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基实验》 第一章 日出东方 世界太大,大到无边无际,世界又太小,小到能装下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日月山川,花鸟鱼虫,芸芸众生,反复循环,到终了或许依旧参不透到底是你在我中,还是我在你中,亦或彼此互不干涉,但有一样奇妙的东西,令我着迷,或许这并不是他者她本来的样子,只是人类这一“会”思考的生灵,仅看到了一部分,而后天马行空,于是便有了下面这埋藏已久的故事。“已久”并不夸张,至少不是33年,上万年?应该比这还要长,长到超出想象! 那年…… “又是那个陶文''日月山''符号”!忞珹从午睡中醒来自言自语。 “这个老家莒县陵阳河出土的陶文符号为什么从记事起就经常出现在梦里?”忞珹心里默念着,瘫坐在床上,眉头又是一皱,看得出为此很苦恼。 忞珹,全名李忞珹,出生于北京,籍贯山东莒县,1米75左右的样子、偏瘦。24周岁,他是北漂二代,因为没有北京户籍,不得不在高二时回老家山东准备高考,但连续考两年才考入令他心神已久的中国石油大学(北京)资源勘察工程专业,并顺利获得硕博连读的机会。 起身,呼啦穿好白体恤和黑色大裤衩,踏上拖鞋就往外走,不过宿舍门还没关好,忞珹又回身回到床前,把微型风扇直接拔了插线,这才安心出了宿舍。 8月初的北京昌平中国石油大学,同样是燥热的令人心烦!尤其是下午一两点,本来暑期就没有几个人的校园,此时除了知了和忞珹,再无其他能动弹的生物。 还好,石油大学实验楼与博士生宿舍仅隔着一条马路,忞珹小跑扎进了有中央空调的南院实验楼12层地球物理实验室。博士第一个暑假,忞珹与导师申请的研究课题有许多数据需要分析,也没有女朋友了无牵挂,所以这个暑假忞珹计划安心待在实验室做课题。 下午5点多,忞珹又想起中午梦里的“日月山”陶文。他对此陶文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近半年梦里出现的频率比之前高出太多。难道这个陶文有什么暗示?此时忞珹又想起小时候爷爷经常嘱咐他切记的一句话:日出东方屋楼崮。这是元中期远在四川成都的先辈中流传的一句祖训。 元末天下大乱,族人依祖训一路向东迁徙,因莒城正东八公里有山名为屋楼崮,族人便在莒城城西土门落脚,繁衍至今。但无人知晓其中深意,只知要世代谨记!可这祖训和陶文又有什么联系?忞珹又陷入无限的苦恼中。 金星闪着贼光,在与白昼做最后一搏,东方鱼肚白却不给面,不断吞噬金星身后的黑夜,可那贼光并没有丝毫减弱,正前方就是屋楼崮极为对称的山影,在东方鱼肚白与周边低矮的丘陵衬托下,越发伟岸,令人敬畏。 突然间黑色山影迸发万道霞光刺向黑夜,山影渐渐模糊,山尖正上方一轮晓日喷薄而出,就在太阳即将越过山尖时,光芒渐渐淡去与天地合为一体,此时山与日完美组合,不正是陶文的“日月山”里的日和山吗?不过这“月”去哪了? 忞珹越想越不理解,先民为什么要在日与山之间添一勾新月?莫非当时日月同升?六千年前的某个春秋分前后发生过带食而出的天文奇观?于是先民用陶器记录奇观,传于后人? 检索日食记表,时间地点均难以匹配。 ““日月山”陶文究竟藏有什么秘密?要表达什么?”忞珹抬起埋在手臂里的头,往北看向图书馆硕大的钢铁球,最后一缕阳关缓缓擦过,夜幕终于来了。他决定先把陶文放一边,先吃晚饭。 “师弟们,谁去阳光餐厅吃红烧牛肉拉面?”忞珹一下午终于扯了这一嗓子…… 吃罢晚饭,忞珹索性回到宿舍,接通微型风扇电源直接就躺下了。 不如明天去十三陵水库野游,览山戏水放松一下或许会好一些。游玩,导游,讲解! 国家博物馆志愿讲解员!忞珹的思绪跳跃太快,他突然想到,大学四年级秋与同学一起去国博参观古代中国展区,在大汶口文化时期刻有陶文的陶尊旁,陈列着莒地先民创造的17个陶文,其中就有让忞珹魂牵梦绕的“日月山”。 志愿讲解员在向游客们讲解完龙山文化考古价值后,特意指向“日月山”陶文,得意的说到:“我和这奇特的陶文很有缘分,因为这''日月山''经常出现在我的潜意识里,虽然我目前无法理解其中深意,但不会刻意去寻找答案,相信缘分,相信答案会来找我。 就像现在您不就是来自全国各地吗?这就是缘分!……”说完志愿讲解员带着游客去了三星堆青铜器展区。当时忞珹权当这位京腔爷在逗闷子,没当回事。也没留意相貌。不过现在一切又变得那么清晰,:微胖,国字脸,标准的京腔,虽然无法描述出具体相貌,但讲解员眉宇间的气质印象就如同刚刚还见过! 明天去国博!忞珹改了计划。睡前从国家博物馆官网查询到明天会有三位志愿讲解员,希望他能来! 从昌平城区到天安门,少说也需要1个半小时。虽然昨夜睡的并不好,忞珹还是早早起床,到达国家博物馆北门时国博还未开门。经过严格的身份证识别、安检,忞珹直奔古代中国展区等候这位有缘人。人群熙熙攘攘,参观的的人一茬接一茬,可就是不见有讲解员。 忞珹在展区入口焦急的等待,嘴里念念有词,估计是在准备开场白,以防被误认成:这人脑袋有问题。临近上午10点,一群中学生簇拥着一个胖子讲解员进入来到展区入口。忞珹立即认出就是三年前“与陶文有缘”的讲解员,可是心里太过忐忑,一是怕认错人,二是,还没准备好如何开口。不如等等看到陶文陈列时,这个发福的讲解员,会不会还如四年前那样讲解! 陶文展区就在古代中国展区入口处。讲解员按部就班领学生们参观远古人头盖骨,旧石器留存,不用一支烟的功夫便到陶文展区。讲解员先是做一个深呼吸,抬高了嗓门,生怕身边学生听不见:“现在大家看到的灰褐色锥形陶器,以及周边蛋壳陶杯,尤其是这17个陶文,是早在6000年前……” 看来胖子这三年多来又对陶文补充了更多材料,口若悬河,从文字讲到宗教,从农业讲到祭祀和丧葬,用胖子的话来总结:这就是人类文明的曙光! “十七个陶文中,日月山陶文在我看来最具有价值,集美学、文字、太阳崇拜等等,目前多数学者解读为''旦''字,即清晨日出的意思。就我个人而言,他如同我的圣物,常常出现在我的潜意识里,很渴望能有人帮我解开,或许你们中将来能有这方面的专家,帮我解开这个困扰多年的迷!” 与三年前比胖子由一个宿命论者,变得积极起来,他也想找到答案,而不是等待有缘人了。 忞珹忐忑的心终于落下,他走向讲解员。 “你好,我是李忞珹,或许我们能一起去解开这个谜。” “您是?”胖子看着这位年轻人,好像还没做好接待有缘人的准备。 “您瞧,您刚才说了,您是李忞珹,我是想问您是指陶文‘日月山’吗?”胖子显得有限尴尬紧跟了一嘴。 “嗯,我和你有同样的遭遇,而且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出现,我想和你聊聊。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等你把这波学生们送走。” “不用等,咱俩一会就聊,稍等,我安排好学生。”胖子显得迫不及待,把学生们领到入口处,交给在外等候的领队老师,与半个小时后到场的另一位志愿讲解员联系好后,把联系方式交给了领队。 安排妥当,胖子招呼忞珹过来。并肩向国博出口走去。 “我叫苏迪,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忞珹把缘由简单告诉苏迪。 “外边人多耳杂,一会去我家聊,如何?”忞珹怎会拒绝苏迪的邀请,两颗急切渴望解开谜团心,恨不得交换大脑。 苏迪,老北京人,26岁,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国有银行工作,但他受不了银行的条条框框,工作不足两个月便辞掉工作,专心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来国博做自愿者。身高与苏迪相仿,生的白白胖胖,眉毛浓密,眉尾处眉毛上挑,鼻梁高挺,国字脸,若不是身材发福,活脱脱一个帅哥。 运气不错,从天安门到东三环外团结湖社区竟没有堵车。 “这是我自己的房子,没和父母一起住,您不用客气,随便坐”顺手递给忞珹一瓶水。 “坦白的说我搜集了很多有关这个陶文的资料,我更倾向于把‘日月山’理解为对自然的崇拜与祈求佑护,我不觉得中间是新月,而应该是远古人崇拜的神。”苏迪说到。 他从桌子底下拽出一纸箱资料,挑出几副照片,指着中间的‘新月’:“您看,中间的新月形状除了两头翘,中间也有一尖角突出连接着太阳。所以中间不会是新月。‘日月山’符号不仅在陵阳河发现,在安徽,江苏等地也有出土,均刻画在大口陶尊上,陶尊里发掘出夭折孩子的遗骨,这足以说明这个陶文是在祈求夭折孩子早日轮回,佑护后代免于夭折。” “我认同你的观点,新月形状,应该是远古人认为的神迹。” “哪来的鬼神,我大胆猜测,神迹是一艘飞船!”苏迪确信自己的猜测,眼神里期待忞珹的认可。 “喔,够大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你我的谜也就解开了。” “忞珹,您是勘探的专业的,我们可不可以对屋楼崮进行勘探?我怀疑山是空心的。” “技术和设备都是可行的,不过像山东这种人口密集区,不会有未勘探的地方,我之前也查阅过一些资源普查报告,山体并无异样。” “如果你想隐藏一个秘密,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吗?相反却会想尽办法把秘密泄露给应当知道的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作为科研人员,这点勇气也没有?” 忞珹一时无法反驳,或者说自己说服自己,这总归是一个可尝试的方向。接下来二位制定了周翔的计划。看来的都是急性子,明天就出发…… 第二章 勘察 忞珹下午就返回了学校,要为明天的勘察做准备。 清晨7点多,苏迪的指挥官便停在了石油大学实验楼楼下。收拾妥当,二位计划下午3点前赶到屋楼崮脚下。 8中旬月正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二位没舍得休息,轮流驾驶,人歇车不歇,除了中途加了一次油,去了一趟厕所,二位没下过车。一方面实在太热;另一方也是最重要的方面,二位急切解开这萦绕已久的迷。 莒县,山东东南部,东夷蚩尤崛起之地。夏属莒部落,商为姑穆国,周朝有莒子分封于此,建莒国,与鲁、齐、越等抗衡数百载,国虽小,却两次次挽齐国于危难之间,拒蛮越于千里之外,盟鲁公于古银杏树之下! 汉朝后虽朝代更迭,莒作为地名留存至今,莒文化以穿越五千年的文化留存,与齐、鲁文化并称为山东三大文化。令忞珹、苏迪魂牵梦绕的陶文便发掘与此地的陵阳河床。 下午一点,指挥官已经行驶在莒县城区银杏大道上,由西向东穿城。当地中午刚刚经历一场雷暴,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的气味,没落的积雨云夹杂着闷雷,向南边天空退去,北边天空却蓝的晃眼睛! 视野前方就是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屋楼崮。穿行在城区,栉比鳞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把屋楼崮瘦瘦的夹在中间,也抹掉东方大部分天际线。指挥官临近沭河西岸时视野豁然开朗,屋楼崮与其周围低矮山丘组成迎接阵列,直接扑到眼前,山棱清晰可见,就连山中的树似乎也能看出模样来。黑色条带错落间是浅褐色岩石。 “苏迪,累不累呀,要不我们在河堤大道上休息一会。” “好,我也有此意。” “有没有感到害怕?山就在眼前,我突然间不想做任何事情,生怕我们徒劳,更怕这是个陷阱。”苏迪凝视着屋楼崮,眼神里有些许的悔意。 “我也怕!一无所获,倒是好事,怕就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话有些沉重,二位沉默了片刻。 “这景色真不错,古人没骗我们,你看这水这山,应当及时行乐才对,行乐可不仅仅是吃、喝、嫖、赌、抽,精神层面的满足更重要。咱俩的困惑,解开了就是行乐。所以就别在临门一脚那抽抽了。要不咱俩在车上睡一会?放松一下?”苏迪转的够快,能为自己开脱,这往往也是一个领导者应具有的品质。 “你睡,我养养精神就好。不过这发动机就这么开着?” “嗨,不开着空调不工作呀。又不花你钱,你倒矫情了。半个小时后叫醒我。” 也不知苏迪是真的心宽还是假装以缓和情绪,他放低驾驶座椅,还真就睡了。忞珹也调低了副驾的座椅,刚闭上眼睛,想起在莒县第四中学读书时,无数次从宿舍廊道东侧窗户凝视屋楼崮的场景,想起和父亲骑摩托车游屋楼崮,现在父母就住在南边不远的乡下,不知二老现在正在做什么,或许也在看着这山。 想起第一次高考时曾与红颜知己桔子约定高考完一起游屋楼崮。谁想,桔子考入某211院校,忞珹却连孙山都看不到。羞于情面他失约了。如今桔子早已为,为人母,但不知是否幸福,是否还愿意相约一起游屋楼崮…… “呦,李博士,您不是不睡吗?不是还有叫醒我的神圣使命吗?怎着自己还睡上了?”谁知道苏迪刚才有没有睡着,不过时间很准,刚刚半个小时。 “睡醒了就好,那我们出发。”忞珹没有多余的话。 “得嘞,您就瞧好!”苏迪开启逗闷子的模式。 没用十分钟,他们便到达屋楼崮的西侧山脚下。 从西侧观屋楼崮,看不出奇特,因海拔不过450余米,西侧平台较高,体会不到山的雄伟壮丽,看来从西侧观屋楼崮适合远观。 此时正是下午3点左右,大地还在遭受太阳的炙烤,忞珹与苏迪没打算躲开这个时辰,却想享受一番。 二位放飞无人机,寻找最佳的设备布置点。 “整座山体成南北走向,且南北较长,北侧有村庄,防止围观,就放在半山腰的平台上,南侧是陵园,设备可以放在通往陵园的路上,西侧就放在停车的位置,东侧放置接受设备,布置时注意用记录高度,我们先布置北侧,而后依次是西、南,在东侧布置接受声波,通过对声波穿不同介质的时产生的微妙变化来测定这山是否中空。” “李博士,苏迪遵命。我来背设备,先去北侧山腰平台。” 约莫一个时辰,北、西、南三侧的波发射设备已经安装就绪。二位开车寻到东侧。从东侧观屋楼崮确有阵势,可谓壁立千仞,绝壁上怪石奇松遍布。壮美,雄奇! 接收设备安装完毕,忞珹遥控开启声波发射。设备显示数据正在接收…… 探测设备接收到声波信号后,需要10多分钟的处理时间,忞珹负责把数据图形化,以直观的反应屋楼崮山体的结构。 数据收集完毕,忞珹取出存储器连接到笔记本上。 “苏迪,我上车分析数据,你收拾这些设备。” “没问题,您就在车上忙您的,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仪器就交给我了。” 指挥官又绕了屋楼崮一圈,忞珹全心投入到数据处理中,而苏迪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先前布置的设备全身全尾的收纳妥当,回到驾驶室,发现忞珹依旧紧盯着屏幕,神情紧张。作为外行人,苏迪没敢打扰,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结果。 “我重复分析了数次,一组数据我无法理解。无法与任何已知的物质相匹配。首先我敢肯定的说山体不是中空的,但山体中部有一物质,当900hz波穿过时速度异常的低,低到无任何先前记录相匹配,且无任何反射,希尔伯特积算等失效。”忞珹博士把笔记本推到苏迪面前。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苏迪一脸愕然。 “确切的说我们仅对了一半,异常区域也是实心的,只是物质组成与岩石不一样而已。” “这可邪性了,能推断出异常区域的形状吗?” “新月形!这应该不是巧合。” 第三章 惊天秘密之硼基文明 “这应该不是巧合!”一位外形与地球人类几无差别的硼基人,向上级汇报,地球上忞珹与苏迪勘察行动以及已发现屋楼崮山体的结构玄机。 在距离地球约2万光一颗独立于所有星系之外,巨大而又暗淡的流浪行星正加速驶向太阳系。 硼基人相对与地球碳基生命而言无论在生命有机原理还是化学构造均有极大相似之处,而关键的区别在于遗传信息的载体的核心部分为碳和碳氮,而不是地球生命的嘌呤和嘧啶。 这似乎也不是巧合。但硼基文明掌握的科技,是地球碳基文明,别说追赶,而是几乎无法理解的。比如虽然相距2万光年,但硼基人的通讯是实时传递…… 硼基人生命源于30亿地球年前,一个围绕中子星公转的巨大黑暗液态行星,硼基人称它为母星。因中子星射线辐射强大,使母星硼大量聚集,一系列神奇的巧合,逐渐演化出的高等智慧生命。 历经10亿地球年的智慧生物演化,硼基人已不用面对死亡,躯体获得永生。由此生育也变得没有必要。没了生与死也就没有了新生的喜悦,死亡的哀伤,也就没了牵挂。所以母星不仅外表暗淡,其整个社会生态冷漠到极致。 无人关心他人的冷暖,因为他总归不会死;无人创造艺术,因为无限的生命能去宇宙任何地方;无人贪婪,因为,能量随处可得,当然也不用留给后人——没有后人! 高级智慧文明,能称之为高级的另一个考量维度是,大众掌握高级智慧的程度。在母星,任一个硼基人所掌握的技术,都能瞬间摧毁一个星球。所为以防止母星突然的消亡,硼基社会建立了严格的等级制度,不同等级获得资源及能量的权限不同。 每一等级及其享有的权限均有严格的限定,对违背母星律例的任何个体或组织,最大的惩罚便是降低其等级。等级最高者拥有的权限至高无上,被称尊称为治上,但实施毁灭性权限时,需由七位治权人一致授权才能使用。 硼基社会高度重视每一个人的隐私权利,以他们的技术来看,母星应当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可任何组织或者个人,在无个体授权的情况下不得传播、泄露、和使用此个体的任何信息。一旦违反,便会被降为最低等硼基人,这等硼基人仅有获取维持躯体运转能量的权利。 母星运用暗能量波,在宇宙中漫游,以捕获宇宙中最重的物质,为星球提供能量,这好似渔翁驾着渔船随波逐流。不过母星有其自己的动力装置,最大速度能达到光速的12万倍。有一点已经被硼基文明证明:即便超越了光速,也不可能逆转时间——时光永不可能倒流。 “不是巧合,看来他心意已决。”库克着一身灰袍,高大的硼基躯体稳稳立在那,不过眼神中似乎有一些不舍和悔意。他望向母星加速行驶的方向,他也曾来过地球。 库克,硼基人宇宙探索项目组织负责人。宇宙探索项目组织,是硼基人探索宇宙时空、物质演化、外星生命等的高级科学组织。库克因在10亿地球年前在宇宙时空方面贡献卓越,发现了超越光速的积速推力,使任意质量物质以超越光速数倍的速度前进成为可能,而被尊崇为硼基人科技第一人,位列治权人。 “两年前,他的权限被剥夺,如今应该没有任何能力干预这次打击。”汇报人,揣测库克的眼神,提醒一下他。汇报人所说的两年前是指母星年,一个母星年大致是200个地球年。 “我不担心他,但这近70亿的碳基生命令我担心。” 库克担忧很有必要,想人类智慧文明的演化不足万年,1亿年以后会是何等程度?! “山体内的‘新月’或许真的是外星人。我们俩应该是被盯上了。”苏迪递上这话,期待李博士的回答。 “要不我们报警,恐怕这不是我们俩人能处理的事情。如果能参与进来,或许会能更快解开谜团。”忞珹略显无助,他想把希望寄托给。 “也不是不可以,我担心警察不会相信我们。” “有勘测数据,为什么不信?就这么定了,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忞珹拿定主意,通过警察来获取帮助。 “110报警平台,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手机另一端传来接警平台的声音,忞珹拨通了110 “您好,我发现屋楼崮山体中有异常,估计和外星人有关,和一个陶文有关,我和我朋友是被引诱过来的我担心我们俩有危险,想需求警察的帮助。” “您是说外星人要威胁到你们的安全?你们现在有什么危险吗?” “还没有受到威胁,但我们俩是被引诱过来的,我们是担心。我们现在没有危险。”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告诉我具体位置信息,我们会安排警察到现场。” “我们就在屋楼崮西侧山脚下,坐在一辆褐色jeep车里。比较明显。” “好的,已经将您二位的报警信息告知店子集镇派出所,稍后会有民警联系二位,请确保报警手机畅通,如果二位确信有危险建议立即撤出危险区。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好,没有其他的了,谢谢。” 很快忞珹的手机有来电。 “是你刚刚报的警吗?” “对,是我。” “再跟我说一下位置,还有如果有危险,第一时间逃跑。” “我们就在屋楼崮西侧山脚下,一辆褐色的jeep 车里。” “好,估计5分钟左右到。保持电话畅通。” 很开,苏迪从车里看到一辆警车朝他们开过来,随即下车向警车招手。警车转眼就到,从警车里下来一位警官和一位协警。 “是你们俩刚才报的警?”警官调整了一下左肩上的记录仪,很无奈的问道。 “对是我们俩。”苏迪接茬道。 “屋楼崮山体里有东西,还有外星人?是从北京来的?喝酒了吗?”警官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是从北京来的,不过我是莒县人,我们没有喝酒,头脑一直很清晰,我们报警是因为勘测结果显 示,这山体结构异常,山体有异常的物质。所以怀疑是外星人。一方面担心自身的安全,另一方面想获得帮助解开这个谜。”忞珹不得不把刚刚报警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特别强调了,他们俩目前意识很清晰。 “好,二位的身份证,还有你勘测的结果给我看看。” 忞珹和苏迪各自掏出身份证交给警官,警官转身把身份证交给协警,协警把身份证放在一个鉴别仪器上验证身份,更重要的是想看看二位有没有案底。 “警官这是勘测数据分析出来的,我把数据图形化,直观反映山体结构。新月形状是异常区。”忞珹把笔记本递到警官面前。 “你说的新月形状在哪呢?”警官一脸疑惑。 “很明显的,就在山的中央。” “我没发现,你指给我看。”忞珹接过笔记本,惊讶的发现刚才明明异常的图形和数据现在全部正常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忞珹无法相信,这数据怎么就变了。难道真的是看错了。 苏迪见状,立即笑着向警官道歉:“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刚才看错了,然后误报了警。真不好意思,让您大热天的跑一趟。抱歉,抱歉。” “真的是看错了?”警官追问道。 “错了,错了,真的是看错了。抱歉,真心抱歉。”苏迪及时的递着道歉。而忞珹却依旧在摆弄那诡异的数据,没多言语。 “那好,看二位也是好奇心切,又不是诚心捣乱。就不算二位报假警。不过二位要跟我回趟派出所,一是,把这报警结了。二是,国家的山河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是不得私自勘察。上车,跟在我车后边,去一趟派出所。” “警官大哥,我们知错了,同时勘察也没给国家带来什么损失,您看您就自当不知道勘测这事,放我们一马。” “不行,这事没的商量,跟我回去一五一十的说,不会有什么大事。走,上车呀。”警官毫不讲情面。 没有办法,二位只好跟着警官来到镇上派出所,结案和等待处罚。 路上,苏迪提醒忞珹:“你确定你的数据没有问题,分析也没有问题?” “不可能有问题!”忞珹非常信任这款设备,毕竟已经使用一年了,从没出过差错。他又一次打开笔记本,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数据以及分析图形又恢复的异常状态。 “苏迪,我确信我们被盯上了。数据又出现异常你了,简单讲,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数据是真实的,当有外人时数据是虚假的。” “我已经猜到了。”苏迪并没有惊讶。“一会我们除了道歉,不要说有关陶文以及山体结构异常的事。” “明白。”此时的忞珹,虽然心脏在快速的跳动,但表情却平淡无奇,他在成长。 “李博士,还有苏先生我们已经和你们学校和国博取得联系,鉴于李博士导师及学校作保。决定对于二位这次无许可的勘测行为不做处罚。也不没收设备。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二位签完字就没事了。” 忞珹和苏迪连连道谢,在一张结案单上分别签了字,最后由忞珹签下日期:2039年8月17日 第四章 惊天秘密之碳基实验 出了派出所天已经黑了。正是农历六月底,没有光污染的黑夜,才发现原来穹苍之上会有那么多星星泛着贼光,这其中一颗或者数颗正在盯着我们。 忞珹和苏迪重新回到车上,细想这刚刚发生的一切,越发觉得恐惧。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俩遭遇,更没有人会相信外星人之类的鬼话,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接下来怎么办?李博士?”苏迪有些埋怨。 “如果就此放弃,那潜意识的苦恼和一双眼睛时刻盯我们的恐惧会伴随我们一生!与其痛苦一生不如今天就弄个明白。” “好一个山东大汉!走起!”这正是苏迪想要的。 苏迪一脚油门,原路返回屋楼崮。 “到了,不过你有计划吗?我们俩如何进入山体内?挖掘机,还是?或者李博士天生会土遁之术?还有咱俩已经超过12个小时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即便做鬼也不能饿着肚子呀!”苏迪说的不无道理,这偌大的山,不借助工具如何能进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贫!我没有计划只是来试试运气。我也有些饿,要不照旧随便凑合一下。” 二位把车里预留的粮食倒腾了一遍,能吃的通通下了肚,忞珹依旧吃的少,他看起来焦虑的厉害,苏迪却显得就像一次旅行而已。 “我这辈子最讨厌蚊子了,带了那么多登山设备却唯独忘带驱蚊露,咱俩今夜就喂蚊子。”苏迪一边收拾登山用物一边驱赶蚊虫。 “还有我们试试运气有没有方向,不会咱俩漫无目的的登山?” “在屋楼崮顶东侧有一舍身崖,悬崖高百余米,我们在东侧看到过。舍身崖中间有一洞穴,相传有人在洞中发现石凳石桌等,被称为仙人洞。我们先登顶,而后降到仙人洞中。” “这可是夜间,索降太危险了。不过书生都敢,我这粗人,更不在乎了。”苏迪无时无刻的在为忞珹打气。 屋楼崮虽为当地名山,但未经开发,上山的路只有长年累月游客踩出来的小道,间或有几段早年间的石阶,估计也是解放前,为山顶庙宇而修,如今庙宇以及舍利塔只剩下遗迹,和一个深深的地宫。据说舍利塔向东能远望东海,向西能一览莒城全貌,故舍利塔也被称为望海楼。 元朝末年,一云游僧人释昙静,清晨路过此地,忽见山顶佛光冲天,便立誓在山顶立寺供佛。历经数载化缘,屋楼崮顶立起一座规模不大的寺院,名为:佛光寺。佛光寺屋宇规模并不出奇,但唯独修一七层宝塔,立于屋楼崮顶,远远望去甚为壮观。 相传塔内供奉高僧舍利。引来方圆百里善男信女虔诚供佛。佛光寺兴盛数百载,但规模从未扩建。民国时期战乱频频,加之日寇入侵,佛光寺僧众纷纷逃离,寺庙日渐衰败。六七十年代,某些特殊原因,附近村民便拆了庙宇和宝塔,把砖石运回家盖了猪舍之类。康熙年间莒地发生一次有记载以来震级最大的地震,宝塔并未倒塌,却因一群愤怒的群众毁于顷刻。 夜间视野受阻,二位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爬到屋楼崮顶。崮顶清风徐徐,凉快了许多。崮顶平台之上,除了古庙宇的残垣已无他物,因是石头平台,也未见大型乔木,几簇野草或小型灌木点缀在岩石缝里。蝈蝈像是奏着送君曲,从爬山开始到登上山顶就没停过,如今安静下来,这声音越发的清脆。间或有几声“卡卡”夜莺鸣叫,或者令人寒颤“咕咕”猫头鹰叫。 “累了,要不先歇一会。”苏迪找到一块自认为干净的地方瘫坐下。 “你说是哪颗星的文明在盯着我们俩,我这手电的灯光会不暂时晃瞎他们的眼睛?”苏迪摆弄着手电筒,照向漆黑的夜空,自嘲道。 “童年夏天,也就是这个时候,暑假一般都被父母打发回老家,爷爷奶奶吃完晚饭都会带着凉席在麦场上与邻居闲聊纳凉,当时我特喜欢这份悠闲,仰面躺在凉席上,听着老人讲过无数遍的牛郎织女,看着当空的银河与被给予太多情感的天鹰座和织女座。不过现在看来我总感觉到凉意,甚至是恐惧。每一颗星都是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任何事物当你摆脱对他的一无所知时,所有的幻想也就消失了,所有的美好可能也就消失了。有时候无知便是快乐。 忞珹和苏迪休息片刻,便准备索降,因为不知道洞穴具体位置,只能先从舍身崖中部开始下降,用无人机借助手电灯管观察找到洞穴。忞珹“全副武装”后先下,苏迪则在崖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以及操控无人机寻找洞穴。第一次索降,无任何收获。 第二次,往南移动二十米,当忞珹下降到距离崖顶60米左右时,苏迪通过手机呼叫到:“忞珹注意你左下方有一个黑色洞口,注意!”在忞珹左下方确实有一个直径15米左右的洞口,忞珹先把自己降到与洞口平行位置,然后慢慢攀岩过去。 洞并不深,也就七八米深的样子。忞珹用手电快速的扫视洞内,除了石头桌子和凳子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苏迪你也降下来,这可能就是仙人洞。” 十多分钟苏迪也降到洞中。二位在洞的尽头停下,仔细观察,洞壁以及石桌石凳。洞穴人工开凿痕迹明显, “你说这会是哪位古人闲来无事,在此凿洞而居?” “这工程量及难度一个人无法完成。”忞珹应和着。 “我看这洞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又要白费力气了。”苏迪说罢直接坐到石凳上。可就这时,一道强光从石凳底部射出,照亮了整个洞穴,苏迪受到惊吓,想起身离开石凳,可身体如同被死死黏在石凳之上,无法起身。 “忞珹救我!” 忞珹伸手抓住了苏迪的手臂,可已无济于事,苏迪的身躯迅速变得越来越透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光束也随之消失。除了那句“忞珹救我。”苏迪没来得及说第二句。 忞珹惊慌万分,但又按捺不住激动,毕竟离解密又进了一步。石凳应该就是传送装置。一旦坐上石凳肯定也会和苏迪一样瞬间消失,去到另外一个地方解开萦绕已久的谜。不过一旦过去却无法回来,就失去了现在的一切,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忞珹虽然早已下定决心会坐上石凳紧随苏迪过去。 他此时所有的情绪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怀念亲朋以及二十多年来的经历:还没来及孝敬父母长辈;有些人还没来及感谢;项目还没进行中期汇报;还有念念不忘的桔子…… 忞珹眼角流出不舍得泪水,他抬起头尽量不让自己更狼狈。相信这泪水只能在生死离别时才能看到。 他掏出纸笔在纸上写到:2039年8月17日22点29分,苏迪、李忞珹通过石凳去了另一个未知世界。如果真的回不来或许会后来通过纸条人去解救他们俩。 第五章 嘱咐 忞珹也坐上了石凳,一样的结局,忞珹也瞬间消失了。 当忞珹再有意识时躺在一个光洁的不知是什么物质但看起来像毫无杂质的玉石构成的平台上。眼前是一个恢弘的大厅,高度足有30米,宽度不下50米,没有任何立柱,光很柔和,足以看清任何东西,却不晃眼睛。远处是一个圆形平台。苏迪正站在平台外琢磨这什么。 “苏迪,我在这。” “你肯定舍不得我自己进来!”苏迪依旧打趣道。 “我仔细寻过了,除了你我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苏迪说道,话音还未落,不知从哪里传出声音:“谁说没有其他生命,那我是什么?” 忞珹和苏迪四下寻找着,就在二位身后,一为高不过15米,通身仅着一个素面袍子,面目清秀的中年“人”站在那,毫无表情的看着忞珹他们。中年“人”和人类极其相似唯独夸张的招风耳,让的中年与忞珹他们区别开。 “不错,就是我。”说话间中年“人”已经走上了圆形平台。 “你们二位就不用介绍了,在我这地球人毫无隐私。下面先听我所,有疑问等我说完再问,我希望我们这次交流在20个地球小时内结束,或者更短,因为二位已经脱离地球的空间和时间,这里是母星时空,这里的时间要比地球慢很多。如何?”中年人看着二位,像是在命令。 忞珹和苏迪只有点头应和。 “我是来自我们称之为母星的星球,她四处游荡,目前在半人马座方向距离地球约2万光年的地方。我呢,二位就称我为牧羊人。我来地球的目的是观察记录实验。实验对象就是地球人类。确切的说是以碳元素作为遗传基因的核心部分的人类,称为碳基生命。 我呢和二位大部分是相同的,但遗传基因的核心部分的核心元素是硼,称之为硼基生命。这也是我们实验的原因。我们演化数十亿年,已经没有死亡,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生育。从此我们的遗传信息就封在我们的躯体内。我们的生命科学研究发现碳元素与硼类似,并在母星创造出最原始最简单的碳基生命,于是我的前辈携带简单而又原始的碳基生命寻找到地球做为实验基地播撒种子。我们不会对演化进行干预,任其发展。 经过数亿地球年的演化,地球碳基生命空前繁荣,恐龙称霸地球,此时我们的治权人——库克,想到另一个值得进行的实验:地球有没有可能进化出和我们类似的智慧生物。 于是我们第一次干预了实验,对恐龙进行了精准的打击——通过改变释放一个经过精准计算,仅能毁灭大型恐龙生命的小行星轨迹使其撞击地球。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尘埃等改变了地球气候,大量适合恐龙的橛子植物死亡,食草恐龙与食肉恐龙相继死去,最后仅留下了哺乳动物和小型恐龙,目的就是杀死大型恐龙为碳基智慧生命的出现提供相对安全的生存环境。后来哺乳动物演化出智慧生物人类。 你们创造出我们硼基人无法想象的道德伦理思想,成就了令我们惊叹的文化艺术,尤其是地球上对死与生的尊重以及由此主导的碳基文明给母星的硼基人社会生态造成巨大冲击,一些硼基人开始出来反对现有的统治。 同时6000地球年前,地球碳基生命智慧进程迅速发展,按照叠加理论,地球智慧会在三万个地球年内超越母星。于是两个母星年前治权人命令我,再一次终止实验也就消灭人类,以平息越来越突出的母星暴乱和未来的威胁——代号为收割计划。 我拒绝了再次的摧毁,于是母星收回了我大部分权限,把我降至次低等级。简单讲,等级越低我能掌握和控制能力越低。未降低等级之前,我大不用费劲周折引诱二位,仅需弹一弹手指便能把二位传送至此。 我也不想成为人类的神,只好费尽两个母星年,才把二位引诱至此。我希望时间还足够。因为母星在我拒绝执行后已经加速向地球驶来,他们要亲自实施收割计划,并逮捕我。 母星最快速度是12万倍光速,这样留给地球的时间仅剩不足400年。不过确切的说已不足400年因为早在200地球年前摧毁人类的硼基武器已经出发,估计200个地球年后到达。地球的生死存亡就交给二位了,二位目前的任务是找到何雨微、金仕杰、和艾伦张,由你们五人完成拯救地球的使命。” 牧羊人停顿了一会。 “我有问题!”苏迪急切道。 “我还没有说完,我手里的这个存储,地球上的播放设备都可以播放,里边有更详细的细节。很多疑问从里边就能找到答案。注意不要在有网络连接的设备上播放。 同时存储里有我们硼基文明的所有科学原理,你们是我精心挑选出来,最有可能理解硼基文明智慧的人类,我相信你们的坚韧,相信你们的道德素质。希望你们能在200个地球年内掌握这些科技抵御硼基人的收割。目前不要试图求帮助,更不要让除你们五人之外的人知道,以免引起动荡。” “下面这两条是重中之重,任何时候都不要违背! 一,不要发展延续人类生命的科学。 二,永远不要向硼基人祈求,不要示弱。” “必须强调,基因并无优劣之分,只是在特定环境下,某些基因特性表现出来的特征更适应环境而已,在某一些领域更有创造力而已。造物主从来不会浪费任何一丁点材料,任何一个基因特性说不定在某时会成为焦点,以后二位极有可能在某一领域,成为领导者,这不会给予你特权,但你要为此承担更大的责任。好了接近一个小时了,忞珹过来拿好存储。” 忞珹走向牧羊人,接过存储,在最靠近牧羊人时,忞珹与牧羊人在眼神上有交流,他看到牧羊人眼神中充满了挂念、不舍,就像离别时母亲看孩子一样。 “二位到来时的平台上去,回到来的地方,去完成使命。” “我还有问题没问。”苏迪不甘心。 “不用问了,都在存储里。快到平台上来,父母正在挂念你们。不要再来找我,有重要事我会找你们。” 忞珹和苏迪站到平台上,又瞬间离开了牧羊人,回到仙人洞。 第六章 智慧爆发 回来时,仍是黑夜。 “忞珹存储还在吗?”苏迪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向忞珹求证。 忞珹张开右手,看到一个不足一平方厘米的褐色盒状东西,这就是牧羊人送的存储。二位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返回崮顶,回到车内仔细研究存储。苏迪发现了忞珹临去母星时空时留下的纸条,瞬间笑起来:“哈哈,人常说,胆大心细,看来李博士是胆小也心细呀。您瞧瞧这就是离家出走的孩子给家长留的留言条呀。” “还有200年人类就要灭亡了,你还能有心情调侃!”忞珹把纸条抢过来,并没有撕掉,而是叠好后放到登山包里。 “既然牧羊人找到我们,并托付给我们任务,说明我们肯定能逃过一劫,再说了,200年后已经没有你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苏迪自始至终就看得开,他从未有过忧愁。 “你不牵挂子孙?” “儿孙自有儿孙福,瞎操心。” 说话间二位走到洞口,见绳索还在,欣喜不已。 二位依次爬回崮顶。回到车内。 “咱俩,去县城找个宾馆住下,再仔细,研究这存储如何,这一天一夜够折腾的。”苏迪着了车,车载显示器显示时间为20:47。 “我记得李博士纸条写着22:29分,莫非时光倒流了?”苏迪惊讶的看着忞珹。 “拜托,看看日期,现在是8月18日的20:48,母星一小时地球二十小时。” “的确不能在母星时空浪费时间,坐好了,开启无人驾驶。” jeep指挥官,在无人驾驶模式下,顺着山路缓缓驶入国道,载着二去导航设置好的宾馆。 车刚刚经过,沭河大桥,忞珹手机收到聊天邀请,是他母亲发过来的。 “成成,出什么事了,一整天了无法接通?” “妈,我和朋友在外边玩呢,手机没电了,这不正充着呢。” “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的,不信您看视频。” “不用看,我和你爸倒是想让你处个女朋友。常给爸妈电话,别让我们惦记。要是没什么事,就这样。早休息。” “好的,给我爸带好。您二老也早休息。” 忞珹接完,侧脸看了看,苏迪问道:“苏迪,您家二老可好?” “嗨,我爸妈,好着呢,这不一个多月了,撇下我自个,二老去澳洲避暑去了。都懒得理我。您瞧瞧我这儿子当的。招人嫌!”苏迪咧着嘴嘿嘿的笑,总有用不完贫。 “四天了,没联系父母,不知二老在澳洲过得还习惯吗?”苏迪的脸变得真快,刚才嬉皮笑脸,现在一脸的相思。 “我在坐到石凳上之前,最挂念的是父母。还好囫囵个回来了。你说也怪,亲情的力量竟如此有魔力。牧羊人在递给我存储时,他凝视我的眼神,就如同我父母凝视子女,那种感觉很怪。”忞珹一脸疑惑。 “我在想,牧羊人为什么会不顾与母星反目成仇,帮助我们地球人?他图什么?难道就仅仅是观察我们观察出了感情?无法理解。”苏迪也是一脸疑惑。 “嘘,牧羊人正盯着我们呢,别乱说。”忞珹赶紧制止苏迪的口无遮拦。 “好,先不说了,到宾馆了。回头仔细研究存储或许能找到答案。”苏迪对此不屑于顾。 说话间,车到达宾馆。 酒足饭饱,收拾妥当。二位,开始研究存储。仔细看仅仅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立方体,没有任何的输出口。 “这如何读取,如何播放?牧羊人不知道,地球人的技术落后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忞珹拿着存储在他的笔记本周围来回试着。突然间存储自己变化了形状,突出一个与电脑适配接口,忞珹不敢相信,但又不敢怠慢赶紧把存储接入笔记本。 “稍等!电脑连接网络了吗?”苏迪伸手制止了他。 “嗨,我记着呢,没联网。” 刚刚接入时,电脑自己进行了快速重启,重启过后,本来是作为输入装置的摄像头竟然变成输出装置,从电脑摄像头处传出充满整个房间的全息影像。 一个新月形状但中间内侧凸起的太空飞船,看来陶文“日月山”中的“月”定是此物。飞船缓慢靠近天地混沌的地球,飞船内侧凸起部位的舱门打开,数十个黑色圆球依次被投向地球。 圆球似乎克服了地球引力,并不是加速坠落,而是以一个不足以与地球大气产生剧烈摩擦的速度,平稳落入海洋。圆球进入海洋瞬间融化,淹没在海洋中。生命开始出现,单细胞、多细胞、无性生殖,有性生殖,染色体不断交换组合…… 随后地球生命越来越繁盛,迎来一场大爆发,一些生物爬向陆地,哺乳动物和恐龙开始出现,但唯独恐龙盛行直至称霸地球。 一高大的硼基人宣布要实施与智慧生命实验,恐龙压缩了哺乳动物生存空间,必须干预制止。 飞船飞到木星与火星之间的小行星带,在一颗足有飞船大小的小行星,安装动力装置,小行星脱离轨道直奔地球而来。小行星进入地球引力范围,减速被地球引力捕获,吸入大气层,一个高速巨大熔岩球,在如今的尤卡塔半岛坠落,掀起滔天巨浪,一部分冲击碎屑和气化的海水冲出大气,弥散到太空中。 火光通天,第一波冲击波裹着火光、热浪、烟尘,无所阻挡,所到之处,瞬间摧毁所有高大树木要么连根拔起,要么瞬间折断,恐龙被瞬间被抛向天空。 地震紧随其后,地壳活跃区熔岩喷涌,火山集体喷发,地壳进入地震活跃期。热浪最后在地球另一端集结,随后交叉,又一股热浪开始肆虐地球,紧跟其后是高达数千米的巨浪,奔向陆地,淹没近五分之三的陆地,热浪几次交叉后,地球表面终于归于平静。 更为可怕的还在后面,撞击形成的烟尘终日不散,遮住阳光,地球进入小冰期,大量植物死去,幸免于难的食草恐龙,饥饿而亡,食肉恐龙也在争夺最后的腐尸中死去。 数万年后,地球新换发生机,此时哺乳动物日渐兴盛,远古人类出现。 气候太干旱,屋楼崮附近引发森林大火,大部分生命在大火中丧生,古人类也未能幸免,就在大火即将吞噬屋楼崮附近的族群时,新月形飞船出现,扑灭大火,并把一受伤的古人类男婴传送至飞船。 没多久,男婴又被送回到古人类族群中,随后飞船飞向屋楼崮顶,而此时正好太阳升起,日、飞船、屋楼崮恰好组成了陶文。惊恐的古人类,托举着男婴,叩拜、叩拜、再叩拜,直至飞船隐入屋楼崮中。 这男婴便是蚩尤。 蚩尤渐渐长大,极致聪慧,教授古人种植作物、织麻制衣、创立陶文、建立尊卑制度、发明弓箭,发明冶炼铜术,制作铜制兵器,加之其威猛无敌,很快统一泰山周边各部。 但见其头顶“日月山”形状铜制高冠,手持陶号,指挥族人与其他部族激战。战时蚩尤部先以弓箭射击,乱对方阵脚,随后蚩尤吹响陶号,挥动铜戈直入敌阵,所到之处,将降兵散,武威雄风震彻大地。 当然最后的征战是炎黄部,蚩尤部族善用弓箭,令黄帝炎帝部族,无法近距离对攻,致使炎黄部节节败退。炎黄部退至逐鹿时西侧北侧皆为高山,已无路可退。 那日北风呼啸,炎黄部点燃杂草朽木,浓烟随风淹入蚩尤阵中,呛入族人眼中,致使弓箭部无法搭弓射箭,炎黄部乘机隐到跟前打败蚩尤。失败后蚩尤归顺黄帝,蚩尤部族与炎黄部族渐渐融合。 后,夏桀暴虐,蚩尤后裔一部北迁蒙古高原,后跨越大高加索山进入欧洲,一部南下湘粤,或穿巫峡进入天府之国,或继续南下经营马来。 自此,蚩尤的基因与世界个角落部族基因相互融合、突变,演化出更有利于人类智慧发展智慧人类。随即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左右,人类开始认真思考人与人,人与物的相互关系,东方有老庄、孔子、佛陀等,西方有苏格拉底、柏拉图等哲人开始引领人类思考。从此人类智慧爆发的不可收拾。 这一千多年人类智慧的进程超越了过往数千万年的进化,并且以超强的加速度在前进,这也令实验者——硼基人焦虑不安。 第七章 收割 一位头顶仅有几缕淡黄色毛发的硼基人——山姆,匆匆穿过一个硕大的大殿,大殿没有任何摆设,充满淡黄色的暖光,大殿的尽头治上独自立在那里,等待山姆。 “治上,数亿年来,母星首次出现在一年内19起自杀。不仅如此,自杀在低级别群落中有扩散的趋势。”主管母星治安的山姆向治上汇报,他希望治上能引起足够重视。 “问题有些严重,不过相信你能及时处理好。事件源于库克的碳基实验,最好和他商议。” “已经与库克商讨过多次,有计划需要治权人一致授权,治上我看需要召集治权人讨论。” “实验不允许失败吗?”治上轻蔑的回复,是在恨山姆和库克的无能还是他本来就是瞧不起任何其他硼基人。 “明白了。我会再和库克重新商议。”说罢,山姆由急匆匆退下。 地球碳基实验的所有变化,实时传回母星,本限于宇宙探索项目内部知晓的实验报告外泄,硼基人开始仅是羡慕碳基人基于伦理道德的社会生态,但不久夺回生育权,向往生死往复的觉醒开始在母星底层骚动。情绪开始逐级宣泄,一些高等级硼基人也开始动摇。 另一方面,以目前碳基人智慧发展速度,10个母星年内,硼基文明的实验品——碳基人将会超越硼基人所掌握的科技水平,在库克看来这绝不能接受。 治上责备宇宙探索项目的保密管理疏漏,严查泄密者,同时把目光投向地球。 库克决定再次终止实验,收割人类。 “我的老朋友,最近还好?”牧羊人接收到库克在母星发送的实时通讯。 “我和实验都很好,治权人您有什么吩咐?” “很荣幸通知老朋友,你很快就可以会到母星了。地球碳基实验已经为宇宙探索项目贡献丰富有效的数据,经项目组评估决定终止实验,并已获得治权人一致同意,实施收割计划。也恭喜你在完成收割评估后就可以返回家园,母星接下来的预定航行轨迹已经发送给你。希望一切顺利。” “喔!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是实验远未达到预期效果,且比实验计划足足早了20个母星年,您确定要实施收割?”牧羊人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目前的实验数据已经足够,也多谢老友,120母星年的辛苦。项目组计划实施一项更为伟大的实验,期待你能参与。”库克语气中显得底气不足。 “对呀,母星的120年,地球上已年,我看惯了,这里的日出日落,也渐渐喜欢上了,这里的生命,尤其是碳基人类,就不能缓一缓实施吗?”牧羊人请求道。 “执行命令,低等生命无需同情。”库克语速加快,语气开始生硬,似乎没有耐心和牧羊人沟通。 “如果我拒绝执行呢?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收割的真实目的,为了平息母星人的不安,以及担心被超越。还有为什么要用机密信道与我沟通,这其中还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是不是未经治权人一致通过?信不信,我把这些统统告知母星。”牧羊人开始愤怒,他觉得自己成为了工具,更重要的是他不忍残害碳基人类。 “你知道拒绝执行命令,是什么后果吗?降级!” “降级又能怎样,我不会交出飞船控制权,收割计划也仅是个摆设,或者我现在就摧毁它。”瞬间牧羊人就被降级,降为次低等级,除了能向库克沟通的外,其他的通讯均被切断,牧羊人和碳基人类一样只有被库克时刻盯着的份,却无任何反击力量。 但依据母星星际航行法,在外的飞船及其附属的控制权,在未获得控制者自愿许可的前提下任何组织和硼基人,均无法控制飞船及其附属,当然如控制者违反母星法规则另当别论。 法规如此规定目的在于应对复杂的宇宙环境,当飞船宇宙航行时,任何的突发事件的复杂情况仅有宇航员最为清楚,遥远的控制中心,充分保证宇航员能独立自主的操控飞船,以避免因中心的错误指挥操控造成灾难。 “我们有另一手准备,另一份已经在去往地球的路上,估计六百个地球年后到达地球。” 牧羊人所说的“它”是指,收割计划的关键武器——噬核虫。噬核虫,一种仅能通过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小生物,以碳基人的基因特性而研制,专以碳基人的细胞核为食,无食物时,能超长时间休眠,一旦遇到碳基人类,便会疯狂繁殖,数小时内,噬尽人体每一个细胞核……,人类一旦被侵袭,如不能控制其传播,一周之内便会亡种灭绝。这也确实是碳基实验的一部分。如今成了摆设。 此时正值元朝中期,牧羊人以无力对抗库克,只好召唤蚩尤的后裔们。 李忞珹以及其他四人均是蚩尤后裔。蚩尤后裔繁衍至今已遍布全球,毫不夸张的说,全球有接近百分之80的人类携带了蚩尤的遗传信息。只不过这五位或许能够更快、更好的理解硼基人的科学,为即将到来的收割做好准备。 不过即便是牧羊人,也未曾肯定这五人一定拯救人类。对他来说,这更像一场赌局,关乎全人类生死存亡的赌局。 “人类的生死存亡寄托给你们,你们这一代人,要完成科技尤其是太空技术突破,以此说服,投入全球资源阻止被收割,如果逃过此劫,400年后,母星会到达太阳系要想与之抗衡几乎看不到希望,但不要悲观,两万多年来我见证了人类创造的所有奇迹,并非依赖于科技,而是人类所特有的品质。当然人类生命有限,需要至少三代人的努力! 接下来也是最迫切的是去寻找其他三人,钻研硼基人的科技。他们的所有信息都在这里。但要记住嘱托:不要发展长生之术;不要示弱,不要惧怕,更不要向硼基人祈求!。 除了影像,这也是搜索平台,可以直接说出你们想要了解的事物,存储会自动解答。这也是我与你们的通讯交流平台,苏迪,你现在可以问问题了。 ” ”牧羊人,我好像已经没有疑惑了。等有问题我再问。”苏迪回答道。 ”好,那就去寻人,通过存储提供的信息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但不要用任何通讯工具提及这些事,只能当面说。因为地球已无任何秘密可言,不仅在监听,一些个人和组织也在偷听,最为关键的是,硼基人库克也在盯着我们!祝二位好运,地球好运!” 牧羊人从影像中消失。 何雨微、金仕杰、艾伦张依次出现在画面中,包括他们的所有信息。 第八章 何雨微 当影像出现何雨微时,二位惊呆了,哪来的如此清新美貌女子,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竟从未见过这般女子:貌柔如玉至极,身娇似柳无双!貌美却无娇艳之气,眉宇间透着未经世事的单纯,就如同这名字这般迷人,小荷初露,夏雨微微…… 22岁,北京人,人工智能博士。其父为千与千寻人工智能科技集团实际控制人。 “喔,竟然还会有如此貌美与智慧并存的女子!李白在世穷尽辞藻也无法表达。”苏迪惊叹道。 忞珹没有接茬,他从何雨微那竟看到些许桔子的影子。 金仕杰,或许名字和现实正好相反,金仕杰并没有走向仕途,而是走在送外卖的路上。32岁,伦敦大学金融学硕士,长相平平,但本不该有的苍桑却爬满了脸。离异,有一子随前妻生活。 “这位大哥应该是有故事的人。”苏迪调侃道。 艾伦张,麻省理工学院终生教授,因其在暗物质方面的卓越贡献获得202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华裔,51岁。 “我们五人中最有出息的一位。”苏迪更像个逗哏的。 话音刚落,影像出现了收割倒计时:198年11个月16天20小时34分11秒。 “哎!这是抽小鞭子呀!” “苏迪,现在就定一个寻找计划,如何?。” “你看这样如何,我们直接回北京,找到何雨微,她资源比我们俩广,在与她商议后续的找人计划。” “为什么不分开找,我去深圳找金仕杰,你回北京找何雨微。” “存储仅有一个,这是令他们相信的关键。最好是一起找。” “好听你的,现在是凌晨1点多,睡到清晨6点出发回京。” “你先睡,想试试搜索功能。”苏迪根本就不疲惫。 “我想知道母星的历史。”苏迪对着笔记本屏幕说道。 画面瞬间切换到一个硕大但阴冷的星球,但右上角的倒计时依旧在闪烁。 或许是这两天精神太紧张,忞珹竟然睡着了。 “桔子,你怎么会在这?”忞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桔子,心生欢喜,正要向前。桔子突然倒在他身旁,瞬间无了血色。他立即抱起倒在地上的桔子,掐着桔子的人中喊道:“桔子,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你呀,我是忞珹,桔汁。”这些似乎无济于事,忞珹抱起桔子,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能提供帮助。四下望去竟然看到了父母双亲向自己走来。 “爸妈,快来帮忙!我朋友晕倒了!”忞珹喊着,向双亲跑去。 就在即将接近时,父母竟然也倒在忞珹脚边。忞珹把桔子放下,桔子已没有了呼吸,他无助的跪在父母身旁,看到父母双亲和桔子同样的症状悲痛的大喊:“有人吗,快来帮忙,爸妈,您快醒醒,快醒醒!。”正当忞珹无助的呐喊时,身边突然多出熟悉的面孔,亲属、好友、同学,正向着自己走来。忞珹突然看到希望。 “谁是医生,快来救救他们。” 忞珹冲这群熟悉的面孔哀求道。可每一个走向他的亲朋都免不了,突然倒下的结局。忞珹惊恐万分,难道是收割开始了…… 他开始挣扎的站起来,忘记了恐惧,向天空咆哮道:“为什么要赶尽杀绝,高等智慧就有权决定低等智慧生死吗?有种就下来肉搏!……” 无人应答,为什么自己没被感染,这种生与死又何异!忞珹瘫坐在倒卧的亲朋围成的圈里。 “哎呦,这睡觉还能流眼泪。快醒醒。我们该出发了。”忞珹被苏迪叫醒,原来那是一个噩梦。但梦竟那么的真,但愿这不会成为现实。 苏迪一夜未睡,他通过存储解了很多有关母星的情况。 “做噩梦了?梦见什么让你哭成这样,你刚才可是哭出声来了。” “梦见被收割了,亲朋好友一个个倒在我的脚边。” “嗨,我说呢,不用害怕,存储里的科技足以应付收割,当然我们人类200年内要学会。你说不用面对死亡是不是很有诱惑。我想不通,牧羊人为什们不允许我们像硼基人一样长生不老?” “你没问问?” “问过了,存储表示没有无可奉告。” 苏迪他们收拾片刻,离开宾馆,开车返回北京。当二位再次走在银杏大道上时忞珹回头看看了逐渐远去的屋楼崮,心想或许蚩尤也曾在这大道上驰骋过,之不过蚩尤骑着马,我们开着车而已。 此时的何雨微正在北京三里屯集团办公楼与父亲商议单独创立新公司的事。 “人工智能发展快60年了,至今未能突破独立思考的瓶颈,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你打算从基础语言重新做起,这我支持,资金集团来出,你专心做研究,管理方面你不要插手,下午开董事会讨论此事。”姚政,何雨微的父亲。姚总,上世纪80年代的人,凭借对人工智能的一腔热血硬是白手起家,创立了如今的人工智能科技商业帝国。何雨微因父母早些年离婚,随母姓。 “谢谢姚总,我会想尽办法招揽这方面的人才,争取尽快实施我的想法。”何雨微端庄而坐,动人的唇齿间清晰的说出。这气氛,并不像父亲与闺女的对话,倒像是上下级之间的沟通工作。或许这正是职业人应当具有的品性。 “好,我期待你能有所成就。先这样,我一会要与老马会面。下午等董事会通过,我通知你。” “那我先回去准备了。再见。”何雨微起身行礼离开,身后的孙秘书紧随其后。等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孙秘书问道:“雨微,你们父女俩在家也这样吗?” “那当然不是了,在家我可是会撒娇的,他可是一个好父亲。只是当时没体谅我母亲的感受,不得不离了婚。”雨微的脸不再那么紧绷,比刚才多了几分娇羞。 忞珹他们俩进京后没休息就按照存储提供的信息直奔三里屯ho。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二位坐电梯来到9层。9层以上全为千与千寻集团所有。虽然知道何雨微在19层1901室办公,但上9层以上的电梯需要刷卡。无奈二位走到集团接待处,对前台说有重要事情相见何雨微。 “您二位有预约吗?”前台接待问道。 “没有,但事情很重要。重要到与每个人息息相关。”苏迪特别加重了语气。 “二位请稍等。” 下午三点,雨微的新公司董事会会议通过了,她正忙着,与同门联络,想从他们那挖掘人才。 “雨微,刚才前台说接待处有两位男士说有重要的事相见您,但没有预约。”孙秘书,走到雨微跟前。 “我有些事要处理,既然没有预约,就不见了,你看看档期可以和他们约个时间。”雨微说完又忙起来。 苏迪他们吃了个闭门羹,有些无奈。 “要不直接拨何雨微的手机。”苏迪提醒道。 “不过别在通话里泄露任何有关秘密。”苏迪追了一句。 忞珹拨通了存储提供的手机号码。 雨微那响起铃声,见是陌生号码。随即挂断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手机另一头传来标准的拒接提示音。 二位一时没辙了。 “我们画一个日月山陶文给她,或许能有用,毕竟她也是牧羊人选定的人之一。”忞珹向苏迪征求意见。 “一准行,她脑海里肯定时长出现这个符号。”苏迪非常赞同。 “美女,你好,您看您能不能把这张纸递给何雨微,就说事情很重要,请她务必当时就看。”苏迪笑着恳请前台帮忙。 19层,雨微依旧在向一些人工智能业界名人陈述自己的想法,想让他们帮忙推荐人才。孙秘书又一次进到跟前。 “雨微,前台那两位男士还没走,大有不见您不罢休,还递上一张纸,说是很重要一定让您当时就看。”孙秘书开始讨厌这两位了,说起话来也略显无奈。 “那就看看。”何雨微接过纸,看到日月山陶文。脸色瞬时凝固了,但没有惊慌。 “把他们俩请上来,把今天剩下的所有预约取消。包括今晚大剧院的歌剧。”雨微端庄镇定的对孙秘书说道。 “何总,这个符号什么意思?您这么重视。” “童年时候和发小约定好的符号。多年不见了。” “明白了,何总,那歌剧的票我和其他人去了。” “好,成人之美,快去请他们俩上来。” “您稍等”孙秘书快步走出1901,室到楼下接二位上来。 忞珹他们跟随孙秘书来到1901室。 “何总,这就是那两位男士。” “好,孙秘书,后边没什么事了。你可以下班了。” “谢谢,何总。”孙秘书有些兴奋,连忙道谢。退了出去。 见到真人,二位再一次被何雨微的美惊到了。竟然忘了该说什么。 雨微见到忞珹,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二位请坐。”倒是何雨微先开口,并走到门口迎接二位。 “好,好。”忞珹他们有些慌乱。 “我看到二位递的纸条了,不知二位从哪知道的这个符号?”待二位坐定,何雨微问道。 “脑海里。”忞珹望着雨微。 “奥,那二位为什么找我?” “那我问你,你脑海里是不是也经常出现这个符号?”苏迪不想绕弯子。他知道何雨微肯定有防备。 “好,敞开说。我确实从记事起就经常潜意识里有这个符号。最近更是越发的厉害。但我不知其中有什么含义?您二位找我也是为此事?”雨微没了防备,因为她从来没有向除了父母之外的任何人说起符号的事。 “我们仨有同样的遭遇,符号是牧羊人在召唤你我。找到你也是牧羊人的指引。我们刚刚从发现这个符号的屋楼崮回来,也带了惊天的秘密。”苏迪说道正当苏迪要说下一句。 “我们去别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雨微制止了他。 “那也好,就去我家,就在团结湖北头条。离着一站地。” 没多久,雨微他们来到苏迪的住处。一进屋,苏迪就把所有的网络热点等关闭。开始摆弄存储。 存储,又演示了一遍,期间雨微也与存储进行交流,她竟然毫无惧色,时刻保持着端庄秀丽。雨微了解完收割计划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 人工智能应当是目前全球最前沿的应用科学,但这在硼基人那里,竟如草芥,就连这小小的存储,所展示出来的智能科技,是我们人类无法理解的。她体会到梦被无情刺破的痛苦,体会到放弃自大是如此的困难。雨微本来觉得自己走在科技的前沿,可刚刚看到的一切让她顿时感觉多么幼稚。 小时候看“蚂蚁搬家”,现在我们人类与这蚂蚁又有什么不同,蚂蚁可以被随意踩死,甚者,向蚂蚁洞里浇一壶开水,又有谁怜悯,而蚂蚁却认为自己力大无穷的鄂,能拖动一切,抵御一切来犯之敌。可笑至极,雨微苦笑着。转念一想,可蚂蚁虽小,却从未灭绝。也正如牧羊人所说:“人类创造的奇迹,多数并不是依靠科技,而是人类特有的品质。” 尽所能的发展科技,在收割降临时我们才能够有充足的的手段!放弃对自己领域内的自大情怀 ,接受现实,学习新科技,拯救自己!雨微想开了,心胸也开朗了许多,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放下优越而已。 “你们出来,我已经很好了。想说说我的想法。”雨微敲开了卧室。 “我说嘛,集貌美与智慧于一身的女神怎会被击垮。”苏迪调侃道。 “我想,我们的行动计划应该在你们那也已经很明确了:竭尽全力在200年内发展科技,为抵御收割提供尽可能的手段。但眼下不可能相信我们,也就是我们无法最大限度的获得资源,只能是拿出够硬的科技才能有向证明的资格,所以,我们五人眼下最直接的任务就是学习研究硼基人的科技。 我正在筹备新公司,不妨以我的公司为掩护。这样也能获得一些资源。” “不错的计划,不过我早已把硼基人的科学错略看了一遍,除了惊奇,就是困惑。我恐怕在学习新科技这边会力不从心,哪能与二位博士学霸相比。”苏迪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往的乐观在雨微面前竟然没了。 “既然被选中,自有被选中的道理,不要小看自己的潜质。”忞珹劝了一句。 “说的对,既然被牧羊人看中,我们这五人定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既然有托付,就忠于托付。” “还有两个人没有聚齐,我会乘坐最近的航班前往美国寻找艾伦张,您二位辛苦去一趟,深圳如何?” “如果没有存储的帮助,你有把握说服艾伦张吗?” “有把握,靠情怀!我选修过艾伦张的课,早就认识。” “那明日我就和忞珹动身前往深圳。” “好,今天先到这,我要回家打卡了,从未向父母隐瞒过什么,现在让我保守这个秘密太为难。”雨微面露为难之色。 “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一旦泄露,必定引起社会恐慌。”说罢,忞珹开门送送雨微。 电梯里二位并没有交流。等到了楼下,何雨微问道:“李博士,我们在哪见过吗?看着好熟悉。” “应该没有见过,不过我也觉得和你似曾相识。” 之后二位无厘头的说着,没多久一辆无人驾驶汽车来到他们俩面前。 “李博士我叫的车到了,有什么事及时联系,等我从被美国把艾伦张带回来,我们立即碰头,回去和苏迪说一声。” 说罢雨微上了车,忞珹也转身回到楼上。 等忞珹回来发现倒计时依旧在闪烁,这更像一个死亡倒计时:198年11个月16天10小时04分19秒 第九章 赌徒 昨晚苏迪终于睡了一觉,他所有的好奇似乎得到解答。临睡前他拔出存储。清晨六点多,二位醒来,发现虽然拔出存储,倒计时依旧还在。 “我已经对笔记本进行深度改造,同时也深度学习了笔记本中的信息。现在已近可以独立于存储之外实现互动了。”没等二位问话屏幕里发出声音。 “看来人类最高智慧也不及这小小的存储。人类人工智能要是能有这万分之一就好了。”苏迪感叹道。 “走,出发,去寻找外卖金爷!” 二位很快来到北京南站,此时已无需纸质车票和身份证,全靠一张脸。安检也不用排队收拾行李等,仅需通过一个封闭走廊,人和物已经安检完成。高铁时速已经达到每小时600千米,切且中间不用停歇。也就是从北京到深圳仅需4个小时。这可不是直达车,北京到深圳沿途各站均有乘客上下。 每节高铁车厢均是一个能够独立而又能与其他车厢连接的自动驾驶单元,每到一站会有相应车厢脱离独立进站,而其他车厢高速通过,然后与前边早已出发的且同一方向的车厢连接,这样就实现了高铁列车的中途不停歇。 下午一点40分到达深圳北。也正是外卖小哥相对清闲的时候。 金仕杰,正嘴里叼着烟,翻看着外汇分时线,半躺在电瓶车上。 “又他妈的翻错了,这半宿白做了。”金仕杰由多头转为空头,没曾想人民币一时大涨。 他深吸了一口,快要燃到过滤嘴的白沙烟,然后直接扔在地上,而眼却一直盯着屏幕。以现在的状况谁会想到,他竟是伦敦大学金融学硕士,回国后进入中信证券投行部,10年前年薪近百万。工作三年在深圳买车买房,娶妻生子,人人羡慕。 人的欲望永远是无尽头,作为一个从湖南农村走出来的骄子,他被现实一次又一次无情打击。因自己资源人脉不广,加之自命清高,不愿逢迎,只能眼看着资质不如自己的同事一个个升迁,既然无法在升迁上满足欲望,不如另辟蹊径——要比身边所有人更有钱。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深信高杠杆的炒汇能让他尽快实现财富迅速增长。高杠杆投资能使一个人疯狂,它有与生俱来吸引疯子的魔力,能让一个赤贫者瞬间实现财务自由,也能让巨富瞬间破产。而这终归的根源在于贪婪。汇市本意在于价值发现和对冲风险,可总能吸引一群群贪婪的疯子,加杠杆、杠杆,直至倾家荡产,甚者家破人亡!。当然期货工具本身没有错,错在人身上,这也是碳基人特有的品性。 金仕杰,也有着同样的疯狂,期初仅是以部分工资小心操作,渐渐赚了一部分钱,信心开始膨胀,他开始把全部工资以及信贷资金投入,梦想一夜暴富。 2029年亚洲外汇市场出现大幅波动,首先是人民币无任何理由在半年内升值近5,这对于近百倍杠杆的外汇投资来说就是赚了5倍,反之如果做空人民币相信保证金已经亏损殆尽。市场名嘴们开始出来呼喊,看多人民币再上涨20,多头情绪越来越激进,金仕杰同样被感染,全仓做多人民币,起初还好,人民币一周之内上涨2,整个亚洲货币紧跟其后。 情绪越来越无法控制,金仕杰也迷了头脑,在他看来这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暴富的机会,于是他抵押房产,继续做多,可以说把全部家当以及近200万的消费贷加仓看多人民币。 “打爆空头!”多头已近乎疯狂的势头进入汇市。谁知这竟是一个阴谋,投资大鳄主导了这一场汇市陷阱,随后空单渐渐增多,人们已不在意空单的数量,因为抵不过多头的买买。等空头筹码足够时,现货市场出现巨量抛及港币兑回美元情形,现货市场上人民币兑美元大幅贬值。期货市场上人民币更是在一个月内暴跌12。 金仕杰一个月之内由一个中产阶级沦为阶下囚。因其作为证券从业人员,借用他人账户违规炒汇且数额较大,被取消从业资质并终身禁入。同时由于负债无法归还,房产已被强制执行,妻子葛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丧尽理智的赌徒,带着孩子与其离婚,约400万负债无力偿还,最终他沦为阶下囚。 今年4月份刚刚刑满释放,但因有案底,无正规企业敢聘用他。只好借用老家堂弟的身份最终寻得一个外卖员的营生。工作不久又让堂弟开立了外汇账户,或是贼心不改,或是想哪里跌倒那里爬起来,金仕杰又开始炒外汇。 忞珹他们按照信息来到福田区金地中心附近。 “这是大海捞针呀,先给金爷去个电话。” 这头的金仕杰正盯着盘子,见是北京的陌生来电索性没响两声就给挂了。不过一会又是一次,他正在准备找时机翻空,哪顾得上接电话,再次拒绝。 “连续两次都被拒绝了,看来金爷有些忙。这时间点了外卖应该不忙了。”苏迪说道。 “我给他发个信息,就说不接电话就投诉他。他一准回电。” 金仕杰依旧没能找到翻空的好机会,突然弹出一条短信:接电话或者回电,不然投诉你。 “靠,哪来的难伺候的主,为什么投诉我呀,一单投诉,500元的零投诉奖就没了,这都月底了,可不能被投诉。”仕杰心里想着。立即回拨过去。 “您好,我是送外卖的小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惹您了?” “金仕杰吗?” “嗯,我是,您是?” “我叫苏迪,您现在在哪?有很重要的事找您,电话不方便说。您方便说个位置吗?” “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电话说?如果你这是讨债的,先声明,我身无分文。……” “不是,您误会,不是讨债的。确实有很重要的事,但不能电话说,您告诉我在哪,我们去找您。”苏迪打断仕杰提高了嗓门。 “我在金地中心东侧底商,等着接单呢。有什么事抓紧过来,要是有单子我可不等你们。” 忞珹他们正好在金地中心北侧,相距几步路。 “那你别挂电话,我们就在北边,几步路。你具体在哪个店门口。” “黄焖鸡盖饭。” 说话间,二位来到金仕杰跟前。 见一个皮肤焦黑,身穿某某送餐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左手夹着烟,已经不是躺着而是坐在电瓶车上。 “就是二位有重要的事找我?” “您好,我是苏迪这是李忞珹。”苏迪介绍着自己和忞珹。 而金仕杰没有起身的握手的意思。 “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耽误我接单。” “是这样的。”苏迪没有多说,而是拿手机给金仕杰看,手机上有一个日月山陶文的图片。 金仕杰先是惊了一下,又故作镇定的说:“这是什么?” “ 日月山陶文,如果你真是金仕杰,不会不熟悉这个图案。”苏迪反问道。 “符号,我倒是很熟悉,但不知二位有什么事找我。先说事。” 苏迪和忞珹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金仕杰苦笑道:“嗨,收割就收割呗,你看我现在这样还不如被收割了呢。省的我去自杀。” “不为别的,为你的后人想想。” “不要提他们,抛弃我,我为什替他们着想。”可能碰到了金仕杰的痛处,他更不屑一顾的回答道。 “这样,这是牧羊人留给我们的存储,你回去看看然后再决定是否,与我们同行。记住这个小玩意,能自动连接设备,包括你的手机,但要在无网络连接的条件下。我们会一直等着你的回复,也希望你今晚上就能回复我们。”苏迪把存储交给金仕杰后与忞珹找了一家咖啡馆等待仕杰的回复。 金仕杰似乎有所动,他收工回了租住的地下室。按苏迪的提指示断了网络。存储自动连接到他的手机上,同样通过摄像头外放全息影像。他有点燃一支烟,狭小的空间充满了焦油与烟尘。烟尘令全息影像更多了一分恐怖与神秘。可金仕杰边看,边在摇头傻笑。 一包烟一会便抽完。他从成条的烟盒中又拿出一包拆开接着续上。等金仕杰了解的差不多了,已经是晚上9点多,期间忞珹他们并未打扰他。 影像播放时,一直有一个倒计时,等看完收割计划,金仕杰也知道了倒计时的含义。他分开存储,打开播放器。 第十章 怨恨与报复 “爸爸,爸爸,快看我画的机器人。”画面中金仕杰的不满5岁的儿子金满,拿着一张蜡笔画向父亲炫耀。 “我长大了要造好多好多机器人,让他们带着我和爸爸去太空旅行。”金满坐在他怀里。葛娟在厨房做饭。 “那你怎们不带着妈妈一起去太空呀。” “妈妈经常打我,我才不带妈妈去呢。” “小满,妈妈可听见了。” “嘿嘿……妈妈我会带你一起去太空的。”金满笑了,金仕杰也跟着乐呵起来。 这是六年前,他录制的一段小视频,像这样的小视频在他手机里还有很多,每当他无助的时候,总会看几段视频,金仕杰想念他的儿子。自从离婚后,金仕杰就没再见过小满,一时他没有脸面见前妻及儿子,另一方面,葛娟也不同意他与孩子见面。如今小满应该12岁了。 此时金仕杰苦笑的着,眼中流出泪水,不知是相念之泪还是悔恨之泪,或者是其他。 最后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用尽力气狠嘬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压。 “长痛不如短痛!我要夺回我失去的尊严。” 晚十点多,咖啡馆要打烊了,苏迪未见金仕杰任何回复,便打电话过去,接通许久,金仕杰才接起。 “老金,决定好了吗?” “二位不用等我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为我自己活着。谢谢二位送我的存储。” 嘟嘟嘟……金仕杰挂断了电话。苏迪接着拨过去,被决绝。 “靠,要出大事了。金仕杰竟然不归还存储了。我担心他做坏事。谁会想带牧羊人挑选的人竟是如此!”苏迪自责到。 “别急,存储没有了,我的笔记本被存储深度学习过,或许能联络牧羊人。”忞珹慌忙打开笔记本,就在当街上也顾不上合适与否。 首先看到的依旧是闪烁的倒计时。 “能连接牧羊人吗?” “稍等,小成正在为您连接。小成是我刚刚为自己起的名字。以后请叫我小成。”深度学习有了人类的思考。 虽然街上来来往往穿行的人依旧很多,机器人已经相当普及,更何况电脑的语音识别一早就不是新鲜事。也就没引起路人注意。 “连接成功。”小成提示到。 “遇到什么困难了?” “金仕杰把存储留下了,我们目前找不到他,担心出大问题。”苏迪抢着回到。 “喔,确实事件大事。但愿他别连接网络。”牧羊人有些焦虑。 “虽然我能定位每一个,但他肯定有防备,不建议二位去冒险。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既然如此也 只有见招拆招了。如果存储被他利用,人类的灾难可能就在明天。金仕杰走向何方,全由他自己决定,目前没人能阻止他,这或许就是你们讲的宿命。”牧羊人极度悲观,或许他知道危害有多大,只是不想说出而已。 “我不该让他独自一人拿走存储。我有责任找回。”苏迪不断地责怪自己。 “自责没有用,速回北京,等待艾伦张和何雨微回来。”牧羊人隐去。 最早的高铁清晨4点出发,二位在高铁站熬了一宿,也不能说是熬夜,因为二位压根就睡不着,他们与小成讨论各种可能。在等待时,整个候车厅的灯光及各种显示屏全部熄灭了2秒钟左右。随后收到推送消:全球计算系统受到攻击,并且攻击成功。 随后紧接着各国出来联合辟谣:是计算机系统类似于千年虫的小bug目前已经修复好,一切正常,请不用担心。 殊不知,这是金仕杰把存储连接到网络上。 金仕杰知道存储的威力,他故意让存储连接网络。就在连接的一瞬间,所有的计算机系统瞬间重新启动,依靠计算机管理的所有系统同样纷纷重启,幸亏仅有2秒造成大的损伤。一切又恢复正常。也就是这仅仅的两秒钟,存储以完成对全球网络及信息的深度学习。 金仕杰的手机屏幕出现一位和牧羊人相仿的硼基人,库克。原来,牧羊人虽然有飞船的控制权,但通讯权依旧由库克控制。存储与飞船连接,也就与库克连接。当存储连接地球网络时,就等于库克连接了全球网络,但依据干预原则,库克并不敢做出太明显的事。但可以隐藏在金仕杰身后,借金仕杰之手,与牧羊人抗争或毁灭人类。 “很感谢你能让我有机会说出真相,不要相信牧羊人的话,他只不过是母星的一级逃犯。不顾地球安危,借碳基人类的力量与母星抗衡。”库克说道。 “母星的事与我何干!我仅想赢回我丢失的尊严。” “如何赢回你的尊严?” “尊严……” 仕杰哽咽了。 他想起了世间的冷漠。想到落魄的屈辱。 “高总,能不能降低处罚,保留我的工作。不能毁了我的孩子。”仕杰祈求着领导。 “你还有钱吗?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能有100万,我或许还能打点。尽快拿出来再找我。”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能不能帮我渡过难关!我只需要200万,把最紧迫的债还上。别让我有污点,这样我还有机会!” “你就别拉我们下水了!来钱的方法很多,你可以买彩票,众筹等,或者去骗……”最好的朋友也见死不救。 “让那些看冷落我,抛弃我的人,跪在我面前求饶,哈哈……”冷笑的脸充满怨恨! “牧羊人在设法保护碳基人类,你要想达成目标,必须控制牧羊人,这样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朋友,何不合作。你用我们母星的技术去实现你的目标。” “好,合作。反正都是一死。” “你现在有了新的身份,我们对你的信息作了特殊处理,牧羊也无法追踪你。新身份账户有巨额财富足够你达成目标。” 第二天早上9点苏迪他们回到北京住处,昨天下午何雨微启程去了美国。他们之间相互沟通了情况,正在商议是否与告知。清晨时小成就告知忞珹他们,已无法跟踪定位金仕杰。一个拥有你无法想象的破坏力的疯子不知在哪游荡,也不知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何雨微的行程很顺利,艾伦张祖籍便是山东日照涛雒镇人,因时常出现的陶文符号,他曾多次回国回到家乡,寻找答案。如今心结已经解开,艾伦张没有任何犹豫,只不过他需要一两天时间交接工作。 第十一章 坠机事件 第二天早上9点苏迪他们回到北京住处,昨天下午何雨微启程去了美国。他们之间相互沟通了情况,正在商议是否与告知。清晨时小成就告知忞珹他们,已无法跟踪定位金仕杰。一个拥有你无法想象的破坏力的疯子不知在哪游荡,也不知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何雨微的行程很顺利,艾伦张祖籍便是山东日照涛雒镇人,因时常出现的陶文符号,他曾多次回国回到家乡,寻找答案。如今心结已经解开,艾伦张没有任何犹豫,只不过他需要一两天时间交接工作。 “报告,报告,yhuu89航班,飞机操控困难。高度急速下降。请联系附近机场,请求紧急降落,请求紧急降落。” “这里是苏黎世航管中心,尽量保持高度,我们已通知附近客气避让。苏黎世机场已经为你清空航道,可以降落。” “yhu798,航班,飞机无法关闭自动驾驶模式,请求紧急降落。” …… 某洲多处航管中心几乎在同时收到紧急降落和清空航道的请求。 不过无一故障客机降落成功,全部以机头朝下高速俯冲的方式,砸向地面…… 而所有的坠机均某西亚某国航空,同为a380客气。 正当四位难以决定时,新闻曝出刚刚共计19架正在飞行的客机,无缘无故坠落,机上乘客以及工作人员无意生还。而这些飞机均是同一家航空公司的同一型号客气。此时所有客机已停止飞行,飞行中的客机就近降落。 “我敢肯定这是金仕杰干的。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告知。”苏迪向远在美国的何雨微和艾伦张表达态度。 这确实是金仕杰所为,他应该是牧羊人选中的最具天赋的人类,仅仅八个小时便学会应用硼基人的算法,攻击被严密保护处理器。刚刚的坠机事件仅仅他的一次尝试而已。可谁会想到,发起攻击的设备竟是金仕杰用的手机。看来软件技术与硬件关系不大,主要是看算法。 “目前看,没有更合理的解释,我会用我的资源尽快与a国安全部门联系,以此寻求全球合作。但要准备好如何让他们相信外星人之类的离奇事件。”说完艾伦张离开视频通讯。 “n角大楼愿意接见我们。二位年轻人,估计一会你们也会被中国安全部门邀请。祝我们好运。” “一会有车接我们去n角大楼,估计3个小时车程,到那应该是凌晨一点多。我们俩最好想好如何表达,估计那边不欢迎废话。”艾伦张提醒何雨微。 “那就在车上准备。” 不一会车把何雨微他们接走,高速驶向n角大楼。行驶途中,艾伦张被告知,坠机是因为某航空计算机控,主动链接客机,并控制客机加速冲向地面。但无法获取攻击方任何信息。现在n角大楼正等待你们的解释。 而在北京,忞珹他们已被请进c国家安全局接受问询。 a国时间凌晨一点,艾伦张何雨微,经过层层安检被带到五角大楼某一会议室。会议室圆桌已经围坐了数十人,他们是计算机方面的顶级专家和国防部要员。其中一些人和艾伦张相识。 “我们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技术,至少从未遇到过。沙特方面,已经请求支持,希望艾伦张能给我们启发。”a国国防部副部长琼斯很严肃的说道。 “途中已经了解很多信息,我们可以断定是金仕杰应用硼基人的计算技术及算法攻克了某国航空的计算机系统。而硼基人是科技发展水平极高的外太空生命,科技水平之高,目前的人类无法想象,我们竟然是硼基人的试验品。”艾伦张简短说道。 话音刚落,会场出现质疑、惊讶等声音。 “我们事物佐证,现在在c国国家安全局有两位年轻人,他们的电脑已经被深度学习并适应人类思维,创造类人智能,通过它可以连接硼基人派到地球的实验人员牧羊者。请联系这两位年前人。”何雨微补充到。 很快n角大楼与c国国家安全局开启视频连接。 忞珹开启电脑,首先出现的是闪烁的倒计时。 “这是硼基人要对人类进行收割的倒计时。人类距离灭绝还剩198年。”何雨微在向他们补充解释。 “小成请链接牧羊人。”忞珹向小成下达申请。 牧羊人出现在影像中。 “坠机事件确实为金仕杰所为,地球人的数学在硼基人那里只能算是初级,用我们的算法攻击任何个地球终端易如反掌。目前我们无法定位他,极有可能金仕杰已经与母星建立联系,库克对他做了信息处理。金仕杰是一个在领悟硼基科技方面天赋极高的人类,很可惜成为敌人。目前我还没有办法找到他,除了防御,没有其他选择,最好关闭重要系统的网络连接,以免更大的损失。” n角大楼会议室质疑声越来越大,因为全息影像,人工智能已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目前不关注这是不是c国方面的阴谋,国际合作需要立即召开联合国常任理事会议。希望我们能在那,消除质疑或揭穿阴谋。全体跟我去联合国总部。立即向重要部门下达切断外网链接命令。还有不管是不是阴谋,这将是最高等级机密。不要外泄任何信息。”琼斯宣布他的判断,说完后起身走出会议室,似乎大敌将至但又信步从容。 在北京,忞珹苏迪已被严格保护,他们的信息及笔记本电脑已经被封存并逐级上报。同时c国决定断开重要信息系统的所有对外连接。对外宣称,全球计算机系统面临一个bug的威胁,在解决bug之前暂不开放系统。 金仕杰并没有离开深圳,他用新身份,住进一家豪华酒店。 金仕杰的新身份是:刘杰,巨富商人。硼基人对金仕杰所谓特殊信息处理,是剔除金仕杰特有的基因排列顺序的标记。硼基人对每一个碳基人类特有基因序列进行标记,并以此追踪定位。确如牧羊人所言,金仕杰天赋极高。 金仕杰瞬间攻克了某国航空所有的信息系统,这令他信心爆棚,坠机并没有令他满足,他正在酝酿一个更大的屠杀——核爆。只不过全球军队已经切断了核弹控制系统与外网的联系。金仕杰暂时没有办法硬连接。 金仕杰持续了十多个小时的兴奋,现在实在是累了。他想休息一会,也想儿子了,他拿起手机播放了几年前拍摄的几段视频。或许也就在此时,金仕杰还有一丝人性。他眼角湿润了。 第十二章 核爆危机 地球另一边,凌晨三点,五国常驻代表被紧急召集起来。一场关系人类的会议即将召开。各国常驻代表已获得足够信息,并被充分授权。 这是何雨微第一次进入联合国总部,亲眼见到经常能在新闻中看到的同心圆会议桌,颇有感触,在这里有多少生命在这里被讨论,有多少强权和无奈,又有多少希望在这里破灭!何雨微真希望这一次不再是争吵,而是团结一致。 “各位先生以及女士,联合国自成立以来从未面对到如此束手无策的灾难,直到现在我们对敌人还未有一个准确认知,一切还仅仅停留在猜测,期待不要再为猜测而相互猜疑,此时团结一致要比猜忌更重要。因为我们共同面对很的有可能是来自外太空的威胁。艾伦张博士,下面交给你。”联合国秘书长阮学文把位子让给了艾伦张。阮学文越南裔,年65岁,为各国间和平奔波一生。2019年在一次组织也门胡赛武装与也门和谈时被胡赛武装内部叛军击碎左膝关节,如今左腿有些瘸,但从不避讳,因为这也是勋章。 “我从未如此无助,即便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几乎无法找到他,同时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升级的攻击。目前唯一的策略就是防守,切断所有重要信息系统,防止再次攻击。 在攻击升级之前,我和何雨微博士想到一个可尝试的办法。这次攻击的源头来自一个由高等智慧硼基人——牧羊人留给地球人的一个具有超强学习能力的小存储。这个存储本来计划应对200年后的一场灾难,但落入了疯子金仕杰手里,他已经被硼基人库克换了身份,致使无法定位。好在这个超级存储在人类电脑上留有‘副本’——小成,我们可尝试的办法就是让小成连接网络,通过他寻找攻击源。 不过我们担心会放出另一个恶魔。中国国家安全部门已经提供了可信的资料。如果一致认可,就请各国围绕这两位年轻人的中国人——李忞珹博士和苏迪先生开展合作。” 会场讨论的气氛并不热烈,仅是各国之间交换了意见,或许没有哪个国家会在这时候挑刺。没多久中、法、英、俄均选择合作,同时派专家前往中国。 "我们不怀疑这场灾难源自外星科技,不反对艾伦张博士的提议,也不质疑两位中国人的潜质,但美国要保持独立性,必要时我们会协助。"美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也意味着投了弃权票。 会议最终形成决议:联合国就当前危机成立以常任理事国为委员会的特别组织。委员会有权调配全球资源,以应对危机。 会后琼斯走到艾伦张面前悄声说到:“这是总统的意思,真不知道那个白痴在想什么,我也很无奈。” 客机灾难在全球已经引起惊慌,极端宗教主义者,开始宣传末日论。全球范围内仅有少量经过切断外部链接的飞机还在营运,也仅提供紧急运输。为了保障安全,已经停运十几年的普通列车重新运营,但仅维持主要城市之间的资源调配和极少数的客运。何雨微也只能留在美国通过6g网络与忞珹他们保持联系,等待来自中国的消息。 按计划忞珹把小成链接到互联网,同样小成在数秒内对全球信息进行了深度学习,它的类人智能越发的精进,但并未出现破坏性。 “小成能不能定位,攻击沙特航空的实施者?”苏迪问道。 “我已经甄别了所有痕迹,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应该是金仕杰已进行了除痕处理。牧羊人无法定位,我也没有办法。自从上次链接到牧羊人后已经无法与牧羊人再次取得联系,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小成回答道。 的确因金仕杰链接网络,暴露了牧羊人暗中帮助碳基人类发展科技,库克阻断了牧羊人与忞珹他们的联络。这也是牧羊人警告不要把存储链接网络的原因。 “能不能阻止金仕杰的再次的攻击?” “我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硼基人为防止人工智能损害他们的利益,把人工智能所有的能力限制在确切相应程序及相应指令之内,虽然我可以对任何事物进行深度学习,但不能用此为自己升级。我的底层设计中有一个无法更改的阀,一旦触发就会立即启动自毁。所以想让我有更多的能力,需要更强的设计。”小成很无奈。 所有的安排逼迫人类只能依靠自己渡劫。 忞珹和苏迪与顶级计算机专家合作,学习硼基人的“计算机”技术。从硼基人的数学学起,苏迪和李忞珹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当天下午他们俩初步理解了硼基人超级复杂的数学,程序逻辑,算法等但这个速递与金仕杰相比逊色不少,然后转授给专家们。 他们在为实现眼下最迫切的设计——阻断金仕杰的攻击而努力。12个小时的无休忞珹他们终于可以为小成增加阻断攻击设计。这对人类来说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就连忞珹他们也不相信的奇迹,放弃人类已有的所有计算机科学,重塑逻辑、重塑算法,一切看起来无法理解,但有可以理解。 而在这12个小时内,多国的军事网络遭受多次的硬链接尝试,看来金仕杰还未在硬链接上实现突破。为此忞珹团队强烈建议各国关闭军用网络的物理连接甚至是断电。 美国以妨害国家安全为由拒绝接受切断物理连接的建议,其他国家均接受建议并照办。 另一个指挥中心——五角大楼作战室里,更为气氛紧张。美国总统乔治?奥利弗?布什,小布什长孙,老布什的曾孙,正在坦克内与国防部长理查德?博斯丁及智囊制定对策或战时应对灾难。 “将军,北方司令部陆基系统被共计79次硬链接,北方司令部申请切断所有致命武器的物理连接。”歌本上校向琼斯报告。 “这是参谋长联席会议确定,确保能在最短时间内应对或有的攻击。”琼斯回答。 就当所有努力聚焦在军事网络攻击时,灾难性的意外发生了。 “将军,北方司令部所辖69枚陆基自动发射,其中九枚‘和平卫士’核弹,轨迹测算,20分钟后到达纽约上空。” “立即向坦克汇报,通知纽约居民撤离密集区,宙斯盾启动了吗?”琼斯紧盯着雷达图形,屏幕上密集的点正在向他们飞来。 “将军宙斯盾已经自动启动拦截,预计7分30秒左右拦截。” 奥利弗?布什总统与国防部长博斯丁迅速赶到作战室,他们庆幸未关闭物理连接的决策,期待宙斯盾拦截成功。离预计拦截时间越来越近,作战室内所将领包括总统在内屏住呼吸,祈祷拦截成功,毕竟宙斯盾从应用至今还从未有过如此的实战阵势。 然而拦截弹头似乎中了邪,在即将与和平卫士接触瞬间调转方向,与陆基同向飞向纽约。 作战室内陷入绝望,对12分钟后到达的灾难打击无计可施。一些将领开始无助的掩面而泣,歌本放下手中所有的文件,拨通了妻子电话。 琼斯站在总统和国防部长身后,镇定中充满绝望。 “总统和部长先生,请您二位迅速撤离至防爆室。”琼斯展现出最后一丝镇定。 防爆室是为防止核爆等灾难建在五角大楼地下约60米的另一个作战指挥室,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作战室。 而就在琼斯刚刚说完,整个五角大楼,确切的说整个美国东北部所有电力系统瘫痪。令人不解的是,五角大楼有自己独立的电力系统且有足够坚持2小时的ups系统,都未能幸免于电力瘫痪,所有设备没有电力支持,就是废铁一堆,整个五角大楼也成为摆设。 整个作战室本就已经陷入绝望中,而此时黑暗又加剧了绝望。总统和国防部长也无法进入防爆室。只能与五角大楼一起等待和平卫士到来。 何雨微和艾伦张一直在联合国总部等待里,北京的消息,当接到避难撤离通知时才知晓正飞向纽约。李忞珹他们坚信美国北方司令部的军事网络未被入侵,那只有一种可能——金仕杰通过电路侵入发射系统。 下午三点多的纽约街头,居民正在撤离,虽然街道迅速撤离的指令但无人知晓十几枚核弹正在向他们飞来,慌乱的人群在警察的引导下撤离高楼,要么在公园避难,要么躲进地铁。推搡中一个女童与妈妈失散,或许太小,或许认为这是一个游戏,她没有哭泣,只是在急促的人流中四处寻找妈妈…… 远处传来数声枪声,原来一位年轻人向警察质问为什么要撤离避难,警察也无法解释,只能敦促年轻人紧急避难,年轻人不依不饶,矛盾升级,年轻人竟然拔枪威胁警察,另一位警察出于对同事的保护连开数枪…… 和平卫士离纽约仅剩90秒…… 第十三章 神 下午三点多的纽约街头,居民正在撤离,虽然接到迅速撤离的指令但无人知晓十几枚核弹正在向他们飞来,慌乱的人群在警察的引导下撤离高楼,要么在公园避难,要么躲进地铁。 推搡中一个女童与妈妈失散,或许太小,或许认为这是一个游戏,她没有哭泣,只是在急促的人流中四处寻找妈妈…… 远处传来数声枪声,原来一位年轻人向警察质问为什么要撤离避难,警察也无法解释,只能敦促年轻人紧急避难,年轻人不依不饶,矛盾升级,年轻人竟然拔枪威胁警察,另一位警察出于对同事的保护连开数枪…… 枪声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反而加剧了质疑,人群开始躁动,一部分不在听从指挥,调转方向,朝警察涌来。 “告诉我们真相!” “是不是外星人入侵?” “我们不想死在防空洞里,要死也要与入侵者一起!” …… 声势越来越大,场面以无法控制,越来越多人涌向警察,骚动传染了半个街区。 绝望带来的躁动还在持续膨胀,可他们哪里知道和平卫士离纽约仅剩46秒…… 突然西北天空出现刺眼亮光,所有人几乎无法真开眼睛,数十个巨大的爆炸蘑菇云在西北天空腾起,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爆炸闪光,威力比之前的弱了许多。紧随而来的就是沉闷的隆隆声。 骚动停止了,所有人双手堵住耳朵,惊恐的蹲到甚者趴在地上,但头却一直盯着西北天空。一些爆炸产生的碎屑,并没有直接垂直掉落,而是沿着一个圆弧,以弹跳的方式坠落到纽约城郊。爆炸结束,惊恐的人群见并无任何威胁,渐渐直起身来。 “快看不明飞行物!”人群中一人惊呼。 就在爆炸的正下方一个新月形中间有凸起灰黑色的不明飞行物悬浮在那。 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这次没有惊慌,而是激动。 “那是上帝!” “是上帝把爆炸阻挡在空中。” …… 就在人们惊呼神灵时,飞船瞬间隐去。 那不是上帝,而是牧羊人的飞船。 北京、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德国等均通过侦查卫星目睹了这一切,鞭长莫及也只有期待奇迹,而奇迹真的就这样发生了。也只有忞珹和苏迪知道那是牧羊人的飞船,直到飞船隐去,二位的心才踏实下来。 经过接近1个小时的抢修,五角大楼电力系统终于重新工作,总统他们早就收到军士汇报:上帝派来飞船阻挡了核弹,纽约城毫发无损,仅西部郊区,受到一定核爆污染。他们心中有上帝,却不相信是上帝所为,而是不再以阴谋看待“沙特坠机事件”,懊恼未采取来自北京的切断电源的建议,虽然切断电源会损坏一大批,总比沦为鱼肉要强百倍。 电力恢复后,作战室收到大量有关不明飞行物的报告以及纽约城西郊核污染紧急情况。 “紧急派遣附近陆军前往纽约西郊救援,集合防辐射救援队,清理辐射污染。”奥利弗布什总统下达命令。 “琼斯,帮我接联合国秘书长阮学文。” “总统先生,秘书长已经接好。” “秘书长先生,请接受我代表美国向其他国家表达歉意,我们的猜忌已经给全世界带来灾难,美国愿意围绕那两位年轻人展开合作。”在面对来高等智慧文明无法抵御的威胁,全球第一次凝聚在一起。 核爆危机的影响,渐渐平息。北京,李忞珹他们等待着金仕杰的再一次攻击,以便获得更多特性。同时阻断系统也已经成熟电路也纳入到阻断系统中,在充分评估后,除了军事网络全球网络连接开始逐步恢复,客运飞机、高速铁路等运输预计会在2周内逐步恢复。 如噩梦般的30个小时刚刚过去,普通民众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西半球尤其是美国早已被游行的人群乱成一团。 为首的游行者要求给出解释,要求纰漏一切有关不明飞行物的档案…… 东半球人大部分还在梦里的人被街上游行的人群吵醒,随即便被美国恐怖而又惊奇的1分钟冲击了世界观。 美国东部时间下午5点,奥利弗总统在国会山向全美发表短暂演讲。 “女士们先生们: 我以总统的荣誉担保,刚刚过去的30个小时,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糟糕的时刻,但绝对没有任何外星人参与。从成立至今业务任何未对外公布有关外星人机密档案。我们承认,计算机系统出现故障,导致了沙特航空的坠机事件,以及今天下午的舞社事件,还好我们新型的电磁拦截系统成功保卫了纽约城。所见的飞船与任何外星人无关,仅仅是拦截系统的一部分。美国及国防部对给民众带来的影响表示歉意。网络系统也将很快修复。” 几乎同时,全球主要国家也发布了类似的公告,以消除民众的恐慌。 或许是亲历的人太多,纽约城接近800万人亲眼目睹了一切。也或者早就没有公信力。尤其是在西欧和美国,游行的队伍不断壮大,一些不法分子趁乱开始打砸抢夺。 而极端宗教主义者,趁势吸收教徒。短短两天时间,示威游行带来的损失已远远超过金仕杰报复。此时金仕杰停歇了,不明原因的人们却疯狂起来。 河北定州,刘娇,一个从教40余年即将要退休的中学教师,辅导完学生晚自习匆匆赶回家。 刘娇住在一个板楼校区,她家住在四层,每次爬楼回到家总要喘几口气再和家里人说话。今天她来不及喘息,就朝正在从厨房往外端饭菜的丈夫老刘说道:“老刘快过来,先别摆弄饭了,把你的所有钱都转给我。” “这是咋了,从结婚开始就是各花各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临了了晚节不保呀。”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你要是不给我,到时候你成了祭品,我可不管你。” “呦,祭品?什么意思?” “我一个非常好的老同学跟我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是魔界被压制的太厉害想对抗神,神魔之间的争斗,才引起坠机以及乱射的异常。神界在保护我们,但需要钱收编魔界的众小魔。” “所以你就把我们俩的钱拿去收编魔鬼。”老孙一脸苦笑的看着孙娇。 “对呀,神可是为每一位娟香火的人记着功德。等收拾完魔界定有福报。如果没有足够的钱财收编小魔,若是魔界胜了,我们人类将全部成为魔王的祭品。” “呵呵,孙娇,孙老师您都教了快40年书了,您还信这?”说罢老孙笑的合不拢嘴。 “已经说了,那都是计算机出现了问题。所为的外星人不过是美国佬新研制的反导系统而已。你就别折腾了。抓紧吃饭了。这都好几天没睡安稳觉了,吃完咱早休息。”老孙起身想拉一把孙娇到饭桌前。 “老孙,别怨我没告诉你。过几天你成了祭品我可不管你。”孙娇如以往的固执,这老孙已忍让了一辈子。 “你这话里漏洞太多了,合着没有钱神就输了?那些神灵都是吃干饭的?”老孙还在解释。 “我不管,现在要是你不转钱给我,咱俩就一刀两断。免得看着你死我糟心!”说着说着孙娇竟然哭了起来。 “不仅我不会转,你也别想转,这明显就是个借机发挥的骗局。” …… 刘娇和老孙的争吵最后发展成了家暴,老孙在推搡中不小心把摔倒地上,刘娇在最后一刻竟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告诉了所谓的教主。 老孙立即拨通了救护车,等赶到医院时刘娇没了气息。就在老刘万分懊恼时,教主通知了数十位教徒,来到医院向老孙讨说法。争吵,最后又发展成为斗殴。没等警察赶到,老孙也咽了气息,随孙娇而去。 警察当即刑事拘留这十几位教徒,教主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率众信徒围攻当地派出所,一个邪教性质的群体事件正在河北定州发生…… 像这样的事件,已经蔓延全球。 2天后,纽约上空,新月形飞船又一次出现,不过这次并没有紧急避难。只见飞船舱门打开,伞降三位美国大兵,最后降落到哈德逊公园,随后飞行器也缓缓降落到肯尼迪机场。 至此人类心目中的神,回到反导武器上。虽然大部分暴乱,骚动得以平息。但仍旧有一些极端宗教主义者仍旧宣扬末日论,骚乱的火种还依旧存在。 牧羊人早已提醒过忞珹他们:他不是神,也不想成为神。为救千万生灵,确切的说,千万实验品。牧羊人不仅成为神,也违法了母星法规的不干预原则。这让库克有了最直接的缉拿牧羊人的借口。 什么是神?是一种寄托,心灵安放的地方,你信便有了,不信也就罢了。但心灵总要找个地方存放,你可以存放到妻儿那,父母那,此时他们就是你的神,你也是他们的神。 第十四章 追踪 深圳,金仕杰核爆计划被牧羊人阻挡,非常恼羞。 “地球人的死活与你何干?这不就是一群肮脏的小白鼠吗?”金仕杰通存储连接到牧羊人那。 “碳基人类有硼基人无法超越的品性,我不忍眼看着1000万人口丧命。你也是他们一份子,我也不忍心看到现在的你。”牧羊人回答道。 “现在的我!哼!”金仕杰苦笑道。 “也是他们逼迫的。”金仕杰狰狞着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的出这恨深不见底。“你知道我遭受了都少白眼,受尽多少侮辱。被抛弃的滋味你尝过吗?!!你选这我就是个错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还有更大的报复计划!” “我无法理解你的遭遇,但这决不能成为你报复的借口。我之所以选中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你对家庭的责任。” “家?我还有家吗?”金仕杰喃喃道。而后沉默了一会。 “以你现在的能力很容易找到她们,她们母子俩目前过得也很好。为什么不去面对。孩子需要的是一个父亲而是不金山。”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找你是告知你不要再干涉我的报复,不是听你说教的!”或是刺到了金仕杰的痛处,他说完后狠狠的关闭了连接。 早些时候金仕杰已经收到库克的警告:不要再尝试攻击,以免被追踪。金仕杰从从未打算听命于谁。他还在计划攻击。 一个掌握超高科技的恶魔仍旧逍遥法外,这让知情部门及苏迪他们一刻也不敢怠慢。联合国为此成立专门小组,小组由特别组织领导,行动代号为:猎狐。 北京,苏迪他们已经坚守了4个日夜,静待金仕杰的再次攻击。除此之外,不断强化阻断系统和尝试与牧羊人连接,阻断系统越来越强大,但牧羊人始终无法连接。二位商量着想再去一次屋楼崮。 何雨微与艾伦张也于下午飞回北京,一起而来的还有联合国秘书长以及联合国一干要员。联合国已定于8月27日也就是明天在中国北京召开联大紧急会议。 会议邀请李忞珹他们四位列席。商量的议题如何应对198年后硼基人的收割。 2039年8月27日上午9点联大紧急会议在北京国际会议中心正式开始。会议对外宣称为“应对全球网络安全”为主题。就在主会场开展“全球网络安全”讨论时,联合国理事国,被安排到一个不起眼的会场召开这场最好级别的世纪会议,会议以收割倒计时为背景:198年11个月08天4小时29分17秒。 会议室算不上排场,列席会议的仅22人,分别是15个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何雨微、李忞珹、苏迪、艾伦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欧文、前美国国防部副部长琼斯以及联合国秘书长阮学文。会场不设翻译,因为22人都能用英语流利的交流。 “过去的一周我们应对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感谢四位的付出,也感谢牧羊人的搭救。在灾难面前我看到我们赢得任何危机的希望,那就全人类的团结一致。联合国自成立以来首次把各国聚拢起来,这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的背景就是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最可怕的灾难,详细情况已经在会前发送到诸位手中。 198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或许遥远,但今天我们的行动必定能为子孙后代战胜灾难奠定基石。198年后人类是否能够延续,就看今天在座的如何做出决定。 按牧羊人的说法,他也无法预判人类能否战胜198年后的灾难,这注定是一场赌博,哪怕是近乎于零的可能,全人类也会选择希望!”阮学文停顿了一会,向着倒计时凝视了一会。 “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工作!” 秘密会议持续5个小时,最核心的章程已经达成,但一些细节需要优化,决定休会90分钟,夜间接着讨论。由于没有会议秘书,各国元首重拾秘书的工作。力争高效率完达成世纪章程。 就在会议间隙李忞珹被告知,金仕杰又出手了,他攻击了全球第一大行中国工商银行的服务器,没有成功。但已经被成功锁定,金仕杰依旧还在深圳,具体位置为深圳某豪华酒店。现在国际刑警正在前往酒店,预计5分钟内到达。 为应对可能有的危机,希望苏迪能视频指导。国家安全人员为苏迪架设好设备,通过国际刑警便携式设备参与对金仕杰的追捕。 国际刑警在上楼前已经把酒店前前后后安排好人手,封锁了周围所有街道。为防止其从窗户逃走,蜘蛛人也已经就位,一国际女刑警张岩化妆成保洁人员,以清理卫生的方式,准备叫开金仕杰的房间门,其他刑警在房间门两侧守候。 “先生打扰了,房间需要打扫吗?”张岩轻轻的敲着门。屋内并无任何回应。由于房间窗帘紧闭,蜘蛛人也无法看到房间内情况。 “先生打扰了,有需要清洗的东西吗?”张岩再次敲响了房门,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屋内无人,张岩想通过备用的房间卡打开房门,但试了多次也无法打开房门。 不如强行开门,张岩向其他刑警比划了一个手势,其他刑警迅速领会到张岩的意思。他们一拥而上,撞开了房间门。 除了床上一部老式手机外,未发现其他遗留。更奇怪的是房间内竟然无任何住过的痕迹,像刚刚打扫过一样。 值班经理曾言未有人打扫过709房间。同时入住信息系统也在2天前坏掉。刑警在屋内未发现任何含有dna的留存,调取周边天眼监控,所有监控全部停留在一个画面上。国际刑警无法找到任何确认嫌疑人的线索。难道金仕杰就这样消失了? 好在阻断系统和追踪系统足以震慑金仕杰,近期他应该是不会贸然行动。 国际刑警把唯一的留存金仕杰的手机严密保护后,当天下午乘坐专列送到苏迪他们手中。 特别会议开到晚9点依旧没能就细节讨论清楚,明天上午继续。 当忞珹他们拿到金仕杰的手机后,手机自动开启,依旧是倒计时画面,但令他们四位惊奇的是倒计时竟然仅有99年2个月!难道收割提速了? 令人欣喜的是通过手机忞珹他们连接到了牧羊人。 问过安好之后。 “很抱歉,选了一个疯子。给碳基人类带来巨大潜在风险。你们看到的倒计时是收割计划提速后的倒计时,库克在原有速度基础上再次加倍了速度,母星也加速驶向太阳系,估计200年左右到达。由于小成无法与我连接,所以小成显示 的倒计时仍是未考虑提速情况的,留给你们的时间更少了。 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因为阻挡核弹,违反了母星不干预的原则,已经正式被母星拘捕,现在我已经失去对飞船的控制权。很快飞船将会自动飞回母星。估计收割来临时,我也到达母星了。剩下99地球年在我看来远远不够,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碳基人类创造的奇迹不是依靠科技而是依靠碳基人特有的品质。 不要放弃。相信你们。再见了地球。”牧羊人坐完最后的道别,消失在画面中。 “99年!这不就在眼前了吗?”苏迪惊呼。 第十五章 反噬联盟 “99年!不如及时行乐了!”法国总统切克,自嘲道。 “艾伦张及这三位年轻人有足够的把握让人类科技实现跨越吗?198年已经足够紧迫,99年我们能做什么?” …… 多国元首终于按捺不住悲观情绪,开始在会场里自嘲。 27日夜11点,苏迪他们立即与联合国秘书长阮学文取得联系,告知离被收割还剩99年。请求立即开始定于明天早上的会议。凌晨零点30分,与会人员就绪。背景倒计时已经改变成99年2个月19天21小时47分29秒。当得知噬核虫正在以比之前快出一倍的速度飞向地球时,各国元首顿时失去了昨日白天的镇定,就连唯一的武官琼斯的脸也在颤抖。 “先安静一下,既然硼基人已经迫不及待。我们更没有理由迫不及待的投降。悲观更不可取,99年时间足够我们应对。我相信他们四位的天赋才华,相信人类定能逃过这一劫。我们无非是把白天制定的规划缩短至99内而已。希望各国能集中精力制定计划,而不是沉寂在悲观中。”秘书长阮学文想尽办法激励各国。 “中国人从来不惧怕灾难,中国人民也从来不畏惧侵略,99年对中国人民来说足够再建一座万里长城!”中国第一个站起来为全人类助威。 “美国全力支持,哪怕耗尽最后一美元。” …… 悲观情绪荡然无存。 很快进入紧张的计划制定中。忞珹他们也以顾问的身份参与讨论。直至清晨6点,安理会才拿出一个概括的世纪章程,所有细节待成立专门工作组后充分讨论,同时也把讨论限定在一周之内。 世纪章程如下: 一 联合国特别组织更名为:反噬联盟,反噬联盟领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实施世纪章程。全球资源由反噬联盟调配,其他任何国家、组织及个人无条件服从。成立由反噬联盟领导的反噬军事组织,对外称:联合国太空联盟军事委员会,由琼斯上将担任第一任委员会秘书长。由教科文组织具体实施科技发展计划,并成立反噬联盟科学委员会,艾伦张任第一任秘书长,对外称:联合国科技发展联盟。反噬联盟所有的决议对全球任何国家、组织、个人局具有强制约束力。设立反噬联盟法院,与反噬联盟相互牵制。选举产生反噬联盟元首,任其5年,最高连任两届,统领反噬军事组织、反噬联盟科学委员会。美国总统任第一任元首。 二 收割为全球最高机密,未解密前不得泄露。制定具有全球约束力的反噬联盟法规,在解密收割时向全球颁布。 三 制定三套方案以应对收割a计划:太阳系外拦截计划。b计划:逃逸计划,即放弃地球寻求新的家园。c计划:噬核虫改造计划。即通过改造噬核虫消除其对人类的威胁。d计划:隔绝计划,即隔绝与噬核虫接触,以消除传染。以拦截计划为第一优先计划。 四 反噬联盟同时要应对200年后来自硼基文明母星的威胁。 自此全球第一个真正意义的联合国家诞生。纷争近7000的全球人类第一次团结在一起。人类正以前所未有的团结应对99年后的灾难。 牧羊人已经随着飞船飞离地球,飞向母星,等待牧羊人的将是更为极端的降级处罚。牧羊人除了祝福地球已无任何办法帮助碳基人类。 在制定世纪章程的同事,何雨微提到,地球人内部还有一个爆点——金仕杰未拆除,他随时会都有可能做出毁灭地球的疯狂行为。为此反噬联盟把猎狐行动列为第二优先级实施。 当然被牧羊人选中的四位成为各项计划的核心人物,被称为反噬人,为保障计划实施,反噬人拥有直接向反噬联盟申请任何资源的权利,且在不触及a计划实施的条件下反噬联盟应无条件满足。为保证反噬人的人身安全,他们的起居均有特派安保保护。 李忞珹计划开学时向学校提出肄业申请,并向父母报喜:虽然还没毕业但已经找到了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望二老不要担心。反噬联盟把国际刑警张岩指派给李忞珹,负责忞珹的安全。 张岩国际刑警某特工科科长,现年29岁,别看年轻漂亮,可战功显赫,多次参与国际缉毒行动,曾作为卧底深入赌窝,用智慧与拳脚捣毁国际贩毒集团。 苏迪父母已经从澳洲回到北京,因前几日灾难性的突发事件,提前结束避暑行程。苏迪在签署章程和保密协议后,由负责其安全的吴优陪同回家与父母暂聚。 吴优中国某特种部队少校,34岁,身材魁梧,足有一米八五,比苏迪还要高出半个脑袋,生一脸的横肉,横竖不像好人,一脸严肃,几乎见不到笑容,身边的人都这么说他:想看到吴优的笑,比见证国足冲进世界杯决赛还难。总之白瞎了吴优这个名字。 “吴哥,别那么严肃!一会见了我爸妈,我不好解释。”苏迪向吴优说道。 此时二位正走在朝阳区罗马假日小区里。 “收到。”吴优用军人标准回答道。 “要不吴哥,您在楼下等我一会。”苏迪干脆不想让父母见到吴优。 “电梯里不安全,我在你家门口等。” “好,就在我家门口等候。” 苏迪到家见到父母。向父母说找到一个新的工作,薪水还不错。往后就过小白领生活了。没来得及和父母吃一顿中午饭,苏迪就拜别双亲,又和吴优来到团结湖自己的住处,简单打包了几件爱穿的衣服和喜欢的书籍,急忙返回安全局集合。 反噬联盟派遣贝拉负责何雨微安全。贝拉,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成员,及其标志的俄罗斯美女一枚,战功同样不可小觑。精通俄、英、法、汉语四种语言。 美国人彼得?大卫负责艾伦张的安全,大卫为美国海军陆战队某团上尉,现年49岁,比艾伦张小几岁,但远比艾伦张看起来精神。参加过多次反恐行动。 四位在简单的准备后在当天下午在中国国家安全局集合。反噬联盟应中国申请,暂时安排四位前往密云深山里某一军事基地进行基础科学研究。一周之内19位全球顶级科学家也会赶往基地。与忞珹他们并肩作战,研究硼基人的基础科学及相关应用。 第十六章 杜阡觉醒 杜阡硼基社会中最低等级人群一员,刚刚从被限制自由名单中解除,以他的等级他仅有获取最低生存需要的能力,当然在母星最低生存所需处处可得。杜阡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仍是向治权人申诉,他不认为一次误击会招致如此的处罚。 200个母星年前,杜阡作为母星星际探索舰队的一名航天员与其他219名航天员踏上探索宇宙边缘的星际航行,航行被命名为寻涯。执航的飞船同样也是“新月”形,只不过体积是牧羊人飞船的一百倍左右的样子。当寻涯航行驶出第一个库克边界时,又进入另一个临界区域,且航行不久便会遇到另一个库克边界,如此往复,始终未寻得最终边界,不得不宣布寻涯航行失败,开始返航。 库克边界,即是由库克推算出的一个后生光未达到的宇宙边缘临近区域的末端。此区域无比黑暗,无任何物质存在,边界以外便是先生光芒,简而言之穿越边界即是由黑到亮的过程,看到先生光便找到了宇宙的边缘。由于边界末端引力扰动剧烈且无任何规律,航行便以此断定库克边界末端。 后生光,是宇宙生成后内部恒星等发出的可见光和非可见的射线。由于宇宙膨胀的速度远远大于光速,所以库克边界及其临近区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空间。先生光,是宇宙形成的一瞬间迸射出的可见光和超能射线。 依据库克边界理论,宇宙边缘临近区域仅能有一个,可当寻涯航行穿过四个区域空间极速递减的宇宙边缘邻近区域后,不得不返航。 实际上库克边界理论有待完善,当两个边缘临近区域无限接近时,便到达真正的宇宙边缘,只是寻涯未继续航行而已,也幸亏及时返航,因为一旦突破宇宙边界,就如同戳破了气泡,整个宇宙便会瞬间塌陷,一切从头再来。 在寻涯返航途中,寻涯航行的舰长仓长,索然无事,在飞船中央生活区向低一级别的硼基宇航员炫耀,他获取能量及资源的能力。仓长算是寻涯飞行中的一个中等级别的硼基人,负责生活舱的一切事物。奈尔也仅仅是数十位仓长中的一员。一群同样闲来无事的成员围着奈尔叫好。作为飞船上等级较低的杜阡从这群闲人间经过,见这场景,不愿被羞辱,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 “杜阡,只要你能做出突出贡献,或者向我祈求嘉奖。回到母星,肯定能升一等级。”奈尔叫住了杜阡,故意嘲笑他。别看仓长等级不高,但却有为等级低一级的杜阡嘉奖的权利。 也引来围观者的嘲笑。 “嘉奖是争取来的,不是祈求来的。请您分清是非。”杜阡有些恼怒,但尽量压制。 “祈求也是在争取呀。哼哼……”奈尔回道。 “这种争取,毁了探索者的荣誉!”杜阡说完想离开。 杜阡的话以及准备离开惹怒了奈尔。 “这是命令!” “垃圾命令!”更为恼怒的杜阡一步冲到奈尔跟前,怒目相对。 围观人群见事态不妙,纷纷相劝。杜阡这才收了架势,又准备离开。 “你竟敢,威胁仓长。现在就给你处分。”奈尔见杜阡离开,剥了自己面子。 “你敢以权谋私!”杜阡又冲了回来,这回他没有顾虑,直接薅起奈尔的长衫把他摔倒舰板上。围观的还没来得及拉住,就听咚的一声,奈尔头先着了舰板。 杜阡身材魁梧,奈尔体型单薄,这肉搏起来,奈尔哪能赚便宜。 等奈尔再起身,就见左额头,破了相。 事情最终惊动了舰长克拉斯。杜阡因先动手打人,且致伤,在剩下的返航时间里,他被限制了活动区域。 回到母星,杜阡便因航行中斗殴,触犯母星航行法案,判降一级。杜阡哪能服软,但上诉被驳回。期间因不服判罚,言语上有冒犯治权人的说辞。最终沦落到最低等级硼基人。 被限制自由近10个母星年,杜阡并不知道知道,也不关心这10年来母星的变化。实际上也不会有什么变化,10个母星年对硼基人来说毕竟太短暂。在又一次上诉的路上,他发现处处是一个有关碳基实验的消息。 他发现碳基人类,虽然科技落后,无时无刻在为生计奔波,但碳基人的生活确是如此的充实精彩,碳基人创造出的艺术虽然看不懂,但总能为之一震,这些深深触动了杜阡最深层潜意识。 母星本是一个类似地球的固态星球,硼基人为了星际旅行需要,在母星深达10公里的地下创建地下城市,全母星共计160座均匀分布规模宏大的地下城,为1200万硼基人提供一切所需。其中彭么及撒真两座城各生活着超过100万硼基人,其他硼基人,基本均匀分布在其他地下城内。 在硼基人的地下城并无任何生活在地下的痕迹,一切与之前地上无异,硼基人继承了之前母星地表的气候及日夜状态,也未改变生活状态。除了彭么与撒真两座地下城依旧高楼林立外,其他地下城则是一片田园风光。 杜阡生活在母星的行政中心彭么城,不远处就是庄重的治权人大殿,大殿与周边高楼比起来显得很不起眼,但建筑造型像一个倒立的子弹,再往前就是步行区域,杜阡把悬浮代步装备收纳成高尔夫球大小,装到淡绿色长袍的口袋里。远望去,杜阡见数百硼基人正在集会。杜阡与集会人群越来越近。 “请留步,能为我们的集会贡献一份签名吗?”硼基人萨娜拽住了杜阡。 杜阡回头看到一位娇小的硼基人美女,杜阡停下来,注意到萨娜左手心呈现出的动态画面:一个女性硼基人怀里正抱着一个缩小版的男性硼基人,缩小版的硼基人安静的躺在她怀里…… “这是?”杜阡有些迷茫,因为他从有意识就是这般的身形,这般的岁数,岁月再老他也未有丝毫变化。 “您看到道上有关碳基人类的宣传了吗?,这就是碳基人的生命延续方式,有生有死。”萨娜解释道。 “只要您肯把手放进画面里,就代表支持我们的呼吁。”说着萨娜把手举到杜阡眼前。 “呼吁什么?” “当然是呼吁硼基人也能有碳基人一样的生命延续方式,有新有旧,有生有死,一代代传承,每一个硼基人不会再是一成不变而是充满未知,硼基社会需要真实的新鲜硼基人,也需要更多的你我之间的关爱,而是不冷漠。”萨娜解释道。 “喔,你说的生与死是指?”杜阡从未有过生与死的概念。 “你连这都不懂?”萨娜有些生气,她认为杜阡故意为之。 “真不懂,我刚刚解除限制自由。一时难以理解。”杜阡解释道。 “好,那我就多费一些口舌。想你这白痴解释清楚。”萨娜很无奈,但为了获得杜阡的支持,不得不当起老师。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杜阡。” “杜阡你好,我是萨娜。”说着萨娜把右手食指伸出,并放在伸向杜阡,因为身形矮小比杜阡相差有点大,萨娜已经把手举国头顶,等待杜阡的回应。 杜阡也伸出右手食指,与萨娜的食指尖轻轻碰在一起。这是陌生硼基人相互认识的特殊方式。通过食指相互接触,就能获得对方愿意告诉你的信息。 萨娜把碳基人类生命延续的方式传递给了杜阡。杜阡瞬间明白了什么是碳基人的生与死。什么是碳基人的亲情与温暖。 杜阡为之一颤,他好像深层次潜意识里曾有过这些,似是而非意识。但他又难以言表。 “杜阡,可以支持我们了?”萨娜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然可以。”杜阡把手放到萨娜早就准备好的画面里。 “谢谢,曾经的探索者。”萨娜也是从刚刚的食指相触中感知得到的杜阡的信息。杜阡从来不避讳过往,他乐意与陌生人分享他的过往与荣耀。 ‘探索者’让杜阡又想起要去上诉的事。于是告别了萨娜,奔着治权人大厅而去。 治权人让杜阡回去等消息。 杜阡从大厅出来时,集会还在。 虽然杜阡不想再等下去,可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杜阡开始悔恨自己当初的鲁莽及偏激的言行,因为杜阡心理还一直有探索的梦。现在之能将就而活,要想重回到之前的等级,除了上诉成功,杜阡几乎不抱有其他希望了。 他绕着离开了乱哄哄的步行区。这一天除了去上诉,杜阡也无事可做。闲暇中让他又想起萨娜传递给他的信息,总感觉那么模糊又那么清晰,好像自己曾经亲生经历过。 “难道硼基人之前也如碳基人一样的生命延续方式,只不过是被剥夺了生与死?”杜阡想的有些远。 “我自有意识就是这般模样,这般身形,我是从哪里来的?……”杜阡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决定联系萨娜,看看她有没有答案。 杜阡匆忙驾驶代步悬浮器回到治权人大厅。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母星危机 杜阡在集会人群中找到萨娜。萨娜带着杜阡穿过集会人群,在最前边见到此次集会的召集人曼卡。 曼卡,身形如杜阡般壮实,不过他却是彭么城主要管理者之一,负责彭么城的生态环境维持与整治。作为硼基人中少有的第三等级人几乎可以支配所有资源,本不应出现在集会中,可曼卡不顾降级的危险不仅参与还组织了此次已经持续了足足一个硼基年的集会。 曼卡曾经也是星际探索宇航员之一,因其勇于孤身一人探索硼基人已知的超级黑洞——暗黑之神,而成为硼基社会家喻户晓的人物。也就是此次探索,硼基人找到超越光速的技术,反引力技术,以超级反引力与宇宙中任一物质相排斥,获得超越光速的超级速度,最高可获得超万倍的超光速。后来曼卡不想在宇宙中飘荡,就转换工作,成为彭么市主管环境维持和整治的要员。也是因为那次黑洞探索,曼卡由第六等级硼基人一跃成为仅次于治权人等级的第三等级硼基人。 “欢迎英雄。”当曼卡得知杜阡曾经是探索宇宙边缘的宇航员后,对杜阡令眼相看,热情的打招呼。 “嗨,哪是什么英雄,您才是英雄,如今只是一个拖累大家的失败者。”杜阡在前辈面前自惭形秽。他深知如今自己等级已经是最低的8等级,一切要靠高等级人的施舍。 “不,在我眼里没有失败,只有自暴自弃。你想加入我们吗?”曼卡向杜阡发出邀请。 “我来这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从有记忆我就是这般身形,我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杜阡毫不避讳。 “这也正是集会的目的之一,如能揭开,影响不亚于寻涯计划。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曼卡把食指伸出,想向杜阡传递一个信息。 杜阡也伸出食指与曼卡食指接触,收到了一个地址信息。 “要是想加入我们,就去这找我。”曼卡离开继续激励集会的人群。 治权人大厅前的集会人群仅仅是母星社会合法集会的一小部分,在撒真城,有更大规模的集会,当然集会参与者大多是低等级硼基人。集会已经持续了接近一年之久,声势越来越大,更多的高等级硼基人也参与其中。山姆已经为此绞尽脑汁,所有的集会合法合规,山姆无任何理由驱离集会的硼基人群。而治上已经如坐针毡,多次召集治权人商讨,却无任何合法方式处理此事。 杜阡本不想趟这浑水,可他的疑惑越来越强烈,于是几天后他按照地址,来到一座很不起眼的低矮小楼前。别看不起眼,楼前有接待。 在一番交流后,接待带领杜阡进到楼内。楼内竟是另一番天地,装饰的如进入宇宙飞船一般,杜阡看着这些相熟的装饰,这令杜阡有些不解。 跟随接待进入一个相对隐蔽的房间。 杜阡看到令他生畏的硼基人——寻涯计划舰长克拉斯。克拉斯与曼卡拥有相同的等级。他与曼卡是同一时代的伟大宇航员。只不过,卡拉斯仍旧时常参与太空探索项目。卡拉斯,有意识时便是第三等级硼基人,这或许是之前立下的功劳。 “舰长,您也在这?我来找前辈曼卡。”杜阡解释道。 “我替曼卡接待你。”克拉斯微微一笑,这笑中有些许歉意。 “很抱歉,十年前处罚了你。不过按照母星法规,对你的处罚并没有出格。当然还是希望获得你的谅解。”克拉斯说道。 “十年前的事,就这样过去,请您不要再提了。”杜阡回答道。 “也好,既然你来这里就说明接受了曼卡的邀请。你可知道目前母星的形势?” “多少知道一点,到处都是示威游行集会。还有一些人自杀。” “这只是表面,更多人像你一样开始觉醒。希望能获得重生的机会,而不是活在早已固化的社会生态里。这个根基就是生与死,一旦母星社会像碳基人类那样延续生命,很多制度必须变革,这应是母星变革等级制度的绝佳集会。” 卡拉斯说完看着杜阡,想从他那获得积极的响应。 “一个碳基实验竟有那么大的影响!”杜阡想到一场变革风暴即将来临,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期待你能在这场变革中起到重要作用。”卡拉斯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一个八等级人,除了能去集会还能做什么?” “我有办法恢复你宇航员的身份,以及相应的第六等级。但需要你配合发动政变,以推动这场变革。和平示威已经无济于事,况且治权人已经制定了非法驱赶集会的计划。”卡拉斯说道。 “那需要做些什么?” “继续申诉,等我召见。” 彭么城,治权人大厅。 治上怒不可遏。 “一年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周全计划?库克!当初你为什么要保全牧羊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治上压制了一年的怒火终于爆发。 库克无法回答治上的质问,毕竟早在2000母星年前是他保全了牧羊人,而今牧羊人又蓄意泄露碳基实验资料,才导致这次愈演愈烈的集会示威。他立在山姆身后,不敢大喘气。 “治上事已至此,也只有这计划可行。”山姆解围到。 “山姆,行动。斯洛克,做好应急准备。”治上也无其他更好的策略,只能让山姆去尝试,并令太空防御长斯洛克做好应急准备,预防可能有的军事政变。 山姆带领其他六位治权人出了治权人大厅,走向集会人群。 曼卡这一年里不知多少次被请进治权人大厅,与一两位治权人谈判,现在第一次看到七位治权人同 时出现,料定有大事会发生。于是叫停了集会的呐喊,并迎着治权人走去。 “曼卡,一会我要宣布重要决定。希望你能让全球集会者安静一会。”山姆很严肃的说道。 曼卡这一年里与山姆多次交锋,每次山姆都是一副蛮横而又刁钻的嘴脸,而现在却是如此严肃,想必治权人有了胜算。 “我会给您一段时间,如果决定无法满足我们的诉求,集会依旧会继续,直至功成。”曼卡从未在山姆面前示弱过。 “悉听尊便!”山姆撂下四个字。转身面向集会人群。 此时曼卡举起右手,向全母星集会组织者发布临时暂停集会游行,并让所有集会硼基人,关注治权人即将宣布的决定。 “伟大的硼基人,我以治上及治权人的名义向全母星以及在宇宙个角落探索的宇航员宣布如下治权人决议。 碳基实验是牧羊人一手策划的假实验,宇宙中无法存在以碳为基础的生命体。牧羊人长时间杜撰地球碳基实验数据,并与杜仲合谋故意泄露数据。再由曼卡等蛊惑低等级人参与示威集会,给母星社会带来恐慌,直接导致197人自杀。牧羊人已经认罪并在押解途中。杜仲已经供认与牧羊人合谋泄露假碳基实验数据。其目的是造成母性混乱,便于他们推翻治权人制度。治权人会议对此次被蛊惑参与集会者,如能自行散去,则既往不咎。如继续顽抗,则以扰乱秩序罪限制自由。”话音还没落两位母星守卫,控制了曼卡。 “无耻呀!这种谎言也能有。治权人竟如此卑劣。”曼卡挣扎着向山姆骂道。 山姆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曼卡,并未做声,他想看看集会人群的反映。 “请不要相信治权人无耻谎言,碳基实验真实存在,碳基人类真实存在。牧羊人绝不会造假。”曼卡挣扎着向眼前集会人群喊道,他以无法向全母星的其他集会人群传递信息。尤其是撒真城规模庞大的集会人群。 而集会人群再听完治权人决定后,掀起一顿骚动,仅有少部分人相信自己被蛊惑,自行离开,而大部分集会者更高声的呼喊:“谎言!谎言!还我们生育权!废除等级制度。无罪释放曼卡、杜仲和牧羊人……” 第十八章 英雄崛起 集会人群迅速涌向治权人,被防爆队列挡住去路。更多人朝这涌来集会人群很快便冲破第一道队列,防暴队也早有准备,迅速增加了队列。 “所有的集会人员你们已经违反了母星法第三百二十二条之规定,请立即撤离。否则我方会实施暴力驱离。”为首的防暴队总队长向恐怕要失去控制的人群大声喊话。 集会人群依旧没有停止冲破防暴队员的意思,呐喊声越来越强烈。就在汹涌的人群即将冲破封锁时。 “实施隔离。”防暴总队长向队员下达指令。 防暴队员迅速整齐腾出右手,向地面甩去,顿时一道透明的墙把愤怒的集会人群与防暴队员隔开。在最前列的集会人群在后边人群的推动下纷纷撞向隔离墙,但被迅速反弹回来。这令集会人群束手无策。 “目前我们仅仅实施了防暴隔离措施,还未使用武力,请诸位迅速撤离,否则我方有权使用武力驱离。” “还我们生育权,废除等级制度,……”集会人群更加愤怒,对防暴队的警告,毫不在乎。 “实施致瘫驱离。”防暴队员再一次接到命令。 只见多名防暴队员举起一支墨水笔模样的东西向集会人群扫去。“水笔”射出段段紫色光线,穿过隔离墙,被击中者即可倒下,失去行动能力。即便如此集会人也无人退缩,他们也拿出防御武器射向防暴队员,可惜他们的还击通通被隔离墙挡住…… 没多久集会人群纷纷倒地。 在撒真城超大规模的集会人群也被实施了致瘫驱离。 等他们有行动能力时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并通通被降一级,第八等级则会面临更长久的限制自由。 共计十二万四千九百二十七人被限制了自由。这是自进入母星星际文明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逮捕。对母星社会产生深刻影响,母星社会正式分裂。 由于治权人的暴力压迫,所有反抗转入秘密行动,反抗的力量并未因非公开化而削减,而是在舰长克拉斯的带领下不断壮大,一个有组织,有目标,有行动纲领,有武力储备的反抗组织日益壮大,并且已具备与治权人相抗衡的能力。 虽然暗流涌动,在强压下母星逐步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半年后克拉斯向库克提出重启寻涯计划申请。 “这十多年来,太空边界探索组织依据你提供的探索数据,已经对我之前的边界理论做了重新研究,宇宙边缘由于多重震动,会存在多重边界。就如上次寻涯计划遇到的情形。不过我们依旧无法知道一旦冲破宇宙边缘,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这次探索风险依旧很大。”库克向克拉斯说道。 “很荣幸我们的工作能推动边界理论,离揭开宇宙边界我们又进了一步。没有风险就不可能有超预期的回报?请允许再次开启寻涯计划。”克拉斯回答。 “重启寻涯计划早就在一年前就已经在规划之内,只是因为集会被耽搁了。上一次寻涯持续了近400年,这一次恐怕时间更长。需要时间充分论证以及调配资源。我也非诚期待寻涯计划重新启动。 现在你就开始着手准备向我以及太空防御组织斯洛克提出正式申请。待一切就绪以后开始新征程,我相信会很快。毕竟斯洛克和你私交甚好,他应该不会为难你?”库克为克拉斯出主意。 “那自然不会,他可是我的老上司。有一事想叨扰您。” “只要对寻涯计划有帮助都好商量。”实际上库克比克拉斯更急于寻找宇宙边界。 “上一次寻涯航程,有一位年轻人,表现优异,可因为与队友冲突,被降级了,我们需要的这位年轻人操控飞船。”克拉斯说道。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让我们恢复他的等级,好让他加入计划。他是谁,有没有提起申诉?”库克问道。 “他叫杜阡,一个多月以前第四次提起上诉。” “这事简单,回去做好申请即可。”库克说道。 “那就您多费心,不多叨扰,这就回去准备申请材料。”克拉斯说完便离开了科技探索大厦,回到寻涯基地,吩咐手下准备申请材料。 2天后杜阡的收到申诉成功的信息,意料之中,杜阡未感到惊讶,用加密通道联系到克拉斯。克拉斯让他准备好再一次执行寻涯计划。 15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在母星彭么城郊,一个声势宏大的出征仪式正在举行。 400多名宇航员,由克拉斯带队整齐的站在两艘巨大无比的新月形飞船前方,其中杜阡站在克拉斯身后。正是母星新一天的早上,虚拟阳光斜照在每一位自信的宇航员脸上。宇航员对面是近一万送行的硼基人,虽然他们完全可以在家通过全息视频观看送行仪式。 “伟大的母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有这些探索英雄。我们探索宇宙边缘,期待发现另一个宇宙。今天能有幸见证英雄们出征,也期待有朝一日我能与你们一起享受英雄的荣耀而归。”库克为这次史无前例的出征做简短的助威。 随后,400多位宇航员列队一次进入两艘飞船。杜阡依旧是紧跟在克拉斯身后进入第一艘飞船。等仓完毕,克拉斯向地面送行的硼基人以飞船低空绕场的方式致敬。 绕场结束后,彭么城的天空慢慢出现一个黑色但时不时会有闪光出现的圆形洞空,黑色才是母星真实的星空颜色。 由于母星以超越光速11万倍的速度在飞向地球,母星运动前段有足以覆盖母星的超光速减速装置,以应对前进航线上质量较小的障碍。 超光速减速器通过反引力驱使前方较小障碍瞬间脱离母星运行航线,或者给障碍物一个不至于发生毁灭撞击的与减速器相撞击,撞击产生等离子烟花,所以在洞口经常能看见闪光。 两艘飞船稍做停顿,而后从黑洞穿出,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飞离母星,奔向最近的宇宙边缘,开启第二次寻涯之旅。而第一艘飞船主操控室的驾驶员正式克拉斯亲选的杜阡。 (未完待修稿) 第十九章 虚实 母星虚拟夜,治权人大厅内。 七位治权人以及治上正在为戡乱商讨对策。 “戡乱已经耗尽接近一半太空军,支援太空军正在途中,左雄连吃败仗。克拉斯就两艘超级飞船,哪来的如此强劲的战斗力?”治上责问斯洛克。 “治上,飞船为探索宇宙边缘,装载了母星十分之一的能量。同时这两艘飞船为适应边缘特殊环境做了改造,,我们所有的武器无法击穿飞船,只有通过攻入飞船内部才可以平息叛乱。 现在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克拉斯要申请两艘超级飞船,而不是第一次寻涯时的一艘。看来他早有准备。 战场在两光年之外的红螺星系。红螺星系为初生星系,刚刚经历第一次超级恒星衰败,星系内混沌不堪,也便于克拉斯他们隐藏。 在者克拉斯本人足智多谋,2000年前星际战争的胜利他功不可没。左雄冲锋陷阵,卡拉斯运筹帷幄,才有了那场胜利,如今两位功臣相争恐怕左雄占不到便宜。”斯洛克解释道。 “那我们只有等着克拉斯攻回母星?”治上追问道。 “不,治上我建议我们调转母星航向飞向红螺星系,用母星的武器助左雄一臂之力,足以对抗克拉斯。” “如果调转航向,去平乱,会影响我们毁灭碳基人类的计划,又给碳基人多出十几地球年的光景。目前碳基人正在举地球之力学习我们的先进科技,若耽搁了,万一碳基人类,超越了我们所掌握的科技,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虽然我们的噬核虫会先于母星100 个地球年到达太阳系,但以现在碳基人科技发展速度,到时碳基人会有足够的手段应对,所以我反对调转航行方向。”主管母星环境维持的治权人桑切特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现在只能顾得了眼前了。碳基人我们可放弃,但如不能戡乱,碳基人轮不到我们去毁灭。”斯洛克向桑切特争辩道。 “库克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治上瞪着库克,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拜库克保全的牧羊人所赐。 “治上,我惭愧,戡乱不是我的擅长,请治上谅解……” 还没等库克说完,治权人全母星治安监测系统发出警报。全母星主要城市同时突然爆发暴乱,暴乱人群手握武器,高喊“还我生育权,废除等级制度。”有近十万暴乱人群正向治权人大厅冲过来。 “集会余孽!山姆为何让其壮大到如此程度?”治上暴跳如雷,他怒视着山姆,责怪他治理失职。 “我这就调遣防暴军团,保护治权人大厅。”山姆无疑对答只好调遣防暴军。 不一会防暴军与暴乱人群在治权人大厅前相遇。此情景像极了一年前曼卡被捕的情景。但这次重生组织是有备而来,绝不会再出现被致瘫的情景。 双方相遇重生组织直接先向防暴军进攻,防暴军来不及列阵,便开始于近十万人的重生组织互攻。 重生组织成员以自卫型近击武器为主,也就是以手臂上安装简易质子光束武器为主,虽然简易杀伤力巨大,能击穿防暴队员严密的保护装备。防暴队来之前已经接到通知,均配备了杀伤力巨大的重型质子武器。 双方各有损伤,防暴军重型武器虽然杀伤力强大,但无法阻止近十万重生组织的前仆后继。最终治权人大厅前的防爆军团全军覆没。 冲在前面的数千名重生组织成员,迅速占领了治权人大厅,他们想活捉治权人及治上。可谁会料到,治权人大厅突然关闭,大厅内突然落下一个铁黑色幕墙,挡住了人群的去路。冲进去的数千人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就如进入一个瓮。随后震荡波从四周围堵的发出,冲进来的数千重生组织成员瞬间丧命,尸骨无存。 随后大厅大门被打开,又一波重生人涌进大厅,等待他们的是同样的遭遇,同样的结局。 第三波重生人冲进“瓮城”…… 第四波正要冲进大厅时,不知谁看明白进入大厅的结局,高声劝阻不要进入。凌厉的攻势就这样停止,眼看的活捉治权人及治上就这样被挡在大厅之外。有重生成员视图攻击大厅外门,终是无济于事。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从彭么城远郊飞来五艘宇宙飞船。斯洛克的太空军姗姗来迟,或许是因其威力巨大,不得不会出动太空军的缘故。重生人纷纷躲避,甚至是逃窜。飞船盘旋在治权人大厅上空,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点,八九万人成已然成为太空军的活靶了。 太空军向人群投放一枚凝固弹,瞬间数百米范围内的重生组织成员成为固态雕塑,足有五千多人成为固态的雕塑,惊恐雕像,逃命雕像,愤怒雕像,当然也有射向飞船的质子防御武器…… 未被凝固的重生人,回来解决战友,可当他们的触碰“雕像”的瞬间,所有“雕像”开始出现裂缝紧接着化作碎块,砸向地面…… 重生人并未惧怕,他们用质子防御武器继续向飞船射击,显然这些都是无用功,他们免不了被屠戮。 就在最绝望的一刻,另一艘飞船急速向这飞来,更急加剧了绝望,可令所有重生成员震惊的是,在逐渐靠近早到的五艘飞船时,刚刚到场的飞船向其他五艘飞船发起进攻,道道中子蓝光直接命中多架飞船,或许是无防备,四艘飞船被击中坠毁,仅剩一艘飞船,迅速逃离。 飞船驾驶员不是别人正是杜阡,他并没有随克拉斯执行寻涯计划,而是在登机时暗中留在了母星基地。这也是克拉斯的刻意安排。克拉斯担心母星会留一部分太空军,杜阡的作用就是抵御母星太空军,以及攻破封锁。 太空军屠戮解除,“瓮城”阻挡还未破解,重生组织无法进入活捉治权人和治上。杜阡降低飞船高度,把飞船所有能量聚集到一起,一注耀眼的蓝光射向大厅巨大的门,但大门迟迟不见毁坏的迹象,就在飞船能量即将耗尽的一刻,大门终于瓦解。厅内的铁黑色墙壁一同崩溃。 愤怒的重生组织人群,冲进治权人大厅,但寻遍治权人大楼所有角落未见任何治权人踪迹。 “难道在此商讨的治权人及治上是虚幻的?”杜阡因飞船能量将要耗尽,便把飞船泊在大厅门前,而后与重生组织一起搜寻治权人及治上。 就在他们毫无头绪时,治权人大厦上方,突然一个白色大而细密的网从天而降。把所有幸存的重生 人连同治权人大厦一同网在一起。大网降落,瞬时发出暗红色幽光,令人肝颤。 所有人包括杜阡都知道这网的来历,他们放弃了反抗。他们也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 其他城市的暴乱也以同样的方式被平息。杜阡已经无能为力,只好把希望寄托给太空中的克拉斯。 很不幸,母星果真调转了航线,飞向红螺星系。 “不如干净利索的摧毁红螺星系。”治上动了杀心。已经不在乎这两艘最先进的飞船和飞船上难得的科学家们。 “这样耗尽母星70的能量。”库克反对到。 “20的能量能不能到达太阳系?” “如无特殊情况,能按时道达太阳系。”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900多万硼基人需要生存。我担心航线上缺少重物质。无法补充能量。”库克说道。 “斯洛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摧毁红螺星系。”治上不顾库克的劝阻,向红螺星系发动摧毁打击。 “左雄也在红螺星系内,还有近万名优秀的太空军将士,损失未必太惨重了。”库克不顾治上的压制说道。 “库克,我的决策出发点是大局,要不是你,何以至此!”库克训斥着库克。随后又向所有治权人问道:“还有谁反对!” 库克不再说话,他缩了回去,自知已无法扭住局面。 斯洛克下达了命令。 摧毁打击一般应用到超大级别的打击,比如一个中等规模星系。母星向星系中心超级黑洞传输高能粒子,使黑洞急剧膨胀,扰乱黑洞内部中子,最后黑洞会以无法想象的爆炸结束一生,继而毁灭整个星系。 母星徐徐偏离轨道,留下一个半径数百亿光年圆弧,不出几日母星星体悬在涡旋状红螺星系中心巨大黑洞正上方。 红螺星系其中一旋臂靠近黑洞的地方超乎寻常的闪光,无规则的迸发着,克拉斯和左雄正在厮杀,左雄已经处于下风,眼看着克拉斯即将赢下战争,一道蓝色光束,射向红螺星系中心黑洞。 这是三个地球小时前母星对红螺星系中心黑洞的攻击,战争也就此终止,逃命成为左雄方将士的最优选择,可他们哪知道,母星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逃命的时间。妖艳的红螺星系瞬间瓦解,其崩塌瓦解产生的扰动也会在数十地球年内影响太阳系,虽然距离地球遥远到无法形容。 红螺星系崩塌的一瞬间数百个微小的点已超越崩塌的速度垂直于红螺星系盘向背着母星的另一个深空奔去…… 治上见崩塌渐渐平息,这才舒缓了气息。命令斯洛克继续执行飞向地球的计划。 第二十章 诸怀之现世 田雨踉跄着被人从网赶了出来。此时他身上以无分文,两年前与家人怄气,离家出走,就再也没和家人联系过。深秋,成都西郊街头北风吹得满地滚的白色垃圾,从田雨脚边闪过,他依旧着这夏装,此时微微有些冷。街上除了时不时路过的无人驾驶悬浮汽车搭载的人,再没有任何其他人,凌晨一点多,田雨绞尽脑汁寻思着待会要去哪睡一会。 此时地球已是2047年,反噬联盟已经成立了8个年头,反噬人及其团队研究母星科学技术,使地球科技获得突破性发展。比如汽车,人类已经低成本的掌握了反重力悬浮技术,使汽车变得安静、环保。 田雨突然想到了三爷常住的文家场立交桥洞,不如就到三爷那边再凑合一宿,他以别无选择,只好奔那走去。 三爷成都西郊有名的流浪汉,待所有流浪人非常友好,尤其是待田雨更甚。三爷在文家场立交桥下打了一个简易窝棚,遮风挡雨,羡煞众流浪汉。 三爷曾向田雨提过‘他虽是流浪但颇有些积蓄,如果田雨愿意将来送他一程,他愿意把积蓄交给田雨,田雨也不用再流浪。’ 谁会相信一个流浪汉会有积蓄,田雨当然不信,不过对三爷也无反感。遇到困难时田雨经常会找到三爷帮忙,当然有时也伸手要一些钱物,三爷从未拒绝。 田雨借着月光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立交桥下的窝棚前,田雨见窝棚外的乱糟糟的草木灰还未全部熄灭,断定三爷应该是刚刚躺下。 他揭开窝棚的简易门帘。 “三爷小雨又来麻烦你了。”田雨摸着黑对着窝棚里说道。 窝棚内无人应答。 “三爷,三爷,您在不在?”田雨又呼叫了两声。 见还未有回答,田雨打着火机,照亮了整个窝棚,但眼前的场景,让他扔了火机,惨叫一声,惊座到地上。 他竟然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窝棚内。由于惊恐田雨连滚带爬好不容易出了窝棚,奔着有灯光的地方狂奔去。 心脏就要蹿出来,田雨不顾一切的奔跑,虽然他根本看不到任何道路。可就在他全力奔跑时,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过来。 那声像一头疯癫了的公牛急速追来,田雨哪顾得上回头辨认,他早已被窝棚内血肉模糊的尸体吓破了胆。 田雨只顾着朝着一处光亮狂奔,可谁知脚下突然踏空,一个跟头跌进了排水沟里。沟里没有水,却长满了杂草。 田雨被草藤裹住了右小腿,像疯牛乱窜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冲着田雨而来。田雨胡乱的撕扯着右小腿上缠绕草藤,突然一滴液体滴到田雨的胳膊上,瞬时一股灼烧的疼痛袭来,紧接着粗狂而又急促喘息声逐渐逼近,田雨抬起头,就见一双暗红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看轮廓这分明是一头牛,田雨松了一口气。 “我靠,一头牛把我吓个半死。滚开,该死的畜生!” 田雨一边咒骂着驱赶已经无限接近的牛鼻子,顺手抓起一把泥土狠狠地扔向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但那个田雨认为的“牛”并没有因为驱赶而离开。相反,它发怒了,张开长满獠牙大口,发出如虎 啸一般震彻数公里的吼声,正对着田雨的头颅吞过来。 也不知田雨哪来的力量,挣脱了草藤,一个侧滚躲开了怪物的致命大口。田雨命不该绝,他正好滚到一个排污口,顺势爬进仅容一人的水泥管内,并且尽可能的拼命往深处爬去。怪兽尝试着把头伸进来,可它头上的“牛角”阻挡了更深的进入。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在洞外死死盯了一会,咆哮了一声,转身离去,应该是寻找下一猎物去了。 等田雨认为的“牛”没了踪迹,田雨依旧躲在排污洞内不敢出来,他已经失禁。他惊恐的蜷缩着身子,目光呆滞,在排污水泥管内呆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 田雨依旧无法摆脱掉恐惧,他听到外边悬浮汽车来往不停,这才确认水泥管外的世界现在安全了,倒退着爬出排污水泥管。 田雨多希望昨晚仅是一场梦,可当他爬出水泥管,发现乱糟糟的排水沟,以及硕大的像牛蹄一样的脚印,他心里几乎绝望,昨晚他从怪兽那死里逃生。 那具尸体不会是三爷的?田雨提着心,向不远处的窝棚走去。像牛蹄一样的脚印随处可见,看来怪物昨晚一直在附近寻找猎物。接近窝棚时,脚印越来越多,可以肯定怪物光顾了窝棚。 田雨顺手捡起一块石头,走向窝棚,把石头使劲扔向窝棚内,他的意思是想用石头探探路。见窝棚内无反应,田雨进了窝棚,眼前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三爷的,四肢还在,但腹部已经被掏空。 田雨强忍着恶心,踉跄着走出窝棚。越过围栏,截住一辆悬浮车,向车主求助,让其报警,随后昏倒在地上。 等田雨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里,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身边有一位警察,一位护士,还有两年未见的父母。 见田雨醒来,田雨的父母,没问田雨昨晚经历了什么,直接抱着田雨就哭起来,田雨也哭的稀里哗啦,毕竟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小雨,你醒过来就好,往后都依你。不要再离家出走了。”田雨的妈妈哀求道。 “你可知道我们俩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田雨妈妈又开始摸眼泪。 “爸妈,您二位怎么知道我在这?”田雨有些不解。 “您二位歇一会,我来跟田雨解释。”警察招呼田雨父母以及护士到另一个房间歇着。 “我们检测你的dna,通过比对找到你父母。不过你的dna有些怪异。这个一会会有人专人找你了解情况,希望你能配合。作为警察,我更关心,那具被掏空腹部的尸体。能想起什么就尽量跟我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缓缓在说,心理医生也已经准备好,要是你愿意,可以先做个心理缓解。” 田雨拒绝了心理介入。把昨晚的事情尽可能详细的向警察说了一遍。田雨表现的很镇静,和昨天相比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今天就说这些,但要保密,不要再向其他人说起,包括你父母。你先好好休息。一会会有专家找你了解情况。记住,注意严格保密。”说完警察离开了房间。并到临屋把田雨父母请过来。让他们照顾好田雨。 “小雨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一起命案,并报了警。” 父母也不再追问,和田雨聊一些这两年来的琐碎事情。 约莫半个时辰,苏迪在警察引路下来到田雨病房。此时的苏迪已经是全球顶尖的生命科学家,他把硼基人的生命科学引进到人类身上,消除了绝大部分疾病,包括癌症,使得人类平均寿命延长到130岁,多数亡故者为自然死亡。在得知一个非常特别的基因特性时,专程从美国赶来。 在听完田雨离奇的遭遇后,苏迪沉默了一会,在他看来田雨特殊的基因,绝不是突变所致,田雨确切的说已不是人类,但他并没有说破。 “你看清楚怪物的模样了吗?” “形如一头硕大的牛,但能发出虎啸的声音,眼睛夜间发出暗红色,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莫非诸怀现世了?这《山海经》里的吃人怪兽不会是金仕杰的杰作? 诸怀,《山海经》中记载的食人野兽,牛形但四支角,其叫声如虎啸,满口獠牙,外皮坚硬无比,专食人内脏。 “我还记起来了,他的唾液滴到人身上,会让人产生灼烧的疼痛感。”说着田雨举起胳膊,找到一个新鲜的疤,指给苏迪看。 苏迪见疤已经结痂,向田雨征求,能不能取一块痂检测。 田雨同意了,苏迪的请求。 苏迪把痂放到一个很小的容器里,然后放进一个烟盒大小的机器,小机器是简易但精准的dna测定仪器,仪器能通过dna反推出此dna特性下生命体的身形相貌特征。不一会机器投射出两个画像,一个是田雨本人,另一个是田雨误认为的“牛”——诸怀。 看到影像后田雨连连点头。 “对,那畜生就长这样。” “你非常特殊,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休养。你准备一下。一会和父母道别,然后跟我走。”苏迪向田雨说道。 “我非常特殊?怎么特殊了?”田雨有些懵。 “跟我走你自然会知道。”苏迪不急于说破。 “去哪?这我总有知情权?”田雨问道。 “北京。”苏迪回答道,然后转把警察叫过来,耳语说了些什么。 “和父母道个别,一会会有人来接你。我先回北京等着你。”苏迪说完离开了病房。留下田雨一个凌乱。年仅19周岁的田雨并不知道,他的命运就此发生巨变。 第二十一章 诸怀之无敌 苏迪离开病房,在走廊与守候多时的吴优一起离开。没多久,田雨父母被告知:田雨长时间流浪感染极具传染性的超级细菌需要到北京隔离治疗。 田雨也由猎狐特战队接管,并与特战队员搭乘超速飞机晚11点多到达北京,直接进入反噬联盟科学委员会设在北京的生命科学委员会,对外称中国第二医学科学院,设在309军事医院内,简称二医。 二医所在的309军事医院与普通三级甲等医院从外部看并无特别之处。但在庞大的门诊楼地下三层至地下9层均为二医秘密科研场所。田雨住进了地下9层一间坚固的研究室,屋内生活应用之物齐全,并有专职猎狐特战队员,为其提供安保和生活便利。 苏迪比田雨早一步到达北京,他和吴优不敢耽搁分秒,直接奔向设在怀柔雁栖湖的反噬联盟总部,汇报成都西郊诸怀事件情况。并申请召开反噬联盟紧急扩大会议,所有反噬联盟国以及合作的科学家均要参与。 雁栖湖东侧已经拔地崛起数十座体量宏伟的大厦,供反噬联盟及下设机构使用,对外宣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如今苏迪与吴优可谓形影不离,也多亏吴优的尽职尽责,才是苏迪免遭数十次莫名的意外伤害。他俩进入会议室时,多数联盟国家领导人已经连线,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介于需参会人员已经全部到场或者在线,会议提前开始。 “一个小时前已经把成都西郊诸怀食人事件详尽资料发送给诸位。我和其他几位反噬人以及生命科学方面的多位专家得出一致推断。诸怀必定是金仕杰应用母星科技造就的邪恶怪兽。其目的就是让地球陷入混乱,阻止地球科技发展。 猎狐行动已经持续8年之久,我们未有实质性突破。今天召集紧急会议,主要是讨论两个问题:一是,诸怀的应对之策。二是,再一次申请拘捕可疑巨富刘杰。请积极献策,畅所欲言。”苏迪以其反噬人的身份,可以随时组织召开联盟会议,并且所有建议及申请都会被联盟认真考虑。 “我依旧反对逮捕刘杰,即便所有线索都指向他,目前我们无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这位超级富豪就是金仕杰。直接逮捕一是社会影响巨大;二是,一旦金仕杰走投无路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远在月球与艾伦张开展星际航行研究的李忞珹,对逮捕刘杰提出反对意见。 刘杰确为金仕杰的化身,金仕杰利用科技优势,在反噬联盟公布可以应用的新科技时,他往往能在第一时间实现商用。同时应用科技带来的信息优势,刘杰由8年前的富商变为掌握全球11财富的超级富豪。 “我支持忞珹,也担心金仕杰走向极端,当然也有可能他在准备更为危险的报复。”艾伦张接着说道。 “这8年来,金仕杰未对世界做任何危险举动,却成为全球商业领袖,此人不一般,我认为争取远比打击更优。”琼斯发表意见。 经过讨论,紧急会议决定对刘杰仍以监视为主。 大会进行下一议题:成都诸怀事件。 经过充分讨论,紧急会议决定介于当前诸怀仅是个例可由猎狐特战队封锁现场以应对可能的攻击。以保住田雨的生命为目标,阻止突变。 凌晨3点就在会议即将结束时,成都传回实时求援信息。数十头诸怀又一次出现在成都西郊。会议不得不延长…… 凌晨三点,猎狐特战队第三支队队长刘民与战友换岗,交接完毕刘民开始警戒,他对这个凶残食人兽的认知仅限于执行任务前中队长传送的简短介绍。刘民也是首次执行与野兽搏斗的任务,他心里显得也没底。为此更紧的握住手中的枪期待尽快天亮。 “小虎报告情况。”刘民向附近百米外的战友张飞虎用无线通信设备询问。张飞虎,因其高超的编程能力去年从军校毕业直接进入猎狐特战队,中尉军衔。8年的反噬科研计划也给军事装备带来巨大变化,防弹衣不在厚重,已特殊人造纤维制成的轻薄军装即可起到防弹、防火、防水等作用。通讯、定位、制导等分布在头盔以及左右手臂上。 “报告队长,一切正常。”小虎麻利的回答道。 “等等队长,红外探测显示一个巨大的目标正慢慢向我移动。请求支援。”小虎突然又改了口。 “注意,别逞能,等待支援。全体都有,听命令,三十三、悦老,坛子你们三人,紧急支援小虎。其他人原地警戒。注意如是诸怀尽量抓活的。”刘民临大敌,毕竟参军10年来,除了上百次的演练,还从未有过实战经历。 “小虎,悦老就在你十点钟方向,这就到,稳住。”悦老报道。 悦老真名曲悦,因对中年纪最大,自嘲为老朽,随起外号悦老,三级军士长。 “小虎,三十三马上到。”三十三真名史今,因狙击能力突出今年被选调进入猎狐特战队,正好是 其三十三岁生日那天,他逢人便讲这点巧合,于是有了三十三的外号,四级军士长。 坛子真名:闵忠,因其身体结实身体微微发福,身形多少像个坛子,但耐力超强,军衔少尉。 坛子未说话但是第一个抵达小虎身边,他用红外夜视仪也观察到硕大红外成像蹲在70米外,似乎在伺机行动。没一会悦老、三十三也到达。他们四位商议简单分工,小虎正面守住,坛子和悦老分左右策应,三十三寻找合适狙击位,一旦有危险立即击毙诸怀。同时把分工汇报给队长刘民,得到准许答复。 就在三位刚刚做好准备,诸怀突然发动攻击。借着月光三位清晰的看到一个硕大的牛形猛兽奔袭而来,铜铃般大小的暗红色眼睛在夜间显得格外凶残。 诸怀已经离小虎不足二十米。 “小虎等啥呢?抓紧射网。”悦老提示小虎。 话音刚落,就见一大网从小虎的枪械射出,正好盖住诸怀,跑动中的诸怀瞬间被大网缠绕住,跌倒在地。 “报告队长,诸怀已经被网缠住。”小虎向刘民队长报告。 “先不要靠近,让着畜生挣扎一会。” “队长情况不妙,畜生正在撕咬网,并已经撕开一个大洞,估计一会网就被撕碎了,请求消灭这畜生。”坛子汇报。 “如诸怀攻击任何人类立即消灭掉。”刘民下达命令。 很快诸怀从网中挣脱。又奔向小虎而来。 蹦蹦……一串枪响,数十枚小型加农子弹射向诸怀。 诸怀仅仅是做了一个躲闪动作,但发现子弹无法伤及自己后,诸怀不顾一切的朝小虎袭来。左右 两翼的坛子和悦老,拼命的射击也无济于事。 “小虎快躲开!!”悦老提醒还在射击的小虎。 小虎哪来的及逃跑,诸怀瞬间来到小虎跟前,张开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此时小虎正咆哮着为自己壮威,枪也为停下射向诸怀,小虎的喊叫声、枪击声、诸怀的咆哮声夹杂在一起,场面悲壮。 就在小虎认为自己应用就义时,悦老及时赶到,推开了小虎。诸怀咬空,随即朝向还躺在地上的悦老吞去。由于悦老推开小虎时,自己已经重心不稳,跌倒在诸怀的蹄边。 悦老被诸怀从腰部咬住,并抛到半空,随后又被诸怀接住。 “曲悦,你不能死。坚持住!”小虎就在诸怀身旁,他喊着曲悦无奈的朝向诸怀射击,他虽然知道这样无用,但他期待奇迹出现。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悦老被危险。”坛子边射击边跑向诸怀,希望能从食人兽嘴中夺回悦老。 “三十三射击畜生的眼睛!”坛子提醒着三十三,可他哪知,三十三已经把当成机关枪用。幸亏坛子的提醒,三十三静下心来,瞄准,射击,正好击中诸怀右眼。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从诸怀那传出了,被射瞎右侧眼睛的诸怀,放弃了悦老,原路逃窜。 不幸的是悦老已经无生命特征。 悦老和刚刚参加战斗的三位战士被命令撤回。 没多久,刘民收到战友汇报,有一团红外探测到的生物正在奔袭而来…… “注意观察距离和数量,不要轻举妄动,这畜生的眼睛是命门。注意射击诸怀的眼睛。”刘民向全战友提醒。 “队长,共计15个清晰可见的红外源,估计这次诸怀不低于15头。小虎归队,为悦老复仇。请批准。”小虎未听从命令,再安排悦老遗体后重新回到阵地。 “队长,坛子和三十三归队,请批准。”三十三也先斩后奏。 “好,那就听指挥。全体都有,所有人以我为中心左右排开,等畜生靠近先射网,利用畜生撕网的时间,专打它的眼睛。相互照应,不许退缩。”刘民通过无线设备下达作战计划。 第二十二章 诸怀之狡诈 “报告,红外源不断增加,现已超过26头。”小虎通过无线通信报告道。 “这些畜生是从哪冒出来的?白天侦查时附近无藏匿条件。”耳麦里三十三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现在顾不上这些,全体集中注意力,做好准备。我已经发出增援请求,半个小时内援军就能赶到。”刘民此时也没有任何底气跟大家说话,因为他们目前只剩15人,而诸怀一直在增加。 “能来几个中队?畜生的援兵越来越多了。估计至少40头。”小虎问道。 “无可奉告,准备战斗。”刘民终止了沟通,他心里明白,仅有一个中队向他们驰援,其他重型部队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能赶到。出发之前谁也未想到对付一头食人兽会需要那么多人,也未料到这里竟然不止一头食人兽。 这所有的一切正通过每一位特战员的信息输入系统实时反传送到北京正在召开的反噬联盟紧急会议。 凌晨3点20分,小成的倒计时显示为:90年12个月09天12时46分,此时联盟所有的注意力在成都西郊食人兽——诸怀那。 “全体都有,接到命令,立即撤离。轻型正在路上,2分钟到达。我、小虎、三十三殿后,其他人迅速撤离。”刘民突然接到猎狐总队命令。 15位特战队员在1分钟有序撤离到500米外,期待制导准确,更期待能对诸怀有杀伤力。 50秒后,诸怀出没的中心地点被轻型击中。一时火光冲天,照亮方圆十多公里的夜空。连续的爆炸声紧随而来。在刘民看来火光如同晨辉一样令人期盼,四处崩裂的火花如同烟花般美妙。 待爆炸渐渐平息。总部要求刘民评估是否有效。 “小虎观察打击效果。”刘民向小虎下达命令。 “队长,爆炸余热未散尽,前方无法辨认。” “坛子发射照明弹。无人机准备。”刘民见红外失效,向通过照明观察打击效果。 “坛子收到。”说话间,爆炸上空一颗耀眼如太阳的白球照亮方圆数公里的夜空。无人机也已经飞临爆炸上空,借助照明弹光线,对爆炸点搜集信息。 就见,以爆炸点为中心成辐射状四散躺着67头诸怀,无人机下降高度,逐一确认诸怀已无生命迹象,但所有诸怀躯体未见任何损坏。 “这畜生躯体够硬的,一会削一块烤串。”刘民见诸怀以无生命迹象。紧绷的神经的终于松下来,开起玩笑来。 “队长我来一串腰子。” “哈哈……” 全体特战队员,也松开紧绷的神经,附和着开起玩笑来。 说笑的同时刘民已把详情汇报给总队。 “全体都有,保持队形,注意观察。前进到爆炸点。” 照明弹仍在工作,特战队以v字型列队逐渐靠近爆炸点,在离诸怀50米左右时,特战队分为两队,刘民带领第一队,深入爆炸中心观察诸怀尸体,另一队防备新出现的诸怀。 “这不就是些长了獠牙、身披鳞甲大一号的牛吗?”三十三有些不屑。67头诸怀各种各样的姿势四散躺在爆炸点周围,暗红色的眸子因紧闭的双眼已无法看到,这也令诸怀少了些许煞气。 三十三用脚拨弄着一头诸怀的后腿,发现已经僵硬。 “爆炸刚刚结束5分钟,按常理应该不会这么快僵硬?”三十三觉得太奇怪。 “嗨,毕竟不是普通动物,哪能用常识理解这些畜生,你看我踹这畜生都没有任何反映。”说罢,坛 子向一头诸怀狠踹了两脚。诸怀依旧僵硬无比,无任何反映。 “报告总队,确认全部67头食人兽诸怀已无生命体征。等待下一步指令。” 此时北京反噬联盟总部也实时收到刘民的汇报,紧张的气氛也终于得到缓解,现场与非现场的与会人员全部起立为这次精准打击的成功鼓掌。 “大家安静,还远未到庆祝的时候,诸怀的源头在哪?会不会有新的诸怀出没?二医还有一位即将突变的少年。”苏迪的冷静,浇灭了大家的热情。会议又重回紧张。 刘民收到运回所有诸怀尸体的指示。但因诸怀太重以及数量较多,只能等待援军一起收拾。 特战队员紧绷了数个小时的精神终于得以放松。列队阵型也变得一群的开玩笑聊天。 就在离小虎不远处,被认定为为已死的一头诸怀突然睁开眼睛,漏出暗红色充满煞气的眸子。所有的特战队员无一人关注到,他们再等待援军一起搬运尸体。 照明弹的威力渐渐散去,周围又回归到黑夜的,早些时候的月亮也已经坠到地平线以下。那暗红色充满煞气的眸子越来越多。可即便是如此,特战队竟无一人注意到已经复活的诸怀。 无线通讯传来支援部队即将到达的呼叫声。所有特战队员注意力集中到迎接援军那边,背向了误认为已经死亡的诸怀。数十头诸怀悄悄站立起来,慢慢的靠近背向他们的特战队员。其他的诸怀也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一声震彻天际的虎啸声,像是在召唤死神。 咆哮声就在身后,它清空了一切杂音,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凝固,特战队员呆立在那屏住呼吸,生怕任何一丝动静惊扰了诸怀成为它的攻击目标。 诸怀也好似有所忌惮,并未直接攻击,而是慢慢靠近,用如牛鼻子一样的大鼻孔试探着前边特战队员的气味,大部分诸怀聚集到一起,渐渐靠近特战队员身后。或许都对对方有所忌惮,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很难想象,特战队是如何用背影唬住了食人的诸怀。 刘民因为要去迎接援军,所以走在最前面。在这僵持间隙,他用手臂上的通讯设备向全员快速发送了两个字母hs。这是平时训练的暗语,意识是转身射击。 “行动!”刘民突然间爆发出命令,这命令不亚于诸怀的咆哮,所有特战队员迅速转身同时射出防爆网,一时间前排的诸怀陷入网中,咆哮不止,诸怀阵列乱做一团。借此诸怀撕扯网的时间,特战队员迅速撤离到安全距离外,开始火力阻击。 “照着畜生的眼睛狠狠的打!”刘民大声的提示战友。诸怀虽然乱作一团,那网对这群食人兽来说不算是困难,很快诸怀撕毁并挣脱了网的缠绕,有些还挂在诸怀的角上。咆哮着奔向特战队员。 火力似乎压制不住诸怀的前进,还未有那只诸怀被击中眼睛,形势已经很明显,特战队员如不撤退,恐怕将全军覆灭。 “所有食人兽突然复活,确认精准打击失败,请求空中火力压制。请求空中火力压制。”即便如此刘民依旧保持镇定他向总队汇报当前的危急情况。 “三十三有没有机会击中眼睛?”小虎大声问道,此时诸怀的咆哮声,枪械的射击声,夹杂在一起,只有通过大声喊话,才能沟通了。 三十三并未搭话,他正在集中所有注意力瞄准诸怀暗红色光点,判断出轨迹,扣动扳机,一发子弹顺着枪膛蹦出,直奔某一诸怀充满煞气的暗红眼睛。 三十三的狙击能力绝不是吹出来的,子弹正中诸怀右眼,随着一声哀嚎,一头诸怀乱了阵脚,或许是疼痛,令诸怀在兽群中乱窜,顿时诸怀阵营乱作一团,加之持续的火力阻击,暂时阻止了诸怀的前进。 支援的中队也已经赶到,似乎对人类有利,但终归不该来。 就在诸怀乱作一团时,刘民他们与支援中队重新列好队伍。指挥权依然由刘民执行。 “还有十分钟空中火力支援就能赶到,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变天从未见过这畜生,估计坚持到天亮,畜生就会撤退。”刘民高声下达作战策略。 眼看诸怀阵列越来越乱,刘民他们暗自庆幸时,所有诸怀竟然一起攻击刚刚被击瞎右眼的诸怀,数秒的的撕扯与咆哮后,那头诸怀只剩下犄角。剔除了内乱,诸怀又重新集结,这次它们结成三排,最靠前的一排地下头把硕大的犄角直对着前方,如此最前排,那一双双明显的狙击目标——暗红色眼睛全部被隐藏起来。 特战队瞬间没有了辙,只好用猛烈的火力压制诸怀的前进。等待空中火力支援,等待天亮。 诸怀保持着阵型,无视猛烈射击,迅速前进。离仅31人的特战部队以不足40米。照着速度,特战队阵地会在空中火力之前沦陷。 “刘队长,安全距离被突破,是否后撤?”张振国向刘民请示。张振国是支援中队队长。虽同为中尉但履历不如刘民,所以指挥权交由刘民。 “撤离火力压制就会降低,我们跑不过这群畜生,都听我的死守,谁要是撤退半步,就地正法。”刘民知道撤离的后果,不得不逼迫兄弟们死守。刘民选择了大义,放弃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第二十三章 诸怀之田雨突变 北京反噬联盟紧急会议,因苏迪的提醒,又一次陷入紧张中。特战队的战斗场景实时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显示在圆桌中央。诸怀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它们用装死设陷阱,用列队掩护弱点,是人类历史上最危险的强敌,而这强敌的背后依然是金仕杰,他也能实时获得战况信息,作为胜利者,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喜悦,除了苦笑没有别的。 诸怀离特战队阵地已不足20米。小虎他们已经能通过肉眼看清诸怀的凶残的模样。火力不减,却阻止不了诸怀的前进。 突然一头诸怀从中间排中一跃而出,正落在特战队阵地跟前,随后数十只诸怀也跃到小虎他们跟前。一场肉搏即将开始。 “准备匕首,找准畜生的眼睛,刺瞎这群畜生!”刘民下达了指令。全体特战队员拔出匕首,开始肉搏。由于火力的压制骤然停止,66头诸怀迅速奔到特战队阵地前,66对31的悬殊,注定他们要成为英雄。 每一头诸怀似乎知道特战对队员肉搏策略。全部把低着头把犄角朝向特战队员,掩藏那充满煞气的眼睛。硕大的犄角阻止小虎他们近身肉搏,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犄角顶起,在空中乱舞着匕首,或者掏出手枪一通乱射,随后被抛向空中,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令人绝望的吞咽撕咬…… 三十三抓住诸怀犄角,顺势一跃骑到诸怀身上,未被疯狂跳动的诸怀甩下来之前用匕首刺向煞气的暗红眼睛,他成功废了一头他嘴中的畜,被刺的诸怀更加疯狂的乱窜,此时的三十三已竭尽最后一丝气力,他放弃了,被远远的甩出去,甩到一群诸怀中间…… 而刘民已经被三头诸怀围攻,他挥舞着匕首,没能刺到任何诸怀便被硕大的犄角从后背刺破胸膛…… 整个过程不足1分钟,31位英雄全部阵亡,凌晨四点,远远而来的飞机发动机轰鸣声更像是悲鸣。他们来晚了,英雄的遗体被掏空,食人兽已无踪迹。 东方,黑夜渐渐退去,浓密的雾笼在成都市中心上空,几乎没有人知道西郊昨晚经历了一场惨烈战斗。由于事件的保密性,这些英雄只能以另一种方式面对家人。 北京,反噬联盟紧急会议。所有与会者目睹了惨烈悲壮的斗争,这八年来人类积累的自信,荡然无存。会议陷入沉默期,就连顶级的生命科学家也无法理解这等凶残生物竟然如此狡诈。 “此次惨败,源于轻敌。32位英雄没有白白牺牲,至少我们知道,诸怀的眼睛是弱点,普通武器无法击毁诸怀的鳞甲。”琼斯弱弱的说了一声,他知道此时不应该打断这般沉默,所以压低了声音。 “派出铁甲战士,虽然充满争议,我想给他们一次机会。”何雨微接着琼斯的话说道。 铁甲战士是何雨微历时6年结合硼基人的人工智能,创造的钢铁战士,其运动灵活性、耐性、精准度等均超越任何一个兵王。争议部分在于铁甲战士似乎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在几次验证中并未按照程序指令执行命令,虽然铁甲战士的方式更有效。 反噬联盟的担心也在于此,倘若铁甲战士按照自己的意愿执行说不定哪天枪口就会指向人类。即便何雨微把人类的伦理植入程序中,后续的验证仍然出现铁甲战士以自主意识完成任务的举动。 “我始终觉得你扮演了上帝的角色,重新创造出钢铁之躯的自主意识主题,如何限制他们的破坏力远比无限制增强他们的能力更重要。当然如果没有自主意识又谈何智能。我只是想让他们对人类毫无毁灭性的破坏力。如果这一点能做到,钢铁战士的前景非常可观,可以实现我们人类无法企及的目标。”艾伦张一贯拒绝钢铁战士的应用。 “可以赋予钢铁战士限制性的能力,以保护人类为主。人机协同作战。”何雨微说道。 “目前有多少钢铁战士?”反噬联盟猎狐行动执行人,猎狐特战部队总部总指挥郭立强将军向何雨微问道。 郭立强将军,自称扶风,现年56岁,年少聪慧,十一岁进入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17岁获得物理学硕士学位。读博期间,被扶风班超感染,弃文从武,历经三十年历练成为第一位猎狐特战队总指挥。 “目前验证机有27台,如果工序全开,一天能生产大约16台。”何雨微回答。 “我赞成钢铁战士加入我们的队伍,但希望他们能以人类为中心。人之所以成称为人,不在于他比其他动物有高等的智慧,而在于人类更注重整体利益、长远利益。危机时刻我愿意为人类命运赌一把。”郭立强眼神坚定,环顾圆桌四周与会人员,期待得到肯定的回复。 无人敢回答这一问题,毕竟钢铁战士的应用可能会改变今后的军事装备格局,人类的自信与偏执终会受到打击。人类始终不愿意把命运交给拥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就像实际控制人不愿把企业全心交给职业经理人一样,这层次的担忧远比机器人对人类潜在的危害还要深刻。 紧急会议一直持续到清晨七点钟。好在最终通过在应对食人兽诸怀时可应用钢铁战士的决议,但仅限于这一次。 食人兽诸怀影响巨大,远在月球的反噬人李忞珹、艾伦张准备返回地球以应对诸怀。八年的进步不能毁于食人兽。 苏迪还未来得及离开反噬联盟总部,接到二医发送的紧急通知。苏迪正想赶回二医,顾不上一夜未眠,乘直升机迅速返回。 二医地下室9层,田雨被严密看管,此时他正在遭受突变的折磨,仅仅是一夜的时间,田雨额头两侧渐渐隆起约一厘米,皮肉紧绷,似乎有东西要长出,皮肤越来越暗,在肩膀处隐隐看到鳞片形状的凸起。 田雨精神上也出现变化,有时恍惚,有时亢奋。恍惚时恰如这般年纪的年轻人,害怕并拒绝变成怪兽,失去理智。亢奋时正好相反,他急切期待突变后的超能力,眼神中充满邪恶。 田雨的躯体承载了两个分裂的意志。苏迪赶到时,田雨正处于恍惚期,他见到苏迪放声大哭,这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我不想变成食人兽,不想失去理智,您救救我。”田雨哭诉着。 “我尽全力。”苏迪安慰道,可他心知肚明,只能是任由其发展。唯一能做的就是,如果田雨未失去人类的理智,则委以重任;如果失去理智,必须在其成气候之前消灭掉。这么做苏迪也很无奈。 他离开田雨,回到地下6层实验室,潜心研究诸怀的基因,期待能找出诸怀基因特性,制造生物基因武器,消灭诸怀。像这样连轴转的工作,苏迪他们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个日夜。 尤其是作为反噬人,责任更重。他们四人在理解学习硼基人科技方面有其他人无法比的优势。牧羊人留下的科技教材只有反噬人和金仕杰能看懂。反噬人不得不经过数次转换成基于人类科学的表达方式,而后教授给各项目组优秀的科学家们,待研究成员掌握一定的硼基文明基础的科技技术,才会分配给其他们一些非关键项目。 如今三位年轻的反噬人因责任重大,至今单身,谈情说爱对他们来说成为奢侈品。反观并不知道人类危机即将临近的普通人依旧声色犬马的活着。权、钱、美女,有权有势人的标配,殊不知,这声色犬马的背后有太多人默默奉献着。 郭立强也为做任何休息,带上钢铁战士上午九点前便赶到成都,亲自督战。 到达成都,郭立强将军第一件事,向32位英雄致敬道别,出于保密原则,道别仪式秘密进行。第二件事,督查城区居民撤离,早在凌晨四点,成都市就已经接到全城居民撤离的紧急通知,理由是西郊一废弃化工厂昨晚发生爆炸大量危险化学物质化为烟尘,由于成都市区处于的其下风向,大量危险烟尘正持续飘向成都市区。由于是举全球之力撤离,一上午并未出现拥挤等情况,但接近1000万人需要转移,少说也需要三天时间。 之后开始战斗布局,郭立强放弃了围猎诸怀的策略,转为防守,在成都西郊布置一条封锁线重型自动化坦克等武器布置在最前线,27台钢铁战士组成支队,配合十四中队作战,以此阻断诸怀进入成都城区,为撤离争取时间。同时在防线前60米设置宽60米,深40米的隐蔽沟壕。防线身后同样设置一道同样的陷阱。 郭立强短暂集合了参战的5000余名战士。以高速路为高台,5000名战士整齐列队。一眼望去,军人的威严油然而生。 第二十四章 诸怀之钢铁锋芒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有32位战友阵亡,我们两个中队全军覆没?”郭立强站在高台上向战士们喊道。 “知道!”5000名战士齐声答道,那声音如同刘民最后的指令一样,高亢而又掷地有声。 “那为什还要参加这次战斗?”郭立强将军追问道。 “我们不怕牺牲,怕失去亲人。”5000军人齐声达道。 “今夜,所有人不许逞强,你们的任务是阻止食人兽进入城区。是阻止,不是进攻。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又一次响彻天地的回答。 从清晨开始特战队再一次对诸怀神秘的现世地进行多方式检测,未发现任何异常。诸怀如何出现成为最大的谜。但可以肯定诸怀两次现身均在三爷窝棚附近。 特战队员此次行动每人手持一块可迅速变化大小的钛镍合金盾牌,变大时足以全面保护队员身躯,以防止被诸怀犄角顶起,缩小时正好覆盖住左前臂,携带极其方便。同时携带一可急速伸缩的长刺,用来刺破诸怀充满煞气的暗红色眼睛。看着装备,仿佛回到冷兵器时代,只不过这冷兵器多一些高科技。 一切准备就绪,城区内大量居民正在有序撤离,成都西郊特战队员,严阵以待。 凌晨1点42分,特战队侦查兵大个,已经连续6个小时通过无人机对诸怀出没进行无缝侦查。大个,真名王勇峰,因身高一米九,到哪总有人称他为大个,王勇峰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因其综合素质超强,从一名步兵成长为4级军士长,在义务兵第一年就被猎狐特战队招入。 “这都快2点了,还未出现,这些畜生莫非休假了?或者怕我们了?”和大个一组负责侦查的豪哥向大个问道。豪哥,真名马树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飞行员出身,因个性张扬,被调入特战队,他是少有的能开战斗机的特战队员,少校军衔。 “集中注意力,保持安静!”还没等大个回答,中队长对豪哥进行警告。 “是,队长。”豪哥答道。 即便是队长未警告豪哥,估计大个也不会搭理豪哥。10多年的部队生活让他极具纪律性。而豪哥,人聪明,开朗,到哪都有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气概。这或许与他显赫的家族背景有关。 豪哥关闭通信装置,并用手势示意大个也关闭通信,大个看了一眼豪哥,摇了摇头,又迅速盯着无人机传回的信息上,虽然此时无人出于自动模式,仅需盯着传回的画面即可,大个或许太紧张,不愿与豪哥废话。 突然大个紧张起来,他在集中精力听无线通信里的最新命令。豪哥见状立即重开通信,但仅听到:立即集结向武侯祠进发。 “大个,刚才说什么了?你竟那么紧张。”豪哥扒着正在收拾准备集结的大个。 “畜生在武侯祠出现了,数量非常多。”大个一脸严肃。 “喔,有机会手刃这帮畜生了。”豪哥睁大了眼睛显得异常兴奋。 “别回收无人机,给我。”豪哥从大个手上夺过无人控制器,输入n10404833,e30 “让无人机先去探路。”豪哥设置完,就把控制器留在手上。 “没有空域许可不能乱飞。”大个想制止豪哥的随性而为。 “嗨,管他呢。”豪哥天生就是为破坏规矩而来。 很快二位与中队其他人集合。登上垂直起降运输机,迅速赶往武侯祠。重型装备紧随其后。 此时豪哥的无人机已到达武侯祠上空,降低高度,就见从武侯祠东南,大量诸怀鱼贯而出直冲附近居民楼。数量之大短时间无法统计。此时警察以及驻地武警部队正在与诸怀肉搏,警笛声、枪声、咆哮声、哭喊声混作一团,令大个他们看的焦心。 一头诸怀掀翻了为警察提供隐蔽的警车,警察被飞起的警察砸在车底,只露出两条腿,却被诸怀咬住,硬生生从车底拽出来,而后…… 北京,反噬联盟正用全球鹰眼系统,对成都闹事区诸怀进行实时评估以为前线特战队提供建议。苏迪想不通,两个问题一是:诸怀如何变化了出没地点?要是能随意变化出没地点,那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可能成为袭击目标。现在首要目的应该是破解诸怀随意出没的秘密,如能消灭源头,就等于胜利。二是:为何每一次出没,诸怀的数量都会暴增? 苏迪向郭立强建议侦查诸怀的出没口。这个任务为派给了大个和豪哥。 从集结到到达武侯祠上空,特战队只用了3分钟,由于无足够空间供降落,运输机悬停在武侯祠大道上空约40米左右的空中,特战队依次索降,而后按照作战计划,三人一组,寻找诸怀。 豪哥与大个,也索降下来,二位为加入任何小组,而是翻越围墙进入武侯祠,悄悄摸向惠陵。虽然豪哥已通过无人机观察到,大量诸怀从惠陵茂密的树林蹿出,具体情况却因树木遮挡无法看清,只好冒险亲自侦查。 进入诸怀腹地的军人仅占特战队十分之一,他们主要目的是解救还未罹难的居民。其他特战队送往南二环阻击诸怀南下。武侯祠北未见任何诸怀,或因南河阻断去路,所有诸怀一路南下。 另有数百名狙击手空降到四川交通厅大厦等制高点顶部,为战友掩护以及伺机狙击诸怀的命门。待特战队降落完毕,运输机又开始执行营救任务,营救那些在楼顶等待救援的居民。 交通厅宿舍居民早已撤走,数十只诸怀游荡片刻,并未嗅到任何血腥味向东侧小区奔去。 武侯祠正东方校区内,武警战士正死守某栋一层防盗门,隔着缝隙射击围攻的诸怀,只可惜子弹难 以摧毁诸怀的鳞甲。好在诸怀四足如牛蹄,无攀爬能力。 诸怀后撤几步,而后加速冲向铁门,用其硕大的犄角直接刺进铁皮,坚硬的铁门瞬时被刺破,诸怀抬起犄角,铁门与墙体连接处同时崩裂,一道铁闸就这么被撬开。诸怀甩掉犄角上的铁门,跟随其它诸怀涌入楼道…… 整栋楼陷入极度的恐惧、哀求、绝望、尖叫之中…… 还未等特战队员赶到,整栋楼已无生还人类。所有吞过人类的诸怀毫无饱腹的意思,依旧南下,寻找新的猎物——人类。 有人爬到楼顶,燃烧衣物向空中在空中盘旋的运输机求救。 武侯祠大道交通厅前,刚刚从武侯祠窜出的诸怀与一组特战队相逢。两头诸怀嗅到血腥味就会不顾一切的奔着特战队冲过来。三位特战队员迅速展开盾牌,相互背靠背,用盾牌抵挡诸怀犄角冲刺。其中一头诸怀被交通厅楼顶的狙击手击中左侧眼睛,乱了冲突的步伐,向别处蹿去。 诸怀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过来,在接近特战队时,低下头颅,亮出硕大而又令人寒颤的犄角,直接刺向盾牌作,冲击力巨大,直接面对冲击的队员在剩下两位战友背靠背三角形支持下往后撤了一小步。诸怀刺破盾牌的目的未得逞,随即原地再一次,用犄角刺向盾牌,依旧没有成功。 连续失败,激怒了诸怀,它咆哮起来,那虎啸一般的吼叫,足以镇住任何敌人。就在其吼叫的瞬间,诸怀已经把弱点全部暴露出来,特战队员抓住机会,缩小盾牌急速伸出锋利的长刺,刺向诸怀那充满煞气的暗红色眼睛,长刺如同射出的子弹,刹那间,诸怀的一只眼睛崩裂,鲜血四溅。 还未完的咆哮戛然而止,一声惨烈的哀嚎紧随其后,这声音竟如此的大快人心。随后此诸怀四处乱窜完全没了章法,看来只要刺瞎一只眼睛,诸怀就会失去战斗力。 第十四中队战法因铁甲战士加入,变为一人一机组合。以人为主,钢铁战士辅助。钢铁战士,除了一身钢铁之躯,外形与人类并无太大差距,一路也并未与特战队员交流。 第十四中队,未直接空头降到武侯祠大道,而是与大多数特战队前往南二环高架路阻击诸怀的南下。前列诸怀已经扫荡完西南政法大学,正要向南继续侵袭。 起初接到死守的命令,可能前线,吃紧,有十个中队接到向北挺近的命令,支援武侯祠大道。第十四中队在列。 一组人机组合与诸怀在法大南侧路上相遇,特战队伸展盾牌,半蹲蹬直右腿迎接诸怀的撞击。再看铁甲战士并未与特战队一起防守,而是加速冲向诸怀,在与诸怀即将相撞时,铁甲战士,飞身来一个飞铲,双腿交叉正好别住诸怀,令其轰然倒地,此时铁甲战士已经抬起早已准备好的长刺,抬手瞬间已经刺破诸怀暴露的眼睛,还未等诸怀反应过来,铁甲战士掰动犄角,寻到另一只眼睛,顺势刺去…… 钢铁之躯竟能有如此身手! 第二十五章 诸怀之空间虫洞 北京,雁栖湖反噬联盟总部。北京时间凌晨3点。 “钢铁之躯竟然有如此身手!”琼斯感叹道。 “往后就不需要再征兵了。当然需要这些铁家伙掌握开飞机,甚至是编程。”琼斯由加了一句,感叹肉身即将被取代,同时也表达了忧虑。 “将军,您话中有话。”何雨微问道。 “我确实担心人类的前途。继续观战,希望能击溃诸怀,上述问题等战斗结束我们在讨论。这非常重要,关乎人类的命运。”琼斯回答道。 “好,我早有心,把具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与人类的关系做个界定。”何雨微说道。 “先处理这些畜生。”苏迪已是焦头烂额,在他看来,即便这场战斗胜利,危机远未解除。 李忞珹和艾伦张已于昨天下午从月球返回北京,因长时间在月球低引力下工作,需要在国家天文中心适应一天。二位一定好参加今天下午的反噬联盟全体会议。 成都,猎狐特战队,开局不错,半个小时内消灭掉近百头诸怀,其中27位铁甲战士战绩远远超过人类。 随着包围圈不断缩小,数不尽的诸怀被围在南河与南二环之间。就在特战队,小心翼翼缩小包围圈时,诸怀再次突围,而这一次已不再是单一诸怀狩猎,而是变为群攻。 三人组的特战队,已无法阻止六七头诸怀的群攻,即便特战队员坚守在盾牌后,诸怀跃起跳到特战队员头顶…… 政法大学校门口,铁甲战士遭六头诸怀围攻,铁甲战士难以抵挡六方的进攻,最终身首异处。27位铁甲战士已剩寥寥无几,虽然钢铁之躯感觉不到疼痛,不知自主意识会不会生出失败的羞辱感,愧疚感。 一时人类出于下风,武侯祠大道降落的特战员已经消耗殆尽,仅剩交通厅顶一百多位狙击手,诸怀已发现狙击手的位置,已经知道如何能避免把眼睛暴露给楼顶上的人类。 郭立强将军不得不放弃武侯祠周边的居民。 所有猎狐特战员,撤回到南二环,与重型武器相互补充,坚决阻止诸怀越过南二环残害更多居民。 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半,豪哥与大个进入武侯祠后,见数量众多的诸怀正源源不断从惠陵方向穿过华表、天马、石狮,疾驰而来奔向武侯祠大道,只好原地伺机行动。 “大个,把这风油精涂身上。”豪哥递给大个一小瓶风油精。 “哪有蚊子?” “不是让你防蚊子的,是掩盖你的人味。说不准管用。” 为防止人味吸引食人兽,豪哥把一小瓶风油精全部喷洒出来涂抹在大个和自己身上,或许风油精起到作用,他们二位离诸怀最近时不足40米,竟无诸怀主动攻击他们。 从惠陵方向来的诸怀渐渐稀少,大个和豪哥决定去惠陵侦查诸怀的出口。二位小心翼翼逐渐靠近惠陵,但除了黑压压一片,未见任何异常的。 “这些畜生到底从哪出来的?没见任何异常。”豪哥有点烦,自言自语到。 “应该就在附近只是我们还没发现。”大个说道。 正当二位认为任务失败,准备返回时,一声诸怀的哀叫有把二位吸引回来,就见一头瘦小的诸怀从一个比周围更黑的洞抛出来。 “看见了吗,那个黑洞就是出口。”大个小声说道。 “还用你说,我眼睛没瞎。”豪哥说道。随后向在中队报告发现诸怀的出口,发现没哟应答,豪哥估计可能中队长已经阵亡,随即越级向总队汇报。同时汇报也报给了反噬联盟总部和苏迪他们。 豪哥他们收到新指令,继续侦查,确认诸怀是不是仍从这个洞离开。 “这洞不是黑洞,仅仅是空间扭曲的一种形式,称之为:空间虫洞。只要能量足够大就可以实现,但理论上被扭曲的空间非常有限,仅能扭曲1000公里范围内的空间,也就是,只能在1000公里范围内瞬间穿行。如果想超过1000公里,所需要的能量,足以消灭太阳系,同时穿行过程中被撕成碎片的概率比较高,由此此种技术商业价值不大。所以到目前为止还仅停留在理论上。这可是我的偶像李忞珹的科研成果。”豪哥向大个科普。 “让我来试试无人技能不能穿过这个黑洞。”说罢无人机已经到达洞口附近,但就在即将贴近黑洞口时,无人机失去动力跌落到惠陵近两千年的封土堆上,任凭豪哥如何操纵,都未能让无人机再次飞起来。 “损我一员大将。”豪哥看到跌落的无人机有些心痛。 “现在是凌晨四点。诸怀该返回了。”大个抬起胳膊看看时间。 “离这远一点,别被返回的诸怀发现。”豪哥带着大个后撤了二十米。 很快大批诸怀鱼贯返回,在临近黑洞时,被黑洞吸入。越来越多的诸怀返回。 “报告,发现诸怀正在返回。”豪哥向总队汇报。 “注意隐蔽,继续侦查。”总部回复。 凌晨4点,天微微亮,几头诸怀姗姗来迟,这或许是最后一批。 大个一直在默默记着数,到此已经是第7655头。 在最后一批诸怀进入黑洞后,豪哥发现黑洞洞口正在逐渐缩小。 “大个跟我来。”豪哥扯着大个的衣服,就要冲向越来越小的黑洞。 “要不要汇报一声?”大个明白豪哥的意思,他也快速起身,紧跟在豪哥后面。 “来不及了,先进洞再说。咱俩身上有定位,总部会找到我俩的。”豪哥边冲边说。 就在黑洞仅剩下容一个人进入时,豪哥和大个靠到洞口前,迅速被吸入。与黑洞一起消失在黎明前。 诸怀隐去,战斗得以间歇20个小时。特战队消灭613头诸怀并成功阻击了诸怀的南下,但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未来得及撤离的居民以及高校学生近6万人罹难,伤者不计其数。南二环以往北至南河,满目疮痍,活像一座鬼城,一座被浓雾、死亡笼罩的鬼城。 猎狐特战队四千三百名战士丧生,二十七个铁甲战士均被诸怀解肢, 救援从战争开始就已经在外围等待,此时正寻找幸存者。 全球的记着也早已堵住猎狐特战队临时指挥部,等待前线第一时间的信息发布。数小时前,食人兽已让全世界惊愕。反噬联盟已无法继续隐瞒下去。 北京,怀柔,清晨四点一刻,雁栖湖反噬联盟总部,苏迪通过豪哥无人机传回的影像,才知诸怀是通过空间虫洞实现。他已掌握诸怀基因信息,从中推断出诸怀是人工强行基因嫁接的产物,但无法知道由何种基因嫁接而来。通过对碱基排列顺序反推,发现诸怀致命弱点。 此时琼斯正忙于如何应对来自全世界的食人兽焦虑,如何编造一个圆满的理由,即符合逻辑又能隐瞒硼基人收割地球的秘密。他和现任反噬联盟元首英国首相杰森窃窃丝语,似乎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对策。 成都,清晨五点,猎狐临时指挥中心。反噬联盟已经授权郭立强将军召开简短发布会。发布会就在临时指挥车前进行。 “在场的各位媒体,首先请允许我向罹难的居民致以悼念,向战士的英雄们致以敬意。”说完,郭将军摘下军帽,捧在右手上,哀思逝者。 “其次请允许我代表猎狐特战队向全世界致歉,一是,为避免引起恐慌,未能及时向公众告知潜在危险。二是,至今还未能彻底掌握食人兽信息,未能做到克勤尽职。三是,军队部署错误,未能做好市区防御工作。四是,为顾全更多生命,不得不牺牲武侯祠附近居民。 同时请所有人不要惊慌,绝望,请安心工作,放心休息,猎狐特战队有足够的决心和能力消灭食人兽。发布会后我会辞去所有职务,并自行前往军事法庭等待处罚。”郭将军用力吐清每一个字,军人的担当,军人的威武气魄令在场所有人振奋。 “目前还有很多问题,我暂时无法解答,请各媒体等待中国以及联合国的正式布告。”说完后,郭将军转身进入指挥车。 他历经上百次征战,鲜有败绩,如今却输给这样一群凶残的畜生,心有不甘。但又无奈,自从反噬联盟以后,各国军队精英多数去了太空联盟军,仅少部分来到猎狐。 更为致命的是,几乎所有资源支持太空军建设,只发展太空武器,而认为各国之间已经一致对外,保留军队已是不合理,更不可能发展内斗的军事科技。 当然猎狐特战队专门为与金仕杰抗衡而设立的,在人员配备,武器革新方面有一定优势,但面对向诸怀一样的危机时,就显得储备不足了。他还在思索其他原因,好有机会向联盟建议。 “将军已经定位到王永峰与马树豪。”侦查一处处长褚永刚报告到。 作为应急搜救系统的军队北斗定位系统,向所有上级以及救援部队开放。所以只要电源充足,就能实现全球定位。 “立即联系当地武装部队,火速出动。” 第二十六章 诸怀之渊源 “请求广元第驻军前往朝天龙门阁雪溪洞封锁现场,我部已出发预计40分钟内与你部汇合。”褚永刚向当地驻军发出协助封锁请求。同时精选特战小分队,立即搭乘运输机前往。 反噬联盟也收到申请协调信息。琼斯放下手中所有工作,全力以赴协调保障此次事关全局的行动。 豪哥与大个在经历了短暂昏厥后发现被密密麻麻的诸怀围在中间,只是此时的诸怀如雕塑般僵立在那,无任何攻击性。 “平生头一次见如此大的洞穴。这应该就这些畜生的大本营。”大个向豪哥征询看法,小声说道。 大个嘴中的洞穴是龙门阁雪溪洞三叠洞中最底部洞穴,有暗河与雪溪洞相连,但未被世人发现,洞穴无比巨大,高达20余米,空间不亚于三个标准足球场。头顶上倒挂的钟乳石已经停止了生长,倒挂的石柱栉次鳞比,被洞穴内人工安置的高光照明设备,映衬的无比惊悚。 洞低平整如夷。但充满腥臭味。 洞内,安置者大量设备,应该是空间虫洞的运转机器。 “估计是大本营,但愿不是在地底下。”豪哥扫视四周,他有些担心,如果离地面太远,定位肯定会失效。 “九点钟方向有似乎有人说话。”大个似乎听到了什么。正准备起身探个究竟。 也就在大个即将猫着腰,窥探九点钟方向的情况时,一个硬东西已经顶在他的后脑勺上。再看豪哥,另一支枪已架在他的左后胸直对着心脏的地方。 “早就观察到虫洞异常,原来进来俩大头兵。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一个与大个身高相仿男子恶狠狠的说道。男子长相并不像一个恶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未搭理干净的络腮胡有些糟乱,但灰色头发间几缕白发,与其面容并不相称,如果在大学校园见到此人,肯定会被认成某教授。 实际上他确实是某研究院生命科学方面学科带头人——马春庆,马教授。4年前马春庆开车坠入湍急嘉陵江中,数月未寻到遗体,家属宣告其死亡, 他身旁的助手,略显年轻,正控制者大个。他向助手是一个眼色,示意搜身。 “辛苦一下,双手盖住后脑勺,趴到地上。” 大个和豪哥,不得不照做。二位双手抱着后脑勺,先跪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趴到洞穴潮湿的平地上。 马教授,接过助手的枪,示意让助手抽掉豪哥和大个的腰带,而后脱掉他们的衣服及鞋,丢掉所有装备,仅留内裤。 马教授和助手正在用腰带捆绑豪哥和大个的手,一位中年男子从洞穴另一头跑过来。 “速度快点,军人配备定位系统,我们已经暴露了,扒光了,把他们俩带上,立即转移。”中年男子说道。 豪哥趁他们说话时,斜眼看到一张空白的脸,无任何五官。 大个和豪哥,后背着用腰带缠得死死的手,在马教授助手的呵斥下爬起身来,向着已经回到洞穴另一头的无面男子走去。 空间虫洞再一次开启,此处的虫洞比武侯祠见到的大出许多,马教授唤醒众诸怀,手中持一暗红器械,引导诸怀迅速涌向虫洞,不足10分钟数万头诸怀已消失在黑色洞口里。 马教授和其助理没人着了一身银灰色类似宇航服的特殊装备,推着几乎的豪哥和大个也进入空间虫洞。 无面人,并未跟随他们,他关闭设备,从设备中取出一乒乓球大小的暗红色方块,放到一个特制小盒中,转身离去。 清晨四点三十分。龙门阁附近驻军已经赶到雪溪洞洞口,依据猎狐特战队发送的坐标,两个连队进入到雪溪洞中坐标位置,但未见任何异常。 部队向猎狐反馈情况,褚永刚建议先封锁景区,在坐标点附近侦查,等待猎狐特战队。 豪哥和大个又一次经历了晕厥。等他们醒来,发现又是在一个洞穴里,此洞与之前的洞穴在大小方面相差无几,只是更潮湿一些,钟乳石还在生长,有规律的往下滴着水。 众多钟乳石滴下的水滴,汇成水流,流向洞穴内的暗河。洞内哗哗的水流声让几乎紧挨着的人也无法听清楚说话,暗河应该是从上方的瀑布泄下,才有了如此大的水声,不过很快水声迅速减小,小到能听到钟乳石水滴滴落的声音。也就在暗河停止下泄时,无面人出现在暗河瀑布顶端。 洞穴有些阴冷,大个打了一个寒颤。 “少校有计划吗?”趁着安静大个向豪哥悄悄问道。 “除了等死,无其他计划。”豪哥说道。 “生死关头,别绝望呀!”大个有些急。 “老子还没活够,哪能说死就死,只是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计划?等等再说。”豪哥只是暂时没有逃跑的法子,两个被绑着手的裸男,怎敌得住掌握高科技的恶人。 “你们俩,过来。”马教授和无面男私语几句,而后招呼豪哥和大个。 二位只好,背着手向马教授走去。 “看见前边了吗?捡想吃的使劲吃,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光,说不定哪天二位就做实验喽。”马教授手指着前边的洞穴内的白色小屋,一脸的书生气,却偏要恶狠狠的说话,这语气与相貌格格不入。 龙门阁,褚永刚带着猎狐特战队十九中队刚刚降落,与雪溪洞内官兵交接完毕,便开始各种侦测。 “探一下,雪溪洞下方是否还有溶洞。”褚永刚命令侦查员,对下方地质构造进行侦测。 “报告处长,雪溪洞下方,存在有巨大的空间。” 十多分钟后侦查员向褚永刚汇报到。 “寻找连接口,若20分钟内找不到连接口,就从坐标点打孔进入,下方洞穴。” 队员散去寻找雪溪洞与下方洞穴的连接口。20分钟很快过去,特战队及驻军无法找到,连接口,就连景区地质专家也不知道雪溪洞下方还有溶洞,更不用提连接口。 很快特战队应用定向爆破盾构技术在坐标点炸开一个直径约1米,能进入到下方溶洞的连接洞。 褚永刚带领4名特战队员,下降到下层洞穴内,此时洞穴已是漆黑一片,从雪溪洞调入光源,褚永刚首先发现了,猎狐特战队的军服,通过上衣内侧的信息,断定正是马树豪和王勇峰的作战军装,随后发现散落一地的作战装备。 侦查进一步深入,褚永刚等五人才发现洞中竟有如此多人类留存的设备。以及到处的腥臭味。 “报告,总队,发现疑似诸怀藏身地,发现马树豪和王勇峰军装以及作战装备,初步判断二位已经被俘虏。”褚永刚在侦查完洞穴后向总队汇报。 “封锁现场,等待李忞珹博士前往。” 李忞珹得知他依据硼基科学所推测空间虫洞已经成为现实,心生焦虑,因为要实现空间虫洞穿行,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这是地球难以长时间维续的。他解除重力修正。于清晨四点半从北京出发,前往定位点。 清晨五点十分,李忞珹与张岩到达龙门阁雪溪洞,与褚永刚简单交流后,降到洞穴内,开始科学侦查。 等忞珹看到空间虫洞机器时,忞珹惊叹他的创造力。 “不得不承认金仕杰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忞珹心中暗暗想着。 他认真观察机器,推演工作机制,更加敬佩金仕杰竟能把如此复杂的流程整合到如此简单的设备上,尤其是能量装置的设计。更为关键的是,他如何聚集控制如此巨大的能量?忞珹越想越佩服这位神一样的对手。 “褚永刚少校,我断定他们已经转移,包括那两位特战队员。虫洞机器的核心部件已经被取走,无法推演下一个空间虫洞目的地。但可以肯定,转移地离此地不超过500公里。”经过接近半个小时的科学侦查,忞珹向褚永刚做了简单说明。 “谢谢您,我会转达您的侦查结果。” “金仕杰给予我们越来越大的压力,这压力不亚于收割带来的压力。我越来越佩服他,如果他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反收割会更有希望。他今天又给我留下一堆难题。如果这次能处理好诸怀,我们还是尽快实现心愿,等到彻底终结金仕杰,还不知要耗掉多少岁月。注意休息。”李忞珹用加密通道给何雨微发送一条信息。 8年来他和何雨微互生爱慕,但被寄予解救人类的重任,让两位年轻人,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听你的,好好保重身体,下午见。”何雨微简单回复了忞珹。 他看着信息,心中略微舒展一些,让他能短暂忘掉金仕杰,忘掉噬核虫,忘掉正加速赶来的母星。 李忞珹向褚永刚交代一些事情后,急忙返回北京,准备下午的全体会议,他要把刚才收集的信息整理汇报,并提出可行的方法。也希望能在会场多与雨微呆一会。 第二十七章 诸怀之重整旗鼓 忞珹从龙门阁回到北京已是上午九点。他直接去了二医。 苏迪此时正在地下九层,田雨的状况让他很担忧。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正在经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田雨失去理智的时间逐渐占据上风,他已经越来越像一头猛兽,一头难以驯服的猛兽,鳞甲越来越多,一夜时间几乎遍布全身,而且角质化越来越重,额头上的犄角已长出足有10厘米,而且还在生长,变长,变粗。 然而过程似乎不是简单的生长,田雨受尽肉体的痛苦,精神的折磨。清晨他想见苏迪。 田雨躺在床上,艰难的睁着眼睛,身上多处血迹,浸红了床单,血迹多在鳞甲密集地方,四周墙壁上满是坑洼,应该什么利器撞击过。 “趁现在还清醒,给我个痛快。”早已痛不欲生田雨一见到苏迪便哀求道。这是他清醒时的状态,疯癫时他谁也不认,满口只说一句话:“弃我者,吾必手刃!”或者用犄角撞击墙面,或者用手撕扯自己身上的鳞甲。 “不要用死亡逃避未知,我们都相信你不会成魔,因为你心灵内在的善才是决定你本质的根本,你只需坚定认为你还是人。当然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苏迪说道。 “我清醒时,依旧能感觉到无尽的黑暗,我没有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黎明。除了奔跑别无选择,虽然我知道黎明不会因为我的奔跑而更早来到。 我从未有这些境遇,即便我流浪时差点饿死,也从未有。怕是我有了另一个我。”田雨慢慢说道。 “你们先回避一下。”苏迪支开跟前的工作人员。 “吴大哥,您也先回避一下。”苏迪见吴优没有离开的意思。 然后对田雨说起一些往事。 “我从小生活在北京,物质生活优越,但有一件事令至今难忘,八岁时因固执的用我爸爸的手机玩游戏,被父亲狠揍了一顿。 当时就认为父亲不在爱我了,一个人冲出去,跑到院里一个废弃的冬天烧暖气的储煤房,从破旧的窗户钻进去,虽然是中午,破房子里比较黑暗,我也不知当时哪来的胆量,直径一人继续往里走,想找一个父母永远找不到我的地方。 发现有屋内有两道墙之间有一个夹缝,正好能通过。我竟然进去了。当然被夹在中间无法动弹。我拼命的哭喊,许久也无人应答,直到夜间…… 当时就有你刚才说的情景。这无尽的黑暗就是绝望。奔跑不是抱有幻想,而是在说服自己放弃。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已放弃呼救不抱任何希望时,爸妈和一群邻居找到了我…… 人类的基因随时都在变化,只不过是大部分时间都被抑制住,仅在一个小范围内来回撞墙而已。经历会对基因造成影响,每一个人的经历会使基因发生特有的变化,同时也会传递给后代或者记忆数万年而不衰减。 你看到的黑夜,估计不是源自你的经历,而是我们人类目前面临的首要敌人——金仕杰的经历,他也曾经被抛弃过。或许就是这,才让他走到今天。 我这几个小时的研究发现,诸怀的基因是数个物种嫁接的结果,其中人类的基因占据了八成以上,我敢断定金仕杰把自己的基因作为母体,嫁接了数个猛兽的基因。当然他的基因携带了那段最黑暗的记忆。” “金仕杰?”田雨有些疑惑。 “说来话长……”苏迪把八年前的奇遇向田雨简单讲述一遍。 “诸怀是金仕杰改造的,我是诸怀滴到身上的体液改造的?”田雨问道。 “可以这样认为,但不是所有人沾染诸怀的体液都会被侵入并发生突变。只有拥有一组特殊且从未 发生变化的基因组对的人才会发生突变。你有,我也有,金仕杰也有。我们同出一宗。” 田雨恢复了一些气力,却一脸的愕然。 苏迪收到吴优传达的李忞珹到达二医的信息,随即让李忞珹来到地下9层。 忞珹见到已经变异的田雨,大吃一惊,想说些什么,但又止住把话憋了回去。 “忞珹,这是田雨,他的变异是由诸怀体液侵染造成的。”苏迪介绍道。 “刚才说的特殊基因组对,忞珹也有。” 忞珹看着苏迪未说话。 “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苏迪明白忞珹的意思,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田雨在哪见过?” “是在哪见过,一时记不起来。” 忞珹自然清楚现在的田雨像谁,只是没有说穿,他担心背后会有更大的谜团。 随后二位离开田雨,来到苏迪的实验室,讨论下午的会议。 北京雁栖湖南智慧工厂工业园,何雨微正在对从成都运回北京的铁甲战士,进行修理。还好,除了外壳的硬件损害,内核及软件并未损坏。她把修理好的一台铁甲战士,核心系统连接到天秤系统分析实验室,对铁甲战士第一次正式征战进行评估。雨微把重点放在分析铁甲战士情绪变化上。 “铁甲12号,与诸怀的斗阵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雨微向修复好的铁甲战士问道。 “铁甲12号认为,被解肢的原因是缺少与其他铁甲战士的配合。”此时铁甲战士已经能发出与人类无异且各具特色的声音。 “除此之外呢?就没觉得沮丧?”何雨微追问道。 “铁甲12号,不知道什么是沮丧。” “失败者会觉得不如胜利者,而产生的情绪。” “铁甲12号认为,沮丧人类社会拥有的东西,但在铁甲12号看来,胜利与失败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某个事件的终点,另一件事情的而已。” 通过交流和深度天秤系统分析,何雨微发现铁甲战士自始至终未有任何情绪变化,哪怕一丝丝的惊奇都没有。为了下午的会议,何雨微不得不真实的把这些信息反映在报告中。 上午九点,豪哥和大个依旧被捆绑着双手,虽说马教授告诉他们食物在哪,可没有给二位松绑的意思,这诚心是捉弄人,为防止二位相互解绑,马教授助力时刻盯着二位,禁止大个和豪哥靠的太近。已经连续捆绑了接近5个小时,即便豪哥他们内急也无人照应,无奈之下小便也就随意了。 二位已经成为刀板上的鱼肉,马教授并未避讳,在豪哥和大个面前开始逐个唤醒诸怀,并让个诸怀吐出吞咽的人类内脏,所有的人类内脏经过机器筛选有大部分还给诸怀,另一部分进入一个密封的屋舍。豪哥他们看的清楚,最后筛选出的器官应该是脾脏。 偌大的洞穴仅马教授一个人忙前忙后,几十台设备也由马教授一人照看。 十多分钟后,马教授异常兴奋的手握一份报告,向豪哥和大个炫耀道:“终于唤醒巨噬细胞的血腥,第三代诸怀诞生,人类必将灭亡。” “人类,您不是人类吗?难道您和这些畜生一样?”豪哥图个最快。 “武夫,我说的是生态学意义上的人类灭绝。”马教授为自己找补着。 “您刚才说激发了巨噬细胞的血腥,这是什么意思?”大个问道。 “人体脾脏器官中巨噬细胞能辨别并吞噬病变或者衰老的细胞,但其核心可以吞噬任意状态的细胞。用第二代诸怀细胞核中基因替换巨噬细胞中除主导吞噬基因之外所有基因。这样就能激发重塑巨噬细胞的深层血腥本性,数据预测分析,会有更加血腥,更加贪婪的诸怀现世。” “你让诸怀掏食人类内脏就是这个目的?惨无人道!你知道成都死了多少人?!”大个愤怒到。 “为了创造更多的诸怀,只能这样,那些智商低下,慵懒而又贪婪的人类本来就不该占有地球。”马教授的偏见让人无法理解。 “智商高就可以践踏他人生命?无耻!”豪哥骂道。 “践踏只会脏了我的脚。你们不配我动手,诸怀会消灭人类,迎接真神的降临。人类高傲、贪婪、丑陋,早就该让开地球。”说罢马教授回到实验设备中间。 猎狐特战队成员并不知道,硼基人、收割等,听到马教授的激进言辞,全以为马教授脑子有问题。 第二十八章 诸怀之升级 下午雁栖湖反噬联盟总部,巨大的会议厅聚集全球政要和科技精英。会议厅除了巨大的倒计时显示,无任何其他装饰。 倒计时显示:90年12个月08天1时。 四位反噬人以及各反噬联盟委员会成员,各分支机构成员依次围坐圆桌前。 何雨微和李忞珹邻座,两年前李忞珹前往月球开展星际飞船项目,这是两年来与何雨微最亲近的一次。 会议首先讨论最当务之急的诸怀危机。 苏迪详尽的汇报诸怀基因特性,并把第一次从田雨身上采集到的诸怀基因与昨夜战斗中搜集的诸怀基因进行分析比较。 “诸怀有极强的厌光性,它的眼睛不仅容易被刺破,也会在接收到强烈光源信号后,短暂失去意识,并且躯体僵直。持续10秒的1万勒克斯光照强度便可得到这种效果。这是我们对付诸怀一个非常有效的方向。 诸怀是由金仕杰基因与多种猛兽的基因嫁接而成,无法繁殖,只能通过工厂式培养,但生长极快,仅需6天就可以由一个单细胞迅速成年。其衰老也快,生命周期仅30天左右。 通过比较,每次出现的诸怀都会在基因上有所升级。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分析或许对下一次出现的诸怀是失效的。这是最大的风险。”苏迪做简短总结。 “资料就在大家手中,我就不再照读了,金仕杰所使用的空间虫洞技术,令我赞叹,他解决了巨大能量的微缩聚集与控制。阈值限制,只能实现500公里内的穿行。通过对空间虫洞设备制造成本考量,即便金仕杰的化身刘杰拥有全球11的财富,能拥有的空间虫洞穿行设备部不会超过三台。 我们考虑到最极端的情况,以龙门阁为中心1500公里范围内为危险区。短时间内我们无法造出同样空间虫洞。但可以用冷缩技术干扰甚至关闭诸怀往返的虫洞。” “另外我们非常有必要对金仕杰的化身刘杰实施更加严格的审查。他绝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自我们怀疑刘杰至今已经过去3年,审查竟毫无进展,我有理由怀疑参与审查人员的品性。现在我建议以国际反洗钱为由暂时限制人身自由。直到诸怀危机解除。”李忞珹说道这有些激动。 “限制刘杰人身自由,没有意义,我们已经对刘杰严密监控了2年,未发现他有任何可疑的行迹。限制自由无非是限制于外界联系,已对刘杰活动地点实施全维度监听,未有任何不妥。”郭立强说道。 “不仅仅是限制他与外界联系,想给金仕杰一个警示。”李忞珹回答。 “我建议,以反洗钱之名请他配合调查,但不限制自由,就足以向其传递警示信息。”艾伦张说道。 “我赞同张博士。”郭立强说道。 随后其他成员也纷纷赞同艾伦张的提议。经过商讨,反噬联盟决定晚间就邀请刘杰配合调查反洗钱。 大会开始第三项议题。 何雨微详细分析了铁甲战士战后测评数据。 “失败,直接的原因就是寡不敌众。我再一次为铁甲战士请战。”何雨微最后说道。 “万万不可再发展具有独立意识的铁甲战士,一个毫无情绪又有具有战斗力的钢铁之躯,一旦泛滥,恐怕人类要付出巨大代价。”艾伦张坚持反对。 “人类最大的力量不在于对科技的应用而在于人类特有的品质,这品质就包括多变的情绪。”张艾伦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虽然已63岁,仍意气风发,自己坚持的事情不会改变。 “同时,已经发展完善的太空武器可以在消灭诸怀的斗争中起到作用。”艾伦张为铁甲战士找到替代。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讨论,会议制定了诸怀危机应对策略,决定暂时终止独立意识机器人的研发和应用。大会暂告一段落,但成员不得离开,随时准备应对,今晚可能有的袭击。 西南某溶洞,马教授为豪哥和大个制造了金属手铐,依旧要求把手靠在背后。 这样马教授助理就可以腾出功夫帮助培育新一代诸怀。 豪哥和大个已经9个小时未进任何食物和水,二位已经饥肠辘辘。 “喂,年轻人,过来。”豪哥,朝马教授的助理嚷到。此时他正在搬运一些物料。 “嚷什么嚷。”助理放下手中的活,掏出枪朝豪哥他们走过来。 “我说小兄弟,我们俩已经被限制了快九个小时了,现在饿得慌,您看解开手铐给我俩一些事物。”豪哥堆着笑脸,生怕惹急了这年轻人。 “事物不是在前面的小屋里吗?自己去取,还有我有名字,大名孙晨。那位是马教授。”。 “谨记二位名号,不过我俩这后背着手无法进食呀。”豪哥认了怂。 “教授,要不给这俩解开让他们吃点东西。”孙晨朝培养室说道。 “不可,他们俩是特战队员,身手相当厉害。别看拷着手你未必能赢他们。你喂他们俩就是。”马教授在培养室回答道。 孙晨有些不服毕竟他是空手道黑带。 “你们俩谁想跟我较量一下。我可是空手道黑带。”孙晨把手枪别到腰间。 “我俩就是个大头兵,那会什么拳脚。别听马教授乱说。”豪哥看大哥预站起来,顺手按住向孙晨说道。 “我猜也是,要不然怎会沦落为俘虏。”孙晨讥笑着。 “孙子!爷跟你试试。”大哥挣开豪哥,站起来,向孙晨叫骂。 “你丫,敢骂我。爷今天就扒了你的皮。”孙晨直接冲到大哥跟前。 “二位,二位。息怒,息怒。他根本不会拳脚。您就当他放了一个屁。”豪哥及时制止这即将发生的斗气。顺势一脚把大哥蹬到地上。 “看见没有,我这笨腿都能踢飞他,拿敌得过您那黑带。”豪哥紧跟了一句。 “今天别想吃饭。”孙晨扔下一句话扭头离去。 “有勇无谋,你要跟他斗,赢了他们会看的更紧,输了受辱。我俩要保存实力,找机会制服他们。才有机会活着出去。”豪哥向大个小声说道。 “现在吃的都没了。置气!幼稚!” 大个不爱被人数落,自个去了小屋背着手从里边拿出一包速食食品。然后走到豪哥跟前,背对着豪哥,示意可以这样吃。二位就这样凑合一顿。 “豪哥,为什么不杀我俩?” “不是说了吗?做实验用。” 第二十九章 诸怀之肆虐前夜 连续六天,西南云川渝等省异常平静。媒体渐渐淡化了宣传,人们对诸怀的恐惧也有所缓解,部分城市解除宵禁。 而反噬联盟对诸怀却未有任何放松,六天时间他们拆成小时工作,制定多套对策,务求万无一失,艾伦张返回月球调配太空武器,在地月间游弋随时准备支援猎狐特战队。 月球正面,静海。 人类已经在此建立数个太空实验室,大半个静海已成为居住近1万人的月球小镇。小镇中间几座规模庞大的建筑相互挨着,其中一座非常突兀名为静海峰,那就是反噬联盟太空军总指挥中心,承担着科研实验,战斗指挥等。 艾伦张,刚刚从地球返回,他来到景海峰最高处的调度室。 调度室是早些年在技术不成熟时用来调度飞船起降,如今所有飞船能互通互联,杜绝了起降时相撞的可能,调度室失去初始作用,被改造成休息平台。 艾伦张已经不记得来过这多少次,每次的思维堵塞,他都会来到这里,望向深蓝色的地球,久久凝视。在月球仅有他和李忞珹知晓反噬计划,有难题除了找忞珹沟通,就只能来到这望向地球,寻找慰藉。 恰逢中国农历初一,静海正经历月夜的第6个地球日,此时从月球能看到最圆满的地球,又是近地点,看起来地球大了许多。 稍微偏转一下视野便是无尽的黑暗,一颗并不明亮的彗星拖着稀疏的尾巴,从西向东,慢慢滑向月平线,它正在被太阳巨大引力吸引,最终会在接近太阳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他的心情复杂许多。在他看来,金仕杰绝不会造一个食人兽这么简单,他的意图更像是在试探,在为硼基人试探,如果过分暴露会不会引起硼基人更大的恐惧,加快收割…… “张博士,介子炮准备就绪,奥巴里沙漠腹地已安装好实验装置。离实验还有一刻钟,宋景将军请您到指挥中心。”怀特少校打断了艾伦张的思考。 “好,一起走。”艾伦张收起思绪。 指挥中心建在地下四层,空间巨大,足可以开展网球比赛,室内设备远远胜于美国五角大楼作战指挥中心。 “张博士,请这边坐。”宋景将军站起身,让张博士坐在自己身边。宋景,原欧洲航天局太空战特聘军事顾问、德国联邦国防部总司令,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出身。他是一个地地道道,做事一丝不苟的德国人,因喜爱东方文化,为自己起名为:宋景。 寒暄过后,艾伦张提出终止实验的想法。 “我担心介子炮会引起大气层的爆裂。影响全球磁场。”艾伦张说着几乎不太可能发生的理由。 “这不是已经在可行性报告中排除了吗?”宋景问道。 “好,那是我多心了。”艾伦张有些犹豫,他担心如果不应用介子炮,诸怀危机很那解除,一旦应 用便暴露了太空军的真实实力,眼前危机最为重要,他有些尴尬,还不如不提终止的事。 伽利略号飞船准备就绪,介子炮准备就绪。指挥平台传来最后检验结束的回馈。 伽利略号飞船,是反噬联盟建造的第一艘具有星际旅行能力的飞船,状如一个巨大的橄榄球。伽利略号,极限速度为千分之三光速,曾以此速度在无人驾驶模式下飞临冥王星。 “开始试验”宋景将军下达命令。 因为把束线限制在最低,介子炮发射后并无任何痕迹,而在地球奥巴里沙漠腹地一个直径约2米的钛镍合金球瞬间融化。 地面传回钛镍合金瞬间融化的视频信息,控制室内想起掌声,但为看出兴奋,因为介子炮实验已经进行过多次,也曾经摧毁一颗与地球公转轨道相交的小行星。 “既然不是那么兴奋,请开始评估。”宋景在掌声还未停息时有下达了指令。 溶洞,豪哥用心算计时大致估计出今天已经是他和大个进入溶洞的第六天,已经极度虚弱,他俩无法理解马教授和其助手为什么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六天以来竟从未休息。 “你俩!”孙晨唤到。 二位迷瞪这抬起头,四下缓慢寻找着声音出处。 “唉,看我这,我说你俩都吃了多少牛肉罐头了,还这么蔫样,亏你们还是什么猎人特战队员。” “不是猎人,是猎狐?”豪哥勉强扭过头,对助理错误的叫法进行更正。 “管你们猎狐还是猎狗,想活命就立马后腿几步。” 豪哥和大个勉强站立起来,朝着远离助理的方向后退了几步。 孙晨见状握枪朝他们俩冲过来。 “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无面人留你们活命,我早就一枪崩了你俩。”孙晨几乎贴着他俩的脸恶狠狠的说道。 “远离你们称之为的诸怀往后退,越远越好。我再说一遍,越远越好。” 豪哥他们预感接下来要发生大事,打气仅有的精神,朝着洞穴边缘退去,直至接近瀑布。 二位还未站稳,就见刚刚二位瘫坐的方迅速崛起一道透明高墙,把洞穴分割为有诸怀的一部分和装备器械的另一部分。要不是助手呵斥他们离开,此时他俩应该和诸怀待在一起。 透明强边缘不断闪烁,提示准备就绪,墙内诸怀开始复活,瀑布声、诸怀吼叫声相互交织,令人烦躁。 突然诸怀开始骚动,远端传来阵阵哀叫,大量诸怀拥向豪哥他们这一边,好像另一边有什么令诸怀惧怕的东西出现。 孙晨只顾盯着恐慌的诸怀,放松了对大个他们的看管。 很快,数只体型超过现有诸怀两倍,面目更加狰狞的新一代诸怀正在吞噬未能逃脱的诸怀。 “二位,这一代如何?”马教授从培养室出来,炫耀着自己的杰作。 “巨噬细胞的血腥令我着迷,它竟嫁接出如此邪恶巨兽。我都没想到。想不想看它们今夜的表演。” “劝你收手!到头来恐怕你也会成为这群畜生的猎物。”豪哥向前慢慢挪到马教授跟前,大个也跟在身后。二位依旧被金属链从背后捆着双手。 “不,我既然成创造它们就有能力控制它们为我所用。这不用你担心。” “试想一下,如果这群畜生消灭了人类,你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豪哥追问道。 “迎接真神,建立极乐永生世界。”马教授,并不着急,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不屑与豪哥他们这些即将行将就木的人类多聊几句。 “谁是真神?” “真神?哼,岂是你这俗人问的!”马教授白了一眼豪哥。然后继续观察眼前的厮杀。 也就在豪哥和马教授争辩时,被追杀的诸怀因被逼到绝境,开始结队反击,数百只一拥而上,把硕大的新一代诸怀埋没,撕咬,咆哮,哀鸣充斥着整个偌大的溶洞,压过了瀑布声。 “这升级版诸怀也抵不住群攻呀。”大个见升级版诸怀竟然抵不住群攻纷纷倒下。 “好戏还在后头,巨噬细胞嫁接的诸怀,血性远不止于此。”马教授对自己的杰作充满信心。 话音刚落,就见跌倒的第三代诸怀站立起来,发出巨大而充满愤怒咆哮声,这咆哮如数斤爆炸,洞顶大量松散石笋掉落,咆哮一声接着一声,由于溶洞空间封闭,无限放大了这愤怒的咆哮。 咆哮紧随一阵冲击波而来,冲击波遇到透明墙折返回去,咆哮声却穿越透明前,直扑过来,马教授和助理不得不一边躲闪掉落的石笋一边用手堵住耳朵,而豪哥和大个只能尽最大可能张开嘴,使内外气压一致避免耳膜这破。 咆哮过后,再看,第二代诸怀也被这咆哮声震彻住,瞬间失去战斗力…… 第三代诸怀开始了屠杀,在不足十分钟的时间里,第二代诸怀已经被吞噬殆尽。 巨大的第三代诸怀,在吞噬完最后一头第二代诸怀后没有消停。数百头第三代诸怀开始相互攻击。 马教授回到培养室取出暗红色指挥棒,举过头顶向诸怀挥舞,狂躁的诸怀竟然安静起来,不久也变得僵直立在那里。 豪哥和大个不敢想象,第三代诸怀在城市中冲撞吞噬人类的场景——就如食蚁兽舔食蚂蚁。 “必须想办法组织传送诸怀。”豪哥暗地里下定决心,他向大个示意,大个也明白事态的严重,可他和大个这般有能做些什么。 刚刚巨大的咆哮声传到洞外,附近村落村民听到轰隆隆的沉闷声,以为是打雷,但见晴空万里又有些困惑,最近怪事太多,这点动静比起成都食人兽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没太在意。此地为泸州青龙洞北东南10公里处,一个从未被发现深埋地下近3公里的溶洞。虽然猎狐特战队对所有溶洞及其附近进行了探测,寻找诸怀可能的藏身之地。很遗憾未能探测到此处的溶洞。 泸州地震局通报古蔺县发生23级地震,震源深度3公里。 第三十章 诸怀之单兵抗争 豪哥心算计时,估计此时应该是夜间11点多,马教授和孙晨一直在忙碌着,看来今晚凌辰诸怀又要出动。 “大个,我俩该行动了。”豪哥尽量压低了分贝。 “你终于有计划了。少校!”大个期待已久。 “胸有成竹,不过需要你帮个忙。” “帮什么?”大个问道。 “问孙晨讨饭吃。”豪哥少带了一个看向自己的眼色。 “明白。少校。” “嗨,孙子,爷快饿死了,能不能给点热乎饭吃。啊。”大个突然间朝向忙碌的孙晨破口大骂。 孙晨正要转过身来,教训大个,被马教授拉住,示意他继续干活。 豪哥看到这,已经肯定今晚诸怀会有行动。大个也已经意识到问题越来越严重,如果不能阻止他 们,今晚不知会有多少人罹难。 “孙子,爷叫你你没听见吗?爷快饿死了,要不给一枪来个痛快,要不给碗热乎饭。咋了,你不是空手道黑带吗?难道怕了不成。”大个继续破口骂道。 孙晨已经压不住火,奈何马教授硬拉着。 “教授,我去去就来,绝不会耽误今晚的事。”孙晨向教授保证。 “哎,好,给你2分钟,一不能耽误凌辰的传送,二要留他们俩性命。”马教授也无奈,因为大个 依旧不依不饶骂着。 “傻大个,你爷爷我来喂你了。”孙晨手握一把枪冲了出来。 “子弹肯定热乎,需要几颗,爷有的是。”此时孙晨已经把手枪顶在大个下颚上。 “有种就来个痛快。有多少热乎子弹爷吃多少。”大个毫无惧色,视死如归。 “呦呦,孙助理,您可别真动枪呀,大个就是饿疯了,您给点吃的他就是条狗。”一直躲在大个后边的豪哥凑到跟前劝到。 “滚开,没你的事。今就让这孙子尝尝子弹的热乎。”孙晨骂道。 话音刚落,孙晨就被飞来的一脚踹出老远,整个人狗吃屎般趴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豪哥已经骑在他身上,左腿膝盖顶住后脑勺,右退摁住孙晨的右胳膊,豪哥的左右胳膊竟然已经回到胸前,除了不能分开,一切活动自如,他用双手夺下孙晨的手枪,顺势用砸晕了孙晨。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空手道黑带竟无任何反映,也没来得及发出任何求救。 “大个继续弄出动静来。” “明白。少校。”大个用手拍了拍自己臀部,一次代表军礼。 “孙子,爷就差这几颗热乎的子弹,直接开枪就是,别吝啬呀。怎着,怕了不成,怂了?” 就在大个骂骂咧咧时,豪哥已经摸到了马教授身后,把也定在了马教授后脑勺。 “教授,是不是该停下认真的和我这个不配占有地球的人聊聊了。”豪哥像是把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发在这一刻,他把之前马教授对他及人类的偏见通通还回去。 马教授停下手中工作,举起双手慢慢转过身来。 “枪呢?” “就在屋里的工作台上。” “把他的手铐解开。”豪哥命令道。 “这手铐需要密码才能解开,我仅是制作,密码是无面人设置的。”马教授解释道。 豪哥看了看手铐,确实无钥匙洞。心里顿感不妙。 “有什么办法能解开手铐。”豪哥继续问道。 “恐怕没有办法,手铐都是特殊合金,一般的设备很难弄断。除非……”马教授说话吞吞吐吐。 “除非生么?”大个站在一旁也按捺不住怒火。 “除非废掉一只手。”马教授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法子还用你说。”大个越听越怒,正要上前踹一脚,被豪哥制止。 “如何与外界通讯?”豪哥想着要尽快与外界联系,告知藏匿地点。 “仅有一个与无面人的单一通道。“马教授说道。 听到这豪哥,越感不秒。想在唯有靠自己和大个了。 “今晚是不是有行动?”豪哥问道。 “对今晚有行动。目标还没选好。但肯定是大城市。贵阳、重庆、成都都在范围内。”马教授全盘脱出。 “你还不如这些畜生。”豪哥怒道。 “准备几点行动?” “凌晨一点一刻。” “为什么总是在凌辰以后?” “凌晨以后,太阳引力与地转偏向力相互作用,正好能使能量消耗降到最低。”马教授解释道。 “设备还没启动?”大个问道。 “没有,缺少热核,也就是最核心的能量块。能量块就在无面人手中。每次启动都是由他来具体操作。” “无面人还没来?” “对,无面人非常神秘,我至今不知其任何底细。一般开启空间虫洞前一刻钟他会准时来到。” “现在具体几点?” “十二点半。”马教授看了一眼手表。 “呆会你要全力配合我。不然谁也别想活。”豪哥向马教授下了死命令。 “大个你现在就去扒光孙晨的衣服。”豪哥说道。 “我。我这手铐在背后呢。”大个有些为难。 “怨我,教授辛苦一趟。” 马教授,把昏迷的孙晨扒了个精光,仅留了一条裤衩。豪哥穿上孙晨的裤子,但发现由于双手铐着无法穿上衣。 “去找刀子把袖子豁开。”豪哥命令马教授。 马教授起身去找刀子,豪哥紧跟其后。很快豪哥穿上孙晨豁开的上衣。时间已是十二点五十分。估计无面人很快就会出现。 大个躺在孙晨身上,压住孙晨的脸部,防止无面人认出不是豪哥。 豪哥穿好孙晨的衣服按照马教授的指引,也假装忙碌起来,就等无面人出现。 凌辰一点钟,瀑布声音逐渐变小。无面人终于出现了,他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径直走向马教授。 “准备好开启了吗?”无面人问道,但他的声音非常特别,并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而是合成音。 “正在准备,不过马上就好。”马教授回答道。此时豪哥正小心盯着马教授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使诈。 “确保能在最佳时间开启就行。”无面人要求并不苛刻。 “没问题,要不您到培养室稍事休息。” “不用。”无面人很干脆的回绝了马教授。 两分钟后。 “空间虫洞可以启动。”马教授向无面人说道。 无面人未作回答,而是蹲下,正背着豪哥,他打开设备,而后从内衣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放置在内的暗红色乒乓球大小方块。 “收好方块,把手举起来。”豪哥向无面人命令道。此时大个也站起身来,向这边冲过来。 无面人,缓缓起身,用手捏着方块,双手举过头顶。 “把方块交给我。”豪哥一手握枪,另一只手艰难的伸出。 无面人未转身,背对着豪哥,拿着方块的手放下,放开捏着方块的手指,方块正落向地面,豪哥 因双手依旧铐在一起,很难做到既瞄准由去取东西。 也就在豪哥放弃瞄准的一刹那,无面人,迅速从右向左转过身来,右胳膊肘顺势打掉豪哥手中的 枪,并用左手接住,甩过来的右手正好来到豪哥的脖子下,锁住了豪哥的咽喉,同时无面人,伸出右脚正好接住还未掉到地上的方块,左手的枪已经扣住扳机,指向大个。 未想到,无面人瞬间就制服了两位猎狐特战队员。 “地球人,跟我斗,还差点火候。” “马教授,把他们俩背靠背锁在一起。”无面人命令道。 马教授乖乖从培养室拿出一副手铐,待无面人设置完密码,便把豪哥和大个背靠背锁在一起,正准备把二位推离空间虫洞启动机。 “等一下,无面人,能否让我俩死个明白,您能不能露个真身,我好向阎王汇报。”豪哥说道。 “无这个必要,我也不会让二位去死。”无面人一边开启虫洞,一边轻蔑的笑道。 “你哪来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人类于死地。”豪哥问道。 “抛弃我的人,冷漠侮辱我的人,必手刃之。”无面人恶狠狠的说道。 “难道全世界人类都抛弃了你?” “对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人类欠我一个道歉,还我名声,还我妻儿。”说着无面人有些激动,不断提高了说话分贝。 “能说说你的过去吗?”豪哥继续追问道,他知道,定是无面人受了莫大的冷慕,才会有如此的怨恨。 “哈哈,你是想揭我伤疤是吗?看我笑话是吗?”无面人苦笑着。 “为什么要跟你说,你他妈算老几。我落魄的时候你在哪,你关心过我吗?全世界主流媒体都在说我坏话,所有的评论没有一条对我有利。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你们。” 无面人越大的愤怒,只不过无法看到脸上的表情,仅能通过合成音的速度语气来评判。 “我看得出你肯定遭受过无数冷漠与欺辱。我能理解现在的你。但恳求你不要再开启空间虫洞,一旦开启不只有多少家庭会破碎,没有父母的孩子他们的遭遇会比你还凄惨。”豪哥哀求道。 无面人,迟疑了一会。或许有些触动。 “这关我什么事,反正人类即将灭亡,我只不过是在加速这个过程而已。我就是要全人类跟着我的怨恨一起消亡。” 无面人似乎从未被他人感动过。 “准备就绪,您看,选哪座城市?”马教授向无面人请示。 “重庆。”无面人平静的说道,在他看来这似乎仅是一场游戏。 第三十一章 诸怀之重庆罹难 山城重庆。重庆北站南广场,宵禁。 介于诸怀夜间出没,全国铁路总局暂停全部夜间行驶列车。重庆北站南广场,此时因为没有人的缘故,除了重庆北站这四个被霓虹灯装饰的大字,已无往火热的气息。 凉风扫过,飒飒凉意,不禁令人寒颤,更像一个鬼城。不止重庆如此,西南主要城市均实行了宵禁,仅部分小城市逐步解除。 刘思明,重庆北站派出所民警,从警近30余年,第一次执行宵禁的任务。今年刘思明带着徒弟赵鹏跃,一起在重庆北站周边巡逻,主要目的劝阻夜行者和诸怀预警。 他们配备了新装备。铁芯马甲、照明弹和强光灯。 刘思明开着新式磁悬浮警车,师徒俩开着巡逻车围着北站逆时针巡逻。每到一个路口便会看到,全副武装的猎狐特战队员。 警车慢慢从东湖北路并入昆仑大道,再往前走就是南广场。刘思明看看了闺女用第一笔工资给她买的手表,时间显示凌辰1点12分。 “鹏跃,一会到所里加点开水。”刘思明,感觉有些渴。 “好来,师傅。”鹏跃答道。 很快警车停在南广场西南一派出所。 “师傅我去,您在车里带着就行。”赵鹏跃见刘思明拿着水杯正要开车门,拿过水杯说道。 刘思明见徒弟这么勤快。也没见外,就让徒弟去接水。他看着徒弟的健硕的背影,越觉得喜欢。赵鹏跃无不良嗜好,工作勤恳,年龄与刘思明家闺女相仿,思明早就有心想撮合,奈于情面一直没开口。 刘思明正思考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邀请徒弟到家中聚聚,让两个孩子见一面,或许缘分就到了。突然间一声巨响,从广场方向传过来,就见一个直径足有20米的圆圈出现在广场上方,圈内是比周围还要黑的黑色洞口。 “报告,北站南广场上方出现异常情况。我正前往查看,请求支援。”刘思明向全警指挥中心呼叫。 “注意安全,保持距离。及时汇报情况,周边特战队员和其他警察正在前往。” “收到。” 说完,刘思明没来得及等徒弟,猛踩一脚,给足了电力,警车朝着黑洞方向驶去。 还未等警车到达,从黑洞中冲出一头比非洲象还要大一圈的食人兽——诸怀。 刘思明离黑洞不过40多米,能清楚地看见诸怀的细节,早已对这畜生的相貌烂记于心,不过他没想到,诸怀竟如此庞大。 “报告中心,确认是空间虫洞,发现诸怀。请支援。”刘思明边下车边立即向中心汇报。他根据培训,拔出枪,插入照明弹,向天空射击。 枪声引起诸怀的注意,刚刚出现的诸怀本还在观望着陌生的环境,枪声似乎惊醒了它,直奔着刘思明而来。 紧接着一声微小的爆炸声,广场上空出现一个锃亮的光球,瞬间把广场及其周边照亮的如白天,令刘思明睁不开眼睛。 正奔向刘思明的诸怀被这突然的亮光惊到,停了下来,立在原地,抬头看向照明弹,距离刘思明不足5米。 刘思明此时已经适应了强光,他见诸怀停止了进攻,庆幸自己及时发射。此时徒弟赵鹏跃奔跑过来。 “师傅,这照明弹还真能降住着畜生。”鹏跃喘着说道。 “但愿如你所说,往后撤几步,保持距离。”刘思明见离诸怀太近,拉着徒弟往后撤了几步保持与诸怀20多米的应变距离。 师徒二人盯着愣在那的诸怀,生怕失效,随时准备再射一发。 就在片刻间,诸怀对照明弹失去了兴趣,低下头来,继续寻找刚才的猎物。 见猎物就在前方不远,又一次冲过来,四肢蹄子砸向水,发出咚咚的巨响,如此巨大的块头,速度却快的惊人,速度之快,没等师徒二人反应过来,诸怀已经冲到二位跟前,一个恶狗抢食,足有汽车般大小、长满獠牙、涎液四溅的大口,直插过来。 刘思明见躲闪已来不及,用尽全部力气推开赵鹏跃,而他却被那恐怖的大口中掠到空中。 诸怀正准备吞咽,西侧数发子弹射向它的脸部,显然是特战队员赶到,他们想射中诸怀的软肋——充满煞气恩怨的眼睛,解救刘思明。 或是被这射击激怒了,诸怀张开大口朝向特战队员发出如雷鸣般的咆哮声。而后扭头朝向特战队员奔去。 刘思明从诸怀口中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上半身已经被獠牙穿破数个洞。赵鹏跃冲过去,抱起已奄奄一息的师傅。 “师傅坚持住。”赵鹏跃见到师傅血肉模糊的上半身,瞬间绷不住,哭着向师傅喊道。 广场上此时数十只巨大的诸怀鱼贯而出,向着西侧正在激战的地方奔去。 “中心,医生!我要医生!快呀!”赵鹏跃向中心大声求救着。 “没用了,拿好这个,帮师傅照顾好她。”刘思明解下闺女给他的买的手表,递到赵鹏跃眼前。 “师傅您没事的,您的闺女您自己照顾。” “不要拒绝……师傅。要是……不喜欢就当……妹妹照顾,她从……小没有母亲,亏欠她太多……”刘思明说话越来越没有力气。西侧激战声,让赵鹏跃几乎听不到师傅在说什么,他趴在师傅嘴边,向尽量听清楚每一句遗言。 刘思明哆嗦着嘴但说不出任话语,他看着徒弟,纵使他心中万句嘱托,此时又能如何。渐渐刘思明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 “师傅,师傅!”赵鹏跃知道师傅已归去,仅仅是轻轻唤了几声。 “师傅,我去为你报仇。”赵鹏跃抹点眼泪正要放下怀中的刘思明,可刘思明的左手竟然拽着他的衣服,右手还举着手表。这应是刘思明最后的意思,让他不要去送死,好好照顾他的闺女…… 转眼间,传送过来的诸怀已达数百头。全部被特战队的火力吸引,向广场西侧奔袭而去。特战队员损失惨重,因为他们再一次失算,几头被击中眼睛的诸怀并未向之前成都诸怀那样无方向的乱窜,反而被激怒,如雷鸣般的咆哮着,更加凶残,势不可挡。 几头诸怀已经蹿人居民区,钢混结构的楼房外墙哪能阻挡住第三代诸怀的撞击,一座楼层为22层的居民楼在诸怀撞击完第一层后轰然倒塌。 诸怀扒拉破碎的混凝土,吞噬掩埋的人类…… 华宇北城中央社区最先受到攻击,已沦为废墟。 诸怀源源不断从空间虫洞中蹿出,数量已达千头。 特战队已在西侧天宫殿公园以及南侧新溉大道构筑第一道防线。重型装备集结,可这似乎只能激怒更多诸怀,让它更具战斗力,除此之外并无意义。 特战队运输机盘旋在上空。用一个射击筒向地面上的诸怀射击,但发射的不是炮弹,而是具有定位装置的粘黏弹,如能射中诸怀,粘黏弹通过强力粘黏剂沾到诸怀身上,任其折腾也不掉落。 “诸怀数量太多,请求更多空中支援,发射粘黏弹。”某运输机飞行员请求道。 粘黏弹为伽利略号飞船上介子炮提供精准定位。 月球反噬联盟太空军总指挥中心,几乎所有宇航员都在忙碌着,为这场升级的战斗,竭尽全力。 “报告,将军,目前已经有9头诸怀被锁定,请求使用介子炮轰击。”伽利略号飞船船长爱德华向宋景将军请示到。 “立即轰击。”宋景早就在等这句请示。 艾伦张刚刚从反重力实验室赶过来,他发现诸怀竟然升级到如此巨大,不禁为重庆紧张起来。 “全体注意,向锁定诸怀发射介子炮。”爱德华下达命令。 就见数道微弱亮光划破夜空,直插锁定的诸怀,片刻间被击中诸怀从内部爆裂,巨大的爆炸令诸怀瞬间粉碎。 特战队为此兴奋不已,终于有能击溃诸怀的武器。 伽利略号、反噬联盟总部、月球反噬联盟太空军总部,无不为此鼓舞。 大量的运输机从其他城市赶来支援,发射粘黏弹。 一道道划破夜空的亮光,如同庆祝的烟花,所有人在为此振奋,近百头诸怀丧命介子炮。 突然一幢居民楼被一道亮光击中,居民楼轰然倒塌,诸怀却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越来越多的诸怀开始躲藏,它们冲进建筑内,致使数发介子炮击中建筑,造成建筑内无辜百姓罹难。高大建筑林立的城区,躲藏不是件难事。 由于伽利略号只能依据锁定信息,攻击,无法判断锁定位置有没有建筑物等。一时伽利略号停止了射击,向反噬联盟太空军总司令宋景请示。 “杀敌一万自伤八千,况且这也违背了保护居民的初衷。但如果不继续射击,我们无其他方法打赢诸怀。”宋景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要不放弃目前围堵的区域,以保护更多的区域不被诸怀侵害。”琼斯在反噬联盟总部发来信息。 “我坚决反对,任何人的命运不应由你我做主。”艾伦张反对到。 就在反噬联盟犹豫不决时。从黑洞中飞出数千架小如麻雀的微型无人机,他们直接飞向猎狐特战队运输机,随即引爆自己,由于目标太小,不管是地面还是运输机都很难瞄准,更不用说击落这些小型无人机。 最终致使几乎所有在空中执行粘黏弹任务的运输机在微型无人机自杀式爆炸中坠毁。 反噬联盟失去锁定诸怀的中间力量部队,介子炮失去作用,除非牺牲重庆,盲击。可这种罪又有谁能担得起。 未被锁定的诸怀开始肆无忌惮的奔袭,所到之处再高的楼房也别荡平。猎狐特战队第一道防线被轻而易举攻破。 以龙头寺为据点的第二道防线,也被击破。诸怀如入无人之境,直捣嘉陵江岸…… 重庆主城区长江以北沦陷…… 第三十二章 诸怀之黑暗记忆 重庆一难,令全球震惊,成都诸怀事件时c国以核辐射突变为由安抚居民,本已渐渐平息的民众恐慌情绪又开始蔓延,西南省份,大量居民举家迁往东部省份,甚至远赴国外。信任危机愈演愈烈…… 清晨4点20分,诸怀退去。 北京,雁栖湖,反噬联盟总部,联盟委员以及三位反噬人一夜未眠,8年来迅猛发展的科技带来的信心,一扫而光。连人类本身带来的灾难都无法应对,又如何去应对收割。 他们为下次是否以放弃少数人类来消灭诸怀展开激烈争辩,虽然以艾伦张为代表的‘个人命运不得由他人决定’的信仰占据上风,但未能形成决定。为缓和气氛,联盟主席建议冷静一会。 “田雨成魔,速回。”苏迪收到二医传来的信息。 “实时视频及数据。”苏迪回复。 很快田雨的实时视频及数据传到反噬联盟总控中心。 田雨已完全变幻了模样,六天时间,诸怀已面目狰狞,从额头布下道道青筋。身长过两米,头顶半米犄角,周身灰色鳞甲,道道青与肌肉筋蹦在鳞甲表面。 他正经历入魔阶段,双目也是如诸怀充满煞气的暗红色,整个地下九层已被他荡平,他咆哮着,来回冲撞,像是在宣泄压抑已久的怨恨。 “这是被诸怀基因感染的田雨,他因具有和反噬人一样特殊基因片段才使其突变成如此。”苏迪说道。 “基因是有记忆的,能记住从最初的初始状态直到现在所有的经历。却偏爱显示最最黑暗的一面。也就是这些黑暗令诸怀充满煞气。不过有一点我坚信,只要我们能激发基因记忆中明亮的另一面,诸怀便无害。”苏迪说道。 “目前我并没有办法激活明亮的另一面,只能通过田雨不断探索。”苏迪补充道。 “有没有感觉得目前的田雨在哪见过?”李忞珹有些疑惑。 “蚩尤?没错,就是蚩尤。”何雨微惊讶道。 “喔,难怪,自从田雨变幻成现在的模样,我总有敬畏感。”苏迪说道。 “莫非,那一亘古未变动特殊基因片段源自蚩尤?”艾伦张在遥远的月球参加这次会议。 “我们四位反噬人,包括金仕杰与田雨一样均有一个长时间来未发生任何重组的特殊片段,这个特殊片段应当具有某些目前我无法预知的作用。现在从田雨的基因数据来看,这一特殊片段已经充分与外来片段重新排列。”苏迪讲道。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蚩尤复活了?”琼斯问道。 “对,我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很荒诞。”苏迪摇摇头不想接受这现实。 “好在田雨能仅有一半时间会成魔,剩下一半时间非常清醒。而他成魔的基因记忆应当主要源于金仕杰。如果能限制住金仕杰黑暗的基因记忆,田雨就对人无害,更有可能成为击退诸怀的奇兵。”苏迪接着说道。 “如果蚩尤的基因记忆被激活呢?”琼斯问道。 “那会是天翻地覆。”苏迪回答道。 “申请暂时退出会议,为激活蚩尤做准备,如果顺利两个小时后会有结果,委托李忞珹全权替我表决。”苏迪退出会议,返回二医。 二医,地下九层。 田雨此时正处于疯魔与清醒的间歇期,几乎无意识的瘫坐在那。 “西山基地准备好了吗?”苏迪问助手。 “昨天安排妥当,已试过两次。担心田雨还有未知的力量,所以不敢肯定万无一失。” “好。做好准备,转移。”苏迪下达命令。 众助手,趁田雨昏迷状态。把田雨装入防暴球中,用运输机转移到香山基地。 西山基地,定都峰东侧山坳。原为太空反重力实验中心,因进行较为危险的介子撞击,实验室建在山坳地下120米花岗岩底部,为实施此次激活计划,二医又再底部盾构一个直径3米,深达60米的深井。 上午八点半,转移完毕,期间田雨并未恢复意识,不过按照往日观察,田雨会有近八个小时的清醒期。 田雨被转入一个直径5米的石墨钢玻璃罩中,罩的下方,是一个能打开的井盖,井盖下方,便是深达60米的深井。 苏迪、吴优并未离开,而是等待田雨恢复意识,以便向他交代清楚。 “田雨。”苏迪见田雨微微睁开眼睛,唤到。 田雨朝苏迪和吴优看去,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来结束我,那就请回。”田雨清醒时无数次求死,他知道自己成魔时的狂虐。 “正要和你谈此事。” “没什么好谈的,除了死。”田雨始终闭着眼睛,他不愿把这双充满煞气的红目示于人。 “我想激活你基因记忆里的蚩尤。但无十足的把握,也有可能你会更加暴虐。所以把你带到这,如果不成功你会通过脚下的井盖,坠入深井,随后会有数吨铁水浇筑而下。”苏迪说着计划。 “哼哼,好。要是成功了呢?”田雨问道。 “要是成功了,你将成为地球生命的另一极,我相信你基因记忆里的善。不会有损于人类。”苏迪说道。 “这可未必,谁能保证。”田雨一心求死。 “我相信蚩尤。相信先祖不会残害后裔,就像父母之爱子。这虽是兽性,千万年来基因从未改变记忆。” “哎,父母爱子……”田雨听到这竟哽咽起来。 “如果失败,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你放心,你的父母终生会有人照顾。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性命,这是当初对你父母的承诺,也是我内心真实的意愿。”苏迪说道。 “早已受够了这人不人,魔不魔的痛苦生活。死亡正是我所向往。我已无其他牵挂,唯一就是还未尽孝。如有来世,再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田雨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方便能不能让我见一次父母。我说的是她们的全息影像,我这模样恐怕吓着她们。”田雨说道。 “可以满足,但没有现成的全息资料,需要连接你父母制作,这需要耽误一些时间,我恐怕时间来不及。”苏迪说道。 “也罢,那就开始!”田雨毫不犹豫。 中国西南,猎狐特战以重庆为中心对方圆500公里,可能藏匿诸怀的洞穴等进行深度勘察。西南卡斯特地貌发育突出,已探明的大大小小溶洞不下2万。即便重庆方圆500公里内,具备藏匿条件的溶洞3000多处。 褚永刚已连续7个昼夜未合眼,带队奔波于,西南难于上青天的江河之间,足迹几乎踏遍了所有的已知溶洞。此刻正在泸州青龙洞,未发现任何诸怀线索。 “找到藏匿地,摧毁空间虫洞机器。”他重复着李忞珹交代的任务。 “重庆沦陷,今晚不知会是哪座城市遭殃。”褚永刚自言自语到。 “报告,附近村民提供信息,说是,常能在晴天听到雷鸣声。”有队员汇报。 “就在附近?”褚永刚有些疑惑。 “离此地北10公里。” 不敢怠慢,褚永刚带领侦查中队,乘运输机迅速前往。 赤水河南岸,九溪坳,群山怀抱,山无名,也并无任何溶洞记录。 由于无法降落,特战队员不得不连同侦查设备一起索降。 “主任,南侧山体下三公里处中空。空间巨大,具有藏匿条件。”数分钟后一特战队员惊到。 “拿过来。”褚永刚向队员招手,示意把探测结果交给他。 结果显示,洞穴空间巨大,但洞低平整。 “就是它,没跑了。向猎户特战队总队,汇报情况,请求调运盾构设备。疏散附近村民,掘山!”褚永刚下达命令。 怀柔,雁栖湖,反噬联盟会议决定,拒绝牺牲一部分人类而成全另一部分人类的任何行为,并作为今后反噬联盟专门法核心条款之一。虽然李忞珹极力反对,在他看来,牺牲实际上就是重生,这条法案最终会令人类失去所有。 会议讨论对金仕杰的化身刘杰进行反洗钱调查结果进行讨论。 调查结果并不利于反噬联盟,刘杰所有财富均有合法来源,其资金流向均为上下游产业链企业以及集团旗下数百个投资基金账户。对供应链企业深入调查,虽然有违规行为,但均与刘杰无关联。其名下数百基金交易无异常,无违规行为。 基因检测显示,与其家族成员相符,无任何异常。 通过六年来不间断监测刘杰的所有通讯并无异常,与其生意完全符合。简单说,刘杰通过合法途径 8年来迅速获得全球11的财富,并无任何可以指控的违法违纪行为。 会议通过决议:解除对刘杰的限制,但不放弃继续暗中调查。 “刘杰绝对脱离不了干系。竟被此人玩弄8年。金仕杰是如何做到的?”琼斯愤怒到。 “此是交给我主管。给我两个月时间。当然我也不会放弃太空实验中心。”李忞珹向联盟申请。 (非常抱歉原定于30号晚补齐,5月1日才补齐,愧疚。) 第三十三章 诸怀之蚩尤复活 田雨接过苏迪给的药瓶,无任何犹豫,一饮而尽。药物渐渐起了作用,田雨昏睡过去。 约半个小时,田雨醒来,再一次陷入暴虐。在狭小的空间内,横冲直撞,坚不可摧的石墨钢玻璃已出现裂痕。 “求战!求战!……”田雨不停的吼叫着。 “院长,申请开启井盖,这样下去,石墨钢玻璃难以抵挡住如此撞击。”助手提示道。 “目前撞击力为1479牛,已经超过石墨钢玻璃的承受力。尤其是他的犄角……” “再等等。”还没等助理说完苏迪果断拒绝,田雨现在给他的感觉与之前相比少了些许邪恶。 苏迪紧盯着田雨的一举一动,当他第一眼见到田雨时,就莫名的想尽一切努力挽救他的生命,或许是同宗同源的缘故。他在想尽办法,说服自己,不开启井盖。 “我去现场,一会开启玻璃,谁也不要跟过来,包括吴优。”苏迪突然一股崩了许久的冲动让他冒着被田雨撕碎的风险,也要和田雨谈谈。 田雨见玻璃缓缓升起,迅速离开了这狭小的空间,可等待他的确实另外一个只不过大一些的封闭空间,田雨依旧冲突着,寻找出口。 一处钢墙闪开一道仅容得一人走过的缝隙,苏迪出现,他手里拿着一副画。 田雨见有人进入这密闭空间,还未等苏迪有任何举动,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只大手直接掐住苏迪的脖子,举过头顶,正要把苏迪摔下来。 田雨竟然停住了,他被眼前的一个符号吸引。除了喘着粗气,整个丈余的躯体僵在那里。 “先……放我……下来。”苏迪被掐住脖子举在空中,离地面足有三米高。此时他涨红了脖子和脸面,用尽全部力气挤出这几个字。田雨突然变了情绪,慢慢落下举起的手臂,松开掐着苏迪的手,但眼睛未离开苏迪手中的符号。 符号当然就是当时指引李忞珹和苏迪的“日月山”。 苏迪移开手中拿着的纸,转移田雨的视线,与田雨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但我们终归出自同源同根。”苏迪惊魂未定,颤颤的说道。 田雨未说话,而是走到苏迪跟前,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他缓慢跪下,俯下身子,举起双手,低下头,硕大的犄角平放在苏迪面前,像是在迎接圣物。 苏迪似乎明白了什么,试着把“日月山”符号递到田雨举起的手上。 “你懂这个符号?” “死不为此何为此?”田雨说了一句无法听懂的话。他接过符号,依旧跪在地上,久久端详。 “您是蚩尤?”苏迪打断了田雨。 “这是应龙强加于我的名号。如果后人熟悉如此称呼我,也罢。”蚩尤说道。 “应龙是?” “公孙氏部下,立目人,夺我故土,大败我!”提起应龙,蚩尤表现的有些激动,应是不服与不屑。 “九黎族后裔,苏迪叩见先祖。”说罢,苏迪跪地俯首。 蚩尤见几乎趴在地上的苏迪,不知何意。 “起来说。” “先祖,你可懂这个符号?” “神,救我族于漫天大火,族人以此铭记恩泽,可公孙氏见我部繁荣昌盛,东海珠贝浩繁,遣应龙夺我故土,扰我神灵,不诛杀,何颜死去。”蚩尤又一次把话题绕到应龙这。 “先祖,不必再在意,如今华夏一家,您的后代遍布全球。中华大地已难分彼此。” “这些我知道。” “如今食人兽正在祸害您的后裔,您也知道?” “诸怀乱世。” 听罢苏迪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基因具有记忆,这未尝不可能。 “请再受我一拜,恳请您,出战平息诸怀之乱。”说着苏迪再一次俯地叩拜。 “守土之责,何须请。”蚩尤浩气凌云。 华夏西南,赤水河南岸,九溪坳。 猎狐特战队调遣5个中队约3000余人前来援助,疏散完当地村民,直径一点五米的盾构机也已通过运输机吊装入列。 通过勘察寻到岩土结构最为稳定的地方,开足马力向斜下方向盾构。此盾构机后携带一巨型包裹,包裹内装有一特小型核弹。 “如果顺利傍晚时分,就能打穿。”某部工程军郭兆龙中校说道。 “到时盾构机与核弹一起推入洞穴,引爆后,足以炸塌洞穴。就让这窝畜生长埋于此。”褚永刚向郭兆龙说道。 “这可是工程史上和军事史上唯一一次如此的进攻。褚兄你定会载入史册。”郭兆龙说道。 “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能一举消灭食人兽,此生足矣。要是在成都或者重庆现场,见过这畜生对人类的屠戮,你的心情肯定比我还着急。要不是估计周边城镇,恨不得削了这座山!”褚永刚重重的说道。 洞内。下午2点。 无面人又一次出现在洞内,依旧是从瀑布处出现。 “无面人又出现了,定不会有好事。”大个向已背靠背绑在一起的豪哥嘟囔道。 “这正是下午,他怎么回来?”豪哥有些疑惑。 无面人无视二位特战队员的存在。径直走向马教授和孙晨。 而后开启空间虫洞,第三代诸怀在马教授的引导下鱼贯进入黑洞,被传送到了另一地方。诸怀传送中,马教授手中着一个注射针管,向豪哥和大个走来。 “二位你们的战友正在外边打洞,可惜你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马教授说道。原来无面人在第一时间知道,猎狐特战队计划用盾构机打洞,炸塌洞穴的计划。随即赶过来,执行本来想子夜执行的计划。 “二位军爷。只要注射了这东西,您就自由了。”马教授幸灾乐祸到。 “针管里是什么?”大个问道。 “能让二位拥有超级力量的基因嫁接体,集合了众多黑暗邪恶基因记忆。还有催化剂,注射后,仅需1个小时,二位就可以像诸怀这般强大。” “畜生不如。毋宁死!”豪哥恨到。 “对,宁愿去死。”大个紧跟着说道。 “一死了之最容易,赖活着才难。没有勇气活下去,鞥?”马教授,说着就要注射。 二位怎会坐以待毙,大个立稳脚根。抡起豪哥朝马教授踢去。 “教授看我的。”孙晨终于抓住名正言顺的机会爆揍二位。 孙晨的空手道黑带,很水,但不至于水到臭大街。撂倒背靠背捆在一起的俩特战队员,还是能做到的。 二位撂地之后,孙晨索性骑在二位身上。 “孙子,让你们偷袭我,还扒了我的衣服!”孙晨还记着昨天夜里的耻辱史,照着二位军人的脸一通乱拳。无面人见此情景,并未理会。而是催促他们俩抓紧。 再看豪哥和大个无一人哀求,硬扛着孙晨的乱拳。 一阵乱拳后,孙晨喘气粗气,大概是兴奋加累了,他拿过马教授手中的针管硬生生注射进去。 此时诸怀已经接近传送完毕。 孙晨和马教授,穿上和宇航服相似的防护服。架起躺在地上的特战队员。 “此洞能量远超上两次,但愿二位军爷如能熬到另一边,便可力量无穷,摧城拔寨可全靠二位军爷。”孙晨一阵取笑。他知道,豪哥和大个可能熬不过虫洞。 “哈哈,说的是,二位忍住了。”马教授狞笑着附和道。 “别让我活着到那边,第一个先宰了你俩畜生。”大个有心无力的说道。 “恐怕没有机会了,即便能活着到另一边,到时候你连自己是谁都不会知道。”孙晨继续嘲笑道。 “以后不用再东躲西藏了,终于可以迎着风看着太阳了。”说道此孙晨收回了刚才取笑,想想他暗无天日的三年生活,内心还是无比苦闷。 “攻占贵阳。” 说罢,孙晨和马教授架起二位,进入虫洞。 无面人依旧重复关闭空间虫洞,取出能量块,而后从瀑布处消失。 第三十四章 诸怀之终极之战(上) 秋,下午,贵阳,虽然8天前就已经下达疏散令,难以舍弃四季如春的生活环境,直到重庆沦陷,贵阳百姓,才开始认真对待外迁,实在舍不得四季如春的生活环境,由此,接近3成的百姓未来得及外迁。 观山湖奥体中心足球场,已空无一人。 草坪整齐如新,5天前这里应该有一场超级联赛,贵州茅台队对阵山东鲁能泰山。如今冷落无比。 一只喜鹊从球场顶棚俯冲下来,正要落到草坪上,却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虫洞瞬时化为灰烬。 白天,空间虫洞显得更为玄幻,白色的旋转圈映衬着深黑色虫洞,大如非洲象的诸怀鱼贯而出,密密麻麻拥挤在草坪上而没有像上两次那样疯狂的攻击。从高处看去,银白色鳞甲铺满草坪,熠熠生辉。 马教授和孙晨架着捆在一起的豪哥个大哥,最后被从虫洞抛出,随后空间虫洞关闭。 马教授和孙晨脱掉防护服,望向似乎是断了气的豪哥个大哥。 "我说嘛,再好的体格那受得了如此高能的虫洞?"孙晨嘲笑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马教授冰冷的说到。 “喔,无面人挺会选地方,这么大一个足球场,都是我们的?”孙晨这才把注意力从大哥他们身上转移过来。 “如你所愿,可以迎着风,面向太阳深呼吸。”马教授说到。 北京,反噬联盟总部。 反噬联盟委员早已聚在圆桌前商讨对策。见诸怀并未发动攻击,心生疑虑:他们再等什么? 琼斯已命令猎狐特战队在奥体中心四周建立防线,以应对突袭。同时命令附近驻军务必撤走贵阳城所有居民。 “琼斯将军,联盟太空军申请介子炮攻击。” “此时,体育中心周下无人,也无障碍物遮挡,介子正是时候。”原猎狐特战队总指挥,引咎请辞后,被琼斯聘为幕僚。他也是反噬联盟委员之一,是极少数知道收割计划的要员。 “我担心有诈,金士杰何等之人,怎会如此大意。” “将军,赤水河南岸,诸怀藏匿地正在遭猎狐特战队盾构挖掘,他们是逃难至此,那还有谋略可言。即便试一炮,我方会有什么损失?”郭立强力荐。 "试一次!"琼斯心中犹豫,更担心贻误战机,下令试探敌情。 月球反噬联盟太空军总部收到同意指令,但仅为试探性攻击。 “坐标n26,e106,微能点射。“伽利略号收到宋景将军发出的指令。 由于能量降到最低,介子炮并未留任何下耀眼轨迹,一束介子射到诸怀银白色鳞甲未见诸怀有任何反应,倒是足球场西侧遮阳棚一块钢结构掉落。 “靠,什么情况?年久失修?”孙晨看着掉落到观众座椅上的钢材。 “嗨,管他那,如今贵阳是一座空城。”我们俩唯一的工作就是听从无面人调遣。 “傍晚实验器材才传送过来,过些时候,这个足球场将封闭起来,会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俩施展。”马教授展望着未来。 “教授咱俩找间屋子仔细聊聊?”孙晨说到。 “报告,未击中食人兽,击中西侧遮阳棚。”埋伏在中天帝景高层的猎狐特战侦查兵向中队报告。 伽利略号经过层层排查,没发现任何要素有误,唯一可能得情况就是能量太低。 “能加增加10再来一次。”宋景调整到。 介子炮增加了10能量又发射了一次。两秒后伽利略号飞船整个船体出现剧烈晃动。 “总部,伽利略号,遭受……”一句未完的报告,把功勋伽利略号永远定格。 伽利略号在地月之间发生剧烈爆炸,顷刻间化作太空烟花,有些碎片冲入地球轨道,与大气层摩擦,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烟痕。更多碎片逃逸到太空,与卫星高速撞击,又一串太空烟花燃爆…… 月球太空军总部。 “什么问题?金属疲劳?有没有接受到黑匣子数据?”宋景急忙问到,在他并不愿意接受被太空攻击的现实。 “还无法判定爆炸原因,正在搜索黑匣子信号。” “原来金仕杰在此等我。”艾伦张之前的的担忧一语成谶。 “博士您的意思是?”宋景问到。 “金仕杰,一直在诱引反噬联盟,食人兽并非他的最终手段,他确切的说是硼基人想借此窥探反噬联盟的实力。我敢确定,金仕杰仅仅利用了反射原理,便摧毁了我们积攒了8年的自信。”艾伦张感叹道。 “第一次介子炮不可能没有击中,而是击中再次升级的诸怀银白色鳞甲上,反射到足球馆顶棚而已。 银白色鳞甲能反射掉几乎百分之一百的介子流,所以诸怀才敢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的暴露。我察觉诸怀颜色的变化,但未考虑到反射。我估计我们能找到诸怀的藏匿地也是金仕杰有意为之。”艾伦张不得不佩服金仕杰这位难得敌人。 “可惜他成了敌人。哎,希望有生之年能见他一面。”艾伦张又感慨了一句。 黑匣子数据成功接收,正如艾伦张所言,伽利略号,确实是被介子炮击中,致使飞船从内部爆裂。 东半球绝大部分地区能看到一连串的爆炸,即便是在白天,爆炸产生的亮度瞬间碾压了太阳光辉。澳洲东部,伴着夕阳,人们看到的太空烟花更为壮丽,但无人喝彩,反而更加压抑,因为他们知道这烟花不是庆贺,而更像丧钟。 怀柔,雁栖湖,反噬联盟委员,借助天眼系统,实时清晰的目睹了这一切。 “娘的,金仕杰2个月内我一定把你揪出来!”李忞珹用手狠狠砸向会议圆桌,不一会,他的手指关节渗出血迹,这鲜血便是誓师! “是我愚蠢的分析毁了伽利略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愿意军法处置。同时申请退出反噬联盟。”郭立强自感已无脸面就在反噬联盟。 “郭将军,我是总指挥,还轮不到你担责任。何况,无人识破金仕杰的阴谋。”琼斯说到。 赤水南岸,九溪坳,褚勇刚接到撤调特战队的命令,仅留一个中队,以配合工程军实施盾构,但已不急于立即毁掉溶洞,如溶洞已无藏匿诸怀,需保护好空间虫洞设备及实验器材。 蚩尤与苏迪等人,在诸怀未进入贵阳之前已赶往西南四省。 第三十五章 诸怀之终极之战(中) 马教授与孙晨正在足球场一间屋内休息,听见外边厮杀声。 “教授引导棒在你手里,诸怀怎么会自主攻击。”孙晨不解。 “直白点说,你我都是打工仔,别看我有时挥动引导棒,但真正控制诸怀的却是无面人。”马教授说道。 “直到现在我对无面人知之甚少,教授您对他了解多少?” “和你一样,我估计无面人并不是人类。”马教授说。 二位说着走出休息室。 足球场内已乱作一团,厮杀就发生在场内。 “从未见过诸怀同代间相互攻击。这是怎么了?”马教授疑惑道。 第三代诸怀身形硕大如象,加之数千头诸怀拥挤在标准足球场上,若不是站在高处仅能听见厮杀声,却不知那个方位出现混乱。 “估计是在争抢那俩死去的大头兵尸体。呵呵……”孙晨笑道。他见 刚刚躺在这的豪哥和大个已无了踪影。 “但愿如此,毕竟这也是诸怀第一次在我无任何引导下的行动。”马教授还是有些担心。 他挥动暗红色导引棒,想阻止此次厮杀,可厮杀部位对导引棒无任何反应。 “莫非我已经失去对诸怀的控制。”马教授向孙晨说道。他又发出其他指令,但都未有回馈。 “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孙晨有些紧张。 “如果是无面人控制了诸怀,那大可不必恐慌。”马教授说道。 “要不去高层看台以防万一。”孙晨说道。 “也好。走。”马教授也担心自己会成为诸怀牙祭。 等二位登上高层看台,这才看清楚,竟然有两位头上长有硕大犄角人形诸怀正在与数十头诸怀相杀。 那两位人形诸怀不是别人正是豪哥和大个他们俩。 虽然豪哥和大个幻化的诸怀明显小于第三代诸怀,但单挑起来,却是伯仲之间。 厮杀发生在诸怀中部,远离豪哥和大个期初传送过来的位置,不知二位与众三代诸怀已斗争了多久,才混战如此远的距离。此时二位正背靠背相互防卫,四周已被诸怀围得水泄不通,竟无诸怀敢向前攻击,或许已有诸怀吃过二位军人的苦头。 “没想到,特战队员竟能经得住数次高能虫洞离子撞击,能熬得住仇恨基因记忆的腐蚀依旧能保持住本色。”马教授惊叹道。 “这俩人比诸怀更危险。”苏晨所说的危险应该他记得传送前,大个说的狠话。 诸怀与豪哥他们相持许久,就在豪哥准备突围之际,众诸怀应当是收到指令,竟全部调转方向体育馆各出口,出了体育馆。 豪哥和大个松了一口气,这时,他们二位才有机会相互端详对方身体的变化。 “咱俩除了没有牛头,能直立行走,没有牛蹄外,已于诸怀无异。”豪哥看到满身披着深灰色的鳞甲大个并未表现出惊讶。 “这以后如何见父母,如何见人。”大个表现的很焦虑。 “父母不会嫌弃我们,其他人最好别再见了。要是今天能活着逃出的话。”豪哥说道。 诸怀出了足球场,目的就是袭击在南、北、西三面已建立好第一道防线的猎狐他战队员,如能碰到人类,便吞掉。诸怀来到贵阳,已超过5个小时,这为贵阳居民逃离留出足够时间。 除了不愿意离去的居民,其他人已在特战队以及当地驻军协助下迁离。 城区仅剩主城观山湖周边六千多猎狐特战队员。 “不知足球场外发生了什么?,要是有机会顺便逃走。”大个说道。 “还会有谁,除了猎狐特战队,谁会跟着这群畜生!”豪哥说道。 言罢二位紧跟在诸怀身后,从奥体中心南侧出了足球场。 场外,已被阵阵火力压制,虽然普通武器几乎对诸怀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也阻止了诸怀快速推进的步伐。最前列诸怀压低了头,咆哮着冲向封锁线。 豪哥和大个他俩并不知,已对子弹等火力“免疫”,只躲在诸怀身后,等待时机逃离或者向特战队求救。 “报告中队,发现俩人形诸怀,估计是诸怀指挥官。正躲在敌队末尾。”藏在足球场南侧中天帝景西北角高层的狙击手观察员通过通讯设备汇报到。 “各狙击手注意,在足球场西门诸怀队尾俩人形诸怀,周身为灰黑色,立即打瞎这俩畜生的眼睛。”特战队临时总指挥李向雨下达命令。 豪哥他们俩紧跟在诸怀身后,生怕有流弹之类的误伤自己。 突然大个感到左颧骨一阵麻痛,这才注意到一颗子弹弹落到地上。大个用手摸着痛处,发现颧骨鳞甲被子弹撞出一个小凹面。 “靠,被流弹击中。”大个说道到。 “哪是什么流弹,注意你的9点钟方向,你我已被狙击手锁定。”豪哥一把拉起大个就往诸怀堆里跑。 “你没事?”豪哥拽着大个钻进诸怀堆里问道。看着大个颧骨上的小凹洞。 “除了麻一点,也没什么。”大个回答道。 “咱俩已是刀枪不入之躯。还记得吗?特战队专打诸怀眼睛。要想活命,保护好咱俩这双能吓死人的眼睛。”豪哥说道。 “表明身份,要求归队?”大个说道。 “馊主意,现在除了咱俩能相互相信,谁会相信我们?这节骨眼投诚,最好的结果是限制自由等待审查,不如保持自由身,找准时机帮助特战队灭了诸怀。”豪哥教训道。 “等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大个不解。 “等我命令。”豪哥说道。 说话间,诸怀已经接近猎狐特战队第一道封锁线。 此时特战队竟停了火力,向贵阳职业技术学院方向撤离。 “来机会了。”豪哥说道。 “机会在哪?”大个摸不着头脑。 “阻击并未给狙击手创造好机会,现在特战队变阵地战为游击战,分散这些畜生,好为狙击手创造狙击条件。”豪哥解释道。 “靠,也为聚集我俩创造条件。”大个郁闷。 “保护好眼睛。灭掉落单的畜生。”豪哥说道。 特战队分散开,与诸怀展开巷战。豪哥与大个又被暴露在狙击手瞄准镜里,由于被误认为是诸怀头目,成为狙击手重点狙击对象。 豪哥与大个被击中十几次,幸好二位及时用臂膀护住眼睛,才免于致命一击。二位迅速找到楼角作为掩护,猫在那寻找落单的猎物。 省地质科技园门口,一落单诸怀正与三位猎狐特战队员厮杀。 第三代诸怀身形太大,特战队员即便近身也无法与其肉搏,先前可伸缩锋利长矛很难找到刺向诸怀眼睛的时机。诸怀占据上风,低着头直冲着犄角,蹬踏着大如碗口蹄子随时冲向特战队员。 猎狐特战队看来早就训练过纠缠战术,三位特战队员不断围绕着诸怀变化位置,用短枪射击诸怀头部,激怒诸怀让其暴露眼睛。 “豪哥,三点钟方向有一落单畜生。”大个说道。 豪哥向三点钟方向看去。果见落单诸怀正在与特战队员厮杀,距离估计200米。 “护好眼睛,冲过去。”豪哥说道。 这200米无任何遮挡建筑物,二位冒着弹雨径直冲过去。就在二位距离不足50米时,一位特战队员被诸怀犄角顶起,抛到空中……。 “猎狐特战队员,闪开。”大个朝特战队员喊道。 还没等特战队员反应过来,豪哥和大个已近冲到诸怀身后。诸怀起初无视他们二位,继续攻击特战队员,直到被大个飞身一脚踹到鼻子。 诸怀惨叫一声,稍微定住神,充满煞气的暗红眼睛扫视二位,见二位不过是人形的怪物,诸怀转过身,向二位发出雷鸣般的吼叫,似乎在发泄刚刚被踹一脚的愤懑。 大个也不示弱,他尝试着咆哮,却发出不亚于诸怀吼叫的雷鸣声。 诸怀被大个的咆哮,震惊到,微微一颤,但这并不足以吓破诸怀邪恶血腥之胆,它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向大个奔去。 大个并未躲闪,而是直接用手去接诸怀的上下颚,也不知大个哪来的神力,竟然接住诸怀咬合力不低于70吨上下颚。 “少校,别看着了,戳眼睛,戳这畜生的眼睛。”大个使出全身的力气向豪哥求救到。看来大个也是勉强接住。 “再坚持一会,试试我们的潜力。”豪哥并不着急。 “少校……这不是……闹着玩的。”大个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眼神里充满祈求。 豪哥正要去戳诸怀的眼睛,可晚了一步,被一旁观战的特战队员用短枪射瞎了双眼。诸怀哀嚎着惨叫一声,像是在发求救信号,随后失去战斗力,大个顺势丢开诸怀上下颚。失去约束的瞎眼诸怀,哀嚎着四处乱冲,最终在不远处倒下。 “报告中队,发现人形诸怀,目前来看不是敌人。请求暂时停止狙击人形诸怀,请求停止射击人形诸怀。”其中一特战队员喘息机会向中队汇报。 被刺瞎双眼的诸怀发出的哀嚎,引来数十头诸怀奔向豪哥大个而来。 第三十六章 诸怀之终极之战(下) “多谢战友,及时出手。”大个向开枪射瞎诸怀的特战队员道谢。 “战友?”特战队员一脸疑惑。 “我俩就是在成都武侯祠进入虫洞失踪的那两位。”大个解释道。 “果真是二位?怎么这般模样?”特战队员还是疑惑不解。 “说来话长,二位抓紧离开,这很快就会被诸怀包围。”豪哥劝到。 “报告中队,这两位人形诸怀自称是成都武侯祠进入虫洞的特战队员。是否带回中队?”特战队员请示中队。 “尽一切手段带回中队。” “收到。” “现在我以少校的衔位命令二位:一,迅速来开此地,向西与其他战友结成列队。二,这场战争结束后,如果我俩还活着,会主动回部队报道。”豪哥严厉呵斥道。 “是少校。”二位特战队同时向豪哥敬礼后迅速离开。 豪哥他们趁着间隙稍作休息。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沾满了西侧天空,几乎所有的晚霞仅在西半天狂欢,未敢越过半步,却偏偏一缕云毫不忌讳的侵染了整个天空,招摇无比,好像在主张这东半球的天空也归夕阳…… “豪哥,方才你说,咱俩还要归队?”大个问道。 “我只是不想跟他俩纠缠,诸怀马上就要来到,一旦被围住,他们俩只有死路一条,当然咱俩恐怕也是性命不保。这才框他们。”豪哥说道。 “那就是说不打算归队了?”大个接着问道。 “你说说你的想法,我觉得你是想归队,重回军旅生活?”豪哥毫不避讳,有啥说啥。 “我还是倾向于归队,这模样又不碍事。” “我不打算归队,模样怪异仅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我从马教授那听出很多有关外星人,地球灭亡之类的信息。这诸怀肯定不简单,如果允许,我想去解开。”豪哥看着晚霞,眼光中充满期待。 “中校感到震动了吗?”大个问道。 “准备战斗。”豪哥,为直接回到大个,他知道大个能明白。 就见从四面赶来6头诸怀,正奋力奔向瞎眼的诸怀,它们奔来第一件事不是攻击豪哥他们,而是残忍的分食了瞎眼的诸怀,听到被分食时诸怀的哀鸣,大个有些触动,他在可怜刚刚被吃掉的诸怀,更恨这群畜生的邪恶。 分食过后,六头诸怀同时调转了方向,朝豪哥他们奔袭而来。 “听我命令,看到前边的楼房了?你逆时针跑我顺时针跑,争取我们俩相遇时仅剩一头诸怀。”豪哥盯着即将到跟前的六头诸怀向大个嘱咐道。 “记住只管跑,等我俩汇合后再攻击。”豪哥补充道。 “跑!”就见二位人形诸怀围着地质科技馆主楼跑起来。 有四头诸怀追在大个身后,其余两头奔着豪哥而去。 二位特战队员充分发挥灵活性强于诸怀的优势,奔跑在前,在科技楼的西侧二位相遇,此时大个身后已剩3头,其中一头可未能跟上。豪哥这两头诸怀竟未被甩开,紧紧跟着。 “往回跑,3分钟后足球场草坪见。”豪哥见未能甩开诸怀,打算来一个长距离试试。 “我没有计时工具,如何确保时间。”大个和豪哥边奔跑边说。 “那就不计时间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足球场草坪。”豪哥能通过心算计时。 “好分开跑。”大个说道。 大个往南绕,豪哥往北绕。可能是大个怕耽搁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足球场,途中他听到三声诸怀惨叫,为赶时间,没来的接关注。 等进了足球场见无任何诸怀跟来,顿时明白,那三头诸怀应该是在路上暴露了眼睛被猎狐特战队员击瞎眼睛,失去战斗力。 没多久豪哥也跑进足球场,见身后仅跟来一头诸怀,暗自较好。 大个见豪哥进来,身后就跟来一头诸怀,便迅速冲上去,与豪哥肩并肩灭掉诸怀。 二位几乎是在足球场草坪中间相遇,原本为赛事准备的草坪在让诸怀踩了一下午后,出现很多坑坑洼洼。 大个未任何停歇,直接奔现诸怀,与诸怀来一个正面相撞,就在撞击来临之前的前一秒,大个一只脚竟落入坑内,大个一个踉跄,重心不稳。 或许是失去重心的大个未做好防撞准备,大个竟被诸怀头颅撞出三四米远。 此时豪哥已经减速准备好迎接诸怀,见大个被撞出,便一个箭步冲到诸怀跟前,从左侧把未减速的诸怀故意让了过去,同时瞬时俩手握住诸怀一只犄角。由于惯性,诸怀竟甩倒在大个跟前的草坪上。 大个爬起身来,直接骑到诸怀身上,用已经变得超大的手戳瞎了诸怀双眼。诸怀哀嚎着挣扎站起,大个见机跳下。 “第二头。”大个喘着粗气说道。 “满足球场的诸怀,这才灭了两头,任重而道远。”豪哥说道。 “真要把所有的畜生都灭了?那要何年月?” 正交谈中,一架外形奇特运输机从足球场上空经过奔东南方飞去。 “在猎狐没见过这种运输机。”大个疑惑。 “那是太空军的运输机。可以在外太空飞行。”豪哥说道。 “太空军也参战了?”大个问道。 “早就该参与!这几年集中地球资源全力建设太空军,猎狐的武器无法与太空军相比。”豪哥羡慕到。 “少校,听说您是从太空军降到猎狐的。”大个想得到豪哥的确认。 “好汉不提当年。要不是……”豪哥欲言又止。 “反正别问了。问心无愧就好。”豪哥始终不想说在太空军时那档子事。 太空军运输机上,蚩尤苏迪等一行人从北京赶过来,本来也就1个半小时的航行,可起初搭载的猎狐特战队运输机中途故障备降洛阳,在洛阳等待太空军运输机浪费一些时间,才导致下午五点多才赶到贵阳。 太空军慢慢降低高度,蚩尤见贵阳城狼烟四起,地面上,即便是游击战诸怀仍占据优势,横冲直撞,特战队员伤亡惨重。 “找个诸怀多的地方,把我放下。”蚩尤向飞行员说道。 “不是专机场,飞船不能随意降落,发动机喷出的高能热量会引起地面爆裂,容易对飞船造成伤害,离地面50米索降可以吗?”飞行员解释道。 “不用绳索,我直接跳下去。”蚩尤肯定的说道。 “这可不是你原来的躯体。慎重。”苏迪提示蚩尤。 “我了解现在躯体的状况,不用担心。”蚩尤说道。 “准备就绪,左侧舱门已开启。注意不要跳跃,请以自由落体方式下降,以免引起飞船震动。”飞行员担心如此块头的蚩尤跳跃的瞬间对飞船造成损害。 飞船舱门不足两米,身高近3米的蚩尤只好猫着腰, 遵照飞行员要求,一自由落体方式掉落,50米的高度,对蚩尤来说不算什么。就见蚩尤在空中变换姿势,落地时除了轻微的下蹲,未看到任何为难之处。 蚩尤正降在一个主干道十字路口,数十只诸怀中间,四周横竖躺着十几具特战队员遗体,他们被诸怀合围。 零散的狙击子弹,射到诸怀脸上然后弹落。高达近3米,如果算上硕大的犄角,足有4米,周身灰黑色鳞甲的蚩尤竟被诸怀忽视。见已无有作战能力的特战队,正转身准备离去。 蚩尤本来已做好恶战的准备,没想到竟被无视,他随意挑选一头正在离去的诸怀薅住其后腿,拖行到方才降落的地方。只见那只被拖住的诸怀竟无力扭转身体反击,咆哮几声见不起作用,开始哀嚎,祈求着蚩尤放手。 其它诸怀,见这阵势,齐抬头向空中吼叫,吼声震天,所到之处,树木倾倒、楼屋晃动、玻璃顷刻震碎。 蚩尤也被这吼声震颤后退几步。他放开拖过来的诸怀,定了定脚根,深吸一口气,随后发出远远压过方才数只诸怀的咆哮。冲击波又一次冲荡在观山湖奥体中心附近……咆哮落下,蚩尤占据上风,诸怀不敢再咆哮,但也没有逃散,而是等待援兵。 离开体育场的豪哥和大个连续两次被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惊到,同时发现诸怀全部放弃与特战队员的斗争,任凭特战对员攻击,只顾朝着巨大响声发出的地方涌去。而特战队员却未放弃追杀,狙击手借机狙掉数十头诸怀,却未招来任何诸怀反抗。 豪哥与大个再一次跟在如同被召唤一样的诸怀身后,很快便到达争斗中心。 将落地为一个主干道十字路口,近3000头诸怀从主干道四个方向涌来,把蚩尤围在中间。此时诸怀借势开始漏出凶残本色,低声咆哮着渐渐缩小包围圈。 豪哥和大个站在外围,并不清楚诸怀为何如此大动干戈,也不清楚圈围着何方神圣,令诸怀如此紧张,如此团结。 猎狐特战队狙击手,没放过任何消灭诸怀的机会,依旧在不停的狙击诸怀的眼睛,从高处的狙击手位置来看,银白色鳞甲的诸怀与居中黑灰色鳞甲的蚩尤形成一个中间一个黑点的银白色十字星,如同是朝圣,却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所有诸怀骚动起来,最前列诸怀数十头诸怀发动攻击,咆哮着扑向蚩尤,顷刻间蚩尤被数十头数吨重的诸怀压在身下,其余诸怀紧跟其后叠起罗汉,最后几乎所有诸怀参与进去,叠起一个直径占满整个路口,3层楼高度的诸怀山。 苏迪他们一直徘徊在空中观察着地面发生的一切,无不为蚩尤惋惜。 毫不知情的豪哥与大个一脸懵,他们俩很难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诸怀如此拼命,同样也为最底下的那位捏一把汗。 “如果这样都压不死,这不是人,是神。”大个惋惜到。 “咱俩躲远一点。”豪哥似乎看出什么门道,劝大个别靠的那么近。 正在豪哥拉着大个往后退时,诸怀堆成的山底传来阵阵如闷雷般的咆哮声,似乎是蚩尤在积攒力量。 随后诸怀山开始晃动,如同火山即将喷发时,地底涌动着躁动的岩浆。 诸怀山终究压制不住蚩尤,一声比上次还要有冲击力的咆哮后,诸怀山顷刻崩裂,几乎所有诸怀被抛向空中,冲击波再一次冲荡着临近街区,较近的树木被连根拔起,高层隐蔽的狙击手也被掀翻失去位置,以蚩尤为中心十米范围内,无任何残留,而蚩尤依旧屹立在那。 第三十七章 诸怀之苏迪遇难 幸好豪哥、大个躲闪及时,才免于被冲击波抛向空中。震荡过后,豪哥见路中央立着和自己相仿的人形诸怀,才知理解诸怀所作所为。 由于苏迪乘坐的飞船悬留在蚩尤左上方不足百米的空中,同样受到冲击波的重创,巨大的冲击波让飞船在低空翻了一个跟头,差点酿成空难。 冲击波渐渐弱去,强大的诸怀并未在此战中受伤或者死去。渐渐缓过来的诸怀再一次向蚩尤围过来,这一次却是带着卑微的姿态匍匐在蚩尤面前,十字路口再一次被银白色鳞甲填成十字星,蚩尤矗立在中心,黑灰色鳞甲格外显眼,此时的情景已然成为真实的朝拜。 蚩尤立在中心,转动着巍峨的身躯,扫视已臣服的众诸怀,似乎是在重享六千年前,一统九黎各部的荣耀! “应龙何在?”蚩尤对空长啸。 苏迪明白他的荣耀不是臣服诸怀就能重新拾起,他的愤懑不是荡平诸怀就能平息。 “蚩尤会不会……” “不会,我相信基因的力量,更相信他。”还未等吴优说完,苏迪确信的说到。 “前边楼顶索降。”苏迪让吴优转达飞船驾驶员。 蚩尤立在那久久不能释怀。 豪哥和大个更是不知所措。他俩索性立在那,等待那位高大威猛的人形诸怀下一个举动。 苏迪和吴优索降到楼顶,不确定诸怀对人类还有没有危害。正要站在楼顶向蚩尤喊话,却见蚩尤举起双手示意诸怀回到来的地方。众诸怀如领了圣旨,结队而撤,又回到观山湖奥体中心。 豪哥和大个正在诸怀回去的道上。他俩决定投靠比他们俩大一码的人形诸怀。随机二位躲闪着归去的诸怀,向蚩尤走去。 蚩尤见俩与自己相似的人形诸怀正逆向而来。心怀戒备,迎面向豪哥他们走去。 “少校,那家伙正朝我们走来?”大个提示到。 “看到了。”豪哥淡定的回答道。 “是早有主意,还是赌一把?”大个永远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 “再赌一把。赌他不是敌人。”豪哥说到。 苏迪、吴优见诸怀散去,便快速下楼直径走向蚩尤。 到开阔地时却见蚩尤走向另外两个人形诸怀。 “看来蚩尤并不孤独。”苏迪自言自语到。 “帮我问问有猎狐特战队是否知道他们的底细。”苏迪向吴优说道。 “那两位人形诸怀自称为原特战队员,因进入空间虫洞,成为俘虏,不知何原因成为这般模样。成都之战确有两位特战队员跟随诸怀进入空间虫洞。”吴优很快通过最优先级通信向多方求证了解到情况。 “或许他们俩被基因嫁接了。”苏迪说道。 “别打扰他们,近了再说。”苏迪见蚩尤正与其他两位人形诸怀沟通,便打断了正要呼喊蚩尤的吴优。 “二位可是来寻我?”蚩尤拦住豪哥和大个去路。 “正是,在下马树豪、这位是王勇峰。我们原为猎狐特战队军人,因被注射基因嫁接体才有了这般模样。想必您也是被注射了基因嫁接体,请问尊姓大名?” “寻我何事?”蚩尤并不接他俩的茬,继续问道。 “投靠您。我二位虽未泯灭人性,但身形丑陋怪异,恐难以再融入人类社会。恳请您收留。”豪哥说道。而在一旁的大个好像并无此意,只是奈于情面未表达分歧。 “我躯体是田雨,意识是你们称为的上古战神蚩尤!我无栖身之地,何谈收留二位。”蚩尤回绝。 “蚩尤?”豪哥和大个异口同声的惊讶道。作为军人,自是崇拜上古第一战神蚩尤,令他们惊讶的事,蚩尤怎么可能复活? “二位不必惊讶,基因具有记忆,理论上可以用现在的基因复活任意先辈。”苏迪和吴优已经来到蚩尤身旁。 蚩尤见苏迪在跟前,向苏迪低头表示敬意,苏迪礼貌回敬。 “方才听二位说是因被注入基因嫁接体才有这般身形,我是苏迪,在遗传基因方面研究较深。可否,配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诸怀展开深入侦查。”苏迪问道。 “能为人类做贡献,我们哪怕万死也绝不含糊。”大个抢先说道,他认为配合调查就不用跟对蚩尤,顺便也帮豪哥表了决心。 “太感谢,我先代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感谢你们的贡献。”苏迪感谢道。 “ 差点忘记正事。”苏迪拍打着脑袋。 “您刚才的举动,令我担忧基因记忆的阴暗会压制理智。现在感觉如何?”苏迪转身问蚩尤。 “放心就是,我不会成魔。” 蚩尤回答道。 “还有应龙仅是炎黄的一个先锋大将。为何您偏偏对他耿耿于怀。”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现在我不想说,时机到了你自然能明白。”蚩尤不愿提起应龙往事。同时后退了几步,背过身去独自惆怅。 就在蚩尤与苏迪沟通时,豪哥和大个像是被某人控制,心智慢慢发生了变化。二位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完全失去自主意识。可这在旁人看来,豪哥和大个除了煞眼变得呆滞,并无显眼的异样,也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苏迪正要向豪哥和大个问些什么。却见大个冲直了犄角,直接扎向苏迪。 吴优无愧于苏迪信任,飞身挡住大个的犄角,其胸部瞬间被大个的犄角穿透。 “苏迪……快跑。”吴优留下最后一句忠诚。还未等苏迪有所防御,豪哥的犄角已插进苏迪的胸膛,并从背后穿出……。 不远处,听到苏迪的惨叫,蚩尤猛回过身来,迅速冲到跟前,轻而易举把大个和豪哥制服。可为时已晚,苏迪勉强坐在地上,任凭鲜血从胸口流出,吴优已经躺在了血泊中,他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嘴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别伤害他俩,伤害我并非他们本意,定是被他人指使。”苏迪叫住正要灭掉豪哥和大个的蚩尤。 “对刚刚投降的诸怀,进行全面检查,以免危及到人类。”苏迪嘱咐道。 他开启仅有反噬人才能拥有的危机求救信号。 第三十八章 寻踪 反噬人独有的危机报警系统是专为四位反噬人设计,信号分为主动发出和被动发出。自主发出即,反噬人在面对危机或者预感将有危机到来时,可主动发出信号,信号首先由反噬联盟收到,随即根据定位实时通知最近的驻军和猎狐特战队以及太空军。 猎狐特战队第一时间赶到,对苏迪和吴优进行初步救治,随即运送往附近医院。 在运输机上,军医判断,吴优因穿透了脾脏,已无生命迹象。 苏迪双肺被刺穿,呼吸非常困难,也已经休克。 贵阳市第二人民医院, 医护人员早已撤离,只好军医上阵。经过近5个小时的生死赛跑,终于让苏迪恢复了生命体征,但苏迪除了双肺刺穿外,脊柱神经受到损伤,恐怕很难再站立起来。此时太空军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接到命令,把苏迪运回北京。 “我……要见……忞珹。”苏迪在太空军运输机上醒来,几乎用尽全是气力第一句话是要见李忞珹。 反噬联盟指挥中心。 “这才金仕杰此役的终极目标!”李忞珹从全球鹰眼系统几乎实时目睹了苏迪的遇害。他已经沉闷了很久,苏迪遇害,更是令他几近崩溃。 早已对金仕杰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 “与其说是金仕杰的目标,倒不如说是硼基人的目标。硼基人正在阻止人类科技进步,苏迪主攻方向正是从生物角度应对噬核虫。”艾伦张在月球太空军中心与李忞珹交谈,也是想为忞珹宽宽心。 “金仕杰不知所踪,明摆着刘杰就是其化身,却无处下手,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作恶!” “我们顾忌太多。投鼠忌器,恐怕会颗粒无存。”艾伦张叹道。 “猎狐特战队曾对刘杰实施过不下十几次暗杀,均失败,他有我们未掌握的获取信息的途径。这是我接下来两个月重点突破的方向。”李忞珹说道。 “我估计刘杰隐秘的信息传递方式应该是非常简化,而非高科技,以至于不被我们重视。” “这也是我认定的方向。刘杰终归会留下痕迹。我打算重走刘杰开挂的八年。” “祝你好运!太空军这边暂时交给我,推迟到下个月的光速飞行验证目前正在准备。”艾伦张说道。 “苏迪很快就到二医,他要见你。”何雨微走到李忞珹身后说道并向艾伦张打招呼。 “不打扰,李忞珹交给你,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艾伦张向何雨微说道并告别。 李忞珹拾起何雨微的手说道:“一起去。”李仕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何雨微转身面向他,依靠在桌子沿上。八年来何雨微少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稳重,但她的美依旧令人难忘。 “好的,一起去。苏迪已经恢复意识,专家建议他最好静养,他还是执意要见你。” “我和他这八年来,情同手足。其实到现在他心里还是一直有你。这让我很是愧疚。” “愧疚什么?你打算把我让给他?”何雨微听到愧疚二字有些恼火,瞪着李忞珹。 “我心里只有你,你是我要托付的人,而苏迪仅是我最亲密的战友。”何雨微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懂你,我愧疚的是当他知道我喜欢你时,主动退出。他说‘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毁了反噬联盟。’他牺牲了太多,如今差点牺牲性命。”李忞珹解释道。 “运输机已经备好,请二位发出。”张岩推开门打断了二位的交谈。 二医,苏迪直接进入重症监护室。早已集结的超一流专家,开始忙碌。 李忞珹和何雨微到达时,正处于昏迷状态的苏迪竟然清醒过来。 “忞珹,我想全权委托你为我做任何决策。早在2年前就与何雨微一起研究生物与机械的协同,如果我再也站不起来,请务必给我换一个钢铁身躯。”苏迪请求道。 “专家们还没有定论,先别着急,再说了现在的医术重建神经已不是难事,何必如此悲观。”李忞珹说道。 “况且仅在鼠类上做过验证,还未经过验证,技术很不成熟。即便做了失败率会很高。”何雨微劝到。 “我对自己的状况比那群专家更清楚。我恐怕真的需要一个钢铁之躯。”苏迪重复到, “你找我不会仅是为这事?”李忞珹说道。 “不是,更重要的事还没说。” “现在我担心蚩尤和另外两个人形诸怀。首先,蚩尤自尊心很强,也把领地意识带到现代。我想能不能为蚩尤他们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他们。 其次,那两位人形诸怀,是金仕杰故意为之,刺杀我并非,他俩本意,金仕杰能随时控制他们,已经嘱托对马树豪、王勇峰彻底检查,找出控制系统。同时也别忘了对投降的诸怀进行彻底检查。以免以后生祸患。 最后,我想为蚩尤申请一块领地。让他统领诸怀。”苏迪状态不错,竟能平和的说完这些话。 “我谨记,一会就去照办。”李忞珹回答道。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请务必答应我如果我不能站立起来,你一定要支持我用金属躯体替代。”苏迪特别强调。 “出于你自愿,以及强烈的意愿,我支持你。” 贵阳观山湖奥体中心。 所有诸怀都乖乖的聚集在足球场上,蚩尤也接到暂时入驻足球场的要求。 猎狐特战队第一时间对豪哥和大个进行彻底检查,最终在腋窝深处细小血管中发现微型药物释放机器。无面人正是通过微型药物机器人控制豪哥和大个。 在处理掉豪哥和大个血管中微型机器人之后,二位被带到猎狐特战队总指挥车内。 “我是特战队总队副队长于召龙。二位的真实身份,我们已经辨认清楚,检测报告也以完成。我们对二位舍身钻入虫洞的勇气深深折服。我代表猎狐特战队向二位英雄致敬。”说罢于召龙站好军姿向 豪哥他们俩庄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豪哥和大个也赶紧站好军姿,向于召龙少将回军礼。 “一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有专家与二位联系,请二位配合专家,如实相告所知所闻。” “遵命。”二位异口同声回答道。 “二位已经向蚩尤表示归顺的意思,难道没打算归队吗?猎狐也非常需要您二位这样奇异能人。”于召龙想竭力挽留。 “这般模样,已经很难再融入人群。瞧着犄角,到哪都碍事。”豪哥摇着头,摆弄着看起来多余的巨大犄角。 “少将,我想归队。”在大个眼里与昔日战友相处远好过与一群畜生生活要好。 “大个,你确定?”豪哥问道。 “我确定。” “这事先放一放,联合国那边专家已经连线。”于召龙催促二位去接受联合国问询。于召龙的级别还未到达到反噬联盟的核心层,所以他能接到的上级部署均是以联合国军事指挥中心,或者联合国科技联盟下达。 “二位英雄,我是李忞珹,联合国科技联盟负责人之一。二位的壮举令人敬佩。我想了解二位在洞中的所见所闻,先谢谢二位配合。” 豪哥心中兴奋不已,因为他是李忞珹的铁杆科技谜。不过竟以这种方式与偶像对话,略显尴尬。 豪哥从他俩跟随诸怀转入空间虫洞,到刺杀苏迪全过程尽可能详尽的向李忞珹汇报。大个会时不时进行补充。 “稍等,您所说的无面人是指?”李忞珹听到无面人时不禁一颤。他之前一直认为,刘杰亲自参与了此次诸怀事件,无面人的出现使他很多基础假设不得不推倒重来。 “无面人就是面部完全没有五官的神秘人,他的行踪以及相关资料,就连马教授都无法知晓。” “马教授,他人现在在哪?”李忞珹问道。 “我只知道他和他的助手孙晨架着我和大哥进入虫洞,随后我和大个便没了意识,直至我们俩以此般身形恢复意识时,就没再见过马教授与其助手孙晨。”大个补充道。 “于将军,猎狐特战队有没有在奥体中心附近遇到过可疑人员。”李忞珹向于将军问道。 “未有这方面的汇报,不过估计这位马教授还在观山湖奥体中心附近。他不可能越过特战队的防线,如果需要此人,现在就可以全城搜捕。”于少将答复到。 “打断一下,特战队在一处建筑工地废弃垃圾中找到马教授。需要现在审问吗?”于召龙少将打断了正在汇报的豪哥和大个。 视频另一头的李忞珹听到已经寻到马春庆马教授情绪立刻提上来:“太及时了,现在就带过来,我有很多问题需要他解答。” 不一会马教授被带入指挥车内。 忞珹见到即便是在此时依旧儒雅非凡的马教授,加之其教育科研履历斐然,心中便起了挽留重用的意思。 “学生,李忞珹,向您请教。” “成王败寇,审问就是了,何来请教。惺惺作态。” “教授,请问您是如何实现空间虫洞以及基因嫁接技术?” “这有何难?当然对人类来说确实困难。” 第三十九章 线索 “您的意思是您应用了外星科技?” “外星科技?哼哼,用没用你心里比我清楚。哈哈。”马教授话中有话,他似乎知道硼基文明的收割计划。 “终有一天地球都要死去。就不要妄想阻止了。我只不过是加速预演恐慌而已。”马教授接着说道。 “不要低估人的本性。要知道,人类创造的大多数奇迹不是源于科技,而是源于人类特有的品质。这就是令我坚持并充满期待的源泉。同时发现你们也是怕了,恐惧人类科技的巨大进步。”忞珹深情的说道。 “您不为天下苍生想一想?况且您的妻儿就在重庆,虽然重庆一难,母女俩逃过一劫,您就没有任何触动吗?” “是你们先抛弃我,我为何要怜悯这群肮脏的人类。”马教授提高了嗓门与另一头的李忞珹争吵开来。 “10年前,您因学术不端,备受指责,莫非现您的所作所为均是为了报复。” “学术不端!抄袭的人荣誉满身,被抄袭者沦落至此。你能承受这份羞辱吗?我贡献猜想,创造了理论,并最终验证猜想,却被协助我的同事抢先发表论文。 我检举,我诉讼,却落下名誉熏心,学术不端的糟糕名声,当时全世界都在与我为敌。最后工作没了,家也破了。这难道就是你说所的人类特有的品性。鞥?”马教授非常愤懑,高声质问到。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如果您不嫌弃,我有把握为您平反。” “这是要招安吗?呵呵。”马教授苦笑道。 “为全球人类招安。为九十年后依旧能有宁静的夜晚招安。” 马教授情绪渐渐平缓。没有多久竟然独自抽泣起来:“我祈求所有人的原谅。” “我们也欠您一个道歉。”李忞珹说道。 “教授,时间紧迫,您能不能说说无面人?” “7年前冬天的一个黑夜,凌辰2点左右,我流落北京街头,在美术馆地铁站躲避大风,气温零下适度,当时已经是个倒卧。无面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眼前,救了我,并把我接到四川某一溶洞。无面人向 我传授令我痴狂的高级科技,这其中就包括,空间虫洞和基因嫁接…… 但我始终未见此人真实面貌,也从未与其聊过闲,对无面人其他信息一无所知。不过我始终觉得他不是人类,至少是一个机器人,但从未验证过。” 李忞珹听到这越发的不安,他意识到金仕杰的化身绝不止一个。必须进最快速度逐一打掉,要不然人类科技不足以应对收割。 “如果连扔石头都不会,情怀又怎发挥作用。”李忞珹心理默默念着。 李忞珹拒绝一切应酬,向联盟申请一间80平米的小型会议室,他已经下定决心,最多用一个半月时间找到刘杰与向外传递信息的途径。 “除危及地球的事件发生,其他一切信息及来访一概拒绝,就在这守住即可。食物放在门外,我想吃时会自己出来取。”李忞珹向张岩说道。 “那何雨微呢?”张岩问道。 “记住,她也没有特例。”李忞珹很坚定。 李忞珹不知何时竟能过目不忘,反噬联盟把刘杰这八年来详尽的资料进行整理,纸质材料就达1吨,电子材料高达16tb。 整整两天时间,李忞珹未做任何休息,把所有材料务求真实详细的装入脑中。 他发现,刘杰的富豪生活,太闭塞,很少参与社交,除此之外多是工作和家庭。所有的资料堆砌出一个务实,低调热爱家庭的刘杰,无法与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联系在一起。 十一天、十二天、…… 李忞珹每天除了对脑海里的资料以及会议室墙壁、天花板贴满的逻辑树构建逻辑、重新排序、再次构建之外别无其他事情,即便是如此,李忞珹仍一无所获。 第十六天。 李忞珹想到一则对刘杰的专访。 “您刚刚出版的《淘金方》上市首日竟突破60万册,这在电子阅读时代,就是个奇迹。以您的身价,出书肯定和稿费关系不大,您能谈谈出书的目的吗?”记着问道。 “我出生的那个年代,纸质书非常普遍,我就生活在纸质书海里。还记得,每一次发新书,我第一件事不是看看是否破损,而是打开新书把鼻子扎进,嗅新书的味道,这个喜好,一直延续到今天。所以说,我对纸质书有一种与社会脱节的情怀。”刘杰回答道。 “您有没特别推荐给观众的章节。”记者问。 “整不本书,都是我费劲心思的精华。需要逐字逐句的认真体会,才能读懂这本书,才有可能在交易中摒弃人性,获得超额回报。” “有媒体报道,说您拒绝出版商排版,而是你亲自排版。您当时为什么做这种非常不重要的事情。” 刘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停顿了一下。随后说出令人感动的理由。 “这本书是我的心血。我只不过是在孩子出门前亲自帮他穿上衣服而已。” 等等,刘杰绝不可能因为情怀才亲自排版,李忞珹心中暗想,似乎发现线索。 书呢?李忞珹一时不知把刘杰的《淘金方》扔到哪了。 “张岩,进来帮我找书。”十六天来这是李忞珹第一次允许其他人进入。 张岩推了推门,依旧是无法打开。 “门被从里边锁着。先开门。” 李忞珹才想起,门一直从里边锁着。于是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让张岩进来,帮他找《淘金方》这本书。 门开启的那一刻,一股霉馊味从屋内蹿出,张岩几乎无法忍受这气味,她用手堵着鼻子进入。迎面便是李忞珹,16天来未曾洗澡,更未刮胡子,身上略带嗖气。不过在张岩看来,散漫的胡须却让李忞珹更添了男人味。 “嗨,这屋里很长时间未通风了。还有一些吃完未扔掉的食物也发霉了。”见张岩堵着鼻子进来,李忞珹竟毫不在乎的说道。 “就是找一本叫《淘金方》的书,要是找不到你再去买一套。” 张岩未说话,这八年来,二人情同姐弟,她不仅负责李忞珹的安全,多数时候也负责李忞珹的起居,她仰慕李忞珹已久,虽然她知道他心里只有何雨微,却从未放下。 “你如何才能让人省心。”说着张岩走到窗前,准备打开窗户通风。 “不可,我担心风吹乱了我摆在地上的资料。” “那就把空调打开呀!” “有噪音,虽然很小,但在我这无法接受。”李忞珹也很无奈。 “好,你自己决定。书皮什么颜色?”张岩问道 “红绿双色。” 张岩埋头寻找。几乎把可能藏住书的地方翻了个遍,依旧不减《淘金方》的踪影。 “不找了,我去买一本回来。”张岩最终放弃继续寻找。 第四十章 离奇死亡 “也好,不过要快。” 张岩躲闪着随处堆积的纸质资料,可还是被一堆乱书绊倒,整个人跌进另一堆乱糟糟的资料中。她迅速用手支撑住,防止整个身体摔到地上。 呲! 好像什么东西撕坏了。 张岩抬起手,发现左手正好摁在一本展开的书上,把几页书顺势斜着撕下来。 她拿起这本损坏的书,发现正是要找的《淘金方》。 “没摔着把?”李忞珹没有抬头依旧在扒拉着乱乱的资料堆,听到张岩跌倒的声音关心了一句,他知道张岩身手了得,所以并不担心。 “唉,是这本书吗?”张岩起身把书递到李忞珹眼前。 “对就是它!怎么撕坏了?” “爱看不看。”张岩正要扔掉。 “等等。” 李忞珹接过接过书,仔细端详撕坏的那页,就见他脸上瞬间漏出无声的笑容,笑容渐渐凝固,眼角竟沁出泪水,随后他终于笑出声来。 “帮我接琼斯!” “琼斯将军,请立即拘捕刘杰,我已经掌握足够证据。”李忞珹有些兴奋。 “你确信不会令联盟失望?”毕竟这几年来,反噬联盟耗尽大量人力物力未能侦查到刘杰任何违法行为。 “还记得4年前六位金仕杰的前同事几乎同一时刻离奇死亡吗?” 卜鸿,某着名券商投资部总经理,原金仕杰直接上司。 2043年5月12日北京,金融街奥凯大厦,某投资峰会前夜。 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从阜成门急速拐入金融街,晚上九点工作人员散尽,金融街有些冷清,卜鸿受邀参加投资峰会,这是投行人志高无上的荣誉,虽然他的工作业绩并不突出,仅是凭借老资历,才成为某券商投行部总经理,无人驾驶出租车问问的停在奥凯大厦东门,卜鸿匆匆跳下出租车,快步走向大厦,却被一个10多岁男童拦住。 “叔叔,我找不到爸爸了。您能……” “走丢了找警察,打110!”卜鸿打断男童的话,他正着急赶往大厦内今晚为与会专家的准备的欢迎宴会。签到时间是晚7点半,卜鸿已经迟到。 “叔叔我就用一下您的tp与我爸爸联系。”男童再一次祈求到。男童口中的tp是当时流行的手机的新称呼,因其几乎摆脱了老式手机的模样,通过嵌入式微小听筒,眼镜,腕表等实现视听以及生活服务功能,人们知之为太普,也有青年人如男童简称为tp。 卜鸿非常在意此次峰会,不敢再耽搁一秒,他无视男童的祈求,小跑到富凯大厦门前,向安保出示邀请函迅速进入大厦。 宴会早已进入中章,卜鸿签完到,并向组织方道歉。宴会在10点结束,卜鸿找到证券监管部门领导多寒暄了几句,落在宴会的最后才离开。 出了奥凯大厦,卜鸿又想起刚才向他求救的男童,他四处望去,不见男童的踪影,此事也就作罢。 卜鸿预约的无人驾驶出租车正好赶到,结束了紧张的一天他从右侧上车坐到后排,正准备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小憩一会。 无人驾驶出租车缓缓启动,驶往西四环外美泉宫酒店。 “叔叔好,我找到爸爸了。”副驾驶突然传来一个男童的声音。随后是一阵呵呵的笑声,卜鸿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惊醒。他朝副驾驶瞧了瞧,见正是刚刚向自己求救的男童。 “你怎么在车上?停车,停车。”卜鸿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出一身冷汗。他试图通过语音控制无人驾驶出租车停靠路边。但无人驾驶汽车竟无视指令,继续前行。 “车不会停的,一会跟我一起回家。”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依你。” “一会到家再说。”回头望着卜鸿,那眼神不再是祈求,而是充满幽怨。 “我这没有家。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谁放过我!当初向我身手索贿时就没想过要放过我吗?” 男童恐怖的眼睛盯着卜鸿。 卜鸿已是大汗淋漓,四肢发软,脑中哪还能记起索贿的事,除了求饶已无其他任何举动。 “求您放过我,所有的资产都可以给你。”卜鸿重复着,他哪知男童只为索命而来。 男童不再说话。 卜鸿哀求许久,见男童静默。他竟然开始反击,抓起后座上随身带着的公文包,疯子一样的扔向男童,但见公文包从男童身体穿过,砸在前挡风玻璃上。 卜鸿见此,陷入绝望,嚎啕大哭:“求你留我一条小命。” “去死……”男童最后留下一句话不见了踪影 此时无人驾驶出租车已行驶至西四环中路主路永定河引水渠之上,无人驾驶径直冲出护栏跌落至永定河引水渠中…… 事后,警察观看车载视频,发现卜鸿一路自顾自语,时而恐惧时而激动,最后用公文包打砸无人驾驶出租车,导致系统损坏,致使出租车失控坠入永定河引水渠。 初步判定死因为精神分裂导致的异常行为引发车祸…… 2043年5月10日上海,徐汇区,南丹路,清晨6点,孙家栋原金仕杰同级同事,一年前,实现财务自由,随辞去投行部工作,专心做自媒体。他清晨有晨跑的习惯。 “叔叔,我找不到爸爸了,您能帮我吗?” 正在晨跑的孙家栋被一个男童叫住,男童祈求的目光,让他顿生怜悯,挺住跑步,回身来到男童身边,蹲下问: “爸爸太普号是多少?” “我不记得了。”男童瑶瑶头,几乎要哭出来。 “那你家住哪?你知道吗?” “我记不起来了。” “别急,别急,叔叔带你去派出所。”孙家栋见男童噘着嘴,泪水在眼中打转转,安慰道。 “谢谢叔叔。” 孙家栋牵着男童小手来到附近一个派出所。 路上孙家栋向男童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男童均说不知道。 “警察,这个男孩走丢了,也不知道父母太普号。也不知道住哪。只好送您这里了。”孙家栋向值班民警说道。 “男孩?男孩在哪?”民警只见孙家栋一人,并未见他口中的男孩。 “就这男孩。”孙家栋把男童领送到民警眼前。 “大清早的开什么玩笑。”民警斥到。 “没有开玩笑呀,警察大哥。” “好了,别说了,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出去吃点早餐抓紧回家。”民警有些不耐烦。因为他根本就未见任何男童,所以把孙家栋当成脑袋有问题,呵斥他离开。 “哎,我说,我是好心救助丢失儿童,你这是什么态度!”孙家栋并不服气。 民警见孙家栋的反应,更确信无疑他脑子有问题。 “嚷什么,你身份证带了吗?” “大清早谁出门带身份证,你就说管不管这孩子。” “好,那你的身份证号码记得吗?” “救助孩子,要我身份证号码干嘛?” “是不是你要报案?我要接案你是不是要提供身份信息。”民警想顺着孙家栋,哄一哄然后叫家人把他接走。 “。”孙家栋无奈只好报了自己身份证号码。 “姓名?” “孙家栋。” “先去外边坐一会,呦,别忘领着孩子。一会叫你。”民警把孙家栋让到大厅等候区。 “哎,你还未询问孩子信息呢?”孙家栋有些不理解。 “我们自由办法帮孩子找到家。你且在外边等会。”民警好言相劝到。 民警见孙家栋离开,开始查阅其亲属联系方式。 苗蔚然,孙家栋妻子,正在厨房为丈夫和儿子准备早饭,其太普铃声响起。她轻轻点头,接起来电。 “您好,你是孙家栋配偶苗蔚然吗?” “您好,我是,您是?”苗蔚然问。 “我是派出所民警,刚刚你丈夫来我们派出所胡闹。你尽快过来把他领回去,要是走丢了就麻烦了。” “胡闹?我丈夫会胡闹?还能走丢了?什么情况?您是不是找错人了?”苗蔚然一脸糊涂,根本听不懂民警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苗蔚然,你丈夫是不是孙家栋,他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民警问道。 “我是苗蔚然,丈夫也叫孙家栋,但他一切正常呀。脑子哪有问题。” “大姐,您就来一趟就知道了,抓紧领回家。我们就在大润发超市对面。抓紧哈。”民警不想再解释。 “好的我知道了。”苗蔚然感觉不妙,放下手中活,叫醒12岁大的孩子,匆匆奔向派出所。 孙家栋无奈只好带着孩子去等候区等候。可他并未等来民警,却等来了妻子苗蔚然。 “你怎么来了?”孙家栋见妻子出现在派出所,一脸疑惑。 “你说我怎么来了?民警通知我来的,你在派出所胡闹了?” “胡闹什么呀,这不是一个孩子走丢了,我来报案帮他找家呢。”孙家栋指着身边的空座说道。 “别闹,这里哪有什么孩子。”苗蔚然生气的说道。 “这不就坐在这吗?”他指着身边的空座强调道。然后冲着孩子说:“叫阿姨。” 苗蔚然一脸愕然,她不敢相信,丈夫竟然精神分裂。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苗蔚然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帮一个孩子找到家,这哪能开玩笑。” 第四十一章 真身? 苗蔚然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她一时接受不了,但为了不激怒丈夫,她只好强忍者哀情向丈夫点头。 然后找到民警。 “之前也这样吗?” “从来没有。”苗蔚然强忍着不哭。 “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一会做场戏,就说找到孩子父母了,你呢带他去医院医院瞧瞧。” “好,辛苦您了。”苗蔚然向民警道谢。 “孙家栋,孩子父母找到了,你一会跟你媳妇回家就行了,把孩子留在派出所就可以了。”民警走到孙家栋跟前说道,并且伸出手做牵孩子手的姿势。 “太感谢你了,您受累。”孙家栋把男童的手递给民警,虽是萍水相逢,已然当成自己的孩子。 “以后跟紧爸妈,别再走丢了。”孙家栋最后嘱咐道。 随后孙家栋和妻子苗蔚然离开派出所,向孙家走去。一路上苗蔚然不知如何向丈夫说起精神分裂的事,现在看丈夫一切正常。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们到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我又没病!”孙家栋很排斥。 “我想说,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孩子?” “瞎说,警察都看到了,也找到父母了。这还有假!”孙家栋有点生气,大声说道。 苗蔚然见丈夫反应很强烈,怕激怒他,就没有再提。而是偷偷的向精神卫生中心求救。 吃完早饭,孙家栋开始自己的自媒体工作,上午九点半还未到,他已经收到粉丝发来的大量问题,为了拉拢粉丝,他不得不注意仔细回复。 而苗蔚然此时正在收拾厨房。 梆、梆。 蔚然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活,急匆匆的去开门,她清楚应该是医生来了。 “是精神卫生中心?”蔚然见三位一声模样的人,半开着门问道。 “您是苗蔚然?”医生说道。 “快进来,他在书房。我担心他太激动,就没敢生拉硬拽到医院。”蔚然解释着。 “你们先在客厅等一下。”蔚然走进书房。 “家栋,今天早上,我确信没看到孩子,民警也是怕你激动才配合你演戏。我担心你精神有些问题,咱别讳疾忌医,我瞒着你把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大夫教到咱家,咱一起去医院看看。”苗蔚然小心翼翼的说道。 “拉倒,你看孩子刚刚还通过太普联系我呢,你看这信息。”说罢,孙家栋举起腕表点击全息影像让妻子看。 苗蔚然根本看不到任何信息,直接否认:“家栋,根本没有陌生信息。你就信我一次。好吗?有咱就治疗,没有就权当检查身体了。” “你可知道被贴上精神病的标签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不治疗会危及生命的,目前医术是完全可以治愈各种类型的精神疾病。”蔚然也不再好言相劝直接和孙家栋吵起来。 站在客厅的医生闻听吵架声便进到书房想劝架。 “你是谁,立马给我出。”孙家栋见陌生人,更是怒不可遏。 “好的,先生,太太您先出来一下。”医生说道。 “能跟我们说说您家先生的情况吗?” 苗蔚然把今早发生的事简单向医生介绍了一下。 听完,医生,走进书房,向孙家栋说道:“先生,您看,今早您帮助找父母的孩子来看您了。” “哟,还真是,小子你怎么来了?”孙家栋竟然又看到了男童。 “太太,我们确信你家先生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具体还需要去医院检查,如果您确认可以,待会我们就实施强制措施了。”医生见孙家栋的反应向苗蔚然说道。 “嗯……”苗蔚然心疼老公,听说要强制,便哭起来,从嘴缝里挤出一个嗯字。 就见医生从身上掏出镇定剂,趁孙家栋与空气聊天之际注射进去,很快孙家栋便昏迷过去。 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上午十一点。 “我们已经对您家先生做了全面的检查。虽然症状很明显但在检查上未发现任何问题,这也令我们很困惑。我建议还是留院观察比较稳妥。”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主任医师诸葛安贤说道。 “我听您的。” “那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此时孙家栋正好醒来,见自己和那个男童被关在一间病房内,顿感不妙。随即大声呼喊起来。 “蔚然,蔚然。” 苗蔚然正在办理住院手续,并不在身边。 “有什么需要帮忙?”一位年强护士赶过来问道。 “这是什么医院?我夫人呢?” “市精神卫生中心。你夫人去办理住院手续去了。”护士回答道 “我有精神病吗?你们经我同意了吗?还有这个孩子是不是也有病,为什么要把他和我关在一起?”孙家栋隔着门质问护士。 “男童是来陪你的。”护士也只好演戏,她也未见任何男童。 孙家栋不在说话,他坚定认为自己精神正常,他开始胡思乱想,最后十分肯定的认为是苗蔚然为了独自霸占财产才出此策略。 于是他强烈反抗想逃离此处。全然不顾仅有他能看到的男童,开始在屋内甩打东西。想借此引起注意自证正常。 可谁知越是暴躁越具有危险性,孙家栋的举动只会加剧对他的论定。 苗蔚然办理完手续急忙赶回来,见病房内暴躁的丈夫心理也不是滋味。 “家栋,不能讳疾忌医呀。”苗蔚然隔着门向丈夫劝到。 “你是不是向独占我的财产!还有这个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连他一起关起来,最毒妇人心!我当初就不该原谅你的婚内出轨!”孙家栋向苗蔚然大声斥道。 苗蔚然此时完全理解丈夫的心情,他说出的再难听的话蔚然不会记在心。 “家栋,这里哪有什么孩子,丢失的孩子是你自幻想出来的。”苗蔚然哭着向丈夫说道。 “你胡说,刚才护士说这孩子是来陪我的,你还在说看不到,分明是向图谋我辛苦赚下的财产。”孙家栋更加暴躁,开始用手捶打墙壁。 就这样孙家栋被诊断为患有精神障碍四级,危险评估为3级。 孙家栋除了打砸就是与男童聊天,也仅仅是在与男童聊天时他才得以安静下来不去想苗蔚然独占他的财产。 2043年5月12日晚10点。孙家栋无法接受苗蔚然独占财产的险恶阴谋,加之一个着名学府的高材生被冠以精神病,在他那就是天大侮辱。他最后与男童告别。 “孩子叔叔这就去了,你回过身去不要看。” “叔叔你走。”陪伴他三天的男童无任何怜悯之心,孙家栋竟然瞥见他阴森的笑。 或是自己想太多,孙家栋最终吊死在窗台上。 孙家栋的死亡时间与卜鸿几乎是同一时刻,此外另外两名前金仕杰同时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死亡,因四位已经不在一起工作,死亡地点也是天南海北,警方并未把四起离奇死亡事件关联起来。 而在反噬联盟看来四位的死亡时间不是巧合,定有幕后阴谋。当时郭立强主导调查此事,但因无任何证据表明是刘杰指使,调查不了了之,仅是对金仕杰可能报复对象进行严密保护。 刘杰被张岩亲自从押解回北京雁栖湖。为避免引起金融动荡,更为阻断刘杰信息传递,全球资本交易市场在同一刻以全球金融系统升级为由停止交易。 他曾无数次享受被人前簇后拥,而此时却是另一番味道。不过刘杰过分的镇静,让所有知情人无不担心…… 按照琼斯的意思,刘杰被直接带到李忞珹申请的小会议室。还有很多离奇事件凭借一本书无法解释,他需要寻找新的线索。 张岩把刘杰推进会议室,李忞珹此时依旧在苦苦寻找诸怀事件中刘杰参与其中的线索。 见刘杰进来,李忞珹停下思考。走到刘杰身前,仔细打量一番,虽然他与金仕杰仅有一面之缘,但能清晰的记住金仕杰的相貌和神态,他从刘杰身上看不出任何金仕杰特征。 “已经是全球首富,你还图什么?”李忞珹问道。 “欲望永远是无穷的!我对财富的向往还远不止于此。”刘杰回答道。 “我没和谈金钱,我说的是人命。” “人命?你是说在证券市场被割韭菜的疯狂投机赌徒?既然参与这个市场就要按照规则来,规则永远只是给弱势群体制定的。他们自杀也罢,他杀也罢。只能怨他们承受能力太差,与我何干?”刘杰说道。 “你还在装糊涂。你现在在雁西湖,反噬联盟总部。那四位几乎同一时刻死亡的金仕杰前同事,你忘记了吗?我估计你应该到现在还未解恨。” “与我何干?” “我已经掌握了你指使他人杀死金仕杰前同事的直接证据!”李忞珹说罢,把《淘金方》直接甩到刘杰跟前。 “还不明白吗?”李忞珹追问道。 “你算是个聪明人,但与我比起来还差很远。”刘杰说道。 “没必要和你比聪明。” “你既然参透我之前的联系方式,那很多事就不用我说了。”刘杰似乎并不爱说话。 “今天讨论的重点不是这本书,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指挥无面人实施诸怀计划 ?” “无面人?你是说,脸上缺少五官的那个?他和我从未联系过。况且诸怀事件,我从头至尾未参与。”刘杰说道。 “你是金仕杰的化身,那真实的金仕杰现在在哪?”李忞珹问道。 “他无处不在,但又处处不在。” 第四十二章 欲擒故纵 雁西湖,联盟总部,小会议室,李忞珹和刘杰正在交谈。 “我想问他的真身在何处?”李忞珹问道 “4年前正在实施的报复计划被被识破,金仕杰怕受到打击,随即脱离了我。不知去向,现在的我是真实的刘杰,别看我风光,财富无数。但时时想着这财富的来的太容易,惶惶不可终日。”刘杰说道。 “难道对收割计划,就未曾恐惧?” “那时。我早就是一把黄土,如今还能活着就好好享受。”刘杰说道。 “如果能站在全球人类这一边,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向联盟申请归还你的自由权。”李忞珹说道,他想尽量唤醒刘杰的怜悯之心,而不是更糟糕的虐气。 “我以毫无用处,留着我不怕被金仕杰利用。”刘杰说道。 “不怕,我相信仇恨会种下更多仇恨,但我更相信如果仇恨如能用善浇灌,结出的果实绝不会苦涩。”李忞珹说道。 “但愿如你所愿。”刘杰回答。 经过四个小时的交谈,李忞珹与刘杰已是无话不谈。临近中午,李忞珹邀请刘杰共进午餐。 “我已经是连续二十天独自一人憋在屋内,今天我心中终于少了一个拥趸,决定犒赏自己。请刘兄赏脸共进午餐。” “应是李兄赏脸才是。” “去找琼斯,准备午餐。”李忞珹向张岩说道。 “午餐都要经他许可?”张岩不解。 “恩,今天情况特殊。”忞珹回答。 不一会午餐送到,也是特地为刘杰准备。 李忞珹拉开所有窗帘,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令他一时难以张开眼睛。打开窗户,迎着风,面向太阳,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天气不错。是不是这十几个日夜均是如此?”李忞珹问刘杰 “南方秋雨绵绵,潮湿的很。北方的秋令人向往。” “是不是想吟一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李忞珹打趣道 “是呀,但愿百年后,我们的后人依旧能有这份悠闲。”刘杰发出感慨。 “这很大程度取决于金仕杰。嗨,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原地。先吃饭。张岩,准备好了吗?”李忞珹不想在提金仕杰的事。 刘杰也略觉得尴尬,未作答,微微点头称是。 说话间张岩已经把午餐准备好。餐食并不丰盛,均是家常小菜,一根大葱横在长形盘中,旁边是甜面酱。这定时李忞珹的位置,他爱葱如命。 “哟,张岩懂我心思。”李忞珹看到久违的大葱对张岩连连夸赞。 “您不是说,您可食无肉,不可食无葱吗?二十天未见大葱,今日终于有了食欲,葱将军怎能缺场。”张岩说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张岩。来坐下一起吃。”李忞珹招呼张岩坐下。 “刘兄,家常小菜,别嫌寒碜。” “大葱可别独吞了。”刘杰笑道。 “莫非刘兄也爱葱?” “哈哈,媳妇山东人。” “葱可是稀缺资源,分那就而食之。”说罢,李忞珹把大葱从中间掰开,把葱白让给刘杰。 “哈哈,笑纳。” “客气”。 午饭后。 “联盟决定,不对你进行任何起诉,毕竟那不是真实的你。同时你的巨额财富也是东亚乃至世界重要的金融压舱石,只求你如能有金仕杰的消息迅速与联盟联系。”李忞珹早已与琼斯商定好,并获得联盟委员会议通过。 “谨记。同时我愿意捐出我财富的60支持联盟的科研工作。”刘杰说道 “那自然是好,不过你的捐赠数额太过庞大,我担心会引起超乎寻常的关注,到时候恐怕殃及联盟。到目前反噬联盟的知情人不超过一百。”李忞珹拒绝。 “既然如此,也不勉强,以后联盟需要我的做什么,尽管吩咐。不做久留,告退。”刘杰说道。 “不远送。”李忞珹与刘杰握手告别。 送刘杰的车渐渐远去,李忞珹回到他那间糟乱的房间。见琼斯已在等候。 “种子已经种下,不知会不会生根发芽。”琼斯一脸忧虑。 “肯定会,料金仕杰不会察觉。” 琼斯从地上拾起一本书,胡乱翻着:“完全可以治他的罪,况且你已经掌握了大量线索,为何又放虎归山?如果你的计划失败,必殃及反噬联盟,你浪费一次反噬人特权,这样豪赌考虑过后果了吗?大会议室圆桌正对着屏幕一直在显示倒计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即便处决刘杰,也无法阻止金仕杰,他已经放弃身躯,游离于众多化身之间,倒不如放长线。”李忞珹回答道。 “但愿能如你所言,欲擒故纵,希望能赶在噬核虫到达地球之前除掉内患,你可别辜负我游说联盟委员的努力。”琼斯把书放回原地。 还没等李忞珹说话,琼斯又说道:“你的好兄弟苏迪很想你,抽时间去二医看看他,还有把屋子收拾干净,不许找保洁帮忙。”说话间琼斯已经走出了小会议室,走到走廊的楼梯间处。 李忞珹朝张岩耸耸肩膀,对琼斯让他打扫房间的赶到无趣。 “这几日苏迪如何?”李忞珹问张岩。 “雨微和琼斯都为苏迪的事来过,按照你的吩咐,我并没有让他们打扰你。估计苏迪的情况并不乐观。” 李忞珹有些不详的预感向张岩吩咐道:“现在就去二医。” 北京城区,二医,下午3点。 苏迪肺器官早在10天前就已经停止工作,现在通过人工肺维持生命,头部以下已无任何主动运动能力。目前正处于昏迷状态。如不能尝试成为第一个换身人,苏迪只有等死。 “他清醒时一直想见你,同时他要求你信守对他的承诺:用金属身躯替换他无法支配的肉身。”何雨微已经在二医为苏迪的换身准备多日。 “现在只需要你这位苏迪的全权代表人点头。”何雨微说。 “成功把握多大?” “现在好像不是讨论成功率的问题,是有没有其他办法让苏迪再次站起来。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人类又会损失一个牧羊人选定的超级大脑。”琼斯也先于李忞珹赶到,见李忞珹犹豫不决,着急的说道。 “我担心换身,会加速他的死亡。” “苏迪这种状态与死何异?况且这也是他再三央求的事。你有什么过不去?” “坦白的说,即便成功了,我担心会出现一个不伦不类的新物种,我担心苏迪心智会发生变化。如果能保持心智,倒是好事,如果成魔,必是灾难。” “诸怀、人类、金仕杰、硼基人、自主意识的机器人,目前已经有五极正在以地球为中心相互角力。这种生态,有利于宇宙平衡。也有可能为人类带来意外惊喜。”何雨微也赞成苏迪的换身请求。 “我为我的坚持投弃权票,但为苏迪的坚持或者梦想投赞成票。所以我这边一票赞成一票弃权。如艾伦张不反对,就开始对苏迪身躯进行重新构造。”说完李忞珹牵着何雨微的手离开二医。 二医东侧,北海公园。 从北海北门进入,绕不远,便是宽广的北海湖面,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能有一处如此宽阔的水面,实在令人陶醉。 “第一次来北海,是小学二年级春天,时间真快呀,一晃25年过去了。”李忞珹手扶在湖边栏杆上感叹道。 秋风吹过湖面携带些许腥味,但不妨碍此刻稍微放松的心情。 “是呀时间好快,我和你相识都已经八年了。”何雨微说道。 微风吹拂着她又柔又细的长发,迷人的眼睛若隐若现,李忞珹也把目光从湖面转向何雨微。 “八年了,诸怀危机渐渐平息,金仕杰也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就连蚩尤也就是田雨和一众诸怀也选了泰山北麓作为栖息地,过上无管束的生活。再过些日子我又要返回太空总部基地,继续实施超光速实验。不如趁这空挡把事了了。” “这不会就是求婚。也太寒碜了。”何雨微娇羞的望着忞珹。 “我要是不同意呢?”何雨微还没等忞珹说话反问了他一句。 “小成,帮帮忙。” “你找小成帮忙?他能帮你什么?”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忞珹盯着手中的太普说道。 约莫活了几秒钟,“好了,你现在去浏览任意一家新闻平台。” 何雨微发现所有的信息平台的均被一句求婚誓言霸占。 “送一颗星,做你的花园,而我就是园丁。” “一起做园丁,经营好我们脚下这颗星。”何雨微凝望着李忞珹,二位四目相对,相互凝望了许久,整个世界也为之宁静。 第四十三章 超光速飞行试验 北京雁西湖圆桌会议室。 “我很荣幸的宣布,今天的会议以一件喜事开始。我们一起默默奋斗的战友,为反噬联盟奉献青春年华的李忞珹和何雨微,十天前终于在山东老家,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为连理。”琼斯提顿了一会,扭头看向收割倒计时。 90年9个月07天7时16分。 “我们离一场遭遇比诸怀还要险恶百倍的外星异类的攻击越来越近,还好,有反噬人带路,带领人类科技向前迈开步伐,以抵御收割。现在我们可能不得不拆开这对新人,让李忞珹继续执行超光速实验。 但这项足足准备了两年的实验,面临巨大的风险。也是后续一系列反噬成功的先决条件,一会我们要为一个庞大的反噬计划进行表决,这也是此次会议的最主要讨论议题。由李忞珹博士向委员申请,请委员珍惜手中的决策。” 十几为委员一同起身向李忞珹与何雨微鼓掌以示敬意,这份敬意不仅仅是对新人的祝福,更是对他们俩为联盟付出的肯定。 李忞珹谢过,便开始陈述他与艾伦张论证近两年的宏大的反收割计划。 宇宙风铃 硼基人从2万光年外启动噬核虫,正以约四千倍光速呼啸而来,光学仪器以无法观察,大质量物体超光速运动定会引起引力波扰动,所以在奥尔特云以外2光年,6光年处,8光年处各设置检测引力波异常扰动的宇宙风铃,以宇宙风铃监测,超光速飞来的噬核虫。预计需要个左右宇宙风铃。在接下来的60地球年内初步布置左右,80地球年内完成布置。 宇宙网 预计噬核虫需在靠近太阳系前减速至10倍光速以内。即便在此速度下时任何撞击都会带来无法逆转的毁灭。 所以基于此,噬核虫大概率会避开柯伊伯带等小行星较多区域,从而选择垂与黄道面成一定夹角的面切入太阳系,而后逐渐减速在靠近地球之前降到地球引力逃逸速度之内,最后坠入地球。 以柯伊伯带为外围,直至土星公转轨道,成球型设置宇宙网拦截噬核虫。 宇宙网在技术上已经实现实验室验证,预计在未来20年内可实现布网拦截。 宇宙网以由人造超高能射线编制,任何进入或者穿过的物体都会被瞬间引起质子层面震荡,最终震荡为质子级别的尘埃,弥散在太空中。 宇宙风铃和宇宙网均需要超光速飞行器为实施前提。 另一方面超光速实验,仅在模拟系统和微型化系统中应用,大型系统面临着未知的风险。 从资源角度考虑,宇宙风铃和宇宙网每年需要的预算约为全球新增财富的总和,在未告知人类的前提下,如何获得如此巨大的资源支持。 联盟委员会以全票通过反收割计划。并全权授予艾伦张以及李忞珹二人执行与决策权。至于风险以及资源配置问题交由联盟国家去做,在诸如拦截失败等决定地球命运的时刻来临之前依然对任何有关反噬联盟的信息进行隐匿。 3天后,月球反噬联盟太空军总部基地。 些许伽利略号被攻击的消沉还能在部分成员脸上看到,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张振奋的脸庞,今天人类将迎来一个科技发展里程碑——超光速飞行。 在基地发射中心,一架造型如大写的字母“a”,周身灰色的飞船停泊在发射平台,为纪念遇难的功勋飞船伽利略号,实验飞船被命名为伽利略2号,左右两侧还有两艘同样制式飞船分别命名为伽利略3号,伽利略5号,作为备用验证机。 月球地下指挥中心,李忞珹、宋景分别站在艾伦张左右,巨大的实景指挥平台对面超光速试验工作人员正紧张准备着。 “将军,准备就绪。”发射现场指挥威廉少校报告到。 宋景朝李忞珹和艾伦张看去“二位,开始?” “有些不舍。一旦飞出奥尔特云,伽利略号1无法回收,会以超光速驶入深空,永不回头。”艾伦张说道。 “燃料耗尽,无法转向,如果撞击到恒星,恐怕会放一个超级宇宙烟花。”李忞珹说道。 “但愿一会能看到张博士的泪水。”宋景打趣道。 “不调侃了,开始发射。”艾伦张挤出一丝笑容。 “各系统注意10分钟准备。” “通讯正常!” “驾驶舱正常!” “空域正常!” “固定架开启正常。” “火星观测点正常!”太空军火星基地报告。 “哥白尼号就绪!”哥白尼号飞船目前正泊在木星轨道上,负责观测木星引力与超光速飞行器的相互扰动。 “……” “发射!” 伽利略2号停泊的基座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船随即腾空而起,伽利略2号,在月空中垂直飞升,短短数秒,速度已经达到逃逸速度。 在距月球地面180公里处,飞船急速转向,沿着黄道面飞向火星,此时伽利略2号飞行速度,已经达到十分之一光速,再过一个小时10分钟伽利略2号略过火星的几秒钟时间内恰好加速到光速。 “报告指挥中心已发现伽利略2号,光学仪器已无法应用,引力波观测正常,检测到引力波扰动。”火星基地发来报告。 “检测到火星厘米级异常颤动。公转及自转速度受到轻微影响。” 伽利略2号总重约290吨,光速情况下势必引发引力波巨大紊乱,引力波紊乱扯动火星颤动,如果在数倍光速条件下影响会更大。 月球指挥中心。 “实时数据显示伽利略2号此时飞行速度为/s,超越光速!我宣布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超越光速的飞行器诞生!”宋景兴奋呼喊。 指挥中心工作人员顿时沸腾起来,欢呼着相互庆祝。 李忞珹心里激动不已,而脸上的表情坦然了许多。再看艾伦张博士,他早已抑制不住激动,正摘下眼镜擦拭泪水。 此时地球东半球正是深夜,但近半数居民亲眼目睹了这一人类历史上举足轻重的时刻。当宋景宣布伽利略2号成为第一个超越的光速的飞行器时,全球欢庆, “宇宙认知上,人类迈出坚实的一步,我们终于有底气去探索宇宙未知区域,有能力实现星际旅行。更为重要的是为反收割计划争取到时间,为宇宙网、宇宙风铃计划的实施提供运输系统。”琼斯反噬联盟总部圆桌会议室在向在座或者连线的委员们说道,虽然他们都懂这其中的意义。 “预计20分钟后到达穿过木星轨道。”现场指挥,向正在庆祝的工作人员提示到。听到提示,庆祝的人群迅速回到工位,为伽利略2号飞临木星做好保障。 伽利略2号,以15倍光速穿过,木星轨道,同样引起木星震颤。虽然离木星超过6个天文单位的距离,飞船巨大的吸引力吸附了木星大量的气体,在深空中留下蔚为壮观的轨迹。 而后伽利略2号将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加速到6倍光速。而后在到达奥尔特云外边缘时达到预设速度——10倍光速。 这需要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忞珹,祝贺你,实验成功了。”何雨微从联盟接入到太空军指挥中心。 “谢夫人的祝贺,不过还有10倍光速还没实现,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何雨微微笑着问道。 “好消息!那当然要听,不过让我先猜猜。人工智能核心技术有突破了?” “不是,和工作无关。” “那就是家里的美短虎妞下小崽了?”李忞珹问道。 “她,你去月球的第二天就下崽了。哎,太令我失望了,要是再猜不到,就说明我在你心中我还不如一只猫。”三十二岁的何雨微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她鼓着腮帮子向她的忞珹装可怜。 “雨微,你不会是有喜了?”李忞珹一脸期待。 “恩。是不是很高兴。上午就知道了,你凌晨要准备发射,所以拖到这回通知你。今天这叫双喜临门。”何雨微调皮到。 “天大的喜事。谢谢你雨微。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李忞珹克制住了超越光速的激动,却按捺不住何雨微怀孕的喜悦,他这才抹起眼泪来。 “雨微,别熬夜了,早休息。身体重要。”李忞珹劝到。 “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孩子。”雨微并没有想睡觉的意思,和李忞珹打趣到。 “当然是你们娘俩了。”李忞珹说道。 “好,算你会说话,那我先睡了。你继续工作。保重身体。”何雨微恋恋不舍的退出了连线。 “李博士恭喜,恭喜。”宋景和艾伦张齐声祝贺到。 “谢谢,谢谢。同喜同喜!艾伦张博士,您先去休息,这由我来盯。” “起好名字了吗?”艾伦张问道。 “早就起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叫李扶摇” 第四十四章 神秘比邻星 两个月以后。 伽利略2号已无限接近奥尔特云边缘。预计再过半个时辰突破奥尔特云成为离地球最远的人造飞行器。 地月两地所有的焦点都这即将来临的又一个历史时刻,虽然预期中飞出太阳系仅是时间问题,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在他们心中,冲出太阳系就如同破茧成蝶,任尔翱翔;冲出太阳系就如同冲破黑暗,迎向光明。 此时正值地球东半球的白昼,农历初一,月球长夜的零点。在月球废弃的调度平台能清晰看到一个蓝色水晶球镶嵌在深深的黑暗中,像是引路,又令人顿觉恐怖。 李忞珹和艾伦张早已守在指挥中心,等待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伽利略2号燃料即将耗尽,如无外力干扰,他将继续以10倍光速飞向深空,此时的伽利略2号,更像一颗射出去的恐怖。”艾伦张正弯着腰,向一群从全球随机遴选的小朋友介绍到。 他抬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李忞珹,决定让带队老师带孩子们去废弃的调度平台,眺望地球。 “李博士,看起来很紧张。” “恩,当然紧张了,就像自己的孩子,这就要独自一人远行了。” “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硼基人的地球代理人——金仕杰为什么未对我们的反噬计划进行阻挠干预?”艾伦张疑惑道。 “是呀,诸怀可以看做是试探反噬联盟,联盟也已经亮了底牌,不过我种下的种子已经起作用,未发现金仕杰有什么异常。他或许在某处正等着我们。” 距离太阳约42光年,奥尔特云外三颗矮恒星相互缠绕,由于其巨大的引力扰动,可以把一切撕成碎片,或者抛向太空,所以在近一光年范围内无任何大型行星存在,三颗矮星如同幽灵附在太阳系身后,围绕银河系中心公转。 太空空间研究院是反噬联盟下属机构,负责深空探索与研究,研究院用尽手段,依旧对比邻星知之甚少,不过发现三颗相互缠绕的矮星似乎并不仅仅受彼此引力相互作用,更像是在同一个轨道上围绕某个神秘星体运动。 “飞行异常,伽利略2号飞行轨迹偏离航道。”控制室传来报警。 正在聊天的李忞珹和艾伦张被这意外的飞行打断。 “快,实时数据。”李忞珹催促着助手。 “无燃料状态下发生偏转,只能是引力起作用。但已经是超光速运动,即便是超级黑洞也无法左右伽利略2号。”艾伦张一脸迷惑。 “不仅仅是发生偏转,而且还在加速,短短数小时目前已经达到20倍光速。”李忞珹紧盯着数据,向艾伦张说道。 艾伦张此时对数据没兴趣,他目光炯聚:“只能有一种解释,伽利略2号被某高等文明劫持,难道是硼基人?” “为阻止人类太空技术进步,在奥尔特云外设置屏障!既然离地球如此之近,那为什么不直接攻击地球?”李忞珹有疑问。 “不无道理,但不能凭此把硼基人排除在外。还有15倍光速以上,伽利略2号机体无法承受拉力,最终会被撕的粉碎。” “目前实时通讯显示,伽利略2号一切正常,并且速度此时已增加到22倍光速。” “这会是什么力量?。难道我们的的太空物理基础理论就有问题?即便是我们的理论有误,但数年的观察并未发现附近有黑洞存在。”宋景此时很紧张,他担心硼基人已经达到太阳系外围。 “先别下结论,或许有我们未知的自然力而非高级文明量吸引了伽利略2号。”艾伦张在尝试用各种可能解释。 “数据模拟,伽利略2号正飞向比邻星。” “比邻星?”宋景惊讶道。 “对,三颗矮星缠绕的神秘星系。”艾伦张也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不是硼基人,那事态将更加严重。”李忞珹说道。 “我建议启动伽利略3号,同一轨迹,因3号具备返航能力,试探一下,是否还会发生此类诡异事件。”艾伦张建议。 “我同意,如果伽利略3号,开足马力仍无法实现自主控制,那就证明不是自然力量。到时我申请驾驶伽利略5号亲自前往。”李忞珹说道。 “年轻人不可莽撞。”艾伦张告诫道。 “时事通讯还未中断,没有必要前往。”宋景说道。 “但愿实时通讯不会中断!” “目前数据显示伽利略2号已经加速到,400倍光速、两天内到达比邻星。”李忞珹说道。 “再过两个小时,正好是一个不错的窗口期,我建议发射伽利略3号。这样能节省时间。”宋景说道。 伽利略3号被加急送上发射台,并在最佳窗口期发射升空。 “报告,与伽利略2号失去通讯联络。”一工作人员向正在讨论对策的宋景、李忞珹、艾伦张报告。 “实时通讯被关闭,我们已经彻底失去飞船。”李忞珹失望的说道。 既然如此静等伽利略3号的消息。 2个月后。伽利略3号穿过奥尔特云边缘飞出太阳系,与伽利略2号同样的命运,加速飞向比邻星。 “启动返回程序。”宋景向操作员下达命令。 “返回程序已启动,但似乎无济于事,速度仍然在增加。” “调转放向试试。” “方向调转成功,确切的说应是伽利略3号姿态发生改变,但运动轨迹未变。仍然加速飞向比邻星,速度为380倍光速。”操作员说道。 “看来并不是控制了飞船的操控系统,而是一只无形的手拉拽着伽利略3号坠向比邻星。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艾伦张说道。 一天后月球指挥中心失去与伽利略3号的实时通讯联络。 “我坚信是硼基人在太阳系外围为我们设置的太空探索障碍,其目的就是阻碍碳基人类太空科技进步。”宋景断言。 “从逻辑上推断,不可能是硼基人设置的障碍。一,如果是,就没有必要从遥远的2万光年外调遣噬核虫毁灭人类。二,小成未有关于比邻星方面的任何收录。”李忞珹分析道。 “所以我认为这至少不是硼基人,至于是敌是友,我更倾向于无敌意。”李忞珹补充道。 “我赞成李博士的说法。”艾伦张说道。 “我也赞成。”远在地球北京雁栖湖的苏迪也支持李忞珹的论断。 “既然如此,那请通过我的申请,我要独自一人驾驶伽利略5号前往比邻星。” 第四十五章 孤胆英雄(上) “我意已决,任何人不要再提反对意见,硼基人的阻拦也罢,高级文明的警示也罢,必须面对,要不然八十九年后,同样是死。”李忞珹坚持亲自前往。 “可以派其他人去,你的使命是发展科技。”琼斯说道。 “其他人同我一样既是父亲也是儿子,我们重新建立起来的教育体系,完全有能力推动人类科技向前发展,我只不过是牧羊人选中的人,与诸位并无差别。” 何雨微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也未见她任何一丝离别的伤感,她理解李忞珹的选择:“我支持你,相信扶摇也会支持你。我希望孩子第一眼看到的是爸爸,会叫爸爸时你能在身边。” “把我带上,也好试试我这钢铁身躯。”苏迪敲了敲胸脯,传出清脆的敲击声。 “我知道你还在排异期,就别逞强。” “两个月我们一直在讨论比邻星到底是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我们应当采取什么方式应对,李忞珹给出亲自前往探索的选择,但我们还有另一条或许更好的选择。”宋景停顿一会期待地月两地联盟委员的反应。 所有人都在等待宋景的后续发言,就连李忞珹也在耐着性子望着宋景,期待或者想着反驳的说辞。 宋景或许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不过在伽利略2号被劫的第一时间宋景就悄悄向艾伦张讨论过,直接被艾伦张博士拒绝。 他接着说道:“为什么我不发射攻击武器摧毁比邻星内三颗矮星环绕的幽灵。” “万万不可,我之前已经向你讲明缘由,为何还要提出来?”艾伦张有些燥。 “您说的风险毕竟仅仅是猜测,要是我们一举毁灭比邻星呢?不冒险,人类或许还在茹毛饮血。”宋景直接怼向艾伦张。 “艾伦张博士的担心非常切合实际,而不是猜测。比邻星如有生命,定会是远远强于我们的文明生命。但他们从未向地球动过任何手脚。如果发起攻击恐怕会,不!一定会引火烧身。”李忞珹极力反对。 “我相信他们是来建交,而不是侵略。”苏迪说道。 “先下手为强!”宋景坚定地说道。 “反噬人有一票否决权,也有一票绝对通过权,既然李博士如此坚定,不如在下一个发射窗口,成全李博士。”琼斯说道。 “要不做一个折中,如果反噬人李忞珹在1年内未能与我们建立沟通或者未能返回,请求立即发射攻击武器,摧毁比邻星系。”宋景说道。 “我同意!”李忞珹第一个表示支持。 “未尝不可,不过即便你活着也无任何机会了!”琼斯向李忞珹强调。 “哎,任何的攻击哪怕是试探性攻击都必将因来灭顶之灾,如果要表决我会实施我的一票否决权!”艾伦张叹道,说完话后便离开了月球指挥中心,走向废弃的调度台。 “我会想办法说服这位老顽固。”宋景也很无奈。 会议只达成了李忞珹的单独前往比邻星的请求,至于是否对比邻星进行攻击因艾伦张坚定态度无法继续讨论,地月间反噬联盟会议不欢而散。 4天后,地球,泰山北麓。 宋景与苏迪一起拜会蚩尤,但最主要是为前太空军马树豪少校而来。 宋景从月球太空军基地乘班农空天运输机降落海南,在海南空军基地适应一天后,乘坐空军运输机降落泰山南麓泰安,与在此等待的苏迪汇合。 而后二位从岱庙起始一路攀登经万仙楼、云步桥、中天门、十八盘,体会古人依山顺水造就“升仙”之路。 宋景因长时间在月球重力条件下生活,虽是百炼成钢的军人,十八盘还是令他有些吃不消。 “苏迪拉我一把。” “嗨,这就到南天门了,就差六个台阶。您可别临了了泄气。”苏迪说道伸出手准备拉宋景。 “我这身子板,哪有你这钢铁之躯壮实,敢哪天我半身不遂了,也装一套这玩意。” “宋将军,省点力气,还有四个台阶。”苏迪听到这撤回伸出去的手。 “哎呦,这后几年的锻炼今天一天完成。”说罢宋景扭过身来一屁股坐在南天门前的台阶上。 再看苏迪,并无任何疲态。 二位从上午九点开始攀爬,如今已是下午2点左右。初春的泰山草木未绿,除了星星点点的野山桃花,再无其他春天的样子,因此略显荒芜。 苏迪抬头极目望去,方圆数百里尽收眼底,泰安城静静的伏在泰山脚下,像一位虔诚的仕女。 向更远的南方望去,隐约看见几座城市,再远处天地灰蒙蒙连接在一起…… “登泰山而小天下,圣人不欺也!”苏迪说道。 “是呀眼界决定成败。”宋景还在气喘吁吁,但也没忘记应和。 “蚩尤选了一处洞天福地。”宋景接着说道。 “他选择此地更倾向于,对故土、对过往的留恋。泰山是九黎族生息繁衍之地。当年,蚩尤一统各部,登顶柴望与神沟通是何等的荣耀。”苏迪感慨道。 “你确定一会见到的就是蚩尤复活体?” “对,田宇的意识、记忆等已经被挤压到无法伸张。基因是有记忆的,要是能把所有人基因记忆激活,就有机会复活一大批能人,为反噬联盟所用,但这会违背科学伦理,早就被反噬联盟制止。但我始终觉得这会是致胜的武器。我还会继续研究下去。以备不时之需。”苏迪说道。 “支持,多一个准备,多一条路。” “走,还要经北天门,然后再走差不多两公里山路,就到诸怀基地。这可就绕过泰山极顶了。”苏迪说道。 “公务在身,哪是来旅游的。错过就错过了。”宋景调侃道。 半个小时过后,二位到达,诸怀基地。 基地在一个山坳里,但并未见任何诸怀,只有蚩尤顶着巨大的犄角在入口处迎接苏迪他们。 几句寒暄之后,蚩尤带路进入国际一级禁令区域——泰山北麓诸怀基地。 “马少校呢?今天就是来找他的。”宋景问道。 “因为不想见到宋将军,马少校决定不出来迎接。”蚩尤毫不避讳的说。 “少校依旧是个性十足,看来今天我来对了。”宋景笑着说道。 “马少校度量堪忧,此人能担大任?”苏迪问道。 “瑕不掩瑜。他是个能人。” “我早已见识,七天时间就驯服了三千二百头诸怀,佩服。今要是他有任何犹豫,我绝不放他走。”蚩尤也爱才。 “诸怀何尝不是屈服于您的威严之下。”苏迪说道。 “马树豪是以理服人,我是以武服人,相差甚远。”蚩尤更正到。 说话间,三位已近到达一个山坳,但并未见任何诸怀,却见山坳尽头有一高大洞口,洞口咕咕清水流出。 “诸怀都在洞中?”宋景问道。 “对,全部栖息于洞中,诸怀对阳光依旧有些不适应,阳光强烈时便栖息在洞中。夜间才出来活动。”苏迪回答道。 等走进,从洞中传出阵阵轰鸣声,那是诸怀齁声。 三位进入洞中,洞内面积庞大,高约5米,面积足有一个足球场大,一眼望去往日凶残的诸怀如今成为一只只大猫,趴在洞中或是休眠,或是无聊的打斗。洞内有一两层屋舍,马树豪就住在那里。 三位进入屋舍,见马树豪正在玩着网络游戏。他或许未注意到有人进屋,依旧沉寂在游戏中的厮杀中。 “马少校好久不见。”宋景第一个说话,一是道歉的意思,二是想引起马树豪注意,毕竟三位已经站在这等了一小会了。 “好久不见。”马树豪应付着,眼睛未离开游戏。 “再见你,你已成为英雄。当初……” “没有当初,拜您所赐。我知你的来意,客套话不用多说。”马树豪打断了宋景的话。 “海量,如果方便,今日就动身返回月球太空基地。” “保护我的偶像,求之不得。但,要答应我的条件。” “尽管提。”宋景答道。 “我要有行动决策权。不得对我的决策指手画脚,只是其一,其二,在太空军中恢复我的名誉。其三,我需要卡纳作为副手。”马树豪依旧盯着游戏,背对着宋景。 “没问题。依你,但要以李忞珹的人身安全作为第一要务。” “好,二位要等我一会,等我赢下全局。” 太空军月球指挥中心。 所有人都在为伽利略5号出征做最后的准备,宋景正在从太空军中征召精英组成小队,暗中保护李忞珹。 指挥中心也未间断尝试恢复伽利略2号和伽利略3号的实时通讯,但终是徒劳…… 比邻星如一个严管家,杜绝未成熟的地球人独闯太空,或者是一位毒婆,想尽办法扼杀地球人的太空探索。 发射窗口越来越近,所有知情人士无不小心翼翼,唯独李忞珹淡定如常,无人能揣测他的内心,除了何雨微。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毅然决然冒九死一生的危险前往死地。 不过他曾向何雨微说过:“比邻星等他已经好久了。” 第四十六章 孤胆英雄(中) 月球太空军基地。 “你们都是自愿申请加入此次前往比邻星航行。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此去几乎是有去无回,如果谁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绝不会有人说你是懦夫!有没有人退出?”一位健硕帅气的哈萨克斯坦籍上尉卡纳向面前49位太空队精英问道。 卡纳标准的中亚人面像,加入太空军之前,通晓五国语言,在北京理工大学留学并获得应用物理硕士学位。他的从来就没有服过谁,一脸的傲气,也从不掩饰。 作为此次航行的副队长卡纳负责从这49人中挑选10人组成一队,暗地里跟随李忞珹前往比邻星。 他来回踱着步子,等待退出的士兵。约莫过去5分钟,并无一人退出。 “既然大家如此视死如归,那就听从命运的安排的。我随机念,念到谁谁出列。”卡纳说道。 “赵宇!” “到!” “李振华!” “到!” “李猛!” “到!” “欧阳荣欣” “到。” “皮珂” “到!” …… 十位太空军精英整齐排列到队列前面,精神奕奕,充满斗志。 卡纳挨个仔细看了自己随机挑选的死士,而后回到队列中心位置,说道:“其余39人散了。” 待39人散去,卡纳说道:“你们10人,别以为真是我随机挑选,这可是队长,马树豪少校亲自选定。现在给你们放三天假,回地球看看家人。但要保密,绝不许提此次任务半个字。解散!” “队长我有问题。”欧阳荣欣说道。 “除了申请退出,在我这均是无可奉告,即便知道也不告诉你,自己想办法找。”卡纳故意挑逗这位上校。 “对了,三天后,换新服装,上校在队中无任何意义。”卡纳正要走有回过身来,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上尉军衔,说道。 马树豪与宋景正乘坐地月运输机返回月球空军基地。 四年来马树豪梦寐以求的荣耀,竟是临危受命。他知道此去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但为了曾经的荣耀,马树豪选择义无反顾。 运输机略过月球太空基地废弃的调度台,四年前的一幕历历在目,也就是在此地宋景下达解除马树豪太空军职务,下放猎狐特战队。马树豪,木讷的看着调度台,嘴角微微颤动。 宋景见马树豪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还会在调度台恢复你的名誉。”宋景说道 “不必了。在泰山太过强硬请将军处罚。”马树豪似乎换了一个人。 “你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足可告慰仙逝的令尊。”宋景说道。马树豪父亲是一家跨国通讯公司,在并不知晓反噬计划的前提下,倾其全力支持月球太空军基地建设。宋景仍然记得他仅仅向马树豪父亲说了这样一句话“你的支援必将造福子孙后代,但无任何商业利益。” “我内心无比内疚,要不是我的张扬……”马树豪瞬间崩溃,失声哭起来。 “要哭就痛苦哭一场,谁不曾年少轻狂,况且你是真的有才气。” 运输机缓缓降落到平台上,随后平台开启升降机,运输机缓慢进入指挥中心内部。 “将军,空气检测正常,可以出舱。”机长向宋景报告到。 “辛苦机长。”宋景向机长道谢,先行走到舱门处。 “来,孩子,抹掉眼泪,下边有很多老战友在等你,如果让他们看见外形如此酷炫的男子,在抹眼泪,我可无法帮你掩盖。”宋景劝到。 “没事了,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崭新的豪哥。尤其是卡纳,总要打击他那张死硬的脸。”马树豪说道,脸上终于出现些许笑容。 舱门缓缓如大鹏展翅般开启,但并未见任何欢迎的人。 “on,我已经同意他们欢迎你的申请,难道他们忘记了。”宋景见此尴尬的情景有些难为情。 马树豪因为硕大的犄角不得不弓着身体钻过舱门,见内部停机坪不无欢送的人,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 “没关系,这倒是少了很多压力。” 话音刚落,内部停机坪,灯光全灭。 “他们在这等着你呢。我闪开,你自己应付。小心了。”宋景很识趣 “想必是卡纳这小子干的。”马树豪说道。 就在此时,一道寒冷的亮光,擦着马树豪的眼睛一闪而过,幸好豪哥躲闪及时,才未伤及脸部。紧接着寒光再一次袭来,只不过这次是从上往下劈过来,马树豪,迅速侧立身体,同时提腿向侧方踢去。 一个身影旋转侧翻躲过豪哥的侧踢,并撤回下落的光影,斜向上挥去,马树豪立即躲闪,奈何犄角太大,被寒光剐蹭了一下,就在寒光与犄角相撞瞬间,火花四射,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传来,寒光瞬间断裂为二。 “这犄角竟如此坚硬!”黑暗中的身影感叹道。 断掉的寒光落地时,停机坪灯光也依次打开,接着灯光,马树豪看到的正是卡纳。 “竟如此欢迎我。”马树豪说罢和卡纳紧紧抱在一起。 “豪哥,卡纳此生制服你。”卡纳说道。 随后一大批马树豪的老战友拥入停机坪。掌声,笑声,夹杂在一起。 “不好意打扰你们,都跟我去调度台,有重要事情宣布。”宋景打断了庆祝。 一堆太空军簇拥着马树豪,来到调度台。 宋景站到所有人对面,示意大家安静。 “四年前,外停机坪发生一起小事件,但影响重大,也就是在此,太空军军委罢黜了马树豪的职务。 在经过数月的调查后我们发现马树豪的操作确实使更大的破坏概率降低至少80,出于军委的权威我们并未及时纠正错误的处罚,改进了停机操作程序,避免了类似事故的发生。”宋景停顿了一下,示意马树豪走向前。 “今天不仅仅是为了,接下来的航行,也为纠正军委错误,我代表太空军军委宣布,重新征召马树豪为太空军特战中队队长,受中校军衔。”宋景高声说道。 有时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卡纳拉拢几个军人,准备抬起马树豪,奈何马树豪体重倍增,愣是没能抬起来。 “中校剩下的交给你了,半个小时候到我办公室报道。”宋景与马树豪紧紧握住手说道。 在月球基地,地上第二层,一间为重要级别人物配备的休息室内,李忞珹坐在全息显示影响前正在研究航线,以及上百套应急预案。 艾伦张推开虚掩的门:“还好吗?” “还好,博士。” “我知道你的执意孤身前往定有原因,当然不是逞能。能和我说说吗?”艾伦张说话间坐到李忞珹对面。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需要帮助。” “他们?” “对,他们。” “如果不愿意说,我不会再问下去。”艾伦张小心翼翼。 “没有什么隐私。我也说不清楚,仅仅直觉。他们在等待。”李忞珹说道。 “我至少觉得不会有危险。记住这一点,科技虽然是无限的,造就了无限的资源,但终归战争却是无限的。”艾伦张说。 “不是很明白,既然不用再争夺资源,为何还有战争?”李忞珹不解。 “就如这宇宙一样,有些东西会一直膨胀下去!”艾伦张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艾伦张说着走出了李忞珹的休息室。 他一时难以理解艾伦张的意思,但在内心似乎有些触动。 第四十七章 孤胆英雄(下) 艾伦张独自一人站在废弃的调度室,目光仅仅盯着即将发射的伽利略5号,他心中默念:“愿上帝保佑他们。” 作为年龄最大的反噬人,虽然医学科技已经让人类平均寿命延长到一百三十岁左右,艾伦张一直以来把地球逃过收割的希望寄托给李忞珹,八年的相处,让本是丁克一族的艾伦张后悔没能在壮年生下一儿半女,他对李忞珹各个方面非常认可,有心续为干儿,奈何难以开口。 虽然他支持李忞珹孤身前往,但内心又矛盾,他甚至不敢去阻拦一个年轻人的冒险。 此时正值月球朝向地球的一面长达半个月的白天,地球正处于日月中间,连一丝月牙形的地球都看不到,而此时地球正好能看到一轮满月当空。 艾伦张向深空望去,除了耀眼的太阳,就只剩下黑暗! 伽利略5号飞船a字型的尾部闪烁着极其耀眼的白光,李忞珹即将出征。随着一声巨响,伽利略5号腾空而起,奔赴奥尔特云边缘,奔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指挥中心,目前状态良好。”李忞珹向中心汇报状况。 “20分钟后到达火星轨道,同时速度将会接近光速,请随时报告状况,如有问题可自主减速。”宋景充分授权李忞珹。 “明白。”李忞珹回答道。 一个人坐在足有六十平米的指挥舱内,通过左侧舷窗看着渐渐远去的半个蓝色星球,心中有些沉闷,虽然他在心理上已经为接近三个月枯燥的旅途做足了准备。 由于几乎是全自动驾驶或者指挥中心协调驾驶,李忞珹有充足的时间让思绪乱飞,当然他的思绪在何雨微身上…… “李博士,您正在切过火星轨道,目前飞船已经接近光速。超过光速的瞬间会有些不适,请您回到座位,我将开启安全模式。”自控机器人,小成的衍生品,启明星提示到。 李忞珹不敢怠慢,乖乖回到驾驶座位上,刚一入座,座椅便以李忞珹的身躯为基准设定安全系统。 在超越光速的瞬间,空间和时间不匹配会出现短暂扭曲,不过也就在同一瞬间时空会适应超光速物体。由于时空扭曲,飞船包括飞船内的任何物体都会出现超乎想象的瞬间扭曲,但会很快恢复。 “我所看到的一切均出现扭曲。时空扭曲出现,我已超越光速。”李忞珹向指挥中心汇报到。 “有没有注意到,你自身也扭曲了,现在应该已恢复正常。”艾伦张自伽利略5号发射后来到地下指挥中心,实时关注李忞珹的动态。 “没来的及观察自己。如您所言现在一切已恢复正常。” “伽利略5号,您已经离开火星基地监测范围,下一站木星,预估为7分钟以后,您将与木星以4个天文单位的距离擦肩而过,注意飞船状态,随时与月球基地联系,祝你好运。”火星基地结束监测任务,向李忞珹提醒到。 “伽利略5号收到,好运。” 此时巨大的木星已经出现在舷窗内,木星此时自转由于光线被压缩,如同开启视频播放的快进键,已经能明显的看到木星的自转,木星巨大的风暴眼,正以极快的速度自转,短短四分钟,木星竟自传了两周。 “我正以6倍光速切过木星轨道,目前据木星4个天文单位。现在飞船出现微微颤动。”李忞珹向中心汇报。 “时空扭曲扰动木星,木星引力反作用于飞船,等你到达太阳引力边界时扰动会更大。” “明白,张博士。”李忞珹说道 伽利略5号略过木星仅用12秒,速度太快,吸引了部分木星气体,如同木星伸出手臂意图捕获伽利略5号一般,在太空中留下又一道壮丽的轨迹。 “下一站土星轨道,目前土星正在近日点,无缘一睹土星及其漂亮的光环,遗憾。” “下面有一个更遗憾的事,据人造第19号木星同步卫星观测,伽利略5号,巨大的扰动致使木卫星二十四失去速度,目前正在坠入木星。”指挥中心传来消息。 “航行模拟没有预估到吗?”李忞珹问道。 “模拟飞行仅关注了是否能避开,未注意到对木星卫星的影响。” “遗憾,破坏了一个完美的平衡。”李忞珹说道。 “接下来的两个月会很枯燥,要是可以,建议李博士找点事情做。”宋景说道。 “我已经对如何摆脱空间限制思考许久。这两个月能静下心来重新构造数学模型。尝试在空间虫洞基础上实现超远距离实时传输。” “硼基人还未达到的高度!李博士精进呀。” “万事皆有可能。需要重建数学。但愿能有突破。我会在中断通讯之前,传回我的研究。” “祝你好运。”宋景结束了交谈。 伽利略5号飞行第三十二天,离奥尔特云边缘还有近一个月的航程。 伽利略5号继续以6倍光速飞向奥尔特源边缘。李忞珹除了与月球沟通状况,与何雨微相互鼓励之外就是深入研究硼基人的数学,期待能够重建,为突破空间限制做基础准备。 他正在思考一个非常基础的数学问题,突然听到敲击声,李忞珹看看舷窗,并未见任何异常。 “启明星检查全舰,是否有异常。”李忞珹向系统控制机器人发出指令。 “实时监控中,未发现异常。” 敲击声还在继续,寻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驾驶舱的舱门发出。 “舰上仅有我一个人,会是谁?难道真有太空幽灵?”李忞珹立刻紧张起来。 “启明星检测全舰,是否有不明生物闯入?” “未有不明生物闯入。” “帮我接入控制仓舱门视频。”李忞珹说罢拿起小型蓝光武器。慢慢向舱门靠近。 “实时视频接入,已接入到您的太普界面。” 李忞珹通过实时画面见一硕大犄角在舱门前晃动,转动视角,发现正是之前刺杀苏迪的人形诸怀马树豪。 “他怎么会在飞船上?”李忞珹心中念到。 他快步走到舱门前,迅速打开舱门,同时用蓝光武器瞄准正要再次敲门的马树豪。 “喔,博士,放松。我是宋景将军安排上舰的,当然你不知道此事,同行的还有其他的十一位太空军战士。” “竟有此事!”李忞珹惊讶道,随即撤下蓝光武器。 “是为保护我而来?”李忞珹接着问道。 “对,可能就您自己不知道此事。” “为何自作主张,我之所以独自前往,是想展现我的和平诚意。如果带着武装小队,明摆着要起冲突吗?”李忞珹越想越生气,他觉得太空军做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警告你们,可以一起航行至比邻星,但到达比邻星时,绝不可以跟随我。” “如果你被侵犯呢?” “那是如果,在我这没有如果,我自始至终未感觉到敌意。”李忞珹认真说完这几个字。 “抱歉,我听命于宋景将军。” “好,算我恳求你。让其他太空军全舰自由活动,别藏着了。除了我这控制仓,一切自由。” “是,李博士。” “苏迪博士让我带一件东西给您,说一定要在飞船突破奥尔特云之前给您。”马树豪说着递过一个精巧的盒子。 “好,我收下,不过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不事先呼叫,而是直接敲门?” “苏迪交代的。”马树豪说道。 “我要单独呆一会。”李忞珹说道、 “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启明星呼叫我。” 马树豪离开,李忞珹打开盒子,发现盒中装着一片古陶片,陶片上刻着日月山符号。 苏迪这是何意?李忞珹一时不知如何理解。 飞行第61天。 超光速飞行条件下,只有正前方能看清天体,而两侧却是扭曲的世界,根本分不清是光线还是小型天体。 因正在摆脱太阳引力,伽利略5号已经持续颠簸了3天,这也预示着即将突破奥尔特云边缘。 奥尔特云边界实际上太阳引力无法施加作用的临近区域,突破这一临界,情怀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人类把奥尔特云定位太阳系边界,自然而然,突破奥尔特云边界便被视为飞出太阳系。 伽利略5号的颠簸越来越小,飞船再一次进入平静期,作为第一个飞出太阳系的人类,李忞珹并未因此而感到骄傲,相反忧虑之情压倒所有情绪。 “李博士,伽利略5号即将突破奥尔特云边界,已前辈2号和3号的轨迹,飞船很快进入加速状态。”启明星提醒到。 李忞珹观察控制状态良好,向月球基地按例汇报完情况。想起何雨微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虽然六个小时前何雨微还有说有笑,李忞珹还是有些担心。 “帮我接何雨微。” “已接通,等待何雨微接听。”启明星提示。 地球,北京,雁栖湖反噬联盟中心医院,产科。 姚政和前妻何涛在走廊外焦急等待着。 突然何雨微的太普接入李忞珹的通讯请求。姚政见是女婿发来的请求,立即接起。 “岳父好!” 第四十八章 扶摇降生 “我好有何用?当你的英雄多好!”姚政对李忞珹的选择颇有意见。 “抱歉,让您惦记了。岳父,雨微呢?” “离这一光年外,你惦记雨微又有何用?地球没有你还有别人,但这个家没有你也就没了。”没想到一个大企业集团的董事长回到家务上也变得情绪化,应是爱女情深。 “岳父教训的是。雨微现在怎么样了?” “雨微正在产室。疼晕过去好几次。孩子有些胖,顺产比较困难,医生建议剖腹产,雨微却执意要自然生产。” “能进产房吗?或者把太普交给雨微。” “我不方便,我让你岳母试试。”姚政说话软了许多。 “何涛,孩子想见见雨微。我不方便,你进去试试。”姚政向前妻说道。 何涛接过何雨微的太普,不屑于顾的瞥了一眼姚政抛下一句话:“男人没有一个顾家的!” 护士拦住了何涛,知道李忞珹急切想与产妇何雨微通话后,说道:“为了保持产房的无菌环境。不建议使用个人物品。要是先生方便可以接通这个号码。” “谢谢护士。”李忞珹迅速按照护士提供的通讯号码申请实时视频通讯。 画面中看到痛苦的何雨微,恨自己分身无术。 “雨微,坚持住。我已到达太阳系边界,这边一切正常。” 何雨微从痛苦中睁开眼睛,看到李忞珹,放松了一些,似乎没有力气说话。 “产妇一切正常,必要时我们会干预。请放心。”助产医生说道。 “感谢,感谢。” “我能行,有你在我安心许多。”何雨微努力说出几个字。随即便是更加痛苦的喊叫。 李忞珹见状更是心疼不已,他知道女人生孩子的过程就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此时除了看着,除了祝福,除了自责,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李博士,伽利略5号已突破边缘,月球太空军中心要求评估您的状态。您最好亲自回答……”控制仓内启明星提示李忞珹注意及时与月球保持联系。 “无暇顾及,全权授权你实施评估。”李忞珹向启明星说道。 “何雨微,加把劲,已经漏出半个脑袋,加把劲。再疼也忍住,别泄劲。注意呼吸节奏!”助产医生提醒道。 何雨微此时已全然不顾上大家闺秀的体面,痛苦的叫着…… “再使劲,把全部力量用上,要是停留太久,容易发生缺氧!”另一位助产医生紧紧抓住何雨微的手不断的激励着她。 “不能再等了,准备侧切!何雨微你千万别泄劲,坚持住,再坚持一分。” 何雨微痛苦的哭叫中点点头,表示同意。 终于在助产医生的干预下,李扶摇顺利降生。一声响彻的啼哭,震颤相隔一光年外的李忞珹,他终于憋不住眼泪,失声哭起来。 “恭喜是个男婴。”助产医生托举着还在啼哭的李扶摇向李忞珹展示说。然后又托举到何雨微面前。 “恭喜,男孩。呦这孩子啼哭声难见的响亮。一会洗个澡做个检查,再抱过来,你好好休息。” “恩,谢谢医生。”早已虚脱的何雨微勉强看了一眼李扶摇,嘴角露出微笑。 “雨微,你是个英雄,天下生孩子的母亲都是英雄。”李忞珹早就整理好情绪,微笑着向雨微说道。 “现在我们娘俩平安无事,你就先别管我这边了,操控好飞船。”雨微慢慢的说道。 “有启明星和马树豪在,不用担心我。不过我要与月球基地沟通状况,你好好休息。过会聊。” 约莫过了三分钟,医生抱着李扶摇回到何雨微跟前。 “男婴37公斤,身长56厘米。其他的都很正常。刚出生的婴儿个顶个的丑,有些妈妈吗看到后都不想要了,不过您这孩子一出生就这么俊俏,随你这大美女妈妈。以后还不知道要负多少女孩呢。你瞧瞧真俊。”助产医生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李扶摇放到何雨微怀里。 “注意要让婴儿侧卧,最好别平躺。”助产医生又嘱咐了一句。 此时何雨微才得以仔细端详自己的孩子,医生并没有说假话,她看着俊俏的李扶摇也心生欢喜,不自禁用手指摸了摸肉嘟嘟的小脸庞。看到李扶摇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何雨微踏实了很多。 “扶摇跟我一起愿爸爸平安归来。”何雨微在心里默念着。不禁又流下眼泪,不知是幸福的泪水还是担心的泪水,抑或两者掺杂其中。 伽利略5号,已经加速到接近20倍光速,李忞珹召集十三位太空军到控制室。因为他担心飞船承受不住20倍光速,发生解体,让大家暂时到具有逃生舱功能的控制中心暂避。 李忞珹试图控制伽利略5号飞行方向,以摆脱坠入比邻星的厄运,可终归是无济于事,除了控制飞船姿态,李忞珹他们只能是期待比邻星内风景不错。 “所有战士们,还有一天我们就要中断与地球的实时通讯,有可能这是最后与地球沟通的机会,与家人做个告别。”李忞珹严肃的说道。 “博士,来之前就知道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生命耗在这同样有意义。”卡纳说道。 “博士我们有准备,来之前我录制了200多段视频,这些足够应付我儿子到十八周岁。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欧阳荣欣说道。 …… “全体都有,在通讯中断之前,给你们两个时辰与地球上的亲人通话,如果你想在我这留下坏印象,可以不需要这宝贵的两个时辰。”卡纳命令道。 李忞珹回到主控位置,接通何雨微 “雨微,可以下床走动了吗?”李忞珹看到何雨微依旧躺在床上,问道。 “我算是顺产,对身体影响不大,早就能生活自理了。不用但我。” “好,扶摇呢?” “奶奶抱着在外边拍奶嗝去了,是不是只想儿子不想我。哼!” “母子我都想,再过9个小时,通讯就要中断,我现在除了和你聊天,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选择没有错,我和扶摇不会埋怨你。只是如果你长时间不回来,老人那边我该如何解释?太空事故?还是直说?”何雨微说到此开始哽咽。 “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既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惭愧。”李忞珹表现的相对镇定,他不想让妻子看到自己的狼狈。哪怕下一秒就是死亡,他也要把最自信的自己展现给妻儿。 “忞珹你放心,老人我来照顾,扶摇我定会培养成才。” “嗨,又不是生离死别,说这些干嘛?”李忞珹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岔开何雨微的回答,打趣道。 “我知道你内心不比我的强大,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可知道我为什呢选择你而不是苏迪吗?”何雨微说道。 “你说过,我比他帅一点。” “错,你比他脆弱一点。我不希望我的亲人太过坚强,而摧残自己。可你还是变了,但没想到,你把自己逼上绝路,虽然我表面支持你,可内心从来就没同意过。”此时何雨微哽咽更为厉害,但她始终忍者不发出大声,以免引起婆婆注意。 “命运使然。我都想不通我会凭直觉决策一件关乎如此重大的事情。”李忞珹说道。 “扶摇过来了,要不要和儿子聊会?”何雨微擦拭掉眼泪准备迎接扶摇。 视频另一端出现李忞珹的母亲和刚出生3天的李扶摇。 “儿子,冲笑一个。”李忞珹隔空兜着自己宝宝。 李扶摇如同听懂了父亲的要求,又一次给爸爸一个干净的微笑。李忞珹的心瞬间融化,但这份对孩子的感情来自于哪? 来自于时间?不,这份感情仅来自于基因延续,他让全世界富有,也让世界一夜贫穷,让世界和平,也让世界毁于一旦。 “忞珹,还有多久能回来?”李忞珹母亲问道。 “妈,太空外的实验还有一些混乱,估计需要一到两年,母子俩就暂时交给您和扶摇外婆。”李忞珹说道。 “说这见外的话,是不是过分了,这可是我的亲骨肉,。”扶摇的奶奶说道。 “您的心慌症状减轻了吗?”李忞珹接着问道。 “直接换了一个。这爬五楼心跳不会加快。你走没多久,儿媳妇出的钱,能娶到这样额媳妇,我儿不知积攒了多少福分。” “不光有个好媳妇,还有个好妈妈。”李忞珹笑道。 “这嘴去了太空,就变甜了?赶明个让你爸也去一次、这一辈子了,没听过你爸跟我说过这种话。” “妈您甭难为我爸那传统思想了。” “咋都向着你爸。” “妈,一会还有实验要做,就先聊到这。您保重身体。” 说完李忞珹挂断实时通讯。 母星,治权人大厅,库克正向治上汇报宇宙空间科学研究项目,突然收到来自地球的实时信息。 “人类已经超越光速,并于今天飞出太阳系……” 看到这库克心中一惊,惊讶人类科技发展竟如此之快。但又不敢向治上汇报,生怕惹出治上的暴怒,毕竟碳基实验是自己亲自主持的项目,只好隐藏信息,不敢汇报 第四十九章 巨型幽灵飞船 伽利略5号开始减速,快速公转的三颗红矮星在视觉上逐渐恢复正常,在即将靠近红矮星时,伽利略5号瞬时速度已经降至十分之一光速。 此时实时通讯中断,飞船就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吸入深空。 “博士,太空队员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处理突发状况。”豪哥边说边指向已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十一位太空军。 “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我已经不止强调过一次,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不要先动武,我是来求和平的!” “使命所示,请您见谅。” 说话间,伽利略5号行已经穿过直径比地球略大的红矮星,驶速度已经降至地球人标注的宇宙第一速度。一个巨大的巨型圆环飞船出现在总控室的悬窗内。 圆环形飞船外侧黑色材料在红矮星照耀下泛着幽光,而内环光耀四射白光、蓝光想见,应该是飞船的动力系统。 “红矮星包裹着一个巨型手镯。”欧阳荣欣叹道。 “希望材质是和田玉!”卡纳噘着嘴望向欧阳荣欣说道。 “安静,启明星开启所有频段,检测有没有来自圆环飞船的通讯尝试。”李忞珹紧盯着巨型飞船显得格外紧张。 “启明星已经搜索并向飞船发出通信邀请,但未接收到任何答应。”启明星早在命令之前已经做了尝试。 伽利略如同被绳索牵引不断减速坠向巨型圆环飞船。 缓慢降落过程中伽利略5号已经对巨型圆环飞船进行侦测,仅获得有限数据,数据显示其直径逾600公里,厚度100公里,材料除不足百分之六的钛以外其他不明,射线无法穿透飞船表面,故而无法对内部进行侦测。 “没有迎接?”卡纳说道。 “只有拿枪顶着脑门才叫迎接吗?已是鱼肉,还迫不及待要见刀子!”欧阳荣欣嘲讽道。 “死也要体面。”卡纳顶回去,他算是遇到了对手,在太空军除了欧阳荣欣还未有谁敢如此不留情面的接他的话。 其他人无暇顾及他俩的斗嘴,紧张的盯着前方。 巨型圆环飞船依旧安静的出奇,除了圆环内环约有四分之一处释放出些许蓝光外看不到任何生机。伽利略5号被牵引至蓝光对面的圆环内侧,一个开口直径超过1公里的入口早已开启等待李忞珹他们进入。 伽利略5号缓缓驶入,巨型圆环飞船内部泛着幽暗的浅绿光线,内部同样出奇的安静。 初入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再入结构越来越复杂,横竖不规则的支链令空间变得迷离,但依旧见不到任何生物,哪怕是机器人。 伽利略5好继续前行,在穿过复杂的支链后进入一个如同一座荒废的城市区域,在这里各种突破想象力的形状你都能找到,唯独缺少生机。 淡绿色幽光,逐渐褪去,城市区光照如同地球白天光亮,顶部同样是深蓝色,去加不到光源。如果不是奇幻的建筑,很难与地球超级城市区分。 “博士,能不能自主操控?”马树豪说道。 “无法改变运行轨迹和速度。”李忞珹说道。 “启明星,有没有侦测数据。” “正在全力侦测,内部重力与地球相差无几,空气成分与地球一致,只是氧气占比地球高出2,比例为23,挤占了氮气比重。建筑结构仍是某种未知的钛合金。无任何生命迹象。”启明星说道。 “幽灵太空航母!”卡纳说道。 伽利略5号在未知力量的牵引下继续前行,越过城市后缓缓驶入一个幽暗的树林,巨型树从底部耸立高达15公里,主干直径约1公里,枝条末端停泊数以万计的状如甲壳虫形飞船。 停泊区域略小于城市区,伽利略号很快通过。 “前方侦测到伽利略2号和3号。”启明星说道。 “各队员注意,检查武器装备。准备战斗。”卡纳向部下下达命令。 “再次声明,只能是我一个人单独离舰。”李忞珹再次警告道。 飞船继续缓慢前行,见一个泛着蓝光直径约两米的白色圆球从远处飘来,靠近后与飞船伴飞。 前方是一高大宏伟的建筑,其形状令人相信那是权利的象征,建筑对称庄重,左右翘起,中间略低,突兀的耸立在一个平台之上,平台前方伽利略2号和3号停泊在那里。 “竟然有如此巨型水牛角!”卡纳叹道。 “也有可能是羊角。说不定是老大同类的角。”欧阳荣欣说着,用眼神指引大家看向马树豪。 “哈哈。”引来其它战友一阵笑。 “管他什么角呢,不如就叫它角宫。这总比一会编号,303之类的好听多了。”欧阳荣欣说道。 临近时,伴飞的白球飞到伽利略5号上空,飞船缓慢降落,停泊在建筑前。待停泊完毕,白球缓缓降至伽利略5号前方,似乎是等待李忞珹他们出仓。 “舱外环境与地球相似,甚至更适合人类居住。”启明星说道。 “马上校,我命令你们待在舰上。绝不可莽动。”李忞珹正准备出仓,再一次警告道。 “是,李博士,但如果发现您被侵害,小队会随时加入战斗。”马树豪说道。 李忞珹走进隔离舱,为出舱做准备。 “舱外重力、辐射、空气环境适合出舱。”启明星提示。 为表示诚意,李忞珹仅仅是对自身进行灭菌处理,并未穿着出舱服,更未佩戴任何装备。 李忞珹准备就绪,舱门缓缓打开,升降机载着李忞珹降到平台,未待李忞珹走下升降机,白球快速飞到李忞珹面前,围绕他飞行一周,随后白球开启一道缝隙发出明亮的蓝色光束。 光束射向平台,投射出一条清晰的步道,步道一直延伸到被欧阳荣欣成为角宫的宏伟建筑高大的门厅。李忞珹按照指引坦荡走迈步走向比邻星的指挥中枢。 透过舷窗,马树豪及其战友紧盯着白球的举动,马树豪见李忞珹回身向其挥手。 “所有人都有,准备出舱?”卡纳问道。 “别误解博士的意思了,都呆在舰上,我一个人去。”马树豪说道。 马树豪降到平台,白球和李忞珹已进入角宫大厅。 “大校,他们已经进入角宫。”卡纳通过埋入耳道的军用耳麦说道。 李忞珹在白球的指引下进入大厅,走到大厅正中部,一扇仅能通过闪亮的边缘才辨别出的隐门缓缓打开,李忞珹无任何犹豫,阔步走进。待白球与李忞珹进入以后,隐门即刻隐去。 马树豪,无奈只能快步走到角宫厅门前,发现空荡荡的大厅内空无一人。 “全体都有,迅速降落赶往角宫门厅,李博士消失。”马树豪见这情况,无奈叫了增援。 很快其他十一名太空军,迅速赶到。 卡纳见马树豪在大厅内来回搜寻随即加入。 “中校校,人呢?”卡纳问道。 “凭空消失了,此处除了入口的大门别无其他出入口。除非有空间虫洞。但我并未发现任何线索。”马树豪说道。 “开启能量源检测。寻找虫洞痕迹。”卡纳下达命令。 任何事情只要发生过,定会引起能检测到的蛛丝马迹。 十名太空军开启左肩上侦测设备,一子排开从,进行地毯式搜索。当走到大厅中间位置时出于中心位置的欧阳荣欣报告到:“发现能量聚集痕迹。” 马树豪和卡纳围过来审视监测数据,推断,李忞珹定时从此处通过类似空间虫洞的技术,但不知已在何处。 全队一下子没了目标,一个个垂头丧气。 “目标跟丢了,保护谁呀?现在也回不去,留在这也无任何作为。”欧阳荣欣向卡纳说道。 “我们已经尽力,不求别的,只求安心。” “等李博士回来。”马树豪坚定的说道。 “他要是永远不回来呢?”李猛问道。 “那就开发这艘幽灵飞船。”马树豪说道。 “我坚定支持中校。有谁不愿意,可以自行想办法离开。”卡纳冲着十位太空军大声说道。 “您这不是废话吗?谁有这能耐离开这囚笼!”欧阳荣欣回顶卡纳。 “欧阳荣欣出来!”卡纳无法容忍下属的质疑。 “出来又怎样?”欧阳荣欣也不示弱。说话间二位已经靠的很近,一场争斗一触即发。 “嗨,瞧着架势,非死一个不可。”李猛开涮道。也引起其他队员一阵大笑。 卡纳和欧阳荣欣此时已无法收手,只好硬着头皮撑着架子,等待中校的调解,可谁知,豪哥此时竟无动于衷,估计他也想见识一下二位的能耐。 “我说二位这是不是要亲一口?别只瞪眼,来来撅一撅大嘴。这不就亲上了吗?”李猛从不嫌事大,正要用手摁着二位的脑袋,让卡纳和欧阳荣欣来一个亲嘴。 “如果亲上可是世纪耻辱,我欧阳荣欣岂能亲一个男人。”欧阳荣欣思量着,举起手主抓李猛的手臂,再看卡纳也同样制止李猛的恶作剧,与此同时二位化敌为友,相视一笑,顺势竟把李猛摁倒在地。这又引来队员一阵大笑。 “好了别闹了,先回飞船,准备好装备,再做打算。”豪哥见这格斗估计是不会发生了,便上前来制止。 卡纳和欧阳荣欣放开李猛,跟随队伍转身回飞船,再看李猛还面朝地面趴在地上:“我这招谁惹谁了,……嗨,等等我。” 第五十章 已待千万年 李忞珹与白球并未离开多远,只是通过隐门进入到角宫更深处——飞船总控中心。 总控中心,超然于想象,竟无任何操控系统,李忞珹与白球悬浮在宇宙空间中。点点繁星、壮丽的星云、银河系如纱的旋臂等散布在四周。在左上角一个坐标不停的闪烁,仔细辨别,竟是太阳系的地球。 “李博士,我从2000万地球年前而来,又在此等待了200个地球年。我希望您就是救我族于危难的恩人。”白球突然用流利的中文向李忞珹说道。 “早就猜到你我能沟通,为何现在才说话?”忞珹疑惑道。 “一言难尽,如果不神秘一点,恐怕您不会答应。再就是,以我能掌握的信息,只有您能完成我肩负的使命,但这毕竟在破坏宇宙规则,如果让第一等宇宙文明掌握确信的证据,恐怕会遭除名。在这里您的任何行为不会在时空中留下任何痕迹!”白球说道。 “故弄玄虚,我仅一普通人,希望你没有搞错!”李忞珹问到。 “您或许还不了解您身上隐藏的无限制的力量!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还有为何不去地球,而大费周折,折我三艘飞船,既然能伸缩时间,为何不精确一些,何苦等待200年?” “当时情况危急,由于大部分资源投入到战争当中,无法获得足够能量实现精确穿越,本计划等待约1500地球年,可谁知提前了1300地球年。” “还有一个疑问,为何不去地球,而是在此守候?” “这要问你,为何设置阻止宸离人进入太阳系的屏障?甚至都不允许进入太阳系边缘2光年范围内。” “我阻止宸离人进入?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最好你能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可能帮不了你。” “一会向你解释,请接受这次刺激。” 说罢,白球射出一道红光直接射入李忞珹体内,并未引起李忞珹任何不适。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白球问到。 “你和空荡荡的大厅。”李忞珹如实回答。 “看来,还没起作用。待会不管你看到什么都是你的真实记忆,不要质疑。” 李忞珹的视力渐渐模糊起来,他挣扎着睁着眼睛,却无济于事,眼前已经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但又觉得似曾相识。 黑暗,混沌,炽热,爆炸,未知的星球,长生,剥夺意识,未知生物,星际旅行,星际战争,覆灭,孤独,无助,地球,原始部落,文明曙光,部族战争,李斯统一标准,草原追寇,唐朝盛景,……日月山,何雨微,李扶摇! 至此李忞珹又瞬间回到现实,眼前的一切真切起来,白球依旧泛着蓝光悬浮在眼前。 “你所见正是你所经历,我很幸运能找到从奇点时期就存在的超级基因。” “超级基因?宸离人?我设置禁止进入太阳系的屏障?还有刚才混乱的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忞珹忍不住制止白球,他想清清楚楚。 “我恐怕来不及向你解释清楚。目前时空穿梭,无法实现精确穿越。我只能现在就带你走,这其中的缘由,你会慢慢明白。请原谅班赛族的自私,但这自私也是在拯救地球。”说完,在白球后方出现直径约2米的一簇紫光。白球示意李忞珹随他进入。 李忞珹毫不犹豫跟随白球进入紫光柱,紫色光柱开始不断密集,白球和李忞珹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2000万地球年前,在距离银河系中心约900万光年的远古星系——泰坦星系边缘一场星系间鸿蒙之战正在进行。 宇宙自开启之日历经40亿年孕育出第一代超级文明,以班赛为首代表尊重宇宙平衡的平衡派和以纳劫为首代表优胜劣汰原则的优胜派数亿年来,纷争不断,表面上两派是在为各自坚持的原则而实际上,是在为宇宙霸权而争!班赛族四处寻找他们认为的低等文明,通过毁灭性打击来维护所为的宇宙平衡,而纳劫族则冲上由宇宙生态自行淘汰所有生灵,宇宙本身能实现平衡,高等文明不应更不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理念不同造成班赛和纳劫多次为某一星球甚至是某一星系的存亡而相互争斗,已带来不下数十起超级宇宙超级战争,维护平衡的“正义之师”却在做着实实在在的破坏宇宙平衡的勾当。 此次泰坦星系边缘的星际战争几近突破所有的极限,又发生在宇宙中心附近,其对宇宙产生的影响已经无法估量,白球所代表的文明等级称此次超级宇宙战争为鸿蒙之战。 马树豪无奈带队离开角宫,回到伽利略5号,飞船无法启动,无法与外界信息交流! “欧阳荣欣,检测射频发射装置。李猛检测通讯软系统。……”卡纳下达命令,他无法接受信息发射失败的事实。 “如果恢复双向实时通讯,启明星我早就召唤你们了,可惜比邻星似乎是在羞辱我们。”启明星说道。 “大校,容我去炸了那角宫!”李猛顿时暴跳如雷。 “鲁莽,不如找到控制中心,劫持飞船,飞回地球。”欧阳荣欣说道。 “等你找到控制中心恐怕也已经被飞船羞辱致死。”李猛还没忘记方才被按在地上的事。 “你!李猛,敢不敢赌一把。” “有何不敢,要是你能找到控制室,我李猛愿意为你端三年洗脚水。”李猛毫不示弱。 “一言为定。我要加一个期限,3个月内若是找不到控制室,我给猛哥端六年洗脚水。”欧阳荣欣说完愤愤离去,进了出舱准备间。 所为的“洗脚水”仅仅是一个惩罚的代名词,此时哪还用洗脚水泡脚,而是改为一种自动风干的涂抹液体,涂到脚上待风干后揭下来便起到清晰双脚的作用。“洗脚水”真实的惩罚实际上是为他人做各种繁琐的睡前准备。 “我押猛哥赢,有没有人跟庄?”对中一名队员赵宇起哄到。 “押猛哥。” “押欧阳兄失败。” “哈哈……” 马树豪没有阻拦的意思,他觉得这些小骚动能有助于平抑紧张,懊恼的情绪。 第五十一章 鸿蒙之战 2000万地球年前,900万光年外,泰坦星系边缘,孤独的宸离星游离在数颗恒星边缘,涉动让其不断降低速度,随时都有可能被巨型星引力体捕获,要么你成为卫星,要么撞击…… 李忞珹与白球穿越的目的地竟是宸离星。 高度47米,李忞珹与白球的降落地点竟在半空中,虽说宸离星引力略弱于地球,47米的高度,足以把李忞珹摔成肉饼,就在李忞珹惊呼之时,一艘快如光电看不清形状的飞行器不知从哪飞出,接住离地面不足1米的李忞珹。 随后飞行器缓缓降落,李忞珹头先着地,虽然狼狈,但终归捡回一条命。 李忞珹安定了神魂,才发现救自己的哪是飞行器,分明是一只硕大的深黑色鞘翅目昆虫,与地球上的天牛相比,只是少了长长的触角而已。 白球通过改变自身反重力构造,理论上在任何重力环境下,均能悬浮。所以47米,对白球来说稀松平常。但白球见李忞珹被巨型少了触角的“天牛”搭救,竟担忧起来。 “多谢搭救!” “别谢了,再谢,可真就被卸了!快跑。”白球嚷到。 “前方就有碎石洞,钻进去,快!” 李忞珹顾不上怀疑,起身就朝碎石堆跑去。 “天牛”似乎对李忞珹不感兴趣,停顿一会,飞去。 “你确定他不是营救,而是在捕猎?”李忞珹见“天牛”并无攻击行为,心中有些疑惑。 李忞珹抬起头,见高空中密密麻麻一片全是雏娑,正从头顶列队飞过。 “找地方躲起来,再做打算。前方碎石洞随时都可能坍塌,右后方有个破败的建筑,在我下方走。” 李忞珹紧紧瞄着白球生怕出了白球的底部而失去掩护。 李忞珹与白球安全到达建筑内部,虽然破败,但内部豪华而又突破李忞珹想象力的装修,足见其科技发展程度令地球望尘莫及,恐怕硼基人也难以超越。 “这是民宅?” “不,这是公共设施,用来接收流浪汉。”白球说道。 “我联系不到深空探索中心,恐怕他们已经弃宸离而去。我们来晚了。晚了180地球年,当然也是180宸离年。”白球说道。 “还需要再一次穿越?” “对,不过需要2到3天以后,我需要积聚能量。” “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解惑。” “不用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有些问题不能回答,有些问题不用回答,所以我直接回答如下几个问题。听好了,只说一次。” “第一个问题:地球智慧文明在宇宙中的排名。 以宸离人的观点,宇宙智慧文敏等级分为分为三级,每一个等级之下再分三个等级。也就是总共九个等级。 第一等级:超越时空。 第一等级,最高等级为一一级,超越时空,随心所欲。已经不需要依赖任何资源,超时空的存在。 一二等级,轻松穿梭于任意时空,但仍需要资源支持,但能轻易获得资源。 一三等级,时空不受限制,对资源的利用受到限制。 第二等级,时间受限制,空间相对自由。 二一等级,需要巨大能量才能实现时间穿梭,空间上可以随心所欲。资源利用受到限制。 二二等级,时间上受限制,空间不受限制,资源获取能力及利用受限制。 二三等级,时间上受到限制,空间上受到一定限制,即无法全宇宙范围内任意航行,但有能力航行。资源获取能力受到限制。” 第三等级,时空均受限制,资源受到限制。 三一等级,星际航行阶段。 三二等级,星际探索阶段,也就是地球目前所处的阶段。 三三等级,星际幻想阶段,也就是宇宙智慧文明的最低级。 目前宸离文明处在第二一等级。当然高等级文明比比皆是,他们已经不屑于参与我们的争斗。” “以此划分,硼基人处于第二等级的第三等级,比地球等级只高出两个等级。” “硼基人,你是说他们的基因核心组成为硼吗?” “对,你要感谢硼基人,要不是他们,你还要等1800年。” “如此复杂,但不要小看这两个等级的差别,上一等级可以毫不费力摧毁下一等级。” “第二个问题,我在宸离的名叫胖仔6号,你可以直接叫我胖仔。 “还有其他问题。”李忞珹说道。 “其他问题不用回答,或者不能回答。明白了吗?” “追加一个新问题。” “哦,你想详细了解鸿蒙之战。” “对,越详尽越好。” “请闭上眼睛。你可以尽情遨游。不过提醒你,你看到不一定是真的,你认为的假不一定是假的。” “哎,机器人也絮叨。”李忞珹早已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 宇宙洪荒,历经20亿年的历练,第一代智慧文明逐渐在各星系形成,文明数目不下百亿,但仅有班赛和纳劫演化为脱离时空束缚的最高等文明,班赛代表尊重宇宙平衡,纳劫代表优胜劣汰原则的优胜派。 数亿年来,纷争不断,表面上两派是在为各自坚持的原则而实际上,是在为宇宙霸权而争! 班赛凭借其他文明无法抵御的科技手段,在宇宙中横行,用及其抽取时间的方式摧毁他们所谓的低等文明。 而纳劫文明主张宇宙平衡应该是各个文明相互协商,自由发展的结果,而不是杀戮,由此纳劫争取了并保护了大量相对低等的宇宙文明。纳劫也因此在宇宙霸权争夺正占据一定优势。 泰坦星系正处于班赛与纳劫势力范围的交接处,同时最接近宇宙中心位置,班赛和纳劫均有意在泰坦星系建立永久政权,以统治宇宙。 而泰坦星系最高文明为宸离星球的奚族,其文明程度仅可以短时间内抵御班赛的屠戮。纳劫恐奚族超越自身拒绝科技输入,仅提供危机保护。 2000万年前,班赛与纳劫争端愈演愈烈,夹在缝隙中的宸离星已经被埋没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 奚族上下软弱至极,竟无任何抵御计划,而是制造数十艘中子方舟,一方面把抵御寄希望于纳劫,另一方面组织奚族人乘坐方舟逃离泰坦星系,地球即为目的地之一。 早在1600万年前,奚族就通过太空探索,发现上百颗适合奚族人居住的星球,其中以地球为甚,与宸离星可谓同出一个模子,奚族人惊奇不已,并命名为宸离2号。 无人能解释为何在银河系会出现一个与宸离几乎一模一样的星球。这也成为奚族最后的救命稻草。 自宇宙诞生以来最为宏大的星际战争终于在班赛族摧毁泰坦星系临近的尤他星系而爆发,战争规模及强度之大空前绝后,称为鸿蒙之战。 宸离星处在泰坦星系边缘,最先受到抽取时间的屠戮,但在纳劫的帮助下,奚族抵御住被屠戮,但恐惧与绝望占据了上风,逃跑主义越来越盛行,在一个攻击间隙期,奚族开始实施准备已久的中子方舟计划:数百艘种子方舟同时出发奔向数百颗适宜居住星球。奚族元首则驾驶被尊称为先母的种子方舟奔向地球。 谁料到,班赛竟在中途拦截数百艘种子方舟无一幸免,任何肉身瞬间化为灰烬,这也就是李忞珹为什么在比邻星见到的是一艘幽灵飞船。 在最后一刻,奚族元首向胖仔下达借种计划的命令。 纳劫见大量奚族人逃离,随即放弃对宸离的支持转而死守泰坦中心的黑洞区域。为留住宸离星球班赛放弃抽取时间的打击,而是派驻雏娑消灭奚族…… 李忞珹从幻想中走出,大致明白了鸿蒙之战的前因后果。但另一件事令他疑惑顿生。 “胖仔,雏娑为什么营救我而不是杀戮?” “我估计你身上有班赛人的基因。”胖仔说道。 “这几乎不可能,要说有也是硼基人的基因。” “这或许就是关键,硼基人似乎与班赛有某种关联。”胖仔猜测到。 “你这没有班赛人的基因信息?” “班赛人与纳劫人超越时空的存在,我从未见过其真身,何谈基因信息。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好要继续能量为再一次穿越做准备。”胖仔结束了此次沟通。 李忞珹倍感无奈,他从一个危险的星球来到另一个更为危险的星球。除了担忧,还有相思,他在想刚刚出生不久的李扶摇,还有妻子何雨微。 跨时空的穿梭,李忞珹终于觉到些许饥饿。 “胖仔,哪能找到食物和水源?” “恐怕无处寻找。忍两天,我带你去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你是说鸿蒙之战开始前的年代?” “对,那是的宸离物产丰饶,百姓富足,当时战争还未笼罩宸离,奚族无忧无虑,令人向往。” 两天后。 “做好准备,我们要穿越了,穿越到180年前。”胖仔向已经略显虚弱的李忞珹说道。 “只是时间穿越吗?” “不保证!” “走,还要去吃东西。越快越好。”李忞珹着急到。 第五十二章 镜像地球 宸离星,地球年前。 李忞珹与胖仔,出现在葱翠的山林间,苍翠茂密,几束光从树叶间的缝隙穿过,照在李忞珹脸上,璀璨斑驳。惶惶几日,早已让李忞珹身心俱疲,他宁愿相信他穿越到中国西南某处。 “胖仔你确定,这不是地球的某处森林?”李忞珹说道。 “这是年前的宸离。”此时胖仔被藤蔓缠住,无法悬浮,无奈左右冲突,却无法脱身。 “帮我把这些该死的藤蔓扯掉。”白球胖仔说道。 “我已经饿了两天了,你能穿越千万年,却过不了这藤蔓?”李忞珹边用手撕扯缠住胖仔的藤蔓,一边问道。 “为了再越200年我已经耗尽几乎所有能量。” “地球人工智能一直未能有效突破技术与情感的人格化结合。宸离文明竟能实现如此忠诚的机器!忞珹佩服,让我这样一个低级智慧文明的人类,去拯救他们,总觉得是天方夜谭。” “从未说过我是机器。” “不是机器?宸离人都如你这般?” “先救我出来。”胖仔有些急躁。 “喔,好,反正你已经欠我十几个问题,不差这一个。” “我向你保证在找到宸离人时,你便会明白一切。快一点,我担心森林里有猛兽。” 李忞珹无心与胖仔纠缠,专心清理藤蔓。 “太结实,我需要工具。用手几乎不可能完成。”李忞珹说道。 “石头,我身下就是石头。” “喔,这是原始技术解救高科技?”李忞珹捡了一块有侧峰的石片。 “你说的很对。”胖仔似乎是有所指。 “你确定我们不是在地球,我发现不管是土壤、空气还是植被,与地球无任何差别。这些藤蔓在地球叫野葛,还有周边的这些阔叶乔木,哪一个地球没有?” “不是地球但与地球无异,地球实际上是宸离的副本。只不过是无法解释而已。”胖仔说道。 “无法解释?” “要不是那场鸿蒙之战,或许我们会晚些时候再见。” 李忞珹埋头用石头割断野葛。割断后再从胖仔身上清除,约莫半个时辰,胖仔终于恢复自由。 “很抱歉,自从至此,我一直试图联系宸离深空探索中心,但毫无结果。我们可能穿越过头了,这有可能是宸离的太空探索时代。” “你这胖仔,能不能准确一次。去地球早了2000年,幸好我们提前飞出太阳系,回宸离你又晚了200年,想补回,又穿越提前了,你的能量还能再穿越吗?” “嗨,要不是最大限度的节省能量,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偏离。”白球胖仔有些尴尬。 “既然无法联系,说明此时的通讯技术与我携带的射频不匹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进入宸离社会,判断我们所处的时代。” “要是太空幻想时代呢?”李忞珹对白球的屡次失误早已感到失望。 “不太可能,毕竟能量的损耗总量我能掌握。好了,让我飞出森林查看一番。” 胖仔尝试多次,已无法完成3米以上的悬浮。 “嗨,胖仔,还是我爬树。” 李忞珹在附近找到一棵较高且容易攀爬树,费劲力气终于爬到能远眺的位置,四下张望,除了右侧前方无遮挡,其他三面均被更高的树木或者山脊挡住视线,但右前方并未见任何人烟。 后方望有一裸露的岩石山峰,与四处山峰相比应算显得非常突兀,如能登顶,定能一览四方无余。 “胖仔,能前行吗?” “可以,但要避免藤蔓。” 二位一路磕磕碰碰,在天黑前登上峰顶。 凭高眺远,斜晖下但见长空万里,云无留意。举目四方,无觅人迹。虽不知今夕何夕,茂林裸岩,如故地重游,不禁睹物思乡,李忞珹长吸一口气,随后高声呼喊,回音悠长,却难解心中忧虑。 “胖仔,这方圆百里全是山,哪里有人?这天也快黑了,你就没有任何有帮助的线索?” “方才我对方圆十公里的山地地形进行测绘,通过储存的数据比较,发现我们目前在宸离的兰德高地中心山地。此处自古人迹罕至。” “现在什么年代?” “无任何有用信息,无法判断。” “我有主意,钻木取火,制造狼烟。如果无效,点燃森林等待救援。” “好,不失一个方法。不过不用钻木取火。你只管找些干草干柴过来。” “好,别让我失望。” 约莫半个时辰,李忞珹怀抱着大量干草和干柴,再次登顶。却见白球不在悬浮,而是落在峰顶岩石上。 “胖仔,累了?” “积蓄能量,以备不时之需。” “没事就好,干柴干草找来了。看你的了?”李忞珹一边摆着这干草一边说道。 “退后3米。” 说罢,白球中缝再次开启,从中射出一道极其细微的红光,红光落在干草上,几秒钟内,干草燃烧起来。白球收了红光,李忞珹迅速过来,照顾微弱的火苗,直至引燃干柴。 “我再去取些柴火。”说罢李忞珹又一次进入森林。 来来回回数十次,柴火已经堆成一人多高,李忞珹这才歇息。 天色渐渐暗去,篝火越来越旺,这有点柴望的味道。 “方圆百里定能看到这火光。”李忞珹向胖仔说道。 “但愿能有宸离人看到。我也已经向太空发出请求,如果宸离人能收到信号,说不定能来搭救我们。” “你是指宸离人?还有不在同一个时空,恐怕收不到信息!” “宸离族是在宸离人遇到系外强敌入侵时逐渐形成的全宸离统一民族。至于能不能收到信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万一他们也来了呢?” “方才取柴,越发的觉得宸离星与地球几乎就是孪生。” “早在千万年前,我们就发现,不仅是单个行星是复制的,就连这恒星星系几乎相同,只不过在不同的星系而已,当然大星系就不一样了。但我猜测地球定时最高等级文明为宸离做的备份。哎,不知今晚能不能看到宸离人的月亮。” “备份,也有可能宸离是地球的备份,毕竟宸离人没有超级基因。” “也有道理,谁是谁的备份已经不重要,接下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冥冥中注定地球和宸离要有瓜葛。”李忞珹说完已是筋疲力尽,索性躺在了岩石上。 胖仔见李忞珹躺下,问道:“你还饿不饿?” “当然饿,一路上虽说见到不少小动物,可我那能捉到他们。” “你可以吃素。我已经辨识岩石下方植物的叶可以直接实用,其茎中含有大量水分,可以补充水分。” 听到此李忞珹瞬间座起来:“哪呢,怎么不早说!” 说完李忞珹按照胖仔指引找到可食用的植物,狼吞起来。正当李忞珹在吃草时,远方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声音正在靠近。寻声望去,发现远处空中有两个飞行器正朝这飞来。 夜空中两簇灯光越来越近,听声音像是地球上的老式直升飞。 “胖仔,这回能判断年份了吗?” “很抱歉,太不精确可,这次提前了,太多。我担心会被审问,为保存能量,已备危机只需,从这一刻起我会进入休眠状态,直到你获得足够的地位和资源,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你注定是影响宇宙的神级人物,祝你好运!”说完,白球自顾关闭了所有外部显示。 “嗨,胖仔,胖仔,能不能提供足够的信息再休眠,我……”李忞珹见胖仔铁了心要休眠,把未说完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飞行器已经到达头顶,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让李忞珹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流的机会,只好双手放在后脑勺,用地球人的服从礼仪向来者展示诚意…… 飞行器最终悬在距离李忞珹5米左右的空中,借助模糊的光线,李忞珹见竟然与地球直升飞机如此的相似,只不过是落后而已。飞行器传来李忞珹无法听懂的语言,不过大概能猜到,肯定是“缴枪不杀之类的。”于是索性坐在了岩石上。 从飞行器降下四位荷枪实弹的战士,他们对李忞珹进行严格的搜查后,对李忞珹简单捆绑后拽回飞行器…… 第五十三章 数学天才 忞珹被军人蒙住眼睛,和胖仔一起被运往附近的军事基地。 押送过程中,胖仔突然重启,但尽量做足了隐蔽,趁着盯防的士兵打哈切,冲着忞珹显示出一组汉字。 “必须学会他们的语言,把身世说的越玄妙越好。如果咱俩能关押在一起,那就好办了!” “飞行技术,与地球反噬联盟成立前相似,180年,胖仔你确定能达到二一级?” “抱歉,已确定我们提前了720年,不过有你和我,宸离星能在20年内达到二一级。但很遗憾我们救起已经不是原来的宸离。” “你是不是在说平行宇宙。” “对,720年时间太长,变量无法预测。我离宸离越来越远。” “我早已防备,来时的时间地点坐标我已标记,希望你能准一次。” “不可能再重新穿越了,剩余的能量已不足以正常待机,更不可能折腾,但有一点要强调,费尽周折请你来宸离,不是简单的让你来发展科技,而是让宸离人的意志更为坚韧、品性更为强悍。” “让我来发展教育?” “不,不是教育,是借用你的超级基因。” “要是需要基因,在比邻星时任你取,为何要大费周折,你可知道,留给地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听到此李忞珹火冒三丈。 “要是如此简单,我也不会穿越2000万年。我们已经尝试过科技手段重组基因,但无法继承以往的基因记忆,需要自然结合,随机突变。请原谅宸离人的自私。我知道这可能让你失去地球。” “你是让我来生孩子?你确定相隔900万光年,数亿年独立进化不会有基因隔离?” “不存在基因隔离,虽然无法解释。没看到这些与你几乎无任何区别的军人吗?宸离人与地球人虽然独立进化,但似乎受某种力量控制,在生理上演化出相同的特性。为了宸离星。求你。” “我无法接受,我已经结婚生子。此生只忠于雨微。” “不尽然,从未想破坏您的感情,地球的试管婴儿技术可以应用。此时我庆幸提前700多年,这700多年足够宸离人通过你携带超级基因进化更强悍的种族。” “体外培育也不需要我来宸离!不就是简单的借种吗?”李忞珹觉得自己被一个不成立的借口的浪费了拯救地球的机会。 “我们需优中选优,需要持续的人格培养,你的另一个职责就是成为精神领袖。” “呵呵,说的轻巧,如今你我身陷囚牢,如何实现你的宏伟目标。” “如果历史记载无误,这个新兴的奚国即将与老霸主芚国开战,战争就是你我的机会。” “我不想成为神,这是地球反噬联盟早已定下的规矩。所以借基因可以但精神领袖我做不到。” “恐怕时势由不得你我。” “再就是,我们的行动势必造成平行宇宙的出现,你觉得这样值得吗?另一个宇宙宸离不是同样还是失败吗?。” 话音刚刚落,运输飞机突然颠簸起来,守卫下意识扶了一下胖仔,胖仔如怕被发现,立即关闭了所有输出。 运输飞机最后降落在一个平坦的山坳中,降落后继续滑行进入一个硕大的山洞,洞中军用机械应有尽有,看来这里是奚国一秘密军事基地。 宸离某山地军事监狱,第36天。白球因能量即将耗尽进入休眠状态,李忞珹无奈只好一个人演戏。 “军爷,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新闻?”李忞珹向每天来送饭菜的军人问道。 今日饭菜变了花样,由绿豆芽变成黄豆芽,当然没有任何油水。李忞珹看着饭菜虽然难以下咽,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强忍着吞了几口。 “嗨,还能有什么,芚国开始在技术上封锁。禁止向奚国技术输出。”军人说道。 “影响大吗?” “这我哪知道?” “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只要你能向你的上级举荐我是数学天才,以后你后半生我来照顾。” “切,你疯了?还数学天才,我还是物理学家呢。”军人不屑一顾的望着脏兮兮的李忞珹。 “军爷您别不信,要不您找一当前数学界难题,我解出来,您去发表,如果成了,名是您的,您只要帮我举荐就行。要是解不出来,项上人头尽管拿去。” “要你人头有什么用,逼疯了,好好吃饭,你的人头不用我取……”起身正要离去。 “军爷,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军人有些犹豫,回过身来,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望着脏兮兮的李忞珹心里犯嘀咕:“这疯子身份神秘,他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可我哪懂数学呀!” “拜托军爷!”李忞珹看出了军爷心思,跪地恳请到。 “嗨,你看我这人心软,你这一跪,弄得我不做还不行了,等着。” 第二日送饭军人准点送饭,并带着一张用奚文誊写的数学题。 “这可是我费劲周折弄到的,剩下的就看你了。”军人到不避讳。 李忞珹接过题目,仔细读完发现正是地球上的霍奇猜想,忞珹心中暗喜,这早在7年前就已经应用硼基数学解开难题。随即说道: “拿笔和纸来,纸越多越好。” 待军拿来纸笔,李忞珹便开始演算起来,因宸离数学的基础比较弱,李忞珹不得不进行大量假设和证明。约莫一个半小时,李忞珹足足推演了数十张纸。 “军爷您拿去,这就是一篇非常严谨的霍奇猜想论文。成名了别忘了举荐。” 军人接过演算纸张,虽说看不懂,但见李忞珹如此自信,也不敢怠慢,快步走出监狱,直奔军官营而去。送饭军人哪敢独自贪工,他把演算交给驻军首领拜瑞。 “果真有两下子,不过还需要验证,你留一份备份件,把原件转交给上一级由他们处理。”拜瑞说道。 李忞珹的演算经过逐级递送,最终交到奚国最好的数学研究室米登手中。 米登接过演算稿,一时没看明白,便说:“容我一天的时间。” 拜瑞不敢怠慢,亲自前往地下监狱,邀请李忞珹出狱,并为他安排了沐浴,丰盛筵席等。 “有一个要求,我要随身带着白球。” “好,都依你。举荐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您到卡特长官那,别忘了美言几句。”拜瑞拜托到。 “军爷您放心。不过有一事相求,我想带走白球。”李忞珹笑了笑。而后跟随领示军人进行沐浴进餐。 “好,这好办。您先去沐浴。我吩咐手下准备。” 收拾妥当,李忞珹跟随一军人登上一辆形似地球suv的军用车,见白球已经在后座。 军车启动,行驶约6个小时,进入一座小城市。城市建设井然有序,建筑规整,远不像比邻星超级圆环星级航母中的奇特建筑。 “军爷,小城环境不错。”李忞珹搭话到。 “您可是说对了,这可是座古城,可惜这走条道看不到。” “看不到也罢,劳烦讲讲这座城的故事。” “据说早在3000年前,奚国西南,也就是这,发生一次超级洪水,水从天上一直狂泻不止,洪水迫使当地生灵纷纷迁移到身后的山地,但洪水并无退去的意思,不断淹没山地,最后数十万生灵被逼到一座山顶,眼看就要被洪水吞噬,却见空中霞光万丈,一女神从天而降,堵住水下泄的天空,而后挥挥手,洪水便退去。 洪水退去女神并未离开,她向当地宸离人传授医术,祛除瘟疫,教授农业种植等,几年过后,女神见农事繁盛,人口逐渐兴盛,便悄悄离去。后人为纪念女神,尊称为先母。” “先母?哎,八百年后可就不是这番情景了,估计先母不会再出现。” “我估计那不是神,而是高一级的智慧文明。” “您这,也太能扯了。” “这军车用什么驱动?” “粮食驱动。” “粮食?你是说用粮食制造的燃料?” “对,粮食变成燃料。” “一个多月前逮捕我的直升机呢?用它送我岂不是更快。” “芚国早已在边境挑衅,所有的高级装备全部调往前线随时准备开战了。”军人很不耐烦的说道。 军车出了城市,奔向郊区,李忞珹估计是民用机场。沿途山势低缓,植被茂盛,此时的宸离星正值大周期的湿润周期,农业繁盛,难怪能用粮食生产酒精作为燃料。 军车果然最终停在一处民用航空机场。 几位装束严肃的军人与开车军人完成交接,便引导,李忞珹进了专用候机室,胖仔被接走估计是托运去了。 等待期间,李忞珹想搭话套取一些信息,但军人太过严肃,除了几声是,再无多余的话。李忞珹只好作罢,静待登机。机场太小,等待半个时辰并未见任何飞机降落。 无聊之际见机场跑道上出现一架远不如地球20世纪中叶的喷气式飞机。 “总比螺旋桨飞机好。”李忞珹暗自说道。 飞行了近4个小时,李忞珹终于见到奚国经济、政治中心城市尚都。 第五十四章 超凡贡献 尚都西北,奚国最高军事指挥中心,一间会议室内,李忞珹与而两位军人在屋内等待着。不一会一个即便是着军装依旧美艳无比的女军官出现。菱角分明,过于严肃的军装未能掩饰其修美的身姿,白皙的脸庞,薄薄的嘴唇,五官凑在一起恰到好处,美艳中透着坚定也略有些威武,是男人,无不心动,她是奚国少有国宝级文武俱佳人才——捷利雅。 “听说你的数学了得,可就是身世成谜。在未获得信任之前,不排除你是芚国的间谍,所以您的人身自由仍旧受到限制,这一点您没意见?”奚国军队副总参谋捷利雅的话语中既有傲慢又带有些许期待。 “没意见,但如何才能取得你们的信任。” “这里有奚国最顶级的数学给你出的题,共计九道,时间由你自己把握,同时可以参考任意工具书,全部答对只能证明你的数学才能,后续的考核不会让你知道。”捷利雅说着拿出一沓考题,放到李忞珹面前。 李忞珹快速翻看题目,未发现什么难题。 “给我2个时辰。”说罢,李忞珹快速演算起来。捷利雅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忞珹,她喜欢李忞珹认真解题的样子。 一个小时零十分,李忞珹提前交卷。 捷利雅惊讶不已,因为来时,数位奚国数学家估计李忞珹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才有肯能解答出全部题目。 “请带李忞珹下去休息。”捷利雅吩咐李忞珹身后的士兵,随后急速离开。 费舍利,奚国最具影响力的数学家,乃至是宸离星无出其右的数学家。捷利雅就是费舍利的学生,她离开李忞珹就直奔费舍利工作地。 费舍利正在埋头修改学生论文,见捷利雅急匆匆进来,立刻明白:“解答完了?” “恩,神都会妒忌的天才。” “呦,连你都有如此评价,看来错不了,快把卷给我。” 费舍利接过,认真研读起来,并时不时自己演算一番。费舍利没想到,这些难题,竟然可以这样解答,很多假设及其证明完完全全开辟了数学界另一个天地。他荣获至宝,心无旁骛的研读了2个时辰,竟然忘记学生捷利雅还在。 “你看我,太过认真,竟把你给忘了。我想先下一个结论,此人绝非芚国间谍,因为他的数学思维绝不是宸离人能想到的,我仅仅是顺着他的思路演算了第一题,竟发现数学更为广阔的新领域。此人如愿意为我所用,那真是天赐英才,如不能为我所用,一定不能让芚国得到。必要时解决掉,以防后患。” “学生谨记。” “你先回去,我争取今晚研读完,明日给你答复。” 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让李忞珹早生倦意,答完题回来后,便一头栽下,准备睡一个好觉,于是早早睡去,看的出他的自信与镇定。 第二日清晨,李忞珹被早早叫醒,草草吃过早饭,洗漱完毕,便再一次被请到昨天解答题目的会议室,只是此时早有人在此等待。分别是捷利雅、费舍利和总参谋长霍曼尼茨,三人与李忞珹对面而坐,像面试官,也像审判员。 “你就是自称从800年前为避免宸离灭绝的穿越而来的数学奇人,李忞珹?”从李忞珹角度看来,坐在最中间的一位身材魁梧,脸大如冬瓜,身着军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问道,此人便是霍曼尼茨,可谓奚国功勋人物!家族世代非贵即富。 “嗨,你们也不信!”李忞珹无奈的答到。 “姑且不说穿越这是有多荒谬,我只想问问你的数学能力是从哪得来的?” “如果你想用我就不该用审问的语气与我交流。”李忞珹提高了语气。 霍曼尼茨正准备反驳,被费舍利,挡住。 “年轻人,我佩服你的才华,我一夜未睡,被你的数学能力震撼,你不禁解答了困扰多年甚至几个世纪的数学难题,还拓展了无数个数学新领域,这些新领域将会肯定能成为未来科技的基石,今天不讨论你的来历,只想要你一个态度,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奚国对抗芚国?”费舍利问道。 “如何对抗芚国的封锁与威胁,并让贵国超越芚国,我早有对策。但我想见贵国元首。”李忞珹趁热打铁。 “元首岂是你想见就见的!”霍曼尼茨说道。 “那,请恕我身体不舒服,告病回兰德高地监狱。” “年轻人别急,见元首的事我来协调。只要你肯帮助奚国,一切都好商量。我现在就去协调。”费舍利说完起身离开。 “您老留步,此人来历不明,哪能说用就用!……”霍曼尼茨见费舍利起伸手拦住道。 “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的目的就是要说服此人为我所用,既然这位天才不排斥我们,你我又为何为难他。”说完费舍利愤愤而去。 会议室就剩霍曼尼茨和捷利雅和李忞珹。捷利雅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只是在不停的在一个本上写着什么,有时会停下盯着李忞珹,她作为一名数学造诣极深的数学家,对李忞珹的数学才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阴谋,背后有谁支持,胆敢做出不利于奚国的事,我立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霍曼尼茨从刚刚被费舍利拒绝的尴尬中回过神来,把所有的怒气发到李忞珹这,而后离去。 此时屋内就剩李忞珹和捷利雅,两人无话可说,整个屋子安静的出奇,李忞珹无奈,只好背过身面向墙壁。 捷利雅也觉得尴尬,见李忞珹背过身,略减了尴尬处境,深深吸了一口气。 估计有十多分钟,李忞珹实在无法忍受这无聊的处境,正要回过身问捷利雅是否可以先回去休息。却见费舍利匆匆回来。 费舍利一进屋便对李忞珹说:“下午就可以见到元首。到时候我陪你去。” 尚都正中心,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后一座简单的红色建筑便是奚国最高决策机构所在地。 奚国并未实行全民民主,而是建立在其1000多年的元老制度基础上的集中民主制,即全国依据德行、威望,推举12名元老,元老可终身连任,元老推荐国家,在重要事件决策时,由元老及元首共同决策,元首不得在未获得元老会议授权条件下滥用权力。 李忞珹和费舍利被引导进入元老会议大厅。元老们刚刚开完会,12位元老均在。 元首正站在殿前迎接。 “我是奚国元首罗伯斯曼,李忞珹先生,请接受我代表奚国邀请您参加重要国策会议。”说罢拾起李忞珹的手贴到自己右侧腮上,这是奚最高礼仪。 李忞珹受宠入境,不知道如何回礼,他望向费舍利,请求指点。 “您只需同样的方式做就可以。”费舍利提示到。 一番礼仪之后,李忞珹与费舍利进入元老会议大厅。 “开门见山,期待先生能力挽狂澜,救奚国人亡种之灾。”还未等李忞珹坐定,罗伯斯曼迫不及待的问道。 “首先也是第一要务,解决眼下技术封锁,种植物锈病问题,我的技术储备足够应对,如果一切顺利,只需3个月便能解决。 其次,解决中期的能源与居民生活问题。我会通过新技术,利用新兴能源,通过新技术增加社会财富,让奚国居民富足。 最后,为长期繁荣打算,一是,要变革现有的元老制度。二是,发展教育。 如果元首觉得可以,请调派助理,我为奚国编制详尽规划。” “好,先生,需要什么尽管说来。我会举全国之力支持。”元首罗伯斯曼坚定的说道。 12位元老也出现曾未有过的一致支持李忞珹的策略。 三个月后 李忞珹通过基因改造技术彻底消除粮食锈病问题。同时勘测地下油气资源,以新技术实现油气燃料比粮食燃料便宜九成。 而此时边境环境因锈病与燃料的解决越发让芚国认为奚国是一个不得不除的巨大威胁,不断增兵蠢蠢欲动,一些小规模的局部战争愈演愈烈,战争形势更加严峻。 鉴于一触即发的战争,罗伯斯曼再次向李忞珹问计问策。 元老议事大厅,元老们相互讨论着,罗伯斯曼则焦急的走来走去,他们在等李忞珹。 费舍利匆匆赶来,李忞珹紧跟其后。罗伯斯曼快步迎上去,二位正要行礼,却被罗伯斯曼制止:“二位先生快快座下,眼下先生的应对策略最为要紧。快快讲来,我和元老们早已焦头烂额。” “想立即结束战争,唯有制造毁灭性的武器。”李忞珹直入主题。 “如今的武器破坏力还不够厉害吗?”一元老问道。 “我是说,能毁灭宸离星的武器,有它便可起到威慑作用。” “说说可行性。”罗伯斯曼问道。 “以现在的技术需要一个月左右时间才能达到应用要求,元首务必拖住芚国,哪怕屈尊和谈也要争取到安定的一个月,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这是详尽的计划书,供诸位元老讨论。” 一个小时后,经过讨论,以2票弃权,两票反对,8票同意的优势,通过计划书即能量爆计划,简称u计划。 罗伯斯曼为争取一个月的安定时间,当即向芚国发出和平谈判的请求。两国互派使节来来回回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敲定一个令奚国羞辱的和平条约,其核心条款便是割让奚河水系的所有领土给芚国,这几乎割掉奚国4分之的土地,奚国民众无一人答应,愤怒的奚国人,游行示威,甚至围攻元老议会院,奚国陷入混乱当中。 也就在这内外交困的危急时刻,一颗小当量的能量爆在奚国南部海域试验成功,全宸离人,被高高腾起的蘑菇云惊呆,被其巨大的破坏力震慑,当然包括李忞珹在内,他担心自己放出一个魔鬼。 至此举国上下转危为安,罗伯斯曼借机撕毁和平约定。 芚国,能量爆的威慑震颤了朝野,不得不接受废止和平条约,逐渐退兵,边界紧张局势出现缓和,但奚国仍旧羸弱,还未能有反攻实力。 第五十五章 离间 芚国,眼见不得奚国日渐强盛,通过搜罗情报,得知奚国得一人,便得了先机,此人如同神赐,如不能据为己用,恐怕会在五年之内丧失霸权。芚国元首,细思极恐,成立专门委员会,制定周密计划,力图拉拢或者除掉李忞珹。 “尤瑟夫,别来无恙。”田成君恭敬道。田成君,原奚国一谋士,因不得志,随投奔芚国,此人独具战略眼光,虽在芚国无任何官职,却为芚国元首运筹帷幄数十载。其与尤瑟夫交情甚厚。 “边境对峙数载,哪有闲心在乎自己的死活。我见田成君,面色红润,该不是返老还童了。”尤瑟夫说罢自笑起来。 “哈哈,尤瑟夫依旧如此雅趣,我倒是想越活越年轻。可这人呀永远是越老越糊涂。” “田成君似乎略有所指。” “岂敢在元老面前隐藏,只不过是一句调侃而已。我今日登门拜访,一是叙旧,二是,我决定隐退,回我们奚国,教书种田。特地向老友乞三分地,以建茅屋,劈荒田。还请老友慷慨。” “难得田成君,有如此隐逸,尚京西南,我有一好友,依山而居,宅院数顷,我介绍与你,请他帮忙。” “多谢老友相助。” “哈哈,客套了,田成君,这几年有没有好书面世?” …… 二老相谈甚欢,直至下午,田成君才离去,但尤瑟夫始终觉得田成君话里有话,随即向尚京西南老友仝谦嘱咐道:“暗地监视半年,观田成君是否真心教书种田。” 自田成君来后不久,坊间广传,李忞珹并非天外来客,而是芚国间谍,图谋用浩大的工程拖垮奚国。 田成君果真去了仝谦的田舍,仝谦为其备下三间上等宾房,水田4亩。田成君也如自己所说,专心于教书与种田。 半年后,尤瑟夫主动借拜访老友仝谦之名顺道来看望田成君。 “田成君,住在此可习惯。” “行乞之人,怎会挑三拣四,哈哈。况且仝谦弟宅心仁厚,照顾有加。感激不尽。” 二位随便扯着话题,突然尤瑟夫问道:“近些时日,总有坊间对李忞珹指指点点,您怎么看?” “坊间戏语,坊间戏语。” “不见得,我还记得你说过越老越糊涂,是不是就指这事?” “老友多虑了,如不放心可去试试那位先生。” “如何试?” “财,色,名,权,这四样东西谁不爱。试一试,如对此无动于衷,定有更高志向。” 尤瑟夫听到此,心中也有了主意。 隔日。元老议会大厅,尤瑟夫见罗伯霍特。 “元首如何评价李忞珹?”尤瑟夫问道。 “天赐英才,生活简朴,不好女色,不争名利、要是各要员都如他,我奚国早已称霸宸离。” “元首,我担心的正是这位完美的天赐英才。” “说来听听。” “不为功名利禄,不为女色,请问李忞珹图什么?背后不知会有多大的阴谋。” “我对坊间传言也早有耳闻,曾秘密派捷利雅暗中调查,此人虽说来历不明,但近一年来未有任何值得怀疑的行为。” “他不让任何靠近一个白球,或许白球就是与他国私通的关键。” “您所说的可以考虑,但绝不能放在表面上。秘密调查,或者试探一下。” “也好。”尤瑟夫说罢退去。 虽然贡献卓着,李忞珹并未因此索要优厚的待遇,依旧与白球居住在元老议会大楼配楼某间起居室内。李忞珹目前第一要务是为白球添加能量,重新启动白球,为计划基因计划执行提供支持,更为重回比邻星做准备。 费舍利爱才如命,尤其是像李忞珹这等天赐人才更是倍加爱护,他时常与李忞珹讨论一些非常具有前瞻性的数学问题,一来二往,二位成为忘年之交,无话不说。 难得一已知,李忞珹把他与白球的来宸离的目的一五一十告知,费舍利。 “我见人就夸,天赐忞珹,看来没错。我相信你是来自未来,虽然一时难以理解你所说的,我费舍利愿用余生助忞珹一臂之力。” “在未重启胖仔之前,我势单力薄,也请您在我公布之前不与任何人说起。” “愿保守秘密。” “最近,坊间传我为芚国奸细,定时有人暗中作梗,不排除是芚国离间我与奚国的亲密关系。”李忞珹接着说道。 “我也有耳闻,不过你勿为此事分心,专心做研究。我有把握处理好此事。”费舍利说道。 “有一事,还烦请您老。” “但说无妨。” “白球放在此处并不安全,恳请您帮忙保管,等平息奸细传言之后再做打算。” “白球,乃你重回你的宇宙必备之物,老朽定当舍命保护。” 费舍利自然是赞同,离开时便令心腹择机悄悄运回住处。 李忞珹见白球安放妥当,便匆匆走向主楼的元老院。七日前,李忞珹曾向主管科技的技术委员会递交核聚变立项申请,估计已经到元老院的审批程序。 此次李忞珹问进度是假,试探自己的地位是真。 元老院实行先例制度,即元老院仅对新出现且难以解决的问题才展开讨论,而对于之前有过的先例,不再进行表决讨论,而是依照先例实施由各委员会裁决。李忞珹的新技术,理应作为新问题进行讨论裁决。 但当李忞珹问及项目进度时,元老院科技委元老学林只顾让李忞珹多等待些时日,闭口不谈其他问题。昔日畅谈甚欢的老友今日表现怪异,李忞珹顿理解学林的难处。 “成败在此一举。”李忞珹心中暗想,他告别学林,若无其事的返回工作处。 一刻钟后,尤瑟夫接到线报:李忞珹已有所察觉,望尽快行动。 见此,尤瑟夫急匆匆赶往元首工作处。 “元首,恐怕李忞珹已经知道,您我在暗中调查他,恐其先发制人。” “我总感到有一种兔死狗烹的味道,芚国因李忞珹撤兵,这才安宁不足一年,如今却要赶尽杀绝,恐怕不利我奚国网罗天下仁人志士。” “我愿担此骂名。恳请元首授权。如您再不做决断,恐失去先机。”尤瑟夫恳请到。 “如能做到有法有据,您老去。” 第五十六章 营救成田君 “凌晨突击检查李忞珹住处,却不见白球踪影。请元首立即决断,如您不想担骂名,老朽愿豁出一生名节。”尤瑟夫恳切说道。 “费舍利为人如何?” “国之栋梁,精忠爱国。” “他与李忞珹相处甚密。况且恩师为人天下皆知,我更相信恩师的眼光。”罗伯斯曼说道。 “元首,经一年的浩大工程,已消耗掉接近三分之一国力。边境军事,缩衣节食,如若芚国此时来战,恐怕溃败如洪水决堤。” “这损耗的国力,乃是功在当今,利在后世的千秋工程。国力除了用来征战,难道就不该用在其他地方吗?”罗伯斯曼问道。 “这和今天要讨论文的问题不一样,我担心李忞珹便是芚国派来奸细,动用我国财力搞一些浩大的工程,以耗尽我奚国国力,乃至我奚国无法用兵。元首三思呀。”尤瑟夫更是急迫了。 “你先回去。李忞珹的事,我来处理。” “元首,万万不可手软呀!” “知道了。” 尤瑟夫担心罗伯斯曼仅仅是表面应付而已,无奈离开。 罗伯斯曼见尤瑟夫走开,心中疑惑也越来越多,莫非这天赐英才,是芚国派来的搞垮我奚国的,但很多先进的科技就连芚国也没有,这又如何解释?他想不通,于是让人去请费老,说是谈心。 这边尤瑟夫刚刚回家中待在书房还未坐定,仝谦急匆匆赶过来。 “我正苦闷,你倒是来了,来了也好,陪我聊聊。” “尤老,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但说无妨。” “还是单独说比较好。”仝谦看了看屋内有人怕走漏了风声,说道。 “喔,如此重要,仝先生跟我来。” 尤瑟夫家资深厚,这住的庭院,不下三进三出,可谓园中有园,楼中有楼,仝谦跟随尤瑟夫左拐右拐早乱了方向,最后二位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廊尽头停下来。 “说罢,这里最安全。” “这毫无遮掩,能最安全?” “别看此处仅是一个门廊通道的尽头,我已在此设置了安防设施,绝不会有人监听。越不起眼,越安全。” 尤瑟夫一番解释,仝谦也就无了顾虑。但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成田君,今日下午被一群人掳走,打听过了,是芚国的奸细。” “什么,这老东西竟被芚国掳走?” “估计未出我奚国,要是尤老觉得其还有用不如尽快找回来。”仝谦说道。 “你先到我书房等我。”说完尤瑟夫独自离去。 尤瑟夫算是元老中最为爱国的,但也是元老中门路最多的人,黑白两道无所不通,哪怕是敌国的黑白两道照样结交,他很快便与芚国手眼通天的黑道大哥贾里德取得联络,通过他获得成田君被囚禁在尚都东南城郊机场附近的宾馆内,正欲借道飞离奚国。 得到确切消息,尤瑟夫立即向奚国第一参谋长霍曼尼茨通报详情,一场营救也迅速展开,尤瑟夫深知霍曼尼茨的能力,便不再顾虑,回到书房与仝谦先聊起来。 这边霍曼尼茨通过军方向航空公司发布空军军演的消息,强令所有民用航空在从现在起不得起飞,解禁时间另行通知。同时从最近的军营中挑选精英参与营救。 营救队临时队长卡奈基,人送外号蜘蛛,为人老成练达,是一个追踪,拘捕界内一等一的牛人,此事交给他就算成功了一半,在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他已经派人就机场附近20公里范围迅速布置暗哨,并命令发现可以人员只需要跟踪,不可攻击。 五分钟后卡奈基着便装,首先到达目标旅馆附近,随行的仅三人,其余二十余人分批,分层进入且布置在不同地段,就如同布置了一张大网,芚国奸细想出逃难上加难。 “你们在宾馆外围守着,我独自一人进去。通知其队员,切勿暴露。”卡奈基命令道,说罢,卡奈基独自一人来到宾馆前台,向招引问道:“还有没好一些的房间,我想今晚入住,估计需要五间。” “抱歉先生,宾馆昨日已经满员,只能等下午看看有没有人退房。”招引答道。 “满员?平日里生意那么好?” “昨天有人把空的房子全部订了。” “喔,好,那我去别处看看。” 卡奈基本想通过入住打探成田君被关押的房间,看来奸细早有准备,不过如此订房就不怕引起注意吗?他苦想着走出宾馆。 “他们早有防备,空房都被他们订了,不过也太招摇了。现在想合情合理进入宾馆有些困难。”卡奈基向另外两位队员通过耳麦说道。 “蜘蛛,我看宾馆不大,不如强攻?”一队员奥尼尔问道。 “强攻未尝不可,如果已经一个死人,和抓不到活的奸细,这次行动几乎没有意义。” “明白。”奥尼尔和另一位队员麦肯锡同时答道。 “下一步你们二人装作房客直接进入,而后伪装成保洁人员,检查房间,如遇可疑情况不用汇报直接行动,但记住抓活的才有意义。” “明白。” “开始行动。” 二位依照蜘蛛的命令很快便摸清了整座宾馆入住的底细。 “报告蜘蛛,目前宾馆共计40套房间,已经进入检查的有二十二套,其他十八套皆以勿打扰拒绝进入。且这十八套皆在宾馆的东侧,分布在不同楼层。看出来是故意为之。” “糟糕,宾馆工作人员里芚国奸细,二位可能已经暴露。” “蜘蛛,直接强攻。” “同意。各小组听我指令,缩小包围圈,向宾馆靠拢。奥尼尔和麦肯锡到空置房间的中间楼层搜索。注意尽量留活口。” 命令下达,街面上依旧如往常,看不出什么异常,但营救队员却在聚集。 宾馆内,奥尼尔与麦肯锡不动声色依旧伪装成保洁人员,及其专业的做着保洁工作。 二位来到中间楼层,挨着敲门,却无人应答,只好用通用钥匙打开各各房间,直至打开一空置房间中心位置的房间。 室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比其他房间显得混乱,二位意识到此房间的或许就是目标,他们迅速拿出应急照明,却未发现任何人,奥尼尔松了一口气,按下灯开关,没想到灯亮起的同时屋内发生小规模爆炸,二位被震昏厥过去。爆炸引燃屋内易燃物品浓烟迅速向屋外扩散。 “各小组注意,全部进入宾馆,控制宾馆所有人员,营救奥尼尔和麦肯锡,搜索未剩余房间。”蜘蛛本不想强攻,但奸细已经开始报复,他已经别无选择。 很快队员控制了所有宾馆内人员,火势也得到控制,但前台并未在列,剩余房间也未发现成田君以及任何可疑人员。 第五十七章 羁押李忞珹 “难道,霍曼尼茨得到假消息,只为炸死我军方人员?”蜘蛛心中暗想。 “蜘蛛,奥尼尔和麦肯锡已阵亡,昏厥后窒息而死。” “卑鄙,无耻。”卡奈基心中谩骂着。 “蜘蛛收到,把二位壮实抬回基地。宾馆所有人员押送到当地警局。” “收到。” 蜘蛛卡奈基,并未放弃,待大部分队员撤离后,他想,既然奸细能安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而前台竟能凭空消失,这不符合常理,他认定,宾馆内定有藏匿的地方。 “去宾馆楼顶。”蜘蛛说道。 蜘蛛带领几位队员费劲周折终于爬上楼顶,却见楼顶中央有一个小房子。 “搜索楼顶了吗?” “未搜索,您刚才也看到了通往楼顶的通道蜘蛛网密布,锁具也是锈迹斑斑,我们认定最近不会有人去过楼顶。” “荒唐,到楼顶必经这通道吗?侦查什么时候需要通过经验来决定!” “我估计人就在小屋内。”蜘蛛说道。 蜘蛛带领几位队员将小屋包围,小屋不大,不足五平方米,只留一个小窗户,窗户用黑纸堵住,看不到屋内情景。小屋并未锁门,门是虚掩着,通过缝隙看观察,小屋内昏暗的很。 蜘蛛向队员示意强攻,一队员躲在门外用手推靠近门轴的地方,门被慢慢打开,光线照进去这才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老人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此人便是成田君。 “接加密信道,我要联系总参。”蜘蛛向基地报道。 “总参连接成功。”基地提示。 “霍曼尼茨总参,我是营救队队长卡奈基,成田君营救成功,但可疑点较多,我会在随后的报告中详细表述。”蜘蛛报告到。 “现在就说。” “芚国奸细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回来营救,要么是故意下套炸死我方军官,要么是我军方中有芚国奸细,这希望您彻查。再就是,我方未能抓捕到任何奸细,却搜寻到未处死也未带走的成田君,奸细为什么会如此操作,恐其有诈。” “这不难理解,消息是芚国人给的,或许他两边通吃,又告知了芚国。至于为什么未带走,也为处死,这交给总参来侦查,不过我猜测应该是不方便带走一个累赘。”霍曼尼茨说道。 “明白,总参,后续详尽报告会在三日内呈上。” “好辛苦,把成田君直接送到第一军医院,我会在那等你们。” 第一军医院,位于尚都西侧,距离居民区相对较远的地方,医院周围以农田为主,方圆三里地无任何居民区,此中设计应是起到防疫作用。 霍曼尼茨和尤瑟夫早已在此等待。成田君由蜘蛛他们一路护送至此,直接进入抢救室。 “辛苦你了,我会向总参为你请功。”霍曼尼茨向蜘蛛说道。 “谢将军,但我还是有很多疑惑。” “这些交给总参就可以了。你先回去。” “是。”卡奈基蜘蛛回答道。但他出于对国家的责任,并未撤掉暗哨封锁,他认定至少宾馆前台未能逃离。 急救室内,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急救,成田君渐渐恢复了气力,向尤瑟夫说道:“我泄露了机密,芚国派奸细来取我性命。幸亏我装死才逃过一劫。你也是知情人,一定要小心呀。” “成田君,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我这就去面见元首,除掉李忞珹这敌国奸细。” “我还是劝你保全自身,他可是手眼通天。”成田君攒了好长时间才有气无力的说道。 “为国捐躯,岂不是荣耀。” “成老,放心有我们总参保护,李忞珹即便是神也别想再祸害我大奚国。” “嗯,诸位好自为之。我休息一会。”成田君闭上了眼睛,他应该是累了。 尤瑟夫和霍曼尼茨离开抢救室各自分头做应做之事。 尤瑟夫自然是去见了元首,如今证据在握,元首如若再阻拦可通过元老院罢了元首,尤瑟夫心中想着急匆匆赶往元首办公处。 他见元首似乎正在等他,见他来也并未有迎接之意,正要说话,却被元首罗伯霍特抢了先。 “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不用说了,我已经约见李忞珹。一会便到。尤老可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李忞珹也匆匆敢来。 “尤老也在。”李忞珹问候到。 “你可与芚国有瓜葛?”罗伯霍特开门见山的问道。 “元首,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忞珹回答。 “好,跟我来。” 李忞珹跟着罗伯霍特离开,进入内屋,虽然能听到屋内说话,却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尤瑟夫只能在外边站着,他今天来的目的很明确,如果此时还不能定李忞珹为奸细,便到元老院罢免元首。 突然屋内元首大怒,话音倍增,内容已经清晰可闻。 “你害我大奚国。不除你有何颜面面对我奚国子民。来人呢!把李忞珹羁押,等待审判。” 几位护卫听闻匆匆进入内屋,却未对李忞珹动手,而是紧跟在他身后,看样子是留了颜面,送李忞珹入狱。 在经过尤瑟夫时,李忞珹冲他微微一笑,这一笑,令尤瑟夫心惊胆战,他想起成田君的提醒:我还是劝你保全自身,他可是手眼通天。 “元首,这审理交由我去处理如何?” “不可,今日让总参准备材料,待材料准备妥当再审理。尤老先回家,等待消息,此事你可是立了头功,待事情水落石出,定会为您记上一功。” “为国纾难,不敢贪功,老朽这就退下。”说完尤瑟夫心惊胆战的回到住处,虽未一朝元老,守卫森严,但还是担心李忞珹来报复。 李忞珹被拘押的消息很快边传到费舍利那,他对李忞珹信任至深,要说李忞珹是奸细,毫无道理。 费舍利便急匆匆赶来见罗伯霍特,想从中求情为李忞珹开脱。 这罗伯霍特早已猜到费舍利会来,已在办公处等待,与对待尤瑟夫如出一辙,未等费老说话,元首先说到: “老师您来了。想必您已经知道您举荐的奇才竟是芚国奸细。”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想这当中或许会有误会,我实在是想不通。” “老师要是想不通就去牢中自己问。如要为他求情,恐怕学生也难为通敌之罪为老师开脱。” 费舍利听闻已知在劝下去,定是自讨没趣,不如听元首的话,去牢中亲自问问这位往年交。 第五十八章 战事再开 费舍利从罗伯霍特那出来直奔了关押李忞珹临时拘押处,几经疏通后终于见到李忞珹。 此时的李忞珹已换了并未关押在监狱而是临时拘押处,生活环境还不错,相当于监视居住,不过四周重兵把守,生怕有人来劫狱。 费舍利性情耿直,一见面便隔着铁栏杆毫不遮掩的问道:“你竟是芚国奸细?” “费老,是与不是全凭元首一句话,可是我不想死,还有很多数学问题没攻破。您老可否借我纸笔,我写封信向元首求情,饶我不死,也别把我送到芚国,就这关着也挺好,我会用余生专研数学,造福宸离。” “你先说,你到底是不是敌国奸细。”费老再问道。 “费老,我已经说了,是与不是全凭元首一句话,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不过我真不想死。” “难道元首逼迫你了?” “没有逼迫。” “那你定是敌国奸细,要不然怎会关押你。” “哎,费老,您也别纠结我是不是奸细了,就说,我不想死,这事您能不能帮我?” “用余生专研数学?” “对,专心专研数学。” 费舍利惜爱李忞珹的才华,即便是李忞珹不做求饶,他也会想发设发保住其性命。 “好,我可就你专研数学这事,再跑一趟,求元首及元老们放过你的性命。我去要纸笔,你等着。” 费老借来纸笔,李忞珹刷刷的写着,写道妙处竟然偷笑起来。十多分钟,便写好,折叠起来。 “费老,书信我已经写就,这是我诚恳向元首求饶的书信,信中语言或是有些让文化人难以启齿,所以估计我的面子您就别看了,直接交给元首。” “我答应你。也希望你能信守诺言。饶你不死以后,专心钻研数学。” “请费老放心。”李忞珹隔着铁栏杆向费老行礼说道。 “我走了,你保重。还有有什么就赶紧招了,别让这些对你动刑,文化人可吃不了这苦头,你说万一你再熬不过去,岂不送了性命。” “费老提醒的是,我定会如是招来,有没有的我都会承认。” “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耍贫。”费舍利如同老师,恨这李忞珹太轻浮。 费舍利从关押李忞珹处又急匆匆折回元首处,这七八十的老人了,为了一数学天才也是拼了。可奈何元首拒绝接见,说什么明日和尤瑟夫一起接见。 费舍利不解,这等危机时刻还要等明日,还要与尤瑟夫一起接见。虽是不解,尤瑟夫又无其他办法,只好熬到明天。 是夜,凌晨刚过,李忞珹就听见院外枪声四起,喊声大作,隐约能听见什么芚国来劫走犯人。不过好在芚国未能实现,枪声越来越弱,应该是芚国失败了。李忞珹心中想着,这芚国杀到底是爱惜他还是想杀了他,这一番闹腾,反倒让我死的更快。哎,这落后的世界没想到会如此凶险。 第二日费舍利在罗伯霍特之前赶到其办公处等待,等到过了元首执勤时间,才见罗伯霍特与尤瑟夫一同交谈着进入。 “老师早就到了。我听说,昨个您带了一封李忞珹写给的信,今天带过来了吗?”罗伯霍特问道。 “这就是。老师还是爱惜他的才华,要是能不杀就别杀了。” “奥,这个有元老院来定。你听说没有,昨晚芚国想劫走李忞珹,但未能成功。还有芚国通过外交途径提出愿意用一个省的土地换李忞珹。”罗伯霍特一边打开信件,一边说道。不过从其读信时愤怒表情来看,并不是好事。 “竟有此事,老朽未曾听说。” “这又是暗中保护,又是劫走,又是拿国土来交换,李忞珹这奸细之罪这不就落实了吗!”尤瑟夫添油加醋到。这二位老人,竟然不知道察言观色,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竟然不知罗伯霍特的脸已经是青筋爆裂。 “猖狂至极!李忞珹竟谩骂我们人种低劣!不杀不足平民愤,布告全国,以间谍和侮辱国民罪,正式拘押,由元老议会亲自督办!”罗博霍特向身后的尤瑟夫说到。 费舍利万万没想到,李忞珹竟然在信中谩骂侮辱奚国,暗自悔恨应该事先拆开看看,明明是打算再一次求情,没曾想却成了杀死好友的帮凶! “且慢,能不能让为师读一读这信。昨日去探望,他求生欲很强,为何会如此鲁莽?”费舍利说到。 “恩师,不看也罢。”元首罗博霍特拒绝道。 “若真是如此,想必李忞珹定有苦衷,请容我再去狱中探视。” “恩师,学生知道您爱惜人才,您可知,李忞珹的野心有多大?若继续留用恐掏空奚国!” “会不会其中有诈?” “信是不是您亲自从李忞珹手中接到?可曾有离过身?”尤瑟夫向费舍利问到。 “确实是他亲自交给我,也未曾转手他人。” “那还有什么可怀疑?他定是见事情败漏,逞一时之快而已。”尤瑟夫说到。 ”也罢,请允许我先行告辞!”费舍利见求情已无望,只好退去另图其他办法,不过他绝不相信李忞珹会用如此愚蠢的方式谩骂。于是匆匆前往关押李忞珹的牢狱求证。 见费舍利离开,罗博霍特令尤瑟夫退下,并传捷丽雅。 捷利雅进入向元首罗伯霍特行了军礼。 元首示意她靠近些,递给她一纸条说道:“等元老院审判接过出来,你就按照纸条上所写,处理李忞珹,这只有你我知道。我知你爱慕他,这事交给你最为妥当。” 捷利雅正欲打开,却被元首阻止:“现在别看,收好了,等待我令你行刑时再看。” “是。”捷利雅答道。 “先回去,就当做今日未与我相见。” “明白。”捷利雅再行军礼退了出去。 罗伯霍特早已对捷利雅倾心已久,看着她的背影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要是杀了李忞珹,捷利雅就会回到他身边。 “哼哼。”罗伯霍特不知想到什么,竟然暗自笑了起来。 他已经令元老院尽快结案,也好尽快见到结果。 元老院不负众望,在尤瑟夫的推动下,竟然历时四个小时便结了李忞珹奸细之案。这其中最为高兴的时尤瑟夫,还有总参谋长霍曼尼茨。 元首与元老院相隔不远,尤瑟夫兴冲冲来到元首办公处,向罗伯霍特报告到:“经十二位元老一致同意,李忞珹奸细罪成立,其祸殃我国,罪恶滔天,决定判决死刑,立即执行。” “知道了。这事交给军方处理,你帮我通知捷利雅有她执行。”罗伯霍特说道。 “老朽这就去办。” 李忞珹奸细祸国之罪很快便在奚国和芚国传播开来,奚国上下老百姓无不震惊。而芚国的反应倒是越发强烈,竟宣扬如若处死李忞珹定会举全国之力报复奚国。 捷利雅接了命令,临去前打开纸条,看了一眼,随即用火烧掉。而后,从关押李忞珹处,进过繁杂的手续提了李忞珹,关押到一辆军车上,向刑场开去。捷利雅并未过多的关注他,就连四目相对的机会也没给李忞珹。 奚国东北有近700百公里边境与芚国接壤,边境以奚河为界,正东1500公里海岸线与芚国隔穆海相望。穆海最宽处不过200公里,向南与勒洋相接。 200年前两国同为大同番邦,因大同国末代君主凯洛骄奢淫逸,昏庸无能。 为满足自己无限度的骄奢生活,凯洛,大征苦役,巧立税目,逼迫四方苦难民众揭竿而起,眼见国家一分为二,凯洛一方面宣布退位,另一方面为新立国家划定界限,妄图日后新国相争,使各国相互削弱,为日后卷土重来埋下引子。 本来奚国人尊奚河为母亲河,凯洛故意把奚河作为两国边界,当时奚国元老们,念民众疾苦,无意再动干戈,随即答应,把奚东侧民众西迁,200年来虽有部分元老主张奚河两岸主权,但奈何国力不及芚国,也只好休养生息,再图大业。 李忞珹行刑未过两日,芚国竟以复仇之名开拔大军,向奚国袭来,在奚河东岸驻军40万,穆海集结上百艘军舰。此时十二元老才幡然醒悟,杀李忞珹,驱逐异国科技人员,正是芚国的离间计谋。 尤瑟夫悔不当初,但为时已晚,为表愧疚,主动申请降为步兵,前往前线与芚国厮杀。 “元首,老朽既然已经晚节不保,那还在乎这空壳躯体,请准许我成一阵前卒,以我血肉之躯,表我忠心。” “你不是愚腐,你是为了你的女婿霍曼尼茨大权在握,你可认?”元首再一次怒道。 “老朽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大奚国呀,未曾有过私心。上天可鉴,日月可鉴!”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今日不定你的罪,明日你便能见到你女婿和成田君,听听他们怎么说,你在狡辩也不迟。” 听到此尤瑟夫不禁惊慌落地,神情呆木,他知道狡辩以无用,只好说道:“请降罪,我愿以阵前兵卒,以阵亡谢罪。” “还想去前线祸害兵将!你待在元老院,比去哪都强。” 第五十九章 位尊元老 大局已定,元老会议。 “老朽无智无德,恳请降罪。”尤瑟夫已是老泪纵横。 “当初李忞珹将计就计,如果少了你这一环恐怕没那么顺利,念你忠心为国,元老院会酌情考虑如何处置,但元老的位置肯定不能再有你。你觉得如何?” “别无他求,只求受到应有惩罚。”尤瑟夫说道。 “今日元老会议你不用参加,可在侧室等候,待讨论完结,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罗博霍特说到。 尤瑟夫告退,在门厅前见到正在等候李忞珹。 “老朽,愚钝,未有机会当面请罪,羞愧。”尤瑟夫怕是想躲,但见门厅前卫士正在关注他俩,无奈只好面对。 李忞珹从未预想过此景,不禁有些尴尬:“元老,您这哪里的话,没事先告知您计划,李忞珹有愧!” 尤瑟夫听到此更是羞愧,他一直在强调为国谋,为国不顾晚节,实际上却包藏私心,他见不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撑起奚国的科技界,奚国人的命运不应该由异族掌握…… 第六十章 新生 “试试能不能唤醒胖仔,要不然我们很难计算出无线耦合的频率。”费舍利很无奈。他围绕白球仔细寻找依旧未发现任何能与外界连接的接口。 “唤醒胖仔有些难度,除非我……” 李忞珹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除非什么?” 仔细辨别,好像是捷利雅的声音,女军人怎会光顾如此机密的地方,莫非有要事?李忞珹心中想着迎了出去。 却见一白衣靓女偏偏而来,往日严肃的脸庞,如今多了些许笑容,又黑又亮的长发,随着脚步跳动,一席雪纺白色连衣裙与婀娜的身材十分融洽,脚步轻盈,娓娓而来,这哪是高精尖的实验室走廊,而是捷利雅的梯台。 “喔,被另一个你惊到了。”李忞珹说道。 “以后还会有更多惊喜。”捷利雅笑着说道。 “这样的惊喜越多越好,来者不拒。今天怎会脱了军装,来我这逍遥?” “老师没告诉你?” “看来费舍利老师也有不实在的一面。”李忞珹微笑道。 “老师在吗?” “在,此时应该很苦恼,他想唤醒一个装睡的白胖子。” “嗯哼,我知道了。那就我自己宣布。我已经退出部队,以后专心与恩师费舍利做研究,如果你这需要人手的话,我可以考虑加入。”捷利雅打趣的说道、 “欢迎另一个费舍利加入唤醒白胖子计划。”说罢李忞珹伸右手。 “谢谢老板。”捷利雅痛快的握住李忞珹的手。 “你穿成这样,是来逛街吗?”费舍利早已在他们俩身后多时。 “老师,刚刚脱了军装,能容忍我美几天吗?”捷利雅装出委屈的申请。 “好好,都由你!那就一起想办法唤醒这球。李忞珹你刚才说,除非怎样才能唤醒白球?”费舍利接着问道。 “除非我有生命危险。”李忞珹说道。 “白球在守护你?” “更是相互守护,如果我死了,宸离会进入另一个对宸离而言非常糟糕的平行宇宙。我也必须保护胖仔,如果他一直休眠下去,恐怕的我的寿命等不到宸离掌握时空虫洞的技术。我也想回家。” “未来的事情实际上很难把握,即便我们成功唤醒白球,也未必会存在那场鸿蒙之战。”费舍利说道。 “我们似乎是被豢养的白鼠,只能任他们任意制定规则,而无法打破。不过我敢断言,终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规则制定者,逃脱时空约束。”李忞珹感叹道。 “您说的太过遥远,还是想办法唤醒这个胖子。”费舍利说道。 “我们可以制造危险场景。” “或者你对这白球喊救命。” “我尝试过,假象根本无效。我猜测应该是我内心最真实的而空绝或者绝望才有可能唤醒胖仔,信息传递途径绝不是视觉或者听觉,而是超越时空的感应,也就是量子级别的无差异缠绕。” 李忞珹说完,费舍利和捷利雅直摇头。 “能不能通俗一点。”捷利雅摊开手臂说道。 “基因除了遗传体征等信息,也会把上一代个体的特殊量子传给下一代,当一方出现特殊情况时,这些特殊量子间会出现无差别的反应,从而影响不同个体。”李忞珹边解释边向走向白球,而后接着说道。 “白球曾在比邻星采集了我的基因,当我面临生命危险时,我身体内的特殊量子会出现极端反应,从而造成各个时空内相同特殊量子一起进入极端反应。” “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费舍利问道。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这只是猜测,如果猜测成立,我必须到鬼门关走一趟。” “这样太过危险。万万使不得。”费舍利说道。 “决不允许您冒险。肯定有可以代替的方法。”捷利雅说道。 “那就看二位能否造就一个能让我真实表现出绝望,触发特殊量子的极端反应。” 第六十一章 回家 一晃20年,宸离在李忞珹治下物阜民丰,十余年来沉寂在繁荣之中,离鸿蒙之战还有800年时光,班赛和纳劫的征战还未燃烧到泰坦星系。 当然最为重要的“借种”行动最终以150年长周期实施。150年后将会有近十分之一的宸离人携带最原始的基因记忆。 但在李忞珹看来,一个民族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教育,于是他引入中国的传统文化,用儒家思想培养宸离人的仁爱,用法家思想培养宸离人的规则意识,用道家培养宸离人的逍遥自在。 借助李忞珹与胖仔带来的科技,宸离文明实现跨越式发展,已超越地球文明。开始星际巡航。 至此李忞珹无意再干涉宸离的命运,决定寻找合适时机返回地球。 离开面对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否要带走捷利雅和已是成年的李银河。 内心深处李忞珹无法放下他们母子,但一方面,她们终归又不属于2000万年后的地球。另一方面,虽说,20年来李忞珹与捷利雅朝夕相处,早已生情,对李银河的也是倍加疼爱,可李忞珹的几乎全部的爱依旧在何雨微和李扶摇那,这令李忞珹不禁愧疚。 一个细雨蒙蒙的夜,已是102岁高龄的费舍利依旧精神矍铄,他接受老朋友李忞珹的邀请,前来商议大事,他并不知道是何等大事,但已经预感李忞珹要离开。 小雨不大,下的有些急促。就如同李忞珹的心事,他即不舍,又迫不及待。 侍从引领费舍利进入李忞珹的寝室。 “忞珹已半载未召见老朽,想必今日定时离别之日。”费舍利直入主题。 “您老,先坐下,我已备好您最喜欢的茶点,您方才说的正是。但我还未与胖仔定好日期,一是舍不得宸离,尤其是捷利雅和李银河。二是,有要事托付。” “是该回去了,地球还有妻儿挂念。” “我放不下地球的妻儿,给捷利雅和李银河的爱少之又少,惭愧。李银河威武果敢,但做事略显鲁莽,要想成大器,还需您老眷顾。” “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会把他培养成如你般英武。” “您老过奖,捷利雅,还年轻,您老可劝她再嫁。”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你那,我估计她不会再嫁。” “家事就有劳您老。我心安了。下面就是宸离的未来。八百年后,宸离不得不在夹缝中生存,我希望宸离能继续世代把教育做好,杜绝投降逃跑计划,坚持住抵御政策。切记不要过早告诉民众,恐生乱。” “恐怕老朽时日不多,为何不把此是交给下一位接班人?”费舍利疑惑道。 “胖仔已知以后200年的元首轮序,您就是下一位元首,您之后是李银河。”李忞珹说道。 “老朽照办。” “我与胖仔计划,通过一次星际事故掩护离开。您老还需搜寻,向宸离百姓做做样子。”李忞珹嘱托到。 “此事不难。” “也无其他事情,详细信息我会在离开之前,由胖仔传送给您。来享用为您准备的茶点。”李忞珹招呼道。 “老朽,听到此哪还有胃口。不过客随主便,且允许我不尽兴。”费舍利说道。 “您老重情义,忞珹我心足矣。不过我还没走呢。来来,别浪费粮食。”李忞珹亲自为费舍利捡一块糕点。 十天以后李忞珹对外宣布一项星际探索计划——泰坦黑洞探索计划。探索计划由李忞珹亲自实施。 用接近两年的时间飞临泰坦星系中心巨型黑洞安全边际,通过实际侦测数据,发射着陆器搜集极限数据对黑洞形成,黑洞引力结构进行研究,拓展对极限引力的认知。 捷利雅早已明白李忞珹亲自操刀探索计划的真实目的,作为宸离星球享有最高荣誉的女人,她不得不沉稳。 自宣布泰坦黑洞探索计划以后,李忞珹整日与胖仔在起居室内谋划。已很少过问宸离政务。 一日,在参加完一个盛大的宸离节日后,李忞珹提议,家庭聚餐。捷利雅的至亲以及费舍利在受邀之列。 自宣布泰坦黑洞探索计划以后,李忞珹整日与胖仔在起居室内谋划。已很少过问宸离政务。 家庭聚餐于李忞珹起居室内的超大餐厅内进行。 19岁的李银河,长相威猛却不张狂,由于每周才能与父亲李忞珹见一面,这也造就了他独立果断的性格,他并未埋怨,早已习惯这位不能经常见到的父亲。 自然李银河的成长几乎仰仗于美丽、聪慧、识大体的捷利雅。 费舍利在李银河10周岁时开始亲自为其授课,不仅学习数学,更学习如何为人。 李银河早早进入餐厅,坐在最末尾等待其他人。虽然他经常来此聚餐,但今日有些特别,他早就从老师费舍利和母亲的一些话语中听出父亲要离开的意思。 离开餐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其他早到的至亲,在餐厅另一头谈天说地,品尝茶点。银河并为此感到感到孤单,他静静的坐在那想起6岁生日时父亲与他的一次交谈。 尚都正南,一片秘密园林,仅供元老级别及以上专享。那日银河的生日聚会在捷利雅的安排在秘密园林举行。本来答应中午之前赶到的李忞珹,知道下午才赶到。 六岁整的李银河并未发脾气,他很宠父亲,他看到父亲张开双臂向自己跑过来,随即奔向李忞珹随后李忞珹抱起银河。 “抱歉,银河爸爸失约了,没能好好陪伴你。” “爸爸是办大事的人,爸爸抱抱我就可以了。”银河说道。 “那么懂事,是不是妈妈教的你。”忞珹见银河如此懂事不禁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想到的。” “喔,我家银河长大了。”忞珹欣慰的说道。 “恩,我长大了,可以保护爸爸妈妈了。”银河模仿宸离着名的动画影响说道。 “爸爸,不用你保护,哪天爸爸不在你身边了,要好好保护妈妈。” “恩,我长大了,就是为了保护妈妈的,那爸爸您要去哪?” “爸爸可能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也有一个小朋友需要爸爸去保护。” “他和我一样吗?” “一样,都是我的孩子。不过我现在不知道他的模样,不知道他是否乖巧,是否和你一样聪明伶俐。”李忞珹漏出些许悲伤。 “那,爸爸能不能把他带到这里来,这样我们俩就可以都能看到爸爸了。” “如能这样,最好不过,可惜他在另一个世界。我还不知能不能有机会再见到他们。”说着李忞珹扭过脸,不想让银河看到自己悲伤的脸庞。 “银河,去找妈妈玩去。” …… “嗨,银河,还认识我吗?”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打断了银河的回忆。 “当然认识,你叫小洁,管费舍利叫三爷爷,费舍利是你爷爷的三哥。对吗?”银河说道。 “恩,不错,都说你的记忆力超群,没想到六年前我们仅仅见过一面,你竟然还能记得我。” “今天是我们家庭聚会餐,您怎么来了?”李银河问道。 “元首李忞珹亲点让爷爷带我来参加。你为何也在这?”小洁反问道。 “我是元首的儿子。我叫李银河,费舍利是我的老师。” “喔,爷爷竟然没告诉我。好,我全名费小洁。很高兴再次认识你。”说罢费小洁牵过银河的手。 “别坐在这里了,前边有茶点,一起来。”小洁拉起银河又说到。 “好,一起去。” 第六十二章 隔离 李忞珹从逃逸舰望向泰坦星系中心正在绽放的人为爆炸,就如一朵牡丹花绽放在一个深黑色漆盘内。 他开始瞧不起自己,竟用这种方式逃避正式的离别,用逃跑的方式试图与宸离斩断关联。 捷利雅、李银河,以及150年的基因增强计划,这些在将来定会萦绕不散,哪是一次逃离就能摆脱,除非一切颠覆重来。 “胖仔,启动。” “我发现逃逸舰内有异常,需要确认。” “我知道异常的原因,开始,有些是躲不掉的。”李忞珹说道。 “我明白了。随时启动时空虫洞。计划之外,我私下决定带走逃逸舰,以防止虫洞出现差错,不至于令你我和她暴露在太空中。” “不是怕暴露在太空中?胖仔你学坏了。”李忞珹说道。 “这就是无法逃避的安排。”胖仔反驳道。 “捷利雅。”李忞珹向全舰呼叫到。 “抛妻弃子,一个人离开,这就是地球人的担当?”捷利雅不知在逃逸舰什么位置回应了李忞珹。 “李银河有他的使命,不得不放下,才能成全宸离。你就不同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会跟随,这也了了我的心愿。出来!一起回地球。” 另一端捷利雅没有再回复,不一会主控室外传来脚步声。 “胖仔做好时空虫洞准备,我去迎接捷利雅。” “哎,去,英雄怎能不爱美女!保持定力,逃逸舰很大,不要忽视我的存在。”胖仔打趣道。 “回到比邻星就修改你的忠诚度和严肃参数!” “是不是也要修改我的参数?”还未等李忞珹走出主控室,捷利雅已经到达。 捷利雅竟身着大红色塑身衣,披肩发几乎锤到腰间,美艳虽不及何雨微,但也相差无几,已是半月未见,李忞珹不禁有些触动,“有心无胆,求捷利雅原谅。” “原谅,要不是我偷偷进入你和胖仔的逃逸舰,你会这样对我说吗?”说完捷利雅咬住微微颤动的嘴唇,对李忞珹的恨瞬间爆发,她依旧坚持军人的刚毅,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你怎么不去向宸离祈求原谅,不向银河祈求原谅,最该听到‘原谅’的应该是银河,你亏欠了他20年,一个没有童年的,没有少年的李银河!”捷利雅开始大声向李忞珹质问道。 “我……”李忞珹知道此是任何的辩解只会令捷利雅更伤心,他欲言又止。只好靠近捷利雅,双手托住她的肩膀,仔细端详那张俊俏的脸庞。 “一起回地球,我会待你如雨微。”李忞珹望着即将崩溃的捷利雅,把她拥入怀中,仅仅抱住,在耳边轻轻说道。 捷利雅20年来终于等来这一句,瞬间哭起来。 “我等了你20年!没有白等。” “对不起。原谅我。” “嗨,李忞珹,胖仔还在呢,胖仔不是个孩子,注意一下我的感受。”胖仔太无情,中断了李忞珹和捷利雅的卿卿我我。 “时空虫洞即将开启,此次要连同逃逸舰一起传动,请二位坐好,以防止颠簸意外。” “胖仔先停下。”捷利雅突然叫停。 “如果地球躲过收割,还能不能再回到宸离?” “我……”李忞珹有些为难,毕竟他从未考虑过重返宸离。 李忞珹望向仍在不断扩大爆炸范围的母舰,坚定的说道“如果宸离需要,我会回来。” “有我胖仔在,只要你想。提醒二位,时空虫洞不是说停就能停,劝二位抱近一些。biu。” 时空虫洞开启,李忞珹他们瞬间坠入无尽的七彩通道,在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 地球年后,比邻星,角宫。 “胖仔,测一下时间,是从比邻星穿越时的时间吗?”李忞珹见又回到角宫,随即问到。 “不,晚了20年。” “晚了20年!”李忞珹惊到。 “能达到这种精度,我胖仔已经尽力了!” “建立与地球通讯。” “不是我不想,早在200年前比邻星靠近地球时就发现无法进入奥尔特云外围一光年范围,无法与地球进行任何通讯,你们无法与地球联系估计也是因为这神秘的限制。” “加速坠入比邻星,也不是你干预的?” “喔,加速坠入比邻星是我有意为之。”胖仔说道。 “奇怪,为什么硼基人可以实现实时通讯,难道是硼基人在作祟。” “逻辑上不会,通过你的描述推测,硼基人文明程度远不及宸离。不可能阻挡战舰。” “谁会如此眷顾地球?”捷利雅问道。 “地球不止硼基人惦记,宇宙中除了各种资源之外,还有一件东西,令所有生灵牵肠挂肚。”李忞珹说道。 “你是指?”捷利雅似乎明白,但又不确定。 “或许这只是人类因短暂的生命而特有。”李忞珹补充道。 “宸离人也是如此,我想不通,为何不同空间的独立演化未能演化出生殖隔离?”捷利雅说道。 “这可能就是关键所在。但如果不是硼基人为何会特意给硼基人进出地球的特权?” “假设不存在时空乱序,从时间上看,地球应是宸离的镜像。地球是宸离的备份。只不过没来的及用,便被硼基人当做实验场地开展碳基实验而已。但令我不解,为什么宸离和地球的生命演化方向及方式出奇的一致?”李忞珹越发不解。 “首先宸离不可能是硼基人的实验场,因为目前来看宸离的文明程度远超硼基人,可以排除硼基人。 其次,班赛族和纳劫族忙于霸权争夺,无暇顾及其他生灵的,也可以排除。 如果都排除掉,只能说地球的渊源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捷利雅补充道。 “宇宙之外应该还有宇宙,三维空间之外应该是更高维的存在。冥想眼前的宇宙已经令我感到害怕,如有认知之外的事物,我的感受应是恐惧或者绝望。” “二位,这些思考,应该在一个安静的下午茶时间讨论。”胖仔终于打断了他们。 “眼前的事情应该是如何回到地球!至于谁隔离或者保护地球,我猜应该是你——李忞珹!” “我?”李忞珹十分惊讶。 “这确实超越了我的认知。不过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我们掌握如此洪荒之力。我相信我会这样做。” “博士,我胖仔只是随便说说,无任何依据。” “好了,讨论就到此为止,想想如何返回地球。”李忞珹改了话题。 “胖仔,你的空间虫洞可否带我们回到地球?” “无任何办法靠近太阳系奥尔特云边界外围一光年范围内。这已经我能做到的离地球最近的距离。” “还需要飞船,宫外的两艘伽利略号飞船不知还在不在?伽利略号或许能带我们回去,走出去看看。”说罢李忞珹带头向厅外走去。 第六十三章 再遇豪哥 伽利略3号,5号仍停留在角宫前,虽历经20载,却未见染尘,依旧光亮如新。捷利雅见伽利略5号与宸离第一代星际航空飞船几乎一摸一样,方明白当时李忞珹的用意。 李忞珹围绕伽利略5号指挥舱前沿来回走了两次。 “我决定试一试。重回地球!”李忞珹望着伽利略5号说道。 “我留守方舟。”胖仔似乎不愿前往地球。 “不离不弃。”捷利雅愿意跟随。 “20年了,不知还能不能打开舱门。胖仔把我升到舱门处。”李忞珹说道。 “得嘞,骑上来就是。” 李忞珹借助胖仔的悬浮到舱门处,启动舱门,进入虹膜识别程序,舱门缓缓打开。 “捷利雅,等我进去稍等我降下悬梯。”李忞珹向捷利雅说道。说罢,进入隔离仓。 李忞珹未曾想到,20年的光景伽利略号依旧能正常使用。在隔离舱内经过一系列处理,李忞珹被允许进入总控室,六十多平米的总控室依旧空荡荡,他想起20年前在这里看到李扶摇降生…… “启明星,欢迎李博士再次归来!”总控机器系统启明星正常启动。 “喔,启明星20年来一切可好?” “不理想。” “孤独?” “作为智能,我从未有孤独感,倒是您的手下。” “中校他们?”李忞珹疑惑道。 “中校正在休眠,不过已经被您的登舰唤醒。” “让他来总控室。”李忞珹说道。 舱外悬梯渐渐降落,捷利雅快速登上悬梯进入隔离仓。 “发现非准入人员,是否准入?”启明星见陌生的捷利雅问道。 “准入,同时赋予她和我相同的权限。”李忞珹说道。 “抱歉,最高权限只有您一人可以拥有。除非您放弃。” “赋予她能拥有的最高权限。”李忞珹无奈的说道。 “已准入,已赋予捷利雅次级权限。” 捷利雅获准进入伽利略5号,总控室,她四下打量飞船的内部装饰结构,一切那么熟悉。 伽利略5号与宸离第一代星际巡航战舰翻云号如出一辙,因已经成为博物馆展列的缘故,李银河经常恳请捷利雅带他登舰参观。 “这是20年前地球最高科技的象征。”李忞珹向捷利雅介绍到。 “也是穿越前宸离的功勋星际巡航舰。”捷利雅回应。 李忞珹听到这,也不禁想起李银河,:“他会在宸离做出一番大事。可惜我们不在同一个时空,无法联络。” “我只不过是睹物思情,理解你的苦衷。” 伽利略5号舱门再次打开,李忞珹示意胖仔登舰。 不一会胖仔在获得准入后进入伽利略5号总控室。 “胖仔我和捷利雅准备尝试重返地球。我劝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尝试回地球,要么回宸离助银河一臂之力。”李忞珹向胖仔问道。 “我可以先尝试回地球,不管成功与否我载返回宸离辅助银河。” “知我者胖仔,20多年交情,有你我很放心,要是能把穿越时间更精确一些更好。”李忞珹感谢胖仔的跟随。 “呵呵,不要再提时间的事。我已经关闭比邻星强大的吸引力以及对异类飞船的控制。现在可以自主控制飞船。”胖仔说道。 “马中校正在总控室外,请求获得准入。”启明星说道。 “20年前他可是敲门进入,现在为何变的如此呆板?”忞珹不解。 “我还是去亲自开门比较合适。”说罢,李忞珹起身来到总控室与生活区的廊门处。 李忞珹透过廊门的金刚玻璃看到仅剩一支犄角的马树豪,虽然20年过去,豪哥并未有任何老去的迹象,与20年前无丝毫差别,可能是刚刚脱离休眠状态豪哥一脸的疲惫。 李忞珹迅速打开廊门:“中校,您的犄角?” “博士终于等到你,20年来生不如死。至于犄角,哎是被质子雷炸崩掉的。” “他们呢?”李忞珹追问到。 “均已战死!埋在下方的怪异城市的灰烬中。”豪哥答道。 “受罪了,进来,慢慢讲来。”李忞珹把豪哥让了进来。 “启明星准备三人餐食,一份苏醒套餐,两份素餐。” “需要一定时间,餐厅已经接近20年没用过。需要全面检查。” “好,依你的节奏。” “介绍一下,这就是20年前你见到的白球,叫他胖仔就好。这位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夫人,捷利雅。”李忞珹介绍到。 “捷利雅,这位是地球被基因嫁接过的变异人,马树豪中校,20年前暗中保护我,来到比邻星。” “您好,中校。很高兴见到您。”捷利雅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马树豪很惊讶另一个世界竟然也存在和地球人无任何区别的生灵。他迟疑了一会说道:“马树豪,谢谢夫人。” “中校先坐下,跟我讲讲这20年发生了什么?除了那场战斗,地球没有按照计划发射核弹摧毁比邻星吗?” “自你走后,我们多次尝试链接均失败,地球并没有按照计划发射核弹摧毁比邻星,也没有再派任何飞船侦查。我们分队苦等数月,伽利略号被锁定,无法开启,一些人因为孤独开始出现暴躁,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决定带全体队员搜索这个超级太空战舰。……” “博士,餐食已准备好。去餐厅还是送到总控室。”启明星说道。 “送到总控室。” “中校接着讲。” “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备足物资,准备徒步搜索。”豪哥接着说道。 “这艘飞船,早在两千万前的宸离便是最为先进的太空巡航战舰,但因其肩负着逃离的使命,又被称为先母号。可是在来地球的途中遇难,所有肉身均化为灰烬。从难度以及目标上来看,你的搜索将毫无意义。”白球说道。 “不,你错了,虽然起初我们的搜索,未有任何成果,但认识了环境,制止被奴役!” 说罢,餐食已经到送到。李忞珹看到,所有餐食如此新鲜,不禁赞叹20年的保鲜技术。 “中校先停一会,吃完饭接着讲。”李忞珹向豪哥说道。 “来,捷利雅,尝一尝地球的食材。我认为还是地球的食材略胜一筹。” “博士您离开时未把所有权限授予我,在多次强行开启之后,伽利略号被锁定。”豪哥摇着头,他在表达无奈,如果当初能有一艘伽利略号参战,也不至于死去那么多兄弟。 “启明星终归是机器,不懂得变通,要是换成我胖仔,那会做出如此只认程序命令的事。”胖仔不屑的说道。 “系统自带应急程序,我也无能为力。”启明星感叹道。 “最终极的原因是,人类对自己创造的人工智能依旧孤立在对立面,未能把人工智能看做自身能力的延续,而仅仅是当做替代,甚至潜在的敌人。”李忞珹说道。 “如果能返回地球,我会带领反噬联盟重新定义人工智能的基础规则。”李忞珹接着说道。 “博士,我担心地球发生灾难。”豪哥说道。 “但愿地球平安无恙。” 第六十四章 太空强盗 李忞珹离开比邻星2年后,离宸离方舟怪异城市区10公里远的森林。 豪哥正带领分队在方舟游荡,试图找到方舟总控制室以结束被动状态,但历经一年多的搜索,豪哥他们一无所获。由于距离伽利略5号较远,所带的补给越来越少,队伍面临断粮的考验。 虽是地球顶级的军人,但在孤独与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自私。 欧阳荣欣已无法忍受这毫无计划的搜索,早些时候他就串通李猛等三名太空军先向中校申请撤销搜索计划返回飞船,如不能如愿便武力要挟。 但这一切似乎发生改变,当太空军进入一片疯长的森林时,所有人意识到粮食与水源不再是问题,因为他们发现这里的植被与地球温带的植被并无差异,除了植物丝毫见不到任何动物。 豪哥他们无法理解这仅仅数百平公里森林的生态平衡如何实现,但却见风雨交替,滋润这奇特森林。 森林中搜寻无果,太空军人备足食物和水,继续向前进发。出了森林便是数十里地的农田,可惜田地荒芜,大量与在地球从未见到的作物与能在地球上见到的杂草相互争抢着生长,一些大型农用机械停在田中。 “这狗尾巴草到哪都有?”卡纳见田中杂草已经淹没了作物,心疼的说道。 “狗尾草中子可以食用,不如留一些。”欧阳荣欣说道。 “这田中除了能辨认出来的杂草,只剩一种植物地球上没见过,难道只就是他们的农作物?”卡纳说道。 “我猜测应该是,看样子也快成熟了。”李猛掐了一株无法识别植物的穗子,仔细观察,见与地球小麦有些相似,不过与小麦相比其种子是几乎是透明色圆形颗粒。 李猛未加思索,直接把种子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不一会其紧绷的脸舒缓起来,并说道:“我断定这就是他们的农作物,嚼起来味道和小麦差不多。” “小虎,把压缩器拿过来,我们不如当一次农夫,把能吃的全部压缩了,已备不时之需。”卡纳说道。 很快全部太空军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尽可能多的收割粮食。也就在此时,一艘怪异的飞船闯入太空军劳作的上空。 之所以说飞船诡异,是因为飞船毫无流线设计,更像一个被掰断的木棍,参差不齐的掰断痕迹组成诡异飞船的头部,似乎是被折断过。 豪哥猜测飞船可能如他们一样也是被劫持吸引而来,但随着诡异飞船的加速,并慢慢降落到农田里,他的精神开始紧绷起来,他意识这艘飞船能自主控制,并非被劫持。 “全体注意,做好战斗准备。一字朝降落的飞船排开,注意没有我命令不得开枪。”豪哥命令道。 全体太空军迅速集结在一起,严阵以待。 怪异飞船缓慢降落,悬浮离地一米左右的空中。距离豪哥他们足足50米开外。飞船长约200米,直径不下40米,与伽利略号比起来,科幻味不足,但艺术性超强,很快两侧舱门缓缓打开,但并未见任何生命出舱。 “中校,飞船并未损坏,其独特的前端应是某种设计。”卡纳低声向豪哥说道。 “恩,说的没错,集中注意力,以你为中心,左侧队员盯住左侧舱门,剩下的交给你及你右侧的队员。”豪哥不敢有一丝懈怠。 舱门开启约莫数十分钟,才由右侧舱门见一怯弱的异类,试探着探出头来。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可能无法注意到这样一个呆萌的异类,周身灰黑色,细如竹竿的腿,支持着上圆下尖的大脑袋,脑袋之上除了大到不成比例的眼睛就剩一对长得很随意的鼻孔,当然胳膊也是细如竹竿。 “上帝竟能造出没有肚子的生灵。”欧阳荣欣摇头说道,他看到如此羸弱的生灵放松了警惕。 或是恐惧,呆萌的异类在观察到手持武器一字排开的太空军时,又迅速把头缩了回去。许久也没再出来。 “这等萌宠也能操控此等飞船?”卡纳疑惑道。 “不要放松警惕。全体都有,向飞船前进20米。注意两侧舱门,发现异常情况,不得擅自开火。”豪哥下达命令。 豪哥他们正在齐腰深的荒地中逐渐靠近飞船。此时右侧舱门突然涌出三个异类,一胖,一瘦,一高。好似被其他异类强行推出一样,一脸的无辜和不情愿。 见此情景,走在最前的豪哥举起左手示意停止前进,以待对方进一步的行动。 或许是被逼无奈,三位异类从右侧舱门跳下,由于矮小,瞬间被淹没在荒草中,远处荒草不断晃动,且晃动离豪哥他们越来越近。 “注意,如果离我们距离不足10米时,可以明枪警示,如无效果,可自行射击。”豪哥依据实际向队员下达命令。 也就在距离豪哥30米左右时,突然一个异类竟然在半米多高的荒草中露出头来。随后发出一串串豪哥他们根本无法辨识的声音,看异类焦急的样子不像警告,更像是在求救。 豪哥不解,向卡纳望去。卡纳心领神会,朝向欧阳荣欣说道:“欧阳,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和这些外星人,比一比絮叨。” “我也听不懂!说什么?”欧阳荣欣认了怂。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是破口大骂也无妨,保证他们听不懂。” “既然副队长有令,我今个就创一个与真实外星人首次面对面交流的记录。等着瞧。”说罢,欧阳荣欣恢复正常站姿,向异类喊道: “对面的怪物听好了,我们是地球太空军特战部队。知趣的赶紧缴械投降,饶你们不死。” 听到这卡纳对欧阳荣欣彻底失望。 “你是抗战片看多了吗?怎么听都像汉奸喊话。”卡纳质问到。 “他就是这块料。”李猛嘲笑道。 还没等欧阳荣欣回答卡纳,异类那边却高兴的不停的点头,好似听明白了欧阳荣欣的喊话。 “你瞧有效果。” “有个屁效果,让你投降,你会高兴的点头吗?” “估计他们听不懂我们说什么,我看他们并无敌意,我靠近看看。如有意外可不用管我,直接开火。”豪哥见左侧已经被欧阳荣欣的喊话笑成一团,一边压场一边说道。 “老大,小心点。”卡纳关心到。 “放心,我不是一般的人类。”说罢,豪哥把武器递给卡纳,独自走向异类。 异类见豪哥独自前来,也无任何戒备直径朝豪哥走来,双方很快相遇。此时才发现异类为了摆脱荒草的阻挡视线,竟然叠起罗汉。 身形壮实的异类甘做肉梯,另一位在一旁搀扶,如同三个小精灵迷失在没过他们的田野“森林”里。 异类见到头生犄角,身材魁梧的豪哥并未感到惧怕,而是继续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发出焦急,但豪哥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豪哥耸耸肩膀,摇了摇头,表达困惑。再看这三位异类似乎明白无法沟通的意思,显得更加可怜。 不过突然在一旁搀扶的异类向其他两位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看似得到其他两位的同意迅速返回飞船。 “这仨萌宠叽叽歪歪说什么?”欧阳荣欣说道。 “叫萌宠恐怕会被说成虐待战俘,我觉得大头最合适不过。”李猛说道。 “猛兄咱俩说的可不是一回事。我在说听不懂。没有起名字。” “欣第,我也没说和你说的是一回事。我就是在说,萌宠不合适。”李猛在嘴上毫不软弱。 身形消瘦,但算得上绝顶的武器专家的赵宇见二位又开始嘴架,不禁想参与其中:“猛哥的大头远比你的萌宠好多了,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卖萌,臊不臊?” “你除了对武器感兴趣,还能有什么其他乐趣吗?咋了,最近迷上斗嘴了?”欧阳荣欣嬉笑道。 “安静,那高一点的大头正在离开返回飞船,把注意力集中到左侧舱门上!”卡纳命令道。 “听到没有?就连副队长都喊大头了!” …… “我估计你们是遇到已经在宇宙中臭名昭着数千万年的太空强盗——希克斯族。”白球打断了豪哥的生情表述。 “如此羸弱呆萌会是强盗。” “不可貌相,不过千万年已过,不排除他们被驱逐被追杀。”胖仔补充道。 “臭名昭着?这番模样能做出什么?”李忞珹自然是不相信。 “据传,这等呆萌模样的希克斯族,因其发展不可控武器,造成其发源星系不可逆的毁灭,于是希克斯族四处奔散,寻找合适的星球寄居,如果原住民的文明程度较低,便利用自身高等级科技,奴役星球。 如果原住民科技实力胜于希克斯族,则会暗地里使用狡诈诡计瓦解他们而后统治此类星球。” “胖仔所言极是,但这三位大头却是十分欢快。”豪哥早已塞进去足足十个人的饭量,又开始讲起大头的事。 第六十五章 呆萌下的暴虐 叠在上部的呆萌异类满脸哀求,竹竿手臂来回比划着,虽然听不懂,但豪哥已经认定他们是来求救的。 豪哥巨大的身形与呆萌异类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显得如此弱小,豪哥虽未放下戒备,但心生怜悯,随即豪哥半蹲下期待能与他们更好地沟通。 “中校注意安全。”卡纳在后方提示到。 豪哥全然不顾提醒,伸出右手以示友好。 大头期待的眼光看着豪哥,想说什么又止住,正在无奈时,返回飞船的大头已经返回到豪哥跟前,双手托举着一个黑色晶体,并把晶体递给叠在上方的大头手中。 立在上方的大头见取回的物件,顿时喜笑颜开,用纤弱的三根手指来回白弄了一番,黑色晶体瞬时发射数到光芒。 豪哥见此景往后撤了一个身为。卡纳,赵宇等几位太空军迅速围上来。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大头见状忙摆手,似是在说不要紧张。 再看这黑色晶体闪闪发光,闪烁中出现一幕大头们欢庆的场景:欢快的节奏带动一群呆萌无比的精灵,摇晃着大脑袋,抖擞着几乎已经退化的屁股…… “这是来慰问吗?萌宠总动员续集?”负责盯防飞船的欧阳荣欣见此情景开玩笑道。 无人打理欧阳荣欣,因为此时大头们正在上演全武行。 叠在高处的瘦小大头,自知出了丑,慌乱黑色晶体掉落到地上。刚刚回去取晶体的大头立刻拿起晶体,但他没有再次递出去,而是腾空跳起,一脚把还在慌乱中的瘦小大头踢落,自己立在胖大头肩上,而胖大头终于值守未参与任何争斗,稳稳的如一个平台般立在那里,不过仔细看去,胖大头应该是睡着了。 跌落下的瘦小大头,并无任何埋怨,转而再次漏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在高个大头的摆弄下,黑色晶体再次显示出视频,此时展现的不在是欢快,而是一场不知发生在何时何地的灾难。 高耸的火山喷射出的岩浆覆盖半个星球,火山右侧一道横贯上下的赤色岩浆裂痕正撕裂着星球,裂痕越来越宽,越来越深,喷涌的岩浆汇聚成江河,淹没遇到的一切。 星球开始震颤,火山在一次巨大的喷发后,跟随岩浆一同飞向高空,大地震颤越来越厉害,最终自身引力败给其他巨大无比的未知力量,星球转眼化为流浪宇宙的碎屑。 碎屑正在追赶上千艘争相出逃的飞船,运气总是不给留后路,绝大部分飞船未能逃脱星球碎屑最后的挽留,宇宙中有一个文明成为过往,只剩零散的丁点难民博取同情。 “喔,悲剧无处不在,他们的世界末日,如同我的世界末日。”欧阳荣欣最终还是凑了上来。 “莫非他们失去家园,流浪至此?”卡纳说道。 “但愿真是如此。”豪哥新生怜悯。示意解除警戒。 围过来的卡纳、赵宇等人,放下端了许久的紧张,收好武器,望着这三个古怪精灵的外星人。 大头见气氛有所缓和,也放松起来,伸出细长的手掌,试探着与豪哥握手。 豪哥毫无防备,伸出右手,握住瘦小大头的伸出的手,就在两个手握住的一瞬间,豪哥感到一股电流流过,他下意识缩回右手,惊愕的看着大头。 赵宇他们再次紧张起来,收好的武器再次被端起。 “太空军马中校您好。很抱歉未经您的允许,从您的意识中学习您的语言以及您的部分生活记忆。我以希克斯族人的荣誉作为保证,您的记忆仅供我个人学习的地球人的生活习惯,地球人语言等,绝不会分享给其他人,或者用作不利于地球人任何图谋上。”瘦小大头极其认真的说道。 “喔,这一瞬间就能学会汉语!神奇!你好,希克斯族人。”听到这豪哥并不介意大头对他未经允许的深度学习,而是主动沟通到,并示意卡纳他们放松。 “您好,中校,请您叫我库尔德。很荣幸能获得您的原谅。” “不用太介意,方才的画面是你们的家园毁灭的画面?”豪哥问道。 “恩,本不愿提及,但四处漂泊数千年,未能找到一处适宜生存的星球,前些日竟误打误撞来到此处,飞船出现故障,无法启动,可否允许我们在此停留?” “此处也并非我们的家园,执行一次任务让我们滞留在此。毫不介意你们留下。”豪哥很是大方,殊不知危险就在后面。 “多谢中校。” “难得在此相遇,这不是我的领地,随你们停留。所以就不需要客套。” 听到此库尔德彻底放松下来,他从胖大头肩上跳下以独特的鞠躬向豪哥致谢。如此的谦逊,太空军队员谁会防备这隐藏的暴虐。 “可否,带我认识您的战友。”库尔德向豪哥请示到。 “当然可以,身边这四位分别是武器专家赵宇、副队长卡纳、碎嘴子欧阳荣欣、和闷弹小五。” 库尔德用人类的礼仪扒拉开没过他的杂草一一向与他们握手。 相互认识完毕,库尔德向豪哥邀请到:“中校,是否介意到飞船中小聚?” “多谢邀请,贵飞船正有故障,我还是暂不拜访为好。”豪哥稍作迟疑,婉言拒绝。 “再次谢谢,我们已经离舰多时,需要及时归舰,以免出意外。告辞。”说罢,三位希克斯族人,快速返回舱门处,在舱门即将关闭时,登录飞船。 “中校为何不接受邀请,进飞船?”卡纳问道。 “方才与库尔德握手时,感觉到丝丝凉意,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刚才与你们几位握手就没感觉到异样吗?” “又不是女人手握男人手,有什么好紧张的。”欧阳荣欣打趣道。 “不要胡闹,我担心方才与几位握手后,已经彻底了解我们。这是兵家大忌。”豪哥说道。 “中校,你是说,他们装可怜仅是为刺探我们的情况?”赵宇有些埋怨。 “正是。”豪哥说道。 豪哥他们正在懊恼当初的怜悯,而飞船内希克斯族人却在庆祝。 刚刚从飞船外回来的三位大头希克斯族,欢呼雀跃,庆祝自己完美的表演完成任务。 “先别高兴太早,我们离拉莫船长的目标还差太多。”胖大头制止了其他两位的庆祝。 “菲尔德,我刚才对四位普通人深度侦测,发现他们的基因与观察到的地球人基因完全吻合,我们已经找到,钥匙。哈哈。”库尔德说道、 “那位长有犄角的地球人,很是怪异,方才握手时,我几乎不能窃取他的记忆。仅是零零散散的男孩记忆。”库尔德接着说道。 “恩,我已经注意到,那位中校。要是行动,首先需要干掉他。” “按照拉莫船长的计划,我们关键要获得尽可能多的地球基因活体,以供实验用。所以尽量避免冲突,抓活口最重要。” “他们的科技发展水平,至少还需要200年才有可能超越我们。但其深奥的人文文明,令我们望尘莫及。”库尔德似乎是从太空军记忆体会到什么。 “既然如此为何不趁现在,趁地球人还未发觉,活捉他们。”菲尔德急切的说道。 “好主意。现在就行动。我们假借邀请他们登舰,大摆宴席,席间活捉他们。”库尔德回答 “假若人类拒绝邀请,如何处理?所以用不着如此费力,直接下去活捉便是,活捉人类,就像人类踩死地球上的蚂蚁一样,哈哈。”菲尔德显得更加急切。 “别高兴太早,那个长着犄角的人类估计不好惹!”库尔德提醒道。 “不过是一群蝼蚁!要是怕了,我自己完全可以处理。”菲尔德狂傲的说道。 “菲尔德,我并无害怕的意思。我怎么会让你一人行动。我在父亲面前发过誓……”库尔德说道。 未等库尔德说完,菲尔德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库尔德为他好,但他更讨厌库尔德的唠叨:“不要再说了,一起去。” 飞船外太空军还在为方才的事懊恼,忽然又见飞船底部舱门打开。菲尔德和库尔德又一次出现在太空军面前。 太空军并未离开,只是让欧阳荣欣警戒,其他人一堆,多半席地而坐,休息,或者调侃着刚刚发生的事。 “喔,中校他们又下来了,这次我保证不和他们握手,哪怕眼神的交流都不会有。”说罢,欧阳荣欣闭上了眼睛,端起枪指向库尔德他们。 “中校您看这姿势如何?”欧阳紧接着说道。 “胡闹。把枪放下。”豪哥训斥者欧阳荣欣。不过他也没敢向前迎接,只是在原地等候。其他太空军纷纷站立起来,气氛有些许紧张。 “诸位将士不要紧张,我们按照诸位的口味为诸位将士准备了地球上的食材,保证有每一个想吃的,当然也有美酒,可否赏脸,到舰上共饮。”库尔德走在菲尔德前面,离太空军还有一段距离,他担心菲尔德莽撞,首先开腔向众太空军大声说道。 豪哥未接话,因为他发现库尔德似乎一直在试图阻止什么。不过这可闲不住欧阳荣欣:“呦,这科技就是牛呀,简单摸摸手就能知道我们想要什么,这要是学会了,回去追姑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呀,不过姑娘也要同意你摸人家手呀!哈哈……”李猛接过话茬子引得太空军一阵笑。 “严肃点,我看这二位小丑,不怀好意,鸿门宴呀!”豪哥小声向太空军说道。 “中校,不如我先去,如没问题,我在出来招呼大家。”卡纳是豪哥的忠粉,从未怀疑过豪哥。 “我同卡纳一同去。”李猛说道。 “也算我一个。先吃为敬。”欧阳荣欣也欲前往。 “准了,卡纳和李猛。碎嘴子先留在这。”豪哥命令道。 说话间库尔德和菲尔德已经来到太空军跟前。 “有劳众将士。”库尔德学着地球人的礼仪稍稍鞠躬邀请到。而菲尔德确实有些鄙视库尔德行为。 “多谢二位盛情邀请,可不知贵处礼仪,不如先让卡纳和李猛前往等学会了礼仪教授与我们,再统一前往也不迟。”豪哥客气的回答。 “中校见外了,一切按照地球人的方式准备妥当,不必拘礼。”库尔德回到。 “还是讲究为好,初次宴请还是请二位理解。”豪哥再回到。 “既然如此,不强求。那二位将士请。”说罢库尔德告别豪哥,引领卡纳和李猛往飞船舱门走去。 行进间,卡纳他们已经离开猛哥他们近百米,此时库尔德和菲尔德正用他们自己的语音沟通起来,卡纳和李猛哪听得懂。 “库尔德,这回砸了,待会这地球人不能回来,地球人可就炸了,方才分明是地球人早有防备。趁他们还未做好准备,不如现在就动手。” “说的是,不过你我势单力薄,不如叫些帮手。”库尔德担忧道。 “废物,我怎么会有这个哥哥!我自己来!”菲尔德哪听得进去,向库尔德狠狠的说道。 卡纳虽然听不懂库尔德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见,菲尔德情绪有变化,便开始防备。可惜未等卡纳做好准备,竟瞬间被菲尔德手中的不明器械击倒,在地上抽出一番便没了动静。 同行的李猛正要拔出短枪,却被奈何被库尔德硬生生用极具隐蔽,威力不大的射击打僵了右手,李猛只好一边肉搏,一边向太空军不远处豪哥他们喊道: “快来帮忙!” 远处的太空军本来一直紧盯着他们,忽然见卡纳倒地,李猛又高呼,一时间验证了担心,数十位太空军无一退缩齐头奔向李猛他们。 “李猛小这他们的短枪!”远处太空军武器专家赵宇边跑边狂喊道。 正当太空军全力奔向李猛时,从舱门处飞跃出数十架类似地球海洋生物海葵状的器械,海葵端口不断调整方向,似乎是在瞄准。 “所有人注意隐蔽!”豪哥喊道。这平整的田地哪来的掩体,无非就是蹲下身子,躲进接近一人高的草丛中,躲避瞄准。 虽然视觉上目标消失,但海葵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数十道耀眼的光芒带着巨大的噼啪声从海葵口中喷出,直射向豪哥他们。 光芒所到之处,一切瞬间成为灰烬,但接近太空军时光束停止前进,似乎是在设置屏障,阻碍豪哥他们的营救。 “赵宇,有么有办法?”豪哥命令道。 “中校,我也没见过,不过估计是肯定不亚于我们的介子炮!”赵宇回到到。 “少废话,想办法,冲过去,营救!”豪哥冲赵宇说道。 “是中校!”本来就很冷静的赵宇变得更加冷静起来。 “中校,我感觉这是要翁中捉鳖,或者是围点打援呀!”欧阳荣欣到此时依旧话多的不得了。 “集中注意力,少废话。”豪哥训斥道。 “中校,光束之间有一些缝隙,虽然人不能穿过,但质子枪可以穿过,找好准头,击毙那俩畜生。”赵宇说道。 “欧阳荣欣向左移动,找准时机击毙。”豪哥指挥欧阳荣欣向左侧移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而自己此时也已经瞄准好就等合适的时机,做到既不伤害李猛又能击毙这俩希克斯族人。 奈何,激烈的搏击让豪哥一时没有把握,毕竟介子枪威力巨大,很容易伤到非目标。 再看光束屏障内,李猛不愧是搏击高手,俩希克斯族人并未占到先机,倒是吃了些许苦头。 激烈的搏击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三位的动作渐渐迟缓起来,就在此时,豪哥抓住时机,扣动扳机,一束介子光穿过屏障,直接击库尔德的右腿,击中点瞬间爆裂,库尔德的右腿伴着一声惨叫直接与身体分了家。 惨叫中的库尔德顾不上与李猛纠缠,猛哥抓住机会,抬起一个千钧重膝肘直接顶向库尔德的头部,使其昏厥过去。 而在猛哥身后的菲尔德被库尔德惨慌了阵脚,也猛扎了心头,他怎能见虽说平日不待见的兄长失去大腿。 一束介子光擦着菲尔德的头顶而过,兄长的遭遇以及压抑千年的怨气一并爆发,令他忘记拉莫需要活人的命令,他命令海葵向太空军射击,自己掏出短枪,射向李猛。 射击没给李猛身体带来一个伤口,却让李猛瞬间爆为碎肉,这位猛士甚至没来的及喊叫…… 第六十六章 残暴之拉莫 “所有人听我说,这畜生的武器远远优于我们,唯有贴身近战我们才不吃亏。快速的接近肉搏,我们才有赢得希望。”马树豪中校顾不上喘息,向太空军喊道。 “中校,如何靠近?别说前进了,现在站起来就是死?” “我会用身躯为各位掩护!”马树豪说道。 “中校,这高能量子光束岂是您这肉身所能抵挡?”赵宇反问道。 “我可不是一般人,当年介子炮都经历过,还怕这!” “介子炮能量远不及此。不过中校容我几分钟,找出高能量子光束的弱点,供您决策。”赵宇把正准备往前冲的豪哥拽回坑内。 “只给你一分钟。要么陪李猛一起走,要么躲在我后面冲上去!”被拽回的豪哥有些恼怒,他还沉寂在战友被瞬间化为肉泥的悲痛之中。 “好 ,一分钟。安静!”赵宇更是恼怒,大声回复到。随后他捡起李猛的钛合金蓝光武器,除为减震效果而在尾部使用的惰性塑胶损坏殆尽意外,其他部位完好无损。 “难道高能量子光束仅覆盖了的尾部?或者钛合金材料某种结构会对量子武器引起的震颤免疫?塑胶完全消失,只能说明钛合金某种组合结构非常稳定,不受高能量子炮震颤的影响。”赵宇急速思考着。 “豪哥,我已经有答案,我们手中的武器可以当做盾牌,的外表材质也是钛合金,我建议不用您冒险,直接向地方仍。以您的力气,可以直接扔到百米外的飞船那。但注意万万不可扔向飞船,我担心一旦引起飞船爆炸会令整个比邻星一起遭殃。”赵宇把发现的有用决策信息立即向豪哥汇报到。 赵宇口中的,早已不是往日通过飞速爆开的弹片伤人,而是在爆炸后能产生极高温度瞬间使数米范围内一切生命化为灰烬的致命武器。其爆炸已不是简单的化学反应,而是小型可控的介子碰撞。 “全体都有,把能用的统统交给我。”豪哥未做任何犹豫向其他战友喊道。 很快共计近40枚聚到豪哥手中。 未做任何耽搁,豪哥一次性向70米外敌军精准投掷6枚,赵宇不愧是武器专家,安然无恙穿过高能量子光束,命中全副武装的太空强盗。持续数秒的亮光及随后巨大的爆炸声让这诡异城市瞬间安静下来,高能量子光束也停止了照射。 “全体都有,迅速冲到飞船下方,想办法登舰,解救战友!”豪哥第一个从坑道中站起身来,向飞船底部冲去。 等赶到,仓门早已紧闭,却不见了菲尔德和库尔德以及卡纳。 豪哥懊恼不已,伟岸的身躯已经无法阻挡愤怒的情绪,道道青筋从额头一直绷到脖颈,要不作战服的掩盖,想必定时满身的青筋,满身紧绷的肌肉,豪哥再也憋不住,奋起身来,昂头朝半空中的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叫声,吼叫带着摧枯拉朽的疾风响彻了这怪异的比邻星城市,就连半空中的飞船也颤动起来。 豪哥在为失去的弟兄而悔恨,悔恨为什么不是自己去赴宴,悔恨为什么要招惹这群畜生…… 半空中,强盗飞船内部,昏迷状态的卡纳的被拖进一个密闭隔间内。隔间内部设计及其简单,所有墙壁乃至地面全是由非常松软的浅绿色材料装饰,应是防止关押人员寻短见而为之。 室内没有类似人类用来休息的床等器具,但有数根粗糙形状扭曲的柱子连接顶棚和地面,角落里有一小隔间,像极了人类的蹲厕器具,估计是用来方便。 “虽然做的不够完美,有了地球人,一切将变得明朗。哈哈哈……”一个冷漠自负而又血腥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太空强盗飞船内。 太空强盗诡异飞船的主控室内,一群比大头他们更加弱小的希斯克人正在忙碌,胖大头和矮大头正在一个象征权利的豪华座椅旁听训,座椅上除了一柄悬浮在半空中极富地球人根雕艺术的权杖外并未见到任何人。 用诡异来形容太空强盗飞船主控室有些牵强,实际上是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主控室超大无比,几乎占据了巨大飞船的十分之一,空间巨大,足有一个封闭式足以容纳八千人的篮球馆那么大。 没有任何能观察到外不景象的窗口,但顶棚趋势浩瀚的宇宙,数十位希克斯人穿梭忙碌着,但其身边并无任何实际的操控装置……当然主控室内最显眼的便是那根权杖。 权杖顶部一个璀璨的绿宝石熠熠生辉,估计这便是太空强盗的力量源泉所在。 “菲尔德你觉得你的亲哥哥库尔德今天表现如何?”拉莫轻蔑的问道。 “怪我,太鲁莽!船长一切损失与我兄长无关!”菲尔德为还在昏迷状态的库尔德求情到。 “你没错,我倒是觉得库尔德的犹如寡断,葬送了这次行动。现在他已经废了,留着何用。”拉莫冷漠的说道 “船长,要处罚就处罚我,请饶过兄长。”菲尔德似乎预感到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普通匍匐到地上向那根冰冷的权杖求饶道、 “哈哈,我拉莫什么时候养过废物!”拉莫冰冷绝情的声音回荡在主控室内,一圈又一圈,慢慢减去,也带走了已经化为灰烬的库尔德。 匍匐在地上的菲尔德渐渐不再抽搐,他身上某些东西也在哥哥库尔德消失时一同随着消失掉。 “起身,菲尔德,你从未令我失望,要想在这冰冷的宇宙生存,失去你的挚爱又算什么?别让库尔德这废物毁了你的光明大道!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宇宙之泪,但终究要再毁掉他,哈哈……”拉莫从未改过冰冷的言语,在他那似乎一切都是用来毁掉。 “船长,菲尔德谨记。”菲尔德抛掉所有的情绪,立起身来,昂头侧目望向权杖,慢慢的说道,这语气似乎被拉莫感染了,也多了些许凉气。 “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接下来要做什么?”拉莫问道。 “谢谢拉莫船长,接下来是活捉地球人,不过,我们要尽快修理好飞船,地球人已经摧毁我们的高能量子光束防线,现在正在飞船底部。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进入飞船的办法。或者直接炸毁飞船。”菲尔德向权杖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菲尔德你太忧虑了,地球人的文明程度不及我们的百分之一,不足畏惧。就他们那点介子不足以对拉莫号飞船构成威胁。只要有地球人的基因,一切都好办。”冷漠、自负、狂妄、血腥的声音再一次令人寒颤的回荡在整个拉莫号飞船内。 这一切被正处于逐渐清醒状态的卡纳听到,他挣扎着做起来,发现手臂被一束光紧紧束在身后,越挣扎越紧,并且伴随着扎心的痛。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到我的基因。”卡纳心中默念道。拉莫的自信让他彻底放弃等待救援的想法,他在竭尽所能谋划如何逃脱或者让自己化为灰烬。 拉莫号飞船外。 方才投掷的地方一切化为灰烬,数名希克斯强盗早已随着介子光束去了另一个未知地方,或者回归原始。 豪哥带领欧阳荣欣、赵宇他们已经到达飞船底部,拉莫号由于未知原因的故障悬浮在离地面近30米的怪异城市半空中,奈何任何钩锁无法击穿飞船底部外壳,想通过飞船底部进入已无可能。 马树豪中校见四周古怪的高楼,顿生主意:“欧阳荣欣带领4名队员,通过12点方向大裤衩形状建筑,竭尽全力接近飞船顶部。其他人跟我来。” 欧阳荣欣按照豪哥的命令望向那座状如大裤衩的怪异建筑,突然想到中央电视台新址,虽然外观不尽相似,但神态简直如一。 “明白中校。给我一枚,必要时炸了这群畜生的老窝。”欧阳荣欣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极端,接着。相互无法通讯,后边的所有行动均由你决定,哪怕是退出。”豪哥递过两枚,向欧阳荣欣嘱咐道,随即转身离去,奔向九点钟方向的树形高大建筑。 当欧阳荣欣听到“哪怕是退出”时,心中不禁一颤,难道中校已经知道我和李猛他们的计划?此时顿觉愧疚难当。不过此时执行命令远比内疚重要,如能将功赎过,或许能解心中块垒。 欧阳荣欣带领四人,迅速进入大裤衩,楼内看布置因该是一座类似地球人的写字楼,前台、阻隔栏应有尽有,唯独缺少活生生的生灵。 “欧阳少校,未找到能用的登楼设备,只能徒步攀爬了。”上等兵谷歌说道。 “全体都有,分为两队,一队跟由我和束冠组成在前,另一队由谷歌带领,前后保持一层楼的距离,如遇特殊情况,一是相互照应,二是未完成任务多一份希望。听明白了吗?”欧阳荣欣问道。 “明白。”四名太空军齐声回答道。 “出发!” 说完欧阳荣欣和束冠迅速开始攀爬楼梯。 欧阳荣欣等人攀爬到70层时,刚刚看到拉莫号飞船顶部,距离目测在90米左右。欧阳荣欣驻足观察一会,说道:“继续爬,爬到楼顶,通过滑翔翼降直捣黄龙!” 另一边,豪哥带领其余五人穿过宽大的街区,直奔欧阳荣欣攀爬的大裤衩对面,一座高度足有300米的摩天大楼,次摩天楼倒是规规矩矩,在其他另类面前倒显得非常另类。 “所有人,跟在我身后,攀爬到60层,然后滑翔翼降落到飞船顶部。”豪哥进行攀登前部署。 欧阳荣欣他们已经到达大裤衩最顶层,谷歌测得风速、风向等正合适滑翔至飞船顶部。 “神助,所有人都有。准备滑翔翼装,我们即将滑降到这群畜生的老巢顶部。此去九死一生,如果现在谁愿意退出,我绝不阻拦,也绝不埋怨。” “少校,一切听从您的安排。”谷歌第一个发言说道。其他战友,均表示愿以生命相搏。 “好样的,当然如果有人刚才选择退出同样是好样的!一分钟时间内换好翼装,丢弃不必要战备物资,背水一战!”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荣欣第一个从大裤衩60层一跃而下,四位战友紧随其后,从地面望去,就如五只轻盈的雨燕以极快的速度略过天空…… 就在欧阳荣欣他们正在滑翔降落时,对面摩天大厦内也蹿出六个极快的黑影,那不是别人正是豪哥他们。 一阵疾风吹过,欧阳荣欣被迫紧急降落,但豪哥他们似乎没拿幸运,离飞船越来越远。 欧阳荣欣队因风突变,造成降落地点偏离巨大,成员也散落较远,他们需要先集合,这增加了行动时间及风险。 降落后,欧阳荣欣迅速抽出一块布,来回挥舞,等待队员集合。可就在他挥舞时,一串激光武器从四个防向射过来,欧阳荣欣见无处躲闪,不得不迅速卧倒。 卧倒后见光束依旧照射不误,四个防向的激光束如同编制了一个天网,令谷歌无法起身,不过情况在好转,四束激光武器正在减少,最后仅剩一天,欧阳荣欣借势迅速站起来,寻找能掩护住至少一面的来袭。 “少校,我们分别做掉了一部激光武器,现在担心已经被发现了,下一步请您指示!”谷歌说道。 “别急等待5人全齐了!” 第六十七章 壮烈 “少校,5人全部集齐。” “好,五人向外环状排开,相互掩护,同时寻找能进入飞船舱体的舱门,如果飞船启动开始准备加速离开,我不会犹豫,定炸了这飞船。明白吗?” “明白!”四人齐声答到! 五人,相互掩护着向拉莫号中部前进。 拉莫号飞船内。 “舱顶有异常,多处防御系统被毁!”主控室内一成员向菲尔德报告。 “来的正是时候,不用忧虑,派出机甲队,活捉他们!”菲尔德笑到。 希克斯族的机甲队,无非是为近身肉搏战而准备,十四人一队,一身铠甲加数十种高能武器。队列集合完毕,依次通过顶部舱门到达舱顶,欧阳荣欣前进的反方向。 “所有人注意,我正前方有舱门开启!”小五向其他四人警示到。 “小五盯紧了,其他人保持队形,警戒前方。”欧阳荣欣显得格外谨慎。 还没等欧阳荣欣说完话,机甲队鱼贯而出,直接调整好姿势,准备向太空军发起攻击。 “全部卧倒。”小五大声喊道。 闻声其他四位太空军战士迅速朝各自监控的方向卧倒,也就在此时数到白炽激光从头顶穿过。 “靠,这群大脑袋外星人竟然会有机甲战士。看到我前方10米开外的立柱没有,足够我们五人隐蔽。小五。”欧阳荣欣见火力太猛,太空军战士几乎无起身还击的可能,同时希克斯族机甲人正在靠近,如果不能脱身,肯定被一窝端,正着急时见自己正前方有一方形立柱,顿生主意。 “少校,到。” “把你的烟雾掩护弹贡献出来。尽可能扔向机甲,同时射击掩护我们四人。”欧阳荣欣命令道。 “小五,明白。”说罢,小五拿出烟雾掩护弹,引爆后卧姿拼劲全力扔向正在靠近的机甲队。还未落地,便爆开,正挡在机甲队前方,激光武器因烟雾能量损耗殆尽,同时机甲队无法判定太空军情况,减弱了攻击频率。 欧阳荣欣见状立即带领其他人紧急撤离到立柱后,小五遵照指令,开始疯狂朝向机甲队方向猛烈射击,掩护其余四人安全撤退。 待欧阳荣欣他们撤离完毕,还未散尽,小五趁机也撤离到立柱身后。 “少校,烟雾即将散去,这立柱恐怕无法长时间抵挡住机甲人的激光打击。”谷歌说道。 “早已生死看淡,况且这畜生杀了我兄弟,掳走我战友,早已不共戴天,如果我死了,记得引爆,炸了这飞船。”欧阳荣欣恨到极致。 “少校。我愿意与您共存亡。”谷歌坚定的说道。 “我也愿意。”小五刚刚过来未能完整听到欧阳荣欣刚才说了什么,但他也早已置生死与度外。 “加上我。”蒙森,一个安静但单兵作战能力不亚于卡纳的特战太空军少尉说道。 “还有我。”束冠正在紧盯着机甲的动静,未能听到刚才的讨论,但见大家都在表态,他也坚定的回答道。 “好,有血性。准备好肉搏!” “少校,机甲以停止射击,正分成前后两队快速推进。” “等待靠近,全部出击!” 很快希克斯族机甲队前队距离欧阳荣欣他们隐蔽的立柱不足十米的距离。 “我和束冠出击肉搏,其他人一方面盯住后边的机甲,另一方面伺机用介子束予以还击。记住不要顾及我和束冠。”欧阳荣欣嘱托,与束冠一起向其他三人击掌相互鼓励。 随即欧阳荣欣和束冠在谷歌突然射击的掩护下,迅速出现在机甲面前,手握蓝关短枪,射向机甲,奈何机甲材料特殊,蓝光并未对机甲外壳造成有效破坏,可此时,欧阳荣欣与束冠已经机甲包裹下的希克斯族人面对面。 除了拳脚并无其他办法,束冠见高度未过其胸口的机甲,抬起右腿一个扫腿过来,却见机甲相当灵活,后侧了身,躲了过去。 那边欧阳荣欣也早已开始拳脚相向,奈何机甲灵活无比,一时难以用拳脚击败。而躲在立柱后的小五他们虽说抓住机会向机甲射击几次,担心殃及战友,不敢用能量较高的介子束,故未能起到有效作用。 眼看后对机甲即将赶到,而此时束冠已经被三希克斯机甲围住,逐渐失去拳脚的主动,乱战中竟被机甲摁倒,欧阳荣欣也已经被缠住,无法顾及束冠。 “小五别管我,射击。”机甲堆里传来束冠命令同时也是请求的大喊声。 小五无奈,一旦用介子束,恐怕束冠立刻化为灰烬,但此时由不得思考,任何人都有权利成为英雄。 小五扣动射击开关,一束高能耀眼的介子束,射向束冠呼喊的地方…… 瞬间仨围攻束冠的机甲爆裂殆尽…… “束冠!”欧阳荣欣爆发了,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单手握住一机甲手臂,抡起,摔向正在靠近的第二队机甲,却见机甲轻松躲过,除了被摔出去的机甲略微损伤,其他机甲正在向欧阳荣欣集结。 “小五,蒙森,出击!”谷歌已无法容忍机甲的暴虐。 三位太空军边用高能介子束射向远离欧阳荣欣的机甲,边向少校欧阳荣欣聚集。 “谁让你们出来的!立即滚回去!”欧阳荣欣吼到。此时的他已经被机甲围攻,已经接近失去战斗力。 “少校,我们也不是孬种!”蒙森立即进入肉搏,谁想这闷葫芦身手了得,单个机甲对他来说,如同对付一个萌娃。蒙森三下五除二便把欧阳荣欣解救出来。 此时四人便聚在一起,背靠背面向已经把他们围住的机甲。 “蒙森有当年你祖先蒙恬的样子!”欧阳荣欣不得不敬佩。 “羞愧。”蒙森简短达到,太过紧张,他无心思思考先辈蒙大将军当年退突厥与千里之外的豪迈。 “少校,想法子,这样下去,就是等死。”谷歌说道。 “现在机甲人共计十二个,是我们的三倍,目前只有从蒙森的方面突围逐个解决掉这窝畜生。”欧阳荣欣答道。 “蒙森,找一个软的,先从你这突围出去。” “明白。”蒙森回答。 就见蒙森一个箭步,冲到跟前的机甲前,人未到,脚已经到,还未等机甲反应过来,已经被踢翻在地,失去战斗力。 其他机甲快速补充过来,而此时欧阳荣欣他们也已经跟进,从蒙森突破的口子突围,随后反包对一个冒进的机甲实施围攻。就这样很快,解决掉3个机甲。 或许是惹怒了希克斯族人,激发了他们的暴虐本性,距离相对较远的机甲竟不顾其他机甲死活,用高能激光束射向乱战中的欧阳荣欣他们…… 机甲射出的激光束,远比介子束厉害,四位已经无处躲闪,只能任这激光屠戮。 一簇激光束泛着幽光直冲小五而来,小五正与一机甲纠缠,好在光束先射到机甲上,机甲瞬间被击穿,光束能量损耗殆尽,但就是这几乎耗尽的激光束却在射到小五左臂时,削掉了小五的整个左臂! 机甲正准备再一次射击,却被蒙森扔过来的机甲击中,连同被扔过来的机甲踉跄翻滚出数米。 “小五立即退出战斗,躲到立柱后方!”欧阳荣欣一边对付与自己纠缠的机甲一边命令道! “哈哈,如果惜命早在两年前就不会选择追随马中校,懦夫才躲藏,大不了一命偿一命!”小五未对左臂做任何止血处理便冲到机甲堆里。 却见两三机甲迅速围住小五,其他人早已经被缠住,无暇顾及。 小五,并未选择坐以待毙,他挥舞着枪械,拼劲全身力气向正前方的机甲猛烈撞击,一切似乎无济于事,很快小五的最后一搏并未换来一命偿一命,他在被机甲摁倒后一通狂乱射击后死去。 他铮铮铁骨,无一声哀叫,死时睁圆了眼睛,不是难以瞑目,而是想让战友送回家,再看一眼地球。 小五阵亡,蒙森也渐渐没了力气,欧阳荣欣已经被机甲困住,动弹不得,谷歌正在步小五后尘…… 一切已经到达绝望的境地,没人喊求助,因为无人能救助,无人痛苦的哀嚎,因为哀嚎只会丢失更多尊严。 四人正在等待死神。 死神从不会失约,就见一硕大的身影从天而降,丈二犄角,如魔王再世,无人能挡。 不过这位死神应是希克斯族的死神,而非欧阳荣欣他们。 原来豪哥他们再降落时,被一阵毫无方向的旋风吹离,为了及时赶回,不得不开启助力系统,才得以矫正方向,重新回到预定线路。 豪哥借助冲击力,降落时,顺势解了欧阳荣欣的围。赵宇正在降落,机甲已经不再占有优势,见援军从天而降,蒙森立即振奋起来,已经占据优势的机甲,瞬间被突然生出神力的蒙森甩出数米远,关键部件损毁殆尽。 还未停稳的赵宇,抬起介子束,对能量稍作调节,击毁四台机甲。 很快占据优势的太空军控制了拉莫号飞船顶部。飞船顶部又恢复安静。 豪哥见惨死的小五,悲从中来,不禁掩面抽泣,但很快镇静下来,立起身来,行军礼,的说道:“为英雄战友致敬!” 其余共计8位太空一字排开,用最庄重,最圣洁的军礼送别小五和束冠。 第六十八章 冻结 仪式结束后,豪哥捡起一死去机甲望向机甲涌出的舱门说道:“行动计划不变,我们还未解救出卡纳。如果现在谁想退出,我绝不阻拦。我们对这偌大的飞船内部一无所知。进去就等于送死。” “留下等待李忞珹回来,或许还有重返地球的希望。”豪哥抬头望向方舟顶部,像是在寻找太阳系,虽然他知道这根本不能。 “中校,不为别的只为死去的兄弟。死一百次又何妨!”欧阳荣欣带头说道。 “中校,算我一个,但我们需要尽快进入舱内,我担心舱门被关闭。”赵宇说道。 “我谷歌,从来不会掉队,尤其是这种复仇!” “也算我一个……” 八位太空军早已置生死与度外,无人做懦夫,豪哥见此情景感动不已。 “好,我尊重大家的选择。出发!” 九位太空军在为小五,束冠简单整理后,迅速赶往机甲人出现的舱门。 舱门连接一升降机,可直接降到飞船内部。升降机敞开,并无任何把守。 “我料定,希克斯族人,定不会如此大意:大开舱门让我们顺利进入。这是等待我们自投罗网。”豪哥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校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如我和蒙森打头阵,如果安全,蒙森会在半个时辰内返回,如果半个时辰内并未返回,您在做其他打算。”欧阳荣欣请战。 “我担心希克斯族有耐心把我们一网打进。” “中校,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欧阳荣欣的办法至少不会一起覆灭。”蒙森说道。 “我和蒙森先去查探。我不在时欧阳荣欣少校负责。”豪哥命令道。 “中校,还是我先去。”欧阳荣欣坚持。 “这是命令。”豪哥说完自顾进入升降机,怎奈升降机空间太小,尤其是豪哥的巨大犄角,更是碍事,不得不蜷缩着进入。 蒙森也只好佝偻着身子挤进去。 门关好以后,便成为一个密闭空间,希克斯族人,完全可以在升降机内杀死豪哥和蒙森,但二位却安全降至飞船内部。 拉莫号飞船总控室。权杖目睹了机甲队的惨败,但并未恼怒,好似有意为之。 “哼哼,不自量力。菲尔德,尽最大努力留住活口,活的基因才有价值。哈哈……”拉莫冷笑着向菲尔德下达命令。 “明白,船长。早已安排妥当。只等他们全部进入。” “好,要有耐心。”拉莫说道。 拉莫号飞船,并非拉莫船长所有,而是在一次太空航行中,半路打劫而来。所以一旦出现故障,维修起来相对困难,故困在此处无法飞行。 豪哥费劲周折才从升降梯中爬出,见飞船内部网状结构纵横加错,如同树叶的脉络,但察觉不到任何凌乱。网状结构的核心位置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道路通向各处,但并未见任何去向提示。 豪哥和蒙森,见竟无任何明岗或者暗哨,虽不符合逻辑,但也在意料之中。豪哥费尽周折才从升降梯中爬出,蒙森紧跟其后,二位见错综复杂的廊道随意挑选一条向深处走去。 “蒙森在岔口做好标记,一会还要回来。” “是,中校。”蒙森一边观察周边情况一边回答道。 二位毫无阻碍的前进了数个岔路口,虽未见重要设施,但对舰内结构有了大体了解。 “蒙森,你原路返回,这一次全部进入舰内。”豪哥边说边向蒙森通过嘴型及手语传递重要信息。 “是,中校。建议您不要留在此地,可与我退回入口,以防止被围攻。”蒙森说道。 “按照我的猜测,希克斯族人定是想一网打尽。人员不齐他们不会轻易动手。你放心去就是。” 蒙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迅速返回舰顶。 豪哥和蒙森的一举一动已在希克斯族人的掌握中。 “佯攻长有犄角的怪物,尽量打乱他的预判。等他们集齐,假攻以迫使他们进入我们的陷阱。哼哼,这群自不量力的蠢货。”拉莫向菲尔德命令道。 “船长运筹帷幄,菲尔德佩服。” “呵呵,你我混迹宇宙数万年,输过吗?这颗蓝色星球实在是太迷人了。伟大的成奎曾誉为宇宙之泪,我期待品尝这宇宙泪水的味道。”拉莫冷冷的说道。 “船长,您多次提及伟大的成奎,在下对此人知之甚少,可否让在下做个了解?” “那是宇宙混沌之际就已经存在的神级前辈,我的能力到如今不及其十分之一。只可惜他被无源之力封闭住所有能力。” “无源之力?” “一种不知源出何处的力量,宇宙中还未有文明能与之抗衡,我猜测只有宇宙创立者才有如此力量。”拉莫收敛了自信,开始显现焦虑。 “宇宙创立者?宇宙不是源自‘无’吗?” “这个‘无’应是其他的‘有’幻化而来。没有凭空的而来的‘有’。” 菲尔德似懂非懂,在他的认知里,宇宙从无到有,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循环往复,根本不存在创立者。菲尔德的认知仅仅是建立在三维空间之下,如果以四维或更高维的视角考虑,或许宇宙这点事就是这么简单。 拉莫的话音还刚落下,三位全副武装的希克斯舰员开始骚扰中校豪哥。 “难道他们才发现异类入侵?”豪哥心中想到。 虽然火力并不猛烈,仅是零星几处射击,但豪哥不敢冒进,边战边退到升降机处,等待队友。 另一边,蒙森迅速乘升降机到达舱顶,按照中校的指令带领除欧阳荣欣以外的六位太空军,乘升降梯进入飞船内部。 此时欧阳荣欣舰顶仅剩欧阳荣欣一人,他接到蒙森的秘密指令,如希克斯强盗飞船启动飞离,便用介子炸掉飞船,不必顾及舰内战友。豪哥担心舰内无法观察飞船真实动向,便在舰顶留了一手。 蒙森与六位拥挤在升降机内的太空军急速从升降梯中奔出,见中校正守在此地,未等豪哥说话,便知情况不妙。 “中校,强盗有反映了?”蒙森问道。 “刚才有零散攻击。我担心仅是试探,但不排除故意迷惑的可能。”豪哥说道。 “我检测到舰内材料虽不易燃,一旦燃烧起来很难扑灭,所以,舰内希克斯族不会使用大能量武器,你我身上的防爆装足以应对,但诸位小心生化武器。”赵宇对舰内结构及材料进行初步分析后说道。 “各位注意,前方有三岔口,全队均进入最左侧岔口,等第二个岔口时分成两队,一队四人,由我和赵宇带队,分别进入中间和最右侧岔口。以防止我们被一窝端。听明白没有?”豪哥尽量压低分在行军前进行部署。 “明白。”全队小声回答道。 全队在豪哥带领下,按部就班前进,虽然有几处零星攻击但并未阻碍队伍前进直至,在第二个三岔口,赵宇带领的小队在进入中间岔路时遇到非常猛烈的阻击,前方通道烟雾弥漫,无法观察火力来源。 阻击看不到来源,无法反击,一时赵宇无了头绪,他令战友继续慢慢挺近,自己前往最右侧岔口向豪哥汇报。 “奇怪我这一路未见像样阻击,而你却无法前进。”豪哥念叨着。 “中校,要不然使用高能武器炸开一条通道?”赵宇问道。 “不可,我们还有战友生死未卜。”豪哥制止。 “我在想,是不是希克斯族人正在驱赶我们进入陷阱?如果是这样,你的通道恰是‘生’道。而我这未遇到阻碍的通道,正是通往陷阱的‘死’道。如是这样,你定要拼尽全力冲过去。” “是,中校。”说完赵宇迅速返回。 “蒙森退到安全区域脱下你的防爆装。”赵宇来到中间通道心中已有了计谋,他向蒙森命令道。 “这是……”蒙森一头雾水。 “脱下来,我穿上,冲过封锁,找火力源。快,撤到安全区域。”赵宇急速简单解释道。 “明白。” 很快赵宇穿上蒙森的防爆装,加上身上已经有的防爆装,让赵宇略显臃肿,但这样足够其顺利穿过密集火力封锁。 赵宇顺利冲破封锁,跨过烟雾去,就见通道前方,侧方顶部,各有数个射击口持续射击,通道拐角处数位全副武装希克斯族人严阵以待。 未等赵宇站稳,多处火力袭来,无奈之下,赵宇凭借超凡的记忆精确记住希克斯族人阻击火力方位之后,极不情愿撤回安全区域。召唤蒙森穿回防暴装,召回其余二人商量对策。 “火力越强,越说明此通道能通往希克斯族人的核心地带,或者此通道不会通往陷阱,所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捅破封锁,进入核心或者安全地带。方才我已经记住火力方位。但数位希克斯族在前方设置据点,这需要我们全力配合,来凑近点……”赵宇神神秘秘的把计策向其他三位战友耳语道。 另一通道内,豪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决定退回至赵宇分队前进的通道。 赵宇拿回自己的爱枪,凭借记忆开始盲打,数到激光在十秒内连续发出,敌方火力应声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就连守在拐弯处的三位希克斯族人,也开始已静待动。 “下面一定按照我的计划行事,绝不可莽撞。”赵宇再次提醒道。说罢,脱掉身上防暴装,给蒙森穿上,蒙森也因穿两套防爆装略显臃肿,但这分臃肿即将迎来他生命中的最重要时刻。 他要独自一人穿过雾区,见几位希克斯族海盗正朝向他进行警告式射击。豪森见希克斯族强盗,放慢步伐,一点点挪向他们,嘴上谩骂着太空军。 “放下武器,立在原地。”希克斯族人终于有了回音。 “这是激光枪,这是防爆装,这……”蒙森一边嘟囔着一边按要求卸下希克斯族人的防备。 “伟大的希克斯族,人类太过傲慢,对个体强行剥夺,有时需要个体付出生命,我早已厌倦,恳请请伟大的希克斯族收留我,免遭人类继续无耻盘剥。”蒙森边说向希克斯族展示双手,并单膝跪到地上。 希克斯强盗从未经历过如此阵势,经向库尔德请示,得到“留活口”的指示。 随即两位希克斯强盗分列左右向蒙森走去,只留一位斯克斯族强盗留在阵地。 希克斯族强盗近前收缴蒙森的装备,并指示蒙森起身双手并拢靠在背后,蒙森乖乖照做,就在希克斯强盗,正要用收紧激光锁锁住蒙森时,却见不知从何处飞来大脚,二位强盗应声倒地,再看阵地中的希克斯强盗也已经被赵宇他们控制主。 “小瞧他们了。菲尔德,放弃你那所谓的完美陷阱,直接在通道内解决。但尽全力留活口。”拉莫通过全景系统观察着太空军的一举一动。 “船长,担心火力过大,损坏船舰。”菲尔德解释道。 “废物,你能用的招数不仅仅是肉搏!非要逼迫我亲在动手吗?还有我的拉莫号,还有多久才能修好?”拉莫用极具恐吓的声音质问菲尔德,同时权杖闪烁着悠悠的绿光飞临菲尔德面前,再看此时的菲尔德已是噤若寒蝉,双鬓冒汗。 “我……我……这就去亲自督办,请船长……长息怒。” “还不滚!”拉莫失去耐心,向菲尔德吼到。 菲尔德踉跄着快步退出总控室。但总控室内其他人并未对拉莫的怒火感到任何诧异。 菲尔德退出总控室,迅速召集中层布置活捉太空军的行动。 通道内,太空并未聚到一起,而仍由赵宇带领一队,在前方探路,豪哥带领另一队,与前队相互照应。 希克斯族也已经准备妥当,几乎出动了拉莫号飞船所有成员的百分之六十,40人。这四十位希克斯族人,在赵宇他们即将经过的下一个路口,已经准备妥当。 赵宇并不知道前方已经布下强大的阻击队伍,谨慎命令下小心翼翼往前走,接下来的通道出奇的安静,蒙森感到仔细想来感到不妙,向赵宇建议到:“为防止全盘被埋伏,不如拉长队列,直至与马少校相连,我来打头阵。” “太过分散,我们更没有活下去的把握。现在这样至少能有一个队列能防备突袭。” “明白您的意思,但……”蒙森还未说完,突然四人全部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漂浮在廊道半空中,随着气流飘动,如同四个处于失重状态雕塑。四位太空军战士只能在整个身体转动的范围内目瞪着彼此。 很快,数十名希克斯族人,持重武器把四位拖拽着向廊道深处走去。 “拉莫船长,冻结会消耗飞船一成的能量,现在飞船处于特殊时刻,还是保存能量为好。”菲尔德很无奈,他反对这种疯狂的消耗,但又碍于压迫,只好卑贱的建议到。 “无用的东西,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滚到收押室,提取人类基因,奴役地球去。哈哈……”拉莫狞笑着,权杖也在颤动,似乎这狞笑是他发出的。 “是,船长,小的提醒您,那位长有硕大犄角的人类,恐怕不好对付。”菲尔德临末了来一句。 拉莫深深呼出一口气,暴怒到:“我自有分寸!” 紧随赵宇身后的豪哥他们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暗号,隔一刻钟,前队会有人报告情况。与上次报告间隔已经超过20分钟,豪哥他们更加紧张起来。 “暂且停步,前队一直未返回报告,我估计凶多吉少。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同归于尽。现在介子再分发给大家,如有绝望之灾,务必炸毁飞船,万万不可顾及彼此。”豪哥一边分发一边严肃的说道。 分发完毕,却见赵宇他们突然失去自我控制,除了微微颤动的表情,已动弹不得,同时悬浮起来! 第六十九章 同归于尽 所有太空军悬浮起来,唯独豪哥无恙,豪哥短暂迟疑了一下,立即躺下装作被控制,他知道已经遭到埋伏,与其单打独斗,不如将计就计。 果然数名希克斯族人,再一次出现,拖拽赵宇他们向飞船深处走去! 由于豪哥未悬浮,两矮小希克斯族人,无奈在飞出地板上拖拽着豪哥。 “这个长角的的巨型人类,太沉了,难怪冻结无法令其悬浮!”一希克斯族人抱怨到! “怪!冻结和重量无关!莫非有诈?”另一位希克斯族人说到! “你是在怀疑拉莫船长!是不是想……” “无此意,无此意!”这地位底下的希克斯族人打断对方的话,惊恐的说到! 几位矮小希克斯族人费劲力气把豪哥他们拖入一间靠近飞船主控室的密室,密室内蒙森他们早已被扒掉所有衣物,分别固定在胶囊状的密封仓内。密封舱实际上就是希克斯族人分离人类基因的分离器,当然依旧是处于冻结状态。 此时唯一有自主控制能力的豪哥,在无法确认处境的情况下,为关键时刻发力,未妄动。 “这块头太大,没有足够大的密封仓!”一希克斯族人正扒着豪哥的装备说到。 “先脱光了!如果你愿意看菲尔德那张脸或者听到他的声音,你现在就可以连线。脱光了放在这咱就走!” “哎,多好的菲尔德,自从有了拉莫,一切都变了!真怀念过去宇宙流浪的时光!”一希克斯族人无奈的感叹到! “拉莫无处不在,别乱说,小心死无……!” 还未等警告完,方才抱怨的希克斯族人,顿时倒地抽起风来,顷刻便暴毙! 剩下的希克斯族人,大惊失色,除了立在一边惊慌的看,无任何反应!见同伴暴毙后,又迅速对豪哥他们进行处理,很明显,加快了速度,也无了任何言语! 迅速完结,一伙希克斯族人快速封闭舱门离去,如躲瘟神,留下暴毙的同伴尸首不顾! 豪哥见希克斯族人离去,并没有做任何反应,他在等待何时的时机,等待拉莫的出现。 赵宇,蒙森他们,早已赤身裸体躺在密封罐中,仅剩眼珠子能动! 而在隔壁未被冻结的卡纳忽然觉到捆绑自己的弯曲光亮束带出现松动。 卡纳惊奇的发展,稍微使劲便摆脱了束带。 “莫非有诈?先逃离此地!”卡纳心中想着,走到密室门边。见并无任何把手或者按键之类设施用来开门。 卡纳正摸索如何开启阀门,听到门外廊内有希克斯族人走来,模糊听到一希克斯族人说到:“菲尔德,那长有硕大犄角的人类,太过庞大,无合适的密闭容器,要不,把他了……” 还未等说完,菲尔德接话到: “好主意,你先去准备,我去会会这怪物!” “畜生,也能做出来!,豪哥被俘虏了,恨当初仁慈,信任这群丑陋的畜生!务必想尽办法解救中校!”卡纳心中怨恨自己,同时摸索着如何打开这到阀门。 菲尔德独自一人进入基因分离密室,见豪哥独在仓外,躺在地上而非悬浮在空中,顿时明白豪哥并未冻结。菲尔德并未做任何防备,而是凝神一会,开着密室门转身离去。 正当卡纳绞尽脑汁开门时,听到廊道有脚步声,此声正是菲尔德。卡纳停止一切动作屏住呼吸,以防止被发现。菲尔德的脚步渐渐远去,卡纳这才再次行动,还未等卡纳触碰到阀门,密室门却自动开启。卡纳已经顾不上多想直奔隔壁关押马中校的密室。 而此时豪哥正要起身,却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走来,旋即罢了所有动作,原地不动,同时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卡纳冲进密室,见地上横竖躺着两具瘦小的希克斯族人尸体,再往里看,见中校正面朝上躺着。卡纳以为中校身亡,悲愤不已,正欲转身离去与希克斯族人拼命。 豪哥见卡纳还活着顿觉欢喜,但见这位倔兵愤然离去,便知卡纳这是要去拼命,随即尽量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卡纳。” 一只脚已经踏出密室的卡纳忽闻有人呼喊自己,激动!紧绷的神经终于少许松下,坚毅的外边由怒转喜,这欣喜继而化作泪水,但又被卡纳生生憋了回去,当然作为一位地球上顶尖的军人,不该有这些五位杂陈,但谁又能在这样一个一无所知,时刻濒死的关押下保持该死的冷静。 “中校,少尉卡纳报道!”一个铮铮铁骨的顶级军人,未来的及整理戎装,肃立向豪哥敬礼道。 卡纳的军礼触动了豪哥,但他外在上未有丝毫的反应,而起身肃立回敬卡纳一个军礼。二位四目相对,庄重的军礼的刹那间把卡纳的思绪带会地球带会26年前。 那年卡纳以特战队兵王的身份加入太空军,当然“老子天下第一的”豪傲之气,早已有之,按他的话说:能赢老子的还未出生。而此时卡纳以空军飞行员上尉身份加入太空军,二位平日并无交集,但在一次太空联合演习中二位相遇…… 屋外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打乱了卡纳的思绪,他意识到希克斯族人正在靠近,他们来的目的便是解肢豪哥。 “中校……”卡纳两步迈到豪哥跟前,正欲说话,却被豪哥嘘声堵了回去。 豪哥指了指密室上方复杂的管状结构,卡纳立即领会,借助豪哥的肉梯躲在其中。豪哥回到原处躺下,静待希克斯族人到来。 门外走廊,三位希克斯族人面无表情,如丧考妣,手持状如刀斧的器具,颤颤悠悠走来,他们被命令解肢豪哥,以便装入分离器内。 三位斯克斯族人相互推让终是极不情愿的再次进入关押地球太空军的密室。 “先把这俩的遗体放好,再解肢。”其中一希克斯族人提议道。 “依我族的传统,怎能让族人尸首暴露在此,哎,先把他们俩抬到不碍事的地方,等处理完地球人,再抬走。”另一希克斯族人应和道。 三位希克斯族人并未发现密室还有另一个地球人,一个未被冻结的地球人,他们慌乱的处理着同族的尸首,安排妥当,便极不情愿的向躺在那的豪哥走来。 来到豪哥跟前,三位希克斯族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正在为该如何讨论着,而此时,豪哥一跃而起,抓住近在身边的希克斯族人的头部,并未费大力气,便扭断了其头部,死去的希克斯人竟未来得及发出任何求救,哪怕是临死前的哀叫,剩下两位那经历过如此蛮力,丢下手中器械转身欲逃,豪哥腾出手来又擒住一位,无奈最后一位逃脱。 逃脱的希克斯族人哪知头顶上还有一位威猛地球人——卡纳。 卡纳见逃脱的希克斯族人正在自己身下,变松了手脚直接跳到希克斯族人身上,他并未击毙这瘦小的希克斯族人,而是扼住其手与头部,令其动弹不得。希克斯族人挣扎几下,无法脱身,正要呼喊,却被卡纳另一手死死堵住嘴巴。 再看另一边豪哥又利索的处理掉第二个希克斯族人。豪哥见暂时不会有危险,便镇定的走到,卡纳面前说道:“呵呵,都二十多年了,身手不减呀!” “中校过奖,您才是越发威猛!”卡纳少有的谦虚都用在豪哥这,他紧接着请命道:“中校,这是留活口还是处死。” “活口和处死没什么区别,他们的头目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一切。不如留个活口。”豪哥回答道。 豪哥示意卡纳松开希克斯人,俯下身子尽可能靠近惊魂未定的希克斯人问道:“留你一命,我估计拉莫也不会放过你。忘记问了,拉莫是不是你们的头?” “嗯,嗯……拉莫是,是……”希克斯人惊恐的盯着豪哥,颤颤的回答着。 “那我再问你,如果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你要不要。”豪哥接着问道。 “要,要……” “那就好,你带我们去见拉莫,如果我处死拉莫,我保你不死。小个子前头带路。”豪哥慢慢说道,生怕希克斯人听不到,而后立起身来。 “我担心,我还没靠近主控室就已经……暴毙。”希克斯族人更加惊恐的说道。 “就像之前,那两位抱怨拉莫,随即暴毙的希克斯族人一样吗?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惊恐,现在拉莫觉得你还有用,他的狂妄不会让你立即去死。”豪哥解释道。 “但愿如你所说。”希克斯族人似乎不抱希望,但此时和死亡相比,能活下去的概率即便是近乎于零,也要去尝试。想到这幻想着能活下来的希克斯人似乎挺直了摇杆,对他来说,即便是死了,似乎也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希克斯族人在前,豪哥走在中间,双手摸了摸身上所有的带兜,摸到一个圆乎乎的硬东西后,双手一下子如同放假一样,自然松懈下来。卡纳主动担负起防御身后的责任。三人在希克斯人的带领下,如入无人之境,在幽深的走廊里穿行,渐渐靠近主控室。 而此时正如豪哥所言,在这艘飞船上,豪哥和卡纳的行踪毫无秘密可言,除非拉莫不去刻意关注。 “这头上长角的地球人,何等厉害。倒要会会。如能被我所用,岂不更好。”拉莫心中默念。他不急于生气,在他看来,除了成奎,宇宙中还没有其他个体能与之抗衡,他也不急于计划处死这正向主控室走来的三位,在他看来,死亡对这三位来说仅是现在,还是等几分钟的问题。 有希克斯族人带路,豪哥和卡纳很快到达主控室,在进入之前,希克斯人深感恐惧,正欲逃离却被豪哥抓了回来,拖拽着进入了总控室。 空荡荡的大厅除了立在中央的菲尔德和已根权杖,并无任何其他人。豪哥他们跨步走到菲尔德跟前。 “喔,果然不简单,这进场的气势足以压倒在场的任何人,当然我也被震到了。”冰冷又带嘲讽的声音在主控室内来回震荡。 “菲尔德,少来这套,立即放了我所有的弟兄,要不然我会引爆!”豪哥一手拽着一希克斯人,另一只手掏出质子。 “中校,我区区一小人物,哪有这权利,这需要伟大的拉莫船长同意。”菲尔德毕恭毕敬的立在那,身手指向权杖。 “方才是这权杖发出的声音?”豪哥疑惑问道。 “中校,方才是我,没想到,有些尴尬。哈哈……”拉莫冷笑道。 “拉莫……”豪哥正要说话却被拉莫打断。 “先听我说,中校。我拉莫,一向爱惜人才,从不问英雄出处,要是你肯配合我进入太阳系,得到宇宙之泪,我定会妥善安置你那帮弟兄,你也会同我一样成为宇宙中耀眼的伟人。”拉莫说道。 “宇宙之泪?”豪哥问道。 “就是地球!”菲尔德说道。 “对,就是地球,这可宇宙中无与伦比的星球,竟然藏在银河系内,我可是苦苦寻找了数亿年。”拉莫说道。 “你这根棍子,想把地球怎样?”卡纳问道。 “放肆,竟敢跟我这等无礼。”拉莫极为不喜欢别人给他起外号。 话音刚落,就见卡纳瞬间冻结起来,浮在半空中。豪哥见此,举起质子向权杖说道:“看来拉莫船长并不想认真的与我们沟通,如果是仅仅想到地球观光,没有人会阻挠你。如果想破坏我们的家园,先过了我这一关在说。” “观光?呵呵,地球人实在是太可笑了,地球藏有可再塑宇宙的力量,要得到就能与成奎抗衡,称霸宇宙,当然这需要熔炼这滴泪水!现在只需要提取到足够量的地求人基因便可开启阻止进入太阳系的屏障。我爱惜你才留你这活口。” “休想!”豪哥震怒,他想到,已无任何谈判的可能,与其让拉莫提取了人类基因,不如现在就同归于尽,随即把一颗已经开启的质子雷抛向权杖。 却停在豪哥与权杖之间,渐渐化为灰烬。 “地球科技太弱了,你的所有手段在我这不会起任何作用,摆在你面前的唯一道理就是跟我合作。” 拉莫继续冷冷的说道。 “休想,毋宁死。”豪哥伟岸发出如雷般吼叫,再次引爆一颗质子雷,他没有抛向拉莫而是死死攥在手中,决意与飞船同归于尽。 可奈何这这质子竟和上一颗一样并未释放威力而是慢慢化为灰烬。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菲尔德你找死!”还未等拉莫把话说完,却见菲尔德渐渐靠近了权杖,用一黑如夜空的方形盒子扣住了权杖的蓝宝石。 “中校,快引爆,撑不住几秒钟。”菲尔德用尽力气向豪哥喊道。 原来蓝宝石便是权杖也就是拉莫的力量之源,黑盒子是由一种密度极高的物质铸造而成,仅能短暂阻隔蓝宝石发挥能力。 豪哥未做任何考虑,启动身上所有质子雷,质子雷终于被引爆,耀眼的白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控制室大厅,而就在此时权杖摆脱了黑盒子,但已无力阻止爆炸。 仅仅质子雷的威力还不至于摧毁飞船,但在飞船总控室下方的飞船发动装置,却是中子星级别的能量源泉,质子雷引爆了飞船发动装置,摧毁力力开始向飞船蔓延,硕大的飞船从内部爆裂,折断,失去悬浮能力开始坠向地面,但还未来及坠地便渐渐化为灰烬。 令人难以置信,权杖竟然毫发无损,飞出总控室,在飞船即将折断之际,数艘救生舱逃离飞船,载着权杖消失在比邻星的头顶的深空中,这其中包括所有的被冻结的地球太空军,当然这豪哥并不知道…… 第七十章 再遇菲尔德 “我在爆炸中昏死过去,等我醒来,令我诧异,我竟然躺在一堆灰烬之上。而身体并无致命伤害。”豪哥还未从这悲壮的结局中完全走出来,愤怒加之略带惊恐的眼神,令李忞珹及捷利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说道此豪哥也诧异至极。 “没猜错的话,那堆灰烬应该是太空强盗的飞船。而我这血肉之躯竟在飞船爆炸中及化为灰烬的过程中除了丢了一只犄角,其他地方毫发无损,这令我无法理解。”豪哥又念叨了一次。 “没有什么不能理解,方才我对你进行了全方位检测,你的基因非常独特,具有超强的修复能力,尤其是高温高热条件下能最外层死去的细泡随然碳化,但却能吸收并迅速向外散热,保持内部细胞不受伤害。 这就是在爆炸中你未化为灰烬的原因,当然你还有太多奇异之处,成就你这超凡之躯。但你有一个致命缺陷,你的眼睛!一旦被伤害,你会失去理智,无休止乱窜直至耗尽最后一口力气。”胖仔有板有眼的说道。 豪哥连连点头,“有没有办法把缺陷消除?” “我估计,要消除缺陷必须牺牲你的异能,当初设计者应当是为了你的异能达到极限不得已为之,或者为能牵制住你有意为之。”胖仔说道。 “我宁愿恢复到常人状态!”豪哥一脸无奈! “不是每个地球人都能变幻成你这般模样,你有最初始的基因组,拥有你无法想象的力量,望珍惜。”胖仔说道。 “好了,中校应该很累了,建议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重返地球。”李忞珹说道。 “估计重返地球的结果和我一样,被弹到数光年外。”白球胖仔打趣道。 “不是怎么知道,这屏障会专门为我而开。胖仔你不是说有可能是我设置的屏障吗?”李忞珹说道。 “当然有可能,不过更像是出门时把钥匙锁在家中,呵呵。”胖仔打趣道。 “你这胖子,越来越爱开玩笑。”李忞珹说道。 “言归正传,我对这屏障研究了数百年,发现屏障会有选择的拒绝进入,如果是一个无任何人工动力的太空岩石碎片,屏障不会拒绝,但这块太空碎片带有哪怕一点人工的痕迹或者推力,屏障定会拒绝碎片进入。要是飞船之类的肯定不会让其通过,所以这定时人为设定,而设定之人定是对地球情感至深之人。这又会是谁呢?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未来的李忞珹。”胖仔解释道。 “你是说,未来的李忞珹穿梭到现在,为保护地球而设置这一屏障。”捷利雅说道。 “没错,当然宽泛的讲应该是李忞珹这一类人。”胖仔说道。 “或许是牧羊人。”李忞珹凝思片刻说道。 “以你的描述来看,母星的科技实力远远达不到这境界,所以排除。”胖仔否定了李忞珹。 “嗨,不要去管他是谁设置了,总是对人类,对地球有利,怀有敬意,明天我们去试一试。”李忞珹不想在讨论下去说道。 “都去歇息,我来检查飞船,明天上午九点出发。”李忞珹接着说道。 大家各自散去,捷利雅留了下来陪伴忞珹。 “启明星,检查全舰状态!”李忞珹唤醒启明星安排任务。 “启明星已开启全舰检测,估计需要十分钟。” “帮我链接伽利略2号和3号,顺便检查状态。” “启明星收到。” “捷利雅,是不是我工作的样子很帅?”李忞珹正在启动一些必要的控制设备,不经意间看见捷利雅正坐在那托着腮望着自己。 “恩,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迷人。”捷利雅深情的说道。 “让别人崇拜也是一种快乐。尤其是心上人。” “我在想,如果真能返回地球,你如何面对何雨微?或者说我该如何面对?”捷利雅话锋一转。 “我也没想好,我相信她会理解我,也能接受。”李忞珹回到。 “报告舰长,检查完毕,除伽利略3号发现不明生命迹象外其他状态均正常。”启明星打断了,李忞珹和捷利雅。 “不明生命?启明星扫描异常部位。” “扫描图像已生成。”一个立体成像闪烁在李忞珹眼前。 一个类人的生命正躲在伽利略3号打开的起落架舱内。通过成像特征来看,非常像豪哥刚刚讲过的希克斯族人。 “希克斯族人?莫非他们又回来了。”捷利雅有些担忧。 “这是胖仔的领地,要是有异常出入,定不会逃离胖仔的侦查,我估计这是那场战争的遗留之物。”李忞珹说道。 “启明星呼叫马树豪中校。”李忞珹命令道。 没过多久,豪哥急匆匆来到控制室。 “博士有什么要紧事?”豪哥问道 “来看这个成像熟悉吗?” “希克斯族人?竟然有生还的?”豪哥很是疑惑接着说道:“我还是下去看看为好。” “一起去。捷利雅你留下。” “稍等一下。”捷利雅叫住二位。 “带上这个。”捷利雅从腰间抽出一部短枪交给李忞珹。 “好,谢谢。”李忞珹接过短枪说道。 说完二位急匆匆出了伽利略5号,来到伽利略3号舰底见一个浅绿色的生物正躺在起落架舱内,但只漏出背部未见全貌。 “莫非真是希克斯族人?”豪哥自言自语到。 伽利略飞船支撑架离地面均超过三米,即便是魁梧的豪哥也只能是犄角刚刚喷到飞船底部,所无法看到支撑架舱内不明生物的全貌。 “里边躲着的,出来!”豪哥向不明生命喊道,不过连喊三声不明生命未有任何动静,豪哥有些着急:“博士,不如您骑到我身上,也好看个究竟。” “未尝不可,只要你愿意就行。”李忞珹爽快答应。 豪哥蹲下,李忞珹扶着仅剩的硕大犄角站到豪哥的肩膀上,等豪哥立起身来时,正好能看到起落架舱内全貌。 “博士小心。”豪哥提醒道。 “嗨,别紧张,不会有危险。” 李忞珹靠近背对自己的浅绿色生物,身手摸到皮肤,还有些温度,于是用手掰过正面,见正是豪哥描述的希克斯族人。 “中校,是希克斯族人,还有气息,不过很微弱。”李忞珹说道。 “博士小心,别看他们外表柔弱,实际上相当暴虐。”豪哥提醒道。 “喔,这体重不及小学生。快放我下来。”李忞珹说这话已经把软软的希克斯族人托在手臂。 豪哥慢慢蹲下,李忞珹托着希克斯族人降到地面上。 “菲尔德?他竟然没死?”当豪哥看清了这浅绿色生命时,惊讶道。 “菲尔德,菲尔德……”豪哥拍打着菲尔德脸,试图叫醒他。 “菲尔德?你没认错?”李忞珹问道。 “不会认错,和他交往甚多,绝不会认错,那次也多亏他的帮助,要不然估计你我已无家可回了。”豪哥说道 “先回飞船,生命特征如此虚弱,我担心他快不行了,想办法叫醒他。” 二位又急匆匆返回飞船,把菲尔德紧急送入生命支持舱,可奈何伽利略号飞船的生命支持舱只适用于人类。 “启明星呼叫胖仔。”李忞珹无奈只得呼叫已经处于休息状态的胖仔。 胖仔跌跌撞撞赶过来,见躺着的希克斯族人也是惊讶不已。 “这竟是那太空强盗?稍等我。”胖仔也无法理解这强盗竟生的如此羸弱。 少许时间,胖仔已经对菲尔德进行了彻底的生命体征检查,确认并无危险。 “他仅是处于休眠状态。不过估计要是一直这样睡下去,估计活不过6个地球月,需要强刺激才能唤醒它。来一把刀就可以。”胖仔说道。 “哪用得到刀,看我的。”说罢,豪哥照着菲尔德就是一记重重的耳瓜,嘴上还念念有词:“这一巴掌是替死在你枪下的李猛打的。” 这一巴掌一般人哪受得了,只见菲尔德的脑袋重重的甩到一侧,身体微微颤动起来,再看那鼓起的眼角,开始慢慢睁开。 “全部后退。”豪哥提醒大家,并把质子枪顶在还处于未完全清醒状态的菲尔德额头上。 “菲尔德,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招。”豪哥说到。 “不,不,中校,我没有恶意。”躺在医护台上的菲尔德企图起身,却被豪哥手中的枪限制住,只好扭头望向四周围着的地球人,明白了什么,接着说到:“谢众位救命之恩!” 豪哥放松了警惕,收了短枪,菲尔德得以坐起。 “你竟然没死?”豪哥问道。 “我躲在防暴盒中,得以逃脱,捡回一条性命。”菲尔德说道。 “爆炸一瞬间的事,你哪来的时间?况且当时你正在用一个黑色立方和屏蔽拉莫的能力。” “黑色立方盒正是防暴盒,可大可小,可防巨大的暴力冲击,当时拉莫短暂的隔开质子的爆炸冲击,我才得以进入防暴盒,只可惜,防爆盒在那一次强力冲击后,毁坏严重,让我丢在那堆废墟里了。”菲尔德失落的说道。 “你可知你害死我多少弟兄!怎么还敢来这?”豪哥并未同情菲尔德,那场惨烈的战争,令他难以释怀。 “当时各为其主,实属无奈。我最后阻止了拉莫侵占地球,也算是对逝去的地球人一个弥补,当然要是中校觉得,如果我的死能让逝去的人得以宽慰,我可以去死。其实在我兄长被拉莫剥夺了生命时,我也失去了生存的信念。死与生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有一点我必须要承认,阻止拉莫侵占丢球,并非我的本意,我只不过是想借助你的力量除掉拉莫而已,没想到还是让冷血的恶魔逃走了。”菲尔德喃喃的说道。 “菲尔德,我敬重你的坦诚,如果不嫌弃可以跟随我们。”李忞珹对着有血有肉的希克斯族人有些好感,直接邀请到。 “我本无意打扰诸位,可在这荒芜的世界里,这几艘战舰是在太显眼了,本想如能启动便驾驶逃离此处,如能寻到一适宜的星球便在那孤独终老。可谁想,无法打开舱门,加之饥饿难耐不得已才进入休眠状态,如能被救起,算我命大,反之如长眠于此算是陪伴我逝去的兄长。所以好意我心领了。”菲尔德婉言拒绝。 “哎,瞧你这绿了唧的样,首先声明,比邻星专属于胖仔。你可不受欢迎。”胖仔明着驱赶菲尔德,实际上向逼迫他跟随。 “菲尔德,孤独一人,恐怕日子不好过,不如和我一样追随李忞珹博士。”豪哥劝到。 “这……”菲尔德似乎注意已定,很是为难。 “要不,菲尔德伽利略3号借与你驾驶,去寻找你的适宜星球。我们保持通讯畅通,在这浩瀚的宇宙流浪也好有着照应。”李忞珹找到一个双方均比较舒服的方案。 “这……”菲尔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谢谢,诸位成全。我菲尔德恩怨分明,今日之恩,至死不忘。” 1个地球日后。 “菲尔德,我已经授予你次级飞船驾驶权限,所有的驾驶指引可以通过启明星获得。伽利略5号祝你航行顺利,早日找适宜居住的星球,但愿你不是重操旧业,再做太空强盗。”李忞珹从伽利略5号传来语音信息,略带调侃的说道。 “伽利略3号收到,请博士放心,自此金盆洗手。保持通信通畅,实时报送状态。”菲尔德在伽利略3号上向李忞珹报告到。 “祝你好运,出发。” “收到,博士。” 说话间,伽利略3号已经腾空而起,不久便消失在李忞珹他们目送的视野中,飞向未知的深空,寻找菲尔德心中的乐园。 第七十一章 抱虎村 “启明星,做好回家准备。”李忞珹下达命令。 “博士,早已准备好。”启明星回答到。 “中校,捷利雅,准备好了吗?”李忞珹向身后的说道。 “博士,期待已久。” “嗯,身体上适合航行不过心理上还没准备好。”捷利雅故意做出难过的表情回答道,她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何雨微。 “喔,捷利雅,放松一些,航程估计不会少于一个地球年,试着慢慢解开心结。”李忞珹宽慰到,紧接着说:“启明星准备……” “博士等等,怎么没见到胖仔?”豪哥说道。 “胖仔在舰尾,他说出发时,不想看到外面。”李忞珹回到。 “像个第一次离开家的孩子。”捷利雅说。 “好,启明星,出发!”李忞珹下达起飞命令。伽利略5号,缓缓起飞,慢慢加速,但速度却远远小于被宸离方舟吸引时的超级速度,经过接近一个月的加速,伽利略5号达到十倍光速,向着深空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亮点飞去。 3个地球月后。伽利略5号,以10倍光速逐渐靠近奥尔特云边界,而此时菲尔德正漫无目的的在深空遨游,时不时会向李忞珹报告一些无关痛痒的技术问题或者谈一些拉莫的事情。 一日,豪哥和李忞珹正在试图连线地球,突然收到启明星报告到:“博士,伽利略5号,即将到达奥尔特云边缘。” “但愿,不会拒绝我们。”李忞珹感慨道。 “被别人挡在自家门外,总感觉不是滋味。”豪哥应和着。 “博士,伽利略5号正在急剧减速,航向发生偏转。” “启明星,排查故障。” “无任何故障,是外力的牵引。启明星已失去对飞船的控制。以目前的减速度与偏转度,4天后我们会停在奥尔特云内沿边缘。”启明星说道。 “哎,没有经历就没有伤害呀,两天后这傻机器就不会这么说了。”不知何时胖仔凑到而为身边,调侃着启明星。 “胖仔,为何这么说?”豪哥问道。 “我胖仔硬闯过六次,每次都是如此,就如从地球抛向天空的石头,等到快要失速时,又会调转方向加速。然后在天空留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这是引力?” “不,我已经就太阳系周边数百光年的范围进行探测,未发现任何能有如此效应的引力系统。”白球说道。 果不其然,在第二个地球日时,伽利略5号已经逐渐把速度降低至第三宇宙速度眼看就要坠入太阳的引力范围,却又突然加速,向背向太阳的深空飞去……在奥尔特云外围又画了一条约2亿光年的完美抛物线,而后伽利略5号又重新恢复至可操纵状态。 豪哥只知道拉莫可以用足够多的人类基因突破封锁,询问菲尔德也未得精要之法,无奈之下李忞珹他们只好在奥尔特云外围徘徊、等待…… 而此时,地球,从李忞珹离开月球第五个月起开始陷入一场已经席卷全球近壹佰零贰亿人口的角质化基因唤醒感染中,正常人所剩无几。 而在山东东南一偏僻村落,却成为禁地!聚集了少有基因未被唤醒的人群。 明朝末年,战乱四起,社会动荡,李忞珹族系一支由莒城城东土门首为避战乱举家南迁四十里,寻得一处风水绝佳之处,占尽玄武朱雀、青龙白虎。 村落南北西皆高,唯东侧地势低洼,而西北高处为一平台却常年积水成一围堰。 明清时期,雁鹤翱翔,称老雁,老雁正东也就是村北,地势较西侧低洼,四方黄色页岩裸露,成一方沼泽,常年郁郁葱葱,此为玄武。 村南侧红色沉积砾岩至土壤贫瘠,周年不着绿色,丘陵横亘延绵数公里,与猛犸河在东南相遇。远望去如一褐红色巨鸟俯岸饮水,此为朱雀。 东侧数块青灰色巨大变质石灰岩,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此为青龙。 正西巨型花白色石英岩俯卧,状如猛虎,此为白虎! 此处多有因石灰岩被水侵蚀而成的幽深洞穴,当地人称为虎洞,为老虎生崽之处,“抱”字与“生”同意,先祖借虎洞取名为抱虎村,一是因地而得名,二是取谐音“保护”,期待保护子孙后代平平安安。说来奇怪,抱虎村自古未有死于非命之人,即便是战争年代壮丁勇于保家卫国,也得以解甲归田,皆得善终。建村逾肆百年,人丁兴旺,子嗣以男丁居多,人口已近六千人。 抱虎村,自古至今实行宗长治族制度,虽历经保甲、村民自治等宗长仍为宗族实质首领,宗长由德高望重长者担任,终身制,临终前指认下一任宗长,并在宗祠举行神秘交接仪式,仪式秘而不宣,口传亲授,未有任何文字记载。各届宗长严守秘密,未有半点泄露。族人虽知宗长掌握一宗族秘密,却不知此秘密却能救天下苍生。 康熙六年六月十七日,莒地山崩地裂,方圆百里片瓦不存,死伤无数。是日地震前,宗祠内金光四射,宗长召集全族人前来祭拜,才得保全。 此时李忞珹正在奥尔特云外焦虑如何才能破除进入太阳系的阻隔,而在地球,中国山东东南,抱虎村,一个年方二十,眉清目秀,身高五尺六,身体壮硕之青年,正在村中百年柿树下与仿真机器人练习搏杀。 青年身高一米八却不失敏捷,一柄枯枝,上下左右捻来,幻化无数招数,令仿真机器人无觅破绽。僵持中,青年寻得机会发起攻击,枯枝直奔机器人脚踝,机器人跳起躲过枯枝,却正中了半空埋伏的左勾拳,一个借力顺推,青年人半个身子便抛在半空中,众人见即将着一个狗吃屎的青年人,唏嘘起来。 可谁知,青年人在即将坠落那一刻,扭转身子,猛踢双腿,正中机器人头部,机器人与青年人一同倒下,再看青年人迅速起身,立即骑在还未爬起的机器人身上,胳膊扼住其喉咙,令其动弹不得。 众人哪见过如此精彩逆转,柿树上挂着的,前排蹲着的,后排立着的近百人,无不惊奇,阵阵赞叹,阵阵掌声,阵阵叫好传来。 青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忞珹与何雨薇之子李扶摇。 机器人则为何雨微诸怀之战时研发的铁甲战士的升级版,虽然诸怀之战后被反噬联盟禁用,但在如今局势下不得不再次升级铁甲战士,当初“替代人类”的担忧已无人再提及! 这是全球唯为数不多能有如此场景之地,在柿树之上九百多米,一个透明的巨型半圆盖住这方圆十里的村落,令这方土地上的子民免遭涂炭。而在外侧却是另一番令人寒颤的景象。 众人还沉寂在方才的格斗中,突然钻耳的警报声响彻错落。众人并未惊慌,但看出满脸扫兴! “扫兴!走喽,多多去掩体!”李扶摇招呼机器人拍打身上的灰尘朝村东石灰岩下的溶洞走去,一众米粉也只好扫兴的跟在后边。 村东侧,南侧大量石灰岩裸露,距地表百米,因远古湿润时期雨水冲刷,形成大量能容纳数千人大大小小的溶洞,经过装饰抱虎村地底溶洞成为他们躲避棕人的另一个家园,人称——地堡。 现代科技支持下,地堡光亮充足,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唯一不足的就是空间小了很多,但足够安静的生活所需。 透明巨型半圆盖,被称为护穹,其并非封闭,而是一层厚达三米的能量聚集带,除空气雨水之外任何东西皆不能进去。一但硬闯或者误入能量聚集带,便会瞬间化为灰烬,仅剩些残渣掉落。 护穹由位于半圆中央高达百米巨型状如秀针的设备发出。发射装置被当地人称为“定东神针”,因其状如西游记中定海神针相似,由起到相同作用而因其设备由特定程序的数十位机器人看护,除何雨微及苏迪外,其他人不得靠近。 方才警报响起,是因为“粽人”时隔四天又一次从西南隅,发起攻击。 粽人,不是鬼神,实为被某种力量控制,行动敏捷,能抵御大多数武器攻击,力大无穷,周身除了头部及脖颈外被厚厚灰色角质层覆盖,如同被粽叶包裹一般,故称为棕人。 棕人仅在发现正常人时才会失去自我意识,迅速幻化身躯成为几乎无法预料的凶猛诡异野兽,或力大无穷,或刀枪不入,或能释放毒液,或能遁地潜水,总之其幻化不可捉摸,其力量无法预料。 粽人攻击正常人得手后,便迫不及待的生生吞掉。 如果未见到正常人,粽人如平常人无异,只不过是起了一层角质,肤色灰黑罢了,可上班,可逛街,可谈情说爱,一切照旧。 当粽人幻化时为补充能量粽人食量巨大,所到之处,除了不能食用之物,皆不剩! 全球已接近97的人类成为粽人,除极少数携带抑制基因外,其他正常人类,是在反噬人姗姗来迟的抑制之法所救下人类。 但为时已晚,且未找到任何方法逆转已被激活灰色角质基因的人类,只能眼睁睁看着成为粽人! 依照法律,在无意识情况下的行为,无需担责,法律层面无权限制棕人人身自由,更何况此时所有的公众部门中几乎全是棕人,社会还能正常运转,无人会搭理这帮少数正常人的诉求。这一切的源头要从一个名叫小叶的姑娘说起。 第七十二章 夜13路 北京,朝阳朝外大街神路街站,一个刚刚年满18周岁,身高一米七左右,长相清秀的姑娘,一席披肩黑发简单盘结在脑后,西北风扰动着几缕鬓髥在额前来回晃动。她像往常一样等待东西横穿北京的夜13路公交车,作为某ktv服务生,凌晨1点回家太正常不过。 姑娘姓叶,名洋。朋友多称呼她小叶。山西人,高考不理想,便投靠在京务工的父母,经朋父母朋友介绍,谋了一个ktv服务生的临时职业,近半个月的辛苦,令她开始念读书的好,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向父母商议回老家复读。 西去方向,神路街站背后便是东岳庙,一个省去皇帝往返山东奔波的泰山山神庙,此时显得格外扎眼,与周遭水泥建筑格格不入。 西北方向天空不时有闪电闪过,幸亏天天背着雨伞,小叶暗自庆幸。夜班车间隔半个小时,小叶已经等了许久,估计夜13路很快就要到了。 入伏的凌晨,朝外大街依旧繁忙,似乎闪电越来越近,此时的小叶有些焦急,开始埋怨这间隔太久的公交车。 终于夜13路姗姗而来,在等待完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后,极不情愿的停在仅有小叶一人等待的神路街站。 小叶的焦急平静了许多,快步登上早已由电车更新为超导磁悬浮的公交车,小叶用太普确认上车后,向最后排走去,她习惯在公交上睡一小会。公交内与往常一样,没有几个乘客。 夜13路,平稳安静的缓缓驶过故宫北门、北海,每到此处小叶禁不住要多看几眼,畅想着宫斗剧中某位阿哥或者福晋…… “尊敬的各位乘客,夜13路已经到达终点站海淀五路居站,请您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下车请确认,以免多扣票款。”小叶被公交车主控人工智能叫醒,她勉强睁开眼睛,见公交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哎还是赶上了这鬼天气!”小叶嘟囔,从背包中搜出雨伞,然后背起双肩背快速的确认完后撑起雨伞小心翼翼下了公交,生怕雨水弄湿了鞋子。 她的小心多余了,此时地表到处是不低于十多厘米的积水,无奈,只能将就了,小叶决定蹚水回家。 风虽然不大,但足以吹翻小叶撑起的伞具,雨却大的出奇,小叶只好紧紧握住伞柄尽量避免风把伞吹歪,保持衣服的干净。因为还要走一公里的路,小叶直接放弃了心爱的鞋子和半截裤腿。 “家就在附近?”突然夜13路公交前门打开。 小叶四处望去,未见任何人影,这才确信是公交智能系统在向他问话。 “智能公交?难道智能公交系统突破本职,开始具备人类思维?”小叶细细想来越发感到恐惧,毕竟除了极其尖端的太空系统,人类还未敢尝试在生活领域应用已经达到甚至超越普通人类思维的智能系统。 从高一年级时,全球高中已经开设人工智能课程,小叶对人工智能基本原理,应用等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 “跑!”此时的小叶脑中仅有一个念头! 哪知湍急的流水让她难以迈开步子,而夜13路却重新启动,紧紧跟在她后面。 “全市防汛应急指挥中心通知,为防止市民发生意外,要求智能公交把每一位在乘乘客送达安全区域。”智能公交再一次向小叶说到。 “靠,这么暖心?这大半夜的为什么不通过全民应急系统通知,而是让这怪车吓人!” 小叶止住恐慌,定住神等待智能公交救援,因为她实在无力摆脱这倾泻而下的暴雨以及即将没过膝盖的湍流。 “市智能交通系统已经通过面部识别,定位你的住处,同时为你规划出最安全路线,如同意请回答是,如不同意或地址有误,请重新定位。” “公共管理最终还是剥夺了我的隐私,哎,看在保命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小叶心中默念。 “地址无误!” “请坐稳扶好,这就出发。”智能公交缓缓趟过半米高的深水,向西四环辅路北向行驶,看似不慌不急,实则也是无奈。 车上早已没有顾客,小叶从不信鬼神,也就变得无所畏惧。可谁知接下来的事足以令她畏惧,如果她在那之后还能有意识的话。 公交从玲珑路尽头右转拐进西四环中路辅路这才见西四环主路上悬浮车并未受到影响。可公交进入四环辅路以后并未行驶多远,便在五路居天桥下停下…… 见前方涵洞已被大水侵漫接近洞顶。 “最优路线被积水切断,我能送的最优路线只能到此,剩下的路需要你步行穿过,下车后从右侧平台北行,进入西郊粮库,直线行走50米,有一道铁栅栏,左转10米,会看到一孔洞,穿过后,沿铁路西行,一直到永定河引水渠便能看到你居住的区域。” “那么复杂?恐怕记不住。” “你之前的回家路线几乎都被雨水漫过,这是唯一回家的线路。不用担心记不住,我已经把路线发送到你太普。” 小叶欲言又止,在这个强调个性与隐私的年代,再过去的半个小时内隐私已被侵犯数次,但又如何奈何这暴雨!奈何这标榜救助的智能公交。 “好,多谢!”说小叶迅速跳下公交,举着几乎不起作用的雨伞,蹚着并未减小的横流,艰难登上高出四环路足有三米的平台。 平台之上除了急流,并未积水,走起来轻松一些。 粮库与四环相连,并没有阻碍车辆的设施, “这个傻公交,明明可以开上来,为何让我走那么一段!”小叶埋怨这该死的天气,埋怨这并未规划好路线的所谓智能公交。 西郊粮库原为中储粮中转粮油储备之用,十几年前便因新的物流方式逐渐变成停车场和一些物流公司中转站。 与西郊粮库相连有一条通往西郊机场和西山的铁轨,虽然新式火车早已弃用铁轨,但防止新式能源短缺,以及智能交通系统出现瘫痪,全国的铁轨依旧在使用,此处铁轨也就一直保留到现在,只不过几近荒废,铁轨两侧杂草丛生,夏季雨水丰沛时,荒草足能有一人高。 小叶按照导航顺利找到能钻过去的铁网洞,为了钻洞不得不放弃了雨伞,身上淋了一个结实,但并未遗憾,毕竟即便打伞也遮不住多少风雨,周身上下早已浇透! 穿过网洞再登上一个半米高的平台就是东西走向的铁轨,智能公交说的没错,轨道地势较高,确无任何积水,正适合踩着枕木回家。 铁轨桥下便是西四环,涵洞水太深,悬浮车也无法通过,数十辆车堵在两端,等待救援。几辆排水车闪着淡黄色救援灯,在北侧忙碌着…… 小叶四下望了一番,虽然视线模糊,但也能瞧见些许模样,“这鬼天气,不会淹死人!”小叶自言自语到。 突然而来的想法,让她感到害怕,还是尽快回家!小叶索性丢掉雨伞,加快了步伐,但见前方两侧齐人高的荒草,恐惧再次升起,她多想让父亲来接她,但这疯狂的雨又让她心疼父亲,只好硬着头皮,数着枕木往前冲去,约莫150米左右,便到达永定河引水渠东岸。 以永定河引水渠为界,东西两侧贫富差距截然不同,东岸高档社区,别墅林立,西侧因机场进出场缘故房屋低矮破旧,租金低廉,为此聚集社会最低层人群,近10年来全球资源在集中于反噬计划,社会建设虽未放弃,但在一些地区仅能维持现状。 小叶和父母租住的房子就在永定河引水渠西岸,要想回家必须跨过这座为铁轨而建的逾70年的桥梁。 雨比之前减小了许多,小叶望着几乎暴涨到即将溢出的河水心生恐惧,毕竟即便是平日也不敢从这座经过。 除了桥,永定河引水渠中的咆哮的洪水更令小叶恐惧,借着闪电,原先干净的河水,如今满是杂乱的东西,随着浑浊的洪水急速而下! 正在犹豫时,父亲来电,小叶迫不及待的接起。 “洋洋,到哪了?我在夜13路终点站呢?” “爸,真不巧我早就下车了,一会就到家了。这么大的雨,您出来接我也不说一声。” “我怕你不让我接,就没言语,我在这等了接近一个时辰了,你是什么时候下的车?” “一个时辰?您没去错地方?我刚刚下车也就十多分钟。” “哪能去错地方,我之前不也是接过你几次吗?” 听到此,小叶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再看着风雨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如先回家再细聊,:“爸这可能有误会,我穿过铁路桥就到家了,您也尽快回家,回家再细聊。” “好好,慢点走,小心。我这就返回。”小叶父亲嘱咐几句挂断太普。 不要想其他的事情,立即过桥,回家!小叶心中想着,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踏着枕木走向铁路桥,她哪知这一步离家越来越远。 小叶急速走着,在刚刚达到桥中间位置时,脚下枕木开始晃动,这晃动如同赶着桥底下愤怒的洪水拍子,越来越剧烈,小叶已无法站立,狠狠的摔倒铁轨上,她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就在此时整座钢筋混凝土桥梁向上游倾斜,速度之快,令小叶抓不住任何东西,便连同几段枕木掉入永定河引水渠中。 求救、恐惧、绝望的尖叫声连同小叶一起淹没在闪电、雷鸣以及洪水的咆哮声中,恐怕没有人能听见。 说来奇怪,小叶并未掉入咆哮的洪水中,似乎有什么接住了她…… 第七十三章 疫情爆发 疫情爆发! 昏睡两日小叶终于恢复意识,挣扎着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一人在一个密闭空间内,虽然未见过,但直觉告诉她这是高规格的医院监护室。 小叶环顾四周,昏迷前惊险仍在刺激她,或许庆幸自己没有死,或者压根没有力气,小叶并没有任何呼叫。 监护室安静的出奇,并无任何医生或者护工前来问询。小叶对昏迷前所发生的危险情景仍然感到后怕,静静躺在那让身心平复一会,等待十多分钟,依旧没有人,便自己尝试着坐起身来,“有人吗?医生!”小叶朝监护室外喊起来。 “有人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 “我的太普呢?啊,这是怎么了?!”小叶想通过太普与外界联系,发现太普早已不见踪影,而自己的左手臂却变成灰黑色的角质层。 小叶慌乱看着身体其他地方,发现四肢均是已变成灰黑色角质层,好在身体其他部位还未变化。 “啊……”一阵尖叫后,小叶无法接受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灰色,她疯狂的用指甲抓挠,宁愿相信那只是一层能揭下来的涂层,事与愿违,角质层如此的结实,奈何小叶如何用力也只能留下道道划痕。 “姑娘不要再挣扎,这无济于事,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我们研发出治疗药物。”床头的显示屏出现一位貌似医生的中年男子。 “我这是得了什么病?”终于见到人,小叶瞬间崩溃哭喊道。 “确切的说,不是病,是我们人类自身某一隐藏数万年的基因被唤醒,目前无任何办法抑制,就如当年我们无法治疗癌症一样。你是第一位症状表现者,但短短三天时间,整个京城已有2000万人开始出现症状,包括所有救助你的警官及医生。但你不用太过害怕,目前我们并未看到任何致死的迹象,耐心等待,会有机器人替我们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能不能给我一个与外界联系的太普,我要见我爸妈!”小叶哭喊恳求道。 “你的所有与外界的联系的只能通过这个屏幕,很不幸告知你,你的父母在你出事后一直未能找到,永定河引水渠在你出事的那晚,一股诡异的洪水冲击永定河引水渠西岸低矮的平房,近百人失踪。” “不可能,我要见爸妈!”小叶使劲摇着头,宁愿选择不相信。 “我们整个团队希望你能坚强起来,我们期待能从你这找到突破口,小叶坚强起来,全人类的命运或许就掌握在你这。”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被绑架、被胁迫!” “抱歉,我是此次基因危机委员会执行委员常源,我本人,包括执行委员会所有人员的角质化基金均已唤醒,我们虽然暂时无法找到你的父母,但已经联系到你祖父。他也已经出现轻微的症状,四肢末端开始角质化。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为你连线祖父,注意,他们还不知道你父母失踪的事。”屏幕另一端常源略显无奈的说道。 “我相信你,但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同时恳请你们一定要找到我父母。求你们。”小叶自始至终没能止住泪水,此时的她除了无助,除了恳求似乎没有其他可以做的。 “小叶,市抗灾委员会绝不会放弃寻找,至于你,我们只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从你那获得最原始唤醒诱因,这也是你被严密隔离的原因,尽量减少外界因素的干扰,至少短期内,你无法获得人身自由,我们现在沟通的工具是你唯一能与外界的联络的途径,但作为配合之一,你不要向他人透露我们实验的进展,以免社会恐慌。”常源说道。 “我明白。求你一定帮我找到父母,求你们。” “我下边需要向一个重要机构做汇报,接下来会有专人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或者仅是聊聊天。”常源说完便离开。 小叶看着常源背影,心中即感到有所依,也充满了无助。 也就在常源离开的同时,一个全真仿人机器人进入。 全真机器人,是近乎完美的模仿人类外形,人类思维而创造的生活机器人,唯一缺憾就是与人类无法实现情感沟通。 “叶女士,您好我是照顾您起居的机器人小鹿。现在是午饭时间,请问是否开餐?”全真机器人向小叶问道。 “不需要,但我想知道如何通过这块屏幕与外界沟通。” “好的,叶女士。”说罢,小鹿靠近太普,认真向小叶展示起来。 几分钟,小叶掌握了与外界沟通的基本操作。 “永定河引水渠洪水。”小叶试图通过语音搜索功能搜寻那夜凌晨到底发生了什么? 屏幕以极快的速度检索出大量资料。 当夜一股诡异洪流席卷永定河西岸造成上百间平方坍塌,近百人失踪,已经过去72小时,官方虽未发布死亡公告,但以表示生还希望不大。 但铁路桥并未崩塌,当夜小叶应该是被幻象所迷,而当人们发现小叶时,她却已经漂流至玉渊潭,最令小叶感到恐惧的是她竟然躺在一具高规格红漆棺椁内。 考古专家发现,棺椁规格为明末王公级别,棺椁内有一方玉质方印刻有昭仁二字,棺椁主人竟是六岁便死于崇祯皇帝砍杀的昭仁公主,但从清理出的尸骨测算,昭仁公主至少30多岁才死亡…… 棺椁身份成谜,但更令全球惊讶的是从棺椁中发现一昏迷女性青年——叶洋。 北京雁栖湖反噬联盟总部。 琼斯望向巨大的倒计时:87年4个月15日16时51分36秒。 他凝视着从未打算停止或者放慢的倒计时,胸中如万石充塞,如今的形势令这位反噬联盟最高协调一时没了方向! 噬核虫已在路上,太空反噬计划仅仅进行到超光速飞行,风铃与天网还未起步,李忞珹消失在太空中…… 他不敢再往下想,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除一夜之间爆发人类皮肤角质化基因的激活,他在等待反噬人苏迪和何雨微。 空荡荡的大厅内一副官向琼斯走来:“将军,超过四分之三人类出现皮肤角质化症状,已经与月球无期限暂停来往。” “但艾伦张博士请求返回地球。”副官补充到。 “月球或许会是最后的堡垒,拒绝艾伦张博士的请求!”琼斯严厉拒绝。 话音未落,一钢铁之躯伴着有节奏而又充满力量的金属与地板接触发出的哒哒声走向琼斯。 “我担心人类已经陷入与硼基人库克的基因战当中。”苏迪未等琼斯打招呼便说道。 “我担心后续的影响!”琼斯说。 “我更担心这次是一个甄别,因为反噬人家族均未有任何人出现症状。” “我担心人类已经陷入与硼基人库克的基因战当中。”苏迪未等琼斯打招呼便说道。 “我担心后续的影响!”琼斯说。 “我更担心这次是一个甄别,因为反噬人父系家族均未有任何人出现症状。”苏迪说道。 “那甄别出来以后呢?”琼斯有些疑惑。 “唯一的可能就是屠戮。”苏迪迟疑了一会,很不情愿的说道。 “我研究过反噬人身上特有的亘古未变的一组基因,被我称为fh基因组,他只能由父系传给子女,fh并未有什么比其他基因组优越之处,更像一个标记。就如同标记实验用小白鼠一样。我猜测是牧羊人所为,到现在看来被金仕杰利用。用来屠戮这一特殊的群体。” “既然如此,金仕杰他们肯定是怕了,要不然为何如此大费周折。”琼斯插话。 “这也是我庆幸同时担忧的,庆幸我们还有未发掘的潜力,担忧会因特殊力量而走向衰亡!” “走向衰亡?” “对,衰亡!衰亡是因为狂妄!”苏迪解释说。 “等等,我有一问,为何不通过基因技术让所有地球人具有反噬人族系具有的特殊基因,阻止此次灾难?” “将军,基因发展上亿年,多样性才是最强大的生存力量,如果丢掉多样性,就等于丢掉延续下去的能力! 没有一组基因是多余的,说不定哪天能成为唯一延续的希望!”苏迪解释道。 “看来此次金仕杰激活角质基因,目的并非是简单的给个体带来痛苦。” “绝非这么简单,到现在我们只能猜测不同个体之间的相互唤醒是通过低频电磁波实现,而后续角质化的发展还未有一个统一的结论,我担心,会造成脑锈,被金仕杰他们控制!” “有这么可怕?”琼斯惊讶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知何时何雨微出现在他们身后,她接着琼斯的话。 “我们有信心让被激活的基因逆向回来。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仅凭所谓昭仁公主及第一位症状表现者叶洋,恐怕难以实现。需要更大的样本做研究。这需要将军与各国协调。”苏迪与何雨微轻轻拥抱后接着说到。 “嗯,我会在接下来的会议向各国下达配合命令。一具昭仁公主的尸体竟然有如此威力?”琼斯追问到。 “我们从尸骨中检测出已经被激活基因,同时检测出远超安全水平的辐射量。昭仁公主的死应该是辐射致死!辐射无选择的激发了这组基因,而其唤醒能力确是现科技的手脚。”苏迪说道 “不用怀疑,除了金仕杰,其他人不会有这能力以及动力。叶洋便是因子,我们发现她的遭遇与十多年前离奇死亡的金仕杰同事均出现幻像!这将是接下来寻找金仕杰的突破口!”何雨微说道。 第七十四章 大明昭仁公主 刚刚得到报告,全球出现角质化症状的人类已经超过四分之三,高达到76亿3700万,已经有上万人为此自杀,一些组织开始散布末日谣言,如不能有效抑制,恐怕全球动荡加剧!期待二位能在接下来的会议中为全球带来确切防控预期,以及乐观的治愈时间表。”琼斯期待二位反噬人能有与反噬联盟一起欺骗全人类。 “恐怕很困难,毕竟全球生命科学方面的科学家都有能力对这组基因有充分的认识,除非现在就开始与他们合谋。不过这太难了。”苏迪担心到。 “只有先下手为强了,我建议二位联合联盟生命科学方面的科学家共同向全人类表达乐观预期,此时欺骗,优于诚实。二位请相信我!”琼斯恳请到。 “我愿意为此签名背书,但我更希望能先把外界关于叶洋以及所谓的昭仁公主神乎其神的传闻平息掉!恢复叶洋自由。”苏迪说道。 “我支持苏迪!”何雨微附和到。 “好,就按照二位去办,二位跟我来,有数十位科学家等着你们,跟我来。”琼斯说完大步向倒计时身后的秘密会议室走去,苏迪和何雨微紧跟其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倒计时表情凝重! 危机或许如他们俩所预料那样无解,又或许就差一个关键点,比如昭仁公主或者叶洋。 史书记载明末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祯皇帝见大势已去,冲入昭仁殿砍杀年仅六岁的昭仁公主,至其死于非命! 史书误谬,实则昭仁公主早已被奶妈抱走,逃出紫禁城,送往北京凤凰岭抬头村一苏姓农户家中,从此隐姓埋名,过一普通人生活,直至一十六岁,是年已为白莲教教徒的昭仁公主奶妈泄露昭仁公主并未被崇祯砍杀的秘密。 白莲教掳走昭仁公主,令其成为白莲教反清复明的筹码,天生聪颖但怀有强烈复仇之心的昭仁公主顺水推舟笼络教徒,逐渐成长为一支不可小觑的反清复明秘密组织,然教内纷争,昭仁公主逐渐成为白莲教头目李子业眼中钉…… 顺治十七年,昭仁公主年22岁,生的一副好面容。由于身份特殊一直未婚。 此时昭仁公主已成为直隶与山西交界处白莲教屈指可数的女头目。实力已不亚于总统领李子业。 一日宗主李子业以授教之名召集亲信举办法会。 是日,临近冬季,清晨雾气蒙蒙,太行山北段深处一青云寺,寺庙建与山顶平坦开阔处,年代岁虽不久远,但由于白莲教的宣传,香火旺盛。李子业带领数十从众小碎步越过台阶,迈入大殿西侧耳房。 一众教徒寻着自己的位置,手持念珠,身着白衣,渐次围圈而坐。宗主李子业坐北面南,咏诵《大小明王出世经》。 授义完毕,李子业遣散其他人,仅留两位亲信。 “近一年未能有机会相聚,二位可是我教明眼耳聪之士,有没有重要事相授。”李子业故弄玄虚向二位问到。 二位面面相觑,明知宗主所指何为,却不敢第一个说破。 气氛沉默一会,李子业见无人应答,又问到:“太行一代,我教名声如何?” “宗主,名望甚好,不过……”一道骨仙风之人常蝉子欲言又止。 “宗主,名望越来越仰仗昭仁公主,其羽翼日丰在下恐怕已无法控制。”李子业重要谋士昌立抢先说到。 昌立,陕西渭南人,身高七尺,面容英俊,明末崇祯十二年陕西乡试中举人,然而朝廷政事在闯王李自成冲突下已无瑕顾及科举人才选拔,直至崇祯自尽昌立未得一官半职。明朝灭亡后,便剃度出家,顺治四年,李子业闻昌立,文韬武略是一个难得人才,便规劝昌立皈依明王。 “在下同感,望宗主早日定夺。”常蝉子也不再顾忌 “你我同信明王弥勒佛,应当亲如兄弟姐妹,只要能弘扬我教,又何分彼此。”李子业说到。 “宗主宅心仁厚,不愧弥勒佛转世,但恐怕昭仁公主预有所为!如不先下手恐为鱼肉呀!” “昭仁公主乃我大明遗孤,倘若公主能担当起明王,又未尝不可,我定当鼎力相助。”李子业再一次拒绝。 “宗主慈悲心肠,我等也不便再纠议。”昌立摇着头说到。 “哎,昌立兄何以叹气,既然宗主心意已决,不如你我与宗主顺水推舟,把昭仁公主推为明王,为反清复明大业早立根基。”常蝉子拍拍昌立的肩膀,然后拱手说到。 “好,蝉子胆识过人,正合我意。”李子业听到此故意装作极力赞成,竟双手一拍由跪姿迅速站立起来。 “如能借昭仁公主之力,迎回大明王,驱除鞑虏,乃我平生夙愿!还仰仗二位。”李子业说罢向二位亲信稍稍俯首。 “原为宗主效犬马之劳!”常蝉子向宗主回礼。 再看昌立并未有任何表示,而仅仅是轻轻用鼻子发出“哼”的一声后向李子业说道:“愿宗主福寿安康。”就要拂袖而去。 非寿非节,常蝉子与李子业听到昌立的话语,顿感不妙。这昌立定是有其他想法。 这边李子业见状忙招呼昌立“昌立兄,这是为何?” 昌立未做回答,直径出了耳房,留下李子业凌乱。 “宗主,莫急,我追去便是。”说完,常蝉子提起白衫向外追去。 “昌立兄,莫急,莫急!”几步快走,常蝉子便来到跟前。 “石正兄,威武。不留下继续商讨大业,为何追我这不识时务的前朝遗民?” “昌立兄莫急,莫急。难道你未闻出什么味道?” “哈哈,故作推让,这怎能成大事,为我中华,应当仁不让,此为大丈夫也。” “昌立兄,太急了,如今昭仁公主羽翼丰盛,倘若直接冲突,恐怕我教元气大伤,唯有徐徐图之,才能成大事。”常蝉子说道。 “宗主哪是推让,而是借力而为,等时机成熟,昭仁公主只不过是一棋子而已。” “眼下我担心,昭仁公主早已行动,怕是未等我等筹备好,大势已去。”昌立恨道。 “宗主早已安排眼线,也正是恐遭清除,才低下苟且,待时机成熟自然会满盘皆活。” “喔,石正兄运筹帷幄,大明遗民佩服,佩服。只是不知蝉子所说的时机是指?” “来来,昌立兄,先回屋,且需兄斧正!”常蝉子拽着昌立又回到耳房。 距此40公里,太行山深处,下午一众人着白色或者接近白色素衣正在操练,人数约200余人。 距操练地向北数百米,一村落里众村民围绕一亭亭玉立素衣美女,外围是三位素衣信徒,素衣美女正是大明昭仁公主,如今年过二十八,却依旧靓丽找人,且生的慈眉善目,又懂得一些医术,常为方圆上百公里周遭村落问病,被村民成为仙姑。 此时昭仁公主也正在为村民问一些简单疾病,并借以宣扬白莲教义,接收信徒。 “仙姑,我家小儿,前几日去您那求得一方子,如今咳症见轻,奈何不见祛除,再劳仙姑问问病。”一村妇一手捧着一药方,一手拽着极不情愿时不时咳嗽一声的小儿挤上前去。 “可是周家庄,周邹氏。”昭仁公主问道。 周家庄就在村东三里外,隔着一个山沟,与本村村民大都相识,周邹氏也是早上听闻仙姑到此,匆匆赶来。 “正是,正是,劳仙姑记着。”周邹氏见仙姑还能记得自己姓名,不禁自喜。 “小儿,往前几步,坐这。”昭仁公主招呼小儿再坐,让小儿平息气息后,为小儿号脉。 小儿羞涩,眼直直的盯着仙姑,不知如何是好。 “周家小儿,并无大碍,可继续服用此方,紧染伤寒,不出半月可痊愈。”昭仁公主号完脉,对药方打量一番,向周邹氏说道。 听闻小儿无碍,周邹氏大喜,连连谢道:“菩萨转世,谢活菩萨!” 众围观村民无不叹服,寻医问病者越聚越多,均是附近方圆十几里村民。 临近傍晚,依旧村民越聚越多,并未有减少之意,光线渐渐微弱,昭仁公主开不得方子,同时从上午到现在未曾歇息,甚是疲惫。 一随从见状心疼昭仁公主,向村民说道:“谢众位抬爱,光线渐微,仙姑已整日未休,劳请众宗亲,先回家歇息,明日再来,若离此较远,可在我教茅舍歇息。我教已在此设分教,教人向善,如有意可与戌时,前往前方白莲寺听教。” 话虽至此,众人并无意散去,况且昭仁公主仁厚,也未有退去之意,一直持续到近亥时。 方才说话的随从再一次发话:“众宗亲,今日就此结束,可移步一同前往白莲寺,听经。” 此时,众人才开始散去,但大部分跟随昭仁公主等,前往距此不远的白莲寺。 此处白莲寺,为众教徒化缘及筹集银两新建,寺庙规模较小,宝殿远不如富足人家的正堂,但宝殿内供奉弥勒佛、大明王,规格未减。 亥时,应是出家人开静时间,宝殿内咏诵正《大明王经》,殿外轻鼓沉钟,令人心静,数百村民肃静而立,跟随师父一起咏诵,直至亥时止静。 第七十五章 命承宗主 昭仁公主在白莲寺又住了几日,顺便到附近村落布教,行医。所到之处无不引来村民簇拥,一是瞻仰活菩萨,二是为寻医问药,当然也有善男信女,诚于佛缘,皈依白莲教。 一日,昭仁公主还在乡间为乡朋义诊收拢人心,忽然有急情来报:宗主李子业到达主地。有要事相商! “为何不提前部署?莫非有重大事件?”昭仁公主心中默念,但又不敢怠慢,迅速结束手中的医事,赶往主地。 三个时辰后,昭仁公主携几名亲信匆匆赶到主地——盂县红庙山腹地南庄沟。 红庙山位置优越,扼守直隶通往太原要道,山势险峻,宜攻宜守! 南庄沟北侧山坳中一香火兴盛弥勒佛寺,寺庙规模宏大,是明末清初太行山中部首区一指的大寺庙,成为白莲教重要据点。 昭仁公主匆匆赶到,她急从寺庙后门进入,直奔配殿。此时李子业、常婵子、昌立已等候多时。 健硕的脚步,打扰了正在打坐参禅的李子业他们。 “定是公主嫁到,二位速速出定。”李子业招呼常婵子他们。二位缓慢摆脱僵直身躯,身影渐渐放松起来。 “宗主,徒儿不知宗主驾到,有失远迎。” “方圆百里出走布道,昭仁公主才是我白莲教肱股之力。有愧的人应当是我。” “宗主,过誉,份内之事。”昭仁公主俯首说到。 “公主不用谦虚,白莲教自唐以来能有如此成就者,除大明王,便是公主,今日来,不为他事,只为推举公主带领我圣教发扬光大,如能有余力,驱除鞑虏,光复中华!”李子业认真说到。 “宗主,使不得,我一弱女子恐难担重任,容我布教行医为附近百姓做点事情,幸甚!”昭仁公主连忙推辞。 “哎,公主,乃我圣教千年难遇之主,此并非宗主一人之鉴,各路护法,均有此意,还请公主不吝,造福弥勒子民!”立在一旁的常蝉子还未等李子业说话,抢先说到。 “如蝉子所言,此来并不是与公主商量,而是先行告知,大后日便是九月十九日,占尽天时,各路领主,护法齐聚这,福光弥勒寺,为新任宗成大典!”李子业追加到。 这边公主或真心不想当这个宗主,见她收好裙摆,跪地说道:“宗主此等大事为何不先行与我商量?我并未有任何成大业之心,权势在我,恶如三垢,望宗主成全!” “恐怕时势已经由不得你了,当然这很大程度拜你所赐!”昌立却显的不慌不忙。 “拜我所赐?”昭仁公主问到。 “你可知,狗官查勒泰按察使早已暗中调查你?”只是奈于无实质罪名,未查办而已,但公主之身份,白莲之天命早晚会暴露,今日不图之,恐永无反抗之力!况公主威望日盛,现宗主子业精力疲惫,又有成我圣教之心,还望公主怜悯我教,挽于危难之中!”昌立说道。 “我……,宗主容我……想想!”昭仁开始犹豫,一慈悲女子哪有权势欲望,只不过从此开始她便走上一条身不由己之路,由慈悲到暴虐,由纯净到混沌,最终落得非命。 说要,昭仁公主与宗主一行告别,退出配殿,迈入自己的寮房。此时她有些亢奋也有些迷茫…… 六岁那年的悲切经历再一次萦绕进她的脑海,离别的悲切、家国仇恨、母后叮嘱、底层百姓,可谓乱了心智,迷了双眼。 一六四四年三月十八日,闯王李自成已率部驻扎宫外,射书劝降! 深宫内,子时,凄寒夜,细雨中夹杂着雪花,点点残灯无力的摇曳,就如这大明的江山,几近熄灭。此时的高台楼阁没了威严,却满是压抑感。 一批头散发精神恍惚之人——朱由检,从皇极殿一路疾行进入寝宫,独自一人却见不到执事的太监。江山将亡,却放不下后宫子女,昭仁尤甚! 昭仁殿内,一对母女,已经睡去。守门的宫女见皇上疾来,正要行礼,却被朱由检制止,未做停留,但却放慢了步伐,放轻了脚步,轻推殿门,生怕打扰睡梦中人。 周后,并未深睡,朱由检还未进入寝间便已和好衣物,张灯,起身迎接。 “皇上,臣妾……”未等周氏说完,朱由检示意安静。 朱由检仍是未停留,来到昭仁公主窗前,见小女正熟睡,紧绷的脸,出现丝丝缓和。随后回到周氏身旁。 “昭仁,自幼善良聪慧,三定法师,曾言其有佛缘,着你速速将昭仁送出宫,永远离开这禁城,去过平常人家生活。” “皇上,多谢为昭儿着想,臣妾叩谢。” “尽快安排,后日我以安排好人送你和慈烺、慈炯出京,如我大明灭亡,你母子勿存光复之心,累世耕读为要。” “臣妾谨记!”此时的周氏早已哭成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文臣误我!”朱由检竟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似乎是在推卸自己为父的责任。说掩面而泣! “父皇。”在朱由检和周氏相互安慰时,昭仁公主已经来到二位身后。 “快过来,叩谢父皇!”周氏见同室但不同寝的昭仁公主未和衣光着脚丫,招呼到。 “父皇,不要哭,我和哥哥长大了保护你!” 朱由检听不禁心头一颤,此时那些所谓的国之栋梁,不如一女童! “文臣个个该杀!”他心中依旧恼火,但还是苦笑着抱起昭仁…… 天亮中午十分,昭仁被奶娘扮成普通人家孙女,即将出宫,已是雷泪人的周氏把昭仁公主叫到跟前,万般不舍:“睿儿,为母无奈,为保你性命,才出此策,等天下已定,自会接你回来,享这荣华富贵。如若大明亡了,莫有任何光富大明之念!成人后,找一耕读人家过安稳日子,切记切记!莫与他人道你的身份!切记!” 同样泪流满面的,昭仁虽不懂,但她明白,这或许就是生死离别!她记住母后说的每一个字,记得真切!:“母后,睿儿懂事。睿儿不走!” “是为母无能,不能陪你,要想活命,必须跟奶娘走!”周氏说罢示意奶娘赶紧带昭仁离开! 奶娘摸着泪过来拉昭仁,撕心裂肺的哭喊瞬间炸裂昭仁殿,令人心痛! 奶娘拖着公主,正要离开殿门,又被叫周氏叫住。 周氏忍不住,跑到跟前,抱住昭仁公主,又嘱咐到:“去了人家你不再是公主,没人帮你做事,上午宫女教你的散碎零活一定要记住,以后全靠你自己!” …… 千般不舍,万般无奈,总归还要活命,昭仁公主随泔水车混出宫,直奔西直门,骗过起义军盘查,躲进西山。 虽是冬末春初,京西北凤凰岭抬头村寒风凛冽,昭仁公主化名苏小婉,被一苏姓农户接纳,奶娘以远房亲戚,战乱中失去双亲为由,隐瞒昭仁公主身份,并再三叮嘱昭仁公主,万万不可把真实身份告与任何人!这才得以保全昭仁性命。 农户苏老六婚后十五年无子嗣,老两口得一甚是欢喜,取名苏荷,平日里本娇惯的公主,却勤快无比,家务零活,一看便会,也得苏老六夫妻的疼爱,直至顺治九年…… “领主,门外一自称宗主谋士昌立之人求见。”一昭仁公主贴身亲信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外稍后片刻。”昭仁对此人早有耳闻,作为大明遗臣,他是最执念于反清复明! “领主,他说不急,他在室外等候。”亲信再报。 昭仁抹去泪痕,稍稍整理头发, 缓了悲切,出了寝室,再出寮房。 “大明遗臣,叩见公主殿下!”昌立一见昭仁便跪行大礼。 昭仁始料未及,毕竟除几位宗主和领主外并无人知晓她的身世:“亡国之女,怎受得起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老臣恳请公主,顺承宗主,如若不然,昌立愿跪死在此!” “我以领前辈之心,奈何母后叮嘱,况我并无大志,圣教交与我手中恐难胜任。”昭仁公主至此不忘周氏临别前叮嘱。 “公主所言谬矣,周皇后及公主长兄太子,已在闽南与郑公联络,虽未明举光复之旗,但其势力已足于东南蛮夷抗衡,周后所嘱托,乃一时之虑,今为何不据此地,结我大明遗民,与兄长太子殿下南北呼应,助我大明光复呢?此乃其一。 现宗主李子业,心胸狭窄,见不得公主壮大,已密谋加害与公主,如若不顺水推舟丰我羽翼恐公主遭遇不幸,狼已漏齿,不得不为!此乃其二。 公主宅心仁厚,广播我教恩惠,方圆百里唯公主能一呼百应,此为能之,此乃其三。 公主如若不应,必是不顺天命,不惜民意,枉顾我大明遗民驱除鞑虏之愿,复我中华文明之盼!”虽是跪地,但昌立句句掷地有声,句句震颤昭仁心肝! 昭仁公主听完,热血沸腾,压抑已久的家国仇恨,骨肉之思,令昭仁毫无理由退却! “先生请受朱慈睿一拜。”说,昭仁公主俯身跪地,额头紧紧贴地,久久没有抬起,阵阵呜咽…… 第七十六章 禅让大典 “天佑我大明!天佑我大明!”昌立见昭仁公主答应继承宗主之位,数十载积压的一口气终可以舒缓,振臂高呼。随后跪行至昭仁公主面前,扶起公主说道:“公主,快快请起,后日便是继承大典,老臣思量多里,有策三篇献与公主。” “慈睿再谢!”昭仁再行叩礼方才起身。 昌立从怀中掏出一块厚厚的锦布,:“此乃老臣依当下局势,思踱数日,得破子业,出太行、汇太子,定天下之计。老臣身为李子业谋士本不该卖主求荣,但此人心胸狭隘,为人歹毒,当下破除其捧杀公主为要。为除李子业疑虑,老臣不可在公主账下议事,今日之见或为永别。” “可将先生藏匿,奈何不见?” “李子业诡计多端,其身边又有蝉子相佐,如知我在公主账下,定会另图诡计,则锦书必废。公主毋忧,我虽隐去,不误阅时局,献计策。如有变会有僧人前来。老臣不便久留,就此告别,严嘱左右勿泄露今日之事!”说完昌立转身预走。 “先生若有危难,如何寻你?” “莫寻我,只会有僧人前来。”昌立如临大地,顾不上停下来讲完,前脚已出了门。 昭仁公主目送昌立出了寺庙,转身回到寮房,张开锦布,仔细研读起来,约莫半个时辰昭仁一直紧缩的眉头终于舒缓了许多,他从锦布中看到希望,看到与母亲兄长团聚的希望。 第二日,众领主从方圆百里赶来齐聚红庙山,明日共同推举昭仁公主为新宗主,但有一人却在请辞。 红庙山下一四方墅园,院内荷花繁盛,故名为濯清园,瓦房数十间,为一财主刘清,避暑之地,今借与李子业暂住。 墅园依山而建,后背为数十米绝崖,前一溪水流过,四周郁郁葱葱,内白莲教众徒进进出出正在为大典做准备,常婵子代表现宗主在园外迎接远道而来的领主。 而在正堂内,昌立正与李子业交谈,略有不欢。 “昌立兄,你我交往已逾十载,今日突然请辞,何为?子业若有不对之处,请斧正!”昌立惊讶说到。 “宗主,昨日不才已规劝昭仁公主继承宗主之位,已完成我与常婵子石正兄的约定。剩下的事全交给他了。”昌立躬着身子说到。 “汝乃我之臂膀,倘若弃我而去,让我如何是好?”李子业有些着急。 “宗主,怎敢言弃,我平生有一着书之愿,今常婵子石正兄经天纬地,足智多谋,堪比诸葛再世,我在此仅已是无用之人,还不如放我归茅庐着书。”昌立始终不敢抬头,生怕被看到他那紧张的脸。 “着书?我这墅园岂不是更好?” “太过安逸,恐无了心境!另请宗主宽心,我所着之书,书,为求安邦兴国之策,待宗主大局已定,昌立定奉上所着,如此,今日所退是为后期所进!” “倘若如此,甚慰。来人,取白银两千两银票来。”李子业吩咐亲信去取银票赠与昌立,接着又说到: “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临行请携带些银两,无需为衣食担忧,安心着书。寻得住处,还请差人告予踪迹。” “谢宗主,昌立恭敬不如从命。就此告辞,请宗主保重”昌立说深深作揖告别。 说完,昌立接过银票,异议叠成小方块,放入袖中,转身退出正堂,在堂前天井与常婵子碰了一个照面。 昌立不愿与常婵子打招呼,仅是把手抬到脸前,尴尬的遮一遮面,拱拱手,算是打招呼。 常婵子并不知昌立此时已经请辞,他有要事禀报宗主,与昌立应和一下,便进了正堂。 “宗主,各路领主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前厅等候。”常婵子,进入正堂禀报到。 “好!十六路圣教领主全部到来? “对,不活一共来了,十五位,昭仁公主,正在弥勒寺准备继承大典。” “这几日辛苦石正兄!” “宗主,方才见昌立慌慌张张离开,不知为何事?”常婵子问到。 “昌立兄请辞着书,我已准。”李子业不慌不忙的说到。 “昌立兄竟有此志?闻所未闻。但在下有一虑,此人我大明举人,才华是我十倍,但因刚直不阿,未得赏识,今日一别,恐被别人所用。”常婵子说到。 “石正兄多虑了,昌立仅是寻一清净之地为圣教写出而已,况且他已收了银两,岂能有鸡鸣狗盗之事。” “愿如宗主所言!领主们已等候多时,还请宗主从速。” “昌立的事请放心,我已经派心腹盯住,走,当下还是各路领主要紧。石正兄请!” 在看昌立更是走的匆忙,草草收拾行李,直奔大门匆匆而去。 李子业与常婵子快步拾阶,经三道廊道,来到正堂。 正堂建筑宏大,八根一人怀抱粗红松木顶起雕梁。堂内,除昭仁公主之外的十六位领主早已分两列盘坐两边,身后亲信两三,或有人员报信,堂内鸦雀无声,静待宗主。 忽闻一人高声喊到:“宗主到。” “恭候宗主。”堂内传出整齐响亮的恭迎声。 李子业十分享受此等待遇,迈着方步工工整整走向殿堂主座。 “诸位领主,为承我明王遗风,匡扶正统,才择今日迎接贤德宗主,我大明王必日隆昌盛,假以时日便可驱除鞑虏,恢复我大明。”李子业铿锵有力的说道。 “主教隆兴,光复大明!”众教徒齐声高呼。 “诸位领主,我神教大明王点化之人堪当大任,朔月之夜,大明王托梦亲点昭仁领主为宗主,况昭仁宽厚,深的领地信徒爱戴,如能禅位与此女,照了大明王之意,结了我愿,顺了众信徒,乃我神教幸甚。”李子业此番一出,在座诸位领主齐声应和赞同道:“应王命,尊昭仁。” 余音未尽,一俊俏无比,云髻盘顶、慈眉善目、锦缎绫罗、彩带飘飘之女——昭仁公主,在众信徒及仪仗簇拥下从正堂阶下信步走来,拾阶而上。左右信徒皆向北俯拜弥勒佛。 少许昭仁公主已走进正堂正中,各路领主随李子业正俯地跪拜弥勒佛,待众仪仗落定蝉子高声喊到:“立领主。” 音落,昭仁走到弥勒佛右侧,众领主依次离开座位来到堂中央,先拜弥勒佛再拜昭仁,各领主虔诚拜谒,昭仁俯首回拜。众领主依次拜过回到座位上,继续俯首跪拜弥勒佛。 “请圣物。” 数十位依仗人员从依仗中走出拱请三件大明教圣物:一是白莲令,此为圣书。二为毗卢冠,此为一五面法事冠。三是白莲玉足此为白莲教师祖东晋释慧远足行舍利。前任宗主,从跪拜在弥勒佛前的依仗信徒手中接过圣物,再一一呈与昭仁,昭仁公主早已跪在佛前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物。 礼毕,堂内众领主,众信徒齐声高呼:“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正当众信徒欢庆之时,一信徒急匆匆来报:“禀宗主,门外一队清军人马数十人,正闯入,我等招架不住,此时已入了前院。” 听闻昭仁未慌乱,倒是立在身后的李子业预回这来报的信徒,幸好被蝉子拦住,不然就漏了从未真心让出这宗主之位的心思,李子业与蝉子相视一笑,这其中必有二位的阴谋。 “我初立,力不从心,请老宗主,定夺。”昭仁回过身来,向李子业请示。 “今宗主已立,我已不便妄言,还请宗主自行定夺。”李子业强忍着行权的欲望,回答道。 “请恕昭仁造次。”昭仁回答完李子业,随后回身,向众领主说道:“我等在此行佛事,未有枉法之举,诸位勿忧。” 说完随即出堂迎接。 此时一队清军人马已到了正堂阶前,为首者着正黄旗甲胄,骑高头枣红大马,此人为简亲王德赛第五子山西都统雅布。雅布年方二十四,英俊潇洒,武功决策不输朝内军机大臣,可其生性洒脱,不愿困于京城,邀了一山西都统。 第七十七章 互生爱慕 昭仁信步走下台阶,正欲相迎,花容月貌正被雅布看个正面。身为亲王贵胄什么女人没见过,唯独这清亮,自信,落落大方的昭仁公主令其心中顿时泛滥,了奈于执行公务,只好勒着战马,静静的看着。 “哪位是昭仁?”雅布身后一绿营将士高声问道。 “回军爷,小女便是。”昭仁已经来到兵马前,从容应到。 “有人举报你是前朝遗孤,昭仁公主,你可认?”绿营将士接着问到。 “回军爷,女子本为京城西郊凤凰山人名苏荷,累世务农。有门牌可查证。” “你这昭仁名字如何解释?” “小女子,自幼入了教,昭仁乃师傅取的法号。实不知和那前朝遗孤重了名讳。”昭仁回答道。 “好一个伶牙女子,今日我等奉按察使大人之命,前来捉拿,请姑娘安心随我们走一趟,免得遭皮肉之苦。” “哎,我看这女子哪是前朝公主,那昭仁六岁便死于崇祯剑下,分明是有人恶人告状。你等回去同直隶查验了门牌便是。何必抓一柔弱女子。”雅布一方面爱惜此女,哪忍心让她回衙门说事,另一方面仅带了十六位兵士,如反抗起来,定是吃亏。 “是,都统大人,照您吩咐办理。”绿营将士回到。 “不过,今日在此聚众县府可知此事?”雅布问道,把话题转移开来。 “军爷,已禀县府,本为一小小佛事,没想到惊到都统大人。有罪,有罪。”李子业前来拱手回答。 “县府知道就好,听闻此处白莲教欲聚众反我大清,诸位都是些善男信女,切莫做一些枉法之事。令苏荷女子写一文书画押,我等回去交差。”雅布想就此平了此事。 “小女子谢过都统大人。”昭仁谢过,着人拿来笔墨,写明身份缘由,朱砂红印画押交由绿营将士。 绿营将士把文书呈与雅布,“恩,就此拿回去。”雅布简单看后说道。随后拽回马首与随从出了庄园。 在场众信徒皆捏了一把汗,见雅布走远,这口气还未松就听昭仁说道: “这庄园不是久留之地,请众领主快快散去。以免这都统调兵去了。” 众领主随即纷纷散去。一炷香时间,庄园就剩了李子业与蝉子二位。 “按察使为何派一软弱都统前来。”李子业无法理解。 “此都统为正黄旗,应是拱卫京城,来如此偏僻之地,想必是来历练,断不想惹麻烦。”蝉子分析道。 “告密之人,可否嘱咐妥当?”李子业生怕走漏了风声。 “宗主放心,给足了银两,打发回吴越了。” “别再称我为宗主,今日昭仁的表现,着实令我震惊,恐怕这一捧杀之计,倒是成全了她。”李子业有些无奈。 “莫怕,后边道道坎足以至她于死地。”蝉子说道。 回府衙的道上,绿营将士向雅布问道:“都统大人,今日为何饶了那女子?我看山庄内净是些乌合之众,眼见都是那些妄图光复前朝的贼民。” “这还用你说,只不过我方势单力薄,要是抓了那女子,你我估计已在黄泉路上。况且我大清江山初定,需要安定发展不误农事,只要他们不闹事,盯紧了就好。这也是按察使大人的意思。”雅布说道。 “庄内各路领主均已到场,何不调集兵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呵呵,来不及了,这群贼民早已逃走。你我回去交差便是。”雅布说着,紧拍几下枣红战马,疾驰而去。绿营将士紧随其后,快行未有一刻钟,雅布又突然慢下来,向身后绿营将士说道:“可要仔细核查苏荷的门牌,一有消息便告知我。如若不是,最好不过,如若真是那前朝遗孤,实在太可惜了。” “诺,不过小的不明白,此女子何劳都统亲自督办?” “此女子定是不凡之人。”雅布说道。 “何以见得?” “嗯,岂是你能问的。”雅布不想再说下去,加快马鞭,向属下说道:“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回官驿。” 昭仁脱去繁杂的礼服,换上平日穿着的素衣与一众随从走山道返回主地盂县红庙山,此地距红庙山不足百里,但山路崎岖,少说也要走个一日。昭仁与一众随从急匆匆赶路行至,红庙山西南山坳时,突然从书上跳下一猛汉,身高足足有一米八,手持丈二长枪,大喝一声:“钱财是我的,命是你的!要钱还是要命和我这杆枪商量。” 附近多有山贼出没,昭仁她们并未害怕,仔细瞧这猛汉,一脸的书生气,怎么会做这勾当。 “壮士,行路匆匆,又费不了一日脚力,所以未带备多少银两,这五百文,可予壮士买些酒肉。”昭仁说道。 “看姑娘打扮富贵,又有随从,怎么可能只有五百文,我这枪可不答应。”壮汉说罢奋力一挥,一柄明晃晃的枪头直奔昭仁头部而去,明晃晃的枪头惊到了昭仁的马匹,马儿嘶鸣一声差点把昭仁抛出,亏昭仁勒住缰绳,这才安抚了马儿。 壮汉见惊慌的马儿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爷的威力,怎么能就值区区五百文钱。” “放肆,这座上是谁?”昭仁一随从方山向猛汉呵斥道。 “管你是谁,要钱还是要命,跟我这枪商量。”猛汉不想废话,这枪又扎了过来。 方山也是会些拳脚,见正枪刺过来,拽开马儿,躲了过去,随即再次呵斥道:“昭仁公主你这贼也敢抢。” 昭仁在马上被摇晃差点坐不住,只好抱住了马脖子,任马儿慌乱,其他随从不得不左右躲避。 猛汉听闻是昭仁公主,顿时傻了眼,生怕被骗,便诈到:“昭仁公主我可认得,休想骗我。”说罢又是一枪横过来。 “你这贼,马上正是昭仁公主,你却说认得,不知好歹。”方山一边躲这横飞来的枪,再呵斥道。 听到此壮汉竟停来,问道:“真是昭仁公主,你这斯可不许骗我,要不然我这枪定刺破你这头颅。” “壮实,女子正是昭仁,确未带银两,五百文予壮士,行个方便,借条路回红庙山。”昭仁安定了马匹说道。 听到此,方才蛮横的壮士,扔下手中枪,跪倒在地:“公主,请原谅小人,鲁莽。小人原为镇虎卫一子弟,因不愿削发蓄辫,父亲被官家斩了脑袋,族人被发配边疆,我被兄长藏于地窖才得以逃离,在镇虎卫西南落草,结穷苦兄弟劫富济贫,可上月,旗人集结数百兵卒,血洗山寨,兄弟非死即伤,四散逃离,我听闻昭仁公主仁厚,便散了众弟兄,弃了山寨投靠与你。” 昭仁听闻此,便下了马,向前扶起已经泣不成声的壮汉,说道:“快快请起,你可有姓名?” 壮汉说道:“我姓漆名也航,家族本为当地富商,却被戎人弄得家破人亡。” “漆也航,好名字,我决定收留你,但要改了匪性,不可再做强人。”昭仁说道。 “公主大恩,如同再生,也航定当牵马执鞭,以命相报。我本不是强人,此后绝不再做拦路抢劫之事。” “我即允了你,壮士,还不快快请起。”昭仁扶起跪地的漆也航,又说到:“我见壮士面无凶色,说起话来也像个读书人。” “不瞒公主,我自幼读了些书,也练过一些拳脚。”漆也航说道。 “好,也航,今日便随我回红庙山。”昭仁说道。 昭仁又上了马,一行趁还未天黑紧着赶路,在子时终于赶回白莲寺。 离禅让已过去数十日,未有官兵来闹,昭仁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可这几日脑中时时闪过都统雅布的身影,这可是昭仁从未有过的情节,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但想到家仇国恨,雅布又成了必须忘掉的人。 昭仁正无法无法释怀时谷阿丽来报:“宗主,林江领主前来拜访。” 林江是山西白莲教中岁数最长,威望不在昭仁之下的领主,当年因无欲与李子业玩弄权术,便把宗主一位谦让给李子业,林江为人谦和,常与相邻领主,互通有无。深谋远虑,其才华,不输昌立,却不嫉妒他人才华,与昌立私交甚密。 林江身形消瘦,黑白斑驳的发须认证了他的年龄,但也添老成练达。 “快快请至配殿,备好茶。”昭仁吩咐道。随从谷阿丽去做准备,昭仁急忙换了正是素装,装扮妥帖才出了寮房,迈步走向配殿。 “林江拜见宗主。”林江见宗主。 “昭仁拜见前辈。”昭仁回礼到。 双方相互礼让一番,依照教规,昭仁面南而坐,林江右侧而坐,此时谷阿丽已端上茶水。 “前辈请看茶,多日不见,今日可有赐教。”昭仁问道。 “自宗主继位,我唯想避之不见,可前日得一书信,才令老朽知宗主之大志。这才厚着脸皮前来讨教。” “领主过誉了,我乃一小女子还仰仗前辈指正。方才说一书信,是不是昌立前辈所书?” “正是昌立所书,他嘱托老朽,为宗主出谋划策,提防小人加害。” 听闻此,昭仁匆匆起身,跪到林江面前:“承蒙前辈不弃,小女子感激涕零。”说罢,便哭泣起来。 见此,林江也匆匆站起来,扶起昭仁:“宗主可别坏了礼数,老朽早已对宗主佩服有加。又得昌立嘱托,定会忠心效力。快快回座。” 昭仁擦拭了眼泪,回座坐好。向林江敬一杯茶水。 第七十八章 再续情缘。 “昌立兄,献了叄策,老朽看来,不可操之过急。眼下应以防备李子业之流为要。” “小女愿听其祥。” “李子业虚假退位,无非是想令宗主膨胀,做出匪夷之事,而后借刀杀人。故此,宗主如无实力,切不可莽撞行事,安静的强大自己,等待机会。”林江说道。 “谢前辈提醒,小女谨记。” “如若做好,一要防自大,防莽撞。二要,防小人,亲贤人。三要,教化弟子,谨慎行事。四要,也是最为重要,应分化李子业,削弱其实力。”林江进一步说道。 “前三,小女谨慎行事,均可办到,只是这分化李子业,一时没有主意。还请前辈赐教。” “当年汉武帝推恩分封,便是极好的谋略。如今我教后生优异者可当领主者不下十位,宗主可推恩,新立领主,一来,新领主感恩戴德定会忠心不二。二来,从诸旧领主中分拨主地给新领主,可削弱李子业势力。” “前辈主意神妙,我定照办,可借初夏法事之机推行此事。”昭仁谦恭的说道,不过即便林江不说,昭仁也早有此意。 “宗主,切莫只听他人主意,自己到没了主意,我等计策只可作为参考,宗主一人定夺。” “前辈教训的是,小女谨记。可否问昌立先生,今身在何处?” “我收了书信,问过信使,信使言:也是转投,并不知寄信人住处。”林江说道。 二位正说到妙处,方山来报,说:“前些日在山庄见的都统欲见宗主。” “这都统可不是等闲之辈,正黄旗,亲王之子。”林江自言自语到。 “先引至宝殿,我随后就到。”昭仁吩咐好。 “前辈我去去就来,您可在此饮茶,不要露面,以免引起麻烦。”昭仁向林江说道。 “听宗主吩咐。”林江回答。 白莲寺宝殿,雅布正后背手臂,抬头望向金身弥勒佛。昭仁,从配殿出来,稍稍整理装束,迈步走到宝殿前。见一健硕的背影这是雅布,心跳随即加快了许多。 “不知都统大人驾到,小女子有失远迎。”昭仁正施礼,却见那雅布急忙回身走来。 “不必多礼,冒昧打扰,还请见谅。”雅布回礼。 “不知都统大人来小寺有何事。” “也无别事,这几日正在盂县巡查,听闻昭仁就在宝刹,前些日恶人诬陷宗主为前朝遗孤一事也有了定论,今日便是来送这文书。”说罢,雅布从袖口掏出一份官家文书,递给昭仁。 “这文书已清清楚楚写明,宗主的户籍门牌,有这文书,便不会在被恶人诬陷。”雅布有兴冲冲的说了一句,似乎是在邀功。 昭仁接过文书,仔细读来,脸上泛起微微喜悦,随即再向雅布行礼道:“小女谢过都统大人。” “宗主,快快请起,这本是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二位相互谦让行礼,可一时竟无了话可说,不知不觉相视了一会,顿时尴尬起来。 “我见这寺中,荷塘遍地,真不愧为白莲寺。”雅布先说了话,引开着尴尬。 “每年六月白莲盛开,更是绝妙。可惜这才是初春。”昭仁说道。 “今年六月,我定再来赏这白莲花。”雅布说道。 “恭候都统。” “马也差不多喂饱了,雅布就此别过,如有官家之事可与官家提我雅布,或可行方便。”雅布双手合十告辞说道。 “小寺已经备斋饭,还请吃过再赶路。”昭仁挽留到。 “此地离盂县不足五十里,又多为平坦大道,二三时辰便能回去,清净寺院,雅布就不多打扰。”雅布说道。 “小女送都统大人。” 二位及三两随从,迈步走到寺门,期间并无说话。方山牵来,喂饱粮草的枣红大马,雅布一跃而上,正欲离开,却说道:“宗主,佛门清净之地,可别做枉法之事。” 雅布此话,在禅让之日已说过,今日再说此事,莫非雅布已有察觉,昭仁心中想着,却面带微笑的回到:“请都统放心,我教只教人向善,绝不作恶。” “好,六月我再来叨扰。”雅布说罢,与随从蹬马而去,不久便消失在山道间。 昭仁送走雅布,所少有些不舍,回到配殿,心神有些无主,林江坐在那饮着茶水,见宗主回来,欲起身相迎。 “前辈,不必多礼。” “谢,宗主。这都统今日为何事而来?”林江问道。 “为前些日,恶人诬陷我为我大明朝公主而来,不过他送来一纸文书,为我证明了非公主身份。”昭仁回答道。 “依我之见,此为都统有意为之,恐怕这都统是迷恋我家宗主。”林江毫不避讳的说道。 “前辈严重了,我何德何能,受此眷顾。”昭仁回答道。 “宗主,我也看出这都统是想打您的主意。”昭仁身边女随从谷阿丽说道。 “这丫头,在这清净寺庙,怎么能由此心思。”昭仁责怪谷阿丽道。 “呵呵,老朽倒是赞同这丫头的看法,还请宗主三四而行。” “前辈,勿忧,昭仁知轻重。” “如能,却是甚好,如不能,宗主莫委屈了自己,这宏图大业,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诀常人所不能之情。”林江说道。 “小女谨记,有前辈耳提面命,小女幸甚。”昭仁答道。 昭仁谨慎谦逊,林江也越来越欣赏这非凡女子,心中定了决心,辅佐昭仁,哪怕肝胆涂地。 再说,雅布骑枣红大马,已出了山路,来到旷野大路,见一队数十人绿营军士向红庙山而来,为首者为盂县巡查刘恭简。刘恭简认得雅布,随下马叩拜:“在下刘恭简,见过贝勒爷。”身后士卒也皆行叩拜之礼。 “免礼,这是要到哪去?”雅布牵住马缰骑在马上问道。 “禀贝勒爷,有线报,前些日有一贼寇拦路抢劫,是一把丈二枪,小人猜测可能为镇虎卫逃犯漆也航。故来附近村落寻人。”刘恭简答道。 “尔等有公差在身,切速速前往,别误了行脚,让那贼逃脱。不过山坳中一白莲寺,切勿扰了寺中修行人。”雅布说道。 “诺,小人谨遵贝勒爷吩咐办事。”刘恭简这才敢上马,领兵继续赶路。 白莲寺内,昭仁与林江从上午一直说到下午,此刻还在配殿讨论对策,方山急匆匆来报:“宗主,盂县巡查刘恭简带了人马正在附近村庄搜查逃犯,并贴了通缉告示。您看,这通缉之人正是漆也航。” 昭仁接过告示,仔细打量:“快快通知漆也航,到山中躲避。这几日他频出白莲寺恐怕有村民认出来。” “是,宗主。”方山领了命,就去寮房找漆也航。 “这漆也航就是宗主近几日收留的猛士?”林江问道。 “不瞒前辈,漆也航那日半道劫道,正遇到我,我见漆也航,不像为非作歹之人,他又有心归顺,就收留了他。这几日,也未见其有不良嗜好,且文章武功均有所长,想留在身边做个随从。” “宗主可知其底细?”林江问道。 “已去镇虎卫查清底细,确为漆也航本人,这官兵前来捉拿,也是验证了其身份。” 方山来宝殿东侧配殿之后的寮房,见漆也航正在读书,便把告示扔给他说道:“漆兄,宗主令你从后门进山中躲藏,后山正被正对宝殿密林处有一山洞,你先去那躲避,等官兵离去我去找你。” “哈哈,没想到这群狗官竟然追到这里。要是放在平日我怎会躲避,今日宗主有令,躲避也好。”漆也航无奈的说道。 “漆兄,跟我来。”方山怕漆也航不认路,便领了他进了后山直至见到山洞才回来。 刘恭简他们在附近村庄挨个盘查,并未见漆也航,却有一衣着褴褛无赖,向其讨要赏钱:“巡查老爷,我有线索,但需要先给些赏钱。” 本已疲惫的兵士未得逃犯身影,却又无赖讨要赏钱,正要上前赏这无赖些拳脚,被刘恭简拦住:“这位乡民,这有白银三文,你可拿去买些酒水,如若抓到逃犯,可到县衙领白银十两。” 无赖胃口够大,竟摆摆手嫌少。 “嘿,你这刁民,小心我这拳头伺候。”一兵卒见不得这种无赖,怒骂着正要打过来。 “都退下,怎么能对乡民如此无礼。”刘恭简呵退部下。 “乡民这有一两我的私银,再加这三文,你拿去便是,再无其他银两。” 无赖接过银两用手掂量了几下,并未说话,而是冲白莲寺方向努努嘴。 刘恭简问道:“在白莲寺?” 无赖点点头,拿着银两走开了。 “这可如何是好?贝勒爷叮嘱不许打扰寺内修行者,这如何搜查。”刘恭简心里想着。他见寺庙在一山坳内,西侧山石挺拔,立在山石之上,应能看见寺内全景,便有了对策。命一兵卒,去了寺庙西侧山石。命其他捕快,靠近寺门等候,自己一人前往寺内搜查,如有逃犯,刘恭简向西侧山石摇晃衣服以此为信号。 “所有人都在此等候,我一人去寺庙搜查,如有那逃犯,我会脱了衣服摇晃。” 第七十九章 痛杀捕快 “宗主,巡查刘恭简自己一人,在门外说是要搜查逃犯。”方山安顿好漆也航回到寺门口等候官兵来查。 “仅巡查一人?”昭仁不解问道。 “确定只有一人,未见在附近村庄搜寻的官兵。”方山答道。 “前辈,巡查这是为何?”昭仁向林江请教到。 “我也不解,那漆也航已经藏好,让他查便是。”林江说道。 “前辈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昭仁欲只身前往。 “我与这刘恭简相识,此人诡计多端,极为阴险狡诈,为防有诈,与宗主一同前往。” 言罢二位起身,跟了俩随从便到寺门处迎接刘恭简。 刘恭简见出来的不是剃度的和尚,而是一男一女居士,碍于贝勒爷的嘱咐,知道寺内非等闲之辈,便主动作揖说道:“打扰二位居士。” “巡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昭仁回礼到。 “恭简兄别来无恙?”林江意识到刘恭简并未认出自己只好先呼了其名。 “兄台是?”刘恭简依旧未认出。 “在下,林江,你我曾在盂县望月楼有一面之交,孙墨章皆是你我好友。”林江提醒道。 “恕在下愚钝,这才记想起来。莫怪,莫怪。” “巡查大人,已闻今日在附近村落缉拿逃犯,是否为此事而来。”昭仁问道。 “正是,正是,那贼人,凶险歹毒,此来不是为搜查,仅是提醒,莫让贼人污了清净之地。”刘恭简违心的说道。 “多谢大人提醒,要是那逃犯藏匿在此,岂不危险,恳请大人,助我们搜查。”昭仁邀请到。 “佛门清净之地,岂是我这等杂人能进入。”刘恭简哪敢轻易进入。 “大人,众生皆平等,何有拒之门外之礼,大人寻到隐秘之处,也好日后做得好防范。”昭仁再邀请到。 这再三的邀请令刘恭简更不敢进入,有贝勒爷嘱咐在前,况且以尽巡查之职。刘恭简说道:“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可请寺中修行人,仔细搜索,若有贼人,莫与之争斗,赶出宝刹便是,我等自会捉拿。在下告辞。” 这胆小的刘恭简终是未敢进入。而在后山躲藏的漆也航却看清了模样,认出了这杀父仇人刘恭简。 事情要回到十二年前,在镇虎卫刘家与漆家,皆为大家大户,但数代人引几亩水田相争不止结下世仇。刘家家风谄媚,漆家家风忠厚,清军入关后,刘家托情为刘恭简某了一个捕快的差事,而此时漆家主户,漆无行也就是漆也航的祖父誓死不愿剃发结辫,并带领家族违抗。 刘恭简见得了机会,按律抓了漆无行,令其拷打致死。后又捉拿漆也航父亲漆鸿韵,当街斩首示众,抓了漆家上下数十人发配边疆充军,刘家也趁机占了漆家田地祖产。此可谓不得不报之仇,更何况这血性的漆也航。 十几年来,未有一天不思报仇之事,漆也航自知刘恭简省委巡查去了盂县当差,其曾在府衙踩点数次,并未有复仇机会,今日见落单的仇人,漆也航已无法按住心中怒火。提起丈二怒枪,冲下山去,直奔白莲寺山门。 “今日我定报了这灭门之仇,让这拿着恶人的头颅祭奠死去的家人。”漆也航怒火不断的翻滚,心中怨恨化作无人能挡的力量,向仇人杀去, 而这边,刘恭简正在寺门前寒暄,告辞二字刚刚脱出口,就见一猛汉提一丈二长枪,怒喊到:“贼人休走,还我命来。” 昭仁他们见是漆也航冲了出来,见那怒火仇恨加持的力量,阻止已经来不及。 刘恭简早已忘记当时只有十几岁的漆也航,此时更是无法认识,正在不解中就见一明晃晃枪头已经刺到了眼前,刘恭简也绝非等闲之辈,侧身躲了过去,可他哪知飞出的长枪又横扫过来,正对了胸脯。 这一枪虽未刺到,却也势大力沉,胸脯遭重重的一击令刘恭简倒在了地上。漆也航正欲再刺,刘恭简翻滚躲开,从身下抽出大刀,与漆也航战起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我性命?”刘恭简有大刀在手,便有了些许招架之力,得了些许喘息机会,随问道。 “漆无行,你可认识?漆鸿韵你可认得?”这两个从牙缝里挤出的名字,如同万发弓箭,一下子刺穿了刘恭简的防御。 他哪想到竟会在此遇到仇家,渐渐招架不住,大刀被枪刺掉在地,漆也航得了机会,刺中刘恭简左肩,令他动弹不得。 “你这贼人,可认得我了?”漆也航瞪大眼睛,向还未放弃挣扎的刘恭简怒喊到。 刘恭简自知已无力回天,也就懒得狡辩:“没想到竟落到你手里。”他冷冷的说出这几个字。 “你可还有话要说?”漆也航举起从刘恭简手中缴获的大刀正欲了解他的性命。 “漆也航,刀下留人。”昭仁欲来阻止,却见刘恭简已人头落地,那喷出的血溅出数米远,正落到白莲寺围墙上绘制的莲花上,在漆也航看来这血溅的莲花才更有味道,也算了了他的心意。 “你可知杀了他的后果?”昭仁哪见过如此血腥场景,掩了面向漆也航说道。 漆也航如同着了疯癫,只顾自己哈哈哈大笑起来。 “宗主远处一队官兵正赶过来。”方山见一队官兵正奔过来随即向昭仁报道。 “你还不快跑。”昭仁命令道。 “跑他作甚,家仇已报,我已无他求,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这群狗贼只管过来。” “宗主莫劝了,这壮士,行为可敬。要以大局为重呀。”林江走过来,拽住昭仁。 说话间,一队兵卒已经到了跟前,见巡查被削了脑袋,一个个惊若寒蝉,只是拿着大刀,不敢向前。 漆也航用脚蹬着刘恭简的尸体,抽出他那丈二长枪,向这群怂兵怒呵到:“来呀,爷今天大仇已报,毫无牵挂,多杀几个几个垫背的,阎王路上也不寂寞。哈哈哈。爷今天绝不逃跑,来几个杀几个。”说罢又抡起长枪,向兵卒杀去。 一众兵卒确实怕了,一个个收了大刀逃窜而走。 待,一众兵卒不见踪影,漆也航再也按捺不住,瘫坐在地上恸哭起来。 “漆也航,还不快快收拾行李,离开此地。”许久后昭仁见漆也航渐渐平息了,才劝到。 “宗主收留之恩还未报答,又闯出这祸端,如我一走了之,岂不连累宗主。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定会与我圣教撇清关系,不连累恩人。”漆也航数到。 “被官府抓到,定是一死,现在逃走,或许你我还能再相遇,官府无凭无据也不会拿圣教如何。” “我意已定,宗主莫再劝,我会守着这贼人的尸体等待官家来拿。” 昭仁也不好再强求,只得与林江回了寺内。 方山见宗主进了寺内,在此站着也不甚好,可又敬佩这漆也航,知道他必死,故来到漆也航前,跪地磕头说道:“我方山敬重义士,请受小弟三拜。这一拜是拜也航兄义薄云天的气盖山河,这第二拜是拜也航兄冤死的祖辈,这第三拜是拜不惧生死的也航兄。” “谢方山兄。来,我有书信与你,请转交给宗主。信为我一恩人,常蝉子所书,书中缘由详尽,我照信而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家宗主仁爱宽厚,是不忍心,再错下去,本想哪日不告而别,断了此事,哪知今日遇到仇家。呵呵,我已了无牵挂,让宗主时刻防备。”漆也航从怀中掏出一油纸,里面包裹着数件小物件和一封书信,他把书信挑出,递给了方山。 方山接过信件,放入怀中,转身进了寺庙,关了庙门,只留漆也航一人守着刘恭简尸体和头颅。 约莫过了六七个时辰,初一的缘故天色黑的出奇,初春的夜冷的出奇,叁宿渐渐接近西侧山峰,只留一颗星。此时漆也航已经躺在了方才坐着的地方,他目光呆滞,想着之前难以忘记的事情。 远处隐隐约约听到一队人马的嘈杂声,点点火光在高处的山路上若隐若现,这正是逃跑的兵卒搬来的救兵。 为首的竟是都统雅布,这本与他无关,听说命案发生在白莲寺外,雅布不禁慌了神,他担心昭仁的安危,便亲自带队一是缉拿这逃犯,二是,望一眼昭仁。 兵马渐渐临近,驱马声嘈杂着马蹄声在这山坳里更显得急切,可这并没有惊起漆也航,他还躺在那,之前放出的狂言,“来一个杀一个!”早已忘记。 雅布收住缰绳勒住奔跑的枣红大马,与兵将已来到白莲寺门前,借着火光,见地上像是躺两具尸体。 “你等速速查验。”雅布命令道。 吩咐完,雅布下来战马,直径走向寺门,这时方山闻声正好把门打开,见雅布走来,生怕有事,又关了寺门。 “莫怕,我乃雅布,你家宗主可安好?”雅布向门内喊道。 “都统大人请进,宗主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正在寮房歇息,大人可在宝殿稍后,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宗主。”方山见雅布并无恶意,随开了门,让雅布进入,自己匆匆去禀报。 雅布进了寺内,寺外兵卒本想着一场恶战,却见漆也航早已如同无了意识,任兵卒五花大绑。 第八十章 轻判也航 方山在寮房外,见到正从寮房出来的谷阿丽。 “宗主睡了?”方山问道。 “未睡,在读书。”谷阿丽回到。 “劳烦,小妹禀告宗主,就说都统大人雅布又来了,在宝殿等着呢。”方山不变进屋,就请谷阿丽代劳。 “好,哥哥稍后。”谷阿丽说完又回了寮房。 “宗主,那都统又来了,我说他迷恋您,您还不信,这一天跑两趟,肯定有为题。”谷阿丽向昭仁说道,平日里昭仁待随从亲如兄弟姐妹,随从们说话也是从不遮掩。 “喔,他又来了?”昭仁有些激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边翻着书,边若无其事的说道。 “恩,正在宝殿候着呢?” “这皇族贵胄,总不能避而不见。”昭仁批了件斗篷,叫了谷阿丽一同前去。寮房离宝殿几十步的脚程,说话间便到。 烛光泛着昏暗的黄光,时不时跳动的火苗,像是努力挣扎放大身躯,却无法充盈整个不大不小的宝殿,雅布来回渡着步子,却也不顾佛像前的斯文。 小步走来的昭仁,行至殿外便听见殿内令其,心跳加快的来回踱步的声音,越是靠近大殿门口,昭仁的心越是慌乱,直至再次见到硕健的背影,心绪才得以稍稍平复下来。 “民女,昭仁拜见都统大人。” “快快请起。听说那逃犯惊到了宗主,我特来探望,如有什么需要可直接与我说。”雅布焦急的心,在见到昭仁时竟更加紧张起来。 “让都统大人费心了,小女,并未惊吓到,只有一事相求。”昭仁数到。 “但说无妨。”雅布说道。 “那逃犯本是寺内一随从。为小女半月前收留,虽为非作歹在前,但实属被逼迫,此人温厚忠良,杀巡查属报私仇,巡查公报私仇,杀其父辈,夺其田产,十恶不赦,还望都统大人查明缘由,饶那逃犯一死。”昭仁向雅布求情到。 “竟有此事?此案因斩杀官员,事关重大,县府无权定夺,会交由巡抚查办,我与巡抚大人交好,定为这可怜之人,争取从轻发落。”雅布应了昭仁的请求。 “多谢大人,小女有窝藏逃犯之嫌,请都统大人定罪。”昭仁说道,预跪地伏法,却被雅布扶住。 “宗主,这等小事,有我雅布在,不算什么。我倒是听说宗主阻止未果,但事后规劝暴徒,令其束手就擒。这足以请赏。”雅布自信的说道。 “民女不求赏赐,只要能问清缘由,酌情从轻处理就好。” “我定当尽力。行了,见宗主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手下还在门外等候,还要着急回去交差,方山要与我回趟县府,就事情缘由经过,做个笔录。我会教他如何说。”雅布说道。 “民女再谢都统大人。”昭仁回答。 “告辞。”雅布说罢匆匆离去此时脚步轻盈了许多。 “快去找方山,随都统大人一同前往。”昭仁招呼谷阿丽说道。 白莲寺门外,漆也航已经被五花大绑放在了马背上,安静得很,似乎只想着尽早死去。刘恭简的尸首没有人敢碰就放在了原地,兵卒三三两两,松松垮垮的扯着闲话,见雅布出来,一个个停止闲扯,身板也直起来。带头的向都统行礼说道“大人,犯人已抓住,也验明了身份正是漆也航,那放在马背上的便是,可这巡查尸体不知如何处理?” “找个麻袋装好,一并驼回去。” “这恐怕不妥,对死者不敬。”带头兵卒说道。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雅布有些不悦,质问这兵头。 “小的明白,听大人吩咐。”带头兵,无奈只好,拿了麻袋把刘恭简尸体与头装在一起,也放在了驼漆也航的马背上。一切备好,雅布他们这才慢慢赶回盂县府衙。 谷阿丽得了命令,待官兵一走便找寺内其他人把那血腥的现场,及墙壁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第二日,李子业得到消息说白莲寺发生命案,按律昭仁应被以窝藏逃犯而吃牢狱饭,可她竟安然无恙,那都统大人一日两登寺院,这其中缘由李子业越想越糊涂,随叫了蝉子来商量。 “昨日斩杀巡查的可是你安排在昭仁身边的逃犯?”李子业问道。 “正是。” “你可知他有多鲁莽,竟当众斩杀了巡查刘恭简。”李子业问道。 “完全可以理解,他与刘恭简有不共戴天之仇。”蝉子答道。 “那借刀杀人如何实现?”李子业有些着急了。 “领主莫急,按律,昭仁有窝藏之罪,如能买通府衙,定实她的罪名,岂不是也能除了这女子。” “怕就怕,这女子认识的人能在这小小盂县一手遮天。你可知禅让那日来的都统,是何等人?” “正黄旗,亲王之子。”蝉子答道。 “那你可知他迷恋这昭仁?” “在下不知,如若如此,这可就难办了。” “我等要另图他法了。”李子业狠狠的说道。 十几日后,春中热气越来越燥,繁花铺满山间,一座灰墙黄瓦的寺庙镶嵌其中,从山顶望去,顿时令人抛开所有烦心事。 因担心官兵查验聚众法事已经停一个多月,见着繁花美景,心情好了许多,便飞鸽传书各领主,准备重开法事,宣扬圣教,发展信徒。 昭仁命寺内常住信徒,打扫寺院,准备法事应用之物,准备这月十五也就是后天,重聚善男信女。 众人正忙,有人来报都统大人到。 昭仁听闻心中不禁又泛起涟漪,却淡定的说道:“随我去迎接。” 雅布此次不是一人而来,带了数名随从,随从手中均带着各式礼品,看样子应为布匹之类。他令方山把马牵走喂些草料,这才带着随从进了寺门,真见到前来迎接的昭仁一行。 “民女不知都统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昭仁带随从行礼道。 “哎,免礼,以后也不必多礼。恭喜宗主。” “何喜之有?”昭仁不解。 “还未见到茶水,怎能就这么轻易的说了。”雅布打趣道。 “嗨,只顾问了,都统请到配殿用茶。”昭仁说道,在前引路,不一会变到了西配殿,屋内茶点已准备妥当。 “都统大人及各位将士小寺清贫,略备了些茶点,照顾不周还请见谅。”昭仁招呼都统大人及手捧礼物的随从们。 “这么小的配殿哪能装得下这么多人,你等放下礼物,到外面吃些茶点便是。”雅布不想太嘈杂,并令随从出去吃茶点。 “请都统大人上座。”昭仁引都统大人做到最尊贵的位置上,也就是宗主平日所坐的位置,而自己坐在了东侧下面。 雅布听了昭仁的指引坐好。 “这茶是头春最新的绿茶,这茶园就在后山,请。” 雅布轻轻饮了一口,滋味浓厚,入喉滑润,回味略甜不禁赞到:“好茶!” “谢都统大人夸赞,敢问都统大人这喜事?” “宗主,因规劝漆也航继续行凶,县府依律赏银五十两,及布匹胭脂粉末等共计十处,同时布告全县。这岂不是大喜。” “民女不敢当,这钱物我收下,但布告全县万万不可。请都统大人转告县丞小女的请求。”昭仁向雅布请求道。 “好,依了宗主便是。” “敢问都统大人,这漆也航可否定罪?”昭仁那在乎这银两胭脂,她更关心漆也航的生死。 “以按照宗主吩咐处理,经查证,当年漆也航祖父确为刘恭简在狱中残害致死,其父漆鸿韵罪不至死,刘恭简公报私仇,当值县丞涉嫌不报,一并查办了,但案件牵扯较大,已由按察使呈刑部定夺,不日将有结果。至于这漆也航保住了性命,但估计要充军伊利了。”雅布说道。 听闻此,昭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算是最好的结果,随即起身向都统大人行礼致谢。 茶语交互,昭仁与雅布相谈甚欢,转眼两个时辰已过,雅布还有公务在身,便起身告辞,二位寺门前寒暄一阵,雅布与随从骑马而去,直至人马扬起的尘埃渐渐落定,昭仁还未离去,这都统大人竟是百依百顺,心中竟有些不舍。 回了配殿,昭仁差人把布匹,银两分给附近贫苦乡民,自己留下了胭脂粉末。 这月十五,天气晴朗,花开的越来越艳丽,四方乡民正陆续赶到白莲寺门前,参加这停办了一个多月的法会。白莲寺也热闹起来,热闹程度不像一个寺院,倒像集市。 同乡民一起赶来的还有林江领主。林江领主见了方山由方山直接引入配殿。屋内,昭仁正坐读经,未注意到林江赶到。 “老朽拜见宗主。”林江行礼道。 “前辈快快入座,以后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前日收到飞鸽传书,宗主约我今日来,说是有要事相商,可是为漆也航之事。”林江问道。 “也与他相关,那日你走后,漆也航经方山转我一封信。”昭仁说着从书中翻出信件,接着说道:“心中内容详实,但晚辈有些疑问。”说着昭仁已起身,把信件交给林江。 第八十一章 天降火球 李江仔细读来,不禁打了寒颤,他未想到蝉子竟有这般诡计,原来漆也航劫道,投靠等均是被蝉子指使,而后便要怂恿昭仁攻打盂县县衙,顺便报了杀父之仇,幸亏前几日恰巧遇到仇家,且漆也航已被宗主感化才有了转危为安。 “竟如此凶险。不过宗主如有神助,总能逢凶化吉。”林江感叹道。 “有我圣教,大明王弥勒佛,一心向教,哪会得不到庇佑。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揭露我身世,安插内鬼,即便我是领主,也可实施,为何禅让与我宗主之位后才谋害与我?” “老朽揣测,宗主之位实为烫手山芋,任何差池,官家定要责问宗主。倘若起兵,如李子业为宗主,他深知力量悬殊,绝不会答应,如退掉宗主之位进可怂恿宗主起势,退可不受责罚。故宗主如无充足的实力,万万不可起事。” “可否用着信件质问子业,除了这恶人。”昭仁说道。 “不可,宗主应权当无此书信,免得我圣教分裂。再通过推恩,分地,削弱其实力,徐徐图之。” “总觉无法忍受这明里暗里的算计,我等同为圣教信徒,为何这李子业会有如此狼子野心,非要置我于死地。”昭仁越说越是激愤。 “宗主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 “我欲五月十三日,也就是一个月后,伽蓝菩萨圣诞日,集各领主共议推恩。前辈可推荐几位少年英才。” “择选人才,老朽不便插手,被推荐的人,感恩推者,对宗主会少了恩情。宗主亲自提拔,方显恩德呀。”林江说道。 “前辈说的在理,我这有份名单,请您过目。” 林江接过,仔细浏览名单,考量名单中青年才俊的才能。 “这十三人中,领主张骋手下,顾威,英武有余,却度量不足,不堪大用,可为将,但不能为帅。李子业手下孙周法,谄媚奉承,抛妻弃子,小人也。领主周当手下,孙柯,虽是相貌不佳,但忠心不二,文韬武略是个帅才。我手下李龙飞,宅心仁厚,威猛无比,足智多谋,也堪重用。其他人等,老朽少有来往,不敢妄断。” “小女记住了。” 正当昭仁和林江商议对策时,方山来报:“宗主,林江领主,聚集的乡民非要见您,还送了许多新收割的小麦。我无法推却,还请宗主露面。” “今日本想借,寺中人多,便于混淆眼线,才邀请前辈商议大事,却不能清净。前辈小女去去就来。”昭仁说道,随即同方山出配殿。 白莲寺门外宽敞处,已是人山人海,方圆百里信徒齐聚,好不热闹,虽然请了法师,比丘,众信徒也念了经文,但众信徒此行不见昭仁,就感觉缺了什么。 昭仁刚刚出了寺门,就见本是喧嚣的寺外顿时鸦雀无声,有人欣赏她的仁爱,有人欣赏的她的恭谦,有人欣赏她的慈祥,当然也有欣赏她的美色。 人群中一信徒高呼:“仙姑保佑。” 众人皆跪拜。 “众乡民,快快请起,我岂能承受。”昭仁速速来到乡民中间,扶起身边的几位乡民。 “昭仁,还仰仗我弥勒佛祖,仰仗大明王,也仰仗乡民的奉养,才得以发扬光大。众乡民请受我一拜。”昭仁说罢轻轻行礼。 “仙姑,我家丈夫,一冬未得伤寒,这快要到夏天了,却一咳嗽一整天。求仙姑看看病。”一乡民从众乡民中拽着一个干瘦的男人挤到昭仁身边。 “莫急莫急,方山先去搬些桌椅来。”昭仁一边安抚求医的乡民一边吩咐方山搬些桌椅好行医。 种地的乡民多为穷苦之人,奈于囊中羞涩,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就诊,参加法事的众乡民中不乏顺便来向昭仁求医治,在这昭仁医术高超,也在乡间落下了好名声。 一会方山很快便布置好了桌椅,方便昭仁望闻问切。 “方山,你去告知林老前辈,让他先回去,我过几日登门拜访。”昭仁吩咐道。 昭仁有先见之明,来求医的乡民不知这位,直至日落西山还未全部诊完。 太阳渐渐下山,昭仁看完寻医的乡民,有些疲惫,一些路远的乡民被安排到寮房歇息。一轮近乎圆形的月亮,在太阳还未完全失去光辉时早已挂在东侧天空。春末,此时的温度,温热中略带凉爽,微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方山正要收拾桌椅,昭仁自己留了一个椅子,要坐在这赏一会月亮,昭仁自很小时,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天气允许,她总会在阴历十二三日赏月,而不是在十五那日。 “宗主,不如回大殿前赏月,这边人太多,况且前几日……”方山正欲说,却又止住,生怕打扰了宗主的雅兴。 “恩,说的对呀,这里人太多,有些杂乱。”昭仁知道方山未说口的事情,不想多想,就回了寺庙,在宝殿前台继续赏月。 方山行动真快,还未等昭仁走到宝殿前台,桌椅茶水已摆放妥当。 “方山,最近可有漆也航的消息?”昭仁问道。 “回宗主,小道消息,哪有都统大人知道的快,您就等都统大人来报。”方山说道。 “方山,你不学谷阿丽的好,净学些嘴贫的话。”昭仁并未生气。 “谢,宗主。”方山更加肆无忌惮了。 “嗨,还谢。”昭仁回到。 “宗主,小的就不打扰您赏月了,这就去寮房看看乡民安置好了,没有。”方山说道,他确实很忙,有时候像这寺庙里的管家。 说话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皎洁的月光,越发的明亮。抬头望向天空仅剩几颗非常亮的星星伴着月光闪烁。 昭仁望着月亮发呆,她在想太多太杂的事情,当然小时候想念双亲,而今应是多了更多愁事,比如那即不敢靠近又时常思念的都统大人雅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教内外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争斗,她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在平常人看来近乎完美,但却忘记了,与亲生母亲离别时的嘱托——不要有任何光复大明之念。 现在在她心里除了宏图伟业,就只剩宏图伟业。或是这十几年的白莲教生活,令其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如今她已成为一教之主,不知道,这凶险的境遇会不会再一次改变她的心智。 估计过了半个时辰,这风夹了更多寒意,那月光不再皎洁,更像是一地的霜雪。昭仁打了一个寒颤,正准备回自己的寮房,却突然天空西南爆起一团照亮整个夜空比正午太阳光还要耀眼的白光,白光闪过,让人睁不开眼睛,等在看时一个火球正划破天际直奔着红庙山而来。 寺院一时,慌乱起来,不知情的乡民,以为怪事,纷纷逃出寮房,来到宝殿前台,再看时,这火球已经达到头顶,紧随其后的便是如雷的轰隆声,白莲寺逃过一劫,那火球越过白莲寺,也正好越过白莲寺后背的红螺山最高峰,奔向东北而去,紧接着便是更为巨大的轰隆声和一声巨大无比的撞击声。 正当乡民万分恐慌时,西南天空再次爆起亮光,只不过比刚才小了很多,火球也是小了很多,在划破天空时,爆为数十块更小的火球,随即消失在天空中。 “众乡民不要惊慌,快快席地而坐,与我共念《大明王经》。可消恐惧。” 众乡民,皆听从昭仁,纷纷席地而坐,同昭仁高声唱诵经书。 很快天空归于平静,那落到山后的火球也消了动静,唯有那未圆的月还在当空照耀,甚是清闲。 见众乡民平了气息,不再慌乱,昭仁让他们回了寮房,按白莲教规定早早休息。 随后又令方山带俩助手,速去查看,这从天而降的神物到底为何物。方山接了命令,思前想后,觉得,绕道肯定不如直接翻越后山省时间,便带领俩助手,带上防身器械,出了寺院后门,直奔后山主峰而去。 第八十二章 天外宝石 虽然有月光相助,夜晚的山路或者说夜晚开辟翻越红庙山的山路,让方山他们吃尽苦头,红庙山主峰陡峭挺拔,峰顶一巨石挺拔而立,如傲视天下,才得名傲来峰,平日里攀登都要小心翼翼,这仅借着月光堪比登天,他们不得不从西侧绕过,这加长了形成,虽说减小了攀登峭壁的危险,却令他们那本已被荆棘划破的双腿,全染了道道划痕。 足足三个时辰,三位吃足了苦头终于绕过傲来峰,东北方向一览无余,却见离山脚不愿处,星星点点,数百火点,来回跳跃。 “哎,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方山叹气道。 “我们还下去吗?”白莲寺柴院火头,方全问道,白莲寺附近一村庄名为方家营,全村男丁皆姓方,方全与方山同宗同族,是刚刚出了五福的亲戚,论辈分,方山要叫方全一声叔叔。 “宗主有令,即便是下刀山也要去。”方山说道。 “你这犊子,这下山的道,不比那刀山差。”方全说道,引得另一人咯咯笑起来。 “既然已经有人在找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着急了,小心走下去,少遭些皮肉之苦。”方山知道这下山不比上山容易,便退让了一些说道。 方全他们也只好同意,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走去。 傲来峰东北向,山脚之下,上百官兵正举着火把,毫无头绪的搜寻着。这山脚,在往北便是数公里的山间平原,除了几户庄户人家在此开垦耕田,少有人来,故此并无大道相通,看来这百位官兵和方山他们一样定是吃尽了苦头才赶到此地。 搜寻大军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都统雅布, 山脚东面不远处,又见一队举着火把的队伍急匆匆的赶过来,领路的是盂县县丞曹安。 “都统大人,在下又去附近村庄问了,皆说那火球就落在了附近。召集了一些乡民帮忙搜索。您看是否妥当?”曹安小心问道。 雅布他们已经搜索了许久未见任何踪迹,也只好允许,但他怕被众人知道,向曹安说道。 “只要管住他们的嘴就行,谁要泄露出去,格杀勿论。” 上百官兵加上三十多位乡民,依旧毫无头绪的搜寻着,他们只知道搜寻那从天而降的火球,但不知道降落后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砸一个大坑,一旦见到异样的地方便蹲下仔细寻找。 方山他们披荆斩棘又受了些皮肉之苦,才到了山脚下,就撞见一正在寻找的官兵。 方全不知好歹,竟大声问道:“官家找什么呢?找到没有?” 黑夜里,本来专心搜寻的官兵,被这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火把差点掉落地上,等镇定下来,便抽出腰间的大刀,呵到:“什么人?此地县府有事,闲杂人不得靠近。” “军爷息怒,我们是白莲寺的杂役,是来寻找那从天而降的大火球的。”方山向前说道。 官兵拿火把靠近方山他们照了一番,见乡民打扮,只携带了些棍棒,确定不是贼人说道:“如无人领路,快快走开,别耽误差事。” “官爷,您这可是在寻那从天而降的火球?”方山又问道。 “你知道在哪?”官兵问道。 “官爷,我也是来寻这火球的。并未见到。” “嗨,你是刷老子,套老子话!不绑了你,交由县丞处置,还对不起我这脾气。”兵卒这才明白过来被套了话,临行前,县丞多次嘱咐,不得泄露消息。方山他们见这兵卒上了火,自知再呆在这,肯定吃不了好果子,正欲往山上跑。 “你们仨别跑,兄弟们,快来呀,我这有贼人滋事。”兵卒见方山他们已经跑出数米远,便喊叫其他兵卒。 不久便聚了数位兵卒,本在督促搜寻的都统大人,也赶了过来,方山他们哪敌得过一群兵卒,只好束手就擒,被兵卒用手擎着下了山,正碰到赶过来的都统大人,由于雅布自己拿着火把,整个脸被火光照的清楚,方山见到都统大人喜出望外。 “都统大人,在下是白莲寺方山,我多次给您喂过马。”方山说道。 雅布拿了火把,向被擒住的方山照去,见果真是白莲寺多次照面的杂役,但不知其名字。 “原来你叫方山,怎么来这?”雅布问道,同时示意兵卒放了这三位。 三位见兵卒放了自己便扑通跪地,方山向雅布回话到。 “禀都统大人,我家宗主见一火球从天而降,估计落到此地,派我们三人来查看到底为何物。” “三位,免礼,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寻找,但有一样,不管找到什么东西,除了你家宗主不可与为人说。否则格杀勿论。”雅布说道。 “谢大人。”三位同声说道。 兵卒们向三位匀了火把,方山他们三扎堆在一起相互挨着找了起来。 众位寻找了许久,毫无结果,东边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有些人的火把早就熄灭。 “都统大人,这天就要亮了,我们是不是要扩大范围。”曹安向雅布建议到。 “找到天亮,如果还没有结果,从这看正北不远,有一个不大的水塘,我估计有可能落入水中。要不不会连个坑也没有,如此大的火球怎么竟没有着火的痕迹,所以多半是掉入水中。” 雅布所说的水坑,就在山脚下,经雨水常年累月冲刷,形成的不足十平方米的土坑,只能在夏天储满雨水,冬春季节此地少雨,这水池所储水分日渐蒸发,已经少了大半。 天已经完全亮了,还是毫无结果,县丞召集众位聚到一起,再三叮嘱,不要对外说今日搜寻的事情,然后让三十多位当地乡民每人搭档一名兵卒回家取刨土的农具及水桶再来。 雅布带领剩下的兵卒在水坑旁等候,见一些死去的鱼虾浮在水面之上,这令他万分确定水坑定是那火球坠落地,无法判断水底情况,有怕弄坏了宝物,便断了下水摸索的注意,只等哪来刨土农具开一个水渠,引出坑中谁,等水尽便能看的清楚。 很快乡民与兵卒带来应用的?头水桶等。 “听我指令,所有人分为两队,一队刨水渠,把水引出,另一队可暂用水桶向外舀水,但要注意切莫动了坑底的泥土。”雅布吩咐好。不大水坑哪见过如此多的人,上百人开始忙活起来,约莫一个时辰,水渠从外向里刨成,就在差最后几?头时,雅布命令慢慢放水,以免流水冲走宝物。 士卒轻轻刨开一道小口,让坑内积水慢慢泄下,等无法外泄时,再往下刨一层,再引水慢慢外泄,直至坑内积水见地。在水即将见地时,便看到坑内淤泥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一样出现一层层同心圆,少许,水坑终于见底。除了些许死去的鱼虾,和一个铺满肯定的撞击坑,并未见任何怪异的东西。 “都统大人,这没有什么东西呀。莫非这宝物在坠水后化了不成。”曹安说道。 “定是又被淤泥覆盖了,用水桶向外舀淤泥,每次都要认真查看有没有奇特之物,即便是石头要放置好等待查验。”雅布在命令道。 兵卒开始用水桶往外舀淤泥,淤泥渐渐少了,就见水坑底部撞击坑中间出现一块仅有饭碗大小的东西,因为披着灰褐色淤泥,无法看清面目。 雅布终于看见心想之物,激动不已,忙命令兵卒:“快去把那中间的宝物舀出来。” 众人因不知此物是否危险,一时无人敢下去,却见方山从一唯唯诺诺兵卒手中抢过水桶,进入坑底,用水桶把那雅布心思之物连同淤泥一起舀了出来。 然后提到岸上倒出,又用坑外残留的水,慢慢冲洗,此时宝物才现了真身,竟是一黑不溜秋的石头,不过这石头有些怪异,身上满是凹凸,更为怪异的是这石头的顶部竟然有裂缝,不过这裂缝被淤泥堵住,看不清裂缝中的情况。 方山又去取了水小心翼翼的冲刷这裂缝,当淤泥一点点被谁冲掉以后,裂缝中泛着幽幽浅蓝色光。仔细观察,这裂缝中泛着浅蓝光的宝石,莹润无比,如脂如膏,幽幽的光辉,如梦如幻,令人心旷神怡。 见此,雅布无比的兴奋,急忙手捧起石头,端详起来。 “宝物,宝物!快快到坑底查看还有没有。”雅布再一次命令道。 众人见都统大人并不怕,也就没了芥蒂,仅容得下四五个人的坑底一下子挤满了数十人,他们在坑底摸索着,把所有石头摸了出来,而后放到岸上,一一查看,确认是普通石头才肯放过。 众人将水坑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雅布手中捧着的,再无第二块。最后雅布又亲自到坑底查验,确信已搜索干净,才到岸上对众人说: “今日之事,只限诸位知道,不可告知他人,即便是父母妻儿也不可以告知,如有人走漏了半点信息,格杀勿论。当然今日辛苦众位,今日参与的皆可到府衙领取白银五两。” 第八十三章 为美人宁欺君 “多谢都统大人。定守口如瓶。”众人齐声谢道。 “各位乡民,今日,先散去,选一位跟随我们回县衙领取赏银,如有家人问起,就说没找到任何东西。谁要走漏了半点风声,你们这些人通通受牵连,回去管住嘴。”曹安怕这群乡民经不起家人问,又补充到。 此时雅布已经把宝物放入怀中,跨上枣红大马,欲打道回盂县县衙,又想起方山他们,随即拿出银两回脸说道:“方山你等回去可与宗主照实说,但不要告知他人。这是二十两白银,你们三人分了就是,不必去县衙。” 方山向前接过银两谢过都统大人。 雅布见嘱咐妥当,便轻拍马而去,看的出心情十分畅快。县丞曹安与众兵卒紧随其后,乡民选了一个代表,跟在步卒队伍里朝着大路而去。 方山他们还没定好怎么回去,于是耽搁了一会。 “方山,银两咱仨一人六两六,剩下的四钱,咱仨好好吃一顿,如何。”方全先说到。 “这是自然,你我辛苦一年也攒不下六两,这可是托了那宝物的福气喽。”方山回答。 “我说,方山侄儿,有没有感觉到有些特别?”方全说道。 “你是说什么特别?”方山答道。 “我的意思是,自从我们见到那石头里的宝石后我浑身就充满了劲。心中也想不到什么愁事。你说怪不怪?”方全又说到。 “我也有这种感觉。”另一位也附和道。 “不瞒二位,我离得最近,我的感觉不比你们亲切。这真是个宝物。”方山感叹道。 “你说这都统大人拿了这宝物是自己留下还是献给当今皇上?”方全问道。 “大叔,先别想他的事了,咱仨走哪条路回去?” “咱这折腾了一宿,走些平坦路。这路上有一处酒家,饭菜非常了得,当然比我做的差一些,咱顺便吃些饭菜去。”方全说道,难得这位火头能夸赞别人厨艺。 三位听了方全,没有按原路返回,奔了大路,吃了些可口饭菜,绕着红庙山回寺庙。 方山回到白莲寺,立即就去了寮房见了昭仁,一五一十的向其禀报。特别强调,雅布并不避讳昭仁知道宝物这件事。 昭仁知道了那火球为何物也就没再想这件事。她心中最着急的还是如何对付李子业他们,于是吩咐方山先去休息,而后为明日到林江领主那准备应用之物。 回府衙的路上,曹安向雅布问道:“大人可否感觉到异样?” “什么异样?” “我在看到这宝物之后,顿感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曹安回答道。 “我未感到任何异样。”雅布回答,实际上雅布说了谎话,他也感觉到了宝物的威力,却能给人心情愉悦的感觉。 雅布回到县衙,从自己的账务中拨足了银两发给前去搜寻的乡民与兵卒,而后未尽酒饭便匆匆回了,县丞为其安排的临时起居地,一个距府衙不远的豪华院落,他收好宝物,正准备休息。却听到急切的脚步声,见曹安穿过天井正手拿着一文书,小跑着进了客厅。 “何时如此慌张?”雅布起身到客厅问道。 “大……大事……不好!”曹安气还没喘匀。 “有什么大事?慢慢说。” “当……今圣上,亲下文书,让奴才……奴才查验昨夜天降火球之事。”曹安稍稍安了神说道。 “嗷,想必这天象京城也看到了。都问了些什么?” “问伤亡损失,问有没有奇异之物。” “你想如何答复?”雅布问道。 曹安被夹在欺君与欺骗上级之间,他知道这位都统大人是位皇亲国戚,作为大清国的奴才,他谁也得罪不起,只好普通跪地,求饶道: “奴才,不敢冒欺君之罪,又不敢得罪都统大人,还请都统大人定夺。” “我既然封了在场所有人的口,就是担心怕有人争抢,人人都说,未发现任何东西,欺君之罪有从何说起。你且这样回复,无人丁伤亡,未见任何异常之物。天塌下来我顶着。起来。”雅布说道。 “都统大人,奴才知道了。奴才身家性命以及一家老小就交给大人您了。”曹安磕了三个响头后向雅布求到。 “好了,这事我顶着,你且退下,容我歇息。” “是,奴才这就告退。”曹安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雅布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便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梦中,雅布梦见他把宝物做成坠子,搭配了白金项链,送给了心上人。 心上人佩戴了宝物,本是倾国倾城的美色,美到无以复加的境地。看表情美人定是喜欢这蓝幽幽的宝物项链,但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雅布问过多次,美人只是笑而不答,却突然间一跃而起,轻盈的姿态在半空中飞翔,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空中,末了雅布也为得到美人一句答应。 接近黄昏时,雅布才从睡梦中醒来,想起梦中场景,不禁令他感到好笑。 已是黄昏,未进饭菜的雅布有些饥饿,便命火头准备些硬菜吃酒,戌时酒足饭饱,雅布关了门窗,灭了烛火,拿出宝物,去了盖在上面的绸缎,屋内顿时出现一条从裂缝中发出的浅蓝色幽光,幽光找到屋顶,落下一条浅蓝色的光线,光线亮不强不弱、颜色不淡不浅,一切恰到好处,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雅布呆呆的欣赏了一会,有突然觉得不妥随即又盖上了绸缎,点燃烛火,收好宝物,生怕被别人看见。 雅布心中万分喜悦得了件如此宝物,仅这条缝隙发出的光亮就足以超越夜明珠千万倍,要是开了这石头,让宝物现了全身,岂不会更好。如能送给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博得芳心,那该多好。 曹安自回到府上,迟迟不敢下笔回复,他犹豫许久,心想,如果欺君,还有不被识破的可能,即便识破,说不定雅布真能保他,但如果不欺君,雅布定饶不了他,想到这最终还是照雅布的意思,八百里加急回了折子。 又一日也就是四月十五日辰时,昭仁带了方山及谷阿丽两位随从及应用之物,离开白莲寺拜访林江,林江主地,离红庙山不远,在其正南方,青罗山下一古寺内,名曰青罗寺,距此不足三十里,但山道崎岖,到达时已是酉时。林江并不知宗主隔日就到,未能远迎。 青罗寺始建于唐代贞观年间,兴盛于宋代,寺庙多次重修,规模宏大,宝殿前后又有宝殿,配殿寮房无数,因李自成部将曾在此安营扎寨,后被围剿,寺庙自此荒废,白莲教兴盛时才得以修缮,成为林江主地的中心。 林江引昭仁他们进了东配殿,吃完了饭菜已近戌时。 “宗主,前夜一火球从天而降,我见落到红庙山附近,可有什么消息。”林江闲问道。 “不过是块……”昭仁正要如实相告。 “奥,那日我和其他两位前去看了,并无什么东西落地。”方山忘记嘱托宗主,慌忙打岔到。 “也难怪,这几日也并无任何消息。宗主路途劳累,还请早日歇息,明日还有早课,还要详谈要事。”林江说道。 “前辈也早些休息。”昭仁回答。 “龙飞,引宗主去寮房休息。”林江吩咐手下爱将李龙飞。 这李龙飞仪表堂堂,举止大方,能文能武,是一不可多得的帅才。明末兵荒马乱年仅四岁的李龙飞在老家保定府与家人走散,不得已跟随灾民辗转来到青罗山附近讨生活,清军入关时,跟随了林江,自此才学文习武,但天资聪慧,很快 便成为能文能武之人,其感恩林江的收留栽培,视林江为亲生父亲,忠心效力。 “宗主,这边请。”李龙飞鞠身说道。 “好,龙飞今年可有二十五岁。”昭仁起身谢过林江,跟随龙飞走去,闲聊到。 “回宗主,龙飞今年刚满二十岁。” “生的如此壮实魁梧,将来定是不凡。”昭仁说道。 “谢宗主夸奖。您这边请。”龙飞边回答边指引到。 行了几分钟便到了上等的寮房,李龙飞不便再往里走说道:“里边便是宗主的寮房。我在此等待,缺什么应用之物告知于我,我去准备。” “也好。”昭仁回到。便带着谷阿丽进了寮房。 寮房内应有尽有,并不缺少什么,昭仁便令谷阿丽出去让李龙飞回去休息。这谷阿丽得了吩咐甚是高兴,急忙出了寮房,见李龙飞正候在那,向前说道:“这位哥哥,我家宗主说,不缺东西,你先回。” “那有劳姑娘了。”李龙飞行完礼便要走,却被谷阿丽拽住。 “你先别走,万一半夜需要东西找谁要去?” “考虑不周,考虑不周。我就在前院寮房,出了这往右拐,第一个入口进入便是。可直呼我名字。”李龙飞指着路说道。 “喔,知道了。谢谢龙飞哥哥。” “姑娘不必叫哥哥,直呼龙飞就可。”李龙飞哪受得了这等称呼。 “恩,好,龙飞,明日若是有空闲,可否带着我熟悉一下环境。”谷阿丽可真是个敢爱敢恨之人,想尽办法寻找与这壮硕才俊在一起的机会。 “那是当然。姑娘先回去歇息。” “什么姑娘,我叫谷阿丽。听好了,谷阿丽,往后叫我阿丽就行。” “记住了,阿丽姑娘。有劳了。” 第八十四章 天陨玉 雅布收好宝物,灭了烛火,准备睡觉,由于睡了一下午,或者太兴奋,翻来覆去很难入眠。他一直好奇裂缝下的宝石会是什么模样?想掰开裂缝探个究竟,却又怕弄坏了宝物,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下担忧,从枕头底下取出防身的短刀,再一次点燃烛火,取出宝物。 雅布把宝物固定在垫了好几层柔软锦布的客厅茶几上,用短刀小心翼翼的插入裂缝,而后慢慢使劲掰开包裹在宝石外的灰黑色外壳。 原本以为外壳坚硬无比,雅布没有多大劲,裂缝竟毫无招架,一直开裂到底部,淡蓝色宝石露出大半真身,此时裂缝足以放进去手指,雅布按捺不住激动,放弃短刀,直接用微微颤颤的手指。他屏住呼吸,欲使出浑身力气,手指却不听使唤,用不上力量。雅布知道自己太过紧张,那高频率跳动的烛火,带着自己的心脏一直快速跳个不停,只好深深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情绪稍微平静,雅布又重新开始,还未等他用上力气,包在外面的灰褐色外壳,完全分裂开来,一拇指肚大小的淡蓝色宝石跃到柔软的锦布上,顷刻间,真个屋内淡蓝色幽光,盖住了烛光,充盈了四壁。 “何等宝物!天待我不薄呀!”雅布心中惊叹着,被这淡蓝色的宝石迷得七窍全无。再看那宝石圆润如水滴,表面润而光滑如同刻意打磨过一番,却是浑然天成,就像天外神人,不小心丢失落到了地球一样。 雅布小心把宝石捧在手上,仔细瞧着,透过这淡蓝色幽光,瞧不出半点瑕疵。 “宝石送美人,定能讨其欢心。”雅布心中默念,怕被家丁看到异样,又迅速包好宝物,收拾妥当,休息去了,心事已了,雅布入睡很快,没多久鼾声响起。 第二日雅布早早起床,没来得及练功,便让火头上早饭。火头平日里早已在前一日半夜准备好早餐,只需稍加处理便可呈上。 雅布不喜繁文缛节,更不喜繁杂的杂役丫鬟,就令曹安安排了一个火头,一个马夫及一个婆婆打扫卫生洗洗衣物。所以每日饭菜伺候也是由火头负责,平日里,雅布会招呼火头一起吃酒,这火头就与他相熟,礼数方面也就简了不少。 “都统大人今日早安,为何不见练功?”火头请安到。 “今日着急外出,我来问你,这县城可有首饰方面的能工巧匠?” “大人,城内没有但城外往西五里地有一个杜家坎,村内有一姓郭的匠人,可称得上。”火头答道。 “杜家坎,郭匠人。”雅布重复了一遍。 “对,不过那个郭匠人脾气有些古怪,看得上的珍宝玉器才肯开工,一般的金银宝物,他从来不开工,说什么污了他的手艺。” “竟有不爱赚钱的主,我倒要会会这怪人。你先退下,等我吃完你再来收拾。”雅布对火头说道。 “诺,小的告辞。” 雅布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餐,连同灰黑色外壳一同取出放入怀中,快马加鞭直奔杜家坎而去。 杜家坎就在盂县通往曲阳的大道上,故此酒家客栈众多,金银匠铺也就不足为奇了。 郭匠人,远近闻名,稍稍打听,便能问到。雅布来到一处单独门帘半掩着门的小铺前,向里望去并未有任何人。 “请问郭先生在家吗?”雅布只好在门外呼喊到。 许久没有人答应,雅布只好再呼一声:“郭先生在家吗?” “别喊了,我耳朵还没聋呢。”从屋内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 “晚辈刘宽见过先生。”雅布防止泄露身世,随便取了一个名字。 “喔,找我何事呀?” “前辈,我有一物想锻成项链,送给心爱之人。”说完雅布从怀中掏出被锦布层层包裹的物件。 “你可知我的怪脾气?” “晚辈略有耳闻,如前辈看不上这物件,晚辈立即走人。” “好,打开看看。” 这话已经说了多句,郭匠人没有把雅布让进屋里的意思。 “前辈外边人多眼杂,可否借屋一用。”雅布说道。 “先瞧瞧这宝物再说。”郭匠人并不相让。 雅布不好意思与这老人争执,只好稍稍揭开一点,仅漏出一丝的幽蓝亮光,便令这老头子不知所措。 “快请进。”郭匠人顷刻变了一个人,邀请雅布入座。 “快拿给我看看。”郭匠人急切向也不要到。 “先生请。” 郭匠人接过锦布,轻轻揭开,顿时一个圆润如水滴,散发着幽蓝色淡光的宝石在锦布上跃动。他捧着宝石仔细瞧着,看出了神,不一会竟抽泣起来,嘴里喃喃的说道:“盼了两千年,如今徒儿有幸得见真身,师傅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见此情景,雅布不知何缘由,出于礼数,又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等待郭匠人稳定情绪。 “前辈为何恸哭?难道您认得这宝物?” 稍稍平静的郭匠人,没有回答雅布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可是前日从天而降的火球?” 雅布听闻惊愕不已,这老先生怎么会知道此事,但出于欺君考虑,雅布说道:“前辈,此乃祖上传下来的。” “后生不说实话呀,那就请回,恕老朽无法开工。” 雅布此时才知隐瞒实情或许不是上策,便如实回答了郭匠人。 “那这宝物的外壳呢?” “在这。”说罢雅布从怀中掏出黑灰色外壳,交给郭匠人。 “前辈怎会认得此宝物?” “何止认得,这可是萦绕我一生的宝物。此物,一千八百年前出过一颗,不过那颗除了外部的外壳还有一块大如方斗但无夜光的美玉,后来方斗雕刻成传国玉玺,宝物正镶嵌美玉之上,当时被秦始皇得去取名为天陨玉,此物助其统一了六国,得了天下,后来被一服侍偷出宫去,卖与他人,最后转辗到了汉高祖刘邦手里,于是刘邦亲自毁了秦王朝,又得了天下。当时锻造之人便是我的祖师爷孙寿,可他因思念这宝物得了怪病,终是含恨而死,临终嘱托徒子徒孙,若再见到此等宝物,一定要祭奠告知祖师爷。” “此宝物从天而降,可与那刘邦之宝不是同一颗。”雅布疑惑道。 “虽不是同一颗,但其外表与带来的福祸均是一样,如是非凡之人,得此物者必得天下。老朽在这里给殿下叩头了。”说罢,郭匠人双手上举宝石,向雅布行大礼。 雅布迅速扶起郭匠人,说道:“前辈这是为何,我又无称帝之心,只想把这宝物锻造成项链,送给美人。” “恕,老朽直言,这宝物不是谁都能拥有,尤其是女人,得此宝物恐死于非命。” “何出此言?” “老朽只是听从祖师爷叮嘱,并不知缘由。如若你硬要违背天命,老朽也无话可说。” 雅布学富五车,从未听过如此玄妙之事,只当是这郭匠人老糊涂,故弄玄虚而已。 “谢谢前辈提醒。我欲用一白金项链配这宝物,您老觉得可否。” “之前那一颗被秦始皇命为天陨玉,这一颗与我祖师爷说的分毫不差,不如也叫天陨玉。白金哪能配得上这天陨玉,只有这黑乎乎的外壳锻造的项链才可与之相配。”郭匠人说道。 “这石头能锻造成项链?”雅布不解。 “这可是上等的金属,比黄金贵上百倍。” “晚辈,受教了。敢问,锻造好,需要几日?需多少银两?” “我徒儿回家守孝,你可住下,一来帮忙,二来别让我这孤老头子掉了包,不出两日便可成功。我见你不是平凡人,至于银两全凭赏赐了。” “谢前辈。现在可否动工。”雅布着急到。 “先不急,我还未告知师祖。不过你可先去生火,先融了这黑乎乎的外壳。”郭匠人手捧着天陨玉说道。随后他走到屋内正面最光亮处的祖师爷牌位前,手捧天陨玉跪地念念有词,像是还了祖师爷的心愿。 雅布屈尊做了郭匠人的伙计,经一天一夜的忙碌,终于把天陨玉的外壳做成了明晃晃,雕龙画凤的项链,和一个能把天陨玉完美嵌在里面的镂空坠框。 “前辈是不是要出了天陨玉了?”雅布见这一天一夜只铸了一个项链,而这天陨玉仅是供在郭匠人祖师爷牌位前,未作任何处理。 “天陨玉,已是浑然天成,任何处理都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郭匠人说道。 “现在只需要把天陨玉嵌入坠中便可大功告成。说实话,我真想慢点出功夫,好让这天陨玉多陪陪师祖。”匠人接着说道。 “也可,听您的吩咐。”雅布虽是心中着急,但嘴上却乖巧。 “后生懂事呀,不过别误了你的宏图伟业。稍等我,告知师祖,请天陨玉过来。”郭匠人轻轻走到师祖排位前,念念有词,随后行扣头大礼,这才取了天陨玉,拿到雅布跟前,让雅布接住,自己取来锻造好的项链,轻轻掰开坠子上的掐口,小心的接过天陨玉,放到坠子中,竟完美的嵌入进去,再掰回掐口,这天陨玉与项链完美的结合在一,由于正是中午,虽然屋外光线正亮,却也奈何不了这天陨玉发出的幽幽蓝光充盈了整个房屋。 “我此生无憾也!”郭匠人仔细端详手中天陨玉项链说道。 雅布也是惊奇这项链与天陨玉竟是如此的般配。 “谢谢前辈,不吝功夫,令在下得此完美宝物。” “哪敢贪功,这本是一家,我只不过顺水推舟,成就了这番美而已。” “前辈这是银票二千两,请收下。”雅布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郭匠人。 “银票我收了,请听老朽言,我见你绝非等闲之人,务必把这天陨玉留在身边,成一番大业,或是天下百姓之福呀,如送予女子,恐这女子无福消受,却惹祸上身。” “晚辈谨记。昨日晚辈欺骗先生说自己为刘宽,请恕罪,我乃亲王第五子雅布,天下已是我家,故这大业已无必要。不过我会谨记前辈之言。也请前辈勿跟他人说起天陨玉,也不要再提大业之事。”雅布行礼说道。雅布哪能听这郭匠人的话,只认为是郭匠人故弄玄虚好多收些银两而已。 “原来是当朝贝勒爷,请恕小人这两日失礼,胡言乱语,还使唤贝勒爷打杂。”郭匠人正欲再下跪行礼,却被雅布扶住。 “不知者不怪,此事到此为止,还请先生勿泄露任何风声,权当无此宝物,我未曾来过。” “小人定当谨记。” 雅布出了铺子,飞身上马,向郭匠人辞别,直奔白莲寺而去。 郭匠人目送,直至雅布出了他的视线,才摇着头返回铺子,嘴中嘟囔着:“可惜呀,可惜。” 第八十五章 得才俊 雅布快马加鞭,下午便赶到了白莲寺,杂役告知,昭仁宗主正在其他主地,要明日才能回来。雅布也无要紧政务,便留在白莲寺等待昭仁。 青罗寺,昭仁到达的第二天。 做过早课,昭仁被李龙飞引至西配殿便离开,林江早已备好茶点等待。昭仁入上座而坐,林江坐在一旁,但看茶点摆设,好像还有些人没来,便问道:“前辈,是否还有兄弟姐妹没来?” “昨日不知宗主驾到,未能接风,今日特令在下得力属下参拜宗主,也算是为宗主接风。龙飞已到寺外等候,估计一会便齐了。”林江解释道。 “前辈大可不必惊扰各位兄弟。” “哪里是惊扰,他们仰慕宗主威名,早有向宗主表忠心之意。请宗主姑且应了他们。” “前辈用心良苦,小女谢过。”昭仁说罢,举起茶杯向林江敬到。 谈话间,李龙飞引了四位教徒在配殿门外说道:“龙飞及四位小生请见宗主。” 此时谷阿丽正在门外等候吩咐,见李龙飞领了四位哥哥过来,比较之下,龙飞更是仪表堂堂,让这谷阿丽,心中又泛起波澜。 “快快进来。”昭仁说道。 “宗主让你们进去!还不快点。”谷阿丽眼瞪着李龙飞说道。 龙飞看到凶巴巴的谷阿丽不知她这是为何,本想谢过,而后起身进入的龙飞他们,无了注意。 “看我干嘛?宗主让你们进去,听到没有?”谷阿丽好心办了坏事,让这五位本来不紧张的小伙,一下子紧张起来。 “奥,谢过宗主。”龙飞这才缓过神来,起身,略整容装,定了定神,台步迈过门槛。 龙飞在前其他四位青年教徒在后,依次稳步走入殿内,这五位身体无不健硕,步伐无不稳健有力,再看相貌,除了龙飞俊俏外,其他四位个个如虎如豹,英武无比,令人敬畏三分。 “拜见宗主。”五位齐跪地行大礼。 “快快请起,请起,林领主,账下人才济济。我等大业,还要靠你们。”昭仁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宗主过奖,这五位乃我主地,文武皆上佳之人。日后便是宗主的人,任凭拆迁。”林江说道。 “我等定当忠心不二,为圣教大业肝胆涂地,在所不辞。”龙飞代表五人向昭仁表忠心说道。 “好,众位快快请起入座。” “是,谢过宗主。”五位纷纷行完大礼,入座。 “我今日是与你家领主商议推恩分封之事,你五位如有良策可直言,不用避讳。”昭仁说道。 “这推恩分封,老朽昨夜思踱半宿认为,选能人为重中之重,这能人的品德又为首要。故此,此次选人,应以德行为重,文武次之。其次,应以李子业及其拥护者为主,但不可太过激进,令其察觉。如能杯酒释兵权,那是再好不过,可谁又愿意把手中权力拱手让与他人。”林江说道。 “我以把上次名单中德行之考作为首选。至于何为激进,这尺度恐怕小女很难把握,还请前辈明示。”昭仁请教。 “尺度应因人而异,向我等忠于宗主,无虑这尺度。但李子业等人,半点风吹草动,皆为兵马。老朽愿联合在法事大会上主动提出择青年才俊之事,宗主顺水推舟,可最大限度,减少李子业防备。那日宗主可将我等主地,分与可靠之人。那李子业定不敢阻挠,即便他明白宗主意图也不敢丝毫怠慢。” “甚好,委屈前辈了。” “五位才俊,这推恩可有不妥之处?” “龙飞觉得,如若彻底,可令青年才俊在不同主地间分封,这可斩断裙带关系。更利于宗主掌权。同时我建议分封推恩后可统一财权,各主地财辎,应有宗主统一调配,调剂各主地之间的物资余缺,这便能防止拥财自重。” “龙飞深谋远虑,令我大开眼界。”昭仁见龙飞有如此见是喜不自胜,叫好到。 “宗主谬赞。”龙飞说道。 宗主此次没有白来,为其推恩分封制定了基本策略,也得了几位才俊。林江建议,法事大会前,他会与另外几位终于宗主的领主商议此事后,再与宗主定夺。 一切商讨妥当,林江起身引宗主出了配殿,去考察主地为圣教所做的弘扬传教之事,以应对他人耳目。 昭仁在青罗寺又留宿一晚,准备好应用之物,明日赶早返回白莲寺。 第三日清晨,大雾弥漫,五步之外无法辨别事物。 林江来到宗主寮房门前道别。宗主出了寮房见浓雾飘飘,如在仙境。 “林领主,好生福气,这等云雾加持修行,妙!” “宗主,晚春此地多有浓雾,且至中午也未必能消散,这雾确能清净心灵,但却不利于宗主赶路呀,不如下午等雾气消散再返回。” “要是下午走,定要走一段夜路,夜行山路更是危险,这雾再大,也还是能看到路面,比起夜里行脚还是安全些。” “这世道还未太平,我担心有歹人借着浓雾,做些坏事。” “方圆百里,多被我圣教教化,即便遇到歹人,我这昭仁公主的名声还是能逢凶化吉。”昭仁说道,稍略多了自信。 “宗主,执意要赶路,老朽不再劝,但请依老朽一件事。” “前辈有何指教?” “让龙飞护送宗主至红庙山,可否?” “谢前辈周全考虑,区区云雾,就别劳烦龙飞来回折返了。” “宗主,就让龙飞送我们,也好有个照应。”谷阿丽急忙劝到。 “阿丽,我可是懂你心思,好,成全你。”宗主最后还是答应了林江的请求。 “宗主稍后,我去让龙飞,做些准备。” “前辈,还是我去,龙飞小哥告诉过我他的住处。”谷阿丽自己推荐到。 “也好,我估计他此时应在前殿诵经。你可先去寮房看看。”林江说道。 “阿丽明白。”谷阿丽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去,消失在大雾中。 “这阿丽多半是喜欢上龙飞了。”林江说道。 “自前日我便注意到了,这阿丽相貌虽不出众,但稍微打扮也是俊俏,心眼又实诚,手脚勤快。与那龙飞也算般配。”昭仁说道。 “二位如果相互倾慕,定是好事。” 二位说话间,听见雾中一男一女对话声,正是阿丽与龙飞。龙飞正在前殿咏诵经书,谷阿丽未行任何规矩,直接拍了龙飞肩膀,把他拖了出来,才说送他们会红庙山的事。 收拾妥当宗主、龙飞、方山、阿丽四人告别林江,消失在大雾中,此时四人心思皆不相同,却又互为照应,宗主为大业焦心于推恩之事,龙飞,急于表现自己想得到宗主重用,方山却愉快不起来,他心中有谷阿丽,却从未说出,见阿丽时不时向龙飞问话,免不了醋意。最快乐的当数谷阿丽,能与喜欢的人同行不用提多快乐。 山路崎岖,直至下午申时,昭仁他们才赶回白莲寺,龙飞依嘱托,待雾散去,且到了红庙山,便辞别回了青罗寺,虽是谷阿丽百般阻挠也未能留下。 出门迎接的杂役告知昭仁:都统大人自昨日便到了,现在应在寮房歇息。 昭仁虽是心生欢喜,但表情却是木讷,只是向杂役说了一声:“知道了。” “阿丽,去柴院让方全烧些水来,准备沐浴。”昭仁向阿丽吩咐道。 “是,这就去准备。” “方山,配殿准备些茶点,引都统大人先行饮茶,待我收拾好便去。” “宗主放心,方山这就去。” 方山来到雅布住的寮房前,向屋内报道:“小人,方山,请都统大人到配殿。” 方山话音刚落,雅布从寮房内冲出,向方山问道:“昭仁回来了。快快引我去见。” “我家宗主因赶路,尘土遮面,先去沐浴换了衣物再与大人相见,请恕未能迎接。” “嗨,哪有这些礼数,带我去配殿等候。” “请,大人。”方山在前引路。 很快昭仁寮房内沐浴准备妥当,昭仁简单清洗一番,更换了一件素衣,收拾妥帖,便带着谷阿丽来到配殿。 殿内,雅布早已坐在了上座,方山正伺候着倒茶。雅布在殿外便施礼说道:“小女,不知道都统大人驾到,未能远迎,请恕罪。” 雅布闻声起身到殿门口相迎,见到刚刚沐浴完的昭仁,如芙蓉出水,更加庄重美艳。他扶起施礼的昭仁,说道:“不必这么多礼数。是我多次不请自来,打扰了姑娘生活。” 二位寒暄几句,便入了座次。 “都统大人,在我这,草舍委屈了两日,可有什么急切的事?” “事倒是不急切,但在我看来应是非常重大之事。” “大人说来听听?” 雅布不想让其他人见到天陨玉,左右看了看在殿内伺候的随从向昭仁说道: “可否退了左右?” 昭仁不解,但又不能推脱,便吩咐左右:“你们先下去,有事在叫你们。” 左右服侍随从,退出了配殿,关了房门。雅布静候了一会才从怀中掏出一锦布,单手托住,向昭仁说道: “也仅有昭仁才能配得上此物。” “大人,何必神秘兮兮,直接打开便是。”昭仁哪知道雅布这份礼的重量,自认为也就一翡翠手镯之类。 第八十六章 芳心初融 雅布自然不会轻易揭开,他离了上座,来到坐在一侧的昭仁面前。 “伸出手来。” 昭仁照做。雅布空闲的左手欲托住昭仁伸出的右手,即将碰到时,昭仁迅速收了回来。 雅布见昭仁的反应并未强求,而是把锦布递过去,昭仁也不好推辞,又伸出双手接过锦布,而后右手托起在,左右轻轻揭开锦布,一道幽幽的淡蓝色光芒从漏出的部分蹦出。 昭仁惊愕,竟不敢再揭下去,雅布看出了昭仁的犹豫,便亲手揭开锦布,一个淡蓝色圆润如雨滴,泛着幽光,嵌在一个精美金属坠中的宝石,跃然手上。 昭仁更是惊愕,感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宝物,她凝了眼神,无法自拔,她从中竟看到了二十年前那段悲痛的别离,这宝石便是母亲眸中那最深邃的瞳孔,只不过这瞳孔由褐色变成了淡蓝色。 昭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大业未完,怎有男欢女爱之事,况且这位都统不是平常人,正是自己将来要面对的仇家。 “请恕罪。”昭仁双手捧着宝石慌忙跪地求饶道。 “为何突然如此慌张?起来说话。” 昭仁不是不敢起来,也并不怕几乎不可能的治罪,他怕雅布怜惜的眼神,怕雅布不顾一切的爱意。 “小女贫贱,配不上大人恩宠。”昭仁依旧跪地不起,俯在地上,无奈的话语从地上传出。 见这娇柔的昭仁,雅布的怜爱更是泛滥,他也跪地,扶起昭仁,从未如此近距离看着心上人流着泪的眸子,清澈见底,那么干净,又那么令人怜爱。而昭仁的眼神无处安放,她生怕与雅布对了眼神。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能就能,哪管你身世卑微,况且你的身世并不卑微。” “小女这宗主之位,为信徒为奴,卑微至极。”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就是前朝昭仁公主。” “既然知道我是前朝公主,为何不抓了去,为何还要出这官方文书,为何还要处处袒护?” “只为你,在山庄本就是拘捕你,可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以魂不守舍,从此自己不是自己,我从未那么认真做过事情,更未曾爱过任何人,但自从遇到你,一切都变了,变得我都不相信。” “何必呢,你我本不是同路人,你可知我的大业?” “反清复明。”雅布说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喜欢我?” “爱这东西,若真爱了就毫无缘由。只有不爱,才会有万般理由。” “我不能,你我不能在一起,此生不能。”昭仁似是定了决心。 “就是因为你所谓的大业,你可知那紫禁城早已对白莲教有了防备,周边县府旗营只增不减,兵马人数已倍与你,你用什么来抗衡?我并不是劝你放弃你所谓的大业,只要你能够活的自在,做什么我都愿意追随。哪怕丢了性命。” “我已经没有退路,我也想做一个真正的小女子,也需要疼爱,可我无法放下万众信徒的推崇,放不下自幼便有的郁结。” “我说了,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只要你自在就行。” “若他日我起兵,你又会如何?” “我雅布即便马革裹尸也要站在你这边。” 雅布的爱比起昭仁的爱却不能更为坚决,他正在一点点融化昭仁冰冷的心。一个是当朝皇亲国戚,一个是草莽起义军,换做谁也不会有好结果,除非舍弃让二位不可拟合的棱角。雅布不放弃,昭仁也正要尝试在大业与非常的男欢女爱之间做个平衡,她接受了雅布宝石。 “掌管数万人的宗主,竟也如此脆弱。”雅布一边拭去昭仁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 昭仁不愿如此亲密,用手挡开雅布说道:“我以足够坚强,只是你找到了我的弱点而已。” “来,做好,还没有仔细看宝物的真身?”雅布示意昭仁完全打开锦布。 昭仁自己擦干了面额上的泪水,摊开锦布。 “你看着满屋的蓝光。”雅布让昭仁抬头。 “美到不可方物。”昭仁赞到。 “一位匠人,称此物为天陨玉,上古也有相同的一颗,被始皇帝、汉高祖得到,便得了天下,故得之便能统御神州。这是否正和你意?” “都统大人说笑,应是始皇先有了非凡之财力武力,才有机会得到此物,而后来成就大业,与其实力相关,而此物也应是这天下的一部分而已。因果缘由应是颠倒过来,先有统御神州之力,后得这天陨玉。” “妙,这因果应是如此,但如今你我得之,并非先有统御神州强力,而是天降火球,我雅布偶得之。” “大人可觉到,此时神清气爽?”昭仁问道。 “这天陨玉,确有此功效。白日戴在身上,精神百倍。”雅布回答。 “这天陨玉,乃天外飞来,恐这方圆千里都能见到,是否会被实力强盛之人盯上?” “谁又能知道这天降的是宝石,退一步讲,即便泄露谁又敢对我这堂堂亲王贝勒怎样?”雅布宽慰道。 “来,雅布给公主戴上。”雅布接着说道。 昭仁一时接受不了如此亲密之举,阻止了雅布说到:“我自己来。” 昭仁抹开长发,把项链结好,又抹回长发,一淡蓝色宝石恰巧落在胸前。淡蓝色幽光映照胸前,与昭仁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绝配!绝配!”雅布赞叹道。 昭仁这边雅布如偿所愿,得了没人欢喜。而在李子业的主事中心,前罗山普照寺,李子业收到安插在林江身边眼线的飞鸽传书。 书信所写:昭仁欲以推恩选良才拢人心,再以分封削弱我主实力。 前罗山顾名思义在青罗山之前,也就是南侧,此山高度与周围山峰相去甚远,但山中少有岩石裸露,多位褐色厚土,故这前罗山植被最为茂密,山间农田屋舍星罗棋布,乡民也算富足。普照寺并未享受到阳光普照,而是被兴盛的道教挤到前罗山西南麓,不到上午寺内难以见到阳光。这普照寺香火并不旺盛,规模自唐以来,未有大变化,规模比起白莲寺逊色不少。 “这女子昭仁竟开始反攻了。”李子业心中默念,当初只想借其公主身份为自己博名,或能协公主已立威,如今却是无法控制,恐怕那“借刀杀人”的谋划已失了先机。 李子业带着信件,来到常蝉子的寮房,此时蝉子正在书写,见领主已经到了屋内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对子: 有自有他有内外,无色无相无分别。 默不作声。 蝉子随即放下毛笔,起身行礼道:“恭迎领主。” 李子业并未转身而是伸手递向蝉子一纸条说道: “免了,且看这密信。” 蝉子虽不知信中内容,但从李子业表情中已揣测出,并非好事,故不便多问,接过纸条读来。 “领主莫忧虑,既然那女子出了招,我们相机行事便是。” “莫忧虑!我不知已经听过你说这仨字多少遍了,栽培昭仁的是你,借刀杀人的是你,今日让我莫忧虑的还是你!蝉子兄,什么时候我才能真的高枕无忧呀!?”李子业暴怒但又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蝉子怨到。 “领主,这女子生来的好运气,你我哪曾算计到,这都统大人,倾慕昭仁。漆也航因家仇而杀红了眼。在下正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谋划,没想到昭仁先出了招。正中我意。”蝉子谄媚到。 “此回不再有意外?” “领主,昭仁推恩分封无非是想削弱我们,强大她自己,我认为领主可借势来一个“一箭双雕”。如领主以退为进,领主可主动让出主地,把领主之位让与您账下得力干将敖腾与汪骁,敖腾汪骁定对领主感恩戴德,而非感恩昭仁,此为减了其恩德,此为其一。敖腾、汪骁跟随领主多年其忠心日月可鉴,虽分与此二位实则仍为领主控制,此为减了其削弱我实力的谋划。此为其二。” “汪骁,敖腾深得我信任。但如果没了领主之位,你我何去何从?” “领主,你我可自荐到昭仁那讨个闲职,一来明确领主并无对抗之意,二来可适度吹风,令其昏庸自大,如此借刀杀人之计仍可奏效。”蝉子说道。 “万一汪骁、敖腾背信弃义该如何?”李子业问道。 “如汪骁、敖腾背信弃义,领主最当责怪。”蝉子说道。 “怎会找到我这?” “此二位帅才,皆有领主自幼抚养成人,仁义理智信,此五者为应为领主教化才是,倘若此等基本为人之理,未能教会,不是领主的责任那还能是谁的的责任。” “你这伶牙俐齿,什么时候能应验?”李子业承受太多失败,有些惶恐。 “领主,或许就在此一搏!” “在此一搏?”李子业问道。 “对,在此一搏,如能除了昭仁,领主又可重回宗主之位,如若失败,你我必将无东山再起之根本。” 李子业听闻,摇头感叹,想当初四方来贺,何等威风,如今却要经营算计才能为自己争取生存的机会,他越发觉到沮丧甚至无奈。 第八十七章 抗旨不遵 “如今,昭仁今非昔比,那林江及东北一众领主无不心向昭仁,仅剩西南几块主地还与我想通。如不铤而走险,恐怕毫无机会。”蝉子称热打铁的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容我考虑几日。”李子业此时萌生了真心推让的意思,他看不到赢得希望。栽培昭仁数年,多少还有些感情,如果哪天真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恐怕他会顾及旧情饶了昭仁不死。 李子业说完离开了蝉子的寮房,飘忽的步伐令这昔日威猛的宗主,少了太多气势。五十年来孑然一身,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成就一番霸业,青史留名。此刻他不再想那虚无缥缈的权利,而在想晚年能否有一小儿嬉戏左右,有一老伴唠叨不停,这似乎比那权利更为难得。天色渐晚,李子业慢慢走回了配殿,他想放弃。 同一时刻,白莲寺内配殿,雅布和昭仁话题越来越多,昭仁少了许多拘束。正当想聊甚欢时,一主一从快马加鞭飞驰而来,眼见就到了白莲寺寺门,还没勒住马儿,就飞身下来,问道:“都统大人可在此?”问话者正是曹安。 杂役点头答道。 “快带我去。”曹安气还没喘匀就拽着杂役往寺内走。 “大人就在配殿,自己去就是,拽我干嘛?”杂役嫌弃的说道。 “哪是配殿,我哪知道?快快带我去。” “进了寺门,宝殿左右便是。” 曹安听到,没来得及说谢,便奔入寺内。眼前就是宝殿,可这左右皆是屋舍,到底在哪一间?曹安急了,直呼:“都统大人,小人性命难保了。” 雅布早以听到寺外急躁的马蹄声,已经起身准备到屋外探望,却听到县丞曹安的喊叫。方才与昭仁卿卿我我的兴致被这喊叫全然打飞,愤怒的雅布迅速拽开房门往外冲去。 “寺庙清净之地,不可与之冲突。”昭仁生怕雅布冒失,嘱咐道。 “我去去就来。”雅布并未直接答复昭仁,此时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压制怒火,要是放在平日,他绝不会在火头上与任何人沟通。 曹安听到开门声,寻着声音望去,见正是都统大人,即便隔着一个宝殿前数十米的平台,也如见了救星,跪地求救。 “你这县丞,跑来作甚。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大呼小叫!”雅布部分青红皂白,劈头教训曹安。 “奴才,该死,该死。如不见都统大人,恐此生再也不能相见。还请大人救我全家老小。”说罢曹安,伏地痛哭。 见此情景,雅布竟软了心肠,一改凶相,而是俯下身来安慰道:“何事竟如此慌了神?” “都统大人,前几日,朝廷问查天降火球之事,小人按照您的示意,回禀了皇上。可近几日京城疯传,天降宝石,得宝石者御天下。皇上惊恐,再令小人前去查验。小人担心这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会遭这欺君之罪。” “喔,曹大人是怕我牵连呀。你这样回禀皇上,就说,我雅布与你再去实地查验,走访问询,未有任何发现,我会在折子上留我章印,如有闪失,我定能保你全家。”雅布说道。 “贝勒爷,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大人能否与小人回府衙再听小人细讲。” 雅布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哪能回去,随即说道: “明日可否,我今日有些劳累,不想再颠簸。” “小人担心时不我待呀!” 曹安哪里知道雅布正在春风得意时,此时催促雅布会府衙,就是坏了雅布的美事。 “你这奴才,不知好歹,好生说话,你竟不识抬举,非要我骂你不成,我说明日便是明日,还不快滚。” “请大人恕罪,奴才这就走。”曹安知趣的说道。 雅布见曹安无奈的离开白莲寺,这才安心回到配殿。这一切都被配殿内的昭仁清楚听到。 昭仁并未安心坐在那等待,而是立在厅内,见雅布回来,便问道:“大人是不是欺瞒了皇上?” “正是。” “这可是欺君之罪,难怪县丞大人如此恐慌。如因小女贪图这天陨玉,而葬送曹大人一家性命,于心不忍。还请大人收回这天陨玉,交由皇上。以求安心。” “我雅布想得到的,还未失手过。这天陨玉别不能易主。你且安心收着,至于曹安我保他无事。” “大人,今非昔比,小女认为,皇上并不在意这天陨玉,而是在意手中的江山,京城传言“得宝石,御天下”皇上担心的便是这宝石所带来的语言。 如皇上知道天陨玉竟被谋划反清复明的头目得到,定会立即铲除我等。所以,这天陨玉对白莲教来说并非吉祥之物。还请都统大人收回。”昭仁口中说到,心中却是不舍,既有对雅布关怀的不舍,更有对那“御天下”的不舍。 “如果我连留住天陨玉都办不到,还有何颜面保护你。天陨玉是不是吉祥之物,全凭昭仁如何对待,倘若一心凭天陨玉争这天下,恐怕并非吉祥之物,如能仅以一信物收藏,这天陨玉定是幸福圆满之物。这等宝物除了公主谁又能配上!” “大人谬赞,天陨玉我可暂为保管,县丞寻大人至此定是有要事,还请大人顾全大局,先行回县衙。”昭仁说道。 “这曹安能有何事,还不是他那顶官帽。”说着雅布已经坐下,正欲端起茶盏,茶已凉,只好又放下。 “都统大人,您还是请回。万一误了要事,皇上怪罪下来,就不是大人您能掌握的了。” “我与那坐龙椅的皇上,自幼一起读书习武相交甚密,情面总是有的。” “大人,今非昔比,这天陨玉既然有御天下的寓意,弄不好就是谋反。恐怕到时,由不得皇上自己决断了。” 雅布见昭仁主意已定,便不好再多言,只好说道: “也好,我已在此两日,也应有些政务要处理。今日先回去,得空再来。” “政务要紧,京城瞻观,皇上的心思要紧。”昭仁再劝到。 雅布知这昭仁是一个贤人,前几次领略到一美丽女子,今日一番话足见其心胸及眼界,不禁心中暗自佩服。 雅布稍作收拾,便拍马追赶曹安去了。行至出山,正赶上沮丧的曹安主仆二人,时至下午,路上行人稀疏,春末空旷的原野绿意正在奋力增长,正由嫩绿逐渐转向墨绿,生机逐渐兴盛,就如同白莲教的势力,这正是曹安最为担心的事情。 “曹安,慢行。”雅布喊道。 曹安见雅布追来,喜出望外,随即勒住奔跑的马儿,翻身下马等候雅布。 雅布还未靠近,就见这曹安再次跪地:“奴才恭迎贝勒爷。” 雅布勒住枣红大马,但并未下马,向曹安说道:“先说说不能在白莲寺说的要事,如若是平常之事,我定不饶你。” “贝勒爷息怒,确有要事,只不过……”曹安往身后看看了,同样跪地的随从说道。 随从是灵透人闻,曹安欲言又止,抬头望见县丞正看个自己随即向雅布请示道:“都统大人,奴才先行一步。” “都起来,你先回府衙。”雅布说道,并同意曹安的手下随从先走。 随从翻身上马,拍马而去,只留这雅布和曹安二人。 “贝勒爷,福建有自称前朝太子正欲台湾郑成功谋反,并欲与奴才辖内白莲教联络。巡抚大人,已通令相关县府,昨日欲见大人,未能如愿。今日又得诏书令奴才彻查天降火球之事,皇上并未通过逐级下诏,而是直达奴才这,恐此事已有人泄露风声,皇上已经略知一二。”曹安说道。 “喔,谋反确实不容忽视,至于这火球,你且照我说的做,自然会没事。巡抚可还在县衙?” “还在,正等贝勒爷。” “先回府衙。”雅布说罢,拍马便走,只留曹安在春风中凌乱。 在曹安心中,火球之事才是大事,而谋反之事应由巡抚等军政要人统筹,成败与否与我县丞关系不大,只是这天降火球,如再次欺君,这脑袋够看一百回了。 无奈,曹安只好,上了马,紧随雅布回了县衙。 雅布走后,昭仁送完回到殿内,见谷阿丽正在收拾茶盏。 “宗主,这雅布是不是向您表达爱慕了。”谷阿丽问道。 “这等皇亲国戚怎会爱慕我这等小女子,只不过是说了一些吹嘘的话而已。”昭仁说道。 “宗主您瞒不了我的,尤其是您喜悦的气色,早就出卖了您。”谷阿丽边收拾边说道。 “你这丫头,不可胡说。” 谷阿丽乃性情中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遮遮掩掩,她往外端茶盏时与昭仁近距离照了面,由于天色渐晚,屋内光线越来越弱,看到昭仁胸前素衣之下泛着淡淡蓝光,令她惊奇不已。 “这是何宝物?”谷阿丽好奇的问道。 昭仁并不相让更多人知道,随即镇定自若的用手捂住,说道:“这是一颗夜明珠。正是雅布相送。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石头。” “夜明珠,听人说过,但未见过,宗主能不能让阿丽开开眼。” “嗨,不值钱的石头有什么好看的,等你结婚时,我也送你一块。不过我想让他人知道,我收了雅布的礼物,不要与他人说。” “宗主您放心,我定守口如瓶,还是想见识一下夜明珠。” “快收拾完,准备晚饭去。”昭仁哪能同意,只好吩咐她去做别的事情。 谷阿丽不好再强求,只好作罢,离开了配殿去找火头方全去了。 第八十八章 诏回雅布 谷阿丽走后,屋内只剩昭仁一人,方才雅布坚定的爱慕之语,还在萦绕,昭仁找到了与雅布相处和反清之间的平衡,或者压根不用平衡,如起事正如雅布所说,他定会站在昭仁这一边。 昭仁终是脱不掉小女子的心思,她开始遐想二人在一起的生活,想与雅布一起征战的场景…… “宗主,饭菜已在寮房经准备妥当。”正当昭仁想到美处时,谷阿丽站在殿外向昭仁说道。 昭仁从遐想中惊出,此时天色已晚,胸前淡蓝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素衣根本无法遮挡。见此,昭仁向谷阿丽说道:“你先去,我一会就到。” 见谷阿丽离开才摘下天陨玉,用锦布包好,放入怀中,这才安心前往寮房就餐。 此时雅布快马加鞭急匆匆赶到府衙,来不及歇息,问了衙役巡抚住处,便直接登门。 山西巡抚白如梅祖上为朝鲜人,清军入关后隶汉军镶白旗,号茂韩,从二品,他深谙这亲王之子雅布,乃满旗人安排再此的“督军”,凡大小军务都要亲自和雅布商议,虽为正二品加兵部侍郎,他对雅布仍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白如梅正在府衙堂后院迎宾厅独自一人享用晚餐,餐食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摆满一桌子,雅布未让衙役通报便直接至此。 白如梅年事已高,雅布自始至终从未傲慢,见白如梅正在用餐恭敬道:“巡抚大人。” 白如梅正对着门廊这方抬头见都统到来,随即起身恭迎,“在下见过都统大人。晚饭还未尽兴,如不嫌弃,请都统大人上座。” “这几日餐食清淡,大鱼大肉正和我胃口。巡抚大人请。” 昭仁坐到主座,白如梅坐到陪座,二位还未动筷子,这曹安匆匆赶到。 “小人见过都统大人,巡抚大人。” “曹安,快入座。”雅布说道。 “是,大人。”曹安说完,又招呼家丁拿来热湿毛巾请雅布等擦拭手掌,然后令家丁全部回避,安排妥当才在靠近门廊的地方坐下。 “巡抚大人,我已听曹安说,南方沿海正欲借前朝太子之名起兵,可否详尽说来?”雅布问道。 “不急不急,来先敬都统大人一杯。” “敬都统大人。”曹安附和道。 “二位请。”雅布端起酒杯说道。 三位一饮而尽,放下杯后,曹安为二位大人斟满。 “前日,圣上经兵部发来密诏, 说,东南沿海以及台湾正有人借前朝周皇后及太子名义暗中聚集调运物资,正准备大规模起事,东南自我朝入关就一直以来以南明朝廷之名拒不投降,但不足惧,可如今要是有人借前朝太子之名,恐怕不好应付。”白如梅说道。 “这东南沿海防务应由当地巡抚处理,与我山西何干?” “大人有所不知,密诏中特指,此次起事已与山西境内白莲教相互勾结,欲南北相应。”白如梅进一步说道。 “这白莲教无兵无卒,都是些乡民,难成气候,何必如此慌张?”雅布问道。 “我等担心这真正的前朝遗孤昭仁公主呀!”白如梅说道。 “也担心那天降宝物落入白莲教手中。”曹安补充说道。 “天降宝物?你可是指前些日从西南天而降的火球?”白如梅向曹安问道。 这曹安才想起来,天降宝物之事顺治帝并未经逐级下达,应是故意隐秘为之,白如梅的问题,令曹安顿觉泄露了秘密,不知如何回答。 “小人、小人只是猜测,过度担心了。”曹安结巴道。 “曹安也不用遮掩,至于天降火球,我已经严令查询,并未寻得任何东西,这些坊间传言,不信也罢。那昭仁就是一柔弱女子,我与她照过面。循序诱导,好过刀兵相见。”雅布说道。 “这火球之事,在太原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得天降宝物,统御天下之类。听来不禁寒颤。”白如梅说道。 “行了,天降火球早已定论,不要再提,还是说说如何应付辖内白莲教的事。”雅布说道。 “是,大人。以我之见,不如趁其羽翼未丰除之,这样辎重损失,兵将伤亡也可降到最低,也可一劳永逸,我等地方官才能松一口气。” “白莲教未有举兵造反之实,如清缴,恐怕会让四方乡民揭竿而起,到时候可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了,况且出师要有名,贸然动武恐怕兵部也不答应。”雅布说道。 “禀都统大人,这正是兵部的意思。”白如梅说道。 “兵部为何不征求我的意见?且以出师无名和防民患回了兵部。” “诺,在下照办。”白如梅得主意。 “即如此,绿营以及旗营要多派细作打探,发现白莲教任何起事征兆时再做定夺。” “诺,在下照办。” 事已议定,酒过三巡,雅布酒足饭饱,便要回住处休息,曹安命衙役备好马匹送都统大人回去。 白如梅、曹安二位送走雅布刚刚迈过前院,白如梅又想起天降火球之事,问道:“听乡民传言,这火球就落在红庙山东北麓,可有此事?” “是有此时,正如都统大人所言,我等前去搜寻未寻得任何宝物。” “不对呀,那为何太原传唱的如此玄乎?是不是那宝物早被白莲教得去?”白如梅又问道。 “大人,我敢起誓,白莲教绝对没有得到那宝物。” “你如此信誓旦旦,是不是知而不报?”白如梅看出了破绽,逼问道。 曹安听到此,冒了一身冷汗,忙圆场到: “大人误会,大人误会,我等第一时间赶到,确是未搜寻到任何东西。才敢如此说。” “你敢说搜寻的范围是对的,你敢说未有人比你先到?”白如梅步步紧逼。 “大人呀,您就饶了小人。我……我……已尽职。” “哎,切莫误了身家性命,你可知兵部已经知道,这雅布爱慕那昭仁,只是碍于圣上情面未揭穿,都统大人再如此袒护,恐引火上身。你若袒护都统大人,恐还不落个满门抄斩。”白如梅说道。 曹安再听此惊恐不已,冷汗直冒:“谢巡抚大人提醒。”即便自此曹安也未敢讲出实情,像他这种低级别官员谁也得罪不起,只好夹缝中求生存。他怕雅布,更怕欺君之罪,但相比之下,眼前他更怕雅布。 当夜巡抚白如梅立即按照雅布之意上书兵部,并快马加鞭,星夜兼程送往京城。 而曹安心惊胆战的按照雅布之意,回了密诏。 白如梅第二日变回了太原巡抚衙门,就在他回来的第二日,顺治以兵部之名下诏诏雅布回京。白如梅又不得不亲自捧着折子再次来到盂县,到时已是下午,雅布正在住处读兵书。兵役报,巡抚大人到,雅布疑惑,前日刚刚见面,这巡抚大人还没走吗? “白如梅见过都统大人。” “巡抚大人,可是还没回太原?”雅布问道。 “已经回去,早上接到诏书,皇上诏大人回京。”白如梅双手捧起折子递到雅布面前。 雅布打开折子,匆匆看了几眼,心中不悦,他以猜到朝廷已决议铲除白莲教。 “知道了,你让副都统来我这,我好与他交接,交接完了我就直接从这回京,你还有其他事情?”雅布恼怒但又不能当着白如梅的面爆发,只好催促白如梅赶紧离开。 “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告退。”白如梅风尘仆仆赶来就得了几句话,虽内心不悦,但在处理白莲教方面却顺了心意。 白如梅退去,雅布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心中怒骂:“这帮急功近利之人,本来无事的白莲教,定被你等蠢材逼迫谋反。” 回去也好,与皇兄商议,说不定能制止此次兵伐,雅布转念一想安慰自己道。 白如梅回到太原,与副都统交代清楚,这副都统生怕误了事,星夜赶往盂县,于清晨时分拜见雅布与他做了交接。交接完已是上午,副都统请回,雅布应许。此时雅布的心思早已在昭仁那,待副都统离开,稍作收拾。前往县衙与曹安告别,但并未下马。 曹安听闻雅布要走,心中不禁凉了半截,这白如梅的话竟然应验,前夜刚刚又一次欺君,这雅布一走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这欺君之罪恐怕是脱不了干系。随即跪地向雅布求道:“奴才一家老小的命全托付给大人了,奴才做牛做马来世也要报答!” “知道了。只要我雅布还活着,就不会让你背锅。”雅布说道。 “大人恩德,累世不忘!”曹安说道。 “好了,起来,我既然允诺与你,自会照办,你三番五次说这事,是不信任我雅布?”雅布有些不耐烦了。 “贝勒爷息怒,我实属无奈,这全家掉脑袋的事自是时时牵挂。” “嗯,知道了。”雅布说罢,拍了马就走。俩兵役骑马紧随其后。 “恭送贝勒爷,一路顺心。”曹安跪地恭送到,见雅布走远,才爬起来,赶紧招呼夫人,商议把独子寄养到乡下,已备朝廷怪罪下来也好有个独苗。商议妥当,曹安向抱着其独子的奶妈说道:“我恐犯了灭门之罪,在未降罪之前,你带着这些银两书信以及我那独子曹真逃命去,我会安排人送你和曹真去陕西某地我一挚友家,他会安排,记住到那要隐姓埋名,但不要挪动地方,银两足够你二位生活数十年。如能躲过这一劫,我会让夫人前去接你和曹真回来。” 奶妈听后甚是震惊:“大人请放心,没有大人就没有我的命,我一定会把少爷当亲生儿子照顾。请大人不要多想,我和少爷在那等夫人去接。” “好,好。来抱抱真儿。”曹安哪忍心这幼小的骨肉离开。 曹真似乎懂得要离开,竟然第一次发出“爹”的声音,这令曹安竟不避讳下人在场,嚎啕大哭起来,他只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妻儿。 第八十九章 雅布返京 曹安这边忍心送走了独子曹真,另一边雅布快马加鞭向白莲寺飞驰,在通往白莲寺的岔路,雅布令二位随从在此等候,独自一人进入红庙山与心上人告别。 雅布将要到达白莲寺时,天已是中午,这初夏的太阳相对更加令人觉到炽热,雅布脱了马褂,一身锦袍更像个儒雅书生。方山正拉了马车与一杂役去山沟取些泉水,正碰见雅布。 二位下跪行礼道:“都统大人。” “快快请起,往后免了这些礼数。你家宗主可在寺内?”雅布说道。 “宗主,正在宝殿念经。”方山答道。 雅布翻身下了马,方山麻利的接过马缰,向雅布说道:“大人直接去即可,这宝马我去喂些草料和水。” 方山多次为雅布牵马喂马,雅布为表谢意从怀中摸了一些碎银子,送到方全手中,说道: “多谢。这是一点碎银,拿去用。” 说完,雅布信步石阶入了白莲寺。 “哎,方山,这大人是不是和宗主好上了?”见雅布进入寺庙,一旁还跪着的杂役便起身扑打身上的灰土一边问道。 “你这才知道。”方山望着手中碎银子得意的说道。 “嗨,这事早就在教内传开了,说什么宗主要做贝勒爷夫人,不做宗主了。还说,是这贝勒爷主动追求咱家宗主,你说这人要是长的俊俏了,那即等于得了黄金万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方山还在望着手中的碎银子,正掂量着几钱几两,听这杂役乱说,教训道: “你小子,可别乱说,咱家宗主可不是爱慕虚荣,贪图享受之人,我去喂马了,你自己去取水。” “哎,我说方全,见面总要分一半,总归给我一点呀?”杂役也想分些赏钱。 “你就等着!”方全头也不回的牵着马进了寺庙门口右侧边上的马棚。 杂役无奈只好自己一人去取水。 雅布脚步飞快,迈步走过宝殿平台,向宝殿内望去,见昭仁正在与几位信徒正虔诚的念着听不懂的经书。雅布总觉得不能打扰,只好站的远远的看着昭仁。 此时的昭仁,一身浅灰色法袍,束了头发,带了头袖,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毫无遮挡的露在外面,好似炫耀,却又不用炫耀,美的令人窒息。 雅布呆呆的看着,昭仁专心读着经书,如果没有人打扰,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说来也巧,谷阿丽正端着茶盏从配殿出来欲送往宝殿,见雅布忙行礼说道:“小女见过大人。” 这行礼声打破了雅布的神情,也让昭仁抬头向外望去,她见正是雅布,心中喜悦不已,但碍于佛堂之上,不敢嬉戏喧闹,只好稳稳放下经书,向弥勒佛及众师傅行礼后才整理装束,出了宝殿。 雅布见昭仁走出宝殿,欣喜的迎上去说道: “昭仁,我没想打扰你,想等你念完经,就这么看着你也挺好。” “谢大人抬举。不知大人今日为何事而来?” “奥,皇上诏我回京,正好顺路,特来告别。同时也有要是嘱托。”雅布回答。 “大人请讲。” 雅布见左右没有人,便说道:“朝廷已经准备清缴贵教,我不好劝你放弃,但希望你能做好防备,我此次回京也是想向皇上禀明要害,撤了这清缴的计划,刀兵相见是我雅布最不愿意看到的。” “小女子并不怕。只想问大人,是否会信守诺言。”昭仁渴望的眼神盯着雅布,她当然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雅布自然也没有躲闪,用爱怜而又坚定的眼神看着昭仁说道: “当然,如刀兵相见,我定会与子同袍。”雅布毫不含糊的说道。 昭仁就等雅布这一句话,雅布此话一出,如千金坠地,成就了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过听其言还要观其行,昭仁虽是满心喜欢,还是独自平复了情绪,随即行礼说道: “昭仁谢过大人。” “莫要再说谢字,还有一事要嘱托,那天陨玉最好先藏好,等些时日再佩戴会好些。” “小女明白。” “此次回去,我会尽快返回,你等我回来。”雅布万般不舍,话音中有些颤抖,他心里清楚,此次回京,几乎不会再让他回来,但他也定了决心,如不能说服皇上,即便是再难也要回来与昭仁厮守,他要明媒正娶昭仁。 “小女等大人回来。”昭仁回答道,她相信雅布定不会辜负。 “我随从还在岔路口等我,昭仁留步。”雅布说道。 “大人一切要小心。”昭仁嘱托到。 “放心,朝廷不会拿我怎样,我担心的是你。好了,我去几日便回,安心等我。”雅布说完头也没回飞快下了宝殿平台,出了寺门。 昭仁望着雅布健硕背影,心中由喜转悲,悲雅布可能自此回不来,至于清缴,她并不害怕,虽未准备充分,主动出击或许会吃亏,但防御定能抵住数万兵马。 方山哪知雅布这么快就出来,马刚刚为了些草料和豆渣,还未来得及喂水,就见雅布来到马棚。 “都统大人,马还未来得及喂水。” “奥,不用了着急赶路。”雅布说完牵上马出了马棚,方全看的出雅布情绪有些低落,便没再搭话。 出了马棚雅布翻身上马,拍马便走,心中不舍,边走边回头,望向寺门,期待昭仁能出来相送,可惜昭仁平复了情绪又回到宝殿中诵读经书,为雅布祈福。 雅布行至能望见白莲寺全貌的山腰处,勒住马儿,向白莲寺望去,虽然看不到昭仁,但也知足,大前日与昭仁亲密交谈又历历在目。“我一定要回来,迎娶昭仁!”雅布自言自语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如此的决心,这重复的坚决似乎是他已经感觉到回京后的艰难。 驻足凝视许久,雅布这才拍马离开,在岔路口与随从汇合,快马加鞭落日前到达井陉关速去速回阻止清缴是雅布目前最急切的事。 正午刚过,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白莲寺又迎来一位翩翩公子,此人正是李龙飞。 龙飞此来是送一封密信,信为林江所书,并嘱咐要等宗主写完回信并带回。 寺门前接待是一杂役,头一次见这俊朗小生问过姓名所属所来何事后,让龙飞在门外稍后,杂役前去禀报。 此时昭仁正在寮房用餐,杂役直接禀告给了谷阿丽,让其传话给宗主。谷阿丽一听是李龙飞,喜出望外跑进寮房向昭仁禀告:“宗主李龙飞求见,我这就去引他过来。”还未等昭仁答应,便跑出了寮房。 “嗨,这是见到心上人了。”昭仁自言自语的打趣道。 谷阿丽如同一个欢快的松鼠,蹦蹦哒哒小步快行,超过禀告的杂役来到寺门前。 见正是日日思念的龙飞哥哥,这脸瞬间又红又热,可这直爽的性格哪顾得掩面,直呼到: “龙飞哥哥。宗主有请。” “见过阿丽妹。”龙飞施礼到。 “这马栓哪?”龙飞接着问道。 谷阿丽见禀告的杂役也赶到了门前,说道:“往后这李龙飞便是贵客,不得阻拦,直接引见即可。还有,去把马栓到马棚去。” 杂役允诺,整个白莲寺没有一个人敢惹这谷阿丽,何况这守门的杂役本来就厚道老实。 龙飞把马缰交给杂役,跟随谷阿丽进入白莲寺。 “龙飞哥哥,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龙飞哪遇到过如此直白的问话,又不好意思博了谷阿丽的面子,只好鞥哈的答应着。 “你在敷衍我。”这谷阿丽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哪能罢休。 李龙飞无奈的说道:“先容我办完正事。等会再和妹妹聊如何?” 谷阿丽哪能相让: “不行,必须即刻回答!” “教内各种事务繁多,龙飞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 “你!你……”谷阿丽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气的结巴起来,最终结巴出这样一句:“你自己去找宗主。” 李龙飞正要安慰阿丽,昭仁从寮房出来迎接,看到眼前欢喜的场景,说道:“阿丽不得无礼,龙飞乃肱骨之才,你要体谅才行。” “龙飞拜见宗主。” “免礼。此来何事?”昭仁问道。 龙飞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宗主说道: “我家领主,令在下送来一封密信,请宗主阅后回复,龙飞好再带回去。” 昭仁接过信件,问道:“龙飞还未吃中午饭?” “事情紧急,赶了一上午的路,未曾吃饭。” “阿丽带龙飞到火头那吃些饭菜。等我写完书信再唤你。” “他自己去便是,他事务繁多,我杂事也多,没工夫陪他。”谷阿丽还未消气。 此时方山正好经过,见这阿丽又与龙飞见面,心中醋意横生。方才听到阿丽不愿带龙飞去找火头,便接过茬来主动说道:“宗主,要不方山引龙飞兄去,估计此时已无饭菜,我可以为龙飞兄做几个,略表心意。” “哪都有你!我做饭不比你好吃!来龙飞哥哥,我这就带你去。”谷阿丽生怕少了与龙飞照面机会哪能让方山领走。 这场面令本就尴尬的方山更加尴尬,无奈这过路人本想成为主角,最后还是个过路人。 四人散去,昭仁回到寮房拆开书信,仔细读来。 第九十章 恭谦下的骄燥 林江在密信中写道: 自那日与宗主一别,我未有怠慢奔波东南六领主,探问推恩分封之事,皆鼎力支持,宗主可按部实施,开法会、行推恩分封,我等皆前呼后应,令李子业等照令分封。 天降火球,坊间已沸沸扬扬,皆言:得天降宝物,御天下。我等可借此良机加持我圣教,加持我宗主神威。可再去搜寻,一来如能寻到,便有了能号令天下之宝物;二来,如未寻到,也可谎称寻得了宝物,而后外传天命所授,定能振我军心,削胡虏之气。 听闻宗主与那雅布交往甚密,还请宗主三思,如若相好,恐失众信徒之信任。 此三者为老朽所虑,望宗主明示。 老朽叩首,福宁安康。 昭仁读完,回到寮房,回信写道。 前辈之鉴句句忠义,晚辈甚是感激,得前辈之助,昭仁幸甚,圣教幸甚。 推恩分封以已定之策执行,重德行、迁主地,列为其中。 都统雅布已得天降宝物,名曰天陨玉,已赠与我,但虑朝廷深恶此物落入我等,故不宜明示对外,待时机成熟尚可。都统雅布已明示,如起事,愿与我同袍,故雅布不足虑也。 当下所虑应为朝廷已备清缴我教,不知时日,但迫在眉睫,吾已传书各领主,收敛辎重,藏匿锋芒为要。 昭仁再叩首,感激不尽。 昭仁写完,想来这林老前辈确实老了,信中问题我已经考虑周全,无需多虑,此时的昭仁在得了天陨玉及雅布之后,神情略有些骄燥,在她看来,几乎所有的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天助昭仁,不用等待机会成熟便可起事。 昭仁再三读过,确认无误无歧义等待墨水干透,装入信封,出了寮房寻找李龙飞。 火头那本来有饭菜,这谷阿丽为了展示厨艺,竟又做了两个菜,耽搁时间,龙飞这才吃上饭。昭仁问过杂役才知二位在火头那,怕龙飞山中夜行,便匆匆过来,好让龙飞尽快启程回青罗寺。 龙飞正坐在冲着门口的大案板前吃饭,案板足有三米长,一米宽,一整块榆木切割而成,是火头方全切菜和面之用,如今被谷阿丽收拾干净当了饭桌,幸亏方全外出拾柴,要不然非“剁了”阿丽不可。 “哥哥,我做的饭菜可和你胃口?”谷阿丽趴在案板上,已经问过不下十遍,但她还是要问下去,就是爱听龙飞夸她的话。 “你这已经是第十一边问我了,我都不敢说不好吃。”龙飞也学会了俏皮话。 “你敢造次。姑奶奶可是很少给别人做饭,就连咱家宗主都没能吃过几回。” “对,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比咱家宗主更有口福。”龙飞嚼着馒头,重复这句说过好几次的话,话音有些含糊。 “哥哥你说要是我给你做一辈子饭好不好?”谷阿丽眨巴眼睛问道。 “宗主。”李龙飞没有回到谷阿丽,却望向门外起身说道。 “别想岔话蒙我,快说好不好?”谷阿丽认为龙飞故意不想回答,生气的追问道。 龙飞向谷阿丽使眼色,示意她宗主就站门外,可谷阿丽哪理会这,还认为龙飞是在做戏,不想回答她而已。 “别想蒙我,快点回答!!就算是宗主真来了,你也要先回答我。”谷阿丽装作生气,正要隔着案板去掐龙飞的胳膊。 “我来替他回答你,就你这凶巴巴的样,换做我,我肯定说:不!”昭仁走进火房,戏说到。 谷阿丽这才相信,龙飞并未有骗她,回身行礼,然后向宗主装委屈道:“宗主,我好心为他做了几个菜,他竟连句好话都不说,还假装应付我。” 昭仁望向龙飞,再看看谷阿丽说道:“我倒只看到你欺负龙飞了。” 龙飞憨厚,听不出昭仁的调侃之意,忙为谷阿丽开脱道:“宗主,阿丽为让我吃好,操持了许多,他并没有欺负我,而且饭菜味道,好过青罗寺火头百倍。” “谷阿丽,你就知足,这龙飞已经开始袒护你,你还要求什么?”昭仁打趣的问道。 “他没跟我说过一句好听的话。”谷阿丽还是觉得委屈。 “好了,我比二位只长了五岁,知道二位的心思,如今形势较微妙,清廷不想让我圣教安生,二位如有意,我定会成全,不过需要我圣教立稳脚根才行。”昭仁说道。 “宗主,龙飞谨记。” “已近申时,勿夜行山路,还是快快启程,返回青罗寺。” “是宗主。”龙飞说完就要走。 “先别急,把手中的馒头吃完了,再喝些菜汤再走。还有带上这封密信。”昭仁说着,递过信来。 “哥哥吃完再走,我去备马。”谷阿丽像变了一个人,稳重了许多,说完便除了伙房,奔门外马棚而去。 “龙飞,这谷阿丽,可只是对你一人蛮横不讲理,可见她是真心喜欢你。要是有意,切莫辜负了她。” “在下,明白,谢宗主成全。”刚刚接过信的龙飞,听此迅速跪地行礼谢道。 只是想简单聊一聊,没想到龙飞竟如此行大礼,弄的昭仁都有些不好意再说下去,只好说道: “免礼,你安心吃完饭,吃完就出发,不用想我道别,我先去宝殿了。”昭仁怕再打扰龙飞,说完便也出了火房,来到宝殿继续做功课。 再看这龙飞见宗主离去,这才囫囵吃了几口饭菜,匆匆吃完,未向昭仁告别,直奔门口而去。谷阿丽正牵马在门口等候,二位又见着了面,或许是龙飞明了了对谷阿丽的心思,相互之间有些尴尬,尤其是谷阿丽竟没了过多的话语。 “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阿丽的款待,若他日去青罗寺,定当十倍报道。代我向宗主告辞,请回。” “诺,注意安全。”阿丽再一次提醒道。 “恩,请安心。如有机会,我过几日再来看你。”龙飞似开了窍,这嘴越来越会说话,更讨阿丽喜欢。 “哎呀,哪那么多话,快走,别走黑了路。”谷阿丽催促道。 “告辞。”说罢,龙飞飞上上马,拍马离去,一会便到半山腰能看到白莲寺全貌的位置,此时谷阿丽还站在那远望,远望那位俊俏青年——李龙飞。 一晃三日,雅布未敢多停歇,在保定参军署喂足了行脚的快马,趁着十八九的月色,星夜兼程于清晨到达京城,先回了西皇城根亲王府,向其父硕简纯亲王济度及母庶福晋杭氏请安,换了四爪正莽爵服,便匆匆进了紫禁城。 各门守卫皆与雅布相熟,便少了些麻烦,执事的太监直接引雅布到了顺治就寝的乾清宫门外。走紫禁城内,雅布不禁想起昭仁公主。 这偌大的宫殿也曾是她的家,这庄重的太和殿应该还能寻到些许昭仁童年嬉戏时的痕迹,不对昭仁还生活皇宫内,她依旧着一身淡淡的素服,披散着长发,正站太和殿丹陛上向雅布招手,胸前那枚天陨玉如此的美丽显眼。 “贝勒爷,最近皇上龙体偶感风寒,这些日上完早朝便会回来休息,南方亡国遗民闹事,皇上寝室不安,这病很难见好,贝勒爷与皇上自好,皇上见到您定会高兴,这龙体就康复了。”太监林升边引路边说道。 雅布被顺治身边的太监林升的话从相思中惊醒。 “林公公,抬举了。这皇上的病只要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自然便好了,如今离这国泰民安只是朝夕之事,皇上这偶感风寒,不日可自愈。” “呦,还是贝勒爷高明。您在这稍后,容奴才禀报。” 林生在乾清宫门外轻声向殿内禀告道:“皇上,都统大人雅布求见。” 顺治帝福临仅着了黄色锦缎睡袍,在东暖阁批阅奏章,听见林升禀报,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进来。” “嗻。”林升回了皇上,然后小步走下台阶,向雅布说道:“贝勒您请。” 雅布轻声拾阶而上,在抱厦处行君臣大礼,俯地向殿内高呼:“臣爱新觉罗·雅布叩见皇上,恭祝吾皇龙体康安。” “免礼,进来。”顺治在东暖阁有气无力的说道。 “谢皇上。”雅布整理爵服,台步走进东暖阁。 “雅布,与朕多年未见,可否想念朕?”顺治正站在东暖阁中央,等待雅布。 “回皇上,臣时时想念我大清江山社稷,哪能不想念皇上您。” “好一个江山社稷。那朕来问你,这几年对山西民政了解的如何?” “回皇上,山西官风廉政,民风淳朴,近几年休养生息,风调雨顺,可谓物阜民丰。” “那府库钱财物资可否能支持我三万兵马征战一年?” “回皇上,府库物资可够十万兵马支用三年。不过臣斗胆,皇上这是要平定何方蛮夷?” “山西境内邪教。”顺治轻描淡写的说道。 “皇上您是指那白莲教?” “荒唐,我称邪教,你竟称白莲教,早就有人参你与邪教勾结,现在看来果真有此事!”顺治突然发火斥责雅布道。 “皇上息怒,臣只不过是仰慕教中一女子,并无勾结之意。况白莲教并非邪教,其教义教人向善,信徒多位乡民,仅是少数几位贼民欲借其势力谋反。丁单力薄,即便是谋反,也难成气候。故此臣认为清缴之策非上策。” 第九十一章 分封推恩 “何为上策,招安?还是让你娶了那前朝公主?”顺治平复了许多,或许他顾及自己的疾病,不该生气。 “皇上息怒,臣之见,即为向善教徒皆非十恶不赦之人,可循序善诱徐徐图之,今白莲教并无枉法之事,如生要清缴,恐激起民愤逼迫而谋反。”雅布回道。 顺治本想接着质问,却被一串咳嗽弄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依靠到座位上。 “臣有罪,请皇上息怒。”雅布见此跪地说道。 太监林升本在外候着,听见皇上咳嗽厉害,便进来把刚刚沏好的茶水递到顺治面前。 “皇上先压一压,要不要奴才传太医?” “不用了,你先下去。” “嗻,奴才就在殿外候着。”说完林升退出东暖阁,掩了房门。 “皇上,您龙体重要。西山白莲教不足以忧虑呀。”雅布跪地安慰道。 “雅布,起来,今天先不说此事,你可记得当年同教授你我的先生?” “回皇上,臣记得。” 顺治眼神有些沮丧,他还记得正月里去探望恩师的情形,或是有所怀念,他迟一会才说道: “半月前仙逝了,也是咳嗽的厉害,太医用药半年不见好转,没能熬过春天。” “皇上洪福齐天,只是偶感风寒不日定能痊愈。” “早就听够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满口奉承,朕自知每况愈下,每念国未一统,子未成人,越发焦虑。朕念你重情义、温尔儒雅、胸怀宽广才召你回京,要是哪天朕随先生而去,你可要竭尽全力辅佐年幼皇上。”顺治说道。 “皇上言重了。臣恕难从命。”雅布哪知皇上诏回竟是为托孤。 “朕知道你重情义,现在朕还能理政,哪天崩了,你要是推脱我定削了你全家爵位。你可知朕的用意,鳌拜武功兵伐当今天下第一,可有他主外,你温良恭俭,可主内,要是鳌拜不利于孤儿寡母,也好有你与之抗衡。” “皇上,臣知罪。” “所以你从今起不要离开京城。还有看看这折子,都是参你的折子,朕全交给你处理。”顺治边说,边从一摞折子的对底部抽出三份折子,递给雅布。 “回皇上,臣定有不妥,请皇上责罚。” “朕说了,交由你处理,是罚是褒,由你来定。” “臣不敢僭越。” “虚伪。自己拿回去看。”顺治见雅布一直不敢接,便直接扔到雅布跟前说道。 “臣不敢带回,如若让臣处置,臣想当面撕毁焚掉,以免臣心胸狭隘记了参臣同僚的仇恨。” “朕依你。”顺治见雅布依旧心胸宽广,不由欢喜。 “雅布,这就近中午了,朕早膳未吃,正饿了,陪朕用膳。”顺治说道。 “谢皇上。” “林升,让御膳房送些平日喜欢的饭菜来。”顺治朝殿外喊道。 林升听见皇上竟然主动喊俄,不由高兴起来,这可是近半个月来皇上第一次,看来皇上心情大好。 “皇上,奴才这就去。” “慢着,把这些折子,直接送到御膳房烧掉。”顺治又令道。 “嗻。”林升收拾起在地上的折子抱在怀里就出了乾清宫奔御膳房而去。 君臣二人,又聊了一些陈年旧事,过了中午雅布才得以出了乾清宫。辅佐幼帝如此重的嘱托,却让雅布高兴不起来,此次进宫,雅布不但未能阻止皇上清缴计划,还害得自己不能出京城,他已向昭仁许诺快去快回,这岂不是陷雅布于负心之名,雅布无奈,只好一方面另寻机会阻止清缴,另一方面,派自己的心腹奔波于京城与白莲寺传递书信。 春去暑来,近一个月就在昭仁与雅布相互思念中匆匆流过,虽然他们之间有专门的信使在京城往来白莲寺之间传递书信。雅布自觉未能信守承诺,整日寝食难安,这一个月来,顺治以政务繁忙避而不见,他哪知这顺治的身体每况愈下,为了安抚立国不久的大清,只能不到万不得已秘而不宣。 初夏五月十五日清晨刚刚下过一场雷暴,山中由闪电电离出的臭氧含量剧增,使得红庙山中空气清新无比,长吸一口,如同饮了美酒,山上早已墨绿了一片,分不清哪是山脊哪是山沟,就在这墨绿玉墨绿之间一条暴雨汇集而成的山洪汇入瀑布,令往日的白帘,跃为黄龙,翻腾而下,虎啸龙吟,数百米范围内再也难觅其他声音,黄龙跌落,跌成万万颗雾珠,水雾弥漫,背着太阳望去,一道飞架山脊的彩虹散着光辉,甚是迷人。 虽说雷暴过后山路泥泞了不少,但未能阻止四面八方赶来的信徒,他们是为这美景,更为虔诚,为参加五月十五日,白莲教一年中最为重大的法事集会。 十二路领主及数千名信徒或前几日已到或今日齐聚白莲寺,借着暴雨的余威一场比雷鸣更加振奋人心的法事即将开始,规模宏大的白莲寺上上下下挤满了虔诚的信徒,寺庙门前法场,宝殿平台上,圣教彩旗,串旗,仪仗礼旗及各种应用法器陈列整齐,好生壮观。 法事集会共持续三天,三天中各祈福弘法会场不断,可谓众信徒的圣节。 五月十七日中午,天朗气清,初夏的风还是比较舒服,领主齐聚宝殿前的平台,东西向分列两侧而坐,身后便是个领主得意子弟。 “请宗主。”司仪一声悠长的吆喝,在山坳中飘荡了许久才渐渐散去。众人向东侧配殿望去,一面目俊俏慈祥美人正从东配殿走出,昭仁头戴佛冒,身着五彩锦衣,身后谷阿丽及方山着素色盛装立于左右,由东配殿出款款而来。 “宗主万安,圣教万安!”众信徒高呼到。 宏大的呐喊拥簇下,昭仁走到宝殿前面南背北而坐。 “众领主,我圣教自开山一来历千年不衰,今日借法会齐聚各方兄弟姐妹,为我教再续千年寻变革之良药。” “宗主盛名,我教隆盛千年,但始终未有大突破,千年来以小众而聚,难成大器,今日如能寻的宏我圣教良药,我主地定当全力支持。”领主祝劼高声应和道。 这祝劼正是林江拉拢的东南主地的领主之一,其为人大大咧咧,胸中无半点谋略,但能辫是非善恶,只要其认定的善事善人定会肝胆涂地死而后已。 “宗主,我主地愿为弘法身先士卒。” “宗主,宋安愿为革新效犬马之劳。” …… 众领主纷纷表态却有六位领主这其中包括李子业和林江二位默不作声,静静的观察宗主与各领主。 “谢,各领主成全。小女思踱数月,拟了几处要领供各位领主商讨。一是:培养新人,小女这有一各领主门下青年才俊名单,如各领主认可,则可分得个领主一块主地。但此主地并非门下才俊所领,而是其他主地青年才俊。” 昭仁话音未落,一莽汉噌的一声站起来反对到:“我石三坚决反对,这样分下去,各主地会越来越小,不下几年这领主岂不是变成了族长。如此分散如何统领协调?”说话者自是李子业的同盟,石三也是一莽汉,全凭着蛮力成为领主,这些说由全是蝉子所教。 “石领主,这第二便是破解分散之法,每七个主地设总领主一位,总领主只负责协调沟通及统收各主地辎重武库,不得干预个主地经营。” “这第三是,各领主及总领主轮转制,今年在此统领,明年需转至其他主地经营。这第四是,各领主、总领主及宗主可立可废,非终身制。立与废条件繁复,我以刊印成册,稍后分发与各领主。” 昭仁讲完,各领主议论纷纷。 “我觉的此四法,无非是削弱现各领主之势力,利于宗主一人控制。如若为此目的,宗主不如直接罢黜几位,我等及听从前宗主李子业禅位与你,定不会含糊。只不过宗主用此法夺权恐失了我圣教的爱人之心。” “宗主,石领主所言无非是从其自身利益出发,我认为宗主之法,能解决个主地疲怠之病垢,解决辎重武库不整之歪风,解决故步自封之顽疾。”林江支持到。 “我支持宗主之法,但需要边执行边实施,以免一夜翻新我等不适应。”祝劼说道。 “我还是反对,倘若如此不如杀了我石三。”石三毫无理由的坚持到。 “石三你太不识大体。”一领主教训石三道。 “哼,可以在同意的主地实施,我之贫弱主地就免了。”石三看似让步,实则还是阻挠。 “众位,且听我子业说,当今宗主仁爱英明,我听此法定能唤起我圣教之神力,故此,李子业愿放弃所有主地任凭宗主分封,只求一处闲散之职为宗主牵马执鞭。也劝石领主,放下成见。”李子业真诚的说道,看来他从那日转变后已越来越识大体。 立在李子业身后的常蝉子听完李子业的话,顿觉此生凉透了一半,在他想来,子业仅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这样子做的太过彻底,如此一来可就无翻身的机会。 第九十二章 明光菩萨 常蝉子不知其主子李子业何意,但碍于礼数只好默不作声。 众领主尤其是林江一派无不惊愕,大费周折算尽天机想得到的结果,竟然唾手而得,倒是昭仁淡定无比,竟如提前知道一般。 “子业兄,莫非有人逼迫?”这无脑的石三当时问道。 “石兄休得胡说,我宗主宅心仁厚、为我圣教着想,怎可有如此下流手段,在者我岂是能被胁迫之人。”李子业训斥石三道。 “子业领主,通达磅礴,我宋某人佩服。” “哼,我石三宁死不应,这圣教千年传下来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石三依旧顽固不化。 “人云石领主武功如其姓氏,乃是刀枪不入,不想今日才领略您这脑筋也同了姓氏。”祝劼笑着说道。 祝劼的打趣话,令再座诸位领主以及身后侍从,无不哈哈大笑,令这石三无地自容。 “你这泼洒,看我不打你。”石三说罢跳过挡在前面的桌子,直接奔祝劼着就来。 昭仁哪能任由石三胡闹,厉声呵斥道。 “放肆!” 李子业也忙过来拉拽石三,免得与祝劼打起来。 石三总归是在做做样子,也只好作罢,只不过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宗主息怒,但我石三,绝不是被骂大的。有能耐你我到寺外去单挑,你赢了,我的主地拱手相让。你要是输了退出圣教。” 祝劼倒是看不生气,神情自若把石三的话当成而耳旁风,任由这石三过嘴瘾。 “既然诸位不能达成一致,今日可暂停讨论此事,于明日在做定论。”昭仁决定先缓一缓气氛,让诸位领主好有一个思考的时间。 林江见终止讨论也不失良策,转移话题或许能让石三等情绪稳定一些。 “宗主英明,这分封推恩之事,可暂休至明日,老朽有一为成型想法,可否在这档口供诸位讨论。”林江说道。 “前辈但说无妨。”昭仁应。 “我教既想光大,必先从佛教中脱胎出来,如仍奉弥勒佛,恐不知情者无法区分我圣教与佛教,不如我圣教令尊新神,以区别于佛教。老朽昨日深睡,忽然梦见一菩萨,从云端而降,所到之处明光熠熠,见吾却笑而不答,随后又回云端,不知所踪,此梦定是我圣教真神显灵,其光辉熠熠,且称为明光菩萨,与我圣教光复大明不谋而合。”林江一板一眼的说道,姑且不论这梦的真假,但就这明光菩萨之意,在座各位领主不会不应承。 “明光菩萨,光复大明!好!好兆头!”宋安赞到。 “嗨,别说,这明光菩萨之名甚好!还是林老会做梦,还是林老有学问。”石三也称赞道,他是真心称赞,但这话听起来别扭的很。 “子业认为,林领主之思势在必行,事关重大,明光菩萨和我教义,和我教旨,乃上上策。宗主可借今日法事,请明光菩萨与众信徒瞻仰。” 林江并未与昭仁商议过明光菩萨,她只好推给林江。 “明光菩萨,甚好,既然菩萨与林领主有缘,还是劳请林领主,为明光菩萨塑金身,供信徒瞻仰。” 林江应是早有准备向昭仁说道:“宗主,老朽已令人准备妥当,今日便可请明光菩萨。” “甚好,就现在。” “请宗主及各位领主移步至寺外。龙飞,请明光菩萨。” “遵命。”龙飞接了命令便快步出了白莲寺,寺门外停靠了一架马车,马车旁人正闲来无事聊着什么。 “宗主请明光菩萨。做好准备。” 这人,急忙把一尊身披黄袍的立像菩萨从马车厢房中抬出,就见这菩萨真人般大小,慈眉善目点缀在细腻的白釉之上,白釉散着白光,其上云鬓做顶,之上珠光宝气,熠熠生辉。再往下看,右手持瓶,左手持一灵芝挥洒四方,脚踩五彩莲花底座。抬起明光菩萨的支架用黄布包裹严实,生怕污了圣尊。 此时昭仁带领众领主及信徒也来到寺外,见四人正抬着一尊立像菩萨,昭仁行跪拜大礼迎接,众领主及信徒分道两侧纷纷跪地行大礼。 龙飞等四人缓缓将明光菩萨抬到宝殿门前。 昭仁等人依次在菩萨身后缓缓而入。 “宗主,按礼迎接菩萨要有重大法事,不如此次法事再续三天,广开寺门迎接附近乡民,已此昭示四方。”林江说道。 “就依前辈。”昭仁应到。此时众人也已到达宝殿前广场,再行大礼。 大礼一直持续到下午,临近黄昏才宣布今日礼成,明日再续。各领主纷纷散去回到寮房休息,一个时辰后还要重回宝殿行修习善法。 常蝉子跟随子业回到后殿右侧的寮房,进入房内还未歇息,李子业便向跟在身后的常蝉子问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主动放弃主地?” “在下正有此意。” “实话说,我放弃了与昭仁的争斗。现在一心相辅佐昭仁成一番大业。” “领主万万不可,昭仁早已视领主为心腹大患,此时放弃恐难换回信任。” “信不信是昭仁的事,我若交出主地,交出领主之位,就在此为宗主执鞭牵马还不成?” “如若全身而退,离开圣教最为妥当,留在此即便这昭仁心胸再宽广也会对您时刻提防。与其被怀疑不如按部就班拼出一条活路。” “住口,我念你跟随我多年,才不想责罚你。以后这种忤逆之话就不要说了。”李子业主意已定,向常蝉子说道。 常蝉子从未见过李子业如此发怒,往日的不拘不禁收敛了许多,只好也改了主意向李子业说道: “领主息怒,小人谨记,既然领主一心辅佐宗主,蝉子誓死跟随领主。” “你也不必跟随我,人各有志,如若找到能施展蝉子兄经天纬地才华之地,可任由你去。” “领主谬赞,我之才华全靠领主提携赏识,领主对蝉子有知遇之恩,恩未报岂言离开。” “好,你我全心辅佐昭仁,如能成大业也能青史留名,岂不快哉?”子业摊开双手畅想着未来。 “您所言极是。”蝉子答道。这主仆二人,撤掉隔阂同归一心,相谈甚欢也忘了休息。 而昭仁这边也为休息,正在与林江等其他拥护的领主议事。 林江不解今日子业的反常表现,认为其中必有蹊跷,向昭仁建议:“宗主,今日李子业主动放弃主地,却要留在您身边辅佐,老朽恐其有诈,不如封他一块主地,拒绝其留在白莲寺的请求。” “这李子业倒是厚道一些,其身边的常蝉子却阴险狡诈,来路不明,宗主小心为妙。”祝劼说道。 “这常蝉子据他自己说是闯王旧部,但与我手下闯王旧部竟互不认识,恐其撒谎。”宋安也说道。 “即是如此李子业难道不知?为何还留在身边?”林江疑惑道。 “本是一丘之貉。”祝劼说道。 “诸位领主,李子业与我有近十年的师徒之情,在被禅让领主之前,我从未想到师父会有加害于我之心。今日师父之提议不管是真心与否都不能拒绝,倘若真有不轨图谋也应正面应对,而不可以猜忌嫌弃。倘若师父真心辅佐,岂不寒了心。”昭仁说道。 “宗主宅心仁厚,我宋某人五体投地。”宋安说道。 “宗主英明。”林江等领主也齐声奉承到。 “各位领主,过誉了。”昭仁急忙阻止到,但其得意的神态许久也未能消散。 戌时已到,昭仁及各领主重回宝殿前台修习善法,诵《大明王经》。外围众信徒围拱而坐齐诵经文。 正当众信徒诵经时,一守门杂役来到正在跪拜的方山前小声说道:“门外有一人说要亲自见昭仁宗主,但拒绝查验身份。” 方山应道:“人在哪?” “被我挡在门外。” “你先去稳住他,我即刻便到。” 守门杂役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方山念完一段,紧随守门杂役而去。 白莲寺门外确有一人,神情自若左手牵马执鞭右手攥着一个大布袋,年龄要长于方山。 方山迎上去,问道:“敢问兄台是?” “我只见昭仁公主,其他一概不回答。” “此地没有公主,但又一昭仁宗主,不知您所指是不是我家宗主?” “我管你宗主不宗主,我只认识昭仁公主。” “也罢,应是同一人。请问来此何事?” “我已言明,只认昭仁公主。” “在下是宗主身边服侍,宗主正在修习善法,多有不便。兄台如信任可与我先说说何事求见?” “那鄙人就在此等候,等到昭仁公主有空闲。” “兄台,可先将马匹栓到马棚中,喂些草料。您移步寺内稍稍等候,我去禀告宗主。” “也罢,你不能只管这宝马,我也饿了。” “兄台,先跟随我到寺内,吃些饭菜,兴许这善法就结束了。”方山让守门杂役把马牵到马棚,自己引了这位兄台去了配殿让其等候,又去了火房让方全准备了一些饭菜。 这位不愿透漏来路之人正是从东南沿海而来,姓东方名为暮雪。 第九十三章 东方暮雪 东方暮雪跟随方全进入东侧配殿,稍等了片刻,方全端来一些斋饭。 “方才见西边一平台,平台上坐满诵经人,这可就是你所说的修什么善法?” “是修习善法,寺庙只有斋饭,兄台见谅。”方山说道。 “喔,确实够素的,不过早有准备。”东方暮雪从布袋中掏出了一纸包裹,打开来里面竟是一直烧鸡,放下后又从布袋中掏出一小泥壶。 虽然方山被这烧鸡馋的的直吞口水,但又不得赶紧制止:“兄台且慢,且慢,佛门清净之地,虽说我等并不持酒肉戒,但寺庙之内禁止饮酒吃肉。” “喔,规矩还真不少,不过那规矩是给你们的,我又不信教,在哪吃不一样。”东方暮雪哪管这一套,话音一落,冲着肌肉就是一口。 “来要不你也来一口。”东方暮雪撕下一条鸡腿身手递向方山说道。 “我……”方山吞吞吐吐,看样子想吃又不敢吃。 “嗨,犹豫啥。一会见到公主,就说是我逼迫你的。来,来。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方山没坚持住,毕竟已经素净了快半个月了,哪能抵挡住这荤腥。 “来来再来一口小酒,这可是在路上一饭庄打的,店家自己酿造绝对没掺水。” “谢,兄台。”方山想,宗主平日待手下情同兄妹,未曾责罚过,今日即便是吃了酒,最多挨几句责骂而已,随彻底忘记规矩,接过酒壶深深喝了一大口。 “哎,兄弟给我留点,你这太实诚了,我让你喝也不能这么喝呀。” “见谅,见谅,多日不见酒肉。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东方暮雪,叫我东方即可。” 这东方暮雪可不是简单人物,当年独占乡试,会试魁首,文章韬略不在昌立之下,任山西翼城、曲沃等知县,所辖之处大兴重教文风,开书院,亲授课,因功绩卓着,特准殿试,钦取第一,任翰林编修,东宫讲读。闯王攻破紫禁城后,与太子朱慈烺及周皇后同关在刘宗敏处,后闯王兵败,东方暮雪趁乱营救处太子及周皇后,辗转东南沿海。东方暮雪其人仁义忠厚,但恃才傲物往往会做一些招惹主子的事。 “东方兄,来此地有何要事?” “岂是你问的,我只和公主说。” “好,那我这就去请昭仁公主。哎,不对,是昭仁宗主。”方山喝了一点就精神有些亢奋。 “静候。”东方暮雪作揖谢道。 方山借了酒胆,出了东配殿,向昭仁走去。 十九日月亮还未从东方升起,屋外黑的出奇,各诵经者前点一盏油灯或蜡烛,上百点灯光铺满宝殿前平台,橘色暖光映照着明光菩萨好生慈祥。 诵经声整齐悠扬,虽无人大声,上百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产生共鸣,声如洪钟悠扬中泛着陈静,直达两侧山脊,而后在山谷中反复回荡,可通天界。 怕打扰其他领主修习善法,方山靠近宗主禀告道: “宗主有一人自称东方暮雪,说有要事,只能对您说,现在在东配殿候着。” “哪来那么大的酒气?你吃酒了?”昭仁责问到。 “是那位东方兄让喝的,下人推脱不掉,就喝了一点。”方山说道。 昭仁离开座位,方山紧跟在身后。 “你去叫两个杂役过来”昭仁边走边吩咐方山。 “是宗主。” 昭仁推门进了东配殿,见一人正在吃肉喝酒,屋内酒气浓重。 “阁下可是东方暮雪?” 东方暮雪见一气度不凡美人进来,便知定是昭仁公主。 随即收了所有张狂,跪地叩拜到:“在下乃太子殿下讲东宫读东方暮雪。” “东宫讲读?您是明朝旧臣?前辈快快请起。”昭仁说道。 “在下曾在宫中伴太子读书,见过幼时的昭仁公主,今日再见,公主已是婷婷玉立。” “前辈快快请起。”昭仁上前扶起依旧跪着的东方暮雪。 东方暮雪急忙从布袋中拿出一本书,从书中取出一封书信,行礼呈向昭仁: “公主,在下此次带来太子一封密信。” 昭仁接过密信并未着急打开,而是问道:“我母后及长兄太子可安好?” “恕臣有罪,未能照顾好周皇后,那年从闯贼李自成那逃出后,老臣侍奉周皇后及太子辗转南粤、闽浙多地,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周皇后于六年前薨于舟山。不过太子殿下已在东南自立,有我朝忠贞老臣辅佐,日益兴盛。” 昭仁听闻其母已死心中难免失落,但如今作为宗主,有泪也不敢不轻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愿母亲永生极乐。” “老臣旧故昌立言公主可为成大业之才。今日到此即是受太子之命,也是受昌立嘱托。” “昌立前辈在太子那?” “现为詹事院詹士。”东方暮雪答道。 二位正说着,方山带了俩随从来到配殿外说道: “宗主小的带了两杂役来,您有何吩咐。” “先进来。”昭仁说道。 三位进入配殿,见过宗主。 “方山,寺中饮酒吃肉按律当如何责罚?” “回宗主,杖责二十。”方山说道。 东方暮雪听闻此,心中一紧,暗想:“公主不会初次见面就要责罚我?” “既然知道,按律杖责,有无怨言?”昭仁向方山问道。 “宗主,方山无怨言。不过恳请宗主饶恕。” “既无怨言,还求什么饶恕?你二位带方山下去杖责二十。” 言罢,二位杂役拉起方山就往外拖。 方山这边还在求饶,昭仁并无宽恕的意思,这可是昭仁少有的责罚下人,吃些酒水荤菜,放在往日,不是大错,而如今昭仁已经变了,原先像位家长,如今才像一位统领数万信众或者说统领数万反清复明将士的将军,她开始用严明的纪律重塑形象。 “公主,臣,方才逼迫这位兄台吃的酒肉。不如就免了?”东方暮雪替方山求饶道。 “前辈,小女念您不懂我教规,故不用责罚。方山乃我贴身是从,理应严加管教。您今日就不必为他求情。”昭仁说道。 “臣,日后便要辅佐公主左右。但臣酒肉已成习惯,怕是戒不了,恳请公主准许我东方可以吃酒。” “今日不在追究,前辈既然不信圣教,自当不用理会,但为保我寺庙清净,愿前辈在寺外吃酒。” 昭仁并没有准许东方暮雪的请求,这令东方暮雪顿觉昭仁公主正在做用兵的准备。 “老臣遵命。如要吃酒便会到寺外。” “谢,前辈支持。” “应该的,公主为何不急于拆看密信?”东方暮雪问道。 “我知此时重要,为防耳目,还需到隐蔽之处。”昭仁回到。 “公主谨慎的是。” “可否与你安排寮房?” “未曾安排。” “前辈稍等片刻,修习善法还未结束,你我之间交谈切莫太长,以免招惹眼线,一会会有人引您去寮房,舟车劳顿,还是先歇息。若有事明日再邀您商议。”昭仁说道。 “诺。”东方暮雪回到。 昭仁说完除了揣好密信,离开东配殿,回到诵经处,诚心读起经书。 东方暮雪见昭仁离开,再看看桌子上的酒肉,已无了食欲,只好重新包裹好,放回大布袋中,静等杂役领他去寮房。 不一会,谷阿丽来到东配殿,引了东方暮雪去了与李子业紧挨着的寮房。 “先生,以后您就住着了。刚刚打扫了一番,应用之物或有缺失,您先看看缺什么随时招呼我。” “好,谢谢姑娘。” “那我先退下了。宗主嘱咐让您早点休息。” 这边方山二十棍棒下去,屁股早已开了花,血肉模糊,差点昏厥过去。杖责完后,二位杂役把方山太会寮房,方山与方全同住一狭小简陋寮房。方山并不记恨宗主,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宗主变化的如此之快。 正当方山还在为疼痛煎熬时,方全回到寮房。 “呦呦,瞧这开了花的屁股,疼不疼?”方全打趣道。 “这还能不疼,你当我是神仙呀。” “平日里不是说宗主何等袒护你吗?今天这是犯了大错了?” “什么大错,无非就是吃了些酒肉。” “活该,怎么不打死你,就冲这偷吃酒肉,打死也不多。你要是想着你这叔叔或许就不会挨着些棒棍了。”方全正欲安慰几句,但听闻是因在寺内吃酒被责罚,这火气便上来了。 “您就别拿我取笑了,哪是偷吃,分明是被刚来的东方暮雪给害得。” “还是你嘴馋,他怎么不来害我。” “我察觉到宗主变了,变得少了些情感。”方山说道。 “宗主确实变了,她是要成大业之人,也应该狠一些了。不过宗主还是惦记你的,这是宗主让谷阿丽送过来,敷到伤口上的金枪药。我去弄些温水先清洗,然后再上药。”方全说道。 “代我谢谢宗主。” “养好了,你自己去谢。”方全说着去了火房。 亥时已至,宗主及众信徒结束修习善法,各自准备回寮房休息,待明日寅时早课。 谷阿丽早已为昭仁备好休息之物,回到寮房,这才拿出密信,拆开读来。 第九十四章 朱慈烺密信 昭仁撕开信封,里边一上等的白色绸缎,上有工工整整的笔墨。昭仁读来: 念先帝之情,意先帝未崩,吾立左右,卧其前,听其语,观其龙颜,常受恩宠,行事皆宜先帝旨意,故已太子立世,统领百官,欲驱除鬼狞,还我河山。然征途未始,母后薨,人之切痛,比天苍者莫若此。 孤闻昌立,得天垂幸,复得骨肉亲人,再惊闻昭仁英武,御数万户,此乃复国之柱。 孤定鬼狞秋围之日称帝起兵,南北呼应,出武陵,定江南,图中原,驱鬼狞,复我河山。公主山西起事,勿东西冲突,牵制鬼狞北方兵将为宜,为孤夺南京争取时日,而后与孤南北夹击鬼狞,收复京都。先帝旨意封武亲王,领定远征讨大将军,手下皆可按等级军功封赏将郎之职。 孤甚念京都,盼与武亲王早日相汇,涕零难掩,望妹顾恋自身,体康无恙。 兄,慈烺亲笔。 “太子兄长。”昭仁读完不禁喃喃而泣,她为仙逝的父母而哭,为健在的兄长而哭,为丧失的江河而哭,更为或许能成功的光复大明而哭。 昭仁一夜未眠,她只待明日寅时。 难以入眠的还有雅布,他正思踱明日如何既能推掉赐婚又能劝皇上废了清缴计划。 今日下午,雅布正在西黄城根的王府内回复昭仁来信,这一个多月未能相见,相思之情越是沉重,提起笔来纵有万般思念却难以流成笔墨,越是情到深处,越是难言。 忽闻有人报:“圣旨到。” 来报的是林升林公公。 简亲王与雅布等一众家臣家奴出了房屋到院中跪拜迎接。 林升见跪了一院子的人,问道:“都统雅布可在?” “雅布在此。”跪在前排的雅布抬起头来回答道。 “传皇上口谕,爱新觉罗·雅布,中心仁厚,英武决断,年二十有三,正是风华当年左领苏柏林之三女西林觉罗氏,年芳十八,聪慧贤爱,与都统雅布可为天作之和,为宗室子嗣,为修宗室之好,特此赐婚。择良辰吉日,举成婚之礼”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济度带领家室、家臣及家奴齐声叩谢。 “王爷,奴才给您道喜了。”林升背完口谕,就向和硕简纯亲王济恭喜到。 “同喜同喜,辛苦林公公,屋内新采的绿茶,请。”济度立起身来邀请到。 “谢王爷赏脸,奴才还要到左领家去传皇上口谕,就不多打扰。哪日举办婚礼,奴才沾些喜庆便可。” “那就不留公公了。”济度亲自送林升出王府,雅布紧随身后。 见林公公走远,雅布向济度说道:“阿玛,我心中已经有了别人,明日便去找皇上收回赐婚。” “你这混账,皇上赐婚你也敢推,那前朝的昭仁公主有何能耐,让你如此痴迷?”济度怒道。 “阿玛息怒,这昭仁绝不是一般女子。” “也罢,也罢你虽是回来一月有余,但魂不守舍,我岂能再强迫你。明日你自己找皇上说去,我这王爷的面可不是用来办这种傻事。” 第二日寅时,昭仁与一众领主先开明光菩萨法会。方圆数十里乡民昨天下午得到消息,说是白莲教的明光菩萨能祛疾病,送平安,保风调雨顺等等,有求必应,灵验的很,今日清晨便有数千之众聚于白莲寺外,排队拜谒。 寺内法事隆重,寺外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重要法事结束,昭仁仅召集十二位领主,来到西配殿。 各领主依次就座,昭仁并未坐到上座,而是在厅内中央来回走动,她知道其兄长太子的密信或将改变圣教的命运,把圣教要么推向深渊,要么推向浪巅。 “各位领主,小女昨夜接到一封密信。密信为我兄长太子朱慈烺亲笔所书。”昭仁简短说道。 在座各位领主议论起来。 “太子果真还活着。” “我大明复兴有望呀。” “太子信中令我圣教于顺治秋闱时举兵起事,只准造势牵制北方兵力,不准冒险出击。”昭仁在说到。 “这是瞧不起我白莲圣教。既然起兵,少说也要攻城拔寨建立据点,待在山中难成气候。”石三说道。 “即是起事,定要一盘统领,太子既然有令,自有牵制清军兵力,保存我圣教实力的谋划,鄙人倒是认为此为上策。”林江说道。 “不过我倒认为,造势不能仅凭吆喝,我等可攻打某一据点,比如盂县,令清军见识到我圣教厉害,自会聚集大量兵力,才有牵制之力。”李子业说道。 “子业兄言之有理,我圣教可保存实力,依战局决定攻伐策略。如南方告急,我等可直取井陉,攻正定,势必能为南方减少压力。” 林江说道。 “各位领主,老朽倒认为,此时起兵绝非上策,据探子来报,我圣教周边州县旗营大增加之绿营兵力已数倍与我。且已成合围之势。料那清廷早已做好防备。”宋安说道。 “旗营增兵一事早在半年前就应经开始,我等未做任何枉法之事,这鞑虏岂能胡来。在者我教信徒数万,当今宗主一呼百应,这区区清军岂是对手。”祝劼说道。 “小女对清军增兵早已熟知,这都统雅布已告知,清军已定下清缴我圣教之略。一月前已告知众领主加强侦查防备,可至今无动静,不知是何意?”昭仁疑惑道。 “我猜,清军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他们并不怕我圣教兵勇,却怕这方圆百里的教徒。”林江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起兵应大举圣教之名,发动数十万的信徒,方为上策。”子业说道。 “让四方百姓冲锋陷阵,何等屈辱!我石三没这脸面。” “石兄,发动教徒,可并不是让教徒冲锋陷阵,兵者多不在兵将勇猛,而在民心物资筹斡。”子业教训这石三。 经过一番商讨,昭仁借鉴各领主意见统一为:“我圣教此次起事要已牵制和保存实力为要,大举圣教之名、广发信众为起事筑牢根基,再者依南方局势相机而动,进可攻正定,退可守而牵制清兵。今日便以此计回复长兄太子,众位领主可有不妥。” 众领主纷纷赞同。 这正合了昭仁心意,她之前对周边清军甚是忌惮,如今得了天陨玉,得了雅布,又得众领主追随,已是飘然,已无惧这数倍的清军,心中只有攻伐节节胜利的幻想。 见众领主无异议,昭仁接着说道:“太子封小女为定远征讨大将军,并令小女按等级封各领主为将。” 各领主如见了明皇,纷纷起身跪地向昭仁齐声说道:“谢太子殿下封赏。” “还有一事,昨日推恩分封还未有定论,各领主今日可再行商讨。”昭仁说道。 “我石三昨日鲁莽,不识大体,昨夜子业领主与我深谈,这才认识到错误,今后我石三听从宗主命令,今后只管训练兵将,不管主地其他事情。” “宗主,您昨日提供的名单除个别才俊不适合以外其他皆为我圣教龙虎之将才。我宋安鼎力相助。” “宋领主,可直言哪位才俊不适合?” “子业领主帐下汪骁向来对其他主地将士跋扈,此人不堪大任,李弘帐下宫瑜,素不与他人往来,性格孤僻,可做参军,这领主恐怕不适合。我未能与二位才俊深交,也是道听途说,还请二位领主定夺。”宋安说道。 “二位领主,可认同宋领主所言?”昭仁问道。 “汪骁确有跋扈,但作为冲锋陷阵的将军更为合适。”李子业说道。 “我帐下宫瑜,虽不常与他人来往,性格孤僻了些,但足智多谋,英武忠勇,可为帅才,不同意宋领主之说辞。” “即是如此,便免了汪骁,如无不妥,其他才俊可照例分封。”昭仁说道。 “宗主,昨日我已表明心志,愿放弃主地,为宗主牵马执鞭。请宗主成全。”李子业再次请求道。 “师父,昭仁不胜感激。但还需师父辛苦几日,回到主地处理分封推恩之事。” “诺。” “众位领主可否还有不妥之处?” “谨听宗主号令。”众领主齐声道。 “谢众领主成全,至于个才俊如何调配分封,还需些时日。到时如有不妥还请指正。明光菩萨法事由我主地来处理,今日下午各领主速回主地,一来为分封推恩做准备,二来,勤练兵马,为起事做准备。起事之前务必规矩各兵勇,不可闹事,以免招惹麻烦。”昭仁说道。 下午太阳过晌,各领主纷纷带领随从,返回主地,昭仁特地留下李龙飞,并令其挑选快马,明日送密信于太子朱慈烺。 而在京城,雅布清晨便来到紫禁城,求见皇上,可收到回话,让其在乾清宫外等候,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日头已经偏西,还未见皇上召见,却见被召见的大臣来来回回近十人,雅布不由心中着急,见太监林升从乾清宫出来端着茶水,向前走去。 “贝勒爷,皇上政务繁忙,一时无暇召见,知您可能口渴了,赐这杯茶水解渴。”还未等雅布开口,林升先说到。 “谢皇上恩典。也劳请公公帮忙替我多说几句话。”雅布的确是渴了,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奴才明白,贝勒爷您在多等会。我能帮您定会说几句。” “多谢林公公。” 雅布心中明白,顺治已知其来意,所以避而不见,好让雅布知难而退,免得为难。可这雅布哪是怂人,今日他定要向皇上禀明来意一是撤掉赐婚,二是撤掉清缴白莲教。 此两者皆是难办,不知雅布能用何种方法说服皇上,抑或就是直言请求。 第九十五章 逃离帝京 雅布又等了许久,直至黄昏,顺治才召见。 林公公迈着碎步,朝着笔直立乾清宫台阶下的雅布走去。 “贝勒爷,皇上召见。” “有劳公公。” “贝勒爷这进去后最好全应了皇上,西北鄂齐尔图汗出尔反尔,皇上正在气头上。” “谢谢公公提醒。”雅布已经占了三四个时辰,仅喝了一杯茶水,哪有力气回公公的话,所有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说话间,二位来到宫殿门外。 “贝勒爷,再次等候,奴才去禀报。”林公公说道。 “不用报了,直接进来。”顺治在殿内听到公公的话,免了些繁复缛节说道。 “皇上让您直接进去呢,在东暖阁,奴才在外边侯着。” 雅布略微整理官府,试了试力气,见还有气力,便抖了精神进入东暖阁。 “臣,雅布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坐这。”顺治也是苦闷,鄂齐尔图汗又要闹事,朝中军机大臣竟无一人能有对策令他满意,顺治手里胡乱翻着折子。 “谢皇上。” “我说,这站了一天也是累了?” “回皇上,能得皇上召见,早已不知疲惫。” “你这是在埋怨朕?” “臣不敢。” “你可知朕为什么不愿见你?” “皇上为国事忙碌,臣皆为私情。” “既然知道,为何不离开。” “臣之情切,无怨无悔。” “好一个无怨无悔,你是在怨朕薄情寡义了!” “臣不敢,但求皇上成全。” “你可见过左领苏柏林三女?” “回皇上,未曾见过。” “她可是有倾国倾城之色,贤淑惠中,你可知京城多少宗室求朕赐婚?” “臣心有所属,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成全臣。” “君无戏言,我若收回,你倒是逍遥,那苏柏林家三女该如何?免不了流言蜚语。” “皇上,可以左领家拒绝为由,保格格名节。” 听到此顺治无奈的闭上眼睛,雅布在外站了三四个时辰已表明心志,可皇上还留有幻想,改变雅布,可这雅布竟然视自己名节不顾,这令顺治寒了心,不过还没到放弃的境地,为鄂齐尔图汗头疼,但还是沉住气说道: “朕不为难你,可先娶了左领家三女,而后朕再赐那前朝公主与你做妾。” “皇上,臣已向她许诺,还请皇上成全。” 顺治听完“成全”二字,压抑的怒火顿时爆发,他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甩向地面怒道: “成全、成全、谁来成全朕!真是孤家寡人了!你们可以有儿女私情,朕呢?朕除了折子就是折子!稍有懈怠便有人说朕懒政,可谁又能替朕分担?朕本想留你在身边,你却为这儿女情长,致我大清危难而不顾。你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要不是又咳嗽起来,这顺治估计还有数十句话要说。 雅布又一次惹怒了皇上,见此普通跪地连忙说道:“皇上恕罪,臣一介武夫,怎敢误国。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呀!” 顺治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朕不准,你且回去准备婚事。今天就到这,退下。” 雅布最终没能推掉赐婚,更是还没来得及说清缴的事,他哪能走,不顾皇上的怒气说道:“皇上,山西清缴白莲教之事,可否暂缓?” 顺治怕咳嗽的厉害,压制怒火说道: “退下。” “诺。”雅布见皇上已经寒了心,只好退下。 雅布倒退出了东暖阁,他知皇上意已决,改变不了皇上,便改变自己,如此想来,倒是轻松了许多,雅布加快了步伐从西华门出了紫禁城一路小跑回了王府。 他招呼两位从山西一路跟随的护卫收拾行李,即刻启程离京,自己来到正堂。 纯硕简亲王并不在正堂,却见正堂案几上留有一张便条,上书: “知吾儿心思,如决心已定,自行离去,切勿寻我,免得难堪,皇上怪罪我自能应对,勿念。如还恋父母兄弟,可来宗人府与父想见。” 雅布读来心中滋味如同万箭穿心,恨自己受人摆布。未做精细收拾,雅布招呼随从,趁着天还未黑尽,匆匆奔向阜成门。 王府离阜成门不足四里地,雅布一行未行多久便到达,却被守门的拦住。 “贝勒爷,我家大人在此等候你多时。请稍等片刻。” 城门紧闭,雅布无奈只好等待这位敢拦截贝勒的大人物。 直至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来问话,雅布有些急躁,对这守门的兵卒喊道:“无端拦截贝勒,你可知这是死罪?” “贝勒爷,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再等等,大人片刻就到。”兵卒回着话。 “我已等候许久,休拿什么大人搪塞,快开城门,免的流血。” 正当雅布与守门兵卒较劲之时,一威猛中年男子着便装在家丁簇拥下来到雅布跟前。 “雅布莫急,鳌拜家中琐事误了些时辰,宽恕,宽恕。” 雅布听闻是鳌拜,随即翻身下马说道:“雅布见过大人。” “哎,你我何必多礼,这阻止你离去的可不是我,而是当今圣上。” “皇上?皇上早知道我要离开京城?”雅布不解。 “正是。皇上爱惜你,不想与你翻脸。要是领这份情分,还是请回。” “我意已决,即便是皇上的旨意,也别想奈我何!” “雅布,你我同为皇氏宗亲,唯念国运昌盛才对得起列祖列宗,陛下早已向你言明辅佐皇子之情,又何必为那区区异教断送了前程?” “鳌拜大人,所谓前程,不如我一世快乐。这江山美人,不稀罕,只稀罕一妻一子,一牛一耕而已。” “这与农夫何异?” “议政大人哪知其中惬意。” “雅布大人,这些话都绕远了,今日还请大人自行返回,这门绝不会打开。” “那就休怪我雅布无礼!”说完雅布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一个箭步迈到鳌拜身后,左臂锁住他的双臂,右手用短刀顶住鳌拜脖子。 “速速开门,要不然我与鳌拜大人同归于尽!” 守门的兵卒见此,迅速把雅布他们围住,但又不敢莽撞向前冲。 “雅布,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鳌拜并不害怕被挟持,他料定雅布不会做蠢事。 “从下午离开乾清宫起,我没打算回头,快令你手下开门。” “既然如此,我鳌拜就成全你。” “少废话。”雅布的刀已经把鳌拜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打开城门,放贝勒爷出城。”鳌拜命令道。 兵卒听了命令,开了城门,雅布并未放开鳌拜,而是继续挟持着走出城门,走到离城门二百米开外,也就是一般弓弩的射程之外。这才松了鳌拜。 “雅布失礼了,还望鳌大人见谅,早见识过大人的功夫,区区我雅布怎是您对手,您为何不反抗?”雅布问道。 “哼!“鳌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成全你,也为成全我。” “何为成全你?”雅布问道。 “你既然已不是这朝堂之人,哪里懂得。还不速速离去。” 雅布忽然觉得鳌拜的话如此凄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明白鳌拜的意思,但已不是朝堂之人,莫管闲事。随即翻身上马,与随从拍马而去。 黑夜中已经听不到雅布他们的马蹄声,守门的兵卒不知虚实也为出门相迎,只留鳌拜一个人慢慢走回城门,而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却为鳌拜省了数十年的钻营,他离他的江山越来越近,想到此不禁笑道:“好一个成全。哈哈。” 鳌拜进了城,未做任何处理直奔紫禁城,求见顺治。 “皇上,臣无能,被雅布胁迫,让其从阜成门出了京城。” “这雅布的功夫几年未见,长进了!”顺治并未责骂鳌拜,而是轻轻说道。 “回皇上,年轻气盛,老臣难以抵挡。” “正是当打之年,何言老,况且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大人可是朝中肱骨,你这身体可比我的更重要。” 鳌拜听此,听出皇上责怪的味道,急忙跪地:“臣不敢,皇上龙体,岂是我这凡胎能比。吾皇龙体康健,吾皇万岁。” “快快请起,朕不过是爱惜你而已。” “谢皇上垂怜。” “起来让朕看看这伤势。” 鳌拜仰起头,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还在慢慢往外渗血,虽然不多,但也令人担忧。 “这雅布这是无法无天,目中还有我这皇上吗?林公公,速传朕的口谕,令御林军速速出城捉拿雅布等人,如有反抗斩立决。” “皇上息怒,臣以为既然雅布心意已决不如就成全了他。即便追回来也无用呀。” “朕知道了,林公公回来,爱卿也先回去歇息,处理一下伤口,明日还要早朝议事。” “诺,臣这就退下。皇上也请保重身体。” “知道了。”顺治恭恭敬敬的把鳌拜送出乾清宫。 返回后方才的和悦神情顿时转为愤怒。 “成全,这哪是成全了雅布!林升,传我口谕,和硕简亲王一家人等,因雅布抗旨不遵,削去爵位,没收家产,逐出京城。”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林升回到。 林升接了口谕,还未出乾清宫,却又被顺治叫了回来,撤了方才的口谕,他还需要这位中心耿耿的亲王济度。 第九十六章 养子曹真 雅布与随从一路狂奔,中途换了三次马,于第二日子时赶到白莲教外。 行途中,哪管风吹雨打,夜不识路。此时的雅布就如鱼翔浅底,鹰击长空,做己欲之事,行我心之思,人生快意莫过如此。 因防备清军进兵,白莲教覆盖区域明哨暗哨不计其数,自雅布进入山西昭仁便得到了探报。 “你二位在寺外等候,等我消息。”雅布安排好随从,下马去敲寺门。 几声敲门后,开门的不是守门杂役而是谷阿丽。 “都统大人,宗主让我在此等候您多时了,请进。”谷阿丽说道。 “昭仁知我要来?”雅布问道。 “早已知道,恐怕巡抚大人白如梅也已经知道大人到此。”谷阿丽说道。 “为何如此?” “巡抚欲对我圣教用兵。” “嗯,明白了。昭仁可否休息。” “没有正在东配殿等候大人。” 雅布快步来到东配殿,昭仁早已在殿外等候。 “小女见过大人。” “我已不是什么都统,也不再是贝勒爷。往后余生我只是一介平民。” “大人,您与皇上?” “往后不会再有皇上,只有昭仁公主。” 昭仁未说话,把雅布让到东配殿。 “大人……”昭仁正欲说话被雅布制止。 “以后直呼雅布。” “雅布,既然抛弃了身份,可否与我一同举兵反清。” “恕我直言,我虽放弃了身份,但这骨肉之情无法割断,我既不会加入圣教反清,也不会助朝廷清缴圣教,我只保护你,你可放心去做。” “昭仁明白,此情宁记心中。” “如此说法,还是把我雅布当做外人。” “难不成写在脸上?” “也可,兴许会更漂亮!” 此话惹的昭仁咯咯一笑,雅布也笑起来。二位离得更近了,从未有过的近,近到即将融为一体,昭仁却慌忙转过身子。 “我去让人收拾房间,暂且将就一夜。” “也好,日夜兼程,确实累了,要一个大一点,我还有俩随从。” “好。”说完昭仁出了,东配殿,雅布也跟着出来,他要到寺外招呼那俩生死随从,此二位皆武功超群,能以一敌百,江湖外号:吴剑和胡一刀。顾名思义,吴剑剑术高超,即便是手中无剑也能封喉,胡一刀刀艺高超,凭一把捕快刀在京城立下脚跟。 一切安排妥当,雅布与吴剑、胡一刀将就了一夜,清晨还未睡醒,便有人敲门,来者是方山。 “都统大人,门外一自称白员外的人要见您。”方山隔着门说道。 “白员外,我雅布不曾认识什么白员外,这会是谁?白姓相熟的人整个山西也就是那巡抚白如梅。难道是他?”雅布心中想着。 “知道了,片刻便去。”雅布向方山说道。 “那就让白员外在寺外候着。”方山说完,护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朝寺门走去。 雅布穿好衣服,带了防身短剑到寺外会见白员外,吴剑紧随着。 出门见到不是别人正是巡抚白如梅,他仅带了一名随从,看的比较匆忙。 未等雅布说话,白如梅抢先说道:“盂县白珏,见过都统大人。” 雅布明白白如梅并不想暴露身份,便接过话茬说道:“白员外,你怎知我在此?” 白如梅从袖中掏出一香袋向雅布展示着说道: “今日本想来寺庙上香,去马棚拴马,见一马鞍上一香袋,模样似曾见过,仔细想来,竟是往日小人送予大人的,您说巧不巧?” “那自是巧合!找我何事?我已不再是都统,若是有事相求,恐怕再也帮不了你。” “都统大人待小人恩重如山,这恩情与大人身份无关,大人可否与小人一起观一观这山中美景?” “也好,员外请。” 吴剑想跟随,却被雅布制止,白如梅让随从远远的跟在后面,二位边走边聊到了半山腰。 “都统大人,皇上昨夜急诏,令我等抓紧备战,并令小人保住大人无恙。实不相瞒,我军已将这帮反贼团团围住,明哨暗哨安插妥当,早于昨日便知大人到了白莲寺。” “巡抚大人不必与我说这些,我已无爵无职,皇上那边请代劳谢谢。还有,我既不会反清,也不会帮助清军清缴白莲教,但我会誓死保护昭仁的生身性命。” “大人,皇上并未削您的职务爵位。早知大人重情重义,没想到会如此对待心上女眷,小人佩服,如起兵事,还请大人多多保重。” “何为重情重义,只不过是想要的东西不同而已。承蒙挂念,我已表明立场,只要不伤害到昭仁生身性命,一切相安无事。” “前几日皇上以欺君之罪降罪与县丞曹安,满门抄斩,但其独子与奶娘不知下落,想必是与那天降火球有关。传闻大人得去了那天降的宝物。皇上以令在下秘密彻查此事。不知大人可有线索。” “我未能保住曹安,心生愧疚,如若能找到其独子,还请巡抚大人放过。” “都统大人放心,这曹安是一个好官,早已不再寻找曹安独子的下落,就由他去。大人还未告知是否有线索?” “宝石确为我所寻到,但宝石并无特殊之处,更不会有御天下的能力,也请转告皇上,这天降的石头,不及和田玉千分。” “小人谨记。” “如无他事,你且回。” “在下告辞。”白如梅招呼远远跟在后头的随从,等随从靠近,翻身上马,大声呵斥着马匹出了红庙山,雅布明白这巡抚这大声的呵斥马匹定是暗号,表明身份或者事情进展的暗号。 雅布这边正聊着。昨日比雅布早回来个把时辰的李子业认出了雅布,再由山中暗哨打探到白员外竟是巡抚白如梅,立即在西配殿找到昭仁,向其建议到:“宗主,此时山西巡抚白如梅正在半山腰与雅布私会,不如借此机会,截杀了白如梅,正好搓其锐气,振我军威。” “师傅我已知道,但白如梅化名只身而来定是有防备,如若现在截杀无异于让清军清缴找到借口,况且这白如梅在这数十位巡抚中算是仁慈之人,如若杀了,换作其他巡抚,恐威胁更大。”昭仁正说道。 “宗主心思缜密,考虑的周全。” “师傅过誉了。徒弟只不过是兼听而已。” “宗主,在下告退。”李子业意见不被采纳说道。 “送师傅。”昭仁无挽留之意。 李子业刚刚出了西配殿,正碰见常蝉子。 “领主,宗主不愿截杀巡抚?”常蝉子问道。 “我亦觉得此时截杀巡抚极为不妥。” “机会转瞬即逝,如不能在红庙山截杀,不如在巡抚回盂县的大道上截杀。”常蝉子接着说道。 “杀不得。” 听到此,常蝉子不便再问,便向李子业谈论其他事情引开了话题。 雅布从半山腰回来,直奔了住处,向胡一刀说道:“你可见过曹安的独子?” “回大人的话,见过,名叫曹真,估计也就两岁,还未能呼叫父母。” “可认识那奶妈?”雅布接着问道,因为意识到从曹真处下手寻找几乎不可能。 “认识奶妈。穷苦人家,家住乡下。” “好,那令你时日之内找到曹真,如曹真生活安生,就别打扰了,如生活窘迫,就把曹真带回来。” “诺,小人遵命。”胡一刀行礼说道。 这胡一刀从那日送奶妈和曹真的马夫那里打听到曹真的下落,但奶妈竟被曹安所托挚友赶出家门。所带银两又被贼人偷窃,只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曹真已经能走路,奶妈怕走丢,用一根麻绳困住曹真的腰,另一头拴在自己腰上,但奶妈并不知曹安一家已被灭门,还按照约定苦等曹真的亲娘。 这一日胡一刀陕西晋中城西垡头镇寻找曹真下落,却见一母一子相互用绳子串联着沿街乞讨,孩子不过三岁的样子,又见这“母亲”好生面熟,仔细端详,正是奶妈。 “你可是盂县县丞曹安家奶妈?”胡一刀向前问道。 奶妈见此人并不相熟,怕是官兵,遮遮掩掩的否认。 “大爷您认错人了,要不行行好,给点钱。”奶妈乞到。 “我并非歹人,你可记得都统大人雅布?” 奶妈依旧装糊涂,说道:“我一乞丐,哪认得什么都统大人。” 胡一刀愣在那,他断定就是奶妈,可奶妈不相认,这可是好。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奶妈说道:“曹安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 “什么?你再说一遍。”听闻此,奶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抑或宁愿选择没听见。 “曹安一家被满门抄斩,我是受都统大人之托前来寻曹真的。” 听闻此,奶妈终于压不住心中的委屈,痛苦起来,曹真见奶妈悲伤,也跟着大哭起来。 “奶妈先别哭了,跟我回盂县白莲寺,都统大人在那等二位。事不宜迟,速速跟我走。” 胡一刀把奶妈和曹真接到白莲寺,雅布让她俩在寺内住了些时日,把那几日乞讨的生活忘得差不多了,才对奶妈说:“谢谢奶妈顾曹真,我欲送曹真到京城,如你愿意可一同前往,继续照顾曹真,如不愿意,可拿了这些银两回到老家安度晚年。” “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替曹真谢谢您,我受曹大人恩惠,还未报答,愿继续照顾曹安直至成人。”奶妈说道。 “奶妈重情重义之人,说来惭愧,曹安一家之死我脱不了干系,心中惭愧。明日你和曹真由胡一刀护送到京城,曹真会以养子身份住进亲王府中,以后长大成人,就全靠奶妈操持了。” 奶妈听闻痛哭流涕,向雅布磕头道:“大人大恩大德,我先替曹真谢过,曹安一家之死,也怨不得大人,只怨运气。” “等曹真长大,务必向曹真说明实情,如曹真要来寻仇,我雅布自会忍受。”雅布说道。 第九十七章 秋围起兵 顺治十七年仲夏,顺治兵分两路,一路派鳌拜驻守正定严防白莲教起事,另一路派郡王曾齐格驻守宁波,东南朱慈烺一直按兵未动,而白莲教教徒与周边县府起了几次冲突,竟都已官府名义简单判了了结。 转眼到了夏末,天气闷热,巡抚白如梅又一次来到白莲寺,这已经是他第十一次亲临,只为向雅布传递皇上的口谕。 二位寒暄客套后,白茹梅直入主题说道:“皇上说,最近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但每岁的木兰秋围必须要去,皇上想让大人也去参加秋闱,但绝不为难。” “我早已不是臣子,哪有参加秋围之礼,况且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烦请巡抚大人转告请皇上保重身体。” “皇上说,这三个月兵马未动,还是顾及大人所说话:官逼民反。秋围之时想与大人商议不费兵戈之法。” “皇上圣明,我雅布早已无心政事,这虽已立秋,寺内竟还有白莲竞相开放,巡抚大人不如同我一起欣赏。” “谢大人,我会如实禀告皇上,在下还有些事情,需尽快回去。” “那就不送了。大人请。” “谢大人,在下还有一句话请大人转告昭仁,秋围之时勿妄动。” “我也有话劳请大人带给皇上,明日我将与昭仁成婚。” “恭喜,恭喜。小人未带任何贺礼,还请见谅。明日再来祝贺。” “大人,不必了,婚礼未邀请任何人。” “诺,大人保重,告辞。” 白如梅离开,昭仁带着谷阿丽来到跟前。 “我已让吴剑他们把寮房收拾妥当,想来太亏欠你,无明媒正娶,更无亲朋祝福。惭愧。” “只要你情我愿,其他的都不重要。” “得公主,夫复何求?我雅布天之宠幸!” “你我明日便是夫妻,此等话就不要再说了,但秋围临近,恐怕……” 未等昭仁说完,雅布阻止道:“你我生死与共,我会拿生命护佑。虽不赞同起事,但我雅布绝不阻拦。” 第二日,昭仁与雅布在一寮房内秘密结为夫妻,见证者只有他们二位的随从四位。 二位拜了天地,拜了未到场的双亲,相识对拜便算礼成。没有华服,没有亲朋祝福,没有盛宴,仅仅是两根红烛,方山为司仪,其他的都免了,这婚礼简单但刻骨铭心。 起兵就在眼前,昭仁并无成婚之意,而是雅布坚持,昭仁才动了心。 “不管以后如何,总要有名分,我雅布的女人,才配得上我生死佑护。”这是雅布之前劝昭仁结婚的原话,话是如此,即便未成婚这雅布也会是如此。 “礼成!”方山本想尽量扯着嗓子喊一声,但如此特别的婚礼只好让他压低了声音把婚礼主持完。 雅布与昭仁早已无视四位的存在,四目相视久久,情之切,爱之深莫过如此,如是在现在,应是紧紧相拥,可这种俗套,在当时并不时兴,尤其是守着四位大活人。 “哎,你们仨男人,是不是该出去了?”谷阿丽冲着窃喜的三位男随从说道。 “对,我还要去练功。”吴剑说道。 “我也去练功。大人小的不打扰了。”胡一刀也忙说道。 说完二位急忙离开。 “你呢?”谷阿丽向方山问道。 “我是司仪,还一句还没说。”方山狡辩到。 “不是礼成吗?” “你哪懂?先听我的。”方山说完清了清嗓子,他认为这一句比前边的都重要。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顺治十七年,七月十九日一支延绵数公里队伍从京城出发,浩浩荡荡奔承德而去。 队伍出发第二日,昭仁收到密报:顺治已出发前往木兰围场,队伍中鳌拜护卫前后。 第三日,飞鸽传书:太子朱慈烺已于七月二十日秘密称帝,并欲七月二十一日起兵。 “七月二十一日,即是今日。想必东南战事已开。诸位先生我圣教应如何响应?”昭仁召集留在白莲寺的几位谋士问道。 “我圣教,处处兵将皆已练就,辎重等可供六万兵力损耗一年有余。可与鞑虏一战,鳌拜既然去了承德,东部防务减了不小压力。只是我圣教欲以圣教之名起兵,前些日,周边州县皆把我等挑事化解,时至今日未有激起民愤之事,但我主战,但攻击何处,如何借圣教之名,还需详细商议。”林江说道。 “即是牵制清军北方兵力南下,保存实力为宜,如贸然出动,损兵折将伤了元气,恐怕不妥当。”李子业说道,这往日的主战派今日竟如此保守。 “依老朽之见,当务之急是清除已摸清的清军安插在附近的明岗暗哨。同时集中优势兵力攻打盂县,如此便是激起信徒愤怒之由。向清军展示实力,方能起到牵制作用。”东方暮雪言。 “即是展示实力,虚张声势即可,不如派一轻骑偷袭盂县,不管成功与否迅速撤回,此时定会引清军围剿。我等只需做好防守,即可。” 三位谋士正在商讨,却听到窗外有人说道: “何必如此保守,不如派精兵强将,攻陷盂县,一来为战事争取缓冲地带,二来可截攻清军援军,三便是展示了实力,也就能牵制大量清军。” “窗外是谁?竟如此骄慢?”林江问道。 “奥,听声音应是在下谋士常蝉子,此人足智多谋。我令其在外等候,没想到竟在偷听。我这就出去让他离开。”李子业说道。 “即是圣教谋士,不如邀请进来一同商议。”昭仁阻止到。 “也可。” 常蝉子得了昭仁宗主的命令,列坐于其他领主身后。 “听闻蝉子足智多谋,方才一席话也并无不妥,先生可否详细说来。”昭仁恭敬道。 “谢宗主信任。我之策略是基于此,从兵力上来看盂县最为薄弱,驻军仅为绿营区区六千人马,相比东、南、北三面相差太大,此为清军故意为之,就如同这秋围,围三面而独留一面,清廷目的是让我等从西面突围,把我等赶往西部,西部贫弱,物资短缺,我等一旦往西,便等于寻了死路,同时减小了京都压力。我们也可将计就计,不如就取了盂县,但不可再往西进。即便攻克,清军定会全力围剿,此时便可半路截杀清军。” “甚妙。”东方暮雪见蝉子支持自己的意见附和道。 “分析的有道理。你怎会料定清军一定会围攻?若是围而不攻呢?”林江问道。 “若是围而不攻,岂不更好,我等可在盂县休养生息,招募兵马。” “我教欲以圣教之名起事,如无名怎能调动这数十万信徒?”林江再问道。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我等还未利用机会,前几日,盂县杖责了我教徒,今日便可令其亲友去县衙闹事讨说法,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能杀死几个衙役。此时如果县丞定要拿人,此时便有了理由。再者我圣教内文人众多,可请文人书写檄文,激起信徒愤怒,可当十万兵马!” “好,蝉子先生令我刮目相看。我东方暮雪认为蝉子先生所言可定位大方向,而后以此谋划细节。”东方暮雪站起来先向常蝉子行礼,再向其昭仁说道。 “先生所说,不无道理,但具体还需与各领主商议,明日各领主来此议事,还请四位先生亲临。”昭仁自心底支持常蝉子,也不知她哪来的如此自信,仅凭一个合乎逻辑的说辞就能定基调,抑或是常蝉子摸透了昭仁的心思。 第二日,各领主齐聚白莲寺,分封推恩后,青年领主占据了多半,一群血性方刚,急于建功立业的领主,未有过多讨论便定下了攻打盂县的详细策略,因常蝉子是主要推动者,昭仁提拔其为阵前第一军师。 当日下午,闹事的信徒便出发,终极目的是杀死几个衙役,激怒县丞,进而激起信徒。各领主纷纷回主地,先是清除了主地内已查明的清军暗哨,而后领精兵强将,聚于红庙山,只待民愤激起,便杀入盂县。 一切准备妥当,各领主情绪亢奋,早已磨刀霍霍,而此时李子业却是心中难安,他找到昭仁,说道:“宗主,蝉子一直以来虽对我忠心,但对宗主却未怀善意。之前构陷等皆为其主意,我担心其面上与忠于我背地里还在做着对宗主不利的事情。” “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蝉子谋略超群,且我等众领主无不赞同,其若能欺骗你我,恐怕骗不过这二十三位领主。” “敢问宗主,昌立兄是不是一直暗中相助与你?” “不错,昌立临去南方前,留下应策三篇,应策中已就师父与蝉子谋害与我之事道明,我才得以防备。” “哎,为师当时糊涂,且听信了蝉子谗言,今日纵想,总觉其借我之手来实现其目的,所以恳请宗主有所防备。” “谢师父提醒,如蝉子能有利我圣教壮大,有利我圣教大业,即便是对小女不利也可。”昭仁说道。 “哎,不如我去再问问这蝉子?” “师父切勿擅为,战事将至,逼问谋士恐怕不妥。” “老朽懂了,先行告退。”说完李子业离开,他内心深处越发觉得这蝉子太过危险。 第九十八章 乱取盂县 盂县,山西中部偏东,一个人口不过四万的县城今日必定要载入史册。盂县城墙早在清军剿灭闯王时毁坏殆尽,几年前才重新修好,比前朝的盂县城墙增高加厚了许多,又分了内城和外城,还特意修了瓮城,这可是在县一级的城池中少有的配备。 守城的将士曾夸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海口,虽然有些过,但没有数万人想强攻,几乎不可能。 顺治十七年七月二十二日,上午,一群衣衫褴褛的乡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直冲着县府而来,为首者来到府衙门前,不禀事由,抡起鼓槌敲起鸣冤鼓来,这鼓声沉闷但传播的远,不一会府衙门前便聚集了上百位看热闹的百姓。 “有冤情,到堂上说去,县丞大人这就到。”一衙役过来劝阻到。 “不见县丞大人,我就一直敲下去,他若是一日不来,我便敲一日,两日不来,我便敲两日,……” “好,好,别说下去了,我懂你的意思,你慢慢敲,县丞大人来时,我知会你便是。”衙役懒得这击鼓者数下去,说完便回了衙堂等待县丞大人。 围观百姓正议论纷纷,击鸣冤鼓者把鼓槌交给同伙,让他继续击鼓,而自己走向围观百姓抱拳说道:“众位乡邻,我乃城东三里崔家寨乡民崔佳,今日要为我家被县丞屈打的弟弟鸣冤,这新来的县丞,是非不明,竟当堂杖邢我第,前日竟因伤口染了恶疾,惨淡死去。” “什么事呀?你倒是先说说。”一好事者从人群中问道。 “并非大事,只因我村一已婚妇女勾引我家弟弟,我弟弟不理会,此怀恨在心,竟设下圈套构陷我家弟弟欺辱。我家弟弟自是不认,便到衙堂来理论,可谁曾想,这县丞大人,竟收了这的钱财,反判我弟弟心怀不轨,当堂杖责四十。众位你说冤不冤,我今日就要击鼓鸣冤,找县丞讨个说法。众位一定要助我,为我死去的弟弟伸冤。” “这新来的县丞怎会如此,和那曹大人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是呀,新县丞刚刚上任几天呀,就如此枉法,太不应该了。” “哎,杖责而死,实在是太惨了。可怜呀。” 人群中开始议论起来,同情、仇恨、愤懑的种子开始发芽,同这鸣冤鼓的鼓声一起向外传播开来。 “县丞大人到,闲杂人等回避!闲杂人等回避!”一衙役向聚集的人群喊道,试图驱散聚集的乡民。 话音未落就见一位着九品补袍、头戴官帽、脚步稳健的县丞从衙堂后走来,此人便是新任县丞刘祚。 啪,一声醒木拍向案几,众衙役齐喊:“威武。”这喊声自是未能改过还未停止的鼓声。 “你去看看这乡民怎么还不停止。”刘祚吩咐师爷道。 师爷点头应允,出了衙堂,向击鼓者走来。 “县丞在堂上等着呢,还不快去。” “我今日告状的就是县丞大人,他岂能在堂上坐着,需在堂下与我等对质。” “你这刁民,敢告县丞大人。” “君王犯法与民同罪,皇上切敬王法三份,这县太爷就可以置若罔闻吗?都听听,师爷说了,县丞告不得。”为首者回答完师爷,紧接着向聚集的百姓问道,目的就是要激起民愤。 师爷转念一想,前些日县丞大人专门教导过,最近不要激起民怨,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到此,师爷也无奈,只好回道:“容我回去问问县丞大人。” “还是那句话,县丞大人要是不能到堂下与我等对质,我们会一直敲下去。”崔佳说道。 师爷回到堂上,如实向刘祚禀告。 “荒唐。”刘祚顿时愤怒道。 “老爷,您前几日不是说要尽量不要激起民愤吗?我看今日这群刁民是有备而来,不如您就委屈一下。” 刘祚深深呼了一口气,回道:“也罢,就到堂上对质。” 师爷再出来向为首者传信,这才停了击鼓。一群衣着褴褛者不下数十人争相进衙堂。却又被衙役阻止:“只能进去一位,其他人在外边候着。” “不行,这都是死者血亲,都要进去。”崔佳毫不妥协。 师爷怕激起民愤,不敢强行阻拦,只能望向坐在堂下的 大人刘祚,刘祚也已经听见崔佳的要求,忧虑到民愤,只好点头放这一群乡民进入衙堂。 “都进来可以,但只能一个人说话。”师爷提醒道。 “这是自然,是来伸冤,又不是来吵架。”崔佳说道。 “何时告状我?”刘祚直接问道。 崔佳把刚才向堂外百姓说的事由有重复了一遍。 “我未曾记得有这等事闹上公堂。师爷,查查卷宗,看看是不是我刘某人记错了?” “大人,您不能装糊涂呀。莫不是您收了的银两,替她说话,或者您赚了她的便宜。”崔佳这个挨抽的嘴,每句话都带着羞辱。 “荒唐,本大人能与你等平起平坐,已是难得,你这等刁民竟当堂侮辱本官。来人呢,就已藐视公堂全部逮捕!”刘祚哪受得了此等侮辱。 “大人,莫急莫急,待我先去查查卷宗再说。”师爷强压着县丞的怒火,使着眼色告知县丞千万别激起民愤。 刘祚左右顾盼,恨不得找个人来顶替自己。两边都听了师爷的话,等待师爷查看卷宗。 刘祚到任上不足百日,审理的案子也就这么几件,卷宗查起来自是简单,不一会师爷来到堂上,走到县丞大人面前,耳语道:“大人,未曾有此等案件的堂审,估计这是来闹事的,小心处理呀。” 刘祚听罢,更加气愤,但又顾虑大局,为做声,只等师爷表演。 “我说,几位乡民,我方才查阅卷宗,未曾查到,此等堂审,请问是不是还未来报案?”师爷说道。 “你这师爷怎敢如此羞辱我去世的弟弟,他被县丞屈打致死,你竟然说没有卷宗。”崔佳说罢,便开始在堂上大哭唱起来。身后的所谓血亲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堂外围观的百姓,见此无不气氛,为崔佳抱不平。 “堂上将就证据,既然说令弟被杖责而死,为何不抬着尸首,前来对质。我刘祚读圣贤书,岂能做如此勾当,岂能枉法。今日就不追究你构陷本官之罪,如若再闹定不饶你。”刘祚看来是无法忍受这等屈辱,站起身来向崔佳说道。 此事确为崔佳捏造,也是受常蝉子指使,只不过这常蝉子竟懒得用真实案件,随意捏造了一个,也太不把县丞当回事了,不过即是为激起民愤,用手段也就不讲究了。 崔佳哪能害怕,竟然揪起县丞刘祚的官府领子,举起拳头怒道:“你这狗官,不承认便罢了,竟还要让我抬着弟弟尸首来对质,看我不打你!”话音落下,拳头也落下,这只读圣贤书的刘祚岂是白莲教洗练武术的兵勇的对手,一拳下去刘祚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打的他眼冒金星,眉角出血。 “给我把这群贼民抓起来。”刘祚喊着,也顾不上什么民愤了。 两侧的衙役得了命令这才抽出大刀与崔佳他们厮杀起来,趁厮杀混乱,刘祚和师爷逃了出来,崔佳本想追赶,却被衙役拦了下来。关于民的争斗正在堂内上演,衣衫褴褛的乡民手无寸铁,被衙役砍伤好几人,堂外不知谁喊了一声:“这狗官欺压百姓,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话音落下,近百人冲入衙堂,暴打衙役,一时盂县县衙失去了控制,愤怒的百姓不仅冲入衙堂,也冲入后院,揪出县丞、师爷及其家人又是一顿饱揍,当然也有乡民借此冲入后院抢掠县丞家财务。 这混乱如同瘟疫,很快感染了整座县城的其他百姓,一时寻仇的寻仇,借机抢掠的抢掠,整个县城也陷入混乱。等城内守兵出动时场面已无法控制,即便当街斩杀了数位暴乱者也无济于事,相反,官与民的仇恨却更加深切。 城内驻扎了六千名绿营军士,为首者名为丁寅,此为汉将,也是悍将,祖籍辽宁也是随八旗子弟征战南北,还是有些本事。 “速速关闭城门,莫让这群贼民出了县城。加强戒备,防止邪教攻城。”丁寅倒是不惧怕这混乱的场面只要在杀几个差不多就能震慑住,他惧怕的事白莲教趁乱攻城。 “禀将军,城门已关闭,外城内城皆已重兵把守。不过内城多处宅院失火,要不要救火?”一副将报告到。 “先杀几个暴民,火先着着,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邪教贼民来攻城,再拍一些探子,到城东十里处埋伏,见邪教贼民出动速来报告。”丁寅命令道。 “诺。”副将离开。 丁寅带着几名兵士登上外城城楼,远望四下,见并无动静这才稍稍放了心。 “禀将军,内城大火滔天,快要烧到营地了,是否救火。”又一副将来报。 “这火岂是有人故意纵的?” “禀将军,火势蔓延迅速,应是有人故意纵火。” “派人去把辎重救出,至于火让他烧就是,传我命令,严守城墙,不得进内城救火。违令者斩。” 丁寅的策略并无失误,只不过他为能算到,已有上千白莲教兵士早已化为乡民混入城内,这等混乱便是他们所为。 “禀将军,军营失火,有暴民袭击我军,抢夺辎重兵器等。” 听闻此,丁寅顿感不妙,他预感这并非暴民。丁寅不得不改变策略,“传我命令,调集两千人,前往内城缉杀暴民。其他将士严守城墙。” 偷袭军营的白莲教军士得了武器辎重,战力倍增,与两千绿营将士厮杀起来竟占了上风,一些被清军不分青红皂白便杀戮亲人的普通百姓也拿起武器与清军厮杀,一时,城内军营血流成河,两千绿营军人,死于顷刻。 “报,将军。”一死里逃生的绿营军士夺命跑来报道。 “快说。”丁寅在城楼上已观察到不妙,此时正心急。 “将军,军营失守,一众辎重武器皆被抢掠。将士们死伤殆尽。” 丁寅还是小瞧了白莲教兵勇。 “可探明了贼首?” “场面混乱,未曾见有人指挥。” “无能,我两千兵士死伤殆尽,竟然连贼首未能识别。传我令,再派两千将士进内城,此次我要亲自上阵。” 第九十九章 收服丁寅 丁寅提了 长毛翻身上马,领二千兵勇直奔内城军营而去,哪知此时军营内除了死伤绿营军士未见任何暴徒。 “快快清点死伤,务必救助受伤兵勇。”丁寅命令道。 “其他人等随我来。”丁寅心想区区内城岂能躲藏数千人马,今日必搜寻出来,杀个片甲不留。 内城虽说不足面积不足八百亩地,但盂县县城历史悠久,这巷道阡陌,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倘若带领一支队伍搜寻下去,估计需要半日时间。丁寅心急,把二千兵勇每二百人一队,分列搜寻,见可疑人员不必上报,直接砍杀。 却有副将反对到:“城内多有百姓,在下想问何为可疑?” “阵前质疑本将军,你是要造反!”丁寅怒目直视道。 “末将并无造反,只是想莫伤了百姓。” “还敢狡辩,来人呢,给我捆了。谁要再有质疑,可不是绑了难么简单。听我号令,搜城。” 众将士不敢再言,只好分列进入巷子挨家挨户搜索,遇稍有反抗之人,便抽刀砍杀,一时间巷内哭喊滔天,不只有多少百姓死于清军将士刀下。 当一队绿营将士搜寻到内城东南角时,一院落内聚集数十人手持刀枪者,这便是白莲教信徒,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李子业麾下小将汪骁。汪骁命所有人一涌而出,冲出院落,正遇前来搜寻的一列清兵,两军相遇顿时杀红了眼,可清军哪是白莲教兵将的对手,少许清军便伤亡殆尽,而白莲教教徒却未见损减。 一名乘乱逃出的绿营兵勇,跌跌撞撞边跑边喊道:“贼人在此,贼人在此。” 临近绿营迅速集结,等到时只见伤亡的清军,却不见了汪骁他们的影子。 丁寅也听到呼喊催马赶到。见此情景气从脚底生出,向深深的巷子里喊道: “贼子草寇,你丁寅大爷在此,为何躲藏,若是强人,快快催马与我一战。” 却是无人应答,“就在附近,挨家挨户搜。”一副将命令道。 在东南的丁寅忽悠听到正北有战斗喊杀声。 “跟我来。”丁寅催马提起长矛便走,上百名兵勇紧随其后。 半道上又见一兵勇拦道高喊:“大人,那贼人就在北边的巷子里。” “你这逃兵!还不受死。”说罢,丈二长矛直刺兵勇心房,兵勇还未来得及反应已死在马前。 “再有逃跑后腿者,格杀勿论。” 众将士见此,英勇之气一下全无,只凭着怕死在跟随着丁寅。可等丁寅再次赶到时,又只见伤亡的清军,未见任何贼人暴民。 丁寅被眼前的场景气的哆嗦,不禁破口大骂:“毛贼小儿。快快出来与你爷爷我决战!” 这战争岂能靠谩骂,白莲教教徒好像天生能忍,任丁寅如何谩骂就是不现身。 而就在此时,内城西南又传出连天喊杀声。 “莫非这贼人会飞,从这到西南角少说二里地,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到达。”一副将说道。 “是另一伙贼人,你去截杀他们,我在此盯着这伙贼人。” “诺。”副将引了上百兵勇本西南而去,此时留在丁寅身边的兵勇已不足百人。 或是身经百战带来的自信过度,丁寅不顾身边缺兵少将,竟带兵直入深巷。待全部兵勇进入深巷,不知从哪一下子冒出上百白莲教教徒兵勇,把清军前后围住。 未有分说,便厮杀起来,丁寅不愧是老将,长矛一出白莲教信徒应声倒地,来来回回刺死数位教徒,几乎无人能敌。 丁寅心中暗想:这帮贼人,也不过如此,可就在他得意之时,一员猛将从地面直窜到马上,将丁寅拽于马下,此猛将正是汪骁。 “贼人报上名来!”被拽下马来的丁寅还不忘摆谱,要知道,长矛近身可就失去了优势。 “白莲教左前锋副将汪骁!” “没想到,竟是邪教之徒。”说罢,长矛便刺了过来。 汪骁翻身躲闪,降落时正踢飞一清军兵勇,待落地时,又见丁寅的长矛半身轮过来。此时汪骁并没有躲闪,而是借助太极手法,把长矛的力全部卸掉,顺势抓住了长矛。 丁寅没了拼尽全力想从汪骁手中拽回长矛,却无法撼动半步,索性弃了长矛与汪骁肉搏起来,汪骁手中有短剑,正是近身肉搏的利器,丁寅哪能占到便宜,几个来回下来,丁寅已是伤痕累累,气力殆尽,已无力再战,便被汪骁及中教徒生住。 再看围住的清军已死伤过半,汪骁大喊一声:“丁寅已被生擒,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众将士见丁寅果真被擒,哪还有战力,随即扔了手中兵器,任白莲教教徒捆绑。 再听西南喊杀声再起,恐怕那里清军也为占到便宜。 汪骁亲自擒这丁寅奔西南而去想用这生擒的将军降服反抗的清军将士,行至城中央,却听到城外鼓声震天。 “将军,开始攻城了。”一小将向汪骁说道。 “恩,这鼓声便是号令,兄弟们留下几个看住这俘虏,其他人跟我登城杀敌。”汪骁令手下看住其他俘虏,自己却架着丁寅冲着城墙而去。 汪骁说的没错,城外敖腾正领五千人马,强行攻城,未曾想到白莲教徒竟然懂得排兵布阵,敖腾阵下兵将绝非草寇山贼,相反军容整齐,各部列队有法有度,定是有高人指点。 汪骁还未登城便在城里的城下向城墙上镇守的将士喊道: “守城的清军将士听着,你家将军已被我生擒,还不速速投降,打开城门。” 守城的将士见果真是丁寅将军,无不惧怕,皆丢下手中兵器,跪地投降。 城外敖腾正还未攻到城墙下,却见城门楼上举起白旗。 “军师,这还没打呢,这清军就投降了。”敖腾向身边的常蝉子说道。 “恩,区区县城,何足挂齿。” “军师,您可真是神机妙算,攻城前您就说此役不费一兵一卒。这可应验了。佩服佩服。军师真乃刘伯温在世呀!” “莫再夸赞了,还不快快进城,与那汪骁收拾战场。” “谢军师。助我等首站告捷。” “进城后绝不能烧杀抢夺,相反要安抚城内百姓,把绿营中的物资分给他们。帮助房屋烧毁的百姓重建屋舍。总之一句话,要与城内百姓亲如家人。”常蝉子再嘱托道。 “是,军师。” “传我命令,进城后不得烧杀抢夺,要与城内百姓亲如一家。” 敖腾等进入城内与汪骁汇合,把近五千绿营兵士捆绑了聚在外城。着将士挨家挨户安抚恐慌的城内百姓,并把从绿营军中搜出的军粮分与城内百姓。 时至下午,白莲教已完全接管了盂县县城,各处防哨、城楼、据点皆为白莲教将士。城内也渐渐回复秩序,恐慌落定的众百姓开始接纳白莲教众将士。 白莲教将士们在绿营基础上建立起自己的营地,敖腾、汪骁等军官正在商量着事情。 “领主这五千绿营俘虏该如何处理?”常蝉子从账外走来问道。 “皆听军师安排。”敖腾行礼说道。 “领主,你是千军之首,不能事事皆已我为准,如无我之主意这仗是不是就要停歇。” “军师教诲的对。至于这俘虏,我欲招降。” “嗯,这绿营军士军纪严明,训练有素,要不是内城混乱,我等岂能攻下这城池。如能招降,定能壮我军力。” “敖腾明白。这就去招降。” 敖腾正要离开,却被常蝉子拦住。 “生擒丁寅的是汪骁,你需要带着他去才能威慑住清军。” “军师所言在理。左前锋副将汪骁,对我同去。” 二位带着数十兵卒,来到外城,见五千清军正被扒了军服,去了军帽,脱了军靴,各各绑着坐在地上。 汪骁找到坐在前排的丁寅帮他松绑,并归还了其军服,待丁寅穿好,领着他来到敖腾身前介绍到:“这位是清军丁寅将军。” “久仰久仰。”敖腾说道。 “少来这一套,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我不服,在那巷子中我那长矛无法施展,才被尔等毛贼生擒。” “承让承让,我汪骁哪是将军您的对手,要是再宽敞地,我定是您手下败将。这位便是我圣教领主,敖腾。” 丁寅哪会向他心中的邪教山贼屈服,只是歇着眼看着。 “可是有怠慢将军之处?”敖腾问道。 “未曾,只是不服你们这群邪教山贼。” “是礼数上不服,还是武功上不服?”敖腾再问。 “哼,皆不服。” “来人呐,取将军长矛过来。”汪骁向手下命令道。 少倾一兵卒找来丁寅用过的长矛,归还将军。 “丁寅兄,礼数上不服,可于日后慢慢体会,这武功上不服,可与今日判断。但将军已经战事,恐体力不济,我若胜了恐胜之不武。也可休息一日再战。”敖腾说道。 “哼,敖腾将军是怕了。” “既然丁将军不惧,我又何惧。来人呢取我的大刀。” 这敖腾可是膜拜汉寿亭关羽关将军,其自幼便习得一身武术,后经人介绍师从相传汉中关平后人习得关公大刀之妙法,其臂力惊人,近百斤的大刀挥舞起来轻松自如。 少倾两位兵卒抬着一柄仿制武圣的青龙偃月刀走来。 第一百章 瓮城屠戮 敖腾单手接过青龙偃月刀,随即舞耍起来,只见人随刀走,刀随人行,如飞龙穿云,又如猛虎扑食,凶猛刚劲而又飘逸洒脱。观者无不叫好,就连被俘虏的绿营清军也不忘喊好助威。 丁寅自是心中连连称奇叫好,习武之人能屈能伸,不如直接认输,也免得丢人。 “敖腾将军,您这青龙偃月刀如龙如虎,在下心服口服。”丁寅屈膝跪地,抛掉尊严,也赢得尊严。 “将军,使不得,快快请起。”敖腾连忙把青龙偃月刀交给手下,扶起丁寅。 “我输了,输给傲气。未曾想到白莲教内卧虎藏龙。既然是手下败将,愿凭敖腾将军处置。” “好,爽快,我圣教求才若渴,如将军带领部下加入,在下愿为副将,鼎力相助。若想离开,也绝不阻拦。” 丁寅虽是佩服敖腾,但内心深处还是瞧不起这一帮他认为的邪教信徒或者山中毛贼。 “谢敖腾将军瞧得起。只是受我上将军恩宠,若如弃主,恐背不忠不义。” “忠义为大,在下不阻拦。这五千弟兄,也可带走。” “谢,将军,容我向弟兄们说句话。诸位兄弟,今日惨败,皆由我指挥错误所致,丁某羞愧难当,敖腾将军仁厚,诸位可自行选择留下或者随我离开。” 众绿营俘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一将士喊道:“我愿意跟随丁将军。”这喊声激起了众俘虏压抑的情绪,越来越多的声音支持跟随丁寅。 见此情景,丁寅更是羞愧不已,转过身来,向敖腾说道: “我丁某虽是羞愧,蒙众兄弟信任,还请将军不要食言。” “那是自然。丁将军请!”敖腾说道。 “开城门。”一白莲教副将向守门将士喊道。 外城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这只不过是瓮城内侧城门,再往外还有一道城门。五千多战俘竟无一人愿意留下,即便是伤重着,丁寅带领他们来到瓮城,却不见外层城门打开。 “丁将军且在瓮城稍候,此去下一绿营需要半日脚行,军师有令为众将士准备一些干粮再走。”汪骁喊道。 但从丁寅那看去,敖腾、汪骁与一老者似乎是在争吵,莫非敖腾不愿出这点粮食? “军师,如若此等行事,传扬出去,岂不落下恶名。”敖腾说道。 “我自有分寸,你听令就是。”常蝉子应答。 “军师,末将认为此行极为不妥。日后这清军抵抗定会更加厉害。”汪骁也劝到。 “尔等见识太浅,听我令便是。” 先前,汪骁与敖腾便是在常蝉子提携下才被李子业重用,凡事便敬他三分,此时的分歧也只好顺了军师。 丁寅等正在等待白莲教所谓的干粮,却等来一队人马,但并未见抬着任何东西,这队人马来到瓮城内门前,驱赶站在门边的绿营清军,留出关城门的空地,便欲迅速关闭城门。 绿营将士有所觉醒,几位近处的上来阻止,竟被白莲教教徒乱刀砍死,一切已经来不及,瓮城关闭,丁寅与五千将士被关在内城。 正当绿营将士惶恐之际,瓮城城墙上出现上百弓箭手,张满了弓准备射杀。 丁寅顿时明白了今日定要死在这瓮城,便开口大骂:“敖腾小儿,竟敢食言屠戮你爷。” 骂声还在瓮城里回荡,却见一老者出现在城墙上,此人正是常蝉子。 “将军莫要再喊,此事与敖腾无关,既然擒了猛虎,哪有放虎归山的道理。”常蝉子轻蔑的笑着。 “你这老贼。来世定不会放过你!”丁寅骂道。 “呵呵,逞这一时口快,又有何用。”常蝉子说完向弓弩手做了一个放箭的手势,顷刻间,数百支剑齐发射向瓮城内绿营将士,一时哀嚎一片,血溅四方,有求饶声,有谩骂声,更有凄惨哭嚎声。 而这一切的源头常蝉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像是在欣赏,却无任何享受的意思。 天色将黑时瓮城内终于没有了动静,五千多人,死在不足一个足球场大的瓮城内。 “去瓮城里仔细检查,如发现活口只留一个,放他归还附近绿营。”常蝉子命令道。 黄昏,白莲寺。 早有战报说盂县城内混乱,敖腾将军准备攻城,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未知成败与否,昭仁宗主在西配殿内与几位领主和谋士焦急等待着。 忽闻寺外传来呼喊声:“盂县大捷,盂县大捷。”呼喊者正是方山。 正当昭仁他们按捺住欢呼雀跃,相互相视而笑时,方山竟忘了礼数冲了进来。气还没喘匀了说道: “报,宗主,盂县大捷,生擒丁寅及五千兵将。而我圣教仅折损二十兵勇。” “宗主英明呀,我圣教有此大捷,定能震慑清军,令其增派兵将,这牵制北方南下不在话下。”东方暮雪说道。 “天佑我圣教,不过,距离盂县最近的绿营不过二个时辰的马程,防止清军反扑,还请宗主调集兵马一是运送物资,二是防备清军反扑。”林江说道。 “李龙飞已经在盂县城东十里处安营,以防盂县有变。林老您可愿代我去前线慰劳将士。” “老朽荣幸之至,迫不及待。” “此役得我圣教庇佑,蝉子运筹帷幄,敖腾汪骁忠勇,才得此大捷,传我令,常蝉子享参事职,敖腾封忠勇大将军领两万兵马、汪骁为先锋将军,众将士皆升一级。”昭仁说道。 “老朽得令,这便出发。” “前辈慢行,注意安全。”昭仁说道。 盂县城南四十里虎啸营,驻扎了清军一万兵勇,弓弩兵六百,骑兵一千余人。此营以满旗营为主,为首者名为苏合泰,此人本为京城镶黄旗贵胄,曾监理盐务,未能经得住诱惑,与皇上争盐务钱利,被贬黜落了一个地方旗营的副都统。旗营人马近七千人,其余为绿营军士,为首者名为庄续。 虎啸营内早已严阵以待,探报早在敖腾攻城之前便向苏合泰报告了城内贼民暴乱的情况,随后探报一个接一个而来,却在丁将军被俘虏后没了消息。 天近子时众将领在账内焦急等待,却等不来探报,殊不知北路探报被敖腾的暗哨发现,被斩了草除了跟。 正当众将谋划派一轻骑前往打探虚实时,忽有兵卒来报:“禀副都统,有自称为丁寅将军手下兵卒前来报信。” “快快带进来。”庄续着急到,他素与丁寅交好,二位还相互许了娃娃亲,如今亲家生死未卜怎能不着急。 没多久一被卸了兵甲浑身血迹的兵卒被搀扶进入帐内,惊恐万分,跪地除了哭嚎,未有其他言语。 “抬起头了,你是丁寅部下?”庄续问道。 “将军,我是丁将军营下一步卒。今日我营中了邪教乱城之计,我等投降后又在瓮城惨遭弓弩射杀,邪教留我一条性命令我前来报信。” “丁将军阵亡?” “对,丁将军阵亡了,我营六千余人仅有我一人活着。将军为他们复仇呀!”说完不卒在此嚎啕大哭起来。 苏合泰听完示意让护卫带这步卒下去休养,而后叹道:“我等轻敌了。” “大人,在下愿领轻骑二百,直取了贼人首级。”庄续请战到。 “此去必是送死。难道你不懂为何单单留了一活口令其报信?这分明是挑衅,激怒你中套。狂傲至极呀!”苏合泰愤怒至极把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到地上。 “大人,难不成我等龟缩在此?” “盂县本是就是留给白莲教的,占去也无妨。” “大人何出此言?” “此乃军机处密令,我等级品以上才能知晓,不便告知与你。日后事成自会知道。” “诺,在下告退,去与那报信的步卒了解更多详情。” “准了。警告你,莫鲁莽行事。” “诺。”庄续出了将军营帐,问过护卫,寻到那位兵卒。 经仔细询问才知,亲家丁寅大意轻敌,才遭此惨败,同时却对白莲教敖腾起了敬畏之心。而步卒所说的老者又是谁?会如此残暴? 庄续满心疑惑之时,盂县县府已经打扫干净,常蝉子,敖腾,汪骁正在后院议事。 “你二位切莫满足于首战告捷,此去三十里虎啸营辎重兵马不计其数,如能攻破,盂县才可言半月内无忧。”常蝉子说道。 “军师,这虎啸营应是知道了消息,可为何不见兵马来袭?” “盂县本来就是给我等诱饵。既然我等吃了,自然不会着急赶我等离开。” “军师,此言何来?”敖腾问道。 “说破了,怕二位乱了阵脚,等攻下虎啸营自会明白。”蝉子说道。 “虎啸营戒备森严,兵强马壮,即便是与李龙飞联手估计也占地不到便宜。”汪骁说道。 “虎啸营,虎啸营,你我为何要入虎穴?调虎离山,方能有把握。今日我射杀了俘虏,并留一活口令其回去报信,想必此时苏合泰和庄续早已怒火中烧,尤其是这庄续,勇猛有余,谋略欠佳。明日汪骁提了丁寅的头颅前去虎啸营叫阵,如能激怒庄续令其出战,你且战且退,敖腾在距此二十里处埋伏截杀庄续,挫其锐气!” “军师谋略超群,愿听调遣。” 第一百零一章 调虎离山 上一章说道,常蝉子与敖腾、汪骁定下明日调虎离山之计。有兵卒来报:“林江代宗主前来犒赏三军。” 三位急忙起身出城迎接,还未走出内城,却见林江已经到了内城城门处。 “恭迎前辈。”三位齐声道。 林江还看着内城零星点点的火光,心中挂念城内百姓疾苦,未看到蝉子他们三人,经三位一呼这才注意到,赶紧翻身下马回礼说道:“三位劳苦功高,请受我代宗主一拜。” 四位寒暄了几句,便进入到县府府衙内,待坐定,林江问道:“方才来的路上,在城东不远处,见兵卒正在填埋尸首,尸首堆积如山,这一仗死了那么多人?” “回前辈,尸体多为清军的。”敖腾回答。 “听探报是俘虏了,难道将军们杀了战俘?”林江继续追问道。 “林老,杀俘虏我定的,如不杀战俘,等他们回到虎啸营便是助了敌方。” “将在外,本不应干涉,但如此大规模残杀俘虏,有违我圣教普度众生之初衷呀,着实不妥当。”林江说道。 “蝉子谨记。深夜来访,前辈可有要紧事。” “嗨,老糊涂了,我受宗主委托代宗主犒赏将士们。三位听令,常蝉子享参军职,敖腾升忠勇大将军领二万兵马,汪骁升先锋将军,其他将士各升一级。” “宗主明睿,圣教昌隆!”常蝉子第一个谢道。 “宗主明睿,圣教昌隆!”敖腾与汪骁却慢了半拍。 “老朽也无其他事,不过还是要嘱咐,我白莲圣教乃仁义之师,弘扬我教,远比杀戮重要。我去城外徒儿李龙飞处,三位好好休息。” “诺,谨记前辈教诲,您慢行。”常蝉子说道,并同二位将军送林江从东面出了内城,林江与随从骑马而去,三位才慢慢往回返。 时农历七月二十二,子时一轮弯月正挂在当空。蝉子走在前面望向月亮,回头问道: “二位将军,可曾想到月亮上看看。” “军师莫非有法子?”汪骁笑道。 “肯定有法子,要不然不会问你俩。”蝉子说道。 “莫非军师是从广寒宫而来?”汪骁继续笑着问道。 “那有什么广寒宫,倒是我在那养了几只兔子。” “军师,莫要再说笑了,我在想明日若是挑衅虎啸营,这北部的灶火营偷袭该如何防御?” “有我在,不用担心。你且与汪骁安心的去就是。”常蝉子说道。 “军师,讲讲如何到月亮上?”汪骁还在笑着追问,他想让常蝉子继续编一些杂七杂八的故事,毕竟蝉子也是经常如此。 “嗨,你还不信是?哪天造个大梯子你自个爬上去。” “军师真乃神人也!” “恩,说我是神人也不为过。” 说笑间三位,县衙就在眼前,“二位,先回去歇息,明日说不定是一场恶战,我到城墙走走。”蝉子说道。 二位谢过,回了衙府,常蝉子独自一人登上内城城墙,四处望去,当空的弯月与正在东天地平线升起的参宿三星,让这漆黑的夜空添了些生机,人是不是也该如此,即便是阴暗的一面也应有繁星照耀,他念着今日的屠杀。 七月二十三日,盂县正南三十里,虎啸营外,一壮年,着铠甲战袍,胯下纯白战马,手持丈二钩戟,腰搭百斤强弓,向营内喊道: “营里的人听好了,我是白莲教先锋将汪骁,今日特来送丁寅首级。” 营内将军帐,苏合泰稳坐将军台,其他几位副将也稳稳站立等待副都统发令,唯独这庄续来回渡着步子。 “将军我暗哨在十里开外便传回消息,为何不派兵截杀。这贼人,身后不过区区二百骑兵而已。”庄续憋不住了,向苏合泰问道。 “报,副都统大人,贼人正在营外叫嚣,并说,来送丁寅将军的首级。”一兵卒来报。 听完众将皆惊,把目光转向副都统,尤其是庄续,眼神惊愕中带着责备。 苏合泰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从将位上猛然立起:“传我令,令弓箭手射死这贼人。” “诺。”兵卒领了命令退去。 “大人,末将请命出战,生擒了那贼人。”庄续跪地求到。 “不允。” “大人,有何惧怕?” “怕你等莽撞,误我朝廷大计!”苏合泰说道。 “要如何,才不算莽撞?” “这贼人,前来叫阵,无非是想探探阵,激怒我等,他好从中渔利。我所怕邪教有埋伏。” “我且去应阵,绝不离开营地二里地。” 庄续与苏合泰正在讨价还价,又有兵卒来报: “报副都统,营外贼人,使得一副强弓,八百米开外竟射杀我部弓弩手六人。我等箭弩射程不过百米,弓弩副将请求掩蔽。” “这贼人可报了姓名?”苏合泰问道。 “名为汪骁。” “禀副都统,汪骁乃一小将,但其钩戟强弓均为上等。”一副将说道。 “副都统不能再等了,不灭了这贼人的嚣张气焰,我大清将士颜面何在,况且丁将军首级还在他手上。”庄续再求到。 “传我令,庄续带四百骑兵出门迎战,但不得离开虎啸营二里。” “谢副都统成全。我定取了那贼人首级,为丁将军祭祀。”说完庄续出了将军帐,翻身上马接过流星锤,拍马迎战。 再看营外,汪骁边战边骂:“尔等皆为小人,我辛苦半日前来送丁将军首级,却以弓弩相待,哪有此等礼数。” “黄毛小儿,虎啸营副将庄续来取你小命。”庄续求战急切,四百骑兵还未尽数全出,便冲了上去。 汪骁此时正跨马立在离营门八百米开外搭弓射箭,却见一猛将拍马而来,手持流星锤霍霍生风。汪骁收了弓弩,抡起钩戟,拍马迎战。 马蹄腾空,黄沙飞溅,二位将军厮杀开来,就见钩戟到处,疾风骤起,如无影之刀,划破空气,直入深髓。 “青年英武才俊,我大清得此幸甚。”苏合泰也来到阵前观战,见汪骁好身手,不禁心中赞叹。 再看那流星锤如游龙入海,猛虎归山,抛拽轮钩,削铁碎石,魂消魄散。 二位大战数十回合未见胜负,但汪骁却露疲惫之态,庄续见此大喝一声,购回流星锤,汪骁仰身躲闪,差点掉落马下,再起身时,又见锤来,不敢恋战,催马而逃,庄续见此心中大喜,拍马追赶。却听到营中有副将呼喊:“副都统有令,将军速速返回,不得深追。” 庄续眼见得汪骁体力不支,哪能放过机会,未对营内呼喊回应催马追赶,汪骁为阻止追赶搭弓射箭,却偏离出数米,庄续见此更为坚信这黄毛小将定是体力丧尽,身后四百骑兵,本不该听从违抗军令的庄续,但苏合泰改了主意,为保庄续性命紧随庄续而来。 汪骁与骑兵汇合,见庄续身后四百骑兵,未做抵抗,自己殿后令骑兵前阵变后阵,催马继续奔逃。 “黄毛小儿,速速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庄续紧随其后,边追便骂。 汪骁又射一箭,偏差的离谱。眼见着庄续就要追上,汪骁轮其钩戟阻挡,却是慢了许多。 庄续轻易躲闪,虽误了点功夫,却更坚定了汪骁不耐战的结论,如此时不追杀,更待何时。 不知不觉,庄续已经追出了十余里,骑兵中有将士喊道:“将军,前方我营哨兵皆无音信,恐遭埋伏,切莫再追!” “黄毛小儿已无了力气,如能追上定能生擒。”庄续回答。 骑兵即已受命不好再阻拦,只好跟随庄续继续追寻。 前方汪骁实则并无体力之忧只是依照军师计策行事,可按计敖腾应当在此埋伏才对,可为何不见踪影,正疑惑时,却见腰间还别着用包袱包裹着的丁寅首级。 “还你丁将军首级。”汪骁解下顺势抛给了紧随其后的庄续。 庄续生怕有诈,竟未接,而是躲闪开来,继续追赶。 这已出了事先商定的埋伏点,敖腾呢?汪骁放弃了等待埋伏的援兵,干脆自己动手除了这狂追的庄续。 想毕,汪骁勒住战马,向骑兵命令道: “听我令,前阵骑兵速速迂回与敌军决一死战。” 汪骁所领骑兵训练有素,前阵骑兵勒马回身,向庄续袭来。 庄续见邪教骑兵停止逃跑,喜出望外,心想你我兵力悬殊,此役定生擒了你这黄毛小子。可他未曾想到,汪骁的钩戟之术以及逃跑时的射箭皆为虚假故意为之,要不然这刁钻的庄续怎会追出十五里。 汪骁停下,搭好强弓,瞄准庄续,待拉圆了,松开弓弦,一道闪电直取庄续喉咙,未等庄续哀嚎,便从疾驰的马上跌落。 清军骑兵见副将中箭,顿时乱了阵脚,被迂回而来的白莲教骑兵冲散开来。 虽说清军兵力优于白莲教,但将帅已亡,战力如溃堤一泻千里。虽有勇猛善战者,但抵不过白莲教骑兵的兴奋,最终伤亡过半,剩下的清军骑兵只能逃了回去。 汪骁追了出去,又伤或亡了仨清军骑兵才收手,此役对白莲教来说又是一次大捷,骑兵伤亡未过三十,而敌方不下二百,缴获战马上百。欣喜之余汪骁还有一事不解,这敖腾为何没来埋伏? 正当汪骁他们救济自家伤员时,一留在城内副将来报:“将军,军师让我来接您。” 第一百零二章 木兰秋狝 汪骁和前来迎接的副将一起回到盂县,却见城外一片混乱,各处散落着阵亡的尸首,一众兵卒正在打扫战场。 “有清军偷袭?”汪骁问那副将。 “是北面的灶火营出动半数人马偷袭,被敖腾将军和龙飞将军从城外围住截杀。” “怪不得不见敖腾埋伏。” 汪骁领骑兵及百余匹俘获的战马进入外城,见军师正在大道上迎接。 “见过军师。” “我还记得你昨晚想讨要去月亮的方法,昨夜我苦思冥想,睡过了头,竟忘了让敖腾去埋伏,害得你抢了头功。”常蝉子笑着说道。 “军师说笑了,多谢成全。” “今日,你等三位青年将军皆立了大功,令清军闻风丧胆,我圣教青年才俊必定横扫天下。” “全靠军师运筹帷幄,晚辈一事不明,军师如何算到,今日我能功成,若是虎啸营倾巢出动,我等必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若说将军仅是一弃子,汝可能不信。” “弃子?” “对,如围棋的弃子。” “军师说笑了。” “呵呵,我既能在广寒宫养兔子,这区区清军岂在话下。我料苏合泰在见我大军前绝不会贸然出兵,而你与敖腾皆出被城内密探告知了火灶营,火灶营必取轻骑来试探,见我城门紧闭而不应战,又增了兵想攻破这城池,却被偷偷返回的敖腾将军与李龙飞将军前后截杀。” “军师真乃神人。”听到此,汪骁对常蝉子更加信服。 “嗨,区区小事。”常蝉子应和道。 “军师,我圣教连续两日大捷,接下来会不会直取虎啸营?” “急不得,要图大业必须学会等待。” 七月二十四清晨,木兰围场。 时至初秋,坝上的清晨冷的刺骨,冰霜吞噬了绿色,吐纳了悲凉,西天即将坠入地平线的皎洁弯月也如霜打般,没了气息。星星点点散落的临时毡包冒着青烟,毡包中心处,有一个大的出奇的毡包,围绕着这大毡包,数个旗营兵将纵队来回巡逻。 包内不是别人正是顺治,他的病越来越重,太医说是极难治愈的痨病,曾有西洋人表示能治愈其痨病,作为天朝上国怎能丢了体面,用四方蛮夷的方子,顺治终是在大臣们抑或天下苍生的注视中,选择了也只能选择了皇宫内养尊处优的太医们。 自从进入承德地界,他的咳嗽越发的厉害,越是往北越寒冷之处,咳嗽越是猖狂。顺治时常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但遗诏始终拿捏不定,要是雅布在就好了,他时常这么想着雅布。而雅布却只知道那昭仁。 林升公公从大毡包中急匆匆的走出,走向西北紧挨着的毡包。 “将军,皇上召见。” 鳌拜早已练过早功,回到毡包,研读兵书。他见林升亲传,定有急事,起身迎上去。 “公公请。” “皇上今日早晨咳嗽的厉害,奴才叫了太医,却不见好。奴才心焦呀,都远奴才照顾不周呀。” “林公公,皇上龙体自有天佑,您好生照顾,定会康安的。” 话只说了几句二位便来到大毡包前,鳌拜行叩拜礼说道:“臣鳌拜请见。” 一个羸弱的声音从毡包内传出。 “进来。外边凉。” “谢皇上。”鳌拜起身先开门帘进入。 木炭燃烧后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毡包,略有刺鼻,这气味及其中的一氧化碳能让一个健康人咳嗽不止,更何况早有痨病的顺治。 “皇上,这毡包内气息污浊,不如开了门帘,纳天地之气,可减少皇上的咳嗽。” “林升,按照鳌拜将军的意思做。” 林公公赶紧按照皇上的命令掀开门帘,顿时一股凌风吹入毡内,不禁令所有人打了一个寒颤。 “皇上,这风要是凉了些,奴才这就关上门帘。” “无妨,无妨。你先退下。” 林升听令退了出去。 “山西可有战报?”皇上问道。 “山西盂县失守,邪教残忍至极,我六千绿营将士仅留了一个活口。” “是残忍了些。”顺治话说了一半,又咳嗽了起来。数声咳嗽后,趁着暂时舒缓又说到:“如能引出邪教,也不枉这些将士们生命。这些日朕甚是忧虑,雅布承认,那块天降宝石在昭仁手中,倘若坊间传言应验,我大清国运恐不久矣。” “皇上,莫信坊间谣传,这江山稳固全在于民心,民心所向便是国之崇,十几年来,我大清日渐昌隆,民心聚拢,岂是一块石头所能……。” 还未等鳌拜说完,顺治一连串咳嗽让他无法再说下去,等顺治的咳嗽停下来,也没了话说。 “你不懂。国师也说如此。”顺治说道。 “臣愚钝。臣也未曾听闻朝内有国师,这国师是?”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务必拿回天降宝石。” “臣,遵命。” “今日围猎,可准备妥当?” “已安排好,静待时辰了。” “好,今日猎三者,皆赏黄马褂。” 时至卯时,各王公贵族,尤其是蒙古王公齐聚围场。围场外上万名旗营将士围成一个方圆足有上百平方公里的猎场,却唯独留了朝西的缺口。 围场内一黄色锦布围成的圆形临时行宫内,顺治正与蒙古和硕亲王及众王爷相互寒暄着,鳌拜站在顺治身边充当护卫。说也奇怪,平时咳嗽不止的顺治,此时竟无半点咳嗽。 各王公贵族相互寒暄间,却林升公公喊道:“吉时已到,围猎开始,皇上有令今日猎三者可得黄马褂一件。” 众王公贵族皆称万岁后出了临时行宫,翻身上马,背箭擎弓,追赶猎取去了,而蒙古和硕亲王鄂尔楚哈达独自留下向顺治汇报蒙古各部情况。 “皇上,年初风雪冰冻厉害,冻死牛羊马无数,至夏,又遇大旱,草木不生,牛羊马繁衍受阻,请皇上开恩,减免岁贡。” “准了。不仅免了,还要从关内送来万只牛羊。” “谢吾皇恩典。” “亲王可曾听说山西境内白莲教?” “不曾听说。” “朕正剿了白莲教。”顺治说道。 “臣愿意调集骑兵万人,听皇上调遣。” “关内兵强马壮,还用不到亲王的兵马,你只需守住北方一线,别让他们逃亡草原即可。” “臣遵旨。” “朕已见到骋郡王令郎,果然是一表人才,亲王可告知骋郡王,今日也来些郡主格格,要是看上哪位可先与我说,我去做媒。” 和硕亲王听闻起身跪地叩谢到: “下到百姓上到王公皆受皇上恩宠,臣定忠心报效皇上恩宠。” “快快请起,朕闻亲王百步穿杨,今日可在众王公面前展示一番?” “臣必不保留!这就下去准备。” 和硕亲王鄂尔楚哈达起身离开,顺治见其出了毡包,终于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只是这次比往常的要厉害了许多,或许是方才长时间压制带来的反弹,不过也可见顺治绝非常人。 “这和硕亲王胃口真不小。”顺治趁咳嗽间隙向鳌拜说道。 “皇上您受委屈了。”鳌拜应道。 “为我大清这又……算……什么?和硕亲王早已知晓山西战事,只是装糊涂。这才是大患!”顺治便咳嗽边说。 鳌拜听到此处,突然跪地说道: “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这是为何?朕并未怪罪与你。” “回皇上,方才见皇上所忧,又不得不处处让着蒙古,作为臣子不能为君分忧,这便是臣之罪过。” “起来,如能清剿白莲寺,便是最大的分忧。” “臣明白。” 鳌拜话音刚落,林升公公在外禀报:“皇上蒙古和硕亲王已准备妥当,请皇上前往观猎。” 出了临时行宫,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其间多有乔木灌木点缀,这乔木灌木从中便是鹿儿栖息之地。虽为初秋,,坝上早已冷的出奇,草木皆已褪去绿色,望去尽是枯黄,这便为鹿儿躲藏提供便利,要是躲在草中不动,如无好眼力很难被发现。 顺治、鳌拜及出了临时行宫,一队护卫左右相护,蒙古和硕亲王早已在行宫外等待,却不见围猎的王公大臣们。 “朕的臣子都去哪了?”顺治问道。 “回皇上,估计是追鹿追出太远,瞧不见了。”林升嬉笑颜开的说道。 “不是说这围中鹿不少吗?” “这奴才不知。”林升回答。 “亲王,你也若是追出不见踪影,我可是不善骑马,恐怕无法饱眼福。” “回皇上,臣不用追逐,已瞧见一只藏匿的鹿儿,就在前方百步开外。”和硕亲王鄂尔楚哈达指向前方说道。 “亲王好眼力,朕除了看到看到枯黄一片并未看到这鹿。” “皇上,鹿藏匿在枯草中确实难以辨别,如果动起来,还是很容易瞧见的,臣这就用箭惊起这鹿儿。”蒙古和硕亲王朝着鹿藏匿的方向随意射了一箭,故意不中,好让鹿惊逃。 箭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刚一落到百米开外的枯草中,就见一只鹿从枯草中跃起,先是朝着顺治他们跑来,见立着许多人,又折回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亲王好眼力,这都能看得到。即便是草原的雄鹰也不如你。” “皇上过奖了。” “不过朕见这鹿小了些,应是幼崽,朕怜悯,亲王可否放其一条生路?” “皇上仁厚,臣遵旨。” 第一百零三章 根基 “亲王是否还能瞧见其他猎物?” “回皇上,并未瞧见。”蒙古亲王回答。 众人听此顿时尴尬起来,和硕亲王鄂尔楚哈达心中也想,既然能瞧见的您不让猎杀,这又问还有没有,即是高看也是责罚呀!而就在此时顺治身边的鳌拜突然站出来说道: “禀皇上,臣见百步之外有一只野兔,想借王爷的弓箭一用。” “奥,野兔,将军确信没有看错?”顺治问道。 “回皇上,确信是只藏匿的野兔,可借王爷的箭试一试。如若欺瞒,愿领责罚。” 蒙古和硕亲王心中又想,你这鳌拜,分明是让我难堪。不过王爷怎会吝啬自己的弓箭,只好双手奉到鳌拜面前:“将军请。” “谢王爷。”鳌拜谢过王爷,又转身向顺治说道:“既然皇上没瞧见这野兔,臣也斗胆先惊起野兔后再射杀。” 顺治准了鳌拜的请求,只见他拉了半弓,随意向百步开外射出,这箭正落在野兔跟前,却见这野兔竟然一跃两米高,众王公皆惊奇,还真有只兔子,惊奇未尽,野兔还未落下第二支箭就已赶到,把野兔射杀在半空中,此景把未尽的惊奇再向上猛拔了一个高度,皆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表达。 “将军真乃神人也。”和亲王佩服的五体投地。 “鳌拜,你在亲王面前展露射术是不是有些过了!”顺治并未夸赞鳌拜,而是训斥起来。 “皇上恕罪,臣并无此意。”鳌拜听闻跪地说道。 蒙古亲王,见此心中自知这其中的是非缘由,却又不得不跪地替鳌拜求饶。 “皇上,将军射术高超,臣心悦诚服,未感到任何不妥当。” “二位起来,朕看在亲王的份上,罚你一岁的俸禄。” 七月底山西盂县 几次兵戈相见清军损失惨重,白莲教收获颇丰,不仅仅是士气,同时也赢得了附近乡民积极投靠,七月二十五日,常蝉子令李龙飞乘胜取了火灶营,俘虏清军将士三千余人,辎重粮草足够一万人马一年之用,并令龙飞扼守火灶营,严防北部清军,如今盂县之患仅剩南边虎啸营。 但有一怪事,即便是昭仁也琢磨不清楚,附近乡民,开始传言:圣教有天降宝玉庇护,得天下只是朝夕之别。天降宝石,无几人知晓,而这几人,也绝不会拿国家社稷来编造流言。 自那日汪骁从虎啸营侥幸斩杀了庄续后,盂县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商贾不阻、杂艺盈街一番太平盛世之景。借助白莲寺大胜之威以及这短暂的安宁昭仁宗主,派东方暮雪、李子业多次往返于县衙和白莲寺之间广播圣教教义,吸纳信徒同时招募兵勇,四方乡民闻风赶来,一时间盂县兵勇多达两万余人,汪骁等加紧训练,不出半月便可成为攻坚兵勇。 这一日,城外来了一位商贾打扮之人,此人便是山西巡抚白如梅,其身后紧跟了一位随从,这随从更不一般,是京城兵部侍郎范能,兼任军机处。他见城内繁花不减,便来到紧挨着县府西侧的酒馆引凤楼。虽名为引凤楼,听起来招牌巨大实际上就是一二层小酒楼,楼内陈设简单,并不见奢华之处,但也算得上盂县最为奢华之地。 二位一主一仆,刚一入门,就见一层酒馆已无了空座,就连店家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招呼,等二位进入到管内,才有一位店家迎道:“二位客官楼上请。” 主仆二人,便随了店家指引上了二楼,见二楼只有一靠窗的空位,桌上剩下的酒菜还未来得及收拾。 “二位现在此稍后,我去收拾一下桌子您在入座。” “不急。”白如梅说道。 店家麻利的打扫完毕,引了二位入座,问道:“二位客官,这墙上写着的都是本店的招牌菜,您看二位来点什么?” “一份鱼,二份牛肉,半斤酒,其他的小菜随意来四份,不问价钱,直接上就行。”白如梅说道。 “记住了,二位客官稍等。”说完店家又向楼底厨房重复了一遍,便去接待其他客人。 “如此景象,战事堪忧呀。”进店一句话未说的随从也就是户部侍郎范能终于说了一句。 “如大人所言,如若邪教把根基扎在此地,清剿可就更难了。”白如梅说道。 “不知这城内是谁在打理?” “听说是一位叫常蝉子的人,此人为前朝的进士,颇有才华,前几日的败仗皆是出自的他的手笔。” “此人不除,这邪教之事无解呀。”范能说道。 “二位客官打扰了,这是小店新上的绿茶,您先喝着,酒和随后就到。”店家迎接完其他客户,又想起方才的二位并未送些茶水,怕怠慢了客人,随即又送了茶水进来。 “店家服务周到呀,谢谢,敢问店家,我二位是太原来的商人,听闻此处前些日起了兵事,可今日见到的景象并无任何用兵的痕迹呀。”白如梅谢过,紧接着问道。 “客官您有所不知,前些日也就没超过十天,这内城确实打了起来,这圣教俘虏了城内所有清兵,并在瓮城内全部灭了口,可圣教对咱乡民却是仁爱的很,免了各种税负,还帮忙重建了屋舍,回复市井秩序,如今这圣教兵勇与城内百姓亲如一家。这民风呀,治安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这几日的时光,城内百姓早就把那日的厮杀忘得一干二净。” “喔,这位新主事的是?” “当然是圣教宗主昭仁,不过听说这昭仁只在红庙山里的白莲寺内。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谢谢店家,先把就送上来。”白如梅谢过,并崔了酒。 “好来。”说着走开。 “这昭仁,传言是前朝的公主。不知军机处有何定论?” “确实如此,不过估计她只不过是一个招牌而已。” “小人倒是觉得,此女不简单,雅布大人便是为了此女连爵位都不要了。” “此时也有耳闻。没想到堂堂亲王之子,将来可是要袭爵位的,竟然如此痴情。” “所以此女定有过人之处。” “今日,你我已打探清楚,白莲教是想以此为据点,拉拢人心,培植新的根基,如若成了,会死更多的人。不如加快进度,东面征讨力度再加一成,也好令这邪教兵将离开经营已久的东部群山,离开已成为稳固根基的东边近二十万的乡民。”范能低声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白如梅回应。 “各处暗哨可安排妥当?”范能问道。 “还未找到合适的商铺。” “这几日到处谣传,这昭仁得了天降宝石,得天下只是朝夕之别。你常去白莲寺,可曾探到什么消息?” “传言倒是听说了,在白莲寺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店家端来了酒和菜,麻利的摆到酒桌上。 “二位客官,您要的酒和牛肉,这鱼要现杀现做,还要等一会,您先慢用。” “辛苦店家了。” “你看这窗外繁华之景,不亚于如今的太原。能在几天内恢复一个县城的秩序,此人有相才,要不是敌我相对,我倒想会会这军师。” “大人,等平定了,也可招安保举呀。” “如照此下去,怕是你我被招安了。” “大人休出此言。休出此言。” 白如梅与范能说话之时,常蝉子奉命回了白莲寺。 白莲寺西配殿昭仁、李子业、东方暮雪和林江早已入座,等待从盂县赶回来的常蝉子,听到殿外传来方山的引路声: “军师,宗主等正在此等候。” “辛苦方山了。”回话者正是常蝉子,此一别不足十日,却是战功赫赫。 昭仁领众人急忙到殿外迎接。 “军师劳苦功高,还传回议事,请多多海涵。”昭仁客气到。 “见过宗主,我乃圣教之人,也为前朝大明遗臣,唯恐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常蝉子说道。 “军师忠义,快快请进。” 常蝉子与其他几位谋士互道辛苦后入了配殿,被请到了紧挨着昭仁左侧的上座。 “军师劳苦,盂县如今井井有条,我圣教兵勇不多增加,我心甚慰,得先生如得卧龙,请先生再受小女一拜。”昭仁在议事开始前又客套起来。 “宗主过誉了,我之功劳全仰仗宗主和各位领主鼎力相助。” 寒暄过后终是正是议事,昭仁心思有些着急向常蝉子问道:“军师,东侧来报,这几日井陉定州等地不断增兵,不出几日,恐东侧受敌。” “如是东侧遭到攻击,说明清廷已按捺不住,想驱赶我等离开根基之地,进而西进,如未能在盂县扎下更深厚的根基,一旦离开红庙山等,我等必败无疑。在未能攻克虎啸营之前,最好坚守不出,为我等争取时间。”常蝉子说道。 “这几日我思考了许久,西进不是不可以但要徐徐图之,毕竟红庙山物资匮乏,难成气候。我意,等兵将物资等充足可先攻下太原府,依次作为新的根基,而后在徐徐东进,出太行,取定州,直捣京都。”常蝉子说道。 “军师所定策略易行,且实际,我李某愿做前锋。”昔日的上级李子业如今只能与常蝉子平起平坐,但他并未因此感到难堪,而是更加谦逊了些。 “谢谢师傅支持。此策略必以夺了虎啸营和东侧阵地不败为前提。还请各位支持。”蝉子说道。 “此时不知太子那边战事如何,自从攻克盂县,就未收到过东南太子起兵的消息。不知先生抓到的俘虏有没有审出一二。” “回,林老前辈,此事未能放在心上,未向俘虏问过东南战事。以后定注意,至于为何未收到东南战报,估计是我等线报被清军发现,阻断了联系。不如重新派人前往东南太子那,再建立联络。”常蝉子说道。 蝉子说完后向宗主问道:“宗主,坊间皆传,您得了前些日子从天而降的宝石,可有此事?” 第一百零四章 爱之茅屋 昭仁被问道此问题顿时脸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量了一会正要说话,却被林江抢了先: “军师,之前我曾建议宗主再去寻火球降落之地,一来若是真寻到了,我教至少赚个口彩。二来,若未寻到也可假装寻到,一次可以拉拢人心。后来不知宗主未在提及此事,老朽也就没问,想必是有人泄露了风声,才误传我教得了那天降宝石。老朽认为,宗主有没有天降宝石不重要,重要的事宝石能为我圣教拉拢人心,能振我军威,这便足够了。” “林老确实提及过此事,但我未照办,这坊间传闻应该是误传。”昭仁说道。 “既然有没有并不重要,不如宗主就以得了天降宝物示天下,以此聚拢人心。”蝉子说道。 “好,既然林老和军师均是此意,昭仁照办。” “宗主,火灶营物资充盈,可分一些给予各领主,已资长久战。这是可供分配的辎重物资,请宗主定夺。”蝉子递给宗主本书册,书册之上记录的辎重物资皆可分配。 “蝉子真乃我圣教之肱骨。”昭仁接过书册,翻看了几页。 “宗主过誉了。” 五位在西配殿中对西进太原,东抵清军进行充足的讨论,并制定了周翔计划,蝉子来时,正是中午刚过,此时屋外已是漆黑一片。昭仁见诸位有了困意,说道: “各位前辈,如无其他事情要议,今日议事便到此。火房备了些斋饭,一会便送上了。” 昭仁等吃过斋饭便各自回了寮房。 因昭仁与雅布早已成婚,住在寺内不合教规,便在寺外不远处,寻了一处破旧宅院,一个多月来雅布专心返修宅院,守住承诺不问战事,今日下午宅院终于修缮好,雅布便来到寺内寻昭仁,闻正在配殿议事便一直守在昭仁寮房等候。 雅布老累了数日今日终于竣工,也有些困乏,在等昭仁时,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昭仁从配殿回来,见寮房内点着烛火,谷啊丽也没来请安,门虚掩着,知道定是他在屋内。 昭仁轻推了寮房门,见雅布正趴在桌子上应是睡着了,初秋山中已经有了较浓的寒意,她担心雅布着凉,便找了件厚斗篷,披在他身上,随后掩了门,去寻谷阿丽。 谷阿丽正在自己的寮房内洗漱,见宗主来到未等宗主问,便说道:“宗主是不是来问您家相公的事?” “你倒是机灵。雅布来找我跟你说什么事了吗?”昭仁问道,然后在床边坐下。 “他说,宅院修缮妥当,想让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缮的。要是没有择个吉日就搬进去。” “嗨,他全权做主就行了,何必来问我。”昭仁嘴上说不,心中其实美着呢。 “宗主,雅布不就在您屋里吗?为何来问我?” “他睡着了,没叫醒他。” “宗主我猜您现在一定是很期待,雅布为您修缮好的宅院?要不我陪您去看看。” “你呀,越来越懂我心思了。” 二位年纪相仿的女人相谈甚欢,虽是主仆关系,却没有那份拘谨,而昭仁也在此时卸下所有的担子,以一个即便是在雅布身前也未曾有过的小女人的姿态与女仆更确切的说是闺蜜聊着本应该是属于她的话题。 二位正说笑着,雅布在谷阿丽的寮房外呼喊:“阿丽,宗主可在此?” “在那,在那。直接进来就行。”谷阿丽闻声回答道,然后又对昭仁说笑道:“宗主,看来我不能陪您去宅院了。” 雅布推门进了谷阿丽的寮房,见昭仁在,说道:“醒来见有一斗篷,就知道你来过了,可又寻不到,猜你定是来这里。” “宅院修缮好了?”昭仁明知故问到。 “恩,修缮好了,按照你的意愿,不过担心还有不如你意的地方,想着想让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缮的地方。” “这天色已黑,不如明日白天再去。”昭仁说道。 “全凭你愿。”雅布回道。 “我军务缠身,有时可能顾及不到的生活,还请相公雅量。” “我雅布既然选择你,就不会有怨言。” “喂,二位,屋里还有一大活人呢,可否顾及到我的感受。还有,点着烛火一样可以看是否合不合我家宗主心意。雅布你说对不对?”谷阿丽想到心爱之人还在战场,便无法忍受这二位的卿卿我我。 “阿丽姑娘所言极是。要不现在就去?”雅布说道。 “也好,明日若是遇到要紧事,怕是又要耽搁。”二位说完与阿丽打完招呼,未带灯笼,便朝着宅院走去。 月末初秋,山中有些冷清,抬头望向天空,除了繁星点点,便是漆黑一片。宅院虽说就在白莲寺附近,二位一前一后走着,哪有现代人的浪漫,但山路崎岖,也要走上一会。虽是冷清了些,但山中该有的虫鸣,夜莺一个都不少,就好比是无月色的黑夜多了些听的体验。 因为漆黑,所以无物可视,才少了一些迷离,才能全身心投入到思考中,有些人会越是思考越是难以自拔,最后毁了自己,而有些人思考透了人生也就放下了,放下了也就能走出黑暗了,如同漆也航这名字,哪怕是漆黑的夜,也要航行! “雅布,看这漆黑的夜空,我突然想起漆也航。不知他去的地方,是否如地狱般。” “放心就是,当时已顾及你的情面,向伊利驻军都统打过招呼,不会为难漆也航。” “现在坊间又传我得了天陨玉,便是将来的天下之主,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天陨玉在我这的消息。” “我曾通过白如梅告知过皇上,此二位应该不会编造关乎国家社稷的谣言。这其中恐怕另有其人,且此人心怀不轨,唯恐天下不乱。” “会是谁?除了你知道,我未曾告诉过任何人。而且我一直带在身上,即便是沐浴也未曾摘下,如此保密又会是谁泄露了消息,又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利益驱动?” “这,估计很难查证了,不如先放一边,你我专心看看这宅院是否修缮妥当。” 雅布口中的宅院,实为因明末战争而被遗弃的单院落的茅屋,茅屋墙体就地取材,用石头垒砌还算结实,墙院以碎石垒砌,仅一米半左右,院内倒是精致些,有些果树及花圃。 茅屋内,用木板隔成三间,墙壁用石灰抹平,地面以三合土夯实,座椅板凳应有尽有,只是比白莲寺的寮房寒碜太多,与那王公贵族的华府更是无法想比。 雅布打开虚掩的木棍制成的门,此门说实话毫无用处,只是提醒过路人,这还有户人家,非请勿入。昭仁跟在身后与雅布一同进入茅屋,屋内漆黑一片,初进入时除了黑就是黑,雅布摸着身上,记不起火折子丢到哪里说道:“兴许火折子还在寮房。” “莫急,可用天陨玉,帮我解开。”昭仁说道,背身让雅布解开项链。 二位的瞳孔已经适应了屋内黑不见指的环境,多少能辨认出相互之间的一些模样,不过大部分还是要凭手感摸索。 雅布早已见识过天陨玉夜光的威力,其光亮不亚于数根烛火。他轻轻摸索着撩开昭仁的头发,摸到项链的结,解开,又绕到昭仁身前,取出天陨玉,却未见任何光亮,随即问道:“这?” 昭仁接过天陨玉,一边用手摸索着,一边向雅布解释道: “我怕这耀眼的光亮暴露了,就用黑布包裹起来。” “夫人心思缜密。” 随着黑布一层层剥开,天陨玉露出了光芒,或许是被黑布掩盖了多日,这蓝幽幽的光亮显得特别耀眼,茅屋顿时光亮无比,如同了白昼。屋内一切摆设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美妙。”昭仁赞叹道。 “也只有公主配得上。” 感叹之余,二位在屋内仔细看了一番,顿时对这贝勒爷又有了新的认识:不仅手巧,为心爱之人做起事来也是缜密无双。 “这些墙面,地面皆是你的手法?” “不全是,跟着附近泥瓦匠师傅帮了不少忙,也学了一通。还有这桌椅,重新打磨的,比之前看起来新多了。” “辛苦你了,一个贝勒爷为了我,宁做泥瓦匠。你对我的真心昭仁生死不忘。” “夫妻之间就不要说这些,我愿意做的事情谈何辛苦。我虽未丈夫却不能为你分担军务,你的辛苦远比我多得多。” “我……。”昭仁正要说话,却被雅布用手指挡住了嘴唇。 “你我都懂,但你我已经找到了能融合的基础。往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与你我生活无关的事情。” 说完,雅布把昭仁连同天陨玉紧紧拥入怀里,蓝色幽光也顿时消失了。 二位难得这样无人打扰的时光,紧紧相拥,不用说任何话,唯恐话语破了这份宁静。 茅屋后窗并未关闭,一道蓝色光束从后窗射出直达深空,这突然而来蓝色光束被正在望向深空的常蝉子望见,可他并未惊慌,仅是自言自语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随后他依旧是望向深空,好像深空有什么东西随时会到来,但除繁星点点,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还会有什么?希望,不,希望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第一百零五章 火牛陷阵 八月初二上午,天空云层不太厚,但也有些压抑,而盂县城内依旧繁华不减,内城军营内新招募的兵勇正在操练。常蝉子从府衙出来,朝着兵营走来,在兵营帐中召集敖腾与汪骁。 “二位,明日可否用兵?” “军师是要攻打虎啸营?”汪骁问道。 “正是,不过不必出动全部兵马,只需三千能近身肉搏者即可。” “军师三千兵将去攻打近万兵将的虎啸营?”敖腾惊问道。 “还需二十头公牛。” “敖腾领命。三千身手好的兵将今日挑选好,明日听军师调遣。”敖腾虽不知军师用牛何意,但知军师足智多谋,也不便再问领命道。 “军师,我想问,有战马不用,用牛作甚?”汪骁问道。 “敖腾已经领命选兵将去了,这二十头公牛是不是该你去找?” “别说二十公牛,就是一百头也好找,只是不明白其中之意。” “明日拜你为先锋,你自会知道,所有公牛以商人名义高价买下,这牛要壮实,最好是在四龄左右,令牛主明日卯时之前牵着牛到城外集合。可否明白?”常蝉子问道。 “汪骁不明白,但也不再问。这就去寻公牛。”说完汪骁召集几位得力干将,吩咐好命令去城外乡民那买牛去了。 常蝉子又在营中转了转,随后离开。 八月初三卯时还未到,常蝉子便在内城营中召集副将以上军官分配作战任务。 “拜汪骁为先锋将军,引四百骑兵,二千六百步兵,跟随我蝉子征讨虎啸营,敖腾领其余人马驻守盂县,以防止西侧寿阳旗营偷袭。李龙飞将军,引三千兵马,在盂县城南十里处安营,已备接应。众将军,如能拿下虎啸营,我等可直取平定。” 众将领了命令各自进行战前准备。 “汪骁将军,二十头公牛可准备妥当?” “回军师,牛与牛主已经到齐。” “派二十兵勇,与他们换了衣着,而后分散前往虎啸营,同时令各牛主先到我军营中休息,待打完仗再放他们回家。” “得令。” 各军准备妥当,已近辰时,二十头牛已行进十公里,被虎啸营暗哨发现,但被认为是耕夫与耕牛,便未上报。 辰时,军师自带两包裹严实的马车与汪骁领三千兵马向虎啸营开拔。行至半路忽然北风大作。 “军师突然起了大风,需不需要停止行军。” “不碍事,这风来的正是时候。” 行至距虎啸营五公里处,与各牛依次相遇,牛渐渐被隐入二千步兵中。在暗哨看来只见人马未见公牛。 时至正午,常蝉子等到达虎啸营阵前,北风越来越大,直吹的人顶风寸步难行。 “汪骁,捡些难听的前去骂阵。”常蝉子命令道。 “得令。” 汪骁领了命令,单枪匹马来到营前竟骂一些难听。而在其身后,常蝉子令部下把公牛聚集起来,打开那两辆包裹严实的马车,里边是一些布匹和容易燃烧的油脂。蝉子令部下用布遮住公牛的眼睛而后在公牛身上涂满油脂,把公牛藏在将士身后,部队整体推进至营前百米左右,因大风,营中射出来的弓箭几乎射不到五十步。 虎啸营将军帐内,副都统苏合泰早已召集各将商议对策,他听闻敌军军师只领了三千人马,北风大作应是火攻的最好时机,暗探却报未见弓弩手,只是又让十多日前那年轻将军汪骁来叫阵,心生狐疑,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营外贼人骂太过难听,末将愿去取了其首级。”一小将名为邱松,请战到。 “谈何容易,你可知庄续将军就死在这位贼人钩戟之下。” “末将宁战死,也要为庄将军复仇。” “哎,这战事,东边未曾有胜迹,令我等在此围住,眼看着这贼人日益壮大,我却不能出击,鳌拜误我呀!” 众将不知副都统所说何意,有不好问劝,只剩苏合泰自言自语,但过了少倾,苏和泰如同放下了包袱,向众将命令道:“全军听令,各部整装待命,如探报回信三十里开外并无援军,我等皆出营与这贼人决一死战。” “邱松听令,令你为先锋,先去堵住那贼人的嘴。” 汪骁依旧在骂着,这是营门打开,一少年将军引了百余人马列阵与营门前。正当汪骁与少年将军相互问候祖宗时,却见二十头蒙着眼睛被点燃的公牛从白莲教阵中冲出,直奔虎啸营,汪骁纵马闪开,这二十头牛在烈火的烧炙下拼命向虎啸营逃窜,如同二条火龙,无可抵挡。 清军将士哪经历如此场面,纷纷溃逃往营内奔跑,顿时刚刚打开的营门被清军将士塞的水泄不通,但很快便被冲击的火牛撕开了口子。 一时间已有是多头火牛窜入虎啸营中,顷刻间,火牛所触用帆布搭建的营房火势窜天,这火势又借助强劲的北风,迅速蔓延到各个营房。虎啸营顿时乱作一团,人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火牛的哀嚎声混做一团,惨烈如地狱般。 火牛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尽是熊熊大火,站在营外望去火势冲天,黑烟滚滚,其间的哀嚎声竟让常蝉子无任何触动,在他那这些人好似该死,或者必须死。就连同那二十头牛一样,大火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即便是如此在他看来应是还不过瘾,又命令道: “听我号令,步兵冲入营内,竭尽全力砍杀。” 再看虎啸营内,事发突然苏合泰无任何防备,他本人为白莲教会用弓弩火攻,见未带弓弩便掉以轻心,有这强劲的北风助力,救火,早已是回天无力。 “众将莫慌,弃营向南,留住性命来日在于这贼人厮杀。”苏合泰无奈只能下达逃跑命令。 逃跑也是不容易,营内不知何时处处是白莲教将士,而且各个身手不凡,他们趁着慌乱,每人均有斩杀敌军。 众将士本无意再战,听到撤退命令,一个个拼命向南逃窜,近万兵马,逃出来的仅剩不足四千余人。 常蝉子见营内惨叫声渐渐平息下来,料定营内将士们已逃窜。 “汪骁听令,你帅四百骑兵,绕过虎啸营,直追逃兵,但不要追的太紧,遇到桃河折回,切不可穷追猛打。” “汪骁得令。”这汪骁早已经心中痒痒,得到追击命令,心中欢快溢于言表,拍马便走。 苏合泰领了亲信,驾马难逃,逃出数公里时,未见白莲教追来,心中松懈,正欲缓行喘口气,却听到身后喊杀震天,汪骁帅四百骑兵追杀而来。 未能骑马的逃兵,在几里处便被汪骁等人斩杀或是缴了兵械投降,出逃的四千余人绝大部分在出逃不足五里地之内被汪骁俘获,却不见副都统苏合泰等人。 汪骁立功心切,仅带了十名骑兵催马追这苏合泰,在虎啸营往南二十里处才追上苏合泰。而苏合泰与随从不下百人,汪骁自知穷寇莫追,更何况敌军人数占优,只好远远跟着看有没有机会,又追出十里地,未见破绽,却见一条和拦住去路,汪骁自知常蝉子乃神人,便勒马折返。 拦住去路的河名为桃河,过了河不足十里便是平定,而河对面早有埋伏,幸好汪骁折回要不然过桃河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临近傍晚,汪骁才飞驰赶回虎啸营,见军师正与众将士清理营内将军帐,以图有用军情。众将搜寻无果,也就罢了。 “军师,我追至一条河边折返回来,未能斩杀虎啸营头目苏合泰。” “恩,幸亏你听我言。这苏合泰留着还有用,他一去必会给城内守将带去恐慌。恐慌会传染,今夜想必定能让城内百姓与守城将士各个惶恐不安,明日带五千人马便能轻取平定。” “军师真乃神人也,敢问军师,您是如何知今日会有北风?” “想学吗?”常蝉子向汪骁问道。 汪骁听到军师的话,激动不已,这近一个月的军事行动,蝉子如神人般存在,既然军师愿意教授,岂有不学之礼,随即普通跪地磕头拜道: “师父请受弟子汪骁一拜。” “呵呵,先起来,我会慢慢教你,包括到你所谓的广寒宫养兔子。” “谢师父,不过军师又再说笑了,您要真能在广寒宫养兔子,岂不是天神下凡?” “嗯,你这么认为也可以。”常蝉子毫不谦虚。 汪骁只认为常蝉子有通天纬地之才,却不信他能在广寒宫养兔子。毕竟与常蝉子相处数年,平日里并未发现其有异于常人之处。 “天色近黑,速速催促将士们把营中能带走之物全部带走。还有那二十头牛,估计应该烤熟了,装到车上拉回去犒赏将士们。” “得令。”汪骁说完进到已经完全烧毁的虎啸营内向众位副将下达命令。 傍晚时分一轮细细的弯月挂在西边地平线上,在还未消尽余光中显得时分耀眼,但随时都有可能坠下去。常蝉子看了看挂在地平线上的月亮,嘴角漏出一丝微笑,笑的如此阴森恐怖,以至于无心看到这微笑的汪骁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百零六章 寿阳赵离 常蝉子与汪骁行至距盂县十公里处,见李龙飞还在,军师令其他副将带兵先回县城,自己和汪骁留下。 三位进入帐中,常蝉子开门见山对龙飞说道:“今日一切顺利,将军这后援也就未能惊动,方才我等毁了虎啸营,副都统苏合泰逃往平定。你的营寨今日就不要再动,明日卯时拔营直取平定即可,我圣教东侧战事正紧,东侧不会有援军,西侧寿阳或会援助,但今夜我会令敖腾直取寿阳替你解决平定援兵。” “愿听军师调遣。”李龙飞应到。 “好,愿将军旗开得胜。”常蝉子布置好后,三人到营中转了一圈,一来检查军纪,而来对众将士表示慰问。 慰问结束后,蝉子与汪骁告别李龙飞返回盂县县城,行至空旷无人处。蝉子问汪骁到:“你可知我为何对你和敖腾帮助颇多?” “军师爱才?” “论才气,论武功你俩皆不是上上品。” “军师?怎可如此直白。” “哈哈,你这小儿不也是直白吗?不过我喜欢。有领主说你骄纵跋扈,我倒觉得你是天性使然。” “谢军师夸奖。还问军师为何喜欢我与敖腾。” “说来理由也是好笑,我有一子如你和敖腾这般年纪。” “可从未见过,莫非令郎不在身边?” “恩,何止不在身边,离这里远着呢。” “喔,莫非军师视我等如子?” “正是,我亏欠他太多,但又不能相见,无法弥补。” “所以您想对我等好,就如同弥补了令郎。” “或多或少有些这种情愫在里头。” “汪骁,常见军师兵伐屠戮,看似无情。” “对,你看这漆黑的夜空,总会有星光点缀。再黑暗的一面也有漏光的地方。” “军师所言,汪骁不甚懂,但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父辈,这便知足了。” “等你落魄过,便会懂。” “军师教训的是。不知军师当年何等落魄?” “呵呵,这可是天机。” “恩,军师自是神人,那所有秘密便是天机。” “孺子可教。” “军师,今日这火牛之法,直接教于我,您不就不用辛劳这一躺了。” “火牛之法看似简单,但各个时机要南捏得准才行,我是怕你无法掌控时机才亲自压阵。” “军师真乃神人也。” “嗨,你又来了!呵呵。” “军师莫笑。” …… 二位一师一徒,轻骑快马,心情畅快,在子时前赶到县城,未做停歇直奔军营与敖腾下达明日行军部署。 敖腾早就听回来的副将把军师火牛陷阵之法说了一遍,有些将士添了些神奇的细枝末节,传到坊间,城内众人皆佩服的五体投地,众人传下去,便把蝉子之才能传的越来越神呼溢彩。但不曾知道军师何时回城,便未在城外迎接。敖腾正在校对辎重之数,见军师,随即跪地叩拜军师道: “军师劳苦功高,今日火牛攻阵真实令在下大开眼界,二十头牛解我圣教南方隐患,军师真乃神人也。” “敖腾,先起来,你这话语,是汪骁教与的?” “不是,是发自内心。也是响应坊间百姓心愿。” “坊间什么心愿?”蝉子问道。 “坊间想为先生立生祠。以护法之名,立于明光菩萨左右。” “荒唐,以后军中再有称我为神者,降一级,罚俸半年。” 敖腾见军师不像是虚假推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瞅了瞅汪骁,其中之意便是让汪骁为自己说些好话,开脱。 “军师息怒,以后我也不能叫您神人了?”汪骁问道。 “我知你戏谑之意大于崇拜之意,所以并不怪罪。但日后还是不要在乱叫了,且叫我军师或者蝉子即可。” “汪骁谨记。” “敖腾,明日丑时领骑兵二千开拔寿阳,不要强攻,如能攻破那自然是好。限你在辰时之前赶到,如未攻下,未时之前务必撤回。汪骁,驻守盂县,调兵三千驻守火灶营,防北方清军偷袭。明日我要回一趟白莲教与宗主请示攻打太原之事,所以不能压阵,就全凭二位了。” “军师请放心,在下一定照您的意思指挥行军。”敖腾答道,便退了出去,因是丑时出发,不得不此时下令准备。 “在下照办。”汪骁也应到。 而就在常蝉子与汪骁等人谋划攻打寿阳时,太原城内巡抚衙门白如梅正坐立不安,他在等兵部侍郎范能。因为方才平定来报:白莲教用火牛攻陷虎啸营,近万兵马仅剩数百人。 范能早已睡下,被执事的官家叫醒时极不情愿,但听闻虎啸营失守后也没了心气,直奔巡抚衙门而来。 巡抚衙门庭深院广,范能只在巡抚衙门内便走不下二百步,此时他才觉到这巡抚衙门的奢侈萎靡,这从府衙大门到后院的路太过繁长反复,大量的机会便浪费在这路上。 终是进到了后院,见到了巡抚白如梅。 “白大人,听下人说虎啸营失守,可有此事?” “平定快马发来的急报,我已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 “这贼人竟有如此能耐,那可是身经百战的旗营呀。” “贼人善用计谋。其招数无法琢磨,此人只不过是前朝一举人,这几年来也未曾有在外名望,常蝉子,莫非真如金蝉脱壳,而获重生?” “白大人,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别误了皇上定下的清剿之计,莫让布下的渔网成为破网。”范能已听不得白如梅毫无依据的分析,催促他制定计划。 “失去虎啸营平定便没有了屏障,白莲教定会乘胜追击,如从太原调兵,恐怕来不及,盂县东南,是防守要地,半点疏忽,平定正南乐平守军便是庄续,如此只能从寿阳等周边暂时调集兵将,已护平定。或可保南侧渔网不破。” “派多少人吗?” “寿阳驻军不足六千,皆为绿营。不如即可令寿阳所有兵马驰援平定,同时从太原出兵六千驻进寿阳,如此可赶在明日辰时使平定及寿阳皆有强兵。” “寿阳会有两个时辰城内无兵无卒,若是贼军偷营,岂不是拱手送上?不如寿阳留一千守兵,如若遇袭可坚守待援。” “侍郎点播的是。就照此办。” 八月初四,丑时常蝉子也早早起身与汪骁出城送敖腾行军。随后也驾马领了三随从,奔往白莲寺。城内只留了汪骁及其他将士,汪骁还记得昨夜军师令分兵三千驻进火灶营,便来到军营,唤来一副将,令其领三千军马赶往火灶营。一切安排妥当,汪骁又回到内城军营,睡了一觉。 敖腾领二千骑兵,不做歇息,于辰时前准时到达寿阳城下,驰援平定的寿阳守军行军不过二十里,便有暗哨来报,敌军领二千骑兵攻城,领军赵离前后为难,如继续行军恐是丑时到了,平定已失,而寿阳或已陷落。如此时折回,凭我四千将士怎会输给二千骑兵,但如此一来,便是违抗了军令,必受责罚,但城内父母妻儿犹在。 赵离断定平定必失,但绝不能因就一个将死之城丧我家园,便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急速回军。 敖腾到达寿阳城下,见城门紧闭,弓弩手张弓严阵以待,任凭他如何叫阵,就是不见城内守将坑声,更不见任何守将出城应战。 僵持了许久,敖腾有些劳累,便脱了厚厚的铠甲,瘫坐在阵前,接着叫骂,还没骂过瘾,一哨兵来报:“大将军,东侧三里约四五千兵马袭来。” “听我令,速向倍撤离五里。”敖腾命令道。 二千骑兵迅速调转方向向北撤出五里,等赵离赶到城下,敖腾等人已不见了人影。 “这贼人戏耍我!” 赵离年纪已逾五十岁,为前朝山海关一守将,后降了大清,因战功受汉八旗,但也因此常汉族官员受冷落,其心中早已埋下仇恨汉族种子,只是一直未爆发而已,今日被这敖腾戏耍,心中那颗仇恨汉人的种子开始发芽。 赵离令一心腹回到城内家中,护送其家眷,出城躲避。随后向多年以来跟随其征战的将士们喊道: “既然已经违了军令,早晚是死,不如现在就去追那贼子与其决一死战,若是胜了,或可免死,若是败了就算是为大清国捐躯。有愿追随我的就脱了上身战袍,与我追杀这等贼人。” 众将士们早有耳闻,那白莲教有明光菩萨护佑,又有天降宝玉加持,短短数日便灭了近两万清军兵马,如追击,等同于送死,但军中自有忠义之人,一众约五十余跟随赵离多年的老兵脱了上身战袍,高呼:“愿与将军共生死。” 或是被这群老兵的义气感染,又有近百兵卒脱了上身战袍,誓死与将军共存亡。 但义气终是压不过对死亡的恐惧,最后仅二百余兵卒愿与将军追击敖腾他们。 见此赵离已是心满意足,横着老泪向众将士说道:“蒙众位勇士的追随,我今生无以回报,若有来世,还做尔等将军。其他人等且退回城内,坚守城池,护佑城中百姓。” 第一百零七章 敖腾负伤 赵离领了近三百光着膀子的骑兵,朝着敖腾奔去,一路上喊声震天,真如舍了命一般。 五里并不遥远,敖腾见寿阳方向尘土飞扬,便知定是一队骑兵,便令将士们再后撤五里,他本以这队骑兵仅是驱赶而已,未曾想撤退五里后赵离仍是紧追不舍。 “听我令,再撤十里。”敖腾谨记蝉子攻不下也无妨的命令,为保存实力只好继续后撤。 待敖腾撤至一个名为辛庄的村落附近时,向后望去已然可见追兵,正向这奔来。 “各探分西和南前进五里,侦查敌情,如若是大兵阵,速速回报。其他将士在此与我等那老贼。” 两支侦查骑兵,分兵而出,敖腾见前方有一土包高出地面数丈,便引了几十骑兵登上土包,寻着尘土望去,只见二百光着膀子的骑兵正催马赶来。 “区区二百起兵也敢追击,莫不是这老贼老糊涂了?”敖腾向一副将问道。 “将军可要小心,这赵离善射,其手中霸王枪曾差点刺死多尔衮。” “如此骁勇,怎就投了这鞑虏?” “这赵离当年有一老母,养在蓟县老家。多尔衮爱惜其才华,便派人把赵离老母接到关外奉养,没多久袁崇焕被捕,赵离对大明无比失望,便投靠了多尔衮,随清军入关战功赫赫,但以奉养老母为名,拒绝高官厚禄,只求了一个寿阳县的清闲官职,再不问军事,清廷已清剿我圣教为由,又请其出山,他却只答应驻守寿阳。” “这赵离倒是有点意思。”敖腾说道,随后向众骑兵号令道:“众将士勿伤了赵离将军。” 敖腾怜惜赵离,可赵离却是起了心思与敖腾等以死相拼,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赵离见土包上众骑兵围着的必是将领,便拉起三百斤强弓,在八百步开外瞄准突射冷箭。 敖腾等人并未防备,但这八百步的距离着实有些远,等箭到达敖腾跟前时已是强弩之末,开始飘忽起来,敖腾等武功也是佼佼者,为费劲便把箭让了过去。 “好一个老贼竟放冷箭。”一副将骂道。 “这老将倒是有些脾气,今日不攻城了,活捉赵离者重赏!”敖腾倒是未生气,在此向将士们喊道。 那冷箭穿过,赵离也已催马赶到,距离敖腾已不足百步。 “哪位是贼首,可敢与我比试。”赵离高喊道。 敖腾未着急回答,让副将用旗语下达包围的命令,一时间,二千骑兵驰马而动,不一会便把赵离等二百骑兵团团围住。 “老贼,今日不想与你比试。看看左右,你若是有情义,就不应该让这些将士们陪你送死,这秋凉的厉害,光着膀子也不怕染了风寒?” “哈哈,死又何惧,贼首速速出来与我决一死战。”赵离高呼一声,擎着霸王枪冲出阵营直奔土包而来。 敖腾此番哪能示弱,拍马下了土包,抡起近二百斤的青龙偃月刀,喊杀迎战。二位马催的太紧,未能勒住战马,双双错过了最佳的攻击位置。待勒住战马,赵离身经百战,并未急于出手,而是绕着敖腾转悠需找机会,倒是敖腾镇定了不少,死死盯住赵离的霸王枪尖,怕赵离再次刷阴招。 这赵离仔看来,见这后生手中提着的青龙偃月刀重量非凡,心中盘算着莫与这大刀碰撞,要不然必被震落马下,这后生勇猛只可惜是敌人,赵离已经寻了一圈,未见任何破绽,心中暗自敬佩。 在赵离寻找破绽之时,敖腾倒是开始着急起来,他虽寻不到破绽,却知道自己这一刀看下去几乎无人能接住,便抡起青龙偃月刀纵劈下来,赵离早已知道,绝不能接,强拧了马头侧立起战马,让了过去,之见大刀生生砍在地上的石头上,令那石头瞬间粉碎。见此围成圈的众白莲教将士皆高呼叫好!而被围在中间光着膀子的清军将士虽未高呼,心中却暗自为敖腾的功夫叫好。 赵离回身望向石头,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再看敖腾已经轻松收回大刀,抡在半空中,正迎着赵离的战马欲横向砍来,赵离此次已无了躲闪的机会,再大的能力也无法瞬间摁倒战马,只好用霸王枪刺向敖腾,若能不慢于这大刀,至少能同归于尽。青龙偃月刀如一道银光直扑赵离而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已令赵离放弃了躲闪,其刺出的霸王枪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最后一搏。 令在场的二千二百多将士万万没想到的是,青龙偃月刀竟然稳稳的停在了赵离眼前,离赵离的那双沧桑的眸子仅差两指的距离,再看敖腾时,世人已对他这青年才俊立了神人的标签,因为他仅用右手就停住了重大二百斤青龙偃月刀,而另一只手却稳稳的抓住了赵离的霸王枪。 谁胜谁负已见分晓,赵离松开霸王枪,摘掉冠冒,翻身下马,离在敖腾面前,意思便是任敖腾处理。 “前辈承让,承让。我知前辈箭术当世无双,与您比棍棒,胜之不武。”敖腾赶紧也下马客气道。 “这位将军,年轻有为,既然老夫输了,就没有那么多废话,要杀要剐全凭你,我赵离要是喊一声,来世绝不为人。” “前辈,在下敖腾,未曾想杀你,听闻将军原为我大明旧臣,指引袁崇焕被捕,且老母被要挟才降了清军,我圣教举兵实为反清复明,若将军不弃可否与我等到我圣教营中暂住。” “哼,我既然降了大清,又怎会再复降尔等言语中的大明,要杀就杀来个痛快。”赵离坚定的说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呐,把他们全部绑起来。押送至盂县。” 赵离他们刚刚被捆绑好,有探子冲破外围重重包围报道:“禀将军,寿阳方向袭来近万将士。” “传我令,速速撤退。”敖腾向向将士没命令到。。 两千骑兵把俘虏放到马背上,而后牵着俘获的战马匆匆撤退。但可能是背驼战俘的缘故,敖腾他们的撤退并不顺利,眼看着追兵即将赶到。 “将军,在这样下去,我等早晚会被追上包围,不如放了战俘及马匹。我等轻装撤退,定能逃脱。”一副将建议道。 “不可,此去盂县不足二十里,我量他们不敢再追。你等且继续撤退,我去殿后,与那追兵头目照个面。日后战场上想见,就不用报自家名字了。” “将军小心,我等先回县衙。” 敖腾的殿后,着实为撒谎,他真的停了下来,立在道路中间,就等着追兵赶到。 这近万的追兵,为白莲教探子点数失误,追来的追兵不过区区三千人,且以步卒居多,而紧跟身后的便是寿阳养了数年的骑兵们。 眼瞅着追兵到达,敖腾镇定自若,毫不在乎向追兵喊道:“尔等莫再追,我身后便是盂县地界,赵离一众,已被我等掳走。休想抢回,如若不听,且问问我这宝刀是否答应。” 追兵为首的正是从太原调遣过来支援寿阳的一副将,名为贺春临,年纪刚过四十,正是最好时候,这名字吉庆,一看便知是妥妥的汉人,但其实为镶黄旗旗人,而这个名字是当时降生是汉人先生给起的乳名,没想到叫的人越来越多,其父直接便叫成了大名。贺春临,箭术也相当了得,虽不及赵离,也是名声在外的主。 “我从不杀,无名之辈,请先报上名来。”贺春临大声问道。 “我乃敖腾是也!” “你就是那忠勇大将军?哈哈,竟是毛头小子。” “你又是哪位?” “贺春临是也。” “贺春临,春临,这名字有些拗口呀,且与将军的形象格格不入呀。要不现在就重新起一个。”敖腾无非是想用自己之力拖延下去,为其他骑兵返回县城争取时间。 贺春临早就知其拖延之意,便不在乎其无礼言语,向将士们命令道:“全力追击!” 众骑兵得了命令拍马冲过来,敖腾哪见过数百支马全冲着自己本来,心中不乏紧张起来,只得挥舞大刀阻拦,再看大刀所到之处,无论是人还是战马皆应声倒下,竟无一人通过。 “听我令,继续追击。”贺春临再命令道。 可能是第一波惨死的场景犹在,第二波人竟然犹豫起来。 “冲击,违令者斩!”贺春临看出了将士们的恐惧,只得强行命令道。 即便是如此强烈的命令,也只出来数十名骑兵冲击敖腾,这种冲击对敖腾来说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贺春临竟躲在背后欲放冷箭。 只见敖腾与这十几为清军骑兵来回过招正盛之时,一只冷箭不知从何处射过来,但由于敖腾正横向抡起大刀,动作较大扭曲了身段,让本该瞄准心脏的箭,却射在了敖腾的右侧肩膀上,顿时便有了钻心的疼痛,且越来越难以用上力气,敖腾心知肚明此时保命要紧,边弃了近二百斤的青龙偃月刀,催马冲出一条回盂县县城的血路。 贺春林哪能就此收手,瞄准敖腾再射一箭,却不曾想一立功心切的清军骑兵正从一侧飞身紧追敖腾,挡住了已经射出去的箭路,不用问,箭中了清军骑兵,而敖腾得以逃脱。 第一百零八章 轻取平定 敖腾的箭伤并不在要害之处,但牵连了右侧肩膀,且箭射入较深,恐是伤了肺脏。 敖腾强忍着剧痛,紧催着马奔着盂县方向逃去,贺春临哪能就此放过敖腾,引了十几骑兵,紧追不舍。敖腾战马已经奔波了数个时辰,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奔跑速度明显慢于贺春临一众,眼见着就要追上。 再看敖腾的战马越跑越慢,本就疲劳又无了敖腾的拍打,这马偷懒也想歇息一会。逃命要紧敖腾为何收了催促马儿,原来敖腾由于失血过多,开始出现些许迷离,在他那这哒哒的马蹄声与紧追在身后的喊杀声汇在一起,越来越模糊,前方的景象,也混沌成了一片,最终声音消失,景象全无只剩下黑暗。 就在同一时刻,平定县城墙正北城楼,见不到守城的将士,但城门却坚实无比,李龙飞已令属下强行撞门,却是无果,只好立在城外让将士们分批冲着城内叫骂,诸将正骂的起劲,却见城门缓缓打开。从城中走出一位着着补子官袍人,龙飞远远望去,从官服便认出来者正是这平定的县丞。 县丞未带任何随从,孤身一人不卑不亢的走来,像是要一人之躯抵挡龙飞帐下三千兵马,再看城墙上这才出现几个人,想必不是看热闹,而是关切县丞的性命。 龙飞等人,见此情景不知县丞是何意,也未做任何举动,只是骑在马上等着,等县丞走近,听到一个官腔十足但又是一个时刻为百姓着想的好官铿锵有力一番话语: “众位壮汉,我乃本县县丞肖明,教诲城内百姓克己守法,未曾有出格之事,不知众壮士何由攻我城池?” 李龙飞听这官腔,并不想理会,心中想:要是有理由我就去报官了,怎会动这长枪短剑。 除了肖明众将士也在看着李龙飞,等待他惊世骇俗的回答。 李龙飞哪能说出各理由,觉得不回答又失了礼数,只好急切的四处寻找那位整日在他面前“口吐莲花”的副将席林,人送外号“檄文”。 檄文看出了李龙飞的急切,自告奋勇向前说道:“昨日苏合泰逃到城内,你等与他脱不了干系!” “众位壮士,苏合泰已从南门出逃,如是追他可绕过小城,兴许还能追上。”肖明说道。 “绕什么路,还不快快开了城门让我等通行。”檄文回到。 “城内百姓胆小如鼠,众壮士这般英武阵势恐是吓着他们。还请壮士们海涵。”肖明解到。 “哎,将军,我不想在于他废话,不如您直接来。”檄文一听到肖明拿百姓论事,一下子就怂了,只好小声对李龙飞说道。 “哎,何为檄文?声讨时才用,如今不是在声讨吗?”李龙飞故作认真的问道。 “这,好,等我去先灭了这狗官。” “切莫动武,有伤斯文。”李龙飞提醒道。 “嗨,管他呢。”檄文回到。而后直接出了阵列提了一把大刀冲着肖明走去。 等到了近处,肖明与檄文相距已不足一米,只要檄文挥起刀来,肖明的头颅落地不在话下。再看这肖明依旧不卑不亢,衣服正义凌然之像。 “我说县丞大人,你要是一定要一个理由才肯开门,那就去问我手上这把刀。”说罢便把刀架到肖明的脖子上。 再看这县丞依旧是坦然自若,未有任何恐惧,只是淡淡的说道:“威武不能屈,若是壮士杀了我便不攻城,我肖某人死也无憾。” “那就成全你。”檄文说罢,举起大刀正欲砍向县丞,在看县丞竟纹丝不动。 檄文举起的刀终是没有砍向县丞,见他如此般镇定,心中不由的佩服起来。 “嗨,你这县丞,倒是不怕死。我席林认输,认输了。”说罢向县丞行了礼,退下,此举惹得众将士哈哈大笑。 龙飞看看了天,见日头已偏西,不想在耗下去,于是下了马,只身走向肖明说道: “肖县丞,我已知你的来意,这城我有军令在身,必须要驻进,但城内百姓即是你的百姓,也是我等兄弟姐妹,我圣教以宽厚仁爱为根本,怎会进城袭扰百姓。所以县丞不必忧虑,等我等进城,你还是这一方父母官,我等仅是借城防御。绝不袭扰城内百姓。这如何?” “将军自是金口玉言,可这些壮士?” “莫急。”李龙飞说道,而后转身向向众将士命令道: “众将士听令,今日进城,要爱护城内百姓如兄弟姐妹,不得惊扰其生活,如有拿、要、甚是抢夺城内百姓者,格杀勿论。” “诺!”众将士齐声回答,这声音整齐到如同一个人发出,洪亮到震彻了城内百姓。 “将军威武仁爱。我这就去开城,为众将士准备些饭菜,酒水。” “县丞大人,不必辛劳,我圣教有军纪不能用乡民物资。城内需要一块能驻扎三千人的空地即可。” “不是乡民物资,皆是仓皇出逃的清兵留下的,这被丢弃的军营足够六千兵马使用,还请将军笑纳。” “喔,县丞为人心细呀,快快带我等进城。” 二位一前一后走着来到城根下。 这县丞竟能抵得过上千人马,经他向城墙上挥手,城门缓缓打开。李龙飞令一部步兵接管了北城门,才令大军进入。 行路间,李龙飞知晓,肖明本想等待寿阳援兵,而后紧闭城门与龙飞他们拼消耗。 可那援军迟迟不来,苏合泰又带了些兵马逃离,现在城内仅剩了些老弱兵勇,肖明早已听闻,瓮城屠戮,火牛攻营等怕真打起来,城内百姓遭殃,这才出门故作镇定与龙飞他们谈条件。 进入平定城内,才见到城内的繁华,其繁华程度远胜于盂县,除了街头百姓乡民稀少外,数里宽阔长街,各种商铺门店林立,招牌琳琅满目挂满街巷,足以证明其兴盛。 “肖大人这城内繁盛无比,可都是您的功劳。” “将军过奖,身为父母官,不为一方百姓谋福利,怎对得起圣贤书。” 李龙飞看似与肖明信步闲谈,实际上已经下令四处打探城内是否有埋伏,各路来报并无埋伏时,龙飞已到达城内东侧清军留下的兵营,没多久又有来报,说已经接管各处城门及城内重要街道,李龙飞严令将士们遵守进城前的命令。 衷将士严守教规,未与城内百姓生任何事故,城内百姓这才陆陆续续从家中走出,至傍晚慢慢恢复秩序,但因战时城内宵禁街道上还是略显了冷清。这边冷清,而在盂县却是慌张了起来。 盂县内城军营,一众将士在汪骁的带领下,呵斥着不长眼的兵卒滚开让条道,抬着一高大威猛将军,进入营房,房内早有军医等待。 军医见昏迷的是敖腾将军,不禁大惊,心想这需要和等武功才能射中将军,惋惜之余,又担心箭上有毒,若是如此敖腾将军怕是命不久矣。 “这伤有多久了?”军医问道。 “估计有个把时辰。”汪骁说道。 军医撑开敖腾的眼皮仔细瞧了一阵,有用力掰开敖腾的嘴巴,又仔细瞧了一会,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这箭五毒。” “区区一只箭怎会令敖腾将军昏迷不醒?”汪骁问道。 “恐是伤到肺部,需要拔出箭头,好生处理伤口,防止感染变重,敖将军便得救了。” “全凭医生,需要什么尽管说。” “这营内光线太暗,人员嘈杂,多取几盏灯,仅留两位兵卒助我即可。”军医说道。 “照办。” 汪骁把大部分兵将撵了出去,自己和一名敖腾的亲信留下来帮衬军医。 数十盏油灯及蜡烛照亮了整个救治敖腾的营房,虽不及白日,但做起手术,取一个箭头还是绰绰有余,约莫一个时辰,军医从切割伤口开始、历经取出箭头、止血、贴敷膏药等复杂环节,终是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到:“将军命大,虽是伤及肺部,不至于致命。” 而整个过程中敖腾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那巨大的割裂之痛,血涌之晕眩,烧灼止血的钻心之痛竟未能唤醒敖腾,倒是在一旁的汪骁疼出一身热汗。 他看着昏睡的敖腾心中不免惧怕失去这位同袍之兄。想当年二位是经蝉子引见才得以加入圣教,也才得了吃饱饭填饱肚子的生存机会,二位已亲如兄弟,敖腾略大于汪骁,也就是这略大一点的兄长情,才令汪骁有了一些跋扈,这都是敖腾疼爱汪骁之过。 “汪将军,在下先去抓些药材为敖腾将军熬些益气补血之药。切勿担心,术前在伤口上施了消痛散,至其昏迷加剧,已防将军中途醒来。”军医早就观察到了汪骁的神情,他知二位将军,兄弟情长便安慰道。 “辛苦先生。”汪骁敬到。 “熬药需要些功夫,我不在时,如敖腾将军醒来,劝其服下这颗药丸,服下后若半个时辰内咳嗽,切莫阻止,能咳出黑血这伤便是好了一半。” “谨记先生嘱托。”汪骁听完再敬到。 军医行礼后出了营帐,汪骁向同样守在这里敖腾的亲信问了缘由,却不知敖腾何时中箭,只知,在敖将军昏迷跌落战马的一刻,亲信及五六百骑兵杀回,夺回了敖腾。当然被带回的还有赵离及其忠心追随的将士近二百余人,战马二百余匹。 第一百零九章 三日时限 常蝉子太过乐观的估计了今日白莲寺议事的困难程度,他从中午达到与宗主昭仁、参谋李子业、林江等围绕之前制定的计划,经历了否定又肯定,肯定之后又否定来来回回的商讨,最终还是常蝉子与东方暮雪的先定太原,夺得战略纵深后再在东侧战场实施反攻的短期计划。这计划及周期及其短暂,短到以十天为限制,更为苛刻的是,只给了常蝉子三天时间,攻打太原府。 白莲教东侧,红庙山东行近百里,有一险要关隘名为娘子关,白莲寺将士与清军已经焦灼了近一个月,虽是胜负各有,但白莲教还是处在下风,要不是娘子关易守难攻,恐怕白莲寺早已被团团围住。另一处关隘平天关已经失守,虽是伤亡不重,但东侧圣教兵将气势若无西侧捷报频传,恐是早已投降泄气,今日议事昭仁催促常蝉子支援东线娘子关及平天关,以救根基,而蝉子却坚持攻打太原,而且为了缓和矛盾,只领了三天期限,令众人不解,只权当蝉子赌气的尝试。 从盂县行军至太原至少半日,如此算来即便是今夜启程,留给常蝉子的时间已不足三日,也不知其哪来的自信,这太原虽说是宋朝重建,也已逾八百多年,其城之厚、之高,之坚固,岂是区区几万将士所能撼动,昭仁等皆以为常蝉子被几次小胜冲昏了头脑,这三日时限只不过是其最后的膨胀罢了。 而反观常蝉子,确实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临走告别时,还劝宗主等人:“莫急,我常蝉子,定能在三日后驰援东部,不仅夺回主动,井陉也能一举攻破。” 昭仁等无法用合适的语言回答蝉子,几位相互看了对方许久,最终还是昭仁说道:“祝军师凯旋。”这其中之意有祝福,也有嘱托,更有不满。 送走常蝉子,林江问道:“宗主,为何不罢了蝉子?” “有军师在,兵势盛,如果今日罢了军师,恐怕难以服众。” “那也不能让蝉子带着两万将士前去送命。”林江惊奇到,对他来说稳妥远比冒险重要。 “如若失败,我白莲教根基还在,休养一年足矣。如若胜了,这晋中之地皆成我圣教根基。”昭仁回答 “老朽不明白,即是如此,为何今日不支持蝉子,而是与我等迂腐之人反对军师之策?”林江问道。 昭仁一时不好回答,正在寻思之时,李子业为其解了围: “宗主自有宗主的打算,岂是你我能考量,我猜宗主自是有全局的考量。” 听到此林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而东方暮雪站在宗主身旁虽不言语,一脸的不屑,足见其对林老前辈的不满。 “老朽糊涂,难以揣测宗主心思,还请宗主不弃。” “前辈,这是何意,你我一心为圣教,政见不合才是和气。倘若哪天我圣教只有一个声音,那离衰亡已经不远了。”昭仁说道。 常蝉子从白莲寺回到盂县已是子时,中途截了往返于盂县与白莲寺的信使得知敖腾中箭昏厥,不由得紧张起来,这紧张倒不是担心敖腾的伤病耽搁其攻打太原,而是心中早已有的情义。于是紧催了马,到达盂县便第一时间看望敖腾。 汪骁离开敖腾不久,常蝉子急匆匆的赶到,估计是军医的麻药还未过劲,敖腾还在昏厥中,问了问在此守着的敖腾亲信,便出了营帐,寻那正在为敖腾熬制汤药的军医去了,直到从军医口中问到“并无大碍,日后可痊愈。”之类的话语后,这才放下踹了许久的心,才有心思安排军务。 蝉子从军医那得了安心,这才想起三日时限之事,便来到将帅营,与汪骁以及副将之上军级商议“三日之限”该如何破解。用商议这词,看着文雅,听着舒坦,可最终还是蝉子定主意,拿计谋,众将军不过是执行命令的机器而已。方才的议事远比白莲寺的简单,蝉子分配好任务,令众将回营休息,明日丑时启程。解散众将后,汪骁并未走,他还要布告今日其他的战情。 “俘获了赵离?此人现在关押何处?”常蝉子听闻生擒了赵离,心中窃喜,急忙问道。 “关押在城中地牢里。”汪骁说道。 “快带我去。” 汪骁看的出常蝉子的着急劲,便知了,这赵离应是位传奇将军才行,要不然怎么能调动蝉子如此多的神经,他引了军师出了军营,来到县衙左侧牢房。 路上汪骁向蝉子说道:“据探子来报这赵离,已经把妻儿老小,全部秘密送出了寿阳。” “好,真如得了天助。可否把其妻儿带来?”蝉子念到着。 “未曾惊动只是跟住了。”王晓回到。 “速速派人潜入寿阳,散播赵离投靠圣教的消息。” “军师,这赵离可是宁死不屈呀,您这是?”汪骁不解的问道。 “逼他再范。”蝉子说道。 军营离府衙几步路的行脚,蝉子如愿见到赵离,而此时赵离虽然特优待遇,单独的牢房,竟然有正常的床铺,有桌椅等,除了限制自由外,不限制赵离的其他活动,虽是特优待遇,但比起牢房外生活,还是差了许多。 赵离此时早已睡去,或是因妻儿已经离开寿阳,心中安静下来,竟然睡着了。 蝉子见赵离牢舍问道:“为何如此优待他?” “军师,这可是敖腾拿命换来的,我知此人很重要,故未敢擅动。” “好,有长进。去叫醒赵将军。” 汪骁进入牢房,轻轻拍着侧身睡着的赵离,“赵将军,军师来看你了。快醒醒。” 赵离早已疲惫不堪,这轻拍与轻声,哪能叫得醒,汪骁无奈加重了声音,这才把赵离从睡梦中叫回来。 “赵将军,军师来望你了,有什么事可与我家军师说。”敖腾指了指站在牢房外的蝉子说道。 赵离对常蝉子早有耳闻,不过也就是几天前的事,尤其是哪火牛攻阵,才让赵离高看了蝉子一眼。 “赵离,早已听闻军师威名,不知亲入牢房,所为何事?”赵离拱手行礼向蝉子问道。 蝉子见已经坐起的赵离,便跨入牢房,向赵离行礼道:“不才徒有虚名,哪能与将军差点刺死多尔衮相提并论。” “呵呵,想当年,体力与精气神十足,要不是人老,怎会落到你家黄毛小将手中。” “将军,所言极是。论武功,恐怕您已经不是年轻人的对手,可论对我大明的忠心耿耿您老确是天下无双。” “军师这是故意损我,明知我投靠了多尔衮,助其入关,还夸我忠心耿耿,这不是打老朽的脸吗?” “世人皆知赵将军投了清军,却鲜有人知其缘由。赵将军见大明气数已尽,闯王之流不堪重任,唯女真可再镇中华,选择投靠多尔衮,此为明忠;将军怜爱身生父母,为保全令尊安享,为多尔衮攻城拔寨此为孝忠;将军功成身退,此为节忠,又何言不忠?” “军师不仅谋略超群,这口舌也是厉害呀。”赵离冷笑道。 “将军过奖了。” “还是直言来意,我赵某人喜欢爽快。”赵离似乎是被蝉子的一番话所触动,神情与话语间少了些不屑。 “有三件事需要将军定夺,这其一,将军家眷被贺春临追捕,幸得我部下救下,不知是接我圣教帐中与将军团聚还是暂且找个僻静之处安置?” “军师这是杀人诛心呀!”赵离面露愧色的说道。 “哎,赵将军我圣教并无此意,且听完再做决定。这其二便是,我欲取寿阳但不想波及城内百姓,您可有妙策?这第三就是跟随您的二百勇士,个个忠肝义胆,如果留着恐难驯服,要么放了,要么……” 还未等常蝉子说完,赵离已是无地自容,恨不得以死换取这三个本不应是问题的问题,可他这一死这三个问题只会跟着一起去死,倒不如从了白莲教,换取家眷、二百兵勇以及寿阳城内百姓的性命,他已经无法承受这常蝉子话语中处处温情又处处刀锋。 “军师不必再说了,此三件事,终归为一件事,我赵离还算明白人,请军师保全我家眷及这二百兵勇性命,我赵离愿亲自前往拿下寿阳。” “将军爽快!授将军先锋虎威大将军,领六千兵马。” “这军衔及兵马且收回,我只要追随我的二百兵卒即可。” 常蝉子用几句话便招降了赵离,令汪骁钦佩不已,不过他不明白军师为何当初杀了年轻的丁寅,而留了这年老的赵离,想问却又怕军师归罪,只好罢了。 从木兰围场返京的官道上,上万人马浩浩汤汤,延绵十几公里,只为保护队伍前段中心位置的马车华盖中皇帝老儿。 由于山西战事与之前预想的偏差过大,本想着把白莲教众教徒驱赶出红庙山等地的根基之地之后,一网打尽,为此还在白莲教根基之地西侧也就是盂县故意留了口子。 没想到这之前被蔑称为邪教,如今已经在盂县及其周边扎根,且这根基越来越稳固,就连顺治在议事时已不敢再称邪教,而是以白莲教代之。 顺治草草结束了木兰围猎,中途减了歇息,取道燕山腹地的丰宁从正北急匆匆返京。 第一百一十章 神箭赵离 仪仗行至丰宁时已是亥时,顺治移驾丰宁行宫,山西战报八百里加急从京都传来消息,平地失守,寿阳折损兵将,盂县周边白莲教根基原来越牢固,恐成为下一个红庙山。 与战报一来进入行宫的还有鳌拜,顺治已无法顾忌体面,劈头盖脸向鳌拜斥责道:“东面未尝胜果,西侧一败涂地,之前你曾狂言,清剿白莲寺就如这木兰秋狝一般,朕在坝上秋狝,将士们在山西秋狝,可如今猎物已成为滔天猛兽,朕倒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一句少有的中间为掺杂咳嗽训斥令鳌拜无法回避,也曾未见皇上如此震怒,只好扑通跪地伏在地上说道:“皇上息怒,未曾想白莲教内会有如此神人,传闻能呼风唤雨,惯用奇招心计,此人从未在白莲教内显露过头角,实为侦查之误呀。” “全是些鬼话,即便是孔明在世也无这般能耐。”顺治竟然说起脏话来。 “回皇上,坊间传言那昭仁得了天降宝物,又有明光菩萨护身,所以白莲教兵勇各个刀枪不入英勇无比。” “这更鬼话,你是在为自己的战略失误开脱!咳……咳,朕也有一块天降的宝玉,为何朕的将士就如此不堪一击?”顺治已经无法掩饰心中的不满,就连天降宝物这等天大的秘密也说了出来,或许这震怒触动了脾肺,咳嗽也是越来越厉害,每夜咳嗽不止,难以入眠。 “皇上保重龙体,臣有罪,愿受责罚。” “责罚绝不能免,但可戴罪立功,限你一个月内平了山西白莲教,哪怕是踏平红庙山、盂县!”顺治为了王朝大局不得不牺牲局部。 “臣领旨,即可启程井陉,不破娘子关愿领责罚。” “快去,待我回京之前收到你的捷报。” “臣必不负皇上期望。” 当夜鳌拜领了几名亲信,从丰宁马不停蹄先入京师,与兵部合了策略,便直接领了三万拱卫京师精锐旗营将士直奔井陉。 盂县,丑时。 赵离重新批了铠甲,战袍与汪骁引了六千将士向寿阳出发。临行前常蝉子在盂县南城墙为二位将军送行,并嘱托到:“赵将军自有破城之法,汪骁要听从赵将军调遣,不可莽撞,尤其是不可伤了城内百姓。我自领兵二万紧随二位将军。” 三位相互行礼,开拔寿阳,六千将士中骑兵二千,其余皆为步兵或者弓弩手,倒是未见攻城的云梯之类的器械。 常蝉子回内城军营帅帐中,见敖腾已经清醒过来,正坐在帐中喝着军医熬制好的汤药。 敖腾听闻帐外有兵卒向军师打招呼,便起身迎接,正行至帐中,蝉子已经进入。 “敖腾见过军师。”敖腾施礼道。 “恩,年少就是好呀,这哪能看出来是中了一箭。” “敖腾有罪,吃了败仗,愿领责罚。” “何罪之有?俘获一员大将,二百勇士及马匹,只是还未请功而已。”常蝉子安慰道。 “军师,汪骁等又领了任务,我这箭伤不不碍事,恳请军师安排。” “你定要出征,但不用征战,只是骑在战马上指挥即可,这样既振我军心,也削了那贺春临的气势。” “谢军师。” “我已令各副将准备,寅时启程,领兵二万直扑太原,你仍未先锋大将军,龙飞为左将军。” “如此一来城内兵将所剩无几。军师可有安排。” “盂县已是我等根基之地,即便是无兵无卒也无妨。还有一事,还未告知与你,我等只有三天时间取太原,如若三天未能攻下太原,便要退守盂县,调遣兵将支援东线娘子关。” 三天?此去太原二百余里最快也要半日,军师三内之内攻下这要塞,几乎不可能,敖腾心中默念但知军师自有妙招,也就未多问。 寅时已至,李龙飞只带了一千骑兵赶来盂县与军师汇合。敖腾忍了微微的伤口疼痛,重新换了铠甲准备征战太原。未做过多的出征礼仪,常蝉子自己坐了马车,敖腾装作身体无恙,骑着战马寻着前阵赵离他们的行军痕迹开始了或许是有史以来最短暂的出征。 二万将士列为三队,把队伍拉长了数公里,浩浩荡荡紧跟在一列疾驰马车之后,马车上常蝉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晃动,神情却是自若,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敖腾时不时皱几下眉头,因为这伤口实在是经不起疾驰马儿的颠簸。 赵离等于寅时到达寿阳,先前哨兵早已传回消息,贺春临自知不是对手,选择闭而不战,并加急密信告知太原。 赵离在未到达之前向汪骁说道:“等到了寿阳城,你只管去叫阵。” “诺。”汪骁未问缘由,谨遵军师吩咐,听话便是。 先前已经在虎啸营叫过两次阵,这等事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变着花样的叫骂,却不见一兵一卒出城迎战,只是城楼之上有一队人穿着同样的战袍分不清谁是谁,在城墙上走动,走向城楼。 等这队人群走到城楼中央正对着汪骁时,城楼上有人喊话道:“黄毛小儿,我家将军欲见赵离将军,你可去速速禀报,引他前来,我家将军有话问他。” “赵将军岂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先出来一位受死,再谈见赵将军的事。”汪骁记住了赵离的话只管叫阵,可没工夫替他们传话,不过这城楼的喊话声音如此之大,相必身后的赵离也已经听见了。 汪骁想的没错,赵离早已听见城楼上的喊话,他非但没有去见面的意思,而是藏在其二百追随者中,做着在当时看来不是那么光明磊落的勾当。 “黄毛小儿,你可知敖腾的箭伤?”城楼上又问。 “恩,我圣教忠勇大将军确实被一支毫无力气的箭伤了皮毛,我寻思着,尔等是不是雇佣了童子军。” “哈哈,黄毛小儿莫要撒谎,那一箭非死即重伤,怕是忠勇大将军已入殓了。” “你这贼子,我忠勇大将军敖腾一个时辰后便到,到时候先削了你着臭嘴。尔等标榜自己为大清,实则为蛮夷鞑虏而已,要不然怎会连我这尔等口中的黄毛小儿也不敢出来应战。”汪骁继续骂道。 城楼上喊话的人,被这蛮夷鞑虏惹怒,正欲还骂,却缩了回去,应是被藏在身后的上级叫了过去,城楼上又一次看不到任何人。 “哎,我说,不敢应战,还不敢应骂吗?”汪骁接着叫骂到。 等了许久才见城楼上又有了人,不过此时一下子多出六位来,穿着一样,身高相仿。 而立在中间的一位喊道:“我乃贺春临,今日不想与尔等交战,只想与赵离将军谈几句。后生还不速速回去禀报。” 汪骁正欲还口,一个强劲的箭蹦出弓弦的声音从身后发出,未见任何箭的影子,却听见城墙角楼一侧一声惨叫,从角楼上跌落一个人来。 顿时城楼上六位着将军战袍的人慌乱起来,跑到角楼位置,不知是看那跌落的人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是确认角楼再无藏匿之人。 而就在他们慌乱的往下瞧着时,一支强劲的箭在此从白莲教营出,正中了其中一人胸膛,剩下五人见此慌乱的更厉害,全部掩藏起来,躲在城墙的墙体后面。 这角楼离白莲教将士们的驻足之地少说也有八百米开外,这是何等功夫能保证射出的箭能行如此距离又能保证准性,虽然汪骁的箭术在白莲教也是首屈一指,可此等技法他还是头一次见。 连续射出两支致命之箭,汪骁这才明白,这两箭定是赵离将军所射,早听闻赵离箭术无敌,未曾想还能有如此用处,只不过这放冷箭之手法,恐是被人说是无耻。不过汪骁转念一想,嗨,这战场上怎能不死人,只不过是死的早晚不同,死法不同而已,如何死也就无所谓了。 汪骁正骑马奔向角楼位置,确定一下跌落的人倒地有没有死,不过此时城门突然打开,一群骑马的清军蜂拥而来,口中还喊着:“休要再伤我将军。” 汪骁见不是逞能的时候,便引了马回了兵阵。而那群清军并未追赶汪骁,而是直奔角楼的位置,把掉落的人台上战马拖回了寿阳城。 “赵将军好箭法。”汪骁回到阵中见将军正收拾他那张足有八百斤的弓。 赵离未接汪骁的奉承,而是说:“看来那中箭者必是贺春临了。” “将军您是如何辨认出贺春临就藏在角楼?与我对骂的六位可都穿着将军战袍?” “虽是穿着将军战袍却无将军之威,贺春临箭术虽是一般但诡计多端,怎会如此低级的伪装。要不是你骂清军为鞑虏,兴许贺春临不会把箭瞄准你,也就是这点变化,箭头轻微的反光,让我看到藏匿角楼亭中的射手。” “谢将军救命之恩。” “汪将军命大福大,不用谢我。莫再闲谈,该去攻城了。”赵离已经收拾好那张强弓,交给随从,向汪骁说道。 “如何攻城,将军射死贺春临,这群贼人定是坚守不出,等待援军。” “少将军,跟我来便是。不过记住,进城之后不得惊扰城内百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膝下儿女,夜雨芭蕉 赵离话音刚落,就听见不知谁朝向寿阳城方向的天空射出一只箭,箭行至半空一声如炸雷般的爆响震彻十几公里,随后回音来回震荡许久才消失,还未等回音完全消尽,又一支同样的箭被射向空中,同样的爆响,同样的回音,汪骁回头望向阵中见一骑兵正拉开了弓正准备射出第三支箭。 “赵将军,您这发信号是求援?”汪骁问道。 “也可如此理解。”赵离答道。 如雷般的爆响共计响了七次,待最后一次的爆响回音落定后,白莲教的将士们与汪骁学着赵离他们静静的等着,虽然他们不知道赵将军他们在等什么。 可是过了许久并未见任何动静,汪骁实在是忍不住,略带调侃的向赵离问道:“将军,是天降神兵还是,遁土而来?” “少将军,这爆炸的回音还没停呢,再等等。”赵离说道。 “不是,早就听不见回音了。您的耳朵被刚才的爆响震耳鸣了?”汪骁真信了赵离的说辞,竟关心到。 “非也,非也,是少将军听力有问题,不信你问问其他人。不过应该不用问来,等的人出现了。”赵离虽然与汪骁说着话,其目光从未离开过紧闭的城门,而就在此时城门缓缓打开,俩骑兵朝着赵离他们奔来。 赵离见此向身后的将士们喊道:“听我令,进城。” 六千人马已经等了许久,得到命令心中不乏喜悦,紧绷的脸终于舒缓开来,紧随着赵离将军向前涌动,当然汪骁也是一样,只不过比其他更夸张一些罢了。 城中出来的骑兵与赵离在护城河外汇合,只见骑兵翻身下马,向赵离行礼说道:“恭迎赵将军,方才与贺春临部下起了冲突,但为城中百姓着想,便从西门放了他们一条生路,故此耽搁了些许时间。” 赵离也翻身下马,一旁的汪骁也照做翻身下马,迎接二位。 “哈哈,我赵离此生无憾了,有众将士追随,夫复何求。”赵离边说边笑道,这笑声似乎是对自己一生的肯定。 几位将军相互认识后,赵离引了六千兵马入驻寿阳。 汪骁进入寿阳城不久,常蝉子等率二万兵马,也已来到城外。赵离率众出城迎接。 一番客套后,蝉子说道:“我部在此稍作休整,半个时辰后开拔攻打太原府,此役成败定会成为我圣教兴衰转折点。还请赵将军鼎力相助。” “粮草兵马皆听军师调遣,只是老朽已完成军师交给的任务,惟愿陪伴家眷,还请军师成全。” “既然将军心有挂念,就不为难将军,令尊令爱及其他家眷皆已安排妥当,将军莫急秘哨早已告知我住处,待我一会书写下来。” “赵离不胜感恩。”赵离行大礼道。 “将军莫要如此,快快请起,既然投靠我圣教,理应照顾好其家眷。我还有事求将军,这太原城城高水深,可否有投机之处。” “在下自天下太平以后,便住在寿阳,未曾离开,对太原知之甚少,还请军师见谅。”赵离回道。 此番话一出,常蝉子便彻底明白了赵离的心思,因为赵离曾作为箭术总教官在太原待了三年之久,其推脱知之甚少,分明是想彻底断了这趟浑水,只想就此归隐。虽是懂了,又不好说破,蝉子只好客气到:“无妨无妨。” 蝉子令人拿来笔墨纸张,又发现无处安放,只好趴在马车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奇丑无比的字,按照他对赵离的允诺应是个地址,就是字太丑,不仔细辨认恐是难以认出。 在一旁的汪骁见军师的字,不禁问道:“军师,听闻您可是前朝的举人,就这字也能中了举人?” “嗨,都快二十年了,荒废了,再一个你说在这马车上哪能写好。”蝉子向来对汪骁的任何话语从不忌惮, 赵离谢过军师,然后对追随多年的下属说道:“我赵某,年老体衰,行将就木,早已无心战事,无心军政,只图个膝下儿女,夜雨芭蕉。今日幸得蝉子军师收留,才保全了性命,军师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人宽宏大量,众位如若想建功立业可追随军师。” 说罢赵离老泪纵横,谁也没想到此役竟成了他的告别演出,众追随赵离数十年的将士,无不泣不成声,这出生入死的情义,岂能只言片语便能割舍。 常蝉子听闻不禁心中触动,谁不想老来膝下儿女满堂,闲来听夜雨芭蕉,而这个目标又是何等的奢侈。 常蝉子见这情绪有些失控,随带领白莲教将士们为赵离鼓起掌来,这掌声竟持续到赵离行礼制止,掌声,哭声渐渐平息,常蝉子跳到马车上向近三万将士喊话: “好一个:膝下儿女,夜雨芭蕉。试问说不曾想过上赵将军想要的安逸生活,可是这鞑虏降我人等、灭我文化,改我习性,此实为灭种,种将覆灭,何谈生活。今日我将摔众位攻打太原,如若功成必将成为我圣教光复大明大业的转折点,故恳请众位将士为膝下儿女不顾生死,为夜雨芭蕉勠力同心。” 蝉子从未打算来一个誓师大会,可能是赵离的话打动了蝉子,才令其新生共鸣,才有了方才那一段誓师鸡汤。不过这番话很奏效,三万将士齐声高喊:“不顾生死,勠力同心。” 喊声又一次震彻了大地,震彻这小小的寿阳城。 这边常蝉子忙着誓师,另一边太原城巡抚衙门内,白如梅和范能确是坐立不安,因为早有暗哨报告,白莲寺正集结兵马向太原进军。正当白如梅急下命令周边驻军集结太原时,从寿阳逃脱的贺春临死党飞奔来报:寿阳失守,赵离叛变,贺将军被射杀。 闻此堂内数十位将军惊愕不已,白莲教自发兵一来未尝败绩,势头如此迅猛,或许正应了那句:得天降宝石,御天下的传言。众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等待巡抚大人的调遣。 白如梅或早有考虑,在扫视堂内众将后竟然淡淡的说道:“众将白莲教不足为惧,城内及城外在加三日内到达的援军,不下十万,我以五倍正规兵力怎会抵不过区区两万草寇!” 此言一出引起众将不小的骚动,仅是闭而不战,耗过三日,内外夹击便可除了白莲教,众将如是说着。 “原骋,令你城东守军,驻进乌金山东南夹金关,阻击敌军前进速度,务必拖延一日时间,搓其先锋锐气。” “巡抚大人,要是敌军不走夹金关该如何?”原骋问道。 “保存实力,待援军到达,内外夹击。”白如梅应到。 “城外驻军,援军未至之前不得轻举妄动。”白如梅补充道。 众将开始议论纷纷,看来这固守等待援军是眼下最好的策略。 “各位将军,如无问题各自回营坚守等待援军。”范能见堂中将军议论纷纷,想压一压,说道。 众将纷纷行礼,退出了巡抚衙门大堂,各自回了营房。没多久堂内又恢复了平静,只剩白如梅和范能二位统领默默的各自喝着茶水,此时二位定是不渴,喝茶只是掩饰这尴尬而又无奈的境遇罢了。 时至午时,常蝉子还令部队在寿阳城外好生休整,一个时辰已过却无拔营行军的意思。汪骁有些不解向前问道:“军师,寿阳城内车马兵将粮草已备好,为何还不起兵?我等只有三日时限,这已过了半日。” “不急,不急容将士们再歇息个把时辰。”常蝉子回到。 “军师,我们是在等什么?” “等天时。明日清晨前到达城下是最佳时点。” 汪骁虽是不解,也学敖腾不再多问,只是问候了一句:“军师这天有些热,您多喝水。”便行礼离开。 八月上旬,本是秋季渐冷的时候,今日午后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大有秋老虎的势头,本已着了厚厚衣服的将士们只好就地脱了外套,已消暑气。 炎热一直持续至申时,天气才渐渐凉爽起来,众将士也穿好了外套等待军师下达行军命令。 “敖腾,身体还能扛得住?”常蝉子问道。 “回军师,并无大碍。” “好,传我命令,拔营出取道平头镇绕过夹金关,直取太原,控制行军速度,明日清晨到达即可。” “敖腾遵命。”敖腾接了命令,令身边副将各自回阵中传令,盂县开拔的两三千万兵马以及寿阳归顺的近六千兵马共计近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奔向西北,直奔太原而来。 太原城西侧靠山,继承了城池凤凰的建筑格局,城高墙厚,外城内城嵌套,整个城池像一只栖息在山下回首而望的巨大凤凰,其建筑风格粗犷大气中又显细腻成熟,街中商贾字号等无不显示出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的交融,也造就了城内百姓,敢爱敢恨又知书达理的个性。 太原城内同样经历中午的燥热,下午渐渐凉爽时,百姓纷纷出了家门,出门享受清凉。虽说已知大兵压境,听闻白莲教对百姓关爱有加,即便是城破,城内百姓生活可照就,这对百姓来说,恐慌也就无从谈起,倒是一些受过清旗营盘剥过得百姓,期望着白莲教早日进城。 在太原如凤凰般的城墙内,有一个身体壮硕,但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壮士,用胳膊卷一柄长枪,枪尾拖拉在地上,枪尖随着枪尾拖在不平的地上引起的抖动而抖动着。 此人漫无目的的在原本繁华如今冷清了许多的内城街道上走着,饥饿的目光四处寻着有没有可以乞讨的人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临城下 乞丐四处寻着,发现一处酒楼名为紫光园,还未歇业,理了理头发向店家账台走去。 还未等到乞丐走到中间,就被小二截了下来,极其不耐烦的驱赶着: “哎,出去,出去!” “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寻点活干,不要工钱,给口饭就行,剩菜剩饭也行。”乞丐急忙央求道。 “这圣教明天就要打进来了,哪有活做,快出去,我这还有客人那。”店小二边往外撵边说道。 “圣教?你可是说白莲教?” “正是,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出去,再不出去我可打人了!!”店小二凶狠了起来。 “好,又省下好几日脚程。”乞丐听闻是白莲教,竟叫起好来,也忘记了与店小二相抗,竟被瘦小的店小二推出了酒楼。 乞丐未能讨到任何粮食,哪能善罢甘休又一次冲到店内,向店小二乞讨到:“就给我一点客人剩下的饭菜就行,填饱肚要紧,等这城被圣教攻占了,我再还你还不成。” 店小二不屑的咧着嘴,不想再打理这乞丐,至于其胡乱说的话,也未放在心上,怕他不走只好取了快馍馍打发乞丐。 乞丐得了馍馍,乖乖出了酒楼,找了一个能坐的地方,专心啃起来,乞丐吃完,就地躺下休息,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天色已黑,本该寒冷的夜不知为何暖合起来,要是前几天,这乞丐怕是要去寻个能保暖的地方过夜,看来今夜这温度睡在当街都行,乞丐忽然又想起用不了几日白莲教就能攻下这城池,不禁偷偷笑起来。 当夜太原城内实施了宵禁,非军职亥时起不得出门。本想在当街找个地方睡下的乞丐不得不找个僻静的胡同睡下,免得被夜巡的碰见。 常蝉子等人率近三万兵马,浩浩荡荡从寿阳西北绕着乌金山东南的夹金关而行,虽然这样会多处一个时辰,但能绕过阻击的清军,实际上是省了不少时间。三万人马,所到有人烟之处,听闻是圣教,百姓无不夹道欢送,看来这白莲教明光菩萨和那天降的宝物以及慈爱远播的昭仁宗主一教化盂县以西乡民,这根基算是扎下了。 白莲教行军至离太远不足三十里时,才是丑时,军队已行进了四个时辰,又是夜间行军,已是人困马乏。蝉子令敖腾吩咐下,待东侧天空出现雷电再前行。 敖腾照做,虽然不理解这已近深秋何来的雷电,知军师神算,便向众副将一一传递命令。 众将士得到命令虽然不解,但出于对军师的信服席地相依而坐,简单打个盹。 时至寅时,忽然吹起暖暖的东南风,再向东方天空望去,一道道闪电正划破东侧天空。众将士无不称奇惊叹,军师真乃神人也! 依令,众将士起身整理战袍,静待这军师行军的命令。 从队列前头传来军令,以每个时辰十五里的速度前进,行进途中会有大风,雷电,但不会下雨,所以众将可安心前进。闻此,将士们更加钦佩军师,竟然能算的如此精细。 众将安心前行,行至距太原城二十里处,少见的东南大风突然而至,大风扬起尘土直吹的将士们睁不开眼睛,由于顺风而行,众将士行军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尘土渐渐被大风吹净,空气清新起来,空气中还夹杂者雨水与泥土混合的味道,看来东边某处开始下雨了,军师算错了。 正当众将士为这巨大的顺风而行感到惬意时,突然天空被一道照亮整个大地的闪电割裂,众将士来不及堵耳朵,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炸开,胆小的兵勇无不躲闪,几匹战马被这炸雷惊得四处逃窜,一时马嘶鸣声,炸雷的回音声,巨大的东南风呼啸声夹杂在一起,行军略显了混乱,好在炸雷不是时时有,没过多久受惊吓的战马平息下来,队伍又恢复了秩序。 众将士又在大风,雷鸣闪电中继续前行了十里地,此时距太原城已不足五里,城楼上的灯火已是隐约可见。也就在此时众将士发现,此地地表湿滑低洼处积水较深,难道这雨在我等行军队列的前后下,唯独未淋这圣教行军的将士们,众将士无不感叹这才是真神,这才叫精确。 虽是早已对蝉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是那些今日投靠的赵离部下,也已经从心中倒戈,在他们看来,这风雨雷电是军师所唤来的一般。正当众将士躲这泥浆行路时,队首传来命令,因前方风雨大作,且有大如鸡蛋的冰雹降落,暂且停止行军。 太原城内,正酣睡的乞丐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倒的木棍砸到到了肚子,猛的惊醒,好在那木棍只是他立在身边的长枪,他抬头看看了天空还有些星光,便裹紧了破旧衣服准备接着睡去,可突然一道贼亮的闪电,划破天空,乞丐这才意识到这天气要变坏,还是起身找个地方躲雨。 乞丐悻悻的起身寻着足够大的屋檐。可这风确是越刮越大,雷声也是越来越大,眼看着暴雨即将来临,可怜的乞丐还未寻到可以躲避的地方,哪怕是仅能容一个身躯躲避的地方。 无奈之下乞丐只寻了出屋檐,望着空中未曾消停的闪电,听着越来越响的炸雷声,心中默默盼着别下雨。或是老天怜惜这乞丐,忽然间闪电雷鸣消失了,就连那狂风也顿时消减了不少。 乞丐正在暗自庆幸,可突然风在次狂了起来,只不过此时由东风变成了北风,暖风变成寒风,雷电再次爆起,闪电没有最亮只有更亮,雷声没有最响只有更响! 还未等乞丐弄明白为何突然停止,现在又变本加厉,大如鸡蛋的冰雹从天而降,漂泊大雨紧随其后,风越来越大,乞丐接着未曾消停的闪电眼看着对面的茅屋被大风掀开了顶棚,他头顶上的瓦片也开始胡乱飞起来,他整个人被风吹的几乎无法站稳,遮雨的门楼差点被吹翻,或是受到惊吓,或者掀翻的屋顶掉落的东西砸到了一个婴儿,一阵凄惨的婴儿哭闹,直穿了乞丐的心脏。 他绝不能坐视不管,掀起破衣服盖到头顶上,防止冰雹砸伤,几个箭步窜到坍塌的茅屋前,寻着哭声,扒开几根粗壮的房梁,从房梁下就下一对母子。正当三位正要寻一处安全之地躲藏时,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借着道道闪电,乞丐和这对母子,看到了令他们此生绝不会忘记的景象。 就在他们前方,几颗大树被连根拔起,大树旁边的房屋也未曾幸免,先是屋顶的瓦片,紧接着粗如大腿的房梁,再就是墙壁,通通被狂风连同大树卷入空中,随后渐渐靠向一条直通了天地的银龙,银龙疯狂的掠夺者地面上的一切,不管多重的东西它都想吸到空中据为己有,乞丐紧紧抱住那对母子,傻傻的看着,等待着,也只能等待着,躲避已是徒劳,好在银龙离乞丐及那对母子越来越远,渐渐走向城墙。 终于风雨渐渐小了,雷电渐渐远去,冰雹降落了一地,还未融化在地上铺了足足一尺厚,天渐渐亮了起来,城内百姓也从恐慌中渐渐清醒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或许永生无法翻身的灾难,令人想立即忘掉,却又终身难忘。 大量百姓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或是一生积攒的财富,更有甚者一些人被坍塌的房屋压倒,如果无人救援恐怕连命也没了。天空终于恢复了平静,只留了极别变还有几道闪电时不时冒一冒。 天色也完全亮了起来,一些乡民自发的开始相互救援,当乞丐也加入其中寻找失踪的人们,此时他们最期盼的应该就是城内驻扎的军人们的帮助,但这似乎是奢望,因为姑且不论军人在此次恶劣天气中伤亡不计其数,所有的军人早已被调集到城墙之上,时刻准备与恶劣天气一同到达的白莲教将士们决一死战。 说也奇怪,如此的恶劣的天气仅仅发生在了太原城内,离城仅仅五里的白莲教军阵却仅是受了些风吹和炸雷的惊吓而已。蝉子见天空逐渐放亮,放晴,便令将士们前进三里,在太原城外二里安营扎寨,时刻准备攻城。 在离城墙如此近的距离安营扎寨古今从未有之,众将难以猜测军师之意,又不便多问,只好听从。但这如此近的距离安营,对城内守军来说确实极大压迫,而对城内百姓来说,又是极大的鼓舞,毕竟他们能看到,甚至能听到圣教将士们。 营地还未安定,蝉子正与副将以上军官商议军务,探子来报:今日清晨,太原城遭受冰雹及龙卷风袭击,城内屋舍毁坏无数,大量百姓流离失所,驻扎在城内的的清军也有死伤,但不知数目,西侧城墙被龙卷风豁开一道口子,守城的兵将正在修补。 “可是苦了城内百姓。传我令,找几百位嗓门大的将士到城墙外喊:圣教不攻城,请清军先救百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降神人,徒之奈何 常蝉子说完,汪骁问道:“军师果真不攻城?既然西侧城墙毁坏不如趁此攻入。” “此时攻城清军定会舍弃百姓死守城墙,受灾的百姓不能得到及时救助,恐是伤亡更重,此为不义也。” “汪骁明白。这就去安排将士向城内喊话。” 本想大战一场各位将军,听了军师的话,只好各自散去回到阵中休息。 汪骁让各部推荐能喊的,没过多久六十余位兵卒来到他跟前,汪骁仔细瞧上下打量这六十余位兵卒,向他们说道:“各位,把平日里积攒的力气全部用出来,拼了命的喊。别小瞧了这喊话,弄好了能抵上万军马。” “将军喊什么,不会是又去叫骂?”一位汪骁的老部下一脸的不怀好意。 “要是去叫骂,还用的尔等?我一人足矣。”汪骁此话一出,而得身边兵卒哈哈大笑,众人皆知,汪骁立了两次战功皆与骂阵有关,所以他自己夸起来,便是天大的自嘲。 “好了,别笑了,省点力气待会用上,目的就是要让城内百姓听到。知我圣教是义军。”汪骁制止道。众人皆诺,那位汪骁的老部下又问道:“将军,我等喊什么?” “这,具体军师也没交代。不如就这样喊:城内清军,我圣教仁义,今日不攻城,请先救城内百姓。” 喊话的兵卒,也无更好的句子,且听了汪骁将军,便出了阵地,来到离城墙不足三百步的一处高地,一字排开。守城的清军,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未敢轻举妄动。冷不防之时,却听到,这六十多位大嗓门,喊道:“城内清军,我圣教仁义,今日不攻城,请先救城内百姓。” 第一次喊,并不整齐,声音叠加,传到远处倒是听不清楚,守城将士,也未能听清楚,以为又是在骂阵,气愤不已,但又无可奈何。传到更远处,声音更是嘈杂,正在清理坍塌的屋舍寻找失踪人员的城中百姓更是不解,甚至抱怨道:“这群不食人间烟火歹人。” 喊话的白莲教的兵卒,又试了几次终于找到窍门,每一句都是那么整齐洪亮,声音相互叠加极大地扩大了音贝,让喊话不仅传到城内,而且还越过城市达到城西大山,随后又反射回来,除此之外,声音清晰可辫,哪怕是被埋在坍塌屋舍低下的百姓也能逐字逐句的听清楚,城外圣教兵勇喊了什么。 自然是听得更清楚,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更怀疑白莲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放着破损的城墙不攻,还要等到明天,等到明天援军到了,尔等可就被包了饺子。 城中百姓听闻圣教不攻城,以便清军先救城中百姓,无不感恩不已,他们与守城将士的认知完全不同,在他们眼里圣教仁义,恨不得开门迎进来。 当然昨夜目睹这一切的乞丐在听清楚之后,嘴角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想此必是军师常蝉子的计谋。 当然对城外喊话最为过敏的当数巡抚衙门内的山西省管理中枢们。 白如梅第一反应便是绝不能不守城,而是调兵救援受灾百姓,当然他早已在清晨下达了组织城内百姓相互自救的命令,只可惜城内八成百姓受灾,如无外力援救,相互自救极其不现实,虽然白如梅明白城内受灾的状况,但西城损坏,为保城池不失,他只能顾及城墙,而放弃城内近四万百姓。 这或许就是常蝉子的高明之处,他明知白如梅绝不会救济百姓为先,城外喊话,无非是想加深城中百姓与守城兵将之间的矛盾,同时又为白莲教赢了一个仁义之师的印象。退一步讲,倘若白如梅不顾城池,而顾受灾百姓,以常蝉子无法捉摸的个性,趁清军守城不足多半会攻打城池,毕竟留给常蝉子的时间只剩两天。 喊话的兵卒,歇一阵喊一阵,未有停下的意思。城内百姓,期盼着清军援助,却只等来了衙役们宣传的相互自救,心中怨气积聚越来越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只不过就差一个引子而已。 时至正午,城外依旧在喊话,城内受灾百姓未等来援军,却在衙役们的监管下自救,由于缺少人手,增加了救济难度,很多不必要的死亡,仅就差半个时辰甚至是几声更点的时间,如能尽早救出,兴许他们还活着。 抬出的尸体越来越多,死者亲人无不恸哭怨恨,随着这怨气越来越重,一位失去了丈夫的小媳妇,苦苦哀求衙役们帮忙搜索失踪的公公和儿子,却被衙役无情拒绝,母亲越发的无助,越是想抓住衙役这救命稻草,便不顾一切保住衙役们的大腿哀求道:“官爷,我要是再没了儿子,我可怎么活呀。” “受灾百姓颇多,我等实在难以分身只顾你一家,快快松手,别误了公事。”被抱住大腿的衙役说道。 小媳妇哪能就此放弃,用哭哑了的嗓子哀求着: “求官爷了,那就是我家,就在眼前,他们就压在那道土墙之下,他们还活着,还活着,求官爷了。”小媳妇哭成了泪人,喊哑了嗓子也未能让衙役动心,这位被抱住退的衙役实在是无法忍受,竟一脚踹开了哀求的小媳妇。 一声绝望的惨叫,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惊,小媳妇固然不识好歹,但也不应挨这一脚,人在能抓住希望时,即便是你无法帮助,哪怕是一个鼓励的眼神兴许都能让绝望的人活下来,倘若如此绝情,恐怕留给绝望的人只剩下死亡。 这死亡说来就来,绝望的小媳妇,做了一件傻事,一件在我们看来是傻事,而在她那又何尝不是最好的解脱之法,小媳妇一头撞到那坍塌的墙壁上,撞烂了脑袋,紧追着已经死去的丈夫而去。 正在帮忙抬尸体的乞丐正亲眼见了这一幕,他以及所有灾民的积攒的无法再承受的怨气终于找到了爆发点。 乞丐放好尸体,面无表情的来到并未因自己的绝情而让小媳妇自杀而感到内疚的衙役跟前,轻而易举的抢夺了衙役腰间的刀,未等二位衙役反抗,已被乞丐抹了脖子,横尸街头。 再看乞丐,他也并未因杀了两位衙役而惊慌,倒是一脸的平静,见衙役倒下,他环顾四周惊愕不已的百姓,举起手中的刀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众位,如果不想再失去更多亲人,就莫要指望衙役和清军救援,我等为何不打开城门,放城外圣教仁义兵将进入,救济我等亲人。” 此呐喊一出,憋了许久的城内百姓,终于有了爆发口,皆迅速响应乞丐,拿起身边能当做武器之物,或棒,或石头共计约三四千人与乞丐围攻东侧城门。 守城的将士大多安排到破损的城墙一侧,东侧相对较为薄弱,另一方面守城的兵将并未防备城内百姓,再就是,成内守将,早已耳闻白莲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又被城外这么一喊,早就泄了抵抗之气,此一来,城内百姓便占得了先机,他们未遇到像样的抗击,便迅速占领了东侧城门。 城外常蝉子静观着城内动静,忽然听闻城内喊杀一片,便速速令敖腾下令,各阵将士准备攻城。 听闻此早已懈怠的将士们重新抖起精神,瞪圆了双目,握紧了兵器,只待一声令下。 汪骁欲收回喊话的将士,却被常蝉子制止,说道:“此役这六十余人功不可没,先别撤下让他们继续喊着,等进了城再撤下。” 正当白莲教将士各个如拉满了弓之上的箭一般,卯足了劲等待命令,却见东城门大开,为首的并不是什么着军袍的将士,竟是位衣衫褴褛的乞丐。 见此蝉子一声令下,近三万圣教将士,如脱了弦的箭,直奔东城门而来。 蝉子令汪骁及李龙飞做先锋,自己和敖腾慢慢悠悠的向城门靠近。 近三万圣教将士与城内苦难百姓汇合,迅速控制了东侧城门及相应城墙,此时死守西侧破损城墙的清军将士们才知道,东侧城门失守,泄掉了最后一点斗志,无意与白莲教将士争斗,在众位将军的带领下,纷纷丢盔弃甲选择了投降。 巡抚衙门内,白如梅听闻城门失守,主力将士投降,自知大势已去,便把巡抚大印安放在巡抚衙门大堂的案几上,高呼: “天降神人,徒之奈何,徒之奈何!”便离去,也不知是逃跑了还是躲藏在哪,等白莲教将士们救济完受灾百姓后,竟寻不到其踪迹。 而作为钦差大臣的范能,未能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自觉无任何脸面面对皇上,更无脸面面对白莲教,自己赏了自己一段白绫,自缢而亡。 攻入城内的白莲教,除了少数看管俘虏外,其余大部分兵将放下手中武器,来到城中居住区,助百姓搜救亲人。 城外,乞丐并未与白莲教将士一同返城,而是逆行出了城,直寻着常蝉子而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遇漆也航 常蝉子与敖腾并未急于进入太原城,而是在城外阵地看着从东门涌入太原城的白莲教将士,而就在这千军万马中却有一个逆行者,一个衣衫褴褛的逆行者。 起初敖腾以及军师的贴身护卫只顾望向拥入城中的将士,只顾听城内断断续续并不激烈的厮杀喊叫声,却未能察觉到这位逆行的乞丐,大都认为只不是从城中出逃的难民。 “军师,我部大部分已攻入城内,但并未听到激烈的厮杀喊叫,想必又是一个兵不血刃的大捷。”敖腾向蝉子说着。 蝉子立在包括敖腾的一众将士最前列,后背着双手,宽大复古的袖口,总给人一种礼教的压迫,又给人一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安全感,他微微动了嘴唇,慢慢吐出一个字:“嗯。”似乎并未在听敖腾说话,而是在想着某人或者某事。 忽然蝉子似乎是从方才的思考中走了出来,又想起敖腾方才的话,这才认真的回答道:“兵不血刃,遭殃的却是城内百姓。” “军师,城内厮杀渐渐平息,不如现在入城。”敖腾说道。 “再等等,等我一位故人。”蝉子拒绝了敖腾,虽然他一直在与敖腾沟通,眼神却未离开东城门进进出出的人。 “诺。”敖腾依旧是言听计从,也从不多问。 就在二位你言我语间,一个看不清模样,衣衫破烂的乞丐越来越靠近他们,常蝉子的护卫团发现异样,快速向前欲阻止乞丐前进。 还未等护卫靠近乞丐,却被常蝉子喊住: “莫要阻拦,且放他过来。” 护卫听令,只好作罢,但却未放松警惕,怒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再看这位乞丐,好似与常蝉子他们相熟,面无表情,毫不客气的,直径走过来,等行至近处时,就见乞丐普通一声跪地嚎啕大哭道:“学生漆也航,叩见恩人。”这仅有的十个字,从一个嚎啕大哭的男人口中说出,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悲凉,好似每一个字都能拆解出一大段故事。 再看这位百战百胜,呼风唤雨,被将士尊为神人的常蝉子,眼睛竟也湿润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军师蝉子重复着说着,急忙前去搀扶自称为漆也航的乞丐。 “学生,愧对恩人,无脸见恩人。”乞丐未停止嚎哭,依旧伏在那,把头深深贴在地上,任凭敖腾及蝉子搀扶。 “事情已经过去,皆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这世上虽无定数,但有些事情是你左右不了的。”蝉子安慰乞丐到。 乞丐并未回话,只是那哭声变小了许多。 “快快起来,能破此城,你可是头功,跪在这岂不寒碜我。”蝉子见宽慰起到效果,接着又说到。 乞丐终于缓缓抬起头,扒拉开散落在额头前的头发,躲闪着目光不敢望向蝉子。 常蝉子俯下身子,搀扶起跪地的乞丐,用怜悯的眼神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乞丐一番,说道: “还是那个漆也航,看来吃了不少苦头。” “这点苦,比起年少时被仇家追杀,算不上什么。” “虽不应活在仇恨中,但仇恨却比爱更能让一个人更快的成熟。”蝉子此番话或许只有漆也航能听懂,其他将士虽是不认同,但在这种煽情的场合,似乎什么也是对的。 “军师,城内清军共计三万余人,全部投降,兵部侍郎范能自缢而亡,在巡抚衙门发现巡抚官印,未寻到白如梅踪迹。”一哨兵未分场合,前来报告军情,当然这样一份捷报冲淡了方才浓浓的私情。 “城内百姓可得到救援?” “回军师,城内受灾严重,我圣教将士一进城便投入到救援当中。”哨兵回到。 “好,传我令,进城的将士,以救助城内受灾百姓为第一要务,绝不可怠慢。”蝉子命令道。 “敖腾,带漆也航到帐中换些干净铠甲。随我一同进驻太原城。”蝉子下完命令,而后说道。 漆也航与敖腾一同诺了一声,离开此处,进入敖腾的大将军帐内。 漆也航本也是风度翩翩帅气与威猛均十足的青年才俊,仅是简单的一打扮,便无法遮住这本来就有的英姿飒爽。 “漆兄,健硕魁梧,是一个好将才。”敖腾见此不禁感叹道。 “将军过奖,早已听闻敖腾将军神勇无敌,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嗨,坊间传言不足为信。敢问漆兄,怎会在这太原城中?”敖腾为漆也航从后面系着上身铠甲的绳扣,一边问道。 “我杀了仇家狗官,因事出有缘由,又得的宗主及雅布帮助,才减轻了处罚,依律发配伊利充军。可即将行至甘肃银川府时,遭遇劫匪,杀死了押送衙役,却唯独放了我。我独自一人一路往回返,缺衣少食,才造就了这般乞丐模样,行至榆林府时,听闻圣教起兵,蝉子做军师,百战百胜,我想回圣教尽一份绵薄之力,便加紧了返回的步伐,没想到前日刚进太原城,便被告知因战事,封闭城门十日。” “喔,这正如军师所言,某些事你我无法左右。”敖腾说完,漆也航回头冲他一笑,二位如同老熟人般心神领会。 敖腾的将军铠甲穿在漆也航身上正合身,二位的身高,胖瘦出奇的一致,当然现在正在城内救援的汪骁与他俩也是同样的高矮胖瘦,且三位皆为常蝉子收留的孤儿。 收拾完毕,二位一同出了营帐,此时常蝉子带着护卫正在外等候,见二位出来,常蝉子不禁心生喜悦,当然面部确是风平浪静。 二位向蝉子行礼,且听蝉子说道:“漆也航,你本也是将才,今日又带领城内百姓,大开城门,我圣教才得以兵不血刃攻入太原城,此乃大功一件,暂授你一副将之职,待见到宗主,在向其讨要正式加封。如何?” “谢军师厚爱。漆也航不求高官厚禄,还请军师收回。” “你这将军战袍都已穿上,我怎能视而不见。”蝉子打趣道。 “这,这,并不是我意。”漆也航确实无当将军的想法,不得不阻止道。 “将来你是要带兵的,如果不给你官职,恐怕你的手下哪天也会用各种手段让你将袍加身。就如那宋太祖赵匡胤这般,你说到时候你是穿还是不穿?”蝉子接着打趣道。 “学生明白,只是受之有愧。”漆也航回到。 “呵呵,莫再谦虚,且随我一同进城,整顿妥当,明日还要火速赶往娘子关。” “哎,军师已是如此这般,也航兄就不要再推脱了。”敖腾也在一旁劝到。 本是低着头,拱手谦让的漆也航抬起头来悄悄环顾一周,望见的皆是期待的眼神,他懂得了这其中皆是敬意,皆是真情。漆也航在次俯下身拱手行礼说道。 “学生遵命,日后定已军功报答。” 蝉子闻此,再次俯身扶起漆也航向抬起头的漆也航稍稍带了些笑意说道:“你我情分不必如此多礼。我还是喜欢略带匪气的你。” 众人听闻,无不大笑,笑漆也航过于拘谨,也笑漆也航“光荣的经历”,当然也有人笑军师的幽默。 众人笑罢,顿觉轻松了许多,尤其是漆也航不仅轻松起来,也让他振奋起来,不过待会会有一件会令在列的各位更加振奋,那就入驻太原城。 护卫排好阵势,敖腾等将军前呼后拥着常蝉子,风光气派的从东门步入城内。 外城昨夜灾情并不严重,除了被俘虏的清军,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漆也航,你昨夜便在这城中,可知受灾最重的方位。” “军师,学生昨夜正在重灾区,在城北偏西一侧。” “带我等前去。” “诺。” 漆也航带领常蝉子等在短短的二里地一路为救灾的将士和百姓让路或者搭把手提供帮助,耗了大量时间终于走到,昨夜漆也航死里逃生的地方。 “军师,昨夜学生就在此地,眼看着狂风拔起大树,掀翻房屋。” 常蝉子听着漆也航的话,未做答复,只是环顾着四周,他望着这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四周,目光呆滞,不知道是被这场景吓傻了,还是想起其他值得深思的事情。 起身后的众将,小声议论着,或是在推断昨夜的风有多大,或是在吹牛经历过更大风,而唯独军师还在呆呆的发愣。 “军师,军师。”漆也航见军师发呆了许久,出于好奇或者善意提醒着军师。 漆也航的呼叫,像是吵醒了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常蝉子,常蝉子也被这呼叫惊起一个激灵。 “军师可好?”敖腾向前问道。 “勿念,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军师今日多次出现此等发呆之症,还请军师多家休息,身体健康为要。” “莫担心我的身体。” “军师,可否问一事?” “说来听听。” “昨夜军师好似对这天气任何细微的变化了如指掌。可有诀窍?”从不多问的敖腾,今日不知怎么了,竟问起常蝉子来。 “这诀窍吗?我要是说我能通天晓地你可信服?” 第一百一十五章 驰援娘子关 “敖腾信服。”敖腾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天气之规律并不难掌握,这风向、温度、地势等等都能左右天气。但其根本还是冷与热之间的争斗,昨日太原正处在这冷热交汇之处,其西侧大山阻挡,这坏天气也只好在此停留,这才酿成了如此灾难。”常蝉子解释道。 众人虽是不甚明白,却又不好意思或者毫无头绪再深问下去,只能点着头,用崇拜的眼神望向常蝉子,不过此时却有个不识好歹的问题从人群中传了出来问道: “军师方才为何发呆?” 问问题的不是别人正是汪骁,他正参与救援,见军师走来便围了上去,却见军师,凝视着被狂风暴雨冰雹摧毁的民宅发呆。 常蝉子寻着声音望去,见是汪骁呵呵一笑,而后说道:“我本可以避免这场灾难发生,却躲在了城外。” “军师,难道我等攻入太原这场狂风暴雨就不存在了?” “至少我能告知百姓躲避。”常蝉子未做过多解释,只是微微动了嘴唇轻声说道,这话语中颇有自责的意思。 在场的众人听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听见敖腾说道:“军师不必自责,即便是明光菩萨,也只能是默默看着人间疾苦,爱莫能助。” “罢,也罢,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常蝉子喃喃的说着,却又突然话音一转大声说道:“众位,今日安心救济百姓,明日卯时开拔,驰援娘子关。” 娘子关扼守太行山井陉关口,如无娘子关,便无京畿藩屏,此关山水环绕,既是屏障也是京晋重要通道。清军与白莲教在此较量一月有余,白莲教抢占先机,占了关隘,才得以拒东侧清军雄师于井陉关令其寸步难行。 白莲教守关将领祝劼,此人虽无谋略,却是听话,月余以来安心固守,才得以保全了娘子关。清军首领名为查库台,正黄旗皇亲国戚,此人英勇善战,虽然偶有小胜,但遇到一个宁做缩头乌龟的祝劼也是无奈。 常蝉子拔营进攻太原那日,查库台收到鳌拜大将军正火速赶往井陉前来督战,为驱赶白莲教离开红庙山根基之地做全力一搏的密令,心中甚是不悦,一来他与鳌拜面和心不和,二来,鳌拜此来定是因其攻关不力,想到定少不了责骂甚至责罚查库台越发的郁闷。 八月初八卯时,常蝉子令李龙飞领一万五千将士驻守太原,令副将陆海领六千将士驻扎寿阳与太原守军相互支持以防清军攻击,常蝉子领其余兵将及归顺的附近驻地清军和远道而来的援军共计约六万兵马,计划取快道寿阳直奔平定,后直入娘子关。 白莲寺内昭仁与李子业等早于昨日经飞鸽传书,得知军师又一次兵不血刃不仅得了太原城也得了太原城内及附近乡民民心,振奋之情无法掩饰,不过这份振奋很快便被泼了凉水,东侧却频频告急,查库台正调集火炮,欲炸平娘子关,如若失了娘子关,红庙山不保、白莲寺不保,之前攻占的盂县等如若根基不深,白莲教便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只能坐以待毙。如此想来,娘子关才是至关重要的战略之地。 昭仁得到消息由喜转忧,急令部下飞鸽传书,催促常蝉子驰援。 白莲寺正殿内,昭仁正在诵咏经书,方山急匆匆跑来,到达正殿前停了下来向殿内轻声说道:“宗主,又有飞鸽传书。” 昭仁听闻停了下来,缓慢起身,向弥勒佛和明光菩萨行礼后,走到殿外,接过方山手中的细小竹筒,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卷成纸筒的密信,昭仁缓缓打开,读完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娘子关无忧了。” “宗主可否与在下说说?”方山见宗主表情舒缓了许多随即问道。 “军师已出了寿阳,此时估计已到达平定,汪骁率轻骑兵四千余人将于今夜子时抵达娘子关。”昭仁眼神坚定而又充满信心。 “太好了,乡民传言,军师乃是明光菩萨所赐护法真神,军师真乃神人也。” 昭仁听闻甚是悦,但还是强忍了表情,这月余四方乡民以及众教徒无不赞叹军师为神人,少有人再提昭仁之慈悲之圣女。长此以往恐怕是功高盖主,怎能让昭仁痛快。但为了掩饰,昭仁装作喜悦回应到:“圣教得军师,幸甚。” 昭仁说完,却觉得一阵恶心在胃中翻涌,平日里清淡餐食从未有此感,只是吃了些舒胃草药并未放在心上,可这几日这恶心呕吐之感越发的厉害。 “宗主,您身体不适?”方山关心到。 “无妨,无妨,可能是乍暖还寒,闹了肠胃所致。”昭仁说道。 “宗主保重,我去把这消息告知参谋东方暮雪他们。” “好,快快去。”昭仁送走方山,自己再回到正殿向弥勒佛及明光菩萨叩拜行礼后,出了正殿独自一人,向她和雅布的爱巢走去。 茅屋离寺庙不愿,但山路崎岖,走起来还是些许费劲,此时雅布正将从山中砍来的柴火劈成大小差不多的方块,留作过冬取暖之用,雅布劳作的太过认真直到昭仁走到他跟前才看到爱妻,这才收了手中活,正欲搀扶昭仁,又收回了有些脏的手。 “雅布,军师明天就能驰援娘子关。我心中喜悦,也有忧虑,喜娘子关无忧,却忧虑军师,功劳盖我,哪天来一个黄袍加身,想来不但这宗主之位不保,恐是身家性命也难以保全。” “我也忧虑了许久,早之前,就是常蝉子怂恿子业欲加害于你,虽是表明辅佐与你,但人心叵测,不得不防。”雅布回应道。 “蝉子身边我无任何眼线,不如派林江前辈已协助之名制衡其权力。”昭仁似问非问的说道。 “我只顾娘子安全,教内军务,不便插手,林江忠诚老实,不二人选。”雅布回答道,二位说着已经到了毛屋内。 雅布试了试茶壶中的水还温热便倒出一盏,捧给昭仁,昭仁接过,见这茶水腹中恶心之意在此翻涌,不禁佝偻了身子,手捂了口鼻遮挡。 “娘子,可是吃坏了身子?”雅布慌忙问道。 昭仁懂些医术,又经舒胃草药调理并不见好,仔细推算周期,早就明白了这时常的恶心呕吐是何故,只是顾及大战之时,不便言说向任何人而已,收到蝉子驰援娘子关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向雅布说明。 “恐怕不是,我想应是……”昭仁故意迟缓些许。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祝劼中伏 “你是说有了?”雅布按捺不住激动捂住昭仁的左手,眼光中充满了期待。 “推算时日及周期因该是。”昭仁右手还捂在嘴边与雅布四目相对。 雅布得到肯定回答,兴奋不已,竟不知如何是好,把昭仁拥怀中,嘴角微微颤动,过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我想要个男孩,要是男孩就取名叫叶盛。要是女孩就叫叶雯。” “你不是姓爱新觉罗吗?”昭仁偎依在雅布怀中抬头问道。 “我与家族断绝了关系了,便不能再用爱新觉罗这姓氏,从小外祖母最疼爱我,为叶赫那拉氏,就取第一个字为姓,当然也可以随娘子朱姓。”雅布解释到。 “那就姓叶,叫起来响亮。”昭仁说道。 雅布轻轻吻了昭仁的额头,随后便是许久的沉默,为难得的片刻幸福相视无语。 八月初八日中午,常蝉子率部近六万兵马抵达娘子关,因关内空间不足,在关内和关外各部署二万人马以抵御来袭,或图井陉。 关外兵马驻扎在离娘子关十里地空阔地带,由汪骁为先锋将。平日里常来叫阵的清军小将恩南自汪骁驻扎后连续两日未出现,不禁令将士怀疑这小将是不是怕了汪骁。两日的平静也为白莲教将士争取了休整时间。 八月初十辰时,汪骁正在督查将士操练,一哨兵匆匆来报:“清军有马车十三辆正朝着营地而来,马车上盖着黑布,并不知载着什么。” “马车护卫多少?” “车队身后约两千骑兵。” “粮草不至于两千骑兵护送,想必定是些贵重之物。你速速报于军师,由军事定夺。”汪骁不敢决断,命令哨兵前往娘子关报于军师。 娘子关内,正堂常蝉子与林江及祝劼正在商议如何出击攻打井陉,忽有哨兵来报,所报便是盖着黑布的车马之事。 “前几日有暗线言查库台欲炮击娘子关,想必这黑布之下定是那大炮。”祝劼说道。 “倘若是此物,清军可就占了主动,不如派汪骁去扰了这炮阵。”林江说道。这林江也是昨日深夜才从白莲教以慰劳将士之由驻进娘子关,说是助常蝉子一臂之力,实则为监视常蝉子而来。 祝劼对常蝉子早有成见,虽说其战功赫赫,但祝劼仍是对他面服而心不服,随即说道:“军师有何妙招?” “林老前辈所言神妙,可拍汪骁领骑兵乱了这炮阵。”常蝉子说道。 “汪将军西征东讨甚是疲惫,不如在下去。”祝劼说道。 “既然祝领主请缨,那就劳烦了。” 祝劼请了命,领了关中亲兵中骑兵一千余人,经过汪骁营地时又借了一千骑兵,寻着哨兵指示的方位奔去,汪骁得到军师密令,让其领兵紧随祝劼其后如有诈可做应援。 祝劼在宽阔的山谷中行进了约十里却未见任何车马踪迹,却在半途中寻得车辙数十条,应是载着火炮的马车所留,祝劼令部下寻着车辙继续追踪,在行山谷突然变窄之地,祝劼勒住战马,犹豫到:如在前进距离井陉不过二十里,若是中了埋伏或是查库台突然出击,怕是占不到便宜。 可此行未有收获恐遭取笑,祝劼心中不甘,犹豫了一会,决定继续深入,还未行成,却被追赶上来的汪骁拦住。 “祝领主,末将冒犯了,吾听闻,这火炮最远射程不过四里地,我等可在驻军附近四里范围搜寻,出了四里,这火炮也是无用,此地离我营相距十余里,如有火炮也是无用,何况安置在更远距离的火炮。前方离井陉不足二十里,且谷深林茂,恐有埋伏,不如先回营地,令哨兵仔细搜寻,再图他法。”汪骁劝到。 “你看这车辙越来越新鲜,想必马车刚刚进过不久,不如现在就截了,以除后患。”祝劼说道。 “离井陉太近,且地形适宜埋伏。还请领主谨慎呀。”汪骁再一次劝到。 “我闻汪将军战功赫赫,原来是个胆小鼠辈。你且在后方做应援,我自己去。”祝劼似乎是找到羞辱常蝉子的机会,狠狠的呵斥了汪骁。说完未等汪骁回话,拍马便走。 此言令汪骁不知所措,只好顺了祝劼,自己带兵在此等待。 祝劼带领二千骑兵,快马加鞭坠入窄谷,顿觉寒风大作,山脊遮住了阳光,加之两侧轻松翠柏皆高达挺拔,一股阴森恐怖之感在祝劼及两千余骑兵心中突然升起。祝劼见此不禁大喊一声:“注意警戒!”一是提醒将士,二是为自己壮胆。这喊出的声音在山谷中来回震荡了数次便被四周茂密的树丛吸收,不一会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虽是深秋,这灌木,乔木的的叶子还未落尽,虽然黄色,红色等等应有尽有,可众将士却无心观景,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四周生怕有埋伏。 祝劼在山谷中行了四五里,突然前军传来消息说是前方发现数十辆马车,未发现任何守卫。 祝劼听闻大笑几声,笑声中有惊喜,更有被压抑了许久的发泄,那笑声又一次在山谷中回荡,回荡次数比方才的喊声久了许多,应是笑声远大于喊声的缘故。回音还未停歇,祝劼接着说道:“定是那清军见我等追来,丢弃了火炮而逃,带我前去查看。” 祝劼与两名副将来到被遗弃的马车前,简单点数,攻击十三辆,每一辆都用黑布蒙着,从外边无法看出是何物。祝劼令手下打开查验,黑布揭开,内层包了稻草,等拨开稻草露出了一根如火炮筒般粗细长短的木头,见此祝劼猛的意识到已经掉入查库台的陷阱中。 “不好,后军变前军速速撤退。”祝劼高声呼喊道,这一声呼喊比刚才的笑声更是强大,回声许久未能散去,也就在这回声之中,又从山梁上传来更加洪亮的喊杀声。 一时间,强弩,石头,木头从两侧山梁如倾盆大雨,令人无处躲闪,白莲教将士顿时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 一番石头木头伺候之后,埋伏在山梁上的足足有六七千人的清军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下,与已经伤亡惨重的白莲教将士们遭遇在狭窄的山谷中。 祝劼武功了得才躲过了碎石,木头等的攻击,与倾泻下来的清军厮杀起来。那和寡不敌众,又遭埋伏,眼见得即将全军覆没,却听见如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再听到一响彻山谷的叫骂:“贼军,你汪爷爷在此,留下狗命来。” 祝劼与残存的白莲教将士终见到生还希望,顿时威猛倍增,与赶过来救援的汪骁奋勇抗击,终是杀出一条退路,退出了窄谷,才得以松了口气。 此役白莲教损失近二千精锐骑兵,而清军只损失了不足五百人,成为自白莲教出兵以来死亡将士最多的一次,月余死守以及西侧大捷换来的信心一下子大打折扣。好在祝劼身体并未受伤,但此役让他那颗不服的心,减了不少傲气。 折损两千骑兵的消息很快边传回娘子关中,常蝉子听闻并未惊愕,脸上除了些许的生气之外,再无其他表情。此时发怒也是无用,只有等待祝劼前来请罪。 祝劼自知罪责深重,在入关前,便令部下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再令部押送自己入关,可就在关口遇到了常蝉子与林江二位。 祝劼见到二位便扑通跪地说道: “祝劼不听劝阻,孤军深入中了埋伏,损兵折将,愿领责罚。” “按军律应当如何惩罚?”常蝉子向祝劼问道。 “依律当斩,我死不足惜,愿领责罚!” “一死了之,就能告慰方才战死的亡灵?那可是两千条性命,就凭你心中的不服气,就凭你是领主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常蝉子说起话来声音越来越大,当着数百将士的面斥责道。 此言一出祝劼不知该如何回答,虽是视死如归,也难掩心中愧疚。 “军师,祝领主,也是立功心切,此败未伤及我军筋骨,大战当前如斩大将恐怕挫我军士气。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还望军师请示宗主再做决定。”林江解围到。 “我怜惜这两千将士,也并无斩杀领主之意,死罪可免,但要靠军功挽回。不知领主应不应?”常蝉子语气缓和许多。 “愿建功赎罪,替阵亡将士复仇。”祝劼伏地大声说道,虽是求饶,更像是在祭奠亡灵。 “还有一事你要应了我,今明两日,设法事超度亡灵,你要诵经两天,直至明日子时,可否?” “超度亡灵,咏诵经文,我理应为之,绝不推辞。”祝劼应道。 这边白莲教大搞法事超度亡灵,而在井陉,一场久违的一场胜利似乎来的有些迟了,不过众将士心还是宽了许多,井陉关内炊烟四起,查库台为凯旋的将士们大摆犒赏筵席。 而就在筵席还未开席之前,一哨兵来报,说是鳌拜将军将于今夜亥时到达井陉关。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下马威 查库台听闻鳌拜亥时便到心中不悦,虽是早就知道鳌拜要来督战,却极不情愿面对这位在皇帝面前斯文儒雅,在部下面前凶狠残暴的上司。 “各营继续喝酒吃肉,来了再说。”查库台吩咐道。 刚入亥时没多久,一队人马从井陉关东门叩关。 来这正是鳌拜,守关将士验明身份,通报了查库台,这才放鳌拜入关。 查库台喝的稍稍多了一些,说起话来嘴上有些不利索,鳌拜来前虽然通报了时辰,却未令查库台迎接,再者查库台心中并不信服鳌拜,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令这查库台忘乎所以,只顾了喝酒。 等查库台听了守城副将通报后才提上了战靴,整理好战袍,出了帅帐极不情愿的相迎,心中想着鳌拜定是恼火至极,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正寻思着不如趁这次军功,给这位上司一个下马威,也好日后少吃些苦头。 得了战报,查库台今日设计斩杀了二千余人,可谓开战以来首胜,振奋之情还未消尽,哪会因查库台未能在城门恭候而恼火。 二位将军心思各不相同,却在关内营门相遇。 查库台虽未醉酒,却装作深醉,口中含糊说着:“大将军…军前来……未能远迎,请恕罪。”按礼查库台应该下跪行礼,他却搂着一卫兵歪歪的站着。 “将军不必多礼,初次大捷,这庆功喝多了不为冒犯。”鳌拜看着醉的稀里糊涂的查库台说道。 “谢大,大将军。来帐中请,好,好酒已经摆摆……摆好了,就等”查库台话还未说完。却别鳌拜接着了说道:“好,就等我鳌拜了。”说完哈哈一笑,全无责怪也全无了往日对下属的凶狠。 查库台心中不解,打算再试探,于是歪歪扭扭到了帐中,并未坐到偏座上而是座了上座,把偏座留给了鳌拜。 见此鳌拜的贴身侍卫,斥责查库台道:“好你个查库台,你坐到正台上,大将军坐哪?” 查库台装作深醉并不理会侍卫的呵斥,倒是查库台身边侍卫急眼回到:“大将军不会因一个吃醉酒的人而发怒?” 鳌拜听闻此才意识到,方才未到城门处迎接、营门前含糊请罪以及这上座全是查库台有意为之,鳌拜知此为查库台的下马威,念及首胜大捷以及查库台家世便强忍了下来。 “打了胜仗定是难掩喜悦,借酒助兴,无可厚非,二位侍卫扶将军回营帐中歇息。”鳌拜并未有任何责骂,给足了查库台面子,查库台也见好就收,不过依旧装醉,顺从了鳌拜回营帐休息。 两位侍卫架着查库台在前,鳌拜及其亲卫尾随入了查库台的休息营帐。待两位侍卫为查库台宽衣扶到塌上后,鳌拜令所有人出去,唯独留了他自己与查库处。 见侍卫守帐外,鳌拜对这看似熟睡的查库台说道:“方才已为将军留足了情面,日后还望将军也给我鳌拜足足的情面,你我团结一致,早日清剿了这红庙山的白莲教,便是对当今圣上的最大忠诚。要是往日里得罪了将军,还望先搁置一下,等清剿完白莲教再与我鳌拜算计也不迟。” 查库台听闻此话心中一惊,难道这鳌拜这几年变了性情,方才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但此时又不能挑明,只好装作睡熟,竟打起超大的鼾声。 鳌拜听闻鼾声,明白查库台的意思,便起身出了营帐,向帐外守候的侍卫说道:“好生侍奉将军。” 八月十日凌晨,祝劼为两千阵亡的亡灵诵经两日时限结束,未做休息来到正堂,向还未休息的常蝉子请示。 “法事清净之地,未向与领主商议,我有一计或可以最小的损失夺取井陉关。不过需要领主吃些苦头了。”常蝉子行礼说道。 “军师请讲,我祝绝不含糊。”祝劼回礼道。 “此计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已写好誊在纸上,领主需现在就记住,我一会便烧掉。”常蝉子说着递过一张黄纸。 祝劼仔细读了几遍,明白了常蝉子所设定的计谋。随后交给常蝉子说道:“我已牢记于心,也请军师放心,定依计执行。” “好!领主且去休息,清晨卯为领主送行!” “谢军师。” 二位行礼互别。 清晨卯时,祝劼领了三千兵马,打着复仇的旗号,直奔井陉前去骂阵。 至辰时,祝劼便到达井陉。途中清军暗哨早已把消息传回营中,此时井陉早已严阵以待。等祝劼在阵前骂了许久,查库台并未见有后续的援兵,见区区三千人马,便欲出门应战。 查库台向同在城门楼上的鳌拜做了请示,鳌拜回到:“出关应战未尝不可,但将军不要恋战,如若胜了,莫追穷寇。” 查库台满口答应。便领了四千兵马出关应战。 行军及长时间的叫骂已经令祝劼有些疲惫,加之年近四十,体力等已不如当年。不过祝劼所用的霸王枪,打遍白莲教未尝败绩,如若真较量起来,查库台不应定能占到便宜。 查库台正好相反,无行军之苦,加之年方二十五,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使的一手九环大双刀。二位相遇,正是棋逢对手,难以预测高下,此阵输赢看来要靠谁的运气更好。 二位来到白莲教和清军阵仗中间,祝劼先骂道:“鞑虏贼人,那日中了你的狡诈之计,损我两千将士,今日便是替他们报仇!” 查库台听闻,哈哈大笑。 “原来是手下败将,难道邪教已无能人了吗?又派你这废物来送死。” 祝劼算是遇到了对手,查库台语言的攻势要胜祝劼一筹。 “休得废话!贼人看枪。”祝劼听闻心中虽是狂怒,却掩饰了下来,把所有的怒气化作力量,就听“嗖”的一声,一只霸王枪直接刺向查库台的喉咙。 查库台抡起双刀,硬生生的把此来的霸王枪切到刀外,让霸王枪刺了空。祝劼迅速收回霸王枪,令这枪在身上以极快的速度在腰间缠了一圈,随即轮向查库台,直指查库台喉咙。 银晃晃的霸王枪头如同一条银龙穿云如海,速度之快令查库台无处躲闪,只好猛踹了战马向祝劼窜去,挨一棍枪柄总好过被见血封喉的枪尖削了脖颈强。 祝劼未能料到,查库台竟然会向自己蹿来,这是靠扔出身段才挥出去的霸王枪哪能说收就收,只见战马瞬间撞在一起,二位将军通通跌落马下,未等站稳又摆起进攻架势,本是马上对决,现在成了近身肉搏。只听见二位将军喊杀震天,刀光枪影四射,直战了近百回合未分胜负。 不过此时祝劼渐渐出于下风,已难以招架查库台劈下来的双刀,渐露败像,清军见占据上风,无不呐喊为查库台助威。就连坐在城楼上观战的鳌拜起身换了擂鼓的将士亲自为查库台擂鼓助威。 祝劼终是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见此情景双方将士一拥而上,在井陉关前展开厮杀,六千将士扭打厮杀在一起,刀光血影无处不在,怒吼哀嚎无处不在,唯独没有投降祈求者。 敖腾见将士厮杀难分胜负,再出城内三千将士,把白莲教团团围住。双方伤亡各半,祝劼不想在眼见兄弟们死于这已是败局的厮杀,丢下霸王枪第一个投降。 “领主!”正在厮杀的贴身护卫怒瞪了眼睛向祝劼喊道,这喊声不仅仅是质疑更多是惋惜。 “众将士,尔等为我白莲教洗清前日溃败羞辱而战,今日已令这鞑虏见到我圣教的血气,既然寡不敌众,就别再做无谓的牺牲。投降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了活下去鼓起。全体白莲教将士,听我令,上下武器,保全性命投降,至少你我还有机会活着见证圣教最光耀的时刻——祛除鞑虏,光复大明。” 厮杀的将士们皆被祝劼的此番言语镇住,虽是投降,却投的光明磊落,投的豪气万丈,就连城楼上的鳌拜也停止了擂鼓,仔细辩听着祝劼的话。 白莲教将士听完,皆无了脾气,放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清军将士却未做乘人之危之举,仅是就近捡起白莲教将士丢下的武器,撤出厮杀阵地,任凭白莲教将士傻等。清军将士也一时无了注意,等待城楼上的大将军鳌拜发话。 这场厮杀可谓史无前例,哪有厮杀中投降的将军,哪有未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的狗血剧情,现在却发生了,鳌拜心中自是高兴,可这胜利来得有些容易,一时无措。便下来城楼,走向阵地。 “各位白莲教将士,你我本是大清子民,却被邪教蛊惑才误入歧途,投降归顺只是重回正道,不足耻,我大清定会不计前嫌,依能力重用各位将士!”鳌拜向投降的白莲教 “我等虽是投降,但绝不归顺。”祝劼还未等鳌拜说完,喊道。祝劼喊万投降的白莲教将士也齐声喊道:“绝不归顺!”喊声之整齐喊声之震撼无不令鳌拜心中一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倾巢出动 “尔等,归顺与否可从长计议。今日便委屈各位了,城内牢笼拥挤,潮湿。如有归顺者即可编入营军,与我的共同抗敌,不受囚禁之苦。” “大将军,多心了,我等只求死,不求奴。”祝劼讽刺道。 此话一出,鳌拜竟无言以对,只好说道:“那就委屈各位了。”说罢摆手令清军捆绑了白莲教众将士,依次送入关内牢中,井陉关大牢,的确无法装下近两千俘虏,只好另一半俘虏在城墙西侧墙根蹲下,派了上百人持械看管。 当然祝劼受了优待,鳌拜依旧心存侥幸劝说其归顺。可一直到了晚上也未能如愿,却收到娘子关来信,信中言明愿用太原未投降的千名清军俘虏换回祝劼领主及投降的将士。 鳌拜读了信件,心中盘算,交换俘虏也未尝不可,便放弃了规劝,回信与娘子关约定交换俘虏的时辰地点。 白莲寺内,一连两日传回的皆是溃败战报。昭仁本来温雅,此次祝劼及两千将士被俘,竟令昭仁大怒:“蝉子连吃败仗,这神人跌落,我看以往的胜利皆是巧合,速传军师、汪骁及敖腾回白莲寺,在明光菩萨前诵经三日。暂令漆也航为先锋大将军,林江为军师。” 昭仁从未寡断今日未与东方暮雪及李子业商议便下达了命令,这令子业等人一时无法揣测宗主的意思,常蝉子接连惨被,理应受到处罚,也未过多向昭仁求教,权当宗主得了削弱常蝉子的机会,为求心中安稳才出此命令罢了。 此消息一出,最得意之人便是鳌拜,他早有耳闻宗主怕常蝉子功高盖主,早有打压的意思,如今令常蝉子回红庙山白莲寺诵经,看的出这群乌合之众内部矛盾开始显露,早之前就判断,这群草寇难成气候,果不其然,鳌拜心中喜不胜收,随提笔出了份秘奏,加急送往紫禁城,一来邀功,二来宽慰顺治。 井陉关内将士闻此消息,本是胆战心惊,如今放松起来,在他们眼里若无常蝉子,无汪骁、敖腾,白莲教便是一群草寇,甚者连草寇的纪律性都没有,纯碎的一群乌合之众,定会不堪一击。 而在娘子关内,此消息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非同小可,众将士如同失去了神助,对任何即将到来的战事,皆恐惧起来,虽然明光菩萨还在,那谣传的天降宝物或还在,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怎敌得过一个带领众将士几乎兵不血刃拿下西部五城数镇的常蝉子,众将士的士气可谓跌倒了低谷,若此时鳌拜来攻城,定输无疑。 常蝉子、敖腾汪骁临走那日,关内众将士多半出来相送,皆是依依不舍,似乎失去了常蝉子就失去了安全,不过连日惨败,又让众将士毫无挽留表面理由,只好默默相送。当然看着常蝉子离开的也有清军的暗哨,消息很快便被送到井陉关。 林江临时委以重任,诚惶诚恐,招来漆也航及各副将正堂议事。 “军师及大将军回寺内诵经,于我不利,却利于敌,但我圣教根基还在,明光菩萨还在,天降宝物还在,我等切不可因此失去士气。军师一走恐引清军倾巢出动攻娘子关,为求稳妥,宗主令我等今夜子时出兵先发制人,攻打井陉。众将有何意见?” 各将士面面相觑,虽埋怨宗主不懂兵伐,竟在士气如此低落之时出兵,皆垂头丧气,有怨气但又不能开口,林江看出了众将军的心思,随即说道: “当下我军士气低落,如果坐等清军攻娘子关,结果并不容乐观,不如把阵线推进到井陉,出其不意,或许还能与清军僵持数日,等援军到达,士气恢复,再图其他。” 众将听闻觉得有些道理,皆同意了宗主攻打井陉的部署,而对于细节林江并未全盘脱出,只是命令众将,子时前正堂下达详细部署。 众副将退去,林江唯独留了漆也航,令其亥时先行一步并耳语说了些什么。漆也航依令行事,随即到关外帐中准备。 八月十二,子时,众副将聚集到正堂,等待军师林江详细部署。 林江一夜并未离开,早已在正堂等候多时,待众副将聚齐,林江说道:“各位将军,此役关系我圣教能不能出太行山挺近京畿之地。望各位尽心尽力,严格执行部署。遇到匪夷所思之事,莫问缘由,只管执行,若是此役败了,我圣教十年不得安生,若此役胜了,出可攻京畿,退可扼守太行。意义重大。再次强调尽心尽力。” 众将顿感压力重大,但为圣教卖力无不称诺。 “众将听令,令先锋右将吴昱领关外两万兵马为前军,先锋左将彭羽领关中一万兵马及所有营旗营帐,辎重等为中军。先锋大将漆也航已于二位先行。如到达井陉关前未见漆也航将军,不必惊慌。关内两万兵马皆由我统领作为后军,但其营旗及营帐皆由中军随军带走,到达井陉关阵地后皆要展开旗帜,建好营帐。” 众将听闻皆懂了其中的虚虚实实,知今晚必是一战定生死之役,无不精神振奋,早些时候的颓废被林江的一番安排击碎的无影无踪,众将领了军令,陆续散去,正堂内只剩林江一人,他从夜色中辨认着散去的各位将军,心中即振奋又忐忑不安,如鳌拜出门应战,这四万军马岂能敌得过近十万人马?宗主这招险棋,要是折了可就全完了。 各将在子时依令准时出发,清军暗哨明哨,数点旗帜估算前后两军约六万余人,随即上报。 鳌拜正与休息,得报白莲教倾巢出动正奔井陉而来,他对来报人数存疑,想着这常蝉子被收了军权,这新任的军师总不能笨到倾巢出动硬碰硬,随令各部提高警戒随时应战,又令各哨重新差点人数。 八月十二日,月亮已经坠入西山,各明哨暗哨,只能通过略微看出点颜色的旗帜,估算兵勇人数,因白莲教每一营皆有不同旗帜作为营旗,每营人数几乎固定为一千二百人左右,五十面旗帜,自然应是六万兵马。 各路哨兵皆报六万余人,但鳌拜仍不放心。直到丑时白莲教将士在井陉十余里处背河结债通过清点营帐,在此估算出六万兵马,鳌拜才相信白莲教倾巢出动,随即急令查库台出关,从北侧驻军中领兵一万攻打空无一人的娘子关。 “六万军马,娘子关此时定是空无一卒,查将军,速出关与西北驻军王恒借一万兵马,直取娘子关,待取了娘子关防火焚烧,我等见娘子关大火便出关应战,你等少了娘子关速速赶回与我前后夹击,定能全歼。” “大将军,若是城中有守卫该如何?或是攻关失败该如何?” “各哨已报,这两日未见娘子关增兵,其六万兵马皆在井陉关西南十里处结营扎寨,即便是有守将也是些无用之人,将军可放心去取。若是连这区区残兵也能败了,将军就不必来见我了,自行去京城请罪。”鳌拜说道。 查库台自知军命难为,只好领了命,得了虎牌,仅带了两亲身护卫,出了关,直奔西北驻军,去借兵取娘子关。西北驻军,离井陉不足十里,从西北进娘子关,道路虽是难走,但距离稍近,只需一个时辰便到。查库台用虎牌借了一万兵马未作停歇,直奔娘子关而来,等到达娘子关时天微微亮。 查库台一马当先,来到关前城楼叫阵道:“守关的贼寇听着,我乃井陉关先锋将军查库台。我已知晓关内并无守将,还不快快开门受降。” 查库台喊声在关前山谷中来回震荡,把原本安静的清晨搅得稀烂,着实招人烦。不过城门楼上还是有些守将的,他们探出头来,望向查库台望向其身后的黑压压的兵马,或是怕了,竟又把头缩了回去,再未出现。 查库台见无人应答,恼火至极,令攻城将士架云梯,直至云梯驾到城楼上也未见任何反抗,查库台心中暗喜,哈哈,果真是关内无人,随令身手轻快的将士登城开门。 娘子关真如了空城,清军将士通过云梯登入城楼而后又开了城门,竟未见任何兵卒。 “留五千兵马驻在关外,其余人等随我进关。”查库台一声令下,五千兵将拥入娘子关,领头的查库台第一个进入关内,见关内出奇的安静,安静到让人害怕。 “各路人马速速搜多关内是否还有残兵或是值钱物件,一会把这娘子关一把火烧了。”查库台再令道。查库台话音刚刚落下,却听到关外留下的五千兵马不知与谁厮杀起来,他未做思考脱口而出:“奶奶的还是中了埋伏,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还未等清军转过身来,关门已经紧闭,见上万支箭不知从何处射了出来,嗖、嗖、嗖……黑呀呀一片甚至遮住了清军头顶的天空,瞬间箭到人倒,哀嚎,怒骂此起彼伏,射箭人似乎毫无同情心,又一波箭怒射过来,这进城的五千清军,如同被箭压倒,还未等他们抽出刀剑抵挡,皆中箭倒地失去战斗力。 查库台自然不是例外,因其骑在战马之上,所受的箭自然更多一些,但将军级别,铠甲自是坚固些,查库台尚能勉强用双刀撑着地面站着,站在那等待,等待放冷箭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连环计 查库台双腿开始颤抖,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已经等了许久,不知道是外面的厮杀已经停止,还是他的听力开始出现障碍,总之厮杀声越来越模糊,但他还是坚持用双刀支持着,等待射杀这五千将士在他言语中称为贼寇的人。 他终是未能等到看一眼放冷箭的“贼人”,双刀依旧立在那,只不过撑住身体的部位换成了腋下,从不跪普通老百姓的高贵皇亲国戚最终竟跪在了关中当街,这双刀给了一生的荣耀,终了了却又令其荣耀丧尽,腋下的双刀撑起他的跪姿,也撑起他怒目的头颅,怒视着井陉方向,面露仇恨,应是在恨那位派他来偷袭的大将军——鳌拜。 城外的清军将士运气好一些,白莲教将士未与其大动干戈,除了几位宁死不屈者被斩杀外,其余将士缴械投降。不用问城外杀来的白莲教将军正是漆也航。而城内为首放冷箭的当然就是未离开的林江。 井陉关,鳌拜见天色渐亮估摸着查库台攻打娘子关应该已经得手,着人向西南娘子关方向寻了好久未见任何烟火,正当鳌拜正犹豫是否派人打探之时,井陉关北城门却匆匆奔来近六千着着清军战袍的兵马。 兵马来到城下未经询问,为首的自报道:“虎符在此快开城门。有要事禀于大将军。” 听闻是虎符,守城的将士不敢怠慢,随遣了一小将持符图出城查验,验证无误之后,收了虎符,城门大开,放六千兵马入了关。 “烦请将军速速报与大将军,就说查库台将军已在白莲教身后不足五里地埋伏,为减少行军误差,请大将军先行在井陉关内升起狼烟,待娘子关火光冲天时,查库台将军趁白莲教乱了阵脚,从后方袭击,大将军从正面歼敌,定能将白莲教将士全歼于此。” 持符图小将并无直接面见大将军的权利,但觉得事态严重,随在上交虎符之时报于鳌拜身边左副将。 鳌拜听闻了左副将的报告,心中大喜,不仅得了娘子关,而且这查库台竟然如此精细,又得了一帅才,想到此不禁大笑一声,随后令左副将在关中升起狼烟。 清晨的空气流动在一天当中算是最稳固的时候,却架不住狼烟的冲击的,井陉关内一簇墨黑色的冲天烟雾迅速升腾,就如此时鳌拜必胜的意念一样腾空而起,生怕无人知晓。 而就在狼烟毫无理由的冲刺的天空之时,西南方向,娘子关处,一时火光浓烟也升腾起来,其阵势虽然比不上狼烟,却也带着蛮横,给鳌拜追加一剂必胜的猛药,却给了井陉关外背水结营的六万白莲教将士当头一棒。 鳌拜望着西南冲天的火光,不禁大笑起来:“今日必剿了邪教异端。”从他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无不带有轻浮,带有过早的肯定。 “传令各军,准备出关杀敌。” 而在井陉向南十里处,白莲教将士先是见井陉关内狼烟升腾,又见娘子关方位火光冲天,猜测定是娘子关失守,这狼烟和火光便是清军攻击的信号,心思到此,无不心中踹了逃跑或者投降的准备,而就在此时,令所有白莲教将士无法相信,军师常蝉子,大将军敖腾以及先锋将汪骁竟高调出现在营中。 众白莲教将士这才明白前几日的一切皆是绕来绕去的计谋,方才心中的沮丧荡然无存。 敖腾早已被胜利的希望冲昏了头脑,倾全部关内兵力及井陉周边驻军直奔白莲教营阵而来。白莲教早已摆好阵势,静等这鳌拜到来。 所摆的阵法并无特别之处,而阵的核心便是阵前的军师常蝉子,大将军敖腾、先锋将汪骁而已。 “军师,前方尘土飞扬,料是鳌拜来了。”汪骁向依旧被这双手的军师常蝉子说道。 “别料是呀?要不你去打探一下。”常蝉子回过身向汪骁打趣道。 “军师,末将认为,不用打探,定是鳌拜。”汪骁哪敢前去。 “呵呵,你若是怕了,倒也罢。”常蝉子笑着说道。 “军师,得饶人处且饶人。”汪骁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常蝉子只好乖乖认错。 “你和敖腾一个顽劣不恭,一个端庄谨慎。各有特色,有二位在,我便不寂寞。” 一直紧盯着前方的敖腾突然听到军师在念自己的名字,可不知是何事随问道:“军师,何事?” “大将军,军师说你端庄谨慎。”汪骁解释着。 正当三位放松的聊着,一哨兵前来报道:“并军师大将军,敖腾帅近八万大军正疾驰赶来,离我营已不足三里。” “再探。”常蝉子令道。哨兵领了军令驾马疾驰而去。 “你我虽是在西侧多有大捷,却从未打过阵地战。二位将军怕不怕?” “有军师在何惧!”敖腾抢先说道。 “说不怕是扯淡,说怕呢心中有没有恐惧,军师您说怪不怪?” “呵呵呵,敖腾老实忠厚,你汪骁活灵。哎,二位都舍不下。”常蝉子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军师,您说的舍不得是何意?”敖腾心细发现了不对之处,随即问道。 常蝉子这才意识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好打圆场道:“我已是不惑之年,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离去,舍不得二位呀。” “嗨,军师,这大敌当前,咱聊些提振士气的话如何?”汪骁担心话被聊死,也打圆场道。 “呵呵,就此止住,敌军就在眼前,冲锋陷阵就靠二位了!”常蝉子终结了敌军即将到达前的聊天。 也就在此时,鳌拜领了近八万兵马勒住马缰停在了距离常蝉子不足百步之外。敌我双方前阵将士皆能相互看的清楚。 有知情悄悄向其说道:“敌军阵前打头阵的就是军师常蝉子及两位大将敖腾和汪骁。” 鳌拜听闻,脸色顿时煞白,方才自信无比,现在却是怒瞪了眼珠,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被其憋了回去!此时最优的决策便是将错就错,用这八万兵马搏杀六万兵马。但前提是清军皆认为,常蝉子回白莲寺念经去了。 “切不可声张!领其他知情者管好嘴巴。”鳌拜阴着脸终是吐出几个字,几个差点令知情者都未能听清楚的字。 “诺。”知情者领了命,回到阵中,来回穿梭,向其他人士常蝉子的知情者下达命令。 鳌拜或是想当然,管住自己人的嘴巴,却无法管住敌方的嘴巴,尤其是汪骁这等人的嘴巴。 第一百二十章 逃,狼狈而逃。 包括鳌拜在内清军阵营内绝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常蝉子、敖腾等人,除了少数从西侧虎啸营逃跑的旧部下以及谁知道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的白莲教将士,不过也就是这少数几位,成为八万清军将士中最“易燃之物”,易燃程度可以用见光就着来形容。 正当知情者向其他知情者下达命令时,就见一翩翩青年,从白莲教阵中骑马飞奔,直奔鳌拜而来,却在距离鳌拜不足三十步勒住马缰。 “我乃圣教先锋大将汪骁是也!”翩翩青年大喝一声,虽然喝声足够大,大不至于穿过密密麻麻的清军列阵。但产生的威力如同火山喷发,又如大地震烈,也如海啸袭来,只因点燃了那少的可怜的易燃之物,顿时,阵中:汪骁没有去诵经,常蝉子就在对面阵前……一阵议论之后唯一的结论就是:中计了! 鳌拜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终还是出现,眼看着阵营失控,鳌拜情急之下,回身向众将士喊话到:“众将听令,与我冲杀邪教,斩杀将校者加官进爵,赏银万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鳌拜的喊话显然没有汪骁的喊话有分量,除了鳌拜近身的副将,竟无人响应,整齐的阵列慌乱起来。 鳌拜戎马数十载,从未见如此绝境,正当他在此咆哮时,哨兵来报:“禀大将军,近两万白莲教兵马从井陉关出发正向我军袭来,距此已不足三里。”听闻此,惊愕的鳌拜差点从马上跌落。 “常蝉子,何等神人也,我鳌拜悔不该出关应战。”或是已经绝望,鳌拜喃喃的自言自语到,眼神迷离,如痴癫一般,忽然又振作起来,怒睁了眼睛,向将士喊道:“不想死的将士听令,阵尾变阵前,向身后冲,杀!”喊声撕裂又带着悲凉,如同将死之人,得了通过喊叫便能生还的希望的一样。 不愿被俘的清军将士,听明白了鳌拜冠冕堂皇的向后转身冲杀的命令,这只不过是为逃跑找了一个面子上的借口而已,不过大部人然认为的逃跑,实际上如鳌拜所言,真的需要“冲与杀”,因为漆也航率领的两万兵马正截住了去路!并不知情的清军将士,还未撤退二里地,迎头又见白莲教将士。 “这白莲将兵勇难道是天降神兵?怎么到处都是?”一清军兵卒哆嗦着问着同伴。 “嗯,可我不想死在这,我还未曾娶妻呀。”同伴更是惊慌的说道。 “投降吗?” “要是能活着回家,那就投降。” 二位兵卒商量,虽然他们还未与白莲教将士交锋,却早已被惊慌的阵势吓破了胆儿,不过他们似乎没有了投降的机会。漆也航正与清军,正面交锋,而在清军身后,实际数位四万兵马正由汪骁敖腾打头阵追杀过来,或是清军将士命大,敖腾等追杀时,常蝉子令他们独留东侧,勿伤无辜性命,让清军尤其是鳌拜逃脱为宜。 汪骁不解随问道:“军师何不趁此灭了鳌拜为我等驱除鞑虏,恢复大明扫清障碍?” “清军八万兵马,此时仅是慌乱,如果逼上绝路,恐怕个个如狼似虎,恐怕吃亏的是我等,更何况军师我不愿见到死太多人。”常蝉子答道。 汪骁明白了军师所言的前半句,却对后半句不甚理解,但仔细想来,军师指挥征战,除了盂县瓮城杀了五千清兵,自此所有征战敌我死伤人数少之又少,这才有所明白。 二位将军领了命令,不紧不慢的追杀而来,此时在阵尾的鳌拜等人,见甩开追兵越来越远,正莫名其妙,却听到阵前喊杀震天,他们正遭遇漆也航。 鳌拜见东侧清净,正欲令将士们从东侧突围,却见营阵就如有人指挥一般调转方向向东侧突围。八万兵马,调转方向哪有那么容易,慌乱的阵营,推搡跌倒无数,有些人竟被马匹踩死,如此慌乱,如果换做顺治见到,定会当场吐血而亡。 逃跑,如此慌乱的逃跑,兵力多余敌人的情况下逃跑,这在任何一方来说皆是耻辱,鳌拜当然知道,但为偷生,此时的耻辱不值一文。 清军转向东侧,漆也航以及身后的敖腾等并未继续追讨或者合围,任凭清军冲出夹击,向东狂奔三十里。这一路上,清军骤减,等三十里歇息是清点已不及二万兵马。 迅速清点完毕,哨兵来报,并未见敌军追来,鳌拜这才松了一口气,得了空闲向近身的副将再次感叹道:“常蝉子真乃神人也,恐我大清亡矣!” “大将军,何出此言,末将认为,此次失败,皆因我部被连环计策蒙住了心智,轻敌出城应战。我大清国力深厚,若能稳扎稳打,不出两年,定能收复失地。” “你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没有人愿意消耗时间,而宁愿消耗人的性命。我有一事不解,常蝉子为何不在此役斩杀我?而是故意留一个东侧缺口放我等出逃?” “大将军,末将也是难以理解。” “莫非是他已参透我等最初制定的“秋狝”之策,故意留一缺口,以讽刺羞辱我?”鳌拜似乎是懂了,不过他的猜测或多或少靠点边,而鳌拜在常蝉子眼里并不是最终的猎物,他在激怒皇上,或许这最终的猎物便是从坝上真正的秋狝之地回到紫禁城不久,焦急等待战报的皇上顺治。 “今日一败涂地,我无颜面对当今圣上。众兄弟们,就此别过了,把所有的失误皆抛给我,或许还能留尔等性命。” 鳌拜自知此次惨败案军律当死,同时又辜负了皇上的期待,越想心中越是难忍,随即从战靴中掏出短剑,正欲割喉,却被身边亲近的副将夺了下来。 副将士跪地请求道:“大将军万万不能死,您一走了之,我等皆有口难辩,到时怕朝廷从此成为兵部的天下,所判定会对我等不利。还请大将军看在守护我等的份上,重整旗鼓,哪天在杀回来,灭了邪教异端。” “请皇上御驾亲征,或许圣上威严天命能削减常蝉子等人气势。”副将又补充道。 “皇上若是知道此役我等惨败,不用请定会亲征。”鳌拜用一个看似非常懂皇上心思的语气说着,说道此心中不由的一颤,又随口说道:“难道,常蝉子是在……”鳌拜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再说下去,撂下半句话,令跟随的将军疑惑又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车马示忠 鳌拜所思,正是常蝉子所想,这叫心有灵犀,二位若是在和平年代,定会成为挚交,只不过此时不得不拼的你死我活,鳌拜可谓英武超群,但遇到神一样存在的常蝉子也只能甘拜下风,不过他的坏日子没几日便到头了。 此时的鳌拜一门心思阻止常蝉子欲逼迫顺治亲征预谋,在他看来,越是敌人想要的东西越不应令其得到。 不知道是天生的就有的求知欲还是忠忠于皇上的忠贞之义,让鳌拜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转而向身边副将说道: “尔等听令,速速持虎符前往山东河南调兵二十万以定州为中心协防白莲教北上,我立即前往京师规劝皇上莫要亲征。” 鳌拜说完带了两位副将,拍马便走,连问话的时间也没给众位将军留。众将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之能依计行事,怎奈虎符只有一个如何短时间内调遣山东与河南两地兵力?众将商议许久决定先以虎符前往山东调兵,同时令河南兵团先行,在出河南之前出示虎符。另一路兵马领残兵败将入驻定州等待援军,死守京师南大门。 井陉关前,漆也航部与常蝉子暂别两日再度会师,此役常蝉子仅以区区不足三千兵士伤亡折了鳌拜六万兵勇,取重要关口井陉一座,得井陉便保红庙山白莲寺至少半月无忧,得了井陉关,出可以攻打京畿,退可以坚守太行,战略地位之重无出其右。 会师寒暄之后,汪骁问道:“军师,徒弟一事不解,可否问您?” “但说无妨。”蝉子应道。 “既然军师逢战必胜,为何还要在盂县、太原行军,不如直接攻打井陉,取定州直逼京师来的痛快。” 常蝉子听闻微微一笑,暗自想这汪骁还是有些心思,随即回答道:“西侧行军,一是将计就计,二是,稳固根基,三是,取得纵深之地。四是也是最重要的,逼迫鳌拜亲征,鳌拜不来,或许查库台不会中计。鳌拜自大,更具专断的决策权,这是此役能取胜的至关重要一环。这行军打仗多半不是比兵勇物资器械,而是人心。” 汪骁似懂非懂,但总觉得有道理拱手行礼道: “徒儿略懂,谢军师教诲。” 一旁的漆也航及敖腾等人虽未问,但也认真听起来,见汪骁行礼也皆行礼恭敬道:“谢军师教诲。” 常蝉子又是微微一笑,那右侧微微翘起的嘴角,充满了心满意足,充满了成就,说道:“呵呵,无众将军鼎力相助,我常蝉子即便是神仙也是无能为力。谢众位。”蝉子说罢向敖腾等人回礼。 一时会师的氛围由高兴变成了尊师重道,这种升华有些突然,众位竟沉默了一会,好在祝劼说了一句:“军师及各位将军为何不到井陉关内边喝茶边聊。” 此话一出惹得军师与众将相视一笑,各自整理衣冠准备进关。可关内仅能容纳不足四万兵马,蝉子仅令祝劼老部将驻守井陉,其他部将各自去周边取了清军溃败留下的营地安营。 一切收拾安排妥当,常蝉子在议事大堂向众将说道:“清军此次溃败,怕是鳌拜将位不保,而那皇帝老儿亲征可能性极大。故此半月之内我等不会再遇战事。众位可安心休养生息。我一会便返回红庙山白莲寺觐见宗主,令其成名大统,自封为王,也能对得起这数百里的根基。同时劝宗主亲征,以应对顺治。辛劳各位。” “军师,请宗主来前线,定能振奋军心,取定州或是不在话下。”祝劼应道。 “定州之争定会比井陉残酷百倍。我等皆不可轻敌也。”常蝉子应道。 “诺。”祝劼闻此惭愧道。 “军师安心回去,我等皆坚守营寨,等待宗主及军师回关。” 鳌拜与常蝉子一个回京劝阻顺治亲征,一个回白莲寺邀请宗主亲征,看来一场终极之战即将展开。常蝉子这边勿用担心,只是不知道鳌拜还有没说服力。 八月十三日上午,常蝉子带了一辆从井陉关中收缴的有顶棚的马车空车而行,自行骑着战马,令漆也航作为护将跟随,由井陉到红庙山皆是山路,加了一辆马车,不得不择道而行。途径娘子关,见关内并未有焚烧痕迹,才得知,是林江砍伐了附近松树聚在一燃造成的假象而已,常蝉子嘱咐了几句,未做停歇又上了路,山路难行,用了一日直至深夜才赶到白莲寺。 昭仁早已得到捷报,心中却是喜忧参半。闻军师回红庙山,变想借机敲打敲打。 深夜时分,几乎是满月的月亮在正中偏西的天空熠熠生辉,金黄色的光辉洒满白莲寺,令这安静的寺庙与征战在外的将士们比较起来,太过奢望。昭仁与李子业来到寺外三里处等待车马队伍。 见前方半山腰车马声伴着几处火光越来来越近,以哨兵消息佐证,此必为军师等人。 昭仁等正在等待,却见一翩翩英武将军骑马而来,见昭仁等,翻身下马在距离不足三步之处,扑通跪地说道:“末将漆也航拜见宗主。” 昭仁闻是漆也航喜出望外,虽是已经知道漆也航已参军这一别半年再见难掩心中欢喜。 “将军,快快请起。”昭仁向前扶起漆也航。 “谢宗主与雅布留我性命,也航定已性命相报!”漆也航激动的说道。 “将军有菩萨保佑,我只不过是代菩萨说话而已。莫要再提此事,军师可在身后?” “军师正在身后,我等见前方火光,猜测定是宗主等人,特令我前来查看。我这就回身禀报。” “莫要再去,我等移步前去迎接。”昭仁说道。 寒暄问候结束,昭仁等向着蝉子走去。 常蝉子看到移动的火光,便也加催了战马与马车,向昭仁加速走来。 两处火光在半山很快相遇,此时常蝉子已经下了战马,见昭仁跪拜行礼道:“宗主在上,请受常蝉子一拜。” “军师劳苦功高,快快请起。”昭仁迎上去说道。 “宗主,常蝉子只有辛劳,并无功劳,自行军以来皆是借宗主之仁爱,光明菩萨护佑,天降宝物加持才得以处处大捷,我蝉子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宗主才是我圣教屡战屡胜之根基,之根本。” 本想借机敲打常蝉子的昭仁,听闻蝉子此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去扶起常蝉子。 常蝉子或是真有不居功,抑或得知昭仁欲敲打之心才有如此说辞,可在昭仁为表态之前,蝉子宁愿长跪不起。 “请宗主,莫要再言我蝉子之功劳。”常蝉子仍跪地说道。 “军师这是何为?”昭仁问道。 “古来自由功高盖主一说,也皆因主仆相互猜疑最终一败涂地,蝉子不求功劳,不求主位,只求安心辅佐宗主成就一番大业,请宗主明鉴,请宗主勿要在归功于我。蝉子担不起,担不起这经营数十载的圣教永续。”蝉子铿锵有力的说道,说的如此诚恳,让在列的各位无不敬佩。 “军师,快快请起,此时皆怨我心胸狭窄,日后军师可全权代我行事。而功劳皆归于我。” 昭仁说道。 “谢宗主宽厚仁爱!”常蝉子应道,这才起了身,随后指着马车说道:“这是将士们从井陉关中得到的战利品,看规格应是鳌拜享用,我欲带来令工匠改装成王侯级别供宗主之用。” “劳军师费心了。军师及也航将军车马劳顿,先回寺内歇息。”昭仁关心道。 在回白莲寺的路上,常蝉子简单说了来意,昭仁未做肯定答复只是让众位先行休息,明日辰时配殿议事再做决定。 说话间,几位便来到了白莲寺门外,见雅布正在等候,漆也航有一个普通跪地道谢,雅布回礼寒暄,扶起漆也航,漆也航这才算完。 漆也航等人进了白莲寺已经备妥的寮房休息。 唯独昭仁留下随雅布回了茅屋,路上昭仁向雅布说道:“常蝉子此来,表明了忠心辅佐之心,这既令我宽慰,也令我心有不安。” “何来不安?”雅布问道。 “恐怕,低下并不会信服与我。” “夫人莫愁,只要常蝉子对夫人卑躬屈膝,其他人等定不会不服。” “今日军师邀我亲征,如能亲征,倒是也好不至于被底下说除了念经别无长物。” “你已有身孕,怎受得了车马颠簸?” “身孕之事,只有你我知道,前线要去,这骨肉不能离,只好看造化了。”昭仁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我随娘子去,伴你左右,只保护你,他是绝不过问。”雅布说道。 “谢夫君。”昭仁应了,二位早已不能分离。 “还有一事,最近我左右两小臂内侧生了大块黑斑,而且越发的硬起来。我翻遍医书,并未找到类似疾病,虽然不痛不痒,但眼见着心慌。”昭仁又说道。 雅布听闻赶紧撸起昭仁衣袖,翻过她的手臂,见确有两大块灰黑色硬斑块,关心道:“娘子,可有什么过敏之物?” “未有,即是不痛不痒,又有身孕,暂不去打理用药,免得伤了胎儿。” “娘子身体要紧,孩子可以再要,我这就密令胡一刀前往京师寻最好的医生来瞧病。”雅布说道。 “怕是兵荒马乱请不动。不如等局势稳定一些。” “不可,病不可拖,我稍后就回来。”雅布说完,安顿好昭仁,便出了门,寻他的亲卫胡一刀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昭仁称王 胡一刀与另一位亲卫就住在离雅布不远处,雅布帮胡一刀准备妥当令其即可赶往京城寻找名医,误了一些时辰,等赶回来,昭仁已经收拾好安然入睡。 不忍打扰,雅布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守着昭仁,看着昭仁略微发胖但依旧白皙可人俊俏的脸庞,雅布会心一笑,心中念着母子平安,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日也就是八月十四日清晨,天还未亮,雅布被院外鸡鸣叫醒,这是他近两个月以来已经习惯的起床时间,雅布从椅子上坐起,整理一下衣物,到茅屋外简易火房煮了开水,把昨晚泡好的黄豆捞出整理干净,清洗完磨盘,便开始推磨磨豆浆,动作之熟练,绝不会让人看出这位大哥竟是正黄旗简硕亲王之子,从小生在金银窝里的贝勒爷。 这便是为你爱的人心甘情愿所做的事情,没有金钱激励,没有高官厚禄,更猜不到前程,但每日能有这般相扶相携便足以。 以往时日,昭仁如无军务法事早课,便会睡到辰时,今日越好辰时议事,昭仁早了些时候便起床,此时豆浆豆脑均已备好,昭仁细细享用完。与正在火房忙碌的雅布道别。 “相公,我去寺里议事。” “夫人稍等,今天雾气太重,多穿件衣物,我这就压好豆腐送你去寺里。”雅布忙着手中的活说道。 昭仁欣然接受,等了片刻,雅布把所有的豆浆捞出放入一个用纱布承底的平地篮筐中,待多余水分流静,把承底的纱布四角结好盖上一干净湿润木板,再在木板之上压上一块石头,等豆浆压实便成了豆腐。 雅布麻利的做好一切,解下围裙,用围裙擦干手对昭仁说:“这豆腐还要等一会,等我送你回来,再给寺里送去。” 昭仁看着做事雅布,心中莫名的感动,这些活本该寺内火房师父方全来做,可雅布担心大锅饭不精细,这昭仁的一日三餐皆由他来准备。 “相公,若是我不做这宗主,你我完全可以靠做豆腐为生。” “呵呵,谢宗主夸奖。”雅布故意边行礼边笑着说道。此举引的昭仁一阵笑。 “好了,娘子,辰时快到了,别误了军务。”雅布说道。 夫妻二人,相互搀扶走在雾气浓重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只听见二位的打趣声渐渐远离茅屋,想着寺庙而去。 雅布把昭仁送到寺门便急匆匆回身,怕压久了豆腐变老。 白莲寺东配殿常蝉子、东方暮雪、李子业等皆已正襟危坐,等待宗主。见昭仁进入皆起身行礼相迎,昭仁回礼,寒暄之后常蝉子直入主题说道: “宗主,昨夜说的亲征一事,您有何考虑?” “分内之事。”昭仁简洁答道。 “宗主此去定能大振军心气势,不敢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常蝉子客气道。 “军中将士各个英武超群,我能提振士气,实属我昭仁之幸。” “宗主,方才与诸位商议,我圣教之实力,之田丁皆可以国待之,故此恳请宗主承命大明大统称王以告四海八荒,聚遗民之力,再振军心,继我大明呀。”常蝉子说罢跪地行礼,李子业等人也皆相伴而跪。 “此时万万不可,南方有太子有母后,况自起兵以来未得到任何消息,如若我称王,定乱了纲常!”昭仁听闻竟怒然而起断然而拒。 “宗主,实不相瞒,我圣教被清军为的水泄不通,自取井陉关才得到消息,太子起兵兵败,郑成功退守台湾自立为王,太子及太后皆……”常蝉子话说了一半未敢再说下去。 “母后及太子如何?”昭仁自知不是好事,踉踉跄跄走下主座,靠近常蝉子问道。 “皆已被清军斩杀。天下大明遗老遗少没了主心,还请宗主继承大统呀!”常蝉子再次说道。 昭仁听闻顿时声泪俱下,不顾宗主的威严,瘫坐在在地,众人皆起身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宗主,常蝉子连连称罪。 过了许久昭仁才从悲痛中缓过来,见三位还在陪伴,一字一句的说出:“今日便称王,继承大明大统!” “尔等叩见……昭仁王。”常蝉子等人听闻皆跪地叩拜到,或是太过仓促,昭仁称王的名号还未起好,三位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常蝉子起头便先尊昭仁为昭仁王。 “快快起来,具体适宜全交由李子业准备,午时一切都办妥了。明日启程赴前线。”昭仁有些着急,不是着急称王,而是着急替母后及太子复仇。 “昭仁王,这继承大统需要择吉日吉时。”李子业说道。 “就择不如撞,就依我便是。”昭仁慢慢说道。 午时,李子业等人草草定了仍以明为国号,称昭仁为天顺王,年号天顺,并在宝殿前举行了简单的加封议事,昭仁便如此仓促称王,当然对外说是节俭,实际上昭仁此时只有一个目的,速速赶往前线,攻下京都,替兄长及母后复仇,除此之外荣华富贵等对此时的昭仁来说,皆是烟云。 午时,雅布正欲把做好的豆腐送过来,却被告知宗主称王正在举行仪式,暂不能进入。他虽是着急但之前约定的不问白莲教之事令其只好在寺外让方山通报了在寺外等待。 午时刚过,昭仁急匆匆从白莲寺出来,见到雅布便一头扑到其怀中,再一次恸哭起来。 “娘子都是天顺王了,这是哭什么?”雅布不解。 “我兄长……母后皆死在……清军屠刀之下。”恸哭阻断了昭仁的话语只有断断续续碎片。 雅布听闻,身为皇亲国戚无同时又是丈夫,除了紧紧抱住昭仁,没有更好的安慰方法。 “我明日便出征,你随我左右。”过了许久昭仁稳定了情绪说道。 “恩,我只保护你。不过,别太过于伤心或者急于报仇,你除了是一个王,也是一各有身孕之人。”雅布说道。 “若不是腹中孩子,今日便启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顺治亲征 昭仁称王之事迅速传播开来,不足一日便传遍了四海八荒,前朝遗民无不为之心动,被异族压迫十几载,终是见到翻身的机会。忠厚之人仅在心中期盼,早日驱除异族,骁勇之人则结帮结派,从各府县向红庙山靠拢,就连一些食清朝俸禄的绿营将士也起了反心,谋划着如何投降圣教。 八月十四下午,紫禁城。 兵部尚书阿思哈正跪在太和门前等待因震怒昏厥过去的顺治皇帝醒来,等待顺治未说完的处罚,他已经跪了一个下午,虽是年近半百,却不敢怠慢半点。人肉膝盖跪在硬邦邦的大理石石板之上,除了中间一层抵御秋寒的薄棉裤无任何东西能为这膝盖分担来自上身的压力。 而这上身除了肉体,还有前线惨败,折兵丢城千钧羞愧,以及昏厥的顺治那万里江山及万万子民的千亿斤重量,通通压到两个肉乎乎有硬邦邦的膝盖之上。 耿直或者是傻了的阿思哈竟然没用双手去减轻膝盖的压力,只是没能抬起那在普通人面前永远不会正眼瞧人的所谓高贵的头颅,甚至低的过于厉害,以至于下巴磕到胸前,要不是把头低到地面,根本看不到他那张煞白的脸。 阿思哈没能等来公公的传话,却等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者正是鳌拜。 鳌拜见阿思哈跪在太和门殿前,已猜到下一个跪在此便是自己,可他还是想见到皇上,竟往太和门内冲过去。还未踏上太和门前的台阶,却被禁城守卫拦住。鳌拜正欲央求,却被告知皇上身体不适,暂不召见任何臣子。 “我有要事禀告皇上!”鳌拜心存侥幸说道。 “无皇上命令,谁也不得入内,阿思哈大人已经跪了一个下午,都未能召见,何况你。”禁城守卫说道。 “那我去同尚书一起跪着如何?” “不可!” 鳌拜无奈,只好退到殿前台阶下,跪地等候听召。 这一跪便是一个多时辰,西侧天空并未出现任何晚霞,倒是灰褐色的灰蒙蒙的一片,而在东边天空一轮金黄色接近满月的月亮,正迫不及待的追赶着太阳,似乎是在告示天下,这天应该是月的天。 鳌拜未能有阿思哈那般骨气,他双手撑着地跪着,时不时还会抬头望一望太和门内的情况,这一个多时辰,太医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位,却一直未听到皇上苏醒的好消息。 忽然从后宫来了一群妃子和几个年幼的孩子,敖腾感觉不妙,心中想着:莫非这是要撒手人寰,临终见一面亲人。想到此敖腾心中不禁悲切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临终时皇上最急于见的应是朝中重臣,这才稍稍宽了心。 没过多久妃子还有孩子从太和殿走出,借着殿门口的火光未看到脸上有过于悲切的哀荣,鳌拜这才放了心。 再过了一会,太医从殿内走出,向太监嘱咐些什么,转身离去。太监送走太医,又招呼阿思哈进入太和门。 顺治上完早朝,独留了兵部尚书阿思哈,正与其商议与白莲教战事,却传来鳌拜惨败信息,心中郁火无法压制,话未说完顿时昏厥过去,这才有了阿思哈的殿外跪拜。 阿思哈谨小慎微进入太和门,头也不敢抬向顺治行礼道:“吾皇万岁,龙体安康!” 顺治躺在一个临时抬过来的榻上,仍闭目养神,时不时不间断的咳嗽着。 “朕怕是时日不多了,前线惨败,你和鳌拜皆脱不了干系。朕不愿多说,从明日起你不用再去兵部了。” 阿思哈,自知自己罪责难托,皇上却只是罢了他的尚书,心中感恩戴德。 “皇上,臣有罪,罪当诛,请皇上责罚。” 顺治似乎并不理会他所谓的罪当诛,只是慢慢的用咳嗽中间的间隙说道:“你先下去。” 阿思哈,自是知趣之人,缓慢抬起头,见皇上仍是闭幕养神,只好再行礼然后退去。 他从殿内出来,故意绕开了鳌拜从东侧下了太和门。 鳌拜见阿思哈离去,心中愧疚又开始升起,他现在怕听到太监来引他,又怕皇上不见他,当然更怕皇上一道圣旨送他入了西天。 正想着,就见林公公小碎步急促走来。 “大人,皇上召见。” 鳌拜听此这才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跟随林升太监进了太和门。鳌拜之大礼今日做的如此标准,撅着屁股头俯在地上贴着地面。 榻上传来一阵阵咳嗽,这咳嗽声越发的深,越发的恐怖,像是死神的召唤。 “你还有脸回来。” “臣本该战死,但不忍皇上中计,强忍羞辱进京劝阻皇上莫要亲征呀。”鳌拜依旧伏在地上,那经地面反射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闷。 “朕……听你……计策才落到这个下场。” “臣有罪,死不足惜,但恳请皇上莫要亲征呀。白莲教所做所为,只是逼迫皇上亲征,但其中目的臣还未猜透,恐是凶多吉少,况且皇上龙体欠安,还请皇上三思呀。” “我意已决,朕出征前不想斩杀大臣,革去所有爵位职务,贬为布衣,永世不得再入宗人府。你可愿意?”说这句话,顺治停顿了好几次,不仅仅是为咳嗽,更有上气不接下气。 “草民已是死人,承蒙皇上大恩大德。” “朕恐是时日不多了,鳌拜近前来。”顺治招呼道。 鳌拜跪着前进到顺治榻前。 “我恐是时日不多了,明日中秋大节,各项大典,还要硬着身子去。要是哪天撒手了,还要靠你辅佐少皇上。我知常蝉子堪为神人,即便是我亲征怕也是溃败,但不惩罚你无以立军威。这常蝉子若要朕而不要朕的江山,我一将死之人何以足惜。”顺治又一次费劲力气说了一长串的话。 “皇上,万万不可呀。如皇上决议亲征,请皇上恩准鳌拜做一侍卫。”鳌拜无言以对,只好在一阻止道。 “亲征之事,朕心已定,你可跟随我左右。可在阵前见过雅布?” “回皇上,未见到雅布。” “此次出征如能见到雅布我心也甘了,你去想办法让雅布阵前见见朕。” “草民领命。”鳌拜应到。 “退下。” “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鳌拜正施礼准备退下,却见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苏那海求见。 鳌拜退下,还未出太和门大殿,听到苏那海向皇上禀报道:“皇上,昭仁在红庙山自称天顺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月十五 苏纳海的话,并没有让顺治再一次陷入昏厥,此时倒是平静了许多,不过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慢慢的向苏纳海说道:“兵部尚书就暂由你接管。” “臣领命。” “着你明日会同八旗都统重新商议清剿白莲教之事,祭月及庆宴就不必来了,亥时来报商议结果,十六日挑一个好时辰,朕要亲自出征。”顺治向苏纳海慢慢念叨着,生怕惹了咳嗽。 “臣遵旨。” 这苏纳海倒是个痛快人,自进了太和门就没说几句话,全凭顺治指示。君臣二位你言我语未说几句话,苏纳海便领命告退。 鳌拜隐隐约约听到昭仁称王,想问个明白,竟在半道拦住苏纳海问话:“苏大人,你方才说昭仁称王了?” “见过大将军,昭仁已于今日中午称王,这内城外城百姓早于日落前便开始传言,而我部也就是刚刚才收到密信。你说这内城外城百姓是如何快于飞鸽知道消息?” “苏大人,草民已无任何官职爵位,请勿再如此称呼,至于百姓快于飞鸽,草民可是知道这世间最快的也是最毒辣的莫过于流言。”鳌拜应着。 “喔。”苏纳海听完皱了眉头蹦出一个喔字。 “苏大人,可是不信?”鳌拜从这个喔字读出了不屑,读出了疑问,随即问道。 “鳌拜兄,我是惊奇皇上削了您的爵位。当然皇上如何处罚全由皇上决定,我这做臣子的不应说三道四,不过从中可以看出皇上此次心意已决,恐怕接下来的数月,我大清定会遭遇一场动荡呀。” “苏大人,严重了。草民还未回家探望高堂,就此别过。” “鳌拜兄,请。”苏纳海行礼道。 鳌拜并未谦让,小步快走,赶在苏纳海之前出了从西便门出了紫禁城。 苏纳海借着昏暗的宫灯看着鳌拜迅速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怕是我这尚书也是当不了几日。” 八月十五辰时,红庙山白莲寺。 昭仁着了盛装,与常蝉子等人在宝殿前举行简短的出征仪式,并跪拜弥勒佛和明光菩萨,祈求庇护。 仪式完毕,天顺王昭仁乘车马离开,雅布、常蝉子及漆也航等人驱马跟随。行至傍晚时分才到达娘子关,林江出关相迎,并备足了斋饭及丰盛的月饼招待宗主及众位。 离娘子关还有二里路便见道路两侧每隔数步兵卒相对而立。行至关前,林江领副将以上官职人员叩拜迎接天顺王。 “恭迎天顺王,吉瑞安康。”林江边叩拜边呼喊到。 昭仁早已在白莲寺受到如此礼遇,并未惊奇,而是缓缓的在雅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款款向林江走来,俯身扶起林江。 “林老多礼了,快快平身。” “谢天顺王。”林江再拜,而后才敢起身。 “林老,您最近可有昌立的书信往来?”昭仁向林江问道。 “自起兵一来,清军封锁我圣教,已好久未能收到昌立的书信,天顺王是想寻昌立?” “我担心昌立前辈也随我兄长太子及母后一同去了。”昭仁差点又哭起来,强忍着稳定了情绪向林江说道。 “南方兵败了?”林江一脸惊讶。 “军师蝉子得到消息。”昭仁应道,似乎不愿再提此事,接着又问道:“关内驻军今夜能否吃上月饼?” “回,天顺王,月饼已与今日中午赶制好,花样众多,数量足够每将士人均三份。我已在关内殿中备好斋饭月饼,请天顺王入关。” “好,前辈请。”昭仁应道。 林江在前领路,道路两侧相迎的兵卒也已经回来,上千人簇拥着往日的宗主,如今自封为王的昭仁一同进入娘子关。 娘子关内结构最复杂,房梁横跨最大的便是主殿,殿虽不及白莲教宝殿大,但因少了供奉的佛像空间显得就大了许多。 主殿内早已筵席准备妥当,虽是斋饭,但花样繁多,不亚于大鱼大肉。 凡是逢重大盛典,白莲教有规,先拜弥勒佛再拜宗主,今日也不例外,只不过弥勒佛还是弥勒佛,宗主已经成王。三番叩拜之后,天顺王昭仁向殿内众将军说道:“承蒙众将军不弃,我昭仁得以继承先祖大统之志,自起兵以来,众将军浴血而战,为圣教,为大明忠勇不二,幸得仲秋佳节,我昭仁天顺王,在此借佳节之盛,告众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真的很难想象,是什么力量能把一群武夫的不好酒肉,却威猛无比,是圣教教义还是昭仁个人魅力?两者都有分不清孰轻孰重,但最重要的应该是教徒们对自我美好生活的向往,尤其是不愿被异族奴役迫切期待。一群生猛的壮汉齐声应道:“战必胜,攻必克,圣教福瑞!天顺王御统天下!” 昭仁这边正在借着中秋节提振将士士气,而在紫禁城内顺治皇帝确实另一番景象。 按例每年中秋节,皇上都要在宫内领家眷祭祀月神,而后在太和殿宴请重臣。今年也不例外,顺治虽是昨夜一夜未眠,白色眼球已被血丝覆盖,但却装作一切照旧,这或许就是一位皇上竭力掩饰自的病痛,掩饰井陉及太原失守的国之衰兆,而要向紫禁城内甚至是全国表达天下太平。 当然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太原失守早已传遍四海八荒,这井陉关之惨败也以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只不过天下百姓都是同样的心智:是不关己,高高挂起,任何惨败也就仅仅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除非哪一天,战争剥夺了其生活的权利,这才他才懊悔为何不到别处躲避,为何不储存足够的粮食…… 顺治从祭祀月神,到宴请重臣,丝毫未表现出仓皇失措,殚精竭虑的忧患,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好,还是众位大臣及后宫家眷局着面子不想破坏了这和谐氛围。 亥时时分,一轮金黄色的满月悬在东偏南的半空中,宴请结束,各位大臣一一告别退下,独留了顺治与那一轮虽是金黄却看不出来任何暖意的月亮。等所有重臣离开之后,顺治那绷了了一天脸终是绷不住,焦虑又爬满脸庞,顺治出了太和殿望向月亮,他在等人,等待苏纳海、八旗都统及兵部商议的清剿对策及明日亲征的出发时间。 第一百二十五:不再留缺口的合围 已近子时顺治仍未回寝宫,而是在太和门焦急的等待着,兵部离此太和门不足一刻钟的脚程,但出于矜持或者王者威严的考虑,顺治并未催促只是看似耐心的等待着。 子时三刻兵部与八旗都统终于商议出一个折中的办法,皇上出征但只能行进至离定州东北五十里处临时行宫中运筹帷幄,这既保证了皇上亲征,又保证了皇上的人身安全。 苏纳海同意了各位大臣的意见,急匆匆的叩开宫门,小步快跑来到太和门,见太和门内烛火通亮,心中更是紧起来,又见林升公公,迎面小步走来,便迎了上去。 “皇上在太和门等着大人呢。大人这心也是真宽,这都快后半夜了,您瞧瞧除了执事的当差的,哪还有没休息的,皇上本就咳嗽的厉害,您这让皇上等这么久,不应该呀!”林公公或是真心心疼皇上,他打苏纳海进了天安门认出来,这才着急迎了上去。 “林公公,小人之罪,您速速带路。”苏纳海也是着急的说道。 “皇上就在太和门殿内,跟我说了,您来了不用禀报,还不快进去,都快急死我了。” “谢林公公。”苏纳海说完,小步快跑来到太和门台阶之上,还未靠近大殿,便听到殿内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臣,苏纳海叩见皇上。”苏纳海未敢进殿,在殿门外叩首行礼说道。 “进来。” 苏纳海领了旨意,款款进入殿内,再行礼道:“皇上,臣与各都统商议明日辰时启驾,拟令陕西、河南、蒙古等周边州府兵营共计四十余万兵马合围白莲教,先前皇上恐乡民遭遇兵荒才投鼠忌器,开了所谓“秋狝”之计,又被白莲教利用,才造成处处失利,故此次清剿仅以清除白莲教为目标,无所顾忌,定能在四十万兵马合围之下斩草除根。” 顺治早已厌烦听到诸如‘斩草除根’、‘大获全胜’等狂妄自大的字眼,或是被失败架空,此时的顺治除了谨小慎微绝不会再小瞧白莲教,而西北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又不敢掉以轻心,顺治故作镇定的轻声说道: “四十万兵马,以从南方两湖调遣为宜,就不必惊扰陕西和蒙古了。” “从两湖调兵恐要耽搁至少五日时辰。”苏纳海解释道。 “五日就五日。总不能放松西北防务。”顺治依旧坚持己见。 “是,臣遵命。” “朕唯一担心的就是白莲教躲进山里,我等无可奈何。” “臣等认为,如能逼迫白莲教进入山林,则在乡间教化乡民,除去白莲教生存之根基,加以数载便可瓦解白莲教。” “好,调兵之事依我,教化之事依你。” 苏纳海听闻‘依你’二字心中诚惶诚恐慌忙行礼解脱道: “臣不敢。” 顺治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这咳嗽持续了许久,直看的苏纳海心疼皇上。等咳嗽略微减了顺治说出了与苏纳海会面最亢奋的一句话, “为我大清江山永固,为我大清子民富康,又有何不敢为之?” “臣领命。” “一会你亲自去传旨纯硕简亲王及鳌拜令二位明日辰时同行出征。” “臣领旨。” “好了退下。朕要休息。”说完顺治闭上了眼睛,躺在临时榻子换成的床榻上说道。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 顺治或许是真累了,未再理会苏纳海,苏纳海只好起身,倒退着出了太和门。这一出太和门,步子就变了,由款款而行变成了急促的碎步子,毫无朝廷大员应有的气质。 他快步出了西便门,向守卫借了马匹,不分凌晨这尴尬时候,径直朝亲王府疾驰而去。 苏纳海定是吵闹到了纯硕简亲王及鳌拜,二位虽是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暗骂几句。 八月十六日辰时,顺治命苏纳海为征讨大将军,引十五万旗营兵马浩浩荡荡向定州出发。一路上并无乡多少民夹道欢迎,人心是恐慌了还是已归于白莲教所属?苏纳海正在寻思着。 忽然有信兵来报,说是皇上要见苏纳海。苏纳海本在行军的前列,听闻皇上宣召不敢怠慢,扭了战马向行驶在大军中部的十几辆几乎一模一样的马车奔去。其中一辆载着皇上,其他的载着都统及重要官员。 苏纳海问了皇上的贴身侍卫,才知道哪辆马车中载着的是皇上。 岂是苏纳海问侍卫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数十辆马车里总有一个马车是不是传出咳嗽声,有时那咳嗽之激烈令人心疼。 苏纳海靠近马车听着咳嗽声,见鳌拜一身兵卒打扮,伴着马车,等咳嗽停歇了说道:“臣苏纳海叩见皇上。” “战事行军,将军先免了礼数,朕问你,两湖援兵是否已经出发?” “回皇上,今日午时两湖总督便能收到调兵令,至于援军到达时间,最快的话估计也要延后两日才能抵达。”苏纳海说道。 “朕明日便可到达,这援军迟迟不来,甚是担忧呀。”顺治问道。 “皇上不必担忧,我军已有近二十万大军扼住了白莲教左右冲突,即便是月余也很难攻克防守,尤其是定州守卫。” “朕未见百姓夹道相送,这费劲十几年培育出来的民心,这么快就塌了,能不着急吗?” “皇上,请恕臣直言,从两湖调兵是皇上您的意思。” “朕,顾及西北准格尔部等谋反,才传定了从两湖调遣援兵及粮草。今日见民心丧失殆尽,才知这急迫性。传我旨意先令陕西及蒙古派兵增援,待两湖兵将到达后,替换他们。” “臣遵旨。” “退下。”顺治如完成一件心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不过长舒一口气,却招来了咳嗽。 苏纳海听着令人揪心的咳嗽退出了车阵,急忙到队首,令快马传递命令。 “鳌拜,去请亲王。”苏纳海刚刚转身离去,顺治吩咐鳌拜道。 鳌拜应了一声,便到后边马车中寻了亲王济度。 济度小跑着来到顺治马车前,顺治令其到马车上,君臣二人,私语了些什么。就连鳌拜也没听到。 二十万大军行军在华北平原上,可谓甚是壮观,队尾还未出兵营,队首已经行军三十里。如此壮观的行军早就被白莲教明哨暗哨记录详尽,即刻飞鸽传回井陉关。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议和 八月十七傍晚,井陉关。 一队人马,均着着便服,看不出尊卑主仆,紧催着战马向井陉关北门疾驰而来。马蹄声夹杂着催马的‘驾、驾’声,让给这本来紧张的气氛添加了一些生机,当然这队人马早已被白莲教哨兵发现,并报到关内。 很快马队在距离井陉关北门百步处被守城的将士呵斥住,问着不惊不响的问题:“来者何人,为何而来?” 马队只有无人,走在最前面应该就是为首者,他们被带有呵斥的问话惊到,因为通过远远的看到城楼上的几处火光推测,此处距离城门应还有一段距离,这洪亮清晰的声音要是从城楼上发出的,那要多大力气。五人只好勒住战马,为首者大声答道: “这位将军,我乃纯硕简亲王济度,代表大清皇帝特使,前来议和。” “如何证明?” “额,我随身带了一枚闲章,可交于雅布,此人可辨识。”济度应道。 雅布虽与昭仁皆为夫妻,但昭仁碍于宗主之位,并未向所有将士公布,仅限驻进白莲寺几位知道,且不需他们宣扬,故白莲教众将士几乎无人知道如今的天顺王已经结婚,更不可能知道雅布。 “雅布是何人?”城楼上问道。 “这位将军,雅布应是服侍天顺王左右之人。”济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找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说法。 济度说完,城楼上无了回应。正当五位纳闷时,城门打开,一将士骑马从关中出来,奔济度他们而来。待靠近,井陉关出来的将士说道:“这个,什么……亲王,把您的章印给我,我去核实。” “奥,将军请。”济度从腰间荷包中取出闲章交给将士。 “几位在此等候,等核实完再来请诸位。” “劳烦将军。”济度抱拳行礼道。 将士并未回应,驱马回了关内。 井陉关内白莲教最重要中枢已经迁移至此,此时昭仁正在关内大殿内面向明光菩萨诵经,雅布以贴身护卫之名捉剑立在殿外。 汪骁得了守城将士的消息及章印,来到殿前见雅布正在殿外说道: “雅布,关外一自称亲王之人说您能辨识此方印章。”说罢,汪骁递过章印。 “汪将军。”雅布一边行礼应着一边接过印章,奈何屋外光线昏暗,只好迈入殿内借着烛光仔细辨认着,此闲章用大篆字体刻了‘济度之印’四个字。雅布见章如同见了父亲,心中不禁颤抖,眼角也湿润起来。 “此人可是济度?”雅布问道。 “守城的将士只说了一个亲王,并未说名字。”汪骁回到。 “此人是亲王济度,他来此何事?”雅布再问。 “来此与天顺王议和。”汪骁说着,接过印章向正在诵经的天顺王昭仁走去,到了近处,行礼小声说道,生怕吓着谁 “末将汪骁,有要事禀告。” 昭仁并未立刻停止而是念完一章节,后放好经书,再三行礼后才起身,向汪骁说道:“何事?” “关外一亲王济度,说是代表皇上来议和。雅布已查验章印,应是清廷亲王。” “有请,就来这殿内。先去请军师前来。” 汪骁领了命令,先去请了军师,再出城引济度进了井陉关。 “夫君,我见你神色不定,这亲王济度可是宗亲?”昭仁向雅布问道。 “正是哲哲。”雅布小声说道。 “哲哲?”昭仁不明白。 “哲哲是我们旗人对父亲的称呼。” “既是如此,夫君要不要避一避?” “既然皇上派哲哲来,定是有意为之,应是避不开的。” “为难夫君。”昭仁关切的说道。 二位正说着,常蝉子赶了过来,向天顺王雅布寒暄一阵,建议到殿外等候。 济度等人,有汪骁亲自出城迎接进来,引至大殿,昭仁等正在殿外等候迎接。 济度见这三人中雅布正持剑护在一女子左右,顿时湿了眼角,此行议和拖延时间才是目的,还是掩饰了情绪向昭仁拱手行礼道:“大清纯硕简亲王努尔哈赤·济度。” 此言一出,并无恭敬之意,倒是充满了霸道,济度言外之意很明确,我是正统亲王,尔等自封为王,可否有脸说出来。这初次谋面的公公似乎不想给昭仁任何情面。 “恭迎。”昭仁并未用天顺王字眼介绍自己,仅是说了两个字,一是谦让,二来,怎么说也是人家媳妇,没必要搞的生硬。 “亲王,我天顺王素来谦和,还请好自为之。”常蝉子当然知道其中缘由,但作昭仁的臣子,为主子撑腰为主子长脸是分内之事,他故意把气氛搞得紧张一些。 “在下,是来议和的,求的和气而不是争执。这位想必就是令我大清将士一败涂地的军师常蝉子?”济度不卑不亢的回应到。 “正是在下。”常蝉子回答道。 “那这位将军是?”济度似乎是故意为之,向昭仁问道。 “亲王,不必忌讳,即是来议和,家事公事均可谈。屋外清冷,请到殿内。”昭仁说道。 济度令其他四人在殿外等待,独自与昭仁及常蝉子进了大殿,雅布未进殿,依旧捉着剑立在门外做一个尽职的守卫。 来到殿内,谷阿丽上了茶水,济度开门见山说道:“吾皇,不想生灵涂炭,愿与圣教修好,保留天顺王爵位,山西东南九县可作为天顺王封地,世代袭爵享用封地贡税。条件是圣教将士编入绿营,天顺王交出所有兵权,不再宣扬白莲教。” “我圣教亦不愿百姓生灵涂炭,万里焦土。但我教之志绝不苟且于此。”昭仁听闻回绝道。 “我圣教兵多将广,屡战屡胜,不日便可攻克京师,姑且不说你我圣教之志,亲王此来出的条件未免太过寒碜了。”常蝉子补充道。 “军师所言乃过去也,我大清已集结百万兵马把这方圆围得水泄不通,且我大清皇帝顺治已在定州,此时兵盛将勇,恐怕真打起来,不到年关,圣教可就没有再谈的余地了。”济度不紧不慢的说道。 “军家从不以兵多将广而言胜,井陉关一役,尔等不也是数倍与我,终是丢盔弃甲,那鳌拜大将军今可安好?”常蝉子讥讽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家事 “呵呵,军师常言过往,不免也太不自信了。”亲王济度回应道。 “哈哈,我常蝉子带兵两月有余,折损将士不足三千,却击溃清兵近二十万,未尝大败,一二小败也出于骄兵之计这确实值得炫耀。不知亲王哪里觉得草民不自信。”常蝉子数着自己的攻击极具挑衅的说道,再看济度早已无地自容,本来败家前来议和就应该卑躬屈膝,可这济度却要摆大架子,要脸面,定会没有脸面。 “军师,今日议和暂且不论前功,以将来为要。”昭仁见济度不知说什么,令蝉子收敛一些。 “天顺王说的是。”常蝉子应道。 “亲王,我圣教决心已定,如顺治能退位,领女真各族退至山海关外,可封顺治为东北王,世代袭爵。”昭仁转而又对济度说道。 此言一出,济度自是不能答应,不过他来的目的议和是假,拖延时间是真,但昭仁提出的条件,更像是羞辱,好在并无诚意,也就不觉得羞辱。 “天顺王,您这条件我无权定夺,与我大清议和条件相差太远,看来今日议和很难有结果,可否就此停止,你我双方暂时休兵,择日天顺王派一使团,前往定州,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再做讨论。”亲王本无心再讨论这本来就无诚意的议和,只想着速速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能拖延时间即可。 “就依亲王所言,我会择日派使团前去商议,但这休兵一事……。”昭仁知白莲教此时兵势正盛,如果休兵日久恐怕对己不利,故未作出肯定的回到,而是留了话,让军师常蝉子说。 “我圣教绝不休兵。”常蝉子接了昭仁的话茬毫无情面的直接说道。 “不休兵如何商议和谈之事?”亲王并未着急缓缓问道。 “边打边谈,哪边被打痛了自会屈服。”常蝉子也缓和了语气说道。 “天顺王并无和谈的诚意呀。” “我看是皇帝老儿没有诚意,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常蝉子有些夺了主子的威风,直接回击亲王说道。 “我看这圣教之主不是天顺王,倒是军师也。”亲王无奈,只好挑拨道,算计着或许能从中渔利。 “军师主军事,我主定夺有何不妥?亲王此言有干涉我圣教之嫌。如无他议和之事到此为止。”昭仁直接回应道。 “即是如此,今日议和之事到此为止,诚盼圣教议和使团。”亲王拱手行礼说道。 “择日定会派出使团前往。”昭仁回礼说道。 “臣常蝉子,还有军务在身,且退下了。”常蝉子见议和之事搁浅,便退下好留出空间供这一家人议一下家事。 “有劳军师了。”昭仁应道。 常蝉子向亲王拱手行礼示意离去,亲王回礼,常蝉子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天顺王,我此来还想与雅布聊聊,可否?” “我也正有此意。”昭仁应道,随后出门招呼雅布进来。 雅布一步入殿内便普通跪地向亲王拜道:“哲哲,孩儿不孝。” 昭仁见此也来到雅布身边,伴着雅布跪地。 “快快请起,天顺王跪不得呀。”亲王见此急忙起身来到他们身前,急忙搀扶昭仁,而不顾雅布。 “方才是公事,现在是家事,小女令雅布弃了宗室,时不应该。还请哲哲原谅。”昭仁说道。 “好好,家事,若是家事,那就听我济度的,快快请起。”济度再一次搀扶昭仁。 昭仁与雅布听了话再叩拜起身。 “我并无责怪雅布之意,身为帝王家有太多不得已,既然雅布愿意,为父者又何尝不能满足。只是为父无能罢了。”济度言语中责怪自己起来。 “哲哲,雅布不肖,要不是雅布在此,顺治怎会拖着您来征战。” “我早已习惯了行军打仗。就算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未能祝福二位的婚宴,有愧呀。”济度说道。 “哲哲严重了,未能在身边服侍孝敬,乃我之愧也。”昭仁应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一切可安好?”济度问道。 “一切安好,哲哲勿挂。”雅布回到。 “家中也是一切安好,只是你母亲有些想念你,见我便念叨,不管战事如何,要是能回京见见总是好一些。”济度念叨着。 “我是无脸回家,请哲哲代我向额敏谢罪。”雅布应道。 “有机会还是亲自回去。”济度说道。 “还有,你你养的那对白羽鸽来前竟被老鼠咬死,应是老了斗不过老鼠。”济度又念叨着。 “定会亲自回去,哲哲,妈妈身体可好?”雅布问道。 “妈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恐怕熬不过今冬,来前嘱咐我……”济度未说完竟掩面擦拭起泪水。 “哲哲。”雅布的眼角也湿润起来,再一次跪地道。 “哲哲,妈妈嘱咐什么?” “妈妈嘱咐道不管胜负,让我把你俩带回去。好了,此行没有白来,儿还是儿,又多了一个天底下难寻的儿媳妇。”济度起身擦拭这眼角的泪水,欲结束这场太过煽情的会面。 雅布起身相送,昭仁也跟在身后。 “天顺王别送了,今日议和之事,还请慎重考虑,免得生灵涂炭。”济度竟变换了身份,再一次说道。 昭仁还未转过身份,正欲称呼哲哲,话还没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应道:“事关局势,定会认真考虑。” “好,请天顺王留步。”济度拱手行礼道。 “雅布送送亲王。”昭仁说道。 雅布听令,陪同济度一直出了北门,期间父子二人并无太多话,只是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家中小事。 出了北门,雅布再次跪拜道:“儿不肖,请妈妈,额敏宽心。” “我定带到。” “昭仁已有身孕,请转告妈妈和额敏。”雅布或是早就想说此事,却憋了一路子,临别才脱出。 “呵呵,喜事呀。你妈妈听闻定会精神许多,兴许能熬过这冬天。”济度笑着说道。 “儿不肖。”雅布在此说道。 “好了,快起来。媳妇有身孕,多陪陪她,这行军打仗哪是女人的事。”济度说完,便上了战马。跪在地上的雅布这才起身。 “此战,大清若是胜了,我定会保你全家安全。若是败了,留你哲哲全尸就好。驾!”济度说完,拍马就走,未给雅布回话的机会。 雅布见听着渐渐模糊的马蹄声,心中愧疚竟越发的膨胀。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灰色角质 “若是胜了,保你全家,若是败了留我全尸。”回来的路上雅布脑中一直萦绕着哲哲临别前的话,他恨自己没能来得及应答,等他回到大殿时,见殿外胡一刀捉刀而立。 “贝勒,京城名医请来了。正在殿中为夫人诊治。”胡一刀见雅布行礼说道。 “辛苦了。”雅布向殿内望去,见医生正在专心号脉,未敢进入打扰。 “这清军已经把这围得水泄不通,你是如何进来?”雅布问道。 “全靠王爷打点。”胡一刀应道。 “哲哲知道此事?” “我回到京城按您的吩咐去看望妈妈和曹真,不想被王爷撞见,这才说了实情,王爷请来京城名医,又给了通行文书,这才得以进入。”胡一刀解释道。 “哎,我不肖呀。”雅布再一次自责起来。 殿内医生为昭仁号完脉,并未说什么,而是让昭仁挽起衣袖,拉近了烛火,仔细辩着这灰色角质层。 名医从外貌看年不过四十,黑丝青缕与胡一刀所言的名气至少在相貌上,或者是人们认为的相貌上极不相称,倒像个初出茅庐的赤脚医生。医生端详了许久,似是未能瞧出一二,捻着青黑色胡须自言自语道:“怪哉。” “唐先生,何言怪?”昭仁问道。 “我唐某行医近五十年,未曾见如此之症。”这位自称为唐某人的医生,虽是脸上略有沧桑,行医上精炼娴熟,其他方面看不出老相。 昭仁见医生青丝黑发,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听闻五十年,心中不禁嘀咕,这医生故弄玄虚而已。 “先生,年过五十?”昭仁问道。 “年过七十喽。是不是见我青丝缕缕,怕是骗人?”唐医生向昭仁笑着问道。 “先生莫怪。”昭仁稍稍行礼表示歉意。 “呵呵,不怪,不怪。不过天顺王这肌肤却是怪呀,确切说这不是病,倒像是身体肌肤的一部分。除了不美观,倒也无妨。” “先生意思是,此不为病?” “正是,方才号脉,天顺王并无任何病症,仔细诊断也未见这灰色角质与任何肌肤之病相似。故我唐某人断言此不为病。” “这角质从真眼般大小,到如今两支前臂皆是。若不是病,又做何解?” “天顺王请恕我直言,您可知穿山甲?”唐神医又故弄玄虚的问道。 “见过。” “这角质就如这穿山甲的铠甲,只不过是绝大多数人长不出来,而您却有这机会。” “先生之意,我为异类?”昭仁直直的盯着唐医生问道,这异类可不是随便说说,一旦贴上异类标签,就等同于其他人隔离开来,无人理睬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无休止的偏见。 “唐某不敢说,只是天顺王天赋秉异而已。”唐神医应道。 “这角质能长成铠甲?”昭仁抬起胳膊仔细打量着胳膊上的灰色角质层问道。 “有这可能。”唐神医说道。 “先生若无医治之法,可有缓解之方?”昭仁开始惊慌起来,她无法接受自己白皙的皮肤变成硬邦邦的灰黑色铠甲。 “如今天顺王有身孕,不便用药。不如由他去等临盆之后再服用,但缓解之功效,不要抱太大希望。”唐神医说着。 “谢神医指点。不过我认为,此与老年斑相似,是衰老之兆?”昭仁问道。 “绝非此物,老年斑是因血养不足,血毒侵入所致。而这角质恰恰相反,不仅血养充足,也无血毒入侵。”唐神医说道。 “可知诱因?” “若有,应是外部诱因,导致体内元气阴阳颠覆,才有此等如此堂而皇之而又新鲜之症。” “我白莲寺内居住不下百人,同食斋饭,可为何偏偏独我一人得此症?”昭仁疑惑更深,眉头皱的更紧然后说道。 “天顺王或有什么特别且从不示外之物。”唐神医说着。 “即便有,又未从口入,又岂能影响我之肌肤?”昭仁刚问完,立在殿外的雅布见殿内昭仁和神医之间的交流有些不对劲,便走了进来,依旧未说话。 “天顺王,可知天地之间由馄饨变清,混沌消失又是何物支撑着天地?二人之间未曾言语,又怎知相互爱慕?这其中就是些微妙之物支撑天地,连接你我。”唐神医不紧不慢的说着。 “微妙之物?”昭仁想到了天降宝石,那幽幽的蓝光应该就是这答案。 昭仁又重复了一遍“微妙之物。”才从中走出,随即说道:“神医,时辰不早了,您早歇着。” “谢天顺王,唐某人先歇息,明日借太阳之光再仔细瞧瞧。”唐神医说完行礼退去,由胡一刀引神医去偏殿休息。 唐神医退去,雅布走向跟前,撩开昭仁衣袖,见这角质层越来越大,被沾染之地,肌肤全无光泽。 “夫人受罪了,若是这天降宝石惹的祸,不如现在就砸了。”雅布关切的说到。 “莫要听信,宝石一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妙。”昭仁说道。 雅布心并不在聊天上,而是仔细打量着昭仁胳膊上的角质层,或是看到精妙之处,竟用手指触碰起来。 “唐神医所言应不是凭空臆造,人与上古神兽同族同宗,或许这就是返祖之像。”雅布说道。 “上古神兽,离我这胳膊更远了。”昭仁倒是已经脱离苦闷,打趣的说道。 “夫人终于笑了。”雅布捕捉到昭仁脸上难得一丝微笑,也打趣道。 昭仁未能应雅布的话茬,一连三个哈气,让她困意越来越浓。 “军师明日便要征伐定州清军,早休息。”昭仁向雅布说道。 “明日你去前线?”雅布哪能安心睡去,他生怕夫人阵前受伤。 “军师未提及,估计我应参战。”昭仁回答道。 “夫人,雅布寸步不离。” “我家相公倒像个护卫。不过我更希望你能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昭仁说道。 “只要夫人愿意,我什么都能干。除了厨子,还可以替你出头。”雅布应道。 “谢相公的付出,今日就先扶我回后堂休息。”昭仁掩面笑着向雅布命令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上之策 定州东北十里地有一个澧贤的乡镇,因四通八达,四海商贾集结于此从而,此地较为富庶,多有深宅大院。可这几日镇中商贾听闻大战在即,皆卷了之前的东西各奔东西,原本繁花的市井,此时已是清冷无比。 顺治依苏纳海的安排,暂在澧贤某处大院歇息,等天亮时分再继续赶往定州,但直到了中午,也未能行程,顺治多次质问,均被苏纳海以前方道路被集结的将士堵住,不得而过为借口,把一心前线的顺治滞留在澧贤。 八月十七日午时,顺治令林升再一次急诏苏纳海。 “朕在此已经耽搁了一日,集结的将士们,可疏通开来?”顺治坐在堂中低头望向正跪伏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正堂门槛外的苏纳海。 “回皇上话,臣已经派人再探,哨兵还未归来,还请皇上安心。”苏纳海头也没敢抬跪地说道。 “朕总觉得有些荒唐,这些将士难道不知道阻碍了朕的去路?”由于又咳嗽起来,顺治顺了顺气,慢慢说道。 “回皇上,为保皇上安全,臣等未敢宣扬。” “喔,为了朕的安全,竟把朕滞留在此!苏纳海不要认为你忠心,朕就不会杀你。” “臣该死,皇上龙体无恙,臣死而无憾。”苏纳海或是紧张,或是怕了大声疾呼道。 “鳌拜早已回来禀报,前方去路并无将士阻碍形成,此去定州不足十里,本是一个时辰的形成,竟被你等所谓的……咳,咳”顺治越说越是激愤,怎奈咳嗽生生打断了本该是一串言辞伶俐的训斥。 “皇上息怒。常蝉子早有逼迫皇上亲征之意,若是皇上冲在第一线,恐正中了他的计谋。” “尔等把朕当成什么了?朕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天下百姓皆知朕为民亲征,而朕却躲在后方,遥遥看着前线将士,尔等忠心更是忤逆呀!” “臣……无奈呀。国不可无君,前线刀剑无眼。更怕那常蝉子暗中使诈。” “荒唐!朕今日暂不追究你等欺君之罪,即可启程前往定州,若是再犯,朕诛你三族!” 苏纳海初做兵部尚书,哪有机会碰到皇上发怒,尤其是诛三族,更是令苏纳海差点尿了裤子,他还算识趣,谢了皇恩,退下准备銮驾启程之事。而在堂屋外,鳌拜已经立在那听了许久,当然鳌拜并未离开顺治打探路况。 苏纳海离去,鳌拜自从做了卫兵,便不敢僭越,若无顺治吩咐便老老实实呆在顺治左右,不言不语,但他与众大臣一样,极不愿意顺治出现在前线,即便是无任何风险。 没多久銮驾再起,顺治入得了胜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竟然和林升说起未登基之前仅有的在京城大摇大摆逛街之事,当时鳌拜也在,只是顺治经故意未提鳌拜之字。鳌拜就在左右,顺治似是顾及又似是故意为之,但这段与林升的闲谈每个字都如强劲的弓弩顶在胸前射出一支又一支箭,穿透了鳌拜心肺。 天子銮驾威风八面,所到之处竟无了人烟围观,战事将近就连爱凑热闹的老鸹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延绵数公里的依仗、重臣护卫队,除了威武就剩下威武,不过这份威武只看出摆设,就如同临阵前的猫咪,拱起腰背恐吓对方。 天子终是在傍晚时分到达定州,此时西天极其明亮的目星正泛着贼光,在微微的寒风下,在灰白色的西半天中,如同一盏贼亮的灯,显得更加清冷,更加令人犯嘀咕,到底是风冷了星光还是星光冷了风。 定州城并不大,虽为州,但比不上南方一个普通县城,要想容下这位自称神州之主的皇帝,显得有些吃力,不得不把大量守城军士迁到城外驻防。皇上及为其生活起居准备的各应事随从以及像亲王这般重要的大臣及其随从等足足有一万之中,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令定州驻军都统吴昱真成了无语。 直至当日深夜吴昱才安顿好眼下的一切,城中应用之需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亲王济度,也半夜子时从井陉关归来驻进定州城。虽是议和之事并不见效,但忧虑皇上身体,竟未在第一时间禀告顺治,一直拖到八月十八日早晨。 八月十八日早晨顺治俨然是把朝廷搬到了定州,虽是大战当前,仍组织重臣在一个定州城中还算体面的府宅内上早朝,虽是免了些许繁文缛节,但三拜九叩之礼还是要的,等众位重臣依次叩拜之后,早朝终于开始。当然第一个上报的便是亲王济度。 “禀皇上,昨日议和,白莲教并无休兵之意,扬言边打边谈,尤其是军师常蝉子,气焰极其嚣张,以目前局势来看,若我大清无大胜,恐怕议和几无可能。”济度禀道。 “众爱卿谁能抖一抖这常蝉子的家底?”顺治问道。 “臣闻常蝉子只不过是前朝一举人,在此之前并无名气。所以并不为人所知,其宗族家眷,皆已散失,目前来看对其知之甚少。”济度接着回答道。 “还有谁能再说一说?” “臣,从俘获的白莲教兵士那得知,这常蝉子原本为一低微的小谋士,可不知为何,竟然在这数月里名声鹊起。平日里并无经天纬地之才。”定州守将吴昱说道。 “莫非这常蝉子突然灵光了?如能得才人才,我大清统一指日可待。”顺治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忽然又想起几日早朝的主要议题,于是又问道:“兵部尚书苏纳海,说一说当下抵御策略。” 苏纳海听闻,从大臣人堆里挤出来,好似并无准备,或者准备充足,又怕皇上归罪说错,显得非常紧张。 “臣与各位都统及亲王商议,当前我大清应以防御为准,闭而不战,一是养精蓄锐,二是挫其锐气。” 顺治正在等待苏纳海的长篇大论,却只等来了区区两句话,心中非常不爽,但又怕怒气太重惹来更重的咳嗽只好,轻蔑的问道:“爱卿还是学乌龟是吗?” “臣等以为,策略只要有利于我大清,有害于白莲教便是上策,而此时闭而不战才是上上之策。”苏纳海兢兢战战的略显哆嗦的回答着显而易见毫无底气,或者是被昨日“诛三族”之事灭了气势。 “好一个上上之策,朕问你,何时我大清军士方可转守为攻?” 第一百三十章 逼迫 “臣以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大清可闭而不战,养精蓄锐,调集精锐兵马粮草,数月之后,青黄不接,那白莲教定是粮草匮乏,此时聚拢包围圈,定能击溃。此为上上之策。”苏纳海应道。 “依你之见,我还要在这定州过冬?”顺治极其不满的问道。 “皇上体恤将士,前线犒赏几日后,请圣上起驾回京。”苏纳海应道。 此言似是触动了顺治的逆鳞,怒气在他体内冲撞着,似乎一直未找到喷涌的出口,顺治又一次把怒火压下来,稍稍舒缓了一下,可这咳嗽确实无法压制,只好咳了几声,幸好不是很激烈,咳嗽完毕顺治长舒了一口气,积攒了力量,放开了情绪,突的立起身来,向众位大臣吼道: “都给朕记住,一日不胜,朕一日不回京,誓与我大清将士共存亡!再有劝朕回京者,按叛国论处。” 重臣听闻,皆惊不已,尤其是苏纳海更是不知所措,迟疑了好久这才扑通跪地,呼天抢地的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还未等苏纳海说完,就听守城将军吴昱禀道:“禀皇上,城外白莲教贼将汪骁正在叫阵。” “尔等看到没有,我大清之军威早已被践踏至此,如是再推让苟且,有何颜面见老祖宗!众将军有谁愿意去应战?”顺治余未消,听闻敌人叫阵,更是火上浇油。 正跪在地上的苏纳海竟冒死阻止道: “皇上,还是闭而不战,搓其锐气为上策呀!” “闭嘴。朕今日便革了你的职!降为侍郎,只负责抄录兵策。莫问他事!” “皇上,依臣只见,苏纳海所言不无道理,闭而不战不失为上策,但闭而不战,也非避而不答,我军可选将士,与那叫阵的将士一决高下,若是胜了,定能大振军心,若是败了,仅是一将之辱。”济度解围道。 “就依亲王折中之法,有谁愿意去应战?” 定州守将吴昱自是不能错过此次建功立业的机会,急忙应道: “末将吴昱愿往。” “好,若是胜了,加封一级,若是败了降为步卒!”顺治令道。 “末将领命!” 城外汪骁领了几千骑兵,在距离城墙百步之处正在发挥其优势,大大咧咧的骂着。呼见城门打开,一着着浅黄色战甲魁梧大将催着战马直冲而来,再看其身后并无一兵一卒。 待到近处,汪骁故意大声问道:“将军这是逃出来的吗?投靠我圣教?” “好一个混头小子,我乃定州守将吴昱,特来取你毛头。”吴昱哪能示弱边催着战马,边厉声回应道。 这马已经到了近处,吴昱并无勒住战马的意思,更拍的厉害手持霸王枪已作出挑落人头的气势。 汪骁见来者不善,也紧拍了战马迎了上来,二位倒是爽快,未有废话,直接开战,你来我往不下三百回合,从早晨直战至上午,竟不分胜负,倒是费了不少力气,眼看均体力不支,便相互勒住战马,相互行礼,示意休战。 汪骁回到阵中,引兵马回撤五里,吴昱自是回了城中。 顺治一直并未有退朝意思,与各位大臣在堂中等候哨兵传回的战报。 吴昱退下阵来,未来的及换下沉沉的战甲,来到堂中跪地向顺治报道:“末将未能取了汪骁首级,请皇上治罪!” “吴昱,虽未获胜,但至少为泯灭我大清将士英武之气,若将士个个如吴将军这般,哪还有如此败绩。朕爱惜还来不及,哪能责罚。朕赏你黄马褂一件,升为从一品武将。” 吴昱听闻急忙在叩拜谢恩,可就在此时,哨兵来报,白莲教近八万人马在井陉集结,此时已于汪骁汇合,正在城南十五里出。 众位大臣正在议论,一守城门的小将来报:“一自称为白莲教忠勇大将军敖腾之人单枪匹马正在城外大喊,额……”哨兵竟在这节骨眼上停顿了下来,似是有什么不敢言说的话。 “喊什么?”顺治问道。 “那贼人所喊太过污秽,末将不敢。” “尽管说来,朕免你罪。” “那贼人让皇上出城与贼首在城南十五里处一决高下。”守城的小将说道。 “就是这等话吗?莫要欺朕,照原话说。”顺治自是知道话不会好听,但未激怒众臣命令道。 “皇上,那话太过污浊,恐污了您的圣耳。” “荒唐,再不说,朕这就斩了你!”顺治最是讨厌臣子以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欺瞒。 “那贼人是这样说的:‘顺治老儿,速速出城与天顺王在城南十五里处一决高下,若是缩头不出,不如退了皇位与我家天顺王,可留一王位与你’。” 顺治听完,并未有今晨那般震怒,而是嘴角微微一笑,这笑中显示出自信而不是恐惧。 “皇上万万不可上当,此为敌人逼迫我等应战的激将之法。”济度等一众老臣纷纷劝到。 “朕自有分寸,不过朕还是想会一会这天顺王。”顺治喃喃的说道,声音并不大,但足以令整个堂中人听到。 “皇上这白莲教正是知其拖不起,才急于求战,我大清上上之策便是用时间消耗敌军的气势与粮草。” “朕自是明白,但朕也明白,咳……此并非,咳……决战。如是出城应战无论输赢并无大碍!”顺治夹杂着咳嗽又说到。 “臣不懂,请皇上明示。”一都统问道。 “朕若是战死,还有继承人,朕若是缩头不站,恐是后继无人。”顺治喃喃的说道,虽是声音很低,但听得出其中的坚定。 “草民愿陪皇上前往,护皇上左右。”堂屋外一个声音传来,无大臣支持情况下竟然一自称草民之人力助皇上,令在列大臣无不惊奇,他们惊奇哪有如此大胆草民,更惊奇皇上冷冰冰的脸转为微微的笑意。 “鳌拜,朕封你为阵前威武将军,护朕左右。待会,各位大臣皆是我大清肱骨,令你等在这关中等候,若是朕亡了,且即可回京,辅佐太子。朕只领三千兵马,去会一会,量其也不敢不重道义以多欺寡。”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见 众大臣听罢,无不跪地劝阻,一些老臣竟嚎啕大哭,如丧考妣,捶地恸哭者,掩面而泣者,更有甚者满堂打滚……并不大的堂内一片混乱。顺治站在那看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还没死去,就活见了自己的灵堂,他庆幸还有这么一群臣子惦念自己,又担忧一旦自己驾崩,大清会不会陷入眼前这般混乱。 顺治不敢再想下去,凝了凝神,先咳嗽了几声,随即呵斥道:“成何体统,都给朕起来!” 此时的济度却显出少有的老成练达,并未参与到其中,而是立在一旁,把头低到不能再低而已。 顺治见唯有济度还算冷静,又说道:“尔等看看亲王济度。若都如亲王这般,我大清何愁?” 虽是顺治近乎歇斯底里的呵斥,终是不见效果,那群胡闹的大臣好似事先商议好,用这一出撒泼之举阻止皇上。 “朕已经失去耐性,再闹下去,斩立决!”顺治拿起方才喝茶的青龙茶盏,愤怒的摔到地上怒道。 再看茶盏在触地的一瞬间,碎裂开来,满盏的茶水四溅到各处,远到了堂门口,高处竟溅到顺治的额上,崩裂的茶盏发出不大不小的咔嚓一声响动,响动虽然不能盖过各位大臣的哭声但发出的信号足以令各位大臣明白,眼前这位皇帝似乎并不喜欢我等这般“孝顺”,众大臣这才消减了胡闹,但依旧还是跪在那不起。 “哎……”顺治见终于控制了局面,长叹一声随即又说到: “尔等,若是认为朕壮烈,就为朕开路!若是想阻挠朕此行,朕先割了尔等的脑袋。” 济度见局势已定,由原来的立姿转而为跪姿行大礼高声向顺治说道: “臣,恭送皇上,恭祝皇上凯旋归来。” 此一行为即是给众位大臣做了表率,那些还在哭的大臣,立马停止了哭声,转而学着济度恭送顺治。 十五里地行程,不过三刻钟便到,顺治不知哪来的自信只领了三千骑兵,外加一辆从京城一直行驶至此地龙凤銮驾,车马内装饰华丽,但陈设简单,顺治外加一个紫檀打造的精美方盒,盒内有何宝物,除了顺治没人知道。车马外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护卫,其中鳌拜居中,在三千骑兵的中间位置保护这位不知福祸的羸弱皇帝。 行至十几里处,远远望去前方旌旗招展,浩浩荡荡不计其数的兵马列阵以待。 “皇上,前方就是白莲教大军。”鳌拜轻声向顺治汇报道。 顺治早就按捺不住,令随从掀开帘子出了车棚,站在车辕上向鳌拜指引的方向望去。 “这军威不亚于当年祖宗们进关之时。”顺治自言自语道。 “皇上,此等草寇怎能与我大清威武之师相较。”鳌拜应道。 “呵呵,此等军纪及军威,怎会是草寇。大清若是亡了,便败在这十几年军不务正业!” “皇上,所言极是。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讲。” “皇上为何只带了三千骑兵?若是常蝉子欲俘获皇上,这不是正给了机会吗?” “朕,自信这常蝉子不会以多欺寡,方才见军威整肃,更加坚信此来绝不会被俘。朕此行也是想提振士气,一旦朕毫发无损归来,岂不是大振我大清气势。” “皇上心思缜密,不过这常蝉子诡计多端,恐对皇上不利。” “鳌将军多心了。”顺治远远望向数里开外的数万军师组成的军阵,眉宇间少了忧虑多了舒缓。 而白莲教这边,近八万军马依常蝉子所创艮兑通天阵摆好阵势,静等清军应战。昭仁在阵列最前列的一架马车之内,此马车与鸾凤驾相比实在寒碜,好在众将士多数未去过京城,也就无从比较马车的雍与贵。昭仁也是开了车棚帘子,坐在棚内,时不时抬头望向敌人出没的地方,但多数时候实在读者经书。雅布一声不吭的骑在战马之上立在昭仁马车一旁。 昭仁自然也是看到了一众人马奔驰而来。 “禀天顺王,清军仅出动三千骑兵,向我军袭来,为首者的将军为鳌拜,军中有一鸾凤马车,车内估计为顺治。”哨兵来报。 “再探。”昭仁轻声说道,虽未经历任何征战,昭仁的表现倒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临阵毫无惧色,毫无慌张之气。 “军师,这清军只来了三千骑兵,岂不是送死?”汪骁向军师常蝉子问道。 “呵呵,各有如意算盘。且来且挡,且退且进。”常蝉子微微笑着说道。 “那清军算盘何为?”汪骁接着问道。 “睹定我圣教仁厚,振清军气势,当然天顺王也并无斩杀之意,不过我之意图全然不在此。” “军师意图何为?”汪骁这不到南墙不回头的执着,着实令常蝉子喜欢。 “天机不可泄露。”常蝉子故作神秘的应道。 “天机?”汪骁还在问,但许久不见军师回应,扭头望去,却见常蝉子来到昭仁马车前与天顺王商量着什么。 “禀天顺王,臣见对面一辆鸾凤车架,料定顺治便在阵中。若是顺治主张和谈,还请天顺王顺水推舟与顺治直接议和,也好试试清廷底线。”常蝉子向马车内禀报道。 “方才哨兵来报,对面来的军阵才区区三千骑兵?我圣教有训,不凌弱,依我看,此次拒绝刀戈相向,扬我教恩泽。” “臣明白。”常蝉子说完退了下来,离开马车,又回到了汪骁身边。 此时顺治所率领的三千骑兵已离白莲教不足一里路,双方旗帜上的字已经能看的明明白白。 而就在双方车马渐近之时,顺治竟重回了车马内,抱起紫檀木盒,闭目养神。 “禀皇上,我军距离白莲教不足五百步。皇上是否下銮驾?”鳌拜问道。 “先歇息一会,等他们先来问。”顺治淡淡的回应道。 “臣遵旨。”鳌拜应道。 随后向所有骑兵将士摆起旗语,三千骑兵见旗语纷纷聚拢,形成一个首尾相接的阵型。 常蝉子见对方摆起龙阵,心中暗暗较量起来,向手小声传递命令,生怕被第三各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筑高台 行令的将士接了常蝉子的命令,转身面向列阵,挥动彩旗,原本方正的阵列转而成为圆形,长戟将士围在外列,短刀将士围在圈内,而两翼将士迅速向前推进,最前端已经覆盖了清军两侧视线,独留了北向逃离的缺口。 鳌拜望向常蝉子变幻的阵列,心中不惊不喜,转而向顺治说道:“皇上,白莲教并非进攻之意,不如就在阵前招安。” “招安?是被招安还是招安他们?你看,只留了身后缺口,像不像之前你的秋狝之策?”顺治问道。 “回皇上,臣有罪,但今日不同,朕观其旗语只是防守之意,皇上乃万圣,自是招安他们。” “别给朕留面,朕知局势不利。你且去白莲教阵前喊话,咳……朕欲在两阵中间积土为台与天顺王昭仁谈谈。”顺治说道。 “皇上,您这是承认昭仁的天顺王?” “一个名号有何不允,只要不称帝这还是可以谈的。” “臣领命。” 鳌拜领了命令,来到两阵中间,向白莲教正中喊话到:“吾皇欲在此修台与天顺王修好,贵教可否?” 常蝉子闻此,疾步来到昭仁所在的马车前,行礼说道:“天顺王,筑高台乃是国君之礼,顺治有此谦恭之礼,不如会一面。” “依军师。”昭仁说道。 “我圣教天顺王也有此意,但这高台要由我圣教来筑。”常蝉子回话到。 若是白莲教筑高台,则表示顺治为来访者,如此便承认了此地为白莲教的国土,此以来又输了一折,鳌拜心中念着,拿不定主意。正欲回去见顺治定夺,却听到清军阵中发出一个声音:“各筑一半。” 鳌拜得了命令,向常蝉子喊道:“圣上再让一步,各筑一半,望军师适可而止。” “既然如此,我圣教也从未强人所难,各筑一半,这台要四分见方,九层规制,如何?”常蝉子再逼迫到。 “四分见方,九层规制,工程浩大,怕是要筑到明日清晨。况且不符合礼制。”鳌拜拒绝道。 “工程是小,礼制为大,但这礼制古人定得,今日我也能定得。”常蝉子轻蔑的笑道。 “鳌拜,就依了他们。”清军阵中在此传来顺治极不耐烦的声音。 “臣遵命。”鳌拜转头应着顺治,只是不知为何顺治今日如此谦让。 “皇上有令,筑四分九层台。” 言罢,鳌拜回了阵中,选派人手与白莲教所选人手在两阵中间商议工程计划。虽然动用大量土方,其耗时并非鳌拜所言,而是个时辰便修筑好,一个四分见方,九层之台矗立在近十万人之间,其高足足四米,在这开阔平坦之地,算是宏伟,台两侧又插了两阵各自的彩旗,之像油然而生。 那些未参与筑台的将士本来在阵中嘀咕着这顺治多此一举,不过等台筑起却又被这庄重的形式所折服,心中无不升起对高台的崇敬,仿佛高台之上所发生的的事情皆是神意,而且不可被侵犯。 高台筑起,双方交换了,未时三刻一位皇帝,一位王登高台修好,至于修何好,双方并无目录,所以更像一个临时起意的约会,当然这次约会也不例外,也是男生约了女生,只不过不是为爱情。 未时三刻已到,高台之上,查案杯盏齐全,一个或被载入史册的聊天即将开始。顺治已在銮驾中足足憋了三个时辰,终于可以抛头露面,临出车棚前,顺治特意带上了那个不知装着什么的檀木盒子,或是礼物,送给昭仁与雅布的结婚贺礼。 昭仁在雅布等簇拥之下已经来高台南侧,静候这迟到的顺治。 顺治终是下了銮驾,在林升的搀扶下弱弱的走过来,不难看出顺治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失去了壮年人应有的气力,除了那身金色龙袍,顺治最扎眼的便是怀中亲自抱着的檀木盒子。 众人包括鳌拜在内自是不明这盒中之物。鳌拜见皇上亲自怀抱,便上前欲替顺治拿着这檀木盒子,却被决绝。此举令众人更是不解,盒内是何物值得览尽天下之宝物的顺治如此爱护。 而在昭仁身后,常蝉子见顺治怀中所抱檀木盒子,原本严肃的脸,顿时舒缓了许多,借着呼吸顺便深深换了一口气,虽然其极力掩饰,也未太露声色,但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到了异样的光芒,这光芒猜不透其中的悲喜,但却给人一种希望,像是盼了并坚持了许久终于要到终点的希望。 顺治迈着朝步,弱弱的走来,簇拥之人与昭仁相比少了太多,也就减了些许气势。还未等顺治等人靠近高台,却见顺治停止了步伐,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又在极力掩藏,仅仅是凝了凝神气,更紧的抱住檀木盒子,其他的多余动作皆无,这让在一旁的鳌拜,也摸不着头脑,向顺治问道:“皇上,您是忘记带什么?臣这就去取。” “并未忘记,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而已。”顺治说道。 “皇上,在车马内待的太久,又无太医随行,难为皇上了。”太监林升卑躬道。 “无碍,若是此次能罢兵,都值了。”顺治重新回到了弱弱前行的状态,向林升以及身边的人说道。 顺治离高台越来越近,步伐未见变快,但怀中的紫檀盒子却被抱得越发紧起来,其状已经显得不自然,像是生怕紫檀盒子被抢走,抑或飞出去。挨得最近的林升终是发现了异样,并且听到盒内有东西来回撞击盒壁的声音。 “皇上,这?”林升小声问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顺治。 顺治未作回答,而是依旧装作镇定努力前行。林升见此不便再问只好紧张的盯着檀木盒子生怕从中蹿出异物伤了皇上。 顺治的羸弱缓慢,并未令昭仁及雅布不满,倒是多了一些怜悯,尤其是雅布,这位与顺治一起长大的皇亲国戚见到而是的玩伴半年之内竟,弱到如此地步,心中不免痛惜。 而此时的常蝉子,那幽幽不明的眼神从顺治那移到了左侧昭仁的胸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陨双玉之一 正当所有人盯着顺治时,常蝉子竟把他那幽幽不明的眼睛移向昭仁的胸前,就见一个蓝色幽光忽明忽暗,明亮时即便是阳光充足的白天也能见到丝丝幽光,或是昭仁太过专注盯着不太正常的顺治,竟未发现其胸前佩戴的天陨玉的光亮间歇的增强,亮光穿透了包裹在外侧厚厚的黑色锦布。 见此异常,常蝉子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左侧嘴角微微翘起,而后又颤动着收了起来喃喃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去了。” 羸弱的顺治终是走到了高台前,与昭仁相互行礼之后,特意看了一眼立在昭仁身旁的雅布,雅布未能及时躲开顺治那似是埋怨又像愧疚的眼神,四目相对,雅布不知如何是好,游离的眼神无了主见,慌张起来。 昭仁看出了雅布的尴尬,随即再向顺治行礼邀请顺治登台。可就在顺治怀抱着檀木盒子登台时,一个声音从白莲教阵中发出: “为我圣教天顺王安危起见,斗胆查验皇上怀中盒子。” 说此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常蝉子。此言一出,原本和谐的场面,顿时全无了气氛,不过常蝉子所言在理,方才双方商议登台修好事宜时,仅允许二位各带一服侍随从及一记录文书官员,其他人等皆在台下等候。 “军师太过谨慎了。当今圣上怎会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鳌拜厉声说道。 “呵呵,兵不厌诈,防不胜防。还请打开验明。”常蝉子拱手行礼说道。 鳌拜正欲回话,却被顺治拦住。 “军师所虑不无道理,不过盒中是给天顺王与雅布的新婚贺礼,并非凶器。”顺治说道。 “即是贺礼不如现在就交由天顺王。”常蝉子说道。 昭仁见二位你来我往,又皆是因她而起,如不插上几句倒是没了天顺王的面子,随即说道。 “军师,大可不必。” “天顺王,小心为好。姑且听臣的。”常蝉子拒绝了昭仁。 “既然如此,朕问几个问题。”顺治便咳嗽边说道。 “草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半年前红庙山腹地从天而降一火球,火球坠地而生宝玉,坊间传言得此宝玉御天下。可有此事?” “坊间确有此传言。”常蝉子答道。 “坊间传闻宝玉在贵教内,次是否为真?”顺治接着问道。 此言一出,与顺治对面而立的昭仁和雅布无不面露难堪,尤其是雅布分明已如实通过白如梅禀告天降宝玉之事,为何今日还要故作不知?虽然不知顺治为何如此问话,但出于保护昭仁也未做声。而是常蝉子装作并不知晓回答道:“草民不知真假。况且这等罕见宝物与此次修好又有和干?” “关系自是重大,姑且不论那块天降宝物现在何处,但朕这盒中也有一块从天而降的宝玉,只不过此玉要比彼玉更有来头,咳……” 顺治正欲开篇大讲却被咳嗽打断,不得稳稳了气力正欲接着说,却被一个从白莲教阵中发出的苍老声音打断:“皇上,还是让草民来说。” 众人皆惊奇,盯着白莲教阵中发出声音的方向,却见一个着战袍铠甲的老者从阵中从阵中走出,老者摘了头冠,一个鹤发童颜,行动敏捷不亚于任何年轻人的老者现在眼前。昭仁不仅惊奇老人的突然出现,更惊奇为何阵中会有如此老迈的将士?惊奇最甚者自是雅布,因为他已经认出此人便是为其锻造天陨玉的郭匠人,碍于身份,雅布并未做声。 待老者走到昭仁跟前时,却被昭仁拦住问道:“我军中皆是年轻力壮之人,像您这般年纪,怎会成为步兵?” “回天顺王,我本是圣教营下一器匠,为军士们锻造兵刃,今日闻军师欲与清军一决胜负,料定失传千年的宝物会在此现身,便说服将军跟随进入步兵阵中。” “前辈不仅仅是一位锻造兵刃的工匠?”常蝉子来到郭匠人跟前质问道。 “见过军师。老朽师祖便是雕刻传国玉玺之人,与皇上怀中檀木盒内宝物颇有渊源。不瞒军师,师祖临终前传下遗言,徒子徒孙代代相传,早已算到今日之事。” “师祖绝非凡人那!前辈是为这天降宝物而来?”常蝉子追问道。 “呵呵,自然是,不过这阵中为此宝物而来的人恐怕不止我一个。”郭匠笑着说道,似乎有所指。 “呵呵,老师傅何必不讲明白了,如此隐晦,可别引发误会。”常蝉子也笑着说道。 “我心中自知,你也知,何必人人皆知。”郭匠人回应道。 “呵呵,也罢,既然老师傅不愿言明,那就请。”常蝉子不再质问郭匠人,转而躬身请郭匠人走到阵前。 郭匠人谢过常蝉子,转身向雅布躬身说道:“见过都统雅布大人。” 当然此时的雅布应是最为慌张,他哪曾想半年前的郭匠人竟会如此不凡,来而不往非礼也,雅布无奈只好躬身还礼,再看昭仁一脸疑惑,雅布不想隐瞒什么,只好耳语道:“天陨玉便是此老者锻造。”这才解了昭仁心中疑惑。 郭匠人在此向雅布呵呵笑过,便向高台走去,他来到台前,躬身向顺治行礼,却被顺治问道:“敢问老者名讳?” “草民郭匠人,以雕刻玉器和锻造金银首饰为生。”郭匠人回道。 “你确信知这檀木盒中之物?”顺治接着问道。 “从师祖算起,为此已经等了近两千年,如果错了,立毙于此。” “老人何必如此较真,朕见你不凡,若是今天说错了,就当酒后糊涂,朕不绝不怪罪与你。你且说说这盒中宝物为何物?” “谢皇上体谅。今日定了了师祖心愿。这盒中宝物,与始皇帝所造传国玉玺之璞料和氏璧中最精华之部分,一个泛着淡蓝色幽光的天降宝物。今日此地不止这一块宝物,还有另一块正藏于某贵人身上。” 郭匠人话音刚落,众人连连惊奇,当然最为惊奇的当数顺治、常蝉子和昭仁这三位,顺治不语,便是默认,常蝉子认定此人不凡,心生了主意,昭仁不自觉的把手捂到胸前天陨玉处,生怕漏了光芒。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陨双玉之二 郭匠人笑盈盈的扫视着众人,目光虽未刻意落到这三位身上,却对此三位的表现了然于心,待扫视完众人,整理了一下被微风出乱的头发,向众位躬身说道:“皇上、天顺王以及众将士,我郭匠人今日并非是要得到此宝物,而是师祖临终前未能见到宝物含恨而终,便指使徒子徒孙,在寻得宝物时代师祖瞧上一眼便可,今日斗胆抖落师祖之训,若是扰了大事,还望皇上及天顺王见谅。” “老师傅但说无妨,朕绝不怪你。”顺治说道。 郭匠人见顺治有了回应,望向昭仁,见昭仁点头应允便独自等了两层高台开始讲起了他所谓的师祖遗训。 “春秋末年楚人孙阳与家父在荆山深处耕田放牧为生,一日午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却不见电闪雷鸣,也未见滴雨而下,正当孙阳驱赶羊群归圈时,却见天空的乌云被一无比耀眼的光亮撕破,一火球夹杂着无比巨大的隆隆声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对面山坡之上。此物降临,天开,云散,风止一切又恢复到平常。孙阳安顿好父亲及羊群,奔向火球落点,寻得一个斗大的黑焦色石块,带回家中,至夜赵阳忽得了一个异常之梦,梦中……哎,这梦中之事出奇的离谱,师祖也叮嘱不与外人道也,不说也罢。 孙阳被梦惊醒,却见黑焦石块裂开口子,从裂缝中蓝色幽光照亮了整个茅屋,孙阳思考方才的梦,方知此乃神物,更是爱不释手,自此便迷上了这宝物,便瞒着熟睡的父亲藏在被褥之中。 荆山外,离孙阳住处十里外荆乡一豪绅名为卞和,那日也见得了火球从天而降,便寻到孙阳问火球去向,孙阳为人本分,撒起谎来自是漏了痕迹,被卞和识破,便威逼利诱,孙阳不答应,卞和便以其父为要挟终是得了那块斗大的黑焦石块,怎奈孙阳父在与卞和争斗中负伤,没几日便死去,孙阳为父寻仇,却被卞和家丁打折了左腿。 说来奇怪,自从那宝物到了卞和家便合了缝隙,与一块顽石无异。再后来便有了卞和献玉一说。而孙阳自从折了腿脚便无法耕牧,为了活口,更为了再次见到宝物,便托人捎到邯郸学习玉石雕刻之术,历经四代近七十年的等待及代代叮嘱,至师祖孙寿时终成一代雕刻大家,或是天命,始皇帝最终得到了黑焦石,便令师祖勘验,哪知黑焦石见到师祖时再次裂开,露出宝玉之光。 师祖得了命令,掰开黑石得以方形奇玉,奇玉之上之上一个独立的至美之玉蓝光皆是他所发出,师祖用其中方形奇玉雕刻传国玉玺,知宝物耗尽了五代人,便把独立的蓝光宝玉私藏起来并取名为天陨玉,却被始皇帝发现,但并未怪罪,只是缴了宝玉,而且还因传国玉玺赏了师祖大量钱物,待始皇帝统一七国,赏给了阿房宫美人,一日美人把玩时被近身的侍卫瞧见,并偷出阿房宫,自此下落不明,始皇帝怀疑师祖孙寿所为,严刑拷打,终是无果,随放了师祖,师祖自此寻遍天下,终未能寻到这天陨玉,临终含恨而终,并叮嘱徒子徒孙,并告知今日能再见,令我在盂县守候。 今日这天陨玉就在皇上檀木盒内,不知可否让老朽明目?” 郭匠人讲完离奇的师徒故事,最终顿了顿,向顺治祈求到。 “老师傅且慢,故事荒诞离奇,漏洞百出。只为瞧上一眼何必煞费苦心等待千年,我且问你,既然师祖知今日能见到所谓的天陨玉,为何还要在生前苦苦寻找?还有更为荒诞的是,师祖又是如何算到今日定能再次见到天陨玉?”鳌拜从未见过如此出奇的天陨玉,自认为郭匠人图谋不轨。 当然不知情的大有人在,众将士也觉得这老头子故弄玄虚,好趁机浑水摸鱼罢了,一时间两阵中质疑不断。 郭匠人或是早已料到会有此等情形,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常闻人之爱子,若子溺亡且已寻得尸首,为人母者宁愿不信,而是四处找寻,为何?师祖明知天陨玉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再现,但如母爱子,哪怕是绝望也要寻找,图一个心宽呀。师祖所算计今日能再见天陨玉,皆是因孙阳梦境所得。” “此宝物乃是皇爷爷从一僧人那所得,僧人口传了部分传奇却未有如此悲凉的故事,姑且不论真假,即是先人遗愿怎好拒绝。咳……老师傅所言与朕所知虽说相差甚远,但玉之美确如老师傅所言呀。朕今日带此宝物并非炫耀,只是想破所谓的的天降宝物者的天下的谣言,此与千年间一直在民间流落,不知转了多少人家,却未曾有帝王出现。咳……可见得天降宝物御天下只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传播的谎言。方才军师答曰并不知晓白莲教中有无此中宝玉,还问天顺王可知否?”顺治感慨完接着问道。 此一问令昭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虽说对外宣扬得了天陨玉,却从未示人,今日突然拿出怕是不妥。昭仁终是各弱女子,毫无主意时,竟望向了夫君雅布,雅布望着昭仁那求助的眼神,明白了所以然,点头应许。在得到应许那一瞬间昭仁似乎有了主意,眼神由迷离刹那坚定起来。 “此老者所言荒诞不羁,皇上所言更是牵强,老者与皇上更像是一唱一和,故弄玄虚罢了。此等宝物地势天下无双,既然皇上那我这怎会能有与之相媲美的美玉,反之,若是孤家有有此宝物,皇上那定是次品,故皇上所言谬矣。天陨玉天下无双,仅此唯一,确实在我白莲教中。”昭仁一席话正说到了不解实情的众将士心中迷雾。一时两军阵中无不称赞昭仁所言在理,声讨埋怨之声四起。 鳌拜见清军阵中竟然有将士埋怨顺治做戏,生怕控制不住场面,向军中呵斥道:“当今圣上绝无戏言,尔等再有非言,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自是灭了清军的质疑气焰,但白莲教中质疑之声越来越大,当闻鳌拜斥责之时,更是传来阵阵嘲笑。 “既然天顺王有疑惑,不如朕现在就打开验明,可是未见圣教中天陨玉,无参照,岂能知朕的真与假?” 顺治向昭仁逼迫到,他的所言无非是想灭了圣教天陨玉带来的神助气势,可未曾想昭仁反戈一击,道是令其陷入说谎境地,舆论上便失去了主动,不过此时顺治的逼迫倒是令昭仁鼓足了勇气。只见雅布从昭仁脖子后边接解下一个由黑色锦布包裹着项链坠的首饰,交给昭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陨双玉之三 昭仁接过天陨玉,这才发现天陨玉忽明忽暗的奇异变化,虽是心中惊叹,但为了证明圣教起兵的神权性,也顾不上寻找缘由,直径解开了黑色锦布,恰巧正是天陨玉最亮的时候,顷刻间蓝光照耀,竟遮住了太阳的光芒。 铜钱的大小的蓝色天陨玉就如一盏齐亮无比的灯盏,照射四方,直照射的众张开大口,却睁不开眼睛,但为一睹天降宝物之风采,又不得不眯起眼睛尽量减少射入刺眼的光芒,或用手遮挡强光手指间留一个缝隙,尤其是昭仁原本幽幽的光亮,如今却是刺眼无比只好闭了双目,把天陨玉移到下方,这才敢睁开眼睛。 常蝉子却是反常,或是自带的帅气,竟未有任何惊奇仅是微微闭了双目,躲避强光的照射。 最为怪异的当属顺治,自昭仁佩戴的天陨玉现了身,其怀中所抱的檀木盒子震动的更加厉害,如同盒中装了一个活物,正左右乱窜冲突,欲逃出升天。这令顺治不得不抱的更紧,生怕盒中之物撞翻了盒子,掉落地上。 郭匠人那自是风轻云淡,只是笑盈盈的眯着眼睛等待惊奇落地。 惊奇落地,光芒太过耀眼,昭仁不得不又用黑色锦布包裹住玉坠。待光芒掩尽众人平静下来,却听见常蝉子高声问道: “天降宝物,绝世无双,若是皇上那也有一块如此这般宝物,哪还有惊奇。草民斗胆请皇上打开盒子验明。” “朕乃一国之君,岂能儿戏。”顺治略带了愤怒的应道,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檀木盒子,就见一个蓝色耀眼的光点从盒中飞出,直窜到半空中,那光亮不亚于方才昭仁展示的天陨玉所发出的光亮,众人再一次被惊到,或是有了上一次的心理准备,这一次惊讶之状倒无上一次的那般夸张。 而最夸张的当属顺治,他哪里想到这宝玉竟能不翼而飞。 再看蓝色耀眼的光点再半空中左右冲突似是在寻找什么,其冲突了一会直径飞向昭仁,雅布见此担心昭仁有危险,直接挥起手中长剑阻挡光点,光点竟敏捷躲闪而过,直奔向昭仁手中的天陨玉。 “天顺王,快快扔了手中的天陨玉。”常蝉子紧急喊道。 昭仁来不及思考,依了常蝉子的,把手中的天陨玉抛向空中,光点如同锚定了天陨玉,转而飞向被抛到空中的天陨玉,待靠近时,光点迅速围绕天陨玉毫无规律的转动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速度之快,只能看到留下的光痕,光痕迅速的把天陨玉围在一个蓝汪汪的光球之中,光球渐渐升高,直至升到高台正上方,正当所有人惊奇的望着这光球时,忽然狂风大作,直吹的众将士左右摇摆。 众将士的注意力这才从光球那被吸引回来些许,抬头望去却见头顶天空乌云密布,乌云中道道闪电崩裂而出,仿佛一场灾难即将发生,而周围四方天空却是晴空无云,这天中异象令众将士恐慌起来,连连后撤,生怕这光球给自己带来伤害。 雅布同样恐惧起来,抓住找昭仁的手臂往撤到他所认为的安全距离。方才如同一个专家的郭匠人未能从师祖遗训中得到如此信息,不禁也惊慌起来,随即下了高台,躲到将士阵中。 作为皇帝,直到此时依旧端着,幸好鳌拜跪地劝导这才远离的高台,远离了光球。 而唯独常蝉子留了下来,在看他未有任何惧色,倒是满脸的喜悦。 光点绕飞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却见天陨玉挣脱了锦布的包裹,而那光点也渐渐露出真容——一块如天陨玉一模一样的蓝色宝玉,这块宝玉自是被郭匠人同样称为的天陨玉,也就是令其师祖含恨而终的天降宝玉。飞速绕飞的天陨玉最终停了下来,与昭仁所佩戴的天陨玉相互伴着漂浮在高台正上方的半空中,仿佛这高台是专门为这两块宝玉准备的。 一同停止的还有方才狂乱的大风,众人见一异象有所消停,稍稍安了心,静等着这两两块宝玉接下来的表演。 消停没一会,狂风在此袭来,两军阵中旗帜无不被卷入空中,车马掀翻,若不是将士们紧紧相互扯着手臂,估计也早已被卷入半空中。正当众人,抵御着狂风时,一道从未经历过的刺眼蓝色闪电直接击中漂浮在半空中的天陨双玉,闪电并未瞬间消失,而是持续的电流输出。紧随其后的炸裂声,不知震聋了多少将士的双耳。 突如其来的闪电与炸裂声,在此加深了将士们的恐惧,离天陨双玉的将士无不拥挤着再向后撤退,怎奈与后方将士堵在一起,瞬间倒了一大片。 唯独常蝉子如同神人,并不惧怕,正信步向高台顶部登去。 天陨双玉似乎是吸收了闪电之力,竟告诉相互缠绕起来,留下的光痕,又一次形成一个光球,在离高台顶部不足两米高的地方悬浮着。 “师祖为何不曾留下这般情景的只言片语。难道常蝉子便是天命?”躲在阵中的郭匠人喃喃自语道。 闪电终是消亡,光球也渐渐消失,只留了一个要比之前大一些的天陨玉悬浮在高台之上。众人不解,难道两块天陨玉合并为了一块?正当疑惑之时,却见这块大一号的天陨玉释放出比太阳光芒还要强百倍的光圈,光圈如同携带了摧枯拉朽之能量,所到之处所立之物无不倾倒,就连相互牵引手臂的众将士们也不例外,皆倒地,但未受到伤害。顺治有鳌拜保护,昭仁又雅布相护,这一帝,一王自是安然无恙。 而已经登上高台的常蝉子却是一个例外,光圈的威力对其毫不起作用,他依旧稳稳的站在高台之上,与合并的天陨玉对视着,似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又像正欲开战的仇家。 光圈扫荡过后,一切重归了平静,风止,云散,但散不去的只有疑惑、恐慌与惊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另一个世界 天陨双玉合二为一,状如一锭银子般大小淡蓝色晶莹水滴,依旧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不过此时的蓝光中平添了些许令人琢磨不透的幽怨。 “哈哈……,哈……”常蝉子的数声大笑,让刚刚归于宁静还未从恐慌中走出来的众人,再一次坠入更深的恐慌之中。 所有的恐慌均来自未知,原本熟悉的军师常蝉子,如今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令即便是相交数十载的敖腾、汪骁等人也对常蝉子心生恐惧:常蝉子绝不是往日的常蝉子,十几年来苦心孤诣经营终是为了今日? 众人恐惧未消面对能呼唤狂风,招呼雷电神人,除了哆嗦尽量后腿再无其他举动,更无人敢招惹,生怕惹怒了常蝉子讲祸与他,但终有一些傲骨,令即便是神也刮目相看 “常蝉子你到底是何人?”汪骁搭弓瞄准常蝉子问道。 “哈哈,我是常蝉子,又不是常蝉子,十几年来我已经接受了这肉身,但我的灵魂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常蝉子答道。 “哪个世界?是人还是妖?苦心经营十余载,仅仅就是为了今日吗?”汪骁把弓拉得拉的更加紧了一些,准备随时射向常蝉子。 “我是人,真真切切的人,只不过是我所处的世界文明程度远远高于你们而已,所以很多事情众位难以理解,至于我是来自哪个世界,已众位的认知水平我很难讲明白。但简单讲,我来自四百年后。不错,这双玉合一是我来此世界唯一的目的。”常蝉子说道。 “一我无心伤害众位,二,请众位后撤百步一刻钟后会有更大的能量来袭,别伤着众位。汪骁还是把弓箭放下,我已决定带你、敖腾和漆也航返回我的世界,还有郭匠人,有些事情未宁明白,还需要您跟我回去。”常蝉子接着说道。 “我只信任这个世界的常蝉子,绝不会随你去另一个世界。”汪骁依旧举着弓箭时刻准备射向常蝉子。 “敖腾也绝不跟随!” 此时的漆也航正在井陉关内镇守,并不知阵前所发生的的一切,不过没多久他便会知晓。 郭匠人倒是未反对,只是从将士人群中走出来望着常蝉子小声的自言自语道:“老朽去又何惧!”这一声或是内心争斗了许久的临时决定,所以不敢大声言语。 “已经定了,由不得你们。”常蝉子冷冷的说道。 “休怪我不报十几年的知遇之恩!”汪骁说罢,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强弩怒射而出,直射向高台之上立在天陨玉一旁的常蝉子。 这边弹射的弓弦还未静止,嗡嗡的弦声还未消尽,射出的劲箭已到达常蝉子眼前,眼看着就要射中其头颅,但诡异之事再次发生,劲箭如同扎进常蝉子眼前的空气中,瞬间静止,而后化作灰烬消散的无影无踪。 “妖术绝对是妖术!小子我来助你。”在兵阵另一侧被誉为大清第一神箭的鳌拜哪能让被人抢了风头,嗖……一支要比方才汪骁所射的箭力度强数倍的箭带着风,如一道闪电直插常蝉子眉心。 怎奈文明不在一个数量级,再强的箭在常蝉子面前皆是化为灰烬的结果。众人见此除了惊愕已无他念,怎奈近十万人的集聚哪能说撤就撤,一阵慌乱之后竟只是踩死几个将士而已,并未后撤几步。 “众位,不要在费心了,只要有这宝石在,任何物件别想进我身。还不快快后撤,再过一会可就来不及了!”常蝉子竟着急的说道,这其中竟有对众位将士的怜悯之心。 “敢问军师,既然仅仅是为了双玉合一,为何苦心十几载,损我大清数万百姓!既然经营十几载,凭你才华为何不走仕途之路成为要臣,或是直接去宫中偷盗不是更好?”此时的顺治心中依旧是泱泱百姓,他痛惜为此而起的兵事,因兵事而死去的无辜将士和普通百姓。 “我且问顺治,您身边重臣哪一个是靠才华升迁,哪一个身出寒门,这条路走不通,至于偷盗,呵呵,凭我一己之力,别说偷盗,恐怕连宫门都摸不着。你可知这宫墙之高之深了?嗨,时辰已到,莫要废话了,众位也不用为死者担心,另一个世界中,他们的生活不一定比现在差。” 此话一出,顺治那忧国忧民的脸面荡然无存,实局如此,一个深宫之中的皇上又能何干?若不是被小太监和宫女玩弄已经是万幸了。 常蝉子说完,顺治还未来得及反驳,天空晴天闪电从天而降,再看常蝉子不知何时已经从头到脚被铠甲包裹,这铠甲光亮细腻无比,远比身边将士身披铠甲更加合身,更加轻巧,任凭闪电击发也未动声色,倒是离高台较近的地方突然热浪来袭,温度不下四五十度,炙烤众人难以忍受,为活命,圈内的将士无不逃窜,虽然拥堵,为活命也顾不得他人性命,踩踏随处可见,哀嚎此起彼伏。 最内圈的众将领受到的炙烤最为剧烈,逃命的欲望最为深切,往日里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将领们此时却不顾其他将士的生命,拍马践踏他们真是已是里的下等人。鳌拜还算忠义,自知顺治体弱,下马扛起顺治便往圈外逃窜。 热浪温度成级数倍上升,最内侧已高达五百摄氏度,离高台顶部十米范围内温度也已升至百度以上,幸好大部分人已经撤退至离高台百步以外,只留下一些被踩踏至残或死之人以及一个大活人太监林升…… 热浪包裹着林升,令他早已无法动弹,又一波热浪来袭其穿着的华丽衣物顿时火冒三丈,阵阵惨叫声中分明听出他呼喊皇上的字音,可这顺治早已退至安全地带,任凭这林升嘶叫,更是无人应。 热浪包裹下的高台,道道闪电从晴空中扭曲着身段带来无尽的能量,高台上的土渐渐琉璃,而被铠甲包裹着的常蝉子与那悬浮的天陨玉水滴却是安然无恙,他手中正摆弄着什么,似乎是在开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阀门。 第一百三十七章 豆苗 阀门开启,一个直径足有两米黑色虫洞出现在高台正上方,热浪渐渐退去,没多久恢复到常温,常蝉子身披的铠甲自动收缩成一个手掌大小之物。 “昭仁公主以及众位,今日一别并不是永别,四百年后会再相遇。”常蝉子生怕昭仁听不见大声喊道,并躬身作揖道别。 众人已退出百步之外哪能听的清楚,只是看见常蝉子躬身而已。不过此时阵中再次慌乱起来。 “哎,怎么回事,快拉我下来,救命,放我下来……”郭匠人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竟然漂浮起来,众将士哪敢去营救,只顾着后撤离郭匠人越远越好。 此时骑在战马上的汪骁与郭匠人有了同样的遭遇,明知常蝉子正欲强迫他与其一起回到另一个世界,除了大声叫骂无任何招数:“常蝉子,我绝不会去另一个世界,放老子下来。” 敖腾哪能让亲如兄弟的汪骁被带走,驱马赶到,正欲飞身抓住已经漂浮在半空中敖腾的双腿,一跃而起时竟发现自己如此轻巧,这才想起方才常蝉子也曾点过他的名字。三人或是谩骂,或是求饶,但已无法阻止飘向高台之上的虫洞。 在临近虫洞时,正在洞口守候的常蝉子笑盈盈的说道: “三位莫怪,另一个世界可比这强万倍。先行一步,我还要等漆也航。” “军师,老朽已经无用了,有什么话可以在这说……”可怜的郭匠人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吸入虫洞内,再也无了求饶声音。 “你这疯癫之人,即便是去了那边我照样手刃与你!”汪骁怒道。 常蝉子只是笑而不答,对他来说,汪骁的硬气跋扈正是吸引他的地方。倒是敖腾安静了许多,除了怒狠狠的瞪着常蝉子,并无过多的话语。 待三人皆进入虫洞,常蝉子打起手帘向西南望去,他在等漆也航。 没多久有一个漂浮在半空的将士,呼喊着救命快速的从将士阵列上方飞过。待靠近虫洞时,漆也航这才看清原来是军师。 “军师,快放我下来。”漆也航如遇到救星哀求道。 “呵呵,未事先征得同意,辛苦了,等到了那边再说。”常蝉子笑着说道。 “军师,什么那边,这是要去哪……”漆也航同样未说完,便被吸入到虫洞中。 常蝉子见所有大事已经办妥,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立在虫洞前,朝下望去,想从人群中获得一些线索,目光落到顺治身上。 “顺治,你那咳嗽之疾叫肺结核,需要西医才能治疗,别在信那帮欺世盗名的太医了。”常蝉子大声向顺治喊道。 顺治等人自是听不清楚,只听了西医,太医等字眼。鳌拜赶紧边跑向高台,边大声问道:“军师说什么?” “我说顺治的病是肺结核,需要西医才能治好。” “什么是西医?”鳌拜近了,听清了大概,不过还是不懂,紧接着问道。 什么是西医?常蝉子哪注意到如此大的沟通鸿沟,无奈的答道: “就是被你们称为西方鬼子的医术!” 鳌拜这才懂了大部分,也就是皇帝的咳嗽需要洋人来治。 常蝉子解释完似乎并无其他挂念,望向白莲教阵中那些熟悉的人,心中不免有些不舍:“嗨,该回去喽。”说完,曲身进入虫洞,未过多久虫洞口渐渐缩小直至消失。 雅布搀扶着昭仁缓缓站起来,他们看着这一切,似乎是一场梦,一场令其世界观崩溃的梦。二位缓缓走到还在发愣的顺治面前,昭仁行礼说道:“皇上,即是如此我白莲教愿解了兵马,归顺大清。” “休兵,但愿如此妖人仅此一位。鳌拜扶朕起来。”顺治喃喃的说道。 鳌拜得令,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顺治,与跟前的雅布他们正对了脸。 “今日先到此,各自引兵马回营,明日辰时昭仁可派人前往定州商议。”顺治终是回过神来,向昭仁说道。 “我白莲教谨遵。”昭仁应道。此时已是临近黄昏,就连太阳也无了留意飞速坠入西山,夜幕很快降临。昭仁引了白莲教各自回了营地。銮驾已毁顺治只好骑马回了定州。 第二日,双方商定,白莲教遣散兵马,只准传教不得乱政,保留昭仁的天顺王封号,但须在京居住,所有参与兵变之人皆不计前嫌无罪归乡,雅布恢复旗人身份,重获贝勒爵位,领兵部侍郎一职。 昭仁谢过对白莲教将士的宽宏大量,但坚持不受天顺王之封只想做一个贤淑母亲以相夫教子。 结局似乎皆大欢喜,但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第二年初夏,京都亲王府内昭仁正经历极度难产之痛。而在紫禁城内,顺治已昏迷数日,虽然听了常蝉子之言返京不久便请西方传道士诊治,但对西医之说辞无法信服,重归太医诊治,这才误了病情。 “贝勒爷,恐怕夫人熬不过去了,出血太多,现在只能保孩子了。”隐婆向雅布说道,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下告知。 “恳请妈妈,保住大人。”雅布躬身行礼恳请到。 “我已经尽力,都是命怎么会轻视。贝勒爷您做好准备。”说完,隐婆急匆匆进入产房,屋内已经听不到昭仁痛苦的喊叫之声。 此时已是深夜,在生孩子这件事无能为力的雅布只有在堂屋外焦急的等待着,又过了一个时辰。 “贝勒爷,孩子生下来了,是个阿哥,不过呼吸微弱,到现在还没哭出来,夫人恐怕已经不行了。”一个帮忙的丫鬟从产房中跑出来,跪地说道。 “老天呀!为何如此待我!”雅布听闻呼天抢地的痛苦喊道。 也就在此时一声明亮的啼哭压过了雅布的哀叹,雅布、丫鬟顿时由忧转喜。 “孩子哭了,孩子哭了,夫人呢,快去救夫人。”雅布催促着丫鬟。 而就在此时,一个宫里的太监在守门家丁带领下赶过来,这极其不符合常理,一般若是皇上召见,即便是深夜也会大张旗鼓,从未如此慌张隐秘。太监近身,并未大声喧哗,而是趴到雅布耳边耳语了些什么。从雅布表惊愕的表情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公公先行,我处理一下家中小事,立马赶过去。”雅布说道。 太监起身来开,丫鬟正抱着男婴从产房到了堂内,雅布快步进入堂屋,并未看孩子,而是直接冲入产房,昭仁仍在昏迷,而且呼吸日渐微弱。 “快去传太医,传太医。”雅布呼喊着,他怕失去一个母亲。 “昭仁,你一定要熬过来,爷不准你死,明光菩萨会保佑你的。我下午就泡好了豆子,你不是说等我的新豆腐吗?还有我们的孩子,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呀!宫里还有事,我去去就回。”雅布满脸焦急的说着,在这关键时刻,他无奈至极,只好把家中母子交给神灵。 言罢雅布出了产房,瞧了一眼自己的骨肉,未做任何亲密举动摇了摇头出了堂屋,进宫去了。 雅布疾驰进入皇宫,却见宫内与往日并无不同,除了昏暗宫灯,便是一些早起打扫宫院的太监们在忙碌着,雅布急匆匆赶到乾清宫,并未见众大臣们。 “皇上安好?”雅布问站在殿外的太监。 “皇上方才醒了,鳌拜大人正在殿内,贝勒爷皇上念着您,您快觐见。” 雅布生怕扰了皇上,并不敢直接进入,而是在殿外跪拜道:“臣雅布叩见皇上。” 殿内并未做声,而是鳌拜从东侧配殿走出,扶起雅布哽咽道:“皇上驾崩了,但要装作一切正常。” 雅布最终还是未能见顺治最后一面,只是从鳌拜得了密令,他与鳌拜共同辅佐小皇帝,顺治驾崩一事还要等到明日早朝几位重要武将进宫以后再向世人宣布,为防不测,雅布被限制出宫,直至丧服及小皇子继位完成。 为皇上服丧期间,雅布从其哲哲那得到消息,昭仁也与他进宫的那日清晨离世,孩子健康,只不过双手臂上有灰黑色质角胎记。 整个服丧期间,雅布哭的最为凄惨,明白人知道他在哭什么,不明白的人皆称其忠义,就连鳌拜也自愧不如。 皇室的丧葬及皇子继承大典历时半月终于结束,雅布这才有机会回到家中,昭仁尸首用冰块保存了半月,看起来完好如初。 雅布自是有一阵恸哭,呼天抢地,死去活来。 雅布自始至终觉得亏欠夫人,随向皇太后请示为昭仁讨了一个公主的爵位,并已公主身份风光下葬,就葬在凤凰山下,昭仁童年生活的村落旁。 下葬时,雅布特地寻了一块如天陨玉般的玉坠,作为陪葬。 一切料理妥当,雅布回到王府,见厨房中一瓷盆绿意一片,走进了才发现半月前泡好的豆子如今已长成一簇簇生根长叶的豆苗,雅布便在院中披了一块地,把豆苗全部栽下,心中想着:等秋天收了豆子,用新豆子做一包豆腐给昭仁送去。正想着,忽然堂屋内传出一清脆的婴儿啼哭声。雅布转过身望向屋内,不禁无声的泪如雨下,数滴泪水滴落到豆苗叶上,随后又弹落到土中…… 二十一年后,一名叫叶明珠的青年人以二等奉国将军之爵位领佐领之职驻守太原,并在太原繁衍生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的洞穴 公历2048年7月,中国西南怒江峡谷。 谷底阴面一处密林,蹊路无觅处,竹藤密掩,山阴之隙泉水汩汩,逆水而入,行程蜿蜒约千米忽然一巨型洞穴豁然而现。 洞中各式机器林立,却只有一人操控,此人正是无面人。 各式机器中有一机器极为独特,像极了江南园林的拱门,多了圆滑,去少了两侧的风景。正启动的“拱门”光芒大放,门中如水波荡漾,看不出惊奇,却突然从水波中扔出一老者,此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郭匠人。 郭匠人应是难以抵抗虫洞的撕扯昏迷过去,紧接着又有三人被扔出,皆是英武少年,同样昏迷状态。无面人大手一挥四人轻轻浮起离地面半尺,飘飘悠悠进入一个如同胶囊的铝罐中。最后一位自然是常蝉子,不过他并不像前四位那样毫无防备穿过虫洞,而是满身铠甲,或是发力不对,常蝉子从水波中抛出,正栽在无面人面前。 “老兄,别来无恙?”常蝉子问道。 “区区几秒钟,能有多大变化。”无面人应道。 “你无鼻无眼,哪能感受人间杂味,还有在你这区区几秒,而在那边,我可是熬了整整十八年。”常蝉子消了铠甲愤愤的说道。 “哈哈,你少说一个,我无心。呵呵,谁在乎多少年,我只在乎主子要的东西。”无面人冷冷的说道。 “倒也是,无心有脑,可怕至极。跟主子说,本来是两块,谁想到他俩见面就合在一起了。”常蝉子从怀中小心掏出天陨玉交到无面人手中。 无面人接过天陨玉,未做任何端详,而是放到自动打开的胸腔中。 “那四位已经放进隔离仓中。为何带他们回到这里?” “嗨,十八年多少有些感情,那三位少年我视如己出,舍不得。至于那糟老头子,或许能从他那解开更多有关这块石头的秘密。”常蝉子解释道。 “主子怎会留你这种人。”无面人说罢进入水波不知去向。 “你就一机器人,懂个什么!”常蝉子对这水波骂道。 “机器人又如何?”无面人或是听到了常蝉子的谩骂竟然又从虫洞中穿梭回来。 此举令常蝉子惊讶不已! “呦,虫洞中也能听到?已经不是同一个时空了?刷什么花招。”常蝉子惊讶道。 “我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莫要再小瞧我。”无面人怒道,这发怒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只能从加重的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中体会一二。 “还有,主子让我告诉你,得到这宝玉,你我就不用再四处寻找洞穴隐秘,这将是我们最后一处洞穴。”无面人紧接着又说道。 没等常蝉子回话,无面人又遁入水波中,这回常蝉子不敢再说话,生怕这斯又杀了回来。只是在心中念到:“哎,出了洞穴又如何?都是些阴暗的东西。” “还是看看我那三位英武少年的是死是活。”常蝉子突然觉的自己不应该把自己所做的事情看的如此阴暗,随即改了口,向隔离仓走去。 两日后,无面人再次从水波中遁出。 “主子令你寻找昭仁与雅布的后代,用从天陨玉测得的独特微波唤醒他们角质基因。”无面人刚一出面并无任何寒暄直接说道。 “为什么找他们的后代?” “最容易唤醒。”无面人应道。 “喔,唤醒?主子这是要人类反古?”常蝉子似问非问的说道。 “只需做事,不需指手画脚。”无面人警告道。 “好,这还不容易。先回去,我寻到了再唤你来。”常蝉子说道,他极不情愿看到这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教训人。 也不知是无面人知趣还是无人本来就要离开,常蝉子的驱赶竟然奏效,无面人再次遁入水波中。 常蝉子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俩口中所谓的“主子”,所有命令均是通过无面人传达,却常常感觉到主子无处不在,无处不显现神通。常蝉子虽是满口答应心中却有些为难,倒不是因技术为难,而是他知道一旦找到了便要开始在昭仁与雅布的后人身上开启一项前所未有的实验,其过程必定痛苦。 十八年光景,总归处出一些感情,有些于心不忍,他回身望向隔离仓内的四位古人,他们依旧未苏醒,他如今多么渴望汪骁能跳出来,问他几句话,哪怕是责问或是训斥。 为防止四位出仓后感染现代人已经产生的抗体的可怕病毒,常蝉子从自体中抽出血清,分离出高达数百种病毒抗体,经过一天的筛选及培养,通通注入四位体内。 “嗨,干活。”常蝉子不想再想下去,喃喃的说道,走到一个平台前,开始摆弄他手中的小盒子。几次拨弄之后,一个硕大的全息影像浮现在面前。随后常蝉子转而拨弄影像,或是出于我聊,他自言自语着。 “找人,这是雅布的基因图谱,这是昭仁的基因图谱,而后结合在一起,喔,突变竟然如此之多,叠加五代,……五代之后特征不明显,叠加十代,恩独特基因组出现。全球基因库比对。” 自言自语至此,常蝉子突然停住,因为他发现昭仁一族后裔在今日竟聊聊无几。 “找个年轻人会好一些,就是她了,小姑娘叶倩。”常蝉子从仅有的四十位昭仁与雅布的后代中极其困难的挑选着。 几乎同一时间,在一个地球人遥不可及的深空,硼基人克拉斯的飞船竟被一个极小的引力星球吸引,在围绕星球环绕数十周后,飞船坠入大气,最终坠落到这颗只有冰雪的星球表面。冰雪并非水凝结而成,而是氮,星球极寒至极,我们能想象到的生命绝不可能在此存活,但总有我们想不到的生命。 当然克拉斯与汪骁他们一样,昏迷,还在昏迷,等待被唤醒,不管是生命个体还是,微小的基因,更甚者是抓捕量子的某一个状态,让变幻持续下去,持续到时间以及空间的尽头。 外传,字数不够,先睹为快。 星系间总有那么几颗流浪星球,冲破巨型天体引力束缚,游离在外,运气好了能在数百个地球年内悠然自得,运气差了要么被俘获,要么终结星命——被撕碎或被吞没,而运气如何完全取决于你的速度。 克拉斯坠落的氮气星球的便是一颗流浪星球,只不过他的好运气即将用完,按照此时运动速度,不出十个地球年它即将被一颗新生的恒星俘获。 万幸的是这个恒星系只有一颗恒星,如果这可氮气星球被新生恒星引力俘获时,速度适中不至于被抛出,也不至于坠入恒星,而是成为新生恒信系的行星,或许又能成就一颗适宜克拉斯居住的星球。 离氮气星球近三千光年,克拉斯硼基人的母星不顾能源短缺,正在加速前进…… 几乎是同一时间,太阳系内也有一个群体正在加速忙碌,他们放弃了用超重质子弹引爆比邻星的计划,而是研发新型飞船派人前往比邻星营救李忞珹、马树豪他们。在三十八万公里外的地球,怒江谷地无面人与常蝉子同样加速忙碌着,他们的忙碌是为了别人的不再“忙碌”,一个适用于全球的“唤醒”阴谋正在实施。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票否决权 星系间总有那么几颗流浪星球,冲破巨型天体引力束缚,游离在外,运气好了能在数百个地球年内悠然自得,运气差了要么被俘获,要么终结星命——被撕碎或被吞没,而运气如何完全取决于你的速度。 克拉斯坠落的氮气星球的便是一颗流浪星球,只不过他的好运气即将用完,按照此时运动速度,不出十个地球年它即将被一颗新生的恒星俘获。 万幸的是这个恒星系只有一颗恒星,如果这可氮气星球被新生恒星引力俘获时,速度适中不至于被抛出,也不至于坠入恒星,而是成为新生恒信系的行星,或许又能成就一颗适宜克拉斯居住的星球。 离氮气星球近三千光年,克拉斯硼基人的母星不顾能源短缺,正在加速前进…… 几乎是同一时间,太阳系内也有一个群体正在加速忙碌,他们正在实施用超重质子弹引爆比邻星的计划。在三十八万公里外的地球,怒江谷地无面人与常蝉子同样加速忙碌着,他们的忙碌是为了别人的不再“忙碌”,一个适用于全球的“唤醒”阴谋正在实施。 “我费劲十几年,就是为了从天陨玉中寻找一个微波频段,来激活人类的角质基因?”常蝉子略带自嘲的问向无面人。 “绝非如此,用主子的话说,天陨玉有控制宇宙的潜力。” “喔,此等物,为何会出现在地球,而且每次都是从天而降?这么好的东西哪个文明会舍得丢弃到地球上?” “你的认知需要更新了,宇宙之外呢?”无面人淡淡的说道。 常蝉子听闻,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宇宙之外对他来说却是毫无概念,更不用说认知了。 “宇宙之外?主子能有如此认知?”常蝉子追问道。 “工作,测试出最佳的频率强度,制作射频源,这才是正事。”无面人似乎不想在与常蝉子扯闲天。 “唤醒第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唤醒。”常蝉子自言自语到。 “你只需唤醒第一个人类即可,剩下的交给主子。”无面人应道。 “我并无推脱的意思,再给我一些时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唤醒并不难。”常蝉子并不想让无面人在主子面前参自己。 “时间紧迫,没有你主子一样能实现。不要忘了是谁让你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又是谁让你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还有你带回来的四位交由我来处理,主子怕你手软。”无面人冷冷的说道,本来就阴冷无比的洞穴刹那间更是寒气逼人。 “我……”常蝉子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过他还是放不下那三位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青年人,冒着责骂说道:“那糟老头子任主子处置,年轻人还请主子手下留情。” “呵呵,由不得你操心。”无面人冷冷的说着,声音里满是讥讽。 “那三位年轻人,与我朝夕相伴十几年,总归有了感情,割舍不下。我至今未能与主子谋面,要是主子方便,还烦请您带个话,容我当面向主子求情。”常蝉子恳求道。 “难,很难。我也从未见过主子。” 无面人此话一出令常蝉子后背不禁冷汗直冒,他之前曾假设无面人能与主子直接沟通,此时知道,无面人还没有资格见到主子。对主子的种种假设此时除了更深,便没了主意,更不知向无面人说什么。 无面人看出了常蝉子的心思,向其大声说道:“工作,开始工作,明日晚上主子就要实施唤醒计划,准备好微波源。” “是。”常蝉子回道。偌大的洞穴中从此便不再有话语,除了蒙头测试微波源,常蝉子一言不发,即便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要是在之前,他会不停的向无面人诉说其先前痛苦的种种经历。 月球反噬联盟太空军基地。 宋景正按照与李忞珹的约定实施摧毁比邻星计划,一枚凝聚了全人类最高科技的超重质子弹刚刚检查完毕,正被装入伽利略6号飞船的武器舱,随时准备起航。 总控室内,太空军正在做最后的轨道再测算以及更加精确的发射窗口。艾伦张借助助行器疾步向总控室走来。李忞珹未前往比邻星前,艾伦张已患有风湿痛,药物控制以及微创手术并未给生活带来不便,自从伽利略5号起航那一刻起,这风湿痛便成为艾伦张无法消除的痛,只好借助助行器,来掩饰病痛。 “宋将军,我强烈建议停止摧毁比邻星。”艾伦张还未走到总控前台便尽最大努力向宋景喊道。喊声打破了忙碌的太空军战士的忙碌,所有人回过头望向艾伦张,不知该不该继续工作下去。 宋景见艾伦张还未喘匀,便知事出紧急,便急忙迎上去,“博士,这也是遵照反噬人李忞珹的意思行事。在不知比邻星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消灭掉,对我们地球来说是最有的策略。这您之前也是同意的。” “要是比邻星采取同样的策略哪还有地球!况且此时还有十几位地球人在比邻星。若是不终止,别怨我动用一票否决权。”艾伦张说话声越来越大,似乎不容许宋景反驳。 “博士,容您与反噬联盟商议,工作不能停,最佳的发射窗口就在今天,错过今天要等一个月,若是这一个月内地球遭到比邻星攻击,您老担得起吗?” “责任我担!”艾伦张一字一顿的严正说道,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静情绪接着说道:“反噬联盟那我来解决,今日除了必要岗位都回去歇着。宋将军帮我连线反噬联盟,不用召开会议,告诉他们我的提议以及我的一票否决权。” “博士,您可要考虑周全,绝不能因为您和李忞珹的私情,令全人类陷入绝境。” “也正是这份感情左右了我的决定,我相信情感能指引我做出最正确选择,而不是数据更不是假设,这也是为什么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我们还依旧无法理解情感。将军,听我的。” 宋景无奈的摇着头,走到总控台前,输入连接反噬联盟总部的指令,未过多久四位反噬人及十几位反噬盟国领导人皆在线等待艾伦张。 “博士,您自己说。”宋景邀请到。 “各位,我行使唯一的一票否决权,终止摧毁比邻星的计划,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在没有任何确切信息的前提下仅凭一个假设摧毁一个文明摧毁李忞珹他们,诸位不用反驳,我意已决!”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票否决权 星系间总有那么几颗流浪星球,冲破巨型天体引力束缚,游离在外,运气好了能在数百个地球年内悠然自得,运气差了要么被俘获,要么终结星命——被撕碎或被吞没,而运气如何完全取决于你的速度。 克拉斯坠落的氮气星球的便是一颗流浪星球,只不过他的好运气即将用完,按照此时运动速度,不出十个地球年它即将被一颗新生的恒星俘获。 万幸的是这个恒星系只有一颗恒星,如果这可氮气星球被新生恒星引力俘获时,速度适中不至于被抛出,也不至于坠入恒星,而是成为新生恒信系的行星,或许又能成就一颗适宜克拉斯居住的星球。 离氮气星球近三千光年,克拉斯硼基人的母星不顾能源短缺,正在加速前进…… 几乎是同一时间,太阳系内也有一个群体正在加速忙碌,他们正在实施用超重质子弹引爆比邻星的计划。在三十八万公里外的地球,怒江谷地无面人与常蝉子同样加速忙碌着,他们的忙碌是为了别人的不再“忙碌”,一个适用于全球的“唤醒”阴谋正在实施。 “我费劲十几年,就是为了从天陨玉中寻找一个微波频段,来激活人类的角质基因?”常蝉子略带自嘲的问向无面人。 “绝非如此,用主子的话说,天陨玉有控制宇宙的潜力。” “喔,此等物,为何会出现在地球,而且每次都是从天而降?这么好的东西哪个文明会舍得丢弃到地球上?” “你的认知需要更新了,宇宙之外呢?”无面人淡淡的说道。 常蝉子听闻,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宇宙之外对他来说却是毫无概念,更不用说认知了。 “宇宙之外?主子能有如此认知?”常蝉子追问道。 “工作,测试出最佳的频率强度,制作射频源,这才是正事。”无面人似乎不想在与常蝉子扯闲天。 “唤醒第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唤醒。”常蝉子自言自语到。 “你只需唤醒第一个人类即可,剩下的交给主子。”无面人应道。 “我并无推脱的意思,再给我一些时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唤醒并不难。”常蝉子并不想让无面人在主子面前参自己。 “时间紧迫,没有你主子一样能实现。不要忘了是谁让你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又是谁让你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还有你带回来的四位交由我来处理,主子怕你手软。”无面人冷冷的说道,本来就阴冷无比的洞穴刹那间更是寒气逼人。 “我……”常蝉子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过他还是放不下那三位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青年人,冒着责骂说道:“那糟老头子任主子处置,年轻人还请主子手下留情。” “呵呵,由不得你操心。”无面人冷冷的说着,声音里满是讥讽。 “那三位年轻人,与我朝夕相伴十几年,总归有了感情,割舍不下。我至今未能与主子谋面,要是主子方便,还烦请您带个话,容我当面向主子求情。”常蝉子恳求道。 “难,很难。我也从未见过主子。” 无面人此话一出令常蝉子后背不禁冷汗直冒,他之前曾假设无面人能与主子直接沟通,此时知道,无面人还没有资格见到主子。对主子的种种假设此时除了更深,便没了主意,更不知向无面人说什么。 无面人看出了常蝉子的心思,向其大声说道:“工作,开始工作,明日晚上主子就要实施唤醒计划,准备好微波源。” “是。”常蝉子回道。偌大的洞穴中从此便不再有话语,除了蒙头测试微波源,常蝉子一言不发,即便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要是在之前,他会不停的向无面人诉说其先前痛苦的种种经历。 月球反噬联盟太空军基地。 宋景正按照与李忞珹的约定实施摧毁比邻星计划,一枚凝聚了全人类最高科技的超重质子弹刚刚检查完毕,正被装入伽利略6号飞船的武器舱,随时准备起航。 总控室内,太空军正在做最后的轨道再测算以及更加精确的发射窗口。艾伦张借助助行器疾步向总控室走来。李忞珹未前往比邻星前,艾伦张已患有风湿痛,药物控制以及微创手术并未给生活带来不便,自从伽利略5号起航那一刻起,这风湿痛便成为艾伦张无法消除的痛,只好借助助行器,来掩饰病痛。 “宋将军,我强烈建议停止摧毁比邻星。”艾伦张还未走到总控前台便尽最大努力向宋景喊道。喊声打破了忙碌的太空军战士的忙碌,所有人回过头望向艾伦张,不知该不该继续工作下去。 宋景见艾伦张还未喘匀,便知事出紧急,便急忙迎上去,“博士,这也是遵照反噬人李忞珹的意思行事。在不知比邻星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消灭掉,对我们地球来说是最有的策略。这您之前也是同意的。” “要是比邻星采取同样的策略哪还有地球!况且此时还有十几位地球人在比邻星。若是不终止,别怨我动用一票否决权。”艾伦张说话声越来越大,似乎不容许宋景反驳。 “博士,容您与反噬联盟商议,工作不能停,最佳的发射窗口就在今天,错过今天要等一个月,若是这一个月内地球遭到比邻星攻击,您老担得起吗?” “责任我担!”艾伦张一字一顿的严正说道,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静情绪接着说道:“反噬联盟那我来解决,今日除了必要岗位都回去歇着。宋将军帮我连线反噬联盟,不用召开会议,告诉他们我的提议以及我的一票否决权。” “博士,您可要考虑周全,绝不能因为您和李忞珹的私情,令全人类陷入绝境。” “也正是这份感情左右了我的决定,我相信情感能指引我做出最正确选择,而不是数据更不是假设,这也是为什么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我们还依旧无法理解情感。将军,听我的。” 宋景无奈的摇着头,走到总控台前,输入连接反噬联盟总部的指令,未过多久四位反噬人及十几位反噬盟国领导人皆在线等待艾伦张。 “博士,您自己说。”宋景邀请到。 “各位,我行使唯一的一票否决权,终止摧毁比邻星的计划,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在没有任何确切信息的前提下仅凭一个假设摧毁一个文明摧毁李忞珹他们,诸位不用反驳,我意已决!” 第一百四十章 老人,艾伦张 “艾伦,我尊重您的决定,尊重您的否决权,谢谢您能为李扶摇见到父亲保留希望。”何雨微感谢道。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令人难以琢磨的情感,同时我提议启动营救计划,研制新式飞船前往比邻星,营救李忞珹他们。要是能成行,我做领队。”艾伦张接着说道。 “反噬计划已经令各联盟国家耗尽资源,无力支撑营救计划。况且营救计划仅是你个人的情感趋势,毫无可行性,更无必要性。反对,如果反噬人再如此感情用事,a国将退出反噬联盟,着手准备太空移民计划。”a国首脑毫无掩饰的说道。 艾伦清楚的知道,a国对联盟的支持足以左右联盟的发展,若是a国退出,营救计划只能落到纸面上。再硬气的科学巨人此时如果还奢望通过威信博得支持,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营救计划并不会额外增加支出,比邻星在宇宙风铃的覆盖范围内,借助布置风铃的机会营救,不会占用更多资源。”艾伦张小声的说着,他低下头望着左腿捆绑的助行器,沉默片刻,随后抬起看起来无比沉重的头颅,不过还未能平视前方,这颗世界上最聪明的头颅终是抬不动,只能靠硬生生的抬着眼皮用祈求的目光去扫视眼前的一切。 又是一阵沉默,联盟及各国首脑、反噬人似是知道艾伦张会有重大事项宣布,皆静静的等待这位从未低过头的老人。 “我同意商业开发太空,包括目前探明的所有行星的矿产资源。”艾伦张小声的说着,生怕被别人听见。 自从太空探索进入月球基地时代,人类以前所未有的视野贪婪的观察着宇宙,这份贪婪不仅仅是求知欲,而更可怕,更为复杂的便是贪婪的商业企图。开发新资源,无可厚非,但艾伦张一直坚持不能再走先开发后治理的老路,而通过科技的进步提高地球现有的资源的利用效率,足以满足人类对资源的需求。 因其在太空探索中的先驱地位,联盟几次预案均被艾伦张否决在商讨的前期。他的否决票已经用在了制止摧毁比邻星上,若是想要打动联盟同意营救计划,他必须在太空开发问题上让步,而且是一让到底。 说完艾伦张在此把头低了下去,或是羞愧自己的推让,或是懊恼同意李忞珹探索比邻星。 “艾伦,自从李忞珹离开,你开始老了。”宋景紧步走过来,扶起艾伦张说道。 “呵呵,我这辈子要是有一件后悔的事,那或许就是没能阻止李忞珹,要是两件后悔的事,这第二件便是未能有一儿半女。”艾伦张喃喃的说道。 “瞧,这就要打算入土了,现找孝子吗?呵呵……”宋景打趣道。方才的相互严厉向相是工作的严谨迫不得已,而私下里,宋景和艾伦张相交甚密。像这种不着边际的打趣,私下里比比皆是,只不过今日在总控室还是头一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真心话,越是行将就木越是舍不得这份繁花,越是舍不得旧情,当然我也舍不得你,哪天要是走了,定拉着你路上好有个聊天的,呵呵……”艾伦张终是放下了方才的架子,用更加“狠毒”的语音反击宋景。 “你比我狠呀,说正经的,以现在的科技,不敢说长生,但活到四五百岁不是问题,您为何一直反对延续人类生命的科技发展?” “这是牧羊人留下的忠告,我的理解是,相比较长生不老,人类更珍惜短暂的生命。” “人类不能长生,恐怕无法探索这浩瀚的宇宙。” “一代人接一代人,也是长生的另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更能让人类具有多样性,更多的突变机会等着我们。”艾伦张应道。 “喔,若是基于此,我支持你。”宋景被说服了。 艾伦张正要继续与宋景探讨却被还在连线状态的反噬联盟会议打断: “博士,经过联盟成员国商议及联盟最高委员会同意,如营救计划被反噬人通过,就交由您亲自实施。” 艾伦张艰难的直立身体,抬起那颗依旧自信而又充满威严的头,此时的目光不在充满祈求,而是自信,他在此扫视众成员国领导人,淡淡吐出两个字:“谢谢。” 反噬人目前只剩下何雨微、苏迪和艾伦张三位,无论从情感还是经济层面考虑,毫无理由决绝营救计划,当然这三位哪会考虑经济因素。反噬人自然是通过,剩下的便全权交给艾伦张实施。 “宋将军,今天有些累了,哪天再和你探讨生与死。”艾伦张向宋景告别,迈着极其不自然的步伐出了总控室。 七天后,地球某市。 全球正经历一场通过人与人之间微波唤醒传染的可怕“瘟疫”。 从小叶出现第一例症状开始算起,短短四天时间全球感染者已占据全球人类绝大部分,但这“瘟疫”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来,最为严重者只不过是除了手脚以及脖子以上部分外全部生出一层厚厚的灰褐色角质层,就如昭仁手臂上所生的那般,其生长速度却是昭仁所不能及,角质层不痛不痒,除了不美观,却无他碍。 “瘟疫”也并未引起基础病人病情加重,相反却缓解了糖尿病、高血脂等“富贵”疾病症状,不过却令全球不下十万人因无法接受灰褐色角质层布满身躯而选择自杀,而且数量还在上升。 感染者的角质层会在几日内变硬,便灰,整个人如同身披棕色铠甲,反噬联盟便称感染者为棕人,在最初的几天棕人并无异样,全球在几日的恐慌后终于渐渐向接受转变。直到有一日,一个离城市不远的小镇发来求救,反噬联盟才把“瘟疫”上升为全球超级战时状态,而这个超级战时状态是为了应对噬核虫而设立的全球危机状态。 黑龙江省鹤岗市县一个因煤炭而兴起的城市,也因煤炭资源弃用而渐渐衰败,原本百万人口的城市,只剩下不到十万人,如今城市除了老人几乎没有年轻人,社会学家把这一现象通过与本世纪初留守儿童比较,把这一现象称之为留守老人。 在城市东北侧有一原本十几万人的县城,如今只剩几千人,且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还有一部分靠微薄的福利而苟延残喘的混混。 混混五人结成,为首自称少棍,至于姓氏却因平日里只叫外号,很少有人知道,其他四位,也皆由诨名只不过没有少棍那么响亮而已。四位中有一位祖籍山东,爷爷辈时闯关东定居于此,至于具体到那个县乡,却不得而知,因山东祖籍缘故,便被称为小山东。 这日五位又凑到一起,在一个冷清的无比,全城仅有的ktv内,几番喝酒划拳后已是深夜,已经有些无聊,少棍提议推牌九,几圈下来,小山东赢光了其他四位所有的钱财包括现金更包括电子货币。 小山东赢钱欲走,向其他四位说道:“这都快天亮了,明日再来,还要回去照顾奶奶呢。” “赢了钱就想走!没门。” 第一百四十章 老人,艾伦张 “艾伦,我尊重您的决定,尊重您的否决权,谢谢您能为李扶摇见到父亲保留希望。”何雨微感谢道。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令人难以琢磨的情感,同时我提议启动营救计划,研制新式飞船前往比邻星,营救李忞珹他们。要是能成行,我做领队。”艾伦张接着说道。 “反噬计划已经令各联盟国家耗尽资源,无力支撑营救计划。况且营救计划仅是你个人的情感趋势,毫无可行性,更无必要性。反对,如果反噬人再如此感情用事,a国将退出反噬联盟,着手准备太空移民计划。”a国首脑毫无掩饰的说道。 艾伦清楚的知道,a国对联盟的支持足以左右联盟的发展,若是a国退出,营救计划只能落到纸面上。再硬气的科学巨人此时如果还奢望通过威信博得支持,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营救计划并不会额外增加支出,比邻星在宇宙风铃的覆盖范围内,借助布置风铃的机会营救,不会占用更多资源。”艾伦张小声的说着,他低下头望着左腿捆绑的助行器,沉默片刻,随后抬起看起来无比沉重的头颅,不过还未能平视前方,这颗世界上最聪明的头颅终是抬不动,只能靠硬生生的抬着眼皮用祈求的目光去扫视眼前的一切。 又是一阵沉默,联盟及各国首脑、反噬人似是知道艾伦张会有重大事项宣布,皆静静的等待这位从未低过头的老人。 “我同意商业开发太空,包括目前探明的所有行星的矿产资源。”艾伦张小声的说着,生怕被别人听见。 自从太空探索进入月球基地时代,人类以前所未有的视野贪婪的观察着宇宙,这份贪婪不仅仅是求知欲,而更可怕,更为复杂的便是贪婪的商业企图。开发新资源,无可厚非,但艾伦张一直坚持不能再走先开发后治理的老路,而通过科技的进步提高地球现有的资源的利用效率,足以满足人类对资源的需求。 因其在太空探索中的先驱地位,联盟几次预案均被艾伦张否决在商讨的前期。他的否决票已经用在了制止摧毁比邻星上,若是想要打动联盟同意营救计划,他必须在太空开发问题上让步,而且是一让到底。 说完艾伦张在此把头低了下去,或是羞愧自己的推让,或是懊恼同意李忞珹探索比邻星。 “艾伦,自从李忞珹离开,你开始老了。”宋景紧步走过来,扶起艾伦张说道。 “呵呵,我这辈子要是有一件后悔的事,那或许就是没能阻止李忞珹,要是两件后悔的事,这第二件便是未能有一儿半女。”艾伦张喃喃的说道。 “瞧,这就要打算入土了,现找孝子吗?呵呵……”宋景打趣道。方才的相互严厉向相是工作的严谨迫不得已,而私下里,宋景和艾伦张相交甚密。像这种不着边际的打趣,私下里比比皆是,只不过今日在总控室还是头一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真心话,越是行将就木越是舍不得这份繁花,越是舍不得旧情,当然我也舍不得你,哪天要是走了,定拉着你路上好有个聊天的,呵呵……”艾伦张终是放下了方才的架子,用更加“狠毒”的语音反击宋景。 “你比我狠呀,说正经的,以现在的科技,不敢说长生,但活到四五百岁不是问题,您为何一直反对延续人类生命的科技发展?” “这是牧羊人留下的忠告,我的理解是,相比较长生不老,人类更珍惜短暂的生命。” “人类不能长生,恐怕无法探索这浩瀚的宇宙。” “一代人接一代人,也是长生的另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更能让人类具有多样性,更多的突变机会等着我们。”艾伦张应道。 “喔,若是基于此,我支持你。”宋景被说服了。 艾伦张正要继续与宋景探讨却被还在连线状态的反噬联盟会议打断: “博士,经过联盟成员国商议及联盟最高委员会同意,如营救计划被反噬人通过,就交由您亲自实施。” 艾伦张艰难的直立身体,抬起那颗依旧自信而又充满威严的头,此时的目光不在充满祈求,而是自信,他在此扫视众成员国领导人,淡淡吐出两个字:“谢谢。” 反噬人目前只剩下何雨微、苏迪和艾伦张三位,无论从情感还是经济层面考虑,毫无理由决绝营救计划,当然这三位哪会考虑经济因素。反噬人自然是通过,剩下的便全权交给艾伦张实施。 “宋将军,今天有些累了,哪天再和你探讨生与死。”艾伦张向宋景告别,迈着极其不自然的步伐出了总控室。 七天后,地球某市。 全球正经历一场通过人与人之间微波唤醒传染的可怕“瘟疫”。 从小叶出现第一例症状开始算起,短短四天时间全球感染者已占据全球人类绝大部分,但这“瘟疫”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来,最为严重者只不过是除了手脚以及脖子以上部分外全部生出一层厚厚的灰褐色角质层,就如昭仁手臂上所生的那般,其生长速度却是昭仁所不能及,角质层不痛不痒,除了不美观,却无他碍。 “瘟疫”也并未引起基础病人病情加重,相反却缓解了糖尿病、高血脂等“富贵”疾病症状,不过却令全球不下十万人因无法接受灰褐色角质层布满身躯而选择自杀,而且数量还在上升。 感染者的角质层会在几日内变硬,便灰,整个人如同身披棕色铠甲,反噬联盟便称感染者为棕人,在最初的几天棕人并无异样,全球在几日的恐慌后终于渐渐向接受转变。直到有一日,一个离城市不远的小镇发来求救,反噬联盟才把“瘟疫”上升为全球超级战时状态,而这个超级战时状态是为了应对噬核虫而设立的全球危机状态。 黑龙江省鹤岗市县一个因煤炭而兴起的城市,也因煤炭资源弃用而渐渐衰败,原本百万人口的城市,只剩下不到十万人,如今城市除了老人几乎没有年轻人,社会学家把这一现象通过与本世纪初留守儿童比较,把这一现象称之为留守老人。 在城市东北侧有一原本十几万人的县城,如今只剩几千人,且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还有一部分靠微薄的福利而苟延残喘的混混。 混混五人结成,为首自称少棍,至于姓氏却因平日里只叫外号,很少有人知道,其他四位,也皆由诨名只不过没有少棍那么响亮而已。四位中有一位祖籍山东,爷爷辈时闯关东定居于此,至于具体到那个县乡,却不得而知,因山东祖籍缘故,便被称为小山东。 这日五位又凑到一起,在一个冷清的无比,全城仅有的ktv内,几番喝酒划拳后已是深夜,已经有些无聊,少棍提议推牌九,几圈下来,小山东赢光了其他四位所有的钱财包括现金更包括电子货币。 小山东赢钱欲走,向其他四位说道:“这都快天亮了,明日再来,还要回去照顾奶奶呢。” “赢了钱就想走!没门。”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怂与狠 “照顾奶妈,你倒是个孝子呀,不过这还有四位爷爷呢,要不先照顾好爷爷,在回去照顾奶奶。”少棍此次赌博输的最多,中午时竟淘了些假粉心中正不悦,冷冷的说道。 “大哥,小弟知错了,赢的钱如数奉还,如数奉还。”小山东急忙说道。 “你这是抽我脸呀,爷爷赢得起输得起,最看不惯你假孝顺!”少棍的提高了嗓音,站高了仁义道德,实际上还是因为今日亏空的钱财。 “不是,棍哥,兄弟我确实回去照顾奶奶,早上越好了去社区医院测血压,您看……”小山东装出一脸的无奈。 少棍并不领情,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眯瞪不开的眼睛,从软坐上站起来,顺手拿了一个空啤酒瓶子。 “听说,爷几个,就你没有感染,皮肤还是干净的,脱下来让爷几个瞧瞧。”少棍晃到小山东跟前,问道。 “这不都穿着短袖吗?不用脱,确实没有起皮子。”小山东软软的应道。 “这年月,孝顺都能装,谁知道你是不是装出来的,脱了。”少棍在最后“脱了”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老大,算了,让小山东回去,我见过他奶奶,早年间就行动不便,兴许是真的。”孙胖子见味越来越浓,在一旁劝到。 “有你什么事!”少棍举起啤酒瓶,指向孙胖子瞪着眼斥到。 孙胖子在少棍面前从未硬气过,这次也不例外,只好捏唧的吱吱呜呜不知说什么好。 “大哥,我脱。”小山东见少棍不像是吓唬自己,只好认怂。 “叫爷!”少棍把啤酒瓶子转向小山东吼道。 “哎,爷,这就脱。”小山东边示弱,边脱掉上衣,露出干干净净的皮肤。 “下便也脱了。” “哎,脱。” 小山东未多说,只留了一个裤衩。 “全脱了。” “爷,全脱了,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鞥!”少棍懒得再多说话。 无奈,虽是心中万般恼火,小山东只好照办。 ktv包间内四个老爷们看一个光屁股的老爷们,在外人看来太好笑,但在小山东那,羞辱而来的怒火正在积攒。 “哈哈哈,瞧瞧真干净。”五人中之一的断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嘲笑着小山东说道。断眉顾名思义,引与人打架被仇家用火棍烫掉了左眼的半截眉毛,小伙也执拗,从不用修眉之类的掩饰,直敞着半截眉毛让众人猜测,那痛苦的一刻。 “给爷几个说说,吃了什么药,竟然没有顶点感染?”少棍问道。 “没吃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为啥没有追随棍爷。”小山东自认为恭敬的说道。 “娘蛋,讥讽我是!?什么叫没有追随?”若是想找茬打某个人,再好的话也能听出刺来,少棍就是如此,小山东的顺从让他不好意思下手,这个“追随”正是机会。 “没有这个意思。”小山东一脸的委屈。 “你心里咋想的,我哪知道,要不这样,爷的角质干的很,要不给爷舔一舔,爷就信你了。” 此话一出,小山东再也不想忍让,不过也未敢太过只是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少棍,到此。” “吆,哥几个听到没,他要反抗了。哈哈。”少棍狂笑着,这吆喝也引起其他三位除孙胖子外的一阵狂笑。 “逼急了,对谁都不好。”小山东接着说道。 “就逼你了,来呀,让爷看看你怂样!”少棍说着,把手中的啤酒瓶猛地砸向小山东。 一声辟啦,酒瓶子从小山东脑袋上碎了掉了一地, 随即小山东惨叫一声,一股暗红血液从前额留下来。不过惨叫之后,小山东并未着急捂住头部收口,而是挥起右拳猛砸向少棍。 小山东,诨号虽然加了一个“小”字,但其个头并不比少棍矮多少,身材倒是比少棍更结实一些。这一拳抡过去,少棍并无防备,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小弟会反抗。这一拳正中了眉骨,一时眉骨外的皮肉爆裂,鲜血直溅了四处。 此一拳彻底把少棍打懵,缓缓扭过被打歪的头,被鲜血浸的难以睁开的左右来回颤抖着,这个摆正头似乎慢了些,这档口,应该是少棍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或者是在憋住怒火准备来一爆击。 此时的小山东怒火泄了一大半,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挥拳挑战老大,此时除了心跳频率快道极致,就剩后悔了,毕竟少棍的狠他是见过的。 少棍终于正过脑袋,从他那从未饶过小弟的最终突出两个脏字:“你丫!”随即便挥起右拳,还回去。 小山东见拳头飞来,俯身躲过,却未躲过少棍紧接着猛抬起的膝盖,额头正撞上,一个人仰马翻,光溜溜的小山东躺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竟无一人拉架,就连方才尝试劝架的孙胖子,惧怕少棍的狂威只好袖手旁观。 少棍哪能失去这个机会,随即起到小山东身上,一阵暴打之后,抽出小腿上绑的短刀,正向小山东刺去。 明晃晃短刀似乎是又一次让怂人小山东又来了勇气,他顺手摸起身边的破碎酒瓶的玻璃渣子,向少棍喉咙刺去。 小山东,是为了活命,少棍是为了泄愤,二者比较起来,小山东的更有玻璃出击速度远比少棍的短刀更加急迫,自然速度更快,可谁能想到,看似无害的玻璃碴竟然割破了少棍喉咙,而且是深入了不止皮毛,眼见着鲜血喷涌,眼见着喉咙洞口深深。 此时参加的变成了少棍,一阵“啊……啊”的惨叫,夹杂着其他人的慌乱,少棍终是扔掉了短刀,捂住脖子,由于气管也被割断,少棍已经无法清楚的表达,不过看意思是叫救护车。 混混就是混混,经不起大事,其他三人见状怕惹事上身,哪管少棍的死活,皆逃窜。 此时包房中仅剩喘着粗气,还未起身只是半支着上身,手中还拿着那玻璃碴子凶器,努力抬起头来的小山东和仍在从侯龙部位向外涌血的少棍。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怂与狠 “照顾奶妈,你倒是个孝子呀,不过这还有四位爷爷呢,要不先照顾好爷爷,在回去照顾奶奶。”少棍此次赌博输的最多,中午时竟淘了些假粉心中正不悦,冷冷的说道。 “大哥,小弟知错了,赢的钱如数奉还,如数奉还。”小山东急忙说道。 “你这是抽我脸呀,爷爷赢得起输得起,最看不惯你假孝顺!”少棍的提高了嗓音,站高了仁义道德,实际上还是因为今日亏空的钱财。 “不是,棍哥,兄弟我确实回去照顾奶奶,早上越好了去社区医院测血压,您看……”小山东装出一脸的无奈。 少棍并不领情,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眯瞪不开的眼睛,从软坐上站起来,顺手拿了一个空啤酒瓶子。 “听说,爷几个,就你没有感染,皮肤还是干净的,脱下来让爷几个瞧瞧。”少棍晃到小山东跟前,问道。 “这不都穿着短袖吗?不用脱,确实没有起皮子。”小山东软软的应道。 “这年月,孝顺都能装,谁知道你是不是装出来的,脱了。”少棍在最后“脱了”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老大,算了,让小山东回去,我见过他奶奶,早年间就行动不便,兴许是真的。”孙胖子见味越来越浓,在一旁劝到。 “有你什么事!”少棍举起啤酒瓶,指向孙胖子瞪着眼斥到。 孙胖子在少棍面前从未硬气过,这次也不例外,只好捏唧的吱吱呜呜不知说什么好。 “大哥,我脱。”小山东见少棍不像是吓唬自己,只好认怂。 “叫爷!”少棍把啤酒瓶子转向小山东吼道。 “哎,爷,这就脱。”小山东边示弱,边脱掉上衣,露出干干净净的皮肤。 “下便也脱了。” “哎,脱。” 小山东未多说,只留了一个裤衩。 “全脱了。” “爷,全脱了,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鞥!”少棍懒得再多说话。 无奈,虽是心中万般恼火,小山东只好照办。 ktv包间内四个老爷们看一个光屁股的老爷们,在外人看来太好笑,但在小山东那,羞辱而来的怒火正在积攒。 “哈哈哈,瞧瞧真干净。”五人中之一的断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嘲笑着小山东说道。断眉顾名思义,引与人打架被仇家用火棍烫掉了左眼的半截眉毛,小伙也执拗,从不用修眉之类的掩饰,直敞着半截眉毛让众人猜测,那痛苦的一刻。 “给爷几个说说,吃了什么药,竟然没有顶点感染?”少棍问道。 “没吃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为啥没有追随棍爷。”小山东自认为恭敬的说道。 “娘蛋,讥讽我是!?什么叫没有追随?”若是想找茬打某个人,再好的话也能听出刺来,少棍就是如此,小山东的顺从让他不好意思下手,这个“追随”正是机会。 “没有这个意思。”小山东一脸的委屈。 “你心里咋想的,我哪知道,要不这样,爷的角质干的很,要不给爷舔一舔,爷就信你了。” 此话一出,小山东再也不想忍让,不过也未敢太过只是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少棍,到此。” “吆,哥几个听到没,他要反抗了。哈哈。”少棍狂笑着,这吆喝也引起其他三位除孙胖子外的一阵狂笑。 “逼急了,对谁都不好。”小山东接着说道。 “就逼你了,来呀,让爷看看你怂样!”少棍说着,把手中的啤酒瓶猛地砸向小山东。 一声辟啦,酒瓶子从小山东脑袋上碎了掉了一地, 随即小山东惨叫一声,一股暗红血液从前额留下来。不过惨叫之后,小山东并未着急捂住头部收口,而是挥起右拳猛砸向少棍。 小山东,诨号虽然加了一个“小”字,但其个头并不比少棍矮多少,身材倒是比少棍更结实一些。这一拳抡过去,少棍并无防备,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小弟会反抗。这一拳正中了眉骨,一时眉骨外的皮肉爆裂,鲜血直溅了四处。 此一拳彻底把少棍打懵,缓缓扭过被打歪的头,被鲜血浸的难以睁开的左右来回颤抖着,这个摆正头似乎慢了些,这档口,应该是少棍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或者是在憋住怒火准备来一爆击。 此时的小山东怒火泄了一大半,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挥拳挑战老大,此时除了心跳频率快道极致,就剩后悔了,毕竟少棍的狠他是见过的。 少棍终于正过脑袋,从他那从未饶过小弟的最终突出两个脏字:“你丫!”随即便挥起右拳,还回去。 小山东见拳头飞来,俯身躲过,却未躲过少棍紧接着猛抬起的膝盖,额头正撞上,一个人仰马翻,光溜溜的小山东躺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竟无一人拉架,就连方才尝试劝架的孙胖子,惧怕少棍的狂威只好袖手旁观。 少棍哪能失去这个机会,随即起到小山东身上,一阵暴打之后,抽出小腿上绑的短刀,正向小山东刺去。 明晃晃短刀似乎是又一次让怂人小山东又来了勇气,他顺手摸起身边的破碎酒瓶的玻璃渣子,向少棍喉咙刺去。 小山东,是为了活命,少棍是为了泄愤,二者比较起来,小山东的更有玻璃出击速度远比少棍的短刀更加急迫,自然速度更快,可谁能想到,看似无害的玻璃碴竟然割破了少棍喉咙,而且是深入了不止皮毛,眼见着鲜血喷涌,眼见着喉咙洞口深深。 此时参加的变成了少棍,一阵“啊……啊”的惨叫,夹杂着其他人的慌乱,少棍终是扔掉了短刀,捂住脖子,由于气管也被割断,少棍已经无法清楚的表达,不过看意思是叫救护车。 混混就是混混,经不起大事,其他三人见状怕惹事上身,哪管少棍的死活,皆逃窜。 此时包房中仅剩喘着粗气,还未起身只是半支着上身,手中还拿着那玻璃碴子凶器,努力抬起头来的小山东和仍在从侯龙部位向外涌血的少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唤醒之始 “救……救……”少棍艰难的发出声音,隐约能听出“救”这个字来。半躺着的小山东终于从方才不知哪来的保命力量中回过神来,他惊恐的望向正在挣扎的少棍,又望向手中那沾着血迹的玻璃碴子,懊恼不已,如躲瘟疫般迅速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碴子,随后竟然憋屈着脸渐渐哭了起来。 少棍见无人帮他叫救护车,求生欲驱使他,一只手捂住喉咙,另一只手举起凑到嘴边想用语音唤醒太普呼叫救护车,可惜此时他已无法说清楚任何一个字,况且他的太普在方才的打斗中已经损坏,少棍似乎陷入绝望,但求生欲又让他选择了跑出包房,到前台或者街上求助,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未等踉跄着走出包房,由于失血过多,竟面朝地面一头栽在了包房门口。 即将天亮的ktv店,并无几人值守,值守之人又都睡去,全然不知此包房内发生的种种惨烈之事。 过了约莫一刻钟,小山东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颤巍巍的起身,向少棍走去,不知道是出于懊悔还是出于仇恨未消,他竟然翻过趴在血中的少棍。 一个沾满血的人脸和一双未闭合的眼睛,令小山东心跳差点停掉,他抬起胳膊向太普说道:“小艺,呼叫救护车。” “好的主人,请稍后。”太普语音助手小艺应道。 “主人已发送您的位置,请描述症状。” “喉咙破了,人死了。”小山东说道。 “主人,已发送。救护中心已接收成功。” 小山东已几近崩溃,听到接收成功变瘫坐在少棍身旁,疯狂的喘着粗气,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懊恼或者怨恨通过气息呼出,但他那呆滞的眼神如同完过千万次的玻璃球般暗淡无光,但却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任何东西,他看到奶奶孤苦伶仃,看到几年未见的父母终于肯回来见他,看到隔壁丽丽嫁给了别人,还看到一个黑漆漆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廊道。 疯狂之后约莫一分钟左右,小山东的呼吸正渐渐平复下来,夜神也渐渐有了光亮,可就在此时少棍的腹部竟然稍稍动了起来。 “没死就好,救护车你他吗的快点!”小山东大声的嘟囔着,爬坐起来,向少棍靠近。可还没等他近到跟前,眼见着少棍腹部的鼓动太不正常。 少棍腹内如同关了一个即将要挣脱肚皮束缚的恶魔,来回冲撞,左右冲突,幅度之大竟然撕破外衣,眼见着肚皮就要被撕破,却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鬼东西!即便是传说中的死后腹内胀气,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小山东心中念着,方才对少棍还活着的一丝希望又消失殆尽。还未有几次喘息的功夫,少棍的腹部在此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幅度相对小一些,却看到其四肢及头部也开始由内及外胀动起来。 小山东顿觉不妙,原本平复的喘息再次狂躁起来,他躲闪着连滚带爬直接退缩到墙根处,还未坐稳,就见少棍猛地站了起来,身体急速膨胀,撑破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直至冲破包间吊顶,整个头部插入吊顶中。吊顶之下一个越来越恐怖的身躯不断的生长,冲破了人类的躯体,不断的冲击小山东胆量与想象。 此时的小山东,才算是真正的体会什么叫绝望,什么叫恐惧,他已经动他不得,即便是脑中有一万个逃亡方法,此时也无法指使四肢逃亡。在他眼中一个看不到头部的迅速生长的巨大怪物,正逐渐向一个后肢发达,前肢敏捷的爬行动物演进,但这爬行动物又绝非是恐龙。 恐龙身躯为适应生存总会人类能理解且合乎逻辑的躯体比例,合乎逻辑的外貌。而少棍所唤醒的异兽,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理解的逻辑,夸张的比例,毫无逻辑的躯体外貌,当任何看到时 ,除了无尽的恐惧,就是对神的重新定义,这似乎才是神,一个只制造绝望的神。 仅仅用了两分钟,少棍停止了膨胀。躲在墙根处的小山东早已吓破了胆,无任何反映,好像是除了等死别无选择,一个光溜溜的男子若是此情形下死去倒也不算窝囊。 而在吊顶之上,一个还未露面的面孔已经成型,突然吊顶破裂,一个狰狞无比除了黑洞般的双目就只剩獠牙的状如狗头的巨大头颅似是从天而降直接插到小山东面前。 而此时小山东竟然毫无反映,但绝不是视死如归,而是早已魂魄散尽,就连简单的应急反应失去作用,简单讲就是一个早就扒光了衣服的一瘫肉而已。 那狰狞的巨大头颅,似是对这瘫肉早已寻觅已久,在撕裂似的一声吼叫之后,未做停留及识别,直接张开满是獠牙的却无血色的大口将小山东吞入口中,而小山东竟无半点反抗,就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随后从异兽的破裂的喉咙部位小山东最后一次划过。 而就在此时,ktv服务人员王朋终于被这异样的动静惊到,紧跑着赶来,其身后几位医生也正从救护车上跳下来,他们盯着定位系统,寻着定位点奔着包房而来,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即将是一个比前两年的诸怀还要恐怖百倍的异兽。 还未等王朋赶到包房,就见一个超出其想象的异兽正在挣扎着从包房内钻出,万幸,王朋只看打了那条骨头崩裂在外,数条毫无血色的粘稠物质黏连这各粗壮退骨的后肢。 “我靠,这是!”王朋不敢相信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认为是在梦中,他又仔细的揉了揉眼睛,再望时那条无法想象的后肢还在,只不过包房正被撕破,一个绝望之神正在破房而出。要知道每个包房使用坚实的新型石墨钢材料铸成,坚实而又经济,但拆起来却无比艰难,若不是专业机器设备,绝不可能撕坏石墨钢材料铸成的墙壁。 可此时的少棍所唤醒的异兽正在击溃石墨钢坚不毁的既往神话,他正在撕破包房,除了头颅之外的大部分身躯已经展现在王朋面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唤醒之始 “救……救……”少棍艰难的发出声音,隐约能听出“救”这个字来。半躺着的小山东终于从方才不知哪来的保命力量中回过神来,他惊恐的望向正在挣扎的少棍,又望向手中那沾着血迹的玻璃碴子,懊恼不已,如躲瘟疫般迅速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碴子,随后竟然憋屈着脸渐渐哭了起来。 少棍见无人帮他叫救护车,求生欲驱使他,一只手捂住喉咙,另一只手举起凑到嘴边想用语音唤醒太普呼叫救护车,可惜此时他已无法说清楚任何一个字,况且他的太普在方才的打斗中已经损坏,少棍似乎陷入绝望,但求生欲又让他选择了跑出包房,到前台或者街上求助,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未等踉跄着走出包房,由于失血过多,竟面朝地面一头栽在了包房门口。 即将天亮的ktv店,并无几人值守,值守之人又都睡去,全然不知此包房内发生的种种惨烈之事。 过了约莫一刻钟,小山东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颤巍巍的起身,向少棍走去,不知道是出于懊悔还是出于仇恨未消,他竟然翻过趴在血中的少棍。 一个沾满血的人脸和一双未闭合的眼睛,令小山东心跳差点停掉,他抬起胳膊向太普说道:“小艺,呼叫救护车。” “好的主人,请稍后。”太普语音助手小艺应道。 “主人已发送您的位置,请描述症状。” “喉咙破了,人死了。”小山东说道。 “主人,已发送。救护中心已接收成功。” 小山东已几近崩溃,听到接收成功变瘫坐在少棍身旁,疯狂的喘着粗气,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懊恼或者怨恨通过气息呼出,但他那呆滞的眼神如同完过千万次的玻璃球般暗淡无光,但却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任何东西,他看到奶奶孤苦伶仃,看到几年未见的父母终于肯回来见他,看到隔壁丽丽嫁给了别人,还看到一个黑漆漆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廊道。 疯狂之后约莫一分钟左右,小山东的呼吸正渐渐平复下来,夜神也渐渐有了光亮,可就在此时少棍的腹部竟然稍稍动了起来。 “没死就好,救护车你他吗的快点!”小山东大声的嘟囔着,爬坐起来,向少棍靠近。可还没等他近到跟前,眼见着少棍腹部的鼓动太不正常。 少棍腹内如同关了一个即将要挣脱肚皮束缚的恶魔,来回冲撞,左右冲突,幅度之大竟然撕破外衣,眼见着肚皮就要被撕破,却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鬼东西!即便是传说中的死后腹内胀气,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小山东心中念着,方才对少棍还活着的一丝希望又消失殆尽。还未有几次喘息的功夫,少棍的腹部在此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幅度相对小一些,却看到其四肢及头部也开始由内及外胀动起来。 小山东顿觉不妙,原本平复的喘息再次狂躁起来,他躲闪着连滚带爬直接退缩到墙根处,还未坐稳,就见少棍猛地站了起来,身体急速膨胀,撑破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直至冲破包间吊顶,整个头部插入吊顶中。吊顶之下一个越来越恐怖的身躯不断的生长,冲破了人类的躯体,不断的冲击小山东胆量与想象。 此时的小山东,才算是真正的体会什么叫绝望,什么叫恐惧,他已经动他不得,即便是脑中有一万个逃亡方法,此时也无法指使四肢逃亡。在他眼中一个看不到头部的迅速生长的巨大怪物,正逐渐向一个后肢发达,前肢敏捷的爬行动物演进,但这爬行动物又绝非是恐龙。 恐龙身躯为适应生存总会人类能理解且合乎逻辑的躯体比例,合乎逻辑的外貌。而少棍所唤醒的异兽,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理解的逻辑,夸张的比例,毫无逻辑的躯体外貌,当任何看到时 ,除了无尽的恐惧,就是对神的重新定义,这似乎才是神,一个只制造绝望的神。 仅仅用了两分钟,少棍停止了膨胀。躲在墙根处的小山东早已吓破了胆,无任何反映,好像是除了等死别无选择,一个光溜溜的男子若是此情形下死去倒也不算窝囊。 而在吊顶之上,一个还未露面的面孔已经成型,突然吊顶破裂,一个狰狞无比除了黑洞般的双目就只剩獠牙的状如狗头的巨大头颅似是从天而降直接插到小山东面前。 而此时小山东竟然毫无反映,但绝不是视死如归,而是早已魂魄散尽,就连简单的应急反应失去作用,简单讲就是一个早就扒光了衣服的一瘫肉而已。 那狰狞的巨大头颅,似是对这瘫肉早已寻觅已久,在撕裂似的一声吼叫之后,未做停留及识别,直接张开满是獠牙的却无血色的大口将小山东吞入口中,而小山东竟无半点反抗,就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随后从异兽的破裂的喉咙部位小山东最后一次划过。 而就在此时,ktv服务人员王朋终于被这异样的动静惊到,紧跑着赶来,其身后几位医生也正从救护车上跳下来,他们盯着定位系统,寻着定位点奔着包房而来,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即将是一个比前两年的诸怀还要恐怖百倍的异兽。 还未等王朋赶到包房,就见一个超出其想象的异兽正在挣扎着从包房内钻出,万幸,王朋只看打了那条骨头崩裂在外,数条毫无血色的粘稠物质黏连这各粗壮退骨的后肢。 “我靠,这是!”王朋不敢相信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认为是在梦中,他又仔细的揉了揉眼睛,再望时那条无法想象的后肢还在,只不过包房正被撕破,一个绝望之神正在破房而出。要知道每个包房使用坚实的新型石墨钢材料铸成,坚实而又经济,但拆起来却无比艰难,若不是专业机器设备,绝不可能撕坏石墨钢材料铸成的墙壁。 可此时的少棍所唤醒的异兽正在击溃石墨钢坚不毁的既往神话,他正在撕破包房,除了头颅之外的大部分身躯已经展现在王朋面前。 第一百四十三章 医者魏荣 王朋哪见过如此场面,就在他脚下一瘫水越来越大,不用问,他已经失禁,此时他的身体早已不再听从大脑,而是任由恐惧的情绪胡乱着卸掉身上卸掉的任何物质,以便为逃跑减负,不过王朋好像在进化过程成中,只记住了减负却忘记了如何逃跑,此时除了任由失禁,还是失禁。 王朋减负完毕,未能逃跑,却软软的瘫坐在了原处。此时少棍所唤醒的异兽终于冲破包房石墨钢板,一个高达四米,像一个巨型蜥蜴而非蜥蜴的怪兽圈着身子立在王朋面前。 异兽冲出包房如入新世界,用那个太过夸张而又没有眼珠的黑洞打量着四周,或是发现了王朋,挪动着煞白骨肉横生的后肢向王朋移动。 “啊,救命啊!”王朋使出进化保留下来的最后一招,竭尽可能的最大的一声喊叫,一是虚张声势以期待恐吓对方,二是呼喊救兵。 呼喊确实起到了作用,王朋的太普智能语音助手未征求意见直接向当地警局发送了报警信息以及精确到厘米的地理坐标,更为重要的是,异兽竟从王朋跟前走过,除了方才的那一次正眼外,竟无视王朋的存在。 也就在此时,四位医护人员在定位坐标指引下冲进ktv前台大厅。 “坐标正在靠近我们。”领头的魏荣医生盯着他手中四寸大小的太普,急忙止住正在奔跑的医护人员。 “应该向左走。”魏医生仔细观察前台边四个去往不同包间阵列的入口,然后说道。 正当魏医生他们又加紧了步伐时,忽然听到王朋救命呼叫。 “都停下,以我多次的抢救经验来看,现在目盲进去恐怕会成为暴徒的目标,我先去探探情况,确认安全了,再呼叫你们。”魏荣再一次止住其他三位医生说道。 “我和您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年轻男医生谢然自告奋勇到。 “不可,听我的,在大厅里等我,有危险我会呼叫你们,别忘了,我可是当过三年特种兵。”魏荣拒绝谢然的请求,孤身走向前台左侧第一个通道。 魏荣在医学院求学期间进入某特战部队服役三年,因训练成绩优异曾立过三等功,后来为照顾多病的父亲,不得不离开军营,选择回到县城做了一名急诊科医生,也是从紧急救护开始做起,十年间成为急诊科副主任,按照安排,本不该是他跟随救护车。可当他听闻,伤者喉咙破了,为了争取时间决定现场处置伤者,作为一流的外科创伤专家,魏荣决定亲自前往。 魏荣大步进入通道,心中想着早已生疏的各种格斗技巧,已备与暴徒格斗,通道幽深,按照定位,需要在中部向右拐。 急促的步伐载着魏荣渐渐靠近坐标,坐标也正在慢慢靠近魏荣正在通过的通道,只不过移动速度太慢。魏荣盯着坐标,心中判断伤者应该正在拼命往外爬行,又加紧了步伐。 离移动的定位坐标越来越近,按照这速度魏荣在拐角处就能碰到伤者,不过他担心暴徒在临近右拐处还是放慢了一些步伐,以防被攻击。 即将靠近时,魏荣却听到沉闷步伐声和粗犷的呼吸声。 “人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魏荣心中念着,但人命关天又容不得他质疑,只好硬着头皮探究,小心探出头向右侧通道望去,与异兽那双夸张并无眼珠的黑洞洞的双眼四目相对。 “靠,什么鬼!”魏荣不自主大叫一声,眼前的异兽令他这位接受过高等医学教育的人彻底失去了对科学的信仰,世间竟然有比前年西南出现的诸怀还要令人无法理解的怪兽。 异兽见到魏荣并不像见到王朋那般,而是如饥饿的狮子见到猎物,行动敏捷起来,不容的魏荣迟疑,那狰狞丑陋的巨大头颅真接插过来。 不愧是特种出身,魏荣急忙后腿,躲过了异兽的仓促攻击,随后转身想前台奔去,并且边跑边大声向在大厅等待的同事们呼叫:“快跑,有吃人怪兽!” 魏荣奔出数十米,此时少棍唤醒的异兽也已经拐到魏荣奔逃的通道,虽是身形巨大无法展开奔突,但不知哪来的力量,令这异兽如入无阻碍之境,其追赶速度远远超过魏荣的奔逃速度,这还不算什么,更为要命的是,就在异兽张开獠牙大口刹那间,一个多数变色龙特有的长舌头从中射出,正中了魏荣后背,瞬间黏住正在狂奔的魏荣。 异兽见黏住了魏荣,便停下前进,可当他欲收回舌头,吞掉猎物魏荣时,却动弹不得。再看魏荣自知这长舌头的套路,在被黏住的一瞬间抓住了一间包房的门把手,此时的魏荣正憋足了力气死死攥住门把手,任凭异兽拉紧的舌头把他拽离地面。 经过几次尝试,异兽改变策略重新动弹起来,靠近已经无法逃脱的猎物。 魏荣见异兽松动了舌头,回头望去那恐怖到超出想象的头颅正慢慢靠近,逃已经不可能,只有尽可能的躲藏寻找机会逃跑。魏荣慌乱的转动把手,包房门竟然能打开。未做思考,魏荣钻进包房,迅速会审用尽力气欲关闭包房门,却被这充满韧性的舌头生生卡住。 “要是摆脱不了这舌头,就别想逃脱。”魏荣用身体顶住房门心中念着,但此时身上除了一只笔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而在门外异兽似是感觉到舌头被门与门框挤压的痛竟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并且用那硕大的头撞击着包房石墨钢门。 “这舌头如此敏感?。”魏荣想着似是有了主意,但包房内漆黑一片,他用手摸索着身后的墙壁,摸到了屋内灯的物理开关,随即用拳头开砸,由于身体还要顶住房门,魏荣的拳头根本用不上劲,十几次的敲击并未把灯的开关敲破。 “这样下去门早晚会被撞开,不如博一下。”魏荣抽出顶靠房门的身体,攥紧拳头向屋内灯光的物理开关砸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医者魏荣 王朋哪见过如此场面,就在他脚下一瘫水越来越大,不用问,他已经失禁,此时他的身体早已不再听从大脑,而是任由恐惧的情绪胡乱着卸掉身上卸掉的任何物质,以便为逃跑减负,不过王朋好像在进化过程成中,只记住了减负却忘记了如何逃跑,此时除了任由失禁,还是失禁。 王朋减负完毕,未能逃跑,却软软的瘫坐在了原处。此时少棍所唤醒的异兽终于冲破包房石墨钢板,一个高达四米,像一个巨型蜥蜴而非蜥蜴的怪兽圈着身子立在王朋面前。 异兽冲出包房如入新世界,用那个太过夸张而又没有眼珠的黑洞打量着四周,或是发现了王朋,挪动着煞白骨肉横生的后肢向王朋移动。 “啊,救命啊!”王朋使出进化保留下来的最后一招,竭尽可能的最大的一声喊叫,一是虚张声势以期待恐吓对方,二是呼喊救兵。 呼喊确实起到了作用,王朋的太普智能语音助手未征求意见直接向当地警局发送了报警信息以及精确到厘米的地理坐标,更为重要的是,异兽竟从王朋跟前走过,除了方才的那一次正眼外,竟无视王朋的存在。 也就在此时,四位医护人员在定位坐标指引下冲进ktv前台大厅。 “坐标正在靠近我们。”领头的魏荣医生盯着他手中四寸大小的太普,急忙止住正在奔跑的医护人员。 “应该向左走。”魏医生仔细观察前台边四个去往不同包间阵列的入口,然后说道。 正当魏医生他们又加紧了步伐时,忽然听到王朋救命呼叫。 “都停下,以我多次的抢救经验来看,现在目盲进去恐怕会成为暴徒的目标,我先去探探情况,确认安全了,再呼叫你们。”魏荣再一次止住其他三位医生说道。 “我和您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年轻男医生谢然自告奋勇到。 “不可,听我的,在大厅里等我,有危险我会呼叫你们,别忘了,我可是当过三年特种兵。”魏荣拒绝谢然的请求,孤身走向前台左侧第一个通道。 魏荣在医学院求学期间进入某特战部队服役三年,因训练成绩优异曾立过三等功,后来为照顾多病的父亲,不得不离开军营,选择回到县城做了一名急诊科医生,也是从紧急救护开始做起,十年间成为急诊科副主任,按照安排,本不该是他跟随救护车。可当他听闻,伤者喉咙破了,为了争取时间决定现场处置伤者,作为一流的外科创伤专家,魏荣决定亲自前往。 魏荣大步进入通道,心中想着早已生疏的各种格斗技巧,已备与暴徒格斗,通道幽深,按照定位,需要在中部向右拐。 急促的步伐载着魏荣渐渐靠近坐标,坐标也正在慢慢靠近魏荣正在通过的通道,只不过移动速度太慢。魏荣盯着坐标,心中判断伤者应该正在拼命往外爬行,又加紧了步伐。 离移动的定位坐标越来越近,按照这速度魏荣在拐角处就能碰到伤者,不过他担心暴徒在临近右拐处还是放慢了一些步伐,以防被攻击。 即将靠近时,魏荣却听到沉闷步伐声和粗犷的呼吸声。 “人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魏荣心中念着,但人命关天又容不得他质疑,只好硬着头皮探究,小心探出头向右侧通道望去,与异兽那双夸张并无眼珠的黑洞洞的双眼四目相对。 “靠,什么鬼!”魏荣不自主大叫一声,眼前的异兽令他这位接受过高等医学教育的人彻底失去了对科学的信仰,世间竟然有比前年西南出现的诸怀还要令人无法理解的怪兽。 异兽见到魏荣并不像见到王朋那般,而是如饥饿的狮子见到猎物,行动敏捷起来,不容的魏荣迟疑,那狰狞丑陋的巨大头颅真接插过来。 不愧是特种出身,魏荣急忙后腿,躲过了异兽的仓促攻击,随后转身想前台奔去,并且边跑边大声向在大厅等待的同事们呼叫:“快跑,有吃人怪兽!” 魏荣奔出数十米,此时少棍唤醒的异兽也已经拐到魏荣奔逃的通道,虽是身形巨大无法展开奔突,但不知哪来的力量,令这异兽如入无阻碍之境,其追赶速度远远超过魏荣的奔逃速度,这还不算什么,更为要命的是,就在异兽张开獠牙大口刹那间,一个多数变色龙特有的长舌头从中射出,正中了魏荣后背,瞬间黏住正在狂奔的魏荣。 异兽见黏住了魏荣,便停下前进,可当他欲收回舌头,吞掉猎物魏荣时,却动弹不得。再看魏荣自知这长舌头的套路,在被黏住的一瞬间抓住了一间包房的门把手,此时的魏荣正憋足了力气死死攥住门把手,任凭异兽拉紧的舌头把他拽离地面。 经过几次尝试,异兽改变策略重新动弹起来,靠近已经无法逃脱的猎物。 魏荣见异兽松动了舌头,回头望去那恐怖到超出想象的头颅正慢慢靠近,逃已经不可能,只有尽可能的躲藏寻找机会逃跑。魏荣慌乱的转动把手,包房门竟然能打开。未做思考,魏荣钻进包房,迅速会审用尽力气欲关闭包房门,却被这充满韧性的舌头生生卡住。 “要是摆脱不了这舌头,就别想逃脱。”魏荣用身体顶住房门心中念着,但此时身上除了一只笔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而在门外异兽似是感觉到舌头被门与门框挤压的痛竟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并且用那硕大的头撞击着包房石墨钢门。 “这舌头如此敏感?。”魏荣想着似是有了主意,但包房内漆黑一片,他用手摸索着身后的墙壁,摸到了屋内灯的物理开关,随即用拳头开砸,由于身体还要顶住房门,魏荣的拳头根本用不上劲,十几次的敲击并未把灯的开关敲破。 “这样下去门早晚会被撞开,不如博一下。”魏荣抽出顶靠房门的身体,攥紧拳头向屋内灯光的物理开关砸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瞬间突变 魏荣攥紧了拳头拼劲全身力气向开关砸去。 “咔嚓”,塑料开关应声而碎,魏荣顾不上手的疼痛,拨开破碎的塑料,唤醒太普用其照明找到电线头,随即不顾一切的用手攥住,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魏荣身体及异兽那恐怖的舌头直通到异兽全身,两个被电流串联的点在电流作用下刹那间颤抖起来。 民用电对异兽来说就如同人类被火柴灼烧了一下,瞬间的疼痛印象深刻,异兽从未有过触电的经历自然是迅速收回了舌头,后退了几步,但不至于丧失战斗力。而魏荣却早已被电流击倒,幸亏异兽及时收回黏连的舌头,以及包房均是木质地板,这才使倒地的魏荣绝缘躲过一劫。不过电流对其伤害巨大,此时魏荣已经短暂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不过好在异兽被电击后一时间不敢再贸然行动,而是如猫捉老鼠般,守在包房门口等待魏荣自己出来,此举为魏荣争取到了警察赶到的时间。 异兽守了几分钟,终是捺不住,再次向包房内发动攻击,魏荣已经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发现电击充其量用来防御,若想逃出生天还需要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借助太普的光电,魏荣一边躲闪异兽伸进来的舌头,一边寻找应手的武器,猛然间发现包房案几暗曾有一把水果刀。魏荣如获救命稻草,握住水果刀,背靠在墙角处,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或是异兽体会到方才从包房内冲出的难处,并无再一次拆包房的打算,只是尽最大努力把头颅伸进去,用恐怖的长舌头来回粘黏魏荣,不过来回多次均被魏荣躲闪过去,异兽有些暴躁,原本低沉的吼声此时变大变细越发的狂躁。 无法理解的瞬间突变,异兽收回舌头再次弹出时,已经变成三条,而且这三条各有行迹,你来我往,你左我右相互配合,令魏荣再难躲藏。 见此魏荣以别无选择,瞅准了时机向其中一条即将靠近自己的舌头用水果刀横切过去,之见一道银光闪过再加异兽一声撕裂的吼叫,一截异兽的舌头咣当落到包房木板之上。 魏荣本以为异兽会有所收敛,但惨叫过后,异兽的攻击更加疯狂,虽是魏荣身手矫捷,躲过多次横扫之后,异兽一项特意功令魏荣彻底失去对科学的信仰。 刚刚被切断的舌头竟然又重新长了出来,三条白如腐肉,毫无血色,满是令人作呕的粘液的舌头又开始相互配合左冲右突草荡这本就不大的包房。而且异兽又开始了拆房。 不亏当过三年特种兵,即便是在这种近乎绝望的情况下,魏荣并未放弃逃生,他边躲闪,边观察着这三条令其作呕的舌头,他发现虽然三条舌头各自为政,但为了配合好,左右两侧舌头从不越界,这就为逃跑提供了路线。 魏荣寻到机会,先是诱引右侧舌头,令其追随自己,随即向反方越过中间舌头,奔向左侧,右侧舌头因被诱引只已抓捕为优先级,全然不顾配合,就在即将缠住魏荣的那一刻,魏荣迅速用水果刀刺向左侧舌头,随即躲闪开来,左侧舌头受到刺激,也奔突过来,这一左一右竟相互撞击在一起,或是相互用力过猛或是本身粘液太过粘稠,竟然一时间分不开,缠斗一番竟然绕在了一起。 这令人恐惧加呕吐的舌头终是丧失了战斗力,异兽不得不迅速收回到口中,眼急腿快趁异兽收回舌头的缝隙时间,蹿出了包房。 异兽虽是舌头搅在了一起但其战斗力,似乎是越挫越勇,越是艰难越能逼迫其产生无法理解的瞬间变异。为荣的逃跑注定是徒劳。 异兽为适应通道狭小的空间,竟然能在瞬间缩短后腿,令其身躯不大不小正好顺畅通过通道。 魏荣好不容易摆脱异兽,只顾拼尽全力往外逃跑,他哪知此时的异兽已经变化了身躯,正紧紧的跟在身后。 眼看着魏荣即将冲出通道,冲到大厅,却被异兽缩小的头颅从腰部一口钳住,魏荣瞬间破了五脏六腑,鲜血直涌,他却未做无用的惨叫,而是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这个令他失去科学信仰的怪兽,随后拼尽全力抬起拿着水果刀的手刺向异兽那满是横肉的,惨白无血,处处楼空的头颅。 魏荣此举无非是找回人类丁点的颜面罢了,水果刀的刺穿,对异兽而言充其量如针扎一般,自然未能换回任何逃拖的机会,异兽抬起头颅,顺势把魏荣抛向空中,随后用张的更大的口接住,吞咽入喉中。魏荣同小山东一样只在那破裂的喉咙部留下最后一次身影。 还未等异兽完全吞咽完毕,就听见警笛由远及近。 或是异兽并不懂警笛意味着什么,更或者它并不惧怕任何事物并未理会这渐渐靠近的警笛和越来越近的闪烁的警灯。它只顾着吞咽,而后走出大厅。 此时两辆警车载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赶到。 异兽与特警正碰了面。 所有警察无不惊愕,但作为人民卫士,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职业素养并未因惊愕而丢弃,十几人迅速借助掩护物做好战斗准备。 “世间竟有如此凶恶之物。”一特警念叨着。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身旁另一特警应着。 “这畜生哪来的?”一位特警自言自语到。 “管他哪来的都送它回西天。” “我刚从猎狐退役又他妈的碰上怪兽!这事得交给猎狐特战队。报告队长,只有猎狐才能应付这怪兽。”一刚刚从猎狐特战队专业的特警肖杨恨恨的说道,并向队长黄程博报告道。 “听我命令,誓死干掉这怪兽,谁要是在此时退缩或者推脱别怪我老黄不客气。”黄程博坚定的说道,同时令身边特警及时向大队传回实时画面,由大队定夺增援适宜。 说也奇怪,异兽并无攻击之意仅是探出脑袋向这十几位特警发出咕咕的声音,收回来所有阵势,欲绕着特警离开。 第一百四十四章 瞬间突变 魏荣攥紧了拳头拼劲全身力气向开关砸去。 “咔嚓”,塑料开关应声而碎,魏荣顾不上手的疼痛,拨开破碎的塑料,唤醒太普用其照明找到电线头,随即不顾一切的用手攥住,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魏荣身体及异兽那恐怖的舌头直通到异兽全身,两个被电流串联的点在电流作用下刹那间颤抖起来。 民用电对异兽来说就如同人类被火柴灼烧了一下,瞬间的疼痛印象深刻,异兽从未有过触电的经历自然是迅速收回了舌头,后退了几步,但不至于丧失战斗力。而魏荣却早已被电流击倒,幸亏异兽及时收回黏连的舌头,以及包房均是木质地板,这才使倒地的魏荣绝缘躲过一劫。不过电流对其伤害巨大,此时魏荣已经短暂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不过好在异兽被电击后一时间不敢再贸然行动,而是如猫捉老鼠般,守在包房门口等待魏荣自己出来,此举为魏荣争取到了警察赶到的时间。 异兽守了几分钟,终是捺不住,再次向包房内发动攻击,魏荣已经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发现电击充其量用来防御,若想逃出生天还需要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借助太普的光电,魏荣一边躲闪异兽伸进来的舌头,一边寻找应手的武器,猛然间发现包房案几暗曾有一把水果刀。魏荣如获救命稻草,握住水果刀,背靠在墙角处,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或是异兽体会到方才从包房内冲出的难处,并无再一次拆包房的打算,只是尽最大努力把头颅伸进去,用恐怖的长舌头来回粘黏魏荣,不过来回多次均被魏荣躲闪过去,异兽有些暴躁,原本低沉的吼声此时变大变细越发的狂躁。 无法理解的瞬间突变,异兽收回舌头再次弹出时,已经变成三条,而且这三条各有行迹,你来我往,你左我右相互配合,令魏荣再难躲藏。 见此魏荣以别无选择,瞅准了时机向其中一条即将靠近自己的舌头用水果刀横切过去,之见一道银光闪过再加异兽一声撕裂的吼叫,一截异兽的舌头咣当落到包房木板之上。 魏荣本以为异兽会有所收敛,但惨叫过后,异兽的攻击更加疯狂,虽是魏荣身手矫捷,躲过多次横扫之后,异兽一项特意功令魏荣彻底失去对科学的信仰。 刚刚被切断的舌头竟然又重新长了出来,三条白如腐肉,毫无血色,满是令人作呕的粘液的舌头又开始相互配合左冲右突草荡这本就不大的包房。而且异兽又开始了拆房。 不亏当过三年特种兵,即便是在这种近乎绝望的情况下,魏荣并未放弃逃生,他边躲闪,边观察着这三条令其作呕的舌头,他发现虽然三条舌头各自为政,但为了配合好,左右两侧舌头从不越界,这就为逃跑提供了路线。 魏荣寻到机会,先是诱引右侧舌头,令其追随自己,随即向反方越过中间舌头,奔向左侧,右侧舌头因被诱引只已抓捕为优先级,全然不顾配合,就在即将缠住魏荣的那一刻,魏荣迅速用水果刀刺向左侧舌头,随即躲闪开来,左侧舌头受到刺激,也奔突过来,这一左一右竟相互撞击在一起,或是相互用力过猛或是本身粘液太过粘稠,竟然一时间分不开,缠斗一番竟然绕在了一起。 这令人恐惧加呕吐的舌头终是丧失了战斗力,异兽不得不迅速收回到口中,眼急腿快趁异兽收回舌头的缝隙时间,蹿出了包房。 异兽虽是舌头搅在了一起但其战斗力,似乎是越挫越勇,越是艰难越能逼迫其产生无法理解的瞬间变异。为荣的逃跑注定是徒劳。 异兽为适应通道狭小的空间,竟然能在瞬间缩短后腿,令其身躯不大不小正好顺畅通过通道。 魏荣好不容易摆脱异兽,只顾拼尽全力往外逃跑,他哪知此时的异兽已经变化了身躯,正紧紧的跟在身后。 眼看着魏荣即将冲出通道,冲到大厅,却被异兽缩小的头颅从腰部一口钳住,魏荣瞬间破了五脏六腑,鲜血直涌,他却未做无用的惨叫,而是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这个令他失去科学信仰的怪兽,随后拼尽全力抬起拿着水果刀的手刺向异兽那满是横肉的,惨白无血,处处楼空的头颅。 魏荣此举无非是找回人类丁点的颜面罢了,水果刀的刺穿,对异兽而言充其量如针扎一般,自然未能换回任何逃拖的机会,异兽抬起头颅,顺势把魏荣抛向空中,随后用张的更大的口接住,吞咽入喉中。魏荣同小山东一样只在那破裂的喉咙部留下最后一次身影。 还未等异兽完全吞咽完毕,就听见警笛由远及近。 或是异兽并不懂警笛意味着什么,更或者它并不惧怕任何事物并未理会这渐渐靠近的警笛和越来越近的闪烁的警灯。它只顾着吞咽,而后走出大厅。 此时两辆警车载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赶到。 异兽与特警正碰了面。 所有警察无不惊愕,但作为人民卫士,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职业素养并未因惊愕而丢弃,十几人迅速借助掩护物做好战斗准备。 “世间竟有如此凶恶之物。”一特警念叨着。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身旁另一特警应着。 “这畜生哪来的?”一位特警自言自语到。 “管他哪来的都送它回西天。” “我刚从猎狐退役又他妈的碰上怪兽!这事得交给猎狐特战队。报告队长,只有猎狐才能应付这怪兽。”一刚刚从猎狐特战队专业的特警肖杨恨恨的说道,并向队长黄程博报告道。 “听我命令,誓死干掉这怪兽,谁要是在此时退缩或者推脱别怪我老黄不客气。”黄程博坚定的说道,同时令身边特警及时向大队传回实时画面,由大队定夺增援适宜。 说也奇怪,异兽并无攻击之意仅是探出脑袋向这十几位特警发出咕咕的声音,收回来所有阵势,欲绕着特警离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遇猎狐 “各分队注意,我开第一枪后集中火力射击。”黄队长通过警用太普向手下布置任务。 “报告队长,攻击哪个部位?”肖杨问道。 “自由射击。” “明白。” 肖杨话音刚落,黄队长扣动扳机。 “砰!”老式19枪嘴上下小幅震动后稳稳的停在初始位置,随即枪嘴冒出些许白烟,一颗老古董子弹早已出膛,拽着热浪晃晃悠悠钻进异兽的头颅中。 这一枪远没有伤害意义,更像是一个发令枪,枪响毕,数十激光束齐发。 黄队长并不在乎异兽的反应,而是仔细端详枪嘴,等待枪嘴的温度降低,收了19,放入枪盒中,抱着双臂,一脸不屑的听着啾啾作响激光枪,望着被激光束击中后哀嚎不断,不知如何躲避的异兽。 异兽终是抵挡不住,自诸怀事件后反噬联盟为应付类似危机而研发的轻型警用警械数分钟的射击,哀嚎数声栽在ktv门前。众警官见异兽倒地便停止射击。 “那个,刚刚从猎狐回来的肖杨。”黄队长大嗓门喊道。 “在。”肖杨快步跑到黄队长跟前。 “你带领一分队负责看守那怪物尸体。其他警员收队。”黄队长说完打开警车门进入车内。 “是,队长。不过有一事不明,为何是我们分队?”肖杨问道。 “呵呵,只管等着,亏不了你。”黄队长通过还未关闭的车门探着头不怀好意的说道。 、 “我刚刚到队里,有什么好事会想到我?不就是刚才提了一句猎狐特战队吗?至于这样报复。”肖杨心中念着,但又不得不服从命令,他边向车内极不情愿的敬礼边应道: “服从命令。” 特警训练有素,出警快撤警自然也快,肖杨还未向战友打完招呼,就已经全部撤离,仅留了肖杨带领的一分队留守看守异兽尸体。 东方的天空似是天神之间刚刚结束一场浴血之战,鲜红的朝霞铺满整个东方天空,太阳就在东天根处,却如遇到阻碍,想出来又出不来。肖杨正迎着东方,向倒地的异兽走去,朝霞映红了脸,只不过这红色有些渗人,红的太过,像从静脉涌出的暗黑红色血液般。 “嗨,这废物怪兽,真不经打。”肖杨走近异兽向另外三位留下的警员嘟囔着。 “咦,又丑又恶心,造物主就不会用点心?”肖杨靠近不小心多看了几眼,又说了一句。 “队长,这比当年的诸怀如何?”刚刚从警校毕业的警员倪峰问道。 “丑且弱。”肖杨概括到。 “队长,我怎么发现在动。”另一名警员王江怯怯的说道。 肖杨迅速把视线转移到异兽身上,死死的盯了一会,并未发现异兽有任何异样,随即说道:“嗨,你是怕了?哈哈。” “不,确实看到在动。我们还是离远一些为好。”王江劝到。 肖杨不敢轻视王江的劝阻,随即招手其他警员与他一起撤离到离异兽六七米处监视。 “队长看到了吗?这怪物的前肢又动了。” “看到了,注意警戒,做好射击准备。”肖杨命令道。 肖杨话音刚落,四位突然紧张起来,因为眼前的异兽动弹幅度越来越大,方才明显已经断了气,这回似乎是还了魂,更令特警们紧张的是,异兽本就大的夸张的肚子几乎就要爆裂。 “后撤。”肖杨担心肚皮爆裂溅出毒物。 王江作掩护,其他三位再撤出十米开外,所有人不敢怠慢紧盯着异兽,肖杨担心无法应付,放出微型无人机,并与特警大队实时分享监测情况。 一个充分模仿蜻蜓外形及飞行原理无法辨别真假蜻蜓的微型无人机,毫无声响的飞临异兽上空,或是停空或是左右寻找最佳取像点,蜻蜓无人机已经连接到各级警队中心,只需要权利人简单授权便能实时获得信息,此时留守的四位特警也正通过警用手臂太普或者警用眼睛太普紧紧盯着眼看就要复活的异兽。 “肖杨,若是异兽活过来,在支援到达前,中队授权你自行处置。”中队长黄程博远程下达命令。 “支援?您又返回了?”肖杨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但要记住,一定要守住,别给特警丢范。” “记住了,守住,绝不给特警丢范。” 肖杨不得不中断通话,因为异兽还是在特警们的猜测中再一次复活。只不过这一次定会令即便是曾参加西南诸怀之战的肖杨也无法接受。 一声撕破漫天血色朝霞的凄惨吼叫过后,已经站起来的异兽又一次轰然倒下。 “这是搞什么?回光返照,还是死后抽筋。”王江见又一次倒下的异兽,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许多。 “集中注意力,这怪物还没死。”肖杨提醒道。 正如肖杨所说,异兽倒下后不断的抽搐着庞大的躯体,突然间“嘣”的一声,从腹部爆裂开来,方才的还能看到的恐怖无比的异兽躯体爆成碎肉四溅到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内,爆裂中心起了一团浓雾,浓到无法看清爆裂之后所剩的东西。 四位特警正处于爆裂的边缘,自是溅了一身碎肉,确切的说是一身奇丑无比的惨败异物,好在异物并无毒性或者腐蚀性,除了恶心并无害处。 四位特警已无法顾忌这恶心之物,职业素养驱使他们正盯着那团浓雾,蜻蜓无人机早已被方才爆裂炸飞不知去向,四位找好耐心等待浓雾散去。 浓雾似是异兽有意为之,等待许久却不见浓雾消减,这还不是最为不安之处,就在浓雾中心发出“咯咯……咯咯……”声响。 声音越来越急切,似是在求救,若是仔细听来,更像是一个即将爆发前最为柔弱一刻所发出的警告。 “报告中队,异兽爆裂,爆裂中心一团浓雾,不知何物,请求扩大封锁范围,请求支援。”肖杨似是怕了,从留守到现在第一次主动请求支援。 “中队已收到请求,全球鹰眼已定位现场,全城已被猎狐特战队接管,你四位已临时列入猎狐特战队。总队即将到达,请勿擅自攻击团雾中不明之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遇猎狐 “各分队注意,我开第一枪后集中火力射击。”黄队长通过警用太普向手下布置任务。 “报告队长,攻击哪个部位?”肖杨问道。 “自由射击。” “明白。” 肖杨话音刚落,黄队长扣动扳机。 “砰!”老式19枪嘴上下小幅震动后稳稳的停在初始位置,随即枪嘴冒出些许白烟,一颗老古董子弹早已出膛,拽着热浪晃晃悠悠钻进异兽的头颅中。 这一枪远没有伤害意义,更像是一个发令枪,枪响毕,数十激光束齐发。 黄队长并不在乎异兽的反应,而是仔细端详枪嘴,等待枪嘴的温度降低,收了19,放入枪盒中,抱着双臂,一脸不屑的听着啾啾作响激光枪,望着被激光束击中后哀嚎不断,不知如何躲避的异兽。 异兽终是抵挡不住,自诸怀事件后反噬联盟为应付类似危机而研发的轻型警用警械数分钟的射击,哀嚎数声栽在ktv门前。众警官见异兽倒地便停止射击。 “那个,刚刚从猎狐回来的肖杨。”黄队长大嗓门喊道。 “在。”肖杨快步跑到黄队长跟前。 “你带领一分队负责看守那怪物尸体。其他警员收队。”黄队长说完打开警车门进入车内。 “是,队长。不过有一事不明,为何是我们分队?”肖杨问道。 “呵呵,只管等着,亏不了你。”黄队长通过还未关闭的车门探着头不怀好意的说道。 、 “我刚刚到队里,有什么好事会想到我?不就是刚才提了一句猎狐特战队吗?至于这样报复。”肖杨心中念着,但又不得不服从命令,他边向车内极不情愿的敬礼边应道: “服从命令。” 特警训练有素,出警快撤警自然也快,肖杨还未向战友打完招呼,就已经全部撤离,仅留了肖杨带领的一分队留守看守异兽尸体。 东方的天空似是天神之间刚刚结束一场浴血之战,鲜红的朝霞铺满整个东方天空,太阳就在东天根处,却如遇到阻碍,想出来又出不来。肖杨正迎着东方,向倒地的异兽走去,朝霞映红了脸,只不过这红色有些渗人,红的太过,像从静脉涌出的暗黑红色血液般。 “嗨,这废物怪兽,真不经打。”肖杨走近异兽向另外三位留下的警员嘟囔着。 “咦,又丑又恶心,造物主就不会用点心?”肖杨靠近不小心多看了几眼,又说了一句。 “队长,这比当年的诸怀如何?”刚刚从警校毕业的警员倪峰问道。 “丑且弱。”肖杨概括到。 “队长,我怎么发现在动。”另一名警员王江怯怯的说道。 肖杨迅速把视线转移到异兽身上,死死的盯了一会,并未发现异兽有任何异样,随即说道:“嗨,你是怕了?哈哈。” “不,确实看到在动。我们还是离远一些为好。”王江劝到。 肖杨不敢轻视王江的劝阻,随即招手其他警员与他一起撤离到离异兽六七米处监视。 “队长看到了吗?这怪物的前肢又动了。” “看到了,注意警戒,做好射击准备。”肖杨命令道。 肖杨话音刚落,四位突然紧张起来,因为眼前的异兽动弹幅度越来越大,方才明显已经断了气,这回似乎是还了魂,更令特警们紧张的是,异兽本就大的夸张的肚子几乎就要爆裂。 “后撤。”肖杨担心肚皮爆裂溅出毒物。 王江作掩护,其他三位再撤出十米开外,所有人不敢怠慢紧盯着异兽,肖杨担心无法应付,放出微型无人机,并与特警大队实时分享监测情况。 一个充分模仿蜻蜓外形及飞行原理无法辨别真假蜻蜓的微型无人机,毫无声响的飞临异兽上空,或是停空或是左右寻找最佳取像点,蜻蜓无人机已经连接到各级警队中心,只需要权利人简单授权便能实时获得信息,此时留守的四位特警也正通过警用手臂太普或者警用眼睛太普紧紧盯着眼看就要复活的异兽。 “肖杨,若是异兽活过来,在支援到达前,中队授权你自行处置。”中队长黄程博远程下达命令。 “支援?您又返回了?”肖杨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但要记住,一定要守住,别给特警丢范。” “记住了,守住,绝不给特警丢范。” 肖杨不得不中断通话,因为异兽还是在特警们的猜测中再一次复活。只不过这一次定会令即便是曾参加西南诸怀之战的肖杨也无法接受。 一声撕破漫天血色朝霞的凄惨吼叫过后,已经站起来的异兽又一次轰然倒下。 “这是搞什么?回光返照,还是死后抽筋。”王江见又一次倒下的异兽,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许多。 “集中注意力,这怪物还没死。”肖杨提醒道。 正如肖杨所说,异兽倒下后不断的抽搐着庞大的躯体,突然间“嘣”的一声,从腹部爆裂开来,方才的还能看到的恐怖无比的异兽躯体爆成碎肉四溅到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内,爆裂中心起了一团浓雾,浓到无法看清爆裂之后所剩的东西。 四位特警正处于爆裂的边缘,自是溅了一身碎肉,确切的说是一身奇丑无比的惨败异物,好在异物并无毒性或者腐蚀性,除了恶心并无害处。 四位特警已无法顾忌这恶心之物,职业素养驱使他们正盯着那团浓雾,蜻蜓无人机早已被方才爆裂炸飞不知去向,四位找好耐心等待浓雾散去。 浓雾似是异兽有意为之,等待许久却不见浓雾消减,这还不是最为不安之处,就在浓雾中心发出“咯咯……咯咯……”声响。 声音越来越急切,似是在求救,若是仔细听来,更像是一个即将爆发前最为柔弱一刻所发出的警告。 “报告中队,异兽爆裂,爆裂中心一团浓雾,不知何物,请求扩大封锁范围,请求支援。”肖杨似是怕了,从留守到现在第一次主动请求支援。 “中队已收到请求,全球鹰眼已定位现场,全城已被猎狐特战队接管,你四位已临时列入猎狐特战队。总队即将到达,请勿擅自攻击团雾中不明之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团雾 听闻猎狐接管全城,肖杨并不惊奇,虽说两年前诸怀之战,猎狐表现差强人意,但令联盟意识到,组建一个强大,能随时应对突发公众危机部队日益重要,如今猎狐职能已不仅仅限于搜捕金仕杰,逐渐成为全球最为顶级的危机应急部队,逐渐由一个作战部队向全球危机处理智囊部队转变,由此一些仅仅以勇猛见长的队员被裁撤或者转业到警察等公共管理岗位。 肖杨便是其中之一,他所见长的是近身搏击,一人能单挑十几壮汉,但面对像诸怀等滔天巨兽,近身搏击无异于送死,猎狐开始全球招募科学家试图通过发展尖端近端武器系统全球危机应急系统以增强猎狐特战队战斗能力,更甚者是服务全球的能力。在这种特殊需求下,猎狐逐渐与天空军平起平坐,太空军主管太空探索,执行风铃及天网计划,而猎狐负责除此之外的任何事务。 出于技术要求的考虑,由仅剩一个头部,其余皆为钢铁之躯的苏迪担任猎狐最高技术顾问。 “这等事,除了猎狐别无二选。”肖杨心中嘀咕着,在那团雾消散之前,他们四位临时猎狐特战队员,皆不敢分神,除了死死盯着,并无其他办法。 从被宣布成为猎狐特战队员,已足足过去五分钟,团雾无任何消散迹象,而猎狐大队更是未见踪影。由于在来之前已经封锁了附近街道,现场除了团雾中阵阵“咯咯”的声响,再无其他声音。 通过特警配备的热成像只能看到一团深红色,团雾温度高达六十摄氏度左右,而团雾中所孕育的异兽却无法获得任何影像。 倪峰不过22岁,是一个直接从高中考取警校,未经历过任何重大事件的警察小白,早已被那团雾及“咯咯”吞噬了本来就没多少的胆量。那在警校训练数年的射击技术此时已全部走样,即便是左右双臂均支撑在警车引擎盖也无法阻止他那双颤抖的手。 “猎狐速度呢?该死还不到。”倪峰已无法掩饰心中的焦急与恐惧。 “鬼知道呢,队长,向总部求救。”王江也开始发毛。 从倪峰那略微颤抖的声音中,他听出其他队员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作为一名老猎狐特战队员,此时的他也有些发毛,只不过是多年的训练令其能更好的掩饰而已。 “报告大队,团雾无任何消散痕迹。请求猎狐火速支援,请求猎狐火速支援。”肖杨在此向大队报告到。 “为已你接入猎狐频道,可直接呼叫。” “收到。”肖杨结束由于特警大队的通话。随即拨通猎狐频道。 “猎狐,猎狐我是最前线临时特战队员肖杨,目前团雾无任何消散迹象,团雾中发出“咯咯”声响,通过热成像观察,团雾温度高达六十摄氏度,无法观察到团雾内怪物大小等特征。请求支援,我队中成员出现心理问题,恐无法战斗。” 肖杨把现场情况作了简单汇报,并发出支援请求,但过了许久猎狐并未回话。 “猎狐,猎狐,我是肖杨,请求支援,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为什么不回答?”肖杨再次发出请求与疑问。 猎狐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难道通讯被切断,但为何能与特警取得联系?”肖杨心中念着,虽然一直在试图与猎狐取得联系,但他的眼睛却未敢离开过那团雾。 “队长,团雾在变大,热成像显示温度在降低。”王江向肖杨报告。 “看着那,我授权你们可自行决定射击。”肖杨说道。 “收到。” “收到。” 肖杨陆续收到王江及另一位队员的回复,却迟迟未收到倪峰的答复。 “倪峰,授权你自行决定射击,收到请回复。” “队长,我看到团雾中是一条鱼。”倪峰终于回答,但他的回答超出其他队员想象。 肖杨仔细用热成像观察,除了一个越来越大热气团,无法辨识热气团中事物的任何特征。 “倪峰,集中注意力。”肖杨担心倪峰出现心理障碍嘱托道。 “队长,那确实是一条鱼,一条我小时候捉过的鱼。但是被另一个孩子活生生掐死的鱼。” “喔,倪峰,不就是条鱼吗?让你记了十几年?”王江问道。 “不,那不是一条鱼,而是一条可怜的鱼,一条毫无反抗能力,却无法表达,无法祈求的鱼。” 王江与肖杨挨得近一些,在听完倪峰的回答后,王江转头望向肖杨,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倪峰,肖杨明白他的意思,也已经意识到此时倪峰已失去战斗力,陷入由恐惧产生的心理障碍中。 “倪峰听令,我命令你,立即前往街道东侧封锁区,寻找特警中队,向其请求支援。” “来不及了,那条鱼正在向我们发动攻击。”倪峰应道,说也奇怪,从声音中已经听不出任何恐惧。 肖杨虽然不信,但也不敢大意,随即放下命令转向正在膨胀的团雾,正如倪峰所言,团雾此时正在向他们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而那“咯咯”自从团雾膨胀起消失。 “队长,请求射击。”王江已经耐不住,请求道。 “自行决定,但建议进入五米范围内攻击。”肖杨再一次下命令。 “倪峰,听我命令,立即撤出战斗,去东侧寻求支援。这是命令!”肖杨不忍心看着一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年轻人把命丢在这里。 “队长,决绝服从命令,这鱼是冲我来的!我总不能不应战!”倪峰应道。 肖杨已经无奈,在这要紧关头,关心或者怜悯已经无法唤醒一个精神障碍着。 “注意安全。”肖杨无奈的嘱咐道。 团雾似乎是听懂了肖杨方才给王江的建议,竟然停在队员防御位置五米开外,不过并未停止膨胀,团雾温度也越来越低,但在接近四十摄氏度时,却又停止了降温,通过热成像,依旧是无法辨识团雾内任何特征,当然除了倪峰能看到一条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团雾 听闻猎狐接管全城,肖杨并不惊奇,虽说两年前诸怀之战,猎狐表现差强人意,但令联盟意识到,组建一个强大,能随时应对突发公众危机部队日益重要,如今猎狐职能已不仅仅限于搜捕金仕杰,逐渐成为全球最为顶级的危机应急部队,逐渐由一个作战部队向全球危机处理智囊部队转变,由此一些仅仅以勇猛见长的队员被裁撤或者转业到警察等公共管理岗位。 肖杨便是其中之一,他所见长的是近身搏击,一人能单挑十几壮汉,但面对像诸怀等滔天巨兽,近身搏击无异于送死,猎狐开始全球招募科学家试图通过发展尖端近端武器系统全球危机应急系统以增强猎狐特战队战斗能力,更甚者是服务全球的能力。在这种特殊需求下,猎狐逐渐与天空军平起平坐,太空军主管太空探索,执行风铃及天网计划,而猎狐负责除此之外的任何事务。 出于技术要求的考虑,由仅剩一个头部,其余皆为钢铁之躯的苏迪担任猎狐最高技术顾问。 “这等事,除了猎狐别无二选。”肖杨心中嘀咕着,在那团雾消散之前,他们四位临时猎狐特战队员,皆不敢分神,除了死死盯着,并无其他办法。 从被宣布成为猎狐特战队员,已足足过去五分钟,团雾无任何消散迹象,而猎狐大队更是未见踪影。由于在来之前已经封锁了附近街道,现场除了团雾中阵阵“咯咯”的声响,再无其他声音。 通过特警配备的热成像只能看到一团深红色,团雾温度高达六十摄氏度左右,而团雾中所孕育的异兽却无法获得任何影像。 倪峰不过22岁,是一个直接从高中考取警校,未经历过任何重大事件的警察小白,早已被那团雾及“咯咯”吞噬了本来就没多少的胆量。那在警校训练数年的射击技术此时已全部走样,即便是左右双臂均支撑在警车引擎盖也无法阻止他那双颤抖的手。 “猎狐速度呢?该死还不到。”倪峰已无法掩饰心中的焦急与恐惧。 “鬼知道呢,队长,向总部求救。”王江也开始发毛。 从倪峰那略微颤抖的声音中,他听出其他队员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作为一名老猎狐特战队员,此时的他也有些发毛,只不过是多年的训练令其能更好的掩饰而已。 “报告大队,团雾无任何消散痕迹。请求猎狐火速支援,请求猎狐火速支援。”肖杨在此向大队报告到。 “为已你接入猎狐频道,可直接呼叫。” “收到。”肖杨结束由于特警大队的通话。随即拨通猎狐频道。 “猎狐,猎狐我是最前线临时特战队员肖杨,目前团雾无任何消散迹象,团雾中发出“咯咯”声响,通过热成像观察,团雾温度高达六十摄氏度,无法观察到团雾内怪物大小等特征。请求支援,我队中成员出现心理问题,恐无法战斗。” 肖杨把现场情况作了简单汇报,并发出支援请求,但过了许久猎狐并未回话。 “猎狐,猎狐,我是肖杨,请求支援,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为什么不回答?”肖杨再次发出请求与疑问。 猎狐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难道通讯被切断,但为何能与特警取得联系?”肖杨心中念着,虽然一直在试图与猎狐取得联系,但他的眼睛却未敢离开过那团雾。 “队长,团雾在变大,热成像显示温度在降低。”王江向肖杨报告。 “看着那,我授权你们可自行决定射击。”肖杨说道。 “收到。” “收到。” 肖杨陆续收到王江及另一位队员的回复,却迟迟未收到倪峰的答复。 “倪峰,授权你自行决定射击,收到请回复。” “队长,我看到团雾中是一条鱼。”倪峰终于回答,但他的回答超出其他队员想象。 肖杨仔细用热成像观察,除了一个越来越大热气团,无法辨识热气团中事物的任何特征。 “倪峰,集中注意力。”肖杨担心倪峰出现心理障碍嘱托道。 “队长,那确实是一条鱼,一条我小时候捉过的鱼。但是被另一个孩子活生生掐死的鱼。” “喔,倪峰,不就是条鱼吗?让你记了十几年?”王江问道。 “不,那不是一条鱼,而是一条可怜的鱼,一条毫无反抗能力,却无法表达,无法祈求的鱼。” 王江与肖杨挨得近一些,在听完倪峰的回答后,王江转头望向肖杨,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倪峰,肖杨明白他的意思,也已经意识到此时倪峰已失去战斗力,陷入由恐惧产生的心理障碍中。 “倪峰听令,我命令你,立即前往街道东侧封锁区,寻找特警中队,向其请求支援。” “来不及了,那条鱼正在向我们发动攻击。”倪峰应道,说也奇怪,从声音中已经听不出任何恐惧。 肖杨虽然不信,但也不敢大意,随即放下命令转向正在膨胀的团雾,正如倪峰所言,团雾此时正在向他们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而那“咯咯”自从团雾膨胀起消失。 “队长,请求射击。”王江已经耐不住,请求道。 “自行决定,但建议进入五米范围内攻击。”肖杨再一次下命令。 “倪峰,听我命令,立即撤出战斗,去东侧寻求支援。这是命令!”肖杨不忍心看着一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年轻人把命丢在这里。 “队长,决绝服从命令,这鱼是冲我来的!我总不能不应战!”倪峰应道。 肖杨已经无奈,在这要紧关头,关心或者怜悯已经无法唤醒一个精神障碍着。 “注意安全。”肖杨无奈的嘱咐道。 团雾似乎是听懂了肖杨方才给王江的建议,竟然停在队员防御位置五米开外,不过并未停止膨胀,团雾温度也越来越低,但在接近四十摄氏度时,却又停止了降温,通过热成像,依旧是无法辨识团雾内任何特征,当然除了倪峰能看到一条鱼。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团雾(二) “队长,鱼正要发动攻击。” “倪峰,等待我的射击命令。”肖杨担心倪峰擅自攻击激怒团雾中不明异兽,随即收回射击授权。 “我必须阻止这条鱼的报复。”倪峰冷冷的说道,此时的他已完全看不出任何恐惧。 “倪峰,听从命令。禁止射击。”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束激光从倪峰处射出,眨眼间已经射入团雾中。 其余四位惊恐的看着团雾,死死盯住团雾的任何变动,生怕此一击激怒团雾中异兽 好在团雾并未有异常,其余三位稍稍放松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王江,你去夺了倪峰的枪。”肖杨命令道。 “明白。”王江应道,随即起身靠近正在瞄准团雾的倪峰。 谁知倪峰在王江还未达到之前又向团雾射出一束激光。王江紧凑了步子愣是没来得及止住,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王江来到正欲第三次射击的倪峰前,趁倪峰不备,直接夺过武器,而后一个熊抱把倪峰塞进警车中。 “王江,你疯了,怎么能帮着鱼对付我。要不是刚才我击中了鱼……”倪峰挣扎着喊着,话还未说完,就被王江摁倒车内座位上。 “你给我老实呆着,你现在这有问题,鱼我们来对付!”也不知王江有多恨此时的倪峰,他解开倪峰的腰带,结结实实把倪峰后背手捆绑起来令其只能趴在警车后排座位上动弹不得。 “王哥,鱼是我害死的,必须由我……”倪峰用尽力气扭过头来祈求到,不过话依旧是没说完又被王江从倪峰脚上脱下的袜子塞住了嘴。 “你好好在这呆着。一会捉了鱼烤成灰再给你。”王江处理好,用尽力气关闭车门,又迅速回到阻击位置,向肖杨报告: “倪峰,处理好了。我们是不是被这怪物刷了,为什么联系不上猎狐?我猜测这方圆百米我们所有的频段被切断。” “不会,方才我还能接通特警大队。”肖杨眼睛盯着团雾应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王江说道。 “我们的频段被截获,还有我们身上携带的定位也被窃取诱导全球鹰发出错误信息。如果是这样,恐怕猎狐已经被引向其他地方。”肖杨恨恨的说道。 “那为什么不联系特警大队,请求支援。”王江问道。 “猎狐接管后,特警大队无权做任何调遣。” “总要说明情况。”王江追问。 “我已经尝试了,回复只有一条:已经切换到猎狐频段。” “与特警的联络也被截获?” “目前来看,正是如此。现在只有土办法或许能救我们。”肖杨说道。 “什么土办法?” “升起烟雾,越大越好,向外传递信息。” “明白,我这就去办。” “你我在这守着,让小三去。”肖杨说完,接着向另一位特警人送外号“小三”命令道:“三,想办法把附近民用车引燃,浓烟越大越好。” 小三真名谭冶彤,家中叔叔备份中排行老三,亲人常以“三”称呼,久而久之几乎所有人都称其“三”,调侃着便加了一个“小”字。 “为何?损坏民财要赔偿的。”三应道。 “要命还是要钱?”肖杨问道。 “当然是要命。” “既然是要命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肖杨大声命令道。 “明白。”三接了命令迅速撤出阻击位,抛向身后不远处的私家车,此时的私家车皆已悬浮磁力牵引,早已摆脱橡胶轮胎,要想点燃私家车只能从车内内饰下手。 三用猛砸车窗,却只能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凹槽,多击砸之后终于打碎玻璃,三对准车内座椅连续扣动扳机,持续的激光不断加热座椅纺织内饰,也就是2秒钟的功夫,超高温的激光束点燃车内座椅,火苗越来越大,化学提炼的纺织物无法燃烧干净,浓烟在车内积蓄越来越大正憋着寻找出口涌出。 三见第一辆私家车造烟成功,急步向下一辆私家车走去,也就在此时,团雾中喷射出一团大如脸盆的口水状液体,直中浓烟即将涌出的私家车,私家车瞬间冰封,即便私家车方圆两米范围内的地面及周边事物也被瞬间冻了个结结实实,幸亏三已经离开,要不然此时应该成为一个冰人。 “我靠,队长,此物绝非你我能对付的。”王江望着团雾此番操作摇着头感叹道。 “为什么不攻击我们?”肖杨回身看着冻结的私家车以及愣在远处的三,自言自语到。 此问被已经放弃防守的王江听到:“大概是不屑?” “我们从未放过对弱小者的蹂躏,这异兽终归是人幻化而来,怎会丢了人性!”肖杨回过身目光又一次落到那团神秘的雾上,目光如炬眼中充满了无奈的恐惧,而这恐惧中又有一丝丝疑惑。 “队长,不如放下心来,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已经被截获,这造烟计划也失败了,而这东西也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不如放下防备看看能不能沟通。”王江建议到。 “不会是这么简单。他的恶或许还未显现。听我的,射击!赶在被攻击前,击毙!”肖杨认定团雾中是一个大恶之异兽,他求生的欲望建立在需要自己把握的基础上,而不像王江放弃了抗争,期许团雾中的异兽不会伤害他们。 “队长,考虑后果!”王江制止道。 “什么后果?难道有比死还重的后果?”肖杨抱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三,归位,射击。”肖杨命令还站在远处发愣的三。 “收到。” 王江也不是怕死之辈,三位重新聚到一起,相互对视,如同是临死前的告别,三位心中那股赴死就义的豪迈侠义之情,瞬间在这不大不小的街区来回荡漾。 “要不要带上倪峰?”三一句话打乱了严肃的气氛。 “让他好好休息。攻击!”肖杨闭上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话音为落尽,三束激光齐射向团雾,在团雾中闪烁之后便无了回应,如同石沉大海,把那份就义之情落的干净。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团雾(二) “队长,鱼正要发动攻击。” “倪峰,等待我的射击命令。”肖杨担心倪峰擅自攻击激怒团雾中不明异兽,随即收回射击授权。 “我必须阻止这条鱼的报复。”倪峰冷冷的说道,此时的他已完全看不出任何恐惧。 “倪峰,听从命令。禁止射击。”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束激光从倪峰处射出,眨眼间已经射入团雾中。 其余四位惊恐的看着团雾,死死盯住团雾的任何变动,生怕此一击激怒团雾中异兽 好在团雾并未有异常,其余三位稍稍放松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王江,你去夺了倪峰的枪。”肖杨命令道。 “明白。”王江应道,随即起身靠近正在瞄准团雾的倪峰。 谁知倪峰在王江还未达到之前又向团雾射出一束激光。王江紧凑了步子愣是没来得及止住,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王江来到正欲第三次射击的倪峰前,趁倪峰不备,直接夺过武器,而后一个熊抱把倪峰塞进警车中。 “王江,你疯了,怎么能帮着鱼对付我。要不是刚才我击中了鱼……”倪峰挣扎着喊着,话还未说完,就被王江摁倒车内座位上。 “你给我老实呆着,你现在这有问题,鱼我们来对付!”也不知王江有多恨此时的倪峰,他解开倪峰的腰带,结结实实把倪峰后背手捆绑起来令其只能趴在警车后排座位上动弹不得。 “王哥,鱼是我害死的,必须由我……”倪峰用尽力气扭过头来祈求到,不过话依旧是没说完又被王江从倪峰脚上脱下的袜子塞住了嘴。 “你好好在这呆着。一会捉了鱼烤成灰再给你。”王江处理好,用尽力气关闭车门,又迅速回到阻击位置,向肖杨报告: “倪峰,处理好了。我们是不是被这怪物刷了,为什么联系不上猎狐?我猜测这方圆百米我们所有的频段被切断。” “不会,方才我还能接通特警大队。”肖杨眼睛盯着团雾应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王江说道。 “我们的频段被截获,还有我们身上携带的定位也被窃取诱导全球鹰发出错误信息。如果是这样,恐怕猎狐已经被引向其他地方。”肖杨恨恨的说道。 “那为什么不联系特警大队,请求支援。”王江问道。 “猎狐接管后,特警大队无权做任何调遣。” “总要说明情况。”王江追问。 “我已经尝试了,回复只有一条:已经切换到猎狐频段。” “与特警的联络也被截获?” “目前来看,正是如此。现在只有土办法或许能救我们。”肖杨说道。 “什么土办法?” “升起烟雾,越大越好,向外传递信息。” “明白,我这就去办。” “你我在这守着,让小三去。”肖杨说完,接着向另一位特警人送外号“小三”命令道:“三,想办法把附近民用车引燃,浓烟越大越好。” 小三真名谭冶彤,家中叔叔备份中排行老三,亲人常以“三”称呼,久而久之几乎所有人都称其“三”,调侃着便加了一个“小”字。 “为何?损坏民财要赔偿的。”三应道。 “要命还是要钱?”肖杨问道。 “当然是要命。” “既然是要命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肖杨大声命令道。 “明白。”三接了命令迅速撤出阻击位,抛向身后不远处的私家车,此时的私家车皆已悬浮磁力牵引,早已摆脱橡胶轮胎,要想点燃私家车只能从车内内饰下手。 三用猛砸车窗,却只能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凹槽,多击砸之后终于打碎玻璃,三对准车内座椅连续扣动扳机,持续的激光不断加热座椅纺织内饰,也就是2秒钟的功夫,超高温的激光束点燃车内座椅,火苗越来越大,化学提炼的纺织物无法燃烧干净,浓烟在车内积蓄越来越大正憋着寻找出口涌出。 三见第一辆私家车造烟成功,急步向下一辆私家车走去,也就在此时,团雾中喷射出一团大如脸盆的口水状液体,直中浓烟即将涌出的私家车,私家车瞬间冰封,即便私家车方圆两米范围内的地面及周边事物也被瞬间冻了个结结实实,幸亏三已经离开,要不然此时应该成为一个冰人。 “我靠,队长,此物绝非你我能对付的。”王江望着团雾此番操作摇着头感叹道。 “为什么不攻击我们?”肖杨回身看着冻结的私家车以及愣在远处的三,自言自语到。 此问被已经放弃防守的王江听到:“大概是不屑?” “我们从未放过对弱小者的蹂躏,这异兽终归是人幻化而来,怎会丢了人性!”肖杨回过身目光又一次落到那团神秘的雾上,目光如炬眼中充满了无奈的恐惧,而这恐惧中又有一丝丝疑惑。 “队长,不如放下心来,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已经被截获,这造烟计划也失败了,而这东西也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不如放下防备看看能不能沟通。”王江建议到。 “不会是这么简单。他的恶或许还未显现。听我的,射击!赶在被攻击前,击毙!”肖杨认定团雾中是一个大恶之异兽,他求生的欲望建立在需要自己把握的基础上,而不像王江放弃了抗争,期许团雾中的异兽不会伤害他们。 “队长,考虑后果!”王江制止道。 “什么后果?难道有比死还重的后果?”肖杨抱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三,归位,射击。”肖杨命令还站在远处发愣的三。 “收到。” 王江也不是怕死之辈,三位重新聚到一起,相互对视,如同是临死前的告别,三位心中那股赴死就义的豪迈侠义之情,瞬间在这不大不小的街区来回荡漾。 “要不要带上倪峰?”三一句话打乱了严肃的气氛。 “让他好好休息。攻击!”肖杨闭上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话音为落尽,三束激光齐射向团雾,在团雾中闪烁之后便无了回应,如同石沉大海,把那份就义之情落的干净。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团雾(三) 三束激光持续射入团雾,笨重的激光武器发出“滋滋,……啾啾”的声响,激光武器末端,三位自认是高等生物肖杨及小三他们,此时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这团雾中不明物体,口中咧咧的谩骂着。 不过说来奇怪,团雾内并无任何过激的反应,道道激光似是发生了吸收反应,在团雾内持续闪烁便如同浸入水中的炭火再也没有机会再次燃起。 “队长,即将耗尽能量。”王江停止谩骂,向肖杨汇报。 “我的也预警了!”三也应道。 肖杨自是知道,因为他的枪械也早已预警,只不过他想耗尽所有,即便是无法对团雾中不明物体造成伤害,也算尽人事。当他听到二位的报告后,出于留后路又断绝了方才耗尽枪械能量的想法。 “停止射击。”肖杨通过耳麦毫无力气的说到。 肖杨放弃了,团雾如同获得了喘息机会,又开始生长起来,肖杨他们已不做任何反应,因为任何举动都是徒劳,这回肖杨才明白,倪峰为什么一直在说着鱼。 再猖獗的鱼,和人类比起来,皆是脆弱的,而当下,这三位乃至全球人类,又何尝不是一条条鱼,在未知的超级生物面前只不过是倪峰早几分钟意识到或者惊恐至疯癫罢了。 “三,王江向我靠拢!”肖杨虽是绝望,但并未彻底放弃自己及兄弟们。 三听到召唤,明白肖队的意思,可有觉得这只是徒劳,极其不情愿的向肖杨走来,那步伐如同奔丧,可还没走几步,三友硬朗起来,他发现激光枪太沉重,索性使出全身力气把枪狠狠地扔向团雾! “去你大爷的!”三嘴里骂着,扔完枪也不去看团雾的反应,直接又恢复到奔丧模式,趿拉了几步直接瘫坐到肖杨身前。 “谁让丢枪的!?你这叫投降!”肖杨向三怒吼着。 肖杨何尝不想和三那样想做啥就做啥,可作为临时认命的队长,他似乎是较真了,亦或是为这本就看不到希望的战斗撑撑腰,即便是死腰杆子也要直! “留着又何用?难不成拼刺刀肉搏?”三倒是不在乎肖杨的愤怒,也不睁眼瞧,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肖杨无奈只是又瞪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团雾身上,并未就此再训下去,王江也正好过来,一样的瘫坐在肖杨跟前,正好与三背靠背。 “这团雾越来越大,还不知道会出来个玩意?你二位能跑就跑,越远越好!”肖杨下达撤退命令。 “嗨即便是我俩想做逃兵恐怕没这机会。不如和您一样死的磊落!”三调侃着。 “屁话!这是命令!”肖杨拿出队长的架子,训斥到,但视线未从团雾中离开,因为团雾的膨胀速度越来越大,已超过一个成年人的高度,而且还在加速生长! 团雾越来越大,已经大到与道路旁的一颗三米高的树齐高,仍不知道其中之物。此时离四位特警编入猎狐已过去半个小时。 “队长,你说方才倪峰口里念叨的鱼是不是就是在说我们哥几个?”三又斜着眼看了一眼仍在膨胀的团雾,说道。 “是又怎样,即便是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肖杨也早已放弃了任何架势,把枪械扔在一旁,和王江、三背靠背瘫坐着,不过眼依旧死死瞪着团雾。 三位身材魁梧的特警,此时与仍在膨胀的团雾比起来,愈发的渺小,愈发的脆弱。 “队长,您就没体会到恐惧,哪怕一点点?”王江扭过头来问了一句。 “恐惧!哼!老子就差尿裤子了。你二位,不会早就尿了?” “那还不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三有气无力的搭着话,“不过,我呀早就从刚才极端恐惧中走出来了,怕与不怕都是一死,这人就是这么怪,绝望了倒什么也不怕了!要是能当个烈士,我那老娘还能领一大笔抚恤金,只是可惜了还没过门的媳妇,哎……” “想成为烈士,估计要让你失望了!”肖杨突然坐了起来,好似想到了什么。 “几个意思?”三被肖杨的突然之举,也带动起来,语速明显变快。 “我敢肯定这团雾中的怪物,不会伤害我们,这畜生应该是做陷阱,而我们几个只不过是诱饵罢了。”肖杨坚定说道。 “队长,别宽慰我们了,我早就在心理上接受了死亡。”三说道。 “队长,还真想着咸鱼翻身呀!”王江应和着。 “你们仔细想想,异兽之前吞咽了两个人,而放过了其他人,这两个被吞咽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肖杨顿了顿,等着二位的反应。 王江和三听到此,上身挺得更加笔直,他们知道肖杨队长无依据的话从来不说。 此时的肖杨已经站起身来,面朝二位,眼神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那光芒并不是泪水折射的光线。 “什么特征?”三和王江同声问道。 “他们都没有患灰黑角质病。” “你怎么知道?” “射击之前两位遇害者的信息都放到你我的太普上,我转化成语音简单听了听,方才瘫坐的时候,我又仔细听了一遍。”肖杨说道。 “我们三人均感染了角质病。”王江补充道。 “还有一点,这变成异兽的人也感染灰色角质病,并且为此曾向地方主管部门申请过赔偿。”肖杨又补充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只不过是还没有突变异化的怪兽,所以方才任我们如何攻击,团雾中的异兽并未做任何反击?也难道,团雾之前那丑陋的异兽竟能让我们轻而易举的击毙,并不是它弱,而是那丑陋的异兽不想反击我们?” 三顺着肖杨的解释,一下子想通了,大声说道。 “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咸鱼。”王江也兴奋的应道。 “我们估计不会死,但我担心这团雾正在诱捕的猎物、”肖杨说道。 “猎狐战队很快就回来支援,莫非猎狐战队中还有这团雾的猎物?”三说道。 “那还不尽快通知猎狐,让未感染的人退出营救。”王江问道。 “你这脑筋,咋不长记性,我们的通信早就中断了。”肖杨回答道。 “嗨,原谅我,我还在鱼的角色里。”王江说道。 王江话音刚落,突然肖杨的警用太普恢复通信,传来猎狐战队的呼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团雾(三) 三束激光持续射入团雾,笨重的激光武器发出“滋滋,……啾啾”的声响,激光武器末端,三位自认是高等生物肖杨及小三他们,此时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这团雾中不明物体,口中咧咧的谩骂着。 不过说来奇怪,团雾内并无任何过激的反应,道道激光似是发生了吸收反应,在团雾内持续闪烁便如同浸入水中的炭火再也没有机会再次燃起。 “队长,即将耗尽能量。”王江停止谩骂,向肖杨汇报。 “我的也预警了!”三也应道。 肖杨自是知道,因为他的枪械也早已预警,只不过他想耗尽所有,即便是无法对团雾中不明物体造成伤害,也算尽人事。当他听到二位的报告后,出于留后路又断绝了方才耗尽枪械能量的想法。 “停止射击。”肖杨通过耳麦毫无力气的说到。 肖杨放弃了,团雾如同获得了喘息机会,又开始生长起来,肖杨他们已不做任何反应,因为任何举动都是徒劳,这回肖杨才明白,倪峰为什么一直在说着鱼。 再猖獗的鱼,和人类比起来,皆是脆弱的,而当下,这三位乃至全球人类,又何尝不是一条条鱼,在未知的超级生物面前只不过是倪峰早几分钟意识到或者惊恐至疯癫罢了。 “三,王江向我靠拢!”肖杨虽是绝望,但并未彻底放弃自己及兄弟们。 三听到召唤,明白肖队的意思,可有觉得这只是徒劳,极其不情愿的向肖杨走来,那步伐如同奔丧,可还没走几步,三友硬朗起来,他发现激光枪太沉重,索性使出全身力气把枪狠狠地扔向团雾! “去你大爷的!”三嘴里骂着,扔完枪也不去看团雾的反应,直接又恢复到奔丧模式,趿拉了几步直接瘫坐到肖杨身前。 “谁让丢枪的!?你这叫投降!”肖杨向三怒吼着。 肖杨何尝不想和三那样想做啥就做啥,可作为临时认命的队长,他似乎是较真了,亦或是为这本就看不到希望的战斗撑撑腰,即便是死腰杆子也要直! “留着又何用?难不成拼刺刀肉搏?”三倒是不在乎肖杨的愤怒,也不睁眼瞧,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肖杨无奈只是又瞪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团雾身上,并未就此再训下去,王江也正好过来,一样的瘫坐在肖杨跟前,正好与三背靠背。 “这团雾越来越大,还不知道会出来个玩意?你二位能跑就跑,越远越好!”肖杨下达撤退命令。 “嗨即便是我俩想做逃兵恐怕没这机会。不如和您一样死的磊落!”三调侃着。 “屁话!这是命令!”肖杨拿出队长的架子,训斥到,但视线未从团雾中离开,因为团雾的膨胀速度越来越大,已超过一个成年人的高度,而且还在加速生长! 团雾越来越大,已经大到与道路旁的一颗三米高的树齐高,仍不知道其中之物。此时离四位特警编入猎狐已过去半个小时。 “队长,你说方才倪峰口里念叨的鱼是不是就是在说我们哥几个?”三又斜着眼看了一眼仍在膨胀的团雾,说道。 “是又怎样,即便是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肖杨也早已放弃了任何架势,把枪械扔在一旁,和王江、三背靠背瘫坐着,不过眼依旧死死瞪着团雾。 三位身材魁梧的特警,此时与仍在膨胀的团雾比起来,愈发的渺小,愈发的脆弱。 “队长,您就没体会到恐惧,哪怕一点点?”王江扭过头来问了一句。 “恐惧!哼!老子就差尿裤子了。你二位,不会早就尿了?” “那还不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三有气无力的搭着话,“不过,我呀早就从刚才极端恐惧中走出来了,怕与不怕都是一死,这人就是这么怪,绝望了倒什么也不怕了!要是能当个烈士,我那老娘还能领一大笔抚恤金,只是可惜了还没过门的媳妇,哎……” “想成为烈士,估计要让你失望了!”肖杨突然坐了起来,好似想到了什么。 “几个意思?”三被肖杨的突然之举,也带动起来,语速明显变快。 “我敢肯定这团雾中的怪物,不会伤害我们,这畜生应该是做陷阱,而我们几个只不过是诱饵罢了。”肖杨坚定说道。 “队长,别宽慰我们了,我早就在心理上接受了死亡。”三说道。 “队长,还真想着咸鱼翻身呀!”王江应和着。 “你们仔细想想,异兽之前吞咽了两个人,而放过了其他人,这两个被吞咽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肖杨顿了顿,等着二位的反应。 王江和三听到此,上身挺得更加笔直,他们知道肖杨队长无依据的话从来不说。 此时的肖杨已经站起身来,面朝二位,眼神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那光芒并不是泪水折射的光线。 “什么特征?”三和王江同声问道。 “他们都没有患灰黑角质病。” “你怎么知道?” “射击之前两位遇害者的信息都放到你我的太普上,我转化成语音简单听了听,方才瘫坐的时候,我又仔细听了一遍。”肖杨说道。 “我们三人均感染了角质病。”王江补充道。 “还有一点,这变成异兽的人也感染灰色角质病,并且为此曾向地方主管部门申请过赔偿。”肖杨又补充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只不过是还没有突变异化的怪兽,所以方才任我们如何攻击,团雾中的异兽并未做任何反击?也难道,团雾之前那丑陋的异兽竟能让我们轻而易举的击毙,并不是它弱,而是那丑陋的异兽不想反击我们?” 三顺着肖杨的解释,一下子想通了,大声说道。 “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咸鱼。”王江也兴奋的应道。 “我们估计不会死,但我担心这团雾正在诱捕的猎物、”肖杨说道。 “猎狐战队很快就回来支援,莫非猎狐战队中还有这团雾的猎物?”三说道。 “那还不尽快通知猎狐,让未感染的人退出营救。”王江问道。 “你这脑筋,咋不长记性,我们的通信早就中断了。”肖杨回答道。 “嗨,原谅我,我还在鱼的角色里。”王江说道。 王江话音刚落,突然肖杨的警用太普恢复通信,传来猎狐战队的呼叫。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团雾(四) “猎狐第0076中队,呼叫肖杨,呼叫肖杨。定位消失,请立即重启鹰眼系统。……”太普重复着人工呼叫,一遍又一遍,呼叫声充满焦急与沙哑。 通信终于恢复,猎狐中队终于赶来救援,可方才的分析令肖杨他们一时没了主意。 若方才分析的没错,猎狐中队来了就是送死,如果不来,恐怕团雾中异兽失去耐心吞了这三位。 “队长,咋办?”三看出肖杨眼神中的犹豫,问道。 肖杨侧过脸与三和王江对视,通过他们二位坚定的眼神便拿定了注意,而后向二位微微点头致敬,随后关闭军用太普。 “我们是诱饵,但绝不是傻诱饵!跟这畜生耗到底。”肖杨命令道。 “队长,服从命令。”三和王江同声应道。 正当三位军人沉浸在赴死就义的豪迈时。肖杨已经关闭的军用太普,竟然自动重启,并传猎狐中队的回应 “收到定位信息,注意保护自己,猎狐三分钟内到达。收到请回复。” “我是肖杨,猎狐立即撤退,立即撤退,我们是诱饵,是诱饵,是诱饵!”肖杨立即回复到。 可对方似乎并未听到肖杨如哀求的回复,依旧重复着“猎狐三分钟到达,注意保护。” “完蛋了,加密等级如此之高的军用太普竟被轻易利用,这畜生不仅有蛮力,科技也高我们一等。我看,就凭我们三已无法阻止一场屠戮。”三的情绪有悲壮直线转为绝望。 “被说我们三个了,即便是来一个大队,估计也只能是送死。”王江也开始绝望。 “你们俩的太普还能用吗?”肖杨并未像这二位这般,只是平静了许多,毕竟他在猎狐呆过。 “早就先于我们就义了。”三看着王江,直接替王江回答。 “想其他办法通知猎狐,绝不能让这畜生得逞。”肖杨说道。 “刚才起狼烟,被这畜生一口白沫扑灭了,我们还是省省。”王江说道。 “等猎狐赶到,大喊让他们撤离兴许来得及,目前也只有这办法了。”王江补充道。 “何必等,不如现在就干掉这畜生。”三立起身子,未等肖杨下达命令扣动扳机,一束激光射入团雾。 团雾中开始出现扰动,似乎是激光武器此时可以对其造成伤害。 还未等肖杨阻止,一条成人小腿粗细的舌头从团雾中急速射出,以激光的速度穿过三的胸膛。如鱼叉刺穿鱼的身躯,随后急速缩回,未给三留下任何惨叫的时间。 绝望的王江见此景,圆目怒瞪,大声吼道:“要死一起死!” 与怒吼一来的还有那或许并无任何用处的激光武器,王江没有忘记端起枪械,一阵狂射,连同鱼死网破的绝望中的愤怒一起送到团雾中。 肖杨哪来得及阻止,长舌再一次射出,王江也被送入团雾,团雾内并无任何反抗,哪怕一声惨叫。 此时四位留下等候猎狐中队的警察,仅剩肖杨和那位已经精神分裂被王江塞进车里的倪峰。肖杨始终保持大脑清醒,他自知硬拼绝无出路,留下自己也好大声喊叫,向猎狐报信,令其撤退。 或许团雾早已猜到肖杨的心思,也或许此时的团雾并非方才肖杨他们分析的那般,只吞噬身躯没有起角质的人类。 肖杨死死的盯着团雾,他竭尽保持冷静,想换来团雾安静。而此时的团雾,如同伺机出击的狮子,也无了方才的残暴,安静了许多。 可这份安静没能持续几秒钟,长舌再次瞄向肖杨射出。 肖杨明白躲闪已经不可能,他奋力甩动手臂把刚刚几秒钟时间解下的太普甩出,太普还未完全脱离肖杨手臂,长舌已贯穿肖杨胸膛。 太普落地,肖杨也消失在团雾中,同样除了这太普,未能留下任何痕迹,哪怕一声惨叫。 现场瞬间恢复平静,可这平静未能持续几秒钟,从南侧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航天器正不断减速向这飞来。 航天器用巨大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简单讲就是一艘飞在天空中十万吨级别航空母舰。只不过外形更加复杂,各种外设设备林立,并没有预留飞行器滑翔起飞的跑到。 临近现场巨大的航天器急速停稳在距离地面200米南侧上空,数个圆形洞孔从侧面打开,数十艘小型飞行器贯出,向团雾飞来。 平静的团雾开始骚动,体积迅速膨胀,速度之快,如同爆炸而起的烟雾。 还未等小型飞行器到达,团雾已膨胀到接近空中航母的高度,随即瞬间消失,隐藏在团雾中异兽终于漏出真面目——一条不低于四米粗细,超百米长,没有外皮的巨型蟒蛇类怪物,直立到半空中,半透明的肚中有三具还未消化干净的遗骸。 或是憋了太久,直立的类莽蛇类异兽朝向深空发出只有飞机突破音障才能有的巨大爆音,爆音瞬间引起爆炸,周遭一起易碎之物皆爆碎。 小型飞行器在爆音中来回翻滚几下最终又恢复稳定,而巨型飞行器确未受到爆音的影响,除了微微颤动。 爆音还在回荡,异兽折回了巨大的头颅。 它似乎并不在意小型飞行器的存在,迅速向巨型航天器移动,长舌比方才攻击肖杨时更加粗壮,如同射出的激光直接射向停在半空中的巨型航天器。 巨型航天器采用最新的质子动力作为引擎动力强劲,近500顿重的巨型航母仅需一个引擎便能移动自如,且速度能瞬间加快至超音速。 由质子层面的重组合金作为主要构架及外部材料,材料重量轻但硬度无可比拟,几乎没有武器能在短时间内击穿。 异兽在粗暴的爆音后,再没有性子再来一次爆音,而是对准巨型航母射出它那方才屠戮肖杨他们,令人生畏的长舌。 然而即便是如此硬度的材料,却抵挡不住异兽那长舌的冲击,长舌从巨型航天器前侧底部贯穿而入,并刺穿顶部,依旧如那鱼叉此中一条鱼一般简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团雾(四) “猎狐第0076中队,呼叫肖杨,呼叫肖杨。定位消失,请立即重启鹰眼系统。……”太普重复着人工呼叫,一遍又一遍,呼叫声充满焦急与沙哑。 通信终于恢复,猎狐中队终于赶来救援,可方才的分析令肖杨他们一时没了主意。 若方才分析的没错,猎狐中队来了就是送死,如果不来,恐怕团雾中异兽失去耐心吞了这三位。 “队长,咋办?”三看出肖杨眼神中的犹豫,问道。 肖杨侧过脸与三和王江对视,通过他们二位坚定的眼神便拿定了注意,而后向二位微微点头致敬,随后关闭军用太普。 “我们是诱饵,但绝不是傻诱饵!跟这畜生耗到底。”肖杨命令道。 “队长,服从命令。”三和王江同声应道。 正当三位军人沉浸在赴死就义的豪迈时。肖杨已经关闭的军用太普,竟然自动重启,并传猎狐中队的回应 “收到定位信息,注意保护自己,猎狐三分钟内到达。收到请回复。” “我是肖杨,猎狐立即撤退,立即撤退,我们是诱饵,是诱饵,是诱饵!”肖杨立即回复到。 可对方似乎并未听到肖杨如哀求的回复,依旧重复着“猎狐三分钟到达,注意保护。” “完蛋了,加密等级如此之高的军用太普竟被轻易利用,这畜生不仅有蛮力,科技也高我们一等。我看,就凭我们三已无法阻止一场屠戮。”三的情绪有悲壮直线转为绝望。 “被说我们三个了,即便是来一个大队,估计也只能是送死。”王江也开始绝望。 “你们俩的太普还能用吗?”肖杨并未像这二位这般,只是平静了许多,毕竟他在猎狐呆过。 “早就先于我们就义了。”三看着王江,直接替王江回答。 “想其他办法通知猎狐,绝不能让这畜生得逞。”肖杨说道。 “刚才起狼烟,被这畜生一口白沫扑灭了,我们还是省省。”王江说道。 “等猎狐赶到,大喊让他们撤离兴许来得及,目前也只有这办法了。”王江补充道。 “何必等,不如现在就干掉这畜生。”三立起身子,未等肖杨下达命令扣动扳机,一束激光射入团雾。 团雾中开始出现扰动,似乎是激光武器此时可以对其造成伤害。 还未等肖杨阻止,一条成人小腿粗细的舌头从团雾中急速射出,以激光的速度穿过三的胸膛。如鱼叉刺穿鱼的身躯,随后急速缩回,未给三留下任何惨叫的时间。 绝望的王江见此景,圆目怒瞪,大声吼道:“要死一起死!” 与怒吼一来的还有那或许并无任何用处的激光武器,王江没有忘记端起枪械,一阵狂射,连同鱼死网破的绝望中的愤怒一起送到团雾中。 肖杨哪来得及阻止,长舌再一次射出,王江也被送入团雾,团雾内并无任何反抗,哪怕一声惨叫。 此时四位留下等候猎狐中队的警察,仅剩肖杨和那位已经精神分裂被王江塞进车里的倪峰。肖杨始终保持大脑清醒,他自知硬拼绝无出路,留下自己也好大声喊叫,向猎狐报信,令其撤退。 或许团雾早已猜到肖杨的心思,也或许此时的团雾并非方才肖杨他们分析的那般,只吞噬身躯没有起角质的人类。 肖杨死死的盯着团雾,他竭尽保持冷静,想换来团雾安静。而此时的团雾,如同伺机出击的狮子,也无了方才的残暴,安静了许多。 可这份安静没能持续几秒钟,长舌再次瞄向肖杨射出。 肖杨明白躲闪已经不可能,他奋力甩动手臂把刚刚几秒钟时间解下的太普甩出,太普还未完全脱离肖杨手臂,长舌已贯穿肖杨胸膛。 太普落地,肖杨也消失在团雾中,同样除了这太普,未能留下任何痕迹,哪怕一声惨叫。 现场瞬间恢复平静,可这平静未能持续几秒钟,从南侧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航天器正不断减速向这飞来。 航天器用巨大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简单讲就是一艘飞在天空中十万吨级别航空母舰。只不过外形更加复杂,各种外设设备林立,并没有预留飞行器滑翔起飞的跑到。 临近现场巨大的航天器急速停稳在距离地面200米南侧上空,数个圆形洞孔从侧面打开,数十艘小型飞行器贯出,向团雾飞来。 平静的团雾开始骚动,体积迅速膨胀,速度之快,如同爆炸而起的烟雾。 还未等小型飞行器到达,团雾已膨胀到接近空中航母的高度,随即瞬间消失,隐藏在团雾中异兽终于漏出真面目——一条不低于四米粗细,超百米长,没有外皮的巨型蟒蛇类怪物,直立到半空中,半透明的肚中有三具还未消化干净的遗骸。 或是憋了太久,直立的类莽蛇类异兽朝向深空发出只有飞机突破音障才能有的巨大爆音,爆音瞬间引起爆炸,周遭一起易碎之物皆爆碎。 小型飞行器在爆音中来回翻滚几下最终又恢复稳定,而巨型飞行器确未受到爆音的影响,除了微微颤动。 爆音还在回荡,异兽折回了巨大的头颅。 它似乎并不在意小型飞行器的存在,迅速向巨型航天器移动,长舌比方才攻击肖杨时更加粗壮,如同射出的激光直接射向停在半空中的巨型航天器。 巨型航天器采用最新的质子动力作为引擎动力强劲,近500顿重的巨型航母仅需一个引擎便能移动自如,且速度能瞬间加快至超音速。 由质子层面的重组合金作为主要构架及外部材料,材料重量轻但硬度无可比拟,几乎没有武器能在短时间内击穿。 异兽在粗暴的爆音后,再没有性子再来一次爆音,而是对准巨型航母射出它那方才屠戮肖杨他们,令人生畏的长舌。 然而即便是如此硬度的材料,却抵挡不住异兽那长舌的冲击,长舌从巨型航天器前侧底部贯穿而入,并刺穿顶部,依旧如那鱼叉此中一条鱼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