是正道,提过往做什么?” 刘太妃眼神渺远,内里却藏不住的野心,陆锦烟并未察觉。 “是嫔妾多嘴了,太后娘娘可别见怪,看到这么多花骨朵一样的贵女,臣妾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众多贵女都已赐婚,唯独平国公府嫡女现在还未旨意,赵姑娘兰心惠聚,不如今天趁着好时候太后娘娘也给她寻一良配。” 她一边说眼神一边飘向三殿下。 姬殊听到赵小姐这三个字,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刚刚那悍妇的表现,还当得起蕙质兰心四个字,刘太妃颠倒黑白的功力,果然让人瞠目咋舌。 陆锦烟自然没有错过姬殊要杀人的眼神,这个渣男的婚事她一点也不想插手。 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没有必要,当众树敌。 她好似漫不经心地摘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酸的皱眉。 “刘太妃还真是健忘,刚刚赵家小姐都已经说了,她早就心有所属,只不过三殿下和顾家小姐看样子也是两情相悦,这样的月老实在难做,还是把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哀家现在可不忍心看到错点鸳鸯。” 刘太妃表情讪讪,隐晦地看了一眼姬殊。 “太后所言甚是,到底是嫔妾想岔了,赵小姐品貌端方,家世显赫,可是不愁嫁的,倒是嫔妾娘家侄子,早已弱冠,只是现在还无良配,前些日子他来我跟前凑趣儿,说是看上一个姑娘,非卿不娶,我这一打听还真是巧了,正是太后娘娘,您娘家表姐,不如太后娘娘成全这桩美事,咱们两家结亲也能传为佳话。” 陆锦烟对这位炮灰表姐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更不想做这些为他人做嫁的事。 只能摇摇头笑,盈盈的回绝了。 “刘太妃,没想到你还是个操心的命,娘家侄子的事也这样上心,哀家劝你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永乐公主,女子成婚前,母妃的教诲至关重要,可别只顾着关心旁人,因小失大。” 刘太妃提议接连遭拒,脸上却是挂不住了。 看着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有人如愿,笑靥如花,自然有人阴郁,目露寒芒。 刘太妃堪堪起身,脸上带着三分疲惫。 “天色已晚,太后娘娘也早些安置,嫔妾先行告退了。” 看着刘太妃渐远的背影,陆锦烟也站起身,妩媚婀娜地走下高台。 “哀家也乏了,散了。” 太液池入口处,夏兰虽然跪着,脸上神色却有些焦急,眼看着陆锦烟娉婷而来,头垂得更低了。 “行了,晚上风大,跟哀家回去,永乐公主宽宏大量,怎么跟你计较呢。” 一行人顺着太液池缓缓前行,夏兰搀扶着陆锦烟,好似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章 送礼 “娘娘,奴婢刚才已经仔细探查过了,长乐公主绝不是早产。她身体健硕,也没有胎里带的不足甚至比娘娘您都要健康。” 夏兰语气笃定,陆锦烟自然是信她。 她嘴角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这件事情果然越来越有意思。 一路上走回宫中,陆锦烟正准备更衣沐浴,却在铜镜里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陆锦烟花容失色,转身就看到帘幕后面,姬惊寒正好整以暇地拿着一枚珠钗在手里把玩。 “太后娘娘何须大惊小怪,本王还以为太后娘娘天不怕地不怕呢。” 陆锦烟警惕地看向四周,除了初冬和夏兰,果然其他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 她假装嗔怒,直接走过去,抢过发簪。 “王爷,请自重,更深露重,现在这个时间,宫门马上就要下钥,您实在不宜出现在我宫中。刚刚的流言蜚语,难道你没听见?还是王爷希望,以祸乱后宫的罪名,把哀家也处置了。” 姬惊寒不以为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一步步向前逼近。 “太后娘娘多虑了,主少国疑。还等着太后娘娘力挽狂澜,谁敢多嘴?本王今天来也不过是有些事情刚刚荷花宴上说的不尽不实,本王愚钝,特来向太后娘娘讨教。” 陆锦烟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气势上都矮了一大截。 周围萦绕的都是男人身上似有如无的沉木香,让人眩晕,无奈,她只能伸手,抵住男人壮硕的胸膛。 “既然如此,王爷请坐,初冬看茶,本宫正好也有些事情要与王爷商议,还真是巧了,” 姬惊寒稍稍退开两步,他可完全没有忽略这小女人脸上的惊慌和羞涩,他的目的好似达到了。 “王爷刚刚也看到了,我和夏兰探过,永乐公主确是足月所生,刘太妃必然与外男有染,如此祸乱宫闱之事,能瞒到今时今日,她也算有些手段,只是不知这奸夫是谁?明晃晃地给先帝戴绿帽子,先帝还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喜当爹。” 陆锦烟这一番说辞,成功地把不苟言笑的摄政王逗笑了。 “喜当爹”三个字,确实生动贴切,看着小女人灵动的杏眸,姬惊寒墨眸中染上一丝玩味。 “太后娘娘的形容还真是贴切,只是陈年旧事,除了当事人心知肚明,怕是已经无从查证,本王倒是觉得像是宁王殿下。” 陆锦烟记得之前看剧情的时候翻到过,这宁王也是先皇幼弟,看来不论哪本小说,嫂子和小叔的梗就是过不去了,想到这,她忍不住嗤笑。 “宁王啊,若果真如此,那还真是热闹了。” 宁王骄奢淫逸,最喜美色,家里妻妾成群却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盯着先皇的美人,若刘太妃果真与宁王有染,宁王妃泼辣狠毒,又出身自大将军府,武艺高强,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拿了鞭子刷到皇宫里来,到时候又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陆锦烟正在自行脑补这一场闹剧。 她脸上表情灵动,姬惊寒眸光暗沉,只能无奈地咳了咳。 太后娘娘这才回神,收敛了一些。 “看来太后娘娘今天心情不错,明日我就去宁王府查探一番,太后娘娘切记谨慎,莫要再出现什么错漏。” 第二天一早,摄政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去了宁王府上。 寒暄过后,姬惊寒直接把带来的两个美人叫到近前,宁王虽然已年过不惑,家里妻妾成群。可看到美人还是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姬惊寒还在,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两个美人收房,看到美人娉婷婀娜的身段,恨不得眼珠子都贴上去了。 “咳咳,本王听闻宁王殿下最喜美人,前些日子恰巧得了这两个扬州瘦马,想着您快要过寿,就提前给您送来了,不知道可否合你心意。” 摄政王向来板正耿介,宁王自然有些怕他,听了他的声音。马上收敛心神,只是眼神还是一直往那两个每人身上飘。 “摄政王实在是太客气,美人自然适合我心,只不过你也知道我家里实在是不省心,我那王妃泼辣蛮横,尖酸刻薄,她在,哪容得下这两个小美人住在我王府,我前儿才给一个青楼女赎了身,正养在外宅,不如一并送去,我也乐得清闲。” 姬惊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声音又清冷了几分。 “本王送的礼物,王爷这是婉拒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这就把他们带回,可不能因为两个扬州瘦马,闹得你家宅不宁,到时候到将军那儿,本王也不好交代不是。” 宁王早就被那两个美人撩得心里痒痒的,现在怎么舍得到嘴边的肥肉不吃。 但想到家中悍妇,就只能痛苦地摇摇头。 “摄政王不瞒你说,你还未成亲,不知本王苦楚,您向来治国有方,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不知您有什么好方法能让我管住这些女人,您也知道,我一向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只是美色一关过不了,奈何又娶了悍妇,实在是难。” 姬惊寒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登徒浪子当做马前卒。 他脸色阴郁。 站起身来。 “宁王的家事还是自己做主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本王未成家立业,自是不知其中苦楚,礼物送到了,本来也告辞。” 马车辘辘,姬惊寒面无表情,不停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过了许久,才好像对空气开口。 “去查宁王妻妾事无巨细本王全要知晓。” 回到王府,清风已经跪在书房外面。 “王爷,属下已经查清宁王妃确实无容忍之量,宁王后院侍妾十几人却连个侧妃都没。王妃善妒,王府总有侍妾婢女无故失踪,这些事情都被王妃娘家压下了。” 姬惊寒听过之后眉眼舒展,嘴角隐隐带着笑容。 看来他所料不错,送了这两个美人,宁王的后院怕是更加热闹了。 果然不出几日,宁王妃就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太后,一路上哭哭啼啼,引人侧目。 直到了陆锦烟面前,才堪堪收了哀嚎,可怜巴巴地跪于廊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彼此彼此 陆锦烟穿着一身常服,媚眼如丝。 许是午后刚刚睡醒,眼角眉梢带着三分慵懒,吹弹可破的桃花面还带着丝丝红晕。 斜倚在大迎枕上,美的好似丹青。 宁王妃抬头,就看到这样一幅美人图。 她眼中并没有多少恭谨,反而带了几分怨毒,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美人,奈何太后娘娘又是艳冠群芳。 “哀家没看错的话,下面的人可是宁王妃,这大晌午的,日头正毒辣,怎可叫王妃如此暴晒于阳光中,还不快给王妃撑伞,把她请进来说话。” 陆锦烟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媚态,尾音上扬,宁王妃听了之后就想起抚州那些狐媚子,心中更是不快。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妇做主,摄政王借着拜寿的名义,给我家王爷送了两个美人,弄得我家王爷神魂颠倒,终日荒淫无度,臣妇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来求太后娘娘,请您跟摄政王说说,让他把两位美人接回去,我们宁王府庙小,实在是伺候不起两位大神了。” 宁王妃啜泣哽咽,那样子看上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锦烟就觉得好笑,家里有这样一个作天作地的王妃,宁王去先帝后宫偷腥,也就说得过去了。 “宁王妃,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哀家早就听闻宁王喜美人,你作为大妇,这点容忍之量还是要有的。 只不过摄政王还真是会送礼,这可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哀家这就下懿旨训诫摄政王,都是因为他无心之举,才弄得给宁王府鸡犬不宁,夫妻不合,你且回去。 那两位美人既然都已是宁王的人,不如你就收了,佐不过是几碗饭养着,宁王府家大业大,还不至于养不起两个美人。” 宁王妃虽然蛮横泼辣,但也不敢在太后面前造次。 这次来,本想着把那两个贱人送回去,再给摄政王添点堵。 可没想到,太后娘娘就跟她打太极,两个美不留下,她好像还得罪了自家王爷,连带着摄政王那里也讨不到好处。 她只能哑巴吃黄连,苦都往肚子里咽。 打发走了宁王妃这位细弱的大神。 陆锦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不远处,绛色的蟒袍,玄色的皂靴,能把一身暗莽穿出龙袍的味道,也就只有那位摄政王了。 “给太后娘娘请安,您的训诫,本王受教。” 虽然嘴上说着谦卑的辞藻,可从动作到态度。 陆锦烟倒是一点也没看出姬惊寒的恭敬,却看出了几分戏谑。 “王爷何须多礼,如果知道王爷要来赔罪,哀家刚刚可是要把宁王妃留住了,你送了人家夫君两位美人,倒是惹得宁王妃一肚子怨恨,哀家一直以为王爷睿智,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可是里外不讨好。” 姬惊寒原地站定,也不气恼,只看着太后娘娘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说着那些打趣他的话。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本王这也是为皇室血统着想,只有柠檬的后院乱了,才方便行事,我这也是为太后分忧,太后不但毫无嘉奖,竟然还下旨训诫,实在是让本王心寒了。” 陆锦烟面色微红,和这男人斗嘴,她可从未占过上风,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强的好胜心,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知道。 怪不得至今单身,世人都赞一句摄政王板正耿介,陆锦烟却觉得,姬惊寒已经无可救药,直男癌晚期了。 “今日见了宁王妃,哀家也是替宁王感到不值,他来后宫偷腥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了,本宫这就着人去查宁王过去的入宫记录,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 姬惊寒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太后娘娘。 一双眸子深邃幽远,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太后娘娘对这些事情还真是上心,只不过混淆皇家血统可是重罪,事关重大,牵扯到永乐公主,即便此事查明真相。娘娘又要怎么做?” 几句话言简意赅,却直中要害,把陆锦烟问得哑口无言,以后怎么办?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 “皇室血统兹事体大,哀家确实还未想过知道跟项之后要怎么做?只不过王爷居然能这样子,想来已经筹谋已久,这些事情交给王爷,哀家自然是放心。” 陆锦烟索性直接把问题丢给姬惊寒能者多劳,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姬惊寒看着陆锦烟善睐明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只觉得有趣。 “既然如此,太后娘娘还是先忙公主大婚的事情,等她嫁做他人妇,再把知情人一并解决,也省的节外生枝,有损先皇英名。” 陆锦烟乖顺的点头,她看到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杀意正浓。 从他口中说出解决几个知情人,就好像踩死几只蚂蚁一样贱。 原来权利的尽头,不过是无尽的杀戮。 陆锦烟自己都没发觉,她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和厌恶。 好不容易送走了摄政王,陆锦烟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点也不端庄的仰在靠枕上,有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夏兰就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这个样子的太后娘娘。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娘娘,王氏求见,娘娘可是累了,奴婢这就去回了她。” 陆锦烟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王世正是她娘家表亲,对这位舅母,她印象不深,可那位表姐王芸,陆锦烟确是记忆犹新。 “让他进来!今日不见,还有来日,总归是不胜其烦,她的来意,哀家也猜到了。” 很快,一个看似端庄的夫人跟着夏兰身后走了进来。 一身罗裙群倒还好,只是头上环佩叮当,好似把家中所有的家当都戴在头上了。 “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还真是好气色还是宫里的水养人,倒是和从前的候府大小姐不一样了。” 陆锦烟杏眸微合,手拿的太平轮,在脸上滚压。 “舅母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候府的日子恍若隔世,哀家竟好像不记得。” 陈氏讪讪,看着这泼天的富贵,心里艳羡的不得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后的穷亲戚 王氏看到皇宫里一切都富丽堂皇,很是艳羡。 她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贪婪,看向陆锦烟,谄媚地站起身,恭敬地立于堂前。 “太后娘娘,臣妇今天进宫,说有一件天大的喜事,想跟太后娘娘说说。” 陆锦烟对她的来意及时了如指掌,只不过也不接话茬。 “都是实在亲戚,理应多多走动,哀家整日在宫中也是无聊,你来得正好,陪哀家说说话。” 王氏眼神有些闪烁。 “太后娘娘,臣妇进宫也是有事相求,臣女王芸已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她一直心悦您娘家侯府的庶长子陆长岳,臣妇也是觍着脸来请您赐婚,咱们两家都是您至亲骨血,也算是亲上加亲,还请娘娘成全。” 陆锦烟巧笑嫣然,带着一丝得意和俏皮,果然如她所料,这群吸血鬼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平日里当她是庙里的佛爷却连香火都懒得供奉,有所求的时候就磕头烧香。 陆锦烟好像漫不经心,看向王氏的眼神也好似不太欢迎。 “王氏,你应该知晓哀家虽然贵为太后,但说到底也是出嫁女,婚嫁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尚在,兄长的婚事怎轮得到我做主。” 王氏一直自诩是太后姨母,在外张扬跋扈,可是没少靠着这层关系欺上瞒下占便宜,现在看到太后娘娘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脸上的表情带了怨怼又不敢表露,有些扭曲。 “臣妇可不敢为难太后娘娘,芸儿的婚事全凭娘娘做主。” “既然如此,哀家倒是要好好物色些青年才俊,让表姐好好挑一挑,你回去等消息,哀家也乏了,就不拘着你同哀家做伴了。” 王氏好像心有不甘,上前两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初冬拦住。 小丫头绷着脸,横眉怒目。 “太后娘娘要歇息了,你怎可再做纠缠,到底懂不懂规矩。” 皇帝年幼,太后垂帘,连身前伺候的小丫头都有这等气势。 王氏吓得一哆嗦,不敢造次,只能屈膝告退。 眼看着她离开时带着不甘的背影,陆锦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初冬,平日里看你多是和颜悦色,怎么好端端的,对我这姨母怎么如此态度恶劣。” 初冬脸上还带着怒气,说话也有些冲。 “娘娘可是忘了,当初那位表小姐是如何瞧不起您的?王氏现在这样毕恭毕敬地来看您,不过是想走您的门路,给表小姐带上一门好亲事,谁看不出来他们没安好心,娘娘,您可千万不能答应,从前表小姐就一直纠缠着大少爷,我看大少爷对他可没有那心思。” 初冬向来灵透,说起话来也是针针见血,这些道理陆锦烟自然都是明白的,看来想要从她这占便宜的还真不在少数。 “真没想到你还能这样观察入微。 你家娘娘,我怎么会着了他的道?你放心,他在我这不可能讨到一点便宜。你现在让夏兰给摄政王送个信,让他帮忙查看这王氏到底存了什么坏心思?” 初冬和夏兰现在算得上是陆锦烟的左膀右臂。 两个人办事利落,手脚麻利,很快,摄政王就回了消息,说是让太后娘娘放心。 王氏一路上被两个宫女带出宫门,脸上始终愤愤不平,只是在皇宫里不敢言说一句,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才开始骂骂咧咧。 “不过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候府小姐,平步青云当上了太后娘娘现在竟然还敢摆谱。可是忘了他从前在我面前有多谨小慎微,看我回府怎么跟他爹告状,就不信没有人受得了这个小贱蹄子。” 陆华正在书房,手里拿着一本古卷,也不知道你看没看进去,听着外面吵嚷,眉头紧蹙。 “怎么回事?这侯府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谁在外面喧哗?还不给我赶出去。” 他话音刚落,书房的大门就被推开,王氏脸上还带着怒意。 “侯爷,都已经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在这看书,您怕还是不知道,表小姐和大公子刚刚在后院被我撞见,他们竟然……我也是才知道他们之间竟有私情,都已经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再这样拖下去,传出去了,可是好说不好听,您可是想想办法,总不能这样拖下去。” 陆华平日里也是糊涂惯了,听说自家儿子和王芸私相授受,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阴郁。 “好端端的他们二人怎么会搅和到一块?长岳不是一直说未立业不成家吗?真没想到这逆子竟然做出如此龌龊腌臜之事,那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王氏本就不喜陆华,看他这样横眉怒目,更是从心底产生一股厌恶。 “侯爷,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趁着他们还没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要赶快把这桩婚事定下来,不然传出去咱们候府一定会声明扫地,到时候牵累太后娘娘,该如何是好?” 陆华震怒,第二天一大早,就亲自进宫求见太后娘娘。 陆锦烟刚刚起身,正慵懒地靠在床上,看到初冬,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娘娘,您可是醒了,侯爷一大早就进宫求见,现在正在正殿等着您。” 陆锦烟想到这个便宜爹,心里五味杂陈。 “我什么样子,父亲没见过,无需梳妆打扮,你把他请进来就是。” 过一会,偏殿花厅里,陆华恭敬地跪在陆锦烟面前,口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一大清早的,爹爹怎么亲自入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烈阳侯脸色有些难看,他向来注重门户名声,即便是对自己女儿,也觉得这些事情有些难以启齿。思忖良久,才缓缓开口。 “太后娘娘,臣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来求您,给臣的庶长子和王芸赐婚。” 陆锦烟眉头深锁,看来昨天晚上王氏回去可没少吹枕边风。 “父亲,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昨日王氏已经入宫,跟哀家提过,该说的挨家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回去是怎么跟您说的,怎么又让您一早前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被骗了 陆华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仿佛下了好大决心。才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娘娘,这些都是家丑,是臣管家无方,丢了您的脸,还请您恕罪。” 陆锦烟脸上透出丝丝不耐,烈阳侯人还算不错。 就是做事有些优柔寡断,总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这样的人确实很难成事。 “父亲,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于私,我是你女儿,家里的事情我有权知晓。于公,我可是当朝太后娘娘,这些事情我更是有权过问,您何必吞吞吐吐,直说便是。” “太后娘娘,臣实在是难以启齿,陆长岳和王芸,在后花园私相授受,被王氏撞见,说是怕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可真是败坏门风的丑事,咱们烈阳候府,可是您太后娘娘的娘家,怎么能有这样的污点传出去,臣也是没办法,只能前来斗胆,求您赐婚。” “爹爹切莫偏听偏信,这些话可是王氏告诉你的?他还真是能往自家人身上抹黑,我不相信哥哥会有那么糊涂,他对王芸什么态度,我和爹爹可都是心知肚明,我绝不同意烈阳候府娶王芸过门。” 陆锦烟许是太后做得久了,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仪,说出话来更是说一不二掷地有声。 烈阳侯只是愣愣地看着女儿,对他她的话完全不敢反驳。 只不过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确实有些搞不懂为何太后娘娘会如此反对这桩婚事? 陆锦烟刚刚也算是一时冲动,还好没有把内心所想表露太多。 刚看到父亲思虑过重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 “爹爹,您之前不是说了,一切都听我的,这桩婚事还是从长计议,我自然是想为哥哥觅得良人,爹爹应该听说过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您想想,以王芸的才貌身份,怎能做我烈阳候府的长媳?” 陆锦烟都没想到自己还是个游说高手,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时候,摄政王却不请自来。 他也不用通报,驾轻就熟地直接走进花厅,看到素面朝天的太后娘娘,先是一愣。 紧接着,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激赏,然后才看到伫立在一旁的烈阳侯。 “烈阳侯这么早就来进见太后娘娘,本来还以为我才是第一个,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陆华脸上似带着不悦。 摄政王虽然权势滔天,可毕竟是太后娘娘寝宫,他竟然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可这置太后娘娘名节于何处,若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叫他女儿在宫里还如何过活? “给摄政王请安,没想到王爷这么早,可是有什么急事?太后娘娘还没梳妆打扮,实在是不一见外男,还请王爷先行回避。” 姬惊寒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陆华,声音里带着几分清冷。 “没想到烈阳侯如此会说教,和前朝御史也不差什么,本王来自然是有要事要禀告太后娘娘,如果说给外男,侯爷不也是男子?” 烈阳侯简直要被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给气死了。 他虽然现在严格上来讲,也算是外男。 但毕竟是太后娘娘的父亲,他们之间能传出什么绯闻? 摄政王殿下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 陆锦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看着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吵架就觉得这两个人幼稚的很, “父亲,是我让摄政王来的,你也知道我不拘小节,我特意一大早就把他请过来,是想告诉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您是烈阳候府的家主,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王氏是什么心思哀家早就已经心知肚明。只有爹爹还不明就里,被人当做马前卒。” 烈阳侯听了这些话,才面色稍霁,只是看向摄政王的眼神还带着警惕和防备。 “太后娘娘,您让我查的事情我都已经查明,贵府的表小姐王芸,果然,背后的关系复杂,现在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可他之前与多名男子关系密切,这孩子是谁的?现在还未可知,他这么急着想要嫁给陆长岳,无非就是想给肚里的孩子找个爹。” 别说是陆华听了这些震惊不已,就连已经猜到大概的陆锦烟,也是不自觉的瞪大了杏眸。 “真没想到,这位表小姐作风如此大胆,这分明就是让哥哥做接盘侠,父亲现在可知我用心良苦,我是雷烈阳候府的女儿,即便贵为太后,也不可能赐婚给这样的人,让她毁了侯府的名声,也毁了哥哥的人生。” 陆华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从昨天他说那些话中就能听出一二,这件事情他早已知晓。 分明是把他们父子当猴耍,陆华好似受了奇耻大辱。 朝着陆锦烟和姬惊寒拱了拱手,满脸怒色快步转身离去。 眼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陆锦烟罥烟眉微蹵。 “真没想到王爷来得这么及时,只不过看我父亲就知道他一定不是我那后娘和表姐的对手,他们一向巧言善变,父亲若是信了,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王爷,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出宫看看,我实在有些不放心那老头。” 姬惊寒负手而立,好像一点也没有准备趟这趟浑水。 可听到太后娘娘这么说,却爽快的点点头。 “这有何难?只不过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这样出去怕是不行。” 陆锦烟挑眉,事情发展到现在,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好像又中了这个男人的圈套,但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做,陆锦烟完全是自己送上门。 “摄政王果然心思细腻,你放心我一定经过乔装改扮跟在你身边,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 姬惊寒一袭月白长袍走在前面,芝兰玉树,端的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而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身形也有些臃肿。 无论相貌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只是周身的气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第一百三十四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陆锦烟一直被关在那四四方方的牢笼当中,已经很久没有出来透口气了。 坐在马车上看见外面船街市,太后娘娘也是感慨万千。 坐在对面老神在的摄政王,一直在闭目养神。 可是面对女人的动作神态,他全部都看在眼中。 即便已经贵为太后,可到底还是个小女儿心性,能出来逛逛,便如此高兴。 陆锦烟本以为这次假公济私,能出来放风也是不错。 可是没想到万年不变的穿越女定律还是她他身上应验了,只要出门必有事情发生。 不远处去,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把本就不宽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众人无奈,只能下车步行。 姬惊寒带着乔装易容的太后娘娘。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街上。 清风先是跑到前面去挤过人群,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回来禀报。 “王爷,前面拦路的是赵家小姐,她正在为难一个百姓,说是人家从街角突然冲出来,惊了她的马车。” 陆锦烟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听声音就知道做飞扬跋扈暴躁蛮横的人就是赵明月。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又在人多眼杂的地方炫耀自己的存在,在陆锦烟看来,着实是有病。 “前面还不快让开,摄政王在此,好狗不拦路你们懂不懂?” 陆锦烟仰仗着易容术,觉得现在肯定没有人能认出他,就是当朝太后。 所以她说起话来也更加肆无忌惮,狐假虎威的样,姬惊寒觉得很有趣。 赵明月当然也看到了摄政王,只是瑟缩了一下,然后高傲地扬起下巴。 “摄政王又如何?这女人惊扰到本小姐,难道还不许我找她讨回公道吗?” “公道自在人心,有理不在声高,像这位小姐姐样大吵大惹,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在街上抛头露面,竟然还敢当街伤人,还真是视我朝法律如粪土。” 这些话说得耿直,不留一点余地,赵明月听了之后更是愤怒地走上前两部扬起巴掌就要打在乔装改扮的太后娘娘脸上。 谁知道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明月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禁锢。 她好像带上了铁链,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大街之上,你自己的脸面不要,难道连你国公府的脸面也一并不要了吗,你爹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摄政王一贯冷心冷清,说这些话更是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 赵明月本就跋扈,她觉得在街上这样很丢脸,被一个陌生丑女当面指责,又被摄政王训斥,随时刻有些恼羞成怒。 “真没想到,摄政王喜欢的是这样的类型,品味还真是独特,看这女人长得其貌不扬,嘴巴却如此叼毒,摄政王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此维护。” 姬惊寒面色阴雾,用力地甩开照明月的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本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难道还要跟你报备?她就是我的心上人,你若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本来也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信你就试一试。” 这段话说得霸气侧漏,一直躲在后面狐假虎威的陆锦烟突然心脏跳漏了一拍,思绪起伏。 这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陆锦烟虽然不信这是他的真心话,但能听到这样的间接告白,也是双颊绯红。 陆锦烟本来只是想作壁上观,来看看热闹,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被卷入到这漩涡之中。 一直跪在地上,被打伤的男人突然冲到姬惊寒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摄政王,求您帮帮忙救救我娘子,她从来都没有签过什么卖身契,更不是平国公府的人,这位小姐,只因为我娘子带着孩子不小心惊了马,就要把我娘子卖到青楼去。” 陆锦烟虽然长得娉婷柔弱,但从来都是正义感爆棚。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可是她的底线,是她不能容忍的。 虽然现在不是在皇宫,她也不是端庄威仪的太后娘娘。 可她的愤怒还是压不住,只能用力地扯了扯身旁摄政王的袖子。 声音软糯却义愤填膺。 “王爷,您可是摄政王,就是还有这样仗势欺人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给这位小哥一个公道。” 赵明月双眸喷火,可是在摄政王面前,她又只能用力地把火气压住,不敢发作。 摄政王当街为百姓讨回公道的事情。 一传十,十传百,更多的百姓不断地涌过来。 他们现在想离开都有些困难,陆锦烟想看着摄政王受万民爱戴,小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好像小狐狸一样,从他身边跑开。 姬惊寒别人交际想要追上那女人,可是百姓们可能不给他机会。 无奈只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气愤的握紧拳头。 陆锦烟也不是盲目的在街上乱逛,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了马脚。 今天出来,可是有正事要办,所以她直接回了烈阳侯府。 她现在乔装改扮,一般人认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走后门悄悄溜进候府,才发现府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陆华的院子里,传出哭喊的声响,紧接着,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陆锦烟你直接走向正院,远远就听见烈阳侯正在大发雷霆。 “你这蠢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诓骗于我,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王芸到底是怎么回?你和他就一起给我滚出去,我们候府中不像这样不清不白的女人。” 王氏也是第一次看到侯爷发这么大的火,她只能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最后无奈,双腿一蹬,直接晕了过去,陆华一惊,也顾不得刚刚还在生气,直接跑过去把那女人抱在怀里。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不到夫人晕倒了,还不快去请郎中。” 院子里乱成一团,大家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想要把夫人扶起来。 可陆锦烟站在远处,旁观者清她看得真切那女人分明就是装晕。 太后娘娘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戏精附体 陆锦烟眼看着爹爹被那女人玩的团团转,心里好笑,看来王氏也不是什么高段位,只不过男人都一样,往往沉迷于外表,忽略了本质。 “我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一大清早,怎么候府就闹得鸡飞狗跳?” 众人闻声抬头,就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站在面前,看上去气度倒是卓尔不群,只不过这脸让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陆锦烟毫不在意地抬手,随意在脸上抹了抹。 “怎么,爹爹可是认不出我来了,我也是微服出巡,想着家里就回来看看,爹爹无需大惊小怪,只是这件事也不足为外人道,我相信爹应该知道个中厉害。” 烈阳侯不笨就被那女人闹头昏脑胀,看到面前的陆锦烟,眯着眼睛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门,眼看着就要带领全家跪下接驾,却被陆锦烟抢先一步拦住了。 “爹爹,我都说了,此次是微服出巡,您大可不必在乎君臣之礼,也不要节外生枝,我要是不回来,还看不到这出闹剧,王氏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我这就给她诊治一番,我的医术爹可是信得过?” 陆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太后娘娘已经归家,只不过看她那样子是不想人知晓她行踪,此情此景确实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机械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诚惶诚恐。 “您……请” 陆锦烟看得真切,躺在地上那位侯夫人听了这话,眼珠子动了动,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不停地颤抖,想来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 陆锦烟看她那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然后从头上拿下一根发簪,随意在手里把玩。 她蹲下来随意地摸了一下王氏的手腕,好像嫌她脏一样,赶快用帕子擦手,然后毫不留情地把留情地把簪子直接插入王氏的人中。 她下手又快又狠,尖锐银钗子直接刺破皮肉,等她拔出来的时候,一滴血柱出现在唇上,王氏吃痛,大叫着从地上跳起来。 “哎呦,是哪个贱人敢用这样的手段对我?” 她话音未落,啪得一巴掌直接打在她脸上。 陆华气得双手发抖,太后娘娘起是容别人如此污蔑的,他又向来疼女儿,这一下可以说是没经过大脑,直接把王氏打蒙了。 “哀家竟然不知道侯夫人这么大的气派,哀家这可是为了你好。刚刚你不是晕倒了吗?看看现在生龙活虎,哀家就说我候府向来仁厚,如果是你这个继室有什么隐疾,哀家可是要赶快再物色一位侯夫人,这么重要的位置,总不能空着?” 女儿操心自家爹爹的婚事,本就有些难以启齿,可是这些话从陆锦烟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一点都不违和。 王氏回过神来,看出面前站的是太后娘娘,双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您怎么大驾光临,也没有提前通传,臣妇也没做准备,没有恭迎凤驾,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王氏一贯会装腔作势,这一番场面话说得漂漂亮亮,还把过错都推在了陆锦烟身上。 显然太后微服出巡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即便是他们候府招待不周,此话在前太后娘娘一定也不会声张怪罪。 “王氏,哀家此次出宫所谓何事,你不会不知,哀家且问你,王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又撺掇我父亲前去宫中游说哀家,那王芸早就已经珠胎暗结,你是特意想让我候府接下这一顶绿帽子,你到底把我父亲和兄长放在何处?” 王氏也没想到这些事情会被太后娘娘知晓,她跪在地上瑟缩了一下。 然后马上开始狡辩,泪眼婆娑,梨花带雨,以为作出这番腔调来,烈阳侯还会心疼与她。 “太后娘娘,侯爷,你们可千万不要怪罪王芸,这丫头确实一心醉心于大少爷。只不过受人陷害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不是一番爱女之心,还请你们体谅。” 陆锦烟对于他这番说辞,可是一字不信,冷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父亲,此事大有蹊跷,哀家绝对不能拿候府还有哥哥的名声开玩笑,赶快把这女人收监,让管家好好查一查,能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那奸夫必定来过咱们候府,这件事情,可不是被人陷害那么简单。” 陆华满脸震怒,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踢在王芸身上,王芸胸口一痛,直接被踢翻在地,口中腥甜。 “你这个贱妇,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帮着她谋划的,就为了不想给那个已经定亲的寒门子弟,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来本候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王氏泪眼婆娑地向前匍匐着爬到烈阳侯脚边,抱着色大腿不断哭诉。 “侯爷,妾身真的是不知情,这一切都是那个王芸自己谋划的,妾身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其实也是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侯爷,求太后,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妾身,妾身知错了。” 陆锦烟看他这一哭闹三上吊的样子,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她知道侯爷最吃这一套。 “哀家警告你,不要再想着在候府玩什么小动作,怎么说这也是我娘家,哀家就是拼了命也会护娘家周全,你也别觉得你那点小心思,我爹不愿与你计较,你就可以肆意妄为,虽然我远在宫中鞭长莫及,但是想要收拾你一个继室,还有那王芸,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再给侯府者出一点麻烦,否则休要怪哀家不客气。” 陆锦烟这一次出来也是时间紧,任务重,她也不敢在候府多做逗留教训了这个女人之后,就需要赶快离开去和摄政王汇合。 等她来到之前约定好的酒楼,才发现摄政王脸色有些难看,正坐在那一个人喝闷酒。 “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刚刚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的收获 姬惊寒看到面前其貌不扬的女人,眉峰微挑,面前这女人不论什么打扮,即便是平庸如此,也难掩气质。 “太后娘娘,看来你很适应这个身份,来之不易的自由很难得。” 陆锦烟微微侧目,这些话听上去有些刺耳,也不知道这男人又抽了什么风。 “摄政王为何心情如此之差,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对哀家讲讲,说不定能替王爷分忧。” “太后娘娘还真是观察入微,本王细微的情绪变化你都能看得出来,我心甚慰,太后娘娘若此想要帮忙本忙盛情难却,那就请娘娘回去帮我试探一下刘太妃,看他知不知道他侄子在外面草菅人命,强抢民女。” 刘太妃荷花宴上还要撮合王芸和娘家侄子刘煜,没想到原来刘煜是这样的人。 “看来当初哀家是错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二人赐婚,如果他们两个结了亲,也算是为民除害,省得再去祸害别人,王爷不必烦心,这件事情哀家回去就办,哀家也想看看,这位刘太妃对娘家侄子到底要如何偏袒。” 翌日清晨,刘太妃前来请安之时,陆锦烟倒是比平时热情。 “妹妹,今日来得倒早,哀家还想着今日要有事与你商量,你之前从来家提过,想要让咱们两家结亲,上次人多眼杂,哀家没有应承,这会儿哀家倒是要替表姐来问问,刘煜看上去仪表堂堂就是不知是何人品?” 上一次,刘太妃提及婚事,本来以为没有下文,没想到今日太后娘娘亲自提起,她立刻喜上眉梢。 “太后娘娘,我那侄儿可是一表人才,而且人品端方,嫔妾可以亲自为他做保,太后娘娘的娘家表姐,如果嫁入我们刘家,我们一定如珠如宝的供着,保证不让王家小姐吃一点亏。” “是吗?哀家也说那传言不会是真,听妹妹这么说,哀家也就放心了。” 刘太妃蹙眉,看来太后娘娘今天还真是话里有话,她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 “嫔妾愚钝,有什么话还请太后娘娘直言,我那侄儿可是在外面放了什么过失,若真如此,嫔妾一定严加管教,只不过我这侄儿向来循规蹈矩,而且胆子又小,嫔妾相信一定是谣传,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陆锦烟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里的珠串,其实她在仔细观察刘太妃的表情,看这女人也不像是说谎,看来那些事情她还真不知情。 “妹妹快坐,何须如此客气,本宫也知道,毕竟是谣传,只不过经你口保证之后,本宫也才更安心。”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陆锦烟借口疲累送客,然后马上叫来夏兰。 “现在马上去跟摄政王讲他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情,刘太妃好像并不知情。” 姬惊寒得了消息,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随手把纸条在红烛上引燃,看着他消失殆尽。 这几日从他掌握的消息来看,这件事情可不只是强抢民女那么简单。 没想到牵一发动全身,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煜最近在京城还是招摇,强抢的民女可不止一两人,奇怪的是,这些女人被夺走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中蹊跷,他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 “主子,属下知道主子最近为何事烦心,属下有一计策,说不定可以查出事情的真相还请王爷恩准。” 朱元毕恭毕敬地贵在摄政王面前,姬惊寒只是点头,等着她说下文。 “王爷,属下愿意装扮成民女,去引诱刘煜,之后也能摸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细。” 姬惊寒抬头,俊颜上带着一份赞许,朱元向来是他的左膀右臂忠心耿耿,能想到这样以身犯险的计谋也不足为奇。 朱元的计谋,果然奏效,很快,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的时候就被人绑走。 虽然眼睛被蒙,但朱元训练有素,向来无感灵敏,她也知道抓他的可不是一个人。 很快,她就被带到了一个院落,看上去还是隐蔽,走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一家暗娼馆,刘煜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正屋里面听曲儿。 那有新鲜货色送进来,更是一脸淫笑地走出来,带着狐朋狗友。对朱元动手动脚。 “真没想到今天这个还有几分姿色,之前那些早就玩腻了,正好给兄弟们新鲜新鲜。” 朱元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她当然不能让这些男人的咸猪手碰到她的身体。 虽然被绑,但她的身手可不是这几个富家公子能比,时间不长,这些男人就已经跪地求饶,遍体鳞伤,朱元带着暗娼馆里的几个像她一样被抓来的女逃了出去。 姬惊寒看着跪在面前的朱元,面无表情,只是抬了抬手。 “这几个女人都是良家妇女,把他们都送回去,记得给些银子,先安抚好他们的情绪,这件事情还不宜声张,让他们先管住嘴。” 朱元带领一众暗卫回到那一处暗娼馆,发现有许多一团那几个富家少爷早就人去楼空,但这里却有很多和圣母教堂相关的摆件。 姬惊寒听到强抢民女这样的小事,竟然牵连到圣母教,也是心中一惊,他对这圣母教堂不甚了解。 石头看着自家主子疑惑,马上上前解释。 “忙里有所不知。圣母教在西洲疫情暴发的时候就蛊惑人心,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在当地可是臭名昭着。” 姬惊寒挑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本王怎么不知,为何调查疫症案时并无任何圣母教堂的记载?” 石头和朱元眼看着王爷震怒,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 姬惊寒眯着鹰隼一样的眸子,刀凿斧刻的脸上染上一层怒气。 “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们,一定是有人为他们撑腰,把他们的胡作非为全部都抹平,真没想到,本狼的无意之举还牵扯到这样重大的事情,看来三殿下还真是多手准备。” “备马,本王这就去三殿下处走一走,多日未见,甚是想念,这件事情,三殿下也一定感兴趣。”?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谋深算 姬殊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脸上满是震惊,用力地一拍桌子。 “圣母教本殿下也有听说,确实害人不浅,只是没想到西洲疫情他们也有参与其中,看来如果不把他们连根拔掉,他们还会继续为祸乡里。” “三殿下与本王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只不过他们行事向来隐蔽,如果不是这次因为强抢民女的事情,本王端掉了一个暗娼馆,还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渗透到京城,三殿下虽然对他们一无所知,但大可问问手下的人,之前西洲疫情泛滥,你手下的人也去盘查过,就是为何卷宗里都没有圣母教堂这三个字。”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省时省力,姬殊眸色暗沉,他当然明白姬惊寒是什么意思。 这位摄政王向来老谋深算,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但是这件事看来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好在他没有直接说这些人是受他指使,不然他就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摄政王英明,如若我属下人欺上瞒下,本殿下一定不会轻饶,这件事情,本殿下自然是要彻查,摄政王放心。” 姬殊面上表情阴郁,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青花瓷碗摔在地上,瓷片迸溅。 “三殿下何必如此动怒?圣母教堂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足为奇。这一次被摄政王抓住了马脚,他既然来试探殿下,就说明他还没有掌握任何真凭实据,这也是殿下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楚业脸上表情波澜不惊,看着震怒的三殿下,又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勤业王真觉得这是我的机会,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摄政王挖了个坑,请君入瓮?” 楚业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笑得像只老狐狸。 “谁会掉进坑里,还未可知,三殿下,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明日朝会,咱们就来个先发制人。” 楚业一向老谋深算,送走了姬殊,他脸上才慢慢呈现出一个别人看不懂的笑容。 果然第二天一早朝会之上,姬殊立于殿上,双手抱拳慷慨陈词。 “陛下,太后娘娘。臣最近发现,圣母教堂的余孽在京城里面横行霸道,滋扰生事,臣请陛下下旨,把这群贼人肃清。” 姬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陆锦烟,她坐在珠帘后面,看不清脸上的神态表情,只知道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拿起茶盏。 陆锦烟看向姬惊寒,他倒是老神在的站在那里,好像不准备发表任何言论。 陆锦烟心理震惊,本来不过是一场强抢民女的小事,竟然牵扯到圣母教。 看来,摄政王还真是在下一盘棋,姬殊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竟然被他做了马前卒。 “这圣母教堂哀家也是多有耳闻,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祸害乡里,其实早就应该全面肃清,还要再看这件事情,就交给摄政王,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姬殊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好像能穿透珠帘,直接看透陆锦烟。 可陆锦烟嘴角却翘起淡淡的微笑,心平气和的和这位三殿下对视。 “太后娘娘,摄政王虽然能力卓群,但圣母教之事,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还是专人专事专办才能很快找到突破点,王爷手头正是纷繁复杂,再接下这圣母教堂一事,怕是会有些吃力,臣愿意替陛下和太后分忧,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陆锦烟脸上笑容更盛,这三天下从来都是沉得住气的老狐狸,他不过是略微试探,今天他倒是露了马脚,这么急于揽事,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陛下,摄政王的能力有目共睹,之前哀家也听说他在街市上面见义勇为,捣毁了一家暗娼馆还牵扯出圣母教有相关事宜,这件事情既然摄政王都已经接手,就不必再麻烦,哀家想着三殿下居然想为国效力,有的是地方可以发光发热,不如陛下就下旨,让三殿下前往西洲,疫情案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确实需要一个好人去抽丝剥茧。” 姬澈看着殿下站立的诸位,他还是选择更相信坐在身后的太后娘娘。 楚业脸上带着愠怒,快步走出皇宫。 “快去安排人手,把现在咱们首先能抽调的人马全部整编,让三殿下一并带去西洲。” 楚业专营已久,他如此大规模的调动人手,很快就让各方势力察觉。 其中,最先察觉的当然要数礼部尚书顾大人,顾景然也马上召集人手,他自然是想要三殿下立大功,暗聿阁也在暗中做准备,看来他们都已经把所有的宝压在了三殿下身上。 姬殊对于太后娘娘的安排,其实心有不甘。 他现在迫切想要做出点成绩,要让女人瞧一瞧,姬殊带领属下到达西洲没几日,就找到重大线索。 原来,圣母教堂的圣女一直藏身于西洲,此次也算是歪打正着。 如果能把圣女缉拿归案,那可算是天大的功劳,圣母教堂之所以能有那么多信托,全凭御心,如果能把他们的精神信仰抓起来,整个圣母教堂不过是一盘散沙,不攻自破。 可是就在追捕的过程中,却发现原不是他想象那么简单,圣母教堂信徒众多,而且大家齐心合力,为圣女作掩护,想要把他追捕归案,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姬殊也算是夙兴夜寐,这几日夜不成眠。 本来他刚刚有些困意,突然门外有响动。 他惊醒握剑却发现来者不过是一介女流,那刺客被围,不慎掉落面纱,却有当地人认得,来自杀三殿下的分明就是西周通判的女儿郑碧兰,这位小姐可是圣母教堂的忠实信徒。 三殿下在西洲被刺杀一事可不是小事,很快就震惊朝野,姬惊寒思忖良久,才站出来道。 “没想到圣母教堂如此猖狂,居然敢刺杀皇亲国戚,显然,三殿下准备不够充足,既然这样,不如让赵承德钱去辅助,尽快把这些余孽剿灭,为陛下分忧。” 陆锦烟看了看小皇帝,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摄政王的掌握之中,他们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摄政王想要做什么,她自然大力支持。?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告御状 朝堂议事剑拔弩张,大家各抒己见,却意见相左。 赵承德毛遂自荐,想要去辅佐三殿下。 他也看出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可是这样的大饼,如何能爽快地落在他手中? 总会有人跳出来从中阻挠,即便是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你,可是这一日下了早朝,不知为何,赵承德的马车,在街市上受惊,疾驰飞奔。 不仅撞毁了许多摊位,伤了许多百姓。 还把车上的平国公直接甩了出去,说来也巧,这一下,让他直接摔断了腿骨。 即便是想去西洲,也不能成行,这件事情发生得有些蹊跷,他回到家之后,即便大发雷霆,可最终也没有查出到底谁是幕后主使,无奈朝堂上所议之事只能作罢。 勤业王接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幕僚对弈,看起来心情不错。 “王爷还真是神机妙算,平国公也是倒霉,本来只是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难而退,不要插手西洲的事情,没想到,他摔个马车都能摔断腿。” “此事他人不知是本王在背后使得手段,只是说赵成德还真是心大,他还以为他那无用的女儿能嫁给三殿下,日后母仪天下,他也不看看赵明月到底是什么货色?” “王爷深谋远虑,这一次我们可是谨慎的很,不可能露出任何马脚,也不可能有人查到是咱们做了手脚,您大可放心,至于平国公的谋算,有王爷在,他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大家心思各异,本以为都能坐收渔人之利。 姬惊寒却把手里的纸条在火上引燃,脸上的表情虽然阴兀,但好像并不意外看到这样的消息。 “清风去给太后娘娘传信,就说去西周的人选,本王已定,让他请陛下下旨便是。” 赵承德看来是伤得不轻,连第二天早朝都没有到。 陆锦烟依旧坐于珠帘之后,看着朝堂下跪在地上的众人,觉得坐在这高位上也甚是无趣。 “昨日才商议定下平国公去西洲辅助三殿下,没想到今天平国公就摔断了腿,哀家本不信,就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可事已至此,无奈只能和陛下商议,另派他人前去,不知摄政王属意何人。” 姬惊寒昨日早就已与太后娘娘通信,看到这女人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就觉得十分有趣。 他剑眉微挑,好似巡视了一周,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一切全凭太后和陛下安排,只不过陈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派遣一位忠心为主,刚正不阿之人,本王觉得御史台大夫周旭堪当重任。” 陆锦烟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御史台大夫。 她知道这位大人可是自始至终的保皇党。 只要她坚定地站在小皇帝身后,周旭就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两日之后,早朝上突然有人击鼓鸣冤,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太后娘娘,听到这中正鼓的声音,突然精神百倍。 “自从哀家垂帘听政以来,还从未遇过有人击鼓告御状,既然如此,就把这告状之人带上来,让哀家见见是谁有这样的胆色,如若不是碰到了什么天大的不公之事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作出这样的决定。” 摄政王只是阴着脸,看不出喜怒,倒是没有阻止太后的旨意。 很快,击鼓告御状的人就被带上朝堂,也不是别人,正是西洲通判之子郑词轩。 他跪于大殿之上,涕泗横流,好似身体十分虚弱,强撑着一口气,只是说话的声音却是铿锵,带着愤怒。 “陛下,太后娘娘,草民要状告刘子煦,他这一路上着人追杀与我,我也是躲过千难万险强撑着一口气才来到这金銮殿上,刘子煦在西洲为非作歹,作威作福,而且他私自挖掘铁矿,让我父亲顶罪,我父亲死的冤枉,家里更是被她闹得家破人亡,只剩下草民和舍妹两人存活,可怜我妹妹年小不懂事。现在还下落不明。” 听到他的话,姬惊寒剑眉深锁,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西洲就传回消息。 前几日姬殊在西洲遭遇刺杀,下毒手的就是这西洲通判之女郑碧兰。 没想到个其中还有这么多是非曲直,看来灾情过后的西洲,可不像他表面那么平静。 陆锦烟也是柳眉微蹙,西洲向来不消停,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多达官显贵都牵扯其中。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放任这颗毒瘤危害朝廷,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小皇帝,她直接愤怒的一拍凤座的把手。 “大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情竟然已经上达天听,哀家和皇帝就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查明此事,给你一个交代,如果事实果真如此,不论是谁?即便是位高权重,哀家也绝不姑息。看你身受重伤,还要劳烦摄政王给你安排个住所。” 这颗烫手山芋,陆锦烟自然是要丢给自己的好盟友,没有道理她查案累死累活,让这位摄政王作壁上观。乐享其成。 刘子煦立于朝堂之上,就觉得后背发凉。 本来想要辩驳,却没有人给他机会,随着退潮的人流走出皇宫大殿。 他脸上隐隐带着杀气,回到府中之后,赶快召集心腹。 “你们这些废物到底会不会办事?怎么能让那郑词轩赶往京城,我不是早就已经下令要半路截杀看来你们全是些酒囊饭袋,现在还不快去,直接把他给我弄死,如果真的让太后查出一些什么,到时候,这朝堂之上,哪还有我诚义伯的立足之地?” 属下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听训之后快步离开,趁着摄政王还没有给郑词轩安排好栖身之所,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人铲除。 可谁知道座位通判府的公子明明就是个饱读诗书的呆子。 现在藏身于破庙,却在众人围剿他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惧色。 “你们这一路追随我至此,怎么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收敛一些?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引蛇出洞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带着不屑。 他就不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逃过他们的天罗地网。 “从西洲到京城,没想到你小子倒是走运,得罪了我家主子,还想全身而退,看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今天老子就要取了你的性命,如果你安分地待在西洲,说不定还能有几分生机,可偏巧你不识抬举。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说完之后,他举起手中雪亮的钢刀。 郑词轩虽然心下惊骇,但想到摄政王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努力地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算是死,你们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谁的属下?这一路上总有人追杀,我父亲树敌甚多你们总应该让我知晓,到了黄泉之下,我也好跟父亲汇报。” 那黑衣人听后哈哈大笑。 “读书人就是罗嗦,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大爷我就告诉你你爹冥顽不灵,得罪了诚义伯,是死有余辜,还有你竟然斗胆钱去告御状,大爷看你也是活腻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条血线飞射而出。 紧接着,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黑衣人见到老大就这样一命呜呼,都惊恐地看着周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闪过。 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那还顾得上杀人,纷纷抱头鼠窜。 等到破庙里只剩下郑词轩一人之时,说着,王才从破旧的佛像后面走了出来。 “没想到郑公子还真是胆大心细,此招引蛇出洞果然奏效,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想治你全家于死地,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有仇必报。” 郑词轩脸上带着悲愤,扑通一声,跪在摄政王面前。 “多亏王爷帮忙查出害我父亲真凶,读完也能帮我报仇,草民一定竭尽全力,甘孝犬马” 有了这位苦主之子,再加上西洲当地百姓检举揭发。 很快就坐实了这位诚义伯的罪名,姬惊寒亲自带人来到他府上的时候,他还正跟一众小妾缠绵,看到摄政王,更是吓得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好。 姬惊寒脸上带着鄙夷,只是一挥手,就让手下把这位曾经的伯爷关押。 刑部大牢,逼仄阴暗,刘子煦整日坐在牢中鬼哭狼嚎。 从来荣华富贵享惯了,怎么可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这比杀了他更让她难受百倍,只是这一天,他睡意正浓,却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她所在的牢房。直接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刘子煦就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睁开眼睛才发现面前是一个不起眼的狱卒,只是面露凶光根本就想要杀了他。 准备逼急了,总有一些潜能会被开发出来,这一位诚义伯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惯会拈花惹草,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此时为了活命,竟然不知从哪抓起一块瓦片,敲碎之后用尖的一端直接插入那狱卒的脖颈,鲜血喷涌如柱。 刘子煦虽然作恶多端,可是他从来也没有亲手杀过人。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狱卒,他胃里一阵翻滚。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这是有人买凶,想要直接把他做掉,所有的事情罪名都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也算是一了百了。 只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人如意,沾了地上的鲜血,撕下中衣,写了一封血书又用身上最后一块值钱的玉佩,买通了牢头,让他把这件事情暂且压住。 然后把血书传出去最好能传给摄政王或者太后。 那牢头可不想多事,但毕竟大牢中又死了一个人,他也难脱干系,怕被牵连,还是向上逐级汇报。 陆锦烟来到刑部大牢,本来是想提审刘子煦,却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她脸上满是震惊,让人把刘子煦带到面前。 刘子煦满身血迹,头发脏污凌乱,哪还有平日的意气风发,看到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他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铺在他脚下。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做主,现在还没有定罪,怎么能有人直接想要给我灭口?” 陆锦烟杏眸里带着厌恶,向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可是知道那男人可能是知道自己罪无可恕,突然拿了刚刚的瓦片,疯了一样地扑向陆锦烟,眼看着瓦片就要刺入太后娘娘光滑细腻的皮肉。 刘子煦脸上带着马上就要得手的狰狞微笑,可下一秒,却突然手腕一疼。 瓦片随之飞了出去,他整个人就被踢翻在地,一双黑色的皂靴踩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姬惊寒面带怒色的站在陆锦烟面前,高大的背影,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陆锦烟刚刚一颗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现在更是惊魂未定,柔荑扶住胸口。 受了惊吓的样子,无端让人生出一种怜爱之心。 “大胆刘子煦,竟敢对太后娘娘无礼,看来你真是活腻了,本王今日不杀你,是有许多事情还没有问明,你这狗命暂且多留在世上几日,等到一切真相大白本王一定亲自将你凌迟处死。” 第二日朝会之上,刘子煦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地跪在大殿之上,在场的大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没有一个敢上前为他说情,刺杀太后的罪名已经落实。 他逃无可逃,只不过为了活命,他眼神中还透露着狡诈的光。 姬澈脸色阴郁,转头看向一旁,坐在珠帘之后的太后娘娘。 “母后,昨日是朕疏忽,让您受了惊吓,刘子煦罪大恶极,朕这就下旨,废去他的爵位,凌迟处死,九族流放,不知太后意下如何?朕的处罚,可是太轻了。” 陆锦烟面无表情地坐在凤座之上,对于这样的刺杀,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相较于那些下毒的暗杀的,她倒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为,还挺值得钦佩。 “陛下,莫急,还有许多事情,摄政王还没有弄清原委,让他死也不急于一时。”? 第一百四十章 清者自清 太后娘娘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刘子煦好像突然受到了启发,匍匐着向前,不停地磕头。 “皇帝陛下,太后娘娘明鉴,臣我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是摄政王,他怕事情败露,昨日派了狱卒想要杀我灭口,这一切的坏事都是他一人所为,臣也是迫于摄政王的淫威,才助他犯下这滔天罪行,陛下明察,臣愿意将功折罪。” 刘子煦这番话让在场的大臣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不可置信地看着立于人前的摄政王,他倒是眸色清冷,好像没有听到刚刚的指控,只是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压,下意识地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 过了许久,他竟然勾起嘴角。 陆锦烟蹙眉,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境,因为他一个细微的表情跳漏了半拍,她竟不知道男人的笑也能如此倾国倾城。 “刘子煦,真没想到你还是条汉子,有如此胆量敢攀扯本王,可是事事都要讲究真凭实据,你进入空口白话牙根太后和陛下说,我与你同流合污,你可以有任何证据?” 刘子煦现在也是狗急跳墙,他自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不过是想死之前拉一个算一个。 “摄政王向来心思缜密,做事不留余地,如果不是怕我攀扯,为何昨夜你要派人杀我?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你分明是想要杀人灭口。” 陆锦烟看了看姬澈,这小皇帝倒是比从前稳重了不少。 听了这样震惊的消息,竟然还是面无表情地端坐于龙椅之上。 楚业昨晚派人去绞杀刘子煦没有得手,本来懊恼的不得了。 今天看到朝堂之上的情形,眼中却露出些许满意。 他是怕刘子煦受不了酷刑共出姬殊,才出此下策,让人在牢中动手。 可是没想到,这位伯爷还不算太愚钝,竟然知道拉摄政王下水。 “太后娘娘,摄政王行事向来谨慎世人有目共睹。以刘子煦的心智,留不下任何证据,也不足为奇。只是涉事已经牵扯到摄政王,他确实需要避嫌,摄政王位高权重却知法犯法,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降旨严查治罪,以正朝纲。” 陆锦烟有些为难,看向姬惊寒,他却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本王行的端走得正,还真不怕这些诬陷,只是不知道勤业王从哪儿得了确凿的证据,正实本王和私开铁矿案有关。” 勤业王笑得阴险,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举过头顶。 “皇帝陛下,太后娘娘明鉴,这是臣之前已经从西洲本地收集的证人证词,虽然证词中没有指名道姓做坏人就是摄政王,但大家都传是一位德高望重手握重权之人,放眼朝野,这样的人,除了摄政王,再无人能出其右,百姓和大臣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摄政王英雄仪式,有胆做,没胆认,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姬惊寒了然一笑,看向勤政王的眼神都带着三分不屑。 “那还真是巧了,本王这也有一份证词,正是西洲通判临死前写下的血书,还有他儿子的证词,虽然这些证词中也提到了一位位高权重之人,并未表露身份但诚义侯的大名,可是赫然在册,这之前,本王亲眼所见,在破庙之中,刘子旭派人刺杀郑词轩,本王亲自做证人,岂会有假,勤业王做这些,却碰到了不称职的队友,还真是无用功。” 姬澈看了血书和证词,然后转交给陆锦烟。 陆锦烟看后,更是大为震惊。 “看来本宫还真是小瞧了诚义伯,本以为西洲疫情是为天灾,却没想到,从来都是人祸,若不是你私吞铁矿致使疫情暴发,却还牵扯不出这朝廷的腐败,还有西洲竟然有多起拐卖人口案,这些毒瘤也是腐化政治的根本,既然刚刚各位大人判定摄政王有渎职之嫌,那哀家就请陛下下旨,把这些事都交给摄政王去查清楚。” 姬澈是满脸怒气,他也没有想到,朝廷竟然腐化至此。 姬惊寒散朝之后马不停蹄带着心服直奔诚义伯府,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生怕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或者转移。 果然,他们才在伯府暗格中发现了账本,就遇到一群黑一刺客。 他们一个个都武功高强,黑衣蒙面,显然是有备而来。 清风拼命护账本周全,却身受重伤。 姬惊寒虽然武艺高强,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带的属下都被对方纠缠住,意识脱不开身。无奈,他只能把账本交给朱元。 “你现在马上想办法带着这账本离开伯府,送给太后。” 朱元却是一点都不想离开,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王爷,属下怎能留您在此?属下愿意留下,护王爷周全。”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 “本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区区几个毛贼还能伤得了本王,还不快去。” 陆锦烟正坐在铜镜前发呆,听到夏兰说朱元求见,随手把紫檀木的梳子扔在桌上。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面色清冷的女子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屈膝行礼,但看上去却不带一丝恭敬。 “太后娘娘万福,我家王爷之命,特来把这本账本交予您手,我在王爷现在还有些危险,告辞。” 说完之后,陆锦烟只见到一道倩影消失在宫殿中。 她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摄政王这个属下还真是有趣。 陆锦烟简单的翻看了账本,脸上怒气渐浓,没想到。 平日里,这位看上去成不了大事的诚义伯,竟然背着人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 她马上带着账本去见姬澈,小皇帝更是勃然大怒。 “传朕旨意,刘子煦抄家灭族,千刀万剐,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尤其是这人口拐卖的官司,看来牵连甚广,朕绝不姑息,这件事情没完,且让摄政王好好给朕查一查。” 皇帝震怒,刘子煦的罪行昭告天下,楚业安坐于王府书房,面色有些不渝。 “真没想到,姬惊寒这样都死不了,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他什么时候跟太后扯到一块,此时还真是棘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妄之灾 勤业王楚业端坐书房,看着跪在地上黑巾蒙面的手下,脸上带着不悦。 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说起话来还是云淡风轻,和他一贯的作风没什么两样。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刘子煦家里那本账本现在已经落入姬惊寒手中,诚义侯平日里看上去贪财好色,可实际上却精明的很,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一手,既然这样,如果账本里面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我们到时候想要脱身也难,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祸他人,那我之前都布置,大概用到的东西,放到该出现的地方去。” 手下黑衣人低头称是,然后拿了几封信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人口买卖案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受到波及的朝臣不计其数。 可是最让陆锦烟没想到的是,抄家的过程中,在一密室里,还发现了一些信件。 竟然是陆华的亲笔手书,人口买卖竟然牵扯到太后的娘家。 这件事情非同凡响,一时间众说纷纭。 陆锦烟得了消息,脸色阴郁地坐在大殿之上。 “太后娘娘,真没想到您能如此大义灭亲。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烈阳侯,也是让大家始料不及,还请太后娘娘秉公直断,切不可因为他是您父亲,就对他心慈手软,网开一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牵涉我娘家现在还未可知,为何勤业王已经一口咬定与我父亲有关?” 楚业脸上带着一份得意之色,好像胸有成竹。 “娘娘问得好,虽然我也不知个中细节,但是从伯府中搜出来的信件可不是儿戏,一切矛头都已经指向烈阳候府,难道娘娘还有什么其他说辞?” 陆锦烟当然不相信拐卖人口的事情会牵扯到陆华,虽然她不是原主。 但是陆什么性格她还是心知肚明。 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牵扯不到烈阳侯。 只不过现在苦无证据,她又被群臣逼迫,好像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炙烤。 陆锦烟正觉得无助又无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抬头。 她的星眸和姬惊寒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信任。 原本慌乱的心绪,也瞬间冷静下来。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面桌案,杏眸里闪过一丝戾色。 “哀家向来做事秉公论断,问心无愧,怎会由于烈阳猴是我娘家就存心偏袒,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只是这件事情疑点颇多,总不能因为解放信件就贸然给烈阳候府治罪,还需从长计议,陛下,摄政王向来刚正不阿,哀家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摄政王来查处,您意下如何?” 姬澈转头看向陆锦烟,他这位皇额娘向来心思深沉。 如果真的这件事情牵扯到烈阳候府,不可能让人这么轻易地去抓住把柄。 小皇帝也知道各种厉害,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把他直接丢给摄政王,确实是再好不过, “儿臣相信母后,烈阳候府也断不会做出这样祸国殃民的事情,既然有一点就要查清楚。按这件事情就拜托给摄政王,也希望你能秉公论断,还烈阳候府一个公道。” 楚业自然不想这件事情被彻查,他找人设计那些信件确实经不起推敲。 如果这件事情落到姬惊寒手中,怕又会徒生事端。 可是现在看来,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正在同一方。 他确实不好再提任何反驳意见言多必失,适得其反。 烈阳侯陆华一直立于一旁,沉默不语。 等到太后娘娘懿旨以下,他才走到店前,跪在地上。 “陛下,娘娘,臣敢指天誓日说一句我和人口买卖绝无关系,此时一定是有人陷害,只不过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臣也不愿辩驳,自请入天牢,也省的太后娘娘为难,希望摄政王把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还我一个清白。” 姬惊寒面如寒霜,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太后的娘家没有关系。 只不过那人居心叵测,竟然想把太后也一并拉下水。 “烈阳侯放心,你自请入大牢,也算是打消了许多人的顾虑,你放心,你在牢中的安全,本王一定能保证,也请太后娘娘放心,本来一定给你娘家一个公道。” 很快,烈阳猴一家都被打入天牢,王氏更是哭天抹泪直呼冤枉。 姬惊寒知王氏是什么品行,陆华会被牵连,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刑部大牢,阴暗逼仄。 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让人作呕。 王氏被关押之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不停地在大牢里叫骂,一点也没有侯夫人该有的端庄稳重。 像市井泼妇一般,烈阳侯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悔恨不已。 当初为何娶这样的一个泼妇过门,做许多事端,都因他王家而起,都已经到了刑部大牢,还丢人现眼。 姬惊寒龙行虎步地来到王氏面前。 随手拿起在火上烧红的烙铁,沾入一旁的水中。 瞬间浓雾生成,兹拉作响。 王氏本来还在叫嚣谩骂,可是看到眼前这场景。 她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知道怕了?当初坏事做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紧张?” 王氏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他如此这样长得英俊不凡,却周身带着杀气,好像他说错一句话都会直接被他送去见阎王。 “我……” “本王且问你?买卖人口一事和你王家,到底有没有牵连?” 王氏眼中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王……王爷明鉴,什么买卖人口?我一概不知,难道我是因为此事才入了大牢?” 姬惊寒听着女人聒噪的声音,就觉得有些厌烦,忍不住剑眉折叠。 “你不知道也理所当然,只是你知不知道你王家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问到王家,王氏眼神中有些闪躲。 只是她看到地上的那些刑具,又不得不提起精神,抬起头,脸上带着惧怕, 却又急于洗清自己脱罪,整个脸都有些扭曲。 第一百四十二章 蠢货 王氏惊恐万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爷,臣妇只是后宅妇人,我娘家近两年来确实有些问题,不知为何,总是入不敷出,总是来候府打秋风我也是从牙缝里挤了些银子贴补他们,可是他们总觉得还是不够,侯爷本就是个闲差,家里虽然还有一些农庄田产,但候府开销也大,能补贴娘家的简直是少之又少。” 姬惊寒心下了然,这件事情果然和王家有脱不了的关系。 既然如此,再也没必要跟这个丰富多说废话。 他直接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陆锦烟神色疲惫的靠在榻上,眼看着玄色的皂靴走进内殿,也懒得起身相迎。 她虽未施粉黛,但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精致小巧的五官趁着白里透红的皮肤,却比她平日里浓妆艳抹更加诱人。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再一次闪过一丝惊艳,可是很快,就被他掩去了情绪。 “太后娘娘还真是心宽体胖,你烈阳候府已经举家入狱,你竟然还能在宫里安然自得。” “王爷还真是会说笑事与如此。难道让哀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即便哀家愿意,可是要给谁看去?” 陆锦烟双眸有些空旷,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她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有些勾人。 这样的媚态,竟能随意示人,姬惊寒突然心生怒气,说话的语调更加阴冷。 “若本王不来,还看不到这样的太后娘娘。只是太后娘娘如此不得体,若被旁人看见了,免不得又是一桩罪状。” 陆锦烟自然是听得出姬惊寒语气里的怒意。 但这男人向来阴晴不定,她也没把他的情绪放在心上。 “能入我寝宫,如入无人之境的也只有摄政王,王爷就这样,没有通传闯了进来,本宫还没有怪罪你,于理不合,你竟然还说本宫不注重仪表。” 姬惊寒被问得面色一怔,紧接着紧抿薄唇,觉得满腔怒火镜无处发泄,有些颓然。 “太后娘娘,你可知王家近两年来入不敷出。一直在吸烈阳候府的血,本王已经去见了你继母,她一直用你候府的银子贴补娘家。” 陆锦烟罥烟眉微蹵,歪着头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 “哀家早就料到,一定和王家脱不了干系。 既然已经查出端倪,那哀家就大义灭亲。不过此事还要有劳王爷,您可要帮我查一下到底是谁牵扯到拐卖人口案中,能从中获得暴利,我那姨娘为何还要贴补家用,这根本就说不通。” 摄政王雷厉风行,没过两天他就已经暗中查探到太后娘娘的表哥,也就是王芸兄长和刘煜过从甚密。 姬惊寒目光深邃悠远,他也没想到,不过是一起简单的拐卖人口案竟然和如此多的皇亲国戚都有牵连,看来朝廷确实已经腐败如此。 “清风,听说最近厂里出了许多有名的花魁你去打探一番,看看现在哪一位风头正盛。” 清风满头雾水地看着自家榜眼。面前这位铁面无私的冷面冰山从来对那些莺莺燕燕不感兴。 现在竟然让他去打探如此风花雪月之事,虽然觉得有些蹊跷。 但到底不敢把心中疑惑言之于口。 珲春楼里,不见人间疾苦。莺歌燕舞,达官显贵,在这里推背换斩,佳人掩面到处都是嬉笑。 刘煜坐在位置最好的雅间里,身边都是穿着清凉的美人,只是他眉宇间略显不耐。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那什么当家花魁?怎么还不见人影?大爷,我可没这么多时间。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是什么货色?竟然如此拿乔。” 姬惊寒坐在最靠角落的雅间里,身旁站着清风。 只是他眉目高远,眼睛好像始终没有看向台上的任何一个女人。 “王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位花魁已经换成了咱们的自己人,也是属下千挑万选出来风情万种的美人刘煜也已等候多时,就等王月吩咐,随时可以开始。” 姬惊寒随手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仰头把杯中玉液一饮而尽。 “好戏就要开始了,永乐之前提醒过这位刘公子,要戏耍本王,今天我倒要看看,他们姐弟有什么手段?”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前来敲门。 刘煜脸上带着高傲的神色,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我才刚听说王爷也在此特来拜会,只是没想到糖糖摄政王,就会要了一个这样偏僻的包厢,不如请王爷移步到我的包厢去,也好看,像那花魁的长相。” 姬惊寒黑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只是手里依旧把玩着白玉的酒杯看上去对这些好像完全不感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公子,永乐公主的表弟身份果然高贵,也算是皇亲国戚,只是没想到公子这样芝兰玉树,也会来这青楼楚馆寻乐子。” 刘煜虽说是纨绔子弟,可也不傻,自然能听出摄政王字里行间的贬损。 可是他还是高傲地挺直了脖子。 他早就已经跟张姐商议好,今天要让这位王爷有来无回。 如果堂堂摄政王和一个青楼女不清不楚传出去也是为一段佳话。 保证让座冷面阎罗颜面扫地。 过一会,敲门声响起。 一身穿大红的赤足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她看上去娉婷婀娜,体态窈窕,正是长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一看就不像寻常的青楼女子,别有一番韵味。 谁知道他进来之后,看也不看摄政王。 径直接走向刘煜,眼神里全是迷恋。 刘煜当然知道身旁站着一个人间龙凤,他是不够瞧的没想到他今天才是主角,整个人有些飘飘然搂个美女的纤腰,脸上带着得意。 “摄政王,这就是今天的花魁,艳压群芳。不置可否入得了您的眼别看他虽然心说与我,但只要王爷喜欢,不过是个女人,我大概可以拱手相送。” 他这番话里带着的傲娇和侮辱,清风也听得出来,一个他玩过的女人怎么能在赠予王爷。 “君子不夺人所好,刘公子居然喜欢留着变式,此等货色还入不了本王的眼。” 那女子听了这话。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楚楚可怜的看一下刘煜。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王爷善解人意 那女子温柔小意,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让人疼惜。 “公子,妾身蒲柳之姿,入不得王爷的眼。倒是公子可曾见过比我更美的女子?” 刘煜到之前买卖人口时所抓的那些女人。 里面也不乏有姿色秀美的,只不过像这样善解人意,投怀送抱的,她还真是头一份。 “爷就喜欢你,提旁人做甚,一千两银子,我今天晚上你就跟爷走。” 那女子笑盈盈地窝在刘煜,眼神看向姬惊寒,带着三分恭敬。 入夜,姬惊寒手里摆弄着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 随意从她腿上的竹筒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女人所书。 果然,那女人不负众望,在刘煜府上见到了王泽,在他二人边伺候时。 只要听到他们谈论买卖人口的事情。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也是在用陆家为人贩子做掩护。 到时候跟他们三七分账,而且每一笔都记录在册,账本他也已经偷了来。 又是一个不眠夜,姬惊寒看着软榻上睡得正香的陆锦烟,目光悠远,神色不明。 “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太后娘娘还睡得着。看来本来还是要向你学习。” 陆锦烟身上有多种毒素,互相作用,本来就睡不实,听到男人的声音,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她惊魂未定的抱着棉被坐在床上,脸上但是惊恐, “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何一定要夜深人静之时出现在我寝宫?如果传出去,哀家的名声倒是不打紧,只不过王爷的名声,一定会被牵累,到时候还哪有女人敢嫁入摄政王府做王妃。” 姬惊寒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扯动嘴角勾出一丝摄人心魄的微笑。 “太后娘娘说笑了,如果不是这样的夜,人多眼杂,确实有许多事不便于你言明。” 陆锦烟脸上带着嗔怒,确认真翻着摄政王带来的账本。 看了之后,更是胆战心惊,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而且借的还是他们烈阳候府的名义,这简直就是陷他们于不仁不义。 “多谢王爷,这件事情哀家必定严查严办,我爹爹也是一时糊涂,竟纵容着后娘在家里养虎为患。” 第二天早朝,文武百官走进大殿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带上大殿这两个人其实也不是别人。 有许多官员对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他们一个是刘太妃的侄子一个是烈阳候府的表亲,也就是太后娘娘的亲表兄。 陆锦烟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皇帝陛下后面。 只是今天他脸上带了几分怒意,倒不是平常一样风轻云淡。 “各位大人,今天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一大早这两人会被抓于大殿之上,哀家已经查明,就是他们二人勾搭成奸,借着我烈阳候府的名义,为人口贩子做掩护,从中获利,摄政王果然是雷霆手段,这才几天,功夫已经追查到,就是这两人,败坏了刘太妃和我候府的名声。” 刘煜和王泽跪于大殿之上,颜面尽失,此时看着太后威仪,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证据确凿。 他们想赖都赖不掉,只能哭着求太后娘娘从轻发落。 陆锦烟只是伸出纤纤玉指抚上额头,装作苦恼的样子。 “怎么说你们也都是皇亲国戚尤其是和哀家关系更是密切我总不能徇私舞弊,这件事情就交给皇帝陛下和摄政王来论处,哀家乏了,实在管不了那么多。” 很快,两个人就被下了大狱,等着最后的会审,陆锦烟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道他午睡刚刚醒神,初冬就从殿外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娘娘,奴婢还是四号年起来梳妆打扮!房家的一家老小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想要见您。” 王家到底是陆锦烟的外家,她这一次大义灭亲。 直接把王泽下了大狱,说是直接戳中了王家的痛处。 他们到公里来求见,陆锦烟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给哀家梳妆更衣,他们要等就让他们等去。” 等到她收拾停当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眼看着下面跪的黑压压一片都是人,陆锦烟就觉得一阵头疼。 这些人他连认都认不全,现在竟然全都要来指摘她。 她不过是秉公论事,有什么不对? 王家即便是咄咄逼人,也不过都是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三言两语就被陆锦烟打发了,她知道这些人不过就是先头部队。 真正的狠角色还没有登场,她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准备。 只不过平白无故被这些所谓的亲人指责,陆锦烟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她一个人坐在廊下发呆,看上去有些颓废。 “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今天大义灭亲之后觉得内心有愧。” 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些戏谑不用猜陆锦烟也知道背后来人是谁。 “真没想到,王爷如此清闲看来陛下给你的任务还是不算多,你还有心情到我这里来看热闹,打趣哀家。” “本王替陛下和太后娘娘分忧也是职责所在,见你眉头深锁,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陆锦烟巧笑嫣然。媚眼如丝地看着对面高大英俊的男人。 “摄政王看哀家像是心有不悦吗?” 姬惊寒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本来就天气炎热。 随着男人的靠近,他身上带有微凉的薄荷香气,让陆锦烟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 只是他想躲,却已无路可退。 “娘娘开不开心都写在脸上,难道你以为本郎眼瞎看不出来?不过没关系,有谁让你不开心?本忙就替你解决了谁?” 陆锦烟感觉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不断地向后靠。 她想要摆脱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可是谁知道一脚踩空,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本来闭上眼睛等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可是下一秒,她却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周围萦绕的都是那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试探 摄政王的怀抱冷香四溢,他的臂膀壮硕有力,把太后娘娘整个禁锢在自己的怀中,闻着她发鬓的芬芳。 本来就是一脚踩空,险些摔倒。 陆锦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再加上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撩得她心里小鹿乱撞。 娇艳双颊染上一丝醉色,一双柔荑推举在男人胸前。 “王爷还真是及时雨,只不过你这个样子在宫中如果被人看到,那哀家还真是百口莫辩。” 姬惊寒却一点也没有想要把手松开的意思。 一双大手扣住陆锦烟不盈一握的纤腰,两个人距离几近呼吸可闻,陆锦烟恨死了这该死的暧昧。 “太后娘娘怕什么?本王只是不忍心看你摔伤而已。” 紧接着,他绅士的松开手,陆锦烟红着脸后退了两步。 在这个男人面前,陆锦烟突然觉得自己道行还浅。 就在空气里都充满了尴尬的味道的时候。 陆华从远处走来,姬惊寒本来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马上退到阶下,看上去面色清冷,板正耿介。 陆华远远就看到自家女儿和摄政王站在一起,距离虽然有些近,气氛也有些怪异,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走过去,毕恭毕敬地给二位行礼。 “太后娘娘,臣已经出狱了,回家之后也听说了王泽之事,只是臣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颇多,还需要详查,王泽虽然算不上循规蹈矩,但一直胆小怕事,他怎么敢借用咱们豪府的名声去给人贩子打掩护?虽然能从中获利,但和命比起来,那些小钱,又算什么?” 陆锦烟和姬惊寒对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父亲所言极是,哀家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像看到的那样简单,说不定王泽也只不过是个替罪羊。 为了维护更重要的人,牺牲他一个也不为过,你放心,哀家自有论断,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咱们候府,哀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锦烟的态度让陆华很是安心,又带了几分愧疚。 如果当初他不是鬼迷心窍,把自家小姨子娶过门,说不定也不会出这么多罗乱。 陆锦烟靠在软榻上,揉着额头,领到柳眉都蹵到一块。 “夏兰,你算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你办事让我放心现在我就派你乔装改扮。让王爷安排你到王家,他们家刚从狱中出来,之前的奴隶小斯已经走的走,逃的逃,如今正是好时机,你潜伏在王家,好帮哀家查一查王泽,到底是在为谁做事,为谁打掩护,哀家倒要看看,又是谁把我给算计了。” 夏兰果然不负众望,没几天就已经得到了府里主子的信任。 她更是查到王泽身边的小妾身份可疑,看来和顾家有脱不了的干系。 陆锦烟看着手里的纸条,嘴角微微上翘。 “果然不出所料,顾家最近一直在蛰伏,我以为她们是安心待嫁,没想到原来是在憋大招。” 夏兰传出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摄政王,他当时就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只是没想到跟顾家会有牵连,既然这样,他也就不感到意外了。 望风楼,还是一样的包厢。 姬惊寒端坐主位,冷眼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尚书大人,顾景然虽然故作坦荡,但心里却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今天这出鸿门宴到底是为何而设。 看着摄政王邪魅俊朗的面容,他竟然不自觉有些心虚。 只不过到底是朝堂上的老狐狸,很快就稳住了情绪,面色从容地走进包厢。 “顾大人,许久不见本王甚是想念,最近一直在忙于处理人口贩子的案子,令妹和三殿下的婚事,到时耽搁了。” 人口贩子一按闹得满城风雨,牵连到许多皇亲国戚。 顾景然在这件事上面,却一直明哲保身现在听到摄政王提起,脸上神色不变,幽幽开口。 “王爷日理万机,舍妹的婚事就不劳看完要费心,人口贩子一案下官也有所耳闻,只是听说现在已经水落石出,王泽和刘煜贵为皇亲国戚执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顾景然一脸正气,慷慨陈词。 姬惊寒面色如常,他一直在仔细观察礼部尚书大人的面部表情。 果然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这些话说得滴水不漏。 就连表情管理也十分到位,看不出一点破绽。 好像这件事情跟他毫无关联一样。 “尚书大人刚正不阿,本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三殿下的婚事到了现在都没有定下来,恐日后生变,但是还要上心一些才是。” 顾景然唇角上翘,勾起一丝笑。 “摄政王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样风花雪月的事情了,三殿下对我妹妹的情谊,世人有目共睹,他绝不是万恩负义薄情寡性之人,这一点摄政王应该比我还清楚,何须担心,摄政王妃之位也空弦已久,王爷有这心思,还不如考虑一下摄政王妃的人,舍妹的婚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顾大人心平气和地转身,可是微微握紧的双手,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姬景寒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顾景然匆匆归家,一路上把刚刚见面的场景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总觉得这位摄政王话中有话。 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何用意为何突然关心起三殿下的婚事? 顾景然刚迈进大门,就看到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正在二门处等着他,说是老夫人着人熬了补汤,请少爷前去品尝。 老夫人的院落还是松柏长青,顾老夫人端坐上首,看上去慈眉善目,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看到孙儿走进来,更是眉开眼笑。 “景然回来了,都多久不成到祖母院子里来了?还要祖母的人去前院堵你,才能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顾景然毕恭毕敬的施礼。 “祖母孙儿也是正式繁忙,无事的时候可让语嫣多来陪陪您,等她出嫁成了三殿下的正妃,想要归家可都难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顶大帽子 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撇着嘴道。 “语嫣是什么心思?怕是那位三殿下早就已经心知肚明,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没有把咱们顾家放在心上,祖母可是听说太后娘家一和刘太妃娘家结亲,如果他们之间联手,咱们顾家可就被动了。” 顾语嫣听说哥哥回来了,去了老夫人院里。 马上带了玖月赶去老夫人院中,在影壁墙后,就听到老夫人和哥哥的对话。 她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转头看了一眼一直立在旁边低头不语的玖月。 顾语嫣自从荷花宴上和三殿下互诉衷肠,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算是过了明路。 两个人也算是同心协力拒绝了太后娘娘的赐婚。 就等着三殿下上门求娶,可说是等下去,顾语嫣就越是觉得心焦,那天在荷花宴上,她已经看到三殿下对太后娘娘的态度。 总觉得有些微妙,现在细想起来,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哥哥归家就到祖母这来,也不说去看看妹妹,人家都想你了。” 顾景然看到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妹妹,神色稍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 “正跟祖母说到你的婚事,三殿下最近有些事务繁忙,等他忙过这阵,说不定就要上门提亲了,咱们府上也要赶快准备起来,你的嫁妆虽说已经足够丰厚,但到底是嫁入皇家,总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咱们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可。” 听了这些话,顾大小姐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表情。 只是剪水的眸子里,却带来了丝丝伤感。 “哥哥就会拿我打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当然全都听家里的,只不过三殿下一直都没有音信。妹妹还真是有些后悔,还不如当初就让太后娘娘直接赐婚,我也省了这无尽的等待了。” 他说这话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矗立在一旁的玖月,这样的明示,他不相信聪明如玖月,会听不出来。 顾家兄妹各有心事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顾景然再也没有了刚刚谦谦君子的神色。 他目光阴郁地看向远方,妹妹说得对,到现在还没有上门求亲,三殿下这边的变数还很大,既然如此他就要加把火。 第二天早朝过后,他并未直接出宫,还找人约出了永乐公主,想看看太妃和永乐公主到底是什么态度。 永乐公主还是一脸骄矜,抬着下巴,故作高傲。 “尚书大人还真是世间罕见的好哥哥,我若是有你这样的哥哥,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三殿下是什么态度他怎会与我言明,只不过最近你也知道人口买卖案一直在调查之中,让众人都闻风丧胆,怕是这件事背后牵连了三殿下也未可知,毕竟那些寅子最后都进了上位者的腰包,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不依不饶,想来三殿下也是分身乏术,婚事自然要往后挪一挪。” 顾景然剑眉深锁,看着面前骄傲的工作,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厌恶,可是还是毕恭毕敬地立于原处。 “公主通透,既然如此,臣不知公主有什么诉求。若是臣也能略尽绵力,那真是再好不过,到时候三殿下也能抽出时间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量,皆大欢喜,公主意下如何?” 永乐公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眼神里满是赞许。 这些日子他也是焦头烂额,母亲成天在她面前哭诉。 想要救他那个不争气的表弟,她听都听烦了。 正好有现成的马前卒送上门来,永乐也不是傻子,知道彼此互惠互利,不用白不用。 “通透的人应该是尚书大人才是,本宫才说了一句,你就能理解其中真意,看来跟聪明人打交道还是痛快,既然这样,不妨再找个替罪羊,王泽到底是不痛不痒地存在,最好能找个有分量的开刀,让太后娘娘和摄政王自顾不暇,也就没心思再找三殿下的麻烦,你妹妹的婚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王老夫人看着手中的信念,满是皱纹的老脸都皱做一团。 “放肆,真是放肆,可怜我那孙儿,竟被人当了枪使,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英年早逝,留下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丫头,还身居高位,快给我更衣,老身这就进宫,就算豁出一条老命,我也不能让他毒妇,动我孙儿一根汗毛。” 王老夫人向来视王泽为掌上明珠,他被处置的消息一直都没有传到老夫人耳中。 也是大家有意隐瞒,怕生出其他乱子。 可永乐公主一封信直接写给了王老夫人,眼看着孙然就要身首异处,王老夫人双眼通红。 连牌子都没递,直接进宫。 陆锦烟正逍遥地坐在廊下看着水面的荷花,听着蝉鸣。 远远就看到几个小宫女拦着一位老妇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那个偏心偏到天上的外祖母。 现在看他兴师问罪的样,陆锦烟讪讪地笑了笑。 看来这位外祖母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比他想得要快一些。 “太后娘娘,你可是要断了我王家血脉。” 王老夫人走到近前,也不曾行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问。 陆锦烟神色恹恹的,慵懒地换了个姿势。 “外祖母虽然身份尊贵,但怎可私自入宫?哀家作为后宫之主,更是作为嫔妃表率,您这样确实让哀家很难做,” 老夫人气的双手直抖,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外孙女。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 好不容易由着身边的小丫头顺着气,才脸上带着悲愤的再度开口。 “太后娘娘还真是派头十足,你确实不用把我这老夫人放在眼里只不过你想让你娘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吗?王泽可是他的亲外甥,王家的独苗,在你手里断送了,等你百年之后,有什么脸去见王嘉列祖列宗。” 老太太这几句话,直接把陆锦烟气笑了,看来盼着他死的人又多了一点。 她才二八年华,华风华正茂,怎么就说到百年之后? 即便是死,她也是皇家人,有皇室族谱,和王家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怎么没气死你 陆锦烟看到王家老夫人这一副嘴脸,真是替原主不值。 “外祖母言重了,哀家作为太后垂帘听政,就要对天下万民负责,总不能因为王泽是我表亲,就要网开一面,如果真是这样徇私舞弊,等爱在百年之后。怎么有脸面对先帝面对姬氏列祖列宗。” 老夫人本想倚老卖老,可没想到,面前这位太后娘娘根本不吃这一套。 没办法,她只能拿出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 整个寂静的院子里,就听到一个老妇扯着嗓子哀嚎。 “太后娘娘,老身也知道您以天下为先,刚正不阿,只不过阿泽可是咱们家唯一的血脉,我怎么忍心看他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求你体谅老婆子也体谅王家,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你母亲说还健在,一定睡疼这个侄儿,你现在要直接断了王家香火,可能就是不孝不贤” 陆锦烟看着面前撒泼耍赖的老夫人眉头深锁。 竟然用母亲来压她,要不是这群吸血的亲戚。 她母亲怎会英年早逝含恨而终,最终便宜了那个王氏,白捡了个侯夫人。 本来想张口反驳,可是突然一口气没上。 她觉得胸口阵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就要向后倒去。 没有预想的疼痛,她仿佛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又坚硬的怀抱。 紧接着,耳边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她眼神有些涣散,模糊地看到面前一张英俊的容颜。 下一秒就彻底晕死在他怀中。 姬惊寒而不语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可是远远就看到那小女人无风中,百合摇摇欲坠。 他看得出来王老夫人神情有些激动,只是没想到最后。 倒下的不是那个半入土的老妇,竟是陆锦烟。 他横眉怒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把即将倒下的人抱在怀里,也顾不上旁边探究的目光,直接把她抱回到寝宫的榻上。 “你们都是死人吗?平日里就是这样伺候的,看不到太后娘娘已经晕厥,还不快去找太医” 太医院院士本就年老体弱,一路上被两个视为执着,跑到太后宫中,虽然早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还是快速地跪到太后娘娘榻前,看下微微地给她诊脉医治。 “摄政王少安毋躁太后娘娘不过是急怒攻心,引得体内毒素动的,伤了心脉,才会突然晕厥,这毒素一日不清,总归是有性命危险,微臣开几副药,先把毒性稳住。” 姬惊寒双手握拳骨节泛白,英俊的脸上更是山雨欲来黑云压顶。 他大步走到刚刚的廊下,看到那老夫人。 还梗个脖子,站在那里。 虽然脸上也隐隐有些焦急,可一看就不像出自真心。 怎么说太后娘娘也是烈阳侯府和王家的靠山。 如果她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家更是处境艰难。 这一点,王老夫人不会不懂。 所以她现在也是焦急的不得了,生怕这位外孙女就这样被自己给气死。 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他孙子,他们家的荣华富贵也就此结束。 “你这贱妇,还不跪下,谁准你私自入宫?把太后娘娘气晕,本王可不管你是谁家老夫人,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就不能动怒,你竟然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看来还是太后娘娘太过仁慈。” 那老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现在也不用人搀扶,满脸惊惧,看样子浑身都在发抖。 “摄政王息怒,老身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只是想求太后娘娘网开一面救救他表兄,谁知道我这外孙女气性如此之大?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王老夫人还想着甩锅,怪陆锦烟自己身体不好,姬惊寒听了之后更是勃然大怒。 “太后娘娘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为民,即便是自己的表兄,也可大义灭亲,堪称万民表率,你们王家何德何能?可以求他网开一面,饶恕娜罪大恶极之人。” 王老夫人实在是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趴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姬惊寒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给陆锦烟刷名望,说完之后,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王氏,转身直接进了内殿,毫不避嫌。 他眼看着榻上的女人面色苍白,杏眸紧闭。 两片薄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姬惊寒突然心头一紧。 若是这女人就这样被气死了,他该怎么办? 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划过的念头。 紧接着就觉得有些荒唐,无奈地摇摇头,挥挥手屏退下人,他一个人坐在陆锦烟旁边。 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肌肤,姬惊寒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手拂开她搭在脸上的发丝。 可能是太痒,或者是心口太痛。 陆锦烟习惯性的蹵起柳眉,那样子更是有一种无端的破碎感,让人心疼,想要把她直接抱入怀中。 姬惊寒虽然这么想,可是理智告诉他,还不能这么做。 他就一直坐在那目光如炬地看着榻上的女人,没过多久,陆锦烟就觉得有一道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 让她心头发慌,最终无奈,只能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俊脸,犹如神只。 陆锦烟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直到瞳孔聚焦,过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 “让王爷见笑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和我们家的事,想要不被外人知道都难。” 姬惊寒挑眉,他显然没有想到,太后娘娘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自嘲。 “无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以国家为先,到时你家那位老夫人气的可是不轻。” 陆锦烟听到老夫人三个字,忍不住撇嘴。 神色里面带着不屑,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完全不许掩藏。 “那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怎么没一下把她气死自己倒先倒下,我这个不争气的身子骨,看来还是要加强锻炼才行” 已经过了这么久,陆锦烟不但没有搞清楚身体里到底都有些什么毒。 也还没搞清楚到底是谁给她下毒,可以说是毫无头绪,毫无进展。 这也是让她颓废的地方,总觉得一切都千头万绪 却又始终抓不住重点。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强敌环伺 夏兰本不欲打扰殿内的二人,可看到手里的药碗,还是犹豫着敲了敲门。 药碗放在桌,药香四溢,夏兰连头都没敢抬一下,直接转身退了出去。 姬惊寒特别自然地端起药碗,体贴的扶着太后娘娘靠在大迎枕上,然后把药吹凉。 亲自送到她唇边,她神色极为温柔,琥珀色的眸子里,好像只有面前这个缠绵病榻的女人。 陆锦烟墨色的杏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被长长的睫毛隐去。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温柔体贴在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他会出现在面前。 姬惊寒也是迟疑了一下,刚刚的动作一气呵成,好像不经过大脑一样,他觉得照顾面前这个脆弱的女人就是他应该做的。 也来不及细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这样温暖的举动,也让太后娘娘惨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润。 姬惊寒对陆锦烟的事情愈发上心,竟然让属下全面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不要烈阳侯府有任何牵连。 夏兰在王府潜伏了许久,最终查到此事,跟顾家有关。 她却惨遭暗算,受了点轻伤。 所以最近一直没有在近前伺候,此时正在房中休息了她,突然一道暗标直接射入了柱子上。 她倒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走过去拿下飞镖上的纸条。 展开就看到熟悉的字体,朱元约她子时宫门相见。 夏兰和朱元虽然情同姐妹,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大不相同。 朱元从前也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可不知从何时起,对王爷有了其他心思。 人也开始变得偏执,许多话都已经听不进去。 这次见面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事端,但仰仗着朱元的救命之恩。 夏兰也不得不从,没办法,只好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溜到宫门。 远远地就看到朱元穿了一身黑衣。 立于风中。 “朱元,这么晚了你约我来什么事有什么事在飞鸽传书里面说不清楚一定要见面详谈,” 朱远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怎么你现在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连我想见见你都难了。” 夏兰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听她说这些夹枪带棒的话,就觉得有些厌烦。 “你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为王爷效命,我在太后娘娘身边不过也是个差事,又不是我自己能选的,你何必如此挖苦讽刺。” 朱元脸上带着冷漠和疏离,她也不是那个之前和她可以同床共枕的姐妹。 “咱们姐妹一场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现在太后娘娘可是成了我的绊脚石,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你该不会连这点忙也不想帮?” 夏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朱元竟然如此坦荡的表露心事。 朱元对摄政王的心意,夏兰心知肚明,可是她把自己想象成摄政王的人。 处处要和太后娘娘一争高下,在夏兰看来,不但没必要,还有些自不量力。 “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头是岸好像也是什么心思咱们怎么能妄自揣测,你这心思始终是见不得光,而且太后娘娘和王爷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更不必把她当成假想敌。” 说到这儿朱元脸上带了一丝愤恨,说话的声音陡然升高。 “我不管,王爷绝对不可能跟那个女人有任何瓜葛,她一个寡妇怎么能耽误了王爷的前程?”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直接拿收了一个纸包,塞在夏兰手里。 “怎么说咱们也是姐妹一程,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一定对你感恩戴德,也算你报了我的救命之恩,只要你把这包药下在太后娘娘的饮食里面,其他的也不用你做,你放心,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咱们,她树敌甚多,身体里聚集了那么多种毒药,不死也算她命大,不差我这一种。” 夏兰没有办法只好拿了药包,战战兢兢地回到太后宫中。 她从来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紧张的双手冒汗。初冬看到她紧张的样字,就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 娘娘,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夏兰虽然是王爷送来的人,可是奴婢见他最近行为怪异,说不定存的什么心思,娘娘还要多加小心。” 对于初冬的话,陆锦烟自然是深信不疑,这个丫头从来对她都是忠心耿耿,至于夏兰,即便是姬惊寒的人,却也很可能存了二心。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便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你暗中盯着她,最好引着她露出马脚,如果能做到一石二鸟,再把咱们宫里面刘太妃的暗线捉出来,那简直是再好不过” 陆锦烟现在很是惜命,凡是对她生命有威胁的人和事,她都格外上心,对夏兰也不例外。 刘太妃热衷于权柄,在宫内安插了不少眼线。 太后宫中自然也有,而此时,她侄子马上就要命丧黄泉。 她也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病急乱投医。 本来这颗钉子埋得深,她还不准备这么早起用, 可是看现在的情形,也只有兵行险招。 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只有初冬和夏兰,初冬忠心耿耿,唯一能攻略的也就只有夏兰一人。 这一天天刚擦黑,夏兰正准备回房,休息一下再去太后进前伺候。 谁知道刚刚坐在床边,房门就被人推开,进来的却是厨房里的一个烧火丫头。 看上去黑黑瘦瘦,其貌不扬,可是说起话来,却让夏兰挑眉。 “姐姐,最近这些时日,我看你总是在厨房转悠。有什么心思,我也是心知肚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太妃娘娘看中你,有事相求,只要姐姐答应了,保证你心想事成。” 夏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握紧双拳。 她本来以为自己行事谨慎,从来没有人发现。 可是没想到,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中。 “太后娘娘猜的果然没错,宫中有太妃娘娘的人,太妃娘娘还真是老谋深算,说,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我也好做个权衡。”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将计就计 那小丫头笑得诡异,走进了几步,在她耳旁低声道。 “太妃娘娘的任务简单得很,保证不会为难姐姐。不过就是让你监视太后娘娘的一举一动,你只需详细记一下汇报,其他的姐姐完全不用操心。” 夏兰有些错愕,太妃娘娘费尽周折,竟然只是让她盯着太后。 夏兰倒想要看看太妃娘娘会不会动手?对不太后。 她只是点点头,不过就是盯着太后娘娘的一举一动,到是不难,她完全可以完成任务。 陆锦烟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但最近她却格外谨慎,内紧外松。 这一天午后闷热,她一个人坐在廊下。 悠闲地拿着鱼饵喂鱼,还特意遣散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只留初冬一个人陪伴。 午后阳光明媚,撒在荷塘上波光粼粼。 陆锦烟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神色恹恹,都已经紧张了这么多天,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有些懈怠,正想着今天要好好放松一下,却突然听到远处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转头就看到王芸快步走了过来,还是一样的花枝招展,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簪子都插在头上。 见了太后娘娘,她态度也并不公瑾,本来还算娇俏的小脸,横眉怒目,满是嗔怒之色, “太后娘娘,怎么说我们也是表亲,我哥哥可是王家唯一的血脉,祖母亲自上门求你你都不肯饶他一命,你说太后娘娘还真是威风,专门拿自己人开刀,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要给咱们王家抄家灭门。” 王老夫人的训诫,陆锦烟因着一个孝子,不能辩驳。 但这位表小姐,还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跪下。” 简单的两个字,铿锵有力。 却把对面正在滔滔不绝的王家表小姐说得一愣。 “我……” 她话音还没落,突然觉得膝盖一痛,初冬直接毫不客气地走过去,踢了他的腿弯处。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看到陆锦烟冷戾的眼神。 好像一道寒芒直接射向她的咽喉,愣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好大的胆子,在哀家面前竟然不用尊称,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家小姐,还是要想个嫁入豪门,我候府怎么说也是书香传家?怎么要你一个不经尊主的泼妇做当家主母,只要有哀家在一天,你就别想嫁进我烈阳候府。” 王芸本来就是被太妃娘娘挑唆,觉得心有不平。 太后娘娘明明就是她表姐,竟然对他们家赶尽杀绝。 她今天就是想要来讨个说法,可是没想到,辅一进门,就直接被甩了个下马威。 她满脸通红,还想辩驳,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辞藻,只能跪在那里咬牙切齿。 陆锦烟刚刚的一番话,大义凛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做了几天太后,竟然有如此气势。 “太后娘娘竟然这样说,那是不是连您母亲也配不上你们烈阳和府。” “放肆,初冬给我掌嘴,哀家的母亲也是你能妄加议论的,你怎么和我母亲比你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表小姐,别和你娘一样,学的只会爬床四六不懂。今天哀家打你,也是给你个教训,让你出去以后管住自己这张嘴,免得到处给王家还有候府惹麻烦,可不是谁都会像哀家这样心慈手软若是到时候祸从口出,丢了性也不打紧,你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到时候连累我候府百余条性命,你不配。” 随着啪啪的巴掌声,王芸泪如雨下。 哭得梨花带雨,可是也并没有人欣赏。 只有陆锦烟,随手把手里剩下的鱼饵全部丢到荷塘中。 看着荷塘里的鱼儿争相抢食,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笑。 “怎么现在变成哑巴了?你就好像做荷塘中的鱼。哀家给你吃的时候就多吃点,日后饿了也要学会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 王芸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看着陆锦烟的眼神带着怨毒,她还不算太蠢。 知道现在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 否则陆锦烟倒是不介意再让他多吃一些苦头。 “初冬,怎么说表小姐也是代表着咱们候府?出去如此不懂规矩可怎么行?今天就把他留在宫里,你好好把宫规教她一遍,如果学不会,就一直住在宫里,哀家这里也是好吃好喝,什么时候规矩学会什么时候再让她出去。” “太后娘娘。您不能这样,母亲和姨父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去。” “等你,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你放心,我一定给家里传信,让他们不必再等,你这规矩学不好,丢的也是哀家的脸面。” 说完之后,她看也不看跪在地上呜呜痛哭的表小姐,转身回到寝宫。 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头脑更加清醒,可以思考一些问题。 现在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棘手,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被别人收买,让她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没办法,她只好回到寝宫躲着夏兰,换上了一身男装。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出宫,准备去摄政王府上。 一路上,她凭着记忆,看到摄政王府朱琦的牌匾。才觉得稍微有些心安。 上前轻叩门环,来开门的门房一愣,本来想把这个面如冠玉的小倌赶出去,正巧清风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改扮男装的太后娘娘,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太……公子,您怎么亲自登门?实在是有失远迎属下这就去通知王爷,您请跟我来。” 那门房看着远去的背影,摸不着头脑的,抓了抓头发。 不过是个长相俊俏不凡的公子,清风作为摄政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何必如此毕恭毕敬。 姬惊寒正在书房里写大字,静的最后一笔还没带出笔锋。 抬头看见来人,手腕一抖,一滴没直接落于纸上。毁了一段好字。 “真没想到贵客登门,本王失礼了,有失远迎。” 姬惊寒虽然措辞恭敬谦卑,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尊崇的神色。 琥珀色的眸子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 穿着男装的陆锦烟,只是身高略有欠缺,从里到外分明就是一位偏偏嘉公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耍诈 陆锦烟杏眸微挑,看着眼前的男人。 在王府里,他倒是随意。 一身玄色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散落的墨色长发如瀑,发丝有些飞扬。 眼神凌厉冷寒,被他注视,好像能直接看穿人心一样。 陆锦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摄政王。 从前的他都是高高在上,一副王者姿态。 没想到家居的样子,竟然也让人如此移不开眼。果然是长了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囊。 “王爷还真是悠闲,有时间写字不知道我托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你这是在教本王做事?” “不敢。” 两个人的对话虽然简短,但你来我往,谁也不愿落了下风,势均力敌,一旁的清风听得直冒汗。 姬惊寒慵懒地扔下手中狼毫,然后随手拿了一块墨色的丝帕擦去手上的墨迹。 “太后娘娘前来所谓何事本王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不过还需要你跟我做个圈套,请君入,到时候证据确凿,也好助你一臂之力,肃清门户。” 陆锦烟身着男装,用的也是男子的礼仪,抱拳拱手。 “那就多谢王爷,不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王家胆敢陷害我侯府,他们还真当哀家是死人了。” 姬惊寒看到面带寒意的陆锦烟,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也是宜喜宜嗔,这个样子倒是比凤冠华府。 倒是来的生动的许多,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很是有趣。 “既然如此,那太后娘娘就请移步,咱们现在就去请君入如何?” 陆锦烟而不语地走在前面,看样子对这件事情也是胸有成竹。 姬惊寒换了一套常服,却还是英俊神勇,难掩风姿。 陆锦烟忍不住感叹,底子好就是有资本,不论穿什么都难掩贵气。 两个人也算是乔装打扮,一路上没有人认得。 他们都很低调的,带了斗笠,遮住面容。 直接来到了一个看似酒楼的地方,走进去才发现,其实是个地下钱庄。 姬惊寒驾轻就熟地直接来到柜台前。 “穿贵的给我介绍个靠得住的主顾,我这次要借一笔大的翻本。” 那掌柜的眉眼也不抬一下,随手拿了张纸条,丢到柜台上。 “这家是熟客,利息低,还是老规矩,自行联系,成了之后给我一分利。” 姬惊寒也不多说废话,拿了纸条径直走了出。 陆锦烟跟在后面看得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这些到底是在做什么?而听他们刚刚的对话,好像是要争取一些银子去赌。 他们二人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处胭脂铺子。 很快里面就出来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上下打量着姬惊寒和陆锦烟。 “我都已经听说了,就是你们想要借印子钱,既然如此,这是借条赶快去签了。我这银子可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还是老规矩,六分利息。” 姬惊寒不动声色的白纸黑字签下了寒季二字。一份自己留下,一份递给了那个女人。 就看到那女人拿出了五千两的银票,两个人当面交易。 姬惊寒全程没有一句废话,陆锦烟也识趣地跟在后面,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他们转过小象来到一处背街,姬惊寒才掏出那张字据递给陆锦烟。 陆锦烟拿过来看了之后,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真没想到,王爷竟然有如此心机,你的敌人还真是太可怕了。” “彼此彼此。”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有穿透力,陆锦烟在她热切地注视下。 就觉得有些脸红,忍不住背过身去。 两个人一路并肩而行,男人身材高大,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陆锦烟走在他身旁的阴影里,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摄政王,阳光有些刺眼,他整个人处于光晕之中。 好看得侧颜清晰的下颌线,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长在了陆锦烟斗神没点上。 五官无一不精,让她看得有些入神。 姬惊寒自然感觉得到来自身旁的卓越目光。他也转过头。 四目相对,太后娘娘好像受了惊吓一样,慌忙地转开视线。 很快,二人就到了王家,摄政王已经提前通知了烈阳侯。 此时看到候府的马车正停在王府外面。 “王爷还真是神机妙算,既然提前通知了我爹爹,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如果我今天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一出好戏?” “太后娘娘出宫一趟不易,本王子能让你以身犯险,这件事情有没有你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总归会按照你的既定线路发展。” 陆锦烟忍不住蹙眉,这男人还真是直男癌晚期,这分明就是在说他不过就是个无用的摆设。 不过今天她倒要叫这王爷看看,身为太后娘娘雷厉风行的手段。 姬惊寒亮出腰牌,直接走进王家,几个小厮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带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很快就来到了王家正厅,烈阳侯陆华已经率领全家老小在门口迎接。 陆锦烟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直接拉低了斗笠的下沿,遮住倾城的面容,她今天来就是想看摄政王的表演。 刚来时的路上,姬惊寒已经与她言明,王家就是在借着陆家的名义敛财。 这件事情其实陆锦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王家都是些什么货色,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从老到小,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恭迎摄政王,不知王爷今日突然光临,有何贵干?” 姬惊寒眉宇间带着杀气,只是微微挑眉。 看着面前的陆华还有王老夫人,然后目光锐利的直接落在了王氏身上。 “本王今日前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一个小兄弟,托我来帮个忙,他不久前从贵府借了几千两银子,今天我是来替他还钱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王家和候府沾亲带故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随意把银钱借给别人?还要摄政王前来替人家归还。 “王爷还真是说笑了,我候府的每一笔颜值都记录在册,公中账目清楚,几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如果真的借了出去,本侯怎会不知晓。” 第一百五十章 替罪羊 姬惊寒言辞犀利,目光清冷。 他看着王家人和陆华,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陆华虽然嘴上说着家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丑事,但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王氏在外面做的那些勾当,其实烈阳侯未必不知。 但为了家宅安宁,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摄政王找到头上来了。 想逃避是没法子的,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些场面话。 “烈阳侯可别把话说得太满,我手里可是有欠钱的字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难道候府是做慈善的,就这样不要了。” 王氏一直站在后面,脸色惨白。 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滚落,脸上的妆容都弄花了。 没了往日的精致,看上去倒是有些狼狈。 “王爷可是真会说笑,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会有人放着银子不要,不过我们侯爷向来刚正不阿,王爷还是要明察才是。” 陆锦烟在后面看着王旭这副嘴脸,脸上带了一丝不屑。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家一家三代的女人,还真没一个上得了台面。 姬惊寒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字据,直接递给烈阳侯。 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是周翠的名字,众所周知,周翠可是王室的奶娘。 两个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如果说这老婆子有五千两银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银子是谁的,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 传说中的高利贷,就是他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牵连到他们候府。 陆华面如玄铁,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王氏,要知道按照本朝历法,私自放印子钱可是重罪。 如果事情真的是王氏所为,那不只是连累了候府,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宫里的太后娘娘。 烈阳侯转过头,一巴掌甩在了王氏脸上。 “本侯原以为你只是飞扬跋扈,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让人不齿的勾当,摄政王殿下都已经找上门还钱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氏刚刚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能逃过一劫,可是现在,她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侯爷,您怎么能不相信妾身,最近事情跟妾身毫无关系,都是周翠那个贱人,这上面签的也是她的名字,跟咱们候府有什么关系?” 周翠一直站在一旁听到现在所有的罪责都已经推到她的身上。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刚想要辩解,却听到王氏声嘶力竭的哭喊。 “周翠,枉我带你亲如一家,你竟然背着我做这样的勾当!你怎么对得起候府和王家,别忘了你的两个儿子还在候府办差,你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让他们事后如何立足?” 听了这话,周翠已经满脸泪痕,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可最终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她能一直跟着王氏,帮她出谋划策,坏事做尽。 自然也有些头脑,刚刚王氏的那些话。 分明就是用他两个儿子的性命前程做威胁,让她帮忙把罪名扛下来。 她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只能认命了。 只是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五千两银子,一个奶娘怎么会有? 只是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关乎到候府的名声,再怎么说现在这位王氏,也是侯夫人侯府的当家主母。 传出去的话,一定会牵连太后娘娘,这是陆华不愿意看到的。 “你这个贱妇,竟然背着主上做出这样违背礼法的事情,现在下去直接打五十大板,然后再送官法办。” 周翠听了烈阳侯的话,直接晕了过去。 只剩下王氏,跪在地上哭天抹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王老夫人由两个老嬷嬷搀扶着走了过来。 看到院子里女儿哭得伤心,马上心疼地走过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氏,然后转头看向自家女婿。 “烈阳侯真是好大的威风,在我王家竟然还动用了加法,我那大女儿当初也真是好眼光,这位周嬷嬷,当初也是你原配发妻的乳娘,现在这样对她,对的起你黄泉之下的结发妻子吗?” 王老夫人没别的本事,只有用情谊孝道压人她最为拿手。 在场的王家人大气都不敢出。 摄政王更是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现场除了王氏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声轻蔑的笑。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笑声,显得有些格外刺耳。大家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一位翩翩公子身上。 那位公子虽然带个斗笠,但看得出芝兰玉树。就是个子和摄政王比略显单薄。 “ 王老夫人还真是宝刀未老,只是哀家不知道我父亲要罚一个贱婢,怎么还牵扯出我母亲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谁也没想到刚刚看了这一出闹剧的,竟然是当今太后娘娘。 王老夫人从上次在皇宫里被驳了面子。 对这位外孙女更是恨之入骨。 今天见她突然登门,还是一副男装打扮。 王老夫人老迈浑浊的双眼马上闪现出一丝厌恶,紧接着又闪过一丝精光。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也会乔装微服出巡,我王家还真是蓬荜生辉。” 陆锦烟杏眸微杨,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老夫人和王氏。 今天她来的目的可不只是处罚一个老嬷嬷这么简单。 “哀家此次登门也是想跟老夫人做个交易,这些日子,哀家思忖良久,觉得当日老夫人在宫中训诫的那些话,有一半是对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流着王家的血,就算为了我娘,我也不能如此决绝。” 老夫人最近也是焦头烂额,为了孙子的事情到处奔走,可是没有摄政王和太后娘娘的懿旨,谁也不敢给她承诺。 今天看到太后娘娘登门,而且说了折中的办法。她态度马上有所缓和。 “太后娘娘向来聪慧,老身就知道你一定能想得明白,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要做何交易,只要我王家有的,老身一定在所不惜。”? 第一百五十一章 王爷真是太聪明了 陆锦烟虽然斗笠遮住了大半容颜,但是上翘的嘴角,还看得出她现在心情上佳。 “昨日,本宫无聊,表姐不请自来,特意来陪本宫说话,只是不熟宫规,本宫就暂且把她留在我宫中学规矩,如果外祖母可以让王泽认罪服法,表姐这规矩学得也快,说不定哪天就直接回来了,可若是王泽拒不认罪,对量刑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是快慢的问题,哀家一点都不着急,只怕是表姐在宫中吃不消。” 王老夫人虽然重孙子,想给王家留后。 可是她知道这个孙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若要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还是要看孙女高嫁。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王老夫人还是想都保下。 “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怎么说你母亲也是我王家长女,王芸和王泽,可都是她的亲外甥,太后娘娘莫不是要让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这几日陆锦烟也想得通透,故去的人何必让他们成为枷锁。 孝不孝顺,自在人心,难道还能为了别人的嘴过活? “老夫人不必再把孝道抬出来压我,上次我已经说得明白,哀家是太后,定然要先国后家,无论母亲真是怨我,那我也只能是忠孝难两全了。” 王老夫人也不是个傻子,见这招不灵,直接转换了态度。 “太后娘娘,让我孙儿认罪,也不是不可,只是我也有个条件,就是让我芸儿嫁入烈阳候府,而且要成为侯府的当家主母,陆长岳虽然是庶出,可侯爷并没有其他子嗣,侯爷要立他做世子,这个条件不为难?” 陆锦烟无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摄政王。 他也是挑眉看着那位老夫人,心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王老夫人这也算是弃卒保车。 王氏放印子钱已是事实,即便是拉了周翠顶罪,烈阳候也不会再信她,掌管中馈之权必定旁落。 此时把王芸推出来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 陆长岳虽然只是烈阳侯庶子,可陆锦烟到现在为止,对这个哥哥的印象还不错。 为人谦逊又有头脑,烈阳候一直没有嫡子,最后的爵位传给他也是唯一的选择。 只不过一个好人,怎么能娶王芸这个祸害。 如果把候府中馈再交到王氏母女手中,那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老夫人还真是精明,只不过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到好,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重要 但两情相悦,往往才能长久,家兄和表姐哀家看来并不相配,表姐的婚事,自然是不急 有哀家在,等她学好了规矩,哀家自然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外祖母就不必担忧了。” 王老夫人听到这赤裸裸的拒绝。,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开始变得扭曲了。 要不是碍于对方是太后娘娘,她真想给这丫头一点教训。 不知从何时起,这丫头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实在是让人招架不得。 “太后娘娘,看来你是彻底想让我王家断了后路 既然如此,老身也不怕鱼死网破,虽然你母亲嫁了候府,可到底还是我王家女儿,我这就请王氏族长把她从家族族谱中除名。 你母亲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错就错在她生了你这么个好女儿,竟然把我们王家逼上绝路,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王老夫人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脸上还带着怒色。 陆锦烟嘴角有些抽搐,脸上隐隐带着怒气,这老婆子还真是会倚老卖老。 竟然想出如此昏招,现在倒是逼得她骑虎难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姬惊寒突然咳了一下,陆锦烟这才发现,刚刚还真是被气昏了头,竟然忘了这位板正耿介的王爷还立于一旁,正背着手看一出好戏呢。 “咳,本王看了这许久,觉得此事还真有些棘手。既然太后娘娘和王家各持己见,互不相让,那么何不直接绕过这道难题,想个别的办法,说不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在场的众人目光齐齐地看向摄政王,想看他有什么高论。 尤其是陆锦烟,直到现在,和摄政王根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现在倒想看看,心思诡谲的摄政王殿下到底有什么妙计能把这胡搅蛮缠的老夫人给解决了。 姬惊寒还是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视众人。 最后琥珀色的眸子落在陆锦烟身上。 “太后娘娘向来聪慧,可是因为事关几乎,就自乱阵脚。 王老夫人的意思不过是怕王家绝后,既然这样,咱们给王家留个后不就行了。” 此话好像一道晴天炸雷,在场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心里都是一惊,陆锦烟更是微蹵罥烟眉,有些疑惑地看向姬惊寒。 直到看到他眼里的笑意,陆锦烟才恍然大悟。 紧接着嘴角上翘,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要论诡计,座位摄政王还真是个中翘楚。 “王爷一席话,令哀家茅塞顿开,这件事情的纠结点分明就是王家会不会绝后这件事情,既然如此。哀家这就回去找些身家干净,真是清白的姑娘,也让我那表兄挑一挑,给他留个后代,再处以极刑。既能全了理法,又不会愧对祖宗,还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王老夫人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竟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知道现在在太后娘娘和摄政王面前占不到一点便宜。 孙女的婚事未定,还被人家扣押在宫里,可能随时性命堪忧。 那孙儿又不争气,犯了天大的往返要以命相抵。可怜她一个老夫人都这么大年岁了,还要出来替儿孙周旋。 若是此事不能完满解决,看来从族谱上出名的就应该是她了。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身再怎么争也是枉然,一切就听从摄政王的安排。” 王老夫人说完这些话,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老嬷嬷扶着她离去的背影,瞬间老了十几岁?而一直跪在一旁的王氏,则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得丑,想得美 外面的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太后娘娘寝宫,却是鸡飞狗跳。 初冬虽然一直尽心尽力地在教王芸规矩,她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无非是让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小姐吃些苦头。 可奈何王芸这个浑不吝的泼妇,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每一个规矩动作都不按照标准来做,初冬管教她,她就直接在宫里面撒泼。 陆锦烟跟随姬惊寒回到福康宫,刚走进宫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叫嚣。 “你们这群贱婢。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太后娘娘的表姐,小心一会儿我告诉太后娘娘,把你们都碎尸万段。” 陆锦烟皱着眉头加快脚步。 一直跟着她的身后的摄政王好像小有兴趣地挑起剑眉。 “太后娘娘还真是别出心裁,这位表小姐早就过了学规矩的年纪,竟然留在宫中,还这样猖狂,本王倒不介意替你教训他一下,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陆锦烟脚步不停,头也未回。 “不劳王爷费心,既然王家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这个疯女人,我找机会直接把她赶出宫门就是。” 一边说话,二人直接来到后殿,果然看到王芸正站在大殿之上。 目露凶光地看着初冬,初冬到底是历练出来了,即便面前这位表小姐凶神恶煞。 可她脸上表情依旧淡,。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气定神闲地看着王芸撒泼。 “表小姐。我劝你还是好好学规矩。省得太后娘娘回来责罚,这磕头的规矩您已经学了三个时辰,可一次都没有做对,奴婢劝您还是赶快磕头,熟能生巧。不然太后娘娘回来您也不好交代。” 王芸气得握紧拳头,染了蔻丹的指甲抓进肉里。 她没想到,自己堂堂的贵族小姐,竟然在皇宫里面被一个丫头当面羞辱。 这几个时辰,一直叫她不停地磕头。 这哪是学规矩,分明就是在整她。 她眯了眯缝眼睛,里头闪过一丝怨毒。 走上前去抬手就要给初冬一巴掌,可是手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身后传来太后娘娘的声音。 “表小姐好大的威风,我竟不知道这福康宫竟然由你做主了。” 初冬抬头,心下一喜,这不讨好的差事可算是结束了,她马上毕恭毕敬地走到陆锦烟面前。屈膝行礼。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是奴婢无能,一直教不会表小姐。” 陆锦烟面色阴郁,不怒自威,宫里头养出来的贵气。让王芸望而生畏。 “是吗?表姐一向聪慧。不过,这些规矩怎么会学不会?不会也没关系,熟能生巧,我看你们刚才正在教跪礼,那就请表姐在这偏殿叩首百次,相信这礼仪一定能铭记于心。” 王芸本来以为等到太后娘娘回宫。 一切都能结束,没想到这才是她噩梦的刚刚开始。 她怎么可能乖乖地跪在那里磕一百个头,她眼里噙着泪水,恶狠狠地看着陆锦烟。 “陆锦烟,你不要欺人太甚,我……” 话音未落,就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犹如神祗的男人。 锦衣华服,芝兰玉树,通身的气派透着疏离。让人移不开,。王芸整颗心都开始沉沦。 “太后娘娘,在你这里总能大开眼界。没想到还宫大内。还有敢直呼你名讳之人。” 陆锦烟也是收了刚才的戾气,眉眼如斯,眼波流转。 “娘家表姐气性大,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王芸通过二人的谈话,才知道面前这位竟然是摄政王姬惊寒,她又惊又喜。 尽管脸上染上了一丝红云。却再没有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 反而羞涩地低下头,尽量表现出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 这一点变化,姬惊寒可能并未在意。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就是特别灵敏,这样的转变自然逃不过太后娘娘的眼睛。 她看向双颊绯红的标记,冷若冰霜又重新爬上了她的俏颜。 “既然王家小姐不想磕头,还直呼哀家名讳,那就在这偏殿当中罚跪三个时辰 然后滚出宫去,永不都踏入宫门半步,否则你看哀家敢不敢打断你的腿?” 王芸现在整颗心都已经飞到了摄政王身上。 对于太后的话,她虽然也想反驳。 但是又想给姬惊寒留个好印象。证明她时时刻刻都是被欺负的小白莲。只好默默地低下头。眼中噙着泪水。那戚戚楚楚的样子,看上去让人顿觉心疼。 陆锦烟也不知为何。看到那女人看向姬惊寒的眼神,陡然心生不悦。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两个人回到正殿,陆锦烟随手摘下斗笠,扔在一旁,她身上还着男装。看上去英姿飒爽,惊寒欣赏着她的怒气。 “太后娘娘可是心有不平,不过是一个世家女。怎么还能惹到太后娘娘思绪波动?本王替你去收拾她如何?” “不用你……” 多管闲事,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锦烟就意识到不对,硬生生地给掐断了。 相较于陆锦烟的失态,姬惊寒嘴角微微上翘。 好似心情愉悦,挑眉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女人。等着下文。 “区区小事不劳烦王爷费心,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多行不义必自毙,且让他自食恶果就是,王爷若是出手,那才是杀鸡用了牛刀。王芸她不配。” 陆锦烟这些话说得有些心虚。其实是他根本就不想让摄政王这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 想到他刚刚娇羞的样,就让陆锦烟作呕,她下意识的就不想让两人再次相见。 烈阳候府里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陆华端坐上首,王氏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 “侯爷,妾身知错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求求您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对我网开一面,还有我现在肚子里已经怀了侯爷的骨肉。 这可是您的嫡子,您怎么忍心看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胎死腹中,何其残忍啊!侯爷……” 王芸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在福康宫偏殿跪了三个时辰,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已经站不起来,被两个太监,直接扔出了宫门,找到了候府的马车。她才满脸愤恨的嘤嘤哭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王芸虽然哭得梨花带雨,但是眼神中的愤恨藏都藏不住。 她回头望着宽阔的宫门,到处都是明黄色,多么刺眼。 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颜色,还真是讽刺,那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侯府嫡女,现在竟然是这宫里头最尊贵的女人。 即便是个寡妇又如何,没有男人还少了很多纷争,看到她每天锦衣玉食,珠圆玉润。 王芸恨得牙痒痒,她抬起手,抹去眼角的剔透泪珠,想到刚刚那个站在殿外云淡风轻芝兰玉树的男人,她一整颗心都狂跳不止。 如果是这深宫,即便做个寡妇,可以日日见到摄政王,那也是人间一大美事。 马车辘辘前行,王芸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前心里都是姬惊寒的身影。 可是突然马车一震,王芸早点从车里面直接摔下来。 马车前面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横眉怒目,膀大腰圆。 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样子,其中一个更是手里拿了一个木棍在手里来回地敲打。 “我们哥几个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烈阳候府到马车,马车上可是侯府的表小姐?” 王芸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可是现在她一介女流,到底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王芸心里发毛,身上发抖,只能怯生生地问道。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何人?既然知道我是烈阳侯府的表小姐,还敢如此放肆当街拦路,小心我让我姨夫要你们好看。” 那几个大汉听了之后,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王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之前在我们钱庄借了印子钱,难不成是想赖账,现在归还期限已到,如果今天你还不出银子,我们可不管你是谁家小姐,谁家表亲,直接把你带走卖到楼子去换钱。” 王芸紧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前些日子,他确实跟一个地下钱庄借了印子钱,在候府也算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即便是母亲长期挪用公中的银子补贴她,但她还是觉得不够花。 那会儿听说自己马上就要嫁给陆长岳的时候,可是欢喜了好一阵子。 她从地下钱庄借了银子,就想多买一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装扮一下。 明艳照人的出现在这位大公子面前,也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等他成了候府的当家主母,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就能拿多少,这些账目不在话下。 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荷花宴上,太后娘娘竟然否了这门亲事,这根本就是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人家债主找上门来,看着也不是好惹的样子,她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阎王爷还能欠小鬼的帐,你们放心,银子我一定如数归还,只是请你们再宽限我几天。我娘亲执掌着侯府的中馈,我们候府家大业大,这点小钱还不放在眼里,只要你再给我几天机会,我一定可以把这些银子一起都还给你们。如果你们现在逼迫我,让我名声扫地,那你们也是一分钱都得不到,咱们就鱼死网破。” 那些大汉笑得奸佞,看着这位侯府的表小姐,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屑。 “说白了,你不就是一个客居在侯府的表小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们就给你几天时间看看你到底能怎么办?到时候不还我们就闹到候府去。让你身败名裂。” 看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王芸哭着锤了一下车身,怎么说她也是个高门贵女,被逼成这个样子都是拜陆锦烟所赐,她眼里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陆锦烟送走了那个祸害,心情也还算舒畅,只是看到面前的摄政王,心里不禁感叹,这男人还真是红颜祸水。 长了一副这样的皮囊,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看到刚刚王芸那痴缠的眼神,就知道姬惊寒又虏获了一颗芳心。 “王爷无事便请回,哀家也乏了。” 姬惊寒颜色还有一些阴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只是看向太后娘娘的眼神带了一丝柔和,他还以为刚刚王芸把她气到了,心里又把这个贱妇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王芸还不知道,已经被心上人记恨了,一直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中。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到侯府,她直奔王氏的院子,才发现娘这里也是愁云惨淡。 显然,娘亲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在烈阳候府,王氏可是当家主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娘,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们还反了天不成,女儿这就去帮您报仇去。” 说着,她就急吼吼地往外走,可是谁知道却被娘亲拦住了去路。 “你这个只会到处惹事的小冤家,难道是嫌现在还不够乱,还要出去给我丢人现眼,都说了那皇宫不是你去的去处,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太后娘娘做什么?” 王芸自然数气不过,脸色变得更是难看。 “娘亲,你忘了当初在候府,那个小贱人是怎么被咱们踩在脚底下的,现在她可倒好一招,飞上枝头,竟然想赶尽杀绝,我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没想到在她那里却占不到半分便宜。” 王氏还在盛怒当中,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脸上也满是嫌弃。 “娘亲你都不知道这次在皇宫里面,我受了多大的羞辱,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还有娘亲,我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千两银子?” 王氏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打在这个不孝女脸上,她横眉怒目地吼道。 “你还真是个孽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要银子,再说了,现在娘哪有地方去给你找一千两。” 王芸这一下也急了,如果没有银子,难道可能真的会身败名裂,无奈,他只好跪在地上哭求。 本来长得还算标志,此时早就已经没了形象可言,只是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眼中的愤恨藏都藏不住,既有屈辱又有不甘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喜欢丑女可还行 “娘亲,你也知道我在候府讨生活有多艰难,想要博得大少爷的欢心,免不得要精心梳妆打扮,可是我那点微不足道的月例银子,根本支撑不起庞大的开支,没办法,我只好去借了印子钱,现在他们找上门来要我还帐,说是如果我不还银子,就把我卖到青楼去,娘亲,你可要帮帮我,咱们未来的大好前途都在我手中,女儿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马失前蹄,也都怪那个远在宫中的贱人。” 王氏听了这些话,好像泄气的皮球,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王氏实在是无奈,叹了一口气,把女儿从地上拉起来。 “罢了,好在娘亲还留了一手,陆锦烟那贱人的娘亲,我那位好姐姐曾经的侯夫人,可是留了大把的嫁妆在候府,一直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既然你现在要应急,就先拿两件值钱的物件去把他们当了,但是记得要小心一些,可别漏了什么马脚,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如果兜不住了,娘亲也救不了你。” 王芸这话马上破涕为笑,她也没想到,娘心竟然还留了后手。 大姨母地嫁妆,那当年可是十里红妆,整整一百二十四台,虽然她没有见到那样的盛况,但是也早有耳闻,直到现在遇到婚嫁之时,还有人总是津津乐道地谈起。 第二天一大早,王芸挑选了两件低调的物件,拿到当铺去当了两千两银子。 她还了欠款之后又变成财大气粗的候府小姐,这一次她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一直在打探摄政王的喜好,对于那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赵明月知道了,赵明月对于三殿下虽然还没有死心,但是听到有人打探摄政王,也是挑起了秀眉。 “凭那泼皮破落户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打探摄政王的消息,看来候府的女人还真都是自不量力,既然如此,也别怪本小姐不仁不义。上次荷花宴之仇,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 说完之后,她嘴角勾起一丝阴柔的微笑,然后叫来贴身丫鬟,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 很快,京城里面开始盛传摄政王品味特殊,就喜欢貌丑无颜之女。 王芸一直自恃美貌,听到这样的传闻,完全不能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摄政王犹如神只,怎么可能会喜欢丑女? 虽然他一直以来不近女色,但是有这样的癖好,也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自从那一束惊鸿一瞥,王芸好像魔怔了一样,整颗心都已经飞到了姬惊寒身上。 这一日上过早朝之后,她更是直接等在姬惊寒下朝的必经之路上。 看到摄政王的车架,像疯了一样,直接冲了过去,拦住马车。 “王爷,万安,臣女今天冒死拦住王爷的车架,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难道王爷真的喜欢那样不堪入目的丑女?” 姬惊寒坐在马车上,连车帘子都没有掀开,他脸色极其阴冷,好像要黑的滴出血来。 这些日子,王芸在背地里做的小动作,他自然是知晓的。 只不过他觉得这位侯府的表小姐越是闹,就对太后娘娘的名声越有好处。 想到那个小女人之前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也就放任了谣言,继续肆意纷飞。 “朱元,你们当差可真是越发认真了,什么样的人都能来到我进前?如果是刺客的话,现在本王是不是已经死于非命了?” 在场的暗卫听到之后,纷纷跪倒在地。 这一次确实是他们失职,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这样的弱女子竟然能冲过层层护卫,跑到摄政王面前说这些浑话。 最受不了的当然要属朱元,对摄政王的心思,现在已经是有些按捺不住。 对于出现在王爷身边的一切女人,她都视为仇敌。 她也不说话,紧抿的双唇,告罪之后直接一个手刀,烈阳和府的表小姐立刻晕厥。 紧接着就昏迷不醒地躺在朱雀大街上,大家都投去好奇的眼光。 午后,阳光和煦,陆锦烟慵懒地靠在长椅上,看着荷花池里面自由自在的鱼,心生向往。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清冷的男声。 “太后娘娘还真是逍遥自在,这大好时光就在这里如此荒废。” 陆锦烟梦想也知道能出入她寝宫,如此自由地自然就是摄政王,不会有其他人。她头也未回,用那样不太雅观的姿势趴在栏杆上。 “彼此彼此,摄政王也不遑多让。最近外头的风言风语。王爷还真是心大。看来对你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太后娘娘还真是伤心,只不过像您这样倾国倾城,花容月貌,自然是和貌丑无颜之女搭不上关系,难道娘娘是因为这件事情神伤?” 陆锦烟秀眉微挑,转过头看着面前身长七尺,苍松翠柏一样的男人,这样的虎狼之词从他口中说出来,倒也多了些撩人的意味。 “摄政王向来品味独特,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哀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若有心仪之人,王爷大可如实相告,哀家也乐得做个红娘。给你赐婚,保证让那姑娘体体面面嫁入王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闻城,再顾倾人国,像太后娘娘这样的封灼之姿,自然体会不到丑女的心情,娘娘大可放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可没有传说中的什么怪癖。” 陆锦烟虽然贵为太后也是女子,所以这样的甜言蜜语始终有些招架不住,俏颜微红。 “王爷修要拿哀家取笑,哀家可是听说最近我那位表姐对王爷可是格外殷勤,竟然在公道上直接拦了您的马车,这倒也没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倒是可以传做一段佳话,只是我那表姐品行不端,实在不是良配,王爷还去三思而后行。” 陆锦烟平日里鲜少跟摄政王说这么多话,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何,竟然有良言相劝的意味。 姬惊寒原本紧抿的薄唇,微微上翘,勾起一次摄人心魄的笑容,他从太后娘娘的话中听出了丝丝醋味。? 第一百五十五章 欲加之罪 陆锦烟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可是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总是容易让人误会。 “太后娘娘一片心意,本王可是心领了,只不过其他女人与我来说,无非是一堆粉红白骨,是美是丑,都不打紧,只有太后娘娘风姿绰约,才能入了本王的眼,说不定也能入了本王的心。” 如此大胆露骨的话,陆锦烟突然有一个现在的灵魂,也觉得有些羞赧,她脸颊爆红,娇嗔着瞪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男人。 “王爷可要谨言慎行,这些话可是大不敬,你也不怕哀家治你的罪。” 姬惊寒脸上毫无惧意,反而带着这些调笑,他走上前两步,周身散发着冷冽的香,低沉悠扬,久久不能散去。 香味很快就把陆锦烟层层包裹,好像也直接侵略着她的心。 “本王中心天可怜见,娘娘说什么大不敬的,还真是让本王寒心。” 就在他们二人继承有些暧昧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夏兰的声音,丫头最近假装被刘太妃买通,为了做做样子,让人信服。 陆锦烟自觉得不用他在跟前伺候,现在她来,还趁着摄政王也在的时候,一定有要事禀报。 正好打破了刚刚那份尴尬,陆锦烟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衣摆,才开口,让她进来。 夏兰恭毕敬的来到二人面前,下跪低头,眼皮都不敢抬一下,说起话来更是谨慎小心。 “太后娘娘,王爷,奴婢最近一直和刘太妃暗通款曲,也打探到了她许多秘密,之前王家老夫人入宫来责难太后娘娘就是他的授意,有一次她又联系了先帝的几位太妃太嫔,要陷害太后娘娘,暗中安排了外男,让我私下里打开咱们的宫门,把他们放进来,到时候他们前来捉奸,娘娘可就要身败名裂。” 陆锦烟听了这些话之后,微微挑眉,脸上写满了无所谓。 “真没想到,刘太妃如此抬举哀家,这样的手段都想着用到我身上,我可是后宫寡妇之首,私通外甥,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这些话从陆锦烟口中说出来,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点也没有任何情绪包含在内,但是听在姬惊寒耳中,就让他剑眉折叠,从里到外透出更浓重的寒气。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分,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将计就计。刘煜身上的黑料可是多地是,就单单拐卖人口这一条,如果还不足以让他死不瞑目的,那本来就再给她加一把火,到时候看看这位疼爱侄子的好姑姑,到底还能有什么对策?” 很快,界面上就开始流传出刘煜之前所做的恶事,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甚至还买卖官职,这些事情哪一条都可以直接就地问斩,都加在一起,他想要从刑部大牢里走出,那可是万万不可能。 永乐公主看到母妃成日以泪洗面,心情也是抑郁。 “母妃,你快别哭了,这样哭哭啼啼地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他们想要刘煜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那就也别怪女儿不仁不义。他们烈阳候府最在乎的就是那位一根独苗的大少爷,我们就拿他开刀。到时候就跟他们谈条件,一命换一命,到底是候府的一根独苗,我就不信他们能这么狠心。” 摄政王这边才刚刚有动作,第二天早朝就突然有御史大夫站出来参奏烈阳候府庶长子陆长岳通敌叛国。 姬澈虽然还是少年天子,但是这其中厉害,他已经心知肚明,他神色阴郁的转头看向太后娘娘。 只是陆锦烟一就是云淡风轻,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大殿下站着的人,任何情绪都没有表露。 “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此事牵涉甚广,朕还不能妄下决议。奏本朕先收下,这件事情容后再议。”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通敌叛国,可是凌驾于一切罪责之上,如果罪名坐实,陆锦烟即便是当朝太后,也要被株连在内。 陆华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听说了这个谣言之后,怒不可遏。 直接砸了书房,而王氏站在一旁也不曾劝阻,只是效应人都冷眼旁观。 侯府这位大公子,跟她可是没有一点关系,从前还以为能把女儿许配给他,母女二人同时在候府当家做主,可没想到,这对父子竟然不领情。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必要再装圣母,看到正在暴怒的烈阳侯,她隐去刚刚的笑容,略带焦急地走到陆华身边。 “老爷,什么事让你中了如此大怒?一切要以身体为重,切不可大悲大喜。” “那不孝儿竟然通敌叛国,此等大事,你叫我如何冷静?” 王氏心里讪笑,可表面上却很是担忧。 “大公子一向成熟稳重,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一个人在边境,想要保命却不容易,可是他却频频寄来家书报平安,这样确实是有些奇怪。” 此番茶言茶语,把本来莫须有的罪名定了性,一开始这样好,也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想到最近频频寄回来的家书,确实是有蹊跷。 而烈阳侯在府中暴怒的事情,也不知道被哪个有心人给传了出去,这就更落实了陆长岳叛国的罪名。 若非如谣言所讲,他父亲缘何会暴怒至此。 每日的早朝,就是陆锦烟最烦闷的时候,看着下面的官员唇枪舌剑。他就觉得好像有千万只苍蝇在头顶上不断的盘旋。 “罢了,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由摄政王来处理,既然牵扯到烈阳候府,本宫也是要避嫌,好在你们都是陛下的股肱之臣,相信这件事清者自清,一定会给我候府一个交代。” 听了太后娘娘这么说,在场的众位大臣好像并不同意有摄政王出面,宴沐风更是自动请缨。 “陈愿意替陛下和太后娘娘排忧解难,摄政王日理万机,手头还有其他的要事,这件事情就不劳他费心,也请陛下给臣一个立功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螳螂捕蝉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瞬息万变。 陆锦烟刚开始做太后之时,垂帘听政,虽多有不适,但却被逼无奈,坐在那皇帝背后的位置久了也就习惯了。 她一双杏眸总好像带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了之后觉得不太真实。 看着下面的朝臣,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母仪天下,睥睨苍生 “各位爱卿为陛下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能者多劳,既然太傅愿意为陛下分忧,哀家自然也不能阻拦。” 宴沐风向来老谋深算,很少明目张胆的和摄政王作对。 这一次,却公然跳了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各位老谋深算的狐狸心里头可自有个小算盘。 早朝散去之后,宴沐风快速离去,脚底生风。 只是他甫一归家,却没想到,太傅府早有不速之客。 赵承德站在太傅府门口,完全看不出平国公通身的气派,倒像是一个登门拜访太傅大人的后生。 看到太傅大人下了轿辇,抱拳拱手迎了过去。 “宴大人,恭喜你,今天于金銮殿上得了个好差事。” 宴沐风挑眉看向对面的平国公,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恭候在此。 这一次,朝堂之上,他也算是大出风头,有个把见风使舵的人前来巴结,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登门的会是平国公。 这位国公爷是什么心思,睿智如宴沐风,他自然是心知肚明,脸上染了三分笑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平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里边请,您能来寒舍,我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道,这才下了早朝,国公爷即刻登门,可是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一路走过太傅府的雕廊画栋,直奔太傅书房,分宾主落座之后,也省去了客套寒暄,平国公赵承德共是直入主题。 “宴大人,我今日前来,也是恭喜太傅的人,得了一个好差事,调查烈阳候府庶长子通敌卖国一事,还真是事关重大,多亏刚刚在朝堂之上,大人反应迅速,没有让太后娘娘把这差事直接分给摄政王,我实在是佩服大人的机敏和勇气。” 宴沐风看着面前这个老狐狸,自然知道他话中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怕太后和摄政王王一起联手实力强大,到时候他成为国丈的美梦就会破碎。 只不过以他家赵明月的姿色才情,三殿下芝兰玉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个残次品。 然而现在当着平国公的面,他也不能戳破,只能笑脸相迎,小心应对。 “国公爷还真是心系天下,这件事情太后也是想急于撇清关系,毕竟是她娘家发生的事情,她总不好落个任人唯亲,包庇纵容的罪名,太后娘娘也是聪明人,咱们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平国公向来喜欢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此次也不例外。 他开始登门拜访,确实带了目的,眼看着时机将至,他才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开口。 “我也是实不相瞒,此次我想和太傅大人联手,如此案能够查清,也算是彪炳千秋的功绩,只是凭大人一己之力,看似会有些捉襟见肘,平国公府一直想要攘奸除恶,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宴沐风也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他自然明白这平国公是什么意思,他并不准备与三殿下为伍。 这一次平国公府行动如此之快,无非就是想让他投诚,即便是他有私心。 不想让太后和摄政王联手做大,他也是个绝对的保皇党,所以现在不表明立场,才是最好的决定。 宴沐风沉着脸,看似有些不悦。 “平国公这是何意?难道说你觉得我的能力,查不出到底是谁通敌叛国,还需要你国公府的帮助,国公爷未免有些看低了本官的能力,陛下和太后娘娘,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说明对我很是信任,我又怎能辜负浩荡皇恩,国公爷还是请回,若是他日我真是力有不逮,在前去叨扰,请您帮忙也不迟。” 两个老狐狸彼此试探,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机锋。 直到看着赵承德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宴沐风才愤恨地一甩袖子,转身回府。 只是走到影壁墙,他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跟他耳语了几句,然后神出鬼没地消失在小树林中。 紧接着,摄政王私下的产业就遭到了滋扰,前来闹事之人不断。 还有一些安插在各府里的钉子,也被拔除了不少。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太傅大人的手笔,他明明推辞了与平国公联手。 背地里却安插人手打压摄政王的势力,这波操作实在是有些迷,让人看不懂。 姬惊寒坐在书房里,手边放着一打信件,都是各地告急的传书。 姬惊寒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这一切可以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太傅大人到底是何用意,但是是敌是友,他还是分得清。 “清风,你现在马上放出假消息,让明面上的钉子都撤回来,暗地里再安插一些埋得更深的,我就不信那老狐狸一直有这闲情逸致,跟我耗下去,总要给他点甜头,让他看到希望,还不能掉以轻心,露了马脚不是。” “主子,属下早已跟跟那些埋得深的钉子通了气,让他们最近不要有任何行动,您且放心,被扒出的不过都是一些表面上的细作,对咱们的实际布局没有任何影响。 摄政王的手段,太傅大人只是领教了十之一二,对于陆长岳通敌叛国一案。 一个太傅,即便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扎根,根深蒂固,但是他能查到的也不过都是一些表面上的。 姬惊寒都已经做好了扣,把能查到的东西都摆在明面上。 不过都是一些假证据,而这一招请君入瓮,果然奏效。 宴沐风还觉得自己能力超群,这么快就抽丝剥茧查到了结果,既然已经查到了确凿的证据。? 第一百五十七章 黄雀在后 宴沐风马不停蹄地赶奔皇宫,这一次,他直接去见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臣幸不辱命,已经查清了事情的原委,这件事情烈阳侯府的大公子确实是冤枉的,臣已经收集好了证据,只等着陆大公子回京,就能替他洗刷冤屈。” 永乐公主以最快的速度接到消息,直接在宫里砸了一套青花瓷的套碗。 “太傅大人还真是好手段,竟然这么快就被那个男人洗刷了冤屈,看来还是本宫太心慈手软,本就应该直接把他置于死地,也不会有了这样的反复。” “公主息怒,陆公子还远在边塞,想要回京,定要经历千难万险,咱们即便是在路上动手,让他有去无回,也不是不可。” 听了这话,成了公主的脸上才神色稍霁,只是看着长长的护甲,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陆长岳本就不是武将,这一次去边塞也是事急从权,就是没想到每走得一步都异常凶险。 他虽然不知道京城已经给他定了通敌叛国之罪,但是回程的途中,确实屡屡遭到埋伏。 命悬一线,九死一生。 而这一次,他更是带了一队人马,直接被大部队包围,突袭了途中,直接失踪。 流言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滋生于暗巷,如果这一次烈阳候府的大公子能准时平安地回到京城,说不定事情还会平息。 可是偏偏她在途中失踪,即便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洗刷干净。 但是这样的行为动作确实引人怀疑,很快,经常就开始流传,烈阳候府大公子根本就是畏罪潜逃,顾景然你直接参奏宴沐风 “陛下,太后娘娘,臣早就觉得这件事情令有蹊跷,师傅大人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现在看来,济公确实有很多疑点,还需要详查,只不过这件事情不宜再交由太傅大人。” 陆锦烟面色有些凝重,她这位庶长兄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杳无音信。 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千丝万缕摸不着头绪。 她只能跟摄政王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不似她平日妩媚。 “尚书大人还真是心系天下,只不过现在并没有确凿证据,宴太傅也是鞠躬尽瘁,现在不可往下定论,一切都要等到烈阳候府大公子归京之后,才能问明事情缘由,此事事关重大,哀家提议,应该找一位德高望重之人详细调查,才能抚平悠悠众口。” 能力于朝堂之上,参加朝会的群臣,一个个都是老狐狸。 听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太后娘娘一定是主义摄政王来传明此案,可谁知道太后娘娘竟然同皇帝商议,让众人大跌眼镜。 “陛下,爱家之前就和您讲过,这件事情牵涉到哀家的娘家,哀家要回避,只不过这件事情查到现在,查案之人倒是跟我候府没有一点关系,哀家也秉承着举贤不避亲的原则,这一次,德高望重之人,我觉得应该由勤政王楚业来担任。” 听到勤政王三个字,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姬惊寒也是剑眉微挑,透过层层纱帘,如鹰隼一般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人心。 陆锦烟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她的提议也是经过多方考量。 只要勤业王出面,着实能震慑一部分心怀不轨的官员,而勤业王楚业向来是老谋深算,这件事情他想要置身事外,陆锦烟可是万万不能允许。 姬惊寒收回微凉的目光,直接上前两步。 “既然说要找德高望重储存,详细调查此案臣推荐一人,宁王殿下堪当重任,可以与勤业王一道。” 众人自然不敢反驳,摄政王的意思,只要他没把自己安插到这件事情当中去。 大家也愿意卖给他这个面子,只是突然听到陆锦烟淡漠的声音,从纱帘之后响起。 “摄政王推荐的人选,哀家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哀家这还有一个人想要举荐,此人乃定国大将军之子兵部左侍郎,日后还将是永乐公主的驸马,手握兵权,毕竟烈阳侯府长公子在边塞通底叛国也影响到军中,有军方的人在,也不会有失偏颇,勤业王宁王加上驸马爷,三足鼎立,三堂会审,相信一定能还原事情真相,还我烈阳候府一个清白。” 永乐公主听到消息之后心中一惊。 她以自己的实力在边塞安排的人手还在夜以继日地毯式的搜索陆长岳的下落,而且他派出去的都是最厉害的杀手。 现在永乐公主知道勤业王和付荣要去变成插手这件事情。 很怕那些杀手会把他们误伤,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奈只能去求助刘太妃。 她相信,母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一定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也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做,更能明白她的心。 刘太妃脸色晦暗地看着自家女儿,带着护甲的手直接拍在身旁的炕桌之上。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被人抓住了把柄,你说公主之位怕是不想要了,如果那贱妇联合摄政王,让你去和亲。 塞外苦寒之地,你要如何自处?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一切都交给我来办,我这就传信给勤业王,让他直接在边塞就把那个候府的庶子斩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把你派出去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召集回来,记得一定要把痕迹抹干净。” 永乐公主本想靠一己之力替母妃分忧,也能让勤业王和付家另眼相看,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她现在也没了脾气,只能事事都听从母妃的安排。 楚业那个纸条上娟秀的字体,略微勾动了一下嘴角,然后把那纸条直接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 他一个人坐在马车上,好像在喃喃自语。 “让暗聿阁动手,只要是陆家亲信,身在边塞,包括那位侯府长公子在内,全部都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 这些话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那些人命根本就如草芥一般,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像碾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风中两道影子,从马车边消散,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谁还不是老狐狸 翌日清晨,楚业老谋深算的直接来到宁王的马车附近。 “宁王殿下,这一路上也算是风餐露宿,应该很是不习惯,怎么没看你带着几个如花美眷?边塞寒苦,王爷到了,哪怕是不习惯。” 宁王平日里虽然,耳根子软,脾气又大,贪财好色,但却好大喜功。 这一次能得到这样的美差,他可是兴奋了好久。 想着要是能建功立业,日后,逍遥快活的日子,可就没有家里那只母老虎敢管他。 所以这次她也是斗志昂扬,干劲十足。 可听到勤业王这番调侃,他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这次出去办差。他自然不会带着那些莺莺燕燕。 可这番调侃,让他心里很是别扭,说话的声音更是生硬冰冷。 “勤业王者是何意?本王虽然喜欢美色,但也知道轻重缓急,只是出去办差,怎可带着那些环肥燕瘦萦绕身边,王爷这番话可是羞辱于我,你可别忘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皇帝亲叔,即便是我带了又能怎样?” 勤业王今天的这一出好戏,可是有意为之,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马车前面,嘴角还带着嘲讽。 “真没想到,宁王殿下突然这么有上进心,我还以为平日里你的心思都花在你家后院的那些女人身上了呢。” 这话说得话说得直白,但他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 宁王也自然是这样,他本来脾气都大,看到勤业王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是不平衡。 这一次,要不是摄政王提议让他跟随一同前来,说不定这个功劳全都被楚业霸占了。 他觉得靠自己的能力,即便是独自前来,也能解决这件事情。 刚刚又听到他说那些鄙夷的话语,怒从胆边生。 直接伸手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也是一个寸劲,勤业王的手,一下子划到车椽上,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皮肉外翻,鲜红的血顺着木头的车椽留下来滴在漆黑的土地上。 这一下宁王也没想到,看到面色阴沉的勤业王,他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楚业佯装愤怒,直接挥了挥手,让大部队停下。 “宁王殿下能力超群,本王现在身受重伤,实在不方便出这套任务,我这就回京剧疾病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让他们另派人选,边塞之行,本王怕是不能成行了。” 各方势力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多做考虑,这个老狐狸不想掺和,在这件事情当中,宁王无疑是做了替罪羊。 陆锦烟心情有些躁郁,她现在十分担忧,陆长岳在边塞凶多吉少。 没办法,这件事情说到头来还是要求助摄政王,他人脉广,属下多,而且老谋深算心思细密,说不定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摄政王,哀家这次请您前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相信王爷已经知道哀家的用意,不知王爷可不可以帮忙周旋一二?毕竟那是我侯府唯一的男丁。” 姬惊寒很少见到这个女人低眉顺眼低声下气,就觉得十分有趣,挑眉看着眉眼如画的女人。 “太后娘娘对娘家可还真是伤心,能做你的亲人还真是福气。” 陆锦烟不知道摄政王如此油嘴滑舌,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却不觉得那样讨厌。 “王爷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口甜舌蜜,不想帮忙也就罢了,何必说这些。” 姬惊寒对她这样的态度,也不生气,就觉得是女人家使小性,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虽然姬惊寒前面上并没有表态,说是要帮忙。 可是暗地里还是派了最得力的手下清风钱去边塞,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 即便是陆长岳真的通敌叛国,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让烈阳候府平白被人诟病,这也是摄政王不能容忍的。 只不过事情关乎到烈阳候府,陆锦烟又牵扯其中,朱元对她早就已经心生不满,现在看到轻风要去查清楚他们家的事情,更是怨怼横生。 他私下里动用摄政王的令牌,派出了其他暗卫,在暗中使坏。 清风这一路上走得并不太平,明明是几日便能快马加鞭地赶到边塞。 可是总在半途中遇到埋伏,而且对方好像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总是能提前一步把她阻拦在路上,这一切实在是令人生疑,清风有些无奈。 只能连夜休书飞鸽传给姬惊寒,让他另外派一队人马,这几天他就全力对付这些埋伏之人牵扯住对方的主力,让其他暗卫也好成行。 姬惊寒虽然人在京城,可是关系网遍及天下,他已经查到是暗聿阁在插手此事。 为了能弄清事实真相,摄政王亲自乔装改扮,易容之后,不过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平凡的男人。 暗聿阁分楼是一处珠宝首饰铺子,名为宝月楼。 对外经营高中低档的首饰,生意在京城十分火爆。 暗聿阁主心思深沉,而且深知从这些妇人的口中,能知道不少后宅隐私,隐私八卦。 所以这个堂口也就是暗聿阁收集情报的主要来源,姬惊寒既然要查明事情真相,这里自然是作为第一站。 他刚走进宝月楼,远远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两个女人声音高亢尖锐,听上去有些字,他忍不住微蹙剑眉。 果然进了内堂。就看到王芸和赵明月正横眉怒目的看着对方。 要说他们两人为何结仇,也是巧了,王芸之前心系摄政王,少不得打探他的消息。 而摄政王喜欢丑女的流言,就是出自赵明月之手。 两个人也算是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为了抢一件珠宝首饰大打出手。 旁边伺候的丫头小厮也都见怪不怪,二人看到突然有一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了进来,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周身气度不凡。 确实略微停顿了一下,可谁知下一秒,平国公府嫡出小姐倒是底气足,直接拿起柜面上的金簪,就要刺向王芸。 本来只是两个女孩子争吵,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大家也不敢上前劝阻,且在一旁围观看着赵明月发疯。?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的就是你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宝月楼里大打出手,引得众人争相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 “真没想到,像这样的世家贵女也能为了一根簪子大打出手。” “看看,女人打架果然是比男人带劲,尤其是这位赵小姐,还真是心狠手很。” 赵明月山后有平国公府撑腰,底气自然是更足一点。 她狠狠地瞪了一磅嚼舌根的众人,出手也是狠辣,完全都不顾及他人性命。 眼看着金簪子就要直接刺向王芸,却不料赵明月不是被何人绊了一下。 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可是手中依然举着金簪,一不小心直接刺向斜前方,恰巧是易容过后的姬惊寒所处的位置。 金属刺客皮肉的声音有些刺耳,那金簪子不偏不倚,直接刺尽了摄政王的肩膀。 赵明月靠着男人的力量,堪堪站稳,看着柔荑染血,瞳孔有些扩大。 她也没想到会这样伤及无辜,即便是平国公府的千金,可是在当街直接伤人,那可是要被治罪的。 她一个小女人还没有这样的胆量,本来只是想吓唬对面同样嚣张跋扈的侯府表小姐,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伤及无辜。 姬惊寒戴着人皮面具,长相平凡,而且看不出喜怒,他只是随手把那根金簪拔了下来,鲜血喷涌。 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一样,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在场的众人看到有流血事件发生,都乱了阵脚。 一时间,宝月楼里面乱作一团,姬惊寒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这正是他想要的。 只有制造混乱,他才能趁机混进暗聿阁的内部,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探查清楚。 宝月楼的管事到底是训练有素,看到产生了动乱,马上直接逃离。 走后门想要离开,并且随身携带了很多机密,他本以为这样隐蔽的动作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可是他没想到,那双鹰隼一样的眸子早就已经盯上了他,看着他匆匆离去。 男人根本顾不上肩膀上的伤,而是紧随其后。 就在他刚刚离开之时,朱元按照姬惊寒先前的吩咐从保说楼正门走了进来。 她甫一出现,王芸就一下子看到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之前的种种他都已经铭记于心,只不过王芸也不是傻子,她知道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个女人,可能会力不从心。 但是现在趁乱,又有平国公府嫡女赵明月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位国公府的嫡女,向来是有色无脑,而且很容易冲动,想到这,王芸计上心头,她直接走到朱元面前。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来的?像你这种穷鬼,怎么买得起宝月楼的东西?” 赵明月还沉浸在刚刚伤人的惧怕当中,只不过那人也不知为何。直接沉沦离开了,并没有找他麻烦。 她刚刚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就听到王芸聒噪的声音。 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眉眼间带着煞气。 朱元现在可是整颗心都牵挂着自家王爷,暗聿阁是什么所在,她自然是心知肚明。 王爷虽然易容,可这一去怕是要寡不敌众,现在人群中也没瞧见王爷的身影,却突然看到那个觊觎王爷的贱女人。 “滚开。” 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浓浓的杀意,只可惜对方是王芸,她好像并未理解其中含义,还是再咄咄逼人。 “怎么说咱们也是冤家路窄,今天在这里碰到了你休想全身而退,这位可是平国公府的嫡小姐,摄政王喜欢丑女的谣言,就是这位小姐散播出去的,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厉害和手段。” 朱元平日里冷静睿智,出手狠戾,可是只要事关摄政王,她就会自乱阵脚,没了分寸。 上一次王爷被谣言所扰,她就已经怒从胆边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散布谣言之人碎尸万段,没想到现在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人就站在面前。 她转头看向赵明月的眼神里杀意渐浓,走上前去。 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悦耳,不只是王芸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被打的赵大小姐,本人也是错愕至极。 她先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好像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紧接着,脸颊上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她才意识到。 刚刚这个女人竟然毫无预兆地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朱元本来想直接一下子了结了这个贱人。可是她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能给王爷惹麻烦。 对方背后是平国公府,在背后又有三殿下,关系错综复杂。 杀这个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弄死她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向王爷交代,她只能压住心中怒火,语调清冷的警告赵明月。 “今天说一巴掌,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日后看你还敢口不择言,如果再敢传出任何对王爷不利的消息,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直接把你的头砍下来。” 说完之后,她面带焦急的扬长而去,只留下被打蒙的平国公府嫡小姐和看热闹抿嘴偷笑的王芸。 赵明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她眼含热泪,一手捂着脸庞。 满是怒气地盯着面前众人,可想到那个女人刚刚出手狠辣,而且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还是不敢造次,只能愤恨地一甩袖子,离开了宝月楼,想要赶快归家,跟父亲告状。 赵承德最见不得宝贝女儿哭,听了她的叙述,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说他也是世袭罔替的国公爷,朝堂这上班就郁郁不得志,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胆敢欺负他的女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直接派了最得力的属下去追踪朱元,一定要了那个贱人的命,替女儿出了一口恶气。 姬惊寒刚刚被刺的伤口并不深,那直接封住了自己的几处穴道。让鲜血不再外溢,不能留下痕迹。 一路上,他步伐飞快地跟着宝月楼的管事,不知道一个僻静的小巷子,直接一个手刀,直接把人放倒在地。 从他还中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出了几本账簿,简单翻看,原来是拐卖人口的名单和账本。 第一百六十章 跟踪 朱元刚教训的那两个贱人,也算是出了最近胸中的一口恶气。 对于肆意接近摄政王的女人,不管是谁,她都没有一点好感。 也可能是关心则乱,这一路她都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直接按照摄政王留下的隐蔽线索,找到了刚刚那条小巷外面。 转身要踏进小巷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身后竟然还有一些尾巴。 朱元心里惊惧,她的身手竟然会被人无声无息的跟踪,看来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善类。 她也在暗自责怪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差点给王爷惹火上身,想到姬惊寒现在可能还在小巷子里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暴露身份。 朱元无奈,只能迅速转身跑向相反的方向。 想要把那些跟随的尾巴引开,最后没办法,只能在大街之上跟他们大打出手。 她也不知道暗处还有没有人继续跟踪,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让王爷有机会能够尽快脱身。 姬惊寒找了账本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直接带了账本去找太傅大人。 宴沐风到底是保皇派,对于这样祸国殃民的事情,更是深恶痛绝。 他看到已经恢复真容的摄政王,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本想表示一下关心,可摄政王好像一点也不愿意提及此事,他也只能作罢。 “王爷为国事操劳,鞠躬尽瘁,可到底要保重身体,这账本,老夫收下了,查案之人,请王爷容许老夫再仔细推敲,一定要找到刚正不阿一心为民之人,否则,被坏人利用王爷所做的一切全都会前功尽弃。” 姬惊寒自然也知道权衡利弊这件事情,既然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已经交给了宴沐风,他也完全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向再继续。 所以他根本就没必要自己出面插手,该做的事情做到了,他只是摆摆手面,无表情地准备离去。 陆锦烟慵懒地靠在大迎枕上,显然是午睡刚起,素静的小脸不施粉黛,只是一双杏眸,灵气逼人。 “初冬,刚刚我就听到门外吵吵嚷嚷,可是有什么事情?” 初冬娴熟地把纱帐挂在紫金的挂钩上,然后端了一碗杏仁酥酪,摆在炕桌上。 “不过是一些嚼舌根的小蹄子,奴婢将他们都驱赶了,扰了娘娘清净。” 陆锦烟摆摆手, “你可别忘了,我向来是宽以待人,不过就是一些聒噪的小丫头。他们这样生机勃勃,倒也显得福康宫里还有一丝生气。” 初冬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看到陆锦烟拿了青玉的勺子搅动酥酪,她再次缓缓开口。 “ 娘娘教训的事,只是那些小丫头说的,也并不都是些闲话,一个消息灵通的小丫头说,今日听出宫采买公公说,宝月楼里,平国公府大小姐和咱们侯府的表小姐起了争执,而且动了手,两个小姐倒是没有什么伤亡,倒是伤了一个路人。” 陆锦烟对这样的八卦自然是不感兴趣,但是她已经知晓,宝月楼可是暗聿阁的重要情报来源。 刚才那闹事两位小姐又能全身而退,想来这暗聿阁很有可能是朝中重臣的个人产业。 很快,陆锦烟就听到外面小丫头来报,说是摄政王和太傅大人同行前来求见。 陆锦烟罥烟眉上扬,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喝着酥酪。 “还真是有意思,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变得如此亲近了,摄政王不是从来都无视规矩,哀家这寝宫,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现在竟然也知道通报了,快请进来。” 姬惊寒早就已经趁着空档回去沐浴更衣,只不过刚刚失血过多,并未及时止血,脸色有些苍白。 “太后娘娘,摄政王已经找到了拐卖人口案的名单和账册,这件事情牵涉甚广,但是真相就要呼之欲出,老臣举荐郑词轩继续接受详查此案。” 陆锦烟从刚刚就二人一进殿门,觉得今天的摄政王有些不同。看他那样子,甚是疲惫。 心里总是有些打鼓,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又实在想不出来,碍于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对摄政王表示出特殊的关系。 只是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流连,久久不愿离开。 “太傅大人向来老成持重刚正不阿,你推荐的人,哀家自然是信得过的,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姬惊寒看着意有所指的女人,不动声色。 “全屏太后娘娘做主。” 只是简单的一句,就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搪塞了过去。 陆锦烟总觉得今天面前这位青冷俊逸的摄政王很是不通,听了他这样的回答,但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一切就按太傅大人的意思办,只是还要劳烦太傅大人,现在就去把郑词轩宣进宫来,很多事情,哀家还是不放心,需要亲自交代。” 眼看着老太傅步履蹒跚蹒跚地离开,转瞬之间,大殿之上只剩下姬惊寒一人。 他脸上明显没了刚刚的冷漠,可是疲惫依旧攀附在俊颜之上。 “你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正如哀家猜测,宝月楼受伤之人就是你。” 太后娘娘这番话说得直白,姬惊寒曾经吴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会猜到,他早就已经更衣止血,如果不是平日里对他格外关心之人,第二人看不出他脸上的殊色。 心里莫名划过一丝暖流,看来太后娘娘还真是会口是心非,平日里,说不定在哪个角落一直在偷偷观察他? “你是在关心本王。” “……” 这样笃定的语气,倒是叫陆锦烟没办法回答。 “太后娘娘聪慧过人,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不过是一点小伤,并不碍事,不过我已经基本上查明,暗聿阁背后之人,可能是朝中重臣,如若不是也与他有密切关联。” 第二天早朝过后,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一起在太和殿召见了被委以重任的郑词轩。 他郑氏一族和刘煜乃至整个拐卖人口的主犯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他查起案来,更是拼尽全力。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没一个好东西 郑词轩怀疑这些事情都和三殿下有关,他既然接下这件差事,自当尽心竭力。 杀父父仇不共戴天,他比谁都想更快的缉拿凶手归案,也好告慰九泉之下的父亲。 陆锦烟本来对这位身负血海之仇的青年没有什么期许。 可是没想到,他十分有魄力。 上到王孙下到贩夫,只要跟这件事情有牵连。他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楚业从上次因伤拒绝了去边塞的差事,整日里举着那只受伤的手,到处招摇。 就怕别人不知道是平国公伤了他。 郑词轩不遗余力,抽丝剥茧。 很快就抓住了三殿下的痛脚,成年的王公贵胄,谁还没点私心,总有些营生是上不得台面的。 即便现在还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和拐卖人口案有牵连。 但是如果有了其他的污点,被御史台大夫揪住不放,连日参奏,也是让人心焦。 楚业无奈,只能亲自出手。 “郑词轩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在朝中并无任何根基,这一次也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本王到要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楚业当真是没有把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放在眼里。 之当是陪小孩子过家家,可他的谋士却不这样想。 那人捋着山羊胡,眉头深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王爷休要掉以轻心,从来都是后生可畏,更何况这位郑公子可是背负着父亲的血海深仇,他要想大仇得报,这件事情就一定会被查的水落石出。拐卖人口,按表面上看上去不过是刘煜和王泽牵线搭桥,中饱私囊,可是如果深究下去,朝中的一半大臣都会有牵连,事关重大,王爷可要三思而行。” “本王做事什么时候都不会露出破绽,刚刚本王说他根基未稳,他在朝中可没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人脉,只要咱们稍微放出消息,引导他去查赵承德暗中伪造证据诬陷宴沐风一事,他到底还不是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郑词轩的出现,让许多人心有忌惮。 他彻底打破了朝中势力的平衡,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 主要是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人,不论官职高低,他一概不会放过。 透过手头现有的证据,他很快就查到了宴家。 宴沐风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至始至终是保皇派,像这样赚银子的方法,他确实有些不屑。 可是现在所有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他,他的辩驳也显得有些苍白。 郑词轩本就是他推荐的,可他现在确实有些骑虎难下。 有心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这有心人他一直以为是摄政王姬惊寒。 众人立于朝堂之上,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陆锦烟道是沉得住气,身居高位,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护甲。 “摄政王当日和老臣一道举荐郑大人,却没想到老夫也身卷其中,这么看来,现在只有摄政王一人独善其身了。” 这话说的,有些尖刻,可是姬惊寒完全不以为意。一身紫金的蟒袍,立于众臣之首,看向陆锦烟在眼神里带着淡漠和玩味。 “太傅大人所言甚是。本王责任所在,先帝临终托孤,即便是陛下聪明睿智,但到底处理朝政的经验不足?总需要有人给他把把关,如果每个人都牵涉其中,到时候黑白混淆,让陛下如何判断?总该有个执正之人,我好像一面镜子,本王本以为太傅大人可以作为这面镜子只是没想到,郑大人竟然直接把这面镜子给打破了。” 两个人说话句句带着机锋,陆锦烟看他们好像打哑迷一样的你来我往,觉得有些无聊。 太傅大人是什么心思?其实摄政王和太后娘娘早都已经心知肚明。 此番朝堂之上,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想把众人全部都拉下水。 既然这样,还不如逢场作戏,说不定能牵一发动全身,找到幕后的始作俑者。 陆锦烟想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调整了自己的仪态,危襟正坐。 “陛下,自古以来都说举贤不避亲,有能者不看出身,之前我长兄通敌叛国一案,本宫已经避嫌。无论查到什么样的蛛丝马迹,哀家都没有置喙,此次也是陛下学习的好机会,却不可因为一己私欲和个人感情而耽误了公正,公平,公开。” 姬澈将来聪慧过人。这些日子跟在摄政王还有太后娘娘身边也是进步不少。 陆锦烟的弦外之音,他自然了然于胸。 小小少年早就已经有了天子威仪,虽然身材还有些瘦弱,撑不起那宽大的龙袍。 但到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皇家气势让人不容小觑。 “太傅大人既是我师,又是国家栋梁,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傅大人。朕也相信以太傅大人的影响力,想要撼动任何一个朝中重臣,也绝非难事。” 姬澈虽然年幼,但到底是九五至尊。 此话从他口出,分量可想而知。 站在下面的宴沐风刚刚还一身傲骨,觉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而此时此刻,听了陛下的话,额头上竟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即便他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给人看,但是这番敲打。 也证实了他很有可能功高盖主早就已经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陛下自有跟老臣学习,原来是先正心再正几。让坐监犯科之事,难道陛下也相信是臣所为?相信一定是有人蓄意诬陷,把所有的证据全部矛头都指向老臣,臣已经这把岁数,我宴家自诩清流人家。相比于做官更喜欢做学问,除老臣之外,无一人立于朝堂之上,更是视钱财如粪土。怎会纵容坐下如此作奸犯科之事。” 这些话虽然有些倚老卖老,但陈述的确是事实。顾景然虽然一直一言不发。 但是却在推敲每字每句,皇帝陛下今日所言,绝不像他一个还口小儿能说得出的。 看来一定是有人事先教导,引出了太傅大人这番慷慨陈词。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足鼎立 顾景然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三殿下姬殊,也是为了他妹妹顾语嫣。 对于宴沐风这样的保皇党,他其实心里一点都没有好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平,他们都在等,等三殿下羽翼丰满。 陆锦烟看到顾景然仿佛慷慨陈词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尚书大人忠君爱国,自然是存不得半点私心,只不过哀家还是愿意相信太傅大人,毕竟是三朝元老,也算是先帝留给陛下的至宝,如若此次宴大人存了私心,他日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帝。” 陆锦烟分明就是在扮猪吃老虎,这一番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竟然把因果宿命牵扯进来。 古人自来信奉命运轮回,统治者诛心这无疑就是最好的托词和借口。 精明如顾景然,听了太后娘娘的话之后,芝兰玉树的礼部尚书直接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忏悔之情。 “太后娘娘训诫的是,是臣目光短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臣请指领罚。” 陆锦烟牵动嘴角,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四处树敌。 这位妹控的尚书大人,一切都以三殿下为中心,经过此番敲打,最近应该会谨言慎行。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扫视众人,最后寒芒落在宴沐风身上,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没想到这老狐狸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也不知他事先是不是跟太后商议好的,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经如此天衣无缝。 到现在为止,他具体是什么目的还不得而知,既然是保皇党,为何又要私下里打压摄政王的势力。 “宴大人行端踏正是百官表率,只是有些事情,本王想着并非空穴来风,平国公素日少问朝政,若一次却证据确凿,本王也是怕他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为了还宴府一个清白,怎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直接交给平国公赵承德和郑大人一起配合,好好把太傅府查清楚,也断了大家的疑心。” 姬惊寒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陆锦烟就觉得这男人还是有些好笑,睚眦必报的性格,字里行间都要为自己找回颜面。 摄政王不吃亏的性格确实很对陆锦烟的口味,两个人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彼此利益牵扯,陆锦烟隐约还觉得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些什么,可是那一层窗户纸却始终都没有捅破。 朝堂之上敲山震虎,朝堂之下,众人更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把自己想隐藏的东西埋得更深。 尤其是勤业王,回到府中之后,他直接调派人手暗中转移大批脏银。 本以为很注重细节,不可能会被他人发现,但谁知道却被胆大心细,一心想为父报仇的郑词轩察觉到了马脚。 楚业想要转移的银子并不是小数目,即便是在暗地里转移,但总需要人手,既然有人就存在着被收买的可能,做不到十成保密。 郑词轩能从西洲一路上忍辱负重逃往京城,就知道聪明才智,非一般人可及。 他这一次虽然查到了大批脏银,但是并没有牵扯出勤业王,他也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直接撼动对方的根基。 索性不要打草惊蛇,权当是为朝廷充盈国库,大批的银子并没有查清到底归属于谁,而是直接充公。 勤业王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册万无一失,没想到却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马失前蹄,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暴戾,在王府内大发雷霆。 “本王处心积虑,没想到最后,却被那个小子儿给搅和了。” “王爷息怒,他不过就是查到了一批脏银,那派出去的人都谨慎小心,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不会牵连到王府。” 谋侍虽然这么说,但却一直谨小慎微地看着楚业的脸色。 他知道这次转移到脏银可不是小数目,半路上被截获之后,对王府可是一大损失,免不了要伤筋动骨。 勤业王如此雷霆万钧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弃车保帅,按兵不动。 不做他想才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如果现在自乱阵脚,很可能被对方打压,永无翻身之日。 楚业越想越觉得窝囊,无奈之下只能销售一封快马加鞭,传信给三殿下。 让他尽快归京,有他挡在前面,楚业也不至于树大招风。 姬殊虽然一直置身事外,可是对京中的情况却都了如指掌。 顾家兄妹事无巨细地跟她汇报,他也知道这一次,刘太妃和勤业王栽了个大跟头。 而且他的人马已经暗中探访清楚,暗聿阁明里暗里借着他的名声懒财。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但是他却怀疑是摄政王有意为之,对他进行人身构陷。 姬惊寒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树大招风,再多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他也无所畏惧。 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看着地上跪着的张航,两个人在拉锯都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张航沉不住气,谨慎的抬眸看一下摄政王,究竟他清冷的俊脸上不带一丝情绪? 他眼神冷漠疏离地看向远方,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好像对这些事实,他完全都不关心。 “王爷,属下最近尽心尽力,已经查访到圣母教是暗聿阁分支,其中,大部分诓骗百姓的非法收入都已经归入暗聿阁,属下司作主张,已经设计抓捕郑碧兰。” “辛苦张大人,此方远赴他乡,劳苦功高,本王到时候一定论功行赏。” 姬惊寒从来都是驭心有术,像张恒这样的庶子,小被压制着长大,最许有野心。 只要稍微给他一些向上爬的机会,他就会不遗余力,而且会尽心尽力。 这也是好拿捏的关键,只要人有所求,就更容易驾驭,这也是他敢放心用这样的人的关键。 姬殊虽然已经接到楚业的暗示,让他尽快归京。 可是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子,没必要听一个外姓王爷摆布。 他一直在追查圣母教堂的相关事宜,好不容易查到一丝蛛丝马迹,证明他们一直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面,就是把他们一举擒获的好机会,姬殊志在必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了三殿下 姬殊久坐高位,养尊处优,本以为这次差事一定能办得漂亮。 只是他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那些迷信百姓的本事。 圣母教在当地深入人心,用的就是蛊惑民心这一条。 眼看着众人要一举入侵破庙,把所有的圣母教徒缉拿归案,谁知道当地的百姓竟然自发前来阻拦。 他们一个个手握镰刀锄头,竭尽全力全力地维护那些圣母教徒。 张航早就已经快马加鞭赶往西洲,此时在破庙门口和三殿下汇合,还未来得及出言提醒,让三殿下小心,果然,从破庙当中直接冲出一个女人,手持短刀直接刺向姬殊。 郑碧兰一心想要为父报仇,不过是把圣母教堂当作一个跳板,可以让她有机会接近姬殊,此时此刻,仇人就在眼前。 她双眼血红,完全不顾周围人刺向他的利刃,好像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疼痛眼中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掉三殿下。 张航虽然已经跟摄政王表了忠心,但是到底是想左右逢源。 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向上爬的机会,无疑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他最好的跳板。 他挺身而出,直接挡在三殿下面前,铮的一声,把匕首应声飞了出去。 郑碧兰也没想到,竟然横生枝节,不知从哪儿杀出个程咬金,把她一切的计划全部都打乱。 她睚眦欲裂地看着面前的一众男人,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 “没想到圣母教堂里面还有这样标志的美人,只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看上去却像个失心疯,今晚胆大妄为,胆敢刺杀三殿下,你设计着一切,一定是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地想让三殿下落入圈套,只是没想到,功亏一篑,一切都是徒劳。” 郑碧兰的一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面前这个男人戳穿,恼羞疼怒。 可她并不是个傻子,知道今天一定不会成功,转身就想逃离。 可是她自己才是那个中之鳖,早就已经中了张航的圈套。 这一次围剿圣母教是假,抓她才是真。 很快,她就被三殿下带回行宫,曾经的千金小姐,就在不堪忍受的折磨中,把所有的尊严和善良消磨殆尽。 最终,她实在忍不过种种酷刑,只能提供了圣母教分坛的线索。姬殊听了最后大喜。 “这些时日,本殿下一直在外奔波,没想到到了现在才刚刚有一点觉得不虚此行。” “三殿下英明神武,在您的带领下,剩不下,根本就不堪一击。属下这就带人直捣他们老巢,争取把他们一举歼灭,殿下近可再次等候凯旋的好消息。” 张航老成持重,不仅很快,但人消灭了圣母教堂的分坛,而且还在百姓当中大肆宣扬圣母教堂的危害。 自然这些功劳全部都记到了三殿下的头上。 一时间,在西洲地界,三殿下名声大噪,许多之前被圣母教堂坑害过的百姓,都对他奉若神明,信奉之意有增无减。 姬殊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看着面前早就已经不成人形的郑碧兰,如她这般冷心冷情,不但没有一丝怜悯,还想压榨这个女人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憎恨本殿下,只不过也无所谓,看你大限将至,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一切就听从本殿下的指示。” 郑碧兰本身就有些执拗,从一个高门大户的大小姐,一下子成为别人的阶下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倒是觉得活着也是了无生趣,可是一心求死又死不得门,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好像一切都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姬殊对她这样的态度也并不觉得惊奇,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随手拿出一封写好的书信,上面一字一句,郑碧兰看得不甚清楚。 只是开头“吾兄见字如面”几个大字,让她本来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的眼眸有了一丝波动。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狗贼,竟然想让我写信给我哥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尽管我现在死在这里,我也不会牵连我哥哥。” 姬殊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上挑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真没想到,你还挺注重亲情,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也就做一回好人,送你兄妹一同上路,也省的在黄泉路上孤单。” 说完之后直接抓起她的手指,本来上面就已经鲜血淋漓,两个血手印直接摁在信纸上。 然后拿起兴趣,置于面前,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把血气吹干。 三殿下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奔京城,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最近京城出了太多乱子,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他就是向摄政王发难。 “本殿下不思辛劳,日夜兼程,就是想让陛下和太后不要被蒙在鼓里,这一切可能都是别人的圈套,摄政王和宴大人极力举荐郑词轩,没想到他竟然暗地里和圣母教有牵连,本殿下这里有郑碧兰的供词,她以鲜血画押,和其兄长私下里暗通款曲,只是不知摄政王是不是同谋?” 姬惊寒听到姬殊的控诉,脸上倒是没有多少震惊的表情,只是不急不徐地接过那张证词,简略地瞄了地瞄了一眼,然后随手把它扔在地上。 “三殿下还真是雄才大略,这才多少时日,就已经把这么大一个案子查得水落石出,只是不知道殿下现在是何意,你是觉得本王和他们同流合污,还是本王愚昧至极,被他们蒙在鼓里,眼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耍花枪。” 这两条罪名无论是哪一条,对于摄政王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姬殊也是拿准了这一点,让摄政王无所辩驳。 陆锦烟看着同样深层气血高大威猛的两个男人在下面剑拔弩张,顿觉有趣,她恨不得现在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吃瓜。 一双杏眸里面闪过狡黠的光,嘴角微微上翘。 “看来三殿下在外时间久了,竟然连规矩都忘了,哀家竟不知,现在朝堂之上是由三殿下做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撩不动的太后 姬殊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三分怒意,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缱绻情义。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位太后娘娘竟然性情大变,从她泛着水雾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从前的缱绻,反而多出了一丝鄙夷。 “太后娘娘此话何意?本殿下不过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摄政王真的牵连其中,则是动摇国本。” 陆锦烟看着现在面前斤斤计较的男人,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真不知道当初原主是如何瞎了眼,蒙了心,竟然看上一个这样的男人,还为他就此丢了性命。 “三殿下还真是国之栋梁,从始至终都在为国本考虑,只不过由哀家看来,不过是一张带着写手印的破纸,别说不能作为摄政王忤逆的证据,就是这张纸的真假,哀家看来也另当别论,郑碧兰现在身在何处,既然三殿下能弄到她的亲笔供词,还盖了血手印,为何不把她直接带到大殿之上和摄政王还有他兄长当面对质,岂不是更让人信服?哀家如此这般据理力争,也是想让三殿下能够服众。” 陆锦烟在姬殊面前,确实很少这样强势,而且这次又是为了维护摄政王。 朝堂之上,一时间风起云涌,每一个老狐狸都各怀心思。 姬殊听了这番维护,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对于这个曾经对她俯首帖耳,死心塌地的女人。 他一直都觉得可以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很享受那种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可是此时此刻,陆锦烟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挫败和受伤。 “太后娘娘,最近这些时日也是成长了不少,竟然能够抽丝剥茧,直切要害,只是不知为何如此维护摄政王殿下,本殿下刚刚只是说事有牵扯需要避嫌,太后娘娘怎么就急了,难道您和这件事情也有关联,既然如此,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为了陛下的江山永固,本殿下也应当尽心尽力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不论是有多位高权重,只要是作奸犯科直,都将遗臭万年,万劫不复。” 姬惊寒与刚刚相比,脸色却变得更加柔和,甚至从他没色的眸子里能看出一丝喜悦。 他也没想到,今天确实因祸得福,这个小女人对他的维护,他早就已经心领神会,很是受用。 “太后娘娘,这一切都是臣的错,本王自请禁足,知道事情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还本王一个公道,否则,本王绝不再踏出府邸一步。” 姬殊脸上带有得色,刀凿斧刻的下巴微微上扬,睥睨着陆锦烟。 陆锦烟那他像一只翘尾巴的花孔雀,就觉得很是好笑。 “摄政王为江山社稷考虑,爱家自然敬佩得很,陛下也是为了能有你这样的股肱之臣而感到高兴,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三殿下,希望你尽早查明真相,也让大家看看三殿下的能力。” 夜凉如水,月黑风高,又是一个无眠之夜,陆锦烟换上一身玄衣,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没有了昔日的华府锦翠,一张卫施粉黛的小脸,更是清透。 当她这身打扮出现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姬惊烟几点也没有惊讶。只是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 眼神中带着欣赏,更有一些陆锦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不愿意深究。 “王爷,可是在等我。” “太后娘娘深夜到访,现在倒是不怕于理不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再这样茫茫夜色中不显得突兀,反而别具一番魅惑。 “规矩都是人定的,王爷何必纠结于繁文缛节,在家此事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请教。” “娘娘所言甚是,跟从繁文缛节,还不如遵从本心,娘娘能够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陆锦烟目不转睛地盯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身上冷香四溢,在这样的暗夜中,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摄政王还真是礼数周全,只不过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倒是没必要跟我打哑谜,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郑词轩这次有此一劫,是不是你们之前已经合谋商量好的,就是把哀家蒙在鼓里。” 姬惊寒眸子里闪过一丝激赏,眼神中带着赞许。 “太后娘娘还真是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像您这样聪明,也算是江山社稷之福。” 虽然面前这个老狐狸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答案却已经呼之欲出。 陆锦烟突然间,握紧拳头有些气恼,两个人明明已经坦诚相待。 这男人却还暗自留了一手,显然是没有把她当成盟友关系,或者还存了私心。 以为她蠢笨如猪,知道得多了会坏事,所以才没不作声,只让她在朝堂之上,替他慷慨陈词。 陆锦烟紧抿红唇,脸上带着隐隐怒意。 “真没想到王爷如此心思深沉,一点也没有把本宫当成盟友,就连事实都瞒着我,确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谁知道却被男人直接拉住了皓腕。 紧接着,她就跌入一个冷香四溢的怀抱,深沉的弹幕味道弥散在四周,让人有些昏沉。 陆锦烟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扶住男人壮硕的胸膛,抬起头就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带着青色的胡茬,好看的下颌线就在眼前。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顿住,空气中弥散着尴尬,陆锦烟好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用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感觉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 “本王只是夸赞太后娘娘聪慧,怎么会不把你当成自己人,你真觉得这偌大的府邸,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你们皇家的后花园,还不是本王私下里纵容,难道本王的心意太后娘娘现在还不明白?” 虽然这些话说得还是有些隐晦,但是其中的情谊早就已经昭然若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该死得暧昧 陆锦烟沉浸在刚刚的肌肤之亲中,突然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耳后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 看着在黑夜中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一副迷惑众生的好皮囊。 又是这样暧昧的夜色中,很容易让人沉沦,姬惊寒有手段也有资本,足以蛊惑人心。 “摄政王总是对哀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何意,如此撩拨,难道王叶觉得很有趣?” 听出女人话语间的怒意,姬惊寒也不生气,反而鹰隼一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宠宠溺。 陆锦烟握紧粉拳,手心里都是汗水,从前,她自认为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 没想到,还真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总是在这件事情上,婆婆妈妈,患得患失,反而不够直接,干脆,趁着这样的夜色,她也决定豁出去。 “王爷也知道,哀家身份特殊,如若不是能够确定自己的本心。也不会放任自己搅到这漩涡中去,摄政王又这样,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总让一个女人患得患失,难道王爷喜欢玩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 被面前小女人突然诘问,姬惊寒原本沉着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也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如此直接,这也逼迫他检视自己的本心。不过有一些话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心里暗自咒骂,这该死的自尊。 “你是什么心思,本王当然心知肚明,身份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与你与我,皆是自由之身,太后娘娘向来洒脱通透,本王相信你一定不会在乎这些。” 陆锦烟刚刚还被撩拨得面红耳赤,可是听了这番模棱两可的话之后。 免不得又开始胡思乱想,小女人的心思表露无遗,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个中老手还是情窦初开。 每一句话看上去都如此真挚,却又好像有些不着边际。 姬惊寒有些惬意地抱着陆锦烟纤弱的腰身,跟你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而且还感觉到触手生温,舒服得很,小女人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她现在整个人都被刚刚那些话撩拨得五迷三道,许多事情,一股脑地涌入脑海,让她有些理不清头绪。 看着陆锦烟紧锁的眉头还有轴成包子一样的小脸,姬惊寒心头掠过一丝不舍。 “本王以为我对你的情义,你早就已经心知肚明,没想到在大事上面,太后娘娘英明睿智,可是在这些情情爱爱上面,竟然像一张宣纸。” 姬惊寒此话一出,也算是委婉地表明了心意,即便陆锦烟在木讷,也该听出了此间话中有真意。 陆锦烟就觉得今夜自己是来错了,此时此刻,她好像已经完全无法思考被撩拨得春心萌动。 而且事事都落了下风,但他现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自己身为太后娘娘。 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好的可能,本着不要害人害己的原则,虽然内心有些刺,但他还是低垂着眼眸,摇头婉拒。 “摄政王的心思海峡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襄王有心神女无意,王爷和哀家,逐渐行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哀家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王爷还需把如此心事深埋心底,可不要露了马脚,被人诟病。” 姬惊寒这一夜的心情也是波澜起伏,这小女人简直就像一颗带毒的罂粟。 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娇憨的神色,让人心驰神往,却又好像天外飞仙,让人不得亲近。 刚刚她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等着一个确切的答复,没想到竟然在他鼓足勇气表明心意之后,说出了如此绝情之语。 想到之前种种,姬惊寒微眯着墨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随手放开了怀抱中的一身,徒觉身前一凉。 手上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不住了,那种刚刚心悸的感觉渐行渐远。 “到底是本王自作多情?三殿下能力卓然萧轩疏朗,能确实自愧不如。” 刚刚周围还弥散着甜腻的暧昧,此时此刻,却变成了一股的酸味。 陆锦烟那个男人有些吃味的样子,突然心情大好,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意。 没想到这男人吃起醋来还这么可爱,早知道如此,便能让他自乱阵脚,她刚刚也不会出丑人前。 一段感情里面,陆锦烟更喜欢旗鼓相当,就好像他们现在这样,你来我往,别具一番乐趣。 “摄政王湛然若神,萧轩舒朗一词,本宫倒觉得用在你身上更为合适,而且本来人与人就有不同,大家各具千秋,何须以己之短比人之长。” “王爷切不可妄自菲薄,你要相信你是最棒。” 行,你们说完这番话之后,嘴角还带着顽皮的笑,样子看上去好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姬惊寒来醋意横生,可看到面前女人笑靥如花的样子。 就觉得好像被下了蛊一样,总是对他欲罢不能,就是一时间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过身去,在清冷的月光下负手而立。 “王爷,风花雪月之事之于你我,终归不合时宜,哀家此次前来。是想问你郑词轩一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姬惊寒眸色漠然,听到太后娘娘生硬地转移话题,就知道今夜的缠绵悱恻,已经就此完结。 多说无益。眼神也变得冷峻,里面写满了陆锦烟不愿意仔细琢磨的东西。 “这件事情还是抽丝剥茧,虽然我跟他之间也有一些合谋,但人心总是隔肚皮,发现之心不可无,这还是太后娘娘教我的,我最近发现暗聿阁牵扯诸多利益网,这种情况我准备逐一击破。” 陆锦烟说到正事,也没有了,刚刚像小女儿一样,骄矜的一面,杏眸微眯,脸上满是伶俐。 这也是姬惊寒最欣赏他的时候,分得清轻重缓急,能和他并肩而立。 “这件事情网易还是不要插手得好,敌在暗,我在明,没有全盘掌握证据,之前还不能贸然行事,以免遇到什么危险,王爷还是专心当下手边的事情才是上策。”?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算计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还是个女诸葛,只不过这件事情既然牵扯甚广,必然会拔出萝卜带起泥,能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自然不会跟他们硬碰硬,既然人口拐卖案是暗聿阁的主要生意,那就正好顺藤摸瓜,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陆锦烟从不怀疑摄政王的能力,只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 “王爷做事思虑周全,到底是哀家多虑了?只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要先收服周旭,到底是御史台大夫,有话语权,很多事情还要她身先士卒。” 姬惊寒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个女人更加刮目相看。 “本王倒是更看好郑词轩,他有血海深仇,像这样目的性强的人更好利用。” “王爷还真是权谋的高手,直指人心,只不过现在这位郑公子自身难保,被姬殊抓着不放,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王爷尽可直言。” 陆锦烟回宫之后,就接到飞鸽传书,原来能威胁郑词轩的,确实只有郑碧兰一人。 陆锦烟阁姬惊寒合力把证碧蓝从虎口中救了出来。 郑碧兰悠悠转醒的时候,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有些累的虚脱。 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四周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本欲起身,却看到不远处,窗边站着一位宛若仙子的女人。 “你……是谁?” 陆锦烟闻言转身,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看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真没想到姑娘醒得这么快,哀家是当朝太后,知道你郑家的冤情,理解又同情,只是现在有逮人想要利用你,威胁你兄长,我希望你还是跟哀家合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能保证你兄长平安,你郑家已经家破人亡,只留下你兄长一根独苗,你也不想看到你郑家彻底断子绝孙。” 陆锦烟这些话说得字字直戳要害,也是现在郑碧兰最在乎的事情。 她眼眶里积蓄着泪水,却一直握紧双拳,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她委身在圣母觉就是想找机会为父母报仇。 现在有了机会,能直面太后娘娘,她觉得好像又找到了一丝希望。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才缓缓开口。 “太后娘娘,民女也是冒死才能得见天颜,还求太后娘娘为我郑家申冤。” 陆锦烟面上神色如常,可是听过那些叙述之后,内心早就已经波涛汹涌。 “你这是什么意思?姬殊胆敢如此胆大妄为,良冒功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他怎可随意斩杀,看来这位三殿下,还真是狼子野心。” 姬惊寒也没想到,三殿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脸上满是震怒,但又苦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剑眉折叠,脸色阴晦。 陆锦烟不急不许地站在廊下,微风习习,推动着他密色的宫装,墨发如瀑,随风飘舞,远远看去,就是一副凭栏远眺的美人图。 “气大伤身,王爷倒是不必因为这件事情恼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他敢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一定会有证据留下,主要咱们抽丝剥茧,胆大心细,说不定这也是咱们的一次机会。” 陆锦烟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仿佛能感觉到身后热切的目光,紧接着就听到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果然如陆锦烟所料,姬殊从来也没把良冒功的命当做一回事。 当初诛杀他就是身边还有许多人正在场,而这一次派出去的元首幸不辱命。 翌日清晨,已是深秋,落叶飘散在福康宫的每一个角落,陆锦烟全服的太后銮驾,身上更是庄重的朝服,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中,直奔太和殿。 大殿之上,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几位皇亲国戚也是身着蟒袍。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大日子。 看到太后娘娘缓缓而来,以皇帝陛下为首纷纷起身相迎。 陆锦烟拿足了架子,目不斜视地直接走上凤做,才朝着下面众人摆了摆手。 “陛下,快到哀家身边来,这几日没见,陛下怎么清减了许多?” 两个人母慈子孝的闲话家常,下面站立的众人却是各怀心思。 直到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纷纷落座,众人才敢稍稍出了口气。 “哀家此次召集众位卿家前来,也是有一件要事,前不久,哀家得了一个消息,有人写血书,托人送到哀家手中,说是朝中有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竟然草菅人命。”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一声声的抽气,中卫大臣低着头,心中暗暗叫苦,就知道太后娘娘这是一场鸿门宴。 陆锦烟和姬惊寒对视一眼,才开始发难。 “姬殊,哀家接了一封血书,说是你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官良冒功,哀家现在问你可有此事?” 姬殊背脊挺得笔直,一身玄色的蟒袍带着金线绣成的四爪金莽,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面对太后娘娘的责问,他好像并没有一点惊慌,甚至嘴角还微微上翘,说话的声音魅惑又低沉。 “太后娘娘还真是容易被人蛊惑蒙蔽,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小事,怎能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就觉得本殿下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如果本殿下没猜错的话,摄政王在这一件事情上,一定是没少出力!” 姬惊寒一身暗紫色的蟒袍,负手而立,王者气质尽显。 “三殿下还真是巧言令色,没想到证据确凿还要推脱,本王若是殿下,还是直接跪下问罪起球陛下重新发烙的好。” 姬殊本来脸上并无惧色,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样气定神闲的摄政王,他竟然觉得自己的气势比人家矮了一头,他并不知对方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内心有些急切。 “你休得胡言,本店下即便是杀了良冒功也是为民除害,本殿下堂堂一个皇子,难道处决一个奸臣的权利都没有吗?” 陆锦烟从前还对这位老谋深算的三殿下另眼相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杀人偿命,这是本朝立国之本,太祖定下的律例,任谁也不能轻易改变,三殿下若不能举证有力的证据,即便是皇子一就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多角关系 姬殊本来今日在朝堂之上胜券在握,就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反转。 最近这段时间他诸事不顺,也是积压了大量的火气。 尤其是看到这个当初对他趋之若鹜,每天曲意逢迎百般讨好的太后娘娘。 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冷漠疏离,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完全受不了。 他一直在享受每一个女人对他的顶礼膜拜,可是突然有一个在他脚边摇尾乞怜的小女人有了如此大的转变,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本殿下为陛下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凭什么在大殿之上指责本殿下,既然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摄政王污蔑本殿下,其心可诛。” 也不知道他是一时气急,还是失心疯,姬殊直接冲上凤坐,想要直接面对那个女人,看看她眼睛中到底还有没有从前的仰慕? 可是他可能是忘记了,坐在龙椅上的姬澈,即便是少年天子,从小训练有素,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看到突然冲上来的兄长,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力地握紧小拳头,控制着自己没有尖叫出声,眼神中满是惊恐。 姬惊寒更是一声断喝。 “姬殊,那你还想刺王杀驾不成?” 说完之后快步走上王座,一点也不避嫌的,直接掀开纱帐,姬澈直接跟了进去,被陆锦烟抱在怀里。 三个人立于一处,那画面显得格外刺眼,好像是一家三口,共同抵御外敌。 姬殊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此时此刻他才觉得,小丑可能是他自己。 “姬殊,念在你是先皇血脉,哀家对你一忍再忍,今天竟然让皇帝陛下受惊,身为兄长,你不悌,身为臣子,你不恭,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朝堂之上,哀家现在让你回去闭门思过。” 姬殊听着女人软软糯的声音,虽然是斥责,但是尾音上扬,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姬殊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所作所为确实不妥,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现在也有些骑虎难下。 “果然太后娘娘和摄政王情真意切,也不知道先皇还在,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露出一道寒光,看向姬殊的眼神,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意。 “三殿下,不能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你却不知道,当日,你斩杀良冒功之时可是有证人在场。” 说罢,他先是拿出一张供词,这可是郑碧兰亲手所写。 眼看着一张可以要他命的证据飘落在脚边,姬殊原本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窘迫,紧接着,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顾景然站在朝臣当中,他是最为着急的一个,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还有小妹的未来幸福,全部都压在这位三殿下身上。 可是他竟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本来个把人命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会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在朝堂就上公然抖出来,实在有些无奈,为了保全三殿下,他也只能牺牲自己。 “陛下,做下这些错事的都是下臣,还请陛下明察,此事跟三殿下没有一点关系,他也是为了维护微臣,才想要据理力争冒犯了陛下。” 姬澈站在太后娘娘身边,微微抬头看向陆锦烟,这段时日,太后娘娘的变化有些大。 姬澈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很抵触父皇这位小娇妻,可是通过这些时候的相处,他已经越来越依赖太后娘娘,甚至下意识地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陆锦烟自然能感觉到身旁小皇帝的变化,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小男孩抽高了不少,现在已经将到她胸口。 身旁的男孩做事也不再跋扈,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怯懦,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她直接把柔荑搭在姬澈的肩上,这无声的鼓励,好像给了小皇帝莫大的鼓舞。 他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神情,从太后身边向前走了两步。 “顾景然,你顾家可是我朝廷重臣,眼看你家大小姐又要与三殿下结亲,朕一直对你们寄予厚望,只是没想到你套上朕失望了,竟然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事情,还牵累了三殿下的名声,来人给朕除去他的官服,摘掉他的官帽,压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官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就连勤业王也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可是谁也没想到,平国公赵承德竟然直接走到大堂中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英明,此件事情还没有查明真相,其实还有众多蹊跷,这两亩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真是罪大恶极,礼部侍郎此举也算是为民除害,臣认为不应该处罚,反而应该嘉奖,而那告状之人,实则是别有用心。” 陆锦烟和姬惊寒朝堂之上,此举无非就是想要敲山震虎,他们也没想着只利用这些不足道的一条人命,就把这几个朝中大员全部都拉下马。 有人做了出头鸟,也算是探明了上位者的态度,楚业这才不紧不慢地站出来。 “太后娘娘正如苹果宫所说,此事疑点重重,不如让三殿下和摄政王一同调查此案,到时候也不会出现一家之言,有失偏颇,能更好地还侍郎人一个清白。”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每一个都是老狐狸,老谋深算。 陆锦烟周旋在其中,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其实已经心力交瘁。 姬殊于朝堂就像丢了颜面,就想着要扳回一城,重新夺得那女人的青睐。 曾经冷静睿智,现在却有些急功近利,事事都要跟摄政王攀比,好像一定要压他一头一样。 楚业看着在前面上蹿下跳的三殿下,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眼看见面前的棋盘,随便落下一子。 对面的幕僚马屁声不绝于耳,每落一子,都带着一区赞叹。 “王爷还真是聪明,这一招请君入,成功地转移了之前脏银的注意力,而且又把顾大人和三殿下一同拉下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一箭双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不承认她吃醋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木聊这些话让楚业很是受用,他脸上隐隐带着自得的神色。 “你安排人手暗中传信给永乐,让她制造一批假证据,赶快找一只替罪羊,虽然现在咱们还不宜暴露于人前,如果顾家和三殿下有什么问题,可是很容易把本王牵连下水。” 姬惊寒前期查案还颇为顺利,可是后来却遇到了很多阻碍。 良冒功也算是死无对证,只是当时在场的证人,之前有一些都已经同意举证凶手,现在却突然反水,事出反常必有妖。 姬惊寒心生疑窦,他总觉得最近发生这些事情,都和勤业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等到今日把你们兄妹叫过来,只有一件,要是想让你们去办。你们在京城也算是生面孔,本王希望你们能混进暗聿阁,最好能想办法查出谁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只是这件事情有些凶险,如果事情败露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不知道你们兄妹敢不敢?” 郑词轩和郑碧兰两个人一起跪在姬惊寒面前,脸上表情绝绝。 “王爷放心,我这条命是您给的,您就相当于我的再造父母家里的血海深仇还未得报,一切还要仰仗摄政王,主要是您给的任务,即便是拼上性命,我和哥哥也要竭尽全力,才不辜负王爷的救命之恩。” 这对兄妹命途多舛,但也算是聪明睿智,一路上,从西周到京城,经历了九死一生,倒是经过磨砺,意志坚定,而且又有目的,用着也放心。 朱元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听到他们二人的话。 甚至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她觉得王爷身边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除了她,她看不上王爷身边的任何人。 王爷,属下这些日子观察,宴家却是有异,属下不应该放过这条线,应该继续详查。 朱元的心思,姬惊寒未必不知,或只要她不越雷池一步,摄政王也懒得与他计较,朱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是由她提出的,本应交由她来负责。 可是没想到自家主子神色暗淡,只是冲她摆了摆手,然后叫来了之前已经出师不利的清风。 “朱元手头有一些必要的线索,你跟她交接一下,暗中查探宴家。本王也很想知道为何三朝元老,实打实的保皇党,最近却行为反常,甚至可能行差踏错。” 陆锦烟这几日有些疲惫,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午后凉风习习,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看着荷花池中的鱼儿自由自在。 远远就看到廊桥下,走来两个颇为熟悉的身影,摄政王龙行虎步高大挺拔,一身玄色的暗蟒袍,更是衬托得身量颀长,还是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则是同样一身玄色布衣的朱元。 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环佩叮当,周身上下透着干练,就连一头泼墨一般的长发,也是用简单的布巾高高的束在脑后。 “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而且还以为最近王爷公事繁忙,但看来却是清闲的很,美人相伴,潇洒快活。” 陆锦烟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有些后悔,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姬惊寒自然也听出了字里行间的醋意,只不过他并没有恼怒。 反而觉得有些欣喜,能让太后娘娘吃醋,说明上次的谈话最后,他们的关系确实又拉近了很多。 而这些话听在朱元耳中,就好像一把利刃,直刺心脏,让她胸口一痛,显现喘不过气来。 “太后娘娘不也同样风凉,手边的事情总是永无止境,我记得之前有人跟我说过,及时享乐才最重要。” 两个人之间说些模棱两可说话,好像暗语,让一旁的朱元更是觉得刺耳。 她上挑的凤眼看向陆锦烟充满敌意,两人见面好似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聪明如陆锦烟,朱元这样明显的小心思,虽然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虽然心里有些吃味儿,但她现在身上实在是尴尬,她不过就是个完璧之身的寡妇,怎可要求摄政王身边没有红粉知己。 “王爷还真是风趣,哀家一个寡妇,深宫寂寞,且看水里的鱿鱼都能自由自在,哀家却只能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清清凉凉的水,如果实在不自己找些乐趣,怕是要在这深宫之中给闷死了。” 姬惊寒抿着薄唇,一双黑色的瞳珠好像能看透人心。 他深觉今日的太后娘娘有些反常,可又不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女人。 “本王今日前来也是有一事,想要跟太后娘娘商议,不知那位太傅大人,可是娘娘安排的。” 摄政王开门见山,陆锦烟倒觉得没什么,可是站在一旁的朱元,却忍不住握紧双拳,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哀家早就已经听说王爷最近在派人暗中调查宴沐风,只是哀家觉得他跟这件事情应该是并无什么关系,到底是三朝元老,先皇信任之人,以他们清流人家来说,现在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确实没有什么可继续追求的了。” 陆锦烟也就是实话实说,说出心中所想,其实这些话根本就无可厚非。 可是听在朱元耳中,就觉得分明是在讽刺她,她才跟王爷提议,要追查太傅府,太后娘娘就要跟他唱反调,她脸上带了三分不屑。 “太后娘娘还真是会想当然,难道你觉得以王爷的情报网,还不如你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 陆锦烟本不愿与她过多废话,可是现在,这小丫头可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对太后不敬。 太后娘娘嘴角带着笑意,斜眼看向一直矗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摄政王。 也许这就是两个小女人之间的较劲,他们倒想看看王爷到底会帮谁? “太后娘娘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这件事情本来也觉得其中另有蹊跷,总是要做两手准备,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摄政王惯会踢皮球,陆锦烟就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这种不表态,不拒绝的态度,让面前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印象可能会大打折扣。 姬殊最近诸事不顺,实在无奈,他只能被勤业王牵着鼻子走。?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丑人多作怪 姬殊坐在书房当中,手里握着上等的狼毫笔,许久也没有写下一个字。 身边一直伺候的亲信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生怕打扰了三殿下静默思考。 突然窗外翎羽声响动,亲信打开窗就看到一只通体乌黑的鸟,站在窗边,黑豆一样的眼睛炯炯有神,挺着胸脯,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样。 姬殊伸出手那只鸟儿乖巧地飞到他的掌心之中,他从鸟腿上的竹筒中抽出一张字条,上面字迹娟清逸。 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三殿下身形单薄,如水的凉夜,他只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衫。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给本就有些郁气的男人,整个都染上了一层清冷之色。 他看着月色有些出神,但也只是那短暂的一会儿,之后重新提起笔,在莹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然后随手拿起那张纸条,置于摇曳的萤火之上,火光与他的眉眼间闪耀,清冷看上去退了几分,愤恨和狠戾渐浓。 摇曳烛火,呜咽秋风,子夜已至,屋外夜色渐浓。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已经今非昔比,看来还是本店下低估了她现在马上找个靠谱的人,传信给顾大人,让他把事态扩大,最好能够引导舆论再买通个替罪羊,这件事情一定要弄得漂漂亮亮,不留下一丝痕迹,摄政王抓不到把柄,也得本殿下脱罪,我倒要看看,太后娘娘会如何维护那个男人。” 立在一旁的随侍只是乖顺的点头,他知道现在三天下正在暴怒之中,多说多错。 果然,自从这件事情由三殿下和摄政王一起查办开始,进度就快得出奇。 几天时间就已经有人投案自首,而且每条证据都对得严丝合缝。 姬惊寒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他志不在此,所以一直选择按兵不动。 周旭作为御史台大夫,也是尽职尽责,他一直在私下里探访,可是真相,却与三年下查到的结论相反。 看着手中确凿的证据,再看看外头的舆论,周旭最终还是选择先去给太后娘娘通个气。 能身居高位,一定都是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这个御史台大夫自然也不例外。 郑词轩和郑碧兰已经从前的混乱人生中走了出来,们现在心中有了方向,做起事情来更是劲头十足。 很快,他们就已经暗地里查访清楚,之前京城和西周失踪的人口已经全部都聚集在清江一带,正在寻找下家,准备被继续转手。 姬惊寒随手把拆过蜜蜡的信封递给陆锦烟。 两个人相视一笑,快来,已经快要到收网的时候了。 姬惊寒让郑家兄妹潜伏在暗聿阁继续做内线,而他另外派了得力人手去清江,明察暗访打探消息。 “娘娘,娘娘。” 一到清脆的女生在陆锦烟耳畔响起。 陆锦烟盐水的双眸里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怒意,转过头来,寻声抬眸,就看到不远处急步走来的初冬。 “娘娘,怎么又在发呆?您最近可是时常陷入沉思,弄得奴婢都不敢打扰您。” 看着这个一直忠心耿耿伺候在身边的小丫头,陆锦烟还真是庆幸身边还有她陪着。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懂规矩了,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小丫头脸上表情生动,看上去天真烂漫,她歪着头,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御花园。 “我必须觉得娘娘最近一直闷在宫中,实在是无趣,御花园里的菊花,现在开得正艳,娘娘去逛逛可好?” 这些日子确实事情有些多,陆锦烟就觉得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到深秋了。 她随意的点点头,去走走也好,现在身为一个寡妇,即便她再怎么走,也走不出这四四方方的牢笼。 那还不如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 墨发云鬓,冰肌玉骨,舞勺之年,却承担着本不应属于她的寂寞。 缓缓地走在青石板路之上,陆锦烟也不知为何,这样的秋日美景,她竟然无心欣赏。 心中某个地方好像空缺了一块,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 这样娉婷婀娜的美人,走在繁华当中。 却更显得人比花娇,而远远的假山凉亭之中,永乐公主正瞪着那抹倩影,眼神凌厉, “真没想到她一个寡妇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出来赏菊,看来皇宫里的日子果然是舒服。” 说,之后啪的一声,一个茶盏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瓷片迸溅,水映的寒光里面,映衬着女人满是嫉妒的明眸。 “你们这些贱婢,到底会不会伺候?还不随本宫去看看,太后娘娘到底要去何处?” 一种宫女们都吓得脸色惨白,只有他贴身伺候的小丫头,谨小慎微地跟在他身边。 “公主莫要动气,太后娘娘想来也是在宫中憋得无聊,出来走动走动,您最近也是心情抑郁,这不是就给您送来了撒气的由头。” 永乐公主的脸色依旧很是难看,只是刚刚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一些。 见到公主神色的变化,那个小宫女直接趁热打铁。 “公主身份尊贵,是先帝最宠爱的长公主,地位尊崇启是哪个寡妇可以比拟,别看她现在得意,奴婢倒是觉得她连您指头缝里的一粒沙都比不得。” 从来都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小丫头已经深谙此道,这几句话说完。 永乐公主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娉婷婀娜地直接走向廊桥,自己心情不痛快,自然也见不得别人赏花心情好。 皇后远远的也看到了那抹红影,在这偌大的皇宫之内,喜欢穿红挂绿的,也只有这位先帝的掌上明珠了。 只是对于她的血统,陆锦烟早就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心照不宣,还没到时候,看到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就带着一丝哂笑。 看似偶然的相遇,实则是有人处心积虑,永乐公主脸上带着高傲和不屑,撇着嘴睥睨着站在面前倾国倾城的美人。? 第一百七十章 隔墙有耳 永乐公主恨死了陆锦烟的长相,若不是这妖孽的样貌迷惑众生。 先皇也不会临死之前,让她入主后宫,最终母仪天下,害得她母妃刘氏,即便是处心积虑,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后娘娘还真是好兴致,只不过本宫奉劝娘娘一句,没事的时候还是呆在自己宫里,娘娘没听过民间一句谚语,寡妇门前是非多,虽说这皇宫大内除了皇帝陛下全部都是阉奴,可娘娘早就已经艳名远播,说不定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儿郎,对娘娘起了不轨之心,娘娘怎么对得起我父皇的临终托孤” 陆锦烟眉宇间依旧是淡淡的,她从来不屑于这样聒噪的女人为伍,从心里都鄙夷,想要收敛都难。 现在听到口口声声的换着父皇,其实背地里到底是谁的野种,现在还不得而知。 “公主不也是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哀家也是觉得在宫里太闷了,除了找些乐子,没想到就碰到了公主殿下,倒是给无趣的生活增添了一丝调剂。” 陆锦烟伶牙俐齿,话风上永不落下风,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直接把面前这位自视甚高的公主殿下归结成一个供人娱乐的小丑。 永乐公主还不是太傻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只是现在二人身份悬殊。 她也拿面前这位正值韶华的太后娘娘,没有办法,只能眼神中喷火一样的闪着怒气。 “太后娘娘,本宫敬你称你一声娘娘,你与后宫之中,无依无靠,无儿无女,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初中最听不得别人以寡妇身份侮辱他家小姐,她整个人就像一只护犊子的小老虎,并不高大的娇躯,直接挡在太后娘娘面前。 “公主且要谨言慎行,太后娘娘后宫至尊,您怎可如此出言不逊?看来是贵妃娘娘没有把规矩给您教好,您不过是一个要外嫁的公主。凭什么对娘娘用这样的语气讲话?谁给您的勇气?” 永乐公主也没想到,太后娘娘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派一个小丫头出来跟他呛声,而且字字句句全部都戳在了他的痛处。 他转头看向自己身边带的丫头,一个一个只知道低头不语,好像木头一样,根本就是一群废物。 “你这个贱婢,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叫嚣?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给本宫掌她的嘴。” 站在永乐公主身后的那几个奴婢脸上都闪过一丝恐惧,毕竟现在太后娘娘还是后宫之主,谁敢在她面前再次打他身边最得力的丫头?那还真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见到他们不动,永乐公主更是怒从中来。 她直接拉过离他最近的一个丫头,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啪的一声,小丫头一半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甚至还渗出了血丝,可见这一下子是有多么用力。 那宫女早就已经唇齿打颤,双腿一软,这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用力地磕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永乐公主显然还不够解气,抬起就是一脚,把那丫头直接踢翻在地。 “ 真没想到我身边都是如此废物,既然你这么喜欢跪着那就叫人去把你的双腿砍了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跪着了跪着痛快,” 她话音刚落,身旁果然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阉奴,直接把那丫头拉了出去,求饶之声还在御花园里环绕,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当中。 只有陆锦烟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伸手拉过在一旁有些惧怕的初冬。 “公主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只不过你要认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想要教训你宫里的人,可是如果你动了哀家的人一根汗毛,哀家一定让你十倍百倍的奉还。” 说完之后,她稳稳地拉住初中的手,轻启莲步,潇洒地转身,步履轻盈地缓缓离去。 她现在完全能够感受到身后那怨毒的目光如果能化成一把匕首。 她身上一定千疮百孔。 “好好的秋日暖阳都被这煞风景的泼妇给破坏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去勤正殿看看陛下,怎么说,刚刚被人戳了脊梁骨,哀家可是要去尽一尽做母后的责任。” 陆锦烟也不用同传,直接走进勤政殿,才发现,原来皇帝陛下即便是九五至尊也有开小差的时候。 面前摆着圣贤之书,可他整个人的思绪好像都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心思根本就没在面前的那些晦涩文字上面。 手拖着头,不知道郑在想些什么。 “陛下,可是有心事。” 姬澈听到温柔的声音,吓了一跳,甚至直接碰歪了手边的砚台,染了一手墨色。 “母后怎么来了,来人,去给太后取一碗酥酪。” 两个人现在的相处倒是自然了许多,看上去母慈子孝,只不过陆锦烟才是舞勺之年,竟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 “难为陛下,还记得哀家爱吃酥酪,午后闲来无事,本来想去御花园走走,可是总是有一些碍眼的所在,就到陛下这来讨个清净,上次给你讲的故事,你可还记得。” 陆锦烟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欢教条刻板的知识,只是想把一些浅显易懂的大道理都放在故事中。 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样他也更容易理解。 “治大国若烹小鲜,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陛下完全不用把这些复杂的国事当成是什么难题,不过就像做饭一样,只要掌握了其中精髓,知道每一味调料的妙用,相信一定能够事半功倍,呈现出一桌子调和的美味。” 陆锦烟这些话浅显易懂,姬澈过之后倒觉得比那些夫子讲的晦涩词句更容易理解,性质也更浓,拉着她不停地问东问西。 张德全自从除了上次那些事情之后,已经不被重用。 基本上不得近身伺候,但到底还是御前的大总管,出入御前很是方便。 此刻,他就躲在屏风后面,把刚刚太后娘娘的教诲硬是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准备传出去。 只是他还不曾挪动脚步,就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先下手为强 张德全一直躲在暗处,本来以为太后娘娘只是来教导陛下课业,每天只要他例行汇报,就不会出错。 可是没想到,他刚要无声无息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姬殊端坐在被虎皮软毛包裹的紫檀木椅子上,走马灯里透出一道淡光。 面前的桌案上面,摆着同样是黄花梨铸就的鸟笼子,里面一只鹦哥,正乖巧地念叨着吉祥吉祥。 一直在身前伺候的倾遂,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都不曾发出一点脚步声,来到姬殊近前,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殿下,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已经查明,被拐卖转移的那些人口,现在都聚集在清江一带,” 姬殊修长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抚摸着鹦哥的羽毛。 “到底还算是个有用的消息,给他记下一功,也要时时敲打着,阉奴都是没根的东西,最是靠不住。” 亲随站在一旁恭顺的点点头,心里替那位张公公感到不值,面上却不显。 同样接到消息的,自然还有勤业王府,但楚业的态度可没有三殿下来的云淡风轻。 “都是一群废物,人口转移的事情不是已经交给妥帖的人,谨慎办理,就好像上次那批脏银一样,怎么还会被人抓了马脚,而且这一次明显是暗聿阁走漏了风声,看来本王还真是太纵着你们,对你们太仁慈了。” 趁着夜色就看到一行人行色匆匆,三殿下宫外的府邸,也是灯火通明。 勤业王本以为姬殊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火冒三丈,以他的性格很容易冲动,坏事才特意前来相劝,可没想到,走进书房, 却看到灯影摇曳。 走马灯上翩跹的女子,所以这修长手指的转动翩然起舞,而三殿下本人也在气定神闲地整理梨木的鸟架。 只是略微抬眼,看到来人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夜凉如水,什么风把勤政王给吹来了?” 楚业剑眉微挑掩,去眼中的诧异。 “殿下不也还没睡,本王此来是有要事和殿下相商。” 姬殊阴兀的双眸突然泛起了一丝笑意。 “王爷还真是说笑,你我不过都是闲差,什么时候也需要这样夙兴夜寐,为国操劳了。” 这一番讽刺,楚业暗自握拳,硬是忍下了心中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三殿下还是和从前一样风趣幽默,只不过姬惊寒今夜也必定无眠,他已经查到被拐卖的那些人口,现在已经秘密运往清江一带,看来他连夜就会派出人手前去营救。” 姬殊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表面上依然装作勃然大怒,奋力地一拍桌子,吓得笼中鸟上蹿下跳。 “姬惊寒还真是阴魂不散,不是为何最近一定要与本殿下作对,本殿下这就派出人马,一定要把他们都截杀在路上。” 楚业虽然心头飘过一丝疑虑,不知道今天为何这位三殿下有些反常,可还是在一旁不停地煽风点火,势必要把事情闹大。 “太后娘娘可能早就对那个男人芳心暗许,才会跟他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这次让你和摄政王共同查案,分明就是给人家送功劳,本来还真是替三殿下感到不值。” 姬殊谦谦君子笑得温和,可是眼看着楚业离开,原本温和的笑脸瞬间消失。 整个人的气质都凭空改变了,变得冰冷刺骨,看着面前那只鹦哥,嘴角带着邪佞的笑。 他伸出手,直接掐住了鸟的脖子,稍稍用力,看着它在自己面前咽气。 姬殊嫌恶地把死鸟扔在昂贵的鸟笼里,拿起随身携带的素帕擦着手。 楚业连夜回府之后,随即下了一道命令,要肃清暗聿阁,可是他完全没想到为时已晚,郑家兄妹早就已经离开人去楼空。 清风一直在跟踪宴沐风,到底是世代忠良,清流人家。 每日里,除了早朝归家,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怪的就是整个宴府好像一座坟头一样死寂。 每日除了这位太傅大人进进出出,好像一直大门紧闭,不论是府里的主子还是出来采买的奴才,都见不到一个。 清风觉得有异,就一直蹲守在门口,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发现了太傅大人的秘密。 “王爷,属下幸不辱命,已经查清事实真相,原来,太傅大人一直都孤身一人进进出出,是因为他们宴家基本上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主子和仆从都已经被永乐公主的人控制,公主以这些任命为要挟,让太傅大人替他们发声说话。” 姬惊寒我只是轻蔑的一笑。 “永乐公主倒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竟然挟子要挟朝中重臣,这倒是给了本王机会,找个时间本王亲自去会一会这位三朝元老。” 趁着更深露重,姬惊寒一点也没有上位者该有的架子,只穿了一套玄色的袍子,就直接来到太傅府。 眼看着朱漆的大门,果然不似平常有生气。 姬惊寒带着清风直接走到侧面围墙处,足尖轻轻点地腾身而起,在落地的时候已经在太傅府的院子当中。 不知是因为夜已深沉,还是府中压根就没有什么人才,太傅府到处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书房的方向闪着微弱的萤火。 摄政王殿下突然出现在宴沐面前,他好像吓了一跳,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烛火照射下摄政王那张棱角分明,冷若冰霜的脸,宴沐风才惊魂甫定。 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怎么是王爷您,深夜到访,不知道有何贵干。” 姬惊寒如蟒般的瞳仁,带出浅浅的冷光,看向太傅大人,似笑非笑。 “太傅大人还真是隐忍,不知道仙帝如果看到您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 宴沐风何等聪明,先是看到摄政王深夜来访,再听到他所言所语,心中已经明白大半。 他整个人再没有朝堂上的威风凛凛,好像被榨干了血肉一样,只是一个苍老的老者,严重老泪纵横。 第一百七十二章 治你没商量 “王爷还真是会挖苦讽刺老臣,我举家一百多条姓名,现在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臣也是不得不投鼠忌器,实在是有辱斯文,即便是百年之后,我也没有脸面再去见先帝了。” 姬惊寒自然冷心冷情对于别人的情绪鲜少有共鸣,但看到一位长者在面前垂泪。 他只是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等到对方发泄完了情绪,他才继续缓缓开口。 “以大人的心智也不过是关心则乱,本王此次前来就是要帮你解决实际问题,如果你肯合作的话,本王承诺,找你家人无虞。” 摄政王的能力有目共睹,现在在朝野之上,也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而且最近,宴沐风看得清楚,这位摄政王和太后娘娘走得极尽,如果他几次三番的试探。 太后娘娘确实跟以前大有不同,现在一心站在皇帝背后,小皇帝对她也是多有信任,对于这个从小自己呆在身边教导的帝王。 宴沐风还是很了解的,只要是皇权正统,他自然会支持。 陆锦烟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手中拿着太平轮正在滚脸,金镶玉的器具差点直接掉在地上,脸上略微带着些许诧异。 “真没想到,这位永乐公主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力!朝中重臣的家眷。竟然成了她拿捏宴家的匕首。” 姬澈听到这些话,从太后娘娘口中慢条斯理地说出来,小小的身躯里积蓄着愤怒,他愤怒的一拍桌子,从龙椅上站起来。 “简直是欺人太甚,皇姐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要拿捏宴家,她夫家手握重兵,难道还想谋逆不成?” “陛下,永乐这次做的确实过分,可是哀家想着他肯定并非幕后主使,要知道,在宫外做这样严密的布局,控制一个大臣的全部家眷,可不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能做得到的,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居然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永乐,陛下知情下旨,让她在家里禁足一月,好好反思便是。” 第二日清晨,陆锦烟就直接被初冬和夏兰拉起来的,她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看着窗外微亮的天空,又重新躺下来,把锦衾裹在身上。 “这么早,可不可以不起来?我实在是太困了。” 两个小丫头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太后娘娘这个样子,他们直接把轻纱缦帐挂在金勾上。 “娘娘还是快起,您还要梳妆打扮,今天可是七日一次的大朝会,在百官面前晚了总是不好。” 陆锦烟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会儿,然后腾的一下坐起来,她整个人坐在同庆前面的时候,好像还闭着眼睛,任由几个丫头在他身上忙活,不久之后,太后娘娘换上了一件艳红似火的御用服制。 头发更是盘成灵蛇髻,璀璨的金镶玉凤冠压倒她有些脖子疼,抬眸看到镜子中的美人,眉如弯月,眸如繁星,纤长的睫毛蝶羽翩跹,雪肤凝脂参差是。 浅浅华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宛如云间走出的仙子。 圣洁又不可侵犯,几个小丫头虽然日日给太后娘娘梳妆,可是每每看到这样的惊世容颜,都忍不住感叹。 舞勺之年,婀娜娉婷的少女,却成了站在顶峰的太后娘娘,一辈子为一人守寡。 小丫头们都有着春心萌动的时候,心里暗暗替这位太后娘娘不值。 同样的烟罗纱,到康之乡的众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倩影,但越是这样,越能引得人遐想连连。 位列群臣之首的摄政王和三殿下,也不自觉的地被那抹倩影吸引。 直到听到一声轻咳,他们才收敛心神。 “陛下,臣的人已经探访清楚那些之前被拐卖的人口,现在已经都被转移到清江一代,等着下家,刚已经让人把他们全部都控制住,只等着陛下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各自送还归家。” 姬惊寒话音刚落,就听到站在一旁的三殿下嗤笑出声。 “摄政王向来沉稳大气,从不居功自傲,没想到,这次也竟然这样急功近利,到底是太后娘娘交代的事情?王爷可真是上心得很呢!” 姬惊话里话外的注意明显,引得众大臣纷纷侧目,确实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坐寡妇还长的花容月貌,权势滔天,想来有一两个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在众人想入非非之时,陆锦烟却一言不发,只是她心里已经把站在下面那个让人厌恶的嘴脸骂了个千遍万遍。 原来他还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嘴,还能这么贱。 “三殿下向来也是拎得清的,只不过今天当着满朝文武,为何说这样的浑话,既然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那些被拐卖的人不是吾皇子民,他们现在蒙受苦难,相信陛下也是感同身受,既然这样,假如送他们归家,也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宏愿,何来贪功一说?” 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把三殿下驳斥得哑口无言。 我紧接着就看大殿外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看上去风尘仆仆。甚至脸上还带着冰霜,走进来之后,直接跪在地上。 “参见陛下,太后娘娘。卑职刚刚从清江一带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人证物证俱在,被拐卖的那些人也都已经找到妥善的地方安置,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放心。” 这一下,姬殊瞠目结舌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楚业一直立于人群之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一双狭长的凤眼闪出寒芒,看着姬惊寒还有他那位手下,现在已经尽失先机。 到底还是老狐狸,他选择按兵不动,只是一直在仔细观察。 他再一次领教了摄政王的能力,现在除了更加警惕防范之外,想要对付和太后娘娘联手的摄政王还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姬澈直接让张德全拟旨。 让三殿下禁足家中,静思己过。 姬殊整个人好像解了气的皮球一样,眼神中带着困惑和不解,现在确实很想要看一看太后娘娘的眼神,可是今天似乎是做不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承认我吃醋了 姬殊被禁足之后。整个三皇子府气氛都有些压抑。 下人们更是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知道,朝堂之上,殿下不得志,此时此刻,若是做下什么蠢事,冲动了殿下,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能小命都已经不保了。 书房里,三殿下的几个幕僚都在,只是几人也都愁眉苦脸。 “废物,本殿下养你们有何用?” 说罢,把手头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 “殿下息怒,属下倒是觉得这次禁足在府上,却是给了咱们一个机会,现在出不去,就没有人会怀疑到殿下您,您大可以暗地里搞些事情,即便是没什么大事,也能让摄政王添添堵。” 姬殊现在就好像一头困兽,实在也是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采取这些幕僚的手段,让属下人在姬惊寒表面上的产业闹事,这些小孩子一样的行径,确实是不咬人,膈应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姬殊这番幼稚的行为,大家在背地里都是议论纷纷。 顾景然反正都把手里的书涵摔在地上,顾语嫣恰巧走进书房,看到哥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解,娉婷的捡起地上的书信,看过之后也是柳眉深锁。 “哥哥可是在为三殿下的事情烦心,最近也不知道三天下怎么了,一向成熟稳重的人,却一再自乱阵脚,做出这些事情,成为天下笑柄。” 顾景然看着如花似玉的妹妹,脸上满是担忧,心存不忍,马上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 “现在天气也马上就要凉了,你出门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你身边的那些丫头是怎么伺候的?没有一个贴心的,若是不行,就全部换掉。” 顾语嫣很享受哥哥这样的关心,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这才刚刚八月,怎么就冷了?哥哥还真是关心则乱,说正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对于这个妹控,顾语嫣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我觉得哥哥的关心,是她有恃无恐的资本。 “三殿下最近愈发不知所云,看来还是要哥哥去提点一下才是。” 顾景然妹妹的话,言听计从,他先左手拍了一下小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趁着茫茫夜色,直接来到三殿下府中。 “殿下最近在府中禁足,那有没有听说外面最近出现了很多闹事的匪徒?” 姬惊寒挑眉,看着未来自己的大舅哥,脸上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姬惊寒是什么人?这些小麻烦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不过就是出一口心里的恶气,怎么顾大人这些难道也不允许?” “殿下,臣深夜前来,也是受小妹所托,这些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没必要为了不必要的人败坏自己的名声,最近我劝您还是稍安毋躁,在家里养神经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在,您大可不必担心,最好还是先安分一些时日,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姬惊寒已经和陆锦烟商量过,之前因为暑假急着回京城作证。 只是运回了一小部分,被拐卖出去的人口,这一次,他们要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分批运回来,好好安顿事情解决之后,再让他们各自归家,这也是两人商议了许久之后达成的共识。 朱元站在一旁,冷着一张脸,活像一尊叶罗刹一样。 陆锦烟看到她那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这位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每次来见她都要带着这个冷美人。 朱元的心思都已经表露得这样明显,难道这个直男现在还没有发现? 还是他觉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面上有光,朱元每次都找机会跟在摄政王身边,也是费尽心机。 她就是不想让王爷跟太后娘娘单独相处,她总觉得自家王爷看太后娘娘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女人的第六感从来都是准确的。 就好像今天他们说完话之后,摄政王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既然这样,她就更不能让那个贱女人的阴谋得逞。 “王爷,属下愿为王爷效力,去把那些流散在外的拐卖人口集中带回京城附近。” 姬惊寒不置可否,朱元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办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根本没想到朱元分明就不是想做事情的人,她只是想在王爷面前露脸。 陆锦烟看着朱元脸上有些得意的神色,心中竟有些翻滚,他们时时刻刻跟在摄政王身边,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难道她所做的这些小动作都是王爷默许地想到这儿,陆锦烟都感觉到被自己酸到了。醋意大发,也不知所为何来。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你这就动身前去,一定要把所有的人一并带回来。” 朱元要的就是这句话,能得王爷放心,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嘉奖,她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转身离开。 陆锦烟刚刚从她眼中还看到了嘲讽和不屑。 陆锦烟眼波流转,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男人,侧脸都那么好看。 纤长舒淡的剑眉显得棱角分明的脸格外寡淡,微微上挑的眼型,瞳浅心冷,悬胆似的直鼻之下,唇形也很漂亮,只是像灵蛇一样,给人一种阴暗的危险感。 姬惊寒向来心思如炬,他自然能感觉到小女人热切的目光。 姬惊寒浅浅地勾起唇角,带着凉薄的笑,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 摄政王慢条斯理的用修长手指摸着茶碗,看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想离开。 太后娘娘此时却有些如芒刺背,坐立难安。 眼看着天色渐晚,怎么说摄政王也是一个外甥,如果被有心人作了文章,她还真是百口莫辩。 “王爷可是喜欢这茶叶,这也是下面新进贡来的,今年的春茶,如果你喜欢的话,一会儿哀家叫人给你准备一些。” 陆锦烟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这茶送你,你回去慢慢喝。 然,那男人却装傻充愣,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一样。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嗯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看着对面坐立难安的小女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该死的暧昧 陆锦烟也是无语了,她只能扯出一丝冷漠的笑容。 “王爷时候已经不早了!” 姬惊寒看着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太后,娘娘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恶趣味。 “娘娘说的是,既然这样,我就让人把公务送到你宫中来,咱们有商有量,效率也能高一点。” 就在他以为可能看到一张惊慌失措的俏丽容颜的时候, 只见太后娘娘好像略略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又敛去眼中飞逝而过的得意,故作庄重地说到。 “摄政王还真是为了江山社稷夙兴夜寐,玉叶操劳如此辛苦,以后如果有什么哀家力所能及的事情,王爷千万不要客气,哀家也愿意为陛下尽一些绵薄之力。” 摄政王剑眉微挑,神情内敛。 这样的反应。 倒是有些意思。 他只是微微的点头,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小女人,眼神极其锋芒锐利,好像要看透人心。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既如此,那本王今日就偷一天懒也无妨,夜已深沉,到了该用宵夜的时候,不置可否在太后娘娘这里讨一杯羹,也好垫肚子。” 摄政王说是要留在福康公里吃饭看似临时起意,实则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妥当。 陆锦烟拒绝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可还没有说出来,却见到男人一点都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桌子旁边。 这时就有阉奴从外面鱼贯而入,桌子上一下多出了几道美味佳肴。 陆锦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是不知道这位摄政王是不是给她摆了一出鸿门宴。 眼看着桌上的美食,陆锦烟下意识地舔了一下红唇,虽然他现在是皇宫里面至高无上的女人,但总要恪守规矩,每样菜都只能品尝一点点。 姬惊寒自然看得出小女人眼眸中的贪婪,他心下觉得好笑,不知道这小太后到底还有多少个他没见过的仪态。 “太后娘娘可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本王,本王现在倒是有些羡慕桌上这些美味了。” 陆锦烟这才发现,刚刚那些眼神确实有些露骨,好像把我想吃三个字已经写在了脸上,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大脑一瞬间好似无法思考,男人话里话外的调侃,她都不以为意地直接略过了。 宫廷里的规矩尤为严苛,总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有美食当前倒不觉得尴尬,一时间,周围格外敬意,只有细细地咀嚼声,带着一丝烟火气。 陆锦烟倒是一点都没有客气,每一样菜品都简单长了几口之后,肚子里已经有了底材,放缓了速度,抬头看向男人,他只是修长的手指,掐着青玉的筷子,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进食,从他眼中不难看出宠溺。 “吃饱了?” 陆锦烟做菜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想到刚刚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都被这男人尽收眼底,一时间,耳后闪起了一丝可疑的红云。 “王爷还真是老谋深算,明明是说你饿了,哀家只不过是陪你进食宵夜,怎么造成了哀家大快朵颐?王爷可是吃饱了。” “看着你本王就饱了。” 陆锦烟语塞,她知道这一语双关所指合适,但总是能听出话外之音。 “咳咳,既然说是要处理政事,那王爷觉得,太傅家人的家眷应该如何处置,哀家倒是觉得现在还不宜和永乐公主撕破脸。” 姬惊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嘴,闪着油光的太后娘娘,就觉得她这个样子格外可爱。 “她们不过都是学盘中美食,只要娘娘想要,任由你拿捏,能吃下多少是你的本事,摆在这供您取用则是本王的能耐。” 陆锦烟还真是想仰天长笑,没想到跟这男人说话如此之泪,好像在打哑谜一样。 听到自己又被他调侃能吃,太后娘娘脸上带着骄矜。 本来还想再吃一碗酥酪的,听他这么说,却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银汤匙。 姬惊寒有这闲工夫在皇宫大内逗太后娘娘欢心,自然宫外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他早就已经派了足够的人手前去营救宴家人。 宴家到底是人口众多,他们集中被安排在了一间老宅里面。 那位置很是隐蔽,门口有人把守。 只是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摄政王属下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缉拿归案。 刑部大牢里早就已经人满为患,这些匪徒原都是恶霸,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他们现在也知道主子可能自身难保,所以也没必要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全部都招供以求自保。 宴沐风也完全没想到,摄政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的家人已经全部归家,而且妻儿毫发无伤,他感动得老泪纵横,一直低声呢喃老天有眼。 摄政王府的书房当中,宴沐风走进来之后,眼含热泪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足以显现出他现在此时内心有多激动。 “臣谢过王爷。我一家百余口性命,都是王爷所救,老臣铭感五内。” 姬惊寒一直端坐在主位,也不推拒他的感谢。 等到她情绪平定了之后,才走到他身边,把他扶起来。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朝堂上动乱,总有一些人心怀不轨,大人位高权重又极具号召力,我和太后娘娘一直觉得,由你辅佐皇帝陛下,陛下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就是省时省力,摄政王这些话,太傅大人自愿听得出,有拉拢之意,那你说经过此次救命之恩。 他向摄政王投诚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作为三朝元老,他还是想谨慎一些。 “摄政王殚精竭虑,一心为国,老臣已经看在心里,除左皇帝陛下是臣的分内之事,如如如攘除奸佞,恕老臣还要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再给王爷回复。” 姬惊寒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也不感到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强求。 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沓银票,直接递给老大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会情郎 宴沐风看着那些银票,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虞。 “摄政王这是何意?” “大人误会,我可没有任何羞辱你的意思,只不过你一家百余口,现在可是需要吃穿用度,贵府现在百废待兴,这些银子您可千万不要推脱。您宴家世代忠良,这一次也算是为陛下遭了这飞来横祸。这些银子就当助你一家重整旗鼓。” 宴沐风本就是读书人一直自命清高,看到这些,寅子虽然也很想收入囊中,家里现在确实有困难,可是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是权衡利弊之后,最终无奈还是把银子收了起来,场面话却说得到位。 姬惊寒对人性拿捏得准确,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给出这些银子,确实是想拉拢这位三朝元老。 朱元到底是摄政王的得力助手,办事效率很是不错,很快,那些被拐卖走的人员都已经回归家乡,而且都拿到了相应的补偿,重建家园。 这一天恰巧摄政王要进宫跟太后议事,走到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是跪下来给他磕头的人群,众人对摄政王感恩戴德,每个人都很虔诚。 姬惊寒听着外面人山人海的声音,坐在马车当中,面无表情。 到了福康宫之后,陆锦烟巧笑嫣然地看着他,眼波流转间,却带了一丝嘲讽。 “从前哀家还不知晓,原来摄政王如此好大喜功,你救出来的那些被拐卖的难民,现在可都对你感恩戴德,把你奉若神明,即便哀家没有看到真实的情况,但也听说了,现在到处都在传你的丰功伟绩,哀家还是想劝王爷低调一点,免得功高震主,被有心人利用。” 姬惊寒态度不显,只是嘴角上翘,笑着也不说话,他好像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 只是回到摄政王府之后,朱元跪在地上,她略微抬头望向坐在高位的王爷,眼神有些微妙。 “ 王爷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姬惊寒似是无意地摆弄着拇指上的崔玉扳指,悠悠的烛火在他墨色的眸子里闪耀,衬得他目光森寒,声音却是清冷悠远的。 “你可知你错在哪儿了?” 朱元其实并不怕自家主子震怒,只是这样的态度,让他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的恐惧更甚。 “是属下不该自作主张,可属下也只是替王爷鸣不平,这些好事明明都是王爷做下的,可到头来,却要记在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名下,她们并未尽任何绵薄之力,凭什么分享您这份功劳?” “滚出去去慎刑司领三十鞭。” 朱元听着姬惊寒的声音愈发清冷,就知道王爷现在已经动了真怒,她不敢再做任何狡辩,只能毕恭毕敬地低着头退了出去,心头的恨全部都记到那个女人头上。 此时,夜已深沉,顾府却还是灯火通明,顾语嫣一个人坐在铜镜前面,顾影自怜。 看着铜镜中云鬓花颜,肌肤胜雪的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黄花梨木的篦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秀发。 玖月在一旁伺候,把顾语嫣头上的八宝簪子摘下来放在桌上,然后才仔细端详着自家小姐的一头秀发。 “小姐的头发还真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细长软香,更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若是以后嫁到了三殿下府上,殿下也一定会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每日为小姐梳头画眉,举案齐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顾语嫣听了这话,脸上闪现出一丝娇羞,巧笑嫣然地推了一下,身旁的小丫头。 “就你嘴巴甜,说这些有的没的,闺房之中讨论也就罢了,可不要出去乱讲,三殿下和皇家最重规矩,以免被人抓了话柄。” “小姐,您都不知道?奴婢想着是少爷,不让与您细说,奴婢可是听说三殿下已经被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禁足在府内,连门都不许踏出一步。” 听了这话,铜镜里尽态极妍的美人,手拿着的篦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她眉宇间略显焦急,直接从紫檀木的软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消息,陆锦烟那个贱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给三殿下禁足,她不过就是一个寡妇,何来这么大权利?” 随着一连串的发问,玖月一个都答不上来,只不过她也不以为意随手捡起地上的篦子,眼神中也带着三分愤恨。 “太后娘娘向来自视甚高,觉得仗着自己几分美貌,更是想把每个男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小姐,可要看好了三殿下,以免着了太后娘娘的道,先皇都已花甲之年,却立她为皇后,奴婢想着除了美貌,此女心机一定异于常人。” “贱人就是矫情,我看她分明就是个命中带煞的扫把星,嫁入皇宫才几天就克死了先皇,现在还想着以色事人,等有了机会,我一定要把她那张自认为倾国倾城的脸给刮花,看她还有什么勾引男人的资本。” 两个女人在房间里面说着鸡精恶毒的话,可是这些对远在皇宫大内的太后娘娘,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顾语嫣也是发泄完心中的郁气之后,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三殿下被禁足,她就觉得很是心疼。 走到衣柜旁边,完全不假手他人,大小姐自己打开了衣柜,从最下面的一大东衣里面掏出了一个精美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看上去绣工极为精致,选料也很是上成。 “玖月,快给我梳妆打扮,趁着夜色,哥哥不注意的时候,我要溜出去,他一个人在府中禁足,本小姐实在是不放心。” 玖月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小姐,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决定,月黑风高,天色已晚,她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竟然要只身一人出门去一个男人家里。 这可是于情于理都不合的事情,只不过看到顾语嫣坚决得态度她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移情别恋 玖月到底是姬殊的人,她来伺候这位大小姐,也是别有用心,现在看到她要连夜赶去三殿下府邸。 她虽然是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而且极其殷勤的开始,忙来忙去挑首饰选衣服,看着倒比这位大小姐更为积极,更为上心。 顾语嫣看着这小丫头忙前忙后,就觉得有些眼晕。 她现在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到了姬殊身上,对于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别想着随便弄一弄就是。 “罢了,现在天色已晚,时间紧迫,随意一点即可,何必那么隆重费心,只要我人到了,相信殿下一定就很高兴。” 玖月心里讪笑,没想到这位大小姐还如此自恋 仍旧毕恭毕敬地忙着手里的活,好像一点也没有把大小姐的吩咐听进去。 “那怎么行?小姐天生丽质美若天仙,好不容易去看殿下,一定要让她记住您的绝世容颜,三殿下在府中无事,说不定会有什么样的莺莺燕燕围绕在他身边,到时候若是小姐被比了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听了这话,顾语嫣好像受了刺激一样,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一旁正在准备衣服的玖月脸上。 “ 胡说,三殿下对我从一而终,一心一意,我们还未成亲,他怎么可能在福中养着别的女人,你休要在这里胡言,如果再说出这样的话,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玖月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一巴掌挨了一点也不亏。 她从三殿下府中出来,本就是个城府极深的姑娘。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刚刚也是有些得意忘形才说的错话,现在马上跪在地上认罪。 “小姐,方才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想让您打扮得好看一些,让三殿下眼前一亮,倒是没有其他意思,小姐千万不要怪罪。” 说完之后,双手颤抖地拿起了一件深色的罗裙,伺候着自家小姐穿上。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顾语嫣经过一番仔细打扮之后,确实有她傲娇的资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她来到三殿下府邸,却没有如愿以偿地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 远远地看到夜凉如水,皓月繁星的夜晚,远处的凉亭里面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刚想走过去就被奴才拦住了。 “顾小姐,还是请回!三殿下现在正在禁足中,殿下有过吩咐,要谨遵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静思己过闭门谢客,小姐,还是先回!” 顾语嫣本来还想着发脾气,日后她可是这府邸的当家主母,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 可是现在,她却只是一个暗地里来会情郎的小女人,怎么说都上不得台面。 现在夜色已凉,顾语嫣眼看着凉亭里的身影好像已经酩酊大醉的样子。 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她担心三殿下受凉,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回话的那个小厮,才不管不顾的,直接走到凉亭里面。 手里还拿着刚刚选好的那个精致的荷包,本来想送给心上人,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一个烂醉如泥的三殿下。 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踉跄着走到一旁的躺椅上。 他显然已经无暇顾及顾大小姐,嘴里去嘟嘟囔囔地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清的话。 玖月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她也觉得有些心疼,可是现在还不能表露,只能拉了拉站在一旁的顾小姐。 “小姐,三殿下心里不痛快,您还是要体谅他,这些都败那个太后娘娘所赐,小姐,可不能再坐以待毙,让她以为您是好拿捏的软柿子,这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 顾语嫣拿着荷包的手指陡然收紧,荷包在他手里再也不是刚刚美好的模样。 正欲转身离开,她突然看到旁边的石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而那些莹白的宣纸上。 黑色的墨迹格外刺眼,上面写着都是陆锦烟的名字,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这位醉鬼之手。 顾大小姐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她就觉得胸口憋闷,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一双美目里面积攒了泪水。 好像魔障了一样,直接走过去,抓紧那些宣纸在手中撕个粉碎。 “三殿下,你就是何意?难道你一直心悦太后娘娘?那何必还要在荷花宴上做出那份深情的模样,让众人误会。” 这一声声的质问,声泪俱下。 听上去觉得好不凄惨,可是奈何躺在软榻上的人,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只看到漫天飘散的宣纸碎屑,却没有得到她任何想要的答案。 看来这边三殿下一定是在借酒消愁,想着心中所想的,顾语嫣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弃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她看也不看烂醉如泥的男人,脸上带着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玖月道是没急着追,而是吩咐一旁伺候的下人。 “赶快把三殿下扶到房间去,现在天气寒凉,如果在外面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你们怎么伺候的,竟然如此不用心。” 顾家,顾景然正坐在书桌前面,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紧急就听到门口有响动,就看到一直贴身伺候的书童,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焦急。 “少爷不好了,小姐刚刚不知道去了哪儿,竟然哭着从外面跑了回来,看上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您看要不要去看看?” 作为一个称职的妹控,顾景然听了这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果然走到小妹的院子,就听到隐隐传来 ,里面包含着悲伤,直接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夜已深沉,怎么不休息?坐在这里哭什么?” 顾语嫣觉得今天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除了一直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景然抬头伸缩看了一旁跪着的玖月,脸色更是扭曲难看。 “你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还真是巧了 玖月低眉顺眼地跪在一旁,也没想到大少爷的怒气能烧到她身上。 听到顾景然充满怒气的声音,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大少爷息怒,小姐之所以哭得这么哭得这么伤心,都是因为刚刚去了三殿下府邸,在他府中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才会伤心欲绝,悲痛难忍,大少爷如果心疼小姐的话,还是别问了,何必再借她的伤疤。” 玖月到底是三殿下送来的人,训练有素。 她对人性的拿捏很有把握。 她越是这样说,就越能勾起别人的兴致,她也知道,顾家兄妹均有软肋在。 “你快说,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别跟我在这玩心眼,你跟着人家小姐这么久,想来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玖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神中闪着恐惧。 “大少爷息怒,刚刚小姐在三殿下府上看到三殿下酒醉,桌子上却写满了太后娘娘的闺名,小姐实在气不过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奴婢想着一定都是太后娘娘,想方设法勾引三殿下,她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寡妇,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有损皇家威仪。” 玖月心里早就把陆锦烟骂个狗血喷头,觉得她狐媚是个贱人,勾引三殿下,可是,当着尚书大人的面,她却不敢放肆说出这样不入流的话语。 顾景然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看着哭哭啼啼受委屈的妹妹,他感觉胸中怒气喷涌,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话的声音还算是平静,怕吓着了这个平日里温柔的妹妹。 “语嫣,快别哭了,你这样看着哥哥心都要碎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不论对方是谁,有多位高权重,都不能伤你一分一毫,这是哥哥对你的保证。” 顾语嫣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其实要说起多伤心,她倒是没有,只不过看到那名字,刚刚真的是心里一痛。 现在想到三殿下看太后娘娘的眼神,才发现,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说不定他们二人早就已经暗通款曲,把自己蒙在鼓中,像个傻子一样。 每日做着春秋大梦,还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良人。 顾大小姐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哥哥放心,刚刚我就是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现在已经没事了,三殿下贵为皇子,长的又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多情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太后娘娘存了心思,罢了,都是我命苦,哥哥可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跟三殿下起冲突。” 妹妹越是这样懂事,顾景然心终究越是愤怒,他又好生安慰了一下小妹,然后转身准备去找三殿下算账。 对于太后娘娘的印象,尚书大人一直觉得就是个长的美艳的女人,勾走了先帝的魂,才让她做了皇后,继而又做了太后。 只是没想到原来这样的女人最有手段,可以让一个两个的男人围着他团团转。 三殿下是这样说,摄政王也是这样。 上一次捐款的事情,就让他大出血,现在又让他最宝贝的妹妹受了委屈。 还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趁着浓重的夜色,他直接劈了一件大氅,匆匆出门。 三殿下府邸,房间里到处弥散着酒气。 显然,刚刚酩酊大醉的姬惊现在还没有醒酒,只是已经不像刚刚一样烂醉如泥,站都站不起来。 喝过醒酒汤之后,奴才们已经伺候他睡下,又突然有不速之客到访。 而这次竟然是尚书大人,皇子府的众人不敢拦着,只能都静默地伺候在门口。 顾景然看着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男人,心里更是气愤,也不知道妹妹到底看上他什么? 不过就是有一副好皮囊,又生在皇家,就是清高如尚书大人,并没有把这位皇子放在眼里。 “三殿下还真是好雅兴,竟然喝成这个样子,本官今日前来也是想问问三殿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你跟太后娘娘沆瀣一气,暗通款曲,倒把我们顾家蒙在鼓里。” 姬殊刚刚饮酒过量,现在头疼欲裂,本来想着好好睡一觉,可是没想到,突然又有一个男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且说的都是一些让他烦心的话,他眉头深锁。 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身长七尺的男儿。 “放肆,你可知这是何处?你可知在于谁言?竟然如此大不敬,看本殿下今天不教训你。” 平日里三分天下,对于这位顾大人都是奉若上宾客客气气。 可是没想到今天借着酒劲,却说出这样的话,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 氛围有些紧张,眼看就要大打出手,这时,皇子府的管事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脸上陪着笑。 给自家主子解围。 “顾大人,您可切莫冲动,三殿下饮酒过量,此时神志还有些不清醒,如果您做出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情来,到时候可是不好交代,有什么事等我家主子醒酒了慢慢说,何必要这样剑拔弩张?” 顾景然早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看到姬殊这个样子根本就一点都不像能成大事之人,要把妹妹许配给这样的人,他怎么能甘心? 况且这个人还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刚刚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他心中的愤怒更是无处宣泄。 没办法,动不了手,只能动口,他睚眦欲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声质问。 “三殿下,不必用酒醉说事,本官今天现在就是想要问你,为何要抛弃家妹?安卓和太后娘娘勾勾搭搭,难道你不知道她一个寡妇?即便身为太后,你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真没想到原来你是如此到忙黯然之徒,不仅贪图权势,还贪图美色。” 自从先帝去世之后,却从未有人敢用如此狠绝的语言说过三殿下。 他现在心烦意乱,看着面前的男人和那女人相似的嘴脸,就觉得这一家子简直烦透了。 “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在本殿下的府邸竟然有这样前来造次之徒,赶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表忠心 顾景然再怎么说也是臣子,这样和主子说话确实是不应该,下人们自然也听从三殿下的命令。 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毫不犹豫地犹豫地直接拉住礼部尚书的双臂,半推半抬的把他直接扔到了门口。 顾景然怎么说也是出生书香世家,位居高官,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整个人颜面尽失,被丢出皇子府门口的时候,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自带一分狼狈。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闹出这样的动静,可不是一件小事。 恰巧摄政王的车碾从附近经过。他倒不是刻意要来围观。只不过先开车帘子,就看到三殿下府门口的热闹。 本来事不关己,他应匆匆离去,可无意间听到顾大人言语之间。竟然提到了太后娘娘。 这就让摄政王殿下不得不驻足观瞧,果然,顾大人字里行间都是在骂三殿下无情无义。 辜负了她妹子,而显然,那第三人就是太后娘娘。 姬惊寒剑眉折叠,脑海里全是他小女人的笑颜。 看来她还真是不安分,怪不得几次三番看到三殿下看太后娘娘的眼神,都觉得和自己别无二致 原来这三殿下也存了如此心事,那还真是其心当诛,难得,摄政王觉得这次尚书大人骂得好。 这日午后,秋老虎晒得让人心烦,养心殿里倒是摆了许多冰块。走进去就能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但是比夏日的时候更加舒爽。 陆锦烟难得端坐,看着地上跪着的郑家兄妹,心里很是满意。 “哀家听摄政王说,你们这次办了个好差事,哀家也是高兴重重有赏。” 郑词轩和郑碧兰恭敬地跪在殿上,头也不抬的直接表忠心。 “臣和舍妹感谢太后娘娘和摄政王殿下救命之恩,让我等有容身之所,日后定当尽心竭力,甘孝犬马。” 姬惊寒还是波澜不惊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寡淡,好像对面前的人不感兴趣,只是眼神飘忽不定,总是略过陆锦烟的俏脸。 那一夜,在三殿下府门口听到的话,他其实尤为上心,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面质问这个小女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陆锦烟当然不知道,现在站在面前的摄政王已经神游天外,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心里正在盘算着想替皇帝陛下扩大势力,就要把专二人收入麾下,有了他们做马前卒,很多事情也就更为简单了。 “你们二人的忠心哀家和摄政王看得见,那就请摄政王为郑公子,安排一个职位。 至于郑姑娘,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可留在哀家身边。 看你聪明伶俐,你放心,哀家不会亏待了你,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陆锦烟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成亲嫁人还是女人最终的归宿。 她这么说,也是想把这位郑姑娘更好的笼络在身边。 郑词轩听了太后娘娘的话,喜出望外。如果妹妹能跟在太后娘娘身边,那无疑是最好的去处,然后也不会再受欺负,他这个做哥哥的向有泉之下的父母,也算有个交代了。 “太后娘娘放心,我兄妹二人一定尽心竭力,以报天恩。” “你们尽心竭力,也是为自己进一个好前程,在哀家跟前当差,只要一点忠心即可,哀家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姬惊寒也觉得郑词轩是个人才,现在能收为己用,自然也是开心。 姬澈也知道现在的太后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着想,这些人日后都是给他积攒的人脉,心里对这位后母又尊敬了几分。 而一直在跟前伺候的张德全,此时心里又急又恨。 三殿下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禁足,有些颓废。 而反观太后娘娘和摄政王,却又收获了一名忠仆,看来他这位旧主现在在朝中的形式不容乐观。 转眼间,秋猎将至,姬澈作为新皇,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狩猎。到底是小孩子。 听到能出去玩,不会用每天学习课业很是兴奋,就连练习骑射也从不叫苦叫累。 陆锦烟也从未打过猎,现在身为太后娘娘,礼应教导幼帝,她每日都陪在皇帝陛下身旁,陪他一起练习骑马射箭。 到底是小男孩,本身就有天赋,再加上刻苦,很快能力就突飞猛进。 “母后,现在朕虽然还不能百步穿杨,但也可以说是百发百中。到时候秋猎当中一定能那长拳脚上文武百官,看看朕的实力。” 陆锦烟看着骑在马上英俊潇洒的少年,任由汗水肆意挥洒,此时倒不像是个孩子,格外有魅力。 张德全一直在一旁伺候,鞍前马后很是周到,这会儿更是趁着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高兴,拍马屁的话,像不要颜色一样往外蹦。 “皇帝陛下,天纵英才,少年英雄,文武百官一定会对您大加赞赏,到时候您一展拳脚,也能作为天下表率,只是您练习这骑射,都是以静物做靶子,到了猎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老奴有幸跟着先生去过几次春猎秋猎,猎场里的动物可不会在那等着陛下射杀,他们一个个灵巧得很,如果陛下想要在猎场上一展雄风,不如现在找一些活人做靶子,如此方能神功得逞,彰显您的射箭本领。” 姬澈就生于帝皇家对于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指示,一旁的太后娘娘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还隐隐带着愤怒。 “大胆阉奴,怎可跟陛下如此进言,人非草木怎可把人命做儿戏,如此血腥暴力,也不怕污了皇帝陛下的眼。” 张德全其实对这件事情也是蓄谋已久,只有如此做,才能显现出皇帝陛下残暴不仁。 这个主意他处心积虑,想了好久,怎可能因为太后娘娘几句话就此作罢。 “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只不过奴才跟陛下所说的也不过是选一些大牢里的死囚,早晚都是一死,能为皇帝陛下练剑也是他们的造化了。” 陆锦烟面前这个阉奴简直厌烦至极,她很怕皇帝陛下就这样被身边伺候的人给带歪了。 太后娘娘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一甩马鞭。 “放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家贼难防 陆锦烟表情难得严肃。 “死囚也是人,他们也应该被尊重,即便是过去一时失手或者是故意为之犯了法,可是总有法律来制裁他们,如果皇帝陛下按照你说的做,就是草菅人命,那和那些罪犯又有什么不同?” 张德全本来还想狡辩,姬澈却愤怒的一拍桌子。 “张德全,看来你最近愈发长本事了,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把人命当成草芥,圣人不仁以天下为刍狗,来人,给我掌嘴。” 这张嘴可不同于平常的打嘴巴,用的是三尺长的板子,直接打在脸上,到血肉模糊为止。 张德全怎么说也是以前的大太监,手下带的徒弟现在要给他掌嘴,即便是不会伤筋动骨,他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暗恨,咬牙切齿。 可是嘴上还是要求饶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得直磕头。 “陛下,娘娘求求你们饶奴才一命,奴才刚刚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说错了话,奴才保证日后绝不会再犯,看在奴才伺候先帝多年的份上,求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奴才。” 姬澈面带怒意,隐隐有了帝王之气。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到父皇,他紧抿着薄唇,原本稚气的脸上,有着同龄孩子所没有的成熟和决绝。 陆锦烟也觉得这张德全应该适时的敲打,同时在皇帝陛下身边伺候,若是哪一天皇帝陛下经不住诱惑,犯了错,那就难以挽回了。 听着张泽全在外鬼哭狼嚎,陆锦烟看向少年天子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赞许,她没有把这个小皇帝养歪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张德全脸上被打得血肉模糊,好多日子口不能言,又不能进食,等回到以前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把这件事情暗暗记在心里,皇帝陛下,他不敢招惹他,把所有的怨气都记在太后娘娘头上。 这天夜里,假山后面,张德全穿着一身一品太监的朝服,脸上闪着阴郁的神色。 “小安子,我这有十两银子,你拿着,你现在就去御膳房,把这包药消在太后娘娘的饮食里,记得做得隐蔽一点,别被别人发现了,事后爷爷我重重有赏。” 小安子,不过是一个刚刚入宫净身的小太监。人机灵,办事也牢靠,总想着在宫里能熬出头。 只是这一次,突然要帮爷爷办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是额头见汗,双手颤抖。 张德全还算没有丧心病狂,他给小安子的不过是一些泻药。 只不过他到底是老谋深算,即便是查到他,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腹泻是很常见的病症。 只要把证据销毁,相信没有人知道是他这个大总管从中做了手脚。 而且太后娘娘的身体,早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此时再加上这样病症,想必她下黄泉的日子又近了一些,这也是张德全一直期盼的。 虽说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毕竟是日日夜夜近身伺候的人,陆锦烟也不可能时刻小心提防。 这一次,像往常一样用完膳后,却感到一阵腹痛。 小皇帝坐在一边,看到太后娘娘脸色难看,满脸担心地走过去查看情况。 “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朕这就让人去传太医。” 陆锦烟也算是久病成医,自从她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面来之后,也算是被各种毒煨着,就是突然腹痛,她心里倒是没有多焦急,只不过是疼痛难忍,让她弯着腰直不起身,看上去有些严重。 初冬一直在她身旁伺候,扶着她的胳膊带她去如厕。 反反复复跑了好几趟,一直到后半夜才有所缓解。 想来那小安子也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送药的时候显然是没有交代清楚用量这一项,可把太后娘娘折腾得不轻。 有所好转之后,她一个人靠在大迎枕上喘粗气。 脸色惨白,身上的素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很不舒服地贴在身上,让她忍不住皱眉。 姬澈身为帝王,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更是如若针毡,如芒刺背。 他知道太后娘娘的身体一向还不错,虽然偶有病痛,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什么突发紧急事件,这件事情有蹊跷。 他马上让身旁得力的人手去查太后娘娘的饮食,刚刚他们可是一同用膳,只不过是分餐制,他身为皇帝,却没有什么事情,而是太后娘娘身体抱恙,其中的关窍,聪明人都可想而知。 经过一番详细调查之后,得知是饭菜种下了泻药,小皇帝听了之后勃然大怒,把面前的桌案都掀翻了。 “岂有此理,皇宫可是太后娘娘和朕的家,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今天是太后娘娘,明天会不会就是朕惨遭毒手,你们一个个的,难道是想刺王杀驾不成,还不传令下去严查此事。” 皇帝虽小,却早已有帝王威仪,他很少这样震怒。 可是此时此刻大家都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免得成为下一个陛下迁怒的对象,到底是谁也不想去触霉头。 夏兰也一直守在福康宫,她很快把消息传到了摄政王那里。 姬惊寒看过之后,额头上青筋隐隐暴起。 真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太后娘娘动手,而且还是在深宫大内皇帝陛下面前。 这样的人伺候在身旁,简直就是养虎为患。 他连朝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大步走向门外,飞身上马,然后一骑绝尘,直奔皇宫大内。 他到了福康宫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毫不避讳地直接走入太后娘娘的寝殿。 看到那女人铐在床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很是虚弱,让人有些心疼。 皇帝陛下此时也守在他身边,倒下一个尽心尽力的孝子,身前侍疾,不眠不休。 姬殊听到响头转过头来,就看到摄政王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可是面上不显。 第一百八十章 看你病,要你命 姬殊对于摄政王深夜来访,心底颇有微词,但却又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只能不嫌不断地站起身。 “真没想到,摄政王消息灵通,只不过太后娘娘已经歇下,劳烦摄政王跑一趟。” 他这样说话明显是客气,让人分得出里外,只是姬惊寒也不生气,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他现在都想上去摸摸他的脸,可是他又不能。只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紧抿薄唇。 “皇帝陛下还真是孝顺,是天下楷模,只不过天色已晚,明日早朝皇帝陛下还要主持大局,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就交给本王来处理,你放心,以你的人手在皇宫大内是查不出任何结果的。” 摄政王说的笃定,可是小皇帝脸上却写满了不相信,而且还带着隐隐的不被信任的委屈。 “摄政王此话何意?难道你觉得朕在这皇宫大内还找不到一个下毒之人?” 姬惊寒看着面前敢和他对峙的小皇帝心里有所感慨,到底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帝王,看来在太后娘娘的教导之下,果真成长惊人。 “陛下,御膳房人多眼杂,谁都有可能下药。接触过太后娘娘饭食的人不在少数,难道你要把他们全部一一关押审查,这样只会弄得人心惶惶,而真凶却一直逍遥法外,况且这幕后之人也有可能是买通了御膳房的人 。” 姬澈听过之后若有所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不甘,给太后下药是死罪,即便是错杀一千,他也不能放过一个。 “摄政王所言极是,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因为御膳房的疏忽,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抱有这样的侥幸心理,觉得出了事也没问题,朕已经下令,御膳房从上到下,每人都领罚二十大板,以儆效尤,看看到时候谁还敢图谋不轨。” 到底是小皇帝,想耍威风的心思姬惊寒自然是能够理解,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总不能一直挑战王权。 “陛下思虑周全,如此也可,只是臣想知道,张德全,张大总管最近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张德全,突然被点到名字,眼神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慌乱。 紧接着,他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想要掩饰自己的慌张,可这一切却逃不过面前摄政王如鹰隼一般的眼眸,把他的无措和慌张全部都尽收眼底之后,才听到他颤抖着开口道。 “多谢摄政王关心,奴才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在陛下身边伺候,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皇帝陛下,保证不会出现如此错漏,若有的话,奴才甘愿以死谢罪。” 最终,皇帝陛下前呼后拥离开了福康宫,夏兰这才有机会单独跟王爷说说话。 “王爷切勿担心,刚刚发病的时候,奴婢也以为是什么重症,或者是太后娘娘毒发,奴婢自作主张给太后娘娘服用了九华玉露丸,想要尽量保住太后娘娘的性命,幸好只是普通腹泻,现在娘娘只是累得脱力休息一下便能康复了。” 姬惊寒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却也没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紧接着好像想到什么眉头紧锁,然后对夏兰交代道。 “皇宫大内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要替本王看好太后娘娘,让她不要出现任何错漏,还有盯紧张德全,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异动。” 太后娘娘被下药这件事情本来也算是机密,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就连一直呆在顾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顾语嫣也接到了消息。 听说太后娘娘被人下了药,腹泻了一整个晚上,她本就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明艳的笑容,忍不住拍手称快。 “果真是苍天有眼,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老天,都想要惩罚她,真是活该,只可惜那是泻药,不是毒药,不然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也省得把三殿下迷得五迷三道。玖月快给本小姐更衣,我也是时候该进宫关心一下这位国色天香人见人爱的太后娘娘。” 白日微光,默默地投下一抹艳阳,陆锦烟昨夜睡得很沉,整个人反复掉落在梦境中。 脑海中浮现都是前世今生的种种,让她久久不能平息。 最终却是被一丛烈日骄阳刺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瞳还未聚焦。 眼底下,一片乌青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人也憔悴了许多,显然是夜不成寐。 再加上病体沉重,看上去更加没有生气了。 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沉沉睡去,只是耳边总有人说话的声音交错。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梦外,总之,眼皮沉重让她始终不得睁开,亦幻亦真,也让她的心里格外难以平静。 就在这时,初冬和夏兰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人先是小心翼翼地站在窗边观望了一阵子,看到太后娘娘已经清醒过来,才走上前去伺候。 屋子里面香烟缭绕,显然是点了沉香,陆锦烟一向不喜焚香 可是这会儿为了安眠,她也只能忍下就刺鼻的气味儿,罥烟眉微蹵,就觉得鼻腔发痒。 “娘娘,刚刚刘太妃和几位泰妃太平都来给您请过安了,奴婢擅自做主,说是您身体不适不便打扰,就让他们回去了,但是……” “你做得很好,那些人也不是真心关心哀家。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看看热闹,把他们打发了,倒是清净,还有什么事你我主仆之间无需如此见外,你直说便好。” 夏兰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紧接着,低下头继续回报。 “娘娘。只是此时此刻,顾家大小姐还在殿外候着,奴婢已经跟她说了,您现在的身体不方便见客,可是她一直执着,等在外面也不走,您可是方便见一见。”? 第一百八十一章 棋逢对手 初冬本来想要态度强硬的,直接把人送走。 奈何这位大小姐不是她能得罪的人,而且又是外臣之妹,三殿下将来的皇子妃,身份贵重和一般的嫔妃可不一样。 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让她等在偏殿。 陆锦烟身体还有些虚弱,觉得胃也有些不舒服,可能一需长时间没有进食,才觉得有些心慌。 她内心凉薄一笑。这大小姐还是沉不住气,这样还想母仪天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像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可不会再像傻子一样,对她掏心掏肺。且看兵来将挡,不知她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她扶着初冬的手慢慢起身,旁边的几个小丫头赶快走过来帮她整理衣裳。 “也不必更衣,快把大小姐请进来,总不好叫贵客久等,万一三殿下怪罪,哀家可是不好解释呢。” 初冬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何意,只能毕恭毕敬地走出去把顾语嫣请到寝殿。 只是须臾,一到娇俏的人倒映在窗子上,看那影子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只是人还被进入寝殿之内,就听到了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听说您身体抱恙,臣女可是起了个大早就来侍疾,实在是担心的锦别人来,我也不放心,怎么好端端的太后娘娘就病了呢?” 大门甫开,就看到打扮的珠光宝脆的女人登门而入。 整个人光芒四射,脸色白里透红,气色好的不得了,这哪是来侍疾,分明就是来示威的。 她那一脸的骄矜,犹如炎炎夏日里的艳阳,晃得靠在一旁的太后娘娘都睁不开眼。 面前这女人虽然美貌尤胜他人,脸上涂的却不像是上好的胭脂,而是厚重白皙的铅粉。 看上去倒像是戏台上唱戏的名伶。 陆锦烟就觉得有些好笑,古人还真是无知,把这些东西抹在脸上,不得皮肤癌也真是他们命大了。 这样的打扮远远看去可能还行,离近了一看却有几分艳俗,陆锦烟嫌恶地拧着秀眉,有些无奈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审美打扮。 身后的宫女们虽然一路上低眉顺眼,但是他们也察觉到了太后娘娘的神情。 看到阳光确实有些刺眼,一个小宫女连忙过去把窗户合上,阳光的折射少了许多,顾大小姐头上那些金簪总算不在反光。 太后娘娘正视站在面前言笑晏晏的美人。也不知道她到底用的是什么心思,如果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应该用到她未来夫君身上。 她不过是一个寡居的太后,何须这位佳人如此费心,难道今天听说她病了,特意想要过来比美斗艳的?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一言不发。 顾大小姐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住了,她本来想着直接打压一下太后娘娘的气焰,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先沉不住气,微微的屈膝。 “太后娘娘还真是重疾在身,看您这神色,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还是不欢迎我,怎么这副表情?” “放肆。” 陆锦烟虽然还在病中,可是声音却沉稳又有底气,听上去倒不像是病了。 “顾大小姐,怎么说你们家里也是诗书传家,自诩清流,在哀家面前,怎可你呀我呀地称呼,这难道就是你们侍郎府的教养?” 太后娘娘的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还在病中的太后娘娘会对三殿下未来的正妃态度如此强硬。 顾语嫣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肩膀都在颤抖,声音里却心虚了几分。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女刚刚也是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一时失言还请娘娘受罪。” 房间里面香烟缭绕。陆锦烟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目光确实犀利又冷静。 “看来过去哀家太过慈和,后宫的规矩一直都没有立起来,现在陛下尚未到立妃娶后的年纪,这规矩,哀家也应该尽早给他抓起来,免得日后所有人都像顾大小姐一样觉得哀家好欺负,错了尊卑长幼,传出去让人家平白笑话。” 这番话听得顾大小姐心里惊奇,又觉得她小题大做。 刚刚还以为太后娘娘是要拿她立威。没想到,不过是想在皇帝陛下讨个巧。 博得一个贤良的名声,看来这位太后娘娘的心,也只有这么大。 还真是个蠢货。 虽然表面上装得毕恭毕敬,但是顾大小姐心里面充满了鄙夷。 “娘娘还真是为陛下着想,到底是后宫之主,像我们这些奴才多得多了。” 陆锦烟明知她心怀鬼胎,可是又要不停地与她说些有的没的,话里都含着机锋,实在是有些心累。 “你能体谅哀家也真是善解人意了,相信三殿下对你也一定极为满意,只是这次他有错在先,哀家想保他也保不了,毕竟难平悠悠众口,等他解了禁足,哀家再想办法跟他提一提你们的婚事。” 说到这,顾语嫣才算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嘴角微微上翘。 “三殿下和民女的事,就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了,他既然说过三媒六聘上门提亲,臣女在家里静候佳音便是,只不过这段日子还请太后娘娘提点一下三殿下,可别被什么狐媚子迷去了双眼,整个人整颗心都飞到了别人身上,我到底是他正妃,这点体面皇家还是要的。”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 站在一旁的初冬,更是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狐媚子三个字听着格外刺耳,显然是在说他她娘娘。 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把事情挑明,觉得她根本就是个软柿子,被这位顾家大小姐拿捏得死死的。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脸红扑扑地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郑大人在外面求见。” 陆锦烟一愣,想了好久才想清楚,原来是郑大人,就是之前的郑词轩,现在已经是中大夫了。 “此时,早朝已过,郑大人前来何事?让他进来!” 不一会就看到一个芝兰玉树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倒说不上是貌赛潘安。 但气宇轩昂,和之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为父报仇的那个男人,简直是判若两人,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捉奸见双 郑词轩也不知是来的不巧,还是来的太巧。 他毕恭毕敬地跪下请安后负手站在一旁,不难看出,他眼里对太后娘娘全都是如慕之情。 “太后娘娘,今日早朝之上,臣听说太后娘娘凤体抱恙,类似于痢疾之症,微臣家乡有一种偏方,对这种病症有奇效,特意送来给太后娘娘试一试,您放心,都是一些食补的方子,即便是无用,也不会对身体有害。”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三分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握拳。 看那样子,有些不自在,这些听着顾语嫣耳中,可就变了味道。 本来以为这一次来,还能提点一下这个不知检点的太后娘娘没想到,竟然撞到有男人前来关心她的病情。 看来可不只是三殿下,还有摄政王对这位国色天香的太后娘娘动心。 连这样如蝼蚁一般的下臣,竟然也觊觎她的美貌。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能是因为太后娘娘倒是很享受这些男人的殷勤,这让从小就想要成为众人焦点的顾家大小姐但是心中窝火。 她双手握拳。 染了蔻丹的指甲扎进肉里,让她感觉到刺骨剜心的疼痛,恨意更是在心间弥漫。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有这么多人关心,看来臣女这一次来是多余了,这位大人还真是用心了,太后娘娘抱恙,没想到最着急的竟然是大人您,我看这位大人和太后娘娘交情匪浅,要不然臣女这就回避。” 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听在耳中就十分不舒服,别说是陆锦烟和这位大人清清白白,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也轮不到一个臣女在这里说三道四。 陆锦烟慢慢收敛了笑容,倾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寒意,杏眸微微抬起,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顾语嫣。 “看来刚刚还在跟顾大小姐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别人那是什么样我不管,可是在我福康宫里,就容不得一点错了规矩,刚刚这些话,也是你一个云英未嫁的闺中女子该说的,哀家原本以为你们侍郎府邸,簪缨世家,一定是规矩肾炎。 你身为嫡出的大小姐,自然应该有个高门贵女的样子,可是没想到,竟然说出这样不入流的话来,哀家就算为了皇家威仪,你和三殿下的婚事看来我要跟陛下好好商议商议。” 陆锦烟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聪明如她,总能抓住别人的软肋。 和姬殊的婚事,这位大小姐最在乎的,可偏巧,三殿下的婚事既是家事,也是国事,即便陆锦烟不能左右最终的结果,但是中途使个绊子,恒生波折,她还是能做得到的。 顾语嫣气得半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大脑也在飞速旋转,想着用什么办法继续羞辱这个不要脸的寡妇,可还没等她发难,现在一旁的玖月却沉不住气。 她直接走上前两, 把顾家大小姐护在身后,表情好像一只高傲的公鸡。 “太后娘娘休要用此事来要挟我家小姐,三殿下早就已经许诺过,断断没有变更的道理,今日我们前来,还真是没想到能撞见太后娘娘的丑事,本以为娘娘应该清心寡欲,平心静气地在后宫为先皇守丧,却没想到,娘娘宫里,还真是俊才不断。” 玖月这些话说得意有所指,而且声音又有些大,在外面伺候的那些小丫头和阉奴们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不漏地都听在耳中,却不敢妄言。 初冬一直站在一旁,好像一群护犊子的母老虎一样。 怒目圆睁地瞪着这对主仆,刚刚顾小姐说话,她可能还有所顾忌,不敢反驳。 毕竟是大臣的妹妹,又是未来的三殿下正妃,而此时此刻,就是一个小丫头口出狂言怼太后娘娘不敬。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没有把自家小姐放在眼里,初冬最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情况。 她甚至本能的直接冲上前去,抬手就是两个巴掌,啪啪的两声悦耳清脆。 这两巴掌可能是用尽了全力,玖月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指痕,嘴角还渗出丝丝血迹。 她先是傻愣在原地,本能地抬手捂住脸庞,紧接着,火烧火燎的疼痛席卷,我好像疯了一样,要冲过去跟初冬拉扯在一起。 陆锦烟随意地抬起手腕。皓腕上挂着的翠玉镯子和桌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茶碗摔在地上。瓷片和茶水迸溅而出。直接崩到了站在一旁的顾语嫣。 “大胆奴才,哀家面前竟敢如此放肆,刚刚那两巴掌是哀家授意初冬教训你的,你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打你两巴掌,已经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便宜了你,你若敢再按一下面前动粗,伤了初冬一根寒毛,哀家一定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陆锦烟此时此刻,刚刚判若两人,杏眸一闪过冷戾的光,太后娘娘的架子摆得十足。 别说是玖月,顾语嫣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被太后娘娘这样的气势给吓住了,不是觉得后退了两步。 “我……臣女……” 她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郑词轩却神态坦然地走上前两步。 “太后娘娘,这位小姐,此事都因臣而起,臣对太后娘娘完全就是感激之情,孺慕之思,感谢您挽救我于水火之中,又收留了舍妹。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这位小姐如此辱没太后娘娘的名声,实在是不应该。” 顾语嫣本能还没找到什么突破口,现在听到这男人居然不打自招。马上开始借题发挥。 她一双丹凤眼里面带着嘲讽和不屑。 若不是心虚,太后娘娘何须用强权压人,您别以为这样动怒就能压住了那些丑事,这件事情是观众的,先皇的孝期还没过,您竟然在皇宫大内私自会见外男,简直就是让先皇蒙羞,无论如何,我也要告诉皇帝陛下,让他严惩你们这一对奸夫淫 妇。 恰巧此时,小皇帝也刚刚练完了骑射,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刚走到福康宫门口,就听到安和殿传出来的吵闹声,微微蹙眉。?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忍 姬澈虽然年纪还小,但到底是帝王之尊。每天接受的都是正统训练。 此时此刻,隆兴虎扑地走进安和殿,就看到太后娘娘脸色清冷。 而站在一旁的那一位,分明就是顾家的妹妹,只是殿中还站着郑词轩,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外臣怎好入太后寝宫,看到他,姬澈脸上流露出一分不喜。 顾语嫣看到面前的翩翩少年,不由得由衷赞叹。 到底是皇家血脉,每一个都长得天人之姿,这个小皇帝,现在虽然还上在年幼,可是已经初见风骨,等到他日弱冠之时,不知道谁能有幸,成为他的皇后,那才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朕没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顾家大小姐,太后娘娘凤体抱恙不宜见客,顾小姐还是请回。” 皇帝陛下一来就直接下了逐客令,这有些出人意料,顾语嫣还没有达到目的,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她马上戏精上身,眼睛红红的,好像还带着泪水,满脸担忧地看向小皇帝。 “陛下,臣女只听说太后娘娘抱恙在身,特意想要来侍疾,只是没想到,来的确不是时候,太后娘娘私自在寝宫招见外男,如此豪放,臣女也实在是没想到,还请陛下恕罪。” 姬澈即便还是小孩子,可他自然明白这些话中的含义,秽乱宫闱,可是重罪,他也没想到,这位顾家小姐,一开口就想直接把太后娘娘置于死地。 眼见着皇帝陛下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跟在后面的张德全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走到姬澈面前。 “陛下,先帝爷可是尸骨未寒,按理来说,后宫无所出的嫔妃全部都要给贤华殉葬,太后娘娘能平平安安地住在福康宫里,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没想到太后娘娘还是不甘寂寞,竟然做出此等有损天家颜面的事,老奴每每想到先帝爷,都替他老人家觉得不值,” 即便本来大家还都是猜测,可是经过张德全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就直接把罪名坐实,甚至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留下,毕竟先帝的脸面高于一切。 姬澈只是抿着薄唇,目光里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仪。 “放肆,在朕面前岂容你们诋毁太后娘娘,这些不过都是空穴来风,无凭无据,若实在让朕在皇宫大内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不论是谁,直接拉下去斩立决。” 张德全也没想到皇帝陛下现在对太后娘娘已经敬重到如此地步。竟然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得。 顾语嫣她可没想到的是皇帝陛下会维护这个狐媚子,她还尽力的维护着自己的端庄,可是有些装不下去,脸部的肌肉都因为嫉妒和气愤正在颤抖。 陆锦烟好像完全不在乎,对这位顾大小姐的话置若罔闻,看到姬澈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关心。 “陛下来了,快到哀家身边来,实在是对不住你,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姬澈脸上还隐隐带着怒气,他早就已经到了可以明辨是非的年纪,看也不看,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了。 “母后放心养病便是,朕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 陆锦烟冲出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抚上男孩的脸庞 “眼看就要秋猎,本来应该是母后陪在你身边,陪你练习骑射的时候,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还真是不应该不知道你最近武艺精进了没有?到时候群臣在场,可不能丢份。” 姬澈心里流过一丝暖流,都到了这个时候,母后还在为他着想,看来真的是真心实意地实意地想要对他好。 初冬,站在一旁,看到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互动,心里很深安慰他,本来以为皇帝陛下会因为奸人的告状,而且怒太后娘娘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位小皇帝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而且他整个一颗心全部都向着自家小姐,这样初冬也就放心了。 “郑大人,朕知道你对母后心怀感激,只是你私入后宫,确实有些不妥,日后还需谨慎,三思而后行。” 陆锦烟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有气无力。 “郑爱卿也是一片好心,你的好意哀家收下了,你懂得知恩图报,哀家也很是欣慰,你妹妹一直在我身边,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才能伤害你们。” 郑词轩无非也就是担心妹妹其实并未多做她想,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此情此举确实多有不妥。 给太后娘娘造成了困扰,心里也是很过意不去,他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 “微臣谢过太后娘娘,臣还有一些要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家大小姐握紧了粉拳,她刚刚的计策没有得逞。 心中怒气喷涌,但奈何皇帝陛下就在进前,她也不敢在天威面前造次。 怎么说以后还要嫁进皇家,她夫君不过是个连爵位都没有的皇子,即便是日后能登上高位,现在还是要仰人鼻息。 “太后娘娘凤体抱恙,臣女就不多做打扰先行告退。” 陆锦烟斜倚在床上,神色恹恹的,态度也不甚热络,只是摆了摆手。 “难得顾家小姐有兴趣的进宫来看看哀家,哀家已经是老怀安慰。你且退下!这份心意,哀家记得,之后的好处一定少不了你。” 顾语嫣气得牙痒痒,可是又不敢发作,只能愤恨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姬澈那他这个态度,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母后,她不过就是一个臣子家的小姐,即便日后要嫁给三殿下。身份也尊贵不过您去,您为何一再要对她隐忍?刚刚那些话里,明显就是在说一些她不该说的话,儿臣我竟然不知道,母后如此好脾气。” 陆锦烟虽然脸上还带着病容,但是寝殿之内已经没有了外人,她也好像缓和了许多,脸上甚至还带了丝丝生气。 “陛下,何必跟这样的人置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背后的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而且还有许多躲在暗处的全是咱们还没有察觉到,现在可不能跟他们交恶,毕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动不了她 ,不代表日后也动不了她,只要找准的时机,一击毙命。” 第一百八十四章 嫉妒 陆瑾烟语气很平静,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戾的话。 让人听了之后觉得毛骨悚然,姬澈听了这些话,也是大为震撼,若有所思。 袖子里的双手安安握成拳头,看来他要跟太后娘娘学习的还有很多。 少年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更平静一些,毫无波澜。 陆锦烟那他这个样子也很是安慰,只是点了点头,犀利的目光转向一旁。 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大总张德全其实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浸透,中衣都贴在身上。 他刚刚本来以为能一击毙命,让皇帝对太后起疑心,可是没想到人家确实母慈子孝,他枉做小人还暴露了自己看来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果然正在她想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就听到太后的声音。虚无又飘渺地响起。 虽然不太是情绪,但他却能听懂其中的杀意。 “哀家一心为先皇守孝,在这福康宫中深居简出,没想到外面还有这样的流言蜚语,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张公公身为以前的大总管,曾可信谣传谣,污了哀家的名声是小,如果污了先帝的名声,张公公,九泉之下如何跟陛下交代?” 张德全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 “太后娘娘恕罪,奴才也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您放心,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奴才一定谨言慎行,伺候好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 陆锦烟眼眸低垂敛,去眸子里的杀意,只是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嫌恶。 “那还望公公静思己过,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伺候陛下身上才是。不要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哀家也累了,你先下去。” 她话音刚落,夏兰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一下张德全的眼神,也带着厌恶。 “娘娘,这已经都耽误了,你还是先把药喝了?” 眼看着房间里只剩下贴心的婢女和皇帝陛下,陆锦烟才语重心长地拉住小皇帝的手。 “陛下可知我为何没有重重惩罚张德全?” “母后不想徒生事端,真是明白的,他背后的势力,咱们现在还动不得,所以也没必要跟他为难。” 陆锦烟点点头,小皇帝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实属不易,只不过还需要继续教导,一个人的城府也需要锻炼。 “陛下所言极是,只不过身为帝王,也要懂得隐忍,做到任何事情都不动声色,让别人察觉不到你内心的波动,这样才能成大事。” 姬澈受教的点点头,他知道。陆锦烟是真的在为他着想,为他好。 夏兰听了太后娘娘这些话,也是心头一动,她发觉太后娘娘真的转变了许多,完全是一心一意地在为皇帝陛下着想,只是她不知道这种转变到底是好是坏。 秋猎前夕,陆锦烟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 这一天,她正在秋千上发呆,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上一次他刚刚被顾家大小姐调侃在自己的寝宫随意接见外男,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他会乱宫闱。 这个男人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来到她寝宫,看来还真没把外面的流言当成一回事。 “今天看太后娘娘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不像从前一脸病容,娘娘可是太好了。” “王爷还真是会说笑,每天那么多苦药汁子喝着,即便是脸色再不好,憋着气一口喝下去,脸色也会变得红润,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试试,何谈好不好,不过就是小心养着。” 姬惊寒神色轻松难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不知为何,只要看到这个小女人,就觉得心情大好,只是忍不住想和她斗嘴。 “娘娘,下次还是要小心一些,就这样,在皇宫大内平白无故地遭到小人陷害还好,只是一些泻药,若真是正面的毒药,说不定现在已经在举国服丧。” “哀家还倒希望那是毒药,省得每日在这宫里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不守妇道,不知检点,我还不如就这样去陪了先帝,也算是个贞洁烈妇,好过这样,每日诚惶诚恐,还要忧心外面的流言蜚语。” 听了他这样自嘲的话,摄政王新夏突然闪过一丝不舍和心疼,但更多的确实有一丝愤怒。 这女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要去陪那个早已经入土的先皇,把他置于何地? “太后娘娘行得端做得正,怎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你放心,本王已经把那些嚼舌根的全部都绳之以法,太后娘娘日后便是忠贞表率。” 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避讳的你来我往,虽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其中充斥的暧昧只有两个人心里明白。 这样的场景看,看在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朱元眼中,她眼眸低垂。握紧拳头,满是愤恨。 实在看不过两人的互动,她也不惧王爷的责罚,贸然地站了出来。 “王爷这么说也是给太后娘娘宽心,太后娘娘也不可太任性,因为你,王爷和三殿下都闹掰了,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这个祸水竟然是太后娘娘。” “放肆。” 耳听的一声断喝,摄政王脸上闪过一丝寒意,看着朱元,那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珠元为了扞卫自己的感情,愣是梗着脖子,没有低头,她说的是事实,王爷即便生气也是这样。 陆锦烟则是一头雾水,看来这些日子她在宫中养病,确实错过了很多出好戏。 “真没想到王爷这位属下尽职尽责,只不过为何把您和三殿下的恩怨怪罪到哀家身上,哀家可真是人在宫中坐,祸从天上来。” 朱元看到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恨不得过去撕了她的嘴,可是她又办不到,只能怒火中烧地凝望着陆锦烟。 姬惊寒觉得这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并不想让陆锦烟知晓,可看到朱元多嘴的样子,他凝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过去他以为,即便是这小丫头有什么出格的心思,能为他所用也无关紧要,可是现在看来这丫头心还真是大得很。? 第一百八十五章 醋王 朱元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会触碰王爷的底线。 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只要看到自家王爷和太后娘娘站在一起,她就觉得胸口气血翻涌,止不住的怒气,想要喷薄而出。 姬惊寒本以为自己手下得用的人,可以完全受到控制,可是现在这个朱元,明显在情况之外。 他漆黑的眸子中带着警告,寒芒看的人心发慌。 朱元也不例外,她自然是收得到自家主子的怒视和警告,可是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按握紧双拳。 她觉得自己如果不争取一下,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陆锦烟原本还是一头雾水,可是看到他们两人这衣服神态表情自然什么都明了。 小女人的嘴角微微上翘,戏谑地看着面前神色阴兀的男人。 “摄政王的属下对您还真是关心,只不过也有可能是关心则乱,这件事情与哀家何干,何必把这些错事都算在哀家头上。” 绿茶,白莲花过去陆锦烟也没少见,现在装起白莲来,更是像不像三分样。 看她一副可怜的样子,朱元更是气得不得了,当着王爷的面,她却不敢造次。 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又记下一笔,想着有一天能把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踩在脚下。 “朱元,这些事情跟太后娘娘本无关系,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怎么跟你交代的?现在看来,你的心还真是大了,还不快滚下去,以后本王进宫你不必跟随,免得惹了太行娘娘心烦。” 朱元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她也没想到王爷能这么不给她面子,直接把她轰走,让她以后不要再进宫来。 如果不能再来的话,那王爷岂不是羊入虎口,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她也知道最近是自己急躁了。 恭恭敬敬地告退之后,陆锦烟还是戏谑地看着面前眉头深锁的男人。 通透如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女人是为情所困。 只不过这样不接受也不拒绝,吊着别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陆锦烟嗤之以鼻,心里却又有些不该有的期许。 姬惊寒从不相关的人身上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太后娘娘。 想到那天在三殿下府门口听到的话,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今天他来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太后娘娘最近还真是流年不利,先是身体抱恙被人下毒,现在又平白无故地被人诟陷,想来等到娘娘大好之时,应该去给菩萨上两柱香,祈求平安才是。” 陆锦烟觉得今天这个男人有些反常,好端端的干嘛让她去求神拜佛,堂堂的摄政王不是应该不信鬼神。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依托神佛,人人都对佛爷有所求,佛爷也要累死了。” 这样的话说的摄政王还是第一次听到,脸上闪现出一丝震惊的表情。 即便他不信神佛,也都存有敬畏之心,可是仔细想想,那些东西不过是泥胎瓦塑。 寄托了前程愚昧之人的美好愿望,可最终会不会实现,全部都依凭本心。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通透,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今日特来询问。” 陆锦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地靠在后面的大迎枕上。 她也不知为何,就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无需端着。 怎么舒服怎么来才是真正的他自己,这时候她才觉得,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有一点小心思,也可以为所欲为。 “王爷,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看到她这样随意的样子,慵慵懒懒说话的声音还略微上扬,实在是有些勾心。 姬惊寒青衫中的修长手指微微蜷缩,忍不住地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太后娘娘还真是未卜先知,本来只是想问你,对三殿下有什么看法” 陆锦烟微微蹙眉,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 “姬殊此人心思深沉,野心又大,实在不可与之为伍,王爷,如果日后遇到一定要与三练下交锋的时候,一定要锦慎小心,而且到现在为止,他的野心还没有完全明朗,我觉得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只是现在还没有露出狐狸尾巴,不知道是谁,像这样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就更要加倍小心。” 听到他说我们两个字,摄政王莫名其妙就觉得心情大好,刚刚听了太后娘娘对三殿下的评价,也说明她对这人印象实在是一般。 虽然这样那些都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他也不必在意,看来。这位三殿下还真是风流多情。 这些话仿佛直接给说成王吃了一颗定心丸。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没有必要再纠结在这件事情上面,摄政王马上转移了话题。 眼看就要秋猎,不知道太后娘娘有什么安排,这还是您作为太后。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围猎,可是要做好安全措施,以防万一。 对于摄政王突然转换话题,陆锦烟倒是不觉得奇怪。 她现在对于这个王爷的脾性已经了解得透彻,知道只要顺着他说话,让他心情愉悦,一切都可以好好谈。 “哀家也是担心,毕竟皇帝还小,如果发生什么祸事,那可真是朝廷的大不幸,所以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我已经安排了郑词轩主管秋猎事宜,哀家在宫中的人手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王爷倒是可以派出一些你的暗卫,暗中保护皇帝陛下。”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赞许,他们以为这女人什么都不会。 每天只能坐在深宫之中,当一个花瓶,没想到这些事情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且条理清晰,有条不紊。 “太后娘娘深思熟虑,果然可以母仪天下,我的暗卫,自然随你调用。” 摄政王这些话说得漂亮,可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悦。 最近这位郑词轩郑大人可是太后娘娘心头新宠,听到这个名字,频繁地从她嘴里说出来,姬惊寒我觉得心头返回又盖上了一朵乌云。?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折中的办法 朝堂之上还是如往常一样,大家唇枪舌剑,只是这次却是就这秋猎的事情,众人正在激烈的讨论。 之前小皇帝就已经和陆锦烟商量好,所有的部署安排都按照太后娘娘的指示来行事,毕竟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活动,心里也难免紧张。 “秋猎是朕登基以来,第一次声势浩大的活动朕也希望尽善尽美。希望诸位爱卿能群策群力,我已经和太后娘娘商量过。这次秋围的事情,就由郑词轩郑大人全权负责,其他科目全力配合,有什么事尽管跟他商量。” 此话一出,却引起轩然大波,郑词轩可是破格提拔上来的官员。 以前不过是个世家公子,大家看上去他也手无缚鸡之力,对他能够这样平步青云得了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青眼,很多人都心生嫉妒,觉得他难以担此重任。 “陛下,秋猎事关重大,准备期间琐事繁多,应该找一个有经验的人全权负责,郑大人刚刚入朝为官,有许多官员都还不认识,如果让他来主导这次盛事活动,实在是有些不妥,还请皇帝陛下三思而后行。” 姬澈本以为这件事情只要他宣布,众人就会附议,只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敢出来反驳他的话语,完全藐视她的权威。 平国公赵承德更是直接走出班位,双手抱拳。 “陛下,臣也觉得由郑大人担此重任,实在是不妥,还请陛下仔细斟酌,换个人选,秋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臣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听了平国公的话,姬澈下意识地回头,想要看向太后娘娘。 陆锦烟也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早就已经料到这个人选,大家一定会有异议,只是没想到最先占据了反驳的竟然会是这位平日里好大喜功居功自傲的平国公赵大人。 “皇帝陛下也是很重视这次秋猎,郑大人最近政绩斐然,想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如果众卿家觉得不妥的话,告诉提出合适的人选,哀家和陛下仔细斟酌,自然是要选出合适之人。” 赵承德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瞪着一双小眼睛在大殿之上劝学了一周,最后似笑非笑地说道。 “依臣愚见,周旭堪当重任,他也是前朝重臣,一直身居要位,御史台大夫做得也是尽职尽责,如果秋猎的事情让他负责,相信他一定会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周旭的为人,陆锦烟起诉有多分考量,她在朝中的威望和办事能力确实颇为受众人信赖。 除他之外,再无合适人选。 见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不语,众位朝臣也都出班附议,大家都觉得周旭是合适的人选。 只是一直傲然立于大殿之上的摄政王还没有表态。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定不下来,大家都默默注视着摄政王,看他有什么意见。 只见他上前两步,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云淡风轻,置身事外。 只是说出的话,倒是让众人大跌眼镜,没想到他会支持太后娘娘的选择。 “本王看来也应该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周旭虽然老成持重,当到底年事已高,总会有些时候力不从心,既然这样,不如让他二人一起负责,郑大人也可借机向周大人学习学习,争取日后能够独当一面。” 听到这话,当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异议,周旭现在也是实打实的保皇派。 他对于陛下这样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可却打破了一些人的利益关系,朝中有许多大臣还是颇有不满。 陆锦烟也有些诧异的挑眉,看着站在前端的摄政王。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之前在福康宫的时候。 提到负责人选的时候,这位爷看上去还颇有疑虑,可是不知为何,在大殿之上当个百官群臣的面,竟然愿意支持太后娘娘。 这让陆锦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为摄政王阴晴不定。 “摄政王所言极是,总要给新人一些尝试的机会,才知道能做什么,会做什么,哀家也觉得这样的安排甚好,最好他二人一同负责,分工合作,有内外之分,郑大人负责宫里的人,周大人就负责大臣们和其他调遣,相信你们两个人共同合力,一定能帮陛下把这次秋猎半得风光圆满。” 两位皇朝的实际掌权者意见统一。 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这件事情也是这样,板上钉钉的直接定了下来,最受宠若惊的当然要数郑词轩。 他本是想要为父报仇,却没想到阴错阳差得了摄政王和太后娘娘的作用,现在能够一展拳脚,这也是他心中所愿。 许多大神都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提出这件事情的平国公,顿时觉得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一起联手打了他的脸。 心里暗暗憋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现在到底不是发难的时候。 那就等着猎场上,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后娘娘一点颜色看看。 陆锦彦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上一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可是没想到竟然又有人从中作梗。 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跑去三殿下府中闹事的礼部侍郎顾大人。 他站在大殿当中,不卑不亢,看上去芝兰玉树,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陛下,臣觉得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秋猎,理应办的更盛大一些,方能显出我天朝威仪,往年围猎,从来都不许女眷参加,而这一次,陈希望能够得到陛下一个恩准,让女眷们也童趣共襄盛举。世家贵女多擅骑射,也可以让他们在疆场上一展英姿,秋日里本来就没什么事情,这也算是一项乐趣了。” 陆锦烟听到这些话,反而挑起了眉毛。 她竟然不知道往年秋猎没有女人参加的,这个省了好多展示的机会,这样的提议,她当然是赞同。 “顾大人还真是深思熟虑,哀家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令妹相求。想要在猎场上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如此甚好,秋高气爽,哀家也想去看看,秋猎到底是怎么回事,能看到皇帝陛下在猎场上驰骋,也是哀家所愿。”?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阴谋 陆锦烟表态之后,看到皇帝陛下和摄政王脸色不虞。 就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只不过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看向摄政王不断地给他使眼色。 姬澈从小生于皇家对这些规矩倒是耳熟能详。 猎场上的事从来都没有女人参与,如今,这位顾大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而且太后娘娘竟然如此爽快地就应允了,就让他们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有些被动了。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只不过这件事情郑开还是要从长计议,毕竟刀剑无眼,即便是高门贵女,在擅长骑射,也很有可能会有伤亡,到时候让朕如何跟众位卿家交代,摄政王你意下如何?” 姬惊寒听到这个提议的同时,脑海中已经飞献出许多想法。 最终听到陆锦烟的话,他想着太后娘娘一定也有自己的考量,于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顾大人还真是心思细腻,皇帝陛下尚且年幼,需要宫人在一旁照顾,带着女眷前往也是理所应当,而且今年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年盛典。 让女眷参加,也可彰显陛下恩德,只是安保工作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有任何不必要的损伤,这些事情还要郑大人和徐大人费心,本王倒是落得清闲,可以跟各位一起共襄盛举,实在是荣幸之至,这一切就按照顾大人所说。快去安排!” 时间如白煦过隙,很快就到了围猎当日,一大清早,天还未亮,陆锦烟就被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她眼睛都未曾睁开,脸上带着浓浓睡意。 就任由初冬和夏兰开始在她脸上身上忙活,今天是要去围猎,所以也不必化浓妆,只是这一身骑装可是早就做好了。 素白的剑袖紧身褂子。太上方便骑马的胡服,脚上是一双同色系的云靴。 打扮完之后,她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只是陆锦烟还是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坐在铜镜前面。 初冬灵巧地给她挽了一个灵蛇髻,蛇头处一颗璀璨的珍珠。 隐于发丝之间,若隐若现。 后面的碎发全部用宝石簪子别住,看上去简练又精致,倒是很适合今天需要运动就不能太过于繁复的发饰。 本来现在太后娘娘是不必亲自下场的,可是难得一见的场景,陆锦烟早就已经交代过,她是一定要和皇帝并肩而行的。 到了猎场之上,陆锦烟早就已经清醒过来。 骑在一匹特选的温顺母马上面,这身装扮配上她清丽的容颜,到时令人眼前一亮。 就连小小孩童的皇帝陛下,都忍不住侧目,先皇能在病榻缠绵之时,立了这个小女人为皇后, 如果说是看中他的才德,那才是胡扯,无非就是这倾国倾城的相貌,让人过目难忘。 陆锦烟骑着高头大马看到远处群雄逐鹿猎杀的场景。就觉得心中汹涌澎湃。 如此天空高远,倒是让人的心境也开拓了不少。 姬澈身边都是羽林卫,一直跟在她不远处,生怕他出现什么危险。 眼看他射中了一只兔子,几个小丫头都在拍手夸赞, “皇帝陛下还真是神勇,简直百发百中。” 陆锦烟看着一旁这些兴奋的小丫头,就觉得女人还真是心思简单,而且对于英雄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别看皇帝陛下还只是个小孩子,但到底是生于皇家。 这些小动物用来练练手还可以,他心中总是有更高远的抱负,无奈只是身后尾巴太多,束手束脚,让他很是不痛快。 “你们何必总跟着朕,狩猎都是各凭本事,你们总跟着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的猎物也都算在我名下,赶快去清理一块空地,把猎物都放上去,方便一会儿清算。” 陆锦烟今天倒是玩得开心,看得尽兴。 正当她觉得有些热,准备回帐篷先休息一下的时候。 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脸上的小丫头。 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慌慌张张地塞在她手里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跑开了。 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猎场上,守卫森严不可能有不认识的女眷初入。 那个小丫头一定就是有人故意带进来的。 现在给她纸条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锦烟心理警觉,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握在手中,骑着马按照纸条上所写的方向慢慢前行。 连心腹的两个丫头都没有带在身边,她默默地准备动用金手指看看之后的剧情发展。 随着书页在脑海中一页页翻开,机械的声音也伴随翻书声在脑海中响起。 【陆锦烟随着纸条指引,走入密林深处,就看到一伙手持钢刃的蒙面人从四面八方闪现而出,看不出对方身份,却知道此时出镜危险。只见那黑衣人手起刀落,鲜血迸溅,身为太后,在此处即将香消玉殒,却没有人前来救驾。】 陆锦烟看到久违的书页在面前翻动,微微撇了撇嘴角,她已经没有当初的惊慌。 这书中想让他死的方法有千万条,她正在思索着应该如何改剧情。却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响。 打断了她的思绪,在会看那本书已经消失在识海。 随着马蹄声渐渐接近,就看到一个穿着劲装的男人,由远及近,阳光的照射下,他逆光而来,周身全是金芒,夺目耀眼。 “太后娘娘这边人迹罕至,恐有野兽出没,您为何一个人只身在此,实在是不太安全。” 姬惊寒脸上透着隐隐寒意,走近之后,下意识的要把陆锦烟护在身边。 陆锦烟也知道根据剧情发展,他需要支撑一人前往,会见这个神秘人,现在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缘何在此?哀家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心透透气,王爷倒是不必跟着。” 姬惊寒目露寒光,他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对他的拒绝,竟然这样直白。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 既然她不想说,摄政王也不多问,只是眉眼间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后转身策马离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圈套 陆锦烟本来想动用金手指更改剧情,可是看到摄政王之后,她又改变了主意,不要浪费这一次宝贵的机会。 索性她直接握着纸条去往约定上的地点和神秘人见面。 姬惊寒看见面前的女人嘴硬,又行为异常。 策马离开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悄悄地跟在她后面。 很快,陆锦烟就徐徐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 杀手们早就已经埋伏在树林周围等了许久。 看到一人一马只身前来,一个个都咧开了大嘴。 甚至有两个人还开始小声嘀咕。 “这位就是传说中倾国倾城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没想到,竟然敢只身一人前来送死。” 陆锦烟虽然一个人,走在荒无人烟的树林里,但是,她却没有多害怕。 毕竟能提前知道剧情这个金手指。对于她来说。 即便是有生命危险,到最后关头也能救下一命。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突然,周围响起嘈杂的马蹄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陆锦烟勒住缰绳,心里也慌了一下,可是表面上还是故作平静。 “谁?干嘛这样鬼鬼祟祟的?既然写了纸条,邀我至此,为何还不现身?” 这些杀手中为首的一人哈哈大笑,从暗处走了出来。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胆大心细,竟然发现了,已经被我们包围,那我们也就不用再跟你客气了。” 说着,他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就直接要冲过去。 陆锦烟也没想到说说话,他突然会动手。 勒了一下缰绳,向后退了两步。 “自从接到纸条开始,我就知道这次可能有来无回,但即便如此,你们也应该让我做个明白鬼,知道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九泉之下,我也跟阎王爷有个交代。” 那几个下手显然没有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放在眼中。 手里把玩着匕首,看着她长得花容月貌,心中暗道可惜。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不要再做一些无用功,今天注定了,你要葬身于青山绿树当中。 本来以为你会聪明一些,带一些人手,也让我们兄弟几个练练手,没想到你只身一人前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奉命送你上黄泉,做个糊涂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说完之后突然出手,就当恶风扑面的时候。 突然从远处席卷一阵阴风,一把匕首直接破风插入那个杀手的手臂。 鲜血迸溅。 陆锦烟的马好像受到惊吓,后退了好多步。紧接着。 她突然从马上飞起来跌入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 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好看的下颌线,还有男人带个青色胡茬的下巴。 紧抿着薄唇,线条依旧诱人。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姬惊寒二话不说,手里握着长剑。 挡开砍过来的兵器。 另一只手紧紧的,太后娘娘抱在怀里,让她安心坐在马上,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摄政王的功夫,自然是各种高手。 而且他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很快就把那位匪首一剑挑在马下。 陆锦烟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此时心里早就已经安定。 还在暗自庆幸,刚刚多亏没有运用金手指,不然又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那人一席黑衣,黑巾门面,眼神里带着愤恨和恐惧。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不然你们现在马上就要伸手一触,我相信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即便这次行动给你们再多的银子,有命拿,没命花也是白费的。” 谁知道匪首果然重义气,他只是冷笑了三声。 “此时此刻,市井间都在流传,太后娘娘和摄政王的关系不一般,看来还并非空穴来风,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能让你们成为我刀下亡魂,也是我学艺不精,拿了人钱财就要为人办事,这也是我们道上人的意气。” 说完之后,他竟然直接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 那都要见血封喉,显然是事先有所准备,等到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才发现他已经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毕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死人,而且死相凄惨。 陆锦烟忍不住一阵恶心。紧接着别过脸去,有些反胃。 姬惊寒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自己飞身下马先去搜查。 其他的杀手看到头目已经身首异处,一个个都作鸟兽散。 地上只留下一具尸体,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实在有些渗入。 陆锦烟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走到那具尸体前面和摄政王站在一起。 “王爷,可有什么发现?刚刚你不是已经走远了,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若不是你,今天哀家的性命也要就交代在这里了。” 姬惊寒沉默不语,手上动作不停。在匪首身上发现了一枚令牌。 上面的图案有些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且这个男人脖颈处还有标识纹身,看上去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一个组织。 能调动这个组织的人,一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王爷可有见过这个标识?哀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只不过既然是要来刺杀哀家,提前谋划好的,他们又非皇家近卫,是怎么混上山的。” 姬惊寒脸色有些难看,上起身来拿了一块黑色手帕,擦了擦手。 然后嫌恶地把那手帕扔在尸体身上。 “这个标识本来也从未见过。他们居然能找人给你送纸条,说明今天秋猎现场一定有内应,看来我们还是轻敌了。” 说完之后,他很自然地拉起陆锦烟的手,想要牵着他上马。 陆谨言下意识地想要把手缩回去,可能男人不给他一点机会,修长的大手犹如铁钳。 陆锦烟有些无奈,只能红着脸,低着头跟在他后面。 “你放心,咱们现在马上就回到营地去,这里还是不太安全,这尸体我会找人处理掉,回去之后也想太后娘娘对此事只字不提,免得打草惊蛇。 我们最好按兵不动,看看他们有什么下一步的行动,再做打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吃醋的三殿下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但是共乘一骑。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丛照射下来,斑驳树影。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山间小路上。倒是显得有些浪漫。 陆锦烟正在暗自庆幸省了一次金手指。果然有了这个男人在身边。 可以坐享其成,这样有人保护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说。 而一直坐在马后面小心谨慎地呵护着怀里家人的摄政王。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女人突如其来地在高兴什么? 难道被人刺杀?是什么好事不成。刚刚这一路上。 这些杀手倒是没有手下留情。陆锦烟只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腿上被比手划了一道口子。 此时到时不再出血,可是又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姬惊寒虽不是太后娘娘在高兴什么,可是在她登马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陆锦烟的腿。 就觉得怀里的小人儿颤抖了一下。不是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受伤了。” 男人说的是肯定句,声音低沉铿锵,有些诱人。 陆谨言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被匕首划到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咱们还是快点赶回去。”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快速的翻身下马。 也不避讳,直接检查了陆锦烟被划破的小腿。 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却有些长。 只要移动,还会有血珠子渗出,看上去倒是有些严重的。 他心里突然有些恼怒。 这女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嘴硬?要知道,刚刚那些匪徒已经伤了太后娘娘。 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走。还有那个匪首。 竟然让他服毒自尽,真是便宜了他。 伤了太后,人家就应该千刀万剐。 此时的摄政王还没有觉察到,他的心绪乱了,总是被这小女人牵动。 “我随身没有带着外敷的金疮药,你暂且先忍一忍,我这里有一颗止血的药丸,你先服用,也可以缓解一些疼痛。”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直接从荷包里拿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子。 看上去倒是不难吃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捏住陆锦烟的下巴逼迫她张嘴。 太后娘娘虽然不情不愿,但面对这样霸道的男人,竟然也无从反抗。 只能乖顺地把药丸子吃了下去,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苦涩。 入口生津,他的手指微凉,碰触到她的唇瓣,陆锦烟微微垂眸,掩去眸子里的羞涩。 “你先忍耐一些,腿伤的疼痛,回到皇宫仔细包扎,最后一定要记得按时换药。” 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得长长的。虽然有些斑驳,但更为缱绻。 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候。 摄政王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三殿下,到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握紧拳头。 看到两个人这样暧昧。 而且太后娘娘本就明艳娇俏的脸上还带着惹人的娇羞。 他忍不住怒气翻滚,好像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并且染指,这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 他虽然很享受被女人追求仰望喜爱的感觉。可从前喜欢他的女人,突然移情别恋。 这让他感觉到无法忍受,他扯动缰绳。 从一棵古树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乖戾,说起话来更加是阴阳怪气。 “这样好的夕阳,真没想到能碰到一对璧人。摄政王和太后娘娘还真是不避嫌。 难道你们不知道人言可畏,两人共乘一骑,这样亲密暧昧的举动。 可是太后娘娘应该做出的,你可对得起我父皇。看来当时没有让你直接殉葬。 还真是我皇家的过错。” 姬惊寒和陆锦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三殿下。他虽然还在禁足期间。 但毕竟秋猎是大事暂且出来参加围猎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像这样人迹罕至的林间小道上也能遇到。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心。 想到刚刚那些刺客。 再看看现在脸上满是怒气的三殿下。 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可看到他又不像是藏着掖着。 倒像是一个前来捉奸的丈夫。 “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三殿下。哀家的腿受了伤。这才劳烦摄政王把我带回去。 只是三殿下为何在此?此处可没有什么猎物,难道三殿下是来找人的?” 姬殊好像已经被他们之间的关系冲昏了头脑。 出口的话语都不经思索,透着浓浓的嫉妒,还以为别人发现不了。 “太后娘娘和摄政王还真是会找地方。像这样人迹罕至的场所,最适合谈情说爱,如果说你们两个之间没有暧昧,还真当本殿下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姬惊寒倒也没生气,甚至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 他好像很喜欢别人对他有这样的误会。开口讲话也是难得的声音平和。 “太后娘娘已经解释过了,如果三天下一定要一意孤行,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即便是我们再解释也都是徒劳。” 陆锦烟心里虽然有些甜蜜。 但是就这样被姬殊指摘她和摄政王有奸情。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没办法,她只能先发制人。 “三殿下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关心哀家的私事了。我还以为只有顾小姐的事才能让你亲力亲为的关心打探。 这一路上,只有咱们一行人。 刚刚前面林子里的打斗声。三殿下应该也听得到。 哀家身处险境,你明知我遇难而不去搭救,哀家倒是可以原谅。 毕竟对方人多,三殿下贪生怕死也无可厚非。 可有人相救之后,三殿下却出来说这些风凉话,可就不是君子所为了。 既然这样,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跟皇帝陛下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孰是孰非,自有圣上公断。” 姬殊此时好像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不仅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 “太后娘娘真没想到你对摄政王如此维护。 看来你们两个暗通款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要让皇帝陛下公断,那本店吓倒要看看你们对这样的奸情如何辩解?”?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吃醋的三殿下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但是共乘一骑。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丛照射下来,斑驳树影。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山间小路上。倒是显得有些浪漫。 陆锦烟正在暗自庆幸省了一次金手指。 果然有了这个男人在身边可以坐享其成,这样有人保护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说。 而一直坐在马后面小心谨慎地呵护着怀怀里佳人的摄政王。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女人突如其来的在高兴什么? 难道被人刺杀?是什么好事不成。刚刚这一路上。 这些杀手倒是没有手下留情。陆锦烟只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腿上被比手划了一道口子。 此时到时不再出血,可是又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姬惊寒虽不是太后娘娘在高兴什么,可是在她登马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陆锦烟的腿。 就觉得怀里的小人儿颤抖了一下。不是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受伤了。” 男人说的是肯定句,声音低沉铿锵,有些诱人。 陆谨言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被匕首划到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咱们还是快点赶回去。”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快速的翻身下马。 也不避讳,直接检查了陆锦烟被划破的小腿。 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却有些长。 只要移动,还会有血珠子渗出,看上去倒是有些严重的。 他心里突然有些恼怒。 这女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嘴硬?要知道,刚刚那些匪徒已经伤了太后娘娘。 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走。还有那个匪首。 竟然让他服毒自尽,真是便宜了他。 伤了太后,人家就应该千刀万剐。 此时的摄政王还没有觉察到,他的心绪乱了,总是被这小女人牵动。 “我随身没有带着外敷的金疮药,你暂且先忍一忍,我这里有一颗止血的药丸,你先服用,也可以缓解一些疼痛。”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直接从荷包里拿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子。 看上去倒是不难吃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捏住陆锦烟的下巴逼迫她张嘴。 太后娘娘虽然不情不愿,但面对这样霸道的男人,竟然也无从反抗。 只能乖顺地把药丸子吃了下去,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苦涩。 入口生津,他的手指微凉,碰触到她的唇瓣,陆锦烟微微垂眸,掩去眸子里的羞涩。 “你先忍耐一些,腿伤的疼痛,回到皇宫仔细包扎,最后一定要记得按时换药。” 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得长长的。虽然有些斑驳,但更为缱绻。 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候。 摄政王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三殿下,到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握紧拳头。 看到两个人这样暧昧。 而且太后娘娘本就明艳娇俏的脸上还带着惹人的娇羞。 他忍不住怒气翻滚,好像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并且染指,这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 他虽然很享受被女人追求仰望喜爱的感觉。可从前喜欢他的女人,突然移情别恋。 这让他感觉到无法忍受,他扯动缰绳。 从一棵古树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乖戾,说起话来更加是阴阳怪气。 “这样好的夕阳,真没想到能碰到一对璧人。摄政王和太后娘娘还真是不避嫌。 难道你们不知道人言可畏,两人共乘一骑,这样亲密暧昧的举动。 可是太后娘娘应该做出的,你可对得起我父皇。看来当时没有让你直接殉葬。 还真是我皇家的过错。” 姬惊寒和陆锦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三殿下。他虽然还在禁足期间。 但毕竟秋猎是大事暂且出来参加围猎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像这样人迹罕至的林间小道上也能遇到。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心。 想到刚刚那些刺客。 再看看现在脸上满是怒气的三殿下。 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可看到他又不像是藏着掖着。 倒像是一个前来捉奸的丈夫。 “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三殿下。哀家的腿受了伤。这才劳烦摄政王把我带回去。 只是三殿下为何在此?此处可没有什么猎物,难道三殿下是来找人的?” 姬殊好像已经被他们之间的关系冲昏了头脑。 出口的话语都不经思索,透着浓浓的嫉妒,还以为别人发现不了。 “太后娘娘和摄政王还真是会找地方。像这样人迹罕至的场所,最适合谈情说爱,如果说你们两个之间没有暧昧,还真当本殿下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姬惊寒倒也没生气,甚至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 他好像很喜欢别人对他有这样的误会。开口讲话也是难得的声音平和。 “太后娘娘已经解释过了,如果三殿下一定要一意孤行,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即便是我们再解释也都是徒劳。” 陆锦烟心里虽然有些甜蜜。 但是就这样被姬殊指摘她和摄政王有奸情。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没办法,她只能先发制人。 “三殿下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关心哀家的私事了。我还以为只有顾小姐的事才能让你亲力亲为的关心打探。 这一路上,只有咱们一行人。 刚刚前面林子里的打斗声。三殿下应该也听得到。 哀家身处险境,你明知我遇难而不去搭救,哀家倒是可以原谅。 毕竟对方人多,三殿下贪生怕死也无可厚非。 可有人相救之后,三殿下却出来说这些风凉话,可就不是君子所为了。 既然这样,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跟皇帝陛下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孰是孰非,自有圣上公断。” 姬殊此时好像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不仅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 “太后娘娘真没想到你对摄政王如此维护。 看来你们两个暗通款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要让皇帝陛下公断,那本店吓倒要看看你们对这样的奸情如何辩解?”? 第一百九十章 怕了吧 姬惊寒倒是很庆幸半路上遇到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三殿下。 让他看看现在太后娘娘的改变也好,他只是玩味地笑了笑。 摆弄手里的缰绳,一踢马腹。 路过三殿下下的时候,好像在示威,又好像在看一个手下败将。 “有这时间,我劝三殿下,还是去多打一些猎物也好,在一会儿的结算大会上出出风头。 像你这个样子,只盯着别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后娘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刚刚那个缩头乌龟的作风实在是有损殿下您的威名,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张扬出去。我要是你的话,都不知道这张脸要往哪放。” 陆锦烟听了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真是没想到,两个男人斗嘴也能如此精彩,而且互不相让。 这次的出行可是比她想象的有意思得多。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贬损着三殿下,却不知他们这个样子,两个人一唱一和倒像是默契登对的夫妇二人。 姬殊若不是还顾念着身份,真想冲过去,把那个男人给暴打一顿,解心头之恨。 刚刚他显然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现在理智有些回归之后。 明显察觉到此时此刻的形式对自己不利。没办法,只能服软道。 “那看来刚刚是本殿下误会了。只不过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摄政王又是百官表率,到底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今天是本殿下看到了也就罢了。如果是让其他人看见了,免不得诟病,我们皇室。到时候给先皇抹黑,这可是太后娘娘不应该做的。” 陆锦烟本来不想跟这个狗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听他这么说。确实有些忍无可忍。回头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却面色平和的摄政王。 也知道有他在,自己可以有恃无恐。索性直接把最近这段日子不满全部都发泄出来。 “哀家得先皇赏识,临终托孤的封皇后。三殿下好像对先皇的决定有诸多不满,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禁足当中。能够出来参加围猎。 已经是皇恩浩荡,没想到你竟然没有一颗感恩的心。 倒像是市井村妇一样,喜欢嚼舌根子。 难道殿下不知道什么叫做言多必失? 看来你这老毛病没改,反而更重了。既然这样回去的禁足时间,我一定会向陛下禁言,再加长一些。然后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礼仪师傅。 看来这些从小学起来的规矩。也都应该回炉重造了。” 姬殊也没想到这个从前对他趋之若鹜的小女人,现在竟然变得这样强硬。 有些莫名其妙地张大了嘴巴。最终无奈只能服软。 “太后娘娘莫怪,本殿下也是刚刚离得远,没有看真切。 人云亦云的毛病确实应该改一改,臣保证日后一定谨言慎行,还请太后娘娘息怒万开一面。” 陆锦烟笑嘻嘻地翘起嘴角。 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看上去尤为可爱。 “是吗?刚刚哀家也觉得三殿下可能是冲撞到了什么?净说些胡言乱语,摄政王可是袁家有什么暧昧?三殿下可是亲眼看到了?” 姬殊握紧双拳,忍着怒火。 “刚刚是本殿下眼花,摄政王始终循规蹈矩。而且舍生取义,救太后于危难之间,是我辈楷模理应效仿。” 听到这些言不由衷的赞美,摄政王倒是心情愉悦。 很是受用。 只是到了现在还坐在他怀里的太后娘娘好像一点也不想善罢甘休,继续不依不饶。 “是吗?三殿下真的觉得如此才好。什么事情都要讲求真凭实据,切不可信口雌黄。 哀家倒是希望三殿下能成为国之栋梁。 只是主少国疑的时候,就更需要能言善辩,实话实说的忠臣。 哀家也希望三殿下能当此重任。 刚刚确实是你胡言乱语,既然这样,你就跟哀家和摄政王好好道个歉。” “你……” 姬殊显然已经被逼急了,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怒目圆睁地瞪着面前依偎在一块儿的一对男女。 最终也不敢造次,只能长长地吸了口气。把所有的怒火强行压下。 “太后娘娘摄政王殿下,实在是抱歉,刚刚日本皇子没有看清楚,冤枉了二位,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本殿下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完之后,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直接策马离开。 马蹄声伴随着卷起的烟尘,在陆锦烟看来这分明就是落荒而逃。 两个人继续共乘一骑,慢悠悠地在夕阳下缓缓前行。 回到大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这一天,大家都宾主尽欢,姬澈到底是帝王,不论多大年纪,都有人追捧。 不过他也确实争气,今天一天的猎物。 虽然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但却以数量取胜,很多大臣都恭敬地跪在他脚边,嘴里全是奉承的话。 “真是天佑我朝。少年天子如此雄才大略。文韬武略。 想来日后,我朝一统天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陛下英武。” 经过这一次的狩猎。文武百官对于这位小皇帝的印象都有所改观。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成长了不少。不仅在疆场上可以策马驰骋。 而且驭人之术上也大有进境。 此次狩猎,太后遇刺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背地蓄意安排,可这人确实不是三殿下。 顾景然本来还等着前方传来捷报,可是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下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情报送过来,他心中很是担忧,派心腹顾平前去打探。 可谁知道到顾平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 顾平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大人不好了,都是属下无用,您拍出去的那些杀手已经被摄政王全部斩杀,虽然也有活口逃犯出去,但到底是花钱雇来的杀手不知根不知底,有没有把柄拿捏在咱们手中?想要把他们在聚拢回来,实在是难了。” 这一下侍郎大人可是坐不住了。没办法,他只能匆匆地拿了一张纸条,写了寥寥几笔。 然后伸手抓了一只鸽子,把纸条绑在他的腿上,拍了拍他的翅膀,让她远走高飞。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一个人站在廊下,看上去有些没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这样子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失职 顾景然本来以为行动可以万无一失,能替妹妹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可是没想到,竟然又是因为一个男人功亏一篑。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妹妹说的也有些道理。 太后娘娘确实有些手段,能把这些男人全部都拢到身边,而且个个看上去还心甘情愿,不惜为了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如果三殿下真的对她有意,日后顾语嫣可是要被她拿捏,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 顾平也算是顶尖高手,打探一番过后,额头上尽是冷汗。 “主子,那些刺客已经全部都被摄政王绞杀,一开始只是那个头目,服毒自尽,本来以为摄政王不会赶尽杀绝,可是谁知道他转身和太后娘娘共乘一骑离开后,他手下的暗卫把原本逃窜的那些杀手全部都赶尽杀绝,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顾景然虽然坐在高头大马上面,可是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好像亲眼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一样,顾大人毕竟是个文官,对于这些杀戮,本就不愿意提及。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已经没有退路,无奈只能把事先准备好的书信放在一只鸽子的腿上,然后看它振翅高飞。 姬惊寒和陆锦烟就这样,在夕阳的余晖中走回大帐,即便两人这样回来姿势有些暧昧,也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姬澈显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今天他收获颇丰。 地上那一小堆猎物都是他得来的,看到太后娘娘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兴高采烈地走到太后娘娘身边。 “母后,这都是我今天的猎物,怎么样,朕的骑射技术是不是又精进了不少?” 陆锦烟看着少年额头上带着汗水,脸上却满是兴奋红扑扑的,她也很高兴地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 “陛下的骑射技术一直都很优秀,这一次,经过实战,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说着,两人就要往帐子里面走,这时,小皇帝才发现,陆锦烟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显然是受了伤。 这一次围猎,是第一次有女眷参加,太后娘娘就受了伤,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脸上满是担忧地看着陆锦烟。 “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狩猎的过程中受了伤,伺候的人怎么这么不当心?母后放心,回去之后朕一定严惩不贷。” 陆锦烟一点也不想让面前这位小皇帝担心,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甚至还活动了一下受伤的那条腿。 “无碍,陛下不用担心,就是一些小伤不小心划破了,伺候的人已经很当心了,是我自己想追一只兔子走得远了,你可不要无故迁怒他人,怎么说哀家也是个成年人,这样的小伤也不碍事,而且我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分明就是敷衍了事,姬澈自然是明白的,既然太后娘娘不想说了,他也不再多问。 姬惊寒自从回到驻扎营地之后,脸色就有些难看,眼看着太后娘娘和小皇帝走进大帐,他便把夏兰带到一边。 “把你送进宫,就是要保护太后娘娘的安全,你今日失职,自去领责受罚。” 朱元看到好姐妹被自家王爷训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走到夏兰身边。 “王爷息怒,太后娘娘一个大活人,又是在这样丛林茂密的地方,如果她要想甩掉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别人怕是想跟也跟不上,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夏兰,分明就是太后娘娘不当心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王爷可不要上当受骗。” 夏兰没有任何辩驳,今天确实是她失职。 可这件事情只要关乎到太后,朱元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推脱责任,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别人身上。 姬惊寒早就已经对朱元失去了耐心,他没等那女人把话说完就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们还真是当的好差事,现在连本王说话也敢打断辩驳了,还不快闭嘴,滚出去,日后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就提头来见。” 回到营帐,初冬早就已经接了通知,准备好了金创药和热水,脸上满是心疼的为陆锦烟清理伤口。 “娘娘,您受苦了,都是奴婢的错,您受伤的时候我没有跟在您身边。” 陆锦烟看着蹲在地上帮她清理伤口,都已经快急哭了的小姑娘,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行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也不要自责,如果没有这次受伤,有很多事情还不明朗,现在倒是觉得千头万绪,还需要仔细捋一捋才行。” 第二天,清点猎物的时候,小皇帝显得很是兴奋,虽然他猎得大多都是一些小动物,可到底是以数量取胜,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狩猎,兴奋一些也是必然的。 平国公赵承德更是讨巧,在众人面前站出来,对小皇帝歌功颂德。 “陛下虽是少年天子,但是却如此神勇,乃是万民之福,这一次秋猎,更是看得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朝现在有这么多英勇的健儿,确实让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不敢妄动,只不过臣以为兵强才能国强,我们还是应该不断的,广招武士壮大军队,这样才能永保我朝长治久安。” 姬澈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太后娘娘学习,文韬武略都精进不少,他也觉得兵强马壮才能让外敌不敢入侵。 “国公所言极是,只是事关重大,如果要扩招军队的话,还是要大家集思广益,众位爱卿有什么意见?” 这一招踢皮球实在是妙得很,他现在不过是个少年天子,还不能亲政,有许多事情还需要别人帮他做决策。 虽然太后娘娘和摄政王都站在他这一边。 可是朝堂上毕竟还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他这样也算是集思广益,让大臣们看见了小天子在治国上的智慧。 刘子煦在人群中站了出来,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写奏折上奏。 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小皇帝自己提及,他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考试有必要 刘子煦当仁不让地站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 “陛下心系天下,实在是万民之福,就是最近边塞一直不太平,和邻国的战役有胜有败,但是胜少败多,就好像国公爷所说,现在我们扩充军队招收武士已经迫在眉睫。” 姬澈皱着眉头,刚刚在猎场上的意气风发都被这几句话消磨殆尽。 作为一国之君,没有谁愿意吃败仗,即便还是少年,但更是有满腔热血。 “摄政王对此事有何看法,您对边疆的局势一向见解独特,不知可有什么办法能解刘大人所说的燃眉之急。” 姬惊寒其实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及边疆之事,这件事情,他早就已经有所打算,现在小皇帝问起,如实禀告倒也不慌不忙。 “陛下容禀,边疆的战士连年不断,百姓们都叫苦不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到人才,我天朝大国,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但之前的选拔方式本王以为有些不合时宜,臣想着应该开设文武科举,同时选拔文武官员一起到边塞去,执政治军,两位官员互相牵制,才能不偏不倚都发挥自己的才能,也不至于有其他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这才是利国利民的根本。”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驳,第一个反驳的就是礼部侍郎顾景然。 他高傲的抬头,脸上带着三分不屑。 “摄政王还真是说得轻巧,你可知道组织考试费时费力,而且选中的人才,更是良莠不齐,又没有经验,需要长时间的锻炼才能成熟,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从朝堂之中直接选拔来得更快。” 姬惊寒并没有因为有人反驳而震怒,反而脸色平和,甚至嘴角微微上翘地看着这位礼部侍郎。 “真没想到,顾大人竟然如此心思缜密,连选拔人才未来的发展都已经帮人家考虑得周全,既然要从朝廷内直接提拔,那不是顾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顾景然今日,在朝堂之上出头也是意有所指,看到摄政王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圈套,他脸上更是透出了一丝得意。 “下官看来,摄政王就是最好的人选,王爷文韬武略,纵观本朝,也没有人能比您更加胜任这个职位,如果让您前往边塞平定叛乱,相信一定能够旗开得胜还江山社稷一个安宁。” 陆锦烟一直端坐在小皇帝身边,始终未曾开口,可是听到这些话,她有些坐不住了,藏在宽袍大袖里的手指微微收动。 “顾大人还真是慧眼识英才,只不过你可别忘了,摄政王身居要位,先帝临终托孤,要他辅佐幼主,怎可轻易离开京城半步,有违祖宗命令,那可是为臣大忌。” 姬澈现在对摄政王和太后很是依赖,如果让摄政王不远万里的远赴边疆,他心里也是有一万个不愿意。 趁着太后的话头,直接就把这件事情否决了。 “这件事情确实如太后娘娘所说,先帝遗命不可违,朕还没有到亲政的年纪,朝廷上一切大事小情全都仰赖摄政王,如果他走了,这些烂摊子谁能接手,依朕看众位爱卿还是推荐一个其他的人选。” 周旭站了出来,环视了一下众位大人。 “陛下,太后娘娘,臣以为付荣付大人堪当此重任。”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付荣乃是大将军之子,又是永乐公主的未来驸马,卫国戍守边疆理所当然。 只不过现在他和永乐公主还未成亲,就让他远赴疆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个人选,哀家也觉得十分合适,付将军未来可是永乐公主的夫婿,在军中威望甚高,又有带兵经验,虽然这个时候远赴边关,有些浪费人才,但实在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只有劳烦付将军跑一趟。” 太后的认同,对于别人来说是天大的殊荣,可是对于付荣来说,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 他在京城做驸马爷的日子养尊处优逍遥自在,谁愿意去那远在莫北的边关? 虽说是封狼居胥,可以建功立业,可是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十分清楚,只怕是有去无回。 一直站在一边也不说话的勤业王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 “陛下还请三思,让付荣将军前往边疆,他马上就要和公主成亲,身为驸马,若有不测,永乐公主又该如何自处?怎么说,永乐公主也是小皇帝的亲姐姐,您总不能看她直接守了望门寡,还想陛下仔细揣度,公主的幸福,实在是不容儿戏。” 好好的两个人选都被否决了,一时间大家陷入了僵局,陆锦烟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既然这样,各位大人举荐的人都不合适,那就只有在场的官员毛遂自荐,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真才实学,想去建功立业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哀家和陛下希望你能保证这次事件解决之后,一定能够连升三级,平步青云。” 姬惊寒倒还是想坚持己见,继续自说自话。 “本王也觉得,如果有能之士居之,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满朝文武实在选不出合适的人选,我们同时也可向朝堂之外征集武士考试选拔。” 看到众位大臣一个个都低着头,也不言语。 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谁也不愿意去那广袤沙漠送死,既然如此,考试选拔已经成了必要的途径,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一个字。 姬澈自然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看到朝中无人再有异议,他就直接任命了郑词轩作为这次的招募负责人。 “郑大着年轻气盛,相信一定能找到同样和你并肩作战的热血男儿,而为了谨慎起见,自然需要考察这些人的人品能力,主考官就由周大人来做,期限为一个月。” 周旭和郑词轩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两个人可以说是很有默契,很快这件事情就敲定了下来,具体细节就由他们二人自己商议。 上位者只要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第一百九十三章 裙带关系 永乐公主也听说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她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只不过付荣的意思,她也不得不考虑。 想到未来驸马的前途,她特意地来到刘太妃宫中,想要找她商议。 刘太妃的野心早就已经昭然若揭,只不过还是有些含蓄,又有些忌惮。 当初让永乐公主和付家联姻,就是看中了他们手握兵权,而此次如果招募了新的将领,就要权柄旁落。 这也是刘太妃母女最担心的事情。 “那个贱人当初抢了太后之位,我已不与她计较,如今竟然还想来坑害我的女儿女婿,还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放心,等她回宫之后,母妃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果然秋猎过后,陆锦烟辅一回宫,就知道了刘太妃的邀请,说是御花园里菊花开得正艳,想要请太后娘娘一起去赏菊。 青石小道上,两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人一前一后,看上去倒不像是两个寡妇,更像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 后面随行着一种宫女太监,离得不远不近,很有规矩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陆锦烟一直跟在不远处,走走停停,她脑海里不停地闪动着一页一页地泛黄纸张。 上面写的全都是书里的内容,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刘太妃自然和她那个女儿在一起,狼狈为奸,没安好心。 知道了,后续剧情,太后娘娘了然一笑,赏花的心思倒也更剩了几分。 “嫔妾听说太后娘娘在猎场上受了伤,这次约您出来,想的是这些花儿再过几日就看不到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抹了太后娘娘养伤的心情。” “无碍,多看看这些花草,哀家心里也舒坦,妹妹还真是有心了。” 不远处,就是一个看上去雅致的凉亭,两个人走进去之后就有伺候的宫女端来了茶点,显然,刘太妃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太后娘娘你到底是年轻,这些花草在你面前也都黯然失色,怪不得有那么多人,都在夸赞娘娘的美貌,宛若天成。” 陆锦烟对着夸赞,不以为意,她知道一会儿,这位看似平和的太妃娘娘,就会惊慌失措地大喊有刺客。 而不偏不倚,一把匕首就会直接插入她的心脏,上一次没有动用成金手指。 看来这一次没有摄政王在场,就没有那么幸运。 索性,她直接把剧情所写的无人救驾,添了两个字改成有一人前来救驾,而她知道这人,一定就是刚从小皇帝御书房出来的三殿下姬殊。 果然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正在赏花之时,不知从哪突然窜出一个身着太监衣服的阉奴,他并未多言,直接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刺向陆锦烟。 一旁的宫女都惊声尖叫,可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三殿下突然从花丛的另一边快步而来。 那把利刃他手臂上划过,鲜血喷洒而出,花草上都撒上了艳红的血珠子,看上去有些妖娆。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更没有人想到,三殿下会飞身而出,救下了太后娘娘。 刘太妃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只不过现在也不好发作,御林军很快包围了现场。 而那个刚刚行刺的阉奴,也直接一命呜呼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这一场事故过后,皇宫那个戒备更加森严,而三殿下舍身救太后的事情,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不日,陆锦烟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她和往常一样,来到南书房想看看小皇帝的课业,母子二人相谈甚欢。 “陛下聪慧,很多知识都能融会贯通,哀家很是欣慰,只是不知道最近武士招募的情况如何?” 姬澈得了太后的夸赞,很是开心,听到太后询问文武科举的事情。也没有一点藏着掖着,直接让人把郑词轩请到了南书房。 郑大人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成长了许多,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太后问话,他也都对答如流,而且对待太后,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丝崇拜。 陆锦烟也把心放了下来,陛下身边都有这样的人才,能把他引上正途,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一次,郑大人招募了许多武士,一个个也都是有真功夫在身的。 统一安排在了京城的客栈,这些人还要经过几轮的笔试才能最终确定谁会入选。 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直到比赛当日,校场上热闹非凡。 这次比赛一共分为三轮,第一轮比赛骑射,有一名武士名叫吴思。身手不凡,拔得头筹。 他人品和武功都很出众,郑词轩对他寄予厚望,比赛结束之后,两个人私下里攀谈。 “吴壮士还真是身手了得,这么多人的比试中你能过五关斩六将,拔得头筹也实属不易。” “大人谬赞了,我也是乡野出身,被欺负的怕了才弃文从武,能有今天的成就,也都是在底层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不需要什么花哨的招式,一招制敌才是根本。” 听了他这话,郑大人若有所思,也很是感慨,深觉他们二人同病相怜。 “真没想到吴公子还有这样的境遇,还真是时势造人才,这一次,小皇帝广开恩科,可是难得的机会,公子还要好好把握,相信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你也一定能力压群雄,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前程,本官还是很看好你的。” 吴思得了大人这样的鼓励,很是开心,他也是抱着最后一次希望,想要放手一搏,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伯乐,他自然是要抓住机会,说不定就能凭此改变命运。 两个人一直站在一旁,相谈甚欢。 这样的景象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心里暗恨,方黎也是这次来参加考试的武士之一,心里还是不悦,他觉得吴思即便是得了头名。 也不过是攀扯裙带关系,并没有什么真功夫在身,郑大人一定是给它走了后门。 这件事情他自己知晓,还不算罢休,在勇士们下他的客栈里面大肆宣扬,大家都在背地里对吴思指指点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嫉妒心 方黎这些动作无非都是些小人行径,只是从来流言蜚语最不缺看客。 本来参加比赛的人都是各地的翘楚,谁也没想到,刚来就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百姓压了一头。 现在听说吴思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完全是靠裙带关系上位,很多人心里面都开始不服气起来。 吴思自然也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可他还是天真的觉得清者自清,并没有往心里去。 谁知道流言愈演愈烈,他在客栈里面完全被孤立了。 每天都要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眼和质疑。 这些武夫没有文弱书生那些弯弯绕绕。 甚至有一些看不惯的人直接到吴思面前,问他是不是靠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拔得头筹。 郑词轩新官上任三把火。 对这一次的武将选拔很是在意,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客栈,寻觅看好的苗子谈心。 可没想到,刚到客栈门口,就看到勇士们成群地聚在一起。 一个个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向吴思,那样的神态眼神,让人感到极其不舒服。 反观吴思,面部绷紧,显然是在极其隐忍的状态。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在背后谈论别人。” 对于郑大人,方黎看上去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摆了摆手。 “我们不过是兄弟几人闲话家常,大人难道连这些也要过问?” 郑词轩在朝堂之上和那些老狐狸们周旋那么久。 对于这些没有城府的莽汉,自觉还能看透三分。 既然他们现在不想说,那他也大可不问,一切都等到几场比试过后再做定夺。 即便是这些人当中,有人能连夺三元拔得头筹。 可如果心性不符合他的期许,他也断断不会在陛下面前举荐。 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行的端踏得正也是他做人的底线。 郑词轩了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加费心,想等事态自然演变。 晚饭的时候,吴思被孤立的情况更加严重。 他一个人拿了饭菜坐在角落里面自顾自地用餐。 可是总有一些人想要挑衅,旁边一桌几个人都是吴思的手下败将,他们直接端着餐盘来到他面前,啪的一下把剩饭放在桌子上。 “真没想到,我们才来了几天,你就已经攀附上了主考官,看来我们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竟然能拔得头筹,也不知道郑大人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吴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墨色的眸子,看着面前一群招摇惹事的人。 他其实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次得了头名,肯定会遭恨的。 只是没想到谣言传得这样离谱。 他和郑大的虽然脾气相投,但也才刚刚认识没几天。 如此诋毁大人的名声,他比自己遭到污蔑,更加气愤。 “你们又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说我和郑大人之间有私,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像你们这样还真是让人不齿。” 这几个武士心里本来就有火气,单打独斗的时候不是吴思的对手。 现在仗着人多,底气也硬得很。 “这一次比赛,结果我们不服,还不知道你跟那位大人之间有什么猫腻,才让你得了第一名,哥几个就是看你不爽,今天要教训教训你。” 说完,几人拉开架势就要动武。 吴思也是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把这几个废物放在眼里。 霎那间,两方剑拔弩张,其他的武士看到这边有热闹,也都纷纷围拢过来。 大家都分别站队,甚至有一些好事之徒还一直在起哄。 紧接着,双方大打出手。 一时间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倒不像是仇家结怨的报复,更像是两方有意的比试。 郑词轩最近也甚是疲惫,他刚刚回到皇帝陛下钦赐的府邸。 就突然听到属下来报,说是客栈里面打了起来。 男人的俊脸上眉头深锁,虽然没有生气,但还是感到非常麻烦。。 都是一些武士,凑在一起,武刀动枪也无可厚非。 很快,郑词轩带了一群人马赶到客栈,果然,如属下所说。 吴思以一敌众,但却不落下风。 郑词轩到底是主管的大人,这些武士的前程还捏在他的手中。 看到他带着羽林卫前来,大家都停下了手,只是一个个脸上还带着怒气。 “这是本朝第一次开武举,你们也算是同科,为何刚刚见面就要大打出手?本官之前说的话,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方黎一直觉得他自己没有任何过错。 现在看到郑大人前来,更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他梗着脖子站在那。 “大人来的还真是及时,可是听说你心爱的学生受了排挤,特意来给他出气的?” “白日里问你缘何如此?你闭口不言,现在倒是大方地说出了缘由,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这位吴公子之前也是素未谋面,我对他确实很是赏识,也是因为他身手过人,品性纯良,堪当重任,你们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没有必要。” 听了这话,众人自然是不信。 只是一时间,好像陷入了死局,因为双方谁也没办法证明郑词轩确实有失公允。 更没办法证实他们之前是不是相识的。 郑词轩义正言辞地看着这些武夫,他倒是心下坦然。 “这次陛下和太后娘娘开设文武科举,重在选贤用能,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上头也是看重各位的能力。 各位放心,既然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对我委以重任,我就一定尽心尽力,绝不会有任何偏颇,公正对待每一个人是我的本职,你们都是有能力的武士,客栈所有的物资均由朝廷付费,而且你们现在的家世背景也全都是保密的,连我也看不到。 所以并不存在我和你们之前有任何瓜葛的可能,第二场比赛已经迫在眉睫,本官还是希望你们战场上见真章,背后议论别人是小人行径,即便日后你们成了高官,手握重兵,人品这一方面不过关,陛下和娘娘也一定不会重用,希望你们谨慎一些,记好本官的话。”?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技高一筹 客栈的事情闹出这么大动静很难不透露出风声。 有些人早就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出去。 目的无非就是想证明太后娘娘和摄政王没有眼光,选择负责这次科举的郑大人不堪重任。 陆锦烟和往常一样,坐在皇宫大内百无聊赖。 十根纤细的手指头泡在鲜花汁子里,一旁夏兰伺候得殷勤。 “听说那些武士凑在一起就闹事了,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夏兰听了太后娘娘的话,一时间有些语塞,她眨了眨眼睛。 虽然面前这位少女身份尊贵,却已经是我朝最至高无上的寡妇。 可按年龄来说,不过是舞勺之年,怎么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听上去却老气横秋的。 “娘娘说的是,郑大人已经把他们全部都解决了,本以为女孩子多的地方是非多,没想到男人凑在一起也是一样。” 陆锦烟笑着摇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这一点她早就已经想到。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郑词轩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她很满意。 陆锦烟刚刚做完手部护理,就听到阉奴来报说是皇帝陛下和摄政王正往福康宫的方向走来。 陆锦烟挑眉,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尽人皆知。 现在这二位大神一同前来,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姬澈最近见太后娘娘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很是随意。 “陛下可是听说了客栈发生的事情,哀家觉得,这些可真是血性男儿,如此甚好,倒是比一些背地里用手段的强了许多。” 姬惊寒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早就屡见不鲜。 他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到陆锦烟对郑词轩的态度,心里面还是感到不爽。 说起话来也变得阴阳怪气。 “太后娘娘慧眼识英才,郑大人确实是个好的,就是从来也没见过太后娘娘对谁如此赏识过,看来这位郑大人还真是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 陆锦烟被阴阳之后,也不气恼,更加不吝夸赞郑词轩。 “摄政王和哀家想到了一块去,别看郑大人出身卑微,身负血海深仇,可是他却侠肝义胆,为人处世更是热忱,看他年纪轻轻,却老成持重,陛下放心把一些事情交给他,绝对能当此重任。” 姬惊寒本来就神色不虞,现在听到她这样毫不吝啬地夸奖另一个男人,收在玄色袍子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他嘴角微微上翘,好像是在微笑,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王爷已经震怒。 “太后娘娘都如此夸赞,向来郑大人将来必定是人上之人,本王拭目以待。” 很快就到了第二场比赛,第二场比赛的是骑术,方黎一直认为上一场比赛他输了,是因为有些轻敌。 这一次他严阵以待,硬是跟吴思打成了平手。 他兴得意洋洋地走到吴思面前。 “上一次你侥幸得胜,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骑术还是要看马的好坏和临场发挥。” 咱们能够打成平手,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下一场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们两个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他人。 周围有许多武士都在围观。 郑词轩自然也听到了方黎的豪言壮语。 他并未加以阻止,心里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可以看清到底谁是真的有本事,又是谁在滥竽充数外强中干。 第三场比试,大家都以为会是比拳脚一对一,真刀真枪。 毕竟战场杀敌实力才是王道。 可是没想到第三场竟然是笔试,有许多武士看到宣纸上的黑白文字,都皱紧了眉头,这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郑词轩从小文韬武略。 他深知,作为一个将领,就是空有一身好功夫,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智勇双全。 这一次,他特意把第三关设计成文考,也是为了选拔将才。 陆锦烟看着卷子上的考题。 微笑着点点头,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孙子兵法。可是卷子上涉猎的天文地理用兵之道,不论到了什么时代,都是相通的。 吴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他全神贯注地答题,第一个交上试卷。 和他同样着急的还有一直跟他较劲的方黎。 交过卷子之后,所有试卷都交给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评判。 最后两张试卷,文武百官传阅。 众人还是觉得吴思的回答顾虑周全。 姬惊寒也没想到,这个少年小小年纪竟然能对时政有如此的见解,不免让他刮目相看。 朝臣一致认为吴思更胜一筹,这样的结果,却引起了付荣的不满。 本来他觉得自己文韬武略,这个大将军非他莫属,可是没想到现在平地里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接过吴思的那张试题,看过之后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 “皇帝陛下, 这位吴公子臣实在是不敢恭维,这些政策确实于国于民,全部有利,只不过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他又没有到过边疆,不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异国的情况,说的无非就是一些空话,做不得真。” 付荣马上就是当朝驸马,却一点都没有容人之量。 陆锦烟身居高位,眼看着下面人来人往。 就觉得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愿意娶永乐公主的人,还都是跟她臭味相投。 这两个人结合也算是为民除害。 “付将军所言甚是,哀家也觉得年轻人还是需要历练,吴思还有这样的机会跟在付将军身边,也算他的造化,哀家相信付将军一定会不吝赐教,到时候你们二人都是我天朝栋梁,陛下的股肱之臣。” 姬惊寒早就对这后生晚辈另眼相看。 今天看到他的才学最后,更是于人品上和这位付大将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本王也觉得吴小将堪当重任,既然如此,陛下就请草拟圣旨,封吴思为骠骑将军,让他即刻启程,带着一众武士前往边疆,卫国建功立业。” 吴思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出众,但是能得到上位者这样重用,他自己也很是意外。? 第一百九十六章 坐看好戏 陆锦烟看着意气风发翩翩少年,就觉得心情愉悦,忍不住多夸赞了几句。 “吴将军少年老成,文武全才长的也是仪表堂堂,未来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只是哀家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叮嘱,你也别嫌哀家啰嗦,你一定要恪尽职守,本心刚正,为陛下尽心尽力。” 吴思磕头谢恩,只是少年还是心高气傲,在大殿之上,竟然提出了一个条件。 “陛下,太后娘娘,臣还有一个请求,郑大人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就是这几次比试下来,郑大人一直都没有出过手,臣想去边疆之前能有机会和郑大人切磋一番,倒不是想争输赢,只是想看看自己还有哪一方面都不足,也算是我的一桩心愿。” 陆锦烟也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一个这样的要求。 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她自然是允许的。 看了一眼坐在前面,也是一脸看戏表情的皇帝陛下。 陆锦烟就知道他们现在母子二人也算是心有灵犀。 “吴将军还真是执着,没想到当时我的一句戏言,你竟然记到现在,既然你想跟我切磋一下,那我自然愿意奉陪,只不过现在大殿之上,实在是不宜在陛下面前动武,我们决定在三日后,在校场一较高下你看如何?” 永乐公主知道今日在大殿之上,自己未来的驸马被人驳了脸面。 自然是觉得自己也面上无光,在宫里大发雷霆。 她倒不是因为驸马爷不能前去边塞而感到气愤,而是觉得太后和皇帝根本就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刘太妃宫里,永乐公主正在跟她闹脾气。 “母妃,本宫还以为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你母后,只是没想到一直被那个贱人压了一头,现在她竟然还欺负到驸马头上,真是不把咱们母女放在眼里,你这太妃做得还真是窝囊,我这公主更是个笑柄。” 刘太妃平日里就最是宝贝这个女儿,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眼神中更是划过一丝恨意。 “公主,朝堂之上那事情,你也知道本宫现在不好插手,什么事你都应该让驸马爷多留个心眼才是。就好像这一次,本宫知道想要去边塞并非你的本意,不过是驸马一孤行,他没能成行也好,倒是省得你担心。” 听了母妃的话,永乐哭得梨花带雨,声音格外尖锐,听上去有些刺耳。 “母妃,你都不知道我在驸马爷那受了多大委屈,他心中不痛快,说是被一个无名小卒侥幸获胜,让他颜面扫地,他虽然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但却被一个后起之秀压了一头,本宫也觉得颜面无光,这件事情可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付荣向来爱慕虚荣,虽然有些真才实学,可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一次去莫北,他也是没有十成把握。 被别人抢先一步,其实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才把这些话头都传到永乐公主这里,让她闹一闹也能引导舆论,永乐公主无奈,也只能宽慰付荣。 “母妃你都不知道我跟他可是把好话都说尽了!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告诉他这次去边疆很可能战死,不去最好,在京城荣华富贵做他的驸马爷,可谁知道他竟然跟我大发雷霆,说我根本不懂他! 他就是向天高海阔,带兵打仗,建功立业,一个男儿总是龟缩在驸马府,像什么样子?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看都不看本宫一眼,本宫何曾受过此等委屈?” 刘太妃也很是无奈,她只能安慰女儿,让她稍安毋躁,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永乐公主回自己寝宫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前来给刘太妃问安的顾语嫣。 两个心思同样歹毒的女人凑在一起,自然没有什么好事情。 顾语嫣察言观色,发现今天永乐公主的情绪不大对头。 想也知道能惹了这公主殿下不高兴的,也就只有稳坐福康宫的那一位。 有机会能给她添堵,顾语嫣自然是不会放过。 “臣女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永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她看不起陆锦烟,自然也没把顾语嫣放在心上。 “公主殿下还请留步,臣女这里有一个消息,公主一定是感兴趣的,不知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永乐公主一向自视甚高。 不愿与这些高门大户的贵女为伍,可是听了顾语嫣的话,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希望你说的这些本宫能感兴趣,否则耽误了本宫的正事,要你一家提头来见。” 对于永乐公主的跋扈,顾语嫣好像不以为意。 她走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公主殿下,臣女这次入宫,也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是关于太后娘娘和那位郑大人的,很早以前此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而且具体内容更是不堪入耳,臣女也知道应该不信谣不传谣,可无奈,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我此次入宫也是只想求证一番,不知公主可愿与我一道。” 听到事关太后娘娘,而且还是如此香艳的闺房之事。 永乐公主马上来了兴致,微眯的凤眸里,隐隐的带着三分畅快又带着三分恨意。 “皇宫大内,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信口开河,快说,到底有何真凭实据指摘太后娘娘和郑词轩有染?你可不要诓骗本宫。” “公主殿下,空穴来风也要有章可循,臣女可是听说最近正在往宫里跑得勤进得很,而且不久之前还带了家乡美食,特意送给太后娘娘品尝,如果说是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打死臣女,臣女也不信。” 永乐听了之后,笑吟吟的整理着衣服上的花边。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甘寂寞,本功这就去给太后娘娘道喜。他倒是找了个好姘头。怪不得对他大加赞赏。” 顾语嫣之前还想着要怎么整治一下太后娘娘。 让她不要再那么嚣张,肆意的勾引三殿下。 这就有人自动要替她出气,她自然是暗自开心的不得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吊打低段位绿茶 顾语嫣巧笑嫣然地看着面前的永乐公主,聪明人最会驭心,永乐公主冲动易怒,绝对是最好的马前卒。 两个美人一道走在御花园中,远远看去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现在天色渐渐寒凉,福康宫里早早点下了炭盆。 银丝碳没有一丝灰尘,也没有一丝异味,在炭盆里噼啪作响。 陆锦烟手里掐着一枝鸢尾花,百无聊赖地把花瓣一瓣一瓣揪下来。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娱乐的日子,陆锦烟觉得生不如死。 昼日微熙,夏兰走入殿内。 “娘娘,永乐公主和顾家小姐求见。” 陆锦烟晶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她正闲得无聊,就有人送上门来让她解闷。 像这样彩衣娱亲的后辈,她还是很喜欢的。 原主对顾语嫣不薄,可到头来,却是堪堪废命。 不过想想也不错,她借用上帝视角看清了顾语嫣,分明就是一头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高手过招,插刀见血的痛快,她甚至还有些上瘾。 须臾过后,两道人影映射进透亮的窗纸,永乐公主平素就看不起宫里的这位太后娘娘。 表面上的那几分尊敬,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现在她连做样子都懒得做,未婚夫的埋怨,还有之前的积恨,让她对陆锦烟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 “到底是福康宫,这才刚刚入秋,就已经点上炭盆了,看看我宫里,到处都冷冷清清,顾大小姐,你快看看,这上好的银丝碳可不是人人都能用得上的。” 陆锦烟只是抬了抬眼皮,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今天这二位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刚进到大殿之内,就开始发难。 永乐公主还真是个急性子,不过向来会咬人的狗不叫。 陆锦烟知道,现在最应该小心提防的是站在后面,一袭青衣宛若仙子的顾语嫣。 陆锦烟不喜欢熏香,她的殿内一直都摆着新鲜的瓜果,丝丝果香清甜,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是些炭火,公主现在也算是大长公主,而且不日就要大婚,哀家不相信,内务府会这么不当心,在炭火上苛扣公主的份例,公主和顾小姐今日登门,该不会只是来对哀家嘘寒问暖!” 永乐公主秀眉微挑,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祸乱后宫,还敢如此嚣张。 “太后娘娘宫中自然是滋润,最近看娘娘气色不错,儿臣前来,也是想问问太后娘娘有什么滋养的好方法?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太后娘娘宫中才俊不断,倒不像是本宫日夜为驸马爷操劳,眼角都见了细纹了。” 顾语嫣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知书达理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多言,好像就是一尊泥雕玉砌的摆设。 陆锦烟向来聪慧,永乐公主这些话是何意她自然知晓。 不疾不徐地伸出纤纤素手,端起同样素白的茶盏,慢慢送到唇边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眉眼间全是悠闲自在。 这样的神情举止和一直站在一旁连个座位都没有混上的永乐公主成了鲜明的对比。 怪不得付荣对这位公主殿下越来越不上心了。 “公主说得不错,女为悦己者容,可身为女子,为何一定要为别人而活,难道打扮得美美的,自己看着不舒心呢,公主还真是想岔了。” 陆锦烟清清软软的语气配上这样的仪态,不得不说,确实很能吸引眼球,她只要坐在那,就有些美的不真实,这就更让永乐公主嫉妒。 “太后娘娘,本宫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娘娘做下的那些丑事,现在连遮掩一下都不愿意了吗?后宫的流言蜚语你不可能听不到,却置若罔闻,你把我皇家威仪置于何地?当初父皇也真是被你的美色蒙蔽了双眼,才让你这样德行有亏的女人入主中宫,难道娘娘现在自己都不觉得有一些羞愧吗?” 啪的一声。 素白的茶盏和黄花梨木的桌面碰撞,滚烫的茶水溅出些许撒在了陆锦烟的手上。 茶水浸润过的红唇,微微抿了起来。 “永乐,哀家一直当你是长公主,对你客客气气,没想到你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先帝岂是你做女儿能妄自谈论的,从小学的皇家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永乐听到陆锦烟把她比喻成狗,睚眦欲裂。 刚要发作,却被一旁一直在看热闹的顾语嫣拉住了。 顾语嫣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掩饰住眼中的厌恶。 这位公主还真是上不得台面,虽然只是摆事实,讲道理,可是每一句话都没有切中要害,还激怒了陆锦烟。 还好她是托生在皇家,若是在哪个大宅之中做大小姐,说不定早就被挫骨扬灰渣都不剩了。 “太后娘娘息怒,公主并非质疑先皇,只是最近宫中流言蜚语实在是有些扰人,公主也是为了太后娘娘的名声着想。” “是么?” 陆锦烟知道好戏现在才开始。 她倒要看看这位三殿下心中的白月光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她私通外男的罪名给坐实了。 顾语嫣表面上谦卑,其实后背挺得笔直,她在心里也没有把陆锦烟放在眼里,只觉得她是一个以色事人的狐狸精。仰仗着身份和容貌,把所有的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今天我们来拜会太后娘娘。也是想着娘娘之前秋猎受了伤。我们做晚辈的应该过来侍疾。太后娘娘可别因为流言蜚语心情不快。凤体抱恙,可是会让陛下担心的。” 陆锦烟本来觉得今天和她们过招还有些意思,没想到两个人就这个段位。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客套话,完全不能切中要害。 没有拔刀见血的狠劲儿,实在是无聊极了。 眼看着时候不早,她也累了,随即端茶送客。 可是永乐公主却依然不甘心,只是她还没说话,就被顾语嫣拉着告辞,出了福康宫,她才奋力甩开那女人的手。 “刚刚你干嘛拦着我?她偷男人,难道还不让别人说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官上任 顾语嫣也完全收起了刚刚谦卑的样子,对于这个蠢笨如猪的公主,她一点也没有耐心继续跟她讲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公主殿下可能不明白什么叫做敲山震虎,她现在毕竟还身居高位,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如果我们现在跟她撕破脸,公主觉得能讨到什么样的好处?她除了矢口否认,背地里如果给公主使些绊子,朝堂之上你觉得驸马爷会好过吗?如果公主觉得不解气,大可去和太后娘娘争吵,臣女身份地位自然是不配过问,臣女告退了。” 盯着她摇曳远去的背影,永乐公主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个女人说得对,投鼠忌器,即便是为了驸马爷,她现在也不能跟太后娘娘把脸皮彻底撕破。 永乐公主暗暗咬牙,她又在心头给陆锦烟记下一笔,心头的恨更胜了。 三日过后,郑词轩信守诺言与吴思切磋武艺。 高手过招,自然引得众人围观。 对于这位新晋的将军,只知道他在校场上力拔头筹,可许多人还是心有不服,觉得他德不配位。 今天看到他要和郑大人切磋,一个个才瞠目结舌。 郑大人是何等文韬武略,他们早就已经在战场和朝堂上见识过了。 如今吴思自己能跟他过招,而且你来我往,让郑大人占不到丝毫便宜,这就证明他的实力了得。 这一场比试,二人都没有藏拙,使出了看家本领,精彩纷呈。 最后还是郑词轩更为老辣,险胜一招,吴思甘拜下风,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大人身手了得,末将实在是佩服,能遇到大人这么一个人生知己,末将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郑词轩也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打架了,今天他也十分尽兴,伸出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吴思。 “吴将军他日前途定不可限量,只不过我还有几句良言相告,此次一去边疆危险,凡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莽撞,等你胜利归来之后,你我兄弟一定连喝三天三夜,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此番豪言壮语,倒不像是一介书生能说得出口的。 郑词轩也算得上是文武全才,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书生扮相,实则内里全是武将的洒脱。 吴思也是感慨良多,他脸上满是仰慕之情,爽快地答应了这个约定。 只是他们二人不知今日在教场上,他们的所做所言,已经全部都在摄政王的掌握之中。 探子事无巨细,一字一句都汇报给姬惊寒,姬惊寒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白玉的棋子,久久不能落下。 最终选定一处落子,把自己的白子放倒一片,这样反而杀出一条血路,有了一线生机。 周旭看到姬惊寒落子,先是一惊,紧接着哈哈大笑。 “王爷还真是兵行险着,后发先至,臣自愧不如。” “周大人也是把本王逼到了绝境,只不过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人觉得吴思怎么样?” 今日二人交谈,到了现在才算是切入正题,周旭不敢再嬉笑,认真思考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在臣看来,吴思虽然能力上是佼佼者,但到底是经验不足,在战事上,他是不如付荣的,付将军手握军权,早就已经扎根军中,幕僚遍及,军中士兵无一不对其信服,单凭这一点,吴将军少年英雄便是做不到的。” 姬惊寒听了这话,眼神微眯,随即又下了一子。 “周大人可否愿意与本王打个赌?相信不出一年时间,这位吴将军,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绝对不会比付荣差。” 姬澈对于这位新选拔上来的将军很是喜欢,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当然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慢慢拔除朝廷的毒瘤。 吴思跪在勤政殿,头低低的。 他出征在即,这一次,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召见,显然比之前更加正式,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聆听教诲。 然后天高海阔,去闯一番自己的事业。 “吴将军少年英才,此次去边塞,路途遥远艰难,将军家中可有什么牵挂?” 姬澈最近一直在学习治国知道,他当然知道,如果想要一个人为他卖命,自然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现在询问这位小将军的家属以示体恤,就是收买人心最好的办法。 吴思跪在那里,本来想着要如何应答皇帝陛下的问题,可是没想到,姬澈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家事。 “陛下放心,臣家中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们对微臣上战场的事情也都应允。” 吴思这些话好像已经提前想了好久,并没有一丝迟疑。 战争的残酷性,不论读没读过书的人,应该全部都知道,即便是有大好的机会能够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可如果是拿命去搏,相信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让儿子做这样冒险的事。 他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陆锦烟私下里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只能说都是苦命人。 “陛下体恤吴将军,知你身世可怜,你放心,你现在已经身居高位,相应的待遇也会给你家里补上。” 陆锦烟话音刚落,吴思就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臣谢陛下,谢太后娘娘。”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家老小确实是吴思的软肋,听到陆锦烟刚刚的话,他内心五味杂陈。 “哀家看你小小年纪,文韬武略如此出众,不知你师从何人?” 吴思跪在地上看样子有些犹豫,嗫喏了许久,才有些为难的开口。 “太后娘娘恕罪,臣的师傅性情有些古怪,他不允许陈在外面提起他的名讳。师命难违,臣……。” 陆锦烟了然的点点头,但凡是有本事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怪癖,她自然都能够理解。 “无碍,哀家也只是好奇,能把你教得如此出色,想必你师傅也一定是个奇才,陛下爱才,如果日后有机会,你也可说服你师傅,把他举荐给朝廷,到时候哀家和陛下还要谢过你才对。” 吴思诚惶诚恐地磕头,谢过太后娘娘夸赞。? 第一百九十九章 阴险手段 姬惊寒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等众人都寒暄过后,他才开口。 “ 陛下,本王认为吴将军暂且不必先赶往边塞,他作为新提拔上来的将军,应该先融入军队,熟悉军中纪律,然后再带着这次选拔出来的武士赶往边疆,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陆锦烟赞同姬惊寒的话,姬澈自然也没有异议。 “摄政王所言甚是,吴将军授衔后,三日内到军营中报道,这一次选拔出来的所有武士,全部都归你统领。” 军营里,作为主将的付荣正在大帐里喝闷酒,这一次被那吴思抢走了所有风头,他身为驸马爷,又做了多年军中主将,自然是有所不甘。 虽然他现在依旧兵权在握,但想到明天就要见到那个毛还没长齐的竖子,他就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贾明作为付荣最得力的助手,此时此刻,站在一旁伺候着,见到主子烦闷,他倒了一杯酒,摆在付荣面前。 “将军何必如此愁眉苦脸,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咱们军营里可是真刀真枪,那些花拳绣腿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等他们来了之后,咱们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认清谁才是这里的将军。您放心,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付荣仰头合金杯中酒,看向身旁这位狗腿的属下,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暗暗传令下去,让他们认清谁才是老大,最好把明天来的那群人孤立起来,本将军倒要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记得做事的时候一定不要留下什么马脚。” 贾明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笑着保证。 “将军,你放心,属下一定让他们后悔来军营,下面的人都已经打好招呼了,大家都以驸马爷您马首是瞻。” 付荣虽然已经在军营里面做了部署,但心里还是有些怨气无处排解。 他知道这一次选拔出来的吴思和方黎之间有嫌隙不对付。 趁着夜色,他特意派人去把方黎请到府上做客,只是他这些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各方势力的监视。 陆锦烟摸着手中鸽子的羽毛,看着小纸条上的娟秀字体,似笑非笑地把纸条扔在红烛上,看它燃烧殆尽。 “夏兰,王爷知晓这件事之后是什么态度?” 突然被问到的夏兰先是一愣,然后才毕恭毕敬地回答。 “娘娘,王爷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 陆锦烟巧笑嫣然的点点头。。 “看来我跟他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也是另一种历练,就看吴思和方黎怎么选择。” 酒桌之上,方黎没有了昔日里的飞扬跋扈。 他知道面前的可是大将军,又是未来的当朝驸马,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说起话来都谨小慎微,赔着笑脸毕恭毕敬。 “方将军,本将一直觉得这一次分明应该是你功成名就,只是没想到被那黄口小儿抢了先,本将军觉得他各方面都不如你,只不过不知为何,得到了陛下的青睐,这一次请你来,我也是开门见山,想要跟你合作,咱们一同把吴思拉下台,到时候你就是军中第一人,少年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方黎虽然功利,但他也是以聪慧着称。 他一点都不想为人棋子,与虎谋皮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他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还不好跟这位大将军撕破脸,所以他并没有表态,只是搪塞过去。 付荣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心里早就已经暗恨得不行。 这次选拔出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就好像面前这个方黎,看上去很有野心,可实在是不好拿捏。 若是日后扶他上位,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样的反骨来。 “方将军的家人可是都在京城,如果不在的话,也没关系,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本将军倒是可以让人把他们都请到京城来,送个府邸给你,让你全家在京城安心扎根。” 方黎家境殷墟,虽然算不上高门大户簪缨世家。 但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样的家世才给了他嚣张跋扈的底气。 可是如果被这位大将军拿捏住了家人,那就等于直接捏住了他的咽喉,听到这里,他诚惶诚恐。 “那末将就多谢大将军了,只不过末将还有一个疑问,这一次,选拔人才济济,大将军为什么单单选择了我?” “有些事情不必言明,本驸马自有道理,你的家人现在我就派人去接,你放心,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他们在京城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是把面前的方黎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心中暗恨,但是也没有办法,更不敢再拒绝面前的笑面虎驸马爷。 清风站在姬惊寒面前,把刚刚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自家主子。 姬惊寒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听过之后,眼角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看来这位驸马爷还不算太蠢,只不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事情,做得好了,可以事半功倍,做不好,简直就是愚蠢至极,让他折腾去,不必放在心上,这些事情我相信吴思就能自己内部消化解决,如果他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如何能带兵打仗,这也算是一块试金石。” “王爷所言极是,只不过付将军背后还有刘太妃和公主殿下,不知道之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异动,属下觉得还是应该盯紧了才是。” 姬惊寒了点头。 “去,就按你说的做,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姬殊好不容易熬到禁足结束,只是还没等到出门,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语嫣那个素简的衣服,看上去未施粉黛,其实她心机的化了淡妆。 她惺惺作态地来到朝思暮想的三殿下面前,那样子看上去很是羸弱,见一面就让人生出不忍之心来。? 第二百章 相互试探 姬殊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顾语嫣,眸光深沉,微垂眼帘掩去不耐。 “你怎么来了?” 顾语嫣倒吸了一口冷气,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戚色。 “殿下,那日之事,您可是都忘了?” 姬殊虽然那一日饮酒过量,可是后来也找来身边暗卫,仔细询问事情的全部经过。 暗自悔恨如此不当心,被这聪明的女子看出了端倪。 他日后还需仰赖顾家,这位大小姐,现在仍是关键的一颗棋子,必然是要掌握的。 “嫣儿,当日本殿下失态,只是你为何不信,纸上那些名字,不过是由恨而生,本殿下一颗心,早就已经倾注在你的身上,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清风袭来,拂动着顾语嫣的裙摆。 更显得她身材纤细,柳腰不盈一握。 她莲步轻摇,走到姬殊身盼。 抬眸间,长长的睫毛遮不住眼中的缱绻。 “三殿下休要再诓骗我,那白纸黑字写着陆锦烟的名字,难道还是我看错了不成?” 姬殊三言两语就想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奈何顾语嫣不依不饶。 长袍盖住的修长手指暗暗的握成拳头。 姬殊脸上带着似有如无的微笑。 紧接着,他伸出手直接把面前的小女人拉入怀中,温柔厚实的胸膛灼烧着顾语嫣的俏颜。 只见她双颊绯红,小鸟依人的环住男人壮硕的腰身,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 “殿下心中有我就好,人家就是怕你被迷了心智,殿下可别忘了曾经荷花宴上说过的话,那日也是我失态。” 两人就这样你侬我侬,姬殊好似早有准备,桌上的锦盒里,赫然摆着一只白玉的发簪。 玉质通透温润,雕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活灵活现。 “上次都是我不对,这根发簪,我特意为你挑选,一整块通透无暇的白玉,请了手艺精湛的工匠雕刻而成,希望能博得美人一笑。” 说着,他抬起手,直接把那白玉簪子插入顾语嫣的发间。 墨色长发配上清白的玉簪子,相得益彰。 更衬得顾语言气质脱俗,三男人的审美品位可见一斑。 顾语嫣伸出纤纤素手摸了一下发际的素簪子,脸庞尽染娇羞的笑意。 “这可是殿下的一片心意,您费了心思特意为我挑选,我自然是喜欢。” 姬殊很是了解这小女儿家的心思,他伸出手勾起顾语嫣的下巴,女孩子娇羞,眼帘低垂,却掩饰不住面上的春色。 “你应该知道,本殿下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人,日后,你为正妃,本殿下愿为你寻得一切好的,把你捧在掌心。” 男人的声音低沉,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 顾语嫣此时被温柔包裹,早就已经忘却了来意。 归家之后,顾语嫣依然巧笑嫣然,看到廊下的大哥,甚至主动过去打招呼,一扫往日里的阴郁。 顾景然看着反常的妹妹,就知道她今日去见了三殿下,看她如此喜上眉梢,只能无奈地摇头。 平日里这个妹妹也算是聪慧灵巧,可不知为何,只要碰上三殿下,她就完全失去了往日才情。 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哄得她心花怒放。 姬殊冷着一双眸子,看着站在面前,同样芝兰玉树的顾景然。 要知道面前这男人可比顾语嫣难缠得多,尽管上一次他占理,可面对这位心思深沉的顾家掌家人,他不得不万分小心。 “顾大人不请自来,可是又要教训本殿下,上次酒醉有些失礼,忘了大人的威风。” 顾景然深知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上一次,一时冲动打了三殿下,实属不该,事关顾语嫣幸福,他这个做大哥的,又岂能袖手旁观。 “咳咳,还请殿下恕罪,上一次是我冲动了,只是小妹归家属实是受了委屈,臣也是一时冲动, 今日特来向殿下请罪,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臣一定谨言慎行,不再冲动行事。” 他二人现在属于同一阵营,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 姬殊也并没有想真的跟顾家撕破脸,即便真的有这一天,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未来的大舅哥现在还不能得罪。 “顾大人言重了,到底是本殿下失礼在先,只是那不过都是一些误会,我已亲自与令妹解释清楚,既然是事出有因,本殿下也不再计较,日后还请大人好自为之才是。” 顾景然本以为今日需要费一番唇舌,只是没想到这位三殿下突然转了性子。 福康宫里,夏兰把今日的听闻当成乐子讲给陆锦烟听,陆锦烟只是撇撇嘴。 “还真是好女怕缠郎,到底没有哪个女子能经得住这些花言巧语,看来这位顾小姐,道行还是差一些。” 正巧摄政王从外缓步而至,听到结尾这一句,不觉得哑然失笑。 从小女人的语气中,不免听出浓浓的酸味,也不知陆锦烟是羡慕有男子对顾语嫣如此用心,还是在惦记着姬殊那个口蜜腹剑的小白脸。 “娘娘,今日气色不错,看来是伤势已经大好了,三殿下已经解了禁足,怎不见他来给娘娘的安。” 陆锦烟看着面前身长七尺,青松翠柏般的男人。 心里忍不住嘀咕,长的高高大大的,还真是小心眼。 “三殿下许是被琐事绊住了,走不开,王爷今日怎么如此清闲,若姬殊在的话,哀家也不会叫你如此随意出入,免得王爷看了碍眼。” 两人每句话里都带着机锋,难得棋逢对手。 姬惊寒微挑剑眉,似笑非笑。 “哦?这么说了,太后娘娘是在等人,看来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了。” 太后宫里气氛安静,很适合饮茶聊天,而此时,三殿下府邸却有些风起云涌,四处都是暗芒。 “秋猎之时,太后遇险,可是你的手笔。” 如此惊心动魄之事,从姬殊口中讲出,云淡风轻。 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 顾景然一直以为此事隐蔽,所有的杀手当日均被灭口,不想此事会被三殿下知晓,他顿觉心情不快。 第二百零一章 别有用心的生日宴 顾景然长久地浸淫于朝堂之上,早就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可此时他难言震惊。 “殿下,从哪听到这样的风声,此事事关重大,您切不可妄言。” 姬殊微微勾起嘴角。 “顾大人向来老成持重,能看到你如此惊慌失措,实属难得,本殿下今日才知道,原来,顾大人也有怕的。” 顾景然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面上却是不显。 “顾大人何须如此紧张?今日本殿下提及此事,也不过是想求个真相,你我同一阵营,关系牵扯颇深,盘根错节,你的每一步行动,本殿下都应该知晓。” 顾景然依旧沉默不语,头脑却飞速旋转。 他在权衡利弊。 聪明人过招,往往得失只在一瞬间。 “顾大人可要想好了,那日恰巧,本殿下也在场,我能看到的东西,虽然有其他人也能看到,如果这件事情被扒出来,你一定要仔细考虑能不能独善其身?” 姬殊语气还是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顾景然这一次不再淡定,额头上已经见了豆大的汗珠子。 “殿下,确实是我派人去取陆锦烟性命,只是没想到,姬惊寒竟然舍命相救,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陆锦烟不过是个花架子,不足为惧,你为何总要跟她不死不休?” 顾景然握紧双拳,眼神有些飘忽,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可这些原由他又说不出口。 “臣现在也看清了,一切的阻碍都在姬惊寒身上,只要除了他,前方皆是坦途。” 顾景然平日里最宝贝那个妹妹,他完全不能拿妹妹的幸福做赌。 刚刚提到太后的时候,他明显发觉三殿下脸上的神色有变。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奇准无比,姬殊有什么心思,顾景然未必不知。 “臣相信殿下懂得拿捏分寸,臣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不可辜负舍妹。” 姬殊每每提到那个女人,神色都有些恍惚。 顾景然对顾语嫣的宠爱,他素来知晓,现在只能强压住心里的小躁动,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 两个同样风姿绰约的男人并肩而立,即便都没有讲话,可他们之间却暗潮汹涌。 下人来报,姬澈刚刚下了圣旨,要举国欢庆太后的生辰。 姬殊负手而立,看着远方,眼中却有着不明的情绪。 “这倒是个机会,只要咱们现在前去请旨把这件事情交给摄政王来办,到时候,大人认为,如果出现了任何差池,是谁的过错?” 顾景然老谋深算,听了姬殊的话,随意整理了一下腰间的流苏。 “谁倒霉碰上了就是谁的错。” 未免夜长梦多,二人即刻进宫,太和殿里,龙涎香的味道,熏得人有些头疼。 姬澈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要端着皇帝的架子坐在高位之上,睥睨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太后寿诞在即,朕觉得本朝以孝治天下,只是太后的寿诞要办得隆重一些才是,更能彰显我朝天威。” 姬澈话音刚落,姬殊就站了出来,他只是抬眼扫了一下坐在珠帘后面的陆锦烟。 依旧是倩影妖娆,层层珠帘遮的,更有一种亦幻亦真的美感。 “陛下所言极是,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以来,陛下政绩卓着,这无疑都是太后娘娘的功劳,此次寿诞,臣提议应把这件事情交给摄政王来操办,以表尊重。” 陆锦烟杏眸中透出一丝厌恶,到现在她也是不解。 为何会有人沉迷于姬殊的皮囊,像这样一个口蜜腹剑之人,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现在看他站于朝堂之上,老奸巨猾的样子,实在是倒胃口。 “哀家不过是个不零不整的生日,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到时候亲近之人陪哀家吃顿饭也就罢了,切不必这样劳师动众,新君即位,百废待兴,实在不宜铺张浪费,一切从简即可,也省得各位大人费心思量。” 姬惊寒老神在在的站在众臣之首,玄色的蟒袍更衬得他形销骨立,自带一股煞气。 想忽视他的存在都是难上加难。 “本王赞同三殿下的说法,百善孝为先,陛下若是想让百川归流,天下归心,自然要给他们机会,看到我天朝的繁荣,正好借着这次太后寿诞的机会,让蠢蠢欲动有不臣之心的人看看,我天朝上国的欣欣向荣。” 姬殊俊颜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到底是心思深沉之人,很快就隐藏了,脸上不该出现的情绪。 “摄政王深谋远虑,实在是天下之福,皇帝陛下虽然年幼,有太后和王爷教导,想必父皇于九泉之下,也会心感安慰。” 先皇于九泉之下会如何旁人自是不知晓,我等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是。 姬殊吃瘪,随心里暗恨,但表面依旧恭谨。 “为陛下分忧,本是分内之事,王爷谬赞。” “若说到勤勉,本来还要跟三殿下多多学习。” 姬殊暗地里咬牙,不知为何,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摄政王,今日跳脱得很。 “王爷何出此言。” “你才刚刚解了禁足,就心系天下,关心国家大事,实在是栋梁之材” 这分明就是说他多管闲事,只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姬殊无言以对。 他只能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给顾景然使眼色。 礼部侍郎也有些反常,刚刚明明说好一起前来进言,可现在却一言不发,分明就是把他当了马前卒。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每一步都是算计。 顾景然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两步,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陛下,臣以为太后娘娘的生辰不仅要举国欢庆,而且要让八方来贺,如此方显太后威严。” 陆锦烟罥烟眉微蹙,她可能是跟姓顾的犯冲,因为和这对兄妹一定要来找她麻烦。 “顾大人的心意,哀家心领了,邀请各国贵宾的事情,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现下时间有些匆忙,不如就此作罢,如此铺张浪费国库空虚,哀家岂不是成了罪人?” 陆锦烟言语间明显带着怒气,只是众人各怀心思都选择视而不见。? 第二百零二章 嫉妒的小火苗 姬惊寒犀利的眸光好像能透过珠帘,直指人心。 陆锦烟毫不掩饰自己的抱怨。 “本王赞同顾大人所言,四海归心八方来贺方能彰显本朝雄风,陛下可有什么其他意见?” 姬澈微微转头看向陆锦烟,好似在寻求意见,陆锦烟怒色渐浓。 “摄政王如此越俎代庖,真不知道是哀家过生日,还是王爷过生日?如果王说实在喜欢奢靡铺张,哀家不敢置喙,那就劳烦王爷再等等。” 姬惊寒有些不解,不知为何陆锦烟会对生日宴如此厌恶。 “娘娘所言差矣,本王生日,如果大办那才是铺张浪费,毕竟本王是臣子,太后娘娘的千秋宴则不同,现在陛下还小,没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切以太后为尊,国力强盛方能的八方来贺,这也是凸显我国实力的一种方式,难道娘娘不想为国做贡献?” 陆锦烟被姬惊寒一番抢白,无言以对,只当他是强词夺理再狡辩。 姬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等到陆锦烟吃瘪之后,才强忍着笑意开口。 “既然母后和王爷已经达成一致,那朕这就下旨。” 顾景然负责邀请各国来贺的使臣,姬殊负责保卫他们的安全,这个主意是他们二人先提出的,由他们全权负责也是无可厚非。 姬惊寒剑眉折叠,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陛下的安排甚是妥当,只不过本王觉得各国使臣必然也都身份高贵。一定要派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接待,才不会显得我们小家子气,本王推荐宴大人,他身为太傅,又是三朝重臣,定然不会失了我国的颜面。” 很快,各国使臣陆续到达京城,宴沐风到底是有经验的三朝重臣,做起接待工作来得心应手。 他先去让人把一管都打扫干净,然后严格把控,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就等着贵客入住,丝毫不敢马虎。 御花园里,秋日里的最后一丝残阳普照着万物,陆锦烟手里拿着一把的大剪刀,正在仔细地修剪一株绿菊。 姬惊寒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陆锦烟的侧颜。 不得不说当日先皇选她进宫为后,必然与家世背景全无关系,美色当前。 老男人更是容易一时间上头,对于权柄的把控,先皇已经登峰造极。可对于美色真情,他却一直可遇而不可得。 虽然已是深秋,陆锦烟穿的却很单薄,修剪好花枝之后,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王爷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陪着哀家浪费时间。” “秀色可餐,怎么算是浪费时间?娘娘何必妄自菲薄,你生辰一事,可是心里不痛快。” 陆锦烟微微挑眉,她本以为这个男人一切都特立独行,没想到今晚会跟她商量,难道现在是想要道歉? “哀家都已经说过了,不过是个不零不整的生日,没必要大张旗鼓。姬殊想用此事大做文章,王爷应该拒绝,没必要跟他们周旋。” 姬惊寒走上前两步,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把看似多余的花枝剪了下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你向来通透,他们想要做什么,本王早就已经洞悉,只不过想要给你好好过个生日倒是真的,与其他无关。” 陆锦烟错愕的张大嘴巴,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本以为冷心冷情的摄政王,没想到如此会撩。 陆锦烟害羞地低下头,有些慌乱,刚要接过剪刀,却不小心直接把它掉在地上。 朱元和夏兰一直站在不远处伺候,看到摄政王和太后娘娘有些暧昧的互动。 朱元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 “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里就这样不知廉耻地勾引王爷。” 夏兰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看到周围没人,才皱着眉头出言提醒。 “朱元,咱们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这可是皇宫大内,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 朱元凌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她没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竟然也会如此说她。 “都说了,她根本就是个狐狸精,男女通吃,没想到夏兰你也被她迷了心智,她如此这样妖魅惑主,丧心失智,就应该千刀万剐。” 夏兰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姐妹,也不知何时起,她对王爷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从那时开始,只要是出现在王爷身边的女人,她都会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元妹妹,你我姐妹一场,我跟你说得也都是推心置腹的实话,这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不会有结果,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 若是王爷日后察觉,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何必把自己的一生幸福全都堵在一个梦上面。” 朱元听了这话,眼中噙着泪水,转身狠狠地推敲一下夏兰,极尽疯狂,怕王爷发现又在极力隐忍,整个人都充斥着矛盾。 “我知道你们都当我是失心疯,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小时候饥寒交迫,走投无路之时,是王爷向我伸出援手,他对我说愿意给我一个温暖的家,让我衣食无忧,像他那样温柔地对我,现在怎么可能只把我当成属下,我不信。” 这些点点滴滴,受过王叶恩惠的人都曾体验过,根本就不是朱元独享。可是她明明就是钻到了牛角尖里面,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夏兰一时间语塞,这些事情也发生在她身上过,可是她从来就没有那样的非分之想。 眼看着迷了心智的姐妹一直生活在美梦当中,她又有些不能戳破, 只能硬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元妹妹,你别多想,王爷宅心仁厚,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巧合罢了,何必当真。” 御花园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没有影响姬惊寒和陆锦烟。 他们二人流淌着些许暧昧。 伴随着阵阵清甜的花香,总是让人迷醉。 陆锦烟也不知为何,明明就差一层窗户纸,可是两人始终都发乎情止乎礼不曾点破,现在她更是忙着转移话题。? 第二百零三章 撩不动的太后娘娘 陆锦烟微微垂眸,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羞红。 姬惊寒撩得尽兴,一张俊脸如沐春风。 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好似一道明媚的风景线,完全不管他人的目光。 朱元愤恨地握紧双拳,赶快除掉陆锦烟就是她现在首要的任务。 “姬殊向来心思深沉又有得力的左膀右臂,这一次生辰宴,他一定会大做文章,王爷认为咱们要如何应对?” 姬惊寒本来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可没想到,陆锦烟好像在逃避一样,生硬的顾左右而言他。 说到姬殊,姬惊寒低头不语,墨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那一日三殿下府门口看到的场景,始终在他心尖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姬殊之流,不过是竖子小儿不足为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后娘娘不知缘何要高看他一眼,难道他在你心里是个特别的存在?” 这样赤裸裸的试探,让陆锦烟睁大了杏眸。 姬惊寒含蓄内敛惯了,二人之间你来我往,都好像是在打哑谜。可突然之间挑破了谜底,变得如此咄咄逼人,陆锦烟有些不习惯。 “王爷胸中有丘壑,我不过也是担心你被小人暗中算计,你不领情就算了。” 说罢,陆锦烟别过头去,佯装生气。 “你关心我。” 你我二字,看似平常,却没有官方了称谓,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 陆锦烟面如红霞,嗫喏了许久,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继续转移话题。 “王爷谨言慎行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我自然是关心王爷的,怎么说现在你也是我们孤儿寡母的靠山。” 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黄,姬惊寒难得露出了笑容。 春风化雨。 “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陆锦烟赧然,心想怪不得外面传言摄政王冷心冷情,不近女色如万年寒冰。 像他这样直来直去,一点也不体谅小女儿家的心思。 怪不得注定万年单身,不仅没有正妃,侧妃,身旁连个通房伺候的女人都没有,真是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 “送礼想求一份心意,王爷还需仔细想一想,若是哀家宣之于口,那还有什么意义?” 姬惊寒剑眉微微上扬,脸上笑容更盛。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表情很具深意,变幻莫测。 初冬低头从远处走过来,就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娘娘,陛下请您去勤政殿,如果是娘娘现在不方便的话,奴婢这就请陛下稍等片刻。” 她话还未从讲完,陆锦烟就直接摆摆手。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摄政王又不是外人。” 说完,她微微抬起墨瞳。 看得出,她眼角带着挑衅,刚刚陆锦烟完全落了下风,现下她一点都不想再跟姬惊寒多做纠缠。 看着她娉婷离去的背影,姬惊寒寒眸微眯,脸上的笑容迟迟没有散去。 - 不远处,朱元双眼中带着怒火。 一直瞪着陆锦烟离去的方向,双手握拳,骨节啪啪作响。 夏兰的嘴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完全钻进牛角尖儿的朱元,可能已经和她渐行渐远。 朱元快步来到姬惊寒身边,脸上换成了一副温婉可人的表情。 她可以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变成任何他喜欢的样子,现在她就在极尽模仿陆锦烟。 谁知姬惊寒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吩咐道。 “去城里找个最好的做烟花的巧匠。” “做烟花的巧匠?并未到庆功之时,王爷为何要寻此工匠?” 姬惊寒冷冽地扫过朱元,只是目光并未在她身上有片刻停留。 “你当差真是愈发勤谨了,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打探,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趁着本王还没有对你失去耐心,你最好恪守本分。” 顾府,红烛明灭的时候,顾家听雨阁里,盘碗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那个贱人何德何能,凭什么她过个生日就要满朝文武为她大肆操办,天下归心四海来贺,她凭什么,凭她勾引男人的手段,还是那些下贱的招数。” 顾语嫣一边说,一边把面前的精致菜肴全部都扫到地上,小丫头们跪了一地下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玖月站在一旁先是低头不语,等到这位大小姐把脾气都发泄完了,才走上前去脸上满是关心的替她顺气。 “小姐切莫动怒,为那个贱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您放心,三殿下和大爷如此安排,一定有他们的用意,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玖月自从被安排在顾语嫣的身边,也算是成为了她的得力心腹。很多坏主意都是她的手笔,现在也不例外。 “玖月,你向来深得我心,快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想到为了让那个贱人称心如意地过生日,想三殿下为她鞍前马后准备生日宴,我一整颗心都在抽痛,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玖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嘴角带着得意的坏笑,在自家小姐耳旁低语几句。 顾语嫣脸上怒气间歇,甚至还挂上了璀璨的笑。 顾景然走进妹妹的院子,就看到一地狼藉,他有些无奈的皱眉,顾语嫣还真是被他惯得越发不像话了。 沉着脸走进花厅,就看到脸上已经重新挂上和煦笑容的顾语嫣。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脾气了?谁惹了妹妹生气,拉出去杖责二十。” 玖月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听了顾景然的话,后背挺得笔直,隐在袖子里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尚书大人精明睿智,不好糊弄,她生怕被什么事情牵扯,让自己暴露人前坏了主子的大事。 “没什么哥哥,你也知道我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来做客?玖月,还不快去准备今年的雨前龙井,哥哥最是喜欢。” 顾语嫣能深受宠爱八面玲珑,自然和她的性格有关,她向来懂得察言观色。 就好像现在,刚刚她还暴跳如雷,如今却笑容满面。 不得不说,顾语嫣确实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才。 第二百零四章 断其手足 顾景然在朝堂之上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可是只要碰到这个妹妹,他就会变得束手束脚,对她极尽宠溺。 “快别忙了,我来也只是想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之前朝堂之上一直在研究太后娘娘的寿诞,要极尽奢华的大肆操办,可是现在出了一些事情,很可能这场寿宴就要取消了。” 顾语嫣刚刚还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现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她顿时喜上眉梢。 就知道那个贱人命不好,怎么可能受得起八方来贺?现在倒好,刚刚要研究着给她过寿辰,军营里面就出了大事。 看来她还真的是德不配位,如果她再稍微引导一下舆论,想要把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心情大好的顾语嫣,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枣泥山药糕,精致的摆放在一个黄花梨木的食盒里。 三殿下府邸,眉目倩兮的窈窕美人,亲自端着食盒,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深秋,到处是萧条的景象,美人摇曳的倩影,给秋日里平添了一份艳色。 福康宫正殿,陆锦烟只穿着半旧的袍子,正襟危坐。 郑词轩和从前相比多了几分从容,本就俊朗阳光的面容,添了几分自信。 他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偷偷抬眼看坐在上首的太后娘娘,只见她原本温柔的眉眼愣是带着几分凌厉。 一份奏折啪地一声丢在地上。 陆锦嫣宜喜宜嗔的娇颜带着怒意,双颊微红,这样的陆锦烟更加鲜活,让人移不开眼。 “简直是放肆,可知为何会如此,陛下一向看重的人,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哀家看来并非天灾而是有人蓄意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郑大人这可是你的失职,还不赶快去查,好给哀家一个交代。” 也不怪陆锦烟凤颜震怒。 郑词轩为了避嫌,已经许久不曾进宫,此次前来,却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吴思已经前往军营就职,可谁成想,在军营当中受尽排挤,这也就罢了,新官上任,都有一个适应过程。 郑词轩虽然知晓其中厉害,也没放在心上。 想着如果他连这样的小场面都摆不平,日后如何上阵杀敌,可谁知道,这些人竟然变本加厉。 那些人平日里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也就算了,今日突然来报说是吴将军今晨突发怪病昏迷不醒。 姬惊寒从从外面赶进来的时候,玄色的披风上染尽寒霜。 摄政王凌厉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郑词轩。 最终定格在陆锦烟脸上。 “太后娘娘也都知晓了,可是郑大人多嘴。” 姬惊寒只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情定性,看样子他是不想让陆锦烟知晓此事。 郑词轩站在一旁,不卑不亢。 今天他所作所为,并无一丝不妥,跟太后娘娘如实禀报,也是他的责任所在。 “怎么?摄政王觉得此事哀家不应该知晓?还是王爷觉得郑大人多嘴。” 姬惊寒已经不止一次见过陆锦烟动怒,只是如此公事公办的语调让他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当着其他男人的面,陆锦烟即便没有别的意思,也好像在打他的脸一般。 “本王的意思,太后娘娘难道不理解?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背后隐情颇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娘娘切不可意气用事,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给军中也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 来的路上,他早就已经让贴身暗卫清风前去调查事情经过,现在怕是已经有些眉目。 “郑大人,本王一向认为你分得清轻重缓急,这件事情即便你回禀了太后娘娘又能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人,你马上去把吴思接回宫中医治。” 姬惊寒说的没错,主要现在把吴思接到皇宫,找最好的太医给他诊疗。 不止能有一线生机,而且还能让各方势力都看清皇帝陛下对这位小将的重视。 让那些背地里下黑手的人也有所忌惮,不敢再继续得意妄为。 军营里,原本生机勃发的少年英才现在脸色苍白都躺在榻上,军医在一旁束手无策。 “各位少将军,吴将军这个病症来的突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各位切莫担心,老夫学艺不精,但皇宫里的太医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只要现在找到合适的大夫,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老军医,你的意思可是说吴将军生命堪忧,末将只是想知道还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方黎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可这也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还未曾上阵杀敌,生死已经摆在眼前,让人感慨,而他更是心虚。 贾明站在一旁,几不可见的嘴角一撇,他巴不得现在一刀结束了这竖子的性命。 怪只怪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驸马爷。 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来用力地掐住吴思的人中,脸上满是假意的关心。 “吴将军,你快醒醒,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这才刚刚到军营述职,还没有建功立业,如此这样不明不白生了怪病,还真是天妒英才。” 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试探一下狡猾的吴思是不是在装病? 他手上力道不轻,可躺在病床上的青年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嘴唇上面留下了青白的指甲掐痕。 吴思宅心仁厚,对人推心置腹。 很快就在军营里就有了自己的信众,他们看自家少将军已经病入膏肓,不省人事,还被人这样侮辱试探。 一个个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奈何几个人人微言轻,只能假意劝阻,其实是想把还想下黑手的贾明拉开。 “贾将军体恤下属,我们替吴将军先谢过了,只是将军现在需要静养,贾将军还请跟付将军请示一下,能不能把他送到主营地,方便照料,现在这里是前哨,缺医少药,怕是对吴将军不利。” 贾明费尽千辛万苦才得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极力阻拦,万万不能把人送回去,不然他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第二百零五章 人命关天 贾明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侍卫。 “简直是胡闹,现在吴将军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想轻易挪动他,别说他的身子受不了,就这病症,现在不明不白,若是传染的话,该如何是好?上面没有指令,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跟着吴思的这些小将,都是通过这次文武选拔而走上仕途的青年才俊。 对于这些日子,他们在军中被排挤的事情,在场的众人也是深有体会。 现在听到贾将军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虽然心里恨得不得了,但是表面上又没有办法。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贾明,在军中可没有什么好名声。 平日里人面兽心,假仁假义,欺上瞒下。 现在他这么做,各位小将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这到底是付将军的意思,还是他私底下想要泄私愤。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郑词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上也满是焦急。 顾不得跟众人见礼寒暄,快步走到吴思身边。 他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微弱。 显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 时间宝贵,再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浪费。 “快去备马车,你们小心一点,太后娘娘懿旨,要接吴小将进宫去调理。” 贾明脸上闪过一丝阴毒。但他却隐藏得很好,马上扑到吴思身上嚎啕大哭。 “吴将军,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样的怪病?刚刚踏上大好前程,就这样断送了,还真是可惜,大家同为袍泽,你这个样子,本将军也实在是痛心。” 方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些机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能得了太后娘娘青睐,吴思家祖坟是冒了什么青烟? 他愤恨至极,握紧拳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在暗中告诫自己,还不是时候,他且看着这样的隆恩,姓吴的是否有福消受。 太和殿上,龙涎香袅袅升起。 姬澈和陆锦烟并排而坐,今日倒没有支纱帘,文武百官垂首,没有一个敢不恭敬地抬眼观看。 付荣脸上带着悲痛的神色,走出人群,跪在大殿之上。 “陛下,臣有罪,是臣没有照顾好吴将军,害他重病在床,臣愿领受责罚。” 陆锦烟嗤笑一声,付荣还真不是个好戏子,表演得如此拙劣。 “驸马爷言重了,三灾六病,时也,命也,运也,是吴将军时运不济,不知是天灾还是人为,但怎么算也算不到付将军头上,你何必如此诚惶诚恐惺惺作态。” 陆锦烟平日里温柔娴静,端的是高贵得体。 即便在朝政上也有发言权,可是她却向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过多置喙,眼下说出如此重的话,看来也是气急了。 在别人看来,太后娘娘越俎代庖牝鸡司晨。 皇帝陛下还没有开口质问,哪轮到她一个寡妇先开口?许多元老重臣微微蹙眉。 姬惊寒也没想到陆锦烟这次动了震怒,如此犀利的质问,让付荣额头见汗。 “太后娘娘也是爱才,不过,此事千头万绪,付将军也是一时急躁,还请娘娘恕罪。” 姬惊寒是什么身份?他竟然卫付将军出头,让许多大臣摸不着头脑,曾几何时摄政王和永乐公主变成了同一阵营。 陆锦烟微笑着看着站在大殿之上,昂首挺胸的姬惊寒,不疾不徐地等着下文,当然知道姬惊寒不可能替付荣说话,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付将军,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您不吝赐教,好端端的吴将军在军营当中为何突然昏厥?之前在演武场,高强度的比赛和训练,他都没有任何问题,怎会突然如此?将军可知,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 付荣知晓未来要尚公主,自视甚高,从未把姬惊寒放在眼里。 听了他的问话,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比武场上不过是花拳绣腿,怎敌得过战场上真刀真枪,军营中训练辛苦,尽人皆知,可能是他受不住苦,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一时间难以适应,才突发恶疾,没有暴毙,已经是命大,王爷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有人背后下黑手不成。” 付荣特意把话挑明,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堵住悠悠众口最好的一种手段。 郑词轩从人群当中走出来,抱拳拱手。 “陛下,臣和吴将军接触较多,他的体力耐力都超乎常人,不可能因为军中的训练而突发恶疾。” 付荣听了这话,冷哼一声。 “郑大人休要信口雌黄,之前你还说你们从未有过任何私交,现在怎知耐力超出常人,大人欺上瞒下的本领还真是修炼到家了,愣是把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蒙在鼓里。” 这几个人群枪舌剑的,陆锦烟红唇微启,一言不发。 她一双凤眸一直盯着付荣,虽然他故作镇定,可是一直飘向一旁的眼神骗不了人。 陆锦烟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此时必然跟他有关。 “罢了,这么多人一起叽叽喳喳,吵得哀家头疼,现在不过都是猜测,还没有定论,几位何须如此着急?太医在何处,还不快去给吴将军诊治,难道人命还没有是非对错重要?你们还真是舍本逐末,如此这般,可是,会让众位将士寒心。” 很快,太医院院正跪在大殿之上,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陛下,太后娘娘,太医院会诊,吴将军不是身体抱恙,而是中了奇毒,才会昏迷不醒。”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有心下了然的几人神色未变。 陆锦烟摆弄着手指上长长的纯金护甲,犀利的眼神直接飘向站在大殿之上的付荣。 “付将军,你可以听到太医说话,对于这番说辞,你有何感想?” 付荣心里早就已经惊惧不已,只是表面上强装镇定,轻咳了一声,掩饰心虚。 “太后娘娘此话何意?这件事情跟臣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除了当时在大殿之上,臣和这位吴将军有一面之缘,军营当中,我二人连话都不曾叙过一句,娘娘该不会怀疑夏都之人是微臣?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 第二百零六章 夫凭妻贵 付荣许是平日带兵打仗惯了。 总是和大老粗呆在一起,说起话来有些生硬。 他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但恰恰是这样,反而更有说服力。 陆锦烟这一次也是动了真怒,人命关天,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正要再次质问付荣,突然,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结向门口的方向。 一个娉婷的身影从大殿外缓缓走来。 永乐公主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斗篷,上面绣着金凤的图案。 按理说像这样正红大凤是皇后娘娘才可以有的装扮,奈何现在皇帝年幼中宫并无主位。 永乐身为长公主,又云英未嫁,这样打扮也不为过,只是略显张扬。 她扬着下巴由玖月扶着走入大殿,气势凌然。 “太后娘娘好大的威风,你可是在质问驸马爷。” 陆锦烟侧目,杏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滞涩。 “公主自重,如今你还待字闺中,何来驸马一说,你的婚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是哀家现在不同意这门婚事,驸马爷是谁?还不一定呢。” “你敢……” “哀家为何不敢?” 两个女人与朝堂之上锋芒毕露,一时之间,四周鸦雀无声。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毕竟枪打出头鸟。 在场的各位老狐狸也都是心思各异,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柔声细语事事已陛下马首是瞻的太后娘娘,竟然也有如此凶悍强势的一面。 姬惊寒一点也不觉震惊,这小女生背地里是什么样子,他早就已经一清二楚,如今看她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猫,怼天怼地的性子很合他的口味。 他觉得有趣的紧。 陆锦烟刚刚有些鲁莽冲动,在大殿之上和永乐硬刚不是什么上上策。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 “刚刚是爱家急躁了,公主和驸马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只是朝堂之事,后宫不得干政,驸马,哀家说的可对。” 被点名的付荣嗫喏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永乐公主却依旧不依不饶。 “太后娘娘刚刚的霸气实在是有些摄人心魄,近日,本宫身体不适,付将军一直随侍在侧,他早已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本宫身上,哪里还有时间去算计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将军,即便是他有过失在身,也不过是一时疏忽,军营里那么多人,出现个把伤亡又能怎样?” 姬澈和这个姐姐向来不亲近,此时此刻,听到冷漠的话语从她口中讲出,少年天子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他奋力的一拍桌子。 “皇姐慎言,若是在战场上厮杀,战士血洒疆场,一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可如果在军营中出了意外,那也都是我天朝臣民,你怎可视人命如草芥?” 姬澈字字铿锵,许多保皇党的老大臣听到皇帝陛下爱民如子,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都顿觉老怀安慰。 在殿门口站了许久的刘太妃暗暗握紧双,长长的睫毛闪烁,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看来这个女儿还是不到火候,大殿之上竟然说出无视军中将领性命的话。 若是有些人抓着这个把柄不放,他们母子日后的日子必然难过,说不定还会连累付荣。 “陛下息怒,公主殿下向来快人快语说话不过脑子,还请陛下恕罪。” 刘太妃款款而来。 陆锦烟红唇微启,眯了眯眼睛看在下面站着的母女二人,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论到了哪儿,都要彰显身份打扮得花枝招展,见陆锦烟不语,刘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身旁,还有些不服的永乐。 “太后娘娘息怒,还请您看在嫔妾的面子上,不要再跟就对小夫妻计较,他们二人虽然还未成亲,但感情甚笃,听说驸马爷遭受了冤屈,公主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嫔妾和娘娘都是过来人,应该理解他们才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刘太妃做一番话,刚刚跟永乐就不在一个等级。 她不仅暗戳地说明付荣是被冤枉的,还强调了身为过来人应该理解他们的感情。 陆锦烟舞勺之年入主中宫,跟年过半百的皇帝陛下怎会有缱绻的感情,现在当着众人面这么说,分明是在恶心她。 姬惊寒眸色暗了暗,他仔细看着坐在高位的陆锦烟,想从她的微表情里看出她内心的变化,可却是徒劳。 陆锦烟依旧春风拂面,嘴角含笑,好像刚刚那些话她不曾听闻一样,甚至还微微点头,随声附和。 “ 太妃妹妹说的是,这样的感情确实令人艳羡,只不过情归情理归理,怎可混为一谈?付将军,哀家就问你一句,吴思的病情,你可知晓?” 付荣刚刚还庆幸能够躲过一劫,到底是要尚公主的,有公主太妃在背后撑腰,他有恃无恐。 可现在,面对太后娘娘都不依不饶,他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水。 呼吸有些急促,低着头,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臣,臣不知,军中公务繁忙,外加公主抱恙,臣也是蜡烛两头烧,实在有些有心无力,顾不过来,还请娘娘和陛下责罚” 一直沉默不语的摄政王突然冷哼一声,虽然有些突兀,但表明了他的态度。 大殿之上一时间气压变得有些低,众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付将军不止用兵如神,而且还长了一张巧嘴,巧言善变,吴思身为新入军中的骠骑将军,定然事先会跟你约为主将报道,由你安排具体工作事宜,你竟然说你们见都未见,可是把陛下和娘娘当成傻子了。” 付荣依旧低着头,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心虚的表现,一旁的永乐听到摄政王这么说,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姬惊寒。 “姬惊寒,驸马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如此步步紧逼?不过就是一个新入军中的小将军,他自己不当心,染了恶疾,难道还要驸马来负责任吗?” “公主殿下,稍安毋躁,吴思是陛下看好的人才,要着重培养。放在付大将军手底下历练,也是陛下信得过这个姐夫,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难道不应该给陛下和太后娘娘一个交代吗?” 第二百零七章 呼之欲出的真相 永乐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盯着姬惊寒,她还未曾开口,就被一旁的郑词轩打断了。 “陛下,太后娘娘,且不说这种种排挤是不是付将军指使他人所为,只是按照军中的规矩,每个人住宿的营帐都有相应的级别,可骠骑将军却被安排在最简陋的军帐当中,臣想问问驸马爷,这是什么道理?” 陆锦烟早就已知真相,当初她觉得付将军在军事上有所建树,也愿意让他掌管兵权。 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现在对他的态度完全有所改观,再加上家有悍妻,实在是难当重任,这种人,完全不必要放在眼里,也不必要放在心上。 “陛下,哀家觉得我们不能放纵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这件事情就交给摄政王,让她降查骠骑将军被下毒一事,你意下如何?” 姬澈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双方拉锯都想推卸责任,一时之间也辩论不出个所以然。 吴思中毒尚浅,太医院院正妙手回春几副药下去,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他今天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穿华服,负手而立的太后娘娘。 他有些惶恐,想要坐起身。 却始终力不从心,声音惊动了一直在想事情的陆锦烟。 她翩然回首,仿似九天仙女落凡尘的样子,深深地打在了一旁静默的郑词轩心上。 “吴将军醒了,到底是年轻,身子骨底子好,你可知你是被何人所害?” 吴思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太后娘娘。 她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反倒是带着一丝稚气和生机。 故作沉稳的脸上,表情生动,让吴思有些晃神,只听到身旁一阵咳嗽,才赶快垂下眼帘。 回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内心的慌乱。 “回太后娘娘,臣不知是何人所为。” 刚刚这一幕全部都看在姬惊寒眼中。 他周身散发着寒气,走进来的时候不怒自威,让本就有些狭小的空间充满压迫感。 “吴将军不知是何人所为,也在情理之中,对方早就已经起了杀心,事事小心谨慎,怎会如此轻易被你抓了马脚?” 姬惊寒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可却无端地让在场的其他两个男人瑟缩了一下。 气场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摄政王天生就有王者之气,让人甘愿臣服在他脚下。 “吴思,你新入军中,虽不曾与人结怨,但毕竟锋芒外露,很多人对你很是忌惮,也难保不是你身边的人下的毒手,本王且问你,你觉得方黎的人品怎么样?” 吴思天生聪慧,才智过人,听到姬惊寒如此点拨,突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方黎与我为同科,之前他嚣张跋扈,可不知为何进了军营,却性情大变,谨小慎微不说,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 陆锦烟每一个细节都听得仔细,罥烟眉蹵在一块。 “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的,除了突逢变故,就是受到了什么指使或威胁,看来方黎嫌疑很大,只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副将,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其实黑手藏得很深,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王爷,你说是不是?” “太后娘娘聪慧过人,抽丝剥茧之后,真相呼之欲出,陛下能有娘娘辅佐,还真是天朝之福。” 陆锦烟原是想问他意见,没想到姬惊寒拍马屁功夫也这般炉火纯青,当着其他人的面,陆锦烟只能送他一个大白眼,来维护他摄政王的威严。 吴思嘴唇动了动,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戚色。 “如果王爷和娘娘推测得果真如此,那末将实在是想不通,方黎和我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陆锦烟二八年华风华正茂,可常年住在这深宫之中,身上难免染上一丝老气。 现在看到躺在床上病恹恹的青年,心头陡然升起一丝怜悯。 “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即便是挚友,也可能为了利益跟你拔刀相向,更何况你们先前就不对付,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的马前卒,如果你这次真的命丧九泉,真相大白之时,他也会去黄贤路上陪你。” 陆锦烟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上也没有任何起伏,可每一个字都好像千斤重一样,撞进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 “哀家看来这件事情和驸马爷有脱不了的关系,王爷客就此线索着重调查,到时候还吴将军一个公道才是。”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这个女人对别人的事情倒很上心。 可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口不对心,姬惊寒莫名生出一丝烦躁来。 “娘娘,既然由此猜测,可要用实践证明自己的猜想才是。” “你……王爷你这是让哀家亲自去查?” 姬惊寒笑。 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本王爷只是实话实说,更相信娘娘有这样的能力。” 两天之后,郑词轩站在福康宫的大殿之上。 “娘娘,果然如您所言,这两日我一直让人暗中盯着方黎,发现他却有异常之处。” “郑大人辛苦,现在却不可打草惊蛇,吴将军没死,一定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你要盯紧了方黎才。” 姬惊寒用一根玉簪子挑着面前的红烛,清风立在一旁,小心地开口道。 “王爷,属下一直着人盯着方黎,今夜三更时分,他只身一人去了大将军府,只是他行动小心隐蔽,属下没有什么额外的准备,并未入将军府,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啪的一声,姬惊寒面前的红烛爆了一个灯花,他从容不迫地把手里的玉簪扔在桌子上。 “去调查一下方黎的家世背景,一会儿天快亮的时候,直接去把他带来,本来要亲自问他。” 方黎做事谨慎小心,很少会被人抓了把柄,从将军府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归家,而是一身酒气的在街上游荡。 目的就是甩开后面的那些眼线,可他还没走到街口,就被两个黑衣人架着胳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百零八章 逼不得已 方黎自诩文韬武略一点也不比吴思差。 可事事都被他压了一头,本来就心里不痛快。 现在又是骑虎难下,被人逼上绝路,整个人都带着颓然。 突然被两个黑衣人抓住,他就想出手挣脱,可扭动了几下之后才发现。 这两个人把他钳制的毫无反击之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京城这样卧虎藏龙的地方,他方黎还真不算个物件,就好像卑微的蝼蚁一样,可以随意被人拿捏。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方黎被人蒙着眼睛跪在地上,他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周围气氛压抑,寂静的让他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说!为何要给吴思下毒,可是有人指使。” 刚刚身上的钳制突然消失,方黎用最快的速度扯下了眼罩,光有些刺眼。 他眼睛有些睁不开,待到重新聚焦,看到面前的人之后,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姬惊寒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觉得自己顿时低到尘埃里。 “王,王爷,您说什么?末将不明白。” 虽然他嘴上否认,可是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已经滴在地上。 他跪在那里控制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惊慌可见一斑。 “你先不用急着否认,最近经销一直荒废的移动宅院被人重新装潢,门口赫然挂上了方宅,气派无比,本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家,这些事情你可知情。” 方黎是聪明人,他双手紧紧的握拳,骨节泛出清白的颜色。 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王爷,那方家不过是末将的本家,世代经商,跟我们家并没有过多来往,他们为何突然进京购置田产宅院?末将实在是不知。” 姬惊寒寒眸带着冷光,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 “方将军也是本郎一直看好的少年英才,能力超群,日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只不过可能最近太累了,记性不太好,本王怎么听说内奸宅院里住的可是你的亲爹娘,你这本家还真是菩萨心肠,买了大宅院自己不住,到时送给你们家,给你供养双亲,这是为何,小将军可要跟本王好好解释解释。” 方黎能力上虽然有过人之处,但毕竟还缺少历练,再这样老成持重的摄政王面前,说出的谎言都显得那样拙劣。 “王爷,是我们家对那本家有恩,他们也算是知恩图报,才买了大宅子来孝敬我父母,这……那。” 姬惊寒脸上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清风实在看不惯他这个样子说谎,走到他面前,抬起就是一脚。 本就是绝世高手的清风还收着力道,确把方黎直接踢翻在地,他顿觉口中一阵甜腥,嘴角微微泛红。 “都到了这个时候,王爷是给你脸面才单独让你来回话,你还不知好歹。” 朱元我狠狠地瞪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方黎,眼神里满是厌恶。 “王爷单独问你,就是给了你一线生机,没想到你如此执迷不悟,耽误王爷休息,你可知你给当朝命官下毒,那是死罪,要株连三族,即便你爹娘现在住进大宅,只怕是无福消受,到时候黄泉路上,你如何跟他们交代?” 方黎此时趴在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 现在他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在与虎谋皮,所有的利益都是上位者的既得利益。 事情败露,他是替罪羊,事成之后他同样要遭受良心的谴责。 想到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已经捏在大将军手上,他只能咬着牙,把翻涌的血气硬是咽了下去。 “还请王爷明察,属下真的不知王爷所言是何意。” 姬惊寒牵动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他只是拍了拍手。 “本王还真没想到你忠肝义胆,信守承诺,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王一定让你得偿所愿,认罪服法,心服口服。” 第二天,在朝堂之上,同样是一位青年将军跪在大殿之上,声泪俱下地指控。 “陛下,臣亲眼所见,是方黎给吴将军下的药,当日已经入夜。是我在灶房值守,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把一包粉末下在了吴将军的水碗里,我们都是一起入选的将士,吴将军有个习惯,就是每天睡前要喝一碗水,这一点我们同期的将士都知道,我本以为他只是恶作剧,想下一些泻药,没想到真是要命的毒药。” 姬澈脸色铁青,作为帝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在敌人眼中,生命就是草芥,可是他现在看到这样血腥的杀戮,还是有恻隐之心。 “朕没记错的话,你叫吴崖可对。” 跪在地上的青年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想到,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卒,也会被皇帝陛下记住名讳。 做一批科举上来的文臣武士,姬澈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资料,他知道想要日后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些人都是他最有力的助手。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姬澈和陆锦烟震怒已在众人预料之中。 “哀家真没想到,朗朗乾坤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方黎必定严惩不贷,哀家觉得先撤销他的职务,把他赶出军营,永不录用,也算是对各位小将的一个交代。” 真相昭然若揭之时,陆锦烟的懿旨板上钉钉,满朝文武都低着头,没有人再敢出来为方黎说情。 郑词轩脸上除了愤恨,还带了几分愧疚。 “陛下,娘娘,请你们治臣不查之罪,是臣没有发现方黎如此行径,才害得吴将军招此横祸。” 方黎颓废地跪在大殿上,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句,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双目无神,这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些心疼。 姬惊寒叹了口气,抬眸看了看陆锦烟。 “太后娘娘息怒,方黎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有苦衷的,他家人被人控制作为要挟,自古忠孝难两全,他实在是被逼无奈,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陆锦烟冷漠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事已至此,其中的隐情众人都已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此事容后再议,一切都等吴将军脱离危险之后再说。”? 第二百零九章 心大 吴思醒来之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才慢慢抬起眼眸看向坐在他病床边的陆锦烟。 “娘娘,微臣斗胆求您一道恩旨,这件事情就请娘娘不要再追究了。” 陆锦烟挑眉,如此以德报怨的结果是她没想到的。 她还没有发话,站在一旁的郑词轩便按捺不住了。 “吴将军,你切不可妇人之仁,这件事情关乎到你的性命,你若轻易息事宁人,日后那些人只怕认为你好欺负,还会卷土重来。” “郑大人,末将知您是一片好意,只不过……。” “只不过将心比心,你觉得这一切并非出自方黎本意,哀家说的可对?” 吴思脸上闪过一丝悲悯的神情,默默地点了点头。 “娘娘明察,我们都是同科,他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对外我就宣称是我自己吃坏了东西,罢了。” 陆锦烟眼神晦暗,这样处理有些草率。 可她知道,以吴思的聪明才智,他一定有其他用意,现在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 “方黎,你谋害朝廷命官,本是死罪,但奈何吴大人不追究,哀家和陛下也就不在这里枉做小人了。” 方黎跪在地上,早就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颓废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听到能大难不死,木讷的双眼才闪过一丝求生的光芒。 她转过头来,声泪俱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吴思 “吴将军。” 三字甫一出口, 声音就有些颤抖。 再说不出任何其他字眼,一切都哽在喉头。 现下偏殿里并没有外人,姬澈帝王威仪尤在,却比刚刚在大殿之上放松了很多。 “此事是付荣所为,奈何却找不到一点证据,像这样的人渣败类,待在军中,手握重权,实在是的朕心头大患。” 少年天子谋略在胸,思深计远。 陆锦烟还是安慰的点点头,这些日子她果然没有白费功。看来教导帝王成才还是初见成效的。 “陛下深谋远虑,今非昔比,哀家甚是安慰。” “吴思,回到军营当中,你还是一切都按部就班就好,切不可打草惊蛇,就好像不知道此事一样,免得引起付荣怀疑,你可做得到。” 姬澈得了太后夸奖,心里有些雀跃。 做起事来更加条理清晰,只是有些急于表现自己,倒是符合了孩子心性,陆锦烟顿觉好笑。 姬惊寒面无表情地杵在那,等到姬澈说完之后,他才瞄了一眼,一直跪在一旁的方黎。 “既然太后娘娘菩萨心肠,饶你一命,你可要将功赎罪才是。” 方黎也没想到,还能死中得活。三个响头直接磕在地上。 “一切但凭吩咐,臣定当万死不辞完成任务以报皇恩浩荡。” 姬惊寒高傲的挑眉,对于这样的保障。 他自然是不信的,一切都要看实际行动。 现在已经抓住了方黎的所有把柄,他也相信,聪明人不会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 “你表面上还是大将军的人,要为他马首是瞻,如果他有什么动向,要时刻跟本王汇报。” “王爷放心,只是臣还有一事想邀请王爷帮忙。” 陆锦烟嬉笑着看着姬惊寒,声音里带着调侃。 “真没想到王爷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看看这些后起之秀,很懂得利用自身优势,跟王爷您谈条件。” 这风凉话,听着有些刺耳。 姬惊寒却并未动怒,他黑的好像一汪深潭的眼眸中。 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陆锦烟能够感觉到,摄政王目光的炽热。 “说。” 方黎哆嗦了一下,思忖良久,才战战兢兢地开口。 “罪臣只是想请王爷保证我家人安全,罪臣一定不遗余力完成任务,为王爷甘孝犬马。” “百善孝为先,你放心就是。” 得了摄政王的首肯。 方黎也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跟着清风一同离开了。 时日过得飞快。 吴思逐渐痊愈,由郑词轩亲自护送返回军营。 并且还携带了皇帝陛下的圣旨。 只是众人刚来到军营的大门口,就被顶盔掼甲的副将贾明拦住了。 “来者何人,怎敢单闯军营重地。” “贾将军好大的官威,本官亲自护送吴将军回来,你们还不快快下马接圣旨,在这里耀武扬威都给谁看?” 贾明听到吴将军的名号。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 确认到来者是吴思之后。 眼中的怒气藏都藏不住,只是无奈。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圣旨上的内容冗长拗口。 最终总结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意思。 吴将军现在身体康复,继续回营担任骠骑将军一职。 而且他的住处要根据品级,搬回到主营帐。 跪在地上的贾明双手握拳骨节泛白。 显然,已经在盛怒的边缘。 可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想要发怒,现在也是找不到对象。 “贾将军怎么还不接圣旨,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 末将不敢,只是公主抱恙,大将军不在营中。这些事情末将也做不了主,还请大人稍安毋躁,一切等大将军回来再从长计议。” 福康宫的花厅里,陆锦烟未施粉黛,一头如泼墨似的秀发披散在肩上。 而一旁负手而立的姬殊,眼中满是惊艳,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美人。 他从来不知晓。原来现在的陆锦烟,竟是这般模样。 “三殿下有什么急事都等不得哀家梳妆。” 陆锦烟语气森冷,杏眸中满是不耐烦,午睡过后刚刚起身。 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三殿下已经等候多时。 如果是太后娘娘再不来相见,他就要直接闯入寝殿了。 “本殿下是有急事禀报,母后何须在乎这些虚礼,繁文缛节不过是约束那些凡夫俗子罢了。” 姬殊从前对烈阳候府大小姐很是厌烦。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才发觉早就已经贵为太后的陆锦烟美的不可方物。 不再对他穷追不舍反而让他抓心挠肝,光永远追随着他的方向。? 第二百一十章 无事献殷勤 “殿下说得也对,咱们也算是自家母子,母后这个样子,你们也应该习惯才是。” 母子二字,仿佛一把利刃,看似云淡风轻却刀刀见血。 每一刀都捅在姬殊最痛的地方。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为了您的寿诞,顾大人夙兴夜寐,只是现在他不方便进宫,特意拖本殿下前来,这是各国使臣的明贴,还请太后娘娘过目。” 初冬机灵地走上前去,接过了名帖。 陆锦烟漫不经心地随手翻看,其中一个名字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哀家还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鄞凌国的郡主还要亲自来为哀家贺寿。” “太后娘娘芳名远播,万国来贺也是应当,郡主身份不低,不知道娘娘要派谁去做使臣迎接。” 姬殊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锦烟的美丽容颜,越看心里越痒痒。 他很讨厌当初陆锦烟对他的痴迷,现在又喜欢上了对他爱答不理的陆锦烟。 这样极致的矛盾,让他内心腾升起一道火焰。 他握紧双拳,骨节泛白。 暗自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把陆锦烟据为己有。让她和从前一样,眼里心里都只能容纳下他一个人。 姬殊露骨地注视让陆锦烟一阵反胃,她忍不住暗暗吐槽过去的陆大小姐还真是品味堪忧。 这种货色也视如珍宝。 每每想到过去的陆锦烟对姬殊做出的种种,她就觉得恶心反胃。 再不想多看面前装的一副翩翩君子模样的姬殊。 只能满脸嫌恶地把他打发了。 翌日清晨。 朝堂之上,陆锦烟和姬澈商定,由周旭作为迎接使臣,前去城外驿站迎接鄞凌郡主。 众位大臣都没有异议,姬殊却站了出来。 “陛下,臣请旨前去驿站迎接鄞凌国郡主。” 姬澈也没想到平日里最不愿意做迎来送往之事的三皇兄,居然愿意去接一个小国郡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情他不敢专断,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陆锦烟。 陆锦烟寒眸带笑,昨天三殿下对于出城迎接一事,只字未提。 今天,于朝堂之上这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分明就是早早算计好的。 他知道,在文武百官面前,皇帝陛下不会搏了他的面子。 毕竟他还是皇兄,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锦烟就不得而知了。 姬殊今天想到要出城迎接那位传说中国色天香的郡主,也是一时兴起。 他向来独爱美人,现在迫不及待想要一睹郡主芳容,这完全说得过去。 而且他还有其他的小心思,鄞凌过虽然地处边陲。 可是,近些年来不断扩大。 他们都是游牧民族,马背上得天下。 如果得了他们的助力,日后想要有所作为, 事半功倍。 听说郡主出生的时候是带着祥瑞之兆而来。 在鄞凌很受百姓和皇室喜爱,如果能先跟她攀上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姬澈不知道皇兄的小心思,只当他是出于好奇。点头应允之后,转儿向姬惊寒道。 “太后寿宴事关重大。朕不想有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各位大人,一定要竭尽全力,确保这件事能够圆满完成。摄政王也要重视宴会的防卫工作,这次来朝贺的人很杂。太后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姬惊寒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早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陛下放心,本王已经安排郑大人负责内围,宴大人负责外围,他们二人相互配合,可确保无虞。” 陆锦烟安静地坐在一旁。 她的生日,她却好像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斜靠在软榻上,天气越来越凉。 炭火盆里的银丝碳劈啪作响。 陆锦烟百无聊赖的翻看后面的剧情,最近这段时日过的太平,她觉得无聊极了。 生辰宴书中也有记载,随着脑海中书页一页一页地翻动,她可算找到了些乐趣。正如她所料。 “太后寿诞,万国来朝,四海升平,顾语嫣眼热,心生妒忌,竟藏了巫蛊小人在太后寝宫,针扎小仁川赫然写着姬澈的生辰八字,此番劣行被翻出。陆锦烟纵然巧舌如簧野,百口莫辩,太后和皇帝生出嫌隙,陆锦烟急怒攻心导致绵延在心口的毒素复发。一命呜呼。” 陆锦烟越看越气,啪的一声,护甲拍在身旁的小方桌上。 声音有些大,一旁伺候的初冬和夏兰都吓了一跳。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两个丫头满脸焦急,好端端的,刚刚太后娘娘在发呆。 突然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陆锦烟明明知道那部小说里陆锦烟三个字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她逆天改命拥有金手指。 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就被气死了。 可往往读的陆锦烟总是会死于非命,她顿觉心口一滞。 看来这一次,顾语嫣老谋深算,不把她送上黄泉路,是不会罢休的。 陆锦烟点墨的眸中里闪过一丝寒光。 刚刚她还在抱怨生活无聊。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安排了。 御书房里,小皇帝眉头深锁,手里拿着一张信纸翻来覆去地在烛火下仔细观看。 张德全在一旁伺候,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可却把小皇帝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记在心上。 “摆驾去福康宫,此事兹事体大。还需要跟母后仔细商量商量。” 张德全殷勤的鞍前马后伺候着。 临走之前,张德全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封书信。 暗暗记下内容,准备找机会给三殿下传出去。 陆锦烟正在用膳,桌子上是简单地摆了几样小菜,一碗清粥。外加两盘点心。 最近这段日子,她发现自己胖了不少。 本来养尊处优就是容易长肉。 每日连洗澡如厕都有人伺候,陆锦烟感慨,这些阉奴和宫人,该不会是把她当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了? “母后怎么吃得如此清淡?可是膳房怠慢了。” “澈儿来了,快坐,陪我吃点。” 陆锦烟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白捡的大儿子。 嘴角还带着两个梨窝,嘴里面塞着食物, 鼓鼓的像仓鼠一样,看上去就很可爱。 “朕已经用过了,母后慢用。”?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猪蹄子 姬澈这赤裸裸的拒绝让陆锦烟神色不愉。 可也没办法,皇家礼教早已根深蒂固地植入在这个小男孩心里。 现在想要一朝一夕就让他改变习惯,那也是不可能,只能从生活中影响潜移默化。 “母后,朕刚刚接到一封书信,是鄞凌国君的亲笔手书。” “嗯。” “母后难道都不好奇是什么内容?” “哀家向来对别人的事情没兴趣,陛下调皮,都学会打哑谜了。” 姬惊寒板正耿介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的互动。 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像疯草一样与日俱增。 “母后还真是特立独行,是朕忍不住就想跟母后说说,可行?” 难得姬澈有点像撒娇一样的小执拗,陆锦烟笑嘻嘻地沉默不语,等着下文。 “母后,鄞凌国郡主不远万里来到我天朝。为您贺寿只是其一,另一方面,他们国君是想让郡主在我天朝选一名夫婿,这可不是个小事情。” “联姻啊,哀家还以为是他看上了陛下,想要入主中宫呢?” 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让姬澈脸红。 少年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到现在年岁还小。陆锦烟这样说,让他的一些小心思,瞬间萌动。 姬澈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礼,被太后娘娘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 “儿大不由娘,没想到你都有小心思了,而且还是想问你,这件事你怎么看?” 姬澈思绪渺远,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姬惊寒不动声色,一双点墨的寒眸直直的盯着陆锦烟笑靥如花的脸,看到她生动的表情。 姬惊寒心里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 “陛下,鄞凌国是长在马背上的国家向来重男轻女,怎么这一次……。” 姬澈的嘴角,溢出有些轻蔑的冷哼声。 “昭和郡主在鄞凌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鄞凌好男儿无数,他却要来我国择婿,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多虑了,鄞凌国郡主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他们想来我天朝上国择一良婿也无可厚非,男婚女嫁,觅得良人,本王看来无关国别。” 陆锦烟撇撇嘴,说起话来不咸不淡,甚至有些阴阳怪气。 “摄政王还真是能掐会算而言,别国国君的想法你都了然于心。” “娘娘谬赞!” “哼,还要看你根本就是想做人家的乘龙快婿,才把老丈人的心思摸得这么透彻,王爷还真是费心。” 这一番话带着浓浓的醋味。 不谙世事的姬澈都带着几分吃惊,诧异地看向陆锦烟。 姬惊寒内敛寒芒,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锦烟。 “你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如果本王恰巧能入得了郡主的眼,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此定下来。” 陆锦烟脸色渐渐由红转黑,如墨的明眸被气愤裹挟,看样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她冷哼一声,声音都不自觉的抬高了几个度。 “哀家还以为摄政王向来冷心冷情,不为人情世故所动没想到,原来是一直没有遇到良人,既然如此,陛下还等什么?赶快下旨,给摄政王和那位什么狗屁郡主赐婚,到时候哀家亲自主持婚礼,王爷娶王妃,定当普天同庆。” 姬澈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这位摄政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偏偏每句话都要戳母后的肺管子。 “母后,朕也是刚刚收到书信,连这位郡主长的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就指婚。” “没关系,是圆是扁摄政王都喜欢,即便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只要王爷动了心,也能美若天仙。” 姬澈能感受到陆锦烟喷薄而出的怒气。 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无奈,他只能摇摇头,打破沉默。 “母后生辰在即,这些事情哪有您的生日重要?此事就此先搁置下来,容后再议。” 陆锦烟气血翻涌,内心不停咒骂着那个大猪蹄子。 姬惊寒察言观色,看到陆锦烟压制不住,不断上涌的火气。 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火,他不过是想逗逗这个平日里对她总是不在乎的小女人。 现在弄巧成拙。 陆锦烟脸上怒意未消,站起身,扶着初冬的手。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施舍给姬惊寒。冷着脸快步离开。 两国边境,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等在交界线上。 姬殊只是奉命辅助前来接待。 一切还都以周旭马首是瞻。 不远处扬沙滚滚,一阵硝烟弥漫之后,地平线的尽头飞奔出一队人马。 姬殊手搭凉棚,极目远眺。 鄞凌郡主身娇肉贵,应该有一堆马车保护前行才是。 可此时看来全是骑兵,并无马车软轿。 那对人马由远及近,走到目之所及的范围。 姬殊才看清楚,坐在最前头枣红色骏马上面的是一位身穿红衣的姑娘。 马蹄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硬生生地奏出一曲沙漠壮歌。 说是指那是快不一会儿,那一队人马已经到了眼前。 为首的女子脸上带着面纱,身上一套大红色的胡服,衬托着丰满妖娆的身材。 姬殊也算是见过美人无数。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英姿飒爽又妖娆妩媚的结合。 一时间看直了眼,连礼数都忘了。 周旭何等聪明,他自然看得出面前这位一定就是不远万里前来贺寿的郡主。 “臣周旭见过郡主,郡主,请!” 昭和郡主青纱遮面,但不难看出倾国倾城的样貌。 只是她眼神过于凌厉,带着北方女人的豪迈。 和江南水软风轻的纤纤杨柳完全无法相比。 “带路!” 后面一个同样穿着胡服的女子开口,全然是命令的语气。 看不出一脸恭敬。 周旭并未多言,可对这位郡主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姬殊坐在马背上昂首挺胸。 他很想第一时间就被这个奇女子给注意到,可谁曾想,郡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郡主策马跟在周旭身后,直奔驿站,全程一言不发。 只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第二百一十二章 嫉妒让人疯狂 两国交界处的驿站有些简陋,鄞凌国郡主冰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嫌弃。 “真没想到这就是你们天朝上国的待客之道,竟然让我们身娇肉贵的郡主住在这样的地方,简直是失礼。” 昭和郡主身边跟着的两个小丫头也是一身胡服,长得美艳动人,伶牙俐齿,对待三殿下和周旭,一点都不留情面,说出的话很是噎人。 周旭不卑不亢双手抱拳。 “ 此处乃是两国交界,常年兵戎相见,战乱不断,有这样规模的驿站,已经实属不易” “亏你们还自诩泱泱大国,竟然如此寒酸,还真是丢人。” 小丫头脸上带着不依不饶,站在一旁的昭和郡主一言不发,琥珀色的眸子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到姬殊脸上,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周旭不懂怜香惜玉,也看不上这样娇滴滴摆谱的女人。 “郡主若是嫌弃的话,不如连夜跟臣一道启程,京城繁华富庶,定能找到适合郡主身份的住所。” “放肆,郡主怎可起早贪黑地赶路,就为了去给你们的太后娘娘祝寿,她何德何能?” 周旭看也不看聒噪的小丫头,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尽。 “三殿下,下臣今夜连夜归京,您可要同我一起。” 姬殊舔着脸自己讨来的差事,还未见到郡主芳容,他自然是不愿回去。 “留下郡主一个人在这里,有失礼术,你有皇命在身,要走也不难,由我留下来招待郡主,一路陪同,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周旭挑眉,看破不说破,这是他们作为大臣的必修课。 既然三殿下不想回去,他深知废话说多了让人讨厌。 周旭走后,大漠孤烟漫天黄沙,只剩下孤男寡女两位主子,昭和郡主看得出面前这位身着蟒袍的男子必定身份尊贵。 只是她还是冷漠地转身准备到驿站休息。 姬殊后背挺得笔直迈着四方步,端着皇子的架子,走到昭和郡主身边。 “君主一路舟车劳顿,本殿下这就去吩咐厨房生火造饭。” “你是皇子?” “郡主有礼。” 马上就要到隆冬时节了,边塞早已经是八月飞雪的场景。 姬殊为了彰显风流,手里还摇着一把折扇,穿着一袭蟒袍,看上去风流倜傥,如果这身装扮被陆锦烟看见了,肯定会赞他一句,“有毛病。” 昭和郡主倩影嫣然,直到现在也没说话超过三句。 冰冷宛若瑶台仙子,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姬殊兴致盎然,心说郡主果然特别。 这一路上,三殿下鞍前马后,分外殷勤,直到到了京郊,昭和郡主才显得情绪有些波动。 顾景然看着怒气冲冲的顾语言,脸上隐隐带着怒意。 “好端端的,缘何又要生气。” “三殿下怎能如此对我?我不服。” 顾语嫣声音尖利,歇斯底里。 自从她知晓三殿下远赴边关,去保护一个小国郡主,她心里的醋坛子就又打翻了,只是有气没处撒。只能为难府中的丫鬟。 “哥哥,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我讨厌你。” 顾景然作为一个资深的妹控,看到小妹如此发脾气,百般讨好地走到她身边。 “嫣儿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是叫哥哥寒心。” 顾语嫣好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在向来娇纵她的哥哥面前,肆无忌惮。 “鄞凌国的女子长的一个个都像妖精一样,若是三殿下的心被那贱人钩了去,哥哥叫我怎么办?” 顾景然一时语塞,他身为臣子,怎能左右皇子的去向,顾语嫣现在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能说会道的侍郎大人,面对那一张娇颜,根本说不出一句重话。 顾语嫣在院子里发脾气,用一根粗木条抽打着身旁伺候的小丫头,到处都是尖叫和啜泣。 玖月眉头紧紧的锁在一块,现在这位大小姐还真是越来越偏激。 “小姐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奴婢之前打听过,三殿下之所以突然想要去边境迎接昭和郡主,八成都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顾语嫣睚眦欲裂,愤怒地拿起旁边的青花瓷碗,用力地摔在地上。瓷片迸溅,明媚张扬的美目里充满了怨毒和愤恨。 “又是那个贱人,本小姐这就进宫去,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太后,想要拆散我的好姻缘,我就要去撕了她的皮。” 玖月看到自家小姐疯魔的样子,瑟缩了一下,想要上前劝阻,却已来不及。 一更刚过,眼看着宫门就要下钥。 顾语言不管不顾,都让人套了马车,直奔紫禁城。 福康宫里,万籁俱寂,深秋的蛐蛐在墙角发出阵阵哀鸣。 陆锦烟刚刚沐浴更衣过后,正在铜镜前面用珍珠粉和了牛乳敷面。 夏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也顾不得是不是惊动了太后娘娘,跑得有些快,发髻都有些松散。 “娘娘,有,有人……” 陆锦烟蹙眉,回头看了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夏兰。 “你向来稳重,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毛躁,可是让初冬给传染了。” 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初冬正要辩驳,却突然听到外面喧闹声骤然响起。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一个女人的声音格外刺耳,叫嚣着就要走进内殿。 眼看到时间就寝,陆锦烟福康宫鲜少用阉奴伺候,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没人能拦得住顾语嫣。 “此时此刻,太后娘娘还能高枕无忧,你还真是心宽体胖。” 陆锦烟变色阴沉,眯了眯杏眸,还未曾取下护甲的手拍在梳妆台上。 “放肆,你可是当哀家的寝宫是你家后院,来人把这疯妇给哀家叉出去。” 天色已晚,有力气的粗使婆子都已经回了下人房,起身赶来也需要时间。 顾语嫣一点都不蠢,刚刚的下马威已经给到,现在的她美目含泪。可怜巴巴地直接跪在地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 “你都已经是太后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三殿下?是不是你让他去边塞迎接鄞凌郡主,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陆锦烟有些厌烦地看着面前迷了心智的女人。 “你现在还不是三殿下的正妻,即便是正妻,你又怎能阻止你相公自己做的决定?”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不信一定是你逼他去。” 陆锦烟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为了一个男人疯魔到如此地步,书中的女主果然不一般。 “大胆顾语嫣,你今日擅闯哀家寝宫,哀家可以不跟你计较,你无缘无故指责哀家做笔圈,咱们就要算一算。” 顾语嫣看到太后娘娘冷漠嗜血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心里有些后悔,刚刚确实是草率了。 只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已经走到这一步,她退无可退了。 “你从来都对三殿下没有死心过,现在你更是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拆散我们,你都已经是太后了,竟然如此不知羞耻,放在民间,这可是要沉塘的大罪。” 陆锦烟刚刚困意来袭,心烦意乱,现在反而被这女子巧舌如簧,把瞌睡虫都赶走了。 她也来了兴致想要和顾大小姐周旋一阵。 站在一旁伺候的初冬,听了这些话,义愤填膺。 她在侯府之时就一直伺候小姐,自从入宫之后,亲身经历了陆锦烟的改变,现在听到有人这样污蔑陆锦烟,她实在气不过。 “顾小姐注意你的言辞,这里可是太后娘娘寝宫,岂容你一个臣女放肆。” 顾语嫣现在已经把自己逼到绝境,如果今天不把这个罪名扣出去,她感觉到已经无法收场。 “你个贱婢,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一个大家小姐,从小知书达礼,即便不能说是饱读诗书,也是高门大户,簪缨世家培养出来的好品性,竟然说出如此粗俗的,陆锦烟嘴角微微上翘,书中的细节很多都忽略了,现在看来生动又有趣。 玖月把顾雨嫣护在身后,瞪着初冬。 “你才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这就是你们烈阳候府的好规矩。”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就要教训初冬。 突然,身旁飞出一道黑影,在她的手指上点了一下,她就觉得一阵麻痛,手臂都抬不起来。 “给你点教训,让你在太后娘娘面前无礼。” 夏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对主仆,顾语嫣也吓了一跳,握紧拳头,带着蔻丹的指甲直接戳进肉里。 她知道现在占不到一点便宜,而且动静闹得这么大,一会儿皇帝陛下就会赶来。 到时候她凶多吉少,只怕哥哥也保不住她,大脑飞速地旋转之后。她直接坐在地。 “你竟然要用太后的身份压我,我不服,你拆散别人的好姻缘,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对付我,你分明就是嫉妒我,能嫁给三殿下做正妻。” 她一边说,一边坐在地上撒泼耍赖,泪眼婆娑的叫嚣。 如她所料,很快就把皇帝陛下吸引了过来。 姬澈正在养心看摄政王批阅过的奏折,听到福康宫出了事,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常服就直接赶了过来。 “够了,顾语嫣,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可是把皇宫大内当成你家了,如此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去,闭门思过,难道真想让朕治你的罪不成?” 小皇帝不怒自威,脸上的戾气让他和平常的皇帝陛下判若两人。 顾语嫣是一届女流之辈,争风吃醋是个中高手,可如果真的面对无上皇权,借她个胆子,让她挑衅她也不敢。 三更天的更鼓刚刚响过,夜已深沉。 姬澈看到陆锦烟脸上的倦容,知道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能无奈地摆摆手。 “来人,把这边顾小姐请到交泰殿去,在祖宗牌位面前静思己过,这件事情明天再议。” 交泰殿是宫中祭天使用的宫殿,平日里无人愿去,有些阴森。 现在让一个大家小姐在交泰殿闭门思过,这种惩罚手段实在是高明。 陆锦烟凤眼微挑,流露出一丝赞赏,姬澈已经越来越有帝王威仪。 经过这一夜的闹腾,第二天一早陆锦烟躲懒称病,连早朝都没去。 秋日窝在被窝里尽享舒适,她一点也不急着起身,顾小姐在交泰殿让她多跪一会,是天家恩典。 顾语嫣这一夜无比煎熬,她和玖月两个人跪在阴森寒冷的大殿之上,冷风呼啸,好像鬼哭,吓得她们不敢出声。 这一夜的煎熬和折辱,顾语嫣把这笔账全部都记在陆锦烟头上。 早朝过后,姬澈心里担忧母后马不停蹄地直接来到福康宫。 恰巧不远处姬惊寒和周旭款款而来,步伐一致,不急不许。 陆锦烟梳妆打扮好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小皇帝等在外面无一丝一毫的怨言。 “陛下,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有用了早膳?” “回母后,儿臣都已经吃过了,儿子这就伺候您进餐。” 陆锦烟胃口出奇的好,有长相俊俏的小正太在一旁,害得她胃口大开。 等到她吃了七分饱的时候,才用玫瑰汁子净手。 “初冬,你快亲自去把顾家大小姐请来,这么好的早餐,哀家吃不完可真是浪费了,就赏赐给她,昨天晚上跪了一整夜,那滋味不好受,哀家是知道的,权当是心疼晚辈了!” 赤裸裸地羞辱,在场的人精都能听得出来,姬惊寒点墨的眸子里,惊现一丝激赏,陆锦烟彻底改头换面之后。 变得越来越犀利,有了拔刀见血的狠劲儿,日后,朝堂和后宫之中,风云变幻才更加有意思。 顾语烟和玖月被搀扶着走进合欢堂的时候,脸色乌青,站都站不稳。 被阴风吹了一夜,双腿不听使唤,到了陆锦烟面前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顾小姐身子也忒弱一些。” 她听到陆锦烟的声音,完全不似昨日的嚣张跋扈,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抬起头来扫视一周,并未见自家兄长,只是看到姬澈的时候,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神中,才有了一些微弱的求生的光。 “臣女见过太后,陛下,摄政王。”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给你点颜色看看 陆锦烟美目盼兮,巧笑嫣然。 只是眼底未见暖意,这时务者为俊杰,今天顾语嫣乖觉不少,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她皮子紧,欠收拾了。 “顾语嫣,经过一夜的悔过,你可曾认识到错误?你昨夜擅闯福康宫,惊扰了太后娘娘,还不赶快跟太后娘娘道歉。” 陆锦烟和昨日相比,服装华丽,妆容精致,面色红润,一点也看不出是受了惊吓,她嘴角微微上翘随便还带着一个小梨涡,晶亮的杏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昨夜在交泰殿顾小姐应该都想清楚了,哀家寿辰在即,也不想见血,你就回去给替哀家抄写一百遍地藏王菩萨经,权当是给你自己积福积德了。” 说罢,她再不肯施舍一个多余的眼神给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女人。 “陛下,鄞凌国昭和郡主既然是要来和亲的,人选方面应该赶快物色起来了,我朝虽然多的是青年才俊,但要身份才得都相配,还能入得了郡主的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 陆锦烟听到鄞凌国郡主这一次果真是要来招婿,心里一紧。 看来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论青年才俊,文韬武略身份贵重,首当其冲的就是三殿下姬殊。 浓浓的危机感瞬间就把顾语嫣包裹,即便昨天跪着交泰殿,她都觉得没有现在这样有危机感,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惊慌地跪着向前蹭了两下,好似想要抓住姬澈的衣摆。 “陛,陛下,不知道跟那郡主和亲的可有合适人选?” 姬澈向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女人的纠缠,脸上神色更是难看。 “放肆,你一个女流之辈,朝堂之事,岂容你置喙,你们顾府的规矩还真是好得很,改日朕一定找你哥哥好好问问。” 说,他直接让两个阉奴把顾语嫣脱了出去,眸子里的厌恶呼之欲出。 “把他们主仆都丢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 顾顾语嫣顾不得跪了一夜的疲惫,拖着孱弱的身体,在永巷慢慢地走向自家马车。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顾府邸问哥哥。和亲这件事情。不可有一点不确定。 昨夜顾语嫣进宫顾景然自是知晓。 他不担心也是因为以他妹妹的性格在皇宫大内也定然不会吃亏。 可当看到眼下乌青,虚弱的走都走不动的顾语烟之时,他面色铁青握紧双拳,眼下满是心疼,赶快走过去,把妹妹抱在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一夜的时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可是有人对你用刑。” 顾语嫣眼中也全是恨意,只不过她甫一开口,说的话却让顾景然也是心中一凛。 “哥,绝对不能让三殿下有任何机会跟那个什么狗屁郡主和亲,我不能容许有一点可能性,你要想办法让三殿下离郡主远远的。哥,算我求你。” 顾景然想的可是深远许多,他们顾家一直都是三殿下的忠实追随者。 如果真的陡生变数,那时候他们家的地位,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妹妹难过,家族不显,这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不论从哪一方面出发,他都要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你放心,有哥在,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昨夜你受苦了,赶快回去休息,其他的交给我来办就行。” 顾景然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很快,他就想到要解除这次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其他人推出去。 最好的人选除了三殿下,自然还有尚未婚配的摄政王姬惊寒,若论身份才学相貌,姬惊寒均在姬殊之上。 这几日的京城就好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切相安无事,直到鄞凌国郡主跟着姬殊一同回京。 顾景然这一段日子一直在蛰伏,他暗中打探到明日姬惊寒会去商铺谈茶具生意。 这也算是商路上重要的一项进账,姬惊寒很是重视,亲自去谈也不足为奇。 “嫣儿,你明日去拜会鄞凌国郡主,她初到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你带她去逛一逛,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 顾语嫣这些日子被核心的事情折磨得柴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一甩袖子,好像受了委屈一样瘪着嘴,看着自家哥哥。 “哥哥,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让我跟她做朋友,方便我们日后二人共侍一夫。” 顾景然气竭,平日里这个妹妹蕙质兰心通透得很,可遇到情情爱爱这些事情,就会一瞬间变成一个傻子。 他宠溺地伸出手点了一下顾语烟的额头。 “你浑说什么?我已经打探到,姬惊寒今日会去茶庄谈生意,只要你带着那个郡主去跟他来个偶遇,以她的相貌风度,很难有女人会对他不动心,其他的就看你的手段,难道这还用哥哥教你?” 顾语嫣刚刚还恹恹的,听到这个主意之后,双眸中迸发出灼热的光,就仿佛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一样。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一定会帮我想办法的,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我这就去梳妆打扮。” 这些日子,姬殊还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昭和郡主身边,甚至直接陪她下,她在京城的豪华驿馆。 顾语嫣趁着三殿下外出,妆容迤逦地来到驿馆见鄞凌郡主。 只看到她带着面纱的容貌,就已经倾国倾城,堪称倾世容颜。 眼神中飘过一丝嫉妒,她用力地握紧拳头,平复情绪之后才款款上前。 “郡主万安,我是礼部侍郎之妹,知道郡主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朋友,今天特意想着来带你去精神逛一逛,见识一下我们天朝的繁华。” 昭和郡主来了这么多日子,一直被冷在驿馆,除了能见到姬澈,顾语嫣是昭和郡主第一个见到的贵族。 在面前这一位小姐看上去也是美若天仙,可跟她比还是差了一些,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一个妖娆,一个闺秀。 “你倒是有趣,你要带我去哪儿去见谁?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难道他有病 昭和郡主对中原的风土人情本来就很是好奇,这些日子他们在驿馆里,憋得不得了。 如今能够出去看看,她自然是愿意,只不过对这位大小姐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也不知为何,就觉得她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你要跟我出去,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鄞凌是游牧民族,草原上的人性格豪爽,都习惯直来直去。 顾语烟盯着她美艳无双还带着面纱的脸,就觉得厌恶,可又不得不跟她周旋。 “郡主,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中原,我也是怕你无聊一片好心,如果公主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别,我跟你去就是。” “那郡主,要不要更衣?你这个样子,走出去一定会被众人围观。” 昭和郡主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确实和中原人士大有不同。 她大大方方地直接摘下面纱,对面的顾语嫣本以为自己长得已经足够标致,现在看到站在面前身段婀娜,面容妖娆的昭和郡主,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心里燃起熊熊怒火。 这个贱人勾人的样子,一定被三殿下看到过,怪不得他一颗心都已经直接飞在她身上。 “我这就去更衣,你等我,千万不要走开。” 昭和郡主换上中原人士的衣服之后,却遮不住妩媚妖娆的美丽容颜。 这一次顾语嫣没觉得有多刺眼,这样狐媚的长相在中原还是少见。她敢保证一会儿,姬惊寒见了这样的美人,一定会移不开眼。 两个人带着几个丫头走在街上,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指指点点,昭和郡主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一路上跑在前面,很快就被顾语嫣带到了事先踩好点的茶庄。 两个庄的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这样走进茶家庄,很快就引起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 恰好,姬惊寒正从包厢里走出来,和这两个女人打了个照面。 昭和郡主本来对中原男子都不报兴趣,觉得他们都是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可当她看到眼前身材修长肩宽窄腰的姬惊寒时,眼前仿佛闪过一道光。 她不像中原女子那样含蓄,眼神中带着炽热,恨不得现在整个人跑过去,直接扑进姬惊寒壮硕的胸膛。 她一点也不顾矜持,直接走上前去。 “你是谁?你长得真好看。” 这样直白的话语听在旁人耳中,简直如惊涛骇浪,一直站在姬惊寒身后的清风,更是一脸戒备地上前两步。 哪来的疯女人怎可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说得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他家王爷怎能用好看形容? “让开。” 两个字是透骨寒冰,姬惊寒自从刚刚看到陆家大小姐,就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是何许人也。 现在他一点也不想跟其他女人有过多纠缠,尤其是这一位麻烦的昭和郡主。 那郡主好像被点燃了斗志,她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更是上前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她能闻到男人身上冷冽的沉木香。 “你真有趣,难道你都不会笑一笑?对谁都是这样冷着一张脸吗?” 听到昭和郡主娇俏的声音,姬惊寒脑海中马上浮现起另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再看到眼前这两个心怀不轨的女人,他神色更是凛然。 迈开长腿就要离开,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顾语嫣拦住了去路。 “摄政王何必这么急着离开?这一位是鄞凌国的昭和郡主,郡主远道而来,又是贵客王爷,怎能如此怠慢?” “他是摄政王?” 昭和郡主本来只是对他英俊的长相和魁梧的身材感兴趣。 他身上隐约透着一丝神秘感,不像鄞凌的男人那般狂野也不像中原男人那样弱不禁风,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矛盾体。 现在知道他身份贵重,昭和郡主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一双灿若秋水的明眸里面闪过志在必得的光。 姬惊寒看到顾语嫣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没安好心。 他看也不看那一位对他兴趣渐浓的昭和郡主,只是冷漠地转身吩咐清风让他把茶品打包后先行回府。 眼看摄政王要离开昭和郡主,脸上透出一丝不舍,她向来直来直往惯了在鄞凌从没有人敢忤逆她。 现在她也想当然把自己当成宠儿,她走上前,软若无骨的小手,直接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真没想到你们中原还有这样宛若天神的人物,本郡主很喜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同游京城?” 这样大胆又直白地表白,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顾语嫣,她现在很是庆幸,这个像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看上了姬惊寒,若是她以同样的手段勾引三殿下。 她敢保证,三殿下一定没有摄政王这样的好定力。 姬惊寒只是冷哼了一声,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山雨欲来,这是他暴怒的边缘。 只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女人牵动心绪。姬惊寒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看也不看昭和群主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昭和郡主怅然若失,可是不一会儿,眼睛里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像这样不容易征服的男人,正对她的胃口,她就不相信,有男人会无视他的美貌。 她一定要让这一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郡主,你别难过,摄政王从来都是这样,性格冷峻,并不是针对您。” “他可曾娶妻?” “未娶,摄政王品性端方,王府里面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 “看他这等年纪,为何还未娶亲?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暗疾不成。” 两个云缨为家的女子就当街这样讨论一个男人为何没有娶妻?这实在是惊悚,顾语嫣最会在人前装清纯,听到昭和郡主的话,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郡主可别乱说,摄政王在我们中原受万人景仰文韬武略更是顶尖的,还没有谁能配得上她,才一直没有婚配,今天能遇到郡主也是缘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礼重情义重 昭和郡主对这个解释很是满意,她笑盈盈的点点头,回到驿站之后,修出一封快马加鞭地寄回鄞凌。 少女思春的昭和郡主,整颗心都已经飞到了姬惊寒身上。 自那日惊鸿一瞥,昭和郡主对摄政王念念不忘这件事情,传得满城皆知。 这中间也少不了顾家暗中操作,一时之间,谣言四起,甚至有人传言,如果摄政王能和鄞凌郡主结秦晋之好,就可保边疆长治久安。 转眼就到了太后娘娘的生辰宴,这一天,宫门大开,锣鼓喧天。 到处的装扮都焕然一新,看得出来,姬澈对陆锦烟的寿辰特别用心。 姬惊寒今日显然也是特别打扮过的,一身强红色的蟒袍,胸前用暗纹金线和银线勾勒的四爪金蟒活灵活现。 彰显他的贵气,姬惊寒本就长得极高,穿上这样的华服,更衬得身形挺拔,头上玉冠束发,面容冷峻,仿佛不可侵犯的神只。 他站在人群当中,最为显眼,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很是让人瞩目,上前搭讪的女子一波又一波,一个个羞羞答答,双颊绯红,好像能跟他说句话,都是天大的恩赐。 陆锦烟今日更是打扮得雍容华贵,墨发云鬓,冰肌玉骨,香腮胜雪。 她的皮肤弄得就像出生那样的柳叶一般,冷风萧瑟,太液池旁边洪波涌起。 陆锦烟一袭红袍随风翻飞,头顶上三层凤冠叮当作响,仿佛是在奏一曲人间至美的音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觉得打量着坐在宴会主位的太后娘娘,她和身旁的摄政王坐在一起。 长眉入鬓,墨色的眸子里冷冽却又平静,两个人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没想到这才多少时日,太后娘娘的成长喜人,可能还记得当初你站在文武百官面前怯生生的样子,可现在这气势,足以睥睨众生。” “谢王爷夸奖。” 陆锦烟眼里带着和其他小女人同样的痴迷,姬惊寒果然是受上天眷顾。 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说,但看这身材和气质,哪个女人能够把持得住?刚刚那些女人的暗送秋波,陆锦烟全部都看在眼里。 奈何他们两个缘浅情深,像这样分宾主落座可能会觉得般配,可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坐在一起,那她这位太后娘娘就完全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看到另一边帝王气势端的十足的小小少年,陆锦烟露出一丝苦笑。 世事难两全,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摄政王芝兰玉树,平日里看不出,原来你这样受欢迎,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你的相亲宴。” “你吃醋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诱人。 说出这样撩拨的话,脸不红,心不跳,表面上还是一副正人君子。 陆锦烟耳后闪现出一丝绯红。 只是微微抬眸,眼中看不出是运怒还是不屑。 “今日哀家的风头都被你抢尽了,你也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与你做个红娘也是不错的选择。” “太后娘娘叫醋味未免有些大,这些女人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来给你贺寿的,与本王何干。” “既然说哀家过生日,那我的礼物呢?” 褪去了官称,陆锦烟声音压得低,声声质问直击人心。 姬惊寒难得的好心情,嘴角微微上翘,立刻看呆了在一旁偷偷对他抛媚眼的众人。 他随意地从胸口摸出一个锦盒,这盒子的表面都是上好的蜀锦。 陆锦烟接过之后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通体碧透的玉镯。 老坑冰透的种。 看上去没有一丝瑕疵。 最难得的是,这玉镯触手生温。 是难得一见的暖玉,玉石生性寒凉,暖玉千金难求,有这样一大块暖玉,而且没有一丝瑕疵,雕刻成玉镯子,可想而知,是有多奢靡。 站在一旁的朱元看到这盒子的时候就咬牙切齿。 她常年跟随在姬惊寒身边伺候,这玉镯是王爷母亲的遗物,他向来珍视,没想到竟然会送给陆锦烟。 “喜欢吗?” 陆锦烟并不是贪图贵重物品之人,她更看重的是挑礼物的心意。 看到这样贵重的礼物,她自然是不能收的,不动声色地把锦盒重新推到姬惊寒面前。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能博得美人一笑,就是它存在的价值了,何谈贵重,喜欢就好。” 陆锦烟也不是矫情之人,听到姬惊寒这么说,她也就不再推辞。直接拿起玉镯,把它带在手腕上,碧绿的颜色配上皓腕,甚是好看。 王爷送了哀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哀家自当有所表示,也请王爷不要推辞。 说着,她从身后初冬那里接过一个锦盒。姬惊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串珊瑚手串,上面还镶着绿松石,一看就是为男人特意打造的,戴上也不觉得女气,还是特别。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叫移作上阳花。” 姬惊寒和陆锦烟之间好似在打哑谜,他直接拿起手串戴在腕上。微微上挑的凤眼,难得地显露出一丝柔情。 两个人之间情意缱绻,看在别人眼中,却有另一番解读,尤其是昭和郡主。 自从那日一见他便对摄政王芳心暗许,现在看到他跟一个寡妇纠缠不清,心里很是愤恨。 “本郡主代表我鄞凌,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来之前我还以为太后娘娘应该已经人到中年年过半百,没想到这样年轻貌美。国礼都已经送上,那我就再为娘娘献上一舞,恭贺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 她显然是早有准备,话音刚落,乐师就已经开始奏乐,昭和郡主身材曼妙,一舞动天。 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部都被他吸引,只有姬惊寒,一直低垂着眼眸,美酒一杯接一杯地送入口中。 不时地转头看向陆锦烟,对面前的美女完全无视,仿佛就是一堆粉红白骨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公主还有这样的才艺,实在是让哀家大开眼界,你们国君用心了。” 陆锦烟说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对于这样的舞蹈,根本不能撩拨她的心弦,陆锦烟观察入微,她发现昭和郡主的眼睛一直盯着姬惊寒,眼神中的缱绻情义,任谁都看得出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陆锦烟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别的女人还则罢了,昭和郡主这一次,可是打着和亲的名头入京贺寿。 看她这样子,八成是看上摄政王了。 看样子两人也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想到之前他可能见过昭和郡主,陆锦烟虽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生气,可是还是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可是恶心。 “王爷,真没想到你魅力无限,连招和郡主都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哀家是不是应该恭喜你,马上就要成为鄞凌的乘龙快婿。” 姬惊寒知道聪慧如陆锦烟,不可能看不出那小女人的心思,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他还需要隐忍。 “我就当你是吃醋了,左不过就是些无稽之谈。” “王爷如果是心里面没有鬼,哀家才不信。”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就这样窃窃私语,好似打情骂俏,昭和郡主刚刚一舞完毕,正站在那里喘粗气,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愤恨地握紧双拳。 顾语嫣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看到昭和郡主的样子,有些想笑。 回过眼的时候却看到坐在皇家席位的姬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昭和郡主绝世的容颜。 那眼中的缱绻,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顾大小姐的眼眸中马上升起氤氲的雾气,千防万防,她忘了。三殿下也是一个男人。 用力地掐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玖月,小丫头吓了一跳,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眼神中满是惊恐的,看着自家小姐。 “帮我做掩护,我要去三殿下那边。” 玖月机灵的遮掩着众人的视线,护送自家小姐来到三殿下身边。 姬殊刚刚的眸光赤裸裸地钉在昭和郡主身上。 如果说从前他对这位小郡主稍微有些意思,也不过是觉得她有几分姿色。 可是现在看到她对姬惊寒奉承讨好的样子,怒火中烧。 没有摄政王在的时候,他还算个人物,可只要有那个男人在,他不过就是站在一旁皇室的陪衬。 他不甘心,也不能容忍。 “殿下。” 这一声呼唤很是婉转成功地把姬殊的思绪和眼神都拉了回来。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泫然欲泣的顾语嫣。 “你怎么过来了?这不合体统,赶快回去,不要徒生事端。” “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不是看上这个郡主了?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忘了当日的承诺,我……” 姬殊厌烦之色更盛。 冰冷的眼眸里,甚至透出一丝杀意。 “你在胡说什么?如果你再如此口无遮拦,我就让你哥哥把你带回去禁足,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三殿下,你好狠的心,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郡主早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是比不上的,你跟我才是天生绝配,你最好不要做这些无用功,免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徒劳。” 这边发生的事情不会分析小插曲,即便陆锦烟看到了,也不放在心上。 昭和郡主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姬惊寒,见到他一杯一杯地独自饮酒走过去直接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玉盏。 “王爷,怎么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要不要跟我一同畅饮一番。” 姬惊寒早上一空,眸光一滞。 微微抬眼,对上一双狐狸一样的琥珀色眸子。 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想到刚刚陆锦烟的态度,他玩味的一笑。 “郡主还真是豪气,请。” 他们二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旁若无人地饮酒,鄞凌女子都很豪爽。这位郡主更是个中翘楚,千杯不醉。 “王爷眉头不展,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我讲一讲?我在鄞凌可是开心果,只要你跟我聊一聊,保证你喜笑颜开。” 姬惊寒毫不掩饰厌烦之情,一杯烈酒,辛辣入喉,他长叹一声,余光一直瞄向陆锦烟。 “本能有什么烦心事?天下安定,四海升平,无事可忧。” 招核郡主也没说信不信,只是笑嘻嘻地看姬惊寒。 “王爷胸怀天下,不为天下的事操劳,婚姻大事亦可成为烦恼之源,王爷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不知道您对我的印象如何?” “郡主美若天仙才智过人,人文又温和识大体,自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听到他这样的赞美,昭和郡主羞红了脸,默默地低下头。 她就知道没有男人能敌得过他的魅力,看样子天朝上国的摄政王也不过尔尔,必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既然王爷您说天下太平无事可做,那不如明日陪我去同游京城如何?” 姬惊寒心里的不耐已经到了顶点,奈何陆锦烟好像没事人一样。 好整以暇地拄着腮,好像在看热闹一样,同样等着摄政王的回答。 昭和郡主好像看出了姬惊寒的不愿和犹豫,她既然看好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退让,想着要尽快趁热打铁才行。 “王爷该不会又要拒绝我,上一次你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让我丢尽了颜面,这一次,不论如何你都要同意,三日之后我去找你。” 陆锦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到二人约定好之后,心里一痛。 刚刚她还觉得这个大猪蹄子一定不会同意,没想到,竟然半推半就应了美人的邀约。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她转过头来,对坐在一旁的小皇帝说道。 “陛下,哀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她娉婷的站起身,只留给众人一个纤弱飘摇的背影。 初冬焦急地扶着自家小姐。 “娘娘,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不舒服了?可是吹了风,我这就去请太医。” 陆锦烟脸上神色恹恹的,摆了摆手。 “不必了,咱们回宫,我躺一下就行。” 夏兰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初冬那小丫头看不出来,她可是心知肚明。 太后娘娘这分明是在装病,或者说太后娘娘这根本就是心病。 今天本来是太后娘娘寿宴,可主角却提前离场,大家都觉得有些扫兴,尤其是永乐公主,她来的时候陆锦烟早就已经离去。 “太后娘娘还真是不好伺候,风吹的都会生病,这么娇气,办什么寿辰,劳民伤财又浪费感情。”?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调虎离山 永乐公主凌厉的凤眸扫视众人,兴师动众给太后过寿,正主却先行离开,有失礼数。 “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这宴会是不是也该趁早算了,劳民伤财,大费周章,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 永乐公主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说起话来从来不留情面,阴损刻薄。 陆锦烟过生日她巴不得出什么事故,最好有个什么血光之灾才好。 只是好戏还没开始,人却不见了,还真是扫兴。 顾语嫣笑盈盈地走到永乐公主面前,把长袖善舞的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公主殿下息怒,太后娘娘身娇肉贵,吹不得风,受不得凉,今日宴会之上,虽然她是主角,却被一个番邦郡主抢了风头,若我是他,我怕是会病得更重了。” “什么番帮郡主,这么大的本事,本公主倒要见识见识。” 顾语嫣并不急着把昭和郡主引荐给永乐公主。 她故作神秘地向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 “要是说起那位郡主,那可真是个人物,这次听说她是来咱们中原择婿的。” 永乐公主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她现在还尚未成亲,虽然驸马人选已定。 但难保其中不会出现变数,微微握紧双拳,永乐公主看上去有些紧张。 “他们这种番邦小国蛮夷之地,做出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稀奇,不知道看上了哪位王公贵胄。” 顾语嫣沉默不语,噙着笑意,只是目光直接飘向不远处的摄政王。 永乐公主先是心头一惊,紧接着就是狂喜,笑的更是张扬。 “怪不得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本宫就说过,她跟摄政王之间必定有勾结,现在看来确实如此,真是妙极。” 说完,她完全不顾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顾家大小姐,快步走到母妃身边。 刘太妃今天并不是主角,可她打扮得倒是更像太后,雍容华贵,和一群贵妇在一起,成为了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母妃,您可看着鄞凌国的郡主了?” 各位贵妇听得昭和郡主的名号,在一旁并没有着急要离开,反而是竖起了耳朵。 这位大名鼎鼎的郡主,可是要来招婿的,也不知最终花落谁家。总之,高门大户,簪缨之家,是不愿意娶这样一个蛮族之女的,上不得台面,又缺少调教。 “番邦贵女不足为奇,你身为长公主,切不可跟她攀扯,自降身价。” “母妃,您想什么呢?您还不知道把那位郡主眼光高得很,直接看上了摄政王。” 刘太妃听到这话,大喜过望。 “此话当真?还真是苍天有眼,我们这边眼高于顶的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之间不清不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有人跟她同台打擂。 咱们既可以坐看好戏,又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简直是一举两得。” 说罢,她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姬惊寒千杯不醉,几杯琼浆玉液下肚之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碍于国家情面,并未对昭和郡主冷言冷语,可也不代表他就看得上这美艳无双勾魂摄魄的鄞凌郡主。 重新收敛心神的目光集中在上位,却已不见陆锦烟的身影,姬惊寒眸色一寒,不动声色地问身旁的朱元。 “太后娘娘人呢?” “回禀王爷,太后娘娘刚刚并未和众人打招呼,直接离开太液池回去了,说是身体不是,属下看她根本就是装的。” 朱元不喜陆锦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她现在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也是仰仗现在这个时候,姬惊寒不会动怒才敢如此放肆,姬惊寒眸如利剑,吓得她赶快噤声立于一旁。 “你若再说一句不敬之言,本王定不轻饶,你现在还不赶快去请太医到福康宫给太后请平安脉,愣在这里做什么?” 朱元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隐去眼中恨意,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顾景然泰然安坐,却把太液池旁发生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悠闲地举起酒杯,转头看了一下坐在高位的姬殊,不着痕迹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姬殊会意,时机成熟,他状似饮酒过量,一晃的站起来有两个阉奴搀扶着,像是要去如厕。 谁知道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直接放出了袖子中的信号弹。 顾语嫣是这宴会上唯一坐立不安的人,她生怕三殿下会沉迷于昭和郡主的美貌。 刚刚她一直盯着永乐公主和刘太妃,一转眼才发现,三殿下已经不知所踪。 顾语嫣心头陡然一紧,略显紧张地握紧双拳,一双星眸不断地在太液池泮逡巡,最终锁定昭和郡主的位置之后,才略微安心。 一直负责宴会安全问题的郑词轩警惕性很高,太液池外围他早就已经安排了羽林军。 刚刚他听到类似信号弹的声音,顿觉不妙,召集人手的过程中,果然发现有刺客在暗中行动。 随手招来一个最近提拔起来的亲信。 “快去报摄政王,就说周围有刺客,来意不明,让王爷加倍小心。” 他自己带了一堆人马,亲自前去追捕,现在陆锦烟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心里总是悬着一把利剑,不敢稍做放松。 姬惊寒听了暗卫汇报,表面上不动声色,自斟自酌。 实则用猎豹一般的眸子一直盯着太液池旁长袖善舞的众人,最终,他眸光锁定姬殊。 显然,他刚刚从外面回来,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醉意,这次归来,他也并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直接走到了陆锦烟身旁。 姬惊寒薄唇边溢出一丝冷笑,看来这位三殿下还真是有故事,上一次秋猎有刺客出没之时,他也在现场。 这一次亦然,如果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两次都这样,足以说明一切。 郑词轩带人一路紧追不舍,却发现对方不过是疑兵,显然,他已经中了敌人调虎离山的圈套。 反应过来之后郑词轩心里升起一丝寒意,设计这场刺杀的人,显然,对他们的反应都已经机关算尽,了如指掌。 这 想法叫他后背生凉,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他马上调集人手,直接赶回太液池。?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保护你 姬惊寒自然也意识到事关重大,牵扯到陆锦烟的安全,他可不想赌一把。 郑词轩带人赶到太液池周围才看到宴会场所已经被摄政王的人层层包裹,就等着所有的刺客自投罗网。 宴会上,照旧歌舞升平,即便是寿星已经离开,但这样的宴会,更多的是高门大户互相资源置换,烈阳候府现在也算是没落,没有人在意,也是应该。 顾语嫣言笑晏晏地拉着昭和郡主直接来到永乐公主面前。 “公主,这一位就是昭和郡主,臣女和郡主一见如故,特意把她带来引荐给公主殿下。” 永乐公主故作惊讶的细细打量面前的番邦美人,不得不承认昭和郡主确实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庞。 加上自带的异域风情,别说是男人,即便是一个女子见了,也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郡主何须多礼,你原来是客,本宫自当一尽地主之谊,就是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标志的人儿,看来本宫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昭和郡主对于自己的外貌可是有信心,她相信,中原女子没有哪一个能美过她,即便对方尊贵为长公主,她也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高傲地抬着下巴点了点头。 仔细观察面前这位长公主。 高傲自持。 虽然说的都是客套话,可是就连笑也带着三分疏离,长的也算美貌。 只是微微上挑的眉眼,看上去并不好相处。 听言谈举止也不像和善之人,这倒是挑起了她心下的一丝好奇。 昭和郡主很想知道,这些女人平白无故地接近她跟她示好,到底是为了什么? 姬殊自从回到宴会之上,尽管坐在顾语嫣身边,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搜寻那抹倩影,看到三个女人站在一起说话,他知道机会来了。 随手整理了一下腰间的挂饰,端的芝兰玉树的样子,直接走到了昭和郡主面前。 “公主殿下,郡主,刚刚宴席之上出现了刺客,现在这里依然不安全,公主殿下和郡主身份贵重,还是要小心才是。” 说罢,他眸光一下子变得凌厉,收起了刚才的温声细语,转而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姬惊寒。 “太后娘娘的生辰宴,何等重要的场合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摄政王可是负责这次宴会的安保工作,如今看来,王爷部署的防卫工作有待考量。” 姬惊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青玉酒杯,眯着眼看向姬殊。 昭和郡主对姬惊寒很是感兴趣,现在听到他犯错可能被罚,心里有些焦急,她上前两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伸出纤纤素手,直接拉住了三殿下的衣角。 “你这是何意?摄政王如果有过错,可是会受处罚。” 虽然被软若无骨的小手拉着,但是这位花容月貌的郡主却是在为别的男人担忧,那样焦急的神色看在姬殊的眼中,有些刺目。 他脸色马上阴沉下来,稍稍用力甩开昭和郡主的手,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郡主可能不知我天朝规矩,男女大防还是要守的,郡主自重。” 虽然他口中都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可是刚刚看到那软若无骨白若青葱的小手,向来眼界颇高的殿下,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众人听了姬殊的责问,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姬惊寒,王公贵胄,文武百官都等着他给一个答案。 而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当属刘太妃和永乐公主因为肆无忌惮,顾语嫣也是有些开心,只是含蓄地藏在心里,没有表现在面上。 昭和郡主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她看到众人的嘴脸,就知道他们刚刚的嘘寒问暖,不过都是虚情假意。 不但没有把他们鄞凌放在眼中,更是对这位摄政王充满了敌意。 她看上的男人必定是人中龙凤,可是如此被人针对,这些人自然也就成了她的敌人。 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粗野豪放,现在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怒意。 看向站在一旁的顾语嫣,眼神都凌厉了几分。 姬澈冷着脸看着跪在面前的郑词轩,听到刺客二字,他眉头一跳。 “太后娘娘寿辰,怎会发生如此不吉利的事?可有抓到那些刺客?是何人指使?” 郑词轩跪在地上额头见汗,虽然问话的只是为少年天子,可龙颜震怒的威压着实让他难以承受雷霆之怒。 姬惊气定神闲地来到姬澈面前。 “陛下放心,太后娘娘的生辰宴本王一定尽心竭力,不会发生一点错漏,宴会照常进行,刺客早就已经被本王尽数缉拿归案。” 姬澈听了姬惊寒的陈述,面色稍霁。 “既然王爷说没事,朕也就放心了。” 原本正准备接着奏乐,接着舞,谁知道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景然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情已然发生,虽然摄政王已经把事情完美的解决可他的过失不能就此掩盖,防卫不当,致使太后和陛下受惊,这可是不能饶恕的重罪。” “顾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应该赏罚分明,才能以正视听。” 姬惊寒听到他们的说辞,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板正耿介。 这一次可是把小皇帝推入了两难的境地。 昭和郡主向来心比比干多一窍,刚刚这场闹剧,她看也看明白了。不过是有小人构陷,既然她看上了姬惊寒,看到他被众人联手来欺负,瞬间保护欲爆棚,完全不顾身份的直接走到姬澈面前。 “你就是中原皇帝,看你年岁不大,怎可不变是非不分黑白,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即便是王爷有失职之罪,可他已经把那些歹徒绳之以法,你们那位弱不禁风的太后娘娘也没有受到惊吓损失,还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摄政王,怎么样?” 姬澈刚刚正在为难,不知该如何收场,恰巧现在有人递了一把梯子,他自然就坡下驴,神色有些凝重地看向昭和郡主,反复思考了许久,才点点头。 “郡主所言极是,今天是良辰吉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诞,就当为她老人家积福,不可妄动干戈,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平息了,就不必再计较。”? 第二百二十章 天生一对 姬殊和顾景然计划良久,本以为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却被一个番邦女子全部都弄砸了。 虽然这件小事不能让姬惊寒伤筋动骨,可若是能是给他添堵也是不错的。 现在倒好,这么多的布置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刚刚上蹿下跳,好像小丑一样,也出尽了洋相。 “郡主初来乍到,不知摄政王给你使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你竟然为他求情,郡主可别忘了你可是来招亲的,难不成你还想做摄政王正妃不成。” 姬殊心里怨恨和嫉妒并驾齐驱,说起话来也不是刚刚客气,看上去像个吃醋的女人,尖酸刻薄。 昭和郡主一时语塞,刚刚在宴会上,她已经对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百般示好。 可并未得到对方回应,现在她确实没有立场帮他说话。 顾语嫣此时此刻心情大好,三殿下和昭和郡主闹掰,她乐见其成。这就断了三殿下之后的念想,而且只要把这一位点火就着的郡主推到姬惊寒身边,还能给陆锦烟添堵。 心里暗叹。 上天眷顾一箭双雕。 陆锦烟回到寝宫之后,看着窗外已经快要光秃秃的海棠树。 内心五味杂陈,她一个洞悉世事的先知。 金手指在手,却还这样患得患失,原来最不能预见的就是自己的未来。 若是在原书中,她早就已经被挫骨扬灰,尸骨无存,可现在她好好的,就更不能确定自己最后的命运了。 想到这她咧咧嘴,笑自己看不穿。 想通之后,陆锦烟长长的出了口气。 “初冬,快来看看哀家的妆是不是花了?给我重新上妆,好戏才刚刚开始,生日宴还是要继续的” 刚刚有刺客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已经传得尽人皆知。 有夏兰在,早就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了陆锦烟。 陆锦烟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震惊,只是不动声色地淡扫蛾眉,重点朱唇。 一切都装扮好之后,宴会之上,又多了一抹娉婷的身影。 众人见到太后回来,立刻噤声,喧嚣的宴会,一下子变得针落可闻。 刚刚的刺客,不过是一段插曲,众人都知道此刻的目标定是陆锦烟。 只是她应该噤若寒蝉,躲在福康宫里闭门不出,谁曾想,她竟然能气定神闲地直接回来。 “郑大人,刚刚哀家去更衣的时候,听说有刺客,这么大的宴会,即便你和王爷已经十分用心也难以逃过有人诚心算计,刺客的身份可确定了?” “娘娘明鉴,刺客明身上有纹身,其他的一概不知。” 陆锦烟心中冷笑,要说这些人还真是愚蠢,既然不想让人发现身份行踪,为何还要做如此明显的标志。 这无异于直接送人头,不过都是些死士,愚蠢之极。 “太后娘娘不必为这些琐事操心,有本王在,保你无虞,如果娘娘身体实在不舒服,我这就着人送您回宫去休息。” “王爷费心了,哀家身体无碍,今天可是哀家的寿辰,总不能辜负了你们的一片苦心,应该尽情享受才是。” 此时的陆锦烟,脸上确实看不出一丝病容,经过刚刚的装扮,容光焕发,看向姬惊寒的眉眼略带笑意。 昭和郡主对这一位国色天香的太后娘娘印象深刻,看到她又去而复返。 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跟陆锦烟问安。 “太后娘娘,本郡主早就听说贵国太后国色天香,今日一间果然不同凡响。” 这样的恭维,陆锦烟听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她只是笑笑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郡主,由衷地赞叹。 “若论美貌,怕我朝也没有人能比昭和郡主更美艳,既然你这次是来选婿的,不知道可有心仪的人选?” 昭和郡主听到陆锦烟这样直接,即便是豪放的游牧民族,也不由得低下了头。 只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目光流转,直接飘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姬惊寒。 “太后娘娘说笑了,贵国的王公贵胄都是天人之姿,我蒲柳之姿,怕是很难匹配得上。” 曾经张扬如斯,昭和郡主突然变得如此谦逊,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古怪。 陆锦烟依旧笑容和暖,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神女有意,襄王有心,这才是良配,看你和摄政王站在一起就般配得很,你可要用心加把劲儿,摄政王在我们中原可是不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如果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也能传为一段佳话。” 此话一出,姬惊寒漆如点墨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道寒光。 文武百官更是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太后娘娘什么时候热衷于做媒婆而且还是给摄政王说媒,之前的传言沸沸扬扬。 现在陆锦烟这么说,无疑是给原本就混沌的事实又蒙上了一层暗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姬惊寒释放出凛冽的杀气,陆锦烟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笑吟吟地看着他。 男人袖子中的修长手指微卷,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嘴角露出一丝丝有若无的笑容,竟然这小女人想要玩,他就奉陪到底。 无数高门大户想要把自家的闺女塞姬惊寒的床榻,可奈何摄政王冷心冷情杀伐果决。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大家望而却步。 现在,他却表现得如此热络,一个番邦郡主占尽天时地利,若是让他成了摄政王妃,到时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本王也算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像昭和郡主这样美貌的女子,她天生丽质,又聪慧热情,本王也确实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只不过本王想一切随缘,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共谱一段佳话。” 摄政王这么说更像是一记炸雷,摄政王妃的位置空旋已久,若是真的娶了昭和郡主,鄞凌举国上下必定都听从姬惊寒的命令,他如虎添翼,此消彼长,自然有人是不愿意。 昭和郡主聪慧,若说刚刚她还没有发觉太后和摄政王之间关系有些不对劲。 现在透过二人的言辞,她完全可以确定,她再次被人利用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坦白的情敌 昭和郡主生活在广袤的草原,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看到摄政王和太后你来我往,暗藏机锋。 就当第二人之间关系匪浅,可不知为何闹闹矛盾,既然如此,就是给了她机会。 她要把握住,在她的想法中,好男人就像一匹野马,谁能驯服就是谁的,花拳绣腿不中用,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太后娘娘不止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您这么善解人意,我对王爷也算是一见钟情,如果娘娘能够成全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昭和郡主和姬惊寒站在一块看上去就很登对,两人言谈举止之间又透着熟络。 这让陆锦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还能维持端庄得体的微笑,现在就觉得脸上有些僵硬,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难得有女子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只要王爷愿意这就去向陛下请旨,赐婚也未尝不可,哀家乏了,也不在这给你们当灯泡了,你们两个初次见面,感情的事还需要多沟通才是,这都是过来人的忠告,王爷可别嫌弃哀家啰嗦。” 还特意强调了初次见面几个字,听着有心人的耳中,一下子就真相了。 陆锦烟扶着初冬的手慢慢站起身,杏眸中带着丝丝愠怒,小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姬惊寒,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去找姬澈。 姬澈察言观色,看得出今日的寿诞陆锦烟并不是十分开心,现在人多眼杂,他也不便问明缘由,只是心中略带遗憾。 “顾大人,朕看着天色渐晚,各国使臣也都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你现在就安排人手,把他们都送回驿馆去,不日护送他们回国。” 顾景然沉稳通透,自然不会忤逆皇帝陛下的旨意,这场生日宴仿佛就是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姬澈亲自扶着陆锦烟,慢慢地往福康宫走。 “母后,朕看得出来,今天您不是很开心,在您的寿宴上出现这样的纰漏,确实是罪不可恕,希望您不要介怀,这件事情朕一定查得水落石出,给母后一个交代。” 陆锦烟心中确实有心事,只不过与这次寿宴刺客的事情无关。 她的金手指早就提醒她不断的有人想要治她于死地,只不过,都能转危为安。 但是感情上的事,书中却没有一点提示,在书中,此时此刻,她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自然是不会有感情线,这也就让她跟摄政王之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现在身处迷阵当中,看不清也是应该。 第二天一早,陆锦烟坐在硕大的铜镜前,看着镜子里有些模糊的娇俏身影,抬手抚上自己美艳的面庞。 女人家的小心思总是用在不经意的细节上,自从昨天在宴会车上见了昭和郡主的美貌,陆锦烟也开始变得顾影自怜。 “娘娘,昭和郡主在殿外求见。” 夏兰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陆锦烟的沉思,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昨日宴会之上才刚刚见过,今天一大早就来拜谒。 陆锦烟冷哼出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大清早的郡主还真是勤谨。” 听话听音,夏兰能明确的感觉到太后娘娘对这位昭和郡主不太待见,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对她客气。 她冷着脸走到外面。 “郡主可能不知道我天朝的规矩,太后娘娘还没起,奴才们自然是不敢打扰的,郡主若是无事,在此等候便是,记得切不可大声喧哗,打扰了娘娘。” 说完之后看也不看面前闭月羞花的昭和郡主,转身直接回到内殿。 一大清早就被来了个下马威,昭和郡主微微挑眉,看来太后娘娘也不像昨天见到那样温婉贤良。 等到陆锦烟收拾停当,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昭和郡主进入内练的时候,并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更加恭谨。 后面的两个小丫头更是抱着一个大礼盒直接举在头顶。 “太后娘娘万安,这是我私下里给您准备的礼物,请您一定要笑纳。” 陆锦烟微微挑眉也不推辞。 “难得郡主一片孝心,哀家也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郡主可还有事。若无事的话就跪安!” 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可如果昭和郡主不识抬,就想说些有的没的,陆锦烟也没有一点兴趣,想要直接送客。 昭和郡主脸色有些不愉,说话的声音也阴沉了很多。 “本郡主有些话想单独对太后娘娘讲,不知您可不可以屏退左右。” “放肆,娘娘何等身份,岂能跟你单独相处。” 初冬这些日子已经被刺客吓怕了,有些草木皆兵,现在听昭和郡主的要求,更是直接护在陆锦烟身前。 陆锦烟面色平和地拍了拍初冬的手。 “郡主为人仗义豪放,你还怕她在皇宫大内就把本宫弄死不成,你们先下去,哀家又不是七老八十,不必如此贴身保护。” 眼看着偌大的宫殿之内只剩下昭和郡主和陆锦烟两人。 现在也没必要兜兜转转,陆锦烟很希望这位郡主可以直来直往,开诚布公。 “现在已经没有外人在场,郡主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言。” “我只想问你,你对摄政王是否有情?” 突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陆锦烟有些出乎意料。 “郡主何出此言?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举国上下最有名的寡妇,为了先皇守丧,辅佐幼主,怎可和外男有私,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陆锦烟极力否认,可她的心虚藏都藏不住,这些话听上去很是强硬。 但是昭和郡主并不相信,她笑盈盈地看向陆锦烟,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眼里面尽是嬉笑。 “你们中原人士还真是麻烦,为何总是这么多弯弯绕绕,我看得出你二人有情,但是你们始终是没有结果的,不如你成全我们,怎么样?” 这话仿佛一把利刃拔刀剑血地插在陆锦烟心上,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扭曲,只是握紧了双拳,尽力维持着应有的端庄。?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喜欢她,你不承认 陆锦烟好像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心事,她矢口否认和姬惊寒有情,心里也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不知道郡主到底意欲何为,若是其他的事情,靠着未卜先知的金手指,都能化繁为简,可偏偏情爱一事,是最能乱她心,又让她束手无策的。 “摄政王的婚事,哀家也无权做主,如果他能够听之任之,摄政王妃的位置也不会空闲到今天,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哀家一点也不想知道,昨天我已经说过了,全凭本事,如果他愿意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迎娶你,哀家自当送上祝福,可若是他不愿,哀家自然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昭和郡主通过陆锦烟的说词,心中之前的想法更是笃定。 现在这盘棋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娘娘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紧张,遮遮掩掩,在我们鄞凌,叔嫂通婚,兄终弟及的事情比比皆是,并不会被人诟病笑话,我这次来也是奉我国君之命,择良婿归朝,摄政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我这次前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日后我把摄政王拐走了,你可不要后悔。” 陆锦烟哑然失笑,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竟然有这样一个对手,如此坦诚。 “大家已经说过了,摄政王的婚事没有人能够插手,都要看他自己的意愿,这一切也全凭郡主的本事,怨不得旁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郡主,还是请回,哀家乏了。” 昭和郡主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锦烟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大殿留瞬间变得空空荡荡。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有些字眼。 陆锦烟就这样一个人坐在窗前许久,她不得不承认,确实被昭和郡主的几句话扰乱了心弦。 很多事情理不清,她也一直在逃避,现在突然有人逼她一把她又不能做出抉择一时觉得心烦意乱。 她一个人,静默的时候在窗前许久。 兰看到她有些没落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放飞一只信鸽。把今天大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全部都报给姬惊寒。 生日宴过后,昭和郡主明显对摄政王更加殷勤,当日,在茶庄的三日之约已到。 一大早,昭和郡主换上了鄞凌节日时才穿的盛装,不得不说,游牧民族民风开放,民族服饰也很香艳,贴身的剪裁设计胸前还露出大片肌肤,美丽的天鹅颈丝毫不做隐藏。 她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摄政王府的时候,摄政王府的暗卫原本目不斜视,见了如此香艳的画面,也都低头静默,不敢抬眼。 姬惊寒心如止水,眼无波澜。 只是当时一个承诺,他要恪守,亦步亦趋地跟在昭和郡主身后陪她逛京城。 两个人走在朱雀大街上,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看这鄞凌郡主,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和摄政王在一起,郎才女貌,举世无双。” “我听闻摄政王不近女色,从来视美女如粉红白骨,看来还是红鸾未动,这下碰到了昭和郡主,不也和其他男人一样,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一路上被众人指指点点,姬惊寒面无表情。 昭和郡主却心中暗暗窃喜,她早就已经让人打探过摄政王现在是中原王朝的实际掌权者。 只要他们现在表现的动作亲昵,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和两国邦交,她也不怕姬惊寒不会就范。 酒肆林立的朱雀大街因为两位贵人的到访变得更加热闹非凡,一旁酒肆二楼的包厢里,姬殊英俊的脸庞满是怒意,握着清白酒杯的手指骨节泛白。 “姬惊寒,本殿下还真没看出来,平日里端的板正梗借的摄政王也如此风骚,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昭和郡主整个都迷住。” 坐在一旁的谋士低头不语,三殿下也是胸中有韬略之人。 只不过但凡碰到女色,总是会自乱阵脚,这是他的机缘,也是他的弱点。 姬殊站在楼上越看越气,实在受不了,直接把酒杯摔在地上,转身快步下楼,直接追上了摄政王和昭和郡主。 本就是刻意为之,却要装作不经意的偶然相遇。 这出戏码在姬惊寒看来根本是多此一举。 他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的三殿下。 看来姬殊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看似芝兰玉树地站在那,其实内心根本就是一只发情的花孔雀。 “真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摄政王和郡主,看来本殿下和郡主还真是有缘。” 姬惊寒把他当成空气一样沉默不语,昭和郡主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就算是跟他打招呼了。 姬殊站在那有些尴尬, “郡主第一次到京城来,京城繁华富庶,摄政王日理万机,平日也很少出来逛逛,不如咱们一到,等殿下也可给郡主好好介绍一下我们中原京城的风土人情。” 昭和郡主虽然不愿意,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推辞,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摄政王。 姬惊寒好像很愿意和三殿下同游,刚刚昭和郡主叽叽喳喳,开心溢于言表,但这样的快乐却丝毫都没有把姬惊寒感染。 “没想到三殿下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既然你愿意和我们同游的话,本王当然没意见。” 说完之后,他背着手直接走在前面,把昭和郡主和三殿下单独留下,好像是在给他们二人制造机会。 原来的二人世界,一下子变成了三人行,昭和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刚刚少了很多。 看到什么都一副兴趣缺乏的样子。 “你们快看,前面是做什么的?围了一群人,看上去很有趣的样子。” 两个男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套圈的摊位。 这样的小摊子在集市上比比皆是,确实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但是对于一个番邦郡主来说,头一次见,跃跃欲试,想要试一试也说得过去。 “不过是套圈,郡主若是感兴趣的话,本殿下带你去试一试可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痒痒粉的滋味 昭和郡主一双美眸直直的看姬惊寒。 “我听闻摄政王箭法如神百发百中,不知道王爷可否帮我套中我看中的那个物件,也让本郡主见识见识你的真功夫。” 姬惊寒负手而立,他一点也没有要出手的打算,只是他还没有开口拒绝,姬殊就在一旁,阴阳怪气。 “摄政王的身手自然是了得百步穿杨,当年在边关战场上让人望而却步,更是一度让蛮邦闻风丧胆,让他来套圈,实在是大材小用。君主的面子自然是没有太后娘娘大,若换成太后,王爷可能早就已经出手。” 早就已经当面确认过陆锦烟新似的然后郡主此时听了这话,心中翻滚,好像吃了一只臭虫一样恶心。 刚刚这倾国倾城的小女人还眉飞色舞,此时却变得有些恹恹的。 “真没想到太后娘娘命这么好,已经是你们举国上下最尊贵的女人,还能有摄政王这样鞍前马后的照拂,还真是羡煞旁人了!” 姬殊自然是不会放过每一个给姬惊寒抹黑的机会,现在这件事情被昭和郡主提及,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调侃。 “群主当然有所不知,摄政王对太后娘娘那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太后娘娘说得出,即便是天上的星星,王爷爷会想尽办法摘给他,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姬惊寒只是寒眸扫过姬殊,却并未出言反驳,这就更是在侧面证明了这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昭和郡主原本只是以为陆锦烟一厢情愿,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既然这样,就更是激起了她的斗志,既然姬惊寒和太后不会有任何结果。 那为何不直接快刀斩乱麻挥剑断情,果断地摆脱这段孽缘,才是上策。 她心里燃起熊熊的拯救之火,想把姬惊寒救出万丈深渊。 一路上她对姬殊一直在敷衍了事,可三殿下好像没看出来一样。 一直在不停再给昭和郡主献殷勤,而且见缝插针只要有机会就会抹黑姬惊寒和陆锦烟。 把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无限夸大。 朱元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主子,她现在心里有些扭曲偏激,只要是接近姬惊寒的女人,她全都视为仇敌。 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若说太后娘娘也只不过是私下里和他家王爷暗通款曲,眉目传情隐晦的很。 她都已经接近疯狂的受不了,现在又来了一位昭和郡主,明目张胆地站在王爷身边,这是她根本就无法忍受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一直都在隐忍,没有发作,现在听到有人诟病姬惊寒。 她一双凤眸里闪过狠毒,姬殊和姬惊寒是死对头,朱元听着他声声污蔑,内心愤怒汹涌澎湃。 想着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出丑人前,王爷一定不会怪罪。 想到这,她随手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趁着三殿下风骚地在昭和郡主面前卖弄的时候,直接把那粉末悄悄地洒在他的后背衣服上。 这是一些调配好的痒痒粉,只要沾到,就会奇痒无比,直到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才算罢休。 姬殊还在口沫横飞地自吹自擂,就像一只求欢的雄孔雀。 可突然,他觉得后背七痒无比。 想要伸手去抓,看到面前的昭和郡主,又想忍住。 最终还是败给了本能,昭和郡主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向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姬殊本来以为是有什么虫子爬进了衣服,抓两下就会好,可是没想到越抓越痒。 现在他整个后背火烧火燎,除了解痒这一个想法,再无其他。 最后实在无奈,只能躺在地上打滚,缓解痛仰。 堂堂三殿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不但引得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围观。 更是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姬惊寒站在一旁冷眼扫过朱元,痒痒粉功效,他最为熟悉,现在用在姬殊身上大快人心,可如果日后露了马脚,也实在是不好交代。 朱元感受到自家王爷寒凉刺骨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 地上的三殿下还在不停地打滚翻蹭,满身灰尘,头发凌乱。 和街边的乞丐,甚至都没有什么两样。 纵使昭和郡主平日里剽悍惯了,可以从来没有见过王公贵胄有这样的行为举止。 她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姬惊寒又等了许久,才不疾不徐地走到姬殊身边蹲了下来。姬殊脖颈上已经渗出血丝。显然是已经被自己抓得体无完肤了。 他现在除了痒,更是痛得厉害。 早就已经顾不得什么仪态,姬惊寒叹了口气,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让他原本就英俊的侧颜,更加迷人。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一个手刀直接打在姬殊的脖颈上,姬殊未吭一声,双眼一番,直接晕死了过去。 昭和郡主看到姬惊寒出手狠辣不留一点余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传闻中摄政王心黑手狠是真的,面对三殿下这样的皇亲国戚,他下手都毫不留情,更何况如果是面对敌人,可想而知,他的手段,必然更加毒辣。 三天吓昏过去之后,很快就有暗卫几个人群把他像扔死狗一样抬到担架上,然后直接把他送回了府邸,这一次三殿下丢人可是丢大了。 一场闹剧就此散去,昭和郡主虽然心有余悸,但心里对姬惊寒的情谊更浓了三分。 像这样的烈马,如果能够被她征服,那是多大的成就感,足够她回到草原跟那些姐妹们炫耀了。 “今日三殿下有些突发情况,郡主见笑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咱们还是回去,天色也不早了。” 说罢他转身直接走出人群,昭和郡主马上小鸟依人地跟在后面,脸上透出小女儿家才有的娇羞。 “王爷可别替她说话,之前他就准备在我身边,我都被他烦死了。” “嗯!” 只得到了一个鼻音回应,这个郡主面上神色一滞。 “王爷您俊逸儒雅,怪不得总有那么多女人对您动心,不知王爷的择偶标准是什么,本郡主也参照您的标准,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第二百二十四章 厌食症 姬惊寒把昭和郡主送到驿馆之后,刚回到王府,就看到清风满面焦急地走进来。 “王爷,您可回来了,刚刚夏兰传出消息说是太后娘娘病了,听说厌食症,有些严重……” 清风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面前一道人影夺门而出。 姬惊寒冷着一张脸直奔马厩,在京城,他很少骑马。 此时选了速度最快的黑鹰,下人们只见尘土飞扬,再不见王爷的身影。 此时皇宫大内已经关门,姬惊寒一路策马狂奔。 到达宫门口时,直接扔出了自己的令牌,看门的将士甚至都没有看清来者何人,只知道是摄政王府的令牌。 大门打开之后,就见一人一骑,快速消失在眼前。 陆锦烟最近一直郁结于心,不知为何,患上了厌食症。 只要看到吃的东西就觉得一阵反胃,直到吐出胆汁,才算作罢。一整天没有进食,加上不停地呕吐,她现在躺在那看上去有些羸弱。 脸色苍白,身上只着了件烟笼纱的中衣,外面配了一件绯色的袍子。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哀家无事,让太医们都回去,少食几顿饭,无碍的。” “娘娘,您还是让太医给您诊治一下,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那怎么行,看您现在脸色这么难看,奴婢们实在是不放心。” 陆锦烟扯动嘴角,笑容看上去有些凄凉,在这皇宫之内,怕是只有这些奴才关心她。 而且大部分还不是真心,想到这儿,不觉悲从中来,眼神里透着疲惫,摆了摆手。 “你们这些废物,都在外殿跪着干什么,太后娘娘到底怎么样了?难道你们医术已经高明的可以悬丝诊脉不成。” 姬惊寒的声音低沉冷硬。 跪在大殿之外的众位太医一个个静默不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直接掉在地上。 姬惊寒周身散发着杀伐之气,目光凛冽,别说是老态龙钟的太医。在场的众人都谨小慎微地跪在一旁,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摄政王此时也顾不得避嫌,直接撩开帘子,走进寝殿。 看着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陆锦烟,原本就已经略带波澜的双眸,更染上了一层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一双剑眉都折叠在一起,许是走得太急,连纤姬惊寒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本纤尘不染的外裳下摆竟带了一丝泥泞。 “你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得了厌食症?可是你们伺候都不用心。” 一直站在一旁,脸色同样焦急的初冬和夏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两个丫头有些瑟缩。 “王爷明鉴,当日宴会之上,娘娘就有些不舒服,只是娘娘好强,不肯说,一直硬撑着,到了今天,病情加重了,实在是不能进食,吃了就吐,奴才们也是束手无策,请了太医,不知为何,太一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 听了初冬的话,姬惊烟原本震怒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话的语气都放得更加轻柔,好像生怕大声说话会吓着床上的陆锦烟似的。 “娘娘,还请您以凤体为重,切不可讳疾忌医,您的凤体关乎国家社稷,还望您多多保重。” 听到姬惊寒这个直男癌晚期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陆锦烟顿觉更加胸闷气短。 此时,她一脸病容卧在榻上,却一点也不影响美貌,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加上一脸病容,更有西施捧心之美,就好像病入膏肓的林妹妹,总是让人陡然升起一丝怜惜。 “王爷还真是莽撞,夜已深沉,你此时入宫多有不便,哀家不过是不想吃东西,并无大碍,当不得王爷如此惦记。” 这分明就是把姬惊寒的一番好意拒之门外,而且从她说话的语气看来,虽然波澜不惊,但却隐隐带着怒意。 姬惊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女人又在闹什么别扭,昨天宴会上互换礼物还好端端的,奈何这几日,病重了还矫情。 他正想开口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夏兰察言观色。 作为从小被摄政王收养培育起来的暗卫,她现在真替自家主子着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后娘娘就是吃醋了,今天王爷和昭和郡主出游,太后娘娘心生不悦,闹别扭也是应当。 只要王爷说句软话,哄一哄,这件事情说不定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姬惊寒到现在都没有领会真意。 “太医院那些太医,还真是老迈昏庸。” 陆锦烟气竭,现在只想把这个大直男赶快给赶出。 “哀家乏了,初冬,送客。” 说完之后,她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姬惊寒。 只留给他一个婀娜的背影,一头墨色的秀发散落在榻上。 摄政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的夏兰给拦住。她真是恨不得帮王爷把该说的都说了。 “王爷,娘娘得的是厌食症,奴婢看着八成是心理原因,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回去仔细思考一下,说不定良药就在您手中。” 姬惊寒眸子里略带狐疑,仔细思索了一下,转身离开,眼中还带着关切和不舍。 第二天一大早,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肉的,素的,甜的,咸的应有尽有。 只是陆锦烟看着这些东西,依旧没有一点胃口,她根本就不觉得饿,只是有些虚弱无力罢了。 “都撤了,哀家还不饿。” 初冬站在一旁,急得不得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强忍着泪水不停地劝导。 “娘娘,您多少还是吃一些,人是铁,饭是钢,总这样下去,身体可就垮了。” 陆锦烟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没有胃口,她随意地摆了摆手。 初冬作为她贴身伺候的大总管,说起话来都不管用,其他的小丫头更是不敢言语。 只是听从命令,低着头把桌子上的盘碗都要撤出去。 一时间花厅里只能听到偶尔盘碗碰撞发出的声响,还有初冬低声的啜泣。 “嫔妾听说太后娘娘得了厌食症,特意带了些酸梅汤和各色梅子,都是开胃的好东西,娘娘快尝尝。” 第二百二十五章 娇气的病 刘太妃人还没有走进花听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她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甜腻,已经是岁月不饶人的半老徐娘。 即便是保养得当,可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她和陆锦烟可不一样。 现在看到她不施粉黛,躺在床上依旧光彩照人,心底油然生出似似怨恨。 “刘妹妹有心了,看着都是些开胃的东西,只是我向来不喜食酸,就是看着这酸梅汤和梅子,我就感觉牙都要倒了,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放着,不过是几顿饭不吃,不碍事的,哪有他们这起子奴才说的那么严重。 刘太妃在宫里钻营多年,她今天特意来,就是想要看看陆锦烟到底病得如何,也好回去和永乐公主讲,让她把消息传出去。 只是现在看着好像并无大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和从前一样,能说会道,这让她心中多了几分焦急,甚至都有些难以维持脸上虚假的笑容。 “太后娘娘凤体康泰就是天下之福。” 两人正说着话,夏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子。 她特意把碗端到刘太妃面前过了一下,然后才端到自家主子面前。 “娘娘,这是多为太医昨日会诊之后,一起给您开出的药方,都是些滋补开胃的良药,您还是趁热喝了,若是管用您能有胃口的话,想吃什么尽管跟奴婢说,我让厨房去准备?” 刘太妃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草药,顿时觉得自己口中都是苦的,她眼神中满是嫌弃,可是嘴上还是说着客气话。 “太后娘娘还是趁热喝!几位太医忙了一个通宵,想来是用尽了看家本领,娘娘喝了也看看能不能有所好转?实在不行,也请陛下另想良策。” 太后生病这件事情在皇宫大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昨夜自从摄政王来探病之后,姬澈也不顾更深露重,亲自赶来探视病情。 知道太后娘娘无大碍,才堪堪回去休息,今日一早,匆匆上了早朝,想着一会儿就改过来给太后侍疾。 陆锦烟罥烟眉深锁,看见那一碗棕褐色的药汤子,她就觉得有些恶心。 可没办法,现在有观众在,即便是做戏,也要做全套。 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的有病,有些无奈,只好端起药碗,咬着牙,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刺鼻的中药味充斥着口腔和鼻腔,让她一瞬间有些窒息。 等到好不容易把药全都咽下去之后,也顾不得酸不酸,直接拿了一颗梅子丢入口中。 看她这个样,确实像是病得不轻,刘太妃心中有底,惺惺作态的关怀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昭和郡主昨日玩的还算尽兴,只不过后来被姬殊搅和了,现在她百无聊赖地呆在驿馆里来回踱步。 “这个时辰也该下朝了。摄政王可是回了王府?我这就去寻他,昨天逛了市集,今天我还想去京城的郊外看看,总不能白来一趟。” 谁知道她刚走到驿馆门口,看到清风从隔壁的药店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包草药,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认得清风的样子,就是昨日一直跟在姬惊寒身后的高手。 看他匆忙的样子,还以为姬惊寒出了什么事,把他叫到近前,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太后娘娘生了厌食症。 “你们中原人还真是娇贵,本郡主可是第一次听说不吃饭也算一种病,许是她不饿,为何要牛不喝水强摁头?” 刚才他伤好了两个小丫头,见识天朝的繁华之后,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郡主,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太后娘娘身体不适,郡主不是正好有良药,让她试试,卖她个人情,奴婢觉得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昭和郡主听到丫头这样讲,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对这位太后娘娘的印象还算不错,比起那些想利用她的人,他更愿意和姬惊寒喜欢的人做朋友。 皇宫大内,陆锦烟与昨天相比,看上去更加憔悴了。 她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去,心里坏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到底真的是厌食症,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又给她下了毒,这一切都未可知。 书中对这些地方都是简略地一笔带过,她想要通过金手指窥探,奈何苦无机会。 听到夏兰进来回报,昭和郡主求见,陆锦烟不缺惊奇,只是难免有些尴尬。 当日,寿宴之上,昭和郡主的问题,让她不得不直面对姬惊寒的感情,今日再见,又不知道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郡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昭和郡主跟在夏兰身后,走进寝宫之时,美目盼兮,她在鄞凌即便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郡主。 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奢靡的宫殿,每样东西都精致小巧,但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过分,怪不得人人都想坐着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原来,成为万人之上的女人,这样舒服。 在昭和群主看来,能有这样的生存条件和生活环境,简直就是梦寐以求,只是不知为何,陆锦烟还会不满意,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眼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陆锦烟。 和她之前在生日宴上所见到的太后,简直判若两人,一开始她还不信,不过是厌食症会有多严重的影响,现在看过方知厉害。 “太后娘娘好端端的,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何必这么想不开不知足呢?” 果然是见到不同的人,就会听到不同的声音,初冬和夏兰在一旁负手而立,听到这和群主这样的发问,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转过头,偷眼看自家主子,陆锦烟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一点都没有动怒,反而神色舒然。 “你来了,你说得对,该有的东西全有了,哀家还有什么矫情的?心里明明知道是非对错,我看到东西还是觉得有些恶心,味同嚼蜡,不想下咽。” 昭和郡主在陆锦烟面前,一点也不像他人一样,会敬重她为太后。 说起话来曲意逢迎,可能是她直来直往惯了,抑或是他把陆锦烟直接当成了情敌,直直接发问,不会惺惺作态。 第二百二十六章 给你找个夫婿 若是平日里,陆锦烟还觉得这样子说话方式很合她心意,可是现在,她实在对于这样的直来直去疲于应付。 而且她很怕一会儿口无遮拦的昭和郡主会继续追问她和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之前在宴会之上,昭和群主和姬惊寒就已经很有默契的你来我往。 再加上两人曾经同游京城,坊间传言,向来不苟言笑地摄政王。在昭和郡主身边话都变多了起来。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曾经对她不断撩拨,说一些挑动她心弦的话。 现在看到貌美如花,身份显赫的昭和郡主,马上就又变了个模样。 “郡主可是来探病的,看过了就请回,哀家现在多有不便,实在是招待不周,怠慢了顾客,别人还以为我天朝大国,礼仪之邦不懂待客之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管什么礼仪,本郡主真是替你累得慌。” 听到这些话,陆锦烟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她已经记不得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能跟她一样平等的对话了。 “那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你还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听说你不爱吃饭,我们鄞凌有种药专治这样的怪病,可以拿来给你尝试一下。” 说着,她从腰间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放着一个大颗的药丸子。 她一点也不吝啬,直接递给初冬。 “去给太后试试,现在她这个样子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总不能见她饿死。”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大不敬。 两个丫头听了之后,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只是陆锦烟不以为意。 很不客气地接过药丸子,当即就用温水送服。 吃过之后只觉得气血上涌,之前吃东西或有想吐的症状,现在什么都没吃。却扶在床边干呕起来。 本来肚子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却吐出了很多秽物。不过之后她觉得真的好了很多,胸口也不再那么憋闷了。 看来这药有效果。鄞凌郡主阴错阳差送了对症的良药。应该记一大功。可是她一点也没想要跟这位假想情敌道歉。 就在大殿内有些慌乱之时。 皇帝陛下从外面走进来。 少年天子天威仍在。 进来之后,他先是紧张地来到太后娘娘身边。见到她比昨日更加虚弱的模样,还是着急。 转头看到昭和。 这才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缓。 帝王应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威严。自 然不可在番邦小国的郡主面前失了仪态。 “母后可有好一些。朕听说郡主是特意前来送药的。看母后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难道这要有奇效?” “皇帝陛下真是识货,娘娘刚刚已经把之前积压在腹内的秽物都吐了出来,我想之后应该没有大碍了。” “保证如此?真没想到你鄞凌地处荒蛮之地,还有这样高超的医术。不是这样的药材,是如何提炼出来的?” 昭和郡主眉头微蹙,他们马背上的民族,向来多以牛羊肉奶制品为食物吃多容易不消化也是常事,这些助消化的药丸子就应运而生,这有什么稀奇? 陆锦烟不想让昭和觉得姬澈见识浅薄,孤陋寡闻,马上转移了话题。 “陛下,哀家觉得已经好了不少,这一次多亏了昭和郡主,咱们可是要好好感谢人家。” “母后说得极是,既然郡主千里迢迢是来选夫婿的,这件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早朝之上,陆锦烟因病缺席了早朝,朝堂之上,还是和从前一样,三方势力互相牵制,突然少了一番,难免让皇帝陛下占了劣势。 好在经过这么多时日的训练,小皇帝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虽然有些老臣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觉得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可他的天子威仪已经完全能够震慑大部分的朝臣。 “太后娘娘之前患病,鄞凌国昭和君主献药有功,她已经离开故国多日,这一次朕受人之托,也应该把她的婚事提到日程上来,为了表示感谢之情,众爱卿觉得谁是尚郡主的合适人选?” 勤业王楚业站了出来,上前启奏。 “陛下,郡主择婿一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中间也牵扯到许多,郡主花容月貌,身份高贵,岂能草草许配人家,若是稍有一些不谨慎,很可能影响咱们两国边境的团结和平,切不可大意。” 他义正词严的站出来,说的这些话,只不过说了好像没说一样,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分得清楚。 姬澈把这件事情放在台上公开议论,就是想要得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可现在看到这些老狐狸都在踢皮球,说些模棱两可的屁话来敷衍他。 姬澈有些震怒,但奈何太后娘娘不在,很多事情,都能以他年幼无知作为借口,最终,他还是只能忍下了。 周旭也从人群中站出来,是彻头彻尾的保皇党,又是御史大夫,说的话掷地有声,姬澈也愿意听其高见。 “陛下,臣主张与昭和郡主和亲之人还应该从皇室选拔,这样身份足够,鄞凌也不会认为咱们是唐突了佳人,只有门当户对,才能相安无事。” 顾景然难得点头附和。 “周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在太后娘娘寿宴之上,郡主和摄政王同进同出,有说有笑,之后还一起同游京城,百姓们也都看到了两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如果能成为一对佳偶,也是不错。” 有些大臣早就已经听到了这个传闻,现在在朝堂之上听到三殿下亲自证实,大家都会心一笑。 顾景然也不知到底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见皇帝不说话,继续趁热打铁。 “陛下,说不定郡主和摄政王早就已经坠入爱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陛下成人之美,也未尝不可。”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条件反射 周旭对于顾景然的说法好像一字也不信,同样是在朝为官,他一点都没有把这一位靠家里祖荫坐上现在位置的年轻士大夫放在眼里。 “顾大人,可不要这样臆想揣测,当日,太后娘娘寿宴之上,臣也有幸敬陪末座,怎么未曾发觉摄政王和昭和郡主有任何暧昧关系,当时太后娘娘寿宴热闹非凡,前期大家欢声笑语,一起说笑也不为过。到了后来出现了刺客,场面一度变得极其混乱,摄政王负责这一次宴会的安保工作,他有能力也有权力保护在场每一个来宾的安全,这和大人口中所说的情意缱绻,单独保护,好像也不是一回事。” 周旭据理力争,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一时之间,顾景然竟然不好反驳。 勤业王楚业一直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好像是在斟酌。 权衡利弊之下,他担心摄政王姬惊寒如果真的和昭和郡主联姻,一定会助长他的实力。 鄞凌虽然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国,可他们那里盛产骏马,而且一个个都在马背上摸爬滚打的长大,骁勇善战。 真的跟摄政王联起手来,也算是一直有力的劲敌,如果把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群体交给摄政王。 到时候他才算是有虎添翼,想要再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儿,楚业就觉得后背发凉,他绝对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日后他可是要成就大业的,任何大业路上的绊脚石,他都要提前清除掉。 他现在需要马上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唯一的办法也就是给昭和郡主另选一个骏马,放眼朝野,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三殿下姬殊。 “陛下,既然摄政王和昭和郡主没有私情,臣以为小辈当中三殿下更为合适,无论从身份,年龄还是才能上来讲,三殿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血统高贵,身份贵重,饱读诗书,文韬武略,和昭和郡主才堪相配,也请陛下斟酌之后成就一段佳话。” 顾景然站在一旁,脸色有些晦暗,三殿下之前在荷花宴上早就已经信誓旦旦说会娶顾家大小姐顾语嫣为正妃,虽然还没有明确的旨意,但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如今,横插入一个昭和郡主,顾景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妹妹交代。 “王爷还真是心直口快,只不过这可是乱点鸳鸯谱,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陛下喜闻乐见的,如果强行把郡主配给三殿下,那也只能说是强扭的瓜不甜,到时候徒增一对怨偶,皇帝陛下,何必枉作小人呢?” 姬澈稳坐于朝堂之上,看着下面大臣唇枪舌剑。 知道他们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说出这样昧着良心的话,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他们周旋,最终拍板的还是要是他自己。听从各方意见,不过就是权衡利弊,这件事情还需要仔细想一想。 “罢了,既然今日传达之上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等阵回去再仔细想一想。退朝!” 就这样,皇帝陛下直接溜了,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姬澈出了勤政殿,一路上直奔福康宫,恰巧他到的时候,昭和郡主也在,自从上一次昭和郡主,敬献了良药之后跟太后娘娘的关系,急速升温,虽然说不上好,但却时常能聚在一起说说话。 看到皇帝陛下昭和郡主起身行礼。 “陛下都已经是少年好儿郎,没想到竟然这么粘着母亲,本郡主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能遇到陛下过来请安,看来天朝上国还真是百善孝为先。” 昭和郡主向来心直口快,所说这些其实并无恶意,皇帝陛下听了也只是会心一笑。 “郡主不是也在这,看来这几日母后吃了你给的药,已经基本上快要痊愈了,今天朝堂之上,我已经跟大臣们商讨了你的婚事,。不知道君主可有什么心仪之人?你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如果能做得到的话,朕一定成全你们。 昭和听过之后,脸上流出一丝喜色。 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少女,即便再大大咧咧,也有含羞带怯的一面。” 眼波流转间,她略带魅惑的眼神,不停地飘向姬惊寒 可就在这时。 一直坐在帘幕后面的陆锦烟一阵反胃。 初冬一直在旁边伺候,看到太后娘娘突然又犯病,心里一惊。 一层薄薄的帘幕,只能遮住陆锦烟的容颜,她在后面这么大动静,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母后,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已经大好了吗?怎么又突然变成加重,快扶着母后进去休息。” 姬澈脸上的焦急一点也不像作假,他甚至不顾九五之尊,亲自来陆锦烟的身边照拂。 姬惊寒内心也是波涛汹涌,可是此时,他人正站在大殿之上,纹丝不动。 他现在需要极致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有异样。之前的流言蜚语已经对陆锦烟造成了困难。 在他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焦急。不让别人看透。 陆锦烟之所以能够痊愈,药物是昭和郡主给的,现在病情反复,他理应跟着一同前去看 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寝宫,宫人们都十分忙碌,却很有秩序,丝毫不乱。 陆锦烟靠在大迎枕上,头上的环佩早就已经被卸了下去,脸色也还算红润。 刚刚在大殿之上,其实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是听到有人提议,让昭和郡主和姬惊寒和亲,她就觉得反胃想吐,好像条件反射一样。 “太后娘娘,我给你的药,你还要按时吃,虽然吃了会吐,但却有奇效,你如此反复,怕是要多吃一些苦头。” 昭和郡主一番好意,但陆锦烟想到刚刚他看向姬惊寒的媚态。 原本想要跟她和颜悦色,但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她心里清楚,她们两个之间现在算是情敌。 情敌见面现在眼红才是常态,现在她需要这样实施隐忍,情绪得不到宣泄。会想吐,一点都不足为奇。 恰巧这时,郑词轩穿着一身银盔银甲,气宇轩昂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见亦是缘 昭和郡主看到来人带着盔甲,仿佛自带滤镜。 他们这种在马背上找到了民族,自来上武,至于能征善战的武将,自带好感。 “太后娘娘,臣知道您凤体欠安,本不应该前面打扰,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擅专,还请陛下和娘娘定夺。” “郑大人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哀家的身体早已没有大碍。” 郑词轩一直站在原地,也不讲话,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昭和郡主一眼。 昭和郡主向来高傲,看到有人对她这样爱答不理,好像戳到了她某一根敏感的神经。 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这位武将。 才跟陆锦烟告别离开。 看到一个婀娜的背影,郑词轩只是微微垂下眼帘,与他无关的事情,自然是触动不了他古井无波的心。 “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郑大人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臣要参奏三军大元帅付荣,他滥用职权,以权谋私,利用军阀处处压制骠骑将军吴思,军营中军纪涣散,有待重新整顿。” 姬澈站在一旁,紧紧地抿着薄唇。 一言不发,先帝遗留下来的弊病,他早就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想要重整军纪,牵扯甚广,谈何容易。 “这件事情朕早就已经心中有数,只是军权不可轻易收回。 此般容易军心涣散,现在军中上下一心都是付荣的手下。 等到你们这些小将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才是确实应该整顿军纪之时。” 陆锦烟已经没有刚刚那么难受。听了姬澈和郑词轩的话。她也随声附和。 “皇帝陛下确实成熟了不少,深谋远虑,哀家很是欣慰,只是你说得对,一下子下了付荣的军权确实不现实,陛下可以考虑多人分权,慢慢瓦解他的权力集团,让他们内部有矛盾,到时候是不是不用陛下动手,他们就会自相残杀。” 姬澈听了这些老谋深算的话,内心火花迸溅,原来处理一件事情还有这么多其他的方法,看来他能在太后娘娘身上学的还多着呢。 从皇宫里出来,昭和郡主百无聊赖,带着两个丫头在街头闲逛,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走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想到那儿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小女人脸红地低头。 微微咬着嘴唇,然后带着两个丫头,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门口的侍卫本来想要阻拦,谁知道昭和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一个招式,就直接把两个人放倒了。 昭和一路上高歌猛进,没有人敢在阻拦, 她顺着青石板的小路,直接前行,就听到不远处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昭和自从来了京城已经许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现在更是手痒,跃跃欲试。 走近了才看到前面是一片演武场,正在演武场里赤膊操练的就是摄政王本人。 昭和看到姬惊寒赤膊练武并没有一丝惊讶,在他们草原,这样的穿着比比皆是,只是她一点也不知道害臊的瞪大了眼睛。 “王爷,还真没想到你平日里看上去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原男人,竟然身材这么好,看看这胸肌腹肌,比我们草原男儿也不差什么了。” 姬惊寒挥汗如雨,突然看到有个女人出现在面前,他收不住力道,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本以为昭和郡主会接不住受伤,谁知道她不但身手灵活地直接躲了过去,甚至还有能力想要反击,却直接被姬惊寒制住了。 “大胆,谁让你擅闯王府的。” 昭和即便再厉害也是个女人,双手被禁锢,手腕被捏得生疼。 “王爷,您还真不会怜香惜玉,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你这样还真是活该到现在你都没有王妃。” 姬惊寒沉默不语,俊脸上还带着汗水,看上去充满野性。 “你到底来干什么,如果不说的话,本王就亲自把你扔出去。” 想到刚刚姬惊寒嗜血的眼神,昭和郡主不敢再跟他开外笑。揉着发痛的手腕,喃喃地说道。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闲逛到你王府门口,来看看你都不行吗?” “不行。” “……” “那我就是奉我国军之命,特意来通知王爷,您声名远播,我们国军仰慕已久,希望能够亲眼一睹您的风采,他正在来中原的路上。” 姬惊寒眉头紧蹙,他有些奇怪,为何鄞凌国君会知道他的名讳。 在看到面前耀武扬威的昭和,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这位郡主在背后搞的鬼。 他有些烦躁地披上外袍,不知道怎么能把这尊大神送走。 正在这时,郑词轩跟着清风从外面走进来找摄政王复命,他还是一身银盔铁甲看上去高大威猛,这是一天之内昭和郡主第二次遇到郑词轩,想要不印象深刻都难。 “来人,送郡主出去。” 清风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昭和郡主傲慢的挑眉,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郑词轩,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王爷,最近鄞凌在边界集结一些小国蠢蠢欲动,很不安分,前线战事吃紧,付荣却一直都不当一回事,这些也没有向朝廷汇报过,您看……。” “没关系,付荣尚了公主之后,就理应交出兵权,做一个吃软饭的驸马,他现在迟迟不肯和公主大婚,就是不想放权离开军中,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急,且等等。” 郑词轩一点就透,他虽然也在军中,可到底不是武将,等级森严他不变插手太多。 “王爷,微臣还有一事不明,付荣迟早要下台,您觉得谁可以接替他成为大将军。” 这些话问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军中机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宣之于口。 “告诉你也无妨,吴思是个好苗子,你平日里要多加留意,好好锻炼他才是。 郑词轩汇报完正事随即离开,他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口,才发现刚刚那位长得美艳动人的昭和郡主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摄政王府门口踌躇徘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意外烧伤 昭和对于武力值爆表的男人一直很是欣赏,一天之内偶遇两次,她也觉得面前这位武将很有意思。 “喂,你别走,送本郡主回驿馆去。” 郑词轩今天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闲来无事,郡主身份尊贵,让他送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也怕找和郡主在京城出什么事。 到时候就是给了番邦小国一个借口,让他们可以有理由出兵,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郡主没事还是少往外跑得好,即便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可是有一些宵小之徒还是让人防不胜防,为了郡主的安全着想,还是少出来为妙。” 听到郑词轩一本正经的说教,昭和郡主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草原上从来没有人会跟他这样说话,她天不怕地不怕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个人并肩而行,昭和郡主长得貌若天仙,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铠甲将军,这一对组合走在街上,很是吸引人眼球。 但总有些不识相的地痞流氓从角落里跳出来,正要到驿馆的时候,突然从胡同里窜出三个醉汉。 不知道他们是哪根筋打错了,竟然直接走到昭和面前,伸出脏手就要摸她的脸。 “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妞,走再陪大爷喝点去。” 郑词轩一下子把昭和拉倒身后,昭和本来想难得碰到这样的事情,正好活动筋骨。 谁知道,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背影,那三个醉鬼的样子他都看不到,有些恼火,可不知为何,心里有升起一股小甜蜜。 “你们这些不法之徒,真是瞎了狗眼,还不快滚。” 那三个醉鬼一个个色迷心窍,难得碰到这样的美人,他们酒壮怂人胆,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白脸,快滚开,别坏了爷的好事。” 说着竟然要和文武双全的郑大人动手。 郑词轩对付这三个醉鬼不在话下,没出几招,就把他们全部都制服。 那三个醉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怀恨在心,有一个趁着郑词轩不备,一下子跳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划向郑词轩,他躲闪不及。 手臂被划了一条口子,就在那名醉汉还要行凶的时候,突然从一旁飞起一脚,昭和郡主直接把人踢翻在地,这三个歹徒也被赶过来的官兵制服。 “将军,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救命之恩,算是本郡主欠你的。” 昭和郡主播再跟他继续纠结,当时随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条丝帕,直接嘞在伤口上面止血。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二字。 这三个醉汉临走的时候目光犀利地回头,他们本就是暗聿阁的人,才敢在大街上调戏民女,如此肆无忌惮。 现在被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将军给搅和了,三个人自然是怀恨在心。 郡主回到驿馆,郑词轩独自归家之时,却突然受到黑衣人的袭击。这些黑衣人身手了得。 要不是他实战经验丰富,一定命丧当场,即便是捡了一条命回到府中,身上的伤也不轻。 姬惊寒冷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站在郑词轩的病床前,声音都让人觉得寒凉刺骨。 “可知是何人行凶?” “臣不知,只知道他们训练有素,而且做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现在想要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怕是不容易。” 姬惊寒对这些人很有兴趣,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现在应该也都盘踞在京城蠢蠢欲动。 翌日,郑词轩下了早朝,回到府邸让郑秀兰给他换药包扎伤口。 趁着妹妹不注意把丝巾洗干净之后,藏在胸口。 来到驿馆门口,不巧的碰到了正要走进去的顾语嫣 ,她扭着柳腰瞪了一眼郑词轩。 眼中包含着不屑和看不起。 “你怎么也在这,难道像你这样标榜刚正不阿的少年将军也想来巴结郡主,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不量力。” “我,我只是来保护郡主。” 这是第一次,郑词轩觉得有些词穷。 看着傲娇的顾大小姐走进驿馆,现在去还丝巾,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转身离开,他都未曾发现,眼中带着落寞,让人有些心疼。 顾语嫣看到昭和郡主那张倾城容貌,心里堵得慌,可还要故作镇定,热络地拉起郡主的手。 “郡主,我特意做了些中原的点心,你尝尝鲜。” 昭和郡主随手拿了一块塞进嘴巴,然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糕点真是美味,没想到你们中原连吃的东西都有这么多讲究。” 顾语嫣巧笑嫣然,拉住郡主的手好似闺蜜一样。 “郡主,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中原有句话,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你喜欢摄政王,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您何不学学做一道美食,说不定能虏获王爷的心。” 昭和下意识地点点头,还未曾开口就被顾语嫣拉去了厨房,第一次下厨,顾语嫣让她浅尝一下做一道小炒肉。 昭和郡主自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们草原民族也不熟悉中原的菜色,点火的时候一个不当心,烧着了长长的轻纱衣袖。 两个女孩子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慌乱地不得了,火势蔓延很快,一下子就伤到了皮肉,下人们听见呼救声进来把火扑灭,郡主的手臂已经大面积灼伤了。 疼痛钻心,顾语嫣想想都觉得后怕,她出的馊主意只是想让昭和远离三殿下,可现在郡主烧菜受伤,无论如何,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郡主烧伤可不是一件小事,驿站的驿丞不想担责任,马上逐级上报。 姬惊寒俊脸上带着愠怒。 “太医还不快去给郡主诊治,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都提头来见。” 摄政王震怒,在场的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姬惊寒越是这个样子,就会让众人愈加误会,还以为他对昭和郡主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第二百三十章 昭和郡主得宠了 “皇上,您慢点。” 清风跟着醉酒醉得走路七横八竖的姬惊寒,生怕他不小心摔着,“奴才送您去重华宫,请皇后娘娘照顾您。” 姬惊寒本便不胜酒力,心情郁闷之下,便醉的一塌糊涂,全然失态,“不准去!” 他扶着树干干呕,却只吐出一口浊气,“她分明是在将我向外推,我何必再去?我的真心便拱手让人践踏吗?我……” 清风无奈又苦恼,更觉得若今日皇上不去皇后宫里与皇后好生谈谈,怕是刚缓和的关系便又僵了。 暗处,昭和郡主与小青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暗自得意。 “本宫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她看见姬惊寒在宴会上狂饮酒,便猜到是对皇后不满,在他离席后暗中找来。 他对陆锦烟大失所望,若趁机破坏他们的感情,她复宠指日可待。 没想到竟然撞见他醉的不省人事。 “本宫改变主意了,将皇上带回去,留皇上在福樱宫过夜。” 昭和郡主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仿若已然看见陆锦烟失宠。 “本宫今夜伺候好皇上,怀有身孕亦有可能。到那时,皇上待本宫便与今日不同,裴家亦可以借本宫腹中胎儿,再上一层楼。” 小青与她主仆一心,“皇后那么善妒又跋扈,说不准会因此与皇上争执,最好激怒皇上,让小主专宠。” 昭和郡主唇角笑容愈发的深,向清风走去。 清风正发愁,便听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皇……”清风以为陆锦烟终于来管皇上,转身却见昭和郡主盛装打扮,立即便警觉。 他挡在姬惊寒面前,笑容有一丝僵硬,“昭和郡主,这么晚了您怎的还未回宫歇息?” “这样防备本宫做什么,闪开。” 昭和郡主顾及他是姬惊寒的心腹,不敢直接将他推开,颐指气使的,“本宫自然是听闻皇上还未回宫歇息,担心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下人伺候不好,便请皇上去本宫宫里歇息。” 清风心里一突,若让皇上跟着昭和郡主回去,待皇上醒来定会怪罪他,与皇后的关系也就更疏远。 “昭和郡主,皇上醉酒醉得神志不清,奴才让人在皇上寝宫煮了醒酒汤,这会儿应当煮好了,奴才带皇上回去正好喝了醒酒。” 昭和郡主高傲的蔑视清风,“本宫宫里也已备好醒酒汤,本宫会亲自伺候皇上。本宫自己带皇上回去,不劳安公公费心。” “小主……”清风头疼,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思考婉拒她的理由。 昭和郡主冷下脸,咄咄逼人,“怎么,安公公偏不让本宫带走皇上,是对本宫不满?” “本宫便是常在,亦是裴家的女儿,复宠是迟早的事,安公公别将路走窄了!” 清风即便是姬惊寒身边的心腹,到底是奴才,不敢强行阻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醉得不省人事得姬惊寒带走。 “这可如何是好!”清风急的原地徘徊,愁眉苦脸。 与此同时,重华宫。 “父皇喝醉了酒怎的没有来这里?” 姬明兰与姬明恪在等清风将姬惊寒送回来,却迟迟不见人。 陆锦烟平静的翻动书页,神色淡漠,“他多半不会再来,你们回去睡。” “怎么会,父皇说过晚上要过来。” 姬明兰偏不信,让夏兰去打探,后者很快就回来,却欲言又止,最终在她逼问下说出姬惊寒去了福樱宫留宿。 “父皇去了那个女人宫里过夜?” 姬明恪愤然的握紧手,不敢置信亦感到难过,仿若遭到背叛。 “你父皇是皇上,她是你父皇的嫔妃,皇上去嫔妃宫里过夜,有何不可?” 陆锦烟放下书,眼里波澜不惊,“既已知道他不会过来,便都回去睡,本宫也乏了。” 她打发走两人,便走向内室,宽衣沐浴。 “娘娘,您为皇上留下那三名世家千金,皇上心情不佳方醉酒,昭和郡主趁人之危亦是有的。” 初冬进来伺候她沐浴,温声为姬惊寒解释,“从今日宴会情形来看,皇上心里只有娘娘,即便在福樱宫过夜,也不过是酒后乱性罢了。” 陆锦烟阖上眼,眼前浮现宴会上的场景,抿唇不语。 她的恩宠随时可能消失,既然终究要不属于她,不如早些斩断。 凤栖宫。 “皇上今夜在福樱宫歇下,是昭和郡主从清风手里将皇上接走的。”徐嬷嬷伺候太后就寝时禀报。 “这段日子烟儿对皇帝便有些冷漠,如今又为皇帝纳妾,只怕待皇帝的心已死。” 太后望着铜镜,鬓边的白发似又添了许多,叹息道:“只怕她的心死的不够彻底,亦会黯然伤神。” “太后不是一直希望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和睦吗?” 太后微微摇头,又是叹气,“感情之事不可强求,哀家只愿烟儿莫要委屈自己。” “您待皇后娘娘如亲生,娘娘想着您,便不会太难过了。” “但愿如此。” 翌日清晨,福樱宫传出一声怒吼。 “你好大的胆子!” 姬惊寒醒来便发觉躺在福樱宫的床上,身边睡着衣衫露骨的昭和郡主,登时雷霆大怒。 他昨夜醉酒,清风但断不会将他送来此处,定是昭和郡主使了什么手段。 昭和郡主压着心里惊慌,羞涩却又自豪,“皇上,您昨夜醉酒,游荡在宫道上,是嫔妾将皇上带回来,昨夜伺候了皇上。” 见状,姬惊寒面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指着她却半响说不出话,愤然拂袖而去。 “小主,皇上生气了,他知道昨晚的事了?” 小青吓得快步进来,见昭和郡主脸色不好便不敢多言,“娘娘,奴婢为您准备坐胎药。” 昭和郡主攥紧被子,脸上划过一抹怨念,“不用了。” 姬惊寒快步走出福樱宫,从清风口中得知昨夜的事,宿醉疼痛的头更疼了。 “皇后知道此事了?” 岂止皇后。 宫里新添三位少女,皇上的行踪便成了后宫众人最关心的事情。 如今宫里上下无人不知了。 得知姬惊寒昨夜在福樱宫留宿,众人皆惊讶不已,尤其几名嫔妃,惊讶之余亦嫉妒。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她真的不吃醋 嫔妃们按时前往重华宫请安,姬惊寒亦向重华宫走去。 他进门时陆锦烟正带姬明兰姐弟用早膳,一见他,姐弟两人皆变了脸。 “父皇不在福樱宫用早膳吗?还来这里做什么。” “不得无礼。” 陆锦烟呵斥口无遮拦的姬明兰,抬眼看向姬惊寒,语气平静,“臣妾亦以为皇上今早不会来,便未准备皇上的早膳。” 姬惊寒宁愿她指责自己,亦比她波澜不惊令他舒坦。 “明兰,带弟弟出去,朕有话与你们母后谈。” “我不走。” 姬明兰站起来,娇蛮的质问,“你昨夜当真让昭和郡主伺候你了?” 姬惊寒宿醉头痛,又被今早那一幕震惊,眼下脑子里关于昨晚的记忆很是模糊。 他回避不答,“先出去,朕无须与你解释。” 姬明兰瞪着他,冷哼一声,赌气离开。 姬惊寒压着心中情绪,将二人打发走,便走到陆锦烟身边,“烟儿……” 他不知如何开口,酝酿许久,“昨夜朕醉酒,不知是如何到福樱宫了。若朕有一丝清醒,断然不会在那里过夜。” “皇上是后宫嫔妃的皇上,绵延子嗣亦是您的责任,您实在不必向臣妾解释。” 陆锦烟早便习惯独自一人,当真不在意昨夜之事,“皇上宿醉,眼下应是头晕目眩,不如回去歇着。” 姬惊寒面对她冷着的脸,更是心虚又慌张,伸手去碰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他心下害怕艰难修复的感情再生隔阂,连忙向她道歉。 “即便你不听,我也要将心动想法说出来。” “我之前说过,从此往后,心里眼里便只有你一人,却在昨夜……是我食言,我向你道歉。” 姬惊寒歉疚难当,语气亦有些慌乱,“朕保证日后绝不再……” 他话未说完,便被陆锦烟打断,“皇上不必如此,臣妾要去更衣,准备面见前来请安的嫔妃们了,请皇上自便。” 她站起来转身便走,姬惊寒彻底慌了神,大步追上将她抱在怀里。 “皇上,放开!” 陆锦烟秀眉冷凝,抵触的在他怀里挣扎,情急之下条件反射的用手肘向他胸膛怼去。 “烟儿,朕绝不会再放开你了。” 姬惊寒忍着痛,说的又急又快,“昨夜朕当真是醉的不省人事,但留宿在外是事实,要朕如何做烟儿才肯原谅朕?” “你只管告诉朕,朕上刀山下火海皆不怕,只怕你再不肯见朕。” 殿内还有宫人,陆锦烟听着令人心惊脸红之言,耳根微红,颇为不自在,“皇上不必下此狠话,臣妾当真没有生气,亦不计较皇上昨夜之事。” 她停止挣扎,与他吐露心生,“皇上之前待昭和郡主便是厌恶,如今更不可能在生气后去找她。臣妾知道您昨夜定是在意识模糊时被她走回去,当真没有放在心上。” 她语气平静而从容,却仿若在说一件与她不相干的事。 “烟儿当真这般想?” 姬惊寒不敢相信,放开她之后与她四目相对,定要看清她的眼神。 但见她眼里清澈明亮,心里慌乱便刹那间消散,喜出望外,“烟儿可以理解朕,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锦烟唇角微扯,十年前他亦说过如此庆幸的话,结果又如何? 她早已心如止水,“如此,皇上可以回去歇着了?” “朕头晕的无法再走,便在此处歇下了。” 姬惊寒顺势坐下,端起她用过的汤碗便喝了口汤,低头的刹那眼底划过失落。 她竟没有一丝气恼或是醋意,他宁愿她计较,与他闹上一闹。 忽然,隔壁传来争执声音。 “听闻昨夜皇上醉酒,是昭和郡主将皇上带回你的寝宫,昭和郡主这也算是趁人之危。不知皇上醒来可还愿意在你宫里?”讥讽的声音伴随一声不屑的冷哼。 “无论本宫是如何将皇上带回宫,皆留皇上过夜了,你若没有承宠的本事,便莫要在这里酸别人,平白让人笑话。” “你……仗着家族便嚣张跋扈,你有什么了不起!” “本宫位分在你之上,地位比你高,你若再敢多言,本宫便打烂你的嘴!” …… “是许才人和昭和郡主,皇上昨夜留宿在她宫里之事备受关注,嫔妃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陆锦烟从容的分析,“臣妾再不去,恐怕她们要在这里大打出手,皇上今早未上朝,应当也有朝臣在等皇上。” 待他走后,陆锦烟整理衣裳便走进正殿。 “住口!本宫宫里,岂容你们放肆?” 她威严声音响起,众人面面相觑,起身行礼。 “平身。” 陆锦烟淡淡地扫下去,便又道:“昭和郡主与许才人,本宫没有让你们二人起来。” 话音落,众人皆看向他们二人。 今日新入宫之人亦来请安,昭和郡主在新人面前颜面扫地,很是不服,“皇后娘娘可是因为昨夜皇上留宿嫔妾寝宫之事要罚嫔妾?” 若陆锦烟再为难她,便心胸狭隘,便是善妒。 “你倒是会为本宫找理由。” 陆锦烟冷而锐利的目光仿若带着穿透力,刺穿她内心,“在本宫宫里大肆吵闹,是为不敬,本宫加以惩戒,你敢有异议?” 昭和郡主攥紧帕子,眼底幽怨,这分明是与她过不去! 奈何她刚刚得宠,若公然对皇后对抗只会让皇上厌恶。她来之不易的复宠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她忍!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自然可以约束嫔妃,却也不能仗势欺人。嫔妾不过说话声音大了些,便要受罚吗?” 面对惩罚,许茹婷心有不满,便阴阳怪气,“娘娘,嫔妾若做错事的确该罚,可嫔妾言语亦不能自由了吗?” 陆锦烟缓缓起身,威严压迫的气势令空气紧绷,其余嫔妃皆感到不安,尤其新人,吓得小脸发白。 “你既知道本宫可以约束你们,却强词夺理,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宫说你们在此争执,乃是不敬。以下犯上,按宫规禁足三日,罚奉两月。” 昭和郡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恨意,“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她表现的反常,许茹婷以为她阿谀奉承,眼里皆是鄙夷。 第二百三十二章 皇后反而高兴 “行了,坐下。” 陆锦烟不再理会她们,看向三名新人,眼里的锋芒淡化,浅笑道:“你们三人昨日可还住的习惯?” 三名如花少女齐齐应声,“多谢皇后娘娘挂念,嫔妾一切安好。” “昨日仓促,未安排你们住处,今日便与册封一同办。” 陆锦烟落落大方,端庄而体面,“皇上今早来本宫这里,交代本宫定下你们的位分,本宫慎重思考,终于有了决定。” 此话一出,几名老人里除去瑞昭仪之外,皆有些坐不住。她们尚未得宠,新人便有位分,她们受宠便难上加难。 “景德侯之女杜云若,封贵人,赐号安。” “赵典仪之女赵心柔,封才人。邱知府之女邱玉珍,封为玉嫔。” 话音落,三名女子皆站起来向皇后跪拜,其中安贵人率先抬起头,“多谢皇后娘娘,嫔妾亦会些武术,若娘娘不嫌弃,得空之时愿向娘娘讨教。” 她容貌自是无可挑剔,眉间的英气与眼里的坦荡,皆是武将世家千金该有的风范。 “好,本宫亦想与你切磋。” 陆锦烟喜欢她爽快的性子,眼里便多了分笑意。 “刚入宫就急着讨好皇后。”许茹婷本便因新人位分比自己高而气恼,见此情形便厌恶至极,鄙夷之色不加掩饰。 安贵人看她一眼,却未说什么。 陆锦烟冷冷的瞥向许茹婷,亦未再教训她,让夏兰将送给三位新人的礼物交给她们便遣散众人。 少顷,瑞昭仪走进殿内,见她悠然自得的品茶,误以为是她将心事掩藏太深,不由叹息。 “娘娘。” 瑞昭仪坐在她不远处,想因昨夜的事安慰她,却又怕说错话反而伤害她。 “若是昨夜的事便不必多说了。” 陆锦烟未看她,亦可以猜到她是因何事这般为难,“本宫不在意皇上在哪里留宿,反而他雨露均沾更好。” 瑞昭仪听她话里有话,却不理解,蹙眉问道:“娘娘何出此言?您便不想得到皇上专宠吗?这可是后宫嫔妃皆奢望之事。” “她们可以得到亦可以享受,唯独本宫不能。” 陆锦烟浅尝桂花茶,语气平静而从容,“本宫忽然受宠,此事原因且先不论,若本宫一直得到盛宠,那便是皇后得皇上专宠,皇上因此冷落后宫众人。” “到那时前朝官员不仅会因此弹劾,忌惮顾家,更会有本宫霸占皇上,不贤良淑德的流言蜚语。本宫为保自身与家族,亦不能一直专宠。” 瑞昭仪愈发心惊,亦为她的转变而高兴,“娘娘您如今思虑周全,权衡您与顾家在后宫与前朝的处境,嫔妾佩服。” 但脸上笑容未维持多久便转为感伤,“只是娘娘您将顾家考虑好,有没有为您考虑?您这样约束自己,将皇上推出去,独自守着偌大的重华宫,您……” 如此虽好,却太孤单了。 “本宫本便不在意圣宠,不觉有什么。” 陆锦烟不想与她煽情,便转移话题,“你可还记得上次皇上在本宫宫里烤兔子?那次吃的不尽兴,昨日本宫兄长带来两只野鸡,你与本宫一起烤了吃。” “娘娘,那是您兄长特意为您所带,嫔妾怎能……” “别再拒绝了,本宫一个人吃不完。”陆锦烟拉着她去处理野鸡,准备篝火与烤架。 野鸡在野外奔走,肉质紧实,烤得滋滋冒油。待野鸡烤好,只需撒上少许盐调味,便香得人口直咽口水。 “本宫等不及了,你自己动手。” 陆锦烟撕下一只鸡翅,不待吹凉便啃咬,唇瓣泛着油光,享受得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沉吟,“好久没有吃这么香的鸡了。” 瑞昭仪第一次见到整只烹饪好的鸡,一时无从下手,见她吃的太香,馋的顾不得许多,便扯下鸡腿,学着她的样子直接啃。 鸡肉外焦里嫩,喷香喷香,一口便令她颠覆对鸡的认知。 “娘娘的做法的确美味,世间仅有。” 一口下去,她适才为陆锦烟而担忧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禁愉悦。 “若有酒便更好……夏兰,去小厨房找找有没有酒。” 陆锦烟很快便啃完鸡翅,再向鸡腿伸手,见夏兰拿出小酒坛,唇角噙着满足的笑,“就是它了,昭仪可要喝些小酒?配着烤鸡正是惬意。” 瑞昭仪从未见过她如此豪迈洒脱的样子,比爬树更令人震惊,震惊之余亦会产生一丝羡慕。 “娘娘,您今日开心便可少喝些酒,嫔妾不胜酒力便不喝了。” 陆锦烟不在意,直接用酒坛喝,喝过酒再吃烤鸡,别有一番滋味。 御书房。 “聒噪得朕头疼。” 姬惊寒终是打发走大臣们,疲惫的捏着眉心,“皇后此时在做什么,朕走后可有再生朕的气?” 清风迟疑,他该如何说皇后现在喝酒吃肉,极为惬意。 “嗯?”姬惊寒以为陆锦烟情绪有变,不自觉便紧张。 “回皇上,娘娘她正与瑞嫔在重华宫……喝酒,烤野鸡。”清风硬着头皮说完。 “你说什么?” 姬惊寒面色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怒极反笑,“朕担心她心情不佳,她却自在,当真没有将朕放在心上。” 他原以为她不吃醋便足够让她失落,不曾想她不仅不生气不吃醋,反而很高兴! 父亲感情失利,儿女在学堂之中亦受人挤兑。 姬明恪正习字,忽然有人站在他旁边遮挡光线,冷嘲热讽,“听闻昨夜父皇去了昭和郡主寝宫,你们母后将要失宠,你却有心思来读书,真是孝顺。” 他抬头,便见姬明瑶与姬明哲二人环保双臂,居高临下取笑。 “你将推昭和郡主推下水,做出这样恶毒的事,还能来学堂读书都是因为你有一个做皇后的母后,你竟不在她身边安慰她,狼心狗肺!” 姬明瑶的嘴巴比姬明哲更毒,眼里皆是怨恨。 “放肆!” 姬明兰大步冲上前,一招便将姬明瑶制服,“你们二人乃是庶子庶女,竟敢对嫡子不敬,以下犯上,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若让父皇知道,该如何处置你们?”? 第二百三十三章 皇后圈粉了 姬明兰颇有几分陆锦烟的气势,很容易便将姬明哲震慑。 “皇后为父皇纳妾,父皇昨日便住在福樱宫,若你去向父皇告状,你不怕父皇怪罪吗?” 姬明瑶很是不服气,“若你去告状,我便将姬明恪以前欺负我的事也告诉父皇,你看父皇会罚谁。” 姬明兰嗤之以鼻,“你与我们身份有别,嫡子教训庶子本便应该,父皇亦不会怪罪我们。” 她素来娇蛮,周围之人皆见怪不怪。 “你们若再敢找我弟弟麻烦,本公主便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你,你太过分了!”姬明瑶比不过她的嫡女身份,武力值更远不如她,气恼的多了跺脚,转身便走。 姬明兰看向面露不甘的姬明哲,挑眉质问,“怎么,你想打架?” “姐姐,我有话与你说。” 姬明恪见她愈发挑事,急忙拉着她胳膊向外走。 围观的学子主动让出路,姬明恪一路畅通,待到无人之处方开口,“姐,现在父皇身边又有新人,母后的圣宠动摇,他们便是看准这点方来挑衅。” “我们万不能中他们的圈套,让母后落人口舌。” 姬明兰环保双臂打量他,挑眉调侃,“他们一个生母病怏怏的,一个没了生母,他们这样做对他们有何好处?” “若母后遭父皇厌弃,你我便亦会失宠,届时他们便可以来落井下石,欺负我们。” 姬明恪严肃的与她分析利弊,却见她咯咯直笑,语气略微责备,“姐姐,你莫要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下次若有人挑衅,你便只当耳旁风便是。” 姬明兰哈哈大笑,拍拍他肩膀,“我是笑我弟弟现在竟然如此聪明了,姐姐惭愧。” 重华宫。 两只烤鸡皆只剩骨头,院中仍飘着香味。 “娘娘烤的野鸡太过美味,嫔妾一不留神便有些吃撑。” 瑞昭仪悄悄摸了摸肚子,脸颊微红,“让娘娘见笑了。” “你若剩下,本宫本要怀疑野鸡不够美味了。本宫亦有些吃多,你陪本宫出去走走。” 陆锦烟让宫人善后,便带瑞昭仪走出重华宫,慢悠悠的向御花园走去。 “我警告你们,别仗着你们年轻貌美便像某人似的,为得皇上宠爱便不择手段的勾引皇上,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走近御花园,便听见不远处的亭子传来刺耳的声音。 “娘娘,听声音是许才人。年轻貌美……这是在训新入宫的姐妹们。” 瑞昭仪无奈的抿唇,愉悦的心情便被许茹婷搅了,不免心有不满,“论家世,许才人不如安贵人,论身份便更比不过,只仗着入宫资历便这般装腔作势,可真是……” 不远处许茹婷的声音再次换来,陆锦烟与她走过去。 “我教训你们,你们只有听训的份,竟敢反驳。来人,掌嘴!” 许茹婷撒起泼,身后的宫女却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贵人,我的位分比你高出许多,你怎敢动手?”安贵人武将世家出身,身姿挺直与她硬碰硬,丝毫不惧。 许茹婷傲慢的冷哼,“你是贵人又如何?我入宫时你还在玩泥巴。凭我的资历,我打你是应该!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安贵人纵然身份比她高,却碍于刚入宫不敢惹事。 “住手!” 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几人皆朝声音源头看去。一见来人是皇后,三名新人皆规矩的行礼,唯独许茹婷行礼行的不情不愿。 “何时许才人可以替本宫教训嫔妃了,是皇上予你协理六宫之权了吗?” 陆锦烟气势凌厉,不怒自威。 “自是不曾,只是……”许茹婷素来不受宠,被戳中痛处,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正要辩解,却没有机会。 陆锦烟目光冷冽,如冷刀子刮在她脸上,“既如此,你欺压新人,以下犯上,便是触犯宫规,本宫有权罚你。” “你……”许茹婷气结。 三言两语便让许茹婷无话可说,安贵人向陆锦烟投去崇拜的目光。 “皇上去了昭和郡主宫里,如今宫里又有新人,皇后是担心皇上被抢走而郁郁寡欢,便拿嫔妾撒气?” 许茹婷气急之下,不管不顾的冷嘲热讽,“皇后如此为难嫔妾有何用,皇上依然会宠幸他人,娘娘的盛宠亦一去不返了。” 陆锦烟冷笑,笑里尽是轻蔑与不屑,“若可以将皇上抢走算是本事,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却嘴巴不饶人,自讨苦吃。” “本宫今日便放过你,以免你胡乱怪人,怪本宫罚你令你没有时间抢皇上。” 她将轻蔑发挥到极致,许茹婷脸色青白交错,硬是说不出半个字。 陆锦烟将安贵人三人遣散,便与瑞昭仪继续逛御花园。 “原是想让娘娘散心,不想遇上口无遮拦的许才人,惹娘娘烦心。” 瑞昭仪唉声叹气,脸上愁云密布。 心里暗怪许茹婷愚蠢,家世不如人,位分只是才人,是谁给她的勇气这样嚣张? 陆锦烟见她如遇到什么难事,不由觉得好笑,“区区小事,本宫未放在心上,你却耿耿于怀了。” “娘娘,您……” 陆锦烟打断她的话,不以为意,“莫要将其他人放在心上,顾好自己方是主要。走,陪本宫去钓鱼,钓鱼可以修身养性。” 瑞昭仪心底升起一股钦佩,脸上愁云一扫而空,“娘娘如此荣辱不惊,淡然处事,嫔妾钦佩。” “你不也同样淡泊名利,甚至不在意皇上的恩宠。看淡那些之后,是不是生活轻松很多,洒脱自在。”陆锦烟放下钓鱼竿,坐在岸边垂钓。 她望向远处,似乎在开导瑞昭仪,亦如同在说自己。 瑞昭仪与她相视一笑,正欲说什么,手中竹竿轻动,水面泛起细小涟漪。 “娘娘,我钓到了!” 她惊喜的大喊,一时激动便连自称都变了,“嫔妾初次钓鱼便钓到,真是托娘娘的福。嫔妾遇到娘娘之后,运气愈发的好。” 陆锦烟心情愉悦,便开起玩笑,“本宫瞧着你的嘴也甜了许多。” 说罢便帮她取下鲤鱼,放进桶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闹别扭 “她倒是开心自在,便只有朕……” 姬惊寒去重华宫寻人,得知陆锦烟在御花园便赶来,却看见她与瑞昭仪一起垂钓。 二人时而说笑,时而为钓到鱼儿欢呼,尤为刺目。 虽他话不重,但周身冷冽而恼怒的气息足够慑人。 清风小心翼翼开解,“皇上,如此也说明娘娘不再为昨日之事伤心,亦是好事。” 姬惊寒冷笑,怒气冲冲的大步上前。 “那姑娘乃是真性情,听见公子这般做的缘由便原谅他,但姑娘亦有条件,便是……” 走到近处便听见陆锦烟款款而谈,姬惊寒站在二人身后听了半响,方听出是话本子。 旋即,陆锦烟小声说了什么,两人笑作一团,惊得刚要咬钩的鱼儿慌忙逃了。 瑞昭仪笑着笑着便觉背脊发凉,回过头看见姬惊寒黑沉含怒的面孔,吓得险些摔下去。 “皇,皇上。” 陆锦烟闻声转过身,见姬惊寒面色不佳,起身询问,“皇上,谁惹您生气了?” 还能有谁? 姬惊寒冷笑不语,气氛愈发凝固。 “皇后娘娘,嫔妾想起要去接六皇子,便先告退。”瑞昭仪向二人欠身,便识相的离开。 待人走后,姬惊寒压着心中怒火,尽量声音如常,“朕仍在为昨夜之事懊恼,歉疚。” “皇上,您怎么还在记得昨夜的事。” 陆锦烟颇为意外,理所应当道,“此事已然说开,臣妾并不介意,您也无需再放在心上。” 她竟没有察觉他在意此事?她对他是有多不上心? 姬惊寒脸色愈发的黑,额头青筋直跳,语气夹杂怒意与怨气,“你却在此怡然自得的垂钓,你当真没有一丝生气?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朕?” 对于他的责怪与埋怨,陆锦烟只觉莫名其妙,好看的眉微皱,“皇上,您是皇帝,九五至尊,您的事本便没有人可以管,臣妾只是不僭越,这也有错吗?” “您与昭和郡主同床本是您与她应行之事,臣妾没有理由生气。臣妾虽位高,却仍是后宫女子,若当真因此怪罪您才是过错。世人皆会怪臣妾心胸狭隘,善妒失仪。” “臣妾已然按照皇上心愿做一名合规矩的皇后,您却仍处处不满意,甚至因臣妾太识大体而来质问。您要求如此之高,恕臣妾没有办法应对。” 换言之,他若是仍不不满意,她也无计可施了。 她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刺伤姬惊寒,他怔在原地。在他眼里他只将她当作皇后,他的真心她皆没有看见? “皇上若无事,臣妾告退。”陆锦烟淡漠得事不关己,转身便走。 姬惊寒心中刺痛,恼怒之下握着她手腕,强行将人拉进怀里,低头便欲吻。 陆锦烟眸色一寒,抬起腿以膝盖撞击他膝盖,再趁他吃痛时挣脱他的手臂,反手钳住他手腕向上推去,身体灵活的从他怀抱离开,迅速放开手。 她后退两步,脸上浮现薄怒,冷声警告,“皇上自重。” 说罢不待他反应便转身离去,只留给他冷漠决绝的背影。 姬惊寒膝盖隐隐作痛,身手比不过她,便是气恼亦无用,愈发郁闷。瞥见旁边的清风,似是找到发泄口,便踹他一脚。 “朕醉酒不知事,你也喝酒了吗?为何不拦着昭和郡主,将朕送去皇后宫里!” 清风有苦难言,总不能说是忌惮昭和郡主,便只好将祸水东引,“皇上赎罪,奴才孤身一人,怎能拦得住有备而来的裴嫔。” 姬惊寒思量片刻,面色微沉,“当晚跟随朕的暗卫都去哪里了?” 少顷,暗卫呗叫到御书房。 “昨夜朕在福樱宫留宿,你怎的未出现阻拦?” 姬惊寒见暗卫似乎未听懂,便更为恼火,“你便在暗处看着朕……宠幸她?” 若他与清风有一人敢硬气阻止,便不会达到今日的局面。 暗卫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慌忙跪地,却有些窘迫,“启禀皇上,其实昨夜您并未宠幸裴嫔娘娘。” 姬惊寒瞳孔一震,拍案而起,不敢置信的质问,“你此话当真?” “是,是真的,皇上您醉的不省人事,刚进福樱宫便睡下,裴嫔未能得、得逞……”暗卫察觉他的怒火,已然惶恐。 姬惊寒又惊又怒,墨色的眸更为幽暗,声音冷冽摄人,“为何现在才告诉朕!你可知道你若隐瞒,便是帮了昭和郡主!” 陆锦烟虽嘴巴上说不在意昨夜之事,他却害怕她为了识大体而不敢在意,那么此事终会是他们之间一道隔阂。 “卑职以为皇上知道此事,只是皇上想以此与皇后娘娘逗乐,方没有告诉娘娘,卑职便不敢多嘴。” 暗卫头埋的更低,已然知道自己闯祸。 “妄加揣测圣意,下去领罚。” 姬惊寒再想起昭和郡主在此事后的反应,只觉被耍,周身冷冽的怒火令人胆颤。 他向外走去,只想尽快将此事告诉陆锦烟让她不再待他这般冷漠,但想到她口口声声不在意便迟疑了。 晚膳时分。 姬惊寒终是未忍住想见陆锦烟的心思,走进重华宫,还未进门便听见姬明兰与姬明恪在陪她说笑。转念想起他孤身一人在御书房忙碌,便心有不满。 他走进门,负手问道:“在说何事这般开心?” 一见他,姬明兰二人便闭口不言,陆锦烟脸上未来得及收敛的笑容亦淡化,搪塞道:“只是学堂趣事,入不了皇上的耳。” 便是不告诉他? 姬惊寒心下气恼却无奈,将姬明兰二人打发出去,坐在陆锦烟身侧,若无其事道:“昨夜之事原不是朕想的那般,烟儿想不想听听?” “皇上一来便将孩子们赶走,只是为纠缠臣妾?” 陆锦烟本不在意昨晚的事,但被他屡次找麻烦便有些恼火,“臣妾不想听,亦无暇款待皇上,皇上请回。” 面对逐客令,姬惊寒已然有免疫力,装作未听见便自顾自为自己倒茶,“其实昨夜朕没有宠幸昭和郡主,朕醉的太厉害,还未进门便不省人事。” 陆锦烟略微诧异的挑眉,醉酒之下面对美人无动于衷? 她忽而笑了,“皇上,臣妾当真不在意此事,您不必多做解释。”?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窦初开 昭和郡主在京城受伤,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姬澈和陆锦烟自然也都很上心,太医院院正捋着花白的胡子,看着那伤口也是光明皱眉头。 “郡主,怎么这样不小心?这次烧伤有些严重,老臣这里有些药,您一定要定时内服外敷,还要忌口,不然如果伤口化脓,就很难痊愈了。” 昭和郡主也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讨好一个男人,竟然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她脸上还带着泪水。抽抽搭搭地哭着,很是可怜。 “老头,你到底会不会医术,你可要给我好好看看我这手臂会不会留下疤痕?到时候我夫君要是不喜欢该怎么办?” 勤政殿里,陆锦烟坐在一个软凳上,她脸上有些焦急,一直在等着太医院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任何信息传回了。 “昭和郡主也真是顽皮,怎么这么不当心?那可是烧伤,最不容易痊愈,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这些话,她的目光好似不经意地就直接飘向姬惊寒。 摄政王向来冷心冷情。 对谁都没有真正的关心。 陆锦烟原本以为他会对昭和郡主有所不同,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他脸上没有透露出一丝的关心,双眸里好像带着点点寒冰。 犹如泼墨染成的漆黑眸子,只是看着陆锦烟,里面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让她心里不自觉地悸动。 “太后娘娘凤体欠安,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她对王爷来说是别人?” “如若不然,她是谁?” 陆锦烟哑然,思索良久,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丝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谈笑风生,字里行间都带着机锋,暗语好像就他们两个人才懂。 郑词轩站在一旁,有些走神。 他眼睛不受控制的总是看向外面,好像是在等人。 平日里,他最是谨言慎行,在陛下和太后面前,丝毫不敢逾举,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姬惊寒都发现了他的异样。 “太后娘娘可能有所不知,烧伤是所有伤痛症状里面最重的一种,而且特别不容易痊愈,是由内而外的受伤,像郡主这样伤在胳膊上,日后若是留下疤痕,也不知道她夫君会不会介意。” 姬惊寒说这些话显然是故意的,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身旁郑词轩的反应。 陆锦烟微微挑眉,口是心非的狗男人,刚刚还说对郡主完全不在意,现在竟然说起人家的伤势,还脸上满是关心。 郑词轩听说郡主伤得严重,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王爷,过去我家乡有种特效药,说是用草木灰敷在烫伤的伤口上面,就不容易留下疤痕,您可以跟郡主说一下,到底是女孩子家,爱美是天性。” 听到一个大男人竟然这样细心谈论处理伤口的问题。 陆锦烟真相了。 仔细思索,这两人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何时何地,暗度陈仓。 郑词轩表面看上去板正耿介,没想到却是如此心思细腻之人。 “郑大人,看来你没当一个大夫,真是可惜了,你家乡偏方还真是多。” 充满调侃的一句话,郑词轩而后闪过一丝红霞,身长七尺的伟岸男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陆锦烟本来就是想逗逗他,看到他这个样子,实在好笑,随即摆了摆手,不想让他继续尴尬。 “既然大人有这样有用的偏方,还不赶快给昭和郡主送去,在哀家这耗什么?” 证词轩脸上红霞更盛,低头告退。 只是转过身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袖子里的一些丝巾。 姬惊寒耳聪目明,丝巾本不是男人所用,再结合郑词轩的反应,电光火石之间,他觉得好像已经抓住了什么重点。 “郑大人莫急,郡主那已经有太医伺候,即便需要用草木灰,也要等到伤口包扎完之后,看情况才能决定用不用,本王好心提醒大人,自己的东西要收好,丢在太后这可是有失体统。” 郑词轩听了之后,心下一惊。 他下意识低头,看到袖子里面掉出来的一节丝巾,脸上由红转黑,表情尴尬。一时间局促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丝巾看上去是女子所用,不知郑大人从何处得来?” 郑思轩思索良久,这件事情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据实以告。 “王爷还真是火眼金睛,此条丝帕是郡主之物,当日在街上,她被歹徒调戏。微臣也受了一些小伤,她特意拿了这条丝帕帮我包扎。” 臣已经洗干净,就是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可以当面奉还。” 姬惊寒虽然向来心无旁骛,可此时,他却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的铮铮男儿。 古话有云女大不中留,现在看来,男人思春的时候更甚。 昭和郡主的伤势渐渐痊愈,用了草木灰之后,果然没有留下特别深重的疤痕。 即便是这样,郡主也觉得有碍观瞻,好一段日子都以泪洗面。 鄞凌国君已经到了京城,这一次可比郡主的排场大得多。 到底是一国之君,即便是边陲小国, 也摆足了阵仗。 “摄政王,这一次,鄞凌国君耶律达看样子来者不善,我们力求极尽周到,让他们挑不出一点错处才行。” 姬澈自从登上大宝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接待外国国君入境。 此时难免有些紧张,陆锦烟事不关己,她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陛下和太后在宫内稍候,本王这就率领文武百官前去城门口迎接。” 大殿之上人头攒动,很快就被摄政王带走,只剩下小皇帝和陆锦烟。 “皇儿,你可是有些紧张?” 姬澈在陆锦烟面前一点也不加掩饰,脸上满是愁容,点了点头。 “母后说的是,这是第一次以国礼接待外国君主,朕实在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突发情况。” “陛下稍安毋躁,外国君主又怎样,不过都是凡人,何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放心,一切还有摄政王何哀家在。” 姬澈虽然内心在不停地打鼓,可是听到陆锦烟的话,好像一瞬间就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二百三十六章 送礼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鄞凌国君耶律达才姗姗来迟。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有些张狂,见到皇帝陛下立而不跪,说出来的话言简意赅,好像惜字如金一样。 “鄞凌国君耶律达拜见中原皇帝。” 姬澈脸上隐隐带着怒意,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平身。 “耶律国君远道而来,朕已经在太和殿设宴,还请国君移步。”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姬澈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跟耶律达敬酒表示尊敬和欢迎,只是这位国君好像很不给面子。 按理说,草原民族应该是能征善战,喝酒吃肉更是豪迈,可是只要有人来敬酒,他只是把酒杯粘了一个嘴唇,看上去矜持的很。 昭和郡主是他的亲侄女,整个王室只有这一个女孩子备受宠爱,看到侄女他才难得的面露笑容。 “昭和,快来让大伯看看,这才离开草原多少时,你都已经瘦了,可是中原的饭吃不惯。” 姬澈一直端着酒杯,站在一旁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神色讪讪。 “大伯,你说什么呢?中原的菜色可比我们草原精致多了,我每天嘴都不停,你看我哪瘦了,分明是胖了才对,说着,她竟然勒紧腰身,曲线毕露,在场的一众男人都脸颊羞红地低下了头。 耶律达只好像完全不在一样,哈哈大笑。 “你这小丫头,来了这么久,还没学会含蓄,你给大伯写的信,我都看了,你看上的到底是哪个英雄?快带来让我看一看,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得了我昭和郡主的眼。” 昭和郡主听了这话,才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只是眼波流转间不停地漂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姬惊寒。 耶律达顺着昭和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刚刚在城外迎接他的那一元虎将。摄政王的名声在外,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天人之姿,人中龙凤,本君这就敬你一杯,你可千万不要推辞,我们草原上的人向来豪放,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咱们直接换大碗,别像个娘们一样。” 因为他的话,一旁自有侍从拿来了两个大瓷碗,姬惊寒面不改色,看着他从自己的羊皮袋子里面倒出一碗烈酒,然后脸上带着些嘲讽的举到他面前。 “国君请。” 还是和从前一样,姬惊寒惜字如金。 简短的应答之后,直接接过了青瓷大碗,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随着酒水灌入物喉咙,他喉结不停上下滚动,酒水顺着完美的脸部线条流下来。 在场的女人都忍不住羞红了脸,像这样雄姿英发的男人,炫目耀眼。 耶律达自然也不甘落后,仰头喝进青瓷碗中的烈酒,然后豪迈地把酒碗直接摔在地上。 “昭和的眼光不错,本王以为你们中原男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英雄好汉,虽然现在还不知武艺如何,但看你喝酒的架势就知道,配得上做我草原女婿。” 他这话说得话说得太过直白,两国婚事尚有定论。 现在说这些话显然是为时尚早。 在场的众人都各怀心思,尤其是勤业王楚业,他最不愿意看到这桩婚事被促成。 若真如此,姬惊寒无疑是如虎添翼,日后将更难被撼动。 昭和郡主笑得娇媚动人,羞涩地摇晃地摇晃着耶律达的手臂。 “大伯,你说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调侃人家?你可千万不要再为难王爷。” “果然是女生外向,这婚事还没定下来,你就已经偏帮着你未来夫婿。” 两个人肆无忌惮地说着体己话,好像在想没有别人一样。 陆锦烟坐在一旁,昭和郡主的小心思,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看到他们叔侄二人一唱一和的唱双簧。 除了觉得有些好笑,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耶律达调侃够了侄女,直接把视线转移到陆锦烟身上,对于这位在舞勺之年嫁给行将就木的先皇的女人,他早就充满了好奇心。 过去只听说陆锦烟国色天香,先皇一个老的已经不能人道的朽木见了她,都要在逢春。 不顾群臣劝阻,愣是要立她为皇后。 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给太后娘娘请安,本王还是来晚了,之前就听说娘娘寿辰,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只是没想到路上耽搁了,不过现在送上也不晚。” 说着他让身后的是从拿出了一个硕大的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上好的紫貂皮。 难得的是,貂皮一根杂毛都没有通体必透,眼看就要入冬,有这样一身紫貂做斗篷,可是极其难得的上等珍品。 陆锦烟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鄞凌国君有心了,哀家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之后,只是摆了摆手,初冬也微微抬着下巴走到跟前,接过那上等的紫貂皮子好像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站在了太后身后边。 耶律达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内心却有些不说。 他之前为了讨好这一位传说中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太后娘娘,极尽全国之力,才找到了这一条称心如意的紫貂皮。 没想到千里迢迢带来之后,好像根本就入不得太后娘娘的眼。 永乐公主看到耶律达微微挑眉,以为像这样的番帮国君,一定是长得五大长得五大三粗,很是野蛮。 可是没想到耶律达不但长的芝兰玉树,一点都不像尚武的民族,反而更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只是比书生看上去更加魁梧有力。 “陛下,难道今日有柜客从远道而来,本宫特意准备了一段舞蹈,已迎贵客,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 今天永乐公主打扮得十分隆重,伴着琵琶声翩翩起舞。 一曲十面埋伏跳得惊心动魄,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段容貌加上这样有韵律的舞蹈,确实很吸引眼球。 耶律达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他完全没有想到,泱泱大国的长公主殿下,竟然能有如此美貌和才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耶律达欣赏表演之余,也端着酒杯四处敬酒,他一点都不像远道来的客人,在众位大臣之间游刃有余。 当他走到顾景然身边的时候,顾大人极尽谦逊,先是端着酒杯说了许多客套话。 然后才似有如无若无地把话题转移到昭和郡主受伤这件事情上。 “国君远道而来,鄙国皇帝陛下很是重视,只不过前些日子,昭和郡主受伤也实在是意外,国君不见怪就好。” 昭和被烫伤这件事情,耶律达根本就不知情,现在听到顾景然这样说,原本端在手里的酒杯直接拍的一声放在了长桌上。 “你这是何意?把话说清楚,昭和怎么了?” 顾景然佯装震惊,好像知道自己失言,眼神不自觉飘向姬澈,小皇帝脸上带着微微的愠怒,他心里冷笑一声。 好像有些为难地缓缓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国君竟然不知?看来是微臣多嘴了。” 说罢,他毕恭毕敬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后退,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还没有走远,就直接被耶律达像捉小鸡一样给抓了回来。 “你们中原人总是这样,不痛快,说话都说一半,今天你如果不跟本君讲清楚,休想离开。” “这……国君息怒,昭和郡主之前在驿馆想要给摄政王烧菜,却不小心引火烧身,烧伤了手臂,现在已经痊愈了,只不过可能会留下疤痕,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臣还以为国君已经知晓,没想到……” 昭和郡主脸上也带着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景然。 她心想,这男人看上去道貌岸然,果然跟他的妹妹都是一路货色。 除了利用她,把她当成马前卒,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打算跟大伯讲,免得牵累无辜,现在可好,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接了疮疤,她也觉得面上无光,有些下不来台。 “放肆,本郡主的事情,哪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还不快退下,小心我直接撕烂你的嘴。” 昭和郡主当面呵斥,顾语嫣杏眸里闪过一丝怨恨,敢当面这样贬损她哥哥,这郡主果然不是善类。 “昭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没有跟本君说过,快让我看看你的口气到底怎么样了?” 昭和别别扭扭地走到大伯面前,直接甩开他的手。 “大伯,不过是不小心烧伤了一点,已经用了良药,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你要看什么?难道你要让我在这里给你看伤口不成。” 中原虽然没有特别严重的男女大防,但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女子的一节藕臂,也实在是不妥。 姬殊想到上次自己在大街上面当众出丑,现在正是报复回来的好时机,他若不添油加醋,真对得起姬惊寒的一击手刀。 “国君莫急,昭和郡主的手臂想来已经痊愈了,您可是不知道,为了给摄政王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像郡主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门贵女,竟然日日把自己关在厨房里,这片诚心感天动地,只是不小心受了伤,王爷没有尝到郡主的手艺,实在是有些可惜。” 耶律达本来就强忍心中怒火,听到这些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目露凶光地看向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姬惊寒,语气中充满责问。 “我昭和就是为了你,才会被烧伤的,你可有一丝愧疚之感?” 姬惊寒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戾,这样充满杀气的眼神,曾经只出现在战场上。 耶律达对这位摄政王早就已经有所耳闻,知道他能征善战,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自己最宝贝的侄女倒贴。 可现在看来,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确实有些难办。 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陆锦烟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坐在一旁,一手托着腮,媚眼如丝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众人。 嘴角带着玩味,这出好戏,还真是精彩,虽然她很想看看如何收场,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如果再继续下去,说不定会剑走偏锋,发展到意想不到的方向。 “耶律国君,你我在这一事情上是长辈,他们年轻人自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我们何必插手,欣赏歌舞,把酒言欢不好吗?” 陆锦烟二八年华美艳无双,却硬生生的把自己抬了一个辈分,耶律达脸上神色还有些愠怒,但也无奈只能卖给陆锦烟一个面子。 “眼看天色已晚,宴会就到此为止,郑大人,还要劳烦你送国君和郡主回去驿馆休息。” 郑词轩现在负责京城戍务。义不容辞。 耶律达脸色实在难看,大刀阔斧地走在前面,看得出他对昭和失望至极。 昭和落在后面,眼神中带着一丝没落,即便实在受宠,她也不过就是君权面前的一颗棋子,想要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受人摆布。 看她落在后面,走在青石板路上的身形有些单薄,郑词轩有些犹豫,最终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郡主,听说你的伤害已经痊愈了,没有留下疤,看来那草木灰还有些用处。就是你上次赠予下官的手帕,我已经都洗干净了,现在物归原主。” 昭和郡主低头就看到男人硕大的手掌,上面躺着一娟丝帕,角落秀个一对并蒂莲花,正是上一次她给郑词轩包扎伤口时所用。 小女儿家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更轻声细语,仿佛带着无尽的娇羞。 “不过是一块手帕,难为你还收着,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做个纪念,何必再还给我。” “这似乎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这……” “怎么说?你也是将军,什么这的那的,痛快一点,给你就拿着。” 昭和郡主英姿飒爽,把草原儿女的豪放大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着,她就把手怕直接塞进郑词轩怀里。 郑词轩一惊,本能地向后躲闪,两个人拉扯在一起。 好巧不巧,就在二人拉扯在一块之时,太后娘娘的銮驾正巧从这一片人迹罕至的梅林路过。?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乱点鸳鸯谱 皇宫大内看到一对男女拉拉扯扯,这可是要治罪大不敬的。 只是陆锦烟并未声张,而是悄无声息的从二人身旁路过。 之前她心中就有猜测,现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更加肯定。 陆锦烟突然心情大好,之前的厌食症,也在这一刻神奇般痊愈了。 昭和郡主一直在想方设法接近摄政王。 说不定是另有他意,现在看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午后的秋日,虽然艳阳高照,但不见一丝暖意。 陆锦烟窝在寝殿,整个人看上去都懒懒的。 好像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姬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太后娘娘这个样子。 以为她身子还没有大好,关切地走到近前。 “母后可是又不舒服了,太医们怎么如此不尽心?” 陆锦烟大好太好,身上也爽利了不少,此时更是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陛下放心,哀家早就已经无事了,太医那些苦药汁子喝下去,即便是没有药到病除的疗效,脸色也很是红润,不过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 “那就好,母后无病无灾,儿子也能放心了。” 姬澈向来是个心细的孩子,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并不认为他是虚情假意,反而觉得很是贴心。 “这些不过都是些小事情,哀家有一件大事情要和陛下商量。” “儿臣愿闻其详。” 陆锦烟笑盈盈地看着小皇帝,眉那模样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哀家昨日回宫,在御花园里发现了一处不一样的风景,只是落花有意,不知是不是流水无情?还要陛下帮我一个小忙。” 姬澈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陆锦烟是在打什么哑谜? “流水落花随君去,母后这是何意?儿臣愚钝,实在是理解不了。” 陆锦烟也不再跟她打哑谜。 “哀家是想让皇帝留意一下郑词轩和昭和郡主,他二人看似有情,只是中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不曾捅破,陛下可愿意做这个牵线之人。” 姬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他二人什么时候暗通款曲?” “陛下也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可是好事。” “那……摄政王那边……” 陆锦烟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唇边溢出一丝坏笑。 “皇儿难道还怕摄政王孤独终老不成。” 姬澈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笑盈盈地看着母后,起身告辞。 “趁热打铁,你现在就招郑大人前来问问,哀家随你同去。” 勤政殿大殿之上,皇帝陛下正襟危坐。 一个大屏风,把偌大的大殿分成两半, 郑词轩跪在大殿之上,额头见汗,不知这个时辰小皇帝把他召进皇宫,所谓何事。 “郑爱卿,今天朕把你叫过来也是想跟你聊聊你的终身大事。” “陛下,臣已经以立下志向先立业后成家,身负血海深仇,这些事情臣还没有考虑过。” 陆锦烟坐在屏风后面,低头哂笑。 真没想到这个郑大人还口是心非。 上一次在御花园,她明明看到他们二人拉拉扯扯郎有情妾有意,现在在皇帝陛下面前都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爱卿所言差矣,古人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先成家,再立业,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也千万不要拘泥于形式,以免错过了自己的好姻缘。” 姬澈虽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说起这些姻缘婚事却还是头头是道。 “臣……” “爱卿文韬武略,人品端方,朕很看好你,因为咱们君臣,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对昭和郡主有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也不要害羞,大可直说,促进两国秦晋之好,也是一桩美谈。” 听到这,聪慧如郑词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他脸上有些红,表情更是别扭,但是这个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到郑大人离开之后,陆锦烟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看来哀家猜的果然没错,这样的人早就已经对人家昭和郡主情根深种,现在就看郡主和鄞凌国君的意思了。” 还是同样的屏风,还是同样的勤政殿,这一次立于殿下的是鄞凌国君耶律达。 他一点都没有把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看着他招自己前来。 同样是立而不跪,说起话来更是带着蛮横。 “皇帝陛下,召本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眼看太阳就要下山,实在是扰了本君清净。” “真没想到游牧的民族这么早就要休息,确实是朕孤陋寡闻了,今天召国君前来也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你可知昭和郡主已有了意中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朝的新晋贵人,郑词轩郑大人,国君可以先回去问问郡主,如果二人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咱们也可成全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此乃天作之合。” 耶律达听了这话,眉头深锁,思忖良久,似是不信地看着姬澈。 “陛下不是从哪得到这样的消息?怎么和郡主自己说的不一样?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等我回去好好问问我那不听话的侄女,再做答复。”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陆锦烟坐在屏风后面,罥烟眉微微蹙起。 难道这件事情是她猜错了?其中还有变数。 耶律达回到驿馆,直接就把昭和郡主叫到近前。 “皇帝陛下刚刚找我前去,说是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你到底中意何人?我怎么从来不曾听你提起过。” 听到要讨论自己的婚事,昭和郡主脸上带着三分羞怯。 “大伯,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自然是喜欢那位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只可惜人家对我好像没什么意思?我这不是也一直在争取吗?” “姬惊寒?你说的可是他们天朝的摄政王姬惊寒?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我自己的心意,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还是大伯觉得我配不上她,您这样贬损于我。实在是太伤人了,看来你一点都不疼我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怎么就不喜欢我 昭和郡主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别看她平时彪悍。 可是只要在长辈亲戚面前,总是会讨巧卖乖。 也难怪她会成为鄞凌王是最尊贵的小郡主。 “好了好了,昭和快别哭了。这件事情谁有蹊跷?咱们还需要仔细考量,切不可操之过急,你可知道刚才皇帝陛下召我进宫?跟我说的是你跟一位小将早就已经私相授受私定终身,我还以为你当时这么不长眼,看来这件事情,都是他们想算计咱们。” 昭和郡主眼含热泪,说起话来,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什么小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说的是那位郑将军?我跟她不过就有几面之缘,我对他也只有感激,感谢他的绝命绝恩,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芝麻小官,天朝的皇族还真是会羞辱人。” 听她这么说,耶律达就更加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算计。 这笔账她暗暗记下了,羞辱她皇族就相当于直接戳她脊梁骨,羞辱她本人。 “大伯,有些事情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我一直心有所属,喜欢的都是姬惊寒,谁知道他对我爱答不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征服他,一定要让他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摇尾乞怜。” 听到自家侄女这样的宏图大志,耶律达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不愧是我鄞凌最尊贵,最聪慧的小郡主,这样才是有大智慧,姬惊寒不知好赖敢对你爱答不理,你放心,大伯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至于那个小皇帝,不用把他放在心上,他想要赐婚,咱们去拒绝了便是,我这就进宫去跟他说清楚。” 谁知道刚要动身却被昭和郡主拦下来了,别看她平日里莽莽撞撞,其实心思细腻,善于钻营。 此时此刻她已经想到了妙招, “大伯不必再辛苦跑一趟,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咱们动身回朝之前,我有信心,一定能把摄政王拿下。” 第二天一大早姬惊寒刚下了早朝,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 就在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偶遇了昭和郡主。 自从耶律达进京之后,小郡主整个人变得张扬了不少。 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一群侍卫,穿的是他们鄞凌特有的民族服饰。 纤细婀娜的身姿一览无余,很是吸引人眼球。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在看到摄政王的轿撵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 “真没想到这么巧,在大街上就能偶遇王爷,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陪我好好逛一逛?” 姬惊寒坐在马车里面,气定神闲。 手里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郡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今天公务缠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若是公主无私的话,大可以去找郑大人,他最近闲来无事 ,要负责保护你和贵国国君的安全,由他陪同,再恰当不过。” 昭和郡主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她都已经这样盛情相邀。 他竟然还要回去,把她推出别的男人的怀抱,真不知道这个狗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爷还真是会说笑,郑大人和王爷怎么能够相提并论?我的心意,你该不会还不明了?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们草原人直来直去,你但说无妨。” “郡主厚爱,本王实在是愧不敢当,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可以相交的好朋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很是豪爽,男女之情腻腻歪歪,且不是本王所想。” “你胡说,难道你在心中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女人?还是你已经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我敬你是个英雄,心仪于你,你却这样对我。今天就看王爷一句实话,也要让我死了心。” 昭和郡主有些歇斯底里,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声声质问。 虽然有失体统,但群众却乐见其成,大家都很想知道,一直单身到现在的摄政王到底有没有心上人。 姬惊寒听着这样的诘问。 脑海中陡然出现了一张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脸。 陆锦烟向来喜欢扮猪吃老虎。 他们二人频频过招,可是他始终也没有占得上风。 现在想要让他承认喜欢,那他岂不是输了?他可不能就这样先认输,索性直接矢口否认, “郡主真是会奇思妙想,本王没有什么心上人,只是对于成家这件事情一直都不感兴趣,您大可不必胡思乱想。” 听她这么说,昭和郡主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如果他心里有别人,看不上她,她也能接受。 可是他心里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却还不接纳她。 是她不够漂亮,还是她身份不够高?! 这是昭和君主一朵高岭之花完全无法容忍的羞辱。 她眼含热泪,满脸愤恨地看着姬惊寒。 “世人都说摄政王冷心冷情,没想到还是真的,我本来以为凭我的样貌才行,身份地位能把你这颗冰冷的心给捂化,没想到到头来是我自作多情,你真是太伤人了。”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直接跑开了。 周围的众人自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大家在感叹摄政王绝情的同时。 也对这位痴情的别国郡主充满了同情。 昭和郡主泪流满面,双眼一片婆娑,跑了没几步,突然撞进一个男人的怀抱。 即便是本领再高强,但昭和郡主始终是个女子。 此一下撞得不轻。 整个人向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 还好被正在赶来找摄政王的郑词轩抱住了纤腰,才没有摔倒。 昭和看清面前站的是的郑词轩。 不知为何,双颊突然升起一丝红晕。 然后用力地推开他。奋力地向前奔跑。 郑大人也是愣了一下。 没想到在这闹市,至少能偶遇郡主。 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很受伤。 他没办法,只好丢下王爷一个人,自己去追郡主。 在他心里,不知不觉这个女人已经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第二百四十章 喜欢她你娶她呀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姬惊寒鹰隼一样的双眸。 他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上翘。 看来他的猜测也没有错,郑词轩果然是红鸾星动了。 既然这样,他也决定推他一把。 能不能成暂且不说,总不能让他留下遗憾就是了。 他直接调转车头,直奔皇宫。 福康宫里,皇帝手里拿着一本史记。 摇头晃脑地在朗读。 陆锦烟坐在一旁,双手泡在玫瑰汁子里面。好不惬意。 看到闯入的姬惊寒,两位主子都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摄政王给吹来了。” “太后娘娘好悠闲,本王特意前来。我想跟皇帝说说军营里面的事情,吴思自从痊愈之后,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陆锦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今天一定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只不过现在他然想要打官腔。 那她也奉陪到底就是了。 “当初陛下和王爷慧眼识珠,吴思是个好的。哀家也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独当一面。 只是上面总有人压着,得不到出头之日。 许多才能发挥不出,王爷还是应该多关注一下付荣,他和永乐的婚事迟迟不肯定下来,一定是不想交出军权,像这样有野心的人,不得不防。” 陆锦烟的话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说在点子上。 姬惊寒也没想到,这个小太后把时局吃得这么透彻。 看来那些有其他心思的文武百官,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太后娘娘通透,看事情总是能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 这也是本王应该学习的,永乐已经老大不小了,明日早朝,还请皇帝陛下颁布圣旨,让他们尽早完婚才是。” 姬惊寒向来懂得防微杜渐。 这些事情,即便是陆锦烟不提。 他也一定有自己明确的考量。 只是只要陆锦烟提了,甭管这件事情会不会按照她既定的方向发展。 然后所有的工作都要算上太后娘娘一笔,这笔小算盘,她打的那可是太精明了。 “本王今日前来还有一事一定要和皇帝陛下还有娘娘汇报。” “王爷但说无妨,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需要哀家做媒,你可知道这些方面,哀家是专业的,您保证能靠着哀家这张嘴抱得美人归。” 陆锦烟表现得越是热络,姬惊寒脸色就越难看。 他现在已经拿准了,陆锦烟这小女人说明就是想气死他才肯善罢甘休。 姬澈夹在中间,好像水火之间般煎熬。 他也不知道母后和王爷之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看现在这样的情形,话不投机半句多。 “太后娘娘凤体刚刚痊愈,本王怎么好意思叫您费心劳力?你还是好好将养着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心健康才是王道。” 陆锦烟被他说的好像一个废人一样。 感觉半截身子就要入土,脸上微微带了愠怒。 “王爷日理万机,看来是忘记了。你和郡主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若是她和她家也应该您把郡主娶回王府才是,怎么把人推给了郑大人。” 姬惊寒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渗出一股寒意。 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 “本王这点小心思怎么也没逃过太后娘娘的火眼金睛?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喜欢昭和郡主,只不过像她那样一个好姑娘,我觉得她值得更好的,总不忍心让她委身于我,娘娘不觉得最好的感情就是成全吗?” 这一番话,摄政王说的情况跟一切好像真的一样 陆锦烟顿觉心口一滞,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晕过去。 她双拳握紧,纯金的珐琅护甲掉在地上,声音清脆。 “为了昭和郡主,王爷用心良苦,哀家真为她高兴,能得一痴情男子,夫复何求,既然这样,王爷还不快去和你的梦中情人互诉衷肠,何必在哀家这里靠下去,耽误了王爷的终身大事,哀家可是千古罪人了!” 眼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动了真怒。 胸口郁结的姬惊寒突然觉得神清气爽。 他敷衍的行礼告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远远离去。 陆锦烟眼角噙着泪水,着实是气得不轻。 姬惊寒刚刚那番话明明是口是心非,他对郡主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住上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冤家,只是那人一直和他做戏。 他也乐得如此,此消彼长,总不能一直叫那女人占了上风,如此嚣张。 既然他对昭和郡主没有一点情义,他也决定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为好,省得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别人的大好姻缘,这实在是罪过了。 皇宫里面剑拔弩张,朱雀大街上也好不到哪去,郡主横冲直撞,在大街上奔跑。 穿的又是所谓的奇装异服,很快就吸引了众多人前来围观。 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郡主泪眼婆娑,不知是没看清还是来不及躲闪。 直接摔倒在地。 那马看到一抹红艳在眼前一晃,好像受到惊吓一样,抬起前蹄嘶鸣。 如果这时候马蹄落下来,一定会踩在昭和郡主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昭和还没看清到底是谁,就被一个有力的臂弯直接抱住了纤纤细腰。 整个人随着那人用力一带,才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等她看清抱住她的人正是郑词轩的时候。 也不知为何,刚刚所有压抑的情绪再给一瞬间全部爆发。 就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她疯狂地捶打着面前的男人,嘴里还在不断地叫嚣。 “大胆,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昭和郡主吗?你这样以下犯上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否则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她连哭带闹地喊出这些话之后,心里觉得舒服了很多。 可是面前的男人冷着脸,用力地禁锢她的双手,不让她张牙舞爪伤到自己。 好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完全不在乎一样。 “郡主,你冷静一点,怎么能用自己的生命儿戏?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你简直是太任性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惹你生气 昭和郡主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说过。 看着面前男人冷峻的脸庞,棱角分明。 说起话来更是不带一丝温度。 她有一瞬间想要臣服在这个男人的威严之下,只是从小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做,愣是梗着脖子。 眼神中满是骄傲地看向郑词轩。 眼看就到晌午,朱雀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这样的闹剧,他们也都喜闻乐见。 围观的人更是指指点点。 郑词轩为了昭和郡主的名声。 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而且他们身边都没有跟随的护卫,没办法,他只能公主起昭和郡主。 快步离开闹市,走到一处偏僻的所在。 昭和郡主在男人的怀抱,闻着有些陌生的清冽气息,忍不住,双颊绯红,虽然还在不断地啜泣,但显然已经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等到没人的地方她才彻底放开自己的情绪,不管不顾地抱着面前的郑大人嚎啕大哭。 泪水直接把男人的肩膀都打湿了。 等到她哭够了,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说这是我第一次看上一个男人,第一次知道喜欢是什么味道,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你说我哪里不好,是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身份不够高贵?怎么就配不上你们的摄政王?” 这一问,直接把郑词轩给问住了。 对于情爱一事,他也是生疏的很。 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果看不对眼,乱点鸳鸯谱的事。 在他们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地方,也并不少见。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木讷地站在一旁,任由昭和郡主抒发自己心中的不悦。 最终只憋出一句。 “郡主,你别哭了,看不上你是他没眼光。”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不会安慰人,愣是说出这样一句话。 反而显得很是真诚,郡主听了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破涕为笑。 脸上还带着泪水,却笑颜如花。 “没想到你还挺有趣的,你也觉得他没眼光是不是?但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这样说,不怕他降罪与你吗?” 在朝堂之上,能言会道的郑大人。 此时倒是像个笨嘴拙舌的小孩子一样。 就是愣愣地看着面前梨花带雨,却又含苞待放的昭和郡主。 “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看不上你,确实是他没眼光。” 只说一句话,成功地就把昭和郡主举逗笑了,刚刚的一切雾霾烟消云散。 等到她彻底平静了,两个人从小巷子里面走出来。 昭和郡主又恢复了往日的高贵,不像刚刚像个泼妇。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会带兵打仗的大老粗,没想到你还这么风趣幽默,既然这样,你陪我去郊外玩玩可好?来了你们中原这么久,只是在大街上不停地瞎逛,还没有领略中原的大好河山,有你陪着也算是不错。” 郑词轩求之不得,虽然这男人有些木讷,但是在情爱一事上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天黑,不知不觉间,情谊加深了不少。 这个消息陆锦烟怎么会错过,听到下人的回报,她微微撇了撇嘴。 “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他们二人,一定是有情的,只是彼此还不知道,昭和郡主爱得不够深,又有摄政王珠玉在前作比较,这才看不上郑大人,如此这般,我也就放心了。” 初冬和夏兰在一旁小心伺候,两人都觉得今天太后娘娘的情绪不太对。 初冬从小就伺候在陆锦烟身边。对她来说,也更为亲近 现在夏兰不便说什么?只有她能劝慰一下太后娘娘。 “娘娘,奴婢看您最近情绪不高。秋天菊花开得正盛,而且奴才们已经培育出了一些绿菊,不知娘娘可愿意移步御花园。散散心也好。” 陆锦烟心里难受,看到那些花草也觉得碍眼。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是碰到情情爱的时候,总是容易看不透也放不下。 “罢了,哀家还以为把所有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连你们都看出来了,我情绪低落,解铃还须系铃人,去把摄政王请来,哀家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姬惊寒在府中也是坐立难安,周身气压极低。 在他身旁伺候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清风硬着头皮走进书房。 “王爷,太后娘娘身边的初冬来传话,说是娘娘有请,跟王爷有要事相商。” 原本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摄政王听了这话,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来不及更衣直接直奔福康宫。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山福康宫里,到处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陆锦烟穿着单薄,一个人坐在秋千上。 秋千随风摆荡,看上去有些凄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 “你来了,哀家今天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废话,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昭和郡主?如果是的话,大可以去请皇帝陛下赐婚,何必一直拖着。” 姬惊寒直接走到陆锦烟身后,伸手推着秋千。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秋千推得有些高,陆锦烟能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 她紧张的尖叫,紧紧地握住把手,有些控制不住,险些直接飞出去,本以为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没想到她直接跌入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 姬惊寒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看到太后要飞出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腾空而起,抱住了要摔下来的陆锦烟。 以前只是觉得她瘦,她没想到,她竟然轻如鸿毛。这些日子一直病着。 她更是娇弱了不少。 把她放在地上,让她站稳之后,他才看着陆锦烟的眼睛。 小女人脸颊微红眼睛里好像还含着泪水,黑眼圈也有些重,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没有睡好。 “我只说一遍,我对昭和郡主没有一丝儿女私情,之前说的,不过都是些气话,至于为何生气,太后娘娘是不是应该心知肚明?”? 第二百四十二章 待价而沽 秋风静默,四周万籁俱寂,只有秋千的摇曳声,划破长空。 陆锦烟穿着轻薄的月白色长裙,伫立在风中。 猎猎裙摆飞扬。 她眼睛红红的。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伟岸的姬惊寒。 刚刚听到他说不喜欢昭和郡主,她心里面仿佛有一片花海绽放。 可是现在她又想问个究竟,像昭和郡主那样风姿绰约的人物,不论相貌,家室每一样都和他才堪相配。 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不相信姬惊寒会心无旁骛。 即便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没有听到他亲口肯定,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那些话已经到了唇边,她却开不了口,该死的自尊心和世俗的羁绊。 让她没有任何立场问一问,到底这个男人是不是心有所属,夺走他心的人又是谁? 最终,她仿佛是在跟自己生气一般。 “皇宫大内,眼看着就要下钥,王爷这样出入内宫,实在是与理不合,请回!” 这些话说得有些生硬,她可能忘了,刚刚是她让初冬把人请来的。 姬惊寒也有些气愤,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女人如此善变。 明明是她特意想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他已经讲得明明白白,对昭和郡主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心意。 可为何? 陆锦烟好像还是不满意一样。 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擅自低头,既然人家已经送客,他自是没有在赖在这里的道理。 一甩袖子,转身离去,连一句客套话都不曾留下。 陆锦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最终泪水夺眶而出,在风中无声地啜泣,看上去很是凄凉。 初冬走上前去想要劝劝,却被一旁的夏兰拉住了袖子,摇摇头。 意思再明显不过,初冬也是个通透的丫头。 知道此时娘娘可能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果然,陆锦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回寝殿,腮边始终挂着两行清泪。 那样子看上去,宛若出水芙蓉。 寝殿里,夕阳的余晖已经所剩无几。 陆锦烟并未要求掌灯,一室昏暗,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情。 初冬很是识趣地把所有婢女都遣散,她一个人走到殿外,把门关上。 只留下陆锦烟一个人在大殿之中,四下无人,她才敢痛哭出声。 原本压抑的情绪喷薄而出,涕泗滂沱。 她也不知道原本一切看淡的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患得患失?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前以为有金手指在手,她便能稳稳地活下来,可是现在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是最低的要求。 作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她仿佛被姬惊寒注入了更高的理想。 只是那个直男癌晚期的大猪蹄子,明明一直有所撩拨,可就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她心里如猫抓一样痒痒的。 匆匆出了皇宫,姬惊寒心里也不痛快,他知道和昭和郡主的事情不能有所耽搁。 如若不然,误会一定会加深,等到真抽不了身的时候,鱼死网破才是下下策。 他直奔驿馆,但是想和耶律达说清楚,可是没想到他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贵客在。 虽然不知是何人,但是听说话是正在讨论他们的婚事。 “你放心,既然昭和看上了摄政王,他就插翅也难飞,不管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这一次我都必须带他回鄞凌,你只管放心谋划便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论相貌才情,昭和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女人心仪于他,可是便宜了他。” “有国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们中原之人多有狡诈,应该是我不放心才是。” “国君放心,现在咱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话音刚落,两个人哈哈大笑。 姬惊寒就这样冷着脸站在门口,他一双大手已经握成拳头,骨节咯咯作响,微微泛白。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当成商品一样,在这里当场估价。 愤怒可想而知,屋内的谈话也告一段落,听着桌椅响动,他闪身躲在一旁,没想到从屋里面走出来的竟是顾景然。 姬惊寒平时对这人就没有多待见,今日看他在此,让姬惊寒疑心更甚。 只是他还不准备这么早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转身出了驿站。 摄政王府中,虽已入夜,依旧灯火通明,想着刚刚他被耶律达和顾景然待价而沽,他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怒气。 “清风,你马上联系明月,这些日子盯紧了礼部尚书,他若有任何异动都要马上前来汇报。” 清风明月作为姬惊寒最得力的左右手,一直都是清风在明面上鞍前马后,明月隐藏得很深,如今居然都要用到他的势力,这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清风不敢有一丝怠慢,转身离去,最近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只要有些脑子的大臣都有所察觉,摄政王不知为何总是在找礼部尚书顾景然的麻烦。 私下里众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位顾大人到底是哪得罪的摄政王。 这样明里暗里的针对,实在是让他在朝堂之上举步维艰。 对于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顾景然心知肚明。 他心里暗暗惊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姬惊寒看出了马脚,他已经事事谨慎,却还是总被抓到痛处。 在朝堂之上日子不好过,回到家里还要听妹妹抱怨。 他整天一个头两个大,浑浑噩噩,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现在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一个人单打独斗,始终不是摄政王的对手。 身边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这个人当然选中了他未来的妹夫。 两家利益捆绑极深,现在正是用人之时顾景然毫不客气。 顾家书房。 姬殊气定神闲地摇着折扇,天气早就已经转凉,他摆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看向顾景然的眼神,满是优越感。 “顾大人向来老谋深算两边押宝,怎么现在又想起本殿下?看你这些日子有些难熬,本殿下也是有心无力。”? 第二百四十三章 没见过男人吗 顾景然神色淡淡的,姬惊寒他斗不过,可是这位三殿下他却拿捏的死死的,知道他的每一条软肋,也知道他心中的执念。 “殿下是什么心思我心知肚明,您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也瞒不过我的眼睛,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这次请您来,是想着让您帮忙在朝堂之上分散一下摄政王注意力。” “你可别忘了他是战神,让我在这个时候和她周旋,帮你解围,大人还真是异想天开。” “殿下和摄政王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就是您最天然的一道屏障,如果我这次一败涂地,没有翻身的机会,殿下觉得你还能在朝堂之上屹立多久?” 姬殊沉默良久,好像是在权衡利弊,可他二人的谈话却都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站在门口的顾语嫣耳中。 听到哥哥这些话,她自己钻入了牛角尖,想着如果要给摄政王找麻烦,一定是阻碍他的婚事。 姬殊是什么想法顾语嫣早有察觉,她就是为了断了姬殊的念想,才想方设法地想要撮合昭和郡主和姬惊寒。 她不遗余力地做了这许多,就是没想到最大的绊脚石竟然是自家哥哥。 还好她一息理智尚存,没有当时就闹僵,而是等着三殿下离开之后,才直接气急败坏地冲进书房。 “哥哥,你到底是何意,为何要让三殿下去跟昭和郡主接触?” 顾景然最近焦头烂额,对妹妹的耐心也少了许多,现在看她又是这样大吵大闹,一点也没有大家小姐应该有的风范。 他心烦意乱,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语气中带着凌厉。 “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身为顾家大小姐该有的礼仪一样都不能少,你看看你现在跟泼妇有什么两样,就你这个样子,嫁入皇家,你觉得太后和皇帝会纵容你到几时?” “你现在跟我提皇家,有了你,我哪还有机会嫁进去。” “放肆,顾语嫣,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一碰到姬殊的事情,你就如此上头,你可别忘了你是皇子妃,他是皇子,侧妃姬妾一个都不能少,到时候你还不是会被活活气死。” 听了哥哥的话,顾语嫣愣在原地。 这些事她从来不敢想的,现在被这样明面上指出了,她好像五雷轰顶一样。 眼神中顿时积聚了泪水,那样子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你是最疼我的哥哥,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我不允许他心里有任何人,更不允许他身边有其他女人,我不同意。” 说完之后,她像疯了一样,转身跑了出去。 若是平时,顾景然一定会追出去,好生安慰一番。 可是这一次真的是烦了,像这样不懂眉眼高低,不分轻重缓急的妹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总不能一直纵着她,毕竟大业为重。 顾语嫣心有不甘,这一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第二天清晨。 她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直接递了牌子进宫。 锦烟脸上神色淡淡的,手里搅着一碗杏仁茶,就看到毫无形象可言的顾家大小姐,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 “太后,昭和郡主已经入宫许多时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指婚的旨意,留她在京城就是个祸害,还请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赶快下懿旨,给她赐婚。” 听得这歇斯底里的吼叫,陆锦烟嗤笑出声。 微微抬起杏眸,眼神中带着玩味。 “你是谁?” 三个字,气得顾语嫣胸口起伏,只是碍于身份,她不敢动粗,站在原地,握紧手里的丝帕。 “臣女顾语嫣,太后,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哦,是顾家大小姐,哀家还以为听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昭和郡主的娘亲呢,你就对她的婚事这么上心。” 几句贬损的话,一下子让顾语嫣双颊绯红。 她确实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一个番帮郡主的婚事,即便她身份尊贵,可皇帝陛下的旨意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可是她现在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是想赶快把那个祸患嫁出去,免得勾引了她的如意郎君。 陆锦烟虽然讨厌,可怎么说身份地位摆在那,即便是三殿下心里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和那个郡主不同,她就仿佛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随时都可能掉下斩断姬殊和她的姻缘。 这是顾语嫣绝对不能允许,即便现在向陆锦烟服软,她也在所不惜,拼上一张脸面。 “太后娘娘,求求您赶快给郡主赐婚,这还是第一次有番邦郡主前来求亲,臣女和她一见如故,很希望她能找到合心意的好姻缘。” 啪地一声脆响,陆锦烟把玉质的勺子直接扔在玉碗里。 “你们能这样姐妹情深,哀家很是欣慰,既然这样,初冬快去把皇帝陛下请来,昭和郡主的婚事已经拖了这么久,其实哀家心里也着急,今天正好,借着顾家小姐的推波助澜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听到太后这样说,顾语嫣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然后眼角眉梢尽是喜色。 她没想到,陆锦烟蠢笨至此,也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太后身为烈阳候府长女,自从嫁给先皇之后,人情练达通透不少,若是从前让你辅佐皇帝陛下垂帘听政,怕是有许多人心有不服,可此时,我看你还是有些真本事在。” 这样的点评对陆锦烟来说,还算中肯。 只是这些话出自一个官家小姐的口中,显然,她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听上去有些像是拎不清的调侃。 陆锦烟也不生气,好整以暇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从未提起赐座二字。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她坐着,顾语嫣站着,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顾小姐说得没错,先皇只不过是先见了我,惊为天人,如果她先见了顾小姐,说不定现在坐在这儿,母仪天下的就是你,哀家说的可对。” 第二百四十四章 气性太大了 顾语嫣原本以为嘴上能讨到一些便宜,可是没想到陆锦烟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语嫣不但没有占得丝毫上风,反而被讽刺,她想做太后,即便身份高贵,也是个守寡的女人。 这对于女子来说并非什么好归宿,这些话听在顾家大小姐耳中。仿佛是在诅咒她会守寡一样,只是刚刚这个话题分明是她挑起的,她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看着陆锦烟的眼神,都带了一丝狠厉。 不一会儿,小皇帝匆匆赶来。 时至深秋,他已经穿上了带封毛的大氅,使得皇帝陛下褪去了原有的稚气,帝王之气更胜。 少年青俊。加上特有的霸气,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人移不开眼。 顾语烟完全没想到才多少十日,小皇帝已经脱胎换骨。 她更是没有注意自己赤裸裸的眼光,一直打量着皇帝陛下,这可是大忌。 姬澈紧赶慢赶的来到福康宫,本以为陆锦烟有什么大事要跟他讲,没想到就看到这个女人大不敬地盯着他看。 他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 只是顾语嫣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帝王的心意,虽然不再直勾勾地看着姬澈,但眼神中的惊艳丝毫不加掩饰,让小皇帝觉得背后一阵寒凉,毛骨悚然。 “这太后娘娘此时招朕前来,有何要事?母后这有贵客在,朕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碍的,顾小姐通情达理,今天她来提了一个好意见,这件事情如果今天就能尘埃落定,陛下一定要对她论功行赏才是。” 姬澈让此时此刻一头雾水,不知道太后娘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乐于配合,顾家这位大小姐,即便只是远远见过几次,也从未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顾语嫣现下有些心慌,陆锦烟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一直在不停地给她戴高帽。 好像是要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在她身上,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只是以她的智慧,现在还没有理解到太后娘娘的用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一切能够朝着她的想法发展。 “顾大人就是国家栋梁股肱之臣,真没想到顾小姐也有这样的远见卓识,那你提了什么意见?快说来让朕听听,如果于江山社稷有益,朕一定论功行赏。” 顾语嫣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嗫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陛下,臣女今天入宫求见太后,是想替我新认识的好友求一个恩典。” “陛下,顾小姐心慈面善,和昭和郡主是好朋友,她今天来就是想让陛下赶快给昭和君主赐婚的,免得让君主的大好岁月在静中蹉跎了。” 听到陆锦烟这么说,姬澈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 什么时候连大臣家的女儿都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陆锦烟自然看得出来小皇帝已经动了真怒,她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继续加把火。 “如果说郡马的人选,皇室之中,不论是身份样貌能和昭和郡主配对的也就只有三殿下姬殊,一下还是请快快下旨。 给三殿下和昭和郡主赐婚,也好让她的闺中密友高兴高兴,你是不是也为昭和郡主开心,顾小姐?” 听到三殿下三个字,顾语嫣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她也不知为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和亲人选突然变成了她未来的夫婿。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曲折离奇的事情,她不知晓。 现在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如果皇帝陛下真的下了一道圣旨,到时候即便她能死皮赖脸地嫁入皇家,也要和别人平分秋色。 甚至论身份样貌,她在昭和面前没有一点胜算可言,想到日后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三殿下。 她也可能从原本的正妃,很可能变成一个侧妃,这样她怎么能甘心? 看向陆锦烟的眼神,睚眦欲裂。 她莹白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染了鲜红蔻丹的指甲,直接戳进肉里,分不清到底是蔻丹的颜色,还是鲜血。 “陆锦烟,你怎可这样?三殿下不能同别的女人婚配,你这肯定是想害我。” “顾语嫣,你放肆,朕看你是疯魔了,太后娘娘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 姬澈震怒,顾语嫣这样以下犯上上,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皇权之下完全不能允许的。 “陆锦烟,如果你敢给三殿下赐婚,我就算拼了一条性命,也要让你血溅当场。” 说完之后,她好像疯了一样,冲向陆锦烟。 姬澈身边的阉奴怎么能看到一个高门贵女在皇宫大内行凶,两个小太监眼疾手快,直接把发疯的顾小姐拉了。 虽然是太监,到底也是男人,力气和顾语嫣很是悬殊。 张德全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焦急,却不敢有任何逾举的言语行为。 顾语嫣被两个小太监拉着,眼睛血红,睚眦欲裂,实在挣脱不开,竟然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大殿之中。 这一下,陆锦烟可是吓得不轻,她没想到,此女子竟如此刚烈,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就是这句话就能把她气到吐血,也不知道该说她痴情还是愚蠢。 两个小太监也吓了一跳,对方毕竟是出生高贵的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他们必定是替罪羊。 两个人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一片混乱。 姬澈脸上除了嫌恶,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他自从登基以来,前期虽然受了一些苦。 但没过多久,自从陆锦烟转变之后,他就一直被护在羽翼之下。 像这样血腥的场面,他见所未见。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太后娘娘这一声娇喝,大殿里的众人好像才回过神来,两个小太监连跪带爬地直接跑了出去请太医。 此时,顾语嫣还哪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身上的宝蓝色宫衣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 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虽然已经被从地上搬到了榻上,可却没有一点尊严可言。?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分分钟教你做人 老太医连滚带爬, 赶到福康宫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只是进了大殿,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只是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走到顾语嫣身旁,跪在地上开始诊脉,简单地摸过脉象之后,暗自长长出了口气。 “陛下,娘娘,顾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急怒攻心,清醒过来喝一副清汤败火的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装模作样,为了一个男人急得吐血,还真是有出息,刚刚那两个今天和小太监呢,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们负责,把顾小姐直接送回去,记得不用太客气。” 两个小太监刚刚已经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现在听到陆锦烟的话,如蒙大赦,不知从哪找了一副担架,好像抬死狗一样就要把顾语嫣给抬出去。 两个阉奴慌慌张张,出门的时候险些撞上走进来的永乐公主。 身为长公主的永乐,无论什么时候都打扮得精致,现下更是华服盛装。 她脸上带着怒意,嘴里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一个长公主该有的端庄,那样子跟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大胆,谁让你们这样毛毛躁躁,冲撞了本宫,都不想活了?” 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本能地跪在地上,他们两个一颠簸,担架上的顾语嫣险险些被摔在地上,她悠悠转醒,发出一阵 呻 吟,这才引起了永乐公主的注意。 “哎呦,这是怎么了,本宫才看到在,躺在地上的这不是顾家大小姐么,好端端的,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顾语嫣除了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偌大的宫殿没有人说话,只是萦绕着嘤嘤的哭声。 永乐公主脸上怒意渐浓,横眉怒目的转身,看向陆锦烟,口气不善,带着质问。 “太后娘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陆锦烟还没回答,刚刚还狼狈地躺在担架上的顾语嫣,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那姿势实在是不雅,但是现在显然她已经顾不上了。 “公主,您可要帮帮我,我真的好可怜。” 这一声哭诉,婉转千回。 她并没有说什么,好像又说了很多,一切尽在不言中。 永乐公主正愁找不到什么把柄指摘陆锦烟。 眼看着顾语嫣送来了一个好机会,自然是要把握。 “太正巧皇帝也在,你今天要给本宫一个解释,顾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她衣服上有一点点血迹,你身为太后,怎可借着身份打压贵女,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 陆锦烟站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流苏。 “永乐,即便你身为长公主,身份尊贵,到底也是晚辈,这里可是福康宫,不是你的公主府,你声声质问哀家,冒犯长辈以下犯上,这就是刘太妃教你的好规矩?” 永乐公主有些心虚,可看到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就觉得此次如果不抓住机会,可能机会就稍纵即逝。 眼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顾家大小姐,她咬了咬牙握紧粉拳。 “人命关天,难道还没有你的规矩重要,太后你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若是本宫不给顾小姐主持公道,今天你是不是还要了她一条小命?” “公主看图编故事的本事还真是了得,皇帝陛下一直都在,你是觉得皇帝陛下有失公允,和哀家同流合污,想要草菅人命,你才真是大胆放肆。” 永乐公主的线转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的小皇帝。 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弟弟放在眼中,认为他不过就是个受人摆布的傀儡。 她这个做长姐的他不亲近,反而去亲近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外人。 “陛下,皇权至上,皇姐相信您有自己的判断,今天太后陆氏仗势欺人,险些在皇宫大内闹出人命行,如果必须这样,还不出就她的话,实在是难以服众。” 姬澈早就有了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可是此时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永乐公主和刘太妃撕破脸的时候。 况且,顾语嫣在太后宫中出事,也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就怕众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很想靠自己的能力保太后周全,一时之间,有些踟蹰。 看到姬澈这样犹豫,永乐公主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她觉得胜券在握,很想看看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被踩在脚下,是什么样的场景? 陆锦烟看得出姬澈的为难,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只是犹如墨点的凤眸中,隐隐透着一丝寒气。 “看来顾小姐和公主还真是闺中密友,这样的友情实在是让哀家羡慕,既然公主想要帮顾小姐出头,那哀家也不忍心驳了你的面子,这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随着说话,她漫不经心地摆玩手上姬惊寒送的暖玉镯子。 白玉配上如玉的皓腕,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缓缓迈开莲步来到梳妆铜镜前面,看上去好像在顾影自怜,随手拿了螺子黛,按照眉形勾勒。 永乐公主看到她这样怠慢,怒从中来。 走过去就想夺过她手中的螺子黛,谁知道?陆锦烟突然站了起来。手上还带着金珐琅的护甲,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直接打在了永乐公主的脸上,掐丝的金饰和细嫩的皮肉碰撞,公主脸上可不只是五个指印那么简单。 带着护甲的地方,已经隐隐见了血丝。 永乐公主好像疯了一样,捂着自己的侧脸,看到手上有淡淡的血色,双眸里满是惊惧。 “陆锦烟,你怎么敢……?” “哀家为何不敢?就冲你身为晚辈,直呼长辈名讳,即便现在我登场杖毙了你,也没有人敢对哀家有一个字地指责。” “来人,把永乐公主叉出去,让她在院子里面跪着,哀家不叫起,就不准起,再把这个哭哭啼啼不懂规矩的女人,给哀家直接扔出宫去。” 永乐公主听到这话,也顾不脸上的疼痛,双眼赤红,一边脸颊红肿起来,还带着血丝,看上去恐怖又狼狈。?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顾语嫣本来只是想要借着永乐公主的势为难一下陆锦烟,可她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一时之间都忘了装可怜的哭泣,噤声坐在地上,脑筋一直在飞速旋转,想着怎么能够快速脱身? 永乐公主何时受到过此等奇耻大辱,如今被几个阉奴架着,还在拼命地挣扎,不停地叫嚣。 “陆锦烟,我是长公主,你怎能这样对我?等我母妃来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你不得好死。” 陆锦烟眼神陡然变得凌厉,看向永乐公主,频现杀意。 她随手从梳妆台上面的一个锦盒里拿出了一枚纯金的令牌,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打在永乐公主的发髻上。 金牌和金簪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永乐公主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要取她性命的暗器。 金牌掉在地上她才看清楚,那哪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先皇当日赐给陆锦烟的一块权力无上的金牌。 由此可以看出,先皇对这个小皇后是有多宠爱。 就怕她入土之后,陆锦烟会被各方势力为难,早就替她想好了退路,见到这块金牌,就相当于见到了先皇。 别说是让永乐公主去殿外跪着,即便是现在把她推出去斩了,满朝文武也无一人敢拦。 阉奴们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赶出了内殿。 世界瞬间清净了。 初冬眉头深锁,刚刚是有多惊险,她真怕自己娘娘吃亏。 可没想到,娘娘竟然这样刚。 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捡起金牌收好。几个小丫头都偷偷地抬眼,看向一直负手而立在大殿之内一言不发的姬澈。 “母后,永乐公主她……” “皇儿不必为她说情,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今天也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击毙命?看人的时候,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看他没说什么,抓住他的弱点,才能让他永远臣服于你。” 姬澈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紧接着变得清明。他脑海中好像一瞬间闪过了些什么,没有抓住,但值得细细品味。 “儿臣受教了。” “你可以拿你身边的人练练手,哀家相信你聪慧过人,一定能够很快掌握精髓。” 姬澈微微抬起眉毛,先是有些狐疑,紧接着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朕身边的人,最亲近的当属母后和摄政王,王爷的弱点……” “他一个所向披靡的人,号称没有软肋,他可能看清她的弱点。” “别人不知,未必朕也看不出来,他的弱点软肋,可不就是母后您” 明明面前的只是个少年,和这些话从一个少年帝王口中讲出来。陆锦烟难以抑制的心头一阵甜蜜。 “胡说,母后也是你能打趣的,小心被王爷听到了,又要训诫你。” 姬澈难得露出顽皮的一面,清风朗月的少年笑起来很好看。 嘴角还带着两个小梨涡。 刚刚的一段插曲好像没有影响,没有影响他们二人的心情。 此时,他们谈笑风生,只把永乐公主晒在外面。 深秋时节冷热交替,刚刚外面还艳阳高照,这一会儿已经狂风四起。 陆锦烟不紧不慢地站在桌子旁写大字,一篇心经写好之后,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 这时候,她仿佛才想起来,还跪在外面的永乐公主,只是她不徐不疾的由初冬伺候着净手。 “永乐公主在外面怎么样了?” 看似随意的一句问话,初冬动作却顿了一下。 有些支支吾吾过了许久才回。 “娘娘,永乐公主在外面已经晕倒了,奴隶们也没敢动她,她就一直在寒风里面躺着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得了风寒,怕刘太妃到时候……。” “哀家既然敢让她跪着,就没再怕的,刘太妃又能怎样?她还能大过先皇去不成,永乐的身子,我没想到这么弱,平日里看上去嚣张跋扈,原来就是个纸老虎。” “姑娘,天色越来越晚,外面也越来越冷,您看是不是叫太医来给公主看看。” “不必,直接找人把她送回公主府去,传哀家懿旨,今天给公主医治的太医,就随她回府,多给公主安排一些体力运动,身子这么差,以后怎么能跟孔武有力的驸马琴瑟和鸣。” 夏兰和初冬对视一眼,太后也不过才二八年华,虽然已经贵为太后,但却未经人事。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二人心里觉得痛快,她们早就看公主不顺眼了。 如此能教训她一番,两个丫头做事比平常更加勤谨,马上就传了太医。 “赵太医,怎么说你也是太后娘娘的人?提拔你上来不为别的,该尽的孝心你应该心知肚明。” “但凭太后娘娘吩咐。” “娘娘看公主的身体太弱了,你回去多给她安排一些消耗体力的运动,最好让她每天把体力都消耗干净,娘娘的意思你可懂?” 老太医额头见汗,这有什么不懂的,太后娘家分明是要往死里玩儿永乐公主。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公主也不知道是招了什么魔,竟然跟太后娘娘对上了。 连先皇都被这小女子拿下,她一个还未出阁的皇家贵女,怎么可能是太后娘娘的对手? 接下来的几天,永乐公主根本没有时间从公主府里出来找陆锦烟的麻烦,她在公主府里疯狂地把所有的瓷器全部都摔在地上。 “滚,都给本宫滚,你们都是那贱人派来的细作,想要如此糟蹋本宫,也不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 原本是她身旁伺候的贴身侍女,也不感开口劝阻,看公主的样子,好像是疯了。 “娘娘,给公主看病那位老太医在宫外求见,他求娘娘给他一条生路,公主正在公主府里发疯,他实在是不敢再给公主布置一些体能运动了。” “废物,夏兰,你去找一个先前伺候过先皇的老嬷嬷,拿着先皇的金批令箭,给本宫站在公主的寝殿之外,如果她不知道做的话,就替先皇教训她打板子,千万不用手下留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胡闹 有了老嬷嬷的监督,尽管永乐公主极其不情愿,但也是没办法,整日被各种重体力运动纠缠。 根本没有时间离开公主府半步,每日极为劳累,就这样,在老嬷嬷的监督下练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公主直接拿了把宝剑,比在老嬷嬷脖颈之上。 “滚,回去告诉你主子,休想再用这块金牌约束我,我是先帝最宠爱的长公主,他如果还在这世上,怎么能忍心看我遭受这样的苦楚?” 不论怎么说?老嬷嬷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灰溜溜地回到陆锦烟处。 陆锦烟只是笑了笑,没想到,这才两天时间,长公主就能这样强硬。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制不住她,初冬,你现在就去养心殿跟陛下说,让他下一道圣旨。上面要写让长公主每日抽出六个时辰锻炼身体,这可是为了她好,如果她不听的话,那可是抗旨不遵,是大不敬的死罪。” 小皇帝现在全部都以陆锦烟马首是瞻。 他早就看不顺眼永乐公主的所作所为,现在能看到她被整治,心里自然是高兴。 随着明黄的圣旨送到公主府,又一批瓷器遭了殃。 永乐看到圣旨的内容之后破口大骂,好像失心疯一样。 “什么皇帝,根本就是个窝囊废,那女人又不是她娘亲,她竟然对她言听计从,我可是她亲姐姐,他这根本就是吃里扒外,什么东西?”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不漏地都传到了姬澈的耳朵里。 他也并没有动怒,只是嘴角微微上翘。 “朕这位皇姐脾气还是一样火爆,真是拿她没办法,这样藐视皇权,真想包庇她都做不到。” “皇帝陛下宅心仁厚,公主出言大不敬,陛下可下一道旨意,让她暂且在公主府禁足。” 张德全平日里就最会做这些煽风点火的事,现在为了保全自己,他出卖公主也在所不惜。 姬澈赞赏地点了点头。 “张公公还真是深得朕心,既然这样,这个圣旨就由你去传达。相信皇姐见了你也会给三分薄面,毕竟你是曾经伺候过先皇的老人。” 张德全心里叫苦不迭,可是脸上还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永乐自然不肯听,但她无疑是蚍蜉撼树,公主府门口守了一对禁卫军,即便是她的驸马付荣前来探视都不得靠近。 姬澈还是第一次觉得当皇帝这么痛快。 “母后,您觉得这是儿臣做得怎么做得怎么样?” 小皇帝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清澈。 他现在完全就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子,陆锦烟满脸慈爱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处理得很好,到底是长大了。这些事情你就应该自己有个决断,如果有人藐视你,无论他是谁,不能给他们开这个先河,否则他们就觉得你是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人。” 姬澈得了夸奖,整个人像一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 陆锦烟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有些严肃的对他讲道。 “母后觉得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是得当,只不过身为皇帝,你做事不能太随心所欲,你的行为会影响到整个国家。” “母后的教诲儿定当谨记于心。” “你可别嫌哀家啰嗦,作为皇帝,你就更要谨言慎行,你的行为会影响到整个国家,你要多考虑,能为百姓做什么,而不是能为自己做什么?” 姬澈听得似懂非懂,可是他还是把这些一字不落的全部都记在心间。 他现在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人,绝对不会害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母后教过我的,我都谨记于心。” 平白得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操心的累赘,没想到竟然如此明事理,长得又英俊。 陆锦烟真的觉得自己赚到了,看着面前的小皇帝一天天长大。 她也觉得一直在皇宫里没意思,突然灵机一动,她有些激动地拉住皇帝的手臂。 “陛下天纵英才,只是从未体验过民间疾苦,哀家教你的,不过一些书本上的知识,死读书是没有用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听了这些话,小皇帝眼睛亮晶晶的,心里有种隐隐的冲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不敢说出口。 “母后,您这是何意?” 陆锦烟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左右,现在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张德全已经不被允许再进前伺候。 两个人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只是她还是压低了声音。 “哀家是想问你想不想出去玩看看,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哀家想要带你去体察民情,你愿不愿意?” 小皇帝长得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出过还宫,听到能够出去体察民情。 他脸上的兴奋根本抑制不住,就差原地跳起来,可是碍于身份。还是故作老成。 “母后说的儿臣当然都愿意跟随,只是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陆锦烟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姬澈,果然是皇宫里面长大的孩子,平日里,在国家大事上精明,和在这些出去玩的事情上面,还是很天真。 “你在说什么呢?你就穿着这一身龙袍走出去,当然会给你红毯铺地净水泼街,那怎么能体现出真正的民间疾苦,咱们当然是要改头换面才行。” 说完之后,她直接让初冬去找了几针百姓的衣服,两个人挑挑拣拣之后,才不依不舍地分开。 “哀家也要再做一些准备,皇帝陛下也先回去,把手头的正事全部都处理妥当,切记不要被别人发现,否则容易引来事端。” 姬澈还是个半大孩子,现在他眼睛里面全都是亮闪闪的光。 只要是陆锦烟说的话,他全部都奉若圣旨,回到养心殿之后,他的心仿佛已经飞到了宫外面。 很快的把手头所有的正事全部都结束,正准备离开,迎面却碰到了姬惊寒。 “陛下,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身为九五之尊,要有沉稳的气度,做事怎可这样,毛毛躁躁这么着急,您这是要去哪?”? 第二百四十八章 民生疾苦我先尝 就好像小孩偷吃东西被抓了个现行,姬澈眼神有些闪烁,可转念一想,他不过是去体察民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无需跟摄政王隐瞒,索性据实相告。 “简直是胡闹,你们两个还是妇孺,怎可去体察民情,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你年龄尚小,不知世间险恶也就罢了,这件事情本王亲自去找太后娘娘说道说道。” 说罢,他也不管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直接拉起姬澈的手臂,就这样把他带到了福康宫。 想到能够离开若四四方方的皇宫,陆锦烟有些兴奋。 正由初冬伺候着在试女扮男装的衣服,谁知道刚换好了外面的长衫,还未来得及束发,发现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胆……” 初冬还以为是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本想训斥,抬起头来才发现是姬惊寒和姬澈,愣是把要脱口而出的难听话给咽了回去。 “太后,是你说要带皇帝陛下出恭去微服私访,这成何体统,简直是胡闹。” “怎么就胡闹了?他身为帝王。怎能十指不沾阳春水,春耕秋收见都没见过那才是成何体统。” 虽然陆锦烟说得很有道理,可姬惊寒怎么能允许他们两个人微服出巡?他脸上带着震怒,鹰隼一样的眸子,盯着面前好像带挑衅的陆锦烟。 “如果你们两个就要这样出宫去,本王不允许。” 听到这几个斩钉截铁的字,姬澈原本的兴奋已经消磨殆尽。 他知道他和太后娘娘根本就不是摄政王的对手,看来他想要大权在握独自亲政,确实还需要一些时日。 “王爷,怎么这么大火气?皇帝若想天下,长治久安,就要走到人民当中去,这是他必修的课程,至于危险什么的,我相信有王爷在,自然是不会让我们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王爷,哀家说的可对。” 陆锦烟知道面对这样强势的男人,恰到好处的示弱,才能完美的达到目的。 果然看到她这副样子,姬惊寒神色缓和了许多。 “你们两个若想要出去,也不是不可,就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咱们三个同行,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本王也能保护你们,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果真的发生意外,要怎么跟天下百姓文武百官交代?” 三人行已是姬惊寒所能承受的底线,如果陆锦烟敢说一个不字。他敢保证,让她这辈子都出不了皇宫。 陆锦烟却和他想得不一样。 只要能出去跟他在一起也并无不可。 到了外面,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任何事情都存在转机和变数,说不定她能直接摆脱做讨人厌的身份。 找个无人的地方,把身上的毒解了。 到时候再找个山清水秀人民质朴纯良的地方隐姓埋名,应该也是个好选择。 想到这,她一点也没犹豫的直接点头。 “果然是摄政王,思虑周全,既然这样,咱们就说定了,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好,皇帝陛下也赶快回去,再准备准备。” 三个人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拿着摄政王的令牌,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姬澈第一次走出皇宫大门,兴奋的都不知道该买哪只脚在前,样子有些滑稽。 他看到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店铺鳞次栉比。 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觉得很是新奇 三个人边走边逛,虽然都是男子打扮。 但陆锦烟在男子当中,个子还是有些矮小,姬澈也正在发育期。只有一旁高大魁梧的摄政王,很是吸引人眼球,街上有闲逛的小女子都时不时地不时地抛来媚眼。 “叔父,这是何物?以前可没见过。” 姬澈然后好像有数不清的问题,见到什么都觉得好看又好奇,现在站在捏糖人的摊子前面,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就是糖人,甜得很,可以捏成各种你喜欢的造型,澈儿想不想要一个?” 姬澈平日里板正耿介严肃端方,可来到外面之后,完全有些跳脱。倒更具少年人该有的活力。 “可以吗?我可以要一个吗?” 说完,他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站在身后的陆锦烟和姬惊寒。 陆锦烟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一旁高大威武的男人。 这次出来,他们两个人身上可是没带银子,像这些消费上面的事情,虽然是要这位大爷买单。 姬惊寒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就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更是低沉。 “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难道你们喜欢?挑一个!” 姬澈高彩烈地挑了一个八仙过海里面的造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舍不得吃。 陆锦烟站在一旁,看着一个捏好的嫦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你也拿一个。” “我?我是大人。” “……” 在场的人都是一头黑线,谁规定大人不能买糖人。 “让你挑就挑,哪那么多废话,快一点。” 陆锦烟哼了一声,果然,直男就是直男,明明是想要讨好她,给她买东西,竟然还说这样讨厌的话,让人完全喜欢不起来。 她随手拿了那只嫦娥,小心地用糯米纸包起来。 不为别的,这可是姬惊寒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上次那句手镯她不承认,那是老王妃之物,姬惊寒分明就是借花献佛,那个不能算。 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姬惊寒突然心情愉悦,走在前面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三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在东逛西逛,直到来到一间酒楼面前,才觉得饥肠辘辘。 陆锦烟一点都不客气,拉着姬澈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如果陆锦烟穿着女装,他们三人走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三口。 只是岁月从来没有在陆锦烟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本来就是碧玉年华。 一直跟在后面的姬惊寒虽然神采俊逸,跟在两个人身后,完全就是一副老父亲的模样。 “澈儿,吃慢一点,这些都是给你点的,让你尝尝鲜,你觉得今天百姓的生活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九章 挑三拣四的小少爷 姬澈第一次真实地走在大街上,看到普通百姓的生活,他觉得很是新奇。 嘴里吃着糖人,都感觉格外的甜。 陆锦烟这样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 “澈儿,你觉得百姓的生活怎么样?” “大家各司其职,到处都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我觉得他们生活得都很不错,我也要更加努力维持这份美好才行。” 陆锦烟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要用百姓的眼睛去看待百姓的生活,才能知道他们到底生活的愉不愉快,你最近这些日子已经进步很多了,现在你看到他们在街上安居乐业,各司其职,其实你应该去深入地了解一下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表面现象永远能够迷惑人,咱们这就去田间地头看一看如何?” 她这些话虽然是在跟小皇帝讲,可跟在后面的姬惊寒心里暗暗吃惊。 他也不知为何,总是觉得面前的陆锦烟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明明就是烈阳候府的大小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事情,她是如何知晓的? 烈阳侯虽然平日里不算昏庸,但在政事上没有什么建树,反观陆锦烟,总有不一样的见解,说出来的话令人深思。 三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映入眼帘的都是祖国的河山大好风景,等他们来到一处田埂上,不知为何,从四面八方冲出了几个穿着黑衣的刺客。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 陆锦烟和姬澈确实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站在那里,就是活靶子。 好在摄政王身手矫健,他主动迎敌,以一对多,和那群人战在一处,却也不落下风。 “你们快走,逃命要紧。” 陆锦烟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她们的行踪很是隐蔽,就这样被泄露出去,有刺客紧紧跟随。 想来他们中间一定是有内鬼,现在也不容细想,她拉起小皇帝的手,在田间疯跑。 姬澈第一次遇到这样惊险的情况,虽然一直喘着粗气。 但是在少年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 眼看后面追兵将至,他们好不容易在前方快要进山的地方,看到一个砍柴的老人。 陆锦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人家求求您帮帮忙,能不能带我们先回去,后面有坏人在追我。” 老爷子本就是乡下人,憨厚实在,看到一个长相标志的小妇人,带着一个半大少年,也没多想,就直接把他们带回了家。 老爷子家就住在山坳里,地方还算隐蔽。 陆锦烟心中警惕,走着一路上都有做记号,她就怕再遇到什么坏人,走不出去。 她现在是草木皆兵,可这些担心好像有些多余,老爷子确实是山中的猎户。 家里还有一位卧病在床的老妇人,老两口相依为命,也是过的有上顿没下顿。 老妇人听到声音强咬着牙从床上起来。 “老头子,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刚刚我可是听到了狼叫,快去把那些鸡鸭都看好,今天晚上说不定会有狼夜袭。” 她嘴里碎碎叨叨地念叨着,走出来才发现,院子里面站着两个不速之客。 老妇人看上去还算慈眉善目,看到陆锦烟,眯着眼看了许久。才喃喃自语的。 “乖乖,这是哪来的天上的仙女?” 原本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氛被她这一句话一下子打破了。 也难得在逃命之中,陆锦烟还能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婶子,打扰了,我们遇上了歹人,想在您这里暂时避一避。” “这闺女长得怎么满如天女下凡,老婆子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女人,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有人会追你?” 陆锦烟刚才来的路上,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现在说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顺。 “老伯,婶子,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妾,我儿子优秀,当家主母容不下他,趁着老爷不在家,就要把我们一起赶尽杀绝,我们母子也是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我这有些银子,你们千万不要推辞,一定要收下,这是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说着,她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块银子,直接递到老汉手里。 “老爷子,你放心,我们也不想给你们惹麻烦,现在天色已晚,又是在山里,实在是不安全,我和我儿子只是休息一宿,天亮就走。” 乡下人从来都老实本分,看到她们孤儿寡母,确实可怜,又有银子可以收,欢欢喜喜的点头应允。 “你说小夫人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你是个好母亲,你们就暂且留下,只不过家里穷,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千万不要嫌弃。” 陆锦烟连连道谢,现在有片瓦遮头,他们就已经感激不尽。 果然到了晚饭的时候,正如老两口所说,家里连粮食都没有,只能吃些野菜,粗粮,饼子。 姬澈从小娇生惯养长在深宫内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还觉得有些新奇,但只是尝了一口,根本就咽不下去。 他有些嫌弃地把饼子直接扔在桌子上,厌恶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老两口有些尴尬,脸上满是歉疚。 “小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们这乡下地方没什么合口味的东西。要不然我拿这些去换点细粮,再给你重新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肚子可不行。” 陆锦烟柳眉深锁,转头瞪了一眼挑三拣四,满是嫌弃的姬澈。 “老人家不用麻烦,我们逃亡在外,哪有那么讲究?有一口饱饭吃,有片瓦遮头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不吃就让他饿着,一个大小伙子,一顿两顿不吃饭没关系。” 说完之后,她一点也不矫情地直接把饼子塞进口中,吃得香甜。 姬澈可能正在叛逆期,但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很不应该,他脸上带着愧疚,只是这饼子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娘亲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兵荒马乱,很多人连吃的都没有,如果遇到了灾年,许多百姓食不果腹,草根树皮也会全部都当作美食,易子而食的故事,可不只发生在史书里,现实当中,比那残酷得多,难道你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第二百五十章 民间疾苦 这些话说得有些重,姬澈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他觉得,在自己的统治之下,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旁的老汉看到陆锦烟如此刚正不阿的教导孩子,觉得她是个好人,走过去拍了拍姬澈的肩膀。 “小少爷,你母亲说得没错,你确实不知人间疾苦,想灾年那会儿,实在是饿得很了,我也想过吃土,但是我看到自己的同乡因为吃土涨肚,没过多久就死了,才没敢吃,愣挺着活到了现在,生活不易,你和你娘也是为了活命,你可不要为难她。” 姬澈原本以为陆锦烟也是生活在侯府,这些除了书上写的可能全都是她胡邹的。 可是没想到,听到老乡亲自证实,他感觉有些受不了,崩溃地跑了出去。 陆锦烟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她知道无论平日里小皇帝有多强势。 但到底是个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院子里面姬澈一个人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正在痛哭。 看到陆锦烟之后,他好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站起来抱住陆锦烟,泪水打湿了她肩膀的衣服。 “母后我不是个好皇帝,我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可是为什么人民的生活还是这个样子?” “澈儿,你现在还小。你可以慢慢改变这个国家,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别气馁。” 姬澈也许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等到他慢慢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睿智。 “娘亲,我只是想知道,像刚刚那个老人一样的人,到底有多少?” 陆锦烟面色有些为难,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据实相告。 但眼看着面前少年的真情流露,她也没办法,对他有所隐瞒。 一国之君,了解民间疾苦,也许应该,陆锦烟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实你从大臣的奏折里看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经过粉饰的,很多都不能当真,这样的人在全国不在少数,大概有十之五六,这还只是保守,估计你要知道有钱人只是部分的上流社会,大多数人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听到这,姬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恢复了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冷漠。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我发誓要让国内所有的贫苦民众都过上好日子,母亲你相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 等到姬澈彻底恢复了平静,他们才一起回到老人家,老人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给他们睡觉,没办法,只能挤在柴房里。 柴房潮湿阴暗,里面还有一股霉味。 姬澈身为帝王,自然是住不惯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可以安身的场所,却突然从角落里冲出一只大耗子。 姬澈不是胆小,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他吓得直接跳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眼睛有些红,可是并没有哭出来。 陆锦烟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挑战,她不但没有埋怨姬澈娇生惯养,大惊小怪,反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着急,成长不是一下子就能一蹴而就的,你需要慢慢来,你最近已经进步了很多,要相信自己,你一定会把这个国家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陆锦烟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但是语气中的坚定,姬澈从中得到了很多力量。 第二天一大早,陆锦烟又拿出了一张银票,悄悄地放在老两口的桌子上。 老伯已经去打柴,老妇人病恹恹怏怏地卧在床上,并没有发觉。这也是对他们表示谢意的唯一方法。 陆锦烟和姬澈离开小山村直接回了京城,本来以为不容易进城,没想到城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连盘查的官兵都少了很多,一路上,二人畅通无阻。 陆锦烟没有选择直接回宫,而是去了摄政王的府邸,她觉得这样更安全一些,昨天留下他一个人抵挡那些刺客,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其实她心里有些担心,其他不过都是借口,她想要赶快看到姬惊寒,这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姬惊寒昨天看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山坳里,就有些后悔。 恼火地回到王府,也不敢大张旗鼓,毕竟是皇帝陛下不见了,他只能让自家的暗卫秘密去寻找。 一大早听到有人登门,一夜未睡的他眼眶微微发青,马上起身,来到门口,看到陆锦烟和姬澈,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隐蔽地从侧门走进王府,陆锦烟发觉身旁的男人身上散发的冷气。比平时更加强烈。 “王爷昨天还真是英勇,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 “昨日也是本王思虑不周,不应该让你们两个自行离开,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后果不堪设想,还好你们没事,不然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听到他这么说,陆锦烟心里暖暖的,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过多的浓情蜜意,甜言蜜语。 只是这样的心意相通,就让她觉得很舒服,感到内心很契合。 “刺客的事情可有线索,我们出行是临时起意,并没有通知其他人,一定是有人从中走漏了消息,看来我和陛下身边也都不安全了。” “也不尽然这次刺杀可能是巧合,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皇帝陛下和你,恰巧遇到了,也可能是目标太过显眼,但可以知道一点,皇宫里面有细作,这是必然。” 陆锦烟对于那个皇宫,其实已经深恶痛绝,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离开,毕竟身份摆在那,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哀家也是有心无力,还请王爷彻查。” 姬惊寒对于他这样的甩锅,似笑非笑,眼神中一副了然的样子。 “事情做得太多,容易打草惊蛇,娘娘在宫中方便行事,还是要暗中巡查,你放心,我已经派了暗卫保护你们,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最近也安分一点,不要再带皇帝出宫。”? 第二百五十一章 浮出水面 陆锦烟微微挑眉,脸上带着傲娇,她有不安分吗? “王爷这么说,可是冤枉了哀家的一片好心,你放心,最近我一定注意好皇帝陛下得安全,王爷何必这样挖苦我。” 姬惊寒脸上带来一丝苦笑,陆锦烟心思太细密,鬼主意也太多。 姬惊寒亲自送陆锦烟和姬澈回宫,看到他们进了皇宫大门,他一颗心才算落下去。 陆锦烟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但并不影响容貌迤逦。 她从一条隐蔽的小路绕回福康宫,看到初冬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口徘徊。 还时不时地不时地向外转向,好像一直等着她归来一样。 “初冬,都说了多少次了,做事不要这样毛毛躁躁,我不在皇宫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保密吗?你这个样子,谁都知道哀家不在,看来就是你这小丫头打草惊蛇。” 初冬好端端的杯子加主子冤了,脸上有惊喜悠悠委屈。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可急死奴婢了,顾语嫣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说是娘娘不在宫中,三天她来了五回,一直在打探娘娘的下落,奴婢也怕瞒不住,只能谎称娘娘身体不适,正在休养,您要是再不回来,马上就要被揭穿了。” 陆锦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先前在福康宫顾语嫣丢尽了颜面。这才多久,怎么好意思又来? “她还真是大方,上次丢了大脸面,如今还敢进宫来,也不怕别人戳她的脊梁骨,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她的脸皮。” “娘娘,您有所不知,不过今天您再不回来,她可能就要私闯内殿了,奴婢此时正让夏兰躺在床上,冒充娘娘。” 陆锦烟听了之后哑然失笑,脸上的不屑更浓郁了一些。 “她的心还真够大的,上次我让她抄写的经文,看来还是太少了,你再去找几本经书,就说是我赏赐给她的,让她好好修身养性,没事不要到皇宫里来,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果传说什么难听的话。可是不好。” 初冬现在有了底气,脸上还挂上了一丝笑容。 “娘娘还真是睿智,过几日就是十五,是供奉佛祖的日子,不如让她多抄写几份经文,替娘娘起伏送到护国寺去。也算是聊表寸心。” “还是你机灵,就这么做。” 顾语嫣本来以为这次能够得逞,若是太后娘娘不在宫中,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到时候无论是谁包庇,陆锦烟也都必死无疑了,可是没想她不但没有戳穿陆锦烟的不在皇宫的事实。 反而又得了一堆经书,还让她抄写好了去护国寺供奉,这简直就是把她当苦力使,她每天抄的头昏眼花,双手酸痛。 顾景然还是坐在书房里,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面前还是顾语嫣,正在不管不顾地哭诉。 “哥哥,你根本就不心疼我了,你知不知道那个陆锦烟根本就是在作践我?竟然让我抄经书,我又不是她的奴婢,凭什么要为她祈福,我恨不得她现在被碎尸万段,也不知道佛祖能不能听到我的祈求。” “谁让你没事就进宫去找晦气?如果你实在不想写的话,我这就去皇宫里面跟太后娘娘请求,让她网开一面,你该做的,你也不要懈怠,还是要尽力撮合郡主和摄政王,难道你还真想跟她一起嫁到三殿下府中,平分秋色。” 听到哥哥的话,顾语嫣断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落下来,她现在也有些心慌,婚姻大事还存在着许多变数。 顾景然好不容易送走了哭哭啼啼的妹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去找鄞凌国君。 两人在房间里密谋已久,可他们并未注意,门外站着的就是昭和郡主。 这些日子,昭和郡主也感到自己的婚事可能不由得自己,她完全就是大伯手里的一颗好棋子。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继续维持端庄的假象。 不能嫁给心仪的男人,一个女人的一生都是悲哀的,就好像她母亲一样,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入大伯的房间,看到天朝上国芝兰玉树的尚书大人,昭和郡主脸上没什么好神色。 “你现在马上滚出去,谁让你又来找我大伯的?你说的那些馊主意,就想把我卖了,看来你还真是天真,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 昭和郡主在顾景然面前如猴耍泼,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不过就是花瓶,再好看的花瓶也要搞到正确地摆放位置,才能彰显她的美。 “国君,郡主,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跟我合作,赶快去把生米煮成熟饭,要知道,摄政王在我们国家可是众多女人的梦中所想,如果真的错过了这个好机会,郡主心里一定不甘心,我说的可对?” 说完之后,他言笑晏晏地转身离开,脸上还带着嘲讽,说话实在是有些侮辱人。 昭和郡主直接站在原地,失声痛哭。 “好了,昭和快别哭了,我们国力不强,没办法,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昭和郡主吸了吸鼻子,她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大伯和那个顾大人一手促成的,现在又来这里装好人,实在是很好笑。 “大伯心疼我,为什么还要拿我的婚姻做筹码?你跟他分明就是沆瀣一气,想要一起算计我。” 鄞凌国君脸上神色冷漠,他并没有怪罪昭和君主。 “昭和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难道你不知道这只是交易吗?何况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摄政王,我这也是帮你实现心愿,你还有什么可闹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像完全都是在为昭和郡主着想,可是细思极恐。 昭和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其中关窍,只是现在还不是和国君撕破脸的时候。 “大伯,你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件事情还没有最后的定论,你切不可用太多的代价跟别人做交换,否则对我国也是不利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到底要嫁给谁 昭和郡主言辞恳切,耶律达闭口不言,好像自有打算的样子。 “到底还是昭和最心疼大伯,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一定会帮你达成,也算不辜负了你爹娘的嘱托,你切记,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有什么事有大伯替你顶着。” 昭和郡主心里感动,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一点也不想让大伯出卖国家的利益,跟别人做交换,看来这件事情,还需要她亲自出面才行。 换好了衣服,直接拿了令牌,准备进皇宫。 这一次并没有人阻拦她,她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福康宫。 “太后娘娘,没想到咱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见面了,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你们国家有一位尚书大人正在极力拉拢我大伯。” 昭和郡主说话有些绕,陆锦烟反映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了,原来她说的是顾景然正在拉拢耶律达。 陆锦烟微微挑眉面上带着疑惑。 “郡主为什么会跑到哀家面前来说?你到底是何居心?明人不说暗话,还是你觉得你这样挑拨离间,哀家会蠢到相信你说的。” 昭和一点也不着急,站在原地,自信满满的看着面前如花似玉,花容月貌的太后娘娘。 心里再一次感叹,这样一个美人,嫁给一个已经入土的老者,还真是可惜了。 “说了咱们不过是做个交易,各取所需,我大伯一向最疼我,我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也不会用我的幸福做赌注,而我作为鄞凌最尊贵的郡主自然也不能看着我的国家没落,我和你说这些,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因为你和那位顾大人是敌对关系,势同水火。” 昭和郡主这番说辞条理清晰,用意明确,陆锦烟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当初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郡主果然聪慧,如果你觉得摄政王能够担任你们国家的下一任国君,那你大可招他为郡马,不过你觉得这件事情能够成真的可能性有多大?” 此时,昭和郡主竟然笑了,虽然她长得很是娇媚,但此时,眉梢眼角却带着一份英气。 “太后娘娘未免也太过自负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成真?只要我努力,就有五成的把握,难道不是吗?” 陆锦烟和她说话也是半真半假,现在听到她这样表态,心里七上八下,可是,还在极力的保持平静,尽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感情的事从来都要两情相悦,郡主觉得只要你努力,摄政王就会喜欢你,是这样吗?那我想问问郡主,你对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因为大家吉利说你们二人般配,你才觉得他不错,还是从你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认定他是良人了。” 这样的问话不像是敌对,双方反而更像是闺蜜之间的探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问到昭和郡主自己的心意,有一瞬间,她觉得心里有些动摇了。 “感情的事情,谁能有定数?一切随缘罢了。” 陆锦烟笑。 这一句随缘,她已经断定了二人成不了,现在说起话来,也不像刚刚那样患得患失了。 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整个人放松的状态还是和刚刚有所不同。 这一点细微的变化也没有逃过昭和郡主的眼睛。 她嘴角微微上翘,有些妩媚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陆锦烟。 “本郡主之前就问过你,是不是对摄政王有心思?你还不承认,现在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郡主何出此言?我关心摄政王也是君臣之义,和儿女私情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不要乱说。” 两个女孩子相视而笑,反而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就在气氛渐渐变得融洽的时候,姬澈带着姬惊寒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刚在外面,他们本以为房间内会是剑拔弩张,可是没想到现在这样的气氛,两个人都有些疑惑。 “母后,郡主,没想到你们两个也能相谈甚欢,刚刚在说了什么,怎么如此开心?” 这句问话莫名地一下问到了正题,陆锦烟和昭和还是和刚刚一样笑而不语,只是脸上带了一丝狡诈和调皮的神色。 “也没什么,不过是闲话家常拌了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你们不懂。陛下和摄政王这个时候来哀家宫中有何贵干?” 看到人家主仆君臣母子之间的互动,昭和就觉得自己是外人。她正要起身告辞离开,却被皇帝陛下拦住了。 “母后传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巧今天朕有事要找郡主说一说,郡主的婚事一拖再拖,如果您有什么可信的人,一定要告诉朕。朕亲自替你做主指婚,郡主可不要不好意思” “本郡主的心意向来直白,不知道皇帝陛下中意的人选是谁,也好给我做个参考。” 姬澈看了看站在身旁一言不发,剑眉折叠的姬惊寒,思忖良久,好像是在措辞,然后才缓缓开口。 “朝堂之上,一直对郡主的婚事争论不休,现在,顾大人联合其他大臣一起给朕施压,想要让你做摄政王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写了联名奏折,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被朕力挽狂澜,那给压下了,毕竟是你和摄政王的婚事,你们两个当事人,如果有一方不同意,朕觉得还是不妥。” 说完之后,他让张德全拿出了一份奏折,直接递给陆锦烟。 陆锦烟眉毛微微上扬,嘴角笑得有些僵硬,接过奏折看过之后。表情更是僵在脸上。 她随手把奏折递给了昭和郡主,昭和郡主只是打开略微看了看,中原的字,她虽然认不识,但是婚配之类的措辞还难不到她。 奏章之上,洋洋洒洒写了不下几千字,只是去伪存真之后,所剩寥寥无几。 有很多都是子虚乌有的罪名,甚至说鄞凌和姬惊寒暗中勾结,想要把皇帝的权力架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昭和群主看过之后,一张美丽的小脸变得惨白,还隐隐透着铁青。? 第二百五十三章 美人计 昭和郡主眼中含着热泪,她也没想到,在一个离乡背井的地方,竟然会被人如此冤枉? “太后皇帝,你们不要相信,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和王爷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别说是肌肤之亲就连手都不曾碰过。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诽谤我?” 陆锦烟深知人言可畏,昭和群主平日里心高气傲,何时见过她这样被别人这样指责。 一时间,有些想不开,她也能够理解,走上前去拍了拍郡主的后背。 “谣言从来都不是止于智者,而是屈服于强权武力,你也知道这些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们这么说,一定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的。” 两行清泪,顺着昭和郡主的腮边滑下来,那样子看上去我见犹怜。她微微的啜泣着说的。 “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日前和摄政王一块出巡,身边都有许多下人在,而且有好几次都是顾语嫣陪同,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眼看着昭和郡主焦急的样子,陆锦烟觉得有些有趣,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在跟他澄清。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心间一暖,走过去把哭得梨花带雨的昭和郡主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 “快别哭了,你越是这样软弱,越会让别人看笑话,哀家没猜错的话,顾景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陆锦烟猜得没错,没有多久,宫里宫外就传出了昭和郡主和摄政王早就已经生米做成熟饭的谣言。 很是败坏两人的名声,郡主被人家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说她是个贱妇。 勾引国家栋梁,她每天只能呆在驿站里面,门都不敢出。 耶律达看到侄女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心疼,没办法,他只好亲自入宫,这次倒是谦逊了许多。 “皇帝陛下,太后娘娘,本君这次前来求见,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请二位帮忙,你们也知道最近流言蜚语实在是伤了我那小侄女,你们有没有办法把这流言给平息下去?这样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昭和郡主站在那,才几天的时间,已经憔悴了许多。 姬澈也没有办法,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 “此事真伪根本没有办法证实,现在唯一能够平息这件事情的方法就是,把郡主直接指婚摄政王让他们二人尽快完婚,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昭和郡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陛下,你就是想的什么馊主意?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可不就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不想自己的婚姻受制于人,本郡主与王爷的事情,日后你们不许再提,我们二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就让他们说去。” 昭和郡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甚至想要跟那些造谣的人鱼死网破。 就在大殿之上,有些僵持不下之时,一个穿着银盔银甲的高大男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郑词轩,他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直接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 “陛下,娘娘,臣有个不情之请。 我愿意娶昭和郡主为妻,跟她一道回鄞凌,我对郡主的心意天地可鉴,还望陛下娘娘成全。” 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郑词轩大大方方的传说了自己的感情,耶律达和昭和有些措手不及,他们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机。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也能够平息谣言,只不过还要看您二人是不是真心相爱?强扭的瓜不甜。” 陆锦烟嘴角微微上翘,她觉得这一切都在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如此甚好,她再推一把,说不定这件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她也乐得做这个红娘,可是她不能这么轻易地就同意。 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你们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事情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难得陆锦烟和姬惊寒站在同一战线,大家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表态,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陆锦烟眼看着时机已到,拉住昭和郡主的手,提出了自己的主意。 “这件事情如果要想有转机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三殿下对昭和郡主一直有心,不如郡主就用一出美人计。” “美人计,这是何意?” “昭和郡主只需稍稍出卖色相,就能诱惑姬澈,用这个男人来逼迫顾语嫣,相信一定能事半功倍,郡主愿不愿意冒险一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昭和郡主再也没有其他的退路,她只能决然地点点头。 “也亏得你能想出这个主意,如果真的能知道事情真相,让我洗脱这样的污名,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事情自当好好谋划,一切都按照计划发展。 三殿下府中,他正沾沾自喜地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美人。 “郡主还真是有眼光,看来之前那些事情全部都是讹传。” 昭和俊主眼波流转眉目间带着戚色,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三殿下人中龙凤,其实第一次在边关见到你的时候,我早就已经芳心暗许,只不过碍与你有婚约在身,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还有顾小姐那么强势,我怎么敢靠近你?” 她说得言辞恳切,好像马上就要流出眼泪的样子。 这让三殿下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脸上全是笑意。 “你还真是个小傻瓜,这件事情你直接跟我说,我就能帮你解决掉。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你放心,只要你真心的喜欢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给你一个好名分。” 两个人之间的情谊不言而喻,第二天一大早,三殿下姬殊就已经按捺不住直接去了顾大人的府邸,找顾语嫣理论。 顾语嫣原本以为一大早就能见到情郎,心情大好,可是没想到。姬殊见了她不但没有甜言蜜语,反而怒目圆睁,言辞犀利地指责她为难昭和郡主,说她不知捡点认不清身份。 “三殿下,枉我对你一片深情,你竟然如此冤枉我,那个郡主根本就是水性杨花的贱人,你竟然为了她来指责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尘埃落定 顾语嫣完全没有想到,她在三殿下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好像疯了一样,恋爱脑可是上头。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身份。 “姬殊,你没良心,色迷心窍。你我已有婚约,你休想再娶别人。” “本殿下都已经说过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名分,你却还在这里闹下去,实在是不可理喻。” 姬殊现在看向顾语嫣完全就是厌恶,不想再多看哭哭啼啼的女人一眼,他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顾语嫣一大清早就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刺激,她浑浑噩噩地直接走到顾景然的书房。 用力地推开房门,哭着扑到他怀中。 “哥哥,你到底管不管你妹妹?我一大早就被人这样羞辱,你怎么还能坐在这里稳如泰山?” 这些日子顾景然已经被这个妹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这一大早又不得清净。 刚刚他已经接到通传,说是三殿下气急败坏地来到陆家,可是还没等他去见人,已经走了。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这个妹妹有关。 “语嫣,你到底能不能理智一点?像你这样日后怎么能够成就高位?怪不得太后娘娘罚你抄写经书,我看你也是心太乱,赶快回去抄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你的院子一步,从前看你聪慧,没想到我这个妹妹竟然蠢笨至极。” 顾语嫣听着哥哥的训斥,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了,就那样趴在地上。 只是不停地啜泣,身上也在发抖,可是顾景然早就已经没有了怜悯之心,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这几日一直被流言蜚语困扰的昭和郡主烦闷的待在驿馆里。 难得有时间,她要仔细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维娜吉娜,你们说如果我真的嫁给那个摄政王,日后会幸福吗?” 两个小丫头低着头,不敢言语,谁也不能保证别人的幸福,更何况主子这样问,小丫头们也只有听的权利。 “是呀,问你们也是白问,嫁给他实在是太冒险了,一定会处在腥风血雨当中,我可不想拿自己日后的生活做赌注,还是算了?” 维娜机灵,马上走上前去奉上一杯香茗。 “郡主,我听说中原有句话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奴婢看那位摄政王也没什么好的,每天冷着一张脸,还不如之前送您回来的那位小将,长相英俊又热心。” “郑词轩?” 然后郡主好像在喃喃自语,很快,一个木讷的形象就出现在她脑海。 看来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郑大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来她还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多看看别人。 经过几天的讨论和思考,郑词轩终于得到了耶律达和昭和的认可。这一日早朝上,耶律达毕恭毕敬的双手抱拳。 “陛下,本君这次不远千里前来,也是为了我这小侄女的婚事,这一次,她可算是定下了,还请陛下赐婚。” 姬澈也是一头雾水,看着站在下面的耶律达,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昭和郡主的婚事也是朕之所急,说她看上了哪位英雄?如果合适的话,朕现在就下旨赐婚。” “我侄女的眼光还算不错,我也觉得这位将军是少年英才,就是之前在闹市救过她一命的郑词轩郑大人。” 耶律达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满朝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有人心中雀跃,也有人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更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坐在帘幕后面的陆锦烟嘴角微微上翘。总算能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好,郡主果然有眼光,朕现在要册封郑词轩为宁王,择日和昭和郡主大婚,婚后同郡主一起居住在鄞凌,摄政王觉得朕的旨意怎么样?”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姬惊寒还好像为难的点点头,其实内心早就已经欢呼雀跃。 “陛下到底是成长了?这件事情做得很是妥当,就按陛下的旨意。恭喜宁王。” 一切尘埃落定,几家欢喜几家愁,陆锦烟坐在福康宫里长吁短叹。 “还真是没想到最后成其姻缘的竟然是郑大人,知道他能封王有这样圆满的结局,他父亲在九泉之下算是瞑目了,只是哀家失去了一元大将,实在是可惜。” “娘娘还真是爱惜人才,只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您可不能这样目光短浅。” 姬惊寒心情愉悦,看着陆锦烟的眼神,比平时更是柔和了几分。 “王爷,这是何意?哀家不明白,还请王爷为哀家解惑。” “娘娘聪慧,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还是要自己领会。” 陆锦烟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直男一枚。 就在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光里面,陆锦烟突然听到脑海中叮的一声。把随意的点开交谈界面,果然,系统又再次发布了任务。 这一次的任务是让她去调查后宫闹鬼之事,陆锦烟一头雾水。 好端端地生活在后宫当中,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闹鬼,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殿里有些昏暗,突然看到这些字眼,她觉得背后一阵寒凉,毛骨悚然。 在皇宫里住了这么久,她竟不知道还宫里还有这样的传说,看来还真是她孤陋寡闻。 “王爷没什么事就请回,哀家也乏了,听说最近皇宫里面不太平。免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王爷,您还是趁着天未黑,快点离开才是。” 姬惊寒听到他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这件事情他已经让人压了下来,没想到太后还是能收到消息,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小女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太后娘娘也要小心门户才是。” 眼看着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开,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陆锦烟一个主子,加上一群都是丫头的奴才,更让她心里更是发毛,没办法只能吩咐初冬。 “你向来八面玲珑,在各宫走动,没有发现,最近其他的先帝嫔妃有什么异常?” 第二百五十五章 闹鬼 陆锦烟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宫里面闹鬼这件事情,虽然她知道后宫发生这诸多事情,一定都跟刘太妃有牵扯,这次也必定不例外。 但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只好跟系统讨价还价。 “怎么说你也是个金手指?总应该发挥一下你的作用,别让我忽略了你的存在,能不能多透露一些闹鬼事件的端倪,也好让我多加防范。” “你现在被系统抹杀的风险还没有降低,上次的任务完成的也不算出色,并没有得到任何特权,知晓后续剧情,一切还需按部就班。” “你说系统怎么搞的?死脑筋,一点都不会变通,我这次如果任务完成得完美,一定会有进项,到时候就能抵了欠债,你也是不亏的,何必一直和我这样斤斤计较。” “请按照所需步骤完成任务,如果任务失败,有被系统抹杀的风险。” 陆锦烟想要仰天长啸,她实在不知道这个金手指到底有何用处。 每天都活在死亡的恐惧中,虽然前几次关键时刻都能化险为夷,但是按照原书的进程,她现在早就已经不存在,生出这许多事端来,又没有具体的走向,她除了在心中不断的咒骂。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初冬,你在宫里朋友多,把咱们福康宫的小丫头全部都安排出去!打探一下,最近皇宫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闹鬼一类的,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听来就当解闷儿了。” 初冬听了闹鬼字,就觉得后背发凉,毛骨悚然,脸上满是惧怕。 “娘娘,你可别吓唬奴才,奴才向来胆子小,您是知道的。” “你做什么就快去做?记得挑一些机灵的去,免得露了马脚。” 陆锦烟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可是派出去了那么多人手,每天在福康宫里伺候的人都捉襟见肘。 这些表面上看似机灵的小丫头不但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反而露了马脚,被刘太妃的人发现了,直接送了回来。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太后娘娘竟然派出眼线去监视各宫嫔妃,这些话传出去不好听,也正好给了刘太妃一个发难的机会。 秋日的午后,总是有秋老虎,把外面晒得暖洋洋的。 陆锦烟闲来无事,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看着远处葱茏的松柏,脑袋一瞬间放空,可下一秒就听到门口吵吵嚷嚷。 “放肆,谁在门口这样喧嚣?还真把哀家这当成菜市场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穿桃红色宫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身上环佩叮当作响,福康宫连带着延禧宫这一片住的都是先帝的嫔妃,说好听了都是太妃太嫔,说难听了,不过就是一些寡妇,像刘太妃这样穿得花枝招展,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太后娘娘还真是有闲情雅致,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在这荡秋千。” 陆锦烟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漠视 “刘妹妹不也这么清闲,来我这里走动。” “最近宫里不太平,嫔妾也是怕太后娘娘听了什么流言蜚语,住得不习惯,特意来看看。看您这个样子,我也就放心告退了。” 转过身去,刘太妃嘴角的笑容立刻隐去。 眼神中的狠毒藏都藏不住,她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步流星地走出福康宫。 在御花园里迎面就碰上了来寻她的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最近还算是安分守己,只不过看到母妃这个样子,关心地走过去询问。 “还不是那个小贱蹄子,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你马上去联系人手,准备行动。” 永乐公主喜出望外,她想帮母亲夺权已经筹谋了许久,现在能展开动作,当然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母妃,那件事情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总归还有时间谋划,只是皇宫外面,您觉得用谁合适?” “平日里看你聪明伶俐,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是如此蠢钝,有现成的马前卒,我们当然是要利用顾家,别忘了,现在咱们可是拿捏着他们的把柄,只要顾语嫣还想嫁入皇家,就是我们最好的利刃,指哪打哪。” 在御花园里,两人如此筹谋,当做四下无人,看来已经做了完善的准备,不怕隔墙有耳。 永乐公主即刻动身去寻顾语嫣,在她面前煽风点火,虽然没有把计划和盘托出,但却让她在宫外散布谣言。 顾语嫣最近吃了大亏,一直在家里禁足,抄经抄得手都要断了,听到能有机会把太后娘娘踩在脚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很愿意帮忙,送走了公主,直接去找哥哥。 “哥,你还生我气呢?是我过去被猪油蒙了心不懂事,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你也看在妹妹对三殿下一往情深的份上,再帮帮我。” 顾景然太了解这个妹妹了,看她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就知道她一定又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帮忙。 只不过从小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妹妹,他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希望经过这段时间的禁足,她能长些心眼。 “你这促狭的小丫头,你有什么事尽管直说,跟自家哥哥还这样拐弯抹角。” “哥,我是想跟你说,最近皇宫里面一直在闹鬼,这件事情虽然我还不知道真假,但是希望你把它传扬出去,最好在京城里面闹得尽人皆知。” 顾景然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听顾语嫣说完之后,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街头巷尾就开始传出皇宫里闹鬼的传闻,一时之间,百姓们人心惶惶,即便是流言蜚语,经过众人的渲染之后也像真事一样。 皇宫里面,姬澈连日来被吓得彻夜未眠,每天神情恍惚,精神状况很是不好。 古人对这些神鬼之事向来敬畏,小皇帝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心性尚未成熟,整日里吃不下,睡不着。 这一天,陆锦烟坐在勤政殿里,看着手里的策论,忍不住眉头紧锁。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教诲,姬澈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写出来的东西很有自己的见解,可现在看到手里这篇文章,简直驴唇不对马嘴,也不知小皇帝这是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蹊跷怪事 陆锦烟对今天小皇帝写的文章很不满意,只是她抬起头来,发现小皇帝并没有把心思完全放在习作上。 姬澈手杵着头,正在打瞌睡,看样子还很疲惫,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瘦了一大圈。 陆锦烟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用手敲了敲桌面,姬澈惊醒,眼神中满是恐惧。 嘴里咋咋呼呼的,喊着滚出去,等看清了面前之人是陆锦烟之后,才稍微恢复了镇定。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直接往下掉,也不知道少年到底受了什么惊吓。 “澈儿,最近这些日子你一直心不在焉,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对不起,扰了母后的清净” 姬澈言语躲闪,甚至都不敢直视陆锦烟的眼睛。 陆锦烟平日里很少摆太后娘娘的架子,对皇帝和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和颜悦色,可是今天她真的是动怒了。 小小少年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是因为什么,看来没有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中。 她带着护甲的纤纤素手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周围的奴才都是一缩肩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时之间,勤政殿里鸦雀无声。 “皇帝有什么错?都是周围的人没有伺候好。你们这些狗奴才,全是些欺上瞒下阉货,顺喜,最近都是你跟在陛下身边,你说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敢有一个字欺瞒,看哀家不扒了你的皮。” 被点名的小太监在地上连滚带爬,跪着走到陆锦烟面前。 “娘娘饶命,娘娘息怒,最近还宫里面不太平,不仅有些流言蜚语,皇上的太和殿还时常闹鬼,皇上已经几夜未曾安眠。” 陆锦烟听到这些,柳眉倒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瓷片四渐。 小太监连躲都不敢躲一下,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承受雷霆之怒。 坐在一旁的姬澈还是第一次看到陆锦烟发这么大的火,他本来想开口劝劝,可是想到最近这些事情,他还是讪讪的闭嘴。 原本如清风朗月的少年,这几日被谣言折磨,已经形容枯槁,精神极度紧张,心想着这件事情总要解决,母后能替他出面,那是再好不过。 “夏兰,给哀家去查这些流言蜚语到底出自何处?查到是谁传出来的直接杖毙,还有皇上近身伺候的人,也都要静思己过,给皇上身边重新安排一些人伺候。” 说完这些,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神色有些不安的小皇帝。 神色缓和了不少,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澈儿,自古人心似恶鬼,世上根本无鬼神之说,你何必庸人自扰,还有句鬼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母后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让你完全不放在心上,实在是有些为难你,但是你身为一代帝王,怎可被流言蜚语所困?日益憔悴,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哀家大失所望。” 姬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责,他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些可能都不是真的,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但是只要入夜,他就不敢一个人呆在寝宫。 “母后,确实是儿臣着急了,您放心,我一定会仔细调整好状态。” 小小少年的保证听上去虽然有些单薄,但是陆锦烟知道应该给他绝对的信任。 于是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入夜,姬澈的寝殿里灯火通明,前半夜还好,并无什么异常发生,只是眼看就要到子时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入女子的 呻 吟声。 原本灯火通明的大殿,此时灯光忽明忽暗。 墙上灯影闪动,竟然映照出一对男女亲昵的影子,看似女子的剪影转过头,直接把脸皮从脸上撕了下来,虽然看不到五官,但那样的动作实在是震慑人心。 姬澈惊叫着从床上跳起,眼眶通红,只不过他一直在隐忍,没有哭出来,看到这样的画面,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一时之间,跪在殿外的奴才们疯狂涌入。 随着他人进入,殿内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墙上哪还有什么剪影?风平浪静,看上去只好像是姬澈做了个噩梦。 姬澈身上只穿着明黄色的中衣,早就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但是故作镇定的表情,很是让人心疼。 “去查,去给朕彻查,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小太监们一溜烟地跑出去,可是经过了一夜的搜查,什么都没有找到。 姬澈实在没办法,只能当做自己眼花,可接下来的几日,夜夜如此,他每天夜不能寐,白天没有精神,黑眼圈已经很严重,看上去就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 这样坐在早朝上,百官朝拜,虽然大臣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在想,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姬澈简直快被这些鬼神之说给闹疯了,他实在是忍不住,这一天终于来到福康宫。 “母后,经过您的教诲,我已经知道,世上本无鬼神,我也相信您说的话,但是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看到有男女在我寝宫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每到结束之后那女鬼就会把脸皮撕下来。” 姬澈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显然,他最近是被吓到惨了。 陆锦烟听了这些叙述,感觉跟系统里面描绘得差不多,她想再多问一些细节,但是系统鸡贼的很,就是不肯透露。 “你放心,既然有人装神弄鬼,母后就一定会尽快把这些人揪出来,今天晚上我就让摄政王在你宫门口守着,哀家就不信,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哀家和王爷的眼皮底下,做这些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姬澈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这一次他的寝宫里并没有点蜡烛。 可是不知为何,蜡烛全部都自己燃烧了起来,照的灯影斑驳,那对交缠的男女又再次出现,而且剥脸皮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无所获 “来人,快来人!母后救我!” 一直在殿外假寐的陆锦烟听到叫喊。 直接带着夏兰冲了进去,姬惊寒也从外面进来,只是从他进来开始,所有的蜡烛又再次熄灭。 等到让人掌灯之后,哪还有什么影子?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恢复平静,无缘无故地又消失了。 “传令下去,让近卫军围住陛下的寝殿,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只是经过一夜的盘查,还是一无所获,姬澈夜不能寐,根本不敢一个人留在寝宫里面,有办法,陆锦烟只好留下来陪他。 可是两个人刚刚准备就寝的时候,不知从哪突然飘出了一些粉红色的气体,陆锦烟和小皇帝一下子就陷入了沉睡。 后殿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穿的是宫装,显然是一个女人,她走到床边,直接把小皇帝抱起来,离开之后不一会儿又把他送了回来,其间没有人发现有任何异常。 陆锦烟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酸疼。 她心头疑惑更甚,只是还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初冬就从外面走进来。 “娘娘,您醒了,你需不需要梳妆打扮一下?三殿下在殿外求见。” 姬殊求见,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陆锦烟觉得心乱如麻,这一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又太诡异,千她却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陆锦烟随意披了一件外袍,未施粉黛,头发也散在肩上,姬殊从殿外走进来,眼神有些奇怪。 看到陆锦烟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扑过去,嘴里胡言乱语。 手上更是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样的冒犯,陆锦烟始料未及,她挣扎着想推开面前的男人,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力量上又很悬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姬惊寒从外面走进来,他走上前去直接制住了发疯的三殿下, 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 姬殊倒在地上神志不清,嘴里还在嚷嚷着一些不可描述的话语。 太医来的时候看到堂堂皇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吓得头都不敢抬。 给他检查过之后才发现是被药物刺激的。 “娘娘,王爷,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三殿下吸入了一些药物,而且是刚刚接触的。这才会药性发作,冒犯了娘娘。” “怎会如此?既然是刚刚接触,这些东西一定还在寝殿之内,你赶快帮我把这些恶毒的东西找出来。” 老太医谨小慎微,经过一系列的盘查之后,竟然发现问题出在陆锦烟身上,陆锦烟大为惊讶。 “看来想要害人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哀家最近一直在皇上的寝宫,一定是在他那里沾染到了什么药物,太医还是赶快去皇上那里盘查一下” 果然,在皇上的寝宫里,也发现了相似的药物,而且分量极大。 “娘娘,这些药物大量存在在陛下的寝宫里面,而且就连燃烧的蜡烛里也有这种药物的成分。” 陆锦烟听了这话,身形晃了晃,险些晕倒,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危害到了陛下的身体健康。 “快去把陛下请来,太医,你一定要仔细检查,看看皇上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太医也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检查得很是仔细,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太后娘娘,老臣并非老眼昏花,仔细检查过后,皇上身体里并没有任何药物的残留,而且皇上周身也没有感染过这种药物的迹象。” 这就更加奇怪,陆锦烟眉头深锁,眼看着摄政王从外面走进来,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直接快步走出去。 “昨夜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王爷可有查到?” “一无所获,这件事情确实很是奇怪,只是现在摸不着头绪,太后娘娘也不要着急,背后之人定会再次行动,露出马脚。” 太后娘娘震怒,下令彻查。 一时之间,皇宫大内人心惶惶,姬惊寒带人搜查一无所获。 陆锦烟心急如焚,系统给的提示少之又少,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焦虑,一点不知道,无知者无畏,知道得多了,也可顺着线索顺藤摸瓜,越是这样,越让人着急。 “皇上现在夜不能寐,定会影响龙体安康。皇宫之内传出闹鬼的流言弄得人心惶惶,你们却一无所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就在陆锦烟勃然大怒之时,顾语嫣若无其事地从外面走进来。 “什么事情让太后娘娘动了如此大的怒?你们还真是的,这么多人伺候娘娘,一个人竟然都伺候不好,真应该让她把你们全部都拉出去杖毙。” 这句话说的杀人诛心,无非就是想再一次证明陆锦烟残暴成性。 陆锦烟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讨厌的女人纠缠,她看也不看站在廊下言笑晏晏的顾语嫣。 “夏兰,把这位多嘴多舌的顾小姐直接带到三殿下那里去去,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心上人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看她还有没有闲心在我这里乱嚼舌根。” 顾语嫣抬着下巴,不相信陆锦烟的每一个字。 顾语嫣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只是依旧不依不饶。 “太后娘娘你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像你这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贱人,根本不配呆在皇宫里面,也不配受文武百官跪拜。” “顾语嫣,哀家看你是疯魔了。” “怎么我这是戳到你的痛处了?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算了,竟然还不知廉耻地想要勾引三殿下,那边还搭着摄政王,就应该让王爷看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放荡本性?” 陆锦烟刚刚听到她这些说辞,还有些生气,可是现在看到她好像疯了一样,就觉得很是有趣。 “看来我上次罚你罚的还是不够,既然如此,这次你就直接在皇宫里禁足,你看怎么样?” “我这分明就是踩到了你的痛角上,你用太后的威严压我,我不服。” 陆锦烟哈哈大笑,她深知杀人诛心,现在正好有机会,她就要让顾语嫣,看看她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也算是帮了她。?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出好戏 “顾语嫣,我觉得你还真是好笑,你一直把我当成假想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样子?” 顾语嫣高傲地抬高下巴,她觉得自己不论从出身才行,全都完胜陆锦烟。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得到了三殿下的倾心。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嫉妒我,你现在这个身份不可能和三殿下有任何结果,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心。” 陆锦烟就觉得跟这个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都要被气死,她直接摆了摆手。 “初冬,赶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让她去看看现在的三殿下到底是什么样子?记得找两个漂亮的宫女去伺候三殿下,怎么说也是皇室血脉,皇亲国戚总不能亏待了他。” 顾语言满脸疑惑,不知道太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实在是聒噪,把她的嘴给哀家封上,带她下去,一定要记得要好好招待顾家大小姐。” 就这样顾语嫣一行人来到福康宫偏殿,此时的三殿下药效已经褪去了大半,神志也清醒过来,只不过看到两个美丽的宫女走进来,还是忍不住跟他们混在一起,颠鸾倒凤。 这样美妙的画面直接刺痛了顾语嫣的心,她嘴被封,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看向一旁陆锦烟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恨意。 陆锦烟却不以为意,她只是抬高下巴目光渺远地看向远方。 “女人嫁人就是再一次投胎,如果你找了这样一个男人,怕你日后也会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到时候可别怪哀家没有警告过你,你喜欢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只是此时顾语嫣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挣扎着想要冲进殿内。 陆锦烟示意奴才们松开对她的禁锢,可等到没有了任何束缚的时候,看到三殿下在里面兴致正浓,怂货顾小姐却不敢上前一步,就是一直站在一旁,不停地哭。 “真没想到平日里看你飞扬跋扈,碰到这个男人的事情,竟然如此谨小慎微,简直就是个窝囊废,就你这样日后嫁入三殿下的府邸,怕是要被那些妾室给欺负死了。” 顾语嫣发自内心地惧怕,让她有些无言以对,只不过最后还是把所有的恨全部都归结到面前的陆锦烟身上。 “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分明就是你派人去勾引三殿下!一个男人,怎么能受得起这样的考验?都是你的错。” 说着她直接扑过去,指尖尖利的手就要直接打在太后娘娘脸上。 就在快要触碰到陆锦烟的俏脸的时候,旁边伸出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这个疯女人的手腕。 她挣脱不开,转过头就看到横眉怒目的摄政王站在后面。 摄政王满身威严,顾语嫣根本承受不住,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只是想到还在里面端鸾倒凤的姬殊,看到面前芝兰玉树的摄政王,她心有不甘,甚至直接动手,想要连摄政王一块打,她就不信这样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会对她一个女子动手。 姬殊在神志清明的请情况下和两个宫女厮混,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不耐烦。 看到顾语嫣发疯,他直接走上前去,毫不怜香惜玉地把顾家大小姐推倒在地。 “住手,语嫣,你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这可是皇宫大内,你怎可对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不敬?还不赶快给二位贵人赔礼道歉。” 顾语嫣跌坐在地上,满眼是泪水,看着面前的负心汉,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她还是站起来。强忍着悲伤和愤怒。 “三殿下,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姬殊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身为皇子,他日后妻妾成群也很正常。 “语嫣,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难道你还不明了吗?这些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你应该相信我才是,不要再胡闹继续丢人,速速回去。” 顾语嫣听到这个男人言语温柔,马上又相信了他的话。 更是觉得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很明显,这就是陆锦烟使出来的离间计。 顺着顾语嫣的目光,姬殊自然把这件事情全部都怪在陆锦烟身上。 “太后娘娘,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 “三殿下,你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难道你忘了吗?你的药劲早就已经过去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要做,和我有什么关系?牛不喝水,哀家还能摁着你的头不成?” 姬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毕竟被人围观了这样的闺房之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三殿下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既然你跟我那两个宫女情投意合,我就直接把她们送给你回当小妾也好,侧妃也罢,这都是你们家的事。” 两个宫女听了这话,心花怒放,一下子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天大的馅饼砸在她们头上,她们自然是愿意的。 然而,顾语嫣却急怒攻心上前两步,回手就是一个嘴巴。 打在其中一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宫女脸上。 “就你们也配嫁入三殿下府中,简直是痴人说梦,小心我弄死你。” 两个宫女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的时候,跪在地上不住的哭诉哀求。 甚至直接跪着蹭到姬殊面前。 “殿下,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已经是您的人了,只要你能带我们出宫,即便是做奴婢,我们也是愿意的。” 一时之间,大殿上哭声和吵闹声交织成一片,陆锦烟就觉得很头疼。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殿下这一下可是热闹了,快把你的这些家眷们都带走,有什么事情回你的地方去解决,哀家已经累了。” 说完,直接让人把他们三个都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随着一场闹剧的结束。三个女人全都被赶出了福康宫。 姬惊寒负手而立,大殿之上一片狼藉,陆锦烟今天有些头疼,轻轻抬起纤纤素手抚上太阳穴。 “又叫王爷看笑话了,你有没有觉得哀家做事太过决绝?” “太后何出此言?本王看你雷霆手段,很是敬佩,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有如此心性,时势造英雄,太后一定是经历得多了,本王不愿你这个样子,不似从前单纯,本王很心疼。” “噗嗤……” “你笑什么?” 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场,陆锦烟一点也不在藏着掖着。 “自古多情空余恨,没想到王爷还是个多情之人,只是这样的恩泽,哀家无福消受,这一次昭和郡主的事情让我看明白了许多,哀莫大于心死,罢了!” “心死?太后怎么变得如此悲观?” “全拜王爷所赐。” 陆锦烟原本想要一颗平常心面对,可是没想到他说出来的话里面到处都是酸腐的气息。 听话听音,这些话听在姬惊寒耳朵里,仿佛别有一番深意。 他似笑非笑,目光深邃,陆锦烟云淡风轻,眼波流转间看向窗外,两人之间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殿上极其寂静,初冬毛毛躁躁地从外面跑进来,还以为大殿里面没有其他人在,开口叫了一声娘娘才发现,原来摄政王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 她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初冬知道王爷向来最注重礼仪,如果看到她私下里跟太后娘娘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一定会重重罚她,对于这个冷面王爷,合宫上下没有不惧怕的。 初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很好地打破了刚刚那份尴尬。 陆锦烟回过神来。 “闹鬼的事情事关重大,现在还没有头绪,王爷还要加派人手,守着皇帝陛下,至于那些药物,哀家去查。” “世事凶险,环环相扣,太后娘娘还要量力而行。” 眼看着姬惊寒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出大殿,陆锦烟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 经过一系列的盘查,太医院彻夜不眠,几位资深的老太医查找了多方资料,也并不知道那药物到底是何物所提炼,看上去充满邪气又凶险。 陆锦烟坐在大殿之上,脸上神色有些晦暗。 她已经不断地在联系系统,可是系统好像短路了一样,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去请来了一些常在宫里走动的老嬷嬷。 这些人生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后宫隐私都了如指掌,有曾经害人的,也有被害的,总之经验丰富。 果然,从一个在冷宫里的老嬷嬷口中总算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太后娘娘,老奴过去在容嫔处伺候,容嫔刚刚要封妃的时候,不知为何,一下子得了失心疯。” 陆锦烟本来对她说的这些不感兴趣,不过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正准备把这老嬷嬷送走,谁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让陆锦烟瞪大了眼睛。 “娘娘有所不知,容嫔向来温柔,封妃之后冲撞当时怀有身孕的刘太妃,那小皇子就这样没了,当时的皇帝陛下震怒,直接把容嫔娘娘打入冷宫。” “哀家不知原来刘妃妃如此心狠手辣,看来平常哀家还是小看她了” 陆烟烟就觉得心里好笑,也不知道先皇到底会有多少顶绿帽子,永乐公主就不是他的女儿。 现在听着这小皇子也不像是他的种,看来当皇帝也未必是天下第一幸事。 “看来冷宫之中还真是藏龙卧虎,你继续说,哀家倒要听听这后宫会乱到什么地步。” “当时奴婢随着容嫔去了冷宫,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在容嫔娘娘的衣物中被粘入了一种药粉,这是一种皇宫大内才有的禁药,用在大人身上有催情的作用,如果用在小孩子身上,则会导致性早熟,用得多了,还会形成性瘾,前朝的时候,太子皇孙都毁在这药物上,到了我朝,早就已经明令禁止再用这种药物。” 陆锦烟听过这些话之后,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果然,这些狗血的后宫剧都是一个套路。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这分明就是冲着皇帝陛下去的,心思何其歹毒。” 太后娘娘雷霆之怒,福康宫的宫人跪了一地。 “嬷嬷,这件事情可是陈年旧事,又隐蔽,你能说出来,哀家很是欣慰,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解药,皇帝陛下年幼,很容易被这种事情蛊惑。” 嬷嬷脸上露出难色。 “娘娘,此事年代久远,即便是之前陷害容嫔娘娘的也都是些前朝传下来的药物,别说解药,现在连种植这种植物都是不允许的。” 陆锦烟听到这里,微微挑眉。 明明已经在前朝就销毁的东西,现在却出现。 说明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皇宫里面没有不代表民间也没有,看来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摄政王被匆匆请来,脸上还带着霜尘。 “太后娘娘这么急找本王前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爷,赶快去民间查访,有没有一种药材叫做红莲妙心丸?最好能找到他的解药,陛下就是受这种药物所累,才会每日精神不振。” 姬惊寒听了说药物名字,心中一惊。 前朝的那些事情,他也略知一二。 只不过还以为这样的毒物早就已经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还会流落在皇宫大内,并且用在一个尚在年幼的小皇帝身上,何其歹毒。 “你放心,我这就去仔细查访。” 只是姬惊寒这一边还没有任何消息,姬澈那里已经出现了药物反应。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小皇帝,对这些事情其实不太上心,可现在有了明显的反应之后,他反而觉得好奇,想要尝试一番。 陆锦烟最近时刻关注着姬澈的动向。 接到消息之后,她带了两个老嬷嬷直接赶到了太和殿,小皇帝一个人蜷缩在榻上,看上去有些可怜,脸色铁青,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 第二百六十章 讳疾忌医 陆锦烟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心疼,可是现在毕竟他年岁还小,而且又是因为药物控制。这可不敢让他碰女人,没办法,只好从别的地方找平衡,让他更多的消耗精力。 “既然这些日子体力过剩,不如多做一些运动,练武的时间也可以适当延长。” 姬澈平日里就对太后娘娘的话言听计从,现在他觉得身体不舒服,更是要听从母后的安排。 只是每天大强度的训练下来,让他很是疲惫,可是每到了夜晚,夜深人静之时,总有些抓心挠肝的寂寞,让他无处排解。 这些他又不敢和陆锦烟明说,只能把所有的郁结都憋在心里,很快就开始变得脾气暴躁。伺候他的人都觉得伴君如伴虎,生怕有点不顺心,就被这性情大变的小皇帝拉出去给砍了。 这一天练过武之后,姬澈虽然身体已经疲惫到极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却还是很亢奋。 他又不知道怎么把这样的情绪给发泄出去,没办法,正想着继续练武,恰巧看见不远处姬惊寒走了过来。 他好像一下子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三两步地跑到摄政王近前。 “王爷,朕可算是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朕是有多疲惫,每天身体虽然已经练到极限,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不舒服,太后娘娘一味地让我释放精力,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每天就在这练武,枯燥乏味,心里还很难受。” 姬澈看到摄政王就觉得十分亲切,恨不得一股脑地把心里的所有苦水都吐出来。 姬惊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皇帝在诉苦,等他全部都说完了,才拍拍他的肩膀。 “陛下长大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必须经历的,太后能让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现在你身体里有些奇怪的药物支配着你的行为,如果你真的稍有偏颇,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说不定日后就完了。” 少年正处在叛逆期,他当然知道太后娘娘就是为他好,只不过他有些不习惯,也不喜欢。 现在听到摄政王也这么说,小皇帝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有人理解他,只能胡乱地答应了一句,然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想心事,从始至终再没有跟摄政王说过一句话。 姬澈找姬寒诉苦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传到了陆锦烟的耳朵里。 “看来他还是对哀家心存芥蒂,哀家这就去当面问一问他到底要怎么样?” 陆锦烟摆足了太后的仪架,来到勤政殿店之后也不再和小皇帝客气,直接当面问出了心中所想。 “皇儿,听说你对哀家多有不满,如果你有什么心里话,大可以和母后讲,你我也算是一场母子。你知道我不会害你才是。” 姬澈还是个少年,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到底是个男子,说这些话也有些害臊。 最终才只是挤出了一句。 “母后对我可有什么误会?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是母后太大惊小怪了。” 到底是男女有别?许多太过隐私的事情陆锦嫣确实是不好直接与他讲。 “澈儿,随着让你年龄的不断增长,身体和心理都会有一些变化,这是正常的,只不过过早的有一些不正当的行为,对你的身心健康都没有好处,哀家希望你能明白。” 此时的小皇帝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他就觉得这些事情完全可以按照本能行事,可是陆锦烟非要控制他,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反抗。 “母后说的这些大道理,朕都明白,只是很多事情真觉得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全部都无伤大雅。” 陆锦烟微微侧目,她也没想到在她心中还只是少年的小男孩,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她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一下面前这个男孩,或者应该说他可以叫做男人了。 “身体本能上的欢愉很容易让人沉沦,哀家是想告诉你,做事情要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还要分辨好坏。” “母后,这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朕不明辨是非?昏庸无道是吗?” 陆锦烟听到他问出这样的话,就知道此时他们二人已经离心离德,再谈下去也是无意。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受伤和失望,带着宫女转身离去。 姬澈显然是这些日子,被药物控制,到了晚上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尤为强烈,他试着发泄了一下。 发现舒服美妙,完全不需要忍着,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想到今天陆锦烟说的那些大道理和空话。 现在对比起来完全是无稽之谈,他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情绪,索性想到就做,全部都释放出来。 这是第二天清晨,他双眼凹陷,面色铁青,憔悴的不得了。 上早朝的时候,他也是无精打采。 陆锦烟坐在帘幕后面,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 作为太后,又是作为长辈,皇帝的动向,她需要了如指掌。 “陛下,看来昨天哀家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已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忘却了,不过也没关系,有哀家在,总不会让你一错再错下去。” 姬澈还有些良知和羞耻心,听到陆锦烟这么说,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他现在除了死不承认,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好把这件事情蒙混过关。 “我在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明白?” “说明白也没关系,我这就找太医来给你诊治一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到底是小孩子?这些计量在陆锦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她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果然不一会儿太医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姬澈当然知道他那里亏空,只要号脉过后,什么都能一目了然,他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摆出了皇帝的架子。 “你们还真是放肆,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皇帝陛下?都给我滚,滚出去,我不用你们给我号脉。”?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好为人师 陆锦烟看到皇帝这个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只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行离开,不想让他情绪过于激动,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 看到自家主子闷闷不乐,初冬脸上满是担忧,端了一碗杏仁茶放在陆锦烟面前。 “娘娘,这件事情您确实不好开口,不如找摄政王去跟皇帝陛下说一说,陛下向来敬重王爷,如果是他出马的话,会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陆锦烟有些无奈,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没办法,她只好再次把摄政王连夜请进宫。 就在这个空档,她一直在仔细思考要怎么提这个事情,这件事情到底是涉及隐私难以启齿,而且要让她与姬惊寒讲,实在是羞死个人了。 最终没办法,她只能给自己加油打气,就当全部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自己能够在这本书里面活下去。 “王爷,想必你已经知道皇帝陛下现在的情况,这些事情哀家实在是难以启齿,还需要王爷去跟陛下好好讲一讲。 摆事实,讲道理,把利害关系分析清楚,相信他不是个无道昏君,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姬惊寒收到邀请的时候就知道陆锦烟是什么意思,他欣然前往,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说辞? 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心中哂笑,表面上不动声色。 “娘娘放心,本王一定竭尽全力,掰开了揉碎了把这件事情给皇帝强明白。” 勤政殿里,灯火通明。 刚刚舒服了一下的姬澈正靠在迎枕上享受余韵,却听到有下人来报说是姬惊寒到访。 他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又是陆锦烟去跟摄政王告了状。 “陛下,本王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日日躲在寝宫,不出门见人,不知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休养一下就好了,劳烦王爷惦记了。” 姬惊寒论如何也年长数岁,看到大殿里这样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走过去,目光深邃地看着面前十几岁的少年,见他目光闪烁,满脸通红,才堪堪放过他。 “陛下可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典故?太后娘娘劝你,你无动于衷,你觉得这件事情与你身体有益还是有害?” 小皇帝羞红了脸,低下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不应该这样做,但是他已经上了瘾,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姬澈虽然羞于开口,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还是把自己的具体情况告诉了姬惊寒。 陆锦烟收到消息的时候,表情平淡,好像早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王爷觉得这件事情谁是罪魁祸首?咱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已经在第一时间切断了那些腌臜的东西,可为什么皇帝陛下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无风不起浪,咱们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切断了他与这些药物的联系,可他现在还是上瘾了,这就说明我们中间有些步骤出现了纰漏,只是还没有发觉罢了。” 陆锦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把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都派出去,皇帝住过的地方,一间一间屋子的盘查,哀家就不信,对方竟然已经谨慎到这个地步,不会露出一丁点马脚,越是这样,越有可疑。” 又折腾了一整夜,任何线索都没有发现,只是这一夜当中,小皇帝又再次起了反应,这就说明他身边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还没有找到,到底藏在哪? 今天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陆锦烟脸色阴郁,初冬站在一旁安慰道。 “娘娘,您也不必太过忧心,皇帝陛下现在成为众矢之地,坏人总有背地里的手段,是咱们看不到的,您急也没用。”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皇帝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我怎能不自责?可最该自责的还是摄政王,他一定没有尽心尽力,什么地方出现了错漏,皇帝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姬澈也清醒过来。 他们三人坐在寝殿之内,气氛有些压抑。 “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太后,你就对外宣称说皇上已经治愈,引蛇出洞,否则,对方一直在暗处,我们想要行事,也没有办法。” “陛下,今天最好哪也不用去,谁也不见,看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腌臜手段再出现。” 姬澈听着陆锦烟和姬惊寒的分析。 虽然也皱着眉头,但他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好,如果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没有其他办法,夏兰是姬惊寒的人这事交给她办理,陆锦烟很放心。 入夜的时候,姬澈的寝宫里面再没有其他守卫,一切变得风平浪静,就好像姬澈真的已经被治愈了一样。 前半夜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子夜时分。 突然,皇宫里面又想起了红色的烟雾,小皇帝再次被人迷晕了,一个身着女装的神秘人闯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来到龙床旁边,抱起姬就要离开。 可他刚走到过门口,突然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了,陆锦烟穿着太后仪制的凤袍站在外面。目光冷冷地看着那个神秘人。 周围早就已经布满了暗卫,陆锦烟和姬惊寒显然是有备而来,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神秘人看到实在没办法带着姬澈一同离开,用最快的速度把姬澈向前一扔。 姬惊寒眼疾手快,飞身而起,直接抱住了快要摔在地上上的小皇帝。 众人蜂拥而上,奈何这个神秘人武功了得,而且显然对皇宫中的地形很熟悉,经过一番缠斗,最终还是让他逃走了。 姬惊寒脸色不虞,走到太后身边,双手抱拳,脸上带着愧疚。 “抱歉,是我疏忽了,让他再次逃走了。” 陆锦烟全程站在一旁围观,她常常叹了口气,摇摇头。 “王爷已经尽力,是咱们共同的错,轻敌了,他一定对皇宫大内的地形很是熟悉,才会利用这一点隐匿身形。” 第二百六十二章 正面交锋 陆锦烟看着姬澈,心如刀绞。 虽然不是她生出来的孩子,但到底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王爷,最近还要多辛苦一些,劳心劳力,刚刚那个神秘人一定很了解皇宫里的环境,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摆脱众人的追捕逃之夭夭。” “越是这样就越难查办,他随意的脱了伪装,混在人群当中,即便走到你我面前,我们都认不出来,皇宫里的人太多了,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摄政王带领宫外禁卫军在内功行走很快就引起了以刘太妃为首的先帝的嫔妃的反对。 刘太妃打扮的花枝招展耀武扬威地走到陆锦烟面前。 “太后娘娘,自从你治理后宫以来,每日鸡飞狗跳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一群外男在内宫走动,我们都是先皇遗孀,你也是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的,理应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样合适吗?” 陆锦烟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刘太妃脱不了关系。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有去兴师问罪,这个泼妇就自己找上门来。 “这些事情确实是哀家没有思虑周全,哀家在这里给各位太妃太平道歉了。” “哼,抱歉这两个字说得轻松,只是要拿我们后宫嫔妃的名洁来做文章,也亏了太后娘娘想得出来,等到日后你我都入土之时,你配享太庙,与先皇死而同穴,难道想让我们背上不贞不洁地骂名?” 刘太妃说的分明是无理狡三分,把一些问题全部都拔高。 就好像这些太妃太嫔,日后如果故去入土的话,也只配享妃陵,现在她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的要跟先帝合葬。 陆锦烟脸色有些难看,双手微微握紧,要不是皇帝陛下中毒这件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 红莲妙心丸的解药还没有找到,她根本就不必迁就这个贱嘴的女人。 和她女儿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成天在这里耀武扬威,也不知道给谁看。 见陆锦烟不开口,刘太妃变本加厉,她以为弱小太后被她震慑住。想要趁热打铁再下一城。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许太嫔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刘姐姐,切莫动怒,这件事情太后娘娘也是关心陛下,毕竟那贼人一日不除,就会弄得皇宫里面人心惶惶,于情于理,太后追偿六攻都应该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只不过人手有限,请摄政王帮忙也无可厚非,这完全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没有一点私心,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许太嫔这些话,第一时间摆明了立场,但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会和陆锦烟站在一起的人,她说这些话,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陆锦烟并不准备在后宫里面跟谁结盟,所以也从来都没有拉拢过任何人 现在突然有人对她是好,她有些错愕,内心的警惕更盛。 “刘太妃,许太嫔,哀家最近也是心烦,你们二人,如果要争吵回自己宫中去争吵即可,何必到我这儿来,让我做公证。” 陆锦烟这招装傻充愣,实在是妙招,刘太妃本来还想揪她的言辞,找她的错处。 可没想到,这招太极打的漂亮,她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没地儿使。 “太后,先帝赐给你金牌和协理六宫的权利,还让你垂帘听政,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只不过现在皇帝陛下身患怪病,自己都不能处理朝政,你一个女流之辈,怎能坐镇朝廷。” 听到这,陆锦烟才听出一点意思,原来刘太妃一直揪着她不依不饶,还是因为权力的问题。 看透了一件事情,就好比解开了一个连环节,许多难题迎刃而解。 可现在还有唯一的一件事情让陆锦烟不太理解,那就是许太嫔在这里面充当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如果说她要讨好陆锦烟,大可不必在刘太妃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如果她和留太妃是一伙的,又为何要下套让她钻? “皇帝陛下身体出了问题,只要一治好,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哀家辅政,也是名正言顺,不知道刘太妃为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听太后娘娘这意思就是不愿意放权了,既然这样,那本宫就只能号召文武百官,到时候太后可别怪妹妹才是。” 说完之后,她看也不看带着谄媚笑容的许太嫔,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陆锦烟看着面前的许太嫔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 “许妹妹,你向来不愿在宫中走动,哀家和你见的也是最少的。今天倒是难得,咱们姐妹共聚一堂,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你也看到了,刘太妃嚣张至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确实不容易,哀家都是知道的。” “娘娘,刚刚您没有猜错,我确实是想帮您,您所说的红莲妙心丸,我过去也深受其害,我唯一的儿子就因她惨死到现在也不能瞑目九泉。” 陆锦烟微微挑眉,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许太嫔,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娘娘,有件事情是我之前碰到的,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说,但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我也是拼死觐言,只求娘娘日后如果找到制作 毒 药的凶手,一定要严惩不贷,也帮我那死去的儿子报仇才好。” 陆锦烟脸上有些不悦,说到头来,她还是被人当枪使了,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再客气。 “知道什么你就大方说出来,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也不感兴趣,你不用在我这讨巧卖乖,你说的那些事可能根本对我来说并无大用。我既然这样,你要不想说,你就请回。” 许太嫔很少和陆锦烟打交道,平日里就说太后娘娘行事有如雷霆。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别别别,娘娘,臣妾有特别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能不能请您禀退左右?”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死胡同 陆锦烟冷笑一声,没想到到了现在她还能讨价还价。 “在这里伺候的都是我的心腹,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算了,没必要让他们离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何须如此谨慎谨慎。” 许太嫔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开口。 “过去人家都说娘娘好手段,我还不信,现在见了果然是这样。前些日子,我在锦鲤池旁边看鱼,偶然间看到刘太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在跟一个外人接触,还拿了一个锦盒,皇帝现在的病情也不知道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陆锦烟听了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 “放肆,太妃娘娘也是你能怀疑的,还不快滚出去,每天在这里放肆嚼舌根,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擅自出门一不。” 许太嫔错愕地看向太后娘娘,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也不敢反抗,还有什么话欲言又止,就直接被初冬请了出去。 姬惊寒有些不解地看向陆锦烟,他不知道为何不过是一个看似简单的消息,让陆锦烟动了这么大的怒气。 “看来王爷对后宫女人的事情还是有诸多不了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其实背后隐藏着很大的内部矛盾。” “愿闻其详。” “幕后黑手最终的目的是弄垮皇帝,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咱们现在又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刘太妃一派必定会借题发挥,日后在朝堂之上不好控制,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些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听了陆锦嫣分析得头头是道,姬惊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真没想到,娘娘针砭时弊,分析得头头是道,只不过本王看来你确实有些小题大做,草木皆兵了。其实往往回归事物的本身,更能找到他的正解所在。” 陆锦烟也不甘示弱,她微微挑眉,看向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姬惊寒。 “王爷才是胸有成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打个赌,明天看看朝堂之上有没有人发难?如果有的话,就算我赢了。” 姬惊寒笑了笑,不置可否,没想到是个小女人,竟然骨子里还这么不服输。 第二天清晨,早朝之上果然如陆锦烟所料。 刘太妃早就已经收买了前朝大臣把这件事情上纲上线,提到明面上来讲。 勤业王按理说应该首当其冲,可是这次他却按兵不动,挑头的是个御史大夫,他直接地上奏折。 “娘娘,王爷,陛下因病不能早朝已经耽误了许多正事,而且皇帝的病来得快又凶,现在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让三殿下暂时代替皇帝陛下处理政事,他也是先皇的嫡亲血脉,由哥哥来监国,也不违背祖训” 陆锦烟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摄政王,昨天的赌,她赢了。 “陛下只是得了一点小毛病,仔细修养之后就会痊愈,哀家和摄政王辅政从来如此,并没有耽误任何政绩,不知道三殿下监国一说,从何而来?” “太后娘娘,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辅政,也是基于皇帝还在的基础上,如果皇帝病倒了,您是后宫之首,不得擅自干预朝政,这是常识,牝鸡司晨的事,希望您还是不要过多染指。” 他这话说得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好像是在指责陆锦烟像要临朝听政一样。 姬惊寒面色阴沉,一个目光瞪向那个御史大夫。 “放肆,你怎可揣度太后娘娘,她并无私心,在后宫之中也没有亲生的儿子,她为何要把持小皇帝不肯放权?这样做最终还不是为他人做嫁,她一心为国家考虑,本王可以肯定她绝无私心,三殿下监国国,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怎能由你一文上奏便准许?” 满朝文武没有一人出来附议,这也都在情理之中,这个人不过就是投石问路,敲山震虎。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非就是告诉陆锦烟和姬惊寒,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在图谋夺权。 太后和摄政王的威慑,在朝堂之上还是有的,两人联手镇压了这些目的不纯的议论。 只是,这样做并非长久之计,现在的皇帝只能卧床不起。 实在没有办法,临朝听政,这也就说明迫在眉睫,需要赶快把这些问题彻底解决。 下了早朝之后,陆锦烟觉得身心俱疲,她揉揉额头,微微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叫来了夏兰。 “你把上次那个老嬷嬷给我叫了,去打探一下有没有其他人对这件事情有蛛丝马迹的印象,一定不要错漏任何信息,全部都要给哀家带回来。” 这一次,这位老嬷嬷带来了一个看似平常的老妇,她也是在宫中做事的老嬷嬷只不过她一直在刘太妃宫中做事,叫做桂嬷嬷。 这件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大大增加了可信度。 “老奴见过太后娘娘,就在不久之前,太妃娘娘也打听过红莲妙心丸,听说她还找到了药方。” 那老奴跪在那儿看上去勤勤恳恳的一点也不像是说谎。 只是这么隐蔽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现在她才来报?而且又为什么会背叛刘太妃,这一切都有些疑点,摆在那儿,绕不过去。 “你说的话,本宫只能信你一半,前些日子我已经找人搜查过刘太妃的寝宫,一无所获,这些你又怎么解释?” “前些日子,总有人打探这样的消息,老奴也不知道到底该跟谁讲,最近听我这位老姐姐说,还是要效忠太后娘娘,所以才斗胆前来相告。” 她这样解释,但是也合情合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逢人就讲。 陆锦烟又再一次陷入纠结当中,她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之前。已经大肆搜查过,现在总不能再去容易打草惊蛇不说,也很容易让刘太妃抓住把柄。 姬惊寒接到消息之后,眼看着陆锦烟陷入纠结当中,想要过去安慰,却又没有立场,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声音有些冷硬。 “太后,既然这件事情的所有矛头都指向刘太妃,她毕竟和宫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这里着手,说不定能有一定的突破。”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能者多劳 果然,宫内宫外一起联合查处之后,才发现,永乐公主最近跟一个外人联系频繁。 陆锦烟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冷笑。这对母女果然是不消停。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他们就已经位高权重是公主之尊,还有什么可图谋的,难道女人也可以做皇帝吗? “初冬去传哀家懿旨,眼看就要入冬了,本宫这还有最后几盆盛开的菊花,你亲自去往永乐公主府邸,请她过来赏菊花。” 永乐公主以往出现在人前的时候,都是盛装华服,端的是长公主的派头,这次来到福康宫更是如此。 “天这么冷,太后娘娘还真是好性情,这个时候约我过来赏花。” “哀家曾听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只是现在没有牡丹,只有这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的绿菊,爱家觉得更符合公主人淡如菊的样,才特意叫人请了你来。” 永乐公主好像一点都不买账,她斜着眼看了看那几盆菊花,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直接就想把它们全部都拔下来。 “相较于其他的花种,本宫还是更喜欢牡丹,到底是花中之王,做花都要做王者,更何况是做人呢?” 听她么说,无意之间也暴露了自己的野心,陆锦烟了然的点点头。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现场谁都不再言语,最终还是永乐公主职来职往。 “别以为你今天找我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你是想问皇帝的病,还有传说中的红莲妙心丸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这样妄自揣度本宫,否则休怪本宫也不客气了。” 陆锦烟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太后娘娘怎么会被一个小公主威慑住?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皇帝的病情反复,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公主殿下,快人快语,哀家很是喜欢,只是我这里有些证据。这些日子你一直跟一个叫许贵的人暗中往来,你们之间做了些什么交易?你买那些东西又是作何用处?公主还要给哀家一个交代才,不然很难让人信服。” 这些日子,永乐公主确实没闲着,上蹿下跳。 在外面找了一个药材供应商,从他那买了许多奇珍异药,而且这些药材许多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些药材有何作用,应用在哪,这都是难解之谜,宫中出现那样的脏药,很难让人没有联想。 有些证据摆在眼前,但是更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永乐公主不但不承认,还反咬一口,原本刚刚还强硬跋扈,现在脸上突然泪眼婆娑。 “太后娘娘你就是在冤枉我,我没做过的事,你凭什么要让我问一下,我不依,我要找满朝文武,让他们给我评理,我就不信你一个候府之女还能只手遮天了。” 看到她这样理直气壮,陆锦烟反而一颗心落在了肚子里,她这招敲山震虎也是现学现卖,但是看到永乐的反应,好像跟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多大关系,这让陆锦烟心中很是疑惑。 好不容易送走了哭哭啼啼的永乐公主,姬惊寒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王爷,你也看到了这件事情,难不成真的跟永乐没有关系?你还要好好仔细检查一下她公主府往来的人员名单。” “娘娘放心,永乐的野心也大着呢,你还是要小心行事才好。” 姬惊寒安排了隐蔽的人手,时时刻刻盯着公主府最近那个药材商人不常出现在公主府,反而顾家大小姐和永乐公主走得很近。 一下子这件事情又陷入了死胡同,所有的线索,在这里都断了,没办法,陆锦烟只好另寻突破口。 姬澈的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最近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没有人接近过他,可不知为何,他的性瘾越来越频繁。 前些日子还能勉强坐在朝堂之上仰仗着身体不错,听群臣朝拜,可是现在在朝堂之上,竟然直接晕倒了。 这可是问责的好时机,勤业王为首的众大臣都站了出来。 “娘娘,你身为陛下的母后,竟然对他照顾得如此疏漏,让他在朝堂之上直接晕厥过去,哪有这样的道理?依臣看来,早朝的事情就此作罢,娘娘身为人母,还应该尽心竭力地照顾陛下,朝政上面的事情就暂且交给三殿下巴。” “放肆,陛下只是身体不适暂且昏迷,又不是死掉了,为何要把政事拖给别人?哀家和摄政王府有多少政事,我们都能处理得了,既然今天陛下身体不适,咱们就暂且退朝,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议,你们身为臣子,难道不知道皇帝陛下的身体更重要吗?” 陆锦烟字字铿锵有力,这也是第一次,她在朝堂之上,众人面前动怒。 原本长的倾国倾城,从陆锦烟嫁给先皇开始,众人就觉得这个小皇后撑不起场面。 即便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也都是蛮不讲理,可如今看到坐在朝堂之上的陆锦烟。 众人都有些错觉,仿佛跟从前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不仅端庄大气。 而且气场十分强大,即便是跟摄政王勤业王这样的老狐狸对峙。也丝毫不落下风,很难得,她让众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成长。 如果陆锦烟知道他们是这样想的,一定很是心虚。 从一个娇弱的小女人成长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质的飞跃。如果不是那里换了一个人,还手握金手指。 说不定现在,太后娘娘这四个字早就已经只能出现在史书当中了。 最近这段时间,陆锦烟不仅要时时刻刻的照看姬澈,还要更多的处理朝政。 甚至把每个奏折都要提前先看一遍,这样大的工作量,让她有些吃不消,她就累病了。 太后娘娘一定不起这个消息,在皇宫中疯狂传播。 最开心的莫过于刘太妃。 如果从前他都是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 可是现在,她却上蹿下跳,甚至还在宫里摆上了宫宴,要做到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全部都病着,她这么做,很不合时宜。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双子星 陆锦烟病恹恹地靠在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却是还没有下雪,外边干冷,树枝子都已经光秃秃的了,就好像陆锦烟此时的心情,光秃秃的,无依无靠。 初冬从外面走进来,冷得直搓手,看到陆锦烟这样没有生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娘娘,刘太妃在外面求见。” “又来,最近她在外面蹦哒得还不够欢么?” “娘娘要是不想见的话,奴婢这就是回了她,就说娘娘身体不适,让她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娘娘。” 陆锦烟稍微回过神,瞄了一眼外边,唇边溢出一声冷哼。 “还用你去回,人家早就自己进来了。” 初冬诧异的回首。 果然看到穿着一身暗红色罗裙的刘太妃 一步三扭地走了进来。果然是未语笑先闻。 “太后姐姐。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我已经找太医问过了,说是劳累过度,你呀,就是太要强。” 说完之后,她直接也不客气地坐在榻边,好像她们之间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一样。 陆锦烟脸上闪过一丝嫌恶。 不动声色地向里面挪了挪。 说起话来也不咸不淡。 “也没什么,季节交替总是容易生些小病,没想到妹妹这么关心我,还特意找太医去问了问。” “姐姐。别怪妹妹说你,你就是劳心劳力,那些正事,男人都处理不来,更何况咱们女流之辈,要我说,你就直接把这些权利全放出去,三殿下是个好的,能为你和陛下排忧解难,你何必事事都要事必躬亲,这实在是太累了。” 陆锦烟微微挑眉,面前这个老妇,女儿都比她还大一岁,竟然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也不嫌害臊。 看她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听她嗲声嗲气地叫姐姐,陆锦烟就觉得心口一阵恶寒。 “太妃娘娘应该知道,母爱子,则为子计深远,现在皇帝卧病在床,一病不起,我做母亲的,总该为他做些什么” 说完这话,她还拿了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并没有一滴泪水的眼角。 看上去很是悲伤。 看到陆锦烟这个样子。刘太妃脸色实在难看。一直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到了现在,他仿佛已经到达了极限。 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太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别忘了,你们烈阳侯府现在已经没落如斯,如果你不想在外面让你爹有麻烦的话,你最好不要得罪本宫。” 陆锦烟从始至终,神色都是淡淡的,这样的威胁,对她来说根本就要不是问题。 陆家虽然是原主的娘家,可是她对那一家子也说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不过是表面上过得去而已。 现在人家用家人威胁,她也要装装样子跟她唱个对台戏才行。 “看来妹妹是有备而来,既然这样,哀家还怎么敢说出一个不字。只不过事关重大,哀家也要在考虑考虑。” 听到陆锦烟说软话,刘太后内心陡然升起一丝优越感。 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欢快的语调。 “那太后娘娘可要好好想一想,你可别犯糊涂,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完之后,她眼神中带着挑衅,看向陆锦烟的时候仿佛她已经成为后宫最高位置的掌权者。 很快,福康宫只剩下陆锦烟,偌大的宫殿显得空空荡荡的。 初冬很是担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哀家的脾气么?” “娘娘,奴婢是为您担心,我怕咱们这样养虎为患,等到三殿下的实力逐渐庞大,咱们在后宫是不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说的这些哀家也考虑过,你放心,先去把摄政王请来,从长计议才是。” 很快,姬惊寒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风尘仆仆,还穿着大氅,但是却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周身散发着寒芒。 “今天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你放心,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陆锦烟巧笑嫣然,她看了看姬惊寒。 “我不过也是权宜之计,这些都是暂时的,最终还是需要姬澈恢复健康,才能力挽狂澜,解决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姬惊寒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女人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不但遇事沉着冷静,还能在压力之下想到还击的办法。 “姬殊你显然还不了解,他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你只要稍微给他一点上升空间,说不定他就会趾高气扬的自己把弱点摆了出来,我们能做的就只是等,静观其变。” 陆锦烟眉头伸缩,她在仔细思考姬惊寒说的话。 “王爷说得没错,哀家也要做两手准备才是。我仔细考虑过了,王爷您和姬殊共同监国,这样才能有所牵制,王爷意下如何?” 姬惊寒不置可否,只是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姬殊很高兴,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翻身之日。 从前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可是因为母亲身份卑贱一直活得谨小慎微,现在有了监国的机会,他当然也好好好利用。 争取把人心全部聚拢在自己周围,这样,日后江山社稷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姬惊寒虽然也挂了个监国的名号,可是姬殊好像更喜欢独断专行,从不和他商量,大部分的事情都自己做决定。 姬惊寒也不生气,每天按部就班地看着走着和处理朝政,只是姬殊处理过的政务,他还要仔细过一遍然后把姬殊的处理方法写下来,事无巨细地报给陆锦烟。 姬殊分明就是好大喜功,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处理的政事驴唇不对马嘴,可还在沾沾自喜,陆锦烟看过之后,七窍生烟。 “真没想到他原来就是个窝囊废,如此甚好,看他还能嚣张多久,哀家暂时没有精力管他,传消息给王爷,让他最好不要袖手旁观每件事情上给三殿下添点堵才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监督 姬殊最近人逢得意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一顺百顺。他自然也知道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最为突出的就是姬惊寒。 这一天,早朝之后。 姬殊坐在勤政殿,看着面前黄花梨的桌椅。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如若有一天这些东西全部都归他所有。 那才真的是让他心潮澎湃。 眼看着姬惊寒走进来。 他并非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端坐在主位。 看向姬惊寒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说话的语气也是声声质问。 “王爷,本殿下听说你最近把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写了奏报,呈给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成了那女人的走狗了。” “姬殊,谨言慎行,一直是你父皇教导你们的基本纲领。没想到你已经全忘了。” 提到先皇,好像一下子戳中了三殿下的痛楚。 他瞳孔微微缩了缩,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休要拿父皇来压我!他生前最是偏心。明明我问他五月更胜一筹,他竟然把皇位传给了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单凭这一点,我就不服。 凭什么我母妃出身不好就要连累我?” “三殿下为何如此激动?本王并未提到过去,看来是你一直心有郁结,放不开。” 姬殊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刚刚自己确实是一时没忍住,有些放肆了,等到情绪回归平稳之后,才再次开口。 “别以为你和太后沆瀣一气,本殿下就没办法。原本我敬你是国之栋梁,没想到也不过就是个狗腿子。” 姬惊寒早就已经修炼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动怒,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凡事都讲求证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本王并不明白。即便是有些事情我跟太后娘娘汇报,那也是我分内之事,何须三殿下置喙?监督朝政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果你觉得做这些实在是没意思,被别人监视,那你大可放弃。” 姬惊寒语气上没有起伏,波澜不惊。 好像这些事情于他而言,都是些引不起情绪变化的小事。 和有些暴躁的三殿下相比,高下立见。 “王爷和太后娘娘关系非比寻常,这自然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不过也没关系,本殿下行端坐! 何惧你打小报告?!太后娘娘一介女流之辈,本殿下也不信她有本事翻了天下。” 姬惊寒笑而不语,闲庭信步地走到殿外,才回头用仿佛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我也算同宗同族。看在一个老祖宗的面子上,我才告诉你,希望你能谨言慎行。收敛一点,你那些宵小行径被人发现了日后定会翻身无望,本王也只能帮你到这里。” 说完之后,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只留下原地生闷气的三殿下。 没想到都已经做了监国,却还是这样憋屈。 仔细想了想刚刚姬惊寒说的话,觉得还有些道理。 脸上神色灰暗,急吼吼地走出皇宫,直奔顾家。 现在他最信任的也只有着未来的姻亲。 顾语嫣被禁足以来,只有永乐公主偶尔回来探视。 此时,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 天气有些寒冷,手里抱着暖炉,看着天上南飞的大雁,愣愣的发呆。 九月从外面走进来,兴高采烈,原本就标志的小脸上更多了几分生气。 “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发呆?快收拾打扮一下,三殿下来了,正往咱们水榭这边来。” 顾语嫣脸上陡然增添了几分喜色,站起来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 “你说什么,谁来了?三殿下。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处理政事吗?怎么有空来顾府,还不快去给我更衣。” 说着,脚下步伐不停地直接走进内室,翻箱倒柜地开始梳妆打扮。 三殿下走进顾语嫣闺房的时候,就觉得一阵馨香扑鼻。 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就看到顾语嫣穿了一身桃红搓麻面裙配上玫粉色的对襟窄袖褂子,步伐轻快地出现在他面前。 显然,顾语嫣已经精心梳妆打扮过了,巧笑含春,香腮胜雪。 “殿下,这晌不晌日不日的?您怎么来了” “今天没什么公务,想着咱们也已经许多日子没见了,就过来看看你,一解相思之苦,难道你不愿意?” 这样轻佻的话从三殿下口中说出来,顾语嫣不但没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她含羞带怯地低着头,媚眼如丝。 整个人都被说得心猿意马。 只是一句想你了,对她来说仿佛就得了全世界。 “殿下,公务繁忙,我也是每日惦记,又不敢去骚扰,只能在府上为您祈福。如今你能想着我,我很高兴。” 姬殊听她这么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心里不知为何竟升起一丝失落。 曾几何时,他是闺阁小姐的梦想。 就连当时云英未嫁的太后娘娘都对他芳心暗许。 可再看此时,太后早就已经权柄在握,甚至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让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即便顾小姐对他还是百依百顺,但他总觉得这样的情爱爱十分无趣,没有挑战性。 “你也知道我现在监国,实在是忙得走不开,陪你的时间少了,你可别见怪,都怪摄政王! 本殿下处理得好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向太后禀报,而且事无巨细。 如果有人能帮我分忧,说不定我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你。” 顾语嫣典型就是个恋爱脑,听到刚刚的甜言蜜语,整个人已经飘飘然。 现在又听到自己未来的相公说这些,更是满眼心疼看着他。 “殿下一定要以身体为重,政事是弄不完的,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如果有什么实在棘手的事情,大可来问问我哥哥。 他的这方面做得多了,有经验,即便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可给殿下您出出主意,总好过你一个人吃苦受累。” 话说到这才说到点子上。 姬殊此时前来根本就不为了这个女人,完全都是因为她有个好哥哥,不得不投鼠忌器。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死解千愁 姬殊好话说尽,才换得不开窍的顾小姐大概明白了他的来意。 这些事情如果他直白的宣之于口,反而少了一份深意。 只有让人家自己提出帮忙,日后真的出现了问题,也不至于成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起被人赶尽杀绝。 “语嫣,本殿下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你应该心里明白。 如果你哥哥愿意帮忙的话,真的能够让我事半功倍。本殿下在这里先行谢过。 这些事情还需要你跟你哥哥多做周旋。” 顾语嫣平日里脑袋中装得可能都是些稻草,只知道一味的仇视围绕在姬殊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现在觉得自己对情郎有用处,更是满心欢喜。 “殿下每日这样劳累我心里焦急得很。 您放心,只要我哥哥能帮忙,我一定不会让他袖手旁观,不就是牵制住摄政王吗?这有何难?” 果然。姬殊的一番花言巧语成功地把顾家大小姐耍得团团转。 送走了三殿下之后,她满心欢喜地来到哥哥的书。 房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去。 “哥哥,您是怎么搞的?看着三殿下在朝堂之上被别人欺负,竟然袖手旁观,难道你忘了他可是你的妹婿?” 顾景然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朝堂上的事跟一个女流之辈确实说不清楚,只能搪塞过去。 权柄上交之后,陆锦烟轻松了很多,可以抽出更多时间去照顾小皇帝,这天她住在皇帝寝宫。 小皇帝最近这段时间昏迷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 他躺在明黄色的大床上,只穿了中衣。 现在这个时间也算是隆冬,房里面点了暖炉,还是有些冷。 姬澈却像是上火一般,脸上身上全是汗水。 陆瑾烟怕他这个样子着凉,从一旁拿过被褥,准备给他盖上的时候,发现了不可告人之事。 原来他人已经昏迷,可是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还有反应。 如此这般,就说明那顿就在他身体里。 有了这个惊天的大发现,陆锦烟眉头深锁,一刻也不敢耽搁,让初冬和夏兰都以最快的速度去把摄政王和太医请来。 老太医最近这些日子一直不得安宁。 这次又被夏兰拉着一路小跑,到了陆锦烟面前好像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姬惊寒看到陆瑾烟脸色凝重,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新发现,而且非同小可。 马上让人把皇帝的寝殿四周全部都围了起来,确保万无一失,最后才让陆瑾烟开口。 “娘娘曾经教导我隔墙有耳这件事情,我一直铭记于心,现在只有我们众人在场。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 “请王爷和太医来。不过是想证明我心中所想。 刚刚我发现陛下即便是深度昏迷。 可是他只一个人躺在那儿,也好像受了刺激一样,会有反应。 如此这般,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控制他这些反应的药物已经深深埋在了他身体里。” 太医和姬惊寒听了陆瑾烟的话,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惊讶和诧异。 “娘娘为何会有此等猜测?老夫前些日子给陛下诊脉,身体确实是红莲妙心丸的影响反应有些微弱,这药藏在体内为何金针刺穴位都没有发现?” 陆瑾烟冷笑了一声,今天刺血走的是血管,血液之中没有毒素,自然是测不出来。 他这样说,确实有些人听不懂,但他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无非就是引起大众的疑心,疑心生暗鬼,有心之人总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他们也可坐收渔人之利。 “现在顾不上那么许多,你马上再仔细地给陛下检查一遍,确保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位置都不要有遗漏。” 他这次检查并没有避着太后娘娘和摄政王,而且检查得十分仔细,果然就在陛下的肚脐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小皇帝的肚脐眼里被塞入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药丸不大。 而且塞的有些深。 如果不用手仔细地伸进去触摸,很可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的。 也就是这一颗小小的药丸,差一点要了姬澈的命。 太医小心翼翼地翼翼地取出药丸。 原本想要带走,可却被陆锦烟制止了。 她让初冬用纸包了那药丸,放在极其稳妥隐蔽的地方。 “王爷,真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大的突破。 哀家看来这件事情和刘太妃脱不了的干系。” 有很多事情抽丝剥茧之后,就要接近真相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很多干扰项,陆锦烟也十分惧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私下里陆锦烟拿着那颗药丸去找桂嬷嬷求证。 桂嬷嬷看了之后大吃一惊。 “娘娘,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东西害人,万万不可接近。” 看她神色慌张,就知道这东西一定和刘太妃有关,不然桂嬷嬷也不可能认识。 “娘娘,这就是太妃娘娘研制出来的仿制的红莲妙心丸,听说药效显着。” “嬷嬷,你能说出这些,哀家很是高兴,不知道你敢不敢当面做证?指证刘太妃用这些东西害人。” 桂嬷嬷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就等着第二天一行人前往延禧宫。 可谁知道第二天清晨没等到桂嬷嬷,却看到初冬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娘娘不好了,桂嬷嬷出事了! 她住的偏殿昨天晚上被歹人闯入,直接把她杀死。” 果然横生枝节,皇宫大内一个嬷嬷就这样横死,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陆瑾烟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勃然大怒,显然是又有人捷足先登,这个消息只有她和心腹的几个宫人知道,又是谁传了出去? 这一切已经死无对证,陆锦烟有些懊恼。 看向姬惊寒的眼神也带着埋怨。 “王爷还是要彻查,桂嬷死了并不表示一了百了,真相已经要渐渐浮出水面。” 姬惊寒办事有效率,傍晚时分就传来了消息。 “刘太妃宫中没有一人与桂嬷嬷有往来,甚至许多人都从未见过桂嬷嬷。” 第二百六十八章 查证 桂嬷嬷在刘太妃宫中查无此人,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把她的所有行动轨迹平了,那一定就是有人利用她想要栽赃陷害刘太妃。 姬惊寒在皇宫里也算挖地三尺,可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和桂嬷嬷相关的线索。 翌日清晨,早朝之上。 当着各位朝臣的面,姬殊脸上带着隐隐的得意。 顾景然义正词严,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 “摄政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让你分了心?这么长时间下来,陛下生病的事情。怎么会一无所获?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姬惊寒完全没有把跳梁小丑放在眼里,看向顾景然的眼神中带着轻蔑之意。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你是何人?本王为何要对你汇报案件进程? 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无需操心。” 顾景然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 “陛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陛下!他现在卧病在床,我身为臣子关心一下,难道不行?这件事情根本就说明你没有能力,又不作为。 三殿下还请你做主,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 姬殊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人吹捧就有人得意。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高人一等,大殿之上争论吵闹,要她来做和事佬辨是非。 这是不是也在变相说明他的重要性? 想到这,他就很痛快。 有朝一日,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摄政王,竟然也会让他来评头论足。 “这件事情……” 可是他刚刚开口,就被姬惊寒打断了。 “敢问三殿下何德何能?且不说年资阅历,你我共同监国,没有权力大小之分。 你凭什么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加以点评。 如果真要找人评判的话,也应该找太后娘娘。” 听到这里。三殿下脸色难看。 他很想给摄政王使绊子,可是奈何人家根本不上套。 “王爷这才是假公济私! 你跟太后娘娘本就不清不楚,现在找她来评判,直接偏帮着你便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你们二人把持朝政控制陛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本殿下是不会善待甘休的。” “三殿下所言极是。摄政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你无非是想做皇帝! 只要除去了现在的小皇帝和太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顾景然在一旁帮腔,两人一唱一和,显然是已经提前计划好的。 姬惊寒冷哼一声,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鄙夷和蔑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竟然这样讲。 下一步要做什么?把本王斩首。 谅你们也不敢。 无非就是想要我手中的权力。但本王还是劝你们掂量一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双方的话都挑明了。 姬殊握紧拳头,好像志在必得。 “你德行有亏德不配位,凭什么占据着摄政王的高位?我希望你还是赶快把权力都交出来,接受宗人府的调查。 说不定坦白从宽,还能有一条活路。” 就在太和殿上剑拔弩张的时候。,门被缓缓开启。 随着秋日烈阳一道走进来的还有当今太后娘娘陆锦烟。 她绝代芳华,一身凤袍彰显气度,目不斜视地直接走上皇位。 坐在皇位边上的凤椅,也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她表情淡漠,不怒自威。 “刚刚在大殿外面就听说有人要找哀家评评理,不知是何人? 陛下现在卧病在床,各位都是肱股之臣,理应殚精竭虑,怎么还有时间在这吵架?真是让哀家和陛下心寒。” 姬殊看着她缓缓走上高台,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一口气憋闷在胸口。 这个女人曾经对他趋之若鹜,现在做了当朝太后,竟然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施舍给他。 他觉得过去好像就像一场梦。 陆锦烟和顾语嫣曾经不相上下都是天之骄女,都对他一个人情根深重。 现在看来,他好像就是一个笑话。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想到整日只顾着鸡毛蒜皮,情情爱爱这些小事的顾家大小姐。 再看这位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他神色晦暗,眼神赤裸裸地盯着陆锦烟,让陆锦烟觉得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他轻咳了一声,把尴尬掩饰过去,然后转头看向一言不发,却目光炯炯的摄政王。 “看来今天是有人想诚心为难王爷。哀家与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不牵扯亲族。所以今天是非交由哀家来评判,也算是最为公正了。” 顾景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陆瑾烟这里吃亏上当。 他现在草木皆兵,看向陆锦烟的眼神里面充满警惕。 “太后娘娘,您虽然贵为太后,但碍于之前的流言蜚语,臣觉得您还是置身事外的好,免得惹火烧身。” 陆锦烟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看向顾大人。 他看起来芝兰玉树却道貌岸然。 “你们一个个号称忠臣良将!陛下身体在危难之时,有谁冲在前面?如果不是摄政王,说不定陛下现在早已着了魔道。 单凭这一点,他就居功至伟!今日有哀家在这儿你们谁敢造次?三殿下在朝堂就上弄出这诸多事端,可是你的本意?” 一直还在神游太虚想着自己的事情的姬殊突然被点点名,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慌乱。 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面对陆锦烟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目光聚焦。 听到她说出那些冷漠的言语,再想到从前种种,顿觉心寒。 “你当真要护他?难道你不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哀家行端踏正!何惧人言可畏!” 姬惊寒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看着这个女人为他据理力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陆锦烟此时此刻杏眸圆睁,霸气侧漏,母仪天下的气数尽显,和他那柔柔弱的母妃为母则刚之时,没什么两样。 第二百六十九章 胆大心细 陆锦烟这一番霸气侧漏,姬惊寒眼神中重新带了光。 “你们还不知道,陛下的病情我们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有人告密,王爷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只是为了不要打草惊蛇,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何一再逼他放权。” 听到这些,众位大臣表情各异,顾景然尤其震惊。 “这不可能,陛下现在还一病不起,太后可不要为了维护摄政王就这样信口雌黄。 “哀家为何要骗你,我们早就已经掌握了幕后之人的身份,还有太医作证,如果有谁不信,大可亲自前去询问。”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很多人不过是墙头草,见到现在摄政王和太后联手势大,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迎难而上。 “太后还真是为了摄政王鞠躬尽瘁,让人敬仰。” “三殿下不用客气,既然陛下的事情已经完满解决,那监国就没必要了。” 监国无非就是摄政王和三殿下,姬惊寒早就不想再继续做事事上报的眼线,他自然乐得放权。 “王爷还真是不贪恋权势,放手潇洒。” “三殿下舍不得么?” 姬殊眼神中带着深意,看了看龙椅,然后嘴角勾起。 “舍不得又能怎样,太后娘娘开口,做臣下的自然应当照办。” 就这样,风云诡谲变幻莫测的朝堂之上,陆锦烟云淡风轻的就把权柄收回。 延禧宫里,刘太妃正襟危坐,神色难看至极。 “三殿下你何须多言?能力就如此,即便本宫搬了龙椅放在那儿你都够不到。” 姬殊神色黯然。 “陆锦烟那个贱人,他一定早就跟姬惊寒勾结在一起,这次存心是想算计本殿下。” 看到姬殊这般怨天尤人,刘太妃心生厌恶懊恼得不得了。 看来她真的是押错了宝。 好在她还有其他退路。 如果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说不定她和永乐公主早就已经尸骨无存。 延禧宫到处装饰豪华,不亚于福康宫。 陆锦烟站在大殿前面,微微仰头,看着先皇亲手所写了三个大字,觉得有些讽刺。 这女人从来不知安分守己,不停地在给他戴绿帽子。 他反而给了她无上的尊荣。 只不过不知为何,明明皇后之位空闲多年,刘太妃却始终不得更进一步,竟然让她这个后来人占尽了先机。 “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圣驾亲临。” 屋里的人皆是震惊。 姬殊更是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好在刘太妃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处变不惊,狠狠地瞪了一眼慌慌忙忙跑进来通报的小丫头。 “没规矩的狗东西!还不快去把太后娘娘请到偏殿好生伺候着。” 说完之她也不再更衣梳妆。 而是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三殿下才默默转身。 “这是什么风?把姐姐吹来了,我延禧宫简直蓬荜生辉。” 随着刘太妃走进来,一阵香风拂面。 陆锦烟最讨厌这样的香味,皱起眉头,看着笑得张扬的刘太妃开门见山。 “哀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妹妹,你宫中可有一位桂嬷嬷?” 刘太妃皱着柳眉,好像在仔细思索,过了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娘娘怕是找错地方了。我延禧宫上下从来就没有一个桂嬷嬷,这还是从娘娘口中第一次听闻此人的名字。她怎么了?可是和本宫有牵连?” 陆锦烟也是罥烟眉微蹵。 “那就怪了!几日之前陛下刚刚犯病,她就到哀家这里来说是要举报妹妹你研究那些害人的药物。 我自然不可偏听,偏信,今天就过来问问,没想到你宫里竟然查无此人。” 刘太妃心里波涛汹涌,可表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泫然欲泣。 立马起身,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还请您明察!这是有人陷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请娘娘务必要还我一个清白。” “妹妹快起来!哀家不过就是问问,你无需紧张,你是什么样的人品哀家心知肚明。 既然有人存心陷害你,放心,哀家必定不会让这个人再继续逍遥法外。” 姬惊寒抓紧一切时间详细调查,果然翻出了宫女档案。 “太后,如你所料,桂嬷嬷曾是刘太妃身边的二等宫女。她原名叫做桂珍,因为之前不小心冲撞了先帝,被贬到浣衣局做杂工。” 果然,抽丝剥茧之后,这件事情还是跟刘太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这一点信息根本就不能作为桂嬷嬷诬陷刘太妃的理由,毕竟事情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关巧我们没有抓到。” 姬惊寒点头赞同。 “你说得没错,她不过就是个马前卒为刘太妃挡灾的。” “王爷,此事你还需要继续调查,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桂嬷嬷一定跟犯人有莫大的关系。” 桂嬷嬷死得蹊跷,陆锦烟找了仵作验尸,再一次证实了刚刚的结论。 “王爷,你可看到了,按照仵作的说法,她分明就是甘愿送死,身体上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 姬惊寒对于陆瑾烟的胆大心细,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尸检这样的事情她竟然能亲临现场。 而且脸不红,心不跳,观察入微。 这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不愧是他看好的人。 “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心思如此细腻手段狠辣至极。” “在桂嬷嬷的手腕上有一处圆弧状的压痕,王爷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姬惊寒脸色深沉,仔细思索之后,才试探性地问道。 “根据本王的判断她生前应该是带了一个镯子。不过这不能代表什么,镯子 宫 中人人都有,上到主子下到奴才,贵贱不一。” “确实,这不是一处有用的信息,而且还需要再仔细考量一下。你有没有兴趣再去跟我看看那具尸体?” 摄政王嘴角抽了抽。 他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竟然一点都不惧怕,还要再探究竟。心性比男人还要坚忍。 停尸房里阴冷寒凉,陆锦烟走进去就直接打了个冷颤,她当然也是害怕的。 这可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距离死人那么近, “王爷心思缜密,一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你好好看看,别有什么遗漏。” 姬惊寒点了点头,当看到那处压痕的时候,他陷入了沉思, “太后你看,这可不只是一块压痕,上面能隐约看出有些花纹在,” 陆锦烟上一次心里害怕,看得并不十分仔细,现在再看,果然这些花纹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第二百七十章 想不起来 陆锦烟和姬惊寒再一次看到桂嬷嬷的尸体。 有姬惊寒在,陆锦烟莫名心安。 两个人仔细检查桂嬷嬷手腕上的印记,才发现上次看的确实不太清楚。 她手腕上不只是一个椭圆形的印记,上面好像还有繁复的花纹。 姬惊寒心细如发,随手找来笔墨,直接把那印记拓了下来。 回到福康宫,陆锦烟盯着那张纸出神,她总觉得这个东西在哪见过,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心中疑惑,却又无人诉说,只是感慨,姬惊寒文韬武略让人钦佩。 随着姬惊寒妙笔生花,一个带着蝴蝶图案的翡翠手镯跃然纸上。 陆锦烟看着手镯,似蹙未蹙的眷烟眉让她原本就张扬似火的娇俏容颜多了一份破碎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时之间,这个镯子成为可以破案的关键,也是唯一线索。 “如此看来,这镯子原本是带在桂嬷嬷手腕上的,可是为何那凶手要把这镯子拿走?如此引人注意,所谓何来?” 姬惊寒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只是他看着忧心忡忡的陆锦烟,总觉得这样深沉的表情不适合她。 像她这样娇俏的人,就应该笑容满面,才会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放心,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来详查。” “手镯作为女子最常用的配饰,盘查起来很是艰难,王爷也不要太为难才是。” 姬惊寒原本信心满满,可是当他调查了一阵之后,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那么简单。 说是已经翻遍了整个后宫,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陆锦烟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困难,所以并不强求。 眼看着隆冬将至,外面也是雾蒙蒙的。 闲来无事,陆锦烟步行着准备去勤政殿看姬澈,谁知道带着夏兰和初冬走到御花园,就看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 陆锦烟看她脸上神色就知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转头给夏兰使了个眼色,夏兰机警的很,闪身跟随。 很快,她就看到那宫女鬼鬼祟祟地转到一座僻静的假山后面,蹲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 俗话说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夏兰又走近了一些,出其不意的成功从后面治住了她。 那小宫女正在烧东西,突然被抓住吓了一跳,可是夏兰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很快就把她的嘴堵住。 “闭嘴,太后娘娘在此,你若是惊了銮驾,该当死罪。” 那小宫女哆哆嗦嗦,眼睛里涌出大颗的泪珠子,用力的点点头,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陆锦烟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跪在地上啜泣的小丫头身旁放着一个青玉的手镯,显然被火烧过,只不过那镯子样式简单也不是顶好的材料。 “说,这镯子是哪来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把它销毁?” 那小丫头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太后,整个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哭了半天,陆锦烟才明白,这镯子是她偷的,她是低等太贵人处伺候的打扫丫头。 最近,皇宫大内大张旗鼓搜查镯子,她还以为是要找她的麻烦,没办法,只能把这镯子销毁。 完全是不沾边的事,如今却被太后撞见。 陆锦烟有些头疼,她觉得这件事情当初大张旗鼓搜查已经打草惊蛇。 不只是凶手会早做防范,就连这样的小贼也知道现在销毁证据,看来想要找到最终的凶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王爷,没想到您真是好手段,这样大动干戈的搜查一个镯子,正主没有找到,反而查出了许多毛贼,各宫主位都应该感谢您才是。” 姬惊寒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双眸直直的看着陆锦烟。 “确实是本王疏忽,娘娘教训的是,此刻开始,我便由明转暗,不过这样也好,算得上是敲山震虎。” 真如姬惊寒所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撤走了所有的守卫,也不再大肆搜查。 很快,有暗卫来报,果然有人在这里准备销毁一个上面有蝴蝶印记的手镯,现在人赃并获。 已经入夜,天气寒凉,陆锦烟披了件单薄的外裳站在外面。 她最近养在深宫身居高位,身上自带着一股卓尔不群的气质。 这些日子,姬澈被下毒一事折腾得她身心俱疲,就算现在看到了疑似真凶的人,也早就没了激情,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 “说,这是怎么回事?镯子哪来的?为什么要烧毁?” 那宫女吓得哆哆嗦嗦,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姬惊寒叹了口气,挥手让人直接把她带出去。 “娘娘,不用问了,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马前卒,娘娘请看看这镯子,可是跟它花纹对得上。” 听他这么说,陆锦烟也不再纠结,这人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是幕后黑手,怎么会这么不当心自己出来毁尸灭迹。 她拿了那镯子,仔细观瞧,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王爷说得没错,看来是有人想要转移咱们的注意力,这镯子根本就不是珍品,不论是玉的质地还是上面的图案,虽然已经极力模仿桂嬷嬷戴的那个镯子,但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根本就是仿造的。” “果真如我所料,可是本王还有一事不明,如果想要销毁证据,他为什么不销毁真的镯子?” 陆锦烟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王爷果然不了解女人的心,心爱之物,因缘际会到了别人手上,拼了一条性命,要把它夺回来,为何会销毁?烧掉不过是为了声东击西,这镯子对凶手一定意义重大,她舍不得,才只能出此下策,想转移咱们的注意力。” 姬惊寒自嘲地一笑,说起女人的心思,他确实有诸多不解。 午膳过后,陆锦烟正在小园子里消食,就看到不远处,许太嫔只身一人走了过来。 对这位许太嫔,陆锦烟可是一点都没有好印象。 “娘娘,臣妾知道娘娘心中有顾虑,以为嫔妾是想利用您,为死去的儿子报仇,但是嫔妾心中确实忧虑陛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 欠揍的系统 陆锦烟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些场面话,她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许氏,哀家与你接触虽然不多,但也知道这皇宫里能存活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如果你真想与哀家结盟,达到你的目的,也无可厚非,只是你要说实话。” 许太嫔原本以为太后娘娘年纪小,不谙世事,没想到,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一针见血。 她带着长长护甲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一点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既然娘娘这么直接,那嫔妾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嫔妾确实有私心,经过这几日的探查, 嫔妾已经完全掌握了太妃刘氏作恶的证据。” 她以为抛出这个杀手锏,陆锦烟会对她投鼠忌器,可是没想到,陆锦烟不但视而不见,反而对她手上的镯子更感感兴趣。 “前些日子我看你手腕上带的还是一个溜金的镯子,今天怎么就换成了翡翠的?看着怪好看,皇宫里面的东西果然非同凡响,再加上妹妹你天生丽质,什么带在你手腕上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陆锦烟突然说到镯子,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心虚,许太妃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才露出尴尬的笑容,慢慢把手挪回来。 “娘娘还真是过奖了,嫔妾的东西怎么能和娘娘的东西相提并论?不过是终日里深宫无聊,打扮起来也无非是取悦自己,没人看的,娘娘,何必拿我打趣?” 她这么说到显出有些凄凉,先皇早就已经驾崩,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即便像陆锦烟这样风华绝代,也自然是无人欣赏,花开花败两由之。 陆锦烟现在可能是草木皆兵,对任何人手上戴的镯子都会过度关注,可是今天她知道,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个许太嫔大有问题。 初冬不知道大殿里面发生的事情,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看样子面带喜色,这些日子以来,福康宫上下都沉浸在晦暗当中,难得小丫头有这样喜笑颜开的时候。 只是她看到有外人在,马上收敛了笑容,毕恭毕敬地走到陆锦烟面前。 “娘娘,勤政殿来人了,张德全派人来说皇帝陛下已经清醒过来,现在精神大好,正吵嚷的要开始习字写文,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陛下才刚刚痊愈,可别累坏了才好好。” 这确实是这些日子以来最震撼人心的消息,陆锦烟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也不看坐在一旁有些尴尬的许太嫔。 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急匆匆地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看了看愣在原地的许氏。 “你先回去,记得今天你说的话,要守口如瓶。” 勤政殿里,小皇帝正在喝药,药碗端在嘴边,他正在犹豫,黑色的药就是看上去有些苦。怎么说皇帝还是少年,对这些东西有些抗拒也无可厚非。 陆锦烟刚刚走进大殿,脑海中突然叮的一声,紧接着就想起了报警音,这声音只有她能听得到,在大脑中不断地回响,有些瘆人。 这还是第一次系统有这样的警示,一定是有什么危险要降临。 陆锦烟也顾不得其他稳住了身形,站在门口,看上去好像在看着小皇帝发呆,只是她一直在试图联系系统,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了?弄这恶作剧吓我一跳,有话快说,现在没时间跟你周旋。” “药物有毒,关键人物毙命,你的所有一切将会被从系统中抹去。” 机械的一句话在脑海中不断重复,陆锦烟就觉得大脑之中绷着的一根弦,好像啪了一声,崩裂开来。 眼看着小皇帝就要把碗送到嘴边,没有办法,她只能立身喝止。 “住口。” 她这样的惊呼,吓得姬澈手抖,一些药物直接洒在了他的龙袍上。 “母后,您来了。” 姬澈眼神中闪过一丝孺慕之思,外带着惊喜。 他直接把药碗放在桌子上面,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陆锦烟面前。 陆锦烟那刚刚心情大好,可是现在知道那碗药有毒之后,心情无比沉重,只是牵动嘴角,却没有笑出来,表情看上去有些让人不明所以。 “来人,把现在在大殿面的所有人控制起来,刚刚皇帝准备入口的药有剧毒,马上让人彻查,事情并向大白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陆锦烟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刚所听所见的。 姬澈更是吓得一抖,上次的媚药他才刚刚痊愈,如今又有剧毒,当个皇帝果然是要命的差事。 陆锦烟也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一个人坐在主位,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在联系系统。 “每次都这样吊人胃口,真是无趣的很,快跟我说说,这毒是何人所下?我要查看后面的剧情。” 这些话她说的又急又快,可是系统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用刚刚那个平静的,没有一丝情调的机械声音重复着一样的话语。 “玩家没有权限,需要完成更高级的任务,兑换任务点,方可进行剧情查询。” 陆锦烟火冒三丈,睁开凤眸,直接把桌上的茶杯全部都划到地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这里不受控制的发火儿,不得不承认,对于未来的无法掌控,让她有些发狂。 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物,现在无法查之后续剧情,充满了太多未知数,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如果哪一天她真的悄无声息的就这样离去,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姬惊寒走进来的时候,恰巧看到陆锦烟暴怒的样子,地上瓷片到处都是。 姬惊寒微微皱眉,这女人在他面前表现得从来都是波澜不惊,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却城府极深,现在能这样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说明一定出了什么大问题。 简单的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摄政王面色不愉,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红莲妙心丸的事刚刚解决,却又出现了新的毒药,看来对方一定要把姬澈弄死才甘心。? 第二百七十二章 美人枯 “太后,为何如此动了真怒?切勿急躁,伤身体。” 男人清冷的语气一下子把陆锦烟从怒火中抻了回来,她火烧火燎的内心好像一下子被注入了一汪清泉,瞬间清明。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姬惊寒的眼神,带了一丝恐惧和委屈。 “陛下的药里面有毒,哀家已经封锁了整个勤政殿,王爷一定要用心找到凶手,切不可放过这个试图弑君之人。” “娘娘,别急,这人既然能明目张胆地在陛下的药里面下毒,想来已经是有备无患,先要知道是什么毒药,才有的放矢,我能听说宫外有一位女神医,对各种毒物毒种毒药颇有研究,不如请她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毒?” “如此甚好,只是速度要快。” 陆锦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显然,刚刚她真的是受了刺激,可她话音刚落,大殿外面突然闯入一群宫女,紧接着后面就是骄横的女声响起。 “陆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皇帝陛下,来人把这宫里的所有人都给本宫控制起来。” 刘太妃怒目圆睁,看一下小皇帝的眼神,里面带着心疼,好像她才是慈母,别人都是要害她儿子的凶手。 “放肆,刘氏,你一个区区太妃,在哀家面前,怎可如此妄言?我看你们谁敢动哀家,难道反了天了不成?” 刘太妃原本已经有些年纪,现在看来,显然是暴跳如雷,可能刚刚来得有些急,脸上的细纹爆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陆氏,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买药就摆在那,一定是你下毒,想要谋害皇帝。” 听了她这样昧着良心的指控,陆锦烟笑了,这一下好似仙女回眸,百媚重生。 “这可真是哀家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已经贵为太后,为何要谋害皇帝?哀家又无子嗣,难道想要自己做女皇帝不成?” 现在是男权社会,她这样说,简直是大逆不道。 在场的人包括姬惊寒在内,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真不知道这小女人有如此野心,女皇帝,这三个字听起来还真是稀奇。 “陆锦烟,没想到这么快你的野心就暴露了,女皇帝你也配,你分明就是牝鸡司晨,就凭这三个字,就应该诛你九族,原来你动了这样的心思,怪不得皇帝陛下最近多灾多难。” 这句话无疑是给刘太妃递上了把柄,只不过聪明人都看得出来,什么女皇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刘氏,今日之事,哀家并没有向外宣扬,你是怎么知道陛下的药里有毒?又为何急匆匆地赶过来?你在怕什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而已,咱们之间也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你想做什么?我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是吗?从前还以为烈阳候府的大小姐只是外强中干的草包,没想到也有如此心性,什么宫外的女神医,本宫看你无非就是跟摄政王勾结,想要以权谋私,你们两个在谋划什么,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别的暂且不说,本宫问你,你怎么知道药里有毒?” 只说一句话,就把陆锦烟问得哑口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她实在没办法回答,难道是说系统告诉她的?这当然不会有人相信,她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淡然,但是百口莫辩。 一直坐在一旁,刚刚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姬澈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他好像不怕了,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到底是皇家最尊贵的小皇子,荣登大宝之后,每日耳濡目染,已经初具王者气势,不怒自威。 “都住口,朕还没死呢,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急要替朕拿主意了。” 刘太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孩子如此强硬,话里有话的说辞分明就是在说她,她脸上有些挂不住,正要开口争辩,却听到姬澈再度开口。 “我相信母后不会害我,这么多月的相处,朕的判断想来也不会错,去宫外请那位女神医,朕也很想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在不知不觉中就要了朕的命。” 姬惊寒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听到皇帝的话,转身离去。 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只有一时之间想不到关键点在哪里? 很快,他就在宫外找到了那个神医。 陆锦烟在等待的过程中,也在不断的联系空间,谁知道那边直接下线?连个金属音的回复都没有,恨得她在脑海中骂娘。 神医出现在众位贵人面前的时候,陆锦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样的道骨仙风的隐士高人,没想到在她面前的这位女神医,竟然是个尼姑,法号静安。 “静安师太有礼了,这次麻烦王爷把您请进宫,是有件棘手的事情,想让您帮忙查一查。” 静安师太在来的路上已经被告知了有人要毒害皇帝,她也不敢耽搁,走到那碗汤药旁边。用手沾了一点在鼻子下闻了闻。 她眉头深锁,从腰间的一个香囊里面拿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扔进汤药之中。 药丸子丢进去之后,药碗里冒出浓烈的泡沫,显然,两种药之间是起了化学反应。 顾锦烟站在一旁,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其实其中的原理她已经明白大概。 只不过刚刚不谨慎,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就说这些药有毒,已经被有心人怀疑,现在她宁可一言不发,也不想再漏了自己的小马甲。 过了良久,等待那两种药不再互相作用,静安师太长长的出了口气。 “娘娘,虽然贫尼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玩意里面有毒的,您自有您的机缘,我也不过多询问,只是我想告诉您,您说的没错,这碗药果然掺杂了剧毒,美人枯” 陆锦烟粉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听名字就知道“美人枯”何等霸道,真想不到有人会用这样的毒药对付一个黄口小儿。 “师太,哀家从未听过这种毒药,可是喝下去之后会当即毙命?”?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人想毒害小皇帝 静安神色淡然,出家之人好像所有的喜怒都已经置之度外。 说起这毒药,她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美人枯,顾名思义,是一种无色无味,溶于任何液体的药水,美人枯是前朝宠妃用来安眠的药物,后来宠妃在睡梦中死去,太医也未发现此物,后来多位宠妃死于此物,美人香消玉陨,故此得名,前朝皇帝在全国寻遍名医才查出来是这种毒药害人,早就已经被列为禁药,不知为何,此时又重现人间,实在是害人不浅。” 陆锦烟额头上青筋暴起,用这种毒物来害人,可想而知,这是有多么心狠手辣,让人在睡梦中直接死去,没有一丝痛苦,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凶手仁慈还是恶毒。 “阿弥陀佛,凶手的狠辣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哀家的预料,麻烦师太快给皇帝陛下检查检查,看看他身上可有这种毒素。” 静安走近姬澈,到底是小孩子,脸上还带着恐惧,她仔细号脉之后,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只是看师太的脸色,并未得到舒缓,就说明其中一定大有凶险。 “太后娘娘,此等毒药,无色无味,只有睡着了之后,会做美梦,面色潮红,而且怎么叫也叫不醒,如果您想观察一下皇帝陛下身体里是否有这种毒素,就要等他睡着的时候都做观察,现在不论是号脉,抑或是金针刺穴,全都无济于事。” 陆锦烟知道,别无它法,也不再强求,有些无奈。 “初冬,找两个小丫头去把偏殿整理出来,给师太暂住,记得一定要奉为上宾。” 静安师太也不推辞,一挥拂尘,算是道谢,然后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直奔偏殿。 陆锦烟看到她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心里徒增一丝疑惑,只是她还没有想到什么,就听到了姬惊寒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静安师太不拘礼节,娘娘不要见怪,本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这位世外高人。听说她从小是孤儿,被尼姑庵收养,及笄之前从未出过寺庙一步,对世俗礼仪不了解也并不奇怪,她现在是寺庙住持,德高望重,有很多信徒,喜欢研究秘药。” 陆锦烟听了这位师太的身世之后,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王爷身边总是围绕这么多奇人异事,能把他们到身边,也是王爷的本事,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查到,到底是何人下的毒?” “刚刚你来之后已经封锁了现场,所以我接触过熬药的人,全部都已经被控制,但是他们都没有嫌疑,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死局。” 陆锦烟探口气,对于系统的埋怨又加深了几分。 看到陆锦烟眉头深锁,姬惊寒俊脸上也流露出一丝诧异。 “现在也没有外人在场,本王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太后能不能给本王解答一二?” 王爷但说无妨。 “陛下入口的汤药,从来都有专门伺候不经手他人,今天里面被下了美人枯,实在是匪夷所思,但还有一个疑点,本王深思熟虑,也不明白,娘娘今天也说临时决定来看望陛下,您为何知道有毒?” 只这一句话就问的陆锦年哑口无言,她很想躺平,说是系统告诉他的,可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即便她说的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姬惊寒一直盯着陆锦烟,看到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就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关壳。 “哀家劝王爷一句,少管闲事,难得糊涂。”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赶快逃离现场,还端的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这分明就是心虚。 转头来到偏殿,陆锦烟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静安师太。 只是她刚刚进入房间,还未等开口说话,静安师太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细看。 过了许久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原本世外高人云淡风轻的脸上,都染上了一丝绛色。 “摄政王跟贫尼说,娘娘是当世高人,我当时还不信,现在见了您的真人之后,我确信王爷说的那句话没有一点虚情假意。” 她这些话说得没头没脑,陆锦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这位静安师太也是社牛,自说自话的能力极强,甚至时不时地不时地还能把摄政王带到沟里。 她当然不能这样重蹈覆辙。 “师太真是太过奖了,哀家不过也是一个在意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天底下贪生怕死的人多的是,娘娘何须妄自菲薄,只是您知不知道您现在身中剧毒,如果不仔细将养的话,实在是凶多吉少。” 自从穿越到这来之后,想要陆锦烟当场暴毙的人数不胜数。 她也从金手指处得知,总有人给她下毒。 总有贱人想杀她。 她也习以为常,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查明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今天听到有人能明确的指出,她心念一动。 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依旧面瘫,带着和煦的笑容,好像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哀家的身子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多一种毒少一种毒也不是什么关壳所在,不过,如师太所言,哀家一直深陷迷雾当中,还请师太告知到底是何毒。” “万年青” 陆锦烟满头黑线,总是这样文艺好听的名字。 可毒性如何,名字中根本听不出来。 她依然猜个十之八九,能用在她身上的,自然都是名品珍品。 药性药效可想而知,总归会对得起她的身份,又不会浪费。 “这样好听的名字,哀家也希望能万古长青了,不知道这毒药可有解。” 静安师太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中了剧毒,顷刻毙命还能这样云淡风轻,不仅对陆锦烟又高看了一眼。 “贫尼才疏学浅,会看不会解,像这样高档的毒药。药理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让娘娘顷刻毙命。” “师太还真是谦虚,你多虑了,既然早晚都是一死。哀家希望你能试一试,绝地逢生才多一线生机,您说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小情绪 陆锦烟自从知道自己穿进了一本狗血的小说。 其实对生死早已看淡,一次又一次的金手指让她化险为夷。 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她也有深深的无力感。 听了静安师太的话,陆锦烟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她恹恹的样子,姬惊寒心里一紧。 “娘娘也不必完全失去希望,我师父淮安道人医术高超,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只不过她老人家醉心于游山玩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能找到我师父,万年青的毒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陆锦烟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对于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她想要做到尽人事,听天命。 仅此而已 “万般因果皆是命,哀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强求,就看我跟尊师的缘分了。” 静安原本以为陆锦烟会失落难过。 或者会暴跳如雷下令让全国范围寻找淮安道人。 可她的反应和做法完全出乎意料。 静安心里对这位太后娘娘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陆锦烟原不是伤春悲秋的主。 等到皇宫那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默默地坐在窗前。 窗外皎洁月色,也不知道在从前的地方会不会有人这样抬头看月想到她。 月光清冷,越是这样,她越感觉到有些孤单。 及姬惊寒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月光泠泠皎洁淡雅。 陆锦烟一个人坐在月光下面,看不出现在到底是何情绪,只不过今天的事情到底对她的思绪有影响。 姬惊寒心头闪过一丝心疼。 “天早就已经凉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也不怕生病。” 低沉的男中音响得有些突兀。 陆锦烟吓了一跳,转过头,繁星点点的眸子里面马上映射进了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 “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来?吓了哀家一跳,简直是放肆无状” “让太后娘娘受了惊吓,本王在这里给娘娘赔罪了。” 月光下,两个人这样静默地相对。 两道长长的影子被月光映照的交叠在一起。 影子并不孤单,可孤单的是人。 “王爷要避嫌,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出现在哀家寝宫,如果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哀家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有心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静如湖面的心有了波澜。” 陆锦烟心头一跳。 她这样小情绪波动都能被这个男人发现,看来这个皇宫,想要做到无欲无求,心如止水,还真是难上加难。 “面对生死,王爷难道不觉得哀家已经做到了极致?只不过世事弄人,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哀家。” 这确实是陆锦烟现在心中所想。 她也想浓墨重彩,可她知道,这些都是奢侈的情绪。 她身为一个寡妇,怎能那样肆意妄为? 陆锦烟努力地收敛心神,让自己看上去人淡如菊,心如止水。 “这么说来,王爷是想走进哀家心里。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与理不合的事,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 再配上清冷的月光,破碎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无。 好像不知何时,她就会脱离这些束缚,原地飞升到月亮上去一样。 姬惊寒心头酸涩难忍。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左右着他。 他从来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既然话不投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月光下的陆锦烟,然后默默地转头离开。 也不知陆锦烟到底是后知后觉,还是有意规避这些情感上的纠缠。 她如繁星般的眸子看着摄政王远去的背影。 眼睛有些酸涩,但是她好像并未发现摄政王情绪的波动。 只是凭栏远眺,默默地叹了口气。 初冬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件大氅。 她有些心疼地走到陆锦烟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炉。 也不怕陆锦烟拒绝,直接把手炉塞进她的手中。 等她碰到陆锦烟的手的时候,才发现她双手冷如冰块。 小丫头眉头深锁,脸上满是心疼。 连语气中都不自觉地带了些责备。 “已经是初冬了,天这样冷,娘娘穿的这样单薄还要站在这里,看看这手凉的,要是生了病,那可怎么了得?” 说完之后也不顾陆锦烟到底是什么情绪,马上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天在冷也没有心冷,你怎么来了?” 初冬其实刚刚已经来了一会。 一直站在一旁,不曾现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锦烟和姬惊寒之间的事情,别人不知就罢了。一直伺候在六锦烟身边的初冬,虽然小丫头脑子有些慢。 但对于感情的理解,比她家主子更加透彻。 她脸上带着遗憾,看着王爷离去的背影。 “娘娘,王爷也是心疼您,这个时候来看您,您为何不好跟他好好说说话?就这么让他走了。” 一丝凄美的笑容,慢慢爬上陆锦烟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笑得如百花盛放。 但现在只有她一枝独艳,显得有些凄凉。 “身份有别,这些话千万要再提,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你还嫌你家娘娘我死得不够快吗?” 初冬当然知道是娘娘在跟她开玩笑,可是,也正是这样的玩笑话,直接道出了陆锦烟的心酸。 原本从不掉眼泪的陆锦烟。 突然觉得此时有些撑不住了,她看着清冷的月光,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初冬站在一旁,除了替主子担心难过,想要劝却又说不出口。 主仆二人站在皎皎的月光之下,道不尽前途的茫然。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陆锦烟变得变幻莫测喜怒不定。 皇宫大内那包括小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再招惹她。 但世事无绝对,总会有一些人,一些事,想要迎难而上。 顾语嫣最近诸事不顺,一直被软禁在家,一直到前一段时间,三殿下掌权。 她才重新活跃在大家的视野当中。 以三殿下未来正妃的身份上蹿下跳。 阖宫上下,没有人会去招惹太后娘娘的时候,她偏是要不信邪。? 第二百七十五章 自讨没趣 顾语嫣即便还没有嫁入皇家,可到处摆着皇子妃的架子。 姬殊现在的身份着实尴尬,先皇血脉,又是皇帝兄长。 可到了现在还没有封王,众人口头不说,内心对他现在皇子的身份,都略带嘲笑。 可偏偏这位未来的皇子妃看不穿,到处拿乔。 就好像现在她递了牌子进宫,不过是个官家大小姐,竟然妄想在皇宫大内坐轿撵。 要知道,在这样等级森严的紫禁城里。 除了帝后和太后娘娘,旁人是不配有这个资格的。 即便是坐了,也都是上位者的恩赐,要怀有一颗感恩的心。 顾语嫣心里别扭,直奔福康宫,对陆锦烟更是没有多少尊敬的心。 “太后娘娘,臣女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可是坏事做多了,遭到报应,身为晚辈,我理应进宫侍疾。也算是替三殿下尽一份孝心。” “顾语嫣,平日里要不跟你一般计较,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看来禁足抄经都没有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既然这样,今天哀家就教你什么是做小辈做臣下的本分,夏兰,顾家语嫣对哀家出言不敬,藐视皇权,给哀家掌嘴。” 夏兰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如果让她张嘴。 看来最近顾语嫣想要说话都难。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惧色。 可却不愿意放下身段,还在继续嘴硬。 “太后怎可以权谋私,用身份来压我,我和三殿下有婚约在身,我替她来尽孝,怎算藐视皇权,这样我不服。” 陆锦烟心里抑郁。 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发泄点,万年青的毒性虽然还没有发出来。 但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始终埋在她心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一命呜呼。 这样对于死亡的恐惧,日日冲刷着她看似坚强的内心。 原本就郁结于胸,没想到,没头没脑的顾大小姐竟然还来找麻烦。 她微微翘起嘴角。 “还没嫁入皇家,这已经跟哀家讲起了身份尊卑。既然这样不打你也罢,哀家最近心情郁结,难得你有孝心,弹琴唱曲总会!日后日日进宫来陪伴。也算是你尽孝膝前。” 弹琴唱曲对于大家小姐来说根本就不是必修课。 不过是陶冶情操,日后被看添香的一些小情趣。 如果让这位大小姐进攻来弹琴唱曲,那和青楼里面逢迎卖笑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这赤裸裸的羞辱,顾语嫣再笨也听得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低头。 “太后娘娘明鉴,这些东西家父从小不曾让我学过,我乃大家闺秀,这点子礼义廉耻还是懂的。” “那还真是巧了,哀家最近知道宫外教访司新来的几位管事嬷嬷。一个个琴棋书画都很精通,你最好去跟他们学学,日后也好给你夫君平添几丝情趣。女子虽然注重端庄,你顾家又把你当成皇妇来培养,这些你不会,也不是你的错,可是日后要想笼络就你夫君的心,就要用心才行,哀家也是疼你,你可要领了这份恩情。”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站在一旁的初冬和夏兰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这一小段言辞不仅讽刺了顾家大小姐,而且字里行间还透着姬殊的花心。 顾语嫣敢怒不敢言。 眼看着顾家大小姐在教访司学习歌舞。 一时之间,在坊间成了笑柄。 知道内情的人更是竖起大拇指,赞叹太后娘娘大智慧。 为了能让三殿下和未来的皇子正妃琴瑟和鸣,也算是用尽了苦心。 顾语嫣每日出入教纺司,看看那些日后会被买入大户人家做奴做妾的女子。 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哥哥,最近你对我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你都不知道,别人看我的眼神还以为我是青楼女子,这可是对咱们顾家的侮辱,你怎么能忍?” 顾景然能够身居高位,其实通透得很。 如果不是自家妹妹上门找羞辱,太后娘娘也不会管闲事,管到皇子的床上去。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败坏顾府的名声,于他也是颜面无光,无奈之下,只得去跟皇帝陛下施压。 奈何经过红莲妙心丸一事,姬澈进步惊人。 对于这些大臣的刁难,他也摸索出了自己的应对之道。 难得棋逢对手,顾景然的种种刁难,他全然当成了磨刀石,是对自己最好的历练。 皇权和相权相互拉锯,两个人在朝堂之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摄政王和太后娘娘作壁上观。 姬惊寒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陆锦烟心事重重。 看来是为了万年青的事情心情郁卒。 淮安道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是踪影难觅,他也无可奈何。 难得这一天陆锦烟在勤政殿正在给小皇帝讲劝学一篇。 正巧此时姬惊寒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她已经消瘦的削尖的下巴,摄政王心里一阵心疼。 现在只要能让陆锦烟开心,任何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想到之前这小女人总是想方设法的想溜出皇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此时,如果能让她开心,带她出去走走也无妨。 “隆冬时节,冬至将临,不知道娘娘可有心去宫外看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正在专心书本知识的母子二人同时抬头。 尤其是陆锦烟,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平日里想出去这位万年面瘫脸的王爷就会第一个反对。 今天要出宫游玩,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怕不是吃错了药。 看到陆锦烟有些迷茫的表情。 姬惊寒也觉得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站在原地,却一直没有等到太后娘娘的下文。 “罢了,哀家乏了,如王爷所言,新年将至,外面不太安全。” 姬澈早知道二人心意,他也愿意做这个马前卒,电灯泡,和姬惊寒对视一眼之后。 小小少年好似撒娇似的走到陆锦烟面前。 “母后,您就同意,正好朕也想出去透透气,自从上次中毒之后,一直窝在皇宫大内,说不定换个环境,心情也开阔一点。”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过错 陆锦烟看个小皇帝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只能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说出这个提议的姬惊寒。 “王爷向来以政事为重,这一次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失轻重,红莲妙心丸之祸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你怎么有心情想要让皇帝出去玩乐?实在是不知所为。” 太后娘娘最近火气旺,皇宫里的人全部都避其锋芒。 见她如此训诫摄政王,身后伺候的人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 姬惊寒眼神中原本的热切一下子被冲淡了几分。 心里有些不忍,却并未动怒,小皇帝站在一旁干着急。 “母后,朕才大病初愈,您总不想看我一直活在那药丸子的阴影里,求您就应允,难得王爷提出这样的请求,您要体会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看姬澈还小小年纪已经担负起了治国重担。 如果放在她那个年代,这样的小孩子,只是在上初中,可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小宝贝。 越是想到这些,就更不忍心驳了他的兴致。 在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姬惊寒,只能讪讪地点点头。 三人全部着便装,出现在宫墙外的时。 不带皇家做派,反而更像平凡人家幸福的一家三口。 姬澈和姬惊寒显然很满意,今天这样的打扮,但是在陆锦烟看来好像是在演戏。 实在不忍心驳了小皇帝的要求,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眼看就要到冬至,在这个地方,冬至可是大日子,堪比新年。 朱雀大街上到处都是摆摊的小商贩店铺。 姬澈此时早就已经收集了皇帝威仪。 东走走西看看,脸上满是笑容,这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纯真。 陆锦烟和姬惊寒跟在后面,两人一言不发,但走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今日也算赶得巧了,正好是庙会,你也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别总是整日闷闷不乐,心情郁结,影响身体。”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毒药的事。 但那万年青之毒却好像一根锋利的刺,插在那里永不消散。 走在喧嚣的街道,看着人来人往,陆锦烟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她从来不是伤春悲秋之人。 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原本早就已经应该香消玉殒的人,现在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听到小贩叫卖。 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恩,系统还是和从前一样,关键时刻指不上。 但那也无妨,突然之间,陆锦烟一下子想开了,脸上也逐渐有了笑。 她快步走上前,一路上和姬澈东看看西瞧瞧。渐渐忘却了烦恼。 两人不像是母女的,更像是姐弟。 姬惊寒跟在后面,脸上一点也没有厌烦的神色。 和上次昭和群主逛街时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宠溺。 晚上的时候从酒楼出来,陆锦烟酒足饭饱。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她极其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仰头望天,今天确实自在,不用时刻在意自己的太后身份,也不用成为后宫表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恰巧抬头的时候看到天上月朗星稀,却星星点点有一些光亮。 脸上带着不解扭头去看姬惊寒。 “你看天上那些亮亮的是什么东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姬惊寒看到天空中飘散的孔明灯。 在看着萤火下陆锦烟娇俏的容颜,突然心念一动。 “孔明灯,不知你可有听说过?听说许愿很灵验,你想不想试一试?” 陆锦烟跃跃欲试。 对于这些有仪式感的东西,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即便知道许的愿望,可能不会成真。 但她也愿意用这种仪式感来驱散连日来的阴霾。 眼看陆锦烟寒姬澈兴致勃勃。 众人一起走到护城河边,果然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 此时的护城河上,不只是天空中飘散着孔明灯。河道里面还全是莲花灯。 到处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陆锦烟毛笔字写的极差,若是从前,她一定不会露出自己的自己。 可此时她也想诚心诚意地许下心愿,眼看着孔明灯飞走。 脸上的笑容渐盛。 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姬惊寒再一次看到她纯真无邪的笑容。 即便不施粉黛,也极其惊艳。 那天众人玩的都很尽兴,只是快活不知时日过。 前些日子被掏空了身子的小皇帝回宫之后就又病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整夜未眠的姬澈好像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只是脸上满是病容。 一时之间,皇宫大内再一次人心惶惶。 好在陆锦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她衣不解带地在皇帝床前伺候,就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去找静安师太。今晚谁太仔细给皇帝陛下号脉后,长长出了口。 “娘娘心地仁慈,只有上天庇佑皇帝陛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不可大悲大喜,也不可过分操劳。否则,对心脉有损,仔细将养着,才能把过去的那些亏空都补回来。” 出家人慈悲为怀,说话委婉。 可是听话听音,陆锦烟也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寝殿里面只剩下姬澈和陆锦烟的时候。 小皇帝才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撒娇的语气。 “母后都是朕不好,害你担心了,如果朕不贪玩的话,就不会再次生病,朕实在是有些后悔。” 陆锦烟脸上满是慈爱的神色一点也没有责怪。只是走上前去给他掖好被角坐在他旁边。 “你年纪尚幼,贪玩也是天性使然,并不用觉得内疚自责,只不过有些事情母后还是要提前跟你讲明白,你是皇帝,做事情需要谨言慎行,思虑周全。 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你做什么事情的影响范围都很广,切勿意气用事才是。” 姬澈如果说从前是浑不吝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完全知道。 陆锦烟从始至终都是在为他着想,而且没有什么私心。 他对这位先皇临终前选定的小母后,也已经放下了戒心。?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结盟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结盟 “母后的教诲,儿子当铭记于心。” 陆锦烟向来心思缜密。 她知道这件事情,她和皇帝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众矢之地,如果再不抱团取暖。 被别人分而瓦解,到时候,万年青的毒性,说不定没有发作,她就已经再次香消玉殒。 刘太妃最近这段时间算是安分守己。 让她听到有消息传出,说是太后娘娘不知检点竟然带着小皇帝擅自出宫。 害得小皇帝重病的消息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伺候她的宫人都能看出此时,太妃娘娘心情愉悦。 “还是勤业王说得对,太后娘娘果然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即便本宫不去找她麻烦,她也总会给自己制造出一些琐事,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这就要去会一会太后,看看对于皇帝病重,她要给本宫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福康宫里一切如旧。 眼看着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要降临。 这几天,陆锦烟的心情还算不错。 只是她不知道,刘太妃已经联合了三殿下和顾大人,想要对她赶尽杀绝。 “娘娘,刘太妃来了,看那样子来者不善,气势汹汹,一点也不像是给娘娘请安,反而是想来兴师问罪。” 陆锦烟神色淡淡的对这位老妇,她还有些耐心。 刘太妃能在后宫蛰伏这么多年,有的是手段。 过去的原主对她简直就是青铜和王者之间的差别。 可谁知道上天眷顾让陆锦烟换了芯子,这样的话,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来得正好,哀家也是闲来无聊,现在天气冷了,又出不去,快请进来给哀家解解闷。” 她话音刚落,刘太妃从外面不请自来,眼神里面带着傲慢。 斜睨着陆锦烟,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恭敬。 “太后,皇帝又病了,你需要给后宫上下一个解释。” 陆锦烟嗤笑。 在她看来,这位太妃上蹿下跳,一定有自己的利益关系在。 无利不起早,小皇帝又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她当然没必要为了姬澈出头不知道。 此时此刻,陆锦烟也没有看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太妃的野心到底是为何而来? 她自己本身也只有一个永乐公主,难道她是想自己做女皇帝不成。 “刘太妃,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解释?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皇帝病了,进行医治也就是了。你何必来这样咄咄逼人,兴师问罪。” 陆锦烟的话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没有动怒,也没有愧疚。 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她越是这样,刘太妃就越觉得怒不可遏。 两个人的气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后此言差矣,皇帝陛下的身体就是国家社稷的根本,先帝临终托孤,把皇帝陛下交由你照顾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生病受伤,到底不是自己亲生?你不上心还则罢了,为何要他置于死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今天陆锦烟算是领教了。 她还是带着温暖的微笑眼神坚定地看向横眉怒目的刘太妃。 “刘氏,注意你的措辞,皇帝陛下之前为何身患奇毒?你应该心知肚明,别以为你一直蛰伏在暗处,就没有人抓得住你的把柄。 哀家也是为了后宫和谐,一再隐忍,只是没想到今天你竟然按捺不住跳了出来,那咱们就好好算算新仇旧恨。” 刘太妃强势,也只是想断绝了小皇帝和陆锦烟的关系。 让他们两个彼此孤立无援,逐个击破。 可是没想到之前做下的种种恶事,竟然被人拿住了把柄。 她现在心虚得紧,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拳。 毕竟未知最可怕,她不知道,红莲妙心丸的事情,陆锦烟到底知道多少。 投鼠忌器也只能缓和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 “太后娘娘息怒,本宫也是为皇帝陛下着想,一时之间急怒攻心,出言莽撞,还请娘娘赎罪,我们都是做母亲,一颗慈母之心,天地可鉴,娘娘还要跟本宫好好解释解释,皇帝陛下到底为何又深染重病?”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必再继续装下去,有很多事情不便放在明面上讲,你我二人可以私下里先商量商量,你意下如何?” 刘太妃眼神里带着不确信,大脑一直在飞速旋转。 看着面前的小太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怕,过去是她太轻敌。 两个女人身着华服,原本没有任何竞争关系,却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 把她们两个紧紧联系在一起,陆锦烟和刘太妃一同走入寝殿。 关上大门之后,灯光有些昏暗。 倒是刘太妃按捺不住,要先发制人。 “此处已没有旁人,你有什么心思尽管说来,费尽周章地把我带到这儿,你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陆锦烟巧笑嫣然语气不卑不亢,好像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看来你也被刚刚哀家那番说辞给唬住了。你放心,我知道你确实有问题,红莲妙心丸是不是你的?暂且不论,我没有绝对的证据,就不能置你于死地,那又怎样?我偏要这么说,目的就是要气死你。” 刘太妃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 原本眼角就藏都藏不住的细纹,此时,更是慢慢显现了出来。 “你阴我,你早知道红莲妙心丸与我无关,可为何又要抓住我不放?你说贱人到底是何居心?”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刘太妃连装都懒得装。一口一个贱人的叫,觉得格外舒心,顺嘴。 陆锦烟也不生气,眉眼之间还带着嬉笑。 “何必动怒,怒气让人老得快,你可不像哀家舞勺之年,你的青春早就已经逝去,女人保养可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想洗脱罪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跟我合作。” “你妄想。” “妄想又怎样?敢想才能敢做,我想你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把哀家拉下马,自己当太后了?如果你想都不敢想,那你就永远不会成功。” 隐藏在心底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陆锦烟戳破。 刘太妃有些恐惧又有些茫然,站在那里,双手握拳,不知所措。?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尝试接纳皇上 “宁儿若不信,朕让目睹过程的暗卫和安德来作证。” 姬惊寒如在外拈花惹草的男人,急于证明自己清白,将安德与暗卫皆召进来,“你们说,朕昨夜究竟如何。不必顾虑,只管实话实说。” “皇上,不……” 陆锦烟无奈的扶额,不禁替他感到丢脸,正欲拒绝却被他打断,“安德先说。” “是。”安德上前半步,向陆锦烟行礼,“启禀皇后娘娘,昨夜皇上醉酒不省人事,绝不可能宠幸任何人。” 陆锦烟尴尬而难为情,脸颊微热。他便是要证明,也不必将姬惊寒说的这般不行。 “皇后娘娘,昨夜皇上虽进入福樱宫, 却没有宠幸裴嫔,卑职在窗外听的一清二楚。” 暗卫亦恭敬的为姬惊寒解释。 听的一清二楚…… 陆锦烟耳根微红,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不必再说了,本宫相信皇上了。皇上,让他们出去,臣妾有话与你说。” 待两人离开,陆锦烟用手背贴着微热的脸颊,恼羞道:“皇上为证明,当真什么也不顾。” 她态度比先前有所缓和,姬惊寒顺着竹竿便向上爬,笑容略微讨好,“只要宁儿相信朕,朕做什么皆可以。” 见她神色微怔,漂亮的眸里划过一丝惊讶,旋即双眸更为透亮。 姬惊寒情难自禁,将她揽在怀里,向自己胸膛贴近,在她耳边道:“朕说过以后只有宁儿一人,朕便要做到。” 他动了情,声音愈发低,“我没有碰其他女人,便只想着宁儿。”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陆锦烟心头受之蛊惑,有一瞬的犹豫。 许是她心情产生变化,便未从他怀里挣脱,甚至产生不再抗拒的想法。她终究离不开皇宫,便要掌握圣宠,而稳固盛宠的捷径便是承宠。 只是她始终过不去间接被他害死的砍。 陆锦烟闭了闭眼,声音柔和下来,“皇上,我看得到你的改变和付出,只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往事,我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也尝试重新开始。” 闻言,姬惊寒心跳停止一刹那,不敢置信亦狂喜,托着她脸颊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声音微颤,“宁儿,你说什么?你愿意接受朕了?” 他黑沉的眸如有星辰,欣喜而期待的注视她双眸。 “皇上,我只是说尝试……” 陆锦烟对他的反应亦感到意外,不敢相信她的话对他而言会这般重要,但在他眼里却找不到一丝假意。 “宁儿,朕真的很高兴。” 姬惊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肩窝,在她耳边低声笑着。 喜悦的情绪过后,他方反应过来她说的只是尝试重新开始,心情便一落千丈,愧疚难当,“从前是我犯了太多过错,说太多过分的话,将你的心伤的千疮百孔。但我既说过痛改前非,真心待你一人,便定会做到。” 姬惊寒说着便将人重新抱住,语气蛊惑而讨好,“便看在朕的诚心,宁儿接受朕,朕近日为了宁儿,远离后宫,犹如和尚。” 男人微热的气息扑在耳畔,酥酥麻麻。陆锦烟嫌痒便躲了一下,却被他当理由,“宁儿如此抗拒朕,莫不是嫌弃朕?” 他稍微松开她,注视她眼睛,眼里深情如许,深邃黑眸如漩涡般,直教人跌进去。 陆锦烟微怔,他莫不是在撒娇? 姬惊寒眼底掠过一丝得逞,趁着她怔神时低头吻向她朱红的唇。 “皇上,时辰已晚,你回去早些歇息。” 陆锦烟回过神便避开他的吻,淡然自若的坐回原处。 姬惊寒眼底落寞,心中亦遗憾未能打动她。但听她的逐客令,便不愿了,“朕只能看不能吃便已是煎熬,宁儿还想朕回去睡冷床榻,未免太过狠心。” 他便赖着不走,陆锦烟亦拿他没有办法。 “娘娘,赵才人病了,她宫中宫女请您准许太医前去诊脉。”松芷快步走进来,在陆锦烟身边低声禀报。 “赵才人刚入宫便病了?” 陆锦烟秀眉微蹙,略微思量便看向姬惊寒,“皇上,赵才人是入宫没几日的新人,臣妾应当亲自去探望,以表关怀。” “朕陪你去。” 姬惊寒起身,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后者看了一眼便没有挣扎。 赵才人所住宫殿离重华宫有些远,约莫一刻钟方走到。还未进门便看见安贵人和邱玉珍亦赶来,便一同进去。 “皇后娘娘您来了。” 赵才人看见陆锦烟身边的姬惊寒,惊讶之后便急于在他面前表现,掀开被子便欲起身,“嫔妾见过皇上……” “你身子虚,便莫要起身了。” 陆锦烟见她虚弱的话都说不稳,便让人按着她,“太医很快便到了,本宫与皇上皆在这里,你不必害怕。” 赵才人诺诺的点头,只怪自己不能起身,平白错过与皇上接近的好机会,亦担心未施粉黛,容颜不漂亮。 “多谢娘娘关怀,娘娘与皇上可以来,嫔妾倍感荣幸。尤其是皇上到场,天威降临,嫔妾便觉,咳咳……便觉好些了。” 她脸色苍白,仍撑着力气开口。虽与陆锦烟说话,目光却如长在姬惊寒身上。 姬惊寒未听进她的话,只坐在旁边,视线从未离开陆锦烟,唇角噙着温柔浅笑。 见状,赵才人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便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引他主意。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忽然,门口传来裴舒敏的声音,她快步走来,却径直走向姬惊寒,眉间担忧,“见过皇上,嫔妾听闻赵才人病了便连忙赶来,不想皇上也在这里,当真是巧。” 她本不在乎赵才人如何,得知他在这里方赶来。 “不巧。” 姬惊寒唇角笑容转冷,声音亦冷冽透骨,“朕在皇后宫里,便陪皇后过来瞧瞧。” “难怪皇上今夜没有去嫔妾宫里,原是去陪皇后娘娘了。”裴舒敏脸上维持笑意,暗里捏紧绣帕,恨得咬牙切齿。 她将皇上带回寝宫过夜一事竟丝毫没有影响皇上与皇后的感情,那她如此费心却没有得到宠幸,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公正你来查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赵才人气血虚弱,卧病在床,乃是受外界之物影响。” 太医诊断后下出结论,得知赵才人入宫后除了去向皇后请安便未离开寝宫,便再下定论,“若是如此,那便是所住宫殿内有污秽之物。” 此话一出,赵才人与身边宫女皆惊慌失措,下意识看向陆锦烟。 新入宫嫔妃的宫殿皆是皇后安排,且他们刚入宫未与任何人结怨,不免有所猜测。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另外两名新入宫之人皆感到害怕。 赵才人却不敢询问陆锦烟,便更为害怕,眼里蓄起泪水,慌张而无助的望向姬惊寒,楚楚可怜,“皇上,有人要害嫔妾,嫔妾刚入宫不久,不知得罪了何人,竟要用这样……的手段。” 姬惊寒正要开口,安德便从外快步走来,在他耳边地低语。 他脸色微变,看向陆锦烟,“宁儿,朕有公务处理,这里你看着办,若有人对你不敬,朕来替你教训。” 此话意有所指,裴舒敏硬撑着装作听不懂。 “既是查出宫殿有问题,赵才人先别住在此处了,去与……” 陆锦烟略微思量,目光在两名新入宫的嫔妃之间徘徊,却见她们皆不愿招惹此事,便想到一人,“先去与瑞嫔同住,她是宫中老人,性格沉稳,待人温和。你不必害怕,本宫会尽快查清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赵才人心下惴惴不安,只得应下。 流月搬椅子过来,陆锦烟坐下,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人,最终看向赵才人,“本宫问你,你需如实回答。自从你住进来,都有何人来过这里?” “只有同时入宫的两位姐姐偶尔来坐,便没有旁人了。” 赵才人惊魂未定,弱弱的看了眼安贵人与邱玉珍,很快便垂下眼睑。 “寝宫是本宫安排,往来之人只有安贵人二人,嫌疑之人是我们三人。” 陆锦烟未遗漏自己,只是秉公处理,“本宫自会将她们二人带回去问话,亦会让人彻查宫殿,查清究竟是何物让你卧病。” 听闻她连自己也算在里面,赵才人颇为意外,“娘娘公正无私,嫔妾感激不尽。” “若是让我说,皇后娘娘一手置办这间寝宫,里面各类物件您再清楚不过,怎会不知哪里有脏东西?如此您若仍说需要调查,只怕调查不出结果。” 裴舒敏傲慢的扶了扶鬓角,话中深意昭然若揭。 宫殿既是陆锦烟安排,她放脏东西最为方便,她必然是罪魁祸首,若让她来查,与监守自盗无异。 陆锦烟不屑与她争论,冷笑道:“裴嫔担心本宫查不出结果,本宫便将调查的权利交给你,由你来查此事。裴嫔公正无私,相信很快便可以查明。” 裴舒敏原本只想落井下石,奚落她几句,不料她竟直接将调查之事推出来,怨她心机深沉之余,亦不愿接烫手山芋。 “娘娘将此重任交给嫔妾,嫔妾实在惶恐,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你点明是本宫在安排宫殿时做的手脚,本宫若继续查下去,本宫才惶恐。” 陆锦烟神色冷若冰霜,语气颇为讥讽,“本宫将权力交给你,若你办事不利,查不出结果,本宫便罚你承担失职的罪责。” 换言之,这件事不是让她白查的。 裴舒敏被她摆了一道,脸上浮现愠怒,目中无人的质问道:“皇后莫不是嫉妒嫔妾受宠,故意找嫔妾麻烦!” 陆锦烟想到姬惊寒证明昨夜与她无事发生,再见她言之凿凿的模样便觉好笑,轻蔑到了极点,“你说的不错,本宫当真羡慕你的本事。”羡慕她无中生有的本事。 “将此等要事交给你,你便动动手指调查,本宫不打扰你了。” 陆锦烟未再看她,转身便离开。 事情已成定局,裴舒敏暗恨陆锦烟狡诈,却无法逆转,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差事。 “娘娘,您当真将调查的事交给裴嫔了吗?” 回到重华宫,松芷说出心中担忧,“不是奴婢信不过娘娘的决定,而是裴嫔她素来与娘娘作对,恐怕不会用心去办娘娘交代的事。别再平白耽搁此事,传出对娘娘不利之言。” 陆锦烟慢条斯理的饮茶,心里略微思量,便道:“此事已经宣扬出去,若裴舒敏调查,或许会让真正的幕后之人放松警惕,容易漏出马脚。我们这边亦不能全然不顾,你办事稳重,你去暗中调查。” “原来娘娘心里已有打算,是奴婢操心了,奴婢这便去办。” 松芷眼里升起几许崇拜,向她欠身便快步出去。 不出几日,苏明兰姐弟二人闻讯前来,后者询问道:“儿臣听闻赵才人之事,母后以为会是何原因?” 二人皆好奇,陆锦烟却对他们闭口不谈,“后宫女子的事,你们知道也无用。时辰这般晚了,快回去睡,明早还要习武。” 左不过是后宫妃嫔争斗的恶果,那些阴私腌臜之事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母后,时辰还早,我和弟弟都不困。再者发生这样的事,若不向我们透露些,我们亦好奇得睡不着。” 苏明兰执意要听,大有若不能知道便赖着不走之气势。 “本宫不告诉你们,自然是为你们好。你们年龄还小,本宫不想你们知道后宫的腌臜事。” 陆锦烟以她的方式守护姐弟二人心灵,两人却皆不领情。 “母后此言差矣,我们既生在皇宫,身处于勾心斗角的地方,若不知道些阴私手段,便是被人算计都不知,那才是吃亏。” 苏明兰心里很是通透,说话时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苏明恪。 陆锦烟看出她在暗示,不由失笑,“你想的倒是通透,既如此,本宫便稍微向你们透露些。赵才人生病是因所住寝宫不干净,本宫已然派人去查了。” “不干净?”苏明兰姐弟异口同声,“怎么不干净?” “你们对旁人的事这般关心,对自己的事可曾上心?” 事情未查清,陆锦烟不打算与他们多讨论。 第二百八十章 不肯分母爱 陆锦烟转移话题,“这段时间在学堂可有好生读书?本宫应当考考你们的功课了。” “母后,你还未说赵才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别想转移话题。” 苏明兰被勾起好奇心,便要刨根问底。 陆锦烟伸手戳她额头,语气略微严厉,“如此闪躲,可是在学堂没有用功?近日学到论语了,本宫出题目,你们来答是何意。若答不上,本宫便去告诉你们父皇。” 在学业上,姬惊寒向来严厉。听见他的名号,姐弟二人皆下意识紧张。 陆锦烟略微思索,便想起他们必学的一句,缓缓问道:“‘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是何意?” 苏明兰对待文学远没有习武用心,支支吾吾半响亦未说出所以然,便用胳膊碰了碰苏明恪。 “母后,此言之意便是……” 苏明恪近日读书分外用功,很轻松便将先生诠释之意表述,甚至说句自己对此句的理解。 “以你的年龄可以领悟到如此地步,已然很厉害了。” 陆锦烟夸奖过后看向苏明兰,略微责备,“你弟弟可以举一反三,你连句意尚且不知,便到处打探不该你知道的事。将这份心思放在学业上才是正事。” 苏明兰理直气壮,“我学好武功便是,学业之事我无需学的如他那般用功。他在学堂除了读书便是习字,母后不妨多考考他。” 她本不喜欢枯燥的读书,陆锦烟亦不勉强她,便问向苏明恪的功课。 一连半月,陆锦烟皆亲自指教姐弟二人功课。 这日,苏淳衍来时便撞见陆锦烟在考苏明恪功课,有他理解不够透彻之处,她便亲自指点。她见解独到,一阵见血。 望了半响,苏淳衍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不久前母后也曾这般教导他的功课,若他可以融入进去…… “淳衍,你怎么不进来?” 苏明兰对学习不感兴趣便东张西望,无意间看见站在门厅处,一脸羡慕向往的苏淳衍,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陆锦烟,便猜到他的心思。 “母后在检查功课,传授指教,你快过来听听。” 话音落,陆锦烟与苏明恪方发觉有人来了。 “淳衍,你过来,别站在门口了。”陆锦烟向他招手,“本宫在检查他们姐弟二人功课,你可以旁听,亦可以参与进来。” 苏淳衍心情皆摆在脸上,肉眼可见的喜悦,“儿臣向母后请安,恰好儿臣有学业上的困惑,可以问母后吗?” 待得到允许,苏淳衍方说出疑惑,认真的听陆锦烟讲解。 二人旁若无人的探讨学业,苏明恪晾在旁边,心中愈发郁闷,暗瞪一眼苏淳衍便上前打断,“母后,儿臣想起昨日先生教的论语里,有一句不懂,便是那句……” 他抛出问题,将陆锦烟吸引过来,待问题解答便又抛出新的问题,一连几个,苏淳衍便没有机会插嘴。 苏淳衍眼里羡慕更盛,时而看看他,再时不时看向陆锦烟,只遗憾自己不是她亲生。 “母后……” 苏明恪正要问,陆锦烟便打断他,“好了,今日便问到这里,本宫口干舌燥,喝点茶润润嗓子。淳衍,过来吃点心,有你喜欢吃的。” 他的小心思一看便知,陆锦烟只看破不说破,算是顾全他的颜面。 眼见苏淳衍去拿桂花糕,苏明恪心底不甘,眼疾手快将整碟桂花糕端起来,抱在怀里,抓起一个塞紧嘴里,“我也喜欢,我也要吃。” “苏明恪,不准欺负淳衍!” 陆锦烟适才便忍着他故意排挤的行为,再见他做的如此过分,不由语气严厉,“你是本宫亲生,淳衍亦喊本宫一生母后。且你怎能如此没有规矩?放下让淳衍一起吃。” “快放下,你一个人吃完这些,小心撑得肚子痛。” 苏明兰识时务,给他台阶下,并用眼神暗示他别惹母后。 苏明恪不情愿的将碟子放下,吐出口中糕点,负气的去旁边生闷气。 “母后,他许是不喜欢这这个味道。” 苏明兰生怕陆锦烟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苏明恪,便连忙打圆场。 陆锦烟见她这般懂事,便未理会苏明恪,却留苏淳衍在此用午膳,待午膳后便借口休息让他们三人离开。 午时过后,陆锦烟将苏明兰二人叫来,正色扫视两人,语气严肃,“适才明恪的行为太过无礼,他亦是皇子,你们乃是兄弟,你怎能那般待他?” 苏明恪心里不满,却只闷声不吭的站着。 “明兰你不必替他说话,本宫没有责怪他之意。” 陆锦烟无奈的抿唇,如今这两姐弟关系愈发的好,她自是喜闻乐见。只是苏明恪如此下去,恐怕会偏激。 “本宫知道你心中想法,今日便明确告诉你们,本宫的确喜欢苏淳衍。” “母后终于肯说实话了。” 苏明恪心有不甘,脸色亦不高兴。 “但是本宫更喜欢你们,你们在本宫心里更重要。” 陆锦烟见二人皆面露惊讶,不由失笑,“你们是本宫亲生,在本宫这里永远是你们在第一位。如今你们知道这一点,不准再小气吃醋,更不能再欺负他。” 苏明兰虽可以接纳苏淳衍,内心深处却也是介意,听见她这番话,心情大好,便打趣起苏明恪,“听见了吗,某人别再小气了,没有男子气概。” 苏明恪耿耿于怀许久,听陆锦烟这番话,反而显得他小气。再经苏明兰调侃,当下恼羞成怒,“我才没有小气吃醋,你不要乱说!” 他耳根微红,反驳亦没有底气,便快步逃走,身后传来苏明兰的笑声,便走的更快,稍不留神便撞了人。 “走路不长……” 苏明恪脱口而出指责,抬头见来人,慌张的后退,“父,父皇,儿臣有事,先走一步。” 见他跑远,姬惊寒微微摇头,“眼见便要十二岁,仍这般毛躁。” 走进殿内恰巧撞见苏明兰离开,后者向他行礼便亦快步离开。他不明所以,走进问道:“宁儿可与他们说什么了,朕见他们姐弟二人反应有些奇怪。” “没什么,不过是些教育他们的话。” 陆锦烟与他们说开,心里亦轻松许多,“皇上此时来可是有何事?”?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有孕了 “朕来陪宁儿用晚膳,今日政务不多,便来的早些。” 姬惊寒在软榻坐下,正欲与她说些贴心话,初冬便快步走来,“娘娘,裴嫔来了,说是赵才人寝宫事件调查清楚了。” 陆锦烟略微挑眉,查了这么久终于查到了? “让她进来。” “皇上也在这里,嫔妾来的不巧。” 裴舒敏语气暗含嫉妒,眼底更是妒恨。皇上怎的日日来重华宫,莫不是皇后会妖术,将皇上绑在这里了? 陆锦烟瞧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唇角弯起淡淡的讥讽,“你来的正是时候,让皇上也听听赵才人究竟因何生病,也好让皇上清楚。” 见状,姬惊寒心下疑惑,为何是裴舒敏调查? “宁儿,此事可有何隐情?” “并无。” 裴舒敏抢先开口,见姬惊寒审视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便忙解释,“那间寝宫原是李太妃居住,太妃逝后便一直空着,年久无人打扫,且此次赵才人宫人清扫不彻底,便不慎留下污秽之物。” “便是说赵才人不是被人算计,而是没有打扫干净,招来横祸?” 陆锦烟意有所指,凉薄的目光落在裴舒敏身上,后者背脊生寒,心中更埋怨她斤斤计较。 碍于姬惊寒在场,裴舒敏便是咬牙切齿也只能装作恭敬,“回娘娘,没有人算计赵才人。” 她话音落便看向姬惊寒,目光殷切,“皇上,嫔妾宫中备着您喜欢的菜肴,您有几日未去了,不如今日去用晚膳?” 说话时搔首弄姿,只盼他点头。 姬惊寒看了眼陆锦烟,眼里温柔含笑,再看向裴舒敏,黑沉的眸唯有冷漠与厌恶,“朕在皇后这里用膳,你若没有其他话禀报,便回去。” 裴舒敏心有不甘,不愿这般离开,“皇上,您……” “你还有事?”姬惊寒语气不耐,墨色的眸更为沉冷。 裴舒敏余下的话皆被堵回来,失望的收回目光,“无事,嫔妾告退。” 她临走前暗含深意的看了眼陆锦烟,握紧手中绣帕,大步离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松芷回到重华宫,便去面见陆锦烟。 “皇上,本宫让裴舒敏调查,也让宫里的松芷暗中去查。” 陆锦烟不大相信事实如裴舒敏所说的那般简单,向她看去,“松芷,你且说来听听。” “回娘娘,奴婢查到那间寝宫是李太妃生前居住,此后无人打扫,赵才人入住的突然,只是宫人大致打扫一番,有未清扫干净之处便留下污秽。” 松芷娓娓道来,“奴婢查过安贵人与邱才人两位小主,她们虽去过赵才人处,行为并无奇怪之处。” 便是说当真只是宫殿不干净,而无阴谋手段。 “既如此,你明日带人将赵才人处彻底清扫,再熏艾草。” 陆锦烟尽职叮嘱,待松芷离开便看向姬惊寒,收回目光再道:“皇上,您是后宫众女子的丈夫,应该雨露均沾。赵才人刚入宫便染病,她很需要你,以及安贵人两位新入宫之人,亦需要宠幸。” 姬惊寒端茶的动作一顿,端详她的神色,却未看到一丝醋意,便故意问道:“那朕便当真去了,宁儿不孤单?” 未料到他这般问,陆锦烟抿唇。 “宁儿也有犹豫,便说明并非全然不在意朕去旁人宫里。” 姬惊寒心情大好,语气愉悦而调侃,“既如此,朕便不去了,专心陪宁儿。等宁儿敞开心菲,朕还有绵延子嗣。” 陆锦烟微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何意,耳根微红,冷笑道:“看来国事当真不忙,皇上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她负气的走去桌边,“初冬,摆膳。” 姬惊寒终于见到她害羞,朗声大笑,“宁儿不必担心,朕可以给她们尊容,满足她们身后世家的幻想,唯独宠爱,朕只能给你一人。” 端菜走来的初冬恰好听见这话,不由偷笑出声。 陆锦烟听见笑声,脸颊微热,嗔怪的横了一眼姬惊寒,轻哼道:“皇上愈发油嘴滑舌,只是在臣妾这里无用,臣妾清醒得很,半句不信。” 姬惊寒愈发高兴,正要开口便被快步走来的松芷打断,略有不满,“你又有何事禀报你家娘娘?” “皇上恕罪,是裴嫔身边的小青求见。”松芷面色慌张,欲言又止。 “怎么又是她,让那宫女在外面等着,朕在与皇后用晚膳。” 姬惊寒听见名字便厌烦,摆手示意松芷出去,后者为难的看向陆锦烟,眼里神色复杂,似担忧,似惊慌。 陆锦烟察觉她异样,便问道:“发生何事了?只管说。” “小青说裴嫔求娘娘与皇上过去,裴嫔她,她……” 松芷难以启齿,眉间皱成一团,艰难的吐出几字,“裴嫔有孕了。” “这怎么……” 怎么可能! 姬惊寒瞳孔一震,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想起什么,慌忙坐下握着陆锦烟的手,仿若害怕失去来之不易的信任。 “宁儿,先前朕与你说的皆是事实,朕当真没有宠幸她,朕也不知她是如何……” “皇上先坐下。” 陆锦烟眼底掠过一丝异色,便看向松芷,“你让小青进来,本宫有话问她。” 她反应过于平静,姬惊寒反而害怕。待殿内宫人出去,他便忙不跌解释,“宁儿,你信朕吗,朕没有碰她。” “皇上别说了,小青进来了。” 陆锦烟习武之人听力格外灵敏,听见外面脚步声便阻止他。待小青走到面前,便问道:“裴嫔有孕了?太医去过吗?” “回皇后娘娘,今日我家小主回去便感到不适,晚膳更是吃不下。奴婢担心便去找太医院的刘太医诊脉,才知道娘娘已有身孕,只是才月余。” 小青垂首回答,说有鼻子有眼,说罢便跪向姬惊寒,“皇上,小主初次有孕,且因最近调查赵才人之事太过劳累伤身,胎儿有些不稳,还请皇上去看看小主,让小主安心,对龙胎亦有益处。” 姬惊寒愈听愈是心惊害怕,时刻留意陆锦烟的反应。 第二百八十二章 皇上又骗她 “裴嫔有孕这般重要的事,理应本宫也去探望。” 陆锦烟唇角笑意莫名, 看向姬惊寒,“皇上,裴嫔是头胎,心里不安也是有的,臣妾与您同去关心裴嫔。” 姬惊寒尝试回避,却被她拉着胳膊走出重华宫,无奈之下只好去一探究竟。 刚走入福樱宫殿内便听见太后声音,陆锦烟略微惊讶,这么快便惊动太后了?转念想到太后向来重视子嗣,便释怀了。 “你是头胎,反应大些也是常事,不必太过紧张反而草木皆兵。但如今太医说你需要静养,你便莫要随意走动,安心阳养胎才是正事。” 太后说话的语气一听便可听出极为重视此事,且连她都这般说,足以证明此事。 “母后,您听见太医诊脉结果了?” 姬惊寒仍不相信裴舒敏会有孕,却听太后语气笃定,“刘太医诊脉,这还有假?” 他侧过头看见陆锦烟唇畔讥讽,心头一紧,大步上前将刘太医拽到床边,指着裴舒敏,低沉声音含怒,“当着朕的面再诊!” 龙颜震怒下,刘太医瑟缩发抖,不知他是何意,却也不敢多嘴,只看向裴舒敏。 “皇上,太医已经诊脉了。可以为皇上绵延子嗣是嫔妾荣幸,嫔妾真的很高兴。” 裴舒敏心中喜悦溢于言表,声音亦有些激动,同时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陆锦烟,眼底皆炫耀。 姬惊寒看见她这副模样便头痛,见刘太医仍无动于衷,雷霆震怒,“朕让你诊脉,你敢抗旨?” “皇上息怒,微臣这便诊。”刘太医胆战心惊,战战兢兢的再次诊脉。 “皇上,裴嫔她是喜、喜……” 他余光扫见姬惊寒面色,仿若他敢说出喜脉便当场取他性命,吓得不敢说下去。 “是喜脉?” 陆锦烟缓步走上前,语气平静无波,“你只管说你诊断出的结果,皇上只是有些意外。” 尽管有她出面,刘太医仍不敢说,是太后在旁担保,他方说出口,“是喜脉,只有月余。 果然,他再次骗了她。 她竟又信他,陆锦烟唇角浮现淡淡的自嘲,转瞬即逝,却仍被姬惊寒捕捉,“宁儿,朕与你说的当真是没有骗你。” “皇上不必多说,嫔妃有孕是好事,后宫又可以增添皇嗣了。” 陆锦烟面色冷若冰霜,语气是事不关己的淡漠,“算日子,的确该怀了。” 她不再管姬惊寒,转身看向太后,脸色有所缓和,“母后,儿臣适才走的急,现在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 太后看出她脸色变化,心中喜悦便淡了许多,“哀家也该回去了,我们走。” 两人向外走去,裴舒敏心中暗喜,终于不该留下的人皆走了。 “皇上,嫔妾初次有孕,今日又昏迷,心里慌张害怕,皇上留下来陪陪嫔妾。” 裴舒敏眉间愁云,泫然欲泣,语气带着哀求,伸手去拉他衣袖,将要碰到他袖口时被他躲开。 姬惊寒厌恶的拂袖,目光跟着陆锦烟飘到外面,无暇应对她,便只警告便愤然离去。 “你好自为之!” “皇上,您别走……” 裴舒敏不甘心,伸出去的手尝试抓住他,却只抓住一片衣摆,随着他大步离去而从手里滑落,她的手也无力垂下。 眼睁睁看着他绝情的走出去,裴舒敏垂下的手紧握成拳,含泪的美目迸发怨恨的光,“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对皇后全心全意,我究竟那点不如皇后!” 夜幕降临,幽暗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姬惊寒追上太后二人,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太后嫌弃的支开,只好走在她们身后。 “宁儿,哀家体会过你的感受,也明白你的心思。” 太后握着陆锦烟冰冷的手,语气喟叹,“哀家同样不喜欢裴舒敏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可她现在怀有皇嗣,哀家看在她腹中皇儿,也不得不容忍她。” 陆锦烟心下动容,亦不想让这般为她的太后担忧,便温声道:“母后,儿臣亦是以皇嗣为重,皇上已到而立之年,子嗣却稀薄,嫔妃有孕乃是阖宫上下的喜事。” “只是苦了你。” 太后越是见她平静便越心疼,话音间填满叹息,“哀家亦希望皇上身边只有你一人,可他是皇帝,指责所在,他必须为子嗣着想,便不得不多多进后宫。” 闻言,陆锦烟亦在心中询问自己,这番道理不是她早便考虑明白,当初才决定嫁入潜府吗。 “宁儿,哀家是站在你这边,可以随时开导你听你诉说为委屈,但你真的要自己想开,否则哀家说再多也无用。” 太后余光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男人,压低声音,“哀家看得出,最近这段时间皇帝待你不同了。你与皇帝好生沟通,别辜负彼此情分。” 陆锦烟眼底划过异色,表面不显山水,“儿臣明白,母后放心。” 闻言,太后略微安心,鼓励似的拍了拍她手背便快步离去。 陆锦烟站在原地等姬惊寒,待他走过来便主动开口,“皇上,适才是臣妾失仪,现下臣妾已不计较你欺骗臣妾之事。” “不,不能说是欺骗,只当皇上与臣妾玩笑。” 姬惊寒听她浅笑着说这番话,心口隐隐作痛,上前欲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他心下愈发不安,仿若初生羊羔面对豺狼,害怕又束手无措。 “宁儿,朕没有骗你,朕真的没有碰她。 “皇上不必解释,臣妾不会放在心上。” 陆锦烟语气淡漠,不再多看他一眼,“这件事便到此为止,臣妾真的乏了,便先告退。” 她说罢,不忘向他行礼方转身离去。 姬惊寒伫立原地,眉峰紧锁,想起福樱宫的一幕幕,脸色愈发阴沉。 不出半个时辰,此事便在宫中传开。 姬明兰姐弟赶到重华宫时,姬惊寒正站在殿门外,两人默契的越过他,且齐齐的瞪他一眼,便大步进去。 姐弟两人看见冷若冰霜的陆锦烟,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开口。 终是姬明兰先打破沉静,“母后,已进十月,天黑更为寒冷彻骨,您从外面回来可有喝姜汤?”? 第二百八十三章 策反刘太妃 刘太妃只是一瞬间的慌乱,眼神有些躲闪。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心智远非常人可比。 她也知道刚刚自己有些失态,就这样把野心表露在人前。 而且这个人还是足智多谋,心思缜密的陆锦烟,这让刘太妃有一瞬间的抓狂。 “你阴我?” “怎么,不行吗?原本以为你深居内宫多年,道行高深的很,没想到跟哀家相比,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 刘太妃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陆锦烟,看来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不过是烈阳侯府的大小姐,你阖府上下没有一个出众的人才,先皇看上你,也不过是因为你这副皮囊,只是没想到,你却成了本宫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狡兔三窟,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可都是白纸黑字记录在史书上的,刘太妃你轻敌又自视甚高,这次的失败,哀家早就已经算准了。” 陆锦烟抱着无知者无畏的态度,对待刘太妃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客气。 说起话来更是直指她痛处。 “你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淌浑水,跟本宫抗衡,只要我联合朝臣对付你,你未必能笑到最后。” 陆锦烟直接被她逗笑了,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事已至此,她竟然还对别人抱有幻想,看来是没有遭到过现实的毒打,既然这样给她上一课也无妨。 “刘氏,哀家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聪明分被聪明误,你觉得那些朝臣,会信你一个手无实权的太妃,还是相信哀家这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陆锦烟,你休要得意,我最后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可笑,你现在被人当作马前卒,还在为人家极力的脱罪,不妨实话跟你说,你只有跟我合作,让我找到幕后真凶,才能保你和你女儿平安无事,不信你就试一试。” 陆锦烟并不是威逼利诱。 她说的完全是实情,现在事已至此,那个幕后黑手都没有站起来,只是把刘太妃推到前面挡灾。 这一看就是小人所为,非君子作风。 刘太妃思索良久,能在后宫存活至今,自然也不是蠢钝之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谋划而已,本宫为什么要信你?” 陆景烟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刘太妃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不过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苦主。 看来对方是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既然这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们之间各有嫌隙,互相猜疑也并不奇怪,只是我要给你看样东西,你看过之后再决定跟不跟我合作?” 刘太妃满脸狐疑地接过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看似平常的镯子,这只镯子上有大片的蝴蝶图案,很是精致。 不看还好,只是这一眼,刘太妃一阵心惊,手上不留神,一下子把旁边的青瓷茶盏打在地上。 瓷片迸溅的声音让两个女人瞬间清明。 “你,你怎么回看到这样一个镯子?” 陆霆寒看着她,脸色骤变,就知道这一次算是问对了人。 “之前您应该记得我问过你你,你宫里有没有一个桂嬷嬷,当时你矢口否认,我还以为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但现在看你的反应,好像你确实不知。 她是过去是你宫里的一个二等洒扫丫头。不知为何,得罪了陛下,被分配到浣衣局,这镯子就是她带的也是她死前最珍视之物。” 刘太妃听到这些话,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鬓角的碎发都已经黏腻腻地贴在脸上。 “太后,本宫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花纹你是从何来看的,只是我这里也有一个带在身上,你看看是不是此物。” 说着她从一个荷包里面取出了一个碧翠的镯子。 上面的压花正是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雕刻生动,看上去翩翩起舞。 陆景锦烟接过镯子,仔细端详。 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凝重。 “这镯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跟哀家说实话,你跟那位贵嬷嬷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太妃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她焦急的站起身,上前了两步,把镯子举在面前。 “我知道,不论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可是镯子当时确实有两只,是我特意请能工巧匠在这堆青玉上面雕刻而成,这两只蝴蝶就象征着我和我那位闺中密友,我们两个当年情投意合,可以算是异姓姐妹。 我当时要进宫选秀,我知道再见无期,特意找人做了这对手镯,告诉她睹物思人,只是没想到,会横生出这么多枝节。” 陆锦烟时刻关注着刘太妃脸上的表情变化。 看到她真挚感情流露的时候,就知道她说得可能不是假话。 但这件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你想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疑点重重,既然是你闺中密友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桂嬷嬷身上?即便没在她身上,却也在她手腕上留下的压花,要知道,手镯可以在手上压花,一定是长时间佩戴所致。” “你这么说,本宫也觉得蹊跷,只不过我那边闺中密友,多年前已经香消玉殒,我记得当时她母亲跟我讲过,这镯子也给她陪葬,怎么会又出现在市面上?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真没想到娘娘还是重情之人。” “谁还没有个年少无知之时?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一切终归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睹物思人。” “不知你这位闺中密友可有家人?即便朋友不在了,你现在贵为太妃娘娘想要帮他们照顾一二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道说到这,刘太妃脸上带着凄然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 “后来他们家道中落,听说是发生了一些变故,就不曾再见过,我自进宫成为先帝宠妃,过去的事情都已经一笔勾销,便再没听说过他们家人的音信。”?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什么仇什么怨 话分两头说,陆锦烟一方面盘问了刘太妃,知道她说话真真假假,掺杂而来,不能全信,随即找来了摄政王。 “刘太妃此人奸诈无比,她说的话只能信个三分。” 另外就是这些陈年旧事需要大量的探访去佐证。 不知道王爷可有时间去调查一下刘太妃的闺中密友。 经过姬惊寒仔细调查,说是姓简的人家。 从前在朝中作理藩院的侍郎。 也算是盛极一时。 可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刑法,对先皇贬谪。 一下子就从云端跌到了尘埃里面,从此在朝廷便是查无此人。 “王爷做事还真是有效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知道他们的底细。” “简家本王先前就知道。” “那他们可是作奸犯科之人。” 陆锦烟感觉到有些意外,什么样的人家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钟鸣鼎食也不为过,即便是世家一朝一夕间烟消云散,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这件事情也算是陈年旧事,他们是前朝余孽被先皇灭九族。” 陆锦烟的眉头直接皱在一起,什么样的大罪要灭人家九族,让人家断子绝孙。 “王爷,哀家只问你一句,他们可是真的有罪。” 姬惊寒难得的眼中透出一丝悲悯的神色,并未说话,只是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真是可惜了,是不是所有的帝王都会有猜忌之心,就怕别人要造他的反。” 姬惊寒听她的话,脸上的眉头更是没有舒展过,她说得没错,这样确实很可悲。 “哀家不过是一时之间伤春悲秋,王爷完全没有必要跟我一起随声附和,毕竟你也是王权的代表。”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甚至直接把面前的摄政王归结到敌方阵营。 姬惊寒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小女子总是要时时刻刻跟他作对,难道他的心意表达得还不够清楚? “太后娘娘才是菩萨心肠,只是听个故事都能有如此感慨,只是你也别忘了,皇权猜疑的对象从来都是有的放矢。” “那就还请王爷查一查这件事情,跟刘太妃到底有什么关系?” 姬惊寒不用陆锦烟说,也一定会深入调查。 最近闲来无事,陆锦烟每天都要去照顾小皇帝。 姬澈这一次不同,不是中毒而是劳累过度,索性休息一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母后,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刘太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儿无需多心,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阵营联合了起来,一定要找到那个害你的人。” 听了陆锦烟解释,姬澈好像不敢相信一样,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开始,太后娘娘也跟刘太妃为伍了。 “母后你平时你不是最讨厌刘太妃么,为什么今天要跟她一起做事?” “这你就不懂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能从她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找到幕后黑手,这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她是谁,以前对咱们怎么样,这些不过都是过往,只能作为参考。” 姬澈听了之后,虽然脸上还有些疑惑,但他对陆锦烟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质疑过。 他在这个女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就好像现在,陆锦烟对他一点都没有保留。 “作为一个御人有术的帝王,你不可能事事都事必躬亲,一定要了解别人的优点和劣处,不费自己的力气处理事情才是一个统治者该有的本事。” “母后真是太厉害了,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扯到治国之道上去。” “怎么,你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姬澈现在对陆锦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哪敢说一个不字,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一对真的母子在谈天说地。 陆锦烟每天都像这个样子去照顾姬澈,众位大臣看在眼里,其实他们心里也有疑惑。 不知道太后娘娘每天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娘终归是后娘,而且在皇宫大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像陆锦烟这样,如果说她大公无私,没人会相信,所以大家总是费尽心机地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证明太后娘娘是有私心的。 可是偏巧陆锦烟做这些确实不是为了自己,双方之间的拉锯战很有意思,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只是每天回到自己的寝宫,陆锦烟都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每日这样照顾一个人,很是费心血的。 而是她要不断地从旁引导小皇帝走上正途。 从前她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大志向的咸鱼,可是一下子被架到高位上面,好像脚下有烈火炙烤让她不得不前行。 如果有一个后退,说不定直接就被烧死了。 这也是她的无奈所在,只不过这些无奈实在是没有人能够理解。 初冬还是心疼地看着自家娘娘。 “娘娘,你不是铁打的,何必这样让自己劳心劳力,咱们坐在后宫里面享受独一份的尊荣,只是坐享其成,享受大家万人朝拜就好。” 陆锦烟挑眉,她当然知道这样很舒服,只不过他的良心会过不去。 毕竟在其位谋其事。 而且看到姬澈平日里作为一个皇帝过的不舒心,每天被他们算计,她实在是心有余悸。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这不仅是在帮皇帝陛下,也是在为自己以后做打算。 “知道你是心疼哀家,但是哀家自己是什么情况,哀家自己心里明白,万年青的毒素一直在我体内,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没有清除,哀家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是想着趁着还有力气,可以多教小皇帝,那他以后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至于被众人欺负。” 听了陆锦烟这样垂头丧气的话,初冬心里很是难过,可是她又没办法劝解,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在她面前逗趣。 “娘娘,你可别多心,都说您是太后千岁,您福泽绵延,何必在乎眼前这些?自己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臭丫头,我就知道打趣我,不过你说这些哀家也明白,无非是想逗哀家开心,有你在身边也算不错,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责地照顾,你放心,哀家在一命呜呼之前,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去处。”?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断了线的珠子 初冬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却完全被太后娘娘给误解了,她也没有什么辩解的余地,只能娇嗔。 陆锦烟虽然平面看上去谈笑风生,可是实际上她对自己身体里的万年青的毒素很是在意。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如果能有办法解除这样的毒素,她自然是愿意尝试的。 “静安师太,哀家有一事不明显,要当面请教。” 静安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娘娘现在倒是比之前脸色好了许多,可能还是要细心调养,我知道您想问问万年青的毒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锦烟点了点头,这东西好像就是炸弹一样,随时悬挂在她心头,她怕有一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爆炸了。 “娘娘放心,万年青虽然是一种烈性毒药,但是如果没有人推动的话,它一时半刻是不会发作的,这也就是你为什么现在活着的原因,只不过我号脉发现,这个毒素只发作过几次。 一定都是有人在背地里推动。” 陆锦烟听了这件事情之后,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自己的性命完全被别人掌握在手中。 别人让她死,她就求生不得。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什么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现在才是最好的诠释。 “只要有一线生机,哀家还是不想放弃,不知道师太能不能帮我一些忙,听说尊师云游四方,但你作为她的爱徒,一定能知道她大概的云游方向,只要你告诉我,我派人去找,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混吃等死,您说对?” 静安师太一直觉得面前这位太后娘娘是个人物,今天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说出内心的需求。 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对方已经谋划了很久。 她只能是被动的接招。 “娘娘放心,为您解毒这件事情,摄政王十分上心,他早就已经安排人手寻找我师父,虽然我也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是毕竟还是有成功的概率在,您无需担心。” 陆锦烟听她这么说,突然心中涌起了一丝小甜蜜。 果然有人在乎她的性命,在乎她的人身安全的时候,比自己面对死亡只是无尽的等待,要好得多。 姬惊寒这边一直多管齐下,很快,他就查到了当年的灭门案。 先皇虽然有些冲动,一下子要了简家百余口人的性命。 但就好像陆锦烟说的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况且陛下也不是一个喜欢草菅人命的人,这件事情经过深入的探查。 当年说简家有谋反意图的人正是刘太妃,也就是说是她在皇帝陛下面前告状,才害得人家一家人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是多大的罪孽? 真不知道这个刘太妃到底是怎么想的,连自己的闺密都这样陷害。 “原来还有这样的秘辛,怪不得提到简家人的时候。刘太妃的表情有些怪异。” “当年刘太太还不受宠,一个人在皇宫大内举步维艰。” 陆锦烟听了这样的说法,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果然幸福的人都是差不多的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就好像刘太妃现在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陆锦烟还是觉得她活得好卑微。 “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倒是一点都不吃惊。” 姬惊寒听了陆锦烟这样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其他事情上面小女人可能看不准。 但是对于刘太妃一流,陆锦烟可以说是手拿把掐。 “当年的惨烈,现在已经不可考证,只是知道刘氏用好姐妹家里的身份作为诱饵,换取了和先帝见面的机会。” “人不会己天诛地灭,现在想想她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陆锦烟对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感触,只不过那个人一定对刘太妃恨之入骨,如果能找到她的死对头,说不定把她拉下马也指日可待。 “娘娘说的没错,机会总是摆在有准备的人的面前,就好像刘太妃,即便她有了和皇帝相见的机会,也要提前做好功课,抓住先皇的喜好,一击击中,这才换来了她日后的飞黄腾达。” 陆锦烟微微扯动嘴角,眼神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怪不得她一直在太妃的位置上面久坐不动,原来先帝早就有考量,对于这样大义灭亲出卖自己朋友的人是没有人会真正相信她的。所以让我捡了个漏,哀家还真是幸运。” 陆锦烟话语里的讽刺,任谁都听得出来。 只是她说过之后,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沉思。 “不对呀,王爷,如果那贼人真正的仇人是刘太妃,为什么一定要陷害皇帝。他年岁还小,对此事全然不知,即便那人想要报仇,但是先皇早就已经命丧黄泉。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太后可能是忘记了只有陷害姬澈,才能把这顶大帽子一下子挂到刘太妃头上去,赶尽杀绝,这一招确实狠辣。” 陆锦烟面无表情,只是修长的护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王爷做事情向来想三步走一步,不知你这次探查可有查明简家可还有什么活人在?” 姬惊寒微微摇头,这件事情他确实亲自过问过,只是简家当年确实无一人生还。 线索到这又断了,陆锦烟本就以为可以有个好结果,可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她自然心情郁结。 姬惊寒刚刚离开,刘太妃就迫不及待地及待地登门。 “太后娘娘,你向来好手段,不知为本宫洗清冤屈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陆锦烟心情不好,看到趾高气扬的刘太妃,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你可别而忘了,你现在还是犯罪嫌疑人,求哀家办事,就是这副上位者的嘴脸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没那么坏 刘太妃面有怒意,她金色的护甲和桌面碰撞,叮当作响。 “陆锦烟,你休要得寸进尺,你早就想要置我于死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进宫几年,乳臭未干就想从本宫手里分权,别以为靠着几分姿色和男人们不清不楚就能在后宫里站稳脚跟,本宫告诉你,那些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不信你就试试看。” 陆锦烟看着气急败坏的刘太妃,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她也不生气,反而显得刘太妃像个无知泼妇一样。 “刘太妃果然是一块辣喉的老姜,只不过一物降一物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件事情我已经掌握了十分线索,想要弄死你的人,定是有十足把握,想用我做杀人的刀,太妃娘娘好成算,只是,有时候刀用得不好,很容易割伤了自己。” 说完之后,她好似连眼皮懒得抬一下,直接挥了挥手,让夏兰送客。 刘太妃显然还没有说完。怎能善罢甘休就此离开。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走过来的夏兰。然后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盏。 “果然是太后娘娘,这才什么季节,你这儿的新茶都已经摆上了。 不像我们,只能喝往年的陈茶。 怪不得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 你从来身居高位,不知民间疾苦。 想来这些东西与你也稀松平常。” 陆锦烟现在实在没有闲心跟她闲话家常。 只不过她说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你说的也没错。咱们两个互相较劲,谁也讨不到好处去,只不过能跟你这样坦诚相见。哀家心里倒是松快不少。” 二人相视一笑。 虽不能说是冰释前嫌,但很多话说开了,不必互相猜疑,省却了不少麻烦。 “太后娘娘。本宫知道从你进宫开始。就没有把我当过好人。 只是这后宫之中,谁没有八百个玲珑心思。 我若不坏,我也活不到今日,如果不是你半路杀出来,我本来应该是这后宫的主宰。” “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怎么不能用强盗逻辑去安排世事。” 听了陆锦燕的话,刘太妃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曾经的端庄,反而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真看不出你还是个菩萨心肠,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多亏你生的晚,如若不然。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陆锦烟当然知道她说这些话已经推心置腹。 事实如此,原主死得悄无声息。 “事事如棋,事事新,就像你说的,一切都看造化。和你当初用一百多条人命换取今日的飞黄腾达,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陛下心思谁能猜得透?如果他没有要制裁简家的心。任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诉说? 他一定会三思而后行,我当初告发闺中密友也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最终,我拼尽全力救下了闺蜜的侄女——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用尽人脉,从刽子手的刀下把她送到了尼姑庵。” 提到尼姑庵三个字,陆锦烟心头一动。 原来过去理不清条不顺的种种,突然好像被牵起了一个线头,紧接着好像一理通百理明。 “真没想到你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你快给哀家仔细讲讲。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太妃聪慧光看陆锦烟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内情。 话已至此,她也没必要再做隐瞒。 “前些日子,本宫得到消息说是摄政王邀请一位尼姑入宫。 当时我百般阻拦,就怕横生枝节。 如今看来,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太妃这样说。陆锦烟的内心就更加笃定。 静安师太一定跟这件事情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小皇帝的毒是她下的,红莲妙心丸出自她手,那这一切可真是太可怕了!好像整个皇宫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初冬。去把静安师太请来。” 太后娘娘召见,静安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总觉得这个小太后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谁给他走进偏殿花厅,陆锦烟一直盯着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微表情的变化可以表达一个人的内心。 果然,陆锦烟猜得没错。在她看到刘太妃的时候,明显眉头微蹙,表情僵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隐去了眼中的恨意。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给两位主子请安。 如果他她真的背负血海深仇。 陆锦烟不得不行佩服她的隐忍力。 “刘太妃,这就是医毒双绝的静安师太,你快看看她可是你那位故人之后” 陆锦烟看得出来,刘太妃此时真的是有些悲伤。 她首先两步仔细端详着静安的脸。 过了许久,一颗清冷的泪,顺着眼角滑落,想要伸出手去摸一下江南的脸,却又不敢瑟瑟的缩了回去。 “是了!果真是了。” 她一边说一边好像漫不经心,抹掉眼角的泪珠子。 “那就是当年我拼死救出来的那个婴儿。”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太妃声音极轻,好像是在为过去的自己赎罪。 陆锦烟微微挑眉。 她素来知道,刘太妃的话只能相信一半,但此时,她确实有些糊涂。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刘太妃即便是记忆力过人,怎么能够一眼就看出现在地上跪得静安师太就是当年那个拼死救出去的小女孩? “太妃还需仔细看看。女大十八变。更何况,案发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不止十八年,你为何如此笃定?竟然说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刘太妃目光呆滞,表情有些木讷。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静安师太,也不说话,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两个人面对面望着。 陆锦烟见她一言不发,再次发问,“此事已经年代久远。刘太妃你为何如此肯定她就是当年那个婴儿?” 第二百八十七章 藏得深 夏兰匆匆地走进来,脸色也很是不好。 “娘娘不好了,整个交泰殿的人全部都已经中了这种药,一个个人事不醒,而且他们中毒的迹象和静安师太完全相同。 这就说明有人提前下了手,让他们整个宫里的人全都不能说出任何对凶手不利的信息。” 陆锦烟带着护甲拍了下桌子,金属和木头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是好大的胆子,在皇宫大内,哀家眼皮底下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所有人都迷晕,若真的有什么生命危险,这和当初皇帝陛下灭她简家满门简直如出一辙,有什么区别?” “娘娘息怒,我已经调用了所有能调集的人手去包围了交泰殿仔细调查,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从前咱们在侯府的时候就听说皇宫大内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当时哀家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当时太年轻。” 初冬脸上也是惧意满满。 “娘娘说的是,现在想起来我都背脊发凉,这个人能在皇宫大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交泰殿所有的人全部都迷晕,这就说明她在宫内经营已久,如果她想害谁,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娘娘,奴婢想着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如请摄政王帮忙。” 夏兰怎么说也是王爷安排进来的人,对她的能力自然是信得过的。 陆锦烟听这话,也知道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做,很快,摄政王就被请进了福康宫。 姬惊寒看着陆锦烟脸色憔悴,心里涌起一阵心疼。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们不宜打草惊蛇,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一位,在宫内也算是位高权重,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让静安进来问话,又带着刘太妃,她自然是有所警觉,这也无可厚非,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以毒攻毒,看能不能把她连根拔起。” 陆锦烟眉头深锁,仔细思索了良久,然后嘴角微微上翘,可算是平复了刚才焦灼的心情。 “王爷对于这些宵小之事向来是理解的到位,果然是一块辣喉的老姜。既然如此,咱们就对外宣称静安的病情越发严重,到底是她亲妹妹,我就不信她能见死不救。” 姬惊寒内心不得不佩服这位见识卓绝的小太后,这么短短的时间,她就能抓住其中关窍,而且找到解决的办法,这可不是常人能比的,先皇果然眼光独到。 “娘娘说得极是,静安师太心地仁慈,又是这个世界上凶手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就不信她能够气定神闲,见死而不救。” 初冬和夏兰两个丫头很是机灵,做起事来很是靠得住。 静安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陆锦烟和姬惊寒两个人就这样在皇宫里面静静等候,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 陆锦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长出蘑菇来的时候,也不见有任何人行动。 “罢了,没什么事,王爷还是请回去休息,看来这个方法并不奏效,到底是皇宫大内浸淫长久之人,冷心冷情心硬如铁,看到自己的亲妹妹马上就要死了,竟然无动于衷,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不能用人性来判断她。”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你可能不知道血脉亲情之间的那种关联,只要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像还有归途。 我相信这个凶手一定不会放弃静安,而且她也不会就此收手,毕竟大仇未报,刘太妃还继续在皇宫内上蹿下跳,这个人隐藏这么深,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肤浅的表面功夫。” 陆锦烟和姬惊寒决定再给她下一季猛药。 很快,皇宫大内传出消息。 说是太后娘娘已经找到了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现在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有十成的把握让静安醒过来,明天就会开始对她进行救治。 这天夜里,夜深人静,静安就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榻上,周围只有伺候的小宫女坐在地上打瞌睡。 就在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 突然外面门响了一下,陆锦烟和姬惊寒躲在暗处,心里一惊。 果然有人。 而且看来来人对皇宫大内的地形还是熟悉。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虽然穿得很普通,但是头上却别着一只碧玉的簪子,脸上带着一层薄纱。 可当她走到静安面前的时候,也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她故意的,想要见见妹妹最后一面。 那面纱直接脱落下,陆锦烟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而另一只手很自觉地就抓住了在身旁的一只修长大手,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手中,用力地捏着。 姬惊寒看到身边惊讶的无以复加的太后娘娘。 眼神里面却没有什么波澜,好像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在他预料之中了。 “看来都是故人,真没想到,会是你。” 那人转过头来看到太后娘娘和摄政王,脸上也没有什么惊惧的神情,好像她今天已经算准了,会在这里碰到二位。 只是她嘴角带笑,笑容不达眼底,看上去凄凄惨惨戚戚。 “太后娘娘,别来无恙,你果然聪慧,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蛰伏在暗处的人,就是我。” 许太嫔一张绝美的脸上,好像没有人的生气,嘴唇一张一合,说得好像是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哀家也没想到竟然是你,看来你隐藏得如果深,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在仇人身边夜夜伺候,而且还要曲意逢迎。” 许太嫔先是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她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抬起手腕抹了一下眼角的睛泪。 “原本我以为都该忘了,可是谁知道仇恨就像发了芽的种子,在我内心不断的疯长,我想忘也忘不掉。” “你为何要借刘太妃之手陷害皇帝陛下,他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当时发生这样惨案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后的凶手 “皇权之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父债子偿,也是理所应当。 无数个夜晚,我都希望那个时候我全家的人可以暴毙,但总是天意弄人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说到这,许太嫔笑得有些癫狂,她说着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好像那里面也在孕育一个生命一样,可紧接着,她的神色变的凌厉,好像要把所有的恨都释放出来一样。 陆锦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虽然当着许太嫔的面,但是姬惊寒好像没有任何要避嫌的意思,他甚至走上前两步,贴上陆锦烟的后背。 热量透过不厚的衣料在两人之间交传,陆锦烟觉得心都被烫了一下。 刚刚她的惧怕一扫而空,有这样坚实的后盾在,即便这个女人发疯,她相信也不会伤到她分毫。 陆锦烟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温柔中,面前癫狂的许太嫔却一直自说自话。 “你不知道,有了小皇子的时候,我已经决定放弃仇恨了,可偏偏是那红莲妙心丸,把我悉心教养多年的好孩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他在我怀里咽气的时候,皇帝那个负心汉杀人狂魔竟然都没有来看一眼,那也是他的孩子呀。” 许太嫔这些话说得声色俱厉。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顺着脸庞往下滑落,那样子任谁见了都觉得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锦烟并不同情她,如果说皇帝陛下和刘太妃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那么面前这个女人,用这么多年沉浸在仇恨当中,说不定思想比他们更加偏执。 就好像桂嬷嬷本来就是一个无辜的人,竟然为了她报仇的执念,惨死了。 “任何痛苦都不能成为你作恶的理由,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问你,那个镯子是你和你妹妹一人一个的,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死去的桂嬷嬷身上?” 听到这,原本疯狂的许太嫔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正常人的神色,那是一种亲人间怀念的温暖。 “当年我妹妹是被刘太妃拼死救下的,而我可以说是更加幸运,我回乡下去种牛痘,才躲过一劫,当时把我带回乡下的奶嬷嬷就是桂嬷嬷,这些年,她跟在我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把我当成小姐,又把我当成女儿,我可以说人生中唯一的一点温暖,都是她带给我的。” 说完这些,许太嫔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伏在地上,嘤嘤痛哭。 仿佛是在哭死去的人,又好像是在哭她自己。 “太后娘娘,你从来不曾体会人间疾苦,这件事情都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把年幼的小皇帝牵扯进来,整件事情他都不知情,他是无辜的。” 现在这样后悔有些晚。 陆锦烟虽然有心同情,但她也知道,弑君可是大罪。 没办法,只能让姬惊寒先把她关押起来。 眼看着两个身着铠甲的士兵进来,要把许太妃架出去。就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凄凄楚楚的笑容。 “太后,你应该庆幸你入宫晚,那个男人早就已经一命呜呼,否则你也一定会被卷进这样的腥风血雨,像你这样的仁慈之心,不适合在后宫生存。 我虽然懊恼,却并不后悔,这里有解药,我作孽深重,想要将功赎罪,不然真不知道九泉之下该如何见我那早去得皇儿了。” 陆锦烟冷哼一声,接过解药,看来这许太嫔还没有太丧心病狂。 她马上拿了解药去给静安服用,静安过了一天,才悠悠转醒。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她还活着吗?” 陆锦烟一直站在一旁,她当然知道静安师太问的是许太嫔。 她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静安师太。 静安听后眼角也只留下了两行清泪,毕竟是出家人,所有的感情很克制。 “太后娘娘仁慈宽厚,日后必有福报,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这位姐姐。怎么说也是一丝血脉相连,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陆锦烟并没有反对。 很快,她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偏殿,陆锦烟也没有过多打扰,只是让静安和许太嫔两个人单独相处。 时间也不长,只是半个时辰,静安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淡定,看不出喜怒,眼里毫无波澜。 没过多久,偏殿里面突然跑出一个宫女,惊慌失措得不停地大喊 “救命啊,死人了。” 这样的惊呼在皇宫里面很显得突兀,虽然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拼了命地想进来。 可是皇宫里面死人,到底是不吉利的,许太嫔就这样在刚刚那间小偏殿里面自杀了。 静安什么都没说,只是抿了抿唇角。 “一错终成错,以死谢罪,也算是了结了,我替家姐向娘娘请罪,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执念。 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仇恨当中,想来他过得也并不舒服,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带我去向陛下请罪,十几年的仇恨,到现在也该有个了结了。” 陆锦烟看着静安走在前面的背影,初冬时节,到处一片萧瑟,让她没落的背影,就好像一副说不心酸出的意境画。 拜别过皇帝陛下之后,静安只留下了 她师傅淮安老人的线索,然后默默地离开了皇宫,陆锦烟很少问她要去何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太后娘娘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淮安老人。” 这些话问得突兀,陆锦烟也是心头一凛,她身上有万年青的剧毒,还有许多其他毒素。交杂在一起。 她还想苟活,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丝机会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想跟姬惊寒过多解释。 她没办法,只是笑着摆摆手。 “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只是觉得有意思,这样一个老者自己去游山玩水,多么洒脱自在,我想认识她,难道不行吗?” 这样的说辞极尽敷衍,姬惊寒聪明睿智,怎么会相信? 他半信半疑,还未开口,就看到太后娘娘突然抚着额头陷入沉思。? 第二百八十九章 陈年往事 原来此时此刻,陆锦燕头脑当中叮的一声。再次想起了。 原来是诈尸的系统,对于这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系统。 “叮,恭喜宿主完美完成支线任务,奖励一到账。可更改一处主线剧情。请您注意查收。” 陆锦烟满头黑线。他恨不得直接飙粗口把系统弄得狗血喷头。他并不知道后面的剧情。也没有查看权限。现在让他再去请。难道把自己成神仙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来整我的?你最好不要让我走出这本书。否则我一定把你砸得稀巴烂。” 系统抖了抖,他知道这几次做的事情确实有些狗,心虚地给了一个福利。只是冰冷的声音说出来。听不出温度。 “别生气。这个奖励可以给你一个福利。暂且缓存。到时候你用得到的时候再调用出来就好。” 听到机械的声音说说这样有温度的话。陆锦烟还诧异了好一阵。心想着系统也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她点点头,直接隐去了脑海中的声音。皇帝陛下被红莲妙心丸毒害的事。也算是有个着落。这件事情。严格上来说,刘太妃也是受害人。这件事情还是要跟他交代清楚。 这几日陆锦烟连日来没有出福康宫,竟然都不喜欢梳妆打扮。今天需要去见刘太妃。穿得就是一身月白的宫装,要不是头上一套红玉髓的头面。看着到像是披麻戴孝。 要想俏一身孝。 陆锦烟长的本就倾国倾城。他并不是那种端庄大气,母仪天下的美。而是美得勾魂摄魄。隆冬之时穿着一身浅色衣裳,伫立于天寒地冻当中。别有一番韵味。 刘太妃懒懒地歪在榻上,见到陆锦烟,连动都懒得动。说话声音也是恹恹的。 “真没想到她们姐妹俩最终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本宫也是别无他法。” 生死终究不是结局。刘太妃手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每日也能心安理得。却是好心性儿。 “娘娘无需刺激本宫,为了自己的生存。那还顾得上其他。本宫也不遗憾。到底是给他们简家留下了一条血脉,许太嫔说不定十几年前就该死了。” 陆锦烟对她说的这些嗤之以鼻。 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去路上,陆锦烟难得心情放松了不少,路过教坊司,就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乐曲。陆锦烟驻足,他都已经忘记了多久未曾听到丝竹之声了。 美人美景,加上美妙的音乐。特别和谐的画面。但总有人会煞风景。远远地就看到一队教坊司的工人走过。 众人看到太后娘娘的銮驾。一个个噤若寒蝉卑躬屈膝。我只有一个穿着教坊司服装的美女微微昂着下巴,脸上满是高傲的神色。 陆锦烟目光如炬。第一时间就看出来穿着叫纺丝服饰的女子,分明就是顾语嫣。 陆景天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时候给大小姐也爱上了抚琴奏乐这样附庸风雅的事情。 “下了,你看看是不是要教眼花了?那个不是顾家大小姐吗?什么时候他也到了教坊司学这些勾栏瓦舍里的东西。看来他为了讨三殿下欢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夏兰和初冬对视一眼。两个人也脸上都画上了大大的问号。 “娘娘,您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是不是不记得了?是您让顾家大小姐道教法师去学习这些弹唱技艺,说是想要为三殿下被看添香。” 陆锦烟这才恍然的点点头。他是有那么点印象。看来主子的一句话。下面的奴才就要跑断腿。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位顾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听话?和这些歌舞艺妓在一起。实在是自降身价,有损颜面。看他这个样子,时时端着。陆锦燕都替他累得慌。 “夏兰。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安排地做做得很好?只不过他怎么这样乖乖听话?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你让他去教坊司,她竟无一句怨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娘娘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他自是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就范。只不过碍于娘娘威严也不敢造次。多次请了他哥哥在朝堂之上为难皇帝陛下。” 听他这么说,陆锦烟微微挑眉,顾家果然是百足之虫,死不。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了。在朝堂里上给皇帝陛下施压,就为了一个大小姐。真不知道这位顾大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此等荒谬之事。哀家怎么从来也没听到皇帝陛下提及。看来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 这家孩儿被别人欺负。我没有向她告状。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因他而起。这实在是让他意难平。 绿景苑带着初冬和夏兰一道直奔勤政殿。 太后娘娘走进去的时候。张德全正在皇帝陛下面前伺候得殷勤。 看到陆锦烟。马上狗腿的过去请安。这是绿景苑对这个阉货。一点都没有印象。所以说烦,他已经烦到了骨子里。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 “娘娘。皇帝陛下正在写大字。还是奴才伺候着最舒服。您看这……” 陆锦烟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去。张得全塞缩了一下,再不敢说其他。 很快。大殿里就只剩下姬澈和陆锦烟。从前姬澈对陆景天只是厌恶。可现在更多的是敬重和敬仰。两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并不觉得局促。姬澈怡然自得。 “母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你知道我是你母后。这个你受欺负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顾家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在朝堂上给你使绊子?” 姬澈觉得没什么。看上去好像完全不以为意。甚至隐隐的有些得意。 “是谁多嘴?这么快,母后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儿臣已经找到了,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何必劳母后费心。” 小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上去很有帝王威仪。确实和从前不太一样。 第二百九十章 逢迎卖笑第一名 突然,陆锦烟头脑当中叮的一声再次响了起来。 原来是诈尸的系统,对于这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系统,陆锦烟已经烦透了。 “叮,恭喜宿主完美完成支线任务,奖励已到账,可更改一处主线剧情,请您注意查收。” 陆锦烟满头黑线,她恨不得直接飙粗口把系统弄得狗血喷头。 她并不知道后面的剧情,也没有查看权限,现在让她改剧情,难道把自己成神仙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来整我的?你最好不要让我走出这本书,否则我一定把你砸得稀巴烂。” 系统抖了抖,他知道这几次做的事情确实有些狗,心虚地给了一个福利,只是冰冷的声音说出来,听不出温度。 “别生气,这个奖励可以给你一个福利,暂且缓存,到时候你用得到的时候再调用出来就好。” 听到机械的声音说出这样有温度的话,陆锦烟还诧异了好一阵,心想着系统也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她点点头,直接隐去了脑海中的声音,小皇帝被红莲妙心丸毒害的事,也算是有个结果。 这件事情,严格上来说,刘太妃也是受害人,这还是要跟她交代清楚。 这几日陆锦烟连日来没有出福康宫,已经都不喜欢梳妆打扮,今天需要去见刘太妃,穿得就是一身月白的宫装,要不是头上一套红玉髓的头面,看着到像是披麻戴孝。 要想俏一身孝。 陆锦烟长的本就倾国倾城,她并不是那种端庄大气,母仪天下的美。 而且美得勾魂摄魄,隆冬之时穿着一身浅色衣裳,伫立于天寒地冻当中,别有一番韵味。 刘太妃懒懒地歪在榻上,见到陆锦烟,连动都懒得动,说话声音也是恹恹的。 “真没想到她们姐妹俩最终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本宫也是别无他法。” 生死终究不是结局,刘太妃手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每日也能心安理得。却是好心性儿。 “娘娘无需刺激本宫,为了自己的生存,那还顾得上其他,本宫也不遗憾。到底是给他们简家留下了一条血脉,许太嫔说不定十几年前就该死了。” 陆锦烟对她说的这些嗤之以鼻。 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去路上,陆锦烟难得心情放松了不少,路过教坊司,就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乐曲。 陆锦烟驻足,她都已经忘记了多久未曾听到丝竹之声了。 美人美景,加上美妙的音乐。 特别和谐的画面。 但总有人会煞风景,远远地就看到一队教坊司的工人走过。 众人看到太后娘娘的銮驾,一个个噤若寒蝉卑躬屈膝,只有一个穿着教坊司服装的美女微微昂着下巴,脸上满是高傲的神色。 陆锦烟目光如炬,第一时间就看出来穿着教坊司服饰的女子,分明就是顾语嫣。 陆锦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时候顾大小姐也爱上了抚琴奏乐这样附庸风雅的事情。 “夏兰,你看看是不是哀家眼花了?那个不是顾家大小姐吗?什么时候她也到了教坊司学这些勾栏瓦舍里的东西,看来她为了讨三殿下欢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夏兰和初冬对视一眼,两个人也脸上都画上了大大的问号。 “娘娘,您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是不是不记得了?是您让顾家大小姐到教坊司去学习这些弹唱技艺,说是想要为三殿下被看添香。” 陆锦烟这才恍然的点点头,她是有那么点印象,看来主子的一句话,下面的奴才就要跑断腿。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位顾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听话?和这些歌舞艺妓在一起,实在是自降身价,有损颜面,看他这个样子,时时端着,陆锦烟都替她累得慌。 “夏兰,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做得很好,只不过她怎么这样乖乖听话?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你让她去教坊司,她竟无一句怨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娘娘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她自是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就范,只不过碍于娘娘威严也不敢造次,多次请了她哥哥在朝堂之上为难皇上。” 听她这么说,陆锦烟微微挑眉,顾家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了,在朝堂里上给皇帝施压,就为了一个大小姐,真不知道这位顾大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此等荒谬之事,哀家怎么从来也没听到陛下提及,看来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 这家孩儿被别人欺负,可没有向她告状,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因她而起,这实在是让她意难平。 陆锦烟带着初冬和夏兰一道直奔勤政殿。 太后娘娘走进去的时候,张德全正在皇帝面前伺候得殷勤。 看到陆锦烟,马上狗腿的过去请安,陆锦安逸对这个阉货一点都没有印象,若是说烦,他已经烦到了骨子里。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 “娘娘,皇帝正在写大字,还是奴才伺候着最舒服,您看这……” 陆锦烟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去,张德全塞缩了一下,再不敢说其他。 很快,大殿里就只剩下姬澈和陆锦烟,从前姬澈对陆景天只是厌恶。可现在更多的是敬重和敬仰。 两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并不觉得局促,姬澈怡然自得。 “母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你知道我是你母后,这个你受欺负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顾家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在朝堂上给你使绊子?” 姬澈觉得没什么,看上去好像完全不以为意,甚至隐隐的有些得意。 “是谁多嘴?这么快母后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儿臣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何必劳母后费心。” 第二百九十一章 听人劝吃饱饭 陆锦烟眼睛里透出几分赞许的神色,她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年天子的肩膀。 “看来你还真是长大了,不用什么事情都依靠母后,这样甚好。” 姬澈一直都想要自己的能力得到肯定,这次他处理顾景然的事情虽然有些耗费心力,但是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成长的路上,总有一些鼓励才会更加进步。 他看着母后赞许的眼神,内心满是自豪和骄傲。 皇帝单独见了太后娘娘,这件事情在皇宫大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不。 张德全虽然在陆锦烟面前不受待见,但怎么说他也有大内总管的身份,做什么事情也得心应手,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顾家。 顾景然知道这些日子妹妹受了苦,都是拜这位太后娘娘所赐,他在朝堂上做的那些事情。 相权和皇权之争从来都上不了台面。 没有办法,他只能低头妥协,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太后。 “娘娘万安,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见娘娘憔悴,如今,看着面色祥和,好像是有喜事要发生,下官在这里先恭喜娘娘了” “大人还真是巧舌如簧,在朝堂之上,大人处处阿谀奉承,为难皇帝,哀家没有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顾景然知道这位太后娘娘丫尖嘴利,他在这儿一定讨不到什么便宜。 但也没想到刚刚来就被打了脸,怎么说也是饱读诗书当师大儒,又身居要职。未来的妹婿还是皇子,这样被一个女人下脸面,他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愣愣地盯着陆锦烟看。 他很想知道妹妹到底输在哪?但是只要有比较,就会有伤害。 陆锦烟坐在那里,一颦一笑,如画中走出的仙子,高贵姿态浑然天成,好像不需要后天的装点,就已经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看他妹妹除了没事惹事生非,挣风吃醋,其他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两个人的格局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相由心生,这样一比。 如果他是三殿下的话,他也不会选择一个整日里只会蔫酸吃醋的女人,像陆锦烟这样,才会让一个男人有征服的快感。 “下官前来也是想请娘娘网开一面,舍妹这些日子一直在教坊司学习各项技艺确实大有进境,这些都是拜皇后娘娘所赐,我顾家感恩戴德,只不过她到底是簪缨世家大小姐,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于这些小妾的伎俩上有所欠缺也不足为过,微臣在这里请求娘娘放她一马。” 陆锦烟从来不曾能想到,一个做哥哥的竟然为妹妹做到如此地步,竟然拼上一张老脸,前来求情。 这份情谊,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看来顾大小姐就是仗着这份宠爱,在外面横行霸道,有恃无恐。 “你兄妹二人之间的情分,着实让人动容,只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家顾大小姐冲撞哀家在先,如果不给她小惩大诫,说不定日后会变本加厉,怎么说也都是晚辈,哀家都想看着你们好,可是你们偏偏不往正路上走,也不能怪哀家无情。” 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一看就是不允许别人再不说一句,可是顾景然这就不依不饶,他不能让妹妹就这样每天蹉跎在教防司。 那些女子一个个的狐媚诱人,这可不是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学的。 “娘娘只要能饶过舍妹,不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这样的感情真是令人唏嘘,那如果哀家叫你一命换自由,你去死,你会不会去?” 这句话直接把顾大人问愣住了。 “娘娘,这是何意?微臣一条贱命不值钱,到时候还要靠妹妹嫁入皇家,光宗耀祖,如果娘娘喜欢这条贱命,尽管拿去就是。” 陆锦烟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更多的是试探和反驳,她也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些羡慕。 能有这样的哥哥为她出生入死,她却还不知足,整个人上蹿下跳惹事是生非。如果陆锦烟是顾景然的话,恨不得一下子打死她算了。 “你的命与我而言根本就是轻如鸿毛,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只要她跟我道歉。让顾大小姐诚诚恳恳地跪在殿外,只要她跪过三个时辰,诚心忏悔错误,哀家就放她离开,哀家也不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 顾景然也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简单的告辞之后,直奔教坊司。 他想要劝妹妹给太后道歉,可谁知道,顾语嫣听说要让她跪在她殿外跪三个时辰,她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哥哥,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在当众羞辱,我宁愿在这里做个歌舞伎,也不是给那个贱人下跪道歉。” 顾景然对这个妹妹简直是恼火至极,那么多歌舞伎站在一旁看着,他竟然一点也不给他这个侍郎哥哥哥脸面。 “说的是什么虎狼求词,还有没有规矩?太后娘娘怎是你一口一个贱人叫得的?赶快去跪下请罪,不然我真的是华佗再世,张辽行空,也救不了你。” 顾井然一整天心情郁闷,聚集两边都是决战之人,他一边也劝不动。自己的妹妹还好说,可是对面是手握重权的太后。又和几位王爷都传出了绯闻。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顾景然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姬殊帮忙。 姬殊对于顾语嫣的耐心就快要耗尽了,他没办法去确认太后娘娘的立场,也不合适。 最后只能在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下功夫。 只要他这一副皮囊站在那儿,顾语嫣就觉得双眼冒星,主要是那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说得太好听。 即便是现在三殿下叫她去死。他也愿意立刻殒命在他面前。 “嫣儿,你听话,不管太后娘娘怎么做,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胳膊总是拗不过大腿,咱们要想办法用巧劲让她吃瘪,你这样硬碰硬,只能让我和你哥哥为难。”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四人约会 四人约会 顾语嫣脸上满是委屈,巴掌大的小脸依偎在三殿下的肩头。 她身上还穿着舞女穿的衣服,有些暴露又很妩媚。 加上她身材妖娆,长相艳丽,确实艳压群芳,就这样梨花带雨地靠在三殿下身上。 就让姬殊心猿意马,如果不是这一副好身段,他可能对这位顾大小姐早就已经厌倦了。 “嫣儿,你听话去跟太后娘娘说几句好话,哄得她开心,这件事情也就算了,难道你想一直跟这些舞女混在一起吗,你可是血统高贵的大家小姐,总是这样成何体统,日后成了我皇子府的当家主母,这一段被别人扒出来也不光彩。” 顾语嫣对姬殊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听得太多话,虽然眼神中还有些不甘,但是只能点点头。 很快,她就患上了正经的衣服,直接来到福康宫,大家小姐的架子端的十足,走路生风,目不斜视,直直地跪在了陆锦烟面前。 “太后娘娘大人有大量,过去都是臣女不懂事,再给您赔罪,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臣女。” 陆锦烟也没想到,这么快,顾大人和三殿下就能说服这个性子执拗的大小姐过来道歉。 看她的眼神好像还有些不甘,防人之心不可无,陆锦烟也愿意给三殿下一个面子,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微微地摆摆手。 “ 行了,起来,哀家也不能真的为难你,然后希望你夹着尾巴做人,谨小慎微,如果再犯的话,可就不是教坊司那么简单了。” 顾语嫣咬紧牙关,低着头,硬生生地掩去眼中的愤怒,只是她自己知道现在有多恨,如果她是上位者,一定要把这些个贱人踩在脚下。 “娘娘的教诲,臣女一定谨记于心,眼看着初雪将至,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心跟我一起去赏景。” 陆锦烟直接被她气笑了,这位和她哥哥确实是一家人,想法清奇,太后必须深居宫中,很少出门。 她竟然来邀请太后跟她一同前往,如果不是疯子或者傻子,谁能说出这样的话。 初冬怒目圆睁,怒不可遏地看着面前这位顾小姐。 “顾小姐,请您自重,说话做事要分场合看人,难道这些你家当家主母没有教过你吗,太后娘娘面前岂容你放肆。” 初冬这些话字字诛心,只是从她一个丫头口中说出这样义正词严的话来,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伦不类。 “你是什么东西,太后娘娘宫里的人还真是不懂规矩,难道这就是你们烈阳侯府娇出来?” 初冬气得双眼微微发红,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主子。 陆锦烟向来护短,不管初冬对错,她只是一个官家小姐,凭什么教训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 初冬说得很对,哀家怎么说也是国家的颜面,怎么可随意外出,如果有什么意外,难道你来负责? 虽然嘴上说出这些一种言辞的话,可是陆锦烟其实早就已经心动了。 能出去玩,当然比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面要好得多,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娘娘还真是身娇肉贵,只不过怎么说你也是二八年华,我觉得咱们一样大,能有共同语言,特意好心想叫你一块去玩,你不去就算了,何必这样上纲上线,弄得谁好像要你的命一样。” “难得顾小姐一片好心,既然这样,那不妨叫上三殿下和摄政王一道,人多也热闹一些,哀家这安排是不是正合小姐心意,你可以好好感谢我给你制造机会。” 这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陆锦烟看穿,顾语嫣脸上有些害羞,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脸蛋微微发红。 陆锦烟向来是雷厉风行,想到就做,当天她就找人通知了摄政王收拾,明天要跟她一起去郊外赏松看雪。 姬惊寒听着跪在地上的暗卫回报。 他站在原地,微微皱眉,暗卫跪在地上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就怕主子爷动怒,到时候他们下人的日子不好过,可谁知道缩在袖子里的修长手指早就已经出卖了王爷此时的心思,想到能和陆锦烟一起出游,他心里的小雀跃压都压不住。 第二天大早,几个人约定好一起乔装打扮到郊外去游玩。 陆锦烟看着四个人并排站在一处好像是双人约会,顿时满头黑线,人家小两口未婚夫妻,而她一个寡妇竟然也要来跟着凑热闹。 姬惊寒好像发现了她的尴尬,随手拿了一个青铜暖炉塞进她手中。 “陆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现在天气初寒,空气都很好,你怎么也不多穿些衣服?” 陆锦烟今天穿的确实有些单薄,现在还没到隆冬腊月,貂皮大氅什么东西在这里夸张也不方便行动。 她只是穿了一件夹棉的锦衣,下面配上淡色系的马面裙,一双绯红的靴子,若是踩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一定格外夺目耀眼。 相比之下,顾语嫣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可以和三殿下一同出游,她简直做梦都要笑醒,几天前就已经让京城最好的翠锦楼给她赶制了一批新衣。 样样都是精品 就好像他现在身上披的这件狐皮斗篷,使用狐狸伯囧最软的一圈皮毛制成。趁着她小脸姝色天成,简单的妆容精致的头面无一不彰显着它世家小姐的身份。可纵然她打扮得华贵秀美。 四个人站在一起,两个男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陆锦烟身上,也不是顾家大小姐姿容鄙陋,只是两人气质上天差地别。 站在一起就好像正妻和小妾,娶妻娶贤,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 像她这样上赶着倒贴,三殿下反而觉得无趣,而一直站在一旁,吐气如兰不言不语的陆锦烟,被衬托得超凡脱俗。 “真是难得见到摄政王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只是这些称呼怕是有些不妥。怎么能称呼娘娘为陆小姐。” 陆锦烟就知道这男人开口准没好话,他们现在是隐藏身份出来私下游玩,难道还要叫她太后娘娘不成。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吓死宝宝了 陆锦烟云淡风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姬殊。 “时候也不早了,不是要去郊外游玩吗,总不好等到夕阳西下,还是快些动身才行。” 说完之后,她先行来到豪华的马车旁边。 马车的车凳有些高,穿着罗裙的女子想要上去,有些麻烦。 就当她有些踟躇的时候,突然一左一右伸出两只手。 姬惊寒和姬殊好像在较劲一样。 两个同样芝兰玉树的男人,同时发出邀请,陆锦烟却并没有左右为难,她直接抓住右边摄政王的手。 膝盖微微发力,直接登上了马车。 而站在一旁的顾家大小姐尴尬得很,她今天穿的一身行头,更不方便乘坐马车。 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 委屈巴巴地嘟着嘴,泫然欲泣。 “三殿下还真是有绅士风度,只不过我也没做什么?你未婚妻为什么这个样子?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要把我千刀万剐,实在太吓人了。” 这番茶言茶语着实拿捏到了精髓,再配上她无辜的小表情,就听到旁边摄政王噗嗤一声,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出发前的这段小插曲确实很打扰众人的心情,一路行进,两两相对而坐,可是也不知为何,姬殊的眼神就一直落在陆锦烟身上想移都移不开。 他心里好像有气一样,面色阴郁,那眼神就好像是捉奸的丈夫,只不过他完全弄错了对象。 过去的烈阳和府大小姐对他趋之若鹜。 可现在这样的不搭不理,让他心里有了十成的落差。 一路上四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直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修罗场再次上演,陆锦烟实在是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这三个冤家一起出来踏雪寻梅,这简直就是要她命一样。 下了马车,郊外的空气比帝都好得多,出了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陆锦烟刚刚的郁卒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 看着泉水叮咚,冷而不冻,难得心情大好。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简单的两句小孩子都会得诗词,直接把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震惊住了。 “没想到,陆小姐还能出口成诗,真是让本殿下刮目相看。”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陆锦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 她并非想卖弄,就是觉得此情此景应该赋诗一首。 可她这样小出风头,却引来了顾语嫣的极度不满。 “陆小姐怎么说也是世族大家出身,怎么却跟我见的那些勾栏瓦舍里的那些女子一样,像这样出口成章,才能笼络住男人的心。” 这几句话竟然把当朝太后娘娘逼成妓女,简直是大不敬,可现在四人出游。不分尊卑,顾语嫣觉得语言上得到了便宜,心里暗爽。 “真没想到,顾小姐懂得这么多,果然是在教坊司深造过,只是不知道顾小姐除了学习弹琴唱曲之外,有没有学会什么其他技能,到时候嫁入三殿下的皇子府,三殿下可是要享福了。” 顾语嫣在陆锦烟这里完全占不到便宜,娇俏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两个女子,你来我往,谁也不肯相让?越说越离谱,姬殊觉得没有什么,他很享受这种被女子仰崇拜的感觉。 可姬惊寒却面色阴郁。 看顾语嫣的眼神都带着厌恶。 “本王记得前面有一处隐蔽的灵隐寺,听说香火鼎盛,虽然建在山凹之间。但完全不影响去朝拜的人,佛祖菩萨极为灵验,不知陆小姐可否愿意移步前往。” 陆锦烟听到这名字就觉得亲切,后世杭州的灵隐寺,他可能此生都无福,踏足了,现在我去看一看这里的灵隐寺也不错。 只是顾语嫣一点也不想去求神拜佛,可能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她是觉得寺庙里阴冷。 铜雕泥塑的菩萨怎么会有求必应,想要的东西自然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的。 三殿下今天出门打扮得也像一只招蜂引蝶的花孔雀,两个女子站在一起各有千秋。 他现在都开始幻想了,享齐人之福的快乐,既然更难征服的太后娘娘想要去拜拜。 他当然不会反对,而且殷勤都走在前面开路,放在后面的顾雨嫣完全被人忽略了,即便他不想去,那也不好一个人留在这样的深山野岭当中,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亦趋地跟在后面,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没有人在意她是什么感觉。 就这样,几个人慢慢从蜿蜒小路上山,山路难行,到处都是苍松翠柏,今天已经到了初冬,还是郁郁青青,不过没有积雪覆盖,他们中年都会是这样欣欣向荣的颜色。 远在山凹之中的灵隐寺,看上去不远,可是望山跑死马,几个人走得快精疲力竭的时候,才远远的看到了山门。 京城周边多的是享有盛名的寺庙,白马寺,寒山寺,更是皇家寺院,而且这灵隐寺,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只有夏天玉佛节那阵,才会人声鼎沸。 此时已是隆冬,到处一片萧瑟的气象,饲料里也只有大和尚痴空和两个小和尚长住。 顾语嫣端的是大家小姐的架子。 她当然看不上这样简陋破损的小寺庙。 还没走进山门,就一脸嫌弃。 “摄政王,你可真是会找地方,这里的菩萨怕是常年会吃不饱饭!” 她此话一出。 突然,天空中一道炸雷凭空响起,陆锦烟也吓了一跳,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人对神鬼都很敬畏,真是没想到。 顾语嫣竟然蠢笨如斯,竟然敢调侃菩萨,一道炸雷来得突然,吓得顾语嫣一阵尖叫,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那样子真的是吓惨了,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三殿下身上,脸色铁青,嘴唇都没有血色,不住地发抖。 姬殊也是吓了一跳,看到娇小的身影突然朝他跳过了,他本能地伸手接住。 就这样把顾语嫣直接抱在怀里,这可是佛门重地,两个人这样亲密地抱着。 实在是不雅,姬惊寒看着这出闹剧,眉头深锁,完全不想再跟他们共处一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陆锦烟身边。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寺庙出了妖怪 陆锦烟看着顾雨嫣上蹿下跳的折腾,心里也是烦透了。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蠢笨如猪,还是特意在男人面前就装成这个样子,佛门重地不仅口出狂言侮辱菩萨。 还未成亲就和男人拉拉扯扯,即便是有婚约在,这样的行为出现在大家小姐身上,也是极为不妥。 如果别人看见了,可是会说她顾家不检点,天长日久,三殿下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看着这样的闹剧精彩绝伦,她自然不会出言提醒。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再转过头来看灵隐寺,古色古香,韵味十足,陆锦烟本来就很喜欢这样有文化底蕴的地方。 这不像山沟沟里普通的寺庙,像这样香火不灭,说不定有真神,很快,一行四人来到山门前,陆锦烟不想假手他人亲自上去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和尚从里面走出来,他看上去鬼灵精怪,不像出家人那般老实,给人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陆锦烟压下心中的疑惑,走上前两步,态度还算谦和。 “小师傅,我们路过此地,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拜见一下贵寺的主持。” 那小和尚看了两个貌美的女施主,眼神中闪出一道金光,话也不说,转身就跑,不一会就有一个看上去老成持重的大和尚,从里面走出来。 “阿弥陀佛,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我乃灵隐寺的住持法号痴空。” 痴空看上去还像是个世外高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虚。 陆锦烟很大方地捐了许多香油钱,才有机会进寺庙一观。 而且这个老和尚要求十分奇怪,只能让陆锦烟一人进去禅房,成为他的入幕之宾。 这样的做法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姬惊寒不放心,想要跟着进去,却看到陆锦烟给了他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 谁也不知道二人在房间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出来的时候,陆锦烟的脸上略带失望,但是对老和尚的态度还算是恭敬。 眼看天色渐晚,几个人来到此处,只讨了一杯清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降大雨,看来刚刚那一声旱地炸雷也不是空穴来风。 几个人没有办法,只能被迫留宿在庙里,又引来了顾家大小姐的声声抱怨。 只不过她不敢在肆意妄言,刚刚那一声雷,把她炸得清醒了不少。 这里的禅房倒也干净,没有其他人留宿,只有他们四个人一人一间,陆锦烟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总不能跟男人住在一起,和顾家大小姐一起,她又觉得十分厌烦。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山上的月亮都比城里面看到的更大更圆。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地方不习惯,一直熬到子时,陆锦烟都没有一点睡意,索性起身和衣而坐,想要去外面透口气。 只是才打开门,走到门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妙,不远处闪过几道黑影。 她悄无声息地跟过去,就看到痴空正在指挥两个小和尚搬东西。 那形状分明就是人形,此地可是偏远的寺庙,从他们进来开始,除了这三个大活人,就没看到有喘气儿的东西,现在好端端的搬着一个人形物件,又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匪夷所思。 陆锦烟心道不妙,没想到几个人误打误撞,竟然走进了这样一个魔窟。 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的蹊跷,她现在还理解不上去。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不同寻常,她立刻稳住心神,尽管呼吸有些急促,心里害怕,但还是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人匆匆告辞离开,回去的路上,陆锦烟一路上心不在焉。 顾语嫣时常拿话挤兑她,她也好像没有反应一般,只是低着头,或者看着窗外心事重重。 直到回到福康宫,只剩下贴身伺候的心腹和姬惊寒之时,刚才把昨夜所见所闻大致都告诉了摄政王。 “真是对不住,让你受惊了,本来是想让你出去散散心,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彻查,如果其中有猫腻,咱们也算是歪打正着,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陆锦烟想想昨夜的事情,就觉得毛骨悚然,她一点也不想把这件事情上纲上线提升到救国救民的高度。 她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摄政王,只不过是想有人分担她心中的秘密。也不想日后有什么其他严重的危险发生。 姬惊寒向来心思缜密,他离开之后就找人暗中彻查了灵隐寺,可是除了零星的去拜祭的香客,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罢了,可能是哀家多心了,疑神疑鬼,既然没有什么异常,咱们就姑且相信他是个灵验的山间寺庙。” 这点事情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被揭了过去。 可是几天之后,京城中突然惊现有吃人的妖怪的传闻,大家描述得绘声绘色。更有甚者,朝中大臣的子嗣接连失踪。 姬澈看着手里的奏折,肩膀微微发抖,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从登基以来,经常总会碰到这样的怪事。 现在想想都毛骨悚然 陆锦烟看过奏折之后,心中好像划过了一丝什么,可是她没有抓住,现在正在气头上,愤怒的一拍桌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先引导舆论,平日里你们都有何用?现在闹得人心惶惶,什么吃人的妖怪,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一定是有人在做鬼作怪,人心可比妖怪可怕得多。” 姬惊寒站在大殿上,微微眯着鹰眼,盯着暴怒的陆锦烟。 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大胆,现在只要天刚擦黑,大街上家家闭户,有妇女和孩子的人家更是大门紧闭,直接净街。 到处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可看陆锦烟的神色,她并不相信这是天灾,而是人祸,光是有这样的心胸的女子,怎能不值得人敬佩? 第二百九十五章 刘太妃她侄孙子没了 吃人妖怪的事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小皇帝也很不安心,彻查多日毫无头绪。 陆锦烟也没办法,终日里眉头深锁,只能让摄政王为首的调查组继续不断深入调查,可是线索总是断断续续,不停地在原地兜圈子。 就在这天早朝之前,突然有人在护城河里发现了第一批失踪的孩子的尸体。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内阁大臣韦达的庶子韦策文。 这位小爷平日在家里备受宠爱,聪明伶俐,能文能武,他家里又没有嫡子,这孩子寄托了伟大人全部的希望,现在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韦大人好像发了疯一样,不断的给顺天府施压,甚至还亲自跑到皇帝和太后面前哭诉。 陆锦烟看着下面哭得涕泗横流的大男人,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满朝文武一个个噤若寒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谁也不愿意领受。 “韦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顺变,只是哀家想要问你,令公子失踪之前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韦达早就已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摇头。 顾景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没有一丝同情的神色,等到韦大人哭得告一段落,他才从人群当中走出来。 “娘娘,陛下,这件事情摄政王查都这么许久也没有头绪,微臣愿意接受继续调查,并且愿意跟娘娘和陛下签下军令状,如果臣查不出所以然,臣愿意辞官归隐,再不踏足朝堂一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 这可是要赌上身家性命,看来为了前程,总会有人愿意急流勇进,放手一搏。 陆锦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有人愿意当出头鸟,她也没必要打消人家的积极性。 一时之间,这件事情就定了下来,所有的案卷卷宗,全部都送到了顾大人府上。 陆锦烟表面上看很信任这位朝廷的股肱之臣,可实际上,她还是让摄政王找人暗暗监视顾景然的一举一动。 顾语嫣哥哥受到重用,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这几日在宫中更是上蹿下跳跑的勤。 这会儿正在刘太妃宫中和她叙话,可突然外面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岁的老嬷嬷撩了帘子直奔进来,都顾不得行礼,脸上急吼吼的神色,说话还带着哭腔。 “太妃娘娘不好了,咱们家的小公子刘泽成死了,尸体也是在护城河里找到的。” 刘泽成是刘太妃的侄孙子,是刘家嫡子,身份尊贵,向来被寄予厚望。 此时他也命陨食人妖怪之手,刘太妃险些直接晕了过去,顾语嫣在一旁赶快给她拍胸顺气。 好不容易传出了一口气,刘太妃才悲痛地哭了出来。 “你们这群废物,都这么多时日了,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还让我那侄孙儿命丧黄泉你们就是要了本宫的命?” 顾语嫣坐在一旁,不但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有了这样的机会,她自然要给太后娘娘上眼药。 她愣是暗暗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悲痛欲绝。 “娘娘,刘家小公子,我也是见过,聪明可爱,没想到招此横祸,这都是太后娘娘不作为,她身为辅政太后,怎会有那吃人恶魔在世上逍遥法外,娘娘可不能就此事善罢甘休,一定要去找太后娘娘,她给您个说法才是。” 自从上次许太嫔的事情之后,刘太妃和陆锦烟相安无事,两个人互相避其锋芒。 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刘太妃甚至觉得陆锦烟做太后也不错,帮她挡去了许多麻烦。 对她 的感官变好了不少。 此时听到有人在中间挑拨离间,她浸淫后宫多年,对于顾家大小姐这样的小把戏,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也没必要跟太后娘娘交恶,她马上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语嫣。 “你先管好你自己,想着怎么能收拢三殿下的心才是,这些事情哪轮得到你来多嘴。” 虽然嘴上训戒了顾语嫣,可是刘太妃一点也不傻,她还是马上更衣梳妆去见了太后娘娘,不说是给她施压,找她告状,只是后宫姐妹之间的诉苦。 陆锦烟对于这位老姐姐的到来一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顾语嫣看着刘太飞远去的背影,两生中闪过一丝怨毒。 “果然是个老不死的毒妇,明明自己心里这么想,还要训戒我,等我坐上高位,一定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刘太妃痛失爱孙,心里本就有些难受,这次来也是想让陆锦烟出面,毕竟她现在有辅政太后的身份。 谁知道两个人打太极陆锦烟根本就不接招。 “刘姐姐,咱们现在也算是推心置腹的姐妹,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交给顾景然去办,摄政王也查了许久,只是能力不济,这样的位置到底是有能者居之,顾大人一表人才,聪明绝顶,相信他一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原本三殿下和刘太妃就是合作关系,顾景然一家夹在中间,想要左右逢源。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正好挑拨两家,最好让他们水火不容,互相猜忌,陆锦烟坐收渔人之利,岂不快哉? 刘太妃刚刚还觉得顾语嫣不顾全大局,只知道嚼舌根,现在才知道,原来今天的事情是她哥哥负责的。 那她今天的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都在一个府上住着,她不可能不知道,顾景然负责查什么案子? 既然已经心知肚明,还撺掇她去质问太后娘,这分明就是把她蒙在鼓里,当成傻子一样在蒙骗。 刘太妃神色愤愤地回到延禧宫,果然顾语嫣还在,她是想看看太后和刘太妃到底谁技高一筹,鹿死谁手。 只是没想到,没打着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 刘太妃看到她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本宫已经说过了,你蠢笨如猪,不知笼络不住男人的心,连自家哥哥到底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然交由顾景然负责,你现在马上回去,让你哥哥加快调查进度,赶快给本宫一个交代。? 第二百九十六章 能力不济 原本他以为借助这一次的机会,可以和朝中大臣交好。 无意之中帮了他的忙拉拢人心,日后这些受他恩惠的大臣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如此棘手,不但毫无头绪,而且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刘太妃的娘家。 来自刘太妃的压力,还有作为受害者家属的那几位大臣成天上门,他不但没有和众位大人关系交好,反而关系变得越来越差。 分明就不是他不作为,却推脱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摄政王查了许久,没有任何头绪,换倒是他依旧如此。 这一天,顾景然焦头烂额地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他有些愤怒地拿起旁边的青花茶盏用力地摔在地上,瓷片迸溅。 正好有几片飞在不远处,一双黑色的皂靴前面。 “顾大人平时里温润如玉,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顾景然抬头,就看到三殿下气定神闲地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对于这一位未来妹婿,顾景然实在是不敢得罪,他也知道,一向好大喜功的三殿下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下官失礼了,三殿下莫要见怪,最近手头上的事情有些多,难免烦躁。” “能者多劳,本殿下今天来有事,想跟你说说我手下有一些人家的孩子也都已经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头绪,这件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你可要抓紧时间。” 顾景然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不但没有任何线索,反而被这些人逼得焦头烂额,他双手微微握拳,骨节泛白,脸上还只能装着谦卑的样子点头。 “殿下,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竭尽全力的去搜集线索,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顾语嫣被刘太妃训过之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是修身养性,实则是被顾景然再次禁足了。 这会儿她听到三殿下登门,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一早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梳妆打扮。 掐准时间,眼看着姬殊走出顾景然的书房,她马上莲步轻瑶地走了过去。 “三殿下万安,今天您怎么有时间来我府上?” 姬殊对顾语嫣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了新鲜感,但是碍于顾家的势力,没办法,只能提起精神去斡旋。 “还不是最近闹得纷纷扰扰的孩子失踪事件,我手下有几个得力助手的孩儿也被掳了去,天天跟我面前哭诉,我没办法,也许能让你哥哥来想办法,还有就是多日未见你,我也是心系与你,听说前些日子,你被刘太妃训诫了,她向来张扬跋扈,你莫要去招惹她。” 说到这,顾语嫣脸上流下两行清泪,那样子看上去我见犹怜。 说话的声音更是带着哭音,软软糯糯,好像一把带钩子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抓挠着三殿下的心房。 “殿下,还是您心疼人家,您都不知道在皇宫大内,我总是受委屈,那些人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好端端的孩子就这么被掳走了。” 小女人脸上带着义愤填膺,好像确实在为那些人难过,焦急。 可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在情郎面前摆摆样子。 对于跟她毫不相干的那些小孩子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姬殊抬起修长的手指,抹去顾语嫣脸上的青泪,肌肤滑腻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果然是大家闺秀,养在深闺人未识,这也配得起她皇子正妃的身份。 “还是嫣儿你善解人意兰心蕙质,像你这样为国为民着想,确实有大妇的风范,你能如此想本殿下心甚慰。” 听到姬殊的夸奖,顾语嫣脸上含羞带怯,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连日来,京城都处于阴霾当中,我哥哥也是每日每夜的奔忙,今天也是赶到巧了,我特意做了一些点心,不知三殿下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出去透透气?”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向一个还未成婚的男子发出这样的邀请,实在是不应该,但顾语嫣早就认定自己是未来的皇子正妃,所以,面对未来相公,她也不必藏着掖着,这样的小心思,男人自然是喜欢的,她已经抓准了姬殊的心里。 可是没想到她这次却失算了。 姬澈对于这样小女人的邀约,如若无事,原本也会欣然前往,毕竟被看添香,美人在侧。 也给他附庸风雅贵公子的人设立的稳稳的。 只是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吃小孩的凶手,大家都处在低压笼罩的氛围当中,此时此刻,他出去游玩实在是不适合。 他在朝堂之上浸淫已久,如果他连这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日后皇位的争夺了。 “能陪着你出去散散心,当然是好的,但是今天确实不巧,午后我要进宫去见太后娘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她商讨,不如咱们改日!你的点心本殿下一向吃得惯,不知道能不能向你讨要一点,省得你白忙一番。” 听了三殿下兜头泼下来的冷水,顾语嫣抿着唇,眼睛里又积蓄了泪水,他这个样子确实把女人都是水做的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可是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总是哭唧唧的女人。 他又没说什么,不过说有正事要办,这小女人就摆出这副姿态,到底是给谁看。 姬殊心里烦躁,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可他很快又隐藏得很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顾语嫣很是生气,强压着怒火让九月装了一些点心给三殿下带着,还尽力维持着表面的贤良淑德。 可等三殿下刚刚离开府门,她就直接哭着跑到哥哥的书房。 顾景然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长长地叹了口气。 “男儿志在四方,难道你希望你未来的夫君每日花天酒地跟在你周围,而不是去忙一些正事,建功立业,如果真是那样,你何必要做皇子妃,不如找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直接嫁了。” 顾语嫣听了哥哥的话,脸上的泪水渐渐隐去,她的野心可不只是做皇子妃这么简单。 第二百九十七章 注意你的分寸 三殿下也是去忙正事,她虽然心里生气,又和那个可恶的贱人有关,但没办法,陆锦烟的身份摆在那就是这样,躲不掉也绕不开。 “他去便去了,只是一想到这样困难的差事哥哥需要一力承担,我就替你抱不平,这么重要的案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调查,朝廷花银子养着那些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顾景然对于这个妹妹真是无语至极,虽然从小千娇百宠。 但是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只要凡事跟太后娘娘扯上关系,她就变得暴躁易怒,拎不清。 现在更是往议朝政,这如果被传出去,可是要降旨训诫的。 “朝堂上的事,哪容得你插嘴?管好你自己便是,最近这些日子切莫要进宫去找晦气,别再给我添乱,就算谢天谢地了。” 姬殊说得没错,他并不是搪塞顾语嫣,今日,他要进宫面见太后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讲。 福康宫偏殿里,陆锦烟懒懒地坐在餐桌旁边,看着上面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却没有什么胃口。 原本以为解决了皇帝陛下中毒的事情,就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姬殊端的翩翩佳公子的架子,临近殿门之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飘带。 走进大殿,就闻到一股梅花的香味。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锦烟其实觉得梅花凄凉,但没办法,隆冬时节,只有梅花能给单调的生活平添一丝颜色。 淡淡的花香,配上饭菜的香味,姬殊从前对这位烈阳候府的大小姐厌恶至极。 他觉得陆锦烟除了姿容出众,不论是从品位才行还是身份地位上,全都配不上他。 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早就已经是云泥之别。 看人家陆锦烟美丽的侧颜,云淡风轻,手上的白玉筷子,配上纤纤素手,相得益彰,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陆锦烟原本就没什么胃口,随意地拿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菜色,也不知道这朝代为何总是吃得这样清淡,像她一个吃惯了重口味的人,每天都觉得食不下咽。 正准备放下筷子,让人把碗筷收下去,就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向她射来。 她微微侧目,就看到站在门口,眼神灼热地看向她的姬殊。 按理说她现在是太后娘娘,姬殊跟他差着辈分,作为嫡母,晚辈用这样凛冽的目光看着她实在是失礼至极。 如果是别人还则罢了,但面前这个是原主曾经趋之若鹜的男人,这就让陆锦烟心里犯膈应。 不想再给他任何遐想的空间,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姬殊的目光。 “怎么这个时候三殿下大驾光临?也不提前通传一声,哀家正在用膳,有失礼数,初冬,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还不够快把三殿下请到正殿去。” 立在一旁的初冬瑟缩了一下,从前自家小姐对这三殿下就好像蜜蜂见了蜜糖。 可不知何时起,这种情况荡然无存。 现在两人虽不至于敌对,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家小姐对这位皇子的厌恶。 “奴婢有罪,三殿下请。” 姬殊眼神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只是摆了摆手。 “太后娘娘何须如此见外,咱们怎么说都算是一家人,伺候您用膳也是儿臣的本分不必换地方,看你刚刚都没吃什么,不如让本殿下伺候您用膳。” 听了他这话,陆锦烟差点把昨夜的晚饭都吐出来,什么时候这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三殿下都已经变得如此殷勤周到了。 她堪堪的放下手中的白玉筷子。 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三殿下身为晚辈,有这份孝心,哀家实在感到开心不已,只不过毕竟哀家还没有七老八十,实在是用不上你如此殷勤地伺候用膳,有什么事直说,你应当知晓我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性格,和你的未婚妻截然不同。” 姬殊本来还想再刷一波存在感,可是他一下子就被怼得哑口无言,没办法,只能微微握紧拳,向前两步,双手抱歉。 “太后娘娘还真是爽快,此次本殿下前来,也是想要跟娘娘讨旨,孩子失踪的案件一直到现在悬而未决,本殿下想要和顾大人共同查案,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大可不必。” 陆锦烟好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听了如此铿锵的拒绝,姬殊脸色特别难看。 “娘娘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想尽快破案?还是你觉得本殿下没有这个能力,娘娘未免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姬殊眉头深锁,脸上的怒气已经不加掩饰,如若不是在乎旁边还有其他人在,他可能直接走到陆锦烟跟前,抓住她的手臂质问。 与他的暴躁相比,陆锦烟显得风轻云淡。 “儿童失踪这件案子诡谲多变,这么多时日了,还没找到任何线索,其中有何关窍,不足为外人道,有顾大人一人足矣,其他人多反而手杂,三殿下应该相信你未来岳家的能力。” 说过之后,她不想再跟面前这个男人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挥了挥手,让夏兰送客。 姬殊来陆锦烟寝宫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机密,很快就在宫里大肆传扬,说是太后娘娘一点也不留情面,当面驳斥三殿下,让他无地自容,愤怒的扬长而去。 姬澈听到了传言,却没有选择直接过问而是旁敲侧击。 聪慧如陆锦烟,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什么样的舆论,只是他全然不在乎,看到小皇帝脸上满是疑惑,没等他问出口就直接跟他和盘托出。 “你也别觉得是幕后不近人情,这件案子自从顾大人接手,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也在哀家的意料之中。 你应该明白,之前他给你使绊子,在朝堂之上,处处与你为难,今天还叫就要为你出这口恶气,想要把他打压下去,就要一鼓作气,而且不能有任何皇家的人插手。 即便他们未来关系亲近,三殿下也不适合作为他的合伙人出现在调查这件案子当中。不然两方互相攀扯,最后还是会扯到你的面前,把你连累进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愿赌服输 姬澈其实早就想过这件事情,陆锦烟一定有她的用意。 他对于这位曾经数次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后母早就已经深信不疑。 可是没想到会全然为了他报仇雪恨,他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和蔼可亲,与世无争的太后娘娘,竟然私底下会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一阵温暖席卷了少年稚嫩的心房,原来有人关心是这种感觉。 姬澈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活在温室里的傀儡,他现在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砺,也已经掌握了治国之道的大部分精要方针。 就好像此时此刻,他配合着太后娘娘,在朝堂上处处打压各种对顾大人不利的呼声,仿佛一心信任他,让他把这件事情查到水落石出。 只是顾景然分身乏术,很多大人不断地从各方面给他施压,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他渐渐地发现了太后娘娘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要把他从神坛上拉下去,让他万劫不复。 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他自己钻入了人家的圈套,总不能轻易放手,搏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就这样认输,那他可能真的是永无翻身之日。 实在没有办法,顾景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马上修书一封直接送到陛下面前。 而且他仰仗自己是皇帝陛下的得力助手,走进太和殿,眼眶微红,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陛下,确实是臣能力不济,这么多天过去了,对于失踪孩子的安抚工作和寻找凶手的工作,我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不知道您能不能派一个得力助手给我,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相互协助,说不定更快的能把凶手绳之以法,免得百下面都人心惶惶” 姬澈正在写大字,手腕高高的悬在半空,落笔苍劲有力。 “你也是有心了,只不过最近你公务繁忙,怎么还有时间跑到朕这里来?难道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已经找到?” 顾景然表面上对这个小皇帝毕恭毕敬,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恨不得让三殿下取而代之。 “陛下,都是臣下应该做的,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低估了他的难度,现在有些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能不能让摄政王继续跟我一起联手,先前办案,他一定有经验,我们两个也算是强强联合,可以更好地找出真凶。”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姬澈直接从案子上拿起一份奏折,扔在三殿下面前。 “你们二人都是人中龙凤一样的存在,交给谁来办这件事情朕都放心,只不过实在是不巧,摄政王刚刚上了折子,他最近身染重病,卧病在床,很多事情都不能参与,已经告病在家,所以失踪儿童这件事情还需要顾爱卿你多多费心。” 这样的托词谁不会找? 可是顾景然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人家二人商量好的。 想要把他推入水深火热,但是他又没办法,他只能为自己过去的错误接受惩罚,如若不然,后果更加惨烈。 顾景然手里拿着那份奏折,看到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就知道姬惊寒一定还是龙精虎猛,并没有任何病痛,只不过这些托词不像是他的性格,看来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给他出谋划策。 顾景然迟迟没有找到凶手。 一时之间,民众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朝堂之上更是风起云涌,那些失踪儿童的大臣们一起联起手来给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施压, 顾景然每天疲于应付,声明急速下降甚至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这件事情是重中之重,他办成这个样,皇帝震怒也是情有可原。 经过了陆锦烟的授意,小皇帝每天在朝堂之上,都会借由此事数落一番顾大人,从前或许还有人觉得顾大人的能力超群,想要巴结他,会替他辩驳一二。 可是到了现在,他连坏人的人影都没有看到,更别提把他们缉拿归案。 那些丧子之痛的家庭已经全然跟他站在了对立面,皇帝每当斥顾景然,这些大臣不但不会帮他说话,反而会添油加醋。 最后没办法,只能由太后娘娘一锤定音。 “哀家知道这件事情,也绝非顾大人所愿,只不过当初你信誓旦旦地和哀家立下了军令状,现在时效已到,你应该自愿去贬官,但是念在你与皇家渊源颇深,你就把你贬为五品员外郎,最后连早朝也不用再来,正好在家闭门思过反省,你可服气。” 顾景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太后娘娘叫板说是,如果他不能把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就辞官归隐,现在只是贬官,已经是皇家开恩。 他想要有所反驳,也实在是不能再讲什么妄言。 可是没想到一回家,她亲爱的妹妹顾语嫣就跑到他身边抱怨来了。 “哥哥,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你现在从一品大员变成了一个五品芝麻官,这以后让我在小姐妹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实在是太丢脸了,我不干。” 顾景然早就已经知道钻入了圈套,此时多说无益,只想着日后如何卷土重来。 他自己都已经岌岌可危,此时对这个妹妹更是没有了从前那样的包容心。 “你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聒噪,滚回你的院子里面去,闭门思过,现在咱们一家都要谨小慎微,夹起尾巴来做人,你最好不要再出去给我惹事生非。” 这还是第一次顾景然用这样的语气跟顾语嫣说话,顾语嫣从小被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气? 听了哥哥的怒吼,她暴跳如雷,转身摔门而出,只是她没有听顾景然的话,回房闭门思过,反而是直接进了宫,一路上杀气腾腾地直奔陆锦烟的寝殿。 陆锦烟此时正在用鲜花挤压出来的汁水泡手。 不得不承认,皇家的生活待遇确实是极尽奢靡。 就好像现在她这般待遇,如果是平常的小宫嫔,这样隆冬时节别说是用鲜花汁水,房里更是连一片绿也见不到。 她可倒好,极尽奢靡,弄得偏殿里到处都是浓烈的香气。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比人得死 顾语嫣闯进来的时候,就被那些香味给弄得打了两个喷,从前她还是受宠的大小姐的时候,想要什么没有,现在看到太后娘娘这个样子的生活,她眼中恨不得直接喷出火来。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给我哥哥贬官,他做错了什么?杀人凶手又不是他,你那么有能力,有本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那个吃人狂魔?你分明就是想要故意陷害我顾家,我和你没完。” 说着她就要冲到陆锦烟面前,却被夏兰一下子拦住了。 夏兰身上有些功夫。 又有经过多年来摄政王的训练,能派到太后娘娘身边,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看到有人突然冲进来。 她直接挡在了太后面前,顾雨烟怎么可能是夏岚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抱住了动弹不得,她在不断地挣扎,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放肆,顾家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张扬?你可是这是何处,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区区五品员外郎家的家眷,谁给你的勇气进宫来闹事? 看来过去的教训你还是没有长记性,把她给我拉出去,让她跪在廊下,雪地里面清醒,别在这碍了哀家的眼。” 等到顾语嫣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被送回了顾家,即便她过去身强力壮,无病无灾,可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面,跪在外面。 再壮硕的身子也吃不消,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小姐。 很快,她就病倒了,至于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陆锦烟倒是很愿意让她伤了根本最好有个不孕不育的毛病,也算是给她的惩戒。 姬惊寒波澜不惊地站在陆锦烟面前,陆锦烟微挑眉,嘴角似有若无的带着笑意。 “哀家可是听说王爷病重,还准备抽个时间去贵府看看,也好给你准备后事,怎么没想到你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听了这话,姬惊寒也不生气,就是一双墨色的深眸盯着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陆锦烟。 “什么事都逃不过娘娘的慧眼,既然如此,娘娘何必挖苦讽刺。”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恭维,不像是刚正不阿的摄政王能说得出来的,但是陆锦烟却觉得很是受用。 她言笑晏晏的地看着面前隽逸的男人,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轻快。 “王爷,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用意,既然你不便说明,哀家也不想多问,只是我要问问你,顾景然为何这么多日查案并无进展,他可是并没有尽心尽力,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哀家不知道。” 姬惊寒心里暗暗赞许,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位太后娘娘变得心思缜密,很难糊弄。 “娘娘说的没错,那确实并没有尽心尽力,你想要针对他的事情,他知晓之后就一心钻营,想要怎么摆脱你的圈套,志不在此,自然是不会有人进境。” 陆锦烟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像这样的人,还敢自诩是国家的股肱之臣。 这个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害群之马,什么都做不了,还是想搅乱这摊浑水。 第二日早朝之上,陆锦烟也不用小皇帝颁布旨意。 直接动用垂帘太后的权利,说话铿锵有力,没有人敢质疑。 “孩童失踪案一直悬而未决,弄得百姓人心惶惶,怨声载道,诸位大臣也不乏有受害人。苏亚奇,哀家现在任命你为特派钦差,负责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明真相,给众人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在场的满朝文武面色各异。 原本以为过去顾景然抢到了一个大瓜,不过就是缉拿几个偷孩子的凶手,又能有什么难处。 可是现在看到他被贬官,连早朝的大门都进不了。 一个个人人自危,没有人请缨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自己指派。 这位苏亚奇苏大人一向是保皇党,也算是两朝元老了。 先帝在时就作为言官,秉公直谏。 现在这件事情由他来办,一些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苏亚奇也没想到,这么大的饼会落在他的头上,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顾景然知道了接手人手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看来那位太后娘娘也只有此等拙劣的手段,苏亚奇是什么人?这件事情如此复杂,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任何头绪?” “主子,这件事情确实大有蹊跷,咱们过去并非用心查探,如果真的让他找到了突破口,到时候咱们可是要无地自容的,您还是要提前想好对策才是。” 谋士们尽心竭力地给顾景然分析局面,可是他好像置若罔闻。 盲目的自信,让他觉得除了他自己,谁也办不成这样重要的事情。 他就等着,到时候没有任何突破口,太后娘娘再回来,苦口婆心的求他。 可谁知道只是几天的时间,苏大人真的找到了线索。 通过仵作对孩子们的解剖,在韦大人幼子的肚子里面发现了一张油纸,这种纸张遇水不化,也不会被胃酸侵蚀。 上面依稀还有字迹,通过字迹的辨认和比对。 才发现这是一封往来书信,中间提到了一些地名,虽然字迹已经残缺不全,但就还是一大突破口。 很快苏亚奇就带人搜查这些地方,找到了一间密室,里面关押的全部都是之前走失的那些孩子。 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这也算是重大的突破,找到孩子家庭抱头痛哭,他们又重新相信朝廷有所作为。 陆锦烟也很高兴,于朝堂之上,大家赞扬苏亚奇。 “苏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找到了一大半失踪的孩子,哀家真是后悔没把这件案子早交给你,不然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结案,你尽管放手去查,需要什么人力物力去找摄政王,他会全力支持,只要这件案子能圆满解决,大人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有了太后娘娘的承诺,一时之间,苏亚奇变得炙手可热,成为大家巴结的对象。 几家欢喜几家愁,顾景然虽然没有上朝,但是他朝中的人脉还在,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他耳中,他愤怒地把手边价值连城的端砚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三百章 施压 陆锦烟一手釜底抽薪用得出神入化。 不仅扶持起了苏亚奇这一个炙手可热的心腹,又顺道打压了顾景然,不仅是官职上的贬谪,更是在名望上让他一败涂地。 但奈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顾景然知道自己失势已经是大势所趋,他也不做无谓的挣扎。 转而把目光投向其他方向,能够曲线救国也是不错的,在他心里,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也只有三殿下姬殊。 “殿下,现在我连早朝都不用出席,实在是乐得清净,每日在府里读书习字,修身养性。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必再过府免得招人嫌话,连累了您的名声。” “顾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云淡风轻?” “臣当然想要以自己之力,为国家效力,可是奈何太后娘娘不给机会,还请三殿下替我周旋一二,您总不想日后看着语嫣的娘家一蹶不振。” 姬殊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但是心里早就已经把面前这个老狐狸骂了个千遍万遍。 他说的确实没错,现在他跟顾语嫣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顾家和他结亲势在必行。 怎么说顾景然现在只是个五品的员外郎,如果他的妹妹嫁入皇子府,按照这个身份是完全不够资格做王妃的。 姬殊原本是想放弃这门亲事,但是奈何各方压力,而且焉知顾府没有起复的可能,所以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姬殊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拍了拍顾景然的肩膀。 “你放心,现在的太后娘娘和过去可不一样了,十分不好糊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替你说话,本殿下这就进宫去跟她周旋一番,到时候如果不成的话,你也不要抱怨,咱们在等待时机即可。” 皇宫大内,陆锦烟还是和从前一样,百无聊赖。 她终于知道为何深宫怨妇那么多,在这样的皇宫里面,只有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做得到雨露均沾? 没有他在的时候,就好像在一座无形的牢笼当中,外面的人想进来,而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想出去。 外面海阔天空越天高任鸟飞,而她现在只能坐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看着是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 初冬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陆锦烟的样子就知道。 最近这段时间,太后娘娘总是有心事,却又不与他人讲,总是一个人这样憋闷着,她真是怕有一天娘娘会憋出病来。 “娘娘三殿下求见。” “不见。”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外面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绝情了?今天本殿下特意是来看望您的,也不知道您之前身体里种的毒到理解没解?不过看现在面色倒是和常人无二。” 陆锦烟中毒的事情原来就不是什么机密,姬殊能够知晓也不足为奇,只不过他偏偏趁着这个时期提起此事,就有些蹊跷。 陆锦烟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愠怒。 “怎么说三殿下您也是出身皇族,从小受皇家教育,尊卑长幼应该分得很清楚,哀家可没有允许你进来,你这样于理不合。” “什么时候你也在乎这些世俗枷锁了?难道你忘了当初?” 听到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当初二字,陆锦烟的眉毛动了一下。 原主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陆锦烟一点都不想了解,只是不知为何,这个男人最近一直提起过去,她本来就不是念旧的人。 如此这样,一定有什么阴谋。 “三殿下总是这么爱说笑,前尘往事梦一场,总有梦醒的时候,人总不能活在梦里,那多可笑。” 姬殊言语间的试探,谁都听得出来,过去这个女人对他趋之若鹜,现在看他弃如敝屣,这是他不能忍受的落差。 他总想通过蛛丝马迹一探究竟到底是为什么,让这位太后娘娘心性有这么大的转变,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后娘娘如此公事公办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寒,最近这段时,本殿下在总是想起过去……” “三殿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有什么事你尽管直说,哀家乏了,如果没事的话,夏兰替哀家送客。” 姬殊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原来,从前对她百依百顺,每天跟着他屁股后面驱寒问暖的小女人,现在已经早就不复存在。 他从陆锦烟的眼中看到了丝丝厌恶。 “太后娘娘,今天本殿下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陆锦烟微微挑眉,等着下文。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找她叙旧。 只是当初原主还是瞎了眼,找了一个这么磨磨唧唧的男人。 们之间在无缘和情义可言,有事自然要直说。 “太后娘娘,你也知道最近有许多孩子失踪,其中我的属下家里也失踪了几个孩童,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一时之间都拜托于我,想要赶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虽然现在苏大人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但是他一个人总归分身乏术,还需要人配合。” “那不知王爷看好何人能当此重任” 娘娘向来明察秋毫,顾大人,这一次虽然马失前蹄但到底是有经验,有人脉,不如能不能让他跟苏大人配合一起试一试? 陆锦烟心下了然,没想到这个男人今竟然如此厚脸皮。 “你这是何意?顾大人自己的意思是需要好好提升一下自己,这件事情他暂时不要插手,你却死来是要为他求情?” 姬殊被噎了,愣在原地。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两个还不是亲戚关系,如果这时候他出现维护的言语,就说明他们之间互相勾结。 皇帝向来不喜欢臣下结党营私,如此这样昭然若揭地表现自己的目的性,姬殊有些怂,他还不太敢。 陆锦烟这一番话成功地堵住了悠悠众口,也让姬殊无话可说,只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第三百零一章 断了线 很快,皇室宗亲的孩子里面也开始有人不断的失踪。 而且这些达官显贵都和皇帝陛下沾亲带故。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陆锦烟现在作为最尊贵的太后娘娘,所有的皇室宗亲的矛头都一致对准了她。 “太后娘娘,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你要知道这失踪的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是皇亲国戚,日后,国家可是要靠他们来发扬光大的。” “就是,太后,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还是有孩子在不断的失踪,而且身份越来越尊贵。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才行。” 陆锦烟一个头两个大,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如果没猜错的话,必然是三殿下和顾大人联手。 特意给尊贵的太后娘娘下了一个圈套。 “你们都是皇室宗亲。” “太后娘娘说的是,既然是皇室,就更应该有异于常人。” 陆锦烟笑得倾国倾城。 “说白了,都是陛下的亲戚,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们这些窝囊废,不但不会为皇帝陛下排忧解难,反而到处给他找麻烦,嗯?” 一个鼻音千回百转。 让陆锦烟身上尽显道不尽的风情。 “既然三殿下想要为国效力,哀家也不拦着你,这件案子一直是苏大人调查,你们总不好分了别人的功劳,我看你们三人一同分工合作,三管齐下,这样也能快一点找到真凶。” 姬殊虽然有些好大喜功,好逸恶劳。 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样的办法是陆锦烟故意的,不想让他们独占功劳。 也不想让他们打扰苏大人办案。 他思忖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苍蝇腿也是肉,毕竟他们都是有头有脸,家大业大的人物。 能在这样情况下争取到逆风翻盘机会,已经很好了。 双方言和握手,陆锦烟微微挑眉。 她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果然是对苏大人另眼相看,像我们这样,现在想要巴结都已经靠不上前了。” 这一番话,无疑是给苏大人在上眼药,苏大人眉目清朗。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三殿下的对手,没必要跟他硬刚。 只要礼貌的,客气就好。 就这样,原本一个人可以独占的功劳,一下子要三个人平分。 苏亚奇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早就已经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如果有别人插手。 到时候不论时好时坏,跟他都没有这么关系。 这样也好,这件案子错综复杂,如果牵扯到什么大人物。 到时候有人在前面顶着,即便是有错,也怪不得他头上。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一个个都有八百个玲珑心眼子。 陆景烟虽然没能阻拦顾景然也加入新案子调查。 但是只字不提让他官复原职的事情。 只是现在多事之秋,这个案子悬而未决已久。 朝堂之上和百姓之间的影响都很大。 如果他没有做出什么绝对的成绩,确实不好要求官复原职。 顾语嫣听说朝堂之上的事情之后。 在家里立刻坐不住了。 她跑到哥哥的书房里面,又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我不管,这次无论如何?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起去办案,一起去查事情,你上一次就不声不响的被贬官,这次你可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哥哥,妹妹也是担心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 这段话说的情深意切,可是顾景然对这个妹妹简直再了解不过。 他知道顾语嫣不过是因为可以跟姬殊一起办公。说要跟他一起,表面上是担心他,实则是想要见情郎。 这样的妹妹,让他内心觉得有些凉薄。 陆锦烟坐在皇宫大内,这一切都在她的成算之中。 “夏兰,你可有听过三国演义的故事?” 夏兰是姬惊寒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她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三国演义。 只能默默地摇摇头。 “现在处理这件案子的有三方势力,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挑拨顾语嫣跟三殿下的关系,让他们直接内讧狗咬狗。” 夏兰何等聪明,只要是稍微点播,就能明白其中建议。 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句,太后娘娘果然是高明。 顾语嫣虽然是大家小姐,可是平时里面最会拈酸吃醋。 如今,她总是跟在三殿下身边。 美其名曰是陪哥哥一起办案。 但总能看到一些女子不顾一切的往三殿下身上贴。 三殿下总是来者不拒,这样的做派,让顾语嫣整日都处在焦虑当中。 “三殿下,我特意煲了汤,你快尝尝我的手艺。” “三殿下你,我家弟弟虽然丢了,但是,只要你能来办案,我相信一定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真是谢谢你。” “殿下,你最近辛苦了,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照顾的人,怎么行不如就让我跟着您,好好照顾您,怎么样?” 这些大家小姐一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到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男人,为了她们家的案子前后奔忙。 一个个眼里满是孺慕之思。 顾语嫣气急败坏,恨不得把这些嘤嘤燕燕全部都碎尸万段。 就这样姬殊和顾景然调查进度极度缓慢甚至一度停滞不前。 而反观苏亚奇那一边,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所有事情的发展好像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已经把苗头锁定在一座山上的寺庙中。 “寺庙?可是灵隐寺。王爷,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去过,而且我在山上还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当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确实有蹊跷。” “娘娘所言甚是,本来也想起来了,当时您也和本王说过,只不过这件事情谁能想到这个方面,本王现在看来,他们早有预谋,当天已经是案发的时刻。” 姬惊寒和陆锦烟细思极恐,两个人马上派苏亚奇先去调查。 不料,总苏大人到达灵隐寺的时候,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而且整片寺庙像一片废墟一样。 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到这里又断片了。 第三百零二章 据理力争 陆锦烟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如果当时在灵隐寺,他们漏了什么马脚。 现在可能他们已经身首异处,如果当时他们仔细留意一下案发的细节。 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费这么多功夫。 “太后,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不必担忧。你要相信有我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王爷这么说,不过是给哀家宽心,哀家都知道,那群人没有人性,你也要小心一点才是。” 就这样,摄政王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去调查灵隐寺的事。 不料一下子调动人手过多,却被躲在暗处,一直盯着摄政王的姬殊的属下发现了异常。 第二天,朝堂之上。 大臣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三殿下气定神闲地走到大殿中间。 “陛下,娘娘,臣要参奏当朝摄政王姬惊寒,过去那些骇人听闻的孩童失踪案。 分明他就是主谋。 这些日子他一直调集人手想要抹平犯案的证据 因为我的人暗中监视发现了端倪,他才作罢。” 陆锦烟微微挑眉,心里把这个男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他在朝堂之上犹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不停地表演。 陆锦烟就觉得当时原主还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败类。 “凡事空口白牙,口说无凭,都要讲求证据,三殿下今天这样在朝堂之上指责国家的股肱之臣,如果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你可知该当何罪?” “太后娘娘,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分明就是在包庇摄政王,都说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匪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既然我能说得出来,我就敢对我说的话负责,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姬惊寒是主谋,到时候。太后娘娘觉得应该如何定罪?可不能徇私枉法才行。” 虽然陆锦烟在朝堂之上为了姬惊寒据理力争。 可是当事人好像并不以为意,就好像众人说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最后他仅仅点了点头,想要认下罪名。 “真是难得,三殿下心思缜密,一直派人跟着本王,能查到这么多蛛丝马迹,也说明殿下用心了,大牢里的牢饭我还没有尝过,进去看看也无妨。” 陆锦烟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面前的姬惊寒。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没做过的你为何要任性?简直是莫名其妙。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就是这样的话,你简直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废物,赶快滚到大牢里呆着去!” 太后娘娘动怒,满朝文武皆跪倒在地。 只是姬惊寒是从前的样子,不疾不徐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 原来,他在陆锦烟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现在看到有人质疑他,这小女人就炸了毛的小猫一样,为他据理力争。 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还不赖。 姬殊和顾景然虽然不知道姬惊寒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是看到在朝堂之上的计谋得逞,能把摄政王直接送进监狱,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不论太后娘娘如何反对此事,已经板上钉钉。 很快,姬惊寒就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他到刑部大牢,不像是去服刑认罪。 反而更像是度假,一个人在里面优哉游哉。 甚至还拿了一盘围棋,自己跟自己对弈,生活的逍遥自在。 这天正好赶上太后娘娘前来探监。 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可是当她走进大牢,就听见了一阵笑声悠扬婉转。 “真没想到王爷好性情,都已经落的阶下囚的地步,还有心情抚琴下棋。” “日子总归是给自己过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娘娘觉得不对吗? 只是在这牢里面,实在是不舒服,缺吃少喝,您看我最近都瘦了,身体不舒服,夜里总是腿疼,实在是太过潮湿了。” 陆锦烟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撇着嘴满头黑线。 这个男人如果放到现代,一定是影帝级别的表演。 她每次来,这个戏精摄政王殿下都在装可怜。 最终还是陆锦烟实在熬不住,心里焦急的不得了。 “苏大人,这件事情牵扯甚广,现在摄政王也已经被下入大狱,你可要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苏亚奇其实早就已经跟姬惊寒达成了协议,两个人里应外合。 摄政王被关在大牢里。也是为了迷惑敌人。 很快,苏亚奇不负众望,劳心劳力,终于在摄政王的暗中帮助下找到了重要线索。 他动用全部的人力物力财力,抓住了两个小和尚。 那个自称是灵隐寺主持的痴空大师跑掉了。 两个小和尚战战兢兢地跪在太后娘娘面前。 陆锦烟一下子就认出他们,就是当天他们入住灵隐寺,是接待他们的小和尚。 看来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 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打坏主意了。 “你们两个可知罪。” 两个小和尚其实年岁都不大,看到当朝太后娘娘。只能涩涩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娘娘,出家人慈悲为怀求娘娘饶命。” 陆锦烟直接被他们气笑了。 像他们这样的杀人恶魔,怎么还配叫做出家人。 “你们两个想要活命,就现在马上交代出主谋的位置,说不定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 两个小和尚听了这话,脸上满是愁苦的神色。不住地摇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娘娘,我们不过是跑腿的,他到底在哪?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陆锦烟也相信他们说的是实话,毕竟性命攸关,谁也没必要为了包庇别人,断送自己的前程。 “夏兰,你马上就调查他们的身世背景。 把他们先关在大牢,就关在摄政王旁边好了,也让摄政王好好招待他们。” 而此时,两个人跟摄政王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陆锦烟觉得姬惊寒此时也该出狱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锦烟把这个想法跟满朝文武提过之后。 果然,如她所料,三殿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娘娘到底跟王爷关系不同,王爷才关进大牢几个时日,看看您急的。” 第三百零三章 送你个小姐姐 陆锦烟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姬惊寒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这个男人高深莫测,人生如此。无可厚非,姬惊寒还是最好的棋手。走一步想三步,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基本的思维方式。这次他自己愿意自己只身前往大牢,也不知道他又在盘算着什么。 勤政殿里面,虽然不是早朝,但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没有了摄政王在。现在,陆锦烟和姬澈还真是孤立无援,算得上是孤儿寡母。孤儿寡母总是会被人为难。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摄政王入大牢事关重大,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日,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哀家觉得应该赶快把他放出来。” 谁知道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为首的就是三殿下姬殊。 “原来的传言本殿下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那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太后娘娘怎么这么关心摄政王? 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真是这样秽乱宫闱,那不只是他要坐大牢,说不定太后娘娘也可以进去陪他,正好让你称心如意。” 许多事情其实如果光是谣言并不可怕。 就怕有人给它钉下实锤。 很多事情经不得仔细回想。 尤其是一些细节。 听到三殿下这么说,众位大人看一下陆锦烟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 姬殊和顾景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左右配合,直接把陆锦烟逼上了绝路。 “太后娘娘作为后宫表率,如果真的是出现这样让人不耻的事情,怕是先皇在九泉之下,也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既然娘娘德不配位,还不如赶快自请下堂,免得到时候所有的丑事揭露出来,害得烈阳候府也身败名裂。” 陆锦烟当然知道他们说的不尽不实,她和姬惊寒之间虽然关系暧昧,可是两个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什么逾举的行为。 姬殊和顾景然虽然言之凿凿,可是他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过是想试探一二让陆锦烟心慌。 姬澈一直端坐在上位,一言不发。 小小少年脸上已经有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他紧锁着眉头。 看着下面每一个人的嘴脸。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边相信,他宁愿相信陆锦烟。无数次是这个小女人用她芷弱的肩膀担起了朝廷的重担。 一次次把他从水深火热当中拉出来。 而反观这些朝廷百官,每个人都只知道为自己着想。 “三殿下和顾大人,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休要信口雌黄。 你们可知道污蔑太后娘娘是何等罪名。 太后的名节事关天下。 你们枉信谣言,就是不智,朝堂前无状,就是不忠。 朕当然相信母后的人品,给你们罚俸半年,以儆效尤,你们可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寂静无声。 皇帝表明态度,确实没有人在等质疑此事。 只是这太后娘娘的分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沉的伏笔。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陆锦烟疲于应付,她觉得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以前有姬惊寒同旁协助。 现在只是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寝殿里,红烛摇曳,灯光昏暗。 天越来越冷。红罗碳在炭炉里噼啪作响。 陆锦烟看着一明一灭的炉火出神。 “娘娘,王爷做事有他自己的考量。 现在他人关在大牢里,也并非是件坏事。 您也不要太忧心,还是身体要紧。” “罢了,许多事并不是忧心就能解决的。 别人都已经欺负到哀家头上来了。 再不给他们回礼,他们还真把哀家当成了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夏兰听到这话,心头一动。 陆锦烟私下里到底是什么实力,她虽然还未探明,但是总是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现在太后娘娘要出手,正好也让她见识见识。 什么叫做四两拨千斤。 “去安排宋佳怡入三殿下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用得着她的时候了,告诉她不要心慈手软,当机立断,很多事情先斩后奏亦可,总归要好好招待三殿下才是。” 宋佳怡好的倾国倾城,奈何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阴错阳差被烈阳候府所救,她一心攀附候府。 总是做出许多工作的手段。 以前原主对她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自从陆锦烟成功穿越之后。 已经抓住了她的软肋,成功地把她收为己用。 聪明人之间就是好说话,好办事,两方各取所需,互相信任。 宋佳怡是陆锦烟私自培养的暗卫,是一把指哪打哪的利刃。 她长得倾国倾城,一副小鸟依人与世无争的样子。小家碧玉,娉婷妖娆。 和现在的大家闺秀有很大的不同。 又会伺候人,蕙质兰心,被看添香。 安排她入三殿下府,陆锦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果然,街上的一次偶遇。 一下子就让这个倾城美人走进了三殿下的心。 他不顾世俗的眼光和阻拦,愣是直接从点翠楼给这位清倌赎身。 还把她带入王府,完全沉迷在她的美色当中。 对内对外都放松了警惕,现在也顾不上打压陆锦烟和惊寒。 到是让他们给有了喘息的机会。 陆锦烟听了这话,冷笑一声。 她眼里尽是无尽的杀意。 “果然是风流倜傥的三殿下,到处自命风流,宋佳怡做得不错 让他再加把劲,争取把矛盾激化。 告诉她日后大好的前程还是要靠他自己去争取的。” 这话一传出去。 宋佳怡坐在床边,随手把那张字体端正的簪花小楷纸条丢入红烛。 眼看着火蛇把他吞没。 嘴角露出一丝似有如无的笑意。 她随意拿了一枚素银的簪子挑弄着烛心。 “让我自己把握这还是第一次,命运可以拿捏在我自己手中,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从来女人都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草。 突然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说不定能在殿下府邸站稳脚跟。 这可比在青楼里面做个逢迎卖笑的女子,体面得多。 况且姬殊文武双全,英俊如玉。 跟着这样的男人,自然是不会觉得委屈。 第三百零四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陆锦烟的计谋环环相扣,相辅相成。 宋佳怡无疑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她也幸不辱命。 每天用尽浑身解数和三殿下在一起,让他不思朝政。 三殿下平日里周围环绕的都是大家闺秀,一个个把他奉若神明。 可像宋佳怡这一种小家碧玉又会伺候人,最重要的是善解人意的类型。 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现在可以说是完全陷入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顾语嫣早就在皇子府里面安插了人手。 听到消息说三殿下现在沉迷女色。 那女子还是不干不净的青楼清倌,她整个人火冒三丈。 直接带了九月直奔姬殊的府邸。 顾语嫣端的是当家主母的架子。 入府都不用人通报。 轻车熟路的直奔宋佳怡居住的降雪轩。 宋佳怡长的国色天香。 身上独有的妖娆气质更是故语嫣这样的大家闺秀身上没有。 两个人相比较,男人会喜欢什么类型昭然若揭。 顾语嫣看到宋佳怡妩媚的样子。 走上前去,抬手就给她一巴掌。 作为一把利刃,陆锦烟早就把皇子府里头的弯弯绕绕跟宋佳怡讲明。 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就是日后皇子府的女主人顾家的大小顾语嫣。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娇俏的脸庞被打得红红的五个指头印子清晰可见。 宋佳怡温婉的行礼,态度始终不卑不亢。 “顾小姐万安。” “你这个贱人,谁让你入府的,马上给我滚出去,皇子府也是你一个娼妓能来的。” “顾小姐。这件事情妾身怕是不能如您的愿,我这也是为了您好,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三殿下回来一定会责怪于小姐。” 顾语嫣早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现在看到面前就是狐媚的女人,就想过去撕烂她的嘴。 但奈何一旁九月还是把她劝住了。 “小姐息怒,跟这个贱人犯不着多费口舌,她说得对,如果她就这样被您轰走了,殿下一定会迁怒于您,到时候得不偿失,您这就让她去祠堂跪着,不到您满意不许起来,整治一个小贱蹄子,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您且看奴婢的,保证让她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宋佳怡不哭不闹。 乖乖听话地去了皇子府的祠堂。 安安静静地跪在祖宗牌位面前,脊背挺得笔直,心里却暗自好笑。 太后娘娘说的果然没错,顾小姐简直就是蠢笨如猪。 她还不是皇子府的女主人,竟然如此装腔作势。看来日后,她想要入住皇子府,把这位顾大小姐踩在脚底下,也绝非难事。 三殿下回府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找宋佳怡。 知道她跪在祠堂已经两个时辰,马上快步赶往祠堂,谁知道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朝他飞奔过来。 顾语嫣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泪眼涟涟。 “殿下,你可回来了?你府里都贱婢竟然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她说我在殿下府邸名不正言不顺,您可要给我做主,赶快把那小贱蹄子赶出去。” 姬殊眉头深锁,用力地推开怀里的美妙女子。脸上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神情,充满了厌恶。 他对这位顾大小姐早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没想到现在竟然闹到他家里,惩罚了他的爱妾。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没有加入皇子府,竟然如此嚣张。 若是日后成了当家主,怕是所有的女子在釜中都会惨死了。 “你闭嘴,你是什么身份?在我府中指手画脚。我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足我府上一步,怎么说你也是大家闺秀,还希望你能要一点脸面。” 姬殊这段话说得稳准狠。 简直是用力地打了顾语嫣的脸。 她不敢相信一样摇着头,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跪在地上死死的抓着姬殊的衣摆,一旁的九月想去劝阻。 但看到姬殊要杀人一般的眼神,最终还是怯怯地站在一边。 “来人,把顾大小姐送回去,亲自交到顾大人手上,让他看好了这个妹妹,如果日后再如此放肆,惹事生非,休怪本殿下不客气。” 顾语嫣连哭带喊的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最终也拗不过姬殊。 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压着回了顾府。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刚刚到了家,就直奔顾景然书房。 还是同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三殿下被贱人迷了心窍,居然接了一个青楼女入府,我还没过门呢,日后这叫我怎么办?” 顾景然看着蓬头垢面的顾语嫣,也是心生厌恶。 原本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的一声。 哭哭啼啼的故语嫣吓了一跳。 连哭都忘记了,抬起头错愕地看着震怒中的顾景然。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哪还有一点像是大家小姐,三殿下并非良人,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偏不听,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已经成了京城的笑柄。我劝你还是放弃他,另觅良缘。” 顾语嫣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戳进肉里。 “哥哥,你说的是什么话?这叫我怎么能甘心?如果我心甘情愿地把他让给一个青楼女,那我才是全京城的笑话,我一定要把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接下来的日子,顾语嫣极尽所能在府里翻天覆地。 虽然被哥哥禁足,可是一刻也不让顾景然安生,闹得顾景然没空处理孩子失踪的事情。 把所有一切的心思都用在安抚妹妹和周旋在三殿下之间。 陆锦烟稳坐中宫。 笑盈盈地看着跪在下面汇报的夏兰。 她终于有机会喘口气。 看来男人始终难过美人关。 “还好,三殿下怜香惜玉,宋佳怡就是立了大功,你传信给她告诉她,日后哀家必定论功行赏。他们那边放松了,咱们这边就要抓紧,你现在就去把苏亚奇请来,哀家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议。” 第三百零五章 皇后心里有他 “习武之人,这些严寒算不得什么,本宫无事。 陆锦烟回过神,脸色有所缓和,“天色已晚,你们二人不在自己寝宫睡觉,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听见里面传出陆锦烟温和的声音,姬惊寒不由羡慕姬明兰二人可以得到陆锦烟的和颜悦色,亦可以在她心情不佳时在她身边。 待他意识到自己竟羡慕两个孩子,不由恼火,越想便越愤怒。他走到院中,压低声音,“安德,你去调查裴舒敏有孕之事。” 安德微楞,不明白他此话何意,“皇上?” “朕没有与她同房,她怎会有孕?” 姬惊寒脸色阴沉摄人,寒芒闪动冷厉寒芒,“她如今有孕,若不是争宠的手段,便是她不贞。你去暗中调查其中问题,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后。” 安德倒吸凉气,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便片刻不敢耽误,连忙去办。 殿内,气氛低沉且尴尬。 姬明恪没有办法再用其他话题铺垫,姬明兰便直奔主题,“母后,裴舒敏有孕之事,我与弟弟亦知道了,便是因此事而来。” “我和弟弟都不希望此事发生,更不愿意有孕之人是裴舒敏,但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办法逆转,母后切莫伤心难过了。” 她说出姬明恪心中所想,他劝道:“母后,父皇待您是真心,但他嫔妃众多,总会有其他人有孕,您若每次皆难过,岂不是要活在难过之中。” 姐弟二人难得齐心,且是为她的事操心,陆锦烟不由失笑,“你们皆以为本宫是因有人承宠而吃醋伤心?” 两人皆看向她,仿若在说“难道不是”。 “本宫嫁给你们父皇之前便料到今日,早便接受。且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怎能这点度量也无。” 陆锦烟语气平静间道出真相,“本宫只是认为皇上行为讽刺,明明让妃嫔有孕,却偏生不承认,让本宫相信他未做任何事。” 话音落,两人皆震惊。 姬明兰不敢置信,“父皇竟这样?他这与欺骗有何异?” “父皇只是想哄母后开心,出发点亦是好的。” 姬明恪不大赞同姬明兰的观点,“父皇已有一年未进后宫,此次还是醉酒的状态,也未料到那个女人会有孕。” 姬明兰受刺激似的质问,“善意的谎言便不是谎言了吗?你怎能替父皇说话,枉费母后待你的好了。” “我哪里是为父皇说好话,我不过是希望母后不再怪父皇,可以与父皇和好。” “你便是站在父皇那边。” 姬明兰负气,不肯与她多言,看向陆锦烟,“母后,他的话虽不好听,却不无道理。父皇待您是真心,您若消气了,便跟父皇和好。” “后宫又添新人,您若再与父皇怄气,只怕会失去父皇的专宠。” 专宠? 陆锦烟不屑的冷笑,脱口而出,“他的真心分成无数份,本宫早便不奢望。” 话音落,姬明兰二人皆沉默。 “母后说的也是,父皇那么多嫔妃,每人皆需要照顾得到,父皇待母后再怎么好,亦不能一心一意。” 姬明兰替她难过,甚至同情她的遭遇,转眼见姬明恪丝毫没有伤心之色,不由叹气。 “弟弟以后成家也会如此,他的妻子亦会如母后这般,得不到专一的真心。” 分明气恼,却不得不故作大度。陆锦烟见她小小年纪便思考到以后,不免觉得好笑。 姬明恪面色茫然,此事与他有何干系? “日后我找的驸马须得一心一意待我,他若敢纳妾,我便打得他满地找牙!”姬明兰目光坚定,恨恨的放下狠话。 姬明恪不明所以,只觉奇怪,“世家男儿哪个不纳妾,你若如此约束驸马,会被人议论心胸狭隘,仗势欺人。” “世人目光如何,与我何干,谁能替我委屈难过?”姬明兰白他一眼,不愿再搭理他。他无辜被牵连,有苦说不出。 陆锦烟听闻她此言,竟有些豁然开朗,赞赏有加,“明兰说的不错,不能为旁人而委屈自己,你是嫡公主便更不能。” 两人想法一致,姬明恪仿若被排除在外,郁闷不已。 “时辰不早,你们回去,明早来习武。”陆锦烟有些乏累,便将两人打发出去。 姬明兰二人走出寝宫,竟见姬惊寒还在院中等着,皆颇为意外。 “与你们母后谈的如何,可有开导她?” 姬惊寒走向二人,迫不及待追问,“她可还怪朕?” 姬明兰轻哼一声,扭头不理会他,姬明恪点头应着,“母后情绪不高,言语间亦介意此事,父皇先不要进去了。” 果然,她并不是真的不介意。 “恐怕朕进去,她也听不进朕的话,你们可以随意出入,帮父皇说些好话,让你们母后消消气,听父皇解释。” 姬惊寒担忧陆锦烟再不信任他,心急如焚。实在无法,只好让他们出面。 此事姬明恪不敢答应,便看向姬明兰,后者无奈,亦有些讨厌姬惊寒的行为,便赌气道:“父皇做那样的事,我们说再多也是无用。” “母后说,她在意的不是裴舒敏有孕,而是父皇明明做那样的事却哄骗她,让她好不容易再次建立的信任倒塌。” “父皇,这件事的确是你对不住母后,您自己去面对母后,我和弟弟要回去睡觉了。” 姬明兰埋怨的白一眼他,便拽着姬明恪大步离开。 耳边回荡姬明兰转述的话,姬惊寒唇角微弯,她竟是在意他的话,她心里是有他的。 转念想到若此事不能解决,便难以走进她内心,他唇角的弧度便落下,转身向外走去。 “皇上,您不进去了?” 松芷守在门外,见他转身便有些心急。 姬惊寒脚步微顿,侧身注视那扇亮着的窗,声音低沉,“朕查清此事再来见她,你好生照顾皇后。” 目送他离去,松芷快步走进殿内,“娘娘,适才皇上一直站在外面,却不肯进来见您。皇上说等他查清隐情再来见您,还让奴婢好生照顾您。” 她看得出姬惊寒用心,不由为他说话。? 第三百零六章 私自出宫 “娘娘,皇上他似乎没有骗您,只是皇上也不知裴嫔有孕是如何做到,便无法向您解释清楚。” 陆锦烟诧异的挑眉,他九五至尊,竟做得出在寒风中傻等的事情?再回想他面对裴舒敏有孕的反应,似乎当真不知内情。 她略微思索,缓缓道:“你去查查裴舒敏最近吃住有何不妥,尤其用药,别让人察觉。” 既然他要查,她便帮他查个清楚。 松芷喜出望外,连夜去办。 翌日清晨,陆锦烟陪姐弟俩习武结束,松芷亦从外面回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娘娘,还未查明有何不妥,奴婢今日便再调查。” 陆锦烟眉间浮现几许不耐,丢掉木剑便转身走进殿内,坐在软榻歇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播放裴舒敏有孕之事的画面,愈发烦躁。 “母后,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心,或者打一架?”姬明兰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希望她放松。 陆锦烟挑眉看向她,耳边回荡昨晚她那句不必为旁人眼光而委屈自己,顿时便心情愉悦,“本宫是要出去散心,却不在宫里,本宫要出宫。” “母后,您要走?您若私自出宫,只怕会惹来麻烦。”姬明恪惊讶的直呼出声。 “任何麻烦皆等本宫回来再论,本宫先舒坦了。” 陆锦烟主意已决,便去内殿更衣,“你们二人不准宣扬出去,本宫自有办法出去。” “母后,我不宣扬,可否带上我一同出去,我也想出去玩。” 姬明兰跟着她走进内殿,比她还要兴奋。 陆锦烟答应的爽快,“可以,先与本宫打一架,若你赢了本宫便答应你。” 她亦不气馁,当真与陆锦烟打斗,却三招不到便败下阵来,却还为自己可以接她两招而沾沾自喜。 陆锦烟孤身一人,乔装改扮,利用姬惊寒不久送给她的令牌出宫,走在熙攘街道,感受自由。 她放肆的吃喝玩乐,心情愈发愉悦。 “娘娘?” 忽然,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陆锦烟听见娘娘二字略微恍惚,仿若顿时将她带回皇宫。转过身见是老熟人,便松了口气,“傅统领?” “当真是你,我适才在后面见身影与你极为相似,却生怕认错,才在你身后唤你。” 来人正是傅俊生,见她孤身一人,不由奇怪,“你怎么独自出宫,身边没有人跟着?” 面对他,陆锦烟便无所隐瞒,“我在宫里憋闷,便出来散心,正巧遇见你,你若没有公务在身,便与我一同游玩。” “娘娘……” “好不容易出宫,别再这样喊我了,叫我名字。” 陆锦烟摆摆手,见小贩做的随身吃的汤面好了,便端着小碗边走边吃,不拘小节,“这家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她大方的为他也点一碗,与他同行吃喝。 见她眉眼间恢复以往的风采,傅俊生喜忧参半,“你出宫玩耍自然是好,只是你冒然出宫,终是不妥。若与皇上有心结,不妨与他说开。如今皇上待你用心,他多半会理解你。” 见她未开口,他便更为担心,续而道:“裴嫔有孕之事,的确令人难以接受。但她是皇上嫔妃,皇上宠幸她合乎规矩,你便要想开些,莫要再与皇上赌气,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他只当她是计较裴舒敏有孕,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才出宫散心。 听他苦口婆心劝说,陆锦烟心情愈发沉闷,“我很不容易出宫暂时躲开那些琐事,若还要听你开导,我找你作伴有何用?” 她将吃过面的碗放在桥下,看见桥边渔民在卖烤鱼,便拉着傅俊生袖子走去,“别说了,陪我去买鱼,渔民烤的定然好吃。” 傅俊生视线落在她的手,心下微动。意识到此点,他便如脚下生根不动,“宁儿,你我身份有别,你又是因与皇上的误会出宫,我实在不便与你一同游玩,你去。” 他拉回袖子,转身便要走。 “站住。” 陆锦烟喊住他,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本宫命令你,陪本宫一起游玩,若敢违抗便以宫规处置。” 她语气颇为霸道,说罢便转身向渔民走去。 傅俊生左右为难,终究是拗不过她,跟随她的脚步,陪她在京城玩乐。 从街边小吃到茶楼听书,戏院听曲到苍蝇小馆,皆尝试个遍。 “皇上,皇后娘娘确实出宫,现在正在宫外游玩,身边是傅统领在陪着。”暗卫禀报,察觉姬惊寒气息顿冷,胆颤的跪地,“皇上可要将娘娘请回宫?” 竟是傅俊生在陪! 姬惊寒怒火中烧,再想到陆锦烟为何出宫散心,便颇为无奈,“罢了,朕亲自前去。” 此话一出,惊得暗卫与安德皆紧张。 安德跪在他身前,连声劝说,“皇上不可,您私自出宫,若遭遇不测,奴才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 “皇上若要带回皇后娘娘,卑职可以代劳,保证将娘娘平安带回。”暗卫急忙附和。 姬惊寒面色微沉,只觉多事,“朕只是去接人回宫,能有何事?都给朕滚开!” “皇上,万万不可,请皇上三思!” 安德就跪在他脚边挡着路,视死如归。 “朕偏要出宫,若再敢挡路,便是抗旨不尊,祸及家人!” 姬惊寒冷哼一声,越过安德大步离去,后者浑身瑟缩,忙不迭的跟上他,并让暗卫暗中跟随。 约莫半个时辰,乔装过后的姬惊寒终于找到陆锦烟,正要上前却顿住脚步,双眼危险的眯起。 不远处的岸边,傅俊生正在与陆锦烟用渔网捞鱼,两人协力配合,举止亲密而默契! 姬惊寒周身气息沉冷,脸色漆黑如墨,恼怒而醋意横生。 与他不肯多相处,却与傅俊生玩的高兴! “好沉,似乎有几条大鱼! 陆锦烟惊喜而愉悦的声音传来,姬惊寒便聚精会神望着她。 傅俊生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将渔网拉上来,果然是三条手臂长的大鲤鱼。 “今晚可以大饱口福了,用力拉上来。” 陆锦烟满面笑容,语气轻快而欣喜,如冬日里的暖阳明媚娇艳。 第三百零七章 陪她在宫外 忽然,渔网里的鱼拼命挣扎,凝成一股力量将渔网拖入水中。 电光火石之间,陆锦烟来不及反应竟一个踉跄,还未站稳便踩到河边湿滑的地板,整个人向河里跌去。 “宁儿当心!” 傅俊生伸手去拉她,还未碰到她的手便见有一身影比他更快,将陆锦烟拉进怀里,同时推开他。 他条件反射的抽出佩剑,但见来人便慌忙放下,跪地行礼,“微臣失职,请皇上将罪。” 周围皆是平民百姓,姬惊寒不便当街怪罪他,却记着适才他那声“宁儿”。 “朕记得此时你应该在当值,为何玩忽职守?滚回你该在的地方,这里不需要你了。” 两人声音皆不大,未引来旁人注意。 傅俊生环视四周,见他身边竟无暗卫便有些担忧,却被他再度驱赶,只得离开。 “皇上怎的出宫了?” 陆锦烟适才与傅俊生喝酒,本便有些头昏脑胀,再天旋地转被他拽入怀中,便头晕的厉害,将他推开,“皇上龙体金贵,若在外稍有闪失,我担待不起,你请回。” “你独自在外,朕怎能放心。” 姬惊寒得知她独自离开皇宫便想到先前她自请废后,以为她一气之下走了。他心里极为害怕,便急忙出宫寻她。 但见她与傅俊生游玩,且是这番态度,不由恼火,“朕找到这里便是想带你回去,除非你随朕共同回宫,否则朕不会走。” “我不想跟你回宫,你的话更是不敢再信。” 陆锦烟此话带着怒气,转身便走。 姬惊寒眼疾手快拉住她手腕,任由她挣脱亦不放开,紧跟她的步伐,语气夹带怒火,话亦重了些,“你是因裴舒敏有孕,便以为我是欺骗你,我可以理解你生我的气,但你私自出来,与傅俊生同游,眼里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我不过出宫与朋友逛街便是眼里没有你,你曾说过的话便可以不作数?” 陆锦烟到底是十六岁的心智,加上醉酒便将埋藏心底的话吐露,“罢了,我信你的话是我天真,日后你也不必再说善意的谎言,谎言总有戳破的那天,我宁愿你坦诚相见。” 她明亮的双眸醉意朦胧,语气里是她自己亦未察觉的醋意。 姬惊寒恍然察觉,心底怒气刹那消散,且有一丝欢喜,态度亦软下来,“宁儿,是我失言了,外面不安全,我们先回去。” “我不回去!那里困的我喘不过气,我要留在外面!” 陆锦烟声音微扬,甩掉他的手大步向前走,脚步有些虚浮。 她声音不小,引来路人侧目,有一妇女忍不住开口,“小娘子,你家相公待你这么好,你在外喝酒还来请你回家,你还闹什么别扭,快归家,小夫妻吵架很快就过去了。” 闻言,陆锦烟神色恍惚,曾几何时,她宁愿她与姬惊寒是普通的夫妻。 姬惊寒眼底神色复杂,走到她身边,注视她微醺的眼睛,宠溺的迁就,“你不想回去,我陪你在外面,你喝多了,先找家客栈休息。” 说罢,他便不由分说的牵起他的手,向前方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陆锦烟垂首望着他的手,一时思绪万千,任由他牵着,步入客栈。 暗处,两道身影悄声隐入另一个房间。 “皇上与皇后今日出宫?怎的未收到消息?且身边竟没有侍卫跟随,真是奇怪。” 侍卫打扮的人率先开口,他对面站着一位玄色华服的男人。 男人锦衣玉带,五官刚毅,狭长的眸阴凉讥讽,“怕是以为天下子脚下,无人敢动咱们这位九五至尊。” “世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若借机……”男人身后的侍卫杜一比划杀人的动作,语气透着杀气,“这天下便要易主了。” 男人乃是安亲王府世子姬旭庚,野心勃勃,觊觎皇位。 “你看适才皇上的行为,生怕皇后不见似的,如此儿女情长,哪里配做皇帝。” 姬旭庚语气里尽是轻蔑与讥讽,脸上闪过杀意,“你先暗中盯着他们,确定没有人跟着再动手,做的隐蔽些。” 眼见他出去办此事,姬旭庚心底开始期待帝后双双丧命宫外的场面。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陆锦烟靠着床头,头痛得秀眉紧蹙,脸色发白,“店家的酒莫不是掺了水,怎的喝半壶便头痛难忍。” “在宫外与傅俊生喝酒还喝这般多,当真应该让你痛得久些,记住教训。” 姬惊寒话虽这般说,却端着醒酒汤坐在她身边,拿着汤匙喂到她嘴边。 “皇上,臣妾自己来。” 陆锦烟不适应他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伸手去拿碗,却扑了空。 “在宫外便无需再顾虑身份,我们只做一日的寻常夫妻。”姬惊寒墨色的眸深情如许,注视她双眸,看见她眼里的诧异,向她点头确认。 似是被他眼里深情触动,鬼使神差的,陆锦烟未再躲避,喝过醒酒汤却昏昏欲睡,再醒来已是暮色。 陆锦烟环视陌生的房间,恍然想起自己离宫,与傅俊生游玩且被姬惊寒当场抓住,又与他住进客栈。 她心惊不已,起身向外走去,正撞见姬惊寒从外面回来,便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已然是这个时辰了,我们应该回宫了。” “不急,明日早朝前回宫便是,今天可以住在外面。” 姬惊寒拉着她手腕回到房间,与她坐在床边,问候几句便说起正事,“我知道你心里介意裴舒敏有孕这件事上,我对你没有做到忠诚。但我向你保证,此事绝非你看到这般,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 陆锦烟不可思议,“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不是他的便是其他男人的,形同于私通,于他而言奇耻大辱。 “她是不是真的有孕尚未可知,我会继续调查,证明我没有骗你。” 姬惊寒心中苦涩,宽大手掌握着她的素手,在掌心摩挲,语气不容抗拒,“在查清之前不准再闹别扭私自出宫了,害朕担心。”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因此事出宫!”? 第三百零八章 顺藤摸瓜 陆锦烟小小的手段就困住了三殿下和顾景然。虽然心里有些小雀跃,但她也知道,这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 现在宋佳怡还算是新鲜。 姬殊对她百依百顺,可到底是女人,这些现男人眼中,女人如衣服,可以随时更换。 虽然宋佳怡经过严格的训练,使出浑身解数勾着三殿下的魂。 让他连日后的发妻都置于不顾,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陆锦烟知道,这一边还需要抓紧侦查突破才行。 苏亚奇此人也算是居功至伟。 有能力又不迂腐。 是纯纯的保皇派,深受忠君爱国的教育,用起来也放心。 没有了其他势力的掣肘。 很快,苏大人就查到了事情的关键。 这件事情确实如陆锦烟所料,牵扯过多而且还涉及军中。 这些日子最可疑的就是京城驻守守卫营的统领林轩。 “娘娘,微臣已经让人跟了他几个通宵,他行动大为可疑,即便是与孩童失踪没有直接关系,这其中也必定有牵连。” “军中?甚好。 看来之前哀家还是高估了驸马爷,原来在他手底下这样作奸犯科的人比比皆是。” 陆锦烟的评论大胆妄为。 不仅牵涉到了付荣。 甚至还要把永乐公主都拉下水。 这件事情可是苏亚奇不能置喙的,他想做的只是一个办事的纯臣。 朝野之前的倾压斗争,他不感兴趣。 “娘娘,这一路上抽丝剥茧,最终发现,这林轩爱钱爱赌博,但这件事情事出蹊跷,林轩虽爱赌博,却不爱美人,身边连个照顾的女子都没有,更可疑的是,他没钱。” 陆锦烟听到这才觉得有些意思,一个爱赌博的人,又没钱,还是军中将领,整日相安无事追求,证明他背后一定有金钱来源。 “爱赌博,技术差,又没有人去找麻烦,这一桩桩,一件件夹杂在一起,可真是透着不寻常。” 苏亚奇背着手站在一旁。 他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军中,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插手的。 文臣武将自古互相忌惮,也有相互勾结谋反的。 总之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能做得仅此而已,线索到了这儿也就断了。 “苏大人最近辛苦了,你下去歇着! 只是这件案子并没有结案,你要时时注意他的动向,以免有孩童再次发生丢失的现象。” 送走了苏亚奇,陆锦烟一个人坐在宫中。 手里拿着一根素银的簪子,挑动着红烛上的火苗。突然,砰的一声爆出了一个灯花。 “娘娘,这可是好兆头,烛芯爆出灯花。说明有喜事要来了。” 陆锦烟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看似温暖的笑容。 “你个促狭的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打趣,我一个深宫怨妇,能有什么喜事?” 就是她话音刚落的时候。 从外面走进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 身上顶盔掼甲,看上去体宇轩昂。 他走进泰安殿,毕恭毕敬地跪下行礼。 “末将吴思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看看这不是吴小将吗,自从你中毒痊愈之后,哀家可是再也没有见过你,这一见可不得了,长大了不少。” 再怎么厉害,吴思也不过是刚刚行了冠礼的少年。 听到陆金锦烟的调侃,吴思脸上马上出现了一朵红云。 他低着头,官帽都压得低低的了,想极力掩盖,可是这哪能逃得过陆锦烟的法眼? 深宫久居无聊,能逗一逗一个这样的少年,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陆锦烟不着急,继续发问。 “这些日子你在军中可还好?那自从上次中毒之后,可有什么人在为难于你。 吴思原本倚仗着郑大人,谁知道他去番邦做了驸马。 现在他知道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吴思回答问题特别谨小慎微,生怕说错话,惹怒了圣人不高兴。 “回娘娘,在军中一切都好,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倾轧斗争,偶尔有人会来为难于我,但也没有关系,我行端踏正,并不怕人言可畏。” 看他这样严肃认真。 陆锦烟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她好像是掌握了别人生杀密码的怪阿姨。 在不断骚扰一个看似纯良的小男生。 “这次你来得正好,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你那里有没有几个得力助手,最好能心思细腻又聪明机灵的,需要你推荐几个人,让他们混进守卫营,去帮哀家破案找突破口。” 吴思听到谈论起正事。 马上变得更加谨慎,思索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回答。 “娘娘需要的人选,我心中有数,回去后就会安排他们去守卫营。” 吴思本来就是军中小将。 他那里有什么人手调动也是很正常的,很快就有六个小将因为做错一些事情,被贬黜到守卫营。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心思细腻,想要通过这个机会往上爬的人。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状态。 “娘娘,吴将军从守卫营的属下那里得来消息,说是那几个人在营中每每看到林轩出手阔绰。他不爱权,不爱嫖,更不爱女色。 每天想做的事情,只是去赌博。 而且现在统计了一下他输掉的那些银子,数以万计,根本不是一个小将军的俸禄,能负担得起的。”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跟我的预想差不多,让他们继续查看还有多少疑点,最好能拿个小本本,把他们都记下来,想办法找到确凿的证据,若不然,我怕朝堂上有人翻脸不认账。” “娘娘心思缜密,我这就让人去传消息。” 陆锦烟这边筹谋已久,而那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林轩还是我行我素。 他特别爱赌博,手气又差。 只是这些日子输了之后没有银子给,也没有人来追责。 而且很快就有人帮他把那些银子全部都还上了。 “看来你这位大人物,还真是百密一疏,碰到林轩这样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看来他背后这位大人物一定跟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系,咱们顺藤摸瓜,争取把他直接给揪出来。” 现在朝堂上对陆锦烟的能力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怀疑。 他们甚至开始期待,太后娘娘总能给他们惊喜。 第三百零九章 儿大不由娘 林轩特别喜欢赌博,而且是一掷千金出手阔绰,赌徒心态特别明显。 总是想着要翻本,又菜又爱玩。 没办法,只能欠下一屁股债。 守卫营里面的风气,因为他的缘故特别不好。 大家都不思进取,就想着怎么吃喝嫖赌。 甚至更有甚者,不但不来参加日常的巡逻训练。 而且还在吃空饷。 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到了吃空饷的地步。 这简直就是没落的开始。 现在如果有人来攻打京城,即便守卫营有十万兵。 可真的上了战场,可能连七万都不到。 而且战斗力堪忧。 会被打的简直溃不成军。 陆锦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些都是军中的害群之马,需要赶快铲除。 不然这个毒瘤越来越大,日后一定会牵涉甚广。 说不定能直接把小皇帝拉下马。 就在这些安插的人手当中,有一个人叫做黄芩。这个人的表现格外亮眼。 陆锦烟看着资料上面的显示若有所思。 “吴将军手下还是人才辈出,这些人一个个机灵长得又英俊,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个黄芩到底是什么来历?” 夏兰一直在一旁伺候。 问到这些他自然是有发言权的,向来对外联络和布置人手相关事情都是她来安排。 陆瑾烟对她特别信任和依赖,全部都交给她来处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能力,夏兰都一清二楚。 “ 娘娘,你还真是慧眼如炬,这些派去守卫营的小将当中,奴婢最看好的也是这个黄芩。” “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能力如何?只不过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夏兰特别会察言观色,她知道,此时此刻,陆锦烟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也觉得要趁热打铁。 “经过奴婢的多方探查,黄芩此人心思缜密,而且特别会钻营,左右逢源的那一种。” 陆锦烟对这种人一点都不陌生。 他们有目标,有抱负。 而且很有头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应该站在哪边。 像这样聪明的人合作,陆锦烟自然是开心的,不用多费口舌,对方还能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只不过给他相应的报酬之后,他可能会不念旧情。 但这也没关系,陆锦烟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最好公事公办。 “只要此人有所求就好利用,咱们要抓住机会,他能力如何你可以试探一二。” “回娘娘,这些事情确实应该未雨绸缪,只不过能在军营当中出类拔萃,脱颖而出的一定都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而且奴婢听说他的赌术很好,是完全可以碾压林轩的存在。” 陆锦烟似笑非笑。 看着窗外,仔细思索,最终还是她赢面大些。 “这正好是投其所好,你让他赶快想办法接近林轩,最好能套出一些什么实质性的话来” 军营当中,一时间鱼龙混杂,到处的乌烟瘴气。 黄芩手里拿着一叠银票,站在一个牌桌前。 看样子是在仔细思考,而其实他背地里一直在偷偷瞄着坐在牌桌上的林轩。 眼看着林轩林将军推倒面前的牌,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是炸胡。 现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想要往外送银子,别人还真是拦都拦不住。 “将军,这其中有些不干净的所在,不如咱们去玩会别的,赌大小怎么样?” 林轩原本一点都没有把黄芩放在眼里。 “哪来的狂妄自大者者?你知道比大小,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激将法自古以来到哪都管用。 林轩就这一下,直接跳入了黄芩的圈套。 眼看着一把一把的骰子丢出去,从来都是黄芩略胜一筹。 他手里的银票越来越多。 林宣这一次算是碰到了对手,他有些不甘心,想要再一次对决。 可这一次,黄琴也知道见好就收。 直接走到他身边,问他愿不愿意做朋友? 这样他们一起可以去赌博,两个人志趣相投,很快就成了亲兄热弟。 这件事情也算是事关重大,陆锦烟并没有满足小皇帝。 “陛下,整顿军纪遇见事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最应该先动手的就是守卫营,毕竟他们戍守京城,如果有什么动荡的话,皇权岌岌可危。” 姬澈这些日子一直跟在陆锦烟身边学习。 对治国之道已经深有研究。 “母后说的是,可是现在朕还未亲政,很多时候做事情受到掣肘,也没有自己的人手,想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实在是有些难了。” 说话的艺术在小皇帝这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后续剧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些未解之谜时时环绕着陆锦烟,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去管朝堂上这些事。 “没关系,只要陛下有整顿的决心,母后可以帮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先想好一个行动方案,有什么具体的需要再跟哀家说。” 经过母子俩这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陆锦烟确实派了一些人手给姬澈。 小皇帝精明能干举一反三。 他把这些人手全部安插到暗处。 让他们暗中调查,慢慢掌握证据。 不急于一时直接撒了个大网。 皇帝陛下有这样的心胸和计策。 陆瑾烟着实为他高兴。 那些日子两个人的关系又融洽了不少。 经过一系列的查探。 姬澈和陆锦烟都心惊不已。 原来,守卫营里有一大半都是关系户,根本没什么能力,每天混吃等死。 拿着月响,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闹得百姓的也是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 他这么说,表面看上去是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处境无能为力,其实根本就是想向陆锦烟借人,自己做一番事业。 陆锦烟微微哂笑,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们母子二人之间也会这样说话。 既然这样,就表明孩子长大了,她也可以放心。对于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从来都没有什么野心。 早就想把这小皇帝扶持上位,日后省得劳心劳力。 她可以专心地活命,身上万年青的毒还没有解。? 第三百零九章 儿大不由娘 林轩特别喜欢赌博,而且是一掷千金出手阔绰,赌徒心态特别明显。 总是想着要翻本,又菜又爱玩。 没办法,只能欠下一屁股债。 守卫营里面的风气,因为他的缘故特别不好。 大家都不思进取,就想着怎么吃喝嫖赌。 甚至更有甚者,不但不来参加日常的巡逻训练。 而且还在吃空饷。 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到了吃空饷的地步。 这简直就是没落的开始。 现在如果有人来攻打京城,即便守卫营有十万兵。 可真的上了战场,可能连七万都不到。 而且战斗力堪忧。 会被打的简直溃不成军。 陆锦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些都是军中的害群之马,需要赶快铲除。 不然这个毒瘤越来越大,日后一定会牵涉甚广。 说不定能直接把小皇帝拉下马。 就在这些安插的人手当中,有一个人叫做黄芩。这个人的表现格外亮眼。 陆锦烟看着资料上面的显示若有所思。 “吴将军手下还是人才辈出,这些人一个个机灵长得又英俊,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个黄芩到底是什么来历?” 夏兰一直在一旁伺候。 问到这些他自然是有发言权的,向来对外联络和布置人手相关事情都是她来安排。 陆瑾烟对她特别信任和依赖,全部都交给她来处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能力,夏兰都一清二楚。 “ 娘娘,你还真是慧眼如炬,这些派去守卫营的小将当中,奴婢最看好的也是这个黄芩。” “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能力如何?只不过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夏兰特别会察言观色,她知道,此时此刻,陆锦烟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也觉得要趁热打铁。 “经过奴婢的多方探查,黄芩此人心思缜密,而且特别会钻营,左右逢源的那一种。” 陆锦烟对这种人一点都不陌生。 他们有目标,有抱负。 而且很有头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应该站在哪边。 像这样聪明的人合作,陆锦烟自然是开心的,不用多费口舌,对方还能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只不过给他相应的报酬之后,他可能会不念旧情。 但这也没关系,陆锦烟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最好公事公办。 “只要此人有所求就好利用,咱们要抓住机会,他能力如何你可以试探一二。” “回娘娘,这些事情确实应该未雨绸缪,只不过能在军营当中出类拔萃,脱颖而出的一定都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而且奴婢听说他的赌术很好,是完全可以碾压林轩的存在。” 陆锦烟似笑非笑。 看着窗外,仔细思索,最终还是她赢面大些。 “这正好是投其所好,你让他赶快想办法接近林轩,最好能套出一些什么实质性的话来” 军营当中,一时间鱼龙混杂,到处的乌烟瘴气。 黄芩手里拿着一叠银票,站在一个牌桌前。 看样子是在仔细思考,而其实他背地里一直在偷偷瞄着坐在牌桌上的林轩。 眼看着林轩林将军推倒面前的牌,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是炸胡。 现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想要往外送银子,别人还真是拦都拦不住。 “将军,这其中有些不干净的所在,不如咱们去玩会别的,赌大小怎么样?” 林轩原本一点都没有把黄芩放在眼里。 “哪来的狂妄自大者者?你知道比大小,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激将法自古以来到哪都管用。 林轩就这一下,直接跳入了黄芩的圈套。 眼看着一把一把的骰子丢出去,从来都是黄芩略胜一筹。 他手里的银票越来越多。 林宣这一次算是碰到了对手,他有些不甘心,想要再一次对决。 可这一次,黄琴也知道见好就收。 直接走到他身边,问他愿不愿意做朋友? 这样他们一起可以去赌博,两个人志趣相投,很快就成了亲兄热弟。 这件事情也算是事关重大,陆锦烟并没有满足小皇帝。 “陛下,整顿军纪遇见事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最应该先动手的就是守卫营,毕竟他们戍守京城,如果有什么动荡的话,皇权岌岌可危。” 姬澈这些日子一直跟在陆锦烟身边学习。 对治国之道已经深有研究。 “母后说的是,可是现在朕还未亲政,很多时候做事情受到掣肘,也没有自己的人手,想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实在是有些难了。” 说话的艺术在小皇帝这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后续剧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些未解之谜时时环绕着陆锦烟,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去管朝堂上这些事。 “没关系,只要陛下有整顿的决心,母后可以帮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先想好一个行动方案,有什么具体的需要再跟哀家说。” 经过母子俩这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陆锦烟确实派了一些人手给姬澈。 小皇帝精明能干举一反三。 他把这些人手全部安插到暗处。 让他们暗中调查,慢慢掌握证据。 不急于一时直接撒了个大网。 皇帝陛下有这样的心胸和计策。 陆瑾烟着实为他高兴。 那些日子两个人的关系又融洽了不少。 经过一系列的查探。 姬澈和陆锦烟都心惊不已。 原来,守卫营里有一大半都是关系户,根本没什么能力,每天混吃等死。 拿着月响,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闹得百姓的也是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 他这么说,表面看上去是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处境无能为力,其实根本就是想向陆锦烟借人,自己做一番事业。 陆锦烟微微哂笑,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们母子二人之间也会这样说话。 既然这样,就表明孩子长大了,她也可以放心。对于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从来都没有什么野心。 早就想把这小皇帝扶持上位,日后省得劳心劳力。 她可以专心地活命,身上万年青的毒还没有解。? 第三百一十章 开始布局 守卫营纪律涣散,但是想要大换血也不太可能。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关军机要务。 姬澈也不敢擅专。 他虽然很想肃清吏治,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皇帝陛下威严扫地,雷霆手段也都像是纸上谈兵。 这样做总是会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 引得众人不满。 但是他确实很想做出一些成绩,没办法,只能去找摄政王姬惊寒。 “王爷,朕有点重要的事,想跟王爷说还请您多多帮忙,军中自然有您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你能不能帮我肃清吏治?尤其是守卫营,他们就好像一群贼人睡在我的枕头旁边,让我怎能安睡?每天都提心吊胆。” 姬惊寒微微挑眉。 自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他更是做了一个闲散王爷,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只窝在府中。 上早朝的时候更是只带了耳朵,没带嘴。 就好像一个据了嘴的闷葫芦。 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现在看到皇帝陛下找上门来,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搪塞过去。 “陛下,您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处理很多事情了,只是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您想整顿吏治是好事。但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听王爷的意思是不准备帮朕,难道江山社稷一点都不如自己牟利重要吗。” 寂姬惊寒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 只是脸上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陛下,现在年轻气盛,对此事义愤填膺,本王也能理解,只是你可要记得,这是太后娘娘给您的考验,如果您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通不过需要寻求别人的帮忙,日后等你亲政,比这棘手的事情还要有千倍万倍,你该怎么办?求助于谁?让谁觉得皇帝陛下懦弱?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不了。” 这些话说得一点都不轻。 可以说得上是当头棒喝。 那小皇帝毕竟年轻不经事。 此时,一个人觉得没有人帮忙,心里很是郁闷。 最终没办法,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陆锦烟那里。 “母后,我的想法就是要惩治这些贪官污吏,但奈何没有人配合,我想要选拔一批新的官员在守卫营,不如咱们再来一次考试,就像前一次一样,吴思就是这么选出来的,现在看来,若要长远之计,郑大人当初举办的那次考试确实很成功。” 姬澈信誓旦旦。 他觉得如果再办一次考试也算是驾轻就熟。 一定能事半功倍。 可没想到,他刚提出了这个想法,一下子被陆锦烟否决了。 “考试的办法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不是时候。选拔一两个官员,委以重任倒还可以如果大部分的官员都要靠这样选拔,有很多现在当职的官员会不同意,到时候他们联手起来打压你,你毫无还手之力。” 姬澈很想辩驳,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说辞。 陆锦烟看他这样子,有些好笑。 “陛下,您的思路还是好开阔点,考试只是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但有局限性,其实想要选拔人才还有很多方法,比如比武大会您看怎么样。” 陆锦烟这几句话好像一下子打开了姬澈的新世界的大门。 他脸上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母后,有这么好的办法,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比武大会,这完全契合主题朕要选拔的就是有能力的武将,到时候,新人新气象,就不信这些贪官污吏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陛下说得没错,通过比武大会可以选拔出能力卓然地将才,许以他们高官厚禄,到时候那些贪官污吏有着这群人在后面鞭策,相信也不敢轻举妄动。” 姬澈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以选拔官员。 他茅塞顿开,跃跃欲试。 恨不得现在就赶快把比赛的细节草拟出来。 “母后所言极是,只不过这些事情事无巨细,还需要母后帮忙,制定一些规则和奖惩措施。” 陆锦烟对这些事情虽然不敢说是百分百精通,但到底也是从前见过世面的。 “陛下切勿操之过急,即便是要召开比武大会,选拔官员一时之间,他们也要经过培训,不能马上上岗,所以现在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守卫营里面的各层级都不能妄动。然后还要指着他们为咱们效力呢。” 姬澈咬紧牙关。 心里满是愤恨,对于那些人,明知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却还要用他们。 不然整个朝廷就会停摆。 这也是唯一能拿捏他的地方。 让他觉得此时此刻这个皇帝好像一副空架子毫无用处。 “母后总是这么心思细腻,您说的没错,想要说服他们举行比武大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情朕还要仔细想一想。” 陆锦烟点了点头。 姬澈能够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这也是让她很欣慰的地方,总好过一个棒槌,怎么说都说不通。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小皇帝,难得的清静。 陆锦烟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太后娘娘这么不好做。 姬殊觊觎皇位已久。 他早就巴不得这位皇帝出个什么差错。 最好是能够像皇太后一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那他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也不用搞这么多小动作。 现在听说这个小弟弟要选拔官员,而且要举办什么比武大会。 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个笑话。 他完全没有把皇帝陛下的任何一字一句放在心上。 他知道,不论姬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或请求。他他都会带头拒绝。 “三殿下为何不愿意办比武大会?可是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整顿吏治,如果有的话,朕愿意洗耳恭听。” 对于姬澈,三殿下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翻不出什么气候。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面的顾景然。 这个老狐狸每到这个时候从来不先出头。 他都是让别人打头阵。 而他自己到时候在一旁帮腔,坐收渔翁之利。 小皇帝虽然年少无知,但是这样的套路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臣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孩子失踪的案件还没有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宜提上日程。”? 第三百一十章 开始布局 守卫营纪律涣散,但是想要大换血也不太可能。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关军机要务。 姬澈也不敢擅专。 他虽然很想肃清吏治,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皇帝陛下威严扫地,雷霆手段也都像是纸上谈兵。 这样做总是会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 引得众人不满。 但是他确实很想做出一些成绩,没办法,只能去找摄政王姬惊寒。 “王爷,朕有点重要的事,想跟王爷说还请您多多帮忙,军中自然有您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你能不能帮我肃清吏治?尤其是守卫营,他们就好像一群贼人睡在我的枕头旁边,让我怎能安睡?每天都提心吊胆。” 姬惊寒微微挑眉。 自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他更是做了一个闲散王爷,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只窝在府中。 上早朝的时候更是只带了耳朵,没带嘴。 就好像一个据了嘴的闷葫芦。 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现在看到皇帝陛下找上门来,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搪塞过去。 “陛下,您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处理很多事情了,只是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您想整顿吏治是好事。但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听王爷的意思是不准备帮朕,难道江山社稷一点都不如自己牟利重要吗。” 寂姬惊寒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 只是脸上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陛下,现在年轻气盛,对此事义愤填膺,本王也能理解,只是你可要记得,这是太后娘娘给您的考验,如果您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通不过需要寻求别人的帮忙,日后等你亲政,比这棘手的事情还要有千倍万倍,你该怎么办?求助于谁?让谁觉得皇帝陛下懦弱?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不了。” 这些话说得一点都不轻。 可以说得上是当头棒喝。 那小皇帝毕竟年轻不经事。 此时,一个人觉得没有人帮忙,心里很是郁闷。 最终没办法,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陆锦烟那里。 “母后,我的想法就是要惩治这些贪官污吏,但奈何没有人配合,我想要选拔一批新的官员在守卫营,不如咱们再来一次考试,就像前一次一样,吴思就是这么选出来的,现在看来,若要长远之计,郑大人当初举办的那次考试确实很成功。” 姬澈信誓旦旦。 他觉得如果再办一次考试也算是驾轻就熟。 一定能事半功倍。 可没想到,他刚提出了这个想法,一下子被陆锦烟否决了。 “考试的办法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不是时候。选拔一两个官员,委以重任倒还可以如果大部分的官员都要靠这样选拔,有很多现在当职的官员会不同意,到时候他们联手起来打压你,你毫无还手之力。” 姬澈很想辩驳,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说辞。 陆锦烟看他这样子,有些好笑。 “陛下,您的思路还是好开阔点,考试只是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但有局限性,其实想要选拔人才还有很多方法,比如比武大会您看怎么样。” 陆锦烟这几句话好像一下子打开了姬澈的新世界的大门。 他脸上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母后,有这么好的办法,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比武大会,这完全契合主题朕要选拔的就是有能力的武将,到时候,新人新气象,就不信这些贪官污吏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陛下说得没错,通过比武大会可以选拔出能力卓然地将才,许以他们高官厚禄,到时候那些贪官污吏有着这群人在后面鞭策,相信也不敢轻举妄动。” 姬澈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以选拔官员。 他茅塞顿开,跃跃欲试。 恨不得现在就赶快把比赛的细节草拟出来。 “母后所言极是,只不过这些事情事无巨细,还需要母后帮忙,制定一些规则和奖惩措施。” 陆锦烟对这些事情虽然不敢说是百分百精通,但到底也是从前见过世面的。 “陛下切勿操之过急,即便是要召开比武大会,选拔官员一时之间,他们也要经过培训,不能马上上岗,所以现在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守卫营里面的各层级都不能妄动。然后还要指着他们为咱们效力呢。” 姬澈咬紧牙关。 心里满是愤恨,对于那些人,明知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却还要用他们。 不然整个朝廷就会停摆。 这也是唯一能拿捏他的地方。 让他觉得此时此刻这个皇帝好像一副空架子毫无用处。 “母后总是这么心思细腻,您说的没错,想要说服他们举行比武大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情朕还要仔细想一想。” 陆锦烟点了点头。 姬澈能够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这也是让她很欣慰的地方,总好过一个棒槌,怎么说都说不通。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小皇帝,难得的清静。 陆锦烟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太后娘娘这么不好做。 姬殊觊觎皇位已久。 他早就巴不得这位皇帝出个什么差错。 最好是能够像皇太后一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那他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也不用搞这么多小动作。 现在听说这个小弟弟要选拔官员,而且要举办什么比武大会。 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个笑话。 他完全没有把皇帝陛下的任何一字一句放在心上。 他知道,不论姬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或请求。他他都会带头拒绝。 “三殿下为何不愿意办比武大会?可是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整顿吏治,如果有的话,朕愿意洗耳恭听。” 对于姬澈,三殿下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翻不出什么气候。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面的顾景然。 这个老狐狸每到这个时候从来不先出头。 他都是让别人打头阵。 而他自己到时候在一旁帮腔,坐收渔翁之利。 小皇帝虽然年少无知,但是这样的套路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臣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孩子失踪的案件还没有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宜提上日程。”? 第三百一十一章 孤立无援 姬殊觊觎皇位已久。 他早就巴不得这位皇帝出个什么差错。 最好是能够像皇太后一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那他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也不用搞这么多小动作。 现在听说这个小弟弟要选拔官员,而且要举办什么比武大会。 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个笑话。 他完全没有把皇帝陛下的任何一字一句放在心上。 他知道,不论姬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或请求。他他都会带头拒绝。 “三殿下为何不愿意办比武大会?可是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整顿吏治,如果有的话,朕愿意洗耳恭听。” 对于姬澈,三殿下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翻不出什么气候。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面的顾景然。 这个老狐狸每到这个时候从来不先出头。 他都是让别人打头阵。 而他自己到时候在一旁帮腔,坐收渔翁之利。 小皇帝虽然年少无知,但是这样的套路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臣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孩子失踪的案件还没有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宜提上日程。” 姬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没想到,只要弄一点点小改革,就会受到这么大的阻力。 一个好好的朝会就这样不合而散。 回去之后顾景然和姬殊感觉到了大大的危机感还有陛下对他们的不友好。 他们一起联起手来,准备给小皇帝使绊子。 一时之间。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 让姬澈分身乏术,他总是要抽出大把的时间处理那些琐事。 举办比武大会的事情一拖再拖。 最终,姬澈实在受不了了,他就想到靠一己之力,想要办成一件事情,实在是力有不逮。 怪不得当初父皇安排太后和摄政王辅朕。 他曾经以为是当时父皇不信任他,才给他安排了这两尊大神。 现在看到他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父亲对他的了解更为全面和客观。 最终没有办法,他只能找到了太后娘娘。 “母后,这些日子忙于朝政,一直也没有来看您,实在是儿子不孝,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这里会有什么缺的少的?到时候让内务府去办,如果有哪个阉奴伺候都不尽心,你一定要跟正说给他们严加管制,让他们立立规矩。” 陆锦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小皇帝。 到底是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说起话来也开始拐弯抹角。 如果他真是这么关心自己,怎么会这么多天来人都看不见? 自从上次给他出了比武大会的主意之后,小皇帝信心满满,可是最近他知道,在朝堂之上,姬澈屡屡被打压刺激。 看来现在皇帝陛下的自尊已经被完全践踏在脚下,心态崩了。 “天气这么冷,陛下怎么也不多穿一点?看看这小脸冻得都红了,快,这是哀家的手炉,你拿着暖一暖。” 姬澈脸上神色有些晦暗,接过手炉。 一股暖意涌上心间。 过去他以为这个太后娘娘根本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但也不知为何,她转变了之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依赖她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女人不会害他,不要他的命,也不要他的权。 “母后,您也知道这些日子我正在推行比武大会的事情。 只是进展得并不顺利。 我不知道朝廷的文武百官会对这件事情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 尤其是三殿下和顾大人,他们两个联手给我施压。 弄得我一时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开身。” 顾锦烟神色淡淡的。 这些事情她自有眼线向她汇报。 原本以为小皇帝会一直拖着,不肯向她寻求帮忙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小皇帝想要办这件事的决心。 为了能办成比武大会。 他竟然能卑躬屈膝的前来求自己,这就说明他确实比以前成长了不少,能屈能伸。 “他们打压你,无非是因为你软弱,如果你就是被他们踩在脚下。 那哀家看,你也不必做皇帝了,等到你真的有一天成了闲云野鹤,每天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的时候。 希望你颁布一道圣旨,让哀家也回家去。 我做我的候府大小姐。 省得在这儿被别人戳脊梁骨,说是养出了一个没有用的儿子。” 陆锦烟这些话明显是激将法,但是对于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来说。 这句话已经相当难听,而且足够刺激他重新追回信心。 “母后,你怎么能如此消极?朕只是说这件事情,有些难办,并没有说不要做了,你放心,朕一定做得有模一样,到时候让我们看一看。” 不得不说表面上看陆锦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心机也不见得有多深辰。 可是摄政王和皇帝却不这样想。 他们觉得陆锦烟完全是大智若愚,而且她很会说服别人。 按照她所设定的轨道来行事,就好像这次一样。 是她提出的比武大会这个想法。 那些话成功地刺激了小皇帝要去实现。 实现不了的时候,姬澈有些郁闷气馁。 但是听了太后的那几句话,又一下子茅塞顿开,重拾信心。 这就是陆锦烟的高明所在。 等她送走了信誓旦旦的小皇帝,大殿之上陆锦烟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娘娘,你明明一心想为皇帝陛下好,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呢? 用这样的方法刺激他,即便日后成功了,陛下也不会念娘娘您的好,您何必里外不是人。” 初冬和夏兰站在陆锦烟身边给他打了水准备给她净手 。 这些话也只有初冬可以说。 毕竟她是从小陪着陆锦烟一块长大的,贴身伺候的丫头。 她也深深地表达了夏兰此时的心中所想。 他们都很不理解陆锦烟为什么总是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们呀,都是促狭的丫头,为什么帮了别人,一定要得到回报,我这样对姬澈说话,也是因为他已经长大了,完全有能力可以自己解决一些事情,总不能事事都靠我帮衬,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第三百一十一章 孤立无援 姬殊觊觎皇位已久。 他早就巴不得这位皇帝出个什么差错。 最好是能够像皇太后一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那他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也不用搞这么多小动作。 现在听说这个小弟弟要选拔官员,而且要举办什么比武大会。 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个笑话。 他完全没有把皇帝陛下的任何一字一句放在心上。 他知道,不论姬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或请求。他他都会带头拒绝。 “三殿下为何不愿意办比武大会?可是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整顿吏治,如果有的话,朕愿意洗耳恭听。” 对于姬澈,三殿下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翻不出什么气候。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面的顾景然。 这个老狐狸每到这个时候从来不先出头。 他都是让别人打头阵。 而他自己到时候在一旁帮腔,坐收渔翁之利。 小皇帝虽然年少无知,但是这样的套路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臣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孩子失踪的案件还没有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宜提上日程。” 姬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没想到,只要弄一点点小改革,就会受到这么大的阻力。 一个好好的朝会就这样不合而散。 回去之后顾景然和姬殊感觉到了大大的危机感还有陛下对他们的不友好。 他们一起联起手来,准备给小皇帝使绊子。 一时之间。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 让姬澈分身乏术,他总是要抽出大把的时间处理那些琐事。 举办比武大会的事情一拖再拖。 最终,姬澈实在受不了了,他就想到靠一己之力,想要办成一件事情,实在是力有不逮。 怪不得当初父皇安排太后和摄政王辅朕。 他曾经以为是当时父皇不信任他,才给他安排了这两尊大神。 现在看到他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父亲对他的了解更为全面和客观。 最终没有办法,他只能找到了太后娘娘。 “母后,这些日子忙于朝政,一直也没有来看您,实在是儿子不孝,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这里会有什么缺的少的?到时候让内务府去办,如果有哪个阉奴伺候都不尽心,你一定要跟正说给他们严加管制,让他们立立规矩。” 陆锦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小皇帝。 到底是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说起话来也开始拐弯抹角。 如果他真是这么关心自己,怎么会这么多天来人都看不见? 自从上次给他出了比武大会的主意之后,小皇帝信心满满,可是最近他知道,在朝堂之上,姬澈屡屡被打压刺激。 看来现在皇帝陛下的自尊已经被完全践踏在脚下,心态崩了。 “天气这么冷,陛下怎么也不多穿一点?看看这小脸冻得都红了,快,这是哀家的手炉,你拿着暖一暖。” 姬澈脸上神色有些晦暗,接过手炉。 一股暖意涌上心间。 过去他以为这个太后娘娘根本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但也不知为何,她转变了之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依赖她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女人不会害他,不要他的命,也不要他的权。 “母后,您也知道这些日子我正在推行比武大会的事情。 只是进展得并不顺利。 我不知道朝廷的文武百官会对这件事情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 尤其是三殿下和顾大人,他们两个联手给我施压。 弄得我一时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开身。” 顾锦烟神色淡淡的。 这些事情她自有眼线向她汇报。 原本以为小皇帝会一直拖着,不肯向她寻求帮忙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小皇帝想要办这件事的决心。 为了能办成比武大会。 他竟然能卑躬屈膝的前来求自己,这就说明他确实比以前成长了不少,能屈能伸。 “他们打压你,无非是因为你软弱,如果你就是被他们踩在脚下。 那哀家看,你也不必做皇帝了,等到你真的有一天成了闲云野鹤,每天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的时候。 希望你颁布一道圣旨,让哀家也回家去。 我做我的候府大小姐。 省得在这儿被别人戳脊梁骨,说是养出了一个没有用的儿子。” 陆锦烟这些话明显是激将法,但是对于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来说。 这句话已经相当难听,而且足够刺激他重新追回信心。 “母后,你怎么能如此消极?朕只是说这件事情,有些难办,并没有说不要做了,你放心,朕一定做得有模一样,到时候让我们看一看。” 不得不说表面上看陆锦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心机也不见得有多深辰。 可是摄政王和皇帝却不这样想。 他们觉得陆锦烟完全是大智若愚,而且她很会说服别人。 按照她所设定的轨道来行事,就好像这次一样。 是她提出的比武大会这个想法。 那些话成功地刺激了小皇帝要去实现。 实现不了的时候,姬澈有些郁闷气馁。 但是听了太后的那几句话,又一下子茅塞顿开,重拾信心。 这就是陆锦烟的高明所在。 等她送走了信誓旦旦的小皇帝,大殿之上陆锦烟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娘娘,你明明一心想为皇帝陛下好,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呢? 用这样的方法刺激他,即便日后成功了,陛下也不会念娘娘您的好,您何必里外不是人。” 初冬和夏兰站在陆锦烟身边给他打了水准备给她净手 。 这些话也只有初冬可以说。 毕竟她是从小陪着陆锦烟一块长大的,贴身伺候的丫头。 她也深深地表达了夏兰此时的心中所想。 他们都很不理解陆锦烟为什么总是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们呀,都是促狭的丫头,为什么帮了别人,一定要得到回报,我这样对姬澈说话,也是因为他已经长大了,完全有能力可以自己解决一些事情,总不能事事都靠我帮衬,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第三百一十二章 算计 陆锦烟很有耐心地给两个丫头答疑解惑。 她好像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她做这些事情确实都是为了小皇帝着想。 她说是在培养姬澈独自处理问题的能力。 遇到这样较为复杂的事情,总是需要抽丝剥茧。 如果现在只是面对三殿下和顾景然,姬澈都处理得不明不白。 那日后他怎么面对朝堂上的风云诡谲? 虽然表面上她对小皇帝不管不问,想要让他自生自灭,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可是私下里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哀家也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就像你们说的总是费力不讨好,初冬你现在马上去联络名单上的大臣,让他们抽时间来福康宫,就说哀家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详谈。” 夏兰和初冬看了名单上的名字,两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名单上的几个人都是朝廷当中的德高望重的官员,他们都是中立保皇派。 先皇在的时候就委以重任只不过现在朝堂之上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他们都选择明哲保身。 陆锦烟此时把他们请来,足以说明她现在的态度几个人在安和殿谈了许久。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几位老大臣出来之后,对太后娘娘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变得毕恭毕敬。 甚至有一位老爷子还老泪纵横。 看得夏兰和初冬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清晨朝会。 姬澈原来以为和从前一样。 但是没想到,他今天再次提及办比武大会的事情。 有几个从前只带耳朵不带嘴的老臣竟然都站了出来。 “陛下,经过这几日的仔细思量,臣觉得您的提议非常好,而且可行性很高,臣决定赞成。” “启奏陛下,微臣也觉得比武大会这个方式选拔人才甚好,只是有许多细节还需要继续敲定。” 官员当中本来就有许多墙头草。 他们最会的本事就是见风使舵。 现在看到皇帝陛下有几位重臣支持。 他们自然也都倒了过来,一个个随声附和,一时之间,小皇帝的威望空前。 有了这几个股肱之臣的帮助。 很多事情再实施起来,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姬澈虽然不知道陆锦烟说了什么,这些大臣们为什么一下子都转变了想法,开始支持他。 但是他知道最近自己压力减轻了不少。 行事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几日,陆锦烟一直没有去上早朝。 对外宣称身体有些不适。 可是她却让下人在暗中里观察着机车的一举一动。 “娘娘,还真是如您所愿,皇帝陛下这一次做得很不错,他能独当一面,把这件事情处理得清清楚楚 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把几位老臣一并收归己用。 现在他在朝堂之上的威望空前高涨。 有很多之前选择观望的大臣,现在也都开始纷纷站队,皇帝陛下这边。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蠢笨的孩子。 既然这样咱们也没必要再监视他了,就此作罢,把咱们的人手全部都撤回来。 只是给了他一条思路,让他自己去干就好,哀家总归信得过他。” 就在这几天,陆锦烟也放松了警惕,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守卫营突然来了消息。 “娘娘,您还真是料事如神,这位黄芩黄将军可真是能干,他已经成功地接近了林轩,并且取得了他的信任。” “难道真是我慧眼如炬?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达到这样的目的?还是其中有什么关壳,咱们忽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件事情你们还要从长计议好好调查一番。 哀家总觉得心里不托底。” “娘娘,您所言甚是,黄将军不仅取得了林轩的信任。 还马上就要打入敌人内部,听说林轩已经想要带他去自己常玩的地方一起赌博下注。” “黄芩还真是好手段。” 陆锦烟听了这样的好消息,不但没有喜出望外,反而心里特别隐隐的担忧。 她总觉得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不可能这么轻易。 更何况是一个赌徒,可是很快消息反馈,这点确实令陆锦烟大吃一惊。 “哀家还真是没想到,军营之中,卧虎藏龙。 竟然还有这样的赌博高手。 他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博取林轩的信任。 除了技术过人,一定也有很强的观察能力,能一下子就找中林轩的弱点。” 夏兰站在一旁。 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下面前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她的气场,此时格外的强大。 果然,当初先帝选他做小皇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事实证明,她确实可以担此重任。 “娘娘,这件事情进展得如此快,我们需不需要现在赶快收网?” “急什么?我完全不在乎黄芩用什么手段,只要他能达到目的。 即便是不择手段,只要不触犯国法,不危害他人,我也完全不会过问,更没有意见。” 陆锦烟知道的消息,姬惊寒只会比她知道得更多。 此时此刻,他就拍了得力助手阿夜,想要让他去帮助黄芩。 最好也能够打入提分内部,有一个自己的人在,他才始终能安心。 “林轩确实是个赌徒。 而且争强好胜。 过去他是又菜又爱玩儿可是现在有了黄芩这个好帮手。 他就一次在赌桌上大放异彩,赢多输少。 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林轩原本就长的尖嘴猴腮的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黄兄,真没想到你不行,运气好,技术也好。 这才多一会儿。 咱们就已经赢了这么多银子,这是你之前的赌资,再加上你赢的钱。 你都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林大人说什么呢?你说是没有把我当成兄弟。这点小钱,咱们兄弟还需要斤斤计较,你放心,只要有你的平台,有我的技术,再加上林兄您的胆量,咱们日后只能赚得更多。” 这一番壮志豪言 。 说得林轩热血沸腾,他简直和黄芩相见恨晚。 “兄弟果然敞亮仗义,如果早认识你,我也不至于输那么多银子,还要别人帮我还,现在我们就是过命的好兄弟,你放心,以后我去哪儿都一定会带着你。” 第三百一十二章 算计 陆锦烟很有耐心地给两个丫头答疑解惑。 她好像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她做这些事情确实都是为了小皇帝着想。 她说是在培养姬澈独自处理问题的能力。 遇到这样较为复杂的事情,总是需要抽丝剥茧。 如果现在只是面对三殿下和顾景然,姬澈都处理得不明不白。 那日后他怎么面对朝堂上的风云诡谲? 虽然表面上她对小皇帝不管不问,想要让他自生自灭,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可是私下里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哀家也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就像你们说的总是费力不讨好,初冬你现在马上去联络名单上的大臣,让他们抽时间来福康宫,就说哀家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详谈。” 夏兰和初冬看了名单上的名字,两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名单上的几个人都是朝廷当中的德高望重的官员,他们都是中立保皇派。 先皇在的时候就委以重任只不过现在朝堂之上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他们都选择明哲保身。 陆锦烟此时把他们请来,足以说明她现在的态度几个人在安和殿谈了许久。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几位老大臣出来之后,对太后娘娘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变得毕恭毕敬。 甚至有一位老爷子还老泪纵横。 看得夏兰和初冬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清晨朝会。 姬澈原来以为和从前一样。 但是没想到,他今天再次提及办比武大会的事情。 有几个从前只带耳朵不带嘴的老臣竟然都站了出来。 “陛下,经过这几日的仔细思量,臣觉得您的提议非常好,而且可行性很高,臣决定赞成。” “启奏陛下,微臣也觉得比武大会这个方式选拔人才甚好,只是有许多细节还需要继续敲定。” 官员当中本来就有许多墙头草。 他们最会的本事就是见风使舵。 现在看到皇帝陛下有几位重臣支持。 他们自然也都倒了过来,一个个随声附和,一时之间,小皇帝的威望空前。 有了这几个股肱之臣的帮助。 很多事情再实施起来,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姬澈虽然不知道陆锦烟说了什么,这些大臣们为什么一下子都转变了想法,开始支持他。 但是他知道最近自己压力减轻了不少。 行事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几日,陆锦烟一直没有去上早朝。 对外宣称身体有些不适。 可是她却让下人在暗中里观察着机车的一举一动。 “娘娘,还真是如您所愿,皇帝陛下这一次做得很不错,他能独当一面,把这件事情处理得清清楚楚 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把几位老臣一并收归己用。 现在他在朝堂之上的威望空前高涨。 有很多之前选择观望的大臣,现在也都开始纷纷站队,皇帝陛下这边。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蠢笨的孩子。 既然这样咱们也没必要再监视他了,就此作罢,把咱们的人手全部都撤回来。 只是给了他一条思路,让他自己去干就好,哀家总归信得过他。” 就在这几天,陆锦烟也放松了警惕,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守卫营突然来了消息。 “娘娘,您还真是料事如神,这位黄芩黄将军可真是能干,他已经成功地接近了林轩,并且取得了他的信任。” “难道真是我慧眼如炬?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达到这样的目的?还是其中有什么关壳,咱们忽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件事情你们还要从长计议好好调查一番。 哀家总觉得心里不托底。” “娘娘,您所言甚是,黄将军不仅取得了林轩的信任。 还马上就要打入敌人内部,听说林轩已经想要带他去自己常玩的地方一起赌博下注。” “黄芩还真是好手段。” 陆锦烟听了这样的好消息,不但没有喜出望外,反而心里特别隐隐的担忧。 她总觉得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不可能这么轻易。 更何况是一个赌徒,可是很快消息反馈,这点确实令陆锦烟大吃一惊。 “哀家还真是没想到,军营之中,卧虎藏龙。 竟然还有这样的赌博高手。 他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博取林轩的信任。 除了技术过人,一定也有很强的观察能力,能一下子就找中林轩的弱点。” 夏兰站在一旁。 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下面前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她的气场,此时格外的强大。 果然,当初先帝选他做小皇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事实证明,她确实可以担此重任。 “娘娘,这件事情进展得如此快,我们需不需要现在赶快收网?” “急什么?我完全不在乎黄芩用什么手段,只要他能达到目的。 即便是不择手段,只要不触犯国法,不危害他人,我也完全不会过问,更没有意见。” 陆锦烟知道的消息,姬惊寒只会比她知道得更多。 此时此刻,他就拍了得力助手阿夜,想要让他去帮助黄芩。 最好也能够打入提分内部,有一个自己的人在,他才始终能安心。 “林轩确实是个赌徒。 而且争强好胜。 过去他是又菜又爱玩儿可是现在有了黄芩这个好帮手。 他就一次在赌桌上大放异彩,赢多输少。 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林轩原本就长的尖嘴猴腮的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黄兄,真没想到你不行,运气好,技术也好。 这才多一会儿。 咱们就已经赢了这么多银子,这是你之前的赌资,再加上你赢的钱。 你都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林大人说什么呢?你说是没有把我当成兄弟。这点小钱,咱们兄弟还需要斤斤计较,你放心,只要有你的平台,有我的技术,再加上林兄您的胆量,咱们日后只能赚得更多。” 这一番壮志豪言 。 说得林轩热血沸腾,他简直和黄芩相见恨晚。 “兄弟果然敞亮仗义,如果早认识你,我也不至于输那么多银子,还要别人帮我还,现在我们就是过命的好兄弟,你放心,以后我去哪儿都一定会带着你。” 三百一十三章 螳螂捕蝉 黄芩表面上笑得豪爽。 其实内心里早就已经把这个即将濒死的小人唾弃了千遍万遍。 他知道主要这次能成事,以后一定能够飞黄腾达。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不会真心和一个赌鬼称兄道弟, 太后娘娘的寝宫里面。 天色渐晚却灯火通明。 姬惊寒一双英隼一样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陆锦烟。 看到她惬意地靠在一个大迎枕上。 手平摊的任由初冬在她的指甲上面涂涂画画。 不一会儿,鲜艳的蔻丹指甲上马上呈现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样。 鬼斧神工,不得不承认,初冬这一手彩绘功夫,出神入化。 陆锦烟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几双眼睛在一旁盯着。 即便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摄政王姬惊寒,她也觉得没什么。 能在一个男人面前真实的做自己。 才是舒服的。 更何况他现在是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 “王爷今天怎么这么闲?有空来哀家这里闲逛。” “本王是想那条大鱼已经咬钩,咱们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机,本王这里有一条妙计,还需要娘娘一起配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陆锦烟再不是从前的傻白甜。 对于面前这位老谋深算的摄政王 她甚至相处之道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绝不会再不知道适合计划的时候,就一口答应。 姬惊寒看到陆锦烟迟疑。 嘴角微微上翘。 现在果然是骗不了她了。 原来太后娘娘也在成长。 “我安排了一位享誉京城的富豪做诱饵,他会摆下一个惊天赌局,到时候广邀天下赌徒,你觉得林轩会不会上钩?” 听了这些话,陆锦烟好像来了兴趣。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男人。 “多亏我与王爷不曾为敌,如果你是我敌人的话,相信我即便被挫骨扬灰,也找不到凶手是谁?” 这明明是一句讽刺,可是听到姬惊寒耳中,却好像是赞美。 两个人就这样商定。 设了一个天大的圈套,等着林轩上钩。 他们很想看看,这个赌徒背后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很快,京城里面就传出消息。 说是有一个晋地来的做大买卖的富商,想要举办一个旷古烁今的赌局。 这场赌局参加的人一定要非富即贵,而且要赌就赌大的,需要堵上全部的身家性命。 黄芩当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只不过这件事情由他出面跟林轩讲,实在是不合适。 还需要一个第三人从中撺掇。 很快可以人选就落在了一个副将身上。 他平日里就最会阿谀奉承,只要知道什么好玩的事儿,林轩会感兴趣。 他就会上赶着巴结。 这次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觉得是自己飞黄腾达的一个好机会。 直接回避着黄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将军。 林轩现在对自己的技术信心突飞猛进。 他觉得这一次如果能赢的话,日后完全可以金盆洗手。 每天吃香喝辣也能过完下半生。 但是前提是得邀请黄芩一起参加。 没有这个心腹之给在,他总觉得不踏实,心中没底。 黄芩一开始还假装犹豫推辞,此事毕竟事关重大。 要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 如果稍有不慎。 一下子就倾家荡产。 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心理打击。 “林将军,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您也知道,我从底层爬上来,实在不容易,如果真的赌上了,我全部身家输了,那我简直就要去自刎谢罪。” “本将军看你平日里也算洒脱。怎么现在却变的婆婆妈妈?你放心,不就是银子吗?虽然不敢说取用无度你,但你放心,就你那点身价,如果你说的话。我直接包赔给你。” 黄芩听了之后。 面露喜色,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想到林轩不过是守卫营的一个都尉,能如此慷慨豪迈,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也就是他能够成功飞黄腾达的关键。 他脸上好像带着感激的神色。 两个人一起欣然赴约。 可是谁知道这一次,他们却碰上了难啃的硬骨头。 “将军,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技术完全在我这上,而且这里都是他们的人,如果他们出老千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不如此事就作罢,日后有机会,咱们完全可以再翻本。 林轩都已经被顶到了绝路上。 此事怎么能够善罢甘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上去有些怯弱的黄芩直接拿出来一沓银票丢在桌子上。”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是怕大爷输不起吗? 黄芩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不再说什么。 只是一把下来,全部的银票已经输得一分不剩。 这一下,林轩丑恶的嘴脸暴露出来,勃然大怒。 甚至直接抽出怀里带给的匕首,要直接解决了黄芩 黄芩心理哂笑,就面前这位已经烂赌成性的窝囊废。 在他手下过不了一招,想要杀他,起码还要再回去修炼几十年。 只是这话他不能宣之于口,脸上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将军息怒,刚刚不过是试探他们,如果咱们不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怎么可能放出真正的大鱼?您放心,我早就已经心有成竹,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说翻本,成倍地赚也不是问题。” 林轩是个赌徒,能碰到这样情投意合,技术又好又维他马首是瞻的人,实在是不是容易。 他也知道,刚刚一下子在气头上怒火中烧。 如果这让他下手杀了黄芩,他一是舍不得,二是也不太敢。 毕竟对方也是军中的小将,有名册在,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定会有人想要彻查,到时候惹火烧身。 现在看到对方给了台阶,他也只能顺坡下驴。 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黄贤弟你千万别见怪,我刚刚也是急怒攻心,只要你有把握能赢回来,你放心,为兄这有的是银子,保证可以让你翻本。”? 三百一十三章 螳螂捕蝉 黄芩表面上笑得豪爽。 其实内心里早就已经把这个即将濒死的小人唾弃了千遍万遍。 他知道主要这次能成事,以后一定能够飞黄腾达。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不会真心和一个赌鬼称兄道弟, 太后娘娘的寝宫里面。 天色渐晚却灯火通明。 姬惊寒一双英隼一样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陆锦烟。 看到她惬意地靠在一个大迎枕上。 手平摊的任由初冬在她的指甲上面涂涂画画。 不一会儿,鲜艳的蔻丹指甲上马上呈现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样。 鬼斧神工,不得不承认,初冬这一手彩绘功夫,出神入化。 陆锦烟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几双眼睛在一旁盯着。 即便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摄政王姬惊寒,她也觉得没什么。 能在一个男人面前真实的做自己。 才是舒服的。 更何况他现在是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 “王爷今天怎么这么闲?有空来哀家这里闲逛。” “本王是想那条大鱼已经咬钩,咱们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机,本王这里有一条妙计,还需要娘娘一起配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陆锦烟再不是从前的傻白甜。 对于面前这位老谋深算的摄政王 她甚至相处之道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绝不会再不知道适合计划的时候,就一口答应。 姬惊寒看到陆锦烟迟疑。 嘴角微微上翘。 现在果然是骗不了她了。 原来太后娘娘也在成长。 “我安排了一位享誉京城的富豪做诱饵,他会摆下一个惊天赌局,到时候广邀天下赌徒,你觉得林轩会不会上钩?” 听了这些话,陆锦烟好像来了兴趣。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男人。 “多亏我与王爷不曾为敌,如果你是我敌人的话,相信我即便被挫骨扬灰,也找不到凶手是谁?” 这明明是一句讽刺,可是听到姬惊寒耳中,却好像是赞美。 两个人就这样商定。 设了一个天大的圈套,等着林轩上钩。 他们很想看看,这个赌徒背后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很快,京城里面就传出消息。 说是有一个晋地来的做大买卖的富商,想要举办一个旷古烁今的赌局。 这场赌局参加的人一定要非富即贵,而且要赌就赌大的,需要堵上全部的身家性命。 黄芩当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只不过这件事情由他出面跟林轩讲,实在是不合适。 还需要一个第三人从中撺掇。 很快可以人选就落在了一个副将身上。 他平日里就最会阿谀奉承,只要知道什么好玩的事儿,林轩会感兴趣。 他就会上赶着巴结。 这次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觉得是自己飞黄腾达的一个好机会。 直接回避着黄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将军。 林轩现在对自己的技术信心突飞猛进。 他觉得这一次如果能赢的话,日后完全可以金盆洗手。 每天吃香喝辣也能过完下半生。 但是前提是得邀请黄芩一起参加。 没有这个心腹之给在,他总觉得不踏实,心中没底。 黄芩一开始还假装犹豫推辞,此事毕竟事关重大。 要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 如果稍有不慎。 一下子就倾家荡产。 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心理打击。 “林将军,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您也知道,我从底层爬上来,实在不容易,如果真的赌上了,我全部身家输了,那我简直就要去自刎谢罪。” “本将军看你平日里也算洒脱。怎么现在却变的婆婆妈妈?你放心,不就是银子吗?虽然不敢说取用无度你,但你放心,就你那点身价,如果你说的话。我直接包赔给你。” 黄芩听了之后。 面露喜色,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想到林轩不过是守卫营的一个都尉,能如此慷慨豪迈,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也就是他能够成功飞黄腾达的关键。 他脸上好像带着感激的神色。 两个人一起欣然赴约。 可是谁知道这一次,他们却碰上了难啃的硬骨头。 “将军,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技术完全在我这上,而且这里都是他们的人,如果他们出老千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不如此事就作罢,日后有机会,咱们完全可以再翻本。 林轩都已经被顶到了绝路上。 此事怎么能够善罢甘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上去有些怯弱的黄芩直接拿出来一沓银票丢在桌子上。”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是怕大爷输不起吗? 黄芩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不再说什么。 只是一把下来,全部的银票已经输得一分不剩。 这一下,林轩丑恶的嘴脸暴露出来,勃然大怒。 甚至直接抽出怀里带给的匕首,要直接解决了黄芩 黄芩心理哂笑,就面前这位已经烂赌成性的窝囊废。 在他手下过不了一招,想要杀他,起码还要再回去修炼几十年。 只是这话他不能宣之于口,脸上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将军息怒,刚刚不过是试探他们,如果咱们不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怎么可能放出真正的大鱼?您放心,我早就已经心有成竹,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说翻本,成倍地赚也不是问题。” 林轩是个赌徒,能碰到这样情投意合,技术又好又维他马首是瞻的人,实在是不是容易。 他也知道,刚刚一下子在气头上怒火中烧。 如果这让他下手杀了黄芩,他一是舍不得,二是也不太敢。 毕竟对方也是军中的小将,有名册在,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定会有人想要彻查,到时候惹火烧身。 现在看到对方给了台阶,他也只能顺坡下驴。 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黄贤弟你千万别见怪,我刚刚也是急怒攻心,只要你有把握能赢回来,你放心,为兄这有的是银子,保证可以让你翻本。”?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无毒不丈夫 这场赌局,分三天进行,第一天,黄芩和林轩输的血本无归。 晚上回去之后,陆锦烟看着手里的线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林轩还真是耳根子软。 需要有人在他身边不断地劝诫。 既然他不近女色,就让平日里在他手下阿谀奉承的那些人,都跟他说说,许他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让他多多赚些银子。” 夏兰在一庞脸上有些疑惑。 “娘娘,您觉得他真的会为了赢一场赌博,去找他的接头人要钱,这也太过冒险了,如果对方不给呢?那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这么多次都给他擦屁股了,这次也一定会帮忙。毕竟事关身家性命,如果林轩倒台了,守卫营救缺了一位当家的主将,他背后的人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方法,毕竟,守卫营的重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锦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林轩回到府中之后,有些气急败坏。 可是那几个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属下,却觉得这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将军,不过是区区几万两银子,咱们什么时候放在眼里过?只要您跟贵人开口,他什么时候为难过?属下相信您跟黄将军一定能够翻本,黄将军今天是有意试探,他都已经说,如果明天再不行的话,咱们就拿他试问。”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到了林轩的心坎儿。 他心花怒放的站起来,拍了拍那名手下的肩膀。 “果然还是你小子懂我心思,你放心,日后我飞黄腾达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最终,林轩实在没有忍住。 就去找给他提供银子的人。 而另一边,姬惊寒和陆锦烟,早就已经安排了人手在他周围。 把他的一举一动实时汇报。 这一次也算是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只是林轩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就在他家门口。 他刚刚心神不宁地走出府邸,迎面就碰到几个彪形大汉。 他也是将军出身,对这些人自然是不惧的。 可是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没几下,他就被打散在地。 原本就是些花拳绣腿,和这些真的武术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我是守卫赢的少将军?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小心我带领部队把你们碎尸万段。” 虽然他嘴里骂骂咧咧,可是很快就被那几个大汉制服,五花大绑。甚至还在嘴里塞了一块破布。那样子看上去哪还有一点将军的样子?完全就像个囚犯。 特别滑稽。 “你这个败类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你放心,有你吃苦的时候。” 为首的一个大汉一拳直接打在林轩的肚子上。 让他刚刚想骂出口的脏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只能弯下腰发不出一点声音。 很快,他就被眼睛上蒙了黑布,带到了一处神秘的地方。 “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如果你肯从实招来的话。说不定能够饶你一条狗命。” 还不知道林轩还是个硬骨头。 嘴里咬个破布,眼神凶狠地瞪着面前拷问的大汉。 一个字都不肯说。 寂静韩坐在一块平衡后面,气定神闲的百分之手里一个碧玉的茶盏。 “王爷,门外有两位小公子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姬惊寒两道剑眉微微跳了一下,他的故人又是小公子,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此时正好是刚把林轩缉拿归案的时候。 这些人来的实在是太快了,难道他们也接到了消息不成? “带进来,本王看看是谁?能称得上是我的故友” 很快,帘子掀起来之后,走进来两位身材不算高挑却气质清雅的公子。 其中一个一身月白色的长袍。 更是衬托的宽肩窄腰。 头发只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 简约又不简单,看上去清新脱俗。 仿佛是从瑶台仙境走下来的仙人一样。 陆锦烟乔装改扮之后,偷偷溜到摄政王府邸。 就是想要看看他是怎么审案的,现在看来还没来晚。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面前有些惊诧的姬惊寒。 “ 成何体统可简直是胡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如果被人看见,你有了危险怎么办?” 姬惊寒只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陆锦烟。 看到他如此胡闹,摄政王心里有些抑郁。 但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小娘子。 带上了男装之后,简直就是一个俊俏的儿郎。 如果他有女儿能找到这样一个貌赛潘安的男人做夫君。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爷怎么那么凶?我这也是方便行事,你不是抓了主要罪犯吗需要严刑拷打吗,我就是来看看热闹,你不会不允许。” 对方到底是太后娘娘,即便有些胡闹。 在姬惊寒这也极尽宠溺,觉得她很可爱。 这样大型的双标现场也只有摄政王能做得出来。 但是他觉得这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有些引以为傲 “你下次出来还是要小心一些,如果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朝堂之上你无法立足,我怕私下里,你以后有生命安全问题。” 谁知道陆锦烟完全不在乎的,娇俏的小脸上都是调皮。 “我不怕,我只不过是来你的王府,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你也一定会对我负责任的,对不对?” 她这样娇俏的语音,好像一只小爪子,一下一下抓挠着姬惊寒的心。 让他就觉得浑身痒痒的。 很想一下子把面前这个娇小的身影拥入怀中。 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 正事要紧。 两个人一起来到关闸林轩的地下室。 此时他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遍体鳞伤。 可是没想到,别看他平日里面好赌成性。 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硬骨头。 不但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他背后的人是谁? 还恶狠狠地瞪着陆锦烟,那意思好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已经审讯了,有些时候,只不过就是不肯开口,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 “这一点出去小事也能难倒王爷,看来王爷还是妇人之仁,难道您忘了,凡事想要成就大事,就要无毒不丈夫,我今天来之前特意找人抓了他唯一的儿子,还是个不大的小豆丁,我可是很想看看他是不是铁石心肠,为了一个不相关的金主,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无毒不丈夫 这场赌局,分三天进行,第一天,黄芩和林轩输的血本无归。 晚上回去之后,陆锦烟看着手里的线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林轩还真是耳根子软。 需要有人在他身边不断地劝诫。 既然他不近女色,就让平日里在他手下阿谀奉承的那些人,都跟他说说,许他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让他多多赚些银子。” 夏兰在一庞脸上有些疑惑。 “娘娘,您觉得他真的会为了赢一场赌博,去找他的接头人要钱,这也太过冒险了,如果对方不给呢?那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这么多次都给他擦屁股了,这次也一定会帮忙。毕竟事关身家性命,如果林轩倒台了,守卫营救缺了一位当家的主将,他背后的人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方法,毕竟,守卫营的重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锦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林轩回到府中之后,有些气急败坏。 可是那几个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属下,却觉得这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将军,不过是区区几万两银子,咱们什么时候放在眼里过?只要您跟贵人开口,他什么时候为难过?属下相信您跟黄将军一定能够翻本,黄将军今天是有意试探,他都已经说,如果明天再不行的话,咱们就拿他试问。”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到了林轩的心坎儿。 他心花怒放的站起来,拍了拍那名手下的肩膀。 “果然还是你小子懂我心思,你放心,日后我飞黄腾达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最终,林轩实在没有忍住。 就去找给他提供银子的人。 而另一边,姬惊寒和陆锦烟,早就已经安排了人手在他周围。 把他的一举一动实时汇报。 这一次也算是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只是林轩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就在他家门口。 他刚刚心神不宁地走出府邸,迎面就碰到几个彪形大汉。 他也是将军出身,对这些人自然是不惧的。 可是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没几下,他就被打散在地。 原本就是些花拳绣腿,和这些真的武术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我是守卫赢的少将军?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小心我带领部队把你们碎尸万段。” 虽然他嘴里骂骂咧咧,可是很快就被那几个大汉制服,五花大绑。甚至还在嘴里塞了一块破布。那样子看上去哪还有一点将军的样子?完全就像个囚犯。 特别滑稽。 “你这个败类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你放心,有你吃苦的时候。” 为首的一个大汉一拳直接打在林轩的肚子上。 让他刚刚想骂出口的脏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只能弯下腰发不出一点声音。 很快,他就被眼睛上蒙了黑布,带到了一处神秘的地方。 “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如果你肯从实招来的话。说不定能够饶你一条狗命。” 还不知道林轩还是个硬骨头。 嘴里咬个破布,眼神凶狠地瞪着面前拷问的大汉。 一个字都不肯说。 寂静韩坐在一块平衡后面,气定神闲的百分之手里一个碧玉的茶盏。 “王爷,门外有两位小公子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姬惊寒两道剑眉微微跳了一下,他的故人又是小公子,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此时正好是刚把林轩缉拿归案的时候。 这些人来的实在是太快了,难道他们也接到了消息不成? “带进来,本王看看是谁?能称得上是我的故友” 很快,帘子掀起来之后,走进来两位身材不算高挑却气质清雅的公子。 其中一个一身月白色的长袍。 更是衬托的宽肩窄腰。 头发只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 简约又不简单,看上去清新脱俗。 仿佛是从瑶台仙境走下来的仙人一样。 陆锦烟乔装改扮之后,偷偷溜到摄政王府邸。 就是想要看看他是怎么审案的,现在看来还没来晚。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面前有些惊诧的姬惊寒。 “ 成何体统可简直是胡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如果被人看见,你有了危险怎么办?” 姬惊寒只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陆锦烟。 看到他如此胡闹,摄政王心里有些抑郁。 但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小娘子。 带上了男装之后,简直就是一个俊俏的儿郎。 如果他有女儿能找到这样一个貌赛潘安的男人做夫君。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爷怎么那么凶?我这也是方便行事,你不是抓了主要罪犯吗需要严刑拷打吗,我就是来看看热闹,你不会不允许。” 对方到底是太后娘娘,即便有些胡闹。 在姬惊寒这也极尽宠溺,觉得她很可爱。 这样大型的双标现场也只有摄政王能做得出来。 但是他觉得这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有些引以为傲 “你下次出来还是要小心一些,如果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朝堂之上你无法立足,我怕私下里,你以后有生命安全问题。” 谁知道陆锦烟完全不在乎的,娇俏的小脸上都是调皮。 “我不怕,我只不过是来你的王府,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你也一定会对我负责任的,对不对?” 她这样娇俏的语音,好像一只小爪子,一下一下抓挠着姬惊寒的心。 让他就觉得浑身痒痒的。 很想一下子把面前这个娇小的身影拥入怀中。 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 正事要紧。 两个人一起来到关闸林轩的地下室。 此时他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遍体鳞伤。 可是没想到,别看他平日里面好赌成性。 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硬骨头。 不但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他背后的人是谁? 还恶狠狠地瞪着陆锦烟,那意思好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已经审讯了,有些时候,只不过就是不肯开口,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 “这一点出去小事也能难倒王爷,看来王爷还是妇人之仁,难道您忘了,凡事想要成就大事,就要无毒不丈夫,我今天来之前特意找人抓了他唯一的儿子,还是个不大的小豆丁,我可是很想看看他是不是铁石心肠,为了一个不相关的金主,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幕后大佬 陆锦烟确实是有备而来。 她这一次也是费尽周折,找到了林轩的唯一的儿子。 林轩以前没有参军的时候,也是好赌成性。 在十里八乡,臭名昭着。 他当时的发妻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把家里所有的家当都一并输光。 最终没办法了,还想卖老婆卖孩子。 他妻子实在是无法忍受,带着唯一的儿子远遁他乡。 林轩上战场受了伤,已经不能人道也无法生育,所以这个儿子也就是他们邻家唯一的血脉。 他很是看重对儿子有很深的感情。 可反观他儿子林则已。 好像跟这个父亲一点都不亲近,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些憎恨在其中。 如果不是他当初好赌成性抛弃他和他娘亲。 他也不至于成为孤儿。 最终被太后娘娘找到的时候,他和他娘只能住在一间破庙里面。 特别落魄,当时他娘还身染重病。 林则已跟他父亲完全是不一样的存在。小 小少年正气凛然,知道有人在背后帮他爹作恶。小脸上满是愤怒,义愤填膺。 看到爹爹之后也是会演戏,走上前去抱住已经没有人样的林轩,嚎啕大哭。 “爹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有人蓄意想要害你。你就算为了我问我娘。也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你知道什么?还希望你告诉贵人。就算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林轩本来已经决定放弃奄奄一息。倒是听到稚嫩的声音,叫他爹爹。 整个人好像触电一样,直接醒了过来。 他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个儿子他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找到。却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最囧态百出的时候。 却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 只说他一下子破了大防。 原本倔强的表情也变得软化下来。 隐隐约约有了松动的趋势。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帮我找到儿子。 既然是这样,我全部身家都已经没有了,现在一定也是被贵人唾弃,那还不如就跟你们实话实说,我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孩童丢失的事情,我只是喜欢赌博,没钱了就有勤业王给我提供,起初我也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可是后来他只是告诉我,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要视而不见,他不让管的事情,我就不管,作为守卫营,保护京城的安全,有一些事情我不说,我不问,当然就能够逍遥法外。” 陆锦烟和姬惊寒听了勤业王楚业的名字。 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震惊。 真没想到,竟然能牵扯出一个这样的大人物。 看来前期的投入不亏。 陆锦烟心如此事牵涉到勤业王,就必定有刘太妃和永乐公主在内。 事情有些棘手,不好办。 没办法,她只能从姬惊寒那旁敲侧击。 “真没想到,还是会牵扯出了如此惊天大瓜,哀家倒是很有兴趣知道,现在勤业王每天也不上早朝。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我相信王爷一定个辅都有渠道,不如你跟哀家透露一下,咱们也好共同进退。” 陆锦烟巧笑嫣然。 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姬惊寒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太后娘娘果然是深谙用人之道。 用到他的时候,叫他王爷,用不到他的时候,可能背后叫他狗男人。 “娘娘还真是会投机取巧,你说得没错,本王确实都有自己的渠道,只不过最近探子根本就没有汇报过任何勤业王府的消息,想来他在王府中安心养老,每天种菜种花,并没有折腾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陆锦烟听了这话之后微微挑眉。 在她看来。 一个平日里最关心朝政,恨不得日理万机的王爷突然闲散下来。 还能怡然自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王爷,我觉得一件事情,咱们还是先告一段落,查到现在实在是有些查不下去了,那还不如换种思路,你把所有派出去的人手全部都撤回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为何?”姬惊寒不解。 “没有为什么?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也是给咱们另一种思路,找个机会。” 话说到这隐隐有结束的趋势。 陆锦烟也表示,她需要先回宫去思考一下这件事情需要如何再进行。 回到皇宫之后,陆锦烟一个人坐在宫中,看着天上隐隐飘散的雪花发呆。 夏兰走进来,看到自家娘娘这个样子,心里也很忧虑。 “娘娘,如果您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在宫里没有人可以商量,倒不如去找皇帝陛下,他最近进步不少,而且看事情想问题的方式都有所创新,说不定会给您新的思路。” 听了夏兰的话,陆锦烟如梦初醒。 她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穿了一件半旧的袍子,外头罩了一件紫貂的斗篷。 直奔勤政殿。 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小皇帝却还在处理政事,乍一看真是一个勤学的好孩子。 “陛下,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用功?今天哀家前来也是有事要跟你商量,你也知道孩子续宗那件事情,抽丝剥茧一直在继续调查,可是通过林轩却查到了给他提供银子的人事勤业王楚业,不知道这件事情陛下怎么看?” 无论姬澈现在心里如何震惊?但是他已经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听完了太后娘娘的陈述,好像只是听了一件坊间八卦。 一点也没有任何震惊。 陆锦烟对他这样的表现还是满意,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儿到底是长大了,看到你这样听到这个消息还波澜不惊,哀家很是欣慰,之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这几个月咱们一起处理正事,看你每天这么劳累,做母亲的也是于心不忍。” 守卫营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小皇帝虽然不愿意,但是能得了那些大臣的支持,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此时还不能跟太后娘娘闹翻脸,没办法,他只能极不情愿的点头同意。 “来人,趁着哀家和陛下都在,去把勤业王请来,皇帝陛下说是多日未见王爷,甚是想念。”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幕后大佬 陆锦烟确实是有备而来。 她这一次也是费尽周折,找到了林轩的唯一的儿子。 林轩以前没有参军的时候,也是好赌成性。 在十里八乡,臭名昭着。 他当时的发妻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把家里所有的家当都一并输光。 最终没办法了,还想卖老婆卖孩子。 他妻子实在是无法忍受,带着唯一的儿子远遁他乡。 林轩上战场受了伤,已经不能人道也无法生育,所以这个儿子也就是他们邻家唯一的血脉。 他很是看重对儿子有很深的感情。 可反观他儿子林则已。 好像跟这个父亲一点都不亲近,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些憎恨在其中。 如果不是他当初好赌成性抛弃他和他娘亲。 他也不至于成为孤儿。 最终被太后娘娘找到的时候,他和他娘只能住在一间破庙里面。 特别落魄,当时他娘还身染重病。 林则已跟他父亲完全是不一样的存在。小 小少年正气凛然,知道有人在背后帮他爹作恶。小脸上满是愤怒,义愤填膺。 看到爹爹之后也是会演戏,走上前去抱住已经没有人样的林轩,嚎啕大哭。 “爹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有人蓄意想要害你。你就算为了我问我娘。也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你知道什么?还希望你告诉贵人。就算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林轩本来已经决定放弃奄奄一息。倒是听到稚嫩的声音,叫他爹爹。 整个人好像触电一样,直接醒了过来。 他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个儿子他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找到。却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最囧态百出的时候。 却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 只说他一下子破了大防。 原本倔强的表情也变得软化下来。 隐隐约约有了松动的趋势。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帮我找到儿子。 既然是这样,我全部身家都已经没有了,现在一定也是被贵人唾弃,那还不如就跟你们实话实说,我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孩童丢失的事情,我只是喜欢赌博,没钱了就有勤业王给我提供,起初我也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可是后来他只是告诉我,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要视而不见,他不让管的事情,我就不管,作为守卫营,保护京城的安全,有一些事情我不说,我不问,当然就能够逍遥法外。” 陆锦烟和姬惊寒听了勤业王楚业的名字。 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震惊。 真没想到,竟然能牵扯出一个这样的大人物。 看来前期的投入不亏。 陆锦烟心如此事牵涉到勤业王,就必定有刘太妃和永乐公主在内。 事情有些棘手,不好办。 没办法,她只能从姬惊寒那旁敲侧击。 “真没想到,还是会牵扯出了如此惊天大瓜,哀家倒是很有兴趣知道,现在勤业王每天也不上早朝。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我相信王爷一定个辅都有渠道,不如你跟哀家透露一下,咱们也好共同进退。” 陆锦烟巧笑嫣然。 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姬惊寒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太后娘娘果然是深谙用人之道。 用到他的时候,叫他王爷,用不到他的时候,可能背后叫他狗男人。 “娘娘还真是会投机取巧,你说得没错,本王确实都有自己的渠道,只不过最近探子根本就没有汇报过任何勤业王府的消息,想来他在王府中安心养老,每天种菜种花,并没有折腾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陆锦烟听了这话之后微微挑眉。 在她看来。 一个平日里最关心朝政,恨不得日理万机的王爷突然闲散下来。 还能怡然自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王爷,我觉得一件事情,咱们还是先告一段落,查到现在实在是有些查不下去了,那还不如换种思路,你把所有派出去的人手全部都撤回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为何?”姬惊寒不解。 “没有为什么?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也是给咱们另一种思路,找个机会。” 话说到这隐隐有结束的趋势。 陆锦烟也表示,她需要先回宫去思考一下这件事情需要如何再进行。 回到皇宫之后,陆锦烟一个人坐在宫中,看着天上隐隐飘散的雪花发呆。 夏兰走进来,看到自家娘娘这个样子,心里也很忧虑。 “娘娘,如果您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在宫里没有人可以商量,倒不如去找皇帝陛下,他最近进步不少,而且看事情想问题的方式都有所创新,说不定会给您新的思路。” 听了夏兰的话,陆锦烟如梦初醒。 她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穿了一件半旧的袍子,外头罩了一件紫貂的斗篷。 直奔勤政殿。 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小皇帝却还在处理政事,乍一看真是一个勤学的好孩子。 “陛下,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用功?今天哀家前来也是有事要跟你商量,你也知道孩子续宗那件事情,抽丝剥茧一直在继续调查,可是通过林轩却查到了给他提供银子的人事勤业王楚业,不知道这件事情陛下怎么看?” 无论姬澈现在心里如何震惊?但是他已经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听完了太后娘娘的陈述,好像只是听了一件坊间八卦。 一点也没有任何震惊。 陆锦烟对他这样的表现还是满意,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儿到底是长大了,看到你这样听到这个消息还波澜不惊,哀家很是欣慰,之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这几个月咱们一起处理正事,看你每天这么劳累,做母亲的也是于心不忍。” 守卫营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小皇帝虽然不愿意,但是能得了那些大臣的支持,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此时还不能跟太后娘娘闹翻脸,没办法,他只能极不情愿的点头同意。 “来人,趁着哀家和陛下都在,去把勤业王请来,皇帝陛下说是多日未见王爷,甚是想念。”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他替她挡剑 陆锦烟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的反驳,“我只是在宫里久了,想念外面的生活,便出来体验。和你无关,与顾语嫣亦没有关系。” 她似是怕他不相信,便反复强调。 “是,我知道你是向往自由。” 姬惊寒见她恼羞成怒亦觉可爱,低沉磁性的声音含笑。 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陆锦烟脸颊微热,索性不再与他说此事,“我有些饿了,我们既然不回宫,便找地方用膳。” 她主动提起与他用膳还是初次,果然她在宫外比在宫里更开心。 姬惊寒心里记下此事,应道:“我极少有机会在城内用膳,不知哪家的饭菜好吃,不如烟儿来推荐。” “我记得有一家酒楼专做蜀地菜,很是美味,只是不知是否还在开着。” 陆锦烟上次去那家酒楼已是十年前,入宫后便再没有机会在外用膳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落寞,姬惊寒以为她因为不能自由而失落,宽慰道:“朕陪你去看看,若当真有烟儿所说那般可口,日后便偶尔出宫来吃。” 陆锦烟眼底划过亮色,转瞬即逝,未作回应便带他去那家蜀地酒楼。令她意外的是酒楼竟还在,掌柜亦是十年前的模样,只是鬓边多几丝白发。 已过晚膳之事,酒楼客人不多,菜便上的快。 姬惊寒向来饮食清淡,而蜀地菜肴重油重辣,他初次品尝便被刺激到,险些吐出口,待咀嚼过后,香辣在唇齿间蔓延,方觉享受。 “刚入口过于辛辣,待咽下后却可以唇齿留香,乃是别具一格的美味。烟儿推荐的酒楼果然与众不同,朕亦有口福了。” 说罢便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冲淡口中辛辣。 陆锦烟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失笑,“这两道菜辣椒放的少,味道却不输其他,你也尝尝。” “从前年少时喜欢追求新鲜刺激的事物,发觉这家酒楼后曾连续吃了十日,最终腹痛难忍,家中便约束我了。” “那时不能常来,入宫后便未料到竟还可以再来。” 从前她亦没有想到再来这家酒楼竟是十年后。 姬惊寒百感交集,正欲开口便听见开门之声,便没有再说下去。 小二低着头将菜摆在桌上。 “怎么换人了,适才那位小二去哪里了?”陆锦烟见他竟不看顾客,不由多留意他,便察觉他气息与寻常人不同。 忽然,他从菜盘下方亮出匕首,向姬惊寒刺去!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陆锦烟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阿珩小心!” 姬惊寒怔神一瞬,勉强躲过对方的杀招。但还未喘气,对方的剑又向他刺来,直指喉咙。 他本不会武功,躲过第一招已是勉强,带着强烈杀意的第二招却招架不住。 姬惊寒望向陆锦烟,墨色的眸深情、不舍、遗憾。 剑刃碰到姬惊寒颈间的刹那,杜一眼里浮起得逞冷笑,再次发力。 电光火石之间,侧面飞来一只酒杯打到他手上,带着强劲的力道,打得他手中的剑掉落。 “你是何人,可知道你杀的人是什么身份?” 陆锦烟从桌上越过挡在姬惊寒身前,一双漂亮的眸锋芒毕露,声如寒冰。 “杀的便是他!” 杜一戴着面罩,只露出充满杀意的眼,二话不说向陆锦烟杀去! “恰好皇后也在,送你们一起上路。” 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他是刺客?! 陆锦烟心惊,却不惧他,赤手空拳与他搏斗,同时用力推开姬惊寒,将他推到安全之处。 “烟儿当心。” 姬惊寒冷峻面庞森冷可怖,眼睛仿若长在陆锦烟身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锦烟身手不凡,但缺少实战经验,且杜一招式带着必杀的信念,攻击猛烈。 最开始她尚且可以打平手,逐渐便落下风。 “皇后娘娘,能接住我二十招,也算女中豪杰了。” 杜一胜券在握,使出必杀之招,“我这便送你与皇上去见先皇!” 陆锦烟屏气凝神,全力反击,却只是让他的剑刺偏。 她深吸口气,打定主意在被刺中时顺势杀他,却在刹那间,眼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刺客的剑刺穿姬惊寒肩膀,他闷哼一声,却露出庆幸的笑容。 陆锦烟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余光看见被惊动而赶来的安德,大声道:“暗中跟随的侍卫呢?有刺客,快来护驾!” 安德看见姬惊寒受伤,惊吓的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大叫着,“快来人,护驾!护驾!” 事情闹大,很快御林军就会赶来。 杜一恶狠狠的瞪向陆锦烟,从窗户逃了。 赶来的侍卫正看见他逃跑,紧跟其后要追出去。 “别追了。” 姬惊寒按着肩膀伤口,看向脸色苍白,紧张慌乱的陆锦烟,顿觉伤口的痛有所减轻。 “封锁消息,回宫。” 安德不敢耽搁他的伤势,急忙安排马车回宫,再去搀扶他,揪心不已,“这刺客胆大包天,竟将皇上伤的这样重,直接刺穿肩胛骨了。” 陆锦烟凝视那处不断冒血的伤,唇抿成一条线。 马车上。 姬惊寒被一剑刺穿左肩,整个人透支,重力皆靠在马车,面无血色,眉峰紧皱,额头遍布冷汗。 他用帕子按着伤口止血,血水浸湿帕子,他手臂无力的垂落,帕子亦掉下来。 正要去捡帕子,却扯动伤口,痛得他脸色煞白,紧咬牙关。 “我来,你别动了。” 陆锦烟见掉落的手帕被鲜血浸透,拿来新的手帕抵着他的伤口,眉间是浓重的担忧。虽未多说关怀之言,眼里却全是紧张。 “马车颠簸,皇上忍忍。” 姬惊寒脸色痛苦,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朕的伤没有白挨,烟儿都会关心朕了。” 他胸膛发出低沉笑声,再次扯动伤口,痛得眉头紧锁。 陆锦烟心情复杂,凝视他的伤口,淡淡道:“皇上别说话了,留些力气。” “是有些痛。” 姬惊寒肩胛骨痛得麻木,神经发木,想起被刺中时的场面仍然庆幸,“幸好被刺伤的人是朕,若是烟儿受伤,不知会痛成什么样子,朕便要心疼了。” 陆锦烟抿唇,“皇上还有力气多言,看来还不够痛。”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他替她挡剑 陆锦烟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的反驳,“我只是在宫里久了,想念外面的生活,便出来体验。和你无关,与顾语嫣亦没有关系。” 她似是怕他不相信,便反复强调。 “是,我知道你是向往自由。” 姬惊寒见她恼羞成怒亦觉可爱,低沉磁性的声音含笑。 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陆锦烟脸颊微热,索性不再与他说此事,“我有些饿了,我们既然不回宫,便找地方用膳。” 她主动提起与他用膳还是初次,果然她在宫外比在宫里更开心。 姬惊寒心里记下此事,应道:“我极少有机会在城内用膳,不知哪家的饭菜好吃,不如烟儿来推荐。” “我记得有一家酒楼专做蜀地菜,很是美味,只是不知是否还在开着。” 陆锦烟上次去那家酒楼已是十年前,入宫后便再没有机会在外用膳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落寞,姬惊寒以为她因为不能自由而失落,宽慰道:“朕陪你去看看,若当真有烟儿所说那般可口,日后便偶尔出宫来吃。” 陆锦烟眼底划过亮色,转瞬即逝,未作回应便带他去那家蜀地酒楼。令她意外的是酒楼竟还在,掌柜亦是十年前的模样,只是鬓边多几丝白发。 已过晚膳之事,酒楼客人不多,菜便上的快。 姬惊寒向来饮食清淡,而蜀地菜肴重油重辣,他初次品尝便被刺激到,险些吐出口,待咀嚼过后,香辣在唇齿间蔓延,方觉享受。 “刚入口过于辛辣,待咽下后却可以唇齿留香,乃是别具一格的美味。烟儿推荐的酒楼果然与众不同,朕亦有口福了。” 说罢便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冲淡口中辛辣。 陆锦烟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失笑,“这两道菜辣椒放的少,味道却不输其他,你也尝尝。” “从前年少时喜欢追求新鲜刺激的事物,发觉这家酒楼后曾连续吃了十日,最终腹痛难忍,家中便约束我了。” “那时不能常来,入宫后便未料到竟还可以再来。” 从前她亦没有想到再来这家酒楼竟是十年后。 姬惊寒百感交集,正欲开口便听见开门之声,便没有再说下去。 小二低着头将菜摆在桌上。 “怎么换人了,适才那位小二去哪里了?”陆锦烟见他竟不看顾客,不由多留意他,便察觉他气息与寻常人不同。 忽然,他从菜盘下方亮出匕首,向姬惊寒刺去!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陆锦烟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阿珩小心!” 姬惊寒怔神一瞬,勉强躲过对方的杀招。但还未喘气,对方的剑又向他刺来,直指喉咙。 他本不会武功,躲过第一招已是勉强,带着强烈杀意的第二招却招架不住。 姬惊寒望向陆锦烟,墨色的眸深情、不舍、遗憾。 剑刃碰到姬惊寒颈间的刹那,杜一眼里浮起得逞冷笑,再次发力。 电光火石之间,侧面飞来一只酒杯打到他手上,带着强劲的力道,打得他手中的剑掉落。 “你是何人,可知道你杀的人是什么身份?” 陆锦烟从桌上越过挡在姬惊寒身前,一双漂亮的眸锋芒毕露,声如寒冰。 “杀的便是他!” 杜一戴着面罩,只露出充满杀意的眼,二话不说向陆锦烟杀去! “恰好皇后也在,送你们一起上路。” 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他是刺客?! 陆锦烟心惊,却不惧他,赤手空拳与他搏斗,同时用力推开姬惊寒,将他推到安全之处。 “烟儿当心。” 姬惊寒冷峻面庞森冷可怖,眼睛仿若长在陆锦烟身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锦烟身手不凡,但缺少实战经验,且杜一招式带着必杀的信念,攻击猛烈。 最开始她尚且可以打平手,逐渐便落下风。 “皇后娘娘,能接住我二十招,也算女中豪杰了。” 杜一胜券在握,使出必杀之招,“我这便送你与皇上去见先皇!” 陆锦烟屏气凝神,全力反击,却只是让他的剑刺偏。 她深吸口气,打定主意在被刺中时顺势杀他,却在刹那间,眼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刺客的剑刺穿姬惊寒肩膀,他闷哼一声,却露出庆幸的笑容。 陆锦烟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余光看见被惊动而赶来的安德,大声道:“暗中跟随的侍卫呢?有刺客,快来护驾!” 安德看见姬惊寒受伤,惊吓的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大叫着,“快来人,护驾!护驾!” 事情闹大,很快御林军就会赶来。 杜一恶狠狠的瞪向陆锦烟,从窗户逃了。 赶来的侍卫正看见他逃跑,紧跟其后要追出去。 “别追了。” 姬惊寒按着肩膀伤口,看向脸色苍白,紧张慌乱的陆锦烟,顿觉伤口的痛有所减轻。 “封锁消息,回宫。” 安德不敢耽搁他的伤势,急忙安排马车回宫,再去搀扶他,揪心不已,“这刺客胆大包天,竟将皇上伤的这样重,直接刺穿肩胛骨了。” 陆锦烟凝视那处不断冒血的伤,唇抿成一条线。 马车上。 姬惊寒被一剑刺穿左肩,整个人透支,重力皆靠在马车,面无血色,眉峰紧皱,额头遍布冷汗。 他用帕子按着伤口止血,血水浸湿帕子,他手臂无力的垂落,帕子亦掉下来。 正要去捡帕子,却扯动伤口,痛得他脸色煞白,紧咬牙关。 “我来,你别动了。” 陆锦烟见掉落的手帕被鲜血浸透,拿来新的手帕抵着他的伤口,眉间是浓重的担忧。虽未多说关怀之言,眼里却全是紧张。 “马车颠簸,皇上忍忍。” 姬惊寒脸色痛苦,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朕的伤没有白挨,烟儿都会关心朕了。” 他胸膛发出低沉笑声,再次扯动伤口,痛得眉头紧锁。 陆锦烟心情复杂,凝视他的伤口,淡淡道:“皇上别说话了,留些力气。” “是有些痛。” 姬惊寒肩胛骨痛得麻木,神经发木,想起被刺中时的场面仍然庆幸,“幸好被刺伤的人是朕,若是烟儿受伤,不知会痛成什么样子,朕便要心疼了。” 陆锦烟抿唇,“皇上还有力气多言,看来还不够痛。” 第三百一十七章 重伤回宫 回到皇宫直奔重华宫的,安德要请太医,被姬惊寒拦下。 “太医若来便会惊动太后,还是别去了,烟儿宫里备着跌打损伤的药用一些便是。” 姬惊寒中气不足,几欲昏迷,却仍为陆锦烟考虑。 “不成,皇上伤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若没有太医前来,恐怕会耽搁伤势。” 陆锦烟因带着姬明兰三人习武,的确备着伤药,却应对不了如此重的伤,“若是怕惊动太后等人,便说本宫身体不适,请太医来诊脉,再悄声告诉太医悄无声息带着伤药。” 安德亦担心姬惊寒的身体,连忙接话,“便去找皇上御用的孙太医,他嘴巴严,必然不会透露半点出去。” “流月去,别惊动旁人,松芷暗中在门外守着,不准任何外人进来。”陆锦烟安排妥当,扶着姬惊寒在榻上平躺,拿来剪刀剪开姬惊寒肩膀处的衣物,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伤口血肉模糊,不断向外流血。 她用干净的帕子沾了酒,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感受到姬惊寒痛得肩膀微颤,她便放轻动作,温声道:“皇上忍忍,擦干净血水,太医来便可以直接上药了。” 姬惊寒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注视她专注而小心的神情,便是伤口痛得麻木,心里也分外愉悦。 孙太医很快便赶来,纵然有流月先告诉他情况,但看见伤势时仍惊慌不已,“皇上怎的伤的这样重!” 免去礼数,孙太医连忙为姬惊寒检查伤势,脸色愈发凝重,“皇上的伤靠近心脏,再偏两寸便……” 他不住的摇头,拿出药为姬惊寒撒药粉,却因惊吓过度而手抖,撒得过多痛得姬惊寒额头渗出冷汗。 “这里不用你了,下去。” 姬惊寒脸色一沉,冷声警告,“在这里看到的事情若敢泄露半个字,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今日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微恙,皇上特派微臣来请平安脉。”孙太医是宫里老人,且向来为御用,清楚该如何行事。 孙太医走后,陆锦烟便为姬惊寒上药,尽量放轻动作,将药粉均匀撒在他伤口上。 安德看得揪心,却不忘替姬惊寒说话,“流了这么多血,这要多久才能补回来。奴才瞧着皇上脸上一点血丝儿都没有,真是心疼皇上。” 他忍不住摇头,“皇上伤的这样重,还不能让人发觉,免不了带伤上朝,这可怎么受得了。” 陆锦烟为伤口包扎的动作微顿,语气歉疚,“是我连累皇上,否则皇上不必的出宫。” “让朕受伤的是刺客,怎能怪你。” 姬惊寒伸手将她垂落的鬓发理到耳后,温声宽慰,“若不是朕一意孤行不肯让侍卫随行,便不会招架不住,让你保护朕。” 他受着伤却反过来安慰她,陆锦烟心下动容,如黑珍珠的眸透亮且含一丝温情,“皇上好生歇息,臣妾去煎药。” 夜色已晚,她却未提让他离开的事,便是默认他住下。 姬惊寒唇角噙着满足的笑,这次的伤值得了。 “皇上,您伤的这样重,明日早朝不如免了,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反而容易引起群臣猜测。” 安德见他这般痴笑,心里极为无奈,不得不提醒他明日大事。 姬惊寒唇角笑容逐渐消失,略微沉吟,“明早便说朕劳累过度,告假一日……不,你现在便让人去每家通告,明日他们也可歇息。” 将早朝之事安排妥当,便可安心养伤。 翌日清晨,姬明兰三人照例前来请安。 陆锦烟在内殿听见声音便起身,却被姬惊寒按住手,疑惑的看向他,“皇上,早晨臣妾须得与他们习武,传授他们武功,此事你是赞同的。” 为何现在却阻拦上了? “朕知道你宫里的习俗,但今日便让他们自己在院中练习,你留下来陪朕再睡会儿。” 姬惊寒握着她的手不放开,“且朕躺在外侧,若你下去时碰到朕的伤口,朕这一夜便白养了。” 陆锦烟若从床尾下去,怎会碰到他肩膀的伤口? 她颇为无奈,却也未反驳他,“流月,出去通传他们,本宫今日未起身,不陪他们习武了,让他们自由练习,不可懈怠。” 流月将她的话转达,姬明兰很是意外,待与姬明恪二人自由练习时,不由犯嘀咕 ,“当真是母后说的?母后风吹日晒皆不缺席,今日是怎么了?” “我怎的知道。”姬明恪未多想,手持木剑练习得极为认真,仿若手中是柄锋利宝剑,空气便是敌人。 “我听闻昨日母后独自出宫,是父皇将母后带回来的,回来后父皇便与母后一同回这里了。” 姬淳衍停下动作,小声与他们分享,“想来是父皇不舍得母后早起,不若我们回各自寝宫练习,莫打扰母后与父皇了。” 姬明兰诧异,“母后出宫之事你怎的知道?” 陆锦烟出宫虽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是悄无声息,且他连昨晚的事都知晓,是如何做到? “消息这么灵通,是时刻关注母后的动向呢,说不准重华宫有他熟悉的人。”姬明恪阴阳怪气讽刺他有眼线。 “怎会?” 姬淳衍低声反驳,“只是从前无人护着我,我看人脸色看得多了,便学会多多留意罢了。” 此话一出,姬明恪眼里的嘲讽顿时转为同情,尴尬的轻咳一声,“我只是玩笑而已,你怎的当真了。” 被姬明兰白了一眼,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尖,“那便听你的话,今日回各自寝宫练习,不打扰父皇与母后。” 他态度有所好转,姬明兰意外的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 三人正向外走,迎面撞见快步走来的小青,后者看见姬明恪在场,下意识想回避他,却被他挡住去路。 “站住,还不到早上请安的时辰,你找我母后做什么?”姬明恪成熟许多,颇有嫡子的气势。 小青不想与他对上,却被三人拦得无法进入重华宫,不得不说明,“回大皇子,是我家小主身体不适。本想去请皇上过去看看我家小主,得知皇上在皇后娘娘宫里,便来此处请皇上。”? 第三百一十七章 重伤回宫 回到皇宫直奔重华宫的,安德要请太医,被姬惊寒拦下。 “太医若来便会惊动太后,还是别去了,烟儿宫里备着跌打损伤的药用一些便是。” 姬惊寒中气不足,几欲昏迷,却仍为陆锦烟考虑。 “不成,皇上伤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若没有太医前来,恐怕会耽搁伤势。” 陆锦烟因带着姬明兰三人习武,的确备着伤药,却应对不了如此重的伤,“若是怕惊动太后等人,便说本宫身体不适,请太医来诊脉,再悄声告诉太医悄无声息带着伤药。” 安德亦担心姬惊寒的身体,连忙接话,“便去找皇上御用的孙太医,他嘴巴严,必然不会透露半点出去。” “流月去,别惊动旁人,松芷暗中在门外守着,不准任何外人进来。”陆锦烟安排妥当,扶着姬惊寒在榻上平躺,拿来剪刀剪开姬惊寒肩膀处的衣物,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伤口血肉模糊,不断向外流血。 她用干净的帕子沾了酒,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感受到姬惊寒痛得肩膀微颤,她便放轻动作,温声道:“皇上忍忍,擦干净血水,太医来便可以直接上药了。” 姬惊寒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注视她专注而小心的神情,便是伤口痛得麻木,心里也分外愉悦。 孙太医很快便赶来,纵然有流月先告诉他情况,但看见伤势时仍惊慌不已,“皇上怎的伤的这样重!” 免去礼数,孙太医连忙为姬惊寒检查伤势,脸色愈发凝重,“皇上的伤靠近心脏,再偏两寸便……” 他不住的摇头,拿出药为姬惊寒撒药粉,却因惊吓过度而手抖,撒得过多痛得姬惊寒额头渗出冷汗。 “这里不用你了,下去。” 姬惊寒脸色一沉,冷声警告,“在这里看到的事情若敢泄露半个字,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今日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微恙,皇上特派微臣来请平安脉。”孙太医是宫里老人,且向来为御用,清楚该如何行事。 孙太医走后,陆锦烟便为姬惊寒上药,尽量放轻动作,将药粉均匀撒在他伤口上。 安德看得揪心,却不忘替姬惊寒说话,“流了这么多血,这要多久才能补回来。奴才瞧着皇上脸上一点血丝儿都没有,真是心疼皇上。” 他忍不住摇头,“皇上伤的这样重,还不能让人发觉,免不了带伤上朝,这可怎么受得了。” 陆锦烟为伤口包扎的动作微顿,语气歉疚,“是我连累皇上,否则皇上不必的出宫。” “让朕受伤的是刺客,怎能怪你。” 姬惊寒伸手将她垂落的鬓发理到耳后,温声宽慰,“若不是朕一意孤行不肯让侍卫随行,便不会招架不住,让你保护朕。” 他受着伤却反过来安慰她,陆锦烟心下动容,如黑珍珠的眸透亮且含一丝温情,“皇上好生歇息,臣妾去煎药。” 夜色已晚,她却未提让他离开的事,便是默认他住下。 姬惊寒唇角噙着满足的笑,这次的伤值得了。 “皇上,您伤的这样重,明日早朝不如免了,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反而容易引起群臣猜测。” 安德见他这般痴笑,心里极为无奈,不得不提醒他明日大事。 姬惊寒唇角笑容逐渐消失,略微沉吟,“明早便说朕劳累过度,告假一日……不,你现在便让人去每家通告,明日他们也可歇息。” 将早朝之事安排妥当,便可安心养伤。 翌日清晨,姬明兰三人照例前来请安。 陆锦烟在内殿听见声音便起身,却被姬惊寒按住手,疑惑的看向他,“皇上,早晨臣妾须得与他们习武,传授他们武功,此事你是赞同的。” 为何现在却阻拦上了? “朕知道你宫里的习俗,但今日便让他们自己在院中练习,你留下来陪朕再睡会儿。” 姬惊寒握着她的手不放开,“且朕躺在外侧,若你下去时碰到朕的伤口,朕这一夜便白养了。” 陆锦烟若从床尾下去,怎会碰到他肩膀的伤口? 她颇为无奈,却也未反驳他,“流月,出去通传他们,本宫今日未起身,不陪他们习武了,让他们自由练习,不可懈怠。” 流月将她的话转达,姬明兰很是意外,待与姬明恪二人自由练习时,不由犯嘀咕 ,“当真是母后说的?母后风吹日晒皆不缺席,今日是怎么了?” “我怎的知道。”姬明恪未多想,手持木剑练习得极为认真,仿若手中是柄锋利宝剑,空气便是敌人。 “我听闻昨日母后独自出宫,是父皇将母后带回来的,回来后父皇便与母后一同回这里了。” 姬淳衍停下动作,小声与他们分享,“想来是父皇不舍得母后早起,不若我们回各自寝宫练习,莫打扰母后与父皇了。” 姬明兰诧异,“母后出宫之事你怎的知道?” 陆锦烟出宫虽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是悄无声息,且他连昨晚的事都知晓,是如何做到? “消息这么灵通,是时刻关注母后的动向呢,说不准重华宫有他熟悉的人。”姬明恪阴阳怪气讽刺他有眼线。 “怎会?” 姬淳衍低声反驳,“只是从前无人护着我,我看人脸色看得多了,便学会多多留意罢了。” 此话一出,姬明恪眼里的嘲讽顿时转为同情,尴尬的轻咳一声,“我只是玩笑而已,你怎的当真了。” 被姬明兰白了一眼,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尖,“那便听你的话,今日回各自寝宫练习,不打扰父皇与母后。” 他态度有所好转,姬明兰意外的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 三人正向外走,迎面撞见快步走来的小青,后者看见姬明恪在场,下意识想回避他,却被他挡住去路。 “站住,还不到早上请安的时辰,你找我母后做什么?”姬明恪成熟许多,颇有嫡子的气势。 小青不想与他对上,却被三人拦得无法进入重华宫,不得不说明,“回大皇子,是我家小主身体不适。本想去请皇上过去看看我家小主,得知皇上在皇后娘娘宫里,便来此处请皇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请老狐狸叙旧 在母亲眼里儿子始终是个没长大的宝宝,即便陆锦烟未婚未育,可是在她眼中。 以小皇帝现在的年龄还只是初中生,就要担负起一个国家的重任,实在是太艰难了。 很多事情她都想替姬澈挡风挡雨。 可是更多的时候,她又想到日后,姬澈始终要独自面对这一切朝堂上的高压。 如果现在不锻炼他各方面的能力,说不定一下子就会被淹没在那些老狐狸当中。 死都在帮人家,为他人做嫁。 这也是陆锦烟矛盾的点。 不过现在看到姬澈的反应,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皇儿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母后很是欣慰你说得对,这件事情不能打草惊蛇,既然牵扯到勤业王,咱们就把他请来,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总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姬澈点了点头,张德全很是殷勤地直接去请了勤业王楚业。 “王爷近来总是呆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哀家还以为王爷身体不适呢,特意寻了一颗百年人参,您可千万不要客气,拿回去补身子就是。” 楚业简直是狐狸的祖宗,最近这位太后娘娘的一举一动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好端端的宣他进宫给他赏赐一看就是鸿门宴,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臣诚惶诚恐,臣何德何能当得起太后娘娘的一株百年人参,这样的好东西给臣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为了国家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别说是百年人参,即便是千年人参,只要是你需要,哀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楚业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大殿之上和乐融融。 谁也看不出各自都怀了八百个心眼子。 “王爷整日呆在家中,可能不知道,最近京城里面发生了一件新鲜事,哀家也出不去皇宫,还想着找你们这些故人进来叙叙旧,聊聊八卦。” “娘娘消息灵通,有什么事瞒得过您的法眼,不知有什么新鲜事能让娘娘有兴趣?微臣愿意洗耳恭听。” “我听说最近经常热闹非凡,大家都得参加一个惊天赌局,只是这上面要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在王爷看来,这样的赌局会有人参加吗?” 听话听音,楚业知道今天太后娘娘叫他来,一定不是要给他赏赐这么简单。 现在看来,马上就要步入正题了。 这会儿他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如果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一个字可能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伴君如伴虎,就是此意。 “娘娘明察,这世上总有一些想不开的人,对这些身外之物格外重视,总想着要用一己之力博天,那泼天的富贵卓实是吸引人。” “王爷说得不错,我听说其中有一位贵人,让朋友帮他赌,一夜之间输个倾家荡产,可是第二天却又拿了银子来翻本,像这样的好气魄,放眼朝堂也不多见,哀家真是佩服得很。” 楚业在朝堂之上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太后娘娘的一字一句他当然都理解其中真意。 “娘娘您说的可是林轩,他是守卫营中的一名小将,能力还算出众,这件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本王也出言劝告,可是他就是不听,有人好赌,有人好色,这都是人性大的弱点,还是娘娘对他网开一面。” 陆锦烟微微挑眉,聊了这么半天,才总算聊到了正题。 她这样弯弯绕地委婉询问,实在是让她心里憋闷得很。 还好这位王爷上道,说的话听着也很诚恳。 “真没想到,这位林小将还出自军中,看来果然是一届英豪,有魄力,敢打敢干,只是不知道王爷为何要替他求情,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过节?” 楚业毕恭毕敬地站在那,说起话来也是措辞严谨。 “娘娘您明见,本王和军中并无过多来往,认识这位小将也是阴错阳差,几年前我带兵去围剿山匪,没想到中了敌人的埋伏,多亏了这位当时还是士兵的林小将,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把我从敌人的陷阱里面救了出来,我如今帮他也不过是知恩图报救命之恩,自然是没齿难忘。”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如果要去查证,也能查到当时的证据,陆锦烟并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真没想到你的二人之间还有如此渊源,这也是缘分使然,他不过是好赌成性,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他个警告也就算了,谁还没有一两个雅好,只是还请你告诉你这位救命恩人,日后做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捡点一点,如果被人抓住了尾巴,再告到哀家这里,说不定到时候哀家想保他也无能为力。” 姬澈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皇太后和勤业王你来我往。 两个人说的话,虽然云淡风轻,但是每字每句之间都夹着机锋。 唇枪舌剑,听得他血脉喷张。 “母后,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勤业王在背后搞的鬼,为什么你对他还如此放纵,甚至跟他好言相劝,并没有点破,他才是幕后主谋。” 顾锦烟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眼睛,长长的护甲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陛下,你别看这位勤业王正在养老,但是对于朝堂之上和是顶之上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这就说明他已经钻营多年,势力遍及各地,我们现在想要动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姬澈眉头深锁,这些事情对于朝堂来说都是大毒瘤尾大难掉,想要甩去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他想要改变,又不得不动这些人的蛋糕。 “还是母后深谋远虑,只不过难道我们就束手无策,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陛下,莫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现在应该知道朝堂之中的势力分了好几个党派,一家独大的就是三殿下和顾景然,他们两个人勾结在一起又要结姻亲,到时候,如果他们有什么不臣之心,再联合一些其他的墙头草,咱们要应付起来,胜算能有多少?”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请老狐狸叙旧 在母亲眼里儿子始终是个没长大的宝宝,即便陆锦烟未婚未育,可是在她眼中。 以小皇帝现在的年龄还只是初中生,就要担负起一个国家的重任,实在是太艰难了。 很多事情她都想替姬澈挡风挡雨。 可是更多的时候,她又想到日后,姬澈始终要独自面对这一切朝堂上的高压。 如果现在不锻炼他各方面的能力,说不定一下子就会被淹没在那些老狐狸当中。 死都在帮人家,为他人做嫁。 这也是陆锦烟矛盾的点。 不过现在看到姬澈的反应,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皇儿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母后很是欣慰你说得对,这件事情不能打草惊蛇,既然牵扯到勤业王,咱们就把他请来,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总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姬澈点了点头,张德全很是殷勤地直接去请了勤业王楚业。 “王爷近来总是呆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哀家还以为王爷身体不适呢,特意寻了一颗百年人参,您可千万不要客气,拿回去补身子就是。” 楚业简直是狐狸的祖宗,最近这位太后娘娘的一举一动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好端端的宣他进宫给他赏赐一看就是鸿门宴,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臣诚惶诚恐,臣何德何能当得起太后娘娘的一株百年人参,这样的好东西给臣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为了国家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别说是百年人参,即便是千年人参,只要是你需要,哀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楚业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大殿之上和乐融融。 谁也看不出各自都怀了八百个心眼子。 “王爷整日呆在家中,可能不知道,最近京城里面发生了一件新鲜事,哀家也出不去皇宫,还想着找你们这些故人进来叙叙旧,聊聊八卦。” “娘娘消息灵通,有什么事瞒得过您的法眼,不知有什么新鲜事能让娘娘有兴趣?微臣愿意洗耳恭听。” “我听说最近经常热闹非凡,大家都得参加一个惊天赌局,只是这上面要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在王爷看来,这样的赌局会有人参加吗?” 听话听音,楚业知道今天太后娘娘叫他来,一定不是要给他赏赐这么简单。 现在看来,马上就要步入正题了。 这会儿他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如果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一个字可能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伴君如伴虎,就是此意。 “娘娘明察,这世上总有一些想不开的人,对这些身外之物格外重视,总想着要用一己之力博天,那泼天的富贵卓实是吸引人。” “王爷说得不错,我听说其中有一位贵人,让朋友帮他赌,一夜之间输个倾家荡产,可是第二天却又拿了银子来翻本,像这样的好气魄,放眼朝堂也不多见,哀家真是佩服得很。” 楚业在朝堂之上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太后娘娘的一字一句他当然都理解其中真意。 “娘娘您说的可是林轩,他是守卫营中的一名小将,能力还算出众,这件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本王也出言劝告,可是他就是不听,有人好赌,有人好色,这都是人性大的弱点,还是娘娘对他网开一面。” 陆锦烟微微挑眉,聊了这么半天,才总算聊到了正题。 她这样弯弯绕地委婉询问,实在是让她心里憋闷得很。 还好这位王爷上道,说的话听着也很诚恳。 “真没想到,这位林小将还出自军中,看来果然是一届英豪,有魄力,敢打敢干,只是不知道王爷为何要替他求情,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过节?” 楚业毕恭毕敬地站在那,说起话来也是措辞严谨。 “娘娘您明见,本王和军中并无过多来往,认识这位小将也是阴错阳差,几年前我带兵去围剿山匪,没想到中了敌人的埋伏,多亏了这位当时还是士兵的林小将,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把我从敌人的陷阱里面救了出来,我如今帮他也不过是知恩图报救命之恩,自然是没齿难忘。”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如果要去查证,也能查到当时的证据,陆锦烟并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真没想到你的二人之间还有如此渊源,这也是缘分使然,他不过是好赌成性,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他个警告也就算了,谁还没有一两个雅好,只是还请你告诉你这位救命恩人,日后做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捡点一点,如果被人抓住了尾巴,再告到哀家这里,说不定到时候哀家想保他也无能为力。” 姬澈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皇太后和勤业王你来我往。 两个人说的话,虽然云淡风轻,但是每字每句之间都夹着机锋。 唇枪舌剑,听得他血脉喷张。 “母后,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勤业王在背后搞的鬼,为什么你对他还如此放纵,甚至跟他好言相劝,并没有点破,他才是幕后主谋。” 顾锦烟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眼睛,长长的护甲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陛下,你别看这位勤业王正在养老,但是对于朝堂之上和是顶之上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这就说明他已经钻营多年,势力遍及各地,我们现在想要动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姬澈眉头深锁,这些事情对于朝堂来说都是大毒瘤尾大难掉,想要甩去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他想要改变,又不得不动这些人的蛋糕。 “还是母后深谋远虑,只不过难道我们就束手无策,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陛下,莫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现在应该知道朝堂之中的势力分了好几个党派,一家独大的就是三殿下和顾景然,他们两个人勾结在一起又要结姻亲,到时候,如果他们有什么不臣之心,再联合一些其他的墙头草,咱们要应付起来,胜算能有多少?”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扑朔迷离 陆锦烟这句话好像一把尖刀直接刺进了小皇帝的胸膛。 曾几何时,他夜不能寐之时,也考虑过这些问题,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任何好的解决办法。 “皇兄当年也曾参与夺嫡,原本以为朕登基,他能断了这个心思,真没想到他更是变本加厉了。” “自古皇权之下,兄弟成仇的比比皆是,你能稳坐在皇位上,怎知周围没有其他人虎视眈眈。” “母后所言极是,只是朝堂之上,不知道有没有其它事力能跟他们抗衡,如果把他们挑起内斗,咱们到时候也可以作壁上观。” 听了姬澈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陆锦烟微微挑眉,看来她真是低估了小皇帝的心性。 能想到这样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不可谓不聪明。 “陛下所言极是,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朝廷之上还有其他几个派系,分别就是保皇党,还有中立派,如果哀家没看错的话,现在的勤业王应该属于中立派,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墙头草,” 听到这样接地气的比喻,一下子就把小皇帝给逗笑了。 效果之后,气氛轻松缓和了不少,陆锦烟现在也不想给小孩子那么大的压力。 这些事情都需要从长计议,每个人到底处在什么位置,日后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还都未可知。 听了陆锦烟的分析,原本兴致高昂的小皇帝,一下子垂头丧气。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舒展的雄心壮志和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也施展不开拳脚,他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每天坐在皇位上,看着那些大臣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深深的挫败感,一下子击穿了少年的内心。 原本就处在青春期自尊怎么能允许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被别人拿捏。 现在他心里不好受,陆锦烟也能理解得到。 “母后可有什么法子帮我摆脱这种困境?” 这话问得直接,可是陆锦烟却直接摇头, “静观其变。” 听到这四个字,姬澈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和无能为力,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母后,没想到你跟他们也都一样只是想着明哲保身,一点都不会替我着想,我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每天任人摆布,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说完之后,姬澈夺门而出。 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跟陆锦烟生气,还是在跟他自己生气。 为什么明明是九五之尊,是先皇钦点的继承人却活得如此窝囊。 陆锦烟还是平静地坐在那,好像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情绪波动而影响到自己。 站在一旁都夏兰和初冬,实在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每次太后娘娘对皇帝陛下都是这个样子,总是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语。显然是要逼迫皇帝陛下自己做决定。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陛下还小,有许多事情,总是闹小孩子脾气。” “小?你们还真是会替他找借口,自从他当上那个九五之尊的皇位,穿上五爪金龙的黄袍,他就注定不会再是一个小孩子了。” 这些话说得铿锵有力,两个小宫女竟然无言以对,只是过了许久,就听到陆锦烟有些飘渺的声音。 “他现在可能不理解哀家的良苦用心,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小皇帝,如果他不能立起来。那我也永远好不了,我们说白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样的大白话夏兰和初冬当然听得懂,她们不禁为太后娘娘感到惋惜。 明明是个舞勺之年的花季少女,却和小皇帝一样需要在不符合实际年龄的事情上耗费光阴,浪费青春。 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姬惊寒韩站在逼仄黑暗的地下室里面,周围萦绕的都是烧炭的味道,还有一些刺鼻的血腥味,这让向来有洁癖的摄政王微微皱眉。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如果现在你还不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把这里的三十六种酷刑都在你身上试验一遍。” 林轩被打的面目全非,又看到了儿子,此时,心里的防线已经全面溃退。 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轻,只是向来耳力过人的摄政王,不需要靠近,也能听清他说什么。 过了许久,林轩终于慢条斯理地讲完了那个救命恩人的故事。 和勤业王口中所说的如出一辙。 可是这件事儿在摄政王看来,完全不是那么简单。 即便是同样的故事,两个不同的人讲述也不可能,所有的细节都对得上。 更何况,年代久远,他们为何记得如此清晰?这些破绽,更加证明,两个人可能已经串通一气。 “去查,当年的事情一定有章可循,一定要事无巨细不要漏掉一个细节我要很快就见到这件案子的卷宗。” 走出大牢,姬惊寒仿佛在跟空气说话,可是一道黑影凭空消失,果然,这件事情漏洞百出。 陆锦烟看着面前的姬惊寒,再看看手里的卷宗,嘴角还是微微的向上勾起。 “真没想到老谋深算的勤业王也有被别人算计的时候,在哀家看来,林轩背后的可是高人,连这个老狐狸都着了他的道,哀家可是很有兴趣知道他是谁?王爷可要尽快断案,不要让哀家失望。” 第二天早朝过后,陆锦烟特意又让人把勤业王请了来,她深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件事情既然勤业王也是受害人,他就有必要知晓实情,这样更便于他们内耗。 “王爷吃了老山参果然气色好了很多,今天请您来说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说,您可千万要调整好心情,不要太过激动,哀家怕您的身体受不了。” 勤业王不知道这位小太后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现在能让他激动的事情可真是不多了。 “娘娘,请讲,老臣受得住。” “哀家只是看王爷有些可怜,想告诉您一定要提防林轩,昨天咱们闲谈当中,听到您对他可是寄予厚望,但是通过哀家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有些事情并非王爷所想的那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扑朔迷离 陆锦烟这句话好像一把尖刀直接刺进了小皇帝的胸膛。 曾几何时,他夜不能寐之时,也考虑过这些问题,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任何好的解决办法。 “皇兄当年也曾参与夺嫡,原本以为朕登基,他能断了这个心思,真没想到他更是变本加厉了。” “自古皇权之下,兄弟成仇的比比皆是,你能稳坐在皇位上,怎知周围没有其他人虎视眈眈。” “母后所言极是,只是朝堂之上,不知道有没有其它事力能跟他们抗衡,如果把他们挑起内斗,咱们到时候也可以作壁上观。” 听了姬澈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陆锦烟微微挑眉,看来她真是低估了小皇帝的心性。 能想到这样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不可谓不聪明。 “陛下所言极是,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朝廷之上还有其他几个派系,分别就是保皇党,还有中立派,如果哀家没看错的话,现在的勤业王应该属于中立派,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墙头草,” 听到这样接地气的比喻,一下子就把小皇帝给逗笑了。 效果之后,气氛轻松缓和了不少,陆锦烟现在也不想给小孩子那么大的压力。 这些事情都需要从长计议,每个人到底处在什么位置,日后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还都未可知。 听了陆锦烟的分析,原本兴致高昂的小皇帝,一下子垂头丧气。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舒展的雄心壮志和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也施展不开拳脚,他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每天坐在皇位上,看着那些大臣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深深的挫败感,一下子击穿了少年的内心。 原本就处在青春期自尊怎么能允许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被别人拿捏。 现在他心里不好受,陆锦烟也能理解得到。 “母后可有什么法子帮我摆脱这种困境?” 这话问得直接,可是陆锦烟却直接摇头, “静观其变。” 听到这四个字,姬澈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和无能为力,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母后,没想到你跟他们也都一样只是想着明哲保身,一点都不会替我着想,我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每天任人摆布,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说完之后,姬澈夺门而出。 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跟陆锦烟生气,还是在跟他自己生气。 为什么明明是九五之尊,是先皇钦点的继承人却活得如此窝囊。 陆锦烟还是平静地坐在那,好像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情绪波动而影响到自己。 站在一旁都夏兰和初冬,实在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每次太后娘娘对皇帝陛下都是这个样子,总是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语。显然是要逼迫皇帝陛下自己做决定。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陛下还小,有许多事情,总是闹小孩子脾气。” “小?你们还真是会替他找借口,自从他当上那个九五之尊的皇位,穿上五爪金龙的黄袍,他就注定不会再是一个小孩子了。” 这些话说得铿锵有力,两个小宫女竟然无言以对,只是过了许久,就听到陆锦烟有些飘渺的声音。 “他现在可能不理解哀家的良苦用心,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小皇帝,如果他不能立起来。那我也永远好不了,我们说白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样的大白话夏兰和初冬当然听得懂,她们不禁为太后娘娘感到惋惜。 明明是个舞勺之年的花季少女,却和小皇帝一样需要在不符合实际年龄的事情上耗费光阴,浪费青春。 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姬惊寒韩站在逼仄黑暗的地下室里面,周围萦绕的都是烧炭的味道,还有一些刺鼻的血腥味,这让向来有洁癖的摄政王微微皱眉。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如果现在你还不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把这里的三十六种酷刑都在你身上试验一遍。” 林轩被打的面目全非,又看到了儿子,此时,心里的防线已经全面溃退。 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轻,只是向来耳力过人的摄政王,不需要靠近,也能听清他说什么。 过了许久,林轩终于慢条斯理地讲完了那个救命恩人的故事。 和勤业王口中所说的如出一辙。 可是这件事儿在摄政王看来,完全不是那么简单。 即便是同样的故事,两个不同的人讲述也不可能,所有的细节都对得上。 更何况,年代久远,他们为何记得如此清晰?这些破绽,更加证明,两个人可能已经串通一气。 “去查,当年的事情一定有章可循,一定要事无巨细不要漏掉一个细节我要很快就见到这件案子的卷宗。” 走出大牢,姬惊寒仿佛在跟空气说话,可是一道黑影凭空消失,果然,这件事情漏洞百出。 陆锦烟看着面前的姬惊寒,再看看手里的卷宗,嘴角还是微微的向上勾起。 “真没想到老谋深算的勤业王也有被别人算计的时候,在哀家看来,林轩背后的可是高人,连这个老狐狸都着了他的道,哀家可是很有兴趣知道他是谁?王爷可要尽快断案,不要让哀家失望。” 第二天早朝过后,陆锦烟特意又让人把勤业王请了来,她深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件事情既然勤业王也是受害人,他就有必要知晓实情,这样更便于他们内耗。 “王爷吃了老山参果然气色好了很多,今天请您来说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说,您可千万要调整好心情,不要太过激动,哀家怕您的身体受不了。” 勤业王不知道这位小太后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现在能让他激动的事情可真是不多了。 “娘娘,请讲,老臣受得住。” “哀家只是看王爷有些可怜,想告诉您一定要提防林轩,昨天咱们闲谈当中,听到您对他可是寄予厚望,但是通过哀家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有些事情并非王爷所想的那样。” 第三百二十章 大结局 一方面,陆锦烟卖了个人情给勤业王。 而另一方面,小狐狸自然有所保留,没有全部都告诉他实情。 姬惊寒对这件事情四个字的总结的十分到位:不可尽信。 他还是不放心,一直在暗中调查楚业身上的疑点。 “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心思缜密,既让那个狡猾的老东西领了你的情,又在背后偷偷调查人家,不过确实如你所料,他身上还是疑点重重。” “王爷谬赞了,这也都是跟您学的,狡兔三窟,只是不知道您打算用什么方法去继续调查,一方面要调查勤业王,另一方面还要调查林轩背后的人。” 姬惊寒为人处世向来老道,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学会了易容术,假扮成林轩的样子,跟黄芩一会回到了守卫营。 要知道,平日里,林轩在营中飞扬跋扈,可以说是横着走,土霸王一般的存在。 很多人都怕他,从而不断地讨好他,巴结他。 他失踪了,这几天又回来,大家都以为他又去进行了一场豪赌,看他表面上心情不错,以为他赢了。 一些阿谀奉承之辈又迎了上来,给他送东西,送银子,想要走他的门路。 “黄芩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守卫营中,为什么这些人如此惧怕林轩,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头目。” “王爷您有所不知,虽然不知道林轩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在守卫营里面绝对说一不二,这里根本就是他的一言堂,他时常倚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属下非打即骂,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有许多人想要反抗他,他就利用职务之便,把人家全部都弄走了。” 姬惊寒听了这些话,鹰隼一样的眸子咪在一起,他竟不知道京城周围防卫部队竟然会腐败到如此地步。 “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看他了,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看来他还真是把地头蛇的本性发挥到淋漓尽致,把这件事情如实报给太后娘娘看,看她有什么说法?” 消息总是传得飞快,陆锦烟听到这条骇人听闻的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勤政殿里面和姬澈一起商量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处理勤业王。 这个消息原本也没打算背着小皇帝,他听到之后,直接从座位上暴跳而起, “真没想到我朝竟然有如此的大毒瘤,那个林轩不过是个小小的都尉,当然在皇城脚下作威作福,看来朕还真是小看了他,这么看来,就应该把他拉出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他们串通一气,难道是想要造反?” 陆锦烟听到这些报告也是气愤不已,只不过看到小皇帝这样喜怒不定,又要把人千刀万剐,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陛下还需谨言慎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学会隐忍,你这样做无疑就是杀一儆百,杀了他一个有什么用,日后还有无数个张轩李宣,难道你也都要如此对待,天下的贪官污吏是杀不尽的,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彻底杜绝,而不是抓住一个人,那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愚笨办法。” 姬澈也知道从前朝到现在,许多问题都积压着。 先皇到老年的时候已经昏庸无道,到了他这更是成为十分纠缠复杂的问题。 他想要解决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而且想要解决这些贪官污吏,也不能只靠他一个人,需要有强大的吏治做后盾。 但是说到底,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去执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选拔人才。 “母后教诲的是,是儿臣莽撞了,只是实在受不了这些人如此祸害我朝廷,如果再这样放任他们下去,怕是到我这儿这个王朝也就终结了。” “你到底是长大了,能听你这么说,母后很是欣慰,现在都当务之急是赶快选拔人才,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比武大会,你最好还是把他提上日程。”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小皇帝的心坎里,他早就想自己做一些实事,可是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既然太后娘娘又提起了这件事情,他觉得也是时候了。 “母后放心,我这就着手去办,朕很想看一看,这些贪官污吏到底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姬澈深深地看清了现在的朝廷有多腐败,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赶快改变这种现状。 马上回宫,着手举办选拔大会的事情。 即便还有一些人不支持,但是那些老臣还是站在他这边,他觉得也有胜算。 擒贼先擒王,他最先要做的就是赶快把守卫营的蛀虫给换掉,这样的皇家亲卫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的。 而姬澈经过一段艰难时期的努力,在姬惊寒和陆锦烟的扶持下,成功举办了选拔大会,选举了一批年轻的具有能力的官员,并且这些官员只忠于他一个人。 而林轩一事也在姬惊寒和陆锦烟联手之下处理干净,牵扯出幕后之人乃刘太妃、三殿下等人,刘太妃无颜待在皇宫自请去守皇陵,三殿下则是被永远囚禁起来。 陆锦烟看着焕然一新的朝廷,由衷地感到高兴,尤其是现在姬澈越来越能干了。 姬惊寒在朝堂上也基本放手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系统也没了下落。 这万年青成了催命符,陆锦烟每天爬起来都怕自己死了。 姬惊寒看到这样忧愁的陆锦烟很是心疼,将一件狐裘披在她的身上,说:“我已经向皇上告假了,这大好河山娘娘还没去看过?不若随本王出去瞧瞧?” “王爷说笑了,哀家身为太后,身份上有诸多顾忌,哪能随便出去啊?”陆锦烟叹了口气,嗓音里明明含着无限期盼,但仍旧有惋惜。 姬惊寒搂住陆锦烟的肩 ,将她拉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女人僵硬,轻笑出声:“陛下都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娘娘还在顾虑什么呢?” “我们有什么关系?”陆锦烟身体一僵,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 “你说呢?” 陆锦烟最终还是拗不过姬惊寒,随他出宫了。 姬澈望着远离皇宫的马车,仿佛感受到了无边的孤寂包围着自己,而他只能望着在乎之人远远离去。? 第三百二十章 大结局 一方面,陆锦烟卖了个人情给勤业王。 而另一方面,小狐狸自然有所保留,没有全部都告诉他实情。 姬惊寒对这件事情四个字的总结的十分到位:不可尽信。 他还是不放心,一直在暗中调查楚业身上的疑点。 “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心思缜密,既让那个狡猾的老东西领了你的情,又在背后偷偷调查人家,不过确实如你所料,他身上还是疑点重重。” “王爷谬赞了,这也都是跟您学的,狡兔三窟,只是不知道您打算用什么方法去继续调查,一方面要调查勤业王,另一方面还要调查林轩背后的人。” 姬惊寒为人处世向来老道,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学会了易容术,假扮成林轩的样子,跟黄芩一会回到了守卫营。 要知道,平日里,林轩在营中飞扬跋扈,可以说是横着走,土霸王一般的存在。 很多人都怕他,从而不断地讨好他,巴结他。 他失踪了,这几天又回来,大家都以为他又去进行了一场豪赌,看他表面上心情不错,以为他赢了。 一些阿谀奉承之辈又迎了上来,给他送东西,送银子,想要走他的门路。 “黄芩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守卫营中,为什么这些人如此惧怕林轩,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头目。” “王爷您有所不知,虽然不知道林轩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在守卫营里面绝对说一不二,这里根本就是他的一言堂,他时常倚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属下非打即骂,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有许多人想要反抗他,他就利用职务之便,把人家全部都弄走了。” 姬惊寒听了这些话,鹰隼一样的眸子咪在一起,他竟不知道京城周围防卫部队竟然会腐败到如此地步。 “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看他了,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看来他还真是把地头蛇的本性发挥到淋漓尽致,把这件事情如实报给太后娘娘看,看她有什么说法?” 消息总是传得飞快,陆锦烟听到这条骇人听闻的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勤政殿里面和姬澈一起商量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处理勤业王。 这个消息原本也没打算背着小皇帝,他听到之后,直接从座位上暴跳而起, “真没想到我朝竟然有如此的大毒瘤,那个林轩不过是个小小的都尉,当然在皇城脚下作威作福,看来朕还真是小看了他,这么看来,就应该把他拉出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他们串通一气,难道是想要造反?” 陆锦烟听到这些报告也是气愤不已,只不过看到小皇帝这样喜怒不定,又要把人千刀万剐,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陛下还需谨言慎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学会隐忍,你这样做无疑就是杀一儆百,杀了他一个有什么用,日后还有无数个张轩李宣,难道你也都要如此对待,天下的贪官污吏是杀不尽的,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彻底杜绝,而不是抓住一个人,那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愚笨办法。” 姬澈也知道从前朝到现在,许多问题都积压着。 先皇到老年的时候已经昏庸无道,到了他这更是成为十分纠缠复杂的问题。 他想要解决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而且想要解决这些贪官污吏,也不能只靠他一个人,需要有强大的吏治做后盾。 但是说到底,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去执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选拔人才。 “母后教诲的是,是儿臣莽撞了,只是实在受不了这些人如此祸害我朝廷,如果再这样放任他们下去,怕是到我这儿这个王朝也就终结了。” “你到底是长大了,能听你这么说,母后很是欣慰,现在都当务之急是赶快选拔人才,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比武大会,你最好还是把他提上日程。”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小皇帝的心坎里,他早就想自己做一些实事,可是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既然太后娘娘又提起了这件事情,他觉得也是时候了。 “母后放心,我这就着手去办,朕很想看一看,这些贪官污吏到底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姬澈深深地看清了现在的朝廷有多腐败,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赶快改变这种现状。 马上回宫,着手举办选拔大会的事情。 即便还有一些人不支持,但是那些老臣还是站在他这边,他觉得也有胜算。 擒贼先擒王,他最先要做的就是赶快把守卫营的蛀虫给换掉,这样的皇家亲卫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的。 而姬澈经过一段艰难时期的努力,在姬惊寒和陆锦烟的扶持下,成功举办了选拔大会,选举了一批年轻的具有能力的官员,并且这些官员只忠于他一个人。 而林轩一事也在姬惊寒和陆锦烟联手之下处理干净,牵扯出幕后之人乃刘太妃、三殿下等人,刘太妃无颜待在皇宫自请去守皇陵,三殿下则是被永远囚禁起来。 陆锦烟看着焕然一新的朝廷,由衷地感到高兴,尤其是现在姬澈越来越能干了。 姬惊寒在朝堂上也基本放手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系统也没了下落。 这万年青成了催命符,陆锦烟每天爬起来都怕自己死了。 姬惊寒看到这样忧愁的陆锦烟很是心疼,将一件狐裘披在她的身上,说:“我已经向皇上告假了,这大好河山娘娘还没去看过?不若随本王出去瞧瞧?” “王爷说笑了,哀家身为太后,身份上有诸多顾忌,哪能随便出去啊?”陆锦烟叹了口气,嗓音里明明含着无限期盼,但仍旧有惋惜。 姬惊寒搂住陆锦烟的肩 ,将她拉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女人僵硬,轻笑出声:“陛下都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娘娘还在顾虑什么呢?” “我们有什么关系?”陆锦烟身体一僵,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 “你说呢?” 陆锦烟最终还是拗不过姬惊寒,随他出宫了。 姬澈望着远离皇宫的马车,仿佛感受到了无边的孤寂包围着自己,而他只能望着在乎之人远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