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 1.演员请就位 一九九四年三月十五日。 京城珠市口大街的一个大杂院,一位大爷站在院门的台阶上扯着嗓子叫喊。 “陈小子!起来没?快出来,你通知书到了。” 大杂院后院的一间厢房里,一个明眉皓齿的少年,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嘴里都是牙膏沫子跑了出来。 大杂院门口被唤做陈小子的少年,出来只看到邮递员离去的背影。 “呸!”陈立安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着问道:“邮递员怎么跑了,我通知书呢?” 门口倚在门框上的老头笑着说:“要是都像你这样磨磨蹭蹭,人邮递员还干不干了,通知书给我了,在我这呢,还有一封挂号信。” “哪呢,给我瞅瞅。” 齐大爷乐呵呵地说:“你高中毕业都一年多了,还能考上,喏,这呢。” 说着把背在身后的通知书和挂号信递给了陈立安。 陈立安接过通知书和挂号信,看了一眼挂号信是羊城寄来的,就没管它了。 拿着艺考合格通知书,仔细确认了一下,陈立安没有太大的惊喜,不过嘴角还是挂起笑容。 齐大爷也跟着乐,欣慰地看着陈立安说:“天天出去打架不着四六的,南城这一片都被你霍霍完了,还能上大学,老陈家真是坟头冒青烟了。” 陈立安:“不要诽谤,打架也是你让我去的。” 齐大爷是个八卦掌高人,据他自己说祖上是董海川弟子,所以教陈立安八卦掌的时候天天忽悠他出去实战。 说什么八卦掌讲究的是身法,不能一个打十个就不算出师。 齐大爷哼了一声说:“那我也没让你天天出去惹事,赶紧滚去刷牙吧。” 陈立安:“得,我回屋了,下午要去试镜,这两天估摸着不回来了。” 齐大爷脸一板瞪着陈立安说:“还能晚上试镜啊,你别又去搞歪门邪道!” 陈立安笑一声说:“您放心,我已经改邪归正,弃恶从良。” “滚一边去,整天胡咧咧。”齐大爷没好气地踹了陈立安一脚。 陈立安拍拍屁股上的脚印,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得得得,我不说了。” “记住别搞乱七八糟那套就行。” “得嘞,那我先回去洗脸刷牙了。” 陈立安应了一声,拿着合格通知书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陈立安看着手里的北电合格通知书,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望。 上辈子都考过一次了,多一次也不值得开心。 上辈子的陈立安是个话剧演员,这辈子却想往影视演员的路上走了。 只要等到七月份参加高考之后,就是一个合格的大学生了。 回顾这大半年的时间,陈立安对自己的生活总体还是很满意的。 唯一让陈立安觉得遗憾的就是自己这辈子还是个孤儿,没有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原身的父母前几年上班路上出意外去世了,给他留了一个大杂院里的厢房拢共才六十多平。 房子什么的陈立安其实并不在乎,早晚都会有的。 这辈子陈立安的想法很简单,在娱乐圈的浑水里滚一圈,嗯,顺带着和女明星探讨一下艺术。 过了好一会陈立安才收回思绪,想起羊城的二舅还给自己寄了一封挂号信。 拆开一看是二舅寄来的一张汇款单和一封信,看到汇款单上的数字瞬间让陈立安心安,后面两年的生活费和学费有着落了。 一共三万六千多,妥妥的万元户了。 陈立安对物质的需求不高,但是也明白一个道理,钱壮英雄胆。 这钱是去年二舅从羊城来看他的时候,二舅让陈立安把家里钱都给他拿去做生意。 说起来好像是陈立安帮二舅,实际上是二舅帮陈立安。 陈立安又拆开那封信,信是表姐写的,嘘寒问暖关心了很多,最后还问陈立安有没有拿到北电的合格证。 看完信之后,陈立安没有立刻回信,明天去回个电话就行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准备试镜。 陈立安套了一件很旧长袖就出门了,先是去邮局把汇款搞定之后,就跑去王府井大街买衣服去了。 试镜的电影是一个很小众,很矫情,很艺术的电影。 第六代导演王晓帅的作品,极度寒冷。 这部电影陈立安看过两次,印象很深刻。 倒不是觉得这部电影多厉害,而是因为饰演男主角的贾宏胜。 一个很疯魔的“艺术家”,都不能够用简单的演员来形容这家伙。 陈立安这次去试镜就是想和贾宏胜抢男主角,论名气陈立安自然是比不过的贾宏胜的。 但是陈立安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那就是自己看过电影,知道王晓帅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也知道该如何更贴合电影中的人物,很清楚自己要饰演的是一个怎样的“疯子”。 在演技方面,陈立安自认为是不会输给贾宏胜的,演了十几年的话剧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只是贾宏胜现在已经慢慢确定了自己的表演风格,不知道身上的那股忧郁的气质会不会吸引到王晓帅。 王府井大街,一家装修时尚的服装店里,陈立安逛了一圈,挑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还特意要大两码的尺寸。 陈立安从试衣间里出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留了两个月没剪的头发,随意的拨了一下。 乌黑的长发也不能遮住陈立安那英俊的面孔,乌黑而又深邃的眼睛好像能够直击人心。 在旁边的售货员目不转睛的看着陈立安,感觉自己的心都扑腾扑腾跳,怎么这么帅啊。 售货员小姐姐并拢双腿,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件黑色大码黑色高领毛衣套在陈立安的身上,就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把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陈立安转头看向衣架上的一顶蓝色针织帽拿起来戴在头上。 这一刻陈立安收起身上散漫跳脱的性子,现在他要开始变身了,变成电影里的人物。 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和陈立安本身差距极大,如果想要拿下这个角色就必须要尽快的进入人物状态。 作为演员最让人兴奋的地方就是能够体验不同的人生,让有限的生命得以扩展。 陈立安对着镜子慢慢调整表情,眼角向下,嘴唇微抿显得更薄一点,脸上的肌肉绷紧再放松,慢慢的调整到恰到好处的状态。 两分钟的调整,瞬间陈立安从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忧郁孤独的“抑郁症患者”。 “你…没事吧?” 服装店的服务员,有些忧心地看着陈立安。 不明白刚刚还阳光乐天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深沉,这么忧郁。 他的眼睛好像一个黑洞,让人忍不住沉沦进去。 陈立安低着头没有去看服务员的脸,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多少钱?” 陈立安低沉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像极了腹腔干瘪空荡而发出的回响。 “上衣十二块,帽子十块,一共二十二。” 陈立安听到后没有出声,只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纸币,递到服务员的面前。 苍白修长的手指和起了毛边的纸币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服务员伸手拿过钱,指尖在陈立安的手背上划过的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要上前抱住这个忧郁的男人,用自己的滚热的胸膛把他捂热。 对于女人来说忧郁帅气的男人有着不可抵抗的致命吸引力。 钱被服务员拿走之后,陈立安低着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转身离开了。 旧衣服什么的该扔就扔了吧,时代特色过于鲜明,陈立安并不喜欢。 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不过还缺了一点感觉,还不够愤懑。 九十年代大多的艺术家大多长年都是这种状态,似乎美好阳光都和艺术不沾边。 其实陈立安感觉这个时代的艺术家和十多年后的杀马特有着相似的特质。 喜欢把孤独忧郁和伤痛很外在的表现出来,只不过一个是真忧郁,一个是真空虚。 舞台的序幕已经拉开,演出正式开始了。 2.真正的表演从不在镜头里 大多数的艺术家似乎都对这个世界不满意。 心中总是燃烧着一股别人不太理解的愤怒和失望,想要对抗和批判这个社会和世界。 在极度寒冷这部电影中,男主角齐雷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很偏执的画家、行为艺术家。 电影中齐雷和老师一起做了一场实验艺术,在立秋日模拟土葬、冬至日模拟溺葬、立春日作象征性的火葬,在夏至日用自己的体温融化一块巨大的冰模拟冰葬最后死亡,想以此来看看艺术家的死亡对社会对自己的作品会产生什么影响。 可惜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真正的行为艺术是在齐雷假装死亡之后才开始,他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个世界,观察自己的死亡对世界造成的影响。 完成模拟死亡的齐雷发现自己的死亡,并没有对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他的画没有被赋予意义,也没有因为付出生命而水涨船高,他的生命结束的毫无意义。 绝望之下齐雷决定完成自己最终的行为艺术,在秋至那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真实事件改编的,现在的艺术氛围和艺术家们一直都很生猛很勇敢,远不如后来那么优雅。 艺术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似乎在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体现,说不上孰优孰劣。 二十多年后曾有人说现在的艺术太过于形式和表面,看似优雅却失去了触动灵魂的张力。 陈立安对这个说法不认同也不否认,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才是决定艺术形式的决定性存在。 极度寒冷的试镜地点在西村,也很“艺术”,是一种很有时代特色的“穷困艺术”。 陈立安走在西村的胡同里,由衷地感觉到一种亲切。 试镜的地方异常简陋,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墙面上的白色腻子都起包了,墙根的绿色也像是蒙了一层白灰,明度高了很多。 这个时候的王晓帅很穷也很迷茫,也许正是这种穷困和迷茫才会让他写出极度寒冷这种剧本。 人在困境时总会思考很多,也很会产生很多探索和思考。 穷则思变用在这里就很合适。 再见到王晓帅之前,陈立安先见到了贾宏胜,留着长长的头发,很消瘦很寡闷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忧郁和低落。 陈立安看着贾宏胜戴着耳机靠在墙上,似乎对一切都不太兴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耳机的音乐很大声,但是听不清里面放的什么歌。 贾宏胜也注意到了陈立安,似乎在陈立安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陈立安看了他一眼没有上去和他交谈,他现在需要沉浸到人物中去,这是他上辈子演话剧的习惯。 今天来试镜的人并不多,毕竟王晓帅现在还处于被封禁的状态,以至于在电影拍完的时候,王晓帅甚至在导演这一行上写下了无名。 这样一部独立电影或者说地下电影,不会有太多人感兴趣。 在娱乐圈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追求的都是名利,极度寒冷恰恰没有这两个东西。 但是这里有陈立安想要的东西。 第五代导演的电影陈立安够不着,现在的电视剧也只会选择成名演员。 只有才开始冒头的第六代导演适合陈立安这样一个新人。 试镜的过程并不顺利,先前进去的几位很快都出来了,没有表演没有台词,似乎被一眼定生死。 王晓帅有些困顿,今天来试镜的演员都不满意,要么是没有经验的群演,要么是名利心太重想来刷履历的。 没有一个真正有实力贴合人物形象的人选。 看了十多个人后,王晓帅从房间里出来,想要抽根烟散散心。 在推开房间门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陈立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中的烟都放下了。 这种气质简直太贴合了齐雷这个角色了,不过长得有些太好看了。 陈立安现在的形象很符合他剧本中的人物形象,只是陈立安看起来似乎有些年轻。 王晓帅的脚步朝着陈立安走过去,目光往后一瞥又被贾宏胜的身影吸引。 这一刻王晓帅感觉自己好像被上天眷顾了。 陈立安注意到王晓帅,带着一个黑色的眼镜,脸圆圆的一点都不像是文艺片导演。 王晓帅走到陈立安面前开口问道:“你是来试镜的?” 听到王晓帅的问题,陈立安眼皮抬了一下,声线冷漠地说:“对。” 听到陈立安的回答,王晓帅又转头看向贾宏胜问道:“宏胜你也来了。” “嗯。”贾宏胜摘下耳机回道,精神状态有些萎靡,似乎并没有睡好。 王晓帅在陈立安和贾宏胜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后,有些欣喜又有些纠结。 这两个人在王晓帅看来都很贴合他的剧本,一时间有些为难。 陈立安的形象更适合一些,但是贾宏胜名声在外,王晓帅不知道怎么选择了。 真要比较的话,王晓帅更偏向贾宏胜,但是看着陈立安身上那股子偏执忧郁又带着一丝攻击性的愤懑,王晓帅又很犹豫。 王晓帅的纠结被陈立安看在眼里,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说:“我合适吗?不合适的话我就走了。” 陈立安这种不在乎的豁达随意,让王晓帅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你很合适,贾宏胜也很合适,我有点纠结。” 陈立安偏头看向贾宏胜,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晓帅纠结了一会说:“来试试戏吧,宏胜也来。” 贾宏胜嗯了一声,抬脚走到王晓帅旁边。陈立安眼皮抬了一下,跟着王晓帅走进房间。 说是试戏实际上就是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不正式也不严肃,更像是午后的朋友小聚。 房间里的人不多,加上陈立安和贾宏胜也才五个人。 王晓帅自然不用多提,还有两位分别是副导演李华桐和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制片人,名字很有趣,叫舒琪。 并不是那个女明星舒淇,这个舒琪是香江的一位导演,舒淇还拍过他的电影。 房间里的几人似乎都把外面还在等待试镜的演员给忘了,坐在一起抽烟聊天。 狭小的房间只有一扇窗户空气并不流通,烟雾很快弥漫整个房间,但是几人的谈性都很高。 房间内讨论的话题也很有意思,和电影并不相关,而是在聊行为艺术和观念艺术。 聊的内容是东村的那几个行为艺术家,特别是聊起张洹的时候,王晓帅有点兴奋,对张洹的几个行为艺术很是追捧。 陈立安没有发表过多的看法,贾宏胜也同样话不多,话最多的是王晓帅,他似乎有很大的热情。 说起了自己在东村那边见过的一些行为艺术,言语之中有着很强烈的表达欲望。 或许就是这种强烈的表达欲才让王晓帅写出极度寒冷的剧本,行为艺术的形式是一种冲击力很强的艺术。 如果你亲眼见到会很受触动,但是这种触动往往消散得也快,只有那些内心敏感的人才会深受影响。 王晓帅似乎就是这种人,很容易抓住内心的情绪并且能够将它放大。 这种特质很难得,是搞艺术的人必须要具备的。 聊了一会之后,王晓帅可能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聊天,于是转头看向陈立安和贾宏胜,问他们对行为艺术怎么看。 陈立安坐在椅子上,感觉垂直的椅背硌得自己很不舒服,不得不把背挺直。 听到王晓帅的问题,陈立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 王晓帅在陈立安的提醒下,注意到陈立安怪异的坐姿,背挺得笔直、头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左腿翘在右腿上也形成一个直角三角形。 整个人的姿势看起来奇怪极了,极其的别扭又带着一丝美感。 陈立安这时开口道:“现在还缺一根锁链把我捆在椅背上,外面用巨大的玻璃牢笼笼罩起来放到王府井大街,这就是一场行为艺术。” 贾宏胜听到陈立安的话,眼睛立马亮了,有些激动地说:“你把椅子比喻做社会还是制度?玻璃是人情的淡漠和疏离?” 他真的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3.观察才能体验 “你把椅子比喻做社会还是制度?玻璃是人情的淡漠和疏离?” 陈立安用力地拍了一下椅子说:“怎么理解都可以,这种坐起来极不舒服的椅子,就像是时代和个人的困境,很厌恶很想更舒适一些,但是却不得不接受,或抗争或接受又或者被矫正。” “其实大家都不会关注别人的苦难,有没有玻璃区别不大。” 听完陈立安的解释,贾宏胜眯了一下眼睛问道:“你做过类似的行为艺术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题,或许可以深入挖掘。” “也许吧,不过我不喜欢。”陈立安淡淡地回了一句,转头看向王晓帅问道:“你还在纠结吗?我今天的时间不多。” 王晓帅看了一眼贾宏胜,有些犹豫不定,因为陈立安的长相太帅了和他想象的齐雷有些不符。 “我们已经做出决定了,这个角色属于你了。”舒琪突然开口道。 舒琪对贾宏胜并不了解,相比较之下他更倾向于陈立安,无论是形象还是刚刚对行为艺术的解读都很有意思。 王晓帅张了张嘴没有反驳,默认了这个决定,反正这两个人都行。 陈立安抬头看过去,然后点头道:“好,请把剧本给我,开机的时候我会准时过来的。” “不聊聊片酬吗?”舒琪好奇地问道。 陈立安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简陋的布置,摇了摇头说:“你们没钱,我也不在乎,反正也没多少。” 舒琪有些无奈,剧组的确没有多少钱,片酬最多最多也只能给几百块钱甚至更少。 陈立安是知道能有多少片酬的,所以并不是很在乎,开头谈片酬反而落了俗套。 哪怕像买菜一样讨价还价也不能使片酬变多,剧组本身就没钱。 ....... 一个小时后,陈立安离开了极度寒冷的试镜地点,漫步在西村的胡同里,他想要观察人物顺便找个老师学习油画。 西村的位置很偏僻,也很破旧,不过艺术氛围很浓郁。 墙上随处可见各色的颜料,不过没有完整的绘画,涂鸦艺术还没有在京城流行。 远远看起来更像是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花藤,田园气息比街头气息更浓厚。 在这里你随便敲开一扇门出来的都可能是一个浑身沾满颜料的画家或者手里拿着刻刀的雕塑家。 只是这里有些过于破旧了,到处都是旧房子和随处可见的工业垃圾。 白天的西村有些安静,艺术家们似乎都喜欢在夜间出动。 陈立安走在西村的巷子里,想象着蜗居在这里的艺术家们是怎样生活的。 这对他体验人物很关键。 陈立安并不热衷行为艺术,和王晓帅他们的聊天,也只是他的表演。 在来试镜之前,他就把自己代入到一个艺术家的身份中。 这次的表演很成功,让他拿下了角色。 不过想要真正演好一个行为艺术家并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群不太一样的人。 陈立安需要深入了解这类人的思想和内心,不然表演出来的东西只能浮于表面。 这也是今天在试镜的时候陈立安不怎么说话的原因。 极度寒冷并不是一部很成功的电影,没有票房没有什么奖项,甚至直到96年才有钱做后期。 但这是陈立安进入第六代导演视线的一次机会。 王晓帅是国内第六代导演中第一个独立电影人,在这个群体中有一定的代表性。 “七君子”这个称号在后来的国内文艺电影圈里还是很响亮的。 陈立安现在正跟在一个画家身后,偷偷观察他。 他的个子很高但是很瘦,正常尺寸的牛仔裤穿在身上就像是水桶牛仔,上面还残留了很多的颜料。 最让陈立安瞩目的是他的头发,很长也很脏,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和欧美的街头著名景点——流浪汉,很是相似。 不过陈立安注意到他的眼睛,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现在的西村有很多这样的人,但是十几年后这样的人就很少了,类似西村、东村、宋庄又或者是霍庄这样的艺术家聚集地,几年后就会在经济发展的洪流下消亡。 然后再成为消费品重新走进京城,为经济发展继续做贡献。 陈立安记得上辈子自己在15年的时候去过一次798艺术街区,那个时候搞艺术的大多都是穿着前卫时髦的伪艺术家了。 他们的表情很孤傲有种把自己和世界划分开的特立独行。 看起来很像是“艺术家”但实际上大多数人只是在装样子。 在陈立安看来更像是一种很幼稚的表演和伪装,又或者说是一种很低级的炫耀。 十几年后的那群人远没有现在的这群人纯粹。 陈立安跟在那个人身后,一直来到他租的院子,杂院里有四五个房间,在院子中间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残留着昨晚的剩菜和啤酒瓶。 瘦高男人急匆匆地穿过院子,推开西边的一间厢房走了进去。 看样子这里居住了好几个人,大概率都是央美毕业的画家。 陈立安跟着进了院子,看到瘦高男人没有关门,就走到房间门口看过去。 瘦高男人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从水桶里抽出一只画笔在裤子上蹭了蹭,松节油瞬间浸湿了他的裤子。 松节油那特有的气味立马出现在陈立安的鼻腔里,似乎连空气都开始变得艺术起来。 瘦高男人拿起调色板,在一堆五颜六色的颜料中沾了几下就开始往空白画布上抹。 陈立安就靠在门口看着他画画,不过还没有看出来他想画什么。 陈立安也不好奇,他对画没什么兴趣,他的注意力更多是在人身上。 瘦高男人真的很投入,眼睛里闪烁的兴奋光芒甚至有些刺眼。 陈立安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然后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但是拿着画笔的右手却很稳。 在画布上笔触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这是进入了一种自我的世界中,全身心的投入。 陈立安觉得自己很幸运,随机挑选的路人就有这种状态,给他提供了很好的观察对象。 就在陈立安认真观察的时候,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只圆润白腻的手臂。 “老赵朋友?他这是开新画了,色彩很热烈啊。”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出现在陈立安的耳边,语调中带着一丝慵懒。 陈立安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姑娘,脸很小身材却很丰满。 身上穿着一件手工涂鸦的白色短袖,脸上还带着睡觉压出来的红印,看起来性感又可爱。 陈立安转过头,柏清才看到他的正脸,原本带着倦意的眼睛立马亮了一分。 “你好。”陈立安打了一声招呼,又转过头继续看“老赵”创作了。 这样的人物状态,可遇不可求,陈立安需要仔细揣摩理解。 柏清的胳膊还搭在陈立安的肩膀上,身体的重心偏向陈立安看向房间里的老赵。 “老赵最近在寻求转型,不过过程很艰难,写实主义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柏清靠在陈立安的身上,毫不避讳地嗅了嗅鼻子,想通过气味来分辨这个男人。 味道很好闻,只是新衣服的气味有些过重了,而且没有油彩颜料的味道。 陈立安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老赵。 也许是有了新的灵感或者对某种艺术理念有了新的认知。 老赵的状态非常投入,手里的画笔慢慢也变得肆意,色彩更是奔放大胆,似乎成功摆脱了写实主义的影响。 这样的人很难演出来,用力过猛会演成疯子,太平淡又会演成呆子。 特别是眼神中的那抹亮光和亢奋的精神状态非常难以把握。 柏清观察着陈立安,脸凑到陈立安的耳朵旁边问道:“你在观察老赵,你不是他朋友?” “嗯。” 陈立安拉了一下头上的针织帽,把耳朵遮了起来。 柏清往后缩了一下,搭在陈立安肩膀上的手指捏住黑色毛衣上的一根线头扯了下来。 “搞话剧的还是写小说的?” “行为艺术。” 陈立安在调整自己的状态慢慢进入人物状态,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也在刻意模糊。 “什么主题?” “边缘艺术家的生命价值。” “我们这群人的确挺边缘的,你观察我怎么样?” 4.为艺术献身并不羞耻 “你观察我怎么样?” 陈立安怔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的姑娘,仔细打量一下说:“不合适。” “为什么?”柏清眼睛里全是好奇。 陈立安轻声解释道:“我要观察男性,女性艺术家对我没有参考价值。” “呦呵,还分男女呢?你这是歧视。”柏清嘴角一撇,眼神中带着倔强。 幸好这个时候国内还没有女权,不然陈立安刚刚地言论很可能会被误会。 陈立安注视着柏清的眼神说:“和性别歧视没有关系,只是我这次的主题和男性有关。” 柏清闻言挑了一下眉毛,对于陈立安的这套说辞,显然不太相信。 “对于我们这群边缘人来说,男女唯一的区别就是上公厕的走左边还是右边,所以没有男女没区别,除非你的主题和性有关。” 陈立安回头看向这个发言很大胆的姑娘,认真考虑了一下说:“也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做观察对象?” “有所图谋呗,我做你的观察对象,你做我的模特,我没钱请模特了,我的这个灵感有很久了,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模特,我觉得你就很合适。”柏清双手一摊,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困境和图谋。 “哪种模特?” “就是你想的那种!” “呵,你休想!” ...... 为艺术献身并不羞耻,这个道理陈立安上辈子就明白。 但是前提是真的是为了艺术,而不是为了一些阴暗的龌龊。 为了能够更好的观察宋庄的这些人,陈立安同意了柏清的交换。 或者是陈立安把自己代入人物后过于投入,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也很值得尝试的事情。 柏清会成为他的观察对象,他会成为柏清的模特和学生。 在陈立安答应了之后,柏清就很兴奋地拉着陈立安去自己的房间。 看着急不可耐的柏清,陈立安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她并不是想自己做模特,或者说是做那种模特! 柏清的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地上散落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全是衣服。 空气里还弥漫着松节油和油画颜料的味道,墙壁上贴着报纸,都已经发黄脱落。 床前还摆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已经快要熄灭,三月份的京城入夜之后气温很低。 在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前摆着一个画架,上面有一幅已经画完的人体像,是一个很丰满的女性姿势妖娆地躺在床上。 陈立安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画上的人好像就是柏清本人。 “怎么样?看起来不错吧?”柏清站在陈立安旁边问道。 陈立安看着画说:“很不错,只是构图和背景不太好看。” 听到陈立安的评价,柏清有些懊恼地说:“没办法,当时没钱买新的画布了,我是把原来的画刮掉再画的。” “你这么困难吗?”陈立安没想到柏清竟然连买画布的钱都没有。 柏清从床底抽一卷画布,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所以我们才是边缘人。” “这是我最后的画布,所以这次创作很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立安正在看柏清的油画颜料存量,听到她的话后转头看向她。 柏清的眼睛里带着一点亮光坚定且颓然。 “我真的适合吗?”陈立安反问道。 “需要你脱下来看看,如果不合适,我就把画布放回去。” 陈立安沉默了一下说:“好。” 柏清把画布放在床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卷透明的塑料布等待陈立安脱光衣服。 黑色的大码毛衣被陈立安随手甩在地上,黑色的牛仔裤也随着皮带的松开掉在地上,金属的皮带扣和黄土地面撞击出沉闷的声音。 柏清抱着透明的塑料布绕着陈立安转了一圈,然后开口道:“就是你了。” “接下来怎么做?你的主题是什么?”陈立安看向柏清问道。 柏清一边展开透明塑料布,一边说道:“死亡和新生。” “我明白了。”陈立安的眼睛注视着透明光滑的塑料布。 柏清将一截塑料布铺在地上说:“躺上去,像个婴儿。” 陈立安赤着脚走到塑料布上,坐下侧躺在地面上,然后像个还未出生的婴儿一样蜷缩起来。 地面的冰冷透过塑料布传到陈立安身上,和被温暖的羊水包裹的婴儿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陈立安的皮肤上的毛孔闭合汗毛树立,冰冷的寒意正在入侵消耗他的体温。 柏清将手里剩下的塑料布盖在陈立安身上,然后用温柔的动作,将塑料贴在陈立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 就像是被紧紧包围束缚住一样。 柏清摆好之后,又将火盆挪向陈立安身边,向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着陈立安的每一寸身体。 陈立安睁开眼睛看向柏清,眼神犹如新生的婴儿带着对世界的好奇和绝望。 刹那之间的眼神碰撞,瞬间让柏清燃起强烈的创作欲望,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脱离了羊水的婴儿是好奇的,是恐惧的!” “是你!我一直等的人就是你!” 柏清激动地浑身发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刻柏清感觉陈立安和自己达到了灵魂共鸣,那个眼神将自己所有想表达的的东西全都传递出来了! 陈立安躺在地上,视线穿过透明的塑料看着柏清的表情,在这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艺术家的内心那种蓬勃的欲望。 柏清迫不及待的找到一个就画框,颤抖着手将画布钉在上面。 呼...呼...呼... 陈立安的呼吸喷吐在塑料上,泛起一阵白雾将自己的面容慢慢模糊,体内的温度也随着气息的呼出慢慢降低。 体温在下降,但是陈立安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却格外有力,就像是石间的野草在疯狂的向上生长! 柏清抱起画架坐到陈立安的对面,目光死死地盯住陈立安,右手却已经熟练地抽出一根画笔。 调色板就在柏清的脚下,上面已经倒好颜料,柔软的笔刷在褐色的颜料上搅动一下,就被抬起在洁白的画布上涂抹出厚重的色彩。 陈立安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注视着柏清,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光中的好奇越来越来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冰刺骨的绝望。 柏清的手指上夹着好几根画笔,她的动作越来越来慢,可是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陈立安身上冰冷的苍白和柏清越来潮红的面色形成非常鲜明地对比。 一个在接近死亡,一个在接近新生。 室内的光线已经暗淡,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陈立安身上,透明塑料在散发着白色的冷光。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又开始变亮,初生的朝阳升起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屋内。 柏清手里的画笔已经变成最小的型号,在画布上进行细微的描画。 当调色板上最后一点白色颜料被用尽,笔刷上的白色全部涂在画布后,柏清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手里的画笔也掉落在地上。 瘫靠在椅子上的柏清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画布上的画作。 历经十四个小时,死亡和新生完成了,柏清所有的热情和欲望也在这一刻被全部释放。 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这一刻她像是失去希望选择溺水的人惶恐无助,渴望有只手能伸入水面,重新给予她希望。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柏清才坐起身子,看向躺在地面上闭上眼睛的陈立安。 柏清看着透明塑料下的陈立安,看着他那苍白的肌肤,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棱角分明的五官,内心那股强烈的恐惧再也无法控制。 柏清站起身子,双手抓住衣角向上一挣,白色的短袖就掉在没有颜料的调色盘上。 意识模糊的陈立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暖,怀中像是抱着熔岩一样躁动疯狂的欲望,丰满柔软野性十足又温柔似水。 5.欢乐时光已结束 新生和死亡。 这是柏清的主题,在她的画仔细探索下去,会发现她真正想表达的是死亡的过程,并没有新生。 真正的新生是在你看完这幅画并且理解它的时候。 死亡在画里,新生在你心里。 陈立安踩着自己的衣服蹲在画架前仔细看着画中的自己,这一刻他感觉画里的那个人不是陈立安,而是齐雷。 柏清完成了自己的画,陈立安也完成了一次行为艺术。 柏清从陈立安身后递过来一只还剩半截的香烟,淡青色的烟雾在陈立安眼前漂浮上升,又缓缓消散。 陈立安眯着眼睛抬起手夹住那支香烟,然后放到嘴边吸了一口。 “当我完成这幅画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柏清声音嘶哑地说道。 陈立安缓缓吐出一口烟,感受着脊背上的温热,过了好久才说道:“空虚,令人绝窒息的绝望。” 柏清的脸在陈立安的后背上摩挲一下,手指伸进他浓密的头发中,语气平静地就像是一台机器说道:“你也感受到了吧。” “所以你就把我上了?” “我需要新的情绪和欲望填满我的内心。” 陈立安用力吸了一口烟,火红的星火一直燃烧到过滤嘴才停止。 “我要回去了。” “去哪?”柏清从背后抱住陈立安。 “回家。” “那我跟你回家。” 陈立安把烟头按在地上,抬起头说:“那我还是不回去了。” 这个时候柏清的状态,陈立安能够理解,就像是完成了人生的理想后,突然迷茫惶恐。 死亡和新生这幅画几乎耗尽她所有的热情 失去支撑自己的信念,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空壳。 虽然能够理解,但是陈立安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柏清新的支撑。 “温存时间结束了,接下来是教学时间。”陈立安站起来说道。 柏清收回自己的手,颇为幽怨地说:“你可真够绝情。” “本来就不是爱情。”陈立安淡淡地回道,更何况自己是吃亏的那个。 三月的气温很低,陈立安感觉自己刚热起来的身体又开始发冷,看着地上沾满灰尘的衣服,拿起来抖了两下就穿上了。 柏清就坐在床上看着陈立安穿衣服,目光中的欣赏和贪恋毫不掩饰。 “你的身材真的很好,是很多画家梦寐以求的模特。” 陈立安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柏清说:“还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情人。” 柏清看着黑色高领毛衣遮住陈立安线条分明的腹肌,然后轻声说道:“真想霸占你,让你永远做我的模特。” “等你重新找到创作灵感再说吧,现在收拾一下出门买画材。” 对于陈立安来说情欲并不能影响自己,他是一个有信念有追求的人,哪怕看着柏清丰满性感的身材,他的眼神也没有太多变化。 陈立安倚在门边头上的蓝色针织帽拉得很低,只露出眼睛看着柏清穿衣服。 柏清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几件衣服胡乱套上之后,又抬起手闻了一下,表情有点嫌弃,一夕欢好之后她总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衣服倒是干净,只是上面的油彩味有点重。 不过她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沾满了这种味道,这就是女画家最独特的“香水”。 陈立安抽了一下鼻子说:“松节油的味道很好闻。” 柏清走到陈立安身边把手抬起来凑到他的鼻子前,松节油和油彩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淡淡的汗水味。 “很符合你的气质,边缘又颓靡。”陈立安闻了一下说道。 柏清放下手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不喜欢这个味道了,如果有一瓶香水就好了。” 陈立安站直身体,观察着柏清的表情过了一会才说:“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适合作为我的观察对象。” 柏清伸手挽住陈立安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那你就好好观察吧。” 对柏清的这种亲昵举动陈立安并不排斥,灵与肉总是难以分开对待的。 不过现在不是情欲时间,陈立安轻轻推开柏清的头说:“走吧,去买画材。” 柏清并不在意陈立安推开自己的动作,还是贴上去在陈立安的脖子上闻了闻,她很迷恋陈立安身上现在的味道。 柏清贪婪的像个小孩,灵动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学油画?行为艺术并不需要会画画。” “这样更深入,我喜欢全面的探索,只是观察并不能让我感同身受。”陈立安解释道。 柏清把下巴搭在陈立安的肩膀上轻声说:“我喜欢深入和全面探索这两个词,也能让我感同身受。” “收起你的不健康的欲望,欢乐的时光已经结束。” 宋庄的附近有很多画材店,陈立安和柏清在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馄饨后,买了一大堆画材回去。 从素描用的纸和铅笔到油彩颜料和画布足足两大包,陈立安学画画肯定是用不了这么多的,主要是给柏清这个穷到需要把以前的画刮了重新画的落魄画家准备的。 都已经不能够用落魄来形容柏清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穷困潦倒。 柏清唯一的收入就是偶尔能接到广告画的订单出去做墙绘,但是这种墙绘收入不多而且不稳定,只能够支撑她的吃饭问题。 抱着一堆东西回来后,柏清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购物的确会使人心情愉悦,哪怕卖的不是奢侈品包包。 在柏清这种人眼里,衣服包包远没有画布和颜料有吸引力。 陈立安把这些画材堆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挑出一卷亚马特粗纹理的画布塞进柏清的床下。 “当你有新的灵感再用这卷画布,希望你能很快用到它。” 柏清看着陈立安纯净的眼神,忍不住说道:“可能要很久,我现在掏光颜料的瓶子,再把它填满之前我可能都不会画画了。” 陈立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坐到柏清的床上躺了下去看着灰扑扑的房顶。 “你需要新的刺激,出去走走也许对你有好处。” 柏清转身趴在陈立安的胸口,侧着脸听着陈立安的心跳。 “就像你一样?去观察?” 胸口的温度让陈立安感觉到舒适,抬起手枕在头下说:“对,我现在也是一个空瓶,正在努力的从你身上汲取养分。” “现在要深入地全面探索吗?会让你感同身受。” 柏清的手撑在陈立安的胸膛上往上挪动,直视着陈立安的眼睛用力的在他脸上嗅着,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染起红晕。 陈立安抬起眼眸看向爬在自己身上的柏清,忍不住伸手轻轻抓住她的头发,乌黑的秀发带着的松节油的味道在他鼻尖环绕。 “我说了,欢乐时光已经结束,现在是教学时间,要先从画鸡蛋开始吗?” 柏清将脸贴在陈立安的脸上闭着眼睛说道:“你要先学会画圆,就像这样...”说罢就抓住陈立安的手放在的自己的胸口。 陈立安任由柏清牵引着自己的手,目光却很清明地说:“我现在后悔了,老赵肯定不会像你这样。” 听到陈立安的话,柏清停下动作,咬着嘴唇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真的很冷静,不对,是冷血!” 陈立安看着柏清,然后抬起手在鼻尖闻了一下说:“松节油的味道真的很适合你,不过我不是冷血,我只是不喜欢在正确的时间做错误的事情。” 柏清从陈立安身上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很认真的说:“你太克制没有冲动和激情,是学不好油画的。” “这不是克制,我是担心你陷得太深,你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你不克制我只好替你克制。” 陈立安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找到下午刚买的铅笔慢慢地削起来。 细小的木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进火盆中的炭火上,不一会就燃起青烟,飘散在陈立安和柏清中间。 6.结束亦是开始 火盆里殷红的煤炭孜孜不倦的释放着热量,铅笔划过纸面发出的沙沙声显得格外静谧。 陈立安修长的手指和笔直的黄木杆铅笔搭配在一起格外好看。 柏清蹲在旁边看着画纸上短促平滑的线条,第一次觉得最基础最枯燥的线条练习也格外有趣。 主要是陈立安的手指很漂亮,会让人嫉妒的那种漂亮。 “你很有天赋,你的手很稳,笔力控制的也很好。” 陈立安并没有因为柏清的夸赞而停顿,浅灰色的线条还在画纸上不断增加。 柏清伸手抓住陈立安手里的铅笔,又重新换了一张画纸。 “我教你透视和明暗关系,先从立方体开始,也许明天你就可以尝试景物临摹了。” “我并不着急,我希望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画家。”陈立安看着柏青说道。 “不,你真的很有天分,不用继续练习线条了。” 柏青把画纸贴好,转头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然后找到一块青砖当做静物,石膏立方体这种东西除了学校几乎不会有人买回家。 不过砖头的区别也不大,忽略它的颜色只看形状和明暗就够了。 陈立安是真的想学油画,重活一次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也太无趣了。 陈立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拍一场很有意思电影,剧本由自己主导,在这场电影里他可以体验不同的乐趣。 用一个词来总结的话,那就是肆意妄为。 对一切保持好奇并亲身去尝试。 就像现在为了拍一部电影,就跑来西村体验生活,顺便学油画。 职业和爱好同步进行,完美贯彻陈立安的人生信条。 二十分钟之后柏清看着画板上造型线条和明暗关系都极为出色的画,忍不住对陈立安说道:“你真的是天才,我有点嫉妒了。” “不用过分鼓励,我并不是鼓励型人格。”陈立安放下手里的铅笔说道。 柏清从旁边拽过一条毛巾拉起陈立安的手,给他擦手上的铅笔灰。 这种体贴的行为并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只是单纯的想占便宜。 看着沾满铅笔灰的手被自己一点点擦干净,柏清心里格外舒适。 陈立安看着柏清的表情变化,怀疑她有潜在的恋手癖。 “教学时间结束了吗?”柏清抬起头看着陈立安,眼睛水汪汪的。 陈立安抬起手用拇指捏住柏清的嘴唇,轻笑道:“你现在就像一只猫。” 柏清闻言伸出舌头舔了下陈立安的手指,眯着眼睛发出类似于猫叫的娇喘。 火盆里的碳突然崩了一下,猩红的火星飞出盆外落在地面,碰撞出很炫目的火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可以点燃最浓烈的欲望。 一个半月后… 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照进屋内,在一束假花上形成一道光晕。 陈立安面前的画布上铺满了油彩,画风很不错色彩搭配很协调,但是技巧太稚嫩,造型很问题很大。 “时间还是太短了…”陈立安放下画笔插在松节油的瓶子里。 柏清走过来鼓励道:“第一幅油画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对色彩很敏感,搭配的很漂亮。” “以后有时间再练习吧。”陈立安站起来擦了擦手转头对柏清说:“我要走了。” “嗯,记得回来看看我。”柏清点燃一根烟,声音有些沙哑,青色的烟雾中表情有些落寞。 陈立安伸手取下柏清手里的烟丢在地上,抬起脚将它碾灭。 “少抽一点烟,我喜欢你的声音,别让它变成难听的烟嗓。” 柏清望着陈立安伸手抱住他,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陈立安…陈立安……” 萍水相逢,两人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这一个多月里曾经拥有过彼此已经足够,现在时间到了,也就是分别的时刻了。 陈立安拢了一下头发露出自己的英俊的脸,然后捏住柏清的下巴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说:“需要我做模特的时候联系我。” 说完陈立安潇洒地对柏清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柏清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这段时间的相处是空虚时寂寞的欲望还是爱情呢。 陈立安双手插兜走在街上,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看了好久之后才转身走了。 有些留恋还是留在记忆里比较好…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陈立安一直住在柏清的出租屋里,跟着她学习油画也近距离的观察着西村的艺术家们。 随着深入的了解,陈立安在柏清身上找到了剧本中齐雷身上的那股不安、苦闷以及绝望。 不过柏清要比齐雷好得多,一个是完成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画作陷入空窗期的迷惘,一个是完全没有方向和目标的迷茫与绝望。 现在陈立安完成了人物观察,已经彻底变成齐雷了,演员陈立安消失了,只有一个找不到生命方向的齐雷。 为了不让自己的状态出现波动,这段时间陈立安一直没有回家,主要是担心院里的齐大爷会一脚给自己踢出戏。 在上一次试镜的地方,王晓帅和舒琪正在坐着抽烟,摄影机和其他演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立安怎么还没来?”王晓帅有些着急,今天好不容易凑齐这么多人,男主角要是不来,这电影还怎么拍。 舒琪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才九点,约好的时间是九点半,你着什么急。” “我听说这个男主很帅?”电影里的女主角马小晴好奇地问道。 “很帅,比黎铭都帅。”舒琪抽口烟回道。 马小晴有些不信地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王晓帅把烟头踩灭说道:“不夸张,其实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长那么帅其实并不太合适。” 舒琪瞥了一眼王晓帅没说话,什么狗屁理论,长得丑才“艺术”? 极度深寒的演员中,除了两个女角色颜值不错,其他的演员长得都一言难尽。 要不是真的没钱,舒琪都想换人,早知道就不陪王晓帅搞这部电影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长相帅气的男主导演竟然还嫌弃,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艺术电影也不能这么搞啊! 马小晴靠在墙上,从自己的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自顾自地点上吸了一口说:“长的帅有什么不好,会演戏不就行了。” “就怕长得太帅反而演不了。” 王晓帅有些担心,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有点后悔选择陈立安了。 齐雷这个角色不好演,平静的表面下要演出波涛汹涌的情绪和挣扎,一般人真演不出来。 舒琪开口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别想那么多,最起码形象气质很符合。” 这时陈立安走了进来,上身穿着两件套,黑色的长袖T恤外面套了一件宽松肥大的白色短袖T恤。 洁白的T恤上画着一个姑娘明媚的侧脸,这幅画是柏清画的,让陈立安别忘了她。 这样的天气下,陈立安穿的算是很单薄,身体稍微差一点的人可能都会感冒。 陈立安的出现让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随后舒琪站起来欢迎道:“立安来了。” 陈立安冲着舒琪点了点头声音清淡又麻木地问道:“进组之后叫我齐雷吧,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舒琪的脚步停住,看着陈立安木然的状态,又回头看向王晓帅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仿佛在说,你确定他演不好? 他做导演好多年了,很清楚的分辨出陈立安现在的状态和上一次见面完全不同,之前的陈立安只是忧郁,但现在却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冰冷的死亡气质。 这是已经入戏了! 7.有点玄学 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烟草味,或坐或站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将目光投向鹤立鸡群的陈立安。 房间里除了陈立安之外还有三个算是专业的演员,分别饰演齐雷的女朋友、姐姐以及老师。 她们都停止谈话,只用眼神交流传递着彼此的惊讶。 她们都研究过剧本,此时感觉就像是齐雷从剧本里走出来一样。 陈立安抬起头看着她们,走到马小晴面前,用有些冷淡但是并不生疏的语气问道:“你是邵云。” 马小晴惊讶地拿下嘴上的烟,心里非常的惊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演的角色是齐雷的女朋友邵云。 他们是第一次见,而且也没有自我介绍,更何况房间里又不止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一眼就认定自己是“邵云”? “你怎么知道我是邵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我饰演邵云。”马小晴的语气惊讶中带着好奇。 陈立安微微挑起眉毛,很自然地说:“感觉。” 陈立安和马小晴打完招呼,又看向饰演姐姐的白玉,叫道:“姐。” 陈立安接连叫出两个演员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房间里的人都有些吃惊了。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陈立安接下来精准的分辨出哪些人是演员,又分别在电影里饰演什么角色。 这种感觉,不对,这种已经属于可怕的直觉了,颇有一种神秘学的怪诞诡奇。 这是找了个怪物过来吧! 不对,这是找了个精神病患者吧! 面对众人的好奇,陈立安的解释很牵强。 “这是一个演员的直觉,我能感受到你们身上的那种熟悉和特质。” 陈立安当然不会说自己看过电影啊,这也太玄学了。 这种解释越来越玄学了,不过众人也想不明白具体的原因,只能选择勉强相信。 同时心里打定主意,后面这段时间离这个奇怪的男人远一点,齐雷可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物。 现在的陈立安在他们看来和齐雷同样是个不正常的人物,万一哪天想不开,再把自己一起带走,就不好了。 王晓帅小小的眼睛里也带着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入戏太深带来的直觉,还是一种奇怪地精神失常? 舒琪也觉得陈立安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立安…” 舒琪刚想开口询问,却忽然想起陈立安不让他们叫自己的本名,于是立马改口道:“齐雷,你最近干嘛去了?” 陈立安双手插兜,长长的头发遮住眼睛像根木头一样,过了许久才回答: “画画。” 在陈立安没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人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 仿佛都被陈立安身上的那股气场给影响了,深怕自己说话会影响陈立安。 等到陈立安说完之后,众人才悄悄地喘了一口气,刚刚差点忘记自己能够呼吸了。 陈立安身上的气场并没有压迫感,也不会让人紧张。 只是那神经质的感觉,让大家心里有些发怵,不敢和陈立安的眼睛对峙。 非专业演员还好一点,感受并不深,但是专业演员和导演的感受却很深刻。 艺术工作者大多很敏感,对事物的感知要更强一点。 他们感觉陈立安随时会想不开自杀或者发疯一样,说话都不敢大小声。 看着众人的讶异的表情,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缓缓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找人物状态,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是真的吓到了好嘛。 不过舒琪最先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王晓帅,脸上带着惊喜和兴奋,这样一部电影能找到这么好的演员,实在太赚了! 王晓帅也舒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说:“理解,就是入戏太深的话,你会不会...” 王晓帅的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目光都聚集在陈立安身上,担心他会走不出来和电影里的齐雷一样。 陈立安眉头微蹙,吸了一口烟回道:“放心,我有自己的方法,不会被影响的。” 听到陈立安的回答,众人松了一口气,电影是电影,大家可不想拍一部电影还闹出人命。 舒琪钦佩地看着陈立安说:“你真的厉害,很少有演员能像你这样。” 陈立安对这样的夸奖并不感冒,做演员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陈立安把烟头掐灭问道。 王晓帅看了一眼时间说:“不着急,准备工作还没做好。” 陈立安点了点头,很理解这个乱糟糟又简陋的非专业剧组效率低下的事实。 趁着大家都在准备,马小晴走到陈立安旁边试探地自我介绍:“我叫马小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立安抬起头看着马小晴说:“有些莫名的激动,又有些惶恐。” 对于陈立安说的激动,马小晴还能够理解是为什么,但是惶恐又从何说起? “为什么会惶恐?你在害怕自己演不好?”马小晴圆圆的眼睛里带着探究和好奇。 陈立安轻笑一声,嘴角却向下撇出细微的弧度,眉毛微微挑起看着马小晴说:“激动和惶恐的是齐雷,不是我。” 马小晴怔了一下,越发怀疑陈立安入戏太深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不过转念一想突然又明白了陈立安话里的意思。 齐雷在做行为艺术之前是激动的兴奋的,同时也是惶恐不安的,担心自己的艺术毫无价值。 马小晴看着陈立安那好看的有些过分的脸,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神经质,只是境界太高一般人理解不了。 观念一换,马小晴感觉陈立安一点都不吓人,反而有种很忧郁很深邃的魅力。 陈立安并不在乎马小晴那有些肆无忌惮的眼神,只是静静等待王晓帅能够尽快把准备工作做好。 等了两根烟的功夫,王晓帅终于做好准备工作,走到陈立安面前说:“可以开始了,今天先拍在家里的戏份。” 陈立安眉头挑起,看着王晓帅说:“先把前三种模拟死亡拍了吧,能让我更快找到感觉,人物的逻辑和情感也更加通顺。” 王晓帅顿时无语了,你都这样了还要找感觉? “体会过前面的死亡模拟,我才能找到在面对最后一项冰葬时的犹豫和挣扎,真正的变成齐雷。”陈立安主动开口解释道。 电影中的故事就是从最后一项冰葬之前开始的,在这个过程中家人朋友的劝阻一度让齐雷很犹豫要不要继续把冰葬做完,最后经过几件事情的刺激,齐雷才重新选择继续。 陈立安想和人物一样,先体验死亡模拟,真正的变成电影里的齐雷,找到那种犹豫和挣扎的感觉。 王晓帅忍不住从工装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南海抽出一根点燃,圆片眼镜下的眼睛里带着犹豫。 如果陈立安现在的状态不贴近齐雷,他还真想从土葬开始拍摄,但是现在他却担心真要这样拍,会不会影响陈立安之后的精神状态。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 青色的烟雾缭绕下王晓帅的担忧被陈立安敏锐的捕捉到。 “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方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立安开口解释道。 看着陈立安坚定的眼神,王晓帅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猩红的火星飞溅。 啪! 王晓帅抬起脚踩在烟头上,下定决心说:“好,那就从土葬先开始!” 8.模拟土葬 京城郊外的荒地中,王晓帅带着人正在挖坑。 湿润的泥土带着草根腐烂的气息被飞舞的铁锹撅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嫩绿色的草地上。 陈立安靠在树上静静地看着,就像在注视自己的坟墓正在一点一点成形。 跟着一起来的马小晴抱着相机,看着安静的陈立安忍不住按下快门。 咔嚓! 快门声响起,陈立安转头看向马小晴,眼神忧郁地笑了一下。 马小晴真的感觉陈立安就像是一个殉道者一样,静静的体会着死亡前的宁静。 这让她忍不住有些担心,模拟土葬会把陈立安全部埋在地下,极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似乎是感受到马小晴的担心,陈立安轻声道:“不用担心,不会有危险的,这么多人在呢,想出意外都困难。”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马小晴忍不住问道。 马小晴是童星出生,已经出道很多年了,出演过很多电影电视剧,去年的时候还和姜汶一起演了BJ人在纽约。 她和那么多的大牌演员合作过,但是从来没见过陈立安这样的演员。 陈立安拢了一下头发认真地回道:“有,表演虽然是假的,但是情感必须要是真的。” 对待表演陈立安从来不会选择敷衍,一个演员要有足够的敬畏之心。 马小晴有些恍惚,她在好几年前也听别人这么说过,演了这么久的戏都快把这一点给忘了。 真是个疯...好演员啊。马小晴不愿意用疯子来形容陈立安这样的人。 土坑很快就挖好了,负责动手的几位都累出一身汗。 特别是身材比较圆润的王晓帅,这会已经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了。 陈立安从口袋掏出提前做好的发带,上面写着今日立秋。 马小晴走过来伸出手说:“我帮你系吧。” “好。”陈立安把发带递给马小晴,眼神中开始燃起期待和兴奋。 春日的阳光很和煦,但是陈立安的身体却开始忍不住的发抖。 马小晴现在陈立安身后看着他微微颤栗的肩膀,心里有种难以诉说的震撼。 都是演员为什么差距这么大,为什么共情能力这么强,这种状态是怎么找到的… 等到马小晴把发带系好,陈立安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压抑心里的兴奋。 这股劲不能现在就给释放出来,要压住,要憋着,憋在心里慢慢的流逝,直到归于平静后的麻木。 王晓帅坐在土坑边休息了一会后,转头看向已经做好准备的陈立安。 “立…齐雷,准备好了吗?”立字刚出口,王晓帅就改口叫齐雷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好了。” 陈立安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到土坑边跳了下去。 “那就开始!”王晓帅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也开始兴奋起来。 极度寒冷剧组非常的简陋,一部摄影机加一个非常简陋的收声设备,就是剧组所有的设备了。 摄影师杨树按照王晓帅的要求,在陈立安正对面架上摄影机。 王晓帅检查了一下画面和构图,就喊了开始。 没有场务,没有打板,没有灯光,没有收音…… 一切简陋到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一群发烧友的自娱自乐。 不过即使是这样,所有人依旧投入了极大的热情,陈立安更是如此。 松软潮湿的泥土带着腐烂的土腥气,逐渐将陈立安掩埋。 陈立安感受着泥土所带来的压迫和束缚,仿佛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坠入黑暗的地底。 泥土逐渐填埋到陈立安的肩膀,只剩下脖子和脑袋还露在外面。 额头上的发带上写的今日立春,也逐渐在摄影机画面中凸显,和被掩埋的陈立安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 立春意味着万物生长,可陈立安却在埋葬自己。 负责动手填土的几个朋友,此时的动作都变慢了,担心继续填土会把陈立安真给埋了。 陈立安微微扬起头,气息有些短促地说:“继续,直到把我淹没。” 泥土继续飞扬,陈立安开始变得难以呼吸,视线逐渐被泥土淹没,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蜿蜒的小河旁绿草茵茵,陈立安抖落身上的泥土。 刚刚土葬时被掩埋的两分钟里,陈立安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绝望的窒息感蔓延全身,让肌肉忍不住痉挛。 陈立安现在有点迷茫,拍掉身上的土后就坐在草地上发呆。 体会过土葬之后他没有感受到剧本中齐雷身上的那种退缩和纠结,脑海中只有杂乱的困惑和迷茫,想要继续尝试。 这种心境和人物出现了极大的偏差,准确的说和王晓帅的剧本产生了偏差。 在真实事件中的齐力应该和陈立安现在的状态一样才对,他不是因为绝望才继续做后面的模拟死亡。 而是因为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所以才会继续尝试水葬和火葬。 最后完成所有的模拟死亡,躲在暗处把真正的行为艺术进行下去。 但是在最后一项冰葬之前,齐雷开始犹豫纠结,不明白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 陈立安看着面前缓缓流动的河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缓缓点上一根烟。 王晓帅收拾好那边挖出来的土坑后走了过来,现在陈立安旁边也点了一支烟。 “什么感觉?” 陈立安抽着烟注视着面前的小河说:“你的剧本写错了,完成第一次模拟死亡后,我只感觉空虚迷茫,想要继续尝试寻找真正的意义。” 王晓帅拍掉衣服上的土,盘腿坐在陈立安旁边说:“没有写错,在齐雷完成三次模拟死亡后,他才会想要陷入纠结,姐姐和女朋友的安慰起了很大的作用,剧本里我没有详细描述前三次模拟,所以有些偏差很正常。” 这样似乎解释的通,陈立安思索一会说:“那就继续吧,今天把水葬和火葬都做完。” 王晓帅担心陈立安的精神状态,故意开玩笑说:“正好还能洗个澡,然后烤烤火。”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陈立安并没有给出应有的反馈。 王晓帅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后转身去做准备工作了。 一直在旁边偷听的马小晴,等到王晓帅走后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相比王晓帅尴尬的笑话,刚刚他们两个人的反应才真的好笑。 陈立安转头看过去,马小晴立马被陈立安的眼神止住了笑容。 有些局促地看着陈立安说:“你怎么像快冰一样……” 京城四月的春风还带着寒意,马小晴感觉陈立安身上的寒意比倒春寒还要强烈。 陈立安转头看向马小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解释道:“我也可以热情似火,只是这部电影并不需要。” 马小晴圆圆的眼睛亮了一下,心里琢磨着在电影之外,准确的说在演员这个身份之外的陈立安是什么样子。 谦谦君子?亦或是幽默风趣? 不过现在的陈立安怎么看都不太像会是热情似火的性格,马小晴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上来了。 “那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 “等电影拍完你就知道了。” 9.沉迷男色的剧组 初春的河边,冷风刺骨,还未散去的湿气让人感到不适。 寂静的河面上只有那泛着波纹的涟漪轻轻荡漾。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浓密的黑云深深地压在河畔。 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压抑,形成一种沉闷的气氛。 王晓帅手上夹着烟,走到河边试了水温,有些担心地说:“温度有点低,下水容易感冒啊。” 京城现在的气温还不到十五度,水里的温度相对还要低一些。 陈立安走过来也伸手试了一下,然后说:“这个温度没问题,我身体比较好。” “确定没事吗?等天气暖和一点再拍也可以。”舒琪凑过来说道。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想今天拍完。” “那好吧。”舒琪眉头微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作为一个香江人,很少经历北方寒冷,更别说这么冷的天脱光衣服下水。 王晓帅这会已经差不多摸准了陈立安的性格,知道劝他也没什么用,就站起来招呼摄影师过来准备。 争取能够一次拍完,不用反复下水受罪。 陈立安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在剧组众人的注视下,脱掉了上衣。 陈立安充满力量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肌肉干净结实。 周围的人自然而然的将视线停留在他宽阔的肩膀和两只强健有力的手臂上。 比小麦色要白皙一些的肌肤下每一条肌肉都呈现出一股野性的生命力。 剧组中的几位女士,目光游走在陈立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他六块发达的腹肌上,他的腹肌像是青铜铸成,线条峻直。 毫无疑问,他的腹肌是整个身体最吸引人的地方。 同样身为男人的王晓帅,目光也被陈立安健美的身材所吸引,嘴边的香烟紧紧燃着,青灰色的烟灰都快要掉下来了。 女人爱看肌肉,男人也同样如此。就像是男人好色,女人也同样好色一样。 人性天生爱美,这是在原始社会就刻进人类DNA里的天性。 在之前的一个多月里陈立安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掉秤,想要贴合齐雷这个人物。 只是之前的肌肉练的太好,现在看起来依旧健美。 陈立安并不在乎大家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依旧淡定自若的解开腰带,将牛仔裤脱下。 咕咚~ 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在这安静的郊外格外明显。 回过神的众人都有些尴尬,不过目光还是锁定在陈立安的身上。 直到被一声相机的快门声惊醒,才将目光移开,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拍照的马小晴,她看着陈立安那充满力量和野性的肌肉,实在忍不住拿起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陈立安转过头看了马小晴一眼,然后说道:“照片不要泄露出去。” “好。”马小晴应了一声,然后跑到陈立安面前,目光在他的腹肌上掠过,最后停在他的脸上,有些羞涩地问道:“我能再拍两张吗?”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王晓帅这时也走过来忍不住拍了一下陈立安的肩膀说:“你这是怎么练的?平时健身吗?” 马小晴看到王晓帅的动作,心里也有些意动,想伸手感受一下陈立安的腹肌,不过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好意思下手。 不过心里却想着剧本里有没有什么亲密戏份,到时候可以上下其手! 陈立安没有注意到马小晴的表情,看着王晓帅说:“没有,我练拳。” “怪不得,不过真没想到你还会武术,练的什么拳?”王晓帅有些好奇地问道。 “八卦。”陈立安淡淡道。 王晓帅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怎么就八卦了呢?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不过看到陈立安认真的表情后,王晓帅才恍然明白,陈立安说的八卦是八卦掌。 想明白后的王晓帅心里更尴尬了,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天气这么冷,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没人注意到王晓帅的那一丝不自然,大部分人的焦点都集中在陈立安性感的身材上。 在没有灯光,没有场务的情况下,摄影师扛起机器就算是做好准备了。 陈立安头上的发带,依旧是马小晴帮忙系的,只不过她需要踮着脚。 这次的发带上写着的是今日立冬! 王晓帅等陈立安做好准备后示意现场收声之后,对着陈立安点了点头。 “开拍!” 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和发带的陈立安,走到河边然后跳了下去,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他包围。 浑浊的河水带着淡淡的腥味,陈立安从水面钻出飞快地换了一口气,将姿势换成正面朝上。 河水太凉,刺骨的寒意让陈立安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不过这恰好将人物最真实的状态表现出来。 摄影机飞快地推进,将陈立安的身影置于画面的中心。 摄影机镜头中的陈立安表情淡漠,被冻的发白的肌肤却在缓缓颤抖,像是在努力挣扎求生。 陈立安仰浮在水面上,缓缓闭上眼睛,将腹腔里的空气全部吐出,任由自己逐渐沉入水底。 当身体沉入水底,全身被河水包裹住后,陈立安感受到了一种很难描述的放松。 但是紧随而来的窒息感,瞬间让陈立安身体本能的求生欲爆发出来。 控制!控制自己!陈立安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用自己的意志力来和本能抗衡。 原本荡起涟漪的水面在陈立安的克制下,也慢慢恢复平静。 在河边的围观的人,看到陈立安沉入水底后,全都将目光转向王晓帅,等待他喊停。 这么冷的天,完全沉入水底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这和冬泳不一样,冬泳在不停地运动。 模拟水葬却不能动,而且按照陈立安那个入魔的状态,很可能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沉到河底了。 王晓帅心里也很担忧,在陈立安沉入水底后,就在心里默数。 这个镜头最少要拍一分钟才行,如果现在喊停,就意味着还要再拍一条,那样的话,陈立安还要在水里继续呆着。 马小晴有些着急,看着王晓帅小声地催促道:“还不行吗?” 王晓帅没有开口,还在心里默数,直到数到一分钟,才大声喊道:“陈立安!可以了!出来吧!” 一直在等待的马小晴也立马大喊:“陈立安!你快出来!拍完了,已经拍完了!” 他们都顾不上陈立安之前说的要求,只是的喊着陈立安的名字,把齐雷抛之脑后了。 可是他们的叫喊声并没有让平静的水面翻涌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浑浊的河水仿佛是一个吞噬灵魂的黑洞,所有沉入进入的人都无法逃脱。 沉到水底的陈立安隐隐约约听到王晓帅和马小晴的呼喊,意识猛然清醒,正要摆动手臂往上游,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水草缠住了。 岸边的王晓帅看着水面半天没有动静,有些害怕地喊道:“不会出事了吧!” “谁会水啊,下去救人啊!” 岸边瞬间乱作一团,王晓帅是会游泳的,立马反应过来要脱衣服下水救人。 剧组里其他会游泳的人,也在脱鞋脱衣服,准备下水救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王晓帅,飞快的把鞋子裤子给脱了,看着平静的水面,王晓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怕自己下水人没救上来,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就在王晓帅犹豫的时候,就看见陈立安的身影猛的从水面冒出。 “艹!吓死老子了!” 王晓帅被吓得爆了粗口,也不知道是被突然出现的陈立安吓到了,还是被差点出现意外吓到了。 浮出水面的陈立安大口的呼吸着,然后才摆动已经冻僵的四肢朝着岸边游过来。 马小晴立马趴到岸边伸出自己的手大喊:“抓住我的手,快上来!” 陈立安努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马小晴的手,双腿用力向前一蹬,终于爬到岸边了。 马小晴看着陈立安被冻的发紫的嘴唇和忍不住颤抖的身体,顾不上其他立马抱住陈立安用力的往岸上拽。 剧组其他的人也立马围过来,帮助马小晴一起拽陈立安上岸。 舒琪看着陈立安的状态,立马大喊:“毛巾!衣服快点拿过来!” 陈立安坐在岸边,双唇忍不住打着哆嗦,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饱满发达的肌肉也不能为他提供太多热量。 马小晴看着陈立安的样子,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用力抱住陈立安。剧组的其他人也都脱下外套盖在陈立安的身上。 在马小晴的怀抱和厚实还带体温的外套下,陈立安的体温在渐渐回暖。 马小晴感受到陈立安的身体慢慢停止颤抖,不知怎么回事在他耳边又问出那句话。 “有必要这样吗?你明明可以早点上来的。” 陈立安平静地目光中藏着尴尬,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水草勾住了,这样实在不符合自己戏精的人设,于是轻声说道:“有必要。” 马小晴怔住了,看着陈立安认真的眼神,感觉有点佩服这个男人了。 10.暗房 黄色的火焰在燃烧,炙热的气浪将空气中的湿气都蒸发了。 陈立安盘腿坐在地上被火焰环绕,头上系着发带上面写着今日立春。 在模拟水葬之后,陈立安休息了一会,就紧接着开始了模拟火葬。 真的和王晓帅说的一样,先洗了个澡,然后烤烤火取暖了。 在火焰中心的陈立安并没有王晓帅说的那样惬意,因为剧组十分穷酸,使用的并不是燃点很低的乙醚,而是用少量的汽油点燃了枯树枝。 炙热的火浪灼烫着陈立安的肌肤,漆黑的长发都有些微微发卷。 在这样的火焰包围中陈立安感觉自己正在体验冰火两重天,因为水葬带来的刺骨寒意还在身体内肆虐,外围的火焰又让肌肤感受到灼痛。 这样的体验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陈立安现在只有一个感受,行为艺术家都是疯子! 不过也因为这样的感受让陈立安抓住内心缺少的那点东西,自己的内心还不够偏执还不够疯狂,还没有真正贴合人物,没有变成齐雷。 在火焰的外围,摄影机记录着这个画面,跳动的火苗中,闭目的陈立安仿佛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宁静又诡异。 火焰燃烧的很猛烈,熄灭的也非常快,少量的汽油并不持久。 整个模拟火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一天之内完成三次模拟死亡,陈立安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在精神上也同样疲惫不堪。 跟着剧组的车回到西村后,陈立安满身疲惫的从车上下来。 王晓帅从车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圆润的身体,性质颇高地走到陈立安面前问道:“齐雷,晚上一起喝一杯?” 王晓帅现在已经牢牢记住应该叫齐雷了。 黄昏的余晖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陈立安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快要支撑不住下山了,嗓音干哑地回道:“不了,我现在需要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那行吧,要不要送你回去?”王晓帅没有勉强,今天的确挺累人的,而且还差点出了事故。 陈立安摇了摇头,和剧组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西村外的十字路口,陈立安双手插兜有点纠结该往哪个方向走。 往前直走是回家,往右拐是去柏青那里。 满身疲惫的陈立安很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自己休息一会。 陈立安低头看着T恤上柏青的自画像,将目光从右边收回来。 再继续发展下去,陈立安害怕柏清真的会爱上自己,他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 让一段关系停留在爱情之前的欢愉和欲望就很好,真的变成爱情就会伤害到对方了。 在这一点上陈立安总是会保持克制,努力不伤害任何一段感情,也不辜负每一个姑娘。 西村这边有点偏僻,公交倒是有不少,但是看不到出租车。 陈立安站在十字路口,期盼能够遇到一辆出租车,至于颠簸拥挤的公交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哎!你要去哪?”马小晴从陈立安身后冒出来,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马小晴微微喘着粗气,刚刚她发现陈立安先走了之后就立马追了上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也不知道自己追上来要干嘛,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陈立安将遮挡住眼睛的长发撩起,将自己的眼睛露出来,眼神中带着疑惑地看着马小晴。 马小晴被陈立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一些,有些局促地说:“我…你这么看我干嘛?”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准备去吃饭然后回家睡觉。” “一起可以吗?我也准备去吃饭呢。”马小晴立马开口说道,说完后马小晴也放下心里的羞涩,不等陈立安回答,就拉着他胳膊说:“走吧,我知道这边有一家卤煮特别棒。” 陈立安没有答应也没反驳,任由马小晴拉着自己,觉得她有些太过于热情,不过转念一想两人在电影里是一对情侣,彼此熟悉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听到陈立安的回答,马小晴转头看着陈立安的侧脸好奇地问道:“你不喜欢卤煮?” “没有,卤煮挺好的。” 沉默是两人之间的主旋律,不过马小晴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但是却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衣服上画的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你自己画的?” “不是。” “那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问了半天的马小晴有些气馁,眼神中带着幽怨有些失落地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觉得我太烦了。” “没有。” 马小晴:“......”算了,放弃了,这就是个木头! 门面不大的苍蝇馆子里只有不到十张桌子,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哥,热气腾腾的大锅里不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马小晴拉着陈立安找了一个空桌坐下,转过头对老板喊道:“两晚卤煮,四个火烧!” 卤煮很香,汤汁浓郁,火烧也不错,陈立安吃了两个火烧一碗卤煮算是把失去的热量都补回来了。 马小晴吃的比较慢,陈立安吃完就坐在那里看着她吃,马小晴的长相倒不是很出众,只能算是一般美女,不过圆圆的脸蛋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陈立安的目光带着一丝欣赏,马小晴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一口火烧,她还没遇到过这么不加掩饰的注视。 马小晴拿着勺子在碗里拨动,故作无事地问道:“你待会要回家吗?” “嗯,在等你吃完。”陈立安回道。 马小晴放下手里的勺子说:“我吃好了。” “嗯,那就走吧。” 陈立安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马小晴看见后也没抢着付钱,反正钱也不多。 从卤煮店里出来之后,陈立安活动了一下腰肢,转头看向马小晴说:“你怎么回?” “我住的地方不远。”马小晴纠结了一下然后又说道:“要不去我家坐坐,看看今天拍的照片?” “你家里有暗房?”陈立安好奇地问道,他原本以为马小晴只是因为电影中的人物需要才带着相机的。 在电影里马小晴饰演的角色是个摄影师。 马小晴点头道:“有啊,要不要去看看?” “那走吧,我还没见过照片怎么洗出来的呢。” “那你待会能让我再拍几张吗?” 陈立安:“......”怎么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过呢? 昏暗的暗房里,红色的灯光有点暗只能勉强视物,显影液的味道有些刺鼻,完全没有松节油好闻。 马小晴带着白色的橡胶手套,用镊子夹住相纸在显影液里晃了几下。 站在马小晴后面的陈立安,看着马小晴认真的洗照片,洗照片并不是很麻烦,只是步骤多一些,不过马小晴显然是一个老手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第一张照片就洗好了,陈立安凑过去仔细看照片里的自己。 “为什么先洗这一张?”陈立安看着照片里半裸的自己,照片里的角度微微逆光,将他的身材很完美的展现出来了。 马小晴夹照片的手顿了一下,底气不足地说:“凑巧选了那张底片。” 当然不是凑巧了,陈立安看到在洗照片之前,马小晴特意看了底片的,这张照片肯定是她特意选的。 陈立安没有揭穿马小晴的“谎言”,等到她把所有的胶卷都洗好挂起来后,两人就从暗房里出来了。 刚从暗房里出来,马小晴就拿起相机对陈立安说:“我想...再拍几张。” “相机在你手里你随便,不过我能借你的沙发睡一会吗?”陈立安坐在沙发上不在意地说道。 马小晴:“……”你睡觉我还怎么拍啊! 11.女人要矜持 安静昏暗的客厅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陈立安蜷缩在窄小的沙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陈立安抬起发酸的脖子,看着身上盖着的毛呢毯子,上面还印着红色的牡丹花,很有时代气息。 陈立安抬起已经麻木的长腿,撑在地上想要坐起来,在脚落地的瞬间犹如芒刺针扎般酸涩感立马让陈立安收回了脚。 好吧,陈立安暂时放弃坐起来的打算。 陈立安侧躺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傍晚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看。 客厅很小,只容下一张桌子和一个小沙发,桌子上放着盏绿色的小台灯和相机,发出暖黄色的光芒照耀在银色的相机上。 马小晴的居住环境比柏清的出租屋强太多了,而且她还有一间卧室和一间暗房。 卧室和暗房的门都紧紧关着,陈立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他没有带手表的习惯。 因为看着手表总会感觉时间在流逝,生命在一点点被浪费掉。 等到腿上的酸麻消退之后,陈立安才重新坐起来,转头看向黑着灯的小厨房。 如果没有记错,里面应该有一个小冰箱。 刚起来的陈立安有些口渴,走到厨房拉开小冰箱,果然发现意外惊喜。 里面有几瓶燕京啤酒,陈立安拿出一瓶刚准备用牙咬开,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马小晴脸上带着异样兴奋的潮红,从暗房里走了出来。 在陈立安睡着的时候,她拍了一整卷胶卷,还特意给这组作品起了一个名字。 睡美男! 刚刚她就一直在暗房里洗照片,欣赏照片中陈立安那忧郁俊美的脸。 而且...而且暗房里还有很多下午在河边拍的照片,有很多都是陈立安在水葬之前脱下衣服的腹肌照。 马小晴忽然发现一个自己以前都没有发觉的癖好,喜欢肌肉和男色! 在马小晴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一直都以才华来作为衡量男人的标准,但是今天却沦陷在陈立安的性感腹...不不不,是美照中。 “你醒了?”马小晴走到厨房边,看着陈立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饥渴”。 马小晴是从暗房里出来的,陈立安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她脸上那异样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陈立安不知道马小晴在暗房里做了什么,用力咬开啤酒瓶的盖子,猛喝了一大口说:“刚醒,有点渴,你要喝吗?” 看着陈立安手里的啤酒瓶,马小晴立马点头:“嗯嗯。” 伸手从陈立安手里拿过他喝过的啤酒,马小晴就咕咚喝了一大口,内心的燥热也被顺着喉咙而下的冰凉酒水降温。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手里的啤酒瓶,目光停留在圆圆的瓶口,然后默默地拉开冰箱又开了一瓶。 马小晴毫不在意陈立安又开一瓶的行为,拉着他从厨房出来,把他按在沙发上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照片,这是我拍照这么久以来最好的作品!” 陈立安眉毛轻挑,马小晴的胆子大了不少嘛。 马小晴说完就抱着啤酒瓶跑进暗房,不一会拿着一沓照片出来了。 “你看看,这是我在你睡着的时候拍的。” 马小晴像是孩子分享玩具一样,脸上的笑意哪怕在昏暗的房间里都熠熠发光。 这样的笑容很容易打动人心,陈立安也被感染,接过照片准备欣赏一下马小晴的大作。 在微弱的黄光下,陈立安看清楚了照片上的画面,顿时表情僵住。 照片上的陈立安侧睡在沙发上,表情安逸的就像是婴儿,只是谁把他的衣服撩上去,把腹肌露出来了。 陈立安敢保证这绝对不是自己睡觉时的无意识行为,他没有这样的习惯,所以说衣服是马小晴撩上去的? 马小晴坐在陈立安旁边,窄小的沙发刚好容纳两个人,只是贴的有点紧。 陈立安隔着衣服都感受到马小晴身上的那股兴奋,原本想好的质问停在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马小晴有些兴奋地凑到陈立安身前看着他手里的照片。 陈立安翻看着照片,轻声道:“很好,但是下次不许掀我衣服了。” “拍一下,又没上手,不要那么小气,你这么好的身材就应该用来欣赏。”马小晴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酒精给了她很大的胆量。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圆圆的脑袋很想给她一肘子,自己又不是出来卖的,凭啥给人看! 罪过,罪过,陈立安连忙压下心里吐槽的欲望,这会影响他状态,明天还要拍戏呢。 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陈立安把手里照片放下,喝了一口啤酒问道:“现在几点了?” 马小晴扭过头看向身后墙上挂着的时钟说:“十二点半了。” 陈立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沙发上面的墙上挂了一个时钟,银色的表盘在夜里很显眼。 “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明天见吧。”陈立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有些犯愁这么晚还能不能打到出租车。 本身京城的出租车就很少,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不可能了。 马小晴也想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这么晚了没有车,要不...要不你今晚就在这住一晚吧?” 说完后,马小晴不敢去看陈立安的眼睛,似乎胆子又变小了,不对,应该是变大了,都敢留陈立安留宿了。 不过陈立安没有考虑马小晴的这个提议,孤男寡女夜半三更实在不适合。 “没事,这里离我家不远,走回去二十分钟就到了。” 陈立安的拒绝让马小晴刚刚开口挽留的勇气瞬间消失,不过心里也微微有些庆幸,自己刚刚的胆子的确有点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挽留一个男人留宿,怎么看都像是一种邀请,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客厅里的光线很暗,陈立安没有注意到马小晴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和庆幸,看着自己手里还剩下不少的啤酒,和马小晴的酒瓶碰了一下说:“祝你好梦。” 马小晴讷讷地抬起手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才把心里异样的情绪压下。 “我走了,明天片场见。”陈立安把空酒瓶放在桌子上的台灯旁,绿色的玻璃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幽宁的绿光。 马小晴看着满屋子的绿光,突然很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帮我洗出来,我有预感这是一张很好的照片。”陈立安将手里的相机放在马小晴手里。 马小晴看着陈立安的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更深邃更有魅力了,像是一个会吞噬人心的黑洞,把所有的东西都吸引进去。 没有等马小晴回答,陈立安就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留恋,似乎像是很向往外面寒冷的黑夜。 陈立安从马小晴家里离开后,在路边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高高的路灯下,陈立安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在路灯的余光中陈立安慢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12.莫名其妙的天赋 清晨六点,陈立安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将散乱的长发捋到脑后。 陈立安的房间很小,十平米都不到,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上面的书不多,只有几本还很新的高中教材。 大杂院里的人这会差不多都起来了,陈立安还听到齐大爷在院子里打拳的带出的拳风声。 这老头把功夫练到骨头缝里了,陈立安在他手底下最多支撑三分钟,就会被一掌拍到地上趴着。 为了不让齐大爷发现自己回来,然后拉着自己问东问西,陈立安就在家里刷牙洗脸,等到老头打完拳出去吃早饭,才从屋子里溜出来。 这个大杂院是三进院,一共住了六户,陈立安出来的时候,有几个毛头小子正蹲在家门口睡眼惺忪的刷牙呢。 他们看到陈立安后,都立马放下手里的牙刷嘟嘟囔囔地喊道:“安哥。” 陈立安没有搭理自己的小老弟们,表情郁郁地离开了大杂院。 一个十五六岁留着寸头的孩子,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嘀咕道:“安哥的表情有点吓人啊,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他了,希望不会被打死吧。” 如果陈立安知道这小子这么在背后议论自己,等电影拍完绝对会先打爆他的狗头,说的好像他是暴力狂一样。 从大杂院出来,陈立安没有去以往那家包子铺,担心会遇到齐大爷,索性饶了个弯去胡同另一头的炸油条的摊子,买了两根油条。 陈立安嚼着油条,伸手拦下一辆刚出车的黄色出租车,胖胖的小面的看起可爱的很,这是去年为了降低出租车的进入门槛特批的。 出租车虽然多了,但是坐车的体验绝不算好,四月份的天气坐车还行,等到夏天会闷死人。 出租车里陈立安看着不断上跳的车费,感觉自己拍极度寒冷的片酬可能还不够每天打车的车费。 坐公交陈立安是不愿意的,他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只要有条件就不会委屈自己。 吃苦耐劳的品德陈立安也是有的,但只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比如拍戏比如练拳。 生活中的其他方面,陈立安不愿意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这很不社会同时也很社会,听起来还挺矛盾的。 “看来得想办法拍快一点,或者找个离片场近的地方住才行。”陈立安嘀咕了一句,把手里的油条一口吃完。 车子很快就到了,陈立安从钱包里掏出十二块钱递给出租车师傅,十公里十块钱起步价,后面的一公里一块钱,这年头开出租也很赚钱。 陈立安从车上下来,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车里的汽油味太重,有点晕车了。 等陈立安来到剧组约定的地点时,还没人来呢,他是第一个到的。 今天拍的戏份会在王晓帅朋友的家里拍摄,没钱租景只能选择对周围的朋友下手。 极度寒冷的经费也大多如此,是王晓帅身边的一群朋友凑钱支持的。 真的很寒酸啊,陈立安靠在路边的树上无聊的看着清晨上班急匆匆的行人。 陈立安在那里等了十多分钟,王晓帅就来了,和舒琪一起过来的。 因为舒琪有车,他在京城的有钱朋友借给舒琪的。 舒琪对内地的电影人很友好,曾经帮忙很多电影出口海外电影节,是一个很好的电影推广人。 大太监李莲英、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二嫫、红粉等等电影,他都帮忙作过海外市场策划。 并且他还有一家发行公司,为很多文艺片做过发行。 舒琪这样的人人脉很广,虽然作为导演可能不是很成功,但是作为电影人他很厉害。 这也是陈立安选择极度寒冷的原因之一,希望能够认识舒琪这样的电影人。 好吧,陈立安承认,自己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这不耽误他会呈现出完美的演技。 舒琪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极了,走到陈立安旁边笑着说道:“来的这么早?我以为你会睡懒觉。” 陈立安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说:“昨晚睡得比较早。” “你昨天的确累坏了,今天的戏份就轻松多了。”王晓帅凑过来散了两根烟,白杆杆的中南海,抽起来有一股淡淡地臭味。 不过白杆杆看起来很漂亮,是很多伪文艺青年的选择,便宜又好看性价比极高。 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上面刻着几颗很漂亮的五角星,这是他以前混街头打架的战利品。 手指滑动,清脆的金属卡扣声响起,陈立安滑动机砂轮黄色的火焰顿时冒出,将香烟点燃。 王晓帅看着手里一次性的粉色塑料打火机,又看看陈立安的钢轮金属打火机,有些郁闷地说:“为什么你的打火机都这么帅。” 舒琪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们换一下打火机,你会发现同样很帅,这和打火机没关系。” 这话听起来并不好笑,王晓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着陈立安那张脸,心里还是认可了这个事实。 陈立安对自己的长相并不自傲,爹妈给的又不是自己努力赚钱动刀子得来的,有什么好自豪的。 动刀子的还能说自己努力奋斗换来的呢,爹妈给的和你有什么关系,该自豪的是爹妈。 陈立安狠狠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拍的快一点。” 王晓帅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才点燃香烟问道:“你接了其他戏?” “没有,我只是希望能节省点资金。”陈立安解释道,不过并没有明说是自己觉得打车费太贵,剧组这么穷又不会给自己报销。 舒琪吸了一口烟,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说:“剧组的确没钱,拍快一点是能省一点钱,你能替剧组着想,是个好演员。” 这是舒琪监制过最穷的剧组了,他现在很怀疑电影拍完后还有没有钱做后期。 王晓帅同样以为陈立安是想着替剧组省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剧组的困顿已经人尽皆知。 三个男人各怀心思站在路边抽着烟,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直到剧组的其他人都到齐,才打破了这份沉闷。 马小晴一到这边就跑到陈立安身边,献宝似的从自己的工装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你昨晚拍的那张照片,真的很漂亮,你是不是学过摄影?”马小晴有些崇拜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昨晚的那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和构图都很棒,完全不是新手能拍出来的。 如果陈立安是新手的话,那也是天才新手! 陈立安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两眼,然后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说:“玩过几次,不专业,有时间跟学学。” 陈立安说的玩过几次,是上辈子心血来潮玩过的单反,不过很快就被繁琐的数值调整劝退了。 所以他才不会洗照片,并且很好奇这种后来被大众淘汰的技术。 原来真是新手啊,马小晴有些惊喜于陈立安的天赋,拍照看的不光是技术,还要有自己敏锐的视角和感觉。 “可以呀,今天的戏拍完,我教你怎么样?你的视角很特殊,很有天赋。” 对于马小晴的夸奖陈立安并不是很在意,这种话在之前的一个月里,他听柏清说过太多次了。 自己好像在艺术方面的确很有天赋,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带来的金手指。 13.拍电影不能敷衍! 狭小昏暗的卧室里,地面上散落的很多的画纸和颜料空盒,桌子上也放满了废弃的画稿。 卧室里有一张单人床,上面的被褥也很凌乱,完全不像是一个卧室,更像是一个垃圾场。 为了布置这个房间,王晓帅特意去西村的垃圾堆里捡了很多垃圾回来。 这里的画和颜料瓶都是王晓帅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只是陈立安看着那些被原主人随手丢弃的画作,感觉这不太真实。 齐雷是一个画家,而且是一个很有想法很厉害的画家,怎么会画出这种犹如垃圾的画作呢。 他是在画画上遇到瓶颈,遇到自己无法突破的屏障才会尝试做模拟死亡的实验,所以他的画一定不会像这些垃圾一样。 有一些画在陈立安看来水平还不如自己,明显就是一些画家无聊的随手涂鸦,甚至不能算作是画,只能算是草稿。 “这些画不行,完全不符合人物,就不能借一些优秀的画吗?”陈立安皱着眉头开口道。 王晓帅看着手里的木版画,又看了看刚贴在墙上画,有些无奈地说:“这些画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作为道具足够了吧。” 陈立安弯腰捡起一张满是混乱线条的素描说道:“不够,如果我画的画是这种水平,我不会想着做行为艺术,而是考虑该转行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舒琪也说道:“没错,这些画是有些不堪入目了,晓帅你不是认识几个画家吗?借一些画应该没问题吧。” 王晓帅挠了挠头,圆圆的胖脸露出一丝为难地说:“他们不愿意借,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这些人都比较魔怔,而且这些画还要被撕掉,他们肯定不愿意。” 房间里挂着的这画,在齐雷精神崩溃的时候的确都被撕了,画家们不愿意借画也情有可原。 但是这不是妥协的理由,画是画家的孩子,难道电影就不是电影人的孩子吗? 陈立安不愿意自己重生后的第一部电影就这么敷衍,你可以穷可以条件简陋,甚至没有片酬,但是不能用这么敷衍的态度对待电影! “如果是这种画,我拒绝表演。”陈立安看着王晓帅说道。 王晓帅一怔,没想到陈立安会说这种话,舒琪也没料想到陈立安的态度这么坚决。 只有马小晴在陈立安一开始提出质疑的时候就猜到他的态度了,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房间里的其他几位演员都觉得陈立安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道具而已,干嘛那么较真。 “你别激动,这都开拍了,你不演,电影怎么办。”王晓帅劝说道。 陈立安的态度是很坚决的,不会因此而妥协,皱着眉头说:“要么换画,要么换我,你要是找不到画,我可以想办法,但是我不能接受这种画成为齐雷的作品,这种垃圾不能够说服我,也不能说服观众。” 王晓帅转头求助地看向舒琪,希望他能帮忙劝劝。 舒琪没有理会王晓帅求助的眼神,认真地看着陈立安说:“你有办法弄到画?如果可以弄到,我们可以等你。” “好,等我一个小时。” 陈立安说完,没有理会其他人异样的眼光,转身出去了。 马小晴看了一眼王晓帅,又看了一眼陈立安离去的背影,连忙喊道:“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刚走到楼下的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缓缓地吐出青色的烟雾。 他在思考要不要去找柏清,或者找已经转型的老赵,他应该有很多以前写实主义风格的画,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借给自己做道具。 噔噔噔,马小晴三步并两步地从楼梯上跳下来,她没想到陈立安会走的那快,是因为腿长所以能一次下好几个台阶吗? 从单元楼里出来,看到陈立安在等自己,马小晴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过去说:“你怎么走那么快啊,你要去哪借画,我和你一起。” 陈立安叼着烟,转头看向马小晴说:“你回去吧,你跟我一起我就就借不到了。” 他已经决定去找柏清帮忙了,如果带着马小晴一起的话,柏清百分之百不会借给自己的。 马小晴愣住了,随即想到了陈立安的那件涂鸦T恤,上面画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陈立安是准备去她借画吗? 陈立安没管马小晴在想什么,把嘴边的烟头丢下踩灭说道:“你回去吧,顺便和王晓帅说一下,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不过我尽量在中午之前回来。” “哦,好的。”马小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说不上难过,但对心里的一些猜测也不是毫无感觉。 她知道陈立安是去找那个穿在身上的姑娘,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个姑娘放在心里呢。 等到陈立安走远了,马小晴才转身准备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陈立安为什么一开始说一个小时,后来又说要中午之前才能回来? 这么长时间是要干什么? 马小晴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了,想到陈立安那性感的身材,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些羡慕那个被陈立安穿在身上的姑娘。 一定很...很过瘾吧! 不知不觉马小晴把手伸到...口袋里,掏出昨天拍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陈立安那性感的肌肉,暗想着一定要吃一口!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陈立安,来到那个熟悉的院子里,走到柏清的门前伸出手推开门。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从来不知道反锁。 屋里还和陈立安昨天走的时候一样,唯一变化的是那个坐在画架前的姑娘,现在正满身酒味的醉在床上。 陈立安走过,把床上的空酒瓶拿起来丢在地上,酒瓶落在地面上的空响都没有把柏清吵醒。 陈立安拉住柏清的手,把她扶起来果然在她身下又看到一个空酒瓶。 五十二度的二锅头,一个人喝了两瓶,怪不得睡得这么死。 陈立安把柏清扶好,又把酒瓶都给丢掉,拿起床头的水杯,给柏清喂了几口水,才把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陈立安看着不省人事的柏清,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去找隔壁找老赵借画,他和老赵做了一个多月的邻居,也算是老熟人了。 只是陈立安刚转身,被子里就伸出一只白皙圆润的胳膊,纤细的手掌直接握住陈立安的手。 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让陈立安停住脚步,回身望向柏清。 空气里弥漫的酒味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驱散了,两人之间奇妙的气场产生的化合反应,似乎有一种诱人的叫做荷尔蒙的气味。 柏清睁着眼睛看着陈立安,被酒精侵蚀的身体很酸软,她只能抬着手拉住陈立安。 陈立安看着柏清分外白皙的胳膊,就像是天池里的藕节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 柏清挣扎着用腿踢开身上的杯子,意识还有迷乱的抬起腿想要环住陈立安。 笔直修长的小腿线条格外好看,她的脚趾头很有肉感,就像是猫爪一样,但是脚背却很骨感。 圆润的脚趾下意识的蜷缩,像是调皮的小精灵。 陈立安伸手握住柏清的脚踝,细细的脚踝在陈立安的大手下将将被握住一圈。柏清微微一用力脚趾就抵住陈立安的腹部,然后不由自主的蜷缩,形成一种很美妙的触感。 柏清半眯着眼睛,握着陈立安的手下意识的在他的手心挠了一下,咬着嘴唇呢喃道:“陈立安,你回来了...抱抱我...” 14.于无声处听惊雷 正午的阳光很温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能将人心里的负面情绪都驱散。 陈立安抱着十几张画走在街头,再加上有些凌乱的长发,在人群中格外引人瞩目。 不过陈立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别人的目光一点都不在意。 当陈立安回到片场的那个小区时,远远的就看见马小晴在单元楼下无聊的踢着石子,舒琪蹲在旁边小花坛抽着烟。 陈立安抱着画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这干嘛呢?” 马小晴听到陈立安的声音,立马仰起头看着他,舒琪也站起来说:“你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跑路了。” 陈立安实在不明白香江人为什么总喜欢说跑路,有些无奈地说:“我说了中午之前会回来。” “这是你借的画?”马晓晴从陈立安手里拿过一张,仔细看了几眼说:“的确很好,这是表现主义风格?很少见到这个风格的。” 陈立安有些惊讶马小晴认出来这是表现主义风格油画,不过这并不算是完全的表现主义其中还糅杂了写实主义的影子,很矛盾很纠结的过渡期作品。 舒琪也凑过来看,忍不住问道:“这画很不错啊,你从哪里搞得,不是花钱买的吧?” 在舒琪对油画不专业认知来看,这些画看起来都很棒,如果这是他自己的画,那他肯定不愿意送给别人做道具。 画是陈立安从老赵那里带回来的,要不是拍电影不用那么多画,老赵能把自己的存货全给陈立安。 成功转型的老赵现在格外看不上自己之前在转型期画的画,知道陈立安要用来拍电影,就把之前的作品全拿出来让他挑了。 老赵的态度让陈立安还挺意外的,怎么说也是自己蜕变的见证,说不要就不要了,要是其他画家都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有你这些画,齐雷这个人物算是立住一半了。”舒琪感慨道。 陈立安嗯了一声,然后问道:“现在上去开拍?” “走吧,都等你呢。”马晓晴把陈立安手里的画接过去,然后凑到他旁边嗅了嗅鼻子。 陈立安注意到马晓晴的动作,转头看着她隐约猜到她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被抓包的马小晴马晓晴缩了缩脖子辩解道:“我就是...就是鼻子不舒服。” 马晓晴只是想闻闻陈立安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而已,奇怪的味道并没有闻到,只闻到一股油彩的味道。 陈立安往舒琪那边靠了靠,惹的马小晴不悦的撅了撅嘴。 重新回到楼上的房间后,里面原先那些垃圾画已经被王晓帅他们给撕了。 看到陈立安真的带回来十几张画后,王晓帅也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可以继续拍了。 对于陈立安的较真,王晓帅其实有那么一些不开心的。 昨天先是坚持要拍模拟死亡,今天又非要换画不然就罢演,在王晓帅看来这是挑战自己导演的权威。 不过当所有的画都挂起来,重新布置好房间之后,王晓帅沉默了,走到陈立安面前说道:“你说的对,这才像是一个画家的房间。” 陈立安听出王晓帅话语有道歉的意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王晓帅一支。 青烟徐徐上升,陈立安拍了一下王晓帅的肩膀说:“有的时候好和坏之间就差了那么一丝较真。” 王晓帅抽着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好像从去年被封杀之后,自己心里就泄了一口气。 在极度寒冷这部电影上,他感觉自己没有去年拍冬春的日子,那么有激情和认真了。 甚至想着讨好所有人,导演的署名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写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知道这部电影也没希望能够上映,所以潜意识里没有认真。 地下电影人真的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和极度浓烈的热爱,不然真的很难坚持下去。 陈立安对王晓帅说那句话,也是因为后来的王晓帅没那么坚持了。 这并没有什么对错,但是对于现在来说,王晓帅这种退缩的情绪是不行的! 意志不坚定还怎么拍电影,不坚持不较真还怎么当导演! 你对电影糊弄,电影就会反过来糊弄你,口碑和钱你一个也得不到,只会背上骂名! 陈立安不想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在导演糊弄的态度的中完成,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可以随便,但是面对自己的喜爱的事业永远不要糊弄。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不过剧组的都没有去吃饭的打算,房间里的七八个人,准备了一下后,就等着王晓帅喊一句开始了。 陈立安脱掉自己的黑色高领毛衣,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紧实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画家。 不过当陈立安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身材上的反差在这一刻被综合了。 现在的陈立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忧郁和迷惘,并且将身材上的反差和环境达成一种很矛盾的和谐感。 陈立安走进卧室穿着靴子直接踩在床上,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麻木的机械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王晓帅看到这忍不住嘀咕一句,这他妈的也太强了吧。 这还是王晓帅第一次拍专业演员,他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用的就是非专业演员,这部电影里的专业演员也只有寥寥几个,但是他们和陈立安比起来差距好像大的有点过头了。 面对如此情景,王晓帅心里的激动再也控制不住,立马对周围的人说:“一分钟准备,马上开始。” 无关人员立马退出拍摄空间,狭小的卧室里只剩下陈立安和摄影师。 摄影机被打开了,空白的胶卷开始忠实的记录镜头前的画面。 陈立安睡着了,齐雷睁开了眼睛,麻木又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体会。 齐雷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苦闷和纠结充满了他的内心,在做完三次模拟死亡后,在冰葬的夏至日来临之前,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想要完成自己的行为艺术,但是又担心最后的结果,在这一刻他害怕了退缩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艺术奉献一切,可是随着立夏的时间逐渐的到来,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怖。 这让他感觉到羞耻,强烈的羞耻充斥着他的内心,所以他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想以此来坚定自己的内心。 似乎想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并不惧怕死亡。 极度的饥饿让齐雷异常的痛苦,卧室外面姐姐已经做好饭菜,齐雷甚至能够闻出是什么菜。 客厅里的一声声抱怨,落在齐雷的耳朵里,他烦躁的坐起身,看着卧室里的画,想从中汲取力量。 齐雷表情开始出现细微的挣扎,嘴角微微抽搐,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食物的画面,口腔里分泌了大量的口水。 吞咽,渴望,挣扎,抗拒...... 身体的本能不断的催促着齐雷出去吃饭,补充身体流失的营养,每一细胞似乎都在呐喊着饥饿。 在齐雷用意志和身体本能的抗争中,终于身体和意识都达到了极限。 咚~ 齐雷重重的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扛着摄影机的杨树被吓了一跳,刚刚他真的以为陈立安是饿了三天,然后休克过去了。 还好肩膀上的摄影机在提醒他,这是在演戏,都是假的。 可是陈立安刚刚的表演让他感觉太过于真实,真实到灵魂深处感受到颤栗! 一直在摄影师后面的王晓帅也被吓傻了,一句台词没有竟然能演的这么好,这么准确,他脑海中只冒出一句话。 于无声处听惊雷! 15.要不要来试镜?(求追读,求收藏) 杂乱的卧室里,陈立安听到咔之后,从上爬起来揉了揉脸,刚刚摔的那一下有些疼。 屋外的人听到“咔”之后,也走了过来,想知道刚刚陈立安的表演如何。 昨天的模拟死亡看不出太多东西,他们只是觉得陈立安很疯魔,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厉害。 但是今天正常的戏份,他们就能说个一二三,分辨出好坏了。 “太棒了,立安,你的表演太棒了。”王晓帅激动得难以自持,胖胖的圆脸上全是兴奋。 王晓帅的兴奋让剧组的其他人都意识到陈立安的演技真的很好,不然这个不太喜欢夸人的胖子,不会这么激动。 马小晴没有看到陈立安刚刚的表演,但是通过王晓帅和杨树的反应,能猜到陈立安的表演一定很震撼。 对于周围人的反应,陈立安没有太在意,早就过了会因为夸奖而兴奋的年纪。 陈立安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胃好像还有些痉挛,人的意志和潜意识真的能够影响到生理感受。 表演时心理暗示的太过于用力,的确会带来身体上的不适。 就像现在的陈立安揉了一下肚子,真的感觉自己快要饿死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到现在只吃了两根油条的缘故。 还好今天的戏份大多都是平淡的,不像昨天的模拟死亡那么耗费体力。 马小晴凑到陈立安旁边,递过去一块水果硬糖说:“是不是饿了?” “你还有这种习惯。”陈立安接过水果糖剥掉包装纸,放进嘴里用舌尖感受着淡淡的甜意。 吃人从不嘴短的陈立安有些惊讶地说:“我以为你只会在身上带烟。” 马小晴撩了一下头发,冲着陈立安白了一眼说:“有时候抽烟抽烦了,就吃一颗糖。” “好习惯。”陈立安回道。 “嗯,你也可以试试。”马小晴自己也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然后问道:“今天是不是有我们两的对手戏?我没看到拍摄表。” 陈立安把嘴里的糖用力咬碎,然后才回答道:“就没有那个玩意,不过下一场就是,正好看看的你的演技。” 马小晴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和陈立安演对手戏了,想近距离看看这个男人的演技有多好。 马小晴饰演的邵云是齐雷的女朋友,看到齐雷这样肆意的浪费自己的生命,既心疼又不解。 后面这场戏就是邵云质问齐雷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这场戏非常的简单,台词没有几句,甚至没有对白。 马小晴原本以为这没什么难度,也演不出深度,但是当她真的站到陈立安对面的时候,才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死寂有多么吓人。 心里原本放松的心态立马被陈立安给调动起来,在和陈立安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她感觉像是齐雷在无助的看着自己,渴望邵云能够拯救自己。 看到演员都进入状态,王晓帅直接喊了开始。 邵云靠在墙上,注视着盘腿坐在床上的齐雷,看着就像是木头一样的齐雷,忍不住质问道:“你干嘛要这样!”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很有意义?” “死亡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有考虑过别人吗?想过我该怎么办吗?” 盘坐在床上的齐雷看着地面上散落的几幅画眼神飘忽,好像并没有听见邵云的质问,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邵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为什么自己不能拯救他呢。 “好,过了。”王晓帅连忙喊道,并且让摄影师杨树快点按下暂停。 王晓帅心疼胶卷,同时又觉得庆幸,演员能够一次就过。 陈立安抬起头看向马小晴说:“你的台词还要练练,表演痕迹太明显,虽然情绪有了,但是很刻意。” 刚想让陈立安夸夸自己的马小晴立马不说话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台词有点问题,之前和姜汶搭戏的时候姜汶也说过这个问题。 不够自然不够真实。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马小晴去思考表演的问题,下一场戏还要继续呢。 接下来的戏份在客厅,是姐姐和姐夫以及邵云的的戏份,齐雷只要在卧室里不露面就行了。 陈立安就坐在卧室里的那张破旧小床上,等待外面的戏份拍完,舒琪这时凑过来递了一根烟。 “你的表演很内敛但是能看出来很有张力,我有些期待你演其他的角色了,齐雷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在压抑,看不到你的爆发啊。”舒琪有些可惜地说道。 陈立安轻笑一声说:“齐雷这个角色才难演,放很容易做到,但是收就很难了,我挺喜欢这个角色的。” 舒琪点点头,认同陈立安的说法,齐雷这样的角色,一直收着而且还要在内敛的表演下展现出人物内心的亢奋,是个非常难演的角色。 齐雷在整部电影中就连台词都没有几句,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发条机器,内心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但是却不能爆发出来。 最后只能在沉默中消亡。 舒琪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后面我就不在剧组了,你后面的表演只能等成片出来才能看了。” “成片不知道要多久呢,剧组的资金够做后期吗?”陈立安转头问道。 舒琪吐了一口烟说:“最难的不是资金,而是没人给王晓帅做后期,你知道上面的禁令,内地能做后期的地方几乎都不会给王晓帅做。” “去香江呢?你不能帮忙吗?”陈立安问道。 舒琪无奈地说:“钱啊,去香江做后期又没钱。” 陈立安无语,这又绕回来了,进入了死胡同。 “行了,这件事等拍完再说吧,你也不要着急,我回头会想想办法的。”舒琪拍了拍陈立安的肩膀安慰道。 陈立安心里有些苦涩,难道这部电影真的要等到97年才能做后期,那也太久了。 “对了,你要去哪?回香江吗?” 舒琪解释道:“不是,去年监制了一部电影,一直不能发行上映我去看看,程凯歌还找我去给他弄剧本。” 说着舒琪把烟头丢在地上发着牢骚说:“现在做电影太难了,在大陆做电影更难。” 陈立安听着心里也感慨万分,国内的电影环境是挺难的,不过过几年就好了,现在都没钱嘛。 其实最主要的是舒琪在内地监制的几部电影都是地下电影,没钱没资源没背景能不难吗。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他是真的爱电影,并且真的愿意那些热爱电影的人提供帮助。 陈立安拍了一下舒琪的肩膀,开玩笑说:“别灰心,都是钱闹的,用你们香江话说,找几个凯子就好了。” 舒琪哈哈大笑,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就是你们找来的凯子!” “舒琪!你影响拍摄了!!!”卧室外面传来王晓帅抓狂的声音。 陈立安和舒琪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 “对了,程导的电影你想不想去试镜?我看过原著,里面有个人物很适合你。”舒琪忽然问道。 舒琪说的电影是风月,这段时间闹得动静还挺大的。 霸王别姬刚获奖一年,程凯歌获奖后第一部电影自然极受瞩目。 而且男主还是张国容,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关注了,只不过现在女主还定呢,等到后来张漫玉和王祖弦轮流去试镜,那才叫一个热闹。 陈立安抽着烟问道:“听说男主角是张国容?我这种小演员能行?” 舒琪笑着说:“怎么不行,你演技这么好,长得也帅,去试试没准能行。” “行,等极度寒冷拍完我去试试。”陈立安并没有太激动,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16.我就喜欢别人误会(求追读,求收藏) 安静的卧室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抽着烟,似乎各有各的苦闷无法诉说。 “齐雷,到你了,出来吧。” 卧室里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现在还在拍戏呢,陈立安的戏份马上就到了。 陈立安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又拍了好几条在家里的戏份。 但是有一段戏份陈立安其实挺看不上的,不过他明白这段戏份的意义,就没有提出异议。 无非是表现齐雷还有正常欲望,正在处于纠结和迷惘中,同时还能表现出姐姐这个人物的痛苦和无奈。 闷热的夏天,齐雷回到家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了好几口,在旁边没关紧门的主卧里才突然传来几声闷哼。 齐雷站起来走到主卧前,探头看了一眼,听到了房间里姐夫和姐姐的对话。 姐夫从姐姐的身上翻下来,语气抱歉地说:“我这个病很快就好了,医生说再有一个疗程就行了,这段时间你先忍忍。” 姐姐穿着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如同一潭死水,并没有指责什么。 门外的齐雷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卫生间。 姐姐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在无人的客厅里这才将心里的苦闷发泄出来,捂着脸无声的哭泣。 弟弟不听话整天想死,丈夫也帮不了自己,就连夫妻间唯一的乐趣也没办法满足。 姐姐坐到齐雷刚刚坐的位置,看着桌子上的冰水没有想那么多,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冰水顺着姐姐的喉结往下滴落,突然她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声音,又看了眼手里的瓶子,她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前一把拉开房门。 齐雷光着身体有些慌乱地回头,姐姐看着赤身裸体的齐雷,有些气闷地骂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姐姐看了一眼齐雷正在做的事情,将心里的郁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骂道:“神经病!” 砰! 木门被用力的关上了。 陈立安听到卫生间外面王晓帅喊了咔,这才穿好衣服洗了洗脸,从卫生间里出来。 出来后陈立安望向饰演姐姐的白玉,心里有一丝的尴尬。 白玉同样如此,虽然只看到陈立安的背影,甚至下身也是穿着衣服的,但是刚刚那样的剧情还是有些让人面红耳赤。 当涉及到偷窥和伦理的禁忌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感觉到羞耻,变态一点的甚至会觉得兴奋。 或许在王晓帅的剧本中,齐雷就是这样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 对于白玉的害羞,马小晴倒是很羡慕她能够近距离欣赏陈立安的身材。 不过一想到明天晚上那场戏,马小晴就把羡慕变成了迫不及待。 能够光明正大的吃陈立安豆腐的机会,在整部电影里也只有这一段戏。 只是还要等到明天才会拍那场戏,马小晴感觉自己今天可能都睡不好了。 如果把马小晴换成许晴陈立安可能也会睡不着,说到底人和人都是一样的,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整部电影中在齐雷家里拍摄的镜头并不多,加在一起也只有寥寥十多分钟。 而且大多的戏份都集中在齐雷身上,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夜晚,这一部分的戏份已经拍完一大半了。 因为剧组很穷的原因,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争取一条过,所有的镜头拍摄下来,最难的就是陈立安的表演。 在这些戏份中齐雷的精神状态出现过很多次变化,在一点一点的递进。 所以陈立安每一次开拍之前都花十几分钟来调整状态,争取给剧组省点胶卷和资金。 当黄昏来临的时候,王晓帅叫停了拍摄,对于今天的进度他感觉到惊喜。 陈立安的表演真的省下太多的胶卷了,哪怕王晓帅一次次调高自己对陈立安的要求,他依旧能够完美的表现出来。 王晓帅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对所有人说:“今天收工了,感谢立安的表演!” 身体有些冷的陈立安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喜笑颜开的王晓帅,把自己的毛衣套上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现在他要从齐雷那生无可恋的疯狂状态中脱离出来,他可不想自己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忽然产生,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想法。 舒琪作为监制和制片,走过来说:“走,一起去吃饭,今晚加餐。” 陈立安早就饿到麻木了,一天下来只吃了两根油条,他感觉自己现在能吃掉一头牛! 脏乱的小胡同里,路边下水口堆满了小馆子倒出来的厨余垃圾,几只苍蝇趴在上面觅食。 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酸臭味,陈立安对王晓帅选的这家苍蝇馆子没有太大的信心。 卫生条件实在太糟糕了,桌子和凳子上也都是厚重的油污。 其他几人心里多少也有点失望,只不过大多都习惯了,剧组没钱嘛,能管饭已经很不错了。 王晓帅看出陈立安有些嫌弃,于是解释道:“别看这环境不行,但是老板烧的菜味道很不错。” 舒琪坐在旁边沉默着没说话,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加餐”过于敷衍。 “你直说没钱也可以。”陈立安很理解剧组的穷困,大凯子舒琪都没有意见,他还能说什么。 王晓帅尴尬地笑了一下,认真地解释道:“你尝尝就知道了,要是觉得不好吃,我下次请您去马克西姆!” 看着王晓帅这么有信心,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陈立安放弃了抵抗,决定融入进去。 王晓帅叫过来老板,熟练的点了七个菜,要了两瓶二锅头。 所谓的加餐也只是多点了两道半荤半素的菜而已。 七个菜,两瓶二锅头,就是今晚九个人的晚餐。 在菜上来之后。陈立安很惊喜的发现,这里的菜真的很好吃,比他去丰泽园好吃的多,这个老板在这破巷子里开馆子有点屈才了。 菜的味道很棒,饭桌上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原本两瓶酒就是今晚的标准了,但是气氛上来之后,有人就觉得两瓶就不够喝了。 在剧中饰演肾虚姐夫的李庚自掏腰包又买了两瓶。 “今晚喝个开心,齐雷,陪姐夫多喝两杯啊。”李庚一边给陈立安倒酒,一边开玩笑地说道。 马小晴也把杯子递过去说:“给我也倒一点。” “小晴你少喝一点啊,喝多了可没人送你回去。”王晓帅开口劝道。 马小晴笑了一下,然后用肩膀撞了一下陈立安说:“喝多了就让他送我回去,他知道我住哪。” 嚯,这一下立马把大家的八卦之火勾起来,这才认识两天不到,就一起回过家了? “立安你下手也忒快了,不行,必须自罚三杯,把我们女主角都拐跑了。”李庚忍不住调侃道。 王晓帅也颇为惊讶地看着马小晴和陈立安,他可是知道马小晴刚和路学长分手没多久,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陈立安搞在一起了。 看到众人的误会,陈立安没有解释什么,他着急解释的话,不然会让人以为他看不上马小晴,会让姑娘的自尊心受损。 陈立安只是转头看着马小晴,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你惹出来的事情你来解释。 马小晴笑着眯了一下眼睛,没有解释也没有搭理陈立安眼神中催促。 反正自己没说和陈立安发生了什么,其他人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就喜欢别人误会。 吃完饭从饭馆出来后,陈立安走在马小晴旁边问道:“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马小晴跳着小碎步,踩着地上间隔搭配的红砖,突然停住,转过身看着陈立安,眼睛里带着笑意说道:“为什么要解释,你本来就知道我住在哪,你还在那睡过觉呢。” 陈立安看着路灯下马小晴的影子,心里确定她就是故意的,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说不好了。 没有等到陈立安的责怪,马小晴胆子大了不少,走到陈立安旁边抓住他的胳膊说: “你不是想学拍照吗?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学?” 马小晴已经忘了昨天晚上还在想女孩子要矜持,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去他妈的矜持,遇到帅哥就要立马吃!现在吃! 17.师父别动手(求追读,求收藏) 昏暗的路灯下,马小晴的小心思格外明显,挽着陈立安的胳膊,手指在不老实的摩挲陈立安的手腕。 陈立安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不要试图勾引我。” “别胡说...我只是好为人师!”马小晴捂着额头狡辩,但是羞耻心却让她的脸红扑扑的。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红扑扑的脸蛋,圆圆的肉肉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吧。” 马小晴失落的松开陈立安的胳膊,然后小声地说:“你不送我回去吗?晚上很危险的。” 陈立安转过身看着马小晴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想好没有?我送你回去也许会更危险。” “你有什么危险的,难道会吃了我啊。”马小晴嘀咕道,心里巴不得呢。 陈立安站直身子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说:“嗯,而且是吃干抹净不认账,这是戏外,我不是齐雷,并没有爱上你,你也没有爱我,所以请考虑清楚。” 陈立安的直白和坦诚让马小晴有些措不及防,她从来没有见过陈立安这样的男人。 难道不应该是花言巧语骗上床,或者直接拒绝又或者认真的来一次恋爱吗?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血淋淋呢,哪怕是欺骗呢,最起码谎言揭穿之前,它都披着华丽而又浪漫的外衣。 现在就好像是单纯的生理冲动一样,失去了浪漫和情趣,这样的局面让马小晴立马熄灭了心里的躁动。 陈立安笑着对马小晴挥了挥手说:“我走了,你打车回去吧,别一个人走夜路!”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想要满足生理上的欲望,还要填满内心情感的需求。 如果陈立安真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也许会满足马小晴的幻想,给她一段浪漫又难忘体验。 陈立安没有那么多难以自持的冲动,内心的平静能够抚慰年轻的身体所带来的的欲望和冲动。 当然最主要的马小晴看起来是一个很容易投入感情的人,这样的女人陈立安不愿意招惹。 一路慢悠悠的晃回家后,陈立安在大杂院门口被齐大爷堵住了。 齐大爷抽着烟袋看着陈立安,语气平静地问道:“最近干嘛去了?” 只是烟袋猩红的火星照亮了齐大爷那张沧桑粗糙的脸,微弱的光亮让陈立安清楚地看到齐大爷那双和年纪极为不符的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杀气,这让陈立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多年的打架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个弓着腰的老头子随时可能会出手给自己来一下。 “师父,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去拍戏了。”四下无人陈立安改口叫起了师父,只是后退的右脚微微垫起,做好随时转身跑路的准备。 齐大爷放下手里的烟袋在墙上磕了两下,黑暗中顿时火星四溅,一个猩红的火星落在陈立安的脚面,他都不敢动一下。 “我还以为你被拘留刚放出来,准备动用门规呢,既然是拍戏那就没事了。”齐大爷看着紧张的陈立安说道。 说完,齐大爷从口袋掏出一个手电筒,啪的一下打开,明亮的灯光立马将刚刚紧张的气氛驱散。 听到齐大爷的话,陈立安立马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师父,我都说我改过自新了,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惹事,您下次别这么吓我了。” “你只要干正事就没事,千万别学那个小畜生。”齐大爷抖落了一下袖子,背着手晃悠着进了院子。 陈立安站在门口看着齐大爷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齐大爷的儿子学了一身的功夫,先是打架斗殴然后一步一步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去年被关进高墙里唱铁窗泪了。 所以后来齐大爷在对陈立安的看管就更严厉了,只要有苗头就准备随时废了陈立安。 等到齐大爷回了自己屋,陈立安才走进院子,这老头认真起来的时候忒吓人,关键是陈立安还打不过他。 你看看,这就是陈立安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管住自己的原因,有个能一分钟之内徒手打死你的老头在后面看着你,就问你怕不怕! 回到房间后陈立安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答应送马小晴回家就好了。 想了一会陈立安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不躲着齐大爷了,到院子里和他一起打了一趟拳。 齐大爷收功之后给自己的纯铜烟锅里塞碎烟叶子,乌黑的烟杆身上面镶着一个玉质的烟嘴。 “你最近没练功吧,下降了不少,回头练回来。”齐大爷擦着一根火柴点燃烟叶说道。 陈立安乖巧的点头:“好的,后面我会每天练的,不过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怎么着?要去外地拍戏?”齐大爷好奇地问道。 陈立安解释道:“不是外地,就是离家有点远,每天来回太麻烦,去朋友那住几天。” 齐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然后点头道:“行,你自己拿主意,别瞎搞就行。” “嗯,那我先走了啊,剧组那边等着我过去呢。” “滚吧。” 陈立安退了两步,然后小跑变大跑,一溜烟就在院子里消失了。 出了胡同口陈立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知道和齐大爷撞上之后,自己保持不住状态!现在还得重新找状态。 陈立安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不急不缓地朝着今天的片场走去。 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驻足在地摊前讨价还价,这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陈立安双手插兜走在街上,黑色的长袖高领毛衣在以蓝灰白为主的人流中显得很醒目。 充满生活气息的环境和陈立安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陈立安也在慢慢抽离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心里之前在柏清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艺术家特质慢慢放大。 足足过了十分钟,陈立安的眼神又变回齐雷了,麻木苦闷充斥着内心。 这年头做演员也不容易啊,长得帅也不行。 今天要拍的戏份很有意思,是在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一次行为艺术。 这个行为艺术的内容,让陈立安并不是很理解。 吃肥皂,而且是极其有仪式感的吃肥皂,进食之前用肥皂洗手,然后用进餐的仪式把一整块肥皂吃下去。 行为艺术是一种观念艺术,而吃肥皂这个行为艺术想要表达的观点就是恶心。 这让陈立安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 肥皂发明出来本身的作用是为了清洁,代表的是干净卫生,但是在这种行为艺术中却成为了一种恶心的概念。 不得不说,想出这个行为艺术的人,脑洞也很有意思。 不过陈立安却觉得这种观念并没有很强烈的观念冲击,也缺少能够给人带来思考空间。 不过行为艺术向来都是这样,行为本身带来的意义在于观众自己,如果你觉得没有意义,那就是你肤浅。 是不是觉得很讲理? 陈立安也觉得很不讲理,但是大多数的艺术家都是这种意识,很多伪艺术爱好者也是这样认为。 用懂王的话术模板来总结,就是,懂的都懂!不懂你也别问,因为我也不懂! 陈立安心里在批判着艺术,但是身体却在参与艺术本身。 在陈立安赶到片场的时候,马小晴已经到了很久,看到陈立安走过就立马迎了上去。 “你来迟了,昨晚你要是跟我回家,今天就不会迟到了。” 马小晴说完,看着陈立安的眼睛,想要观察他的反应,来确定自己昨天的猜测。 陈立安有些诧异马小晴今天的态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表情很是疑惑地问道:“你似乎并不打算放弃?” 马小晴眉眼之间全是得意,轻笑一声说道:“我本来打算放弃的,但是刚刚放弃了想放弃的想法。” 陈立安被长发挡住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马小晴刚刚的“绕口令”。 “这姑娘脑子坏掉了?” 这是陈立安最后得出的结论。 18.可怜的马小晴(求追读,求收藏) 京城今天的天气并不让人喜欢,阴郁的天空让大多数人的心情也同样阴郁。 阴天的低气压会让人感觉胸闷,陈立安现在就感觉有些胸闷,他快被马小晴的自以为是气死了。 昨天晚上马小晴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陈立安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拒绝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说的那么直白那么血淋淋。 如果是想要骗自己爱上他,那就更没有必要了,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这家伙似乎不想和自己发生感情,如果只是肉体的关系那可以,谈感情大可不必! 不谈感情,但是也不欺骗感情,如果对方想谈感情,那陈立安就会立马抽身走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立安这样的自我防备让马小晴觉得更有吸引力了。 这样的结论,让马小晴觉得陈立安更好玩了,一个很矛盾又很有立场的人,严格来说并不算好人,但是很有魅力。 “你不用吓唬我,我又不是小孩子。”马小晴的嘴角上翘,带出的弧度都显露着得意。 人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马小晴忍不住幻想自己能够俘获陈立安。 这样的想法让马小晴产生一种强烈的胜负欲,她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征服陈立安,让他爱上自己。 不得不说马小晴的想法很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那种聪明。 如果陈立安真的是一个感情骗子,马小晴现在已经掉进陷阱了,还是自己主动跳进去的。 面对马小晴这样的“普信”的想法,陈立安很是头痛,他并不担心自己会爱上马小晴,只是感觉未来这段时间,马小晴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让自己爱上她。 “你几岁了?比小孩还幼稚,算了,不和你说了。”陈立安懒得解释那么多。 马小晴拿起相机把陈立安无奈的表情记录了下来,丝毫不在意陈立安说自己幼稚,游戏的本质就是幼稚,爱情同样如此,幼稚一点有什么不好。 陈立安挠了一下发痒的头皮,看向已经布置好准备吃肥皂的行为艺术展台。 王晓帅在昨天被陈立安点醒之后,对待电影的态度认真多了。 原电影中这一段戏份的布置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破桌子两把旧椅子,还有一个更老旧的脸盆架。 现在王晓帅却弄的很漂亮,也更有仪式感。 场上的桌子带着雕花木纹,鎏金漆面的桌面散发着廉价的高级感,椅子也变成了高椅背红软垫的欧式风格。 桌子上还带着烛台和好看的插花。 只是陈立安看着场中的椅子和桌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马小晴凑过来说:“王府井那边的一家西餐厅借的,王晓帅朋友开的,晚上去那里吃西餐怎么样?” “晚上要拍戏。”陈立安拒绝道。 马小晴“拍完去吃饭,那个时候时间刚刚好。” “不喜欢西餐,我喜欢吃肥皂!” ...... 在王晓帅的一声开始后,这场荒诞的行为艺术开始了。 齐雷作为一名旁观者,站在远处默默观看这场像闹剧多过于艺术的行为艺术。 吃肥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肥皂遇到水之后会变得十分润滑,同时也会产生大量的泡沫,会让人止不住的恶心。 肥皂中大部分的成分都是脂肪,再加上化学材料的调制,它的味道香腻到恶心。 齐雷远远地靠在墙上看着,那两个行为艺术家深深而又认真的吃着肥皂,他能够想象出他们此时的生理感受,有多么的排斥肥皂所带来的恶心感。 有好几次他们都忍不住的干呕,生理上的痛苦,让他们眼泪都从眼角滑落。 但是齐雷并没有在这种行为艺术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和观念,他看了一会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走在脏乱的大街上,齐雷思考着自己的行为艺术是否也像吃肥皂一样,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他的心里没有答案,在这一刻齐雷想得到一个答案,想弄清楚在一件艺术作品中付出生命是否也会没有价值。 死亡和恶心的分量完全不同,齐雷看不上吃肥皂的恶心,但是从心底却崇拜死亡带来的震撼。 崇拜死亡在艺术领域格外严重,很多的艺术家都是在死亡之后才赋予了自己的艺术作品灵魂。 在国内这种思想更为严重,身边就会有很多这种例子,哪怕不是艺术领域也同样如此。 夜晚的出租车上,齐雷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脑海中还在思考死亡对艺术的价值。 邵云依偎在齐雷的身边,似乎感受到齐雷地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觉醒,忍不住抱住齐雷吻了上去,想要给他最真实的温柔,唤醒他对现实的依恋。 邵云的吻很热烈,齐雷有些麻木的回应着,双手无意识的轻抚着邵云的后背。 驾驶座的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两人,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 齐雷和邵云也并不在乎别人的注视,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邵云吻着齐雷的唇,吻着他的脸,又侧耳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代表着活力的心跳。 齐雷似乎感受不到这样的热烈的温情,像一个麻木的机器毫无反应,只是偶尔本能的回应邵云的索吻。 这场戏其实并不长,旁边的摄影机也早就关闭,只是前座的王晓帅并没有喊停,摄影师杨树没有告诉陈立安摄影机已经关闭。 马小晴趴在陈立安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陈立安的手放自己腰间的温度,忽然忘却自己还在拍戏,忍不住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而且咬的胸前的位置。 胸前传来的微微疼痛,瞬间让陈立安从齐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低头看着马小晴,马小晴也抬起头看着他,然后猛地抱住陈立安的脖子,像飞蛾扑火一样吻向陈立安。 陈立安下意识地回应,右手也不由自主的从后面抬起,手指在马小晴的发间摩挲。 两个人在这一刻都沉迷在情欲之中,就连车子什么时候熄火,车里只剩下他们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立安和马小晴推开车门,从里面下来,扭头四处看了一眼,才找到在远处抽烟的王晓帅和杨树,以及“出租车司机”舒琪。 远处的王晓帅看到陈立安和马小晴从车里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啧啧两声说道:“陈立安可以啊,这都能忍住。” 舒琪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说:“不是所有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这事做的就不对。” “你自己今天也看到了,陈立安入戏太深,眼睛里一点活物都没有,太吓人了。”王晓帅抽着烟说道。 舒琪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分辨下去,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车子那边,陈立安看着脸色潮红的马小晴说:“是不是你让王晓帅这么干的?” “没有,谁知道他们这样。”马小晴低着头不敢看陈立安的眼睛,心里却藏着羞愤,王晓帅他们把自己当什么了?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掏出烟放在嘴边没有点燃,然后朝着王晓帅他们走过去。 “有火吗?”陈立安走到王晓帅旁边问道。 王晓帅掏出自己的粉色塑料打火机递过去说:“你不是有火吗?那个很酷的打火机。” 陈立安点燃自己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藏着呢,有火的话怕控制不住自己。” 王晓帅表情一滞,吐到一半的烟都憋在嘴里了。 舒琪站起来,走到陈立安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搭理他,说怕你魔障了,实际上自己魔障了。” 陈立安看了王晓帅一眼,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的“好意”或者是恶趣味。 过了一会,陈立安转头看了一眼还在车子那边的马小晴,然后对王晓帅说:“后面的拍摄加快进度吧,过段时间我有事。” 王晓帅沉默了一会说:“好。” 舒琪叹了一口气,拉着陈立安走到旁边说:“等极度寒冷杀青,你来找我,我带你去风月剧组,这次挺对不住你的。”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我又不吃亏,但是马小晴来帮忙,王晓帅这样多少有点不尊重人了。” 舒琪看向在车子那边的马小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转头看向王晓帅,骂了一句,痴线! 19.今晚的月色好美(求追读,求收藏) 漆黑的夜晚,陈立安双手插兜走在前面,马小晴默默地跟在后面。 路边间隔很远的两盏路灯,它们的光线似乎永远没办法交融,就像两个黑夜中的孤儿。 “后面的拍摄进度会加快,差不多一周就能拍完了,以后不要和王晓帅合作了。” 两人之间许久的沉默,被陈立安突兀的打破。 马小晴踩着陈立安影子的脚顿了一下,然后突然仰起头看着陈立安的背影问道:“知道了,那你送我回家吧?” 陈立安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走进两盏路灯都照不到的黑暗中。 站在路灯光晕边缘的马小晴,抿了抿嘴唇忽然深吸一口气喊道:“你不是说想学拍照吗?我教你啊!” 这是最后的遮掩了,如果还没有得到回答,马小晴的矜持就被彻底撕碎了。 黑暗中的陈立安站在原地回头看着明暗分界边缘的马小晴,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里拿着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叮~ 火机翻盖打开,发出清脆机械声。 马小晴看不清黑暗中陈立安的表情,此时的她一脚踩在黑暗里,一脚踩在明亮的光晕下。 嘭...一束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随后猩红的火星常亮在黑暗中。 “走吧。” 陈立安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没办法在今天发生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再次拒绝马小晴。 暖黄色的灯光下气氛显得格外暧昧,相机的快门声在卧室里回荡。 作为一名新手摄影师,陈立安对模特的要求不是很高。 模特对他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他能拍的慢一点,留在这里久一点。 马小晴努力摆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姿势,然后看着陈立安说:“我好看吗?” 陈立安看了看透过镜头看着马小晴,轻声说道:“好看。” 咔嚓~ 陈立安在马小晴露出笑容的瞬间按下快门,很可惜的是胶卷相机并不能回看,陈立安也不知道自己这张照片拍的如何。 “你教我洗照片吧。”陈立安放下手里的相机,想知道那张照片好不好看。 “好。” 昏暗的暗房里一点光线都没有,马小晴熟练地从相机里取出胶卷,然后装进显影罐里。 随后把灯打开,开始了冲洗。 整个过程马小晴都没进行讲解,只是按部就班的操作,加了好几次不同药水冲洗。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的操作,也没有问用的是哪几种药水,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 显影液,冲洗,停影液,冲洗,定影液,冲洗,最后再用除水渍液,晾干胶卷就可以了。 冲洗胶卷的确很简单,冲洗照片也不难,把晾干的胶卷放大放大器上,调整好曝光,然后冲印到相纸上,最后再重复之前的操作冲洗一遍。 步骤并不复杂也不难,只是在具体的操作上有很多细节的操作,这就需要熟能生巧了。 陈立安认真的看完整个流程之后,基本上掌握了冲印的技巧,而且还注意到马小晴在冲洗完胶卷后用铅笔在底片上进行了人工修图。 她把自己脸上的痘痘的P掉了,这种手段真是古老又神奇,所以说哪怕是胶卷也是可以修图的。 照片在诞生后就一直在往照骗上发展。 这也是很多明星在照片和电影看起来很美的原因,都是修过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总是会有人说,以前的美女好看,那个时候没有PS,都是纯天然的大美女,实际上也并不全是。 照片很快就晾干了,陈立安看着照片上的马小晴,又转头看向她额角的那颗痘痘,感觉真的很神奇。 “适当的美化,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马小晴伸手挡住额角的痘痘。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只是觉得很神奇,不知道是谁发现能够这样修图,一定是个爱美的家伙。” 马小晴把那张照片取下来递到陈立安面前说:“收好了,不许弄丢了。” “当然不会,这是我的作品,虽然并不成熟。”陈立安看着角度略微有些瑕疵的照片,感觉当时按快门的时候还是着急了。 “接下来你试试吧,很简单的。” “嗯。” 陈立安按照马小晴之前的步骤忙活了半天,也洗了一张照片,在这个过程中,他有一种很满足的快乐。 亲手把自己拍的照片写出来,很有成就感,就像自己给自己接生一样,老娘真牛逼! 马小晴看着陈立安洗出来的照片,取下来自己收起来了。 “你已经学会了,以后自己多练一练就好了。” “只是入门而已。” “忙了这么久,有点渴了,出去喝一杯吧,” “好。” 冰箱里的啤酒不少,陈立安取出两瓶正准备关冰箱,马小晴就伸手拦住了。 “这么多酒我一个人要喝好久,今天你在我们把它喝完吧。” 马小晴的句式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冰箱里有七八瓶啤酒,还有一瓶二锅头,如果喝完的话,陈立安倒是不会醉,但是马小晴估计就会歇菜了。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眼神中的慢慢燃起的决心询问道:“喝多了容易醉,你确定要喝完。” 马小晴咬了一下嘴唇,迎着陈立安的目光,神色哀怨地说:“我喜欢喝醉,这样睡一觉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骗骗自己还行,陈立安哪里能不明白马小晴的意思,不过自己也不准备拒绝。 又不是小孩子,畏手畏脚的做什么,他的态度在昨晚就说清楚了。 “好。”陈立安也不废话,把冰箱里的酒都取了出来。 酒精麻醉的是内心的矜持,而不是身体,马小晴喝的并不多,只有两瓶就已经醉眼朦胧,靠在陈立安的怀里肆意的扭动。 两人的肌肤隔着薄薄的T恤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炙热和内心的躁动。 陈立安低头吻住马小晴的唇瓣,像是在品尝令人迷醉的美酒。 马小晴白藕般的胳膊和丰满身躯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白玉一般熠熠发光。 窗外的夜色很美,陈立安的余光看见那圆圆的月亮很白很亮,让人止不住的沉沦。 ...... 20.齐雷死立安生 次日天气终于放晴,明亮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在陈立安的身上。 陈立安趴在床上睡得很沉,脚上还穿着黑色的高帮皮靴,睡得像昏死过去一样。 客厅里马小晴正在收拾卫生,昨天拿出来的酒没有喝完,两人只喝了四瓶。 不过马小晴依旧感觉自己昨晚醉的厉害,模糊的意识只感觉自己飘在大海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至于今早起来都想不起来昨晚的太多细节。 客厅里酒瓶碰撞发出的脆响,让陈立安清醒过来。 陈立安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抓起地上的T恤套在身上,又把腰带扣好才出去。 马小晴看到陈立安出来,然后对他说:“起来了,吃早餐吧,吃完就去片场。” 马小晴的态度有种刻意的疏离和冷静,只是说话语气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力。 陈立安点了点头,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不过没有牙刷,陈立安只能多漱几次口,聊胜于无吧。 吃完早饭,陈立安和马小晴来到剧组,今天的拍摄任务很多,但是并没有多的完整的剧情戏份。 极度寒冷这部电影本身的故事剧情并不复杂,大多都是很平淡的叙述,如果单从剧情来看,这是一部非常非常无聊的电影。 所以这部电影中大多数的镜头都是在拍摄齐雷的苦闷,他的纠结,他的紧张,他与世界的格格不入。 唯一让齐雷能够把情绪外放出来的戏份,就是在学校时目睹了一场跳楼自杀。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消失,鲜红的血液在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绽放出令人恐惧的花朵。 鲜红的血液染红那个跳楼的姑娘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在刺眼的阳光下格外醒目。 生命如此脆弱,却又如此震撼。 隔着铁窗目睹一切的齐雷,感觉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亢奋彻底被点燃,不再压抑不再无处释放。 生命消亡所带来的震撼,让齐雷找到了内心一直迷茫的答案,但是也更加恐惧死亡。 模拟死亡并不是齐雷完整的行为艺术,在冰葬假死之后的一切才是这场行为艺术的终点。 在直面死亡之后,齐雷内心越来越冲动,想要知道自己“死亡”后会给世界带来哪些变化。 想要看看死亡的震撼能否对抗现在压抑的社会! 三天后的立夏,就是验证这一刻的时候了。 立夏,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即将到来。 空旷的操场上,堆积着大量的冰块,陈立安头上系着今日立秋的发带。 王晓帅有些担忧地对陈立安说:“这次不要像之前那样了,冰葬比其他的都要危险,这么多的冰会冻死人的。” 陈立安静静的等待着,没有理会王晓帅的劝说。 站在陈立安身后的马小晴看到王晓帅将目光投向自己,也只是微微摇头并没有开口劝说。 如果陈立安是那么容易被劝阻的人,那就不是陈立安了。 今天舒琪不在,他去和程凯歌见面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和陈立安交代,不要那么拼命。 陈立安并没有觉得自己拼命,他入戏很深想要演好一个角色没错,但是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完成。 因为他是齐雷,同样在惧怕着死亡,同样好奇“死亡”之后对周围的世界产生的震撼。 或许在拍戏的时候,他也会“假死”,看看周围这些说着关心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弄清楚齐雷最后为什么会真的自杀。 冰块已经准备好,齐雷脱掉自己的衣服,躺在冰块上,让自己的肌肤和冰块毫无阻隔的接触。 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毛孔钻进身体里,齐雷怀里抱着一块四方丝真的冰块,额头上、手臂上、腿上都堆满了冰块。 他被寒冰包裹住了,极度寒冷带来的刺痛感,让齐雷的意识格外清醒,内心燃烧的亢奋和苦闷在迸发着强烈的热度,试图融化这些坚硬的冰块。 三十六度的体温和零下十几度的冰块在激烈的对抗,渐渐的齐雷感觉到身体在变得麻木僵硬。 胸腔里炙热的心脏在努力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快企图让血液流动的速度更快,产生更多的热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雷用体温融化了很多冰块,最后在同伴的帮助下,把所有完整的冰块敲碎,将齐雷用碎冰彻底埋起来。 陈立安感受着自己的手脚都快失去知觉,知道这次模拟要结束了。 在心跳还算有力的时候,陈立安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昏迷”状态。 “老王!陈立安昏过去了!”在旁边铲冰的临时演员看到陈立安闭上眼睛,立马丢下手里的铲子喊道。 “快,叫救护车,把冰都给去了!” 王晓帅顾不上那么多,立马跑过来用手刨冰,不过并没有另一个人快。 本来就担心的马小晴在看到陈立安“昏迷”的瞬间,就已经扑到陈立安边上用手臂把陈立安身上的冰块扫去。 不知道为什么,陈立安这会真的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模糊,只能模糊的听见周围的人在呼喊,有好几只手把自己抬了起来。 白色的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接上真的昏迷过去的陈立安立马就往医院赶。 真等到陈立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安静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陈立安睁开眼睛就听见病房外不知道是医生还是什么人的训斥。 “哪有这么拍戏的,和冰长时间接触很容易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严重的话甚至死亡!” “你当导演就不知道拦一下,还好送过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声音是舒琪,陈立安的意识清醒了一点,听出门外说话的人是舒琪。 “你以为我想,陈立安太疯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忍下来的。”王晓帅的语气有些无奈,不过能隐隐听出一丝兴奋。 舒琪看着王晓帅眼睛深处的那点兴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认识这个人了。 感觉他对生命有些漠视,似乎想要通过生命的死亡来让自己的艺术达到另一层高度。 就像是电影中那个忽悠齐雷进行行为艺术的老师,通过让齐雷进行死亡模拟来满足自己自私狭隘的阴暗心理。 病房外安静下来了,陈立安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活过来了,不过有些畏寒发冷。 “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疯,拍个戏用得着这么拼命吗!简直就是神经病!”马小晴看到陈立安睁开眼睛忍不住责骂,但是通红的双眼还是忍不住的落下两滴眼泪。 陈立安抬起僵硬的手,在马小晴的脸上擦了一下。 刚刚从眼眶落下的眼泪还是温热的,陈立安的手指轻轻抹去泪痕,然后说:“我想体验齐雷的感受,那种情绪很强烈,而且我知道自己不会出事的,我有分寸。” 马小晴抓住陈立安的胳膊想打他一下,但又停住了,红着眼睛说:“都住院了还分寸呢!你知不知道有多吓人!” “现在拍完了,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感觉自己现在很好,内心很满足很平静。” 陈立安的声音有些虚无,然后又慢慢的睡着了。 这场模拟死亡对于齐雷来说很失败,但是对于陈立安来说很成功,在那一刻他真的体会到另一个时空中的齐雷的感受。 这对一个演员来说实在太难得了,陈立安真的感觉格外的兴奋和满足。 一周之后,陈立安杀青了,在齐雷从虚无回到现实,去观察自己的死亡对世界对自己的艺术产生的影响。 最后却发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可笑的欺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的死亡已经被盖棺定论,他的存在也被否定了。 在精神上死亡之后,齐雷在立秋那天肉体也死亡了。 ...... 21.风月(求追读,求收藏) 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暗红色的灯光下,陈立安正在专心致志的洗照片。 马小晴站在旁边嘴里叼着烟,看着陈立安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输了。 陈立安把照片夹在绳子上,然后脱下手套看着还带着水渍的照片,对自己的这张自拍照很满意。 “你感觉怎么样?”陈立安转过身问道。 马小晴看着照片里陈立安,很难形容那个表情所代表的的情绪,冷静、疯狂、偏执、怪诞... 马小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这张照片是陈立安在杀青之后拍的,说是祭奠死去的“齐雷”。 “送给我,祭奠一下我还没发芽就死去的爱情。”马小晴看着陈立安认命般的说道。 看着马小晴这个样子,陈立安忍不住笑了出来,捏了一下她圆圆的脸说:“爱情和好色是两码事,你就是馋我身子。” 马小晴拨开陈立安的手大声地说道:“才不是好色!我爱上你了不可以吗!” 陈立安耸了一下肩膀说:“你爱的是齐雷不是我,从我进组的第一天那就不是真正的我,所以那根本不是爱。” “我就是爱上你了,爱上陈立安不是齐雷!” “你别耍无赖,你自己说喝多了第二天就忘了的。” “我现在又没喝多,我想起来了,我想要你。” “你还是馋我身子。” “我就馋了怎么了!” 马小晴说着就动起手,直接拽住陈立安的裤子把他拽到自己怀里。 “你不是喜欢情调吗?不是说这样只是生理冲动吗?”陈立安无奈地任由马小晴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去他妈的情调,老娘今天就要当一回流氓!” 女人做起流氓真的是很无解的一件事,男性受害者很难形成有效的反抗啊。 陈立安这样柔弱的肌肉男,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只能选择不抵抗原则。 好在马小晴是个有良心的歹徒,第二天就放了陈立安。 陈立安从马小晴家里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觉得还挺对不起马小晴的。 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毕竟欲望带来愧疚和爱情带来的愧疚保质期不同。 陈立安来到在街上,找到电话亭给舒琪打了一个电话。 “之前说的试镜结束了吗?我现在杀青了。” “我知道,后天上午九点你来一趟吧,我和程导说过了。” 挂上电话之后,陈立安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风月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的幕后故事还挺多的,最开始的女主是汤臣推荐的王静莹,但是因为演技太烂,开拍后被程凯歌换了。 后来陈虹来了,周迅来了,刘佳玲、张漫玉、王祖弦、张婷、何情都来了。 但是这些人都落选了,程凯歌还是想让龚莉来演,最后没来试镜的龚莉的成为了女主。 不过陈虹因为这部戏和陈凯认识了,后来还成了一对。 周迅虽然没能出演女主,但是却在这部电影里奉献了一个非常经典的镜头,这也是周迅的大银幕首秀,还是和张国荣对戏。 除了龚莉之外,这部电影还有何赛菲这样名角,以及最美杨贵妃周婕。 当然这些暂时和陈立安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拿着王晓帅给自己的一千两百块钱的片酬,准备去置办点家当。 ...... 这个狗操的世界! 陈立安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相机站,在路边看着橱窗里的和自己手里同样的样机价格标签。 橱窗里的价格是三千四,而他手里买的相机花了他三千八! 在这一瞬间,陈立安甚至想回到原来的那家店,揪住老板给他来一套老八掌! 多花了四百块啊,陈立安感觉自己的头上写冤大头三个字。 纠结了好一会,陈立安放弃了回去找老板麻烦的打算,自己傻呵呵的不打听价格怪谁呢。 买完相机,陈立安又去买了一堆画材,油画的手艺也不能丢,生活这么无聊,总得找点事情做。 当陈立安提着一堆画材回到大杂院的时候,齐大爷正在前院和中院的李大爷下棋呢。 两老头都是臭棋篓子,在外面都没老头带他们玩,只能搭伙在自己的院子里下棋。 “立安回来了,最近干吗去了,晚上去我那喝两杯啊。”李大爷看到陈立安后,顺势把棋盘一抹笑呵呵地问道。 原本胜利在望的齐大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个老东西,下不过就玩赖是吧!我以后再和你下棋我就是狗!” 李大爷淡定地端起茶壶喝了一口,完全不在意齐大爷的赌咒发誓,当狗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陈立安不想卷入两个老头的战争,连忙说道:“我前段时间拍电影去了,晚上就不去了,太麻烦您。” “二位大爷,我回屋了,您二老继续下。” 说完,陈立安就走了,不然师父非得拉着自己评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陈立安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霉味,就把门敞开着通风散气。 墙上挂的挂历还是三月的,现在都已经是六月了。 陈立安把挂历翻到六月,看着挂历上的模特忍不住一乐。 这不是人间精灵周汛嘛,一想到过段时间就能在风月剧组见到真人,陈立安就忍不住拿起相机随手拍了一张挂历上的周迅。 拍完之后,陈立安就开始打扫卫生了,忙乎了二十多分钟,陈立安掏出一本小说读了起来。 小说的名字是《花影》电影风月的原著小说,只不过作者叶兆言在看完电影后,痛骂了程凯歌一顿。 直言自己的这本小说并不算好,但是风月更差! 啧啧,大导真是惨,电影上映后被原作者骂,上映前还和编剧之一的王安忆闹的不愉快,要不然也不会找舒琪去救场。 哦,对了,程凯歌还和制片人闹翻了,两人再也没合作过。 王安忆后来也忍不住吐槽程凯歌太过于自我,嗯...霸王别姬的编剧芦苇也吐槽来着,直言程凯歌最好的两部电影正是他没有参与编剧的。 其实这部电影在陈立安看来并没有那么差,只是程凯歌加了太多个人的想法,失去了底层的逻辑。 用一句话来说,程凯歌永远基于自我表达,追求表意而忽视逻辑,沉浸在自我编织的梦境里,对观众的观影需求缺乏感知能力 这话是谁说的陈立安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觉得他说的很对。 陈立安其实也不是很在乎风月这部电影到底如何,只是挺喜欢里面的人物,扭曲又矛盾。 所有的人物都是丑恶的,变态的,看不出任何的美好。 陈立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从心底来说,他也认为人性本恶,善良才是后天的,是教育出来。 而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在接受善良教育的时候都没有学的太好,所以人才会矛盾才会变得可爱。 平日里再善良的人,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戾气丛生。 对于自己即将要试镜的这个角色,也是陈立安在这部电影中第二喜欢的角色。 名字很有意思,叫端午,千金大小姐的仆人,后来被大小姐那一房认作干弟弟,最后成为了家主。 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励志? 实际上这部电影就是一个变态养成记。 陈立安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花影》看完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小说的确比电影要强一点。 只是端午这个人物不太好琢磨,陈立安没在大户人家当过仆人,也没爱上自己的大小姐,更不是变态。 最主要的是端午这个人物一开始真的把大小姐当做的干姐姐的,只是后来尝到情欲的滋味后心理变态了。 想要演好端午,得好好揣摩才行,陈立安仔细地回忆着电影中的剧情,又把小说里的人物形象代入进去。 干姐姐咱没有,好姐姐还是有的呀,最重要的是人物情感上的突破,而不是禁忌的欲望。 毕竟陈立安不想去德国骨科... 端午对自己的大小姐如意,从守护,到心痛,再到扭曲的占有,最后得不到就毁掉。 并不复杂但是很扭曲的情感变化,情和欲毁灭了端午,也让他成长了。 22.姐姐和弟弟(求追读求收藏) 十字街头,人来人往,黄毛小儿,性情刁顽,十分烦人! “小孩!告诉我你家住哪,我就放过你。”陈立安手里提溜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问道。 在陈立安的脚边还散落着一个残破的大卫石膏像,大卫瞎了的一只眼睛上还钳着一块红色的碎砖块。 小毛孩脚都不沾地,但是气势上依旧不肯认输,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陈立安。 “你不服气是不是?你把我东西砸坏了,你还有理了?”陈立安气的用手使劲的在小孩的脸上揉来揉去。 “昂!谁让你调戏我姐的!臭不要脸!” 小毛孩仰着头任由陈立安把自己齐刘海揉成鸡窝头,倔强的模样可爱的紧。 陈立安转头朝着身后的画材店看过去,透过玻璃门狭小的缝隙,看到坐在里面发呆的小姑娘。 刚刚留电话的画材店老板,原来是他姐姐啊… 人小鬼大的小毛孩,这么小就知道维护姐姐了,陈立安笑着把小孩放下来,然后弯腰小声地对他说:“你把我东西打坏了,我还要去找你姐买,你能怎么办?” “我咬死你!”小毛孩嗷嗷叫地就要冲过来咬陈立安。 小短腿扑腾扑腾的,活像年画里的小娃娃。 陈立安原本不算美丽的心情瞬间被这一幕逗笑了,反手把小孩夹在自己的胳膊下面,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碎掉的大卫,朝着画材店走过去。 画材店的门上挂着一个小铃铛,陈立安推开门铃铛清脆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坐在柜台后面的小姑娘立马醒过神,朝门口看过来,然后惊喜地站起来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你还要买什么吗?” 陈立安扬了扬手里碎掉的大卫,把碎片放在柜台上,又拍了一下胳膊下面夹着的小孩的屁股。 “你弟弟干的好事,说我调戏你,把我的大卫砸了,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啊?”姐姐听到陈立安说完,这才注意到他还挟持了自己弟弟。 “我我...我再给你换一个,你把小弟放下来。” 陈立安挑了一下眉毛说:“不放,放下来他要咬我。” “我咬死你!不许调戏我姐!” 小毛孩在陈立安胳膊下奋力的挣扎,嘴里还叫嚷着要死陈立安的话。 姐姐一听立马急了,连忙对着弟弟训斥道:“小胜!你又胡闹什么!赶快给我下来!” 小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吼道:“我不下!他欺负你!” 陈立安立马感觉小胜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带,紧紧抱着自己,反过来把陈立安“挟持”了。 “小胜!别胡闹,快点下来!” “就不下!” “你下来!” “就不下!” ...... 两分钟,姐弟两的复读机模式还没结束,陈立安实在受不了,伸手就把小毛孩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了。 陈立安一手按住还要扑过来的小胜,一边对姐姐说道:“行了,给我换一个,不陪你们姐弟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两打孩子呢。” 姐姐脸一红,双手绞着衣服,不好意思看陈立安深邃的眼睛。 陈立安的注意力也没在姐姐身上,他正在看像小牛犊子一样要撞死自己的小胜。 看着小胜的时候,陈立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风月中的端午。 端午一开始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维护着姐姐如意,哪怕面对的家族长辈,哪怕是跪在地上被抽打。 这个时候的端午和小胜一样,没有复杂的心思,没有嫉妒的怒火,没有阴暗的觊觎之心,就是想守护着姐姐过一辈子。 成长或许才是端午这个人物最好的诠释,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的男仆,心思单纯如纸,却在姐姐如意肆意迷乱的泼墨下,变成了内心黑暗扭曲的腌臜物。 陈立安提着新的大卫石膏像,回头看了一眼画材店里正在和姐姐道歉的小胜,嘴角露出一抹纯净的笑容。 回到自己家后,陈立安把大卫摆在桌子上,架起画板开始临摹,他学习画画的时间太短。 对人物的造型能力还很薄弱,想要把握住人体面部的肌肉结构,必须要好好练习才行。 陈立安特别想给自己画一幅自画像,就像是梵高一样。 房间里静谧的像另一个世界,只有铅笔在画纸摩擦出沙沙声,屋外的天空似乎都在这种静谧中,忍不住发困想要休息了。 平静而又短暂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立安在院子陪着齐大爷打了一套拳,就出门去找舒琪了。 京城电影厂附近的一条胡同口,陈立安见到了好几天没见的舒琪,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舒琪正在投入的思考风月的剧本该怎么弄,被陈立安这么一拍,差点魂都吓掉了。 “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声啊!”舒琪转过身,把眼镜扶好埋怨地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很是无辜的说:“我叫你你没听见,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舒琪眯着眼睛,眉头皱在一起,头发乱的也像鸡窝,有些郁结地说:“琢磨剧本呢,程导的想法太多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加。” “有些想法明明不行,他说不过你,就来一句这是我的东西,我实在是没办法和这个故事共情,这样的剧本写起来真是没意思。” 编剧不在陈立安的能力范畴之内,只好闭嘴不谈,等舒琪发完一通牢骚之后,才笑着说:“程导是个执拗的性子,你顺毛捋就行了,反正你也说服不了他。” “我都后悔答应他了。”舒琪叹了一口气,从口袋掏出烟递给陈立安一根。 陈立安接过,然后开玩笑道:“别啊,等我选上角色,你再辞职走人,不然我到哪里抱大腿。” 舒琪点烟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看着陈立安说:“你还会开玩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腿,选角是徐枫和程导决定的,我只能推荐。” 叮~ 陈立安滑开火机的翻盖,点燃嘴边的烟说:“那是为了演戏,平时我可不那样,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有志青年。” 青烟从陈立安嘴里缓缓吐出,然后笑着说:“能够推荐,有这个机会就很够意思了,能不能选上还不得看自己。” “还是现在的你比较有趣。”舒琪点燃烟,吸了一口问道:“小说看了吗?” 陈立安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掏出小说《花影》说:“看了。” 舒琪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从哪变出来的?” 陈立安:“屁兜。” 舒琪:“......你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23.执拗的凯哥(求追读,求收藏) 京城的四合院在夏日的时候似乎也并不炎热,偌大的四合院里有一颗很茂盛的银杏树。 绿油油的叶子中还开着不少白色的花朵,不过现在是六月了,大多花朵已经凋落长成幼小的果实。 树荫下还有一张石桌,灰扑扑的看着很有年代了。 陈立安和舒琪此时正在程凯歌的四合院里。 “你不是说只是推荐吗?怎么还来程凯歌家里了。”陈立安好奇地问道。 舒琪透明镜片下的小眼睛微眯,有些小傲娇地说:“我不是…嗯…大腿,也算是小腿吧。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奇奇怪怪的。” “好的,小腿先生,希望我这个小演员能试镜成功。”陈立安轻笑一声,然后注意到四合院的东屋走出来一个女人。 舒琪简洁地介绍道:“徐枫,出品人。” 陈立安点了点头,知道这位的大名,老公很有钱的。 风月剧组还处于创作故事和搭建外景的阶段,所以几位编剧的头脑风暴都在程凯歌家里。 出品人徐枫自然也在,只不过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正在站在屋檐下打电话。 看到舒琪带着陈立安进来,也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继续打电话了。 陈立安听到两句,说的好像是在沪海搭景的工作出了一点问题。 为了拍电影,特意搭建一条老沪海的街道,出品方不是土豪干不出来这事。 不过这也是程凯歌的面子大,所以汤臣愿意出这笔钱,要是王晓帅那样地下导演,人家理都不会理。 舒琪带着陈立安来到书房前,直接推开屋门带着陈立安进去了。 屋里,程凯歌正和王易安聊天,看到舒琪进来,立马有些兴奋地说:“你回来的正好,我想把郁忠良这个角色再改一下,加一段他和端午的戏,在电影的最后擦肩而过互相对视,两个都被如意抛弃的男人,在最后有仇恨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王易安坐在旁边不说话,似乎早就习惯程凯歌一会一个样,但是舒琪就很头疼了。 “这样改的话,前面也要动,端午和忠良的对手戏前面就要增加了。” 舒琪的话让程凯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说:“我觉得不用,前面已经很好了,加上最后一次不影响。” 舒琪看了一眼王易安想让她说两句,但是王易安在舒琪进来之前就已经尝试过了,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 “易安也是认同的。”程凯歌看着舒琪补了一句。 舒琪表情微微一怔,看向王易安的眼神带着询问,王易安微微一笑,然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 王易安已经放弃劝说程凯歌的打算了,只要故事还能走下去,那她就不管了。 现在她的注意力更多是在陈立安身上,总觉得陈立安的很像是故事里做拆白党的郁忠良,而不是来试镜的端午。 一起工作了一个月舒琪秒懂王易安的态度,但是他还不想放弃,于是对程凯歌说:“忠良和端午两人是不同,你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想体现什么。” “男权对女权的迫害,无论是仆人还是曾经的爱人,在这一刻都选择了摧毁如意。”程凯歌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舒琪不说话了,如果继续争执下去,程凯歌又要说出那句名言了,这是我的东西。 沉默了一会后,舒琪才说道:“好,我回头加上。” 飞快地说完后,舒琪略过这个让他烦心的话题,对程凯歌说:“这是陈立安,我和你说过的,来试镜端午。” 陈立安还没看过现在的剧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个,只是有些惊讶于程凯歌的自我和执拗。 他能看出来王易安眼中的敷衍和妥协,也能看出来舒琪说的是真心话,但是程凯歌似乎没有“发现”,或者说并不在乎? 陈立安甚至觉得他找王易安和舒琪过来,只是当做工具人给自己提供灵感和参考。 “程导,王老师。” 陈立安很客气的打招呼,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 程凯歌仔细看了陈立安两眼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看,阳光,但是又给人很孤独的感觉,陈立安给程凯歌的感觉很矛盾,有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 “你不像端午,更像忠良,就是气质阳刚了些,忠良要阴柔一点。”程凯歌看着陈立安说道。 陈立安眉心微皱,轻轻挑起眉毛说:“演员和人物有偏差很正常,而且我又不试镜忠良。” “也是,来坐下说。”程凯歌坐下招手让陈立安一起坐,有些傲气但是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节。 骄傲是他的性格,礼节是他的教养,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陈立安很随意的坐到程凯歌的对面,这一次他没有像试镜极度寒冷那样在试镜前就入戏,把自己变成端午。 陈立安对程凯歌的印象就是极度自我,他肯定喜欢一个能按照他的想法来演的演员。 程凯歌这种人很难琢磨,你要是和角色一样他反而不喜欢。 他要的是演员,是和角色有共同点,但是又能让他肆意泼墨的上好白纸。 因为他总会随时冒出新的想法,太固定的演员并不适合他。 端午这个角色,原本徐枫推荐了一个宝岛的演员,但是因为剧本还没打磨好,就一直都没有来内地试镜。 如果没人推荐的话,不出意外端午这个角色是不会进行选角的,但是是舒琪和程凯歌是朋友,霸王别姬的海外发行就是舒琪帮忙做的,而且这次还过来做编剧。 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而且舒琪把陈立安夸得那么好,程凯歌也想看看到底好在哪里。 “小说看了吧?” “看了。” “好,那你看看这一段戏,待会试一下。”陈凯歌从散乱的剧本中找出一页递给陈立安。 “好。” 陈立安看着待会要试镜的戏份,怀疑程凯歌在糊弄自己。 纸上就一句话,庞家祠堂外,端午长大后第一次见如意。 舒琪凑过来也瞅了一眼,感觉挺简单,就小声地对陈立安说:“难不倒你,好好表现,最重要的感觉。” 这样的戏的确难不倒陈立安,很简单的一场戏,人物的情绪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陈立安看了一眼调整了一下情绪。 “准备好了。” 屋里几人瞬间都将目光集中在陈立安身上,只见原本还有些懒散的陈立安瞬间变化了自己的气质。 忠厚质朴,还带着一丝忐忑的期盼,像极了即将见到爱慕之人的青涩少年。 恰好这时徐枫推门进来,刚准备有动作的陈立安差点没忍住破功,不过瞬间多年的话剧舞台经验就让他极快的反应过来,直接将徐枫当做了剧本中的如意。 陈立安看向徐枫的眼神瞬间出现一丝慌乱,还夹杂着兴奋和爱慕,只是这种爱慕又被快速的压制下去,仆人和大小姐的身份差距,让他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内心。 陈立安往旁边的椅子后面微微撤步,手指抓在椅子上关节因为用力都微微发白,似乎内心十分的紧张。 只是眼角的余光还在偷偷注视着徐枫,在徐枫往屋子里继续走的时候,陈立安立即变换位置,将自己和徐枫的角度保持在自己能看见她的侧脸的角度。 似乎确认徐枫这个角度不会注意到自己,陈立安脸上的表情不再控制,眼神中的爱慕和兴奋就像是化作实质的目光,灼的人后背发烫。 刚走进来的徐枫有些奇怪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安静,一扭头就看见陈立安的正在注视自己。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贪慕、爱恋、、慌乱、懊恼,徐枫这才意识到正在试戏,随即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个年轻演员似乎很不错啊! 程凯歌和王易安他们原本在徐枫进来的时候,还想着叫停呢,但是哪能想到陈立安接下来的表演,直接让他们兴奋了。 “太好了!立安,你演的太好了,虽然和我想的剧本有些出入,但是这种小心的试探和朦胧的感觉特别棒!” 程凯歌兴奋的直接打断了试镜,忍不住站起来说:“这个角色就是你了!” 24.我不擅长说服别人(求追读,求收藏) 炎热的夏天,书房里却很清爽,空调呼呼的吹着冷气,红色的小丝带在出风口悠悠的飘荡。 陈立安撑着下巴坐在书房的角落里,听着程凯歌他们讨论剧本。 插不上话的他感觉有些无聊,只能看程凯歌的藏书。 术业有专攻,陈立安不认为自己是重生的,就能够慷慨激昂指点江山。 在座的几个人哪个不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王易安写书的文字功力最强,程凯歌做导演的也是大师级的,舒琪是编剧、导演、电影研究学者,哪个不比陈立安强。 和陈立安同样无聊的还有徐枫,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掏钱,写剧本这种事情参与进去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徐枫打量着陈立安,十几分钟之前的那场试镜,陈立安的那个眼神还在她的脑海中萦绕,很久都没有遇到这么有演技的年轻演员了。 上一个用表演让她震撼的还是张国容,现在又多了一个。 关键是陈立安长得也好看,比她之前看中的那个宝岛演员要好看的多,比张国容还要帅一点。 所以之前程凯歌决定用陈立安的时候,徐枫没有提反对意见。 一是陈立安的表演的确打动她,二是女主的事情上程凯歌都和自己妥协了,一个男二号还是给程凯歌一点面子,也给舒琪一点面子。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陈立安注意到徐枫的目光,侧过身转向她问道:“我听说剧组还搭建了一个老沪海的风情街?” “嗯,舒琪和你说的?” 徐枫说起这个就有些烦躁,像是找人倾诉一样直接说道:“搭这个景好麻烦,都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完工,工地总是出问题。” “其实很多地方都拍不到的,但是凯歌很坚持。”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这个故事的,希望这部电影能和霸王别姬一样吧。” 陈立安默默地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知道这部电影不会像霸王别姬一样成功。 徐枫一口气说了很多之后,突然发觉自己今天好像有点过于坦诚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被程凯歌折磨的有些郁闷,直到现在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看着沉默的陈立安,徐枫略微有些尴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之前拍过什么电影?是新人吗?” “上一部戏刚杀青,算是新人吧,那部电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映呢。”陈立安解释道。 徐枫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舒琪监制制片的内地电影大多都是文艺片,还是地下文艺片。 “地下电影,上映很难,但是参加电影节应该没问题吧?” 陈立安嗯了一声说道:“但是没钱做后期,剧组很穷。” “那你准备怎么办?第一部电影就不能上映,会不会觉得可惜?”徐枫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年头做演员当一次主演可不容易。 陈立安的确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去极度寒冷剧组最重要得目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通过这部电影认识的人,走进这个圈子。 顺便享受一下表演的快乐~ “肯定会,前几天和舒琪还在说要是有人赞助就好了。” 徐枫看着陈立安的好看的脸庞,又想到他的演技也很不错,这部电影也许会不错,就问道:“嗯...要不你和我说说那部电影?” “你有兴趣?” 陈立安有些诧异,投资地下电影十个有九个都是赔的,不是所有电影能卖出去,也不是所有电影都能获奖。 徐枫笑了一下说:“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有兴趣呢。” 十几分钟后...... 徐枫听陈立安说完整部电影后,考虑了一会后说道:“很有实验性质的一部电影,但按照你的说法的确不太好卖版权,除非能获奖,你是主演,你感觉有希望获奖吗?” 陈立安想了一会说:“主要看在哪个电影节,要是鹿特丹和威尼斯还有希望,不过只能是非竞赛单元。” “既然这样的话还是值得投资的,他们缺多少钱,我可以考虑考虑。”徐枫饶有兴趣地说道。 似乎希望陈立安能说几句好话来劝说自己,面对美少年成熟的女人们总是喜欢挑逗一下。 陈立安并没有捕捉到徐枫“恶趣味”的小游戏,略显茫然地说:“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舒琪。” 没有得到游戏乐趣的徐枫感觉有些无趣,不过看着陈立安那张脸还是打算把小游戏继续下去。 不过这一次徐枫打算把游戏规则说的更明白一点,她撑着下巴看着陈立安带着笑意说: “不用问舒琪,你和我说说就可以,你如果想要我投资的话,可以尝试说服我。” “说服你投资?” “对,要试试吗?” 徐枫眼睛里暗藏着揶揄,很期待陈立安会怎么说服自己。 陈立安看出徐枫在故意逗自己,不过也没在意,四十岁的女人想法都很奇怪的,但是他可不打算按照徐枫的剧本来演。 陈立安看了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的程凯歌说道:“说服别人我不太擅长,这件事应该舒琪来,我只是演员又不是制片人。” 徐枫听出陈立安话里的意思,轻笑一下,同时有些惊讶陈立安的态度,好奇地问道:“你不想电影上映吗?” 陈立安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平静地说道:“我只是享受演戏的过程,至于其他的我不关心,演员做好演员的事情就好了。” 徐枫感觉挺有趣的,很少有演员不在乎名利,而且他能看出来陈立安没有撒谎,于是笑着说:“你分的还真清楚,不过你这样说,我还真的好奇你演的到底怎么样了。” 陈立安笑笑说道:“等剧组有钱了,或许你就能看到了,不过可能要等很久。” “也许很快就可以。” 徐枫说了一句后,就不再提这件事了,程凯歌那边已经停止讨论了。 “那暂时就这样,今天就先到这吧,等到八月份我们就开机。”程凯歌的语气没有即将开机的兴奋,似乎对现在的剧本还是不满意。 舒琪和王易安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放松,这可怕的折磨终于算是暂时结束了。 不过舒琪知道,等到电影开拍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问题,程凯歌到现在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怎么拍呢。 但是能暂时逃离折磨,舒琪还是很开心的,和程凯歌说了告别后,就带着陈立安逃离这个折磨了自己一个月的四合院。 出了胡同口,舒琪才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眼之间的郁结都化开不少。 陈立安递过去一支烟说:“恭喜你逃离苦海。” 舒琪接过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大口,才说道:“早着呢,你信不信,最多三天程凯歌就会给我打电话。” 陈立安顿了一下说:“信,他是能干出来这事的人,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 “哈哈,你小子惨了,等电影开拍的时候有你受的!”舒琪忽然忍不住幸灾乐祸,不过笑着笑着就不说话了。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好得意的。 晚上陈立安陪着舒琪喝了一顿酒后,就带着刚刚出炉的剧本回家了。 电影会在八月份开机,地点在苏省的同里水乡,电影中的庞家大院取景当地的退思园。 到时候陈立安就能见到张国荣了,这还是陈立安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真人,心中还是很期待的。 25.野猫也有自己的色彩呀 (求追读,求收藏) 闷热的夏天让陈立安感觉很难受,懒懒的不想动,只想躺在电风扇下面演尸体。 陈立安外头看向墙上的挂历,挂历上的周讯捧着一束花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今天的日期是七月十号。 高考刚刚结束,作为一名社会考生,陈立安也学着应届生一样,在暑假放纵自己。 如果这个时候有奶油雪糕或者西瓜就好了,暑假怎么能没有西瓜和雪糕呢。 陈立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躺在凉席上挪动身体,给自己掉了个。 调整好位置后,陈立安转头对着院子里大喊:“路明!” 喊了一声后,陈立安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都被消耗掉了。 不到一分钟,一个留着寸头的小子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安哥,你叫我。” 陈立安冲着床头柜的位置努了努嘴说:“从抽屉里拿两块钱,去买两个奶油雪糕,再买一个西瓜,西瓜放到水里镇一下。” “好嘞!”路明屁颠屁颠地跑到床头,从抽屉里拿出两块钱跑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路明又跑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花袄子。 “安哥,雪糕买回来了,西瓜也镇上了。”路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开怀里的袄子,拿出两根雪糕。 陈立安伸手接过一根雪糕放在额头上,顿时发出一阵舒爽的叹息... 路明看着手里还剩下的一根雪糕,直接撕掉外面那层纸,张开嘴就咬了一大口。 冰凉的雪糕瞬间将路明刺激的太阳穴疼,然后和陈立安同频率的发出吸溜的声音。 陈立安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玩去吧,别挡风,西瓜晚上切一半抱回家。” “哦哦...安哥那我走了,你有事再叫我。”路明咬着雪糕,被冰的表情都扭曲了。 陈立安拿下额头上的雪糕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继续演一具会吃雪糕的尸体。 “好无聊啊...” 不一会陈立安就把雪糕吃完了,嘴里只剩下一根木棍棍。 天气太热了,陈立安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看了一眼窗户外还在坚持上班的太阳公公。 陈立安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了,拿上相机带上胶卷,出门往马小晴家里去了。 只是过去洗照片,绝没有其他的意思,谁让陈立安没有暗房呢。 咚咚咚~ 房间里马小晴刚洗完澡,正在擦着头发,走到门边问了句:“谁啊?” 陈立安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沐浴露的味道,饶了一下头发说:“我,来洗照片。” “陈立安?!”马小晴惊喜地拉开房门,然后猛地扑到陈立安身上。 陈立安感受着马小晴身上炙热的温度,低头看了一眼,就发现马小晴只裹了一条浴巾,胸口的风光全被一收眼底。 “你胆子真大!”陈立安一边吐槽,一边搂住马小晴的腰,把她抱进房间里,顺带用脚关上了门。 马小晴似乎一点都不怕热,就挂在陈立安身上,仰着头努力地伸着脖子想要亲吻他的脸。 “我是来洗照片的,不是来洗澡...唔...” 陈立安的话被马小晴堵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马小晴的卧室里响起了快门声。 一个小时后,陈立安抱着马小晴去卫生间又洗了一把澡。 卧室里电风扇在呼呼的吹着,陈立安帮马小晴擦着头发说:“待会老实点,我去洗照片了。” 马小晴躺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歪着头看着陈立安,嘴角还沾着一缕发丝,然后撅起嘴巴。 “想得美!” 陈立安把手里的毛巾直接盖在马小晴的脸上,就转身去暗房洗照片了。 两个小时后,陈立安浑身是汗的从暗房里出来,到卧室看了一眼,发现马小晴已经睡着了。 “睡得还挺香。”陈立安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到卫生间里冲了一下,然后把胶卷留给了马小晴,照片自己全带走了。 看着刚刚暗下来的天色,和天边的火烧云,陈立安举起相机刚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才反应过来胶卷用完了... “太可惜了,要是带画笔就好了,还能画下来。” 陈立安嘀咕了一句,然后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西村的方向走过去。 还是那个熟悉又破旧的小院子,陈立安看着坐在门口穿着白色宽松大T恤抽烟看夕阳的柏清,走过去把她嘴里的烟拿掉扔在地上。 “说过了不要抽烟。” 柏清抬起头看了陈立安一眼,然后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点上:“你管我?你有本事管我一辈子。” 陈立安看着正在发癔症的柏清,怀疑她抽的是大嘛。 “我来借画画的东西。” “屋里呢,自己拿。” 陈立安进屋拿出画材,在院子里支起画架,趁着火烧云还没有消散,坐在那里静静地画着。 柏清转头看了一眼,故意朝着陈立安脸上吐了一口烟。 二手烟的味道有些呛鼻,陈立安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手上的画笔并没有停止。 柏清看着陈立安嘟囔道:“绝情的男人,无趣!” 柏清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然后把头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看着他在空白的画布上,涂满了赤色云霞。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一张?”柏清轻轻地问道。 陈立安想了一下说:“十月份吧,不过可能会晚一点。” “那我等你。” “嗯。”陈立安顿了一下又说道:“别抽烟。” 柏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皙的脸颊在陈立安的肩膀上蹭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夕阳快要消散了,天空中也吹起了微微的晚风,柏清的乌黑的发丝轻轻拂过陈立安的脖子,似乎在替她的主人表达着自己的愉悦。 在天边的火烧云消失的那一刻,陈立安放下手里的画笔。 柏清轻轻嗅着有才和松节油的味道,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天,原本平缓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柏清伸出手指在还没干的画布上沾了一点绚丽的油彩,然后涂在自己的脚指甲上。 “好看吗?” 柏清抬起白嫩的脚丫放到陈立安的腿上轻轻地晃着。 赤色的油彩,在柏清那白的像发光一样的脚趾上,格外的醒目,格外的性感。 不过还不够完美,陈立安轻轻握住柏清的脚掌,然后拿起画笔仔细地在柏清的脚趾上涂抹。 柏清看着陈立安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他,脚趾不安分的扭动,让他无法下笔。 “你再这样我不画了。”陈立安用腿夹住柏清不老实的脚,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柏清嘴巴微噘哦了一声,手臂却环住陈立安的脖子,靠在他身上自言自语地说:“有个画商看中了我的画,他想买我的那副死亡与新生,我没卖给他,我要留一辈子的。 等你给我画完画,我就要离开这个讨厌的院子了,但是我又舍不得这里,怕你找不到我了。” “你说我很像一只猫的,要么你就把我放了,要么就把我带回家,不要总是闲着无聊的时候才想起来看我。” 陈立安把柏清的两只脚都涂上好看的红色,然后才说道:“我不适合养猫的,我自己都在流浪。” 柏清看着自己的脚趾,绚丽的红色似乎很适合自己,月光下的油彩带着淡淡的反光。 美得像是踩着一片晚霞,野猫也有属于自己的色彩呀! 26.我在大陆打人犯不犯法(求追读…) 随着八月的到来,陈立安的悠闲生活结束了。 现在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坐车去苏省。 他是一个人去的,舒琪和程凯歌他们已经在一周前就出发去苏州了。 京城到同里水乡很远,远到陈立安买的火车票都是卧铺。 幸好现在不是开学高峰期,也不是可怕的春运。 要不然陈立安可能会选择斥巨资坐飞机。 从京城做绿皮火车到苏州要十七个小时,陈立安从来没做过这么久的火车。 睡又睡不着,路上也没人聊天,就连打牌的人都没有。 整节卧铺车厢里也没有几个人,大多都在自己的铺位上睡觉或者看书。 陈立安上车之后躺在床上发呆五个小时,吃了一份盒饭又继续发呆两个小时。 车窗外的景色已经看不见了,漆黑一片的景象,终于让陈立安感受到困意。 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到陈立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达苏州了。 叫醒他的是乘务员,陈立安揉了揉眼睛,看着车窗外微微泛白的天空,意识有些模糊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做好了好几个梦。 梦里全是赤红色的晚霞和散发着清冷月光的圆月。 “苏州站到了!”乘务员把车票拿出来,递到陈立安面前还给他。 陈立安回过神接过车票,从口袋里掏出换票卡递给乘务员。 火车还没有进站,陈立安跑去车厢尾部洗了一把脸,驱赶走自己的睡意。 从苏州站出来后,陈立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跑去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 蹲在路边吃完包子后,陈立安点了一根烟,等舒琪来接自己。 江南的清晨雾气蒙蒙,空气都带着一丝温柔,和干燥京城相比,陈立安更喜欢这里。 看着被蒸包子的热气环绕的老板,陈立安掏出相机对着他轻轻按下快门。 自从有了相机,陈立安总喜欢随手记录身边那些美好的画面。 滴~ 讨厌的鸣笛声破坏了这一刻的美感,陈立安转头看过去,就发现舒琪坐在一辆丰田佳美上冲自己招手。 好吧,看在舒琪来接自己的份上,陈立安决定原谅他刚刚鸣笛的粗鲁。 陈立安背着包手里还拎着一袋包子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很久了吧,我闹钟定迟了。”舒琪打着哈欠解释道。 陈立安摇头解释道:“来的刚刚好,我正好吃完早饭,给你带了一点要吃吗?” 舒琪有些意动,舔了一下嘴唇还是拒绝道:“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 “能给我吗?我喜欢大陆的早餐。”车子的后座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陈立安刚刚没注意到后座还有人,惊讶地转过头,就看见张国容和一个女人坐在后座。 “刚刚先去接哥哥了。”舒琪这才笑着解释道。 陈立安看着后座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微微愣了一秒才把手里的早餐递过去。 “很高兴见到你,真的很高兴。”陈立安的声音有些难言的唏嘘,还带着一丝遗憾和庆幸。 张国容伸手接过早餐,眯着眼睛看着陈立安,不太理解刚刚那个奇怪的语气。 “你也是哥哥的粉丝?”舒琪有些惊讶地问道,他从来没听陈立安说过。 陈立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奇怪的不得了,车里其他三人看的很纳闷。 “那就不是咯。”张国容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然后说:“还是谢谢你的包子,味道很好。” 舒琪有些头疼的看着陈立安,感觉他又恢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说话云里雾里的。 舒琪白了陈立安一眼,然后才做起介绍人,对着张国容说道:“这是陈立安,很厉害的一名演员。” “这是哥哥,不用我介绍了吧。”舒琪又看向陈立安笑着说道。 陈立安微微摇头,然后看向后座的另一个人,留着中分长发的女人,看起来性格很温婉。 “程淑芬,我经纪人。”张国容主动介绍道。 陈立安微微点头,然后看着张国容和程淑芬说:“我叫陈立安,很高兴认识你们。” “要不要这么客套啊,都是朋友啦。”舒琪出声吐槽道,性子有些随意的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 “好的,小腿先生。”陈立安笑着叫着自己给舒琪起的外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国容已经把那几个包子吃完,探过头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叫阿琪小腿先生?” 舒琪立马出声不满地抗议道:“他脑子不好的,非说进剧组是因为抱我大腿,我那是哪是大腿,所以他就说我是小腿。” 脑子不好陈立安撇了一下嘴提醒道:“是你自己说是小腿的。” 张国容探着身子趴在座椅上,笑着看陈立安和舒琪斗嘴,忍不住道:“你们感情很好啊,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认识好久了。” “嗯,没多久,不过性格还算合得来,我挺欣赏他的,演戏真的好认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老乡,舒琪现在说话一股子港普的味道。 听的陈立安很不习惯,他还是喜欢那个口音有点儿化音的舒琪。 张国容很感兴趣地说:“你都夸他好几次了,有没有那么好啊?” “真的好,等明天开机你就知道了。”舒琪认真地回道。 张国容转过头好奇看着陈立安,因为距离比较近,他甚至看到陈立安纯净的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张国容抹了一下头发,显然把陈立安的瞳孔当镜子用了。 “演戏好不好不知道,长得很靓仔嘛,不过没有我靓。”后面半句张国容是用粤语说的,似乎觉得这样陈立安听不懂玩笑白说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立安听得懂一些日常化的粤语,就是说的不太好,有些无语地看着哈哈大笑的张国容。 他似乎很喜欢笑啊,只是后来为什么不笑了呢。 “哇,你听得懂啊?”张国容注意到陈立安的表情,有些惊讶地说道。 陈立安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张国容说:“听的懂的,你比较靓仔嘛。” “哈哈...哈哈...好丢脸的感觉...” 车子里立马响起一阵笑声,在江南的清晨伴随着淡淡的雾气传出去很远...... 淡淡的雾气中,小船轻轻地向前摇荡,破开满是荷叶的水面,形成一道好看的波纹。 张国容坐在船上看着满塘的荷花,只是身上的气质和这烟雨杏花小桥流水的江南不太相容。 港人总是自带着一种很明显的气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风俗文化下的人似乎都有很大的区别。 不过张国容本身的气质却又能够很好融入在这江南景色中,像是一个气质翩翩的贵公子。 陈立安就没有这种贵公子的气质,更像是一只仰着修长的脖子游在池塘里高傲的黑天鹅,怡然自得又拒人千里之外。 程淑芬坐在船尾和舒琪用粤语在交流,不过语速太快陈立安也听不懂在说什么。 张国容伸手拨了一下水面上的荷叶,想让荷叶上面的水珠流到自己的手心里,却忘记船再往前走,一不小心直接把荷叶撕下来一片。 水花都溅到陈立安的相机镜头上了,陈立安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幼稚”的家伙。 看着手里的半片荷叶张国容略微有些尴尬的随手丢掉,看向正在擦镜头的陈立安,故意找话题问道:“你多大了?” “马上二十一了。”陈立安放下手里的相机回答道。 “这么年轻的,看你的感觉有些闷的。” 张国容似乎有些惊讶,打量着陈立安,长得的确很年轻,只是气质却不像二十岁的年轻人。 陈立安瞥了张国容一眼说:“有的人三十多了,不也幼稚的像小孩。” 张国容怔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好毒舌...” “嗯,幼稚的人都这么觉得。” “淑芬!我在大陆打人犯不犯法啊!” 27.人间精灵周公子 上午八点,刺眼的眼光才将笼罩在江南水乡上的雾气驱散,将这个美丽的水乡小镇展现在世人眼前。 陈立安靠在墙边打着哈欠,听着程凯歌他们讨论着明天开机的事情。 从几点开始到拍哪一幕戏,都在一一讨论,陈立安很纳闷为什么开机的前一天这种事情都没有定下来。 这种工作方式是不是有些随意了。 舒琪坐在那里似乎也受不了这种拉扯,站起来走到陈立安旁边小声地吐槽道:“这是第三次修改了,我感觉明天开机的时候还会改。” 陈立安笑了一声,在资金充足、演员演技在线的情况下,还能把一部文艺片拍两年的,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 “那个女主角看起来演技不太行,程凯歌怎么同意的?”陈立安看向远处坐在程凯歌旁边的王晶莹问道。 舒琪好奇地问道:“徐枫定的,程凯歌对她的形象也挺满意的,之前还在记者面前夸她呢,不过还没开机你怎么知道人家演技不好。” “导演一定会后悔自己说过那些话。”陈立安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又解释道:“我看过她演的电影,演的花瓶很不错。” 舒琪轻笑一声揶揄道:“哥哥说的没错,你就是毒舌,不过张晶莹的演技的确不太行,就看程凯歌能不能调教出来了。” 能吗?当然是不能,不然后来也不会换巩丽来演。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要和这个僵硬的花瓶演两个月的戏,陈立安就感觉一阵无力。 希望程凯歌能够快点把这个角色换掉,哪怕不换成巩丽,换成挂历姑娘也行啊。 陈立安看着远处混在剧组的周汛,感觉真人比挂历上好看多了。 小小个子很瘦弱,但是有种古灵精怪的可爱,怪不得被称为人间精灵。 现在的周迅虽然没有后来的风情,但是清纯和可爱同样能够吸引陈立安的目光。 舒琪撞了一下陈立安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姑娘有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陈立安转过头看着舒琪问道。 “你都看她好几次了,王晶莹你都没看过几眼。”舒琪笑着说道。 陈立安拍了拍舒琪的肩膀说:“你比我适合练八卦。” 舒琪:“我也想打你了……” 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上说:“你可以和张国容一起上,我让你们两只手。” 舒琪想到陈立安那一身健美的肌肉,抽了抽嘴角说:“还是算了吧。” 有些无聊的陈立安把烟点燃,对舒琪说:“你们准备商量到什么时候?” “我一个挂名编剧我哪知道?”舒琪耸肩自嘲道。 “......” 这场无聊的碰头会持续了一整天,一会改剧本、一会改台词、一会又要定妆看造型,直到结束陈立安总结出来的就两点。 一、明天六点开机;二、具体的情况明天再说...... 剧组的效率其实挺不错的,但是奈何没人管得住程凯歌,他的脑子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再加上他一流的口才,很容易就把整个剧组给带跑偏了。 临近傍晚大家在一起去吃了一顿当地的特色菜,陈立安不是很喜欢这种偏鲜甜的菜系,没吃几口就放弃了。 因为明天要开机晚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大多数的人都是第一次见也不熟悉。 就比如几位演员,陈立安除了和张国荣认识,其他的像是著名花瓶王晶莹、越剧名角何赛菲、最美杨贵妃周婕、人间精灵周汛,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啊。 不过吃完饭之后,几人也算是熟悉了,毕竟都是高颜值人群,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只是陈立安不太愿意说话,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和舒琪还有张国容说了几句话。 从饭店里出来后,程凯歌他们先回宾馆休息了,几位演员都是大多都是刚到同里水乡,喜欢热闹的周汛就提议一起去逛一逛。 陈立安看向张国容问道:“你要不要去?” “去,美女相约,一定要去!”张国容笑着说完,就戴上墨镜做起了伪装。 陈立安无语地看着张国容说:“天都快黑了,你戴墨镜不是更显眼?你真的有三十多岁吗?” “毒舌陈,你不要说话了!”张国容的好脾气和风度瞬间没了,忍不住捶陈立安一下。 旁边的几位女士,看着陈立安和张国容说说笑笑的样子,感觉好羡慕。 这可是哥哥啊,陈立安怎么敢这么和哥哥说话的! 别以为长得帅就了不起!小心我们把你捆起来蹂躏! 陈立安就是这么了不起,和性格相投的人他总是能快速找到拉近关系的方法。 陈立安看着把墨镜收起来的张国容说:“你用头发遮一遮就好了,待会给你买个帽子。” 张国容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原本整齐好看的发型瞬间变得更好看了... 有些人真的没天理的,怎么弄都好看,羡慕不来,不过在场的几人也都不羡慕的,就没有一个长得不好看的。 只是这样一群高颜值的游客,在这个不算热闹的古镇里,还是很容易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傍晚的同里水乡在夕阳下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穿行整个小镇的河流被乌篷船荡起阵阵反射着红霞的光芒。 陈立安独自一人拿着相机走在同里水乡的街头,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 其他几人因为张国容被认出来,全被堵住了,只有陈立安依靠着自己的八卦步从人群中跑出来了。 这年头你很难想象张国容在大陆的人气,二十多年后的顶流小生见了也得退避三舍。 没有义气的陈立安丝毫不担心张国容会出现什么意外,身边围着四个护草使者呢。 陈立安漫步在古镇的街头,发现好看的景色就随手拍下,像极了一个游客,哪有一点来工作的样子。 古镇里有不少卖特产和工艺品的店铺,陈立安看到好玩的就走进去看看。 这年头义乌小商品还没有占领各大景区,还是可以买到一些特色工艺品的。 陈立安买了一个刺绣折扇,花了四十二块,上面绣着竹子还挺好看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小了一些,陈立安拿在手上像变态多过于像公子。 路过一个大娘的小地摊的时候,陈立安停下脚步蹲下问道:“土匪烟?荷叶做的?” “荷叶烟!小伙子不懂不要乱讲。”大娘看着年纪挺大,说话却火气十足。 陈立安拿起一根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荷叶香味,就好奇地问道:“多少钱?” “五毛钱一包。” 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给大娘,然后挑了一包荷叶烟。 荷叶烟看起还挺像雪茄的,就会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很奇怪,陈立安靠在一座石桥上,好奇地点燃吸了一口。 “咳...咳咳...” 才吸了一口陈立安就差点被呛死,他完全没想到荷叶里面包着的竟然是草! 一点烟叶都没有...... 陈立安看着手里的荷叶烟气的想丢进河里,但还是忍住了。 “给我试试。”一个声音从陈立安身后传来。 陈立安有些奇怪谁这么社牛,转过身发现是周汛,心里这才疑惑顿去。 小姑娘个子小小的体内的能量却很惊人,社牛也不奇怪了,只是周汛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比后来烟嗓好听多了。 陈立安把手里的荷叶烟按灭,然后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周汛问道:“张国容他们呢?” “走散了,这里的人太热情,不知道被谁拉走了。”周汛丧着脸说道。 陈立安不曾体会过大明星的待遇,想象不到那个画面,不过还是忍不住想笑。 “你那个是什么烟,给我试试,看起来挺好玩的。”周汛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又把注意力放在荷叶烟上了。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照在周汛的脸上,形成一道很好看的光,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像极了看见野花的小鹿。 不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是别抽烟了,这样一张脸配上烟嗓真的可惜了。 陈立安把荷叶烟收起来对周汛说:“想做演员就别抽烟,嗓子坏了会影响的,这个适合你一点,周公子。” 陈立安把刚刚买的折扇放到周迅手里。 “什么鬼名字。” 周汛嘀咕一句,打开折扇学着古代公子的样子扇了两下。 眉眼之间刹那的风情很是动人,男扮女很少有好看的,但是女扮男就会很有魅力。 陈立安忍不住拿起相机拍了一张,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明年的挂历有配图了...... 28.好好先生(求追读…) 月盈孤高,清冷的月光撒在这座古镇,披上一层淡淡的银纱,竟比清晨时朦胧薄雾中的小镇还要美。 踩着石板路蹦蹦跳跳的周汛,此时不像是人间精灵,更像是月下精灵。 陈立安跟在周汛身后看着月光在她身上形成一道淡淡的朦胧的白光,忽然觉得这个时代真的很美好。 水乡小镇不会有浓郁的商业氛围,不会有吵闹的酒吧一条街,不会有拿着手机到处拍照游客。 只有天地间最自然的美,不加修饰不用美化就足以打动人心。 周汛手里拿着折扇,转过头看向还在慢悠悠的陈立安忍不住催促道:“你走快一点啊,刚刚丢下我们的时候就跑的那么快,现在又那么慢。” “麻烦事呢,自然要跑快一点。”陈立安的步伐加快了一点,继续说道:“对待美好的景色自然要慢慢欣赏。” 周汛怔了一下,然后抬起手里的折扇指着自己说:“我?” “哈哈,你还真不谦虚。”陈立安忍不住大笑,好一会才止住笑意说:“对,就是你。” 周汛仰起头,手里扇子唰的一下展开,然后学着公子哥的傲慢说道:“本公子天生丽质。” “嗯,真好。” 陈立安见过周汛三十岁的样子,也见过她四十岁样子,却从来没见过二十岁的她,娇艳的像是月下玫瑰。 周汛收起扇子走到陈立安面前踮起脚看着他,圆圆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还差一点,等哪天喜欢上你了,一定告诉你。” 陈立安抬起手,把垫着脚的周汛又按下去,还忍不住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两下。 “哦。”周汛既不失望也不期待,理了一下头发,转过身把手背在身后,也放慢脚步慢悠悠的走着。 两人就这么漫步在月色下,时不时的说上一句话,不热切也不冷落彼此。 等回到宾馆的时候,周汛转过身把折扇递到陈立安面前。 “还给你。” “送你啦,周公子怎么能没有扇子呢。”陈立安带着笑意把扇子推回去,然后冲着周汛摆摆手说:“晚安,祝你好梦。” 看着陈立安消失在走廊里的身影,周汛忍不住嘀咕道:“奇怪的男人。” “说谁奇怪呢?”周婕突然从周汛身后冒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问道。 周汛收起扇子背在身后摇了摇头,只是余光还看向陈立安消失的方向。 来到自己房间门口的陈立安,看着敞开的房门,还有坐在里面光着身子喝啤酒吃东西的室友,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虽然是男二号,但是陈立安并没有单独的房间,毕竟不是大明星,没那个待遇的。他是和剧组的一个灯光师住在一起的。 不过房间里的场景,让他不太想住进去了。 陈立安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后面这段时间就是同事了,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别见怪。” 灯光师愣了一下,觉得陈立安太过客气,也就客套地说:“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在外面吃过了。”陈立安摆了摆手,然后把自己的相机收到包里。 灯光师也没继续邀请,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了,只不过看到陈立安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进包里,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收拾东西干嘛?” “准备再开个房间,我喜欢一个人住,以前养成的臭毛病,别见怪。”陈立安把把包背到身上淡定地说道,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只有脸皮薄的小孩子才会觉得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自私的大人才不会委屈自己。 灯光师很意外陈立安的答案,怔了一秒后放下手里的啤酒瓶说:“你不是.....” “不是,别想多,要是让你心里不舒服别见怪,没别的意思。”陈立安打断灯光师的话,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搬走,你一个人住不是更自在吗。” 灯光师吧唧一下嘴巴,眼神奇怪地看着陈立安,然后才说道:“剧组的房间都安排好的,没有单独的房间给你。” “自己花钱开呗。”陈立安不在意地说道。 灯光师:“.....” “不打扰你吃宵夜了,走了,明见。”陈立安拿好自己的东西出去了。 陈立安背着包来到楼下,找到宾馆的前台,掏出介绍信递给她说道:“帮我开一间单人间,风月剧组的,我自己出钱,安排在一个楼层就行。” 前台接过陈立安的介绍信扫了一眼,然后又抬头看向陈立安,好奇地问道:“你是明星吗?” “不是,小演员,不然怎么会自己出钱开房间。”陈立安平静地解释道。 “哦,那你等会。”前台低头在放钥匙的抽屉里翻了一会,找出一把钥匙递给陈立安。 “三楼312,这个房间相对好一点。” 对于前台善意,陈立安感谢地说道:“谢谢,房钱怎么算?” “你要住多少天?”前台看着陈立安好看的眼睛问道。 “和剧组一样,他们定了多久?” “两个月。” 陈立安看着宾馆的价位牌,计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钱,顿感囊中羞涩,不过还是自然地说道:“那我先押五百块钱吧,不够了你提前和我说。” 前台接过陈立安递过来的五百,略微纠结了一会说:“能给你记到剧组的账上的。” “谢谢,不用了。”陈立安笑了一下说道。 陈立安拿着钥匙走了,身后的前台趴在桌子上看着陈立安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好帅啊,比张国容还好看。” 312房间的确很不错,比之前的那间房好多了,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这让陈立安很满意。 带着放松的心情,陈立安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五点钟,陈立安很准时的醒了过来,外面的走廊已经闹腾腾的了。 剧组的人都起来了,陈立安也快速的洗脸刷牙出去了。 陈立安刚走出去,就看见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张国容有些没睡醒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看到陈立安的瞬间,张国容眼睛就清明了,想起昨天陈立安独自一个人逃跑的事情。 “你好没义气!” “嗯,我好没义气,我应该把你的粉丝打一顿,让他们不要接近你。”陈立安深刻地检讨。 张国容表情僵了一下,半天才说道:“要不要这么犀利...” “所以咯,我留在那里会忍不住动手的。”再次怼了张国容后,陈立安因为早起而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 真想看看张国容发火的样子,干嘛要那么温文尔雅,会显得很好欺负。 应该做不能触碰底线的好好先生啊。 29.逼疯剧组的女主角 深宅大院总会让人感觉压抑,会有一种不见天日的紧缚感,困地为牢是最好的诠释。 这样的大宅总会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看不清未来也找不到身后路,只能看清脚下的那片青石砖。 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如意又怎么会在接手家主之位后,把父亲和哥哥的姨太太们赶出家门呢。 可是王晶莹却是个小性子的,没有如意身上的勇气和果决,结果自然是演不出如意的感觉。 风月都已经开机一个月了,可是迄今为止王晶莹还没有找到状态,程凯歌也没能把王晶莹调教好。 王晶莹的表演就像是刚做了拉皮手术一样,一板一眼僵硬的和这座宅子一样死气沉沉。 陈立安和王晶莹的对手戏最多,他真的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无数次想上去扯王晶莹的头发。 天可怜,陈立安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成怨妇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陈立安越来越沉默,就连每日打卡活动怼张国容都暂时停止了。 不止陈立安一个人焦躁,整个剧组都笼罩在一股焦躁的气氛中。 程凯歌看着面前的王晶莹有些崩溃地说:“展颜一笑!展颜一笑懂吗?” 王晶莹面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的像是宾馆门口的迎宾小姐。 陈立安现在真的很佩服程凯歌的耐心,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晶莹成功的用自己的演技征服了整个剧组,凝聚了剧组的团聚力,让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聚在一起都会不约而同的吐槽。 张国容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走到程凯歌面前说:“我有办法让她笑。” 程凯歌无奈地说:“那你试试。” 张晶莹也好奇张国容怎么让自己笑,陈立安更是好奇,目光紧紧锁定着张国容。 只见张国容在整个剧组面前,走到张晶莹面前骂道:“***!” 张晶莹完全没想到张国容的办法是用国语骂自己,立马忍不住扑哧一笑。 “快拍!快拍导演!”张国容兴奋地喊道。 剧组其他人都在忍着笑,哪里还顾得上拍摄,等重新开机后,张晶莹脸上的笑又消失了。 松弛自然的笑脸又重新变回那张刚做了拉皮的紧致小脸蛋。 陈立安捂着额头不忍继续看下去,对于一个演技差的人来说,细看她的表演是一种残忍。 在监视器里回放让她自己看更是残忍中的残忍。 哪怕现在的监视器像古董一样,画面并不清晰,但依旧让张晶莹无地自容。 同样不忍心的还有张国容,穿着长衫的他从助理那里拿过烟,走到陈立安旁边唉声叹气。 陈立安接过张国容递过来的烟问道:“你刚刚是真的想骂她吧。” “哪有,我又不是你这么毒舌。”张国容违心的否认道。 陈立安点燃烟毫不留情地说:“你刚刚笑的多开心,自己都没发现吧。” “小心我告你诽谤,抽了我的烟还这么毒舌。”张国容不满地说道。 陈立安吐出一口烟,目光透过屋檐看向阴暗的天空,过了一会才说道:“再不换人,我就不演了,总感觉这样太对不起自己。” 张国容抽着烟没说话,心里却很认同,他也感觉张晶莹的表演对不起整个剧组。 “换人!不拍了!”程凯歌气到崩溃的声音突然在片场响起。 就在陈立安和张国容抽烟的空档,程凯歌那边又拍了一条,张晶莹的演技依旧稳定的和这座宅子一样百年来毫无变化。 陈立安和张国容转过头看向身后,气呼呼甩手走人的程凯歌,然后有对视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一抹不一察觉的笑意。 终于,终于可以期待起来了! 陈立安感觉自己身体内压抑了一个月的兴奋在慢慢苏醒,那种快要控制不住的颤栗真的让人怀念啊。 巩丽,你快来吧,我体内的躁动要控制不住了! “你们怎么这么开心,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周汛凑过来说道,语气中有些同情。 进组之后一直开拍也没和张晶莹有对手戏的周汛,很不理解陈立安和张国容的兴奋。 “你不懂!”张国容和陈立安同时说道。 周汛:“……”不懂才问的啊! 剧组的几位主演除了张晶莹之外,周汛的演技应该是最稚嫩的,演戏经验也是最少的。 所以很难理解和一个没有演技的演员一起演戏有多么痛苦。 陈立安兴奋了一会转头看向张国容问道:“不知道换人要多久,有点期待啊。” “没有同情心,没看人家哭的多伤心,一点都不绅士。”张国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怼了陈立安一次,然后就带着胜利的喜悦去安慰张晶莹了。 陈立安自然知道会换谁来,所以才会这么兴奋,不过那边哭哭啼啼的张晶莹看起来就有些可怜了。 选不上女主角没什么,但是选上之后被换人,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影响就很大了。 张晶莹的星途经过这件事算是黯淡了大半,刚刚红起来就被程凯歌这样的导演退人,以后估计也接不到好资源了。 但是这种事情也办法,就看徐枫能不能坚持不换人了,不过大概率是不可能的,程凯歌现在已经疯魔了。 让他继续用张晶莹他肯定不会愿意的,只是在后面的选角上肯定还会再起波澜的。 想用巩丽来做女主角徐枫不一定会同意,风月的原著作者叶兆言曾经也说过这个女主角是专门为梅艳淓写的。 徐枫肯定会考虑梅艳淓和香江的那些女星,而不是内地的巩丽。 陈立安转头看着周汛,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当时也是来试镜女主角的吧?为什么没选上?” “说我个子太小了,和哥哥不搭。”周汛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比张晶莹要强的多的。 不过也算幸运了,程凯歌虽然没有让她做女主角,但是还是给了她笑舞女的角色,并且同意她一直跟组。 “的确是,你有如意身上江南女子的温婉,但是没有大女主的气质,如意可是一个代表女权的反抗者,而且我们两站在一起也不像姐姐和弟弟,倒像是哥哥和妹妹。” 陈立安比划了一下周汛身高,他们两算是最萌身高差吧,让周汛来演陈立安的姐姐,怎么看都会觉得奇怪。 这位人间精灵身上最大的两个缺点就是抽烟照成的烟嗓和勉强一米六的身高。 陈立安大概目测了一下,周汛的身高应该是一米五八的样子,如果能再高十分厘米,那周汛将会镇压一个时代。 程凯歌也说过这种话,周汛如果再高十厘米,那世界都将是她的。 本来可以成为下一个巩丽的,真是太可惜了。 陈立安比划的动作,让周汛有些羞恼,抬起拳头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就差喊一句我跳起来打你膝盖了。 陈立安对周汛软绵绵的粉拳毫无感觉,还趁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30.被当作替身的周公子(求追读) 南方八月末的天气总是会突然下一场雨,像是老天爷担心这个温柔的水乡会被晒坏了。 陈立安躲在小镇街道的一处回廊下,看着屋檐延绵不断滴落的雨珠,心情有些郁闷。 他忘记自己是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也忘记自己要去学校报道,明天就是开学的时间了。 周汛站在陈立安身后躲着雨滴落在地上时溅起的水花,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不想被弄脏了。 陈立安郁闷地点了一根烟,准备回宾馆去找程凯歌帮自己请假。 点燃的烟刚叼在嘴上,一只小手就从陈立安身后穿过,飞快地抢走那只白杆杆。 “想做明星就别抽烟,女生的嗓子比较弱,很容易变烟嗓的。” 陈立安转过身看着偷窃成功沾沾自喜的周讯,刚想开口继续说两句,周汛就吸了一口烟,然后笑嘻嘻地对着自己吐了一口。 又是这样让人忍不住想贪心的感觉,陈立安直接抓住周汛的手腕伸到屋檐下,雨滴瞬间将猩红的烟头浇灭。 周汛看着陈立安皱着的眉头表情有些冷淡,心里也不觉得害怕仰着头看着他问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陈立安收回手看着周汛。 周汛往前靠近一步,贴着陈立安的身体伸手抚开他皱着的眉头。沾满雨水的小手有些凉,在陈立安的眉心抚过很好的平息了他心中的烦闷。 周汛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才说道:“这样好看多了,你应该多笑笑。” 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陈立安没来由的想起柏清,想起那个靠在自己肩膀上说自己是一只野猫的女人。 她也喜欢挑衅自己,喜欢对自己吐烟。 陈立安转过身背对着周汛,看着磅礴的大雨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周汛背着手靠在青白的墙面上,看着陈立安的背影,淡淡地想着面前这个男人在想着谁。 陈立安最近有些后悔接近周汛了,他差点真的喜欢上这个女人。 不过那种瞬间的心动,还是让他记忆尤深,这让他忽然想到端午这个角色也是在这样的瞬间爱上如意的。 在那一瞬间端午也是惶恐的吧,只是和陈立安的惶恐不同。端午只是一个仆人,爱上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不敢爱也不敢表达,在认如意做姐姐后,更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内心情感,不敢跨越禁忌一步。 可是面对如意的诱惑,端午最后还是沉沦在情欲之中,将自己的深情交给如意,却又被抛弃,最终将所有的情感都扭曲了。 周汛看着陈立安的背影忽然感觉他的肩膀微微下塌,身上的那股精气神消散不少。 “你怎么了?” 陈立安闻言转过身说:“没什么,忽然想明白端午这个角色了。” 周汛微微一怔,没想到陈立安竟然是在琢磨角色,忽然感觉有点好玩,就笑着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演戏?” 陈立安看着周汛精致的脸蛋,直接说道:“我在尝试爱上你,刚刚找到那种感觉了,所以想明白端午最开始对如意的喜欢。” “那你现在爱上我了?”周汛的语气中有一些雀跃,似乎很新奇陈立安这种独特的体验方式。 陈立安挑了一下眉毛问道:“你很期待?” “当然,快回答我。”周汛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立安认真地说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一般能够很好的控制。” “这也能控制?你为什么要控制,害怕爱上我?”周汛有些失望,想不明白感情该怎么控制。 “不是害怕,因为我爱上的如意,不是周汛,爱上的是你身上和如意一样的特质。” 周汛皱着细细的眉毛,显然被陈立安这段话给绕晕了,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有些惊讶地说:“你是把我当成如意了?所以你爱上的是你想象出来的如意,而不是我?” “没错,会不会觉得我骗了你,准确的说让你觉得自尊心受伤。”陈立安很惊讶周汛一点就透,随后又很认真地说:“如果让你感觉不适,我向你道歉。” 他是端午,爱上的是如意不是周汛,不能将体验当成现实。 找到这种爱情的心动就好,找到这种彷徨不安就好,不要在继续深入了,这就是陈立安的准则。 周汛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有些纠结地说:“你很坦诚,但是说出来后的确让我觉得有点受伤,这就像被当成替身一样。” “很抱歉,我有些直接了,我们回去吧,雨停了。”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在雨水的洗涤下重新泛起清冷的光,自行车的轮胎压过石板路上的小水坑溅起淡淡的水花。 陈立安骑着自行车载着周汛朝着宾馆骑去,最近的一段时间他们总是会在拍完戏后在镇子里骑一圈。 陈立安宽厚的后背很有安全感,周汛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陈立安的腰,纤细的手指忍不住在他的腹部摩挲。 “你真的好奇怪。” 微风带走周汛的声音,然后传到陈立安的耳朵里。 是啊,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如果给陈立安做一次心理测试的话,应该很难合格。 演员做得久了,心理上多多少都会有些问题。 就像他为了体验心动尝试让自己爱上周汛一样,差一点就他妈的沦陷进去了。 “如果我不是如意,你会爱上我吗?” 宾馆门口的吊灯下,陈立安刚把自行车锁好,就听到周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汛站在吊灯光线的外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尽她明亮的眼睛里亮着希翼的光。 “会。”陈立安认真地回答道。 周汛闻言露出笑容,轻快地跳进光圈里,看着陈立安问道:“那你要不要再试试?” “算了吧,我怕爱上你之后你再把我甩了报复我。”陈立安故意开玩笑道。 周汛忽然搂住陈立安的胳膊说:“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也喜欢上你了呢。” 陈立安抛了一下手里的自行车钥匙说:“不用试,我对自己有信心。” “自恋!”周汛红着脸有些气恼的松开手,转身朝着宾馆跑去,跑到一半又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陈立安喊道:“你肯定会喜欢我的!” 陈立安看着周汛的背影怀疑她在钓鱼,不过谁才是被钓的就说不好了。 周汛想拿捏他还差了一点,他是来娱乐圈游戏人生的,可不是来体会爱情的酸甜苦辣的。 等周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陈立安才走进宾馆,把自行车钥匙还给前台就回房间睡觉了。 丝毫没有因为前台小姑娘那迷恋的眼神停顿半步。 31.风月(求追读) 夜晚,安静地房间里陈立安躺在床上,嘴上还叼着烟,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烟头忽明忽暗。 他还在想着端午这个角色,旧时代的民国戏,很难在现实找到原型去体验,但是做为人,很多的地方都是相同的。 人类的情感是相同的,陈立安只要抓住端午的人物情感自然能演的好。 不过端午这个角色要更复杂一点,光有爱情是不够的的,“伦理”的禁忌、阶层的差距所带来的的诱惑和挣扎也同样重要。 不过这一切等巩丽来了,就能够迎刃而解了,巩丽身上具备这两点。 一个是新人小演员,一个是国际影后,一个是单身男青年,一个大导演的女朋友。 地位差距大吧,爱上一个有夫之妇够禁忌吧。 在剧本基本成型之后,陈立安也开始慢慢的代入角色了,至于程凯歌后面会有什么要求,都不重要了,反正大方向不会变,一些细节的表演临时调整并不难。 有的时候陈立安挺不喜欢自己因为演了那么多年话剧所带来的的习惯,只要是进入角色状态就必须要在情感上连贯。 哪怕电影是一场戏一场戏拍出来的,但是陈立安入戏之后无论是镜头前,还是镜头后都要保持人物的连贯性。 很难像别的演员那样,听到导演喊开始就入戏,喊咔就出戏。 不过这也是陈立安演的比人好的原因,频繁的入戏出戏,只会让表演停留在表层,很难真的深入到角色内心。 陈立安想了一会把烟头丢进装满水的烟灰缸里准备睡觉了。 “咚咚咚~” 房间里突然响起敲门声,黑暗里陈立安坐了起来,打开灯走到门后问道:“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陈立安也没打算继续问,直接打开房门,他能猜到门外是谁。 灯光昏暗的走廊上,周汛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T恤站在门外,头发湿漉漉的,额前的几缕发丝贴着脸颊还滴着水珠。 陈立安看着周汛宽大T恤下的两条纤细笔直的腿,然后侧过身让出空隙示意她进来。 这样的穿着打扮过分性感了一些,深更半夜站在走廊不太安全。 周汛脸红红的一丝羞涩,大大的眼睛里却带着张扬的倔强,有些不服输的看着陈立安。 或许是两人之前分别时陈立安的自信和被戳穿心事的羞恼,让周汛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陈立安的那张脸,时而张扬时而阴郁时而纯净的像孩子一样。 陈立安给周汛的感觉就像是谜一样,是一个矛盾的多面体,总是会带给她不同的感受,让人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去了解这个男人。 在这样辗转难眠的情绪下,周汛忽然意识到陈立安的自信是对的,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当他说差点爱上自己的时候,心跳都快要停滞,当自己故意挑衅他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表态呢。 只不过陈立安控制住了,游走在爱与不爱的边缘,但是周汛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所以才会大着胆子来敲响陈立安的房门,来宣告自己的失败。 陈立安光着上身站在周汛的对面,朦胧的月光照在他健硕的身上,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月光骑士、精灵征服者。 周汛想伸手触碰陈立安,但是却被陈立安伸手捉住手腕。 陈立安背光面孔看不出情绪,只有略带调笑的声音响起:“你过来是想做什么?” “我...是来认输的。”周汛忽然抱住陈立安说道,秀气的鼻尖贴着陈立安的胸口喷出灼热的气息。 周汛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双腿绷得笔直,看起来像是受伤的小兽,惹人怜爱又会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陈立安低头看着周汛白里透红的肌肤,在黑暗中都散发着朦胧的美感。 过了许久,陈立安略带威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知道认输的后果吗?” 周汛没有回答陈立安的问题,只是微微喘着粗气看着他,只是眼神中带着屈服和讨好。 ...... 第二天陈立安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要不是房间里残留的气味和凌乱的床单,他都要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做梦了。 陈立安从床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最近一个月没怎么运动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适当的锻炼有益于身体健康! 起床之后陈立安也没有事情做,剧组已经停摆,新的女主角到来之前,只能闲着。 更换女主角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徐枫在知道程凯歌要换人后,立马从香江来到片场,和程凯歌谈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妥协了。 张晶莹还是带着屈辱和悔恨离开了剧组,陈立安对此表示同情,站在自己的窗前目送她离开了。 周汛在陈立安身后探出头,双手还放在陈立安的腰间,一点都不老实。 陈立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周汛的小手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食髓知味了。” “等到重新开机,就没机会了。”周汛贴在陈立安的后背说道。 陈立安轻声回道:“不会那么快的。” 制片人的妥协,女主的离场并不代表立马就会有替补上来,更何况巩丽也不是替补。 程凯歌亲自给巩丽打了几个电话,邀请好几次才成功。 在剧组停机两周后,巩丽终于有了档期,从京城赶到同里水乡。 随着巩丽的到来,整个剧组的阴霾似乎一下被扫空了,没有人会觉得巩丽演不好,似乎剧组最大的难题已经消失,电影终于可以顺利开机了。 陈立安也很兴奋,闲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演戏了。 巩丽到剧组的当晚,程凯歌就迫不及待地开了一场剧本围读,帮助巩丽快速找到状态。 只是在围读的时候,有几场尺度稍大一点的戏份,巩丽有些不同的意见。 “如意和端午那一场强暴的戏份感觉很突兀,她对端午是有好感的,有感情的,端午的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巩丽不太理解这一段的安排,如意不愿意和端午再次发生关系,最终却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端午强暴了。 倒不是不愿意拍大尺度的戏份,而且对手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帅哥,只是觉得这场戏过于奇怪。 两个人物前后的变化有些强烈了。 陈立安听到后默不作声,他也觉得这场戏过于生硬,人物行为缺乏足够的内因。 端午,你好端端的你强奸如意干嘛! 外面那么多莺莺燕燕的拿着手帕的风尘女子,你去找他们啊! 32.我陈立安从不主动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最好的表演就是没有表演。 陈立安现在的状态就是不会表演,经过一个多月慢慢的调整,每天在庞家大宅里转悠,仿佛已经穿过时空和这座宅子产生了共鸣。 和那个并不存在的端午产生了共鸣,成为了庞家大宅中的一个仆人,一个满心爱慕大小姐的仆人。 这里是他向往地方,从小到大都在这座宅子里成长,最大的野望就是有一天能成为这座宅子的高级仆人,每天陪在大小姐如意的身边。 高级仆人还有一个简称,那就是管家。 但是现在不仅梦想得以实现,而且还超级加倍了。 直接实现了阶级跨越,从仆人晋升到主子,还即将成为大小姐如意的干弟弟。 这个的消息让端午兴奋、惶恐,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但是当他真的站在庞家祠堂的门外,他才惊觉这似乎都是真的。 老爷死了,大少爷抽大烟抽成废人,口不能言目不能转,庞家没有当家做主的人了。 唯一有资格继承庞家家主的只有大小姐如意,在端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从心底为如意感到高兴。 老爷死得好! 祠堂外站着密密麻麻的族人,都在等待族中长辈宣布谁是下一个家主,大家心里都有猜测家主必然会是如意,但是如意是个女人,肯定要有人过继过去的。 作为旁支族人,谁不想一跃成为庞家的主子。 端午穿着仆人的短衫,看着神色各不相同的族人们,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只有他知道自己才会是那个幸运儿。 但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蔑视,在听到管家高呼如意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被打回原形。 端午不是主子,他只是如意的仆人,愿意守候她一生的仆人。 如意穿着一身白色孝衣,步伐轻快的越过祠堂那高高的门槛,丝毫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眼光。 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躲在人群后的端午,没有注意到端午那兴奋、狂热、和焦急的心情。 这一个的端午只有一个念头,快!快点宣布如意成为家主,宣布自己过继到大房成为如意的干弟弟。 祠堂中的长辈,宣布如意成为家主后,又高喊道:“如意毕竟是个女子,还是要找个得力的帮手去帮着支应,所以族老商议过继一个男人到大房去,这个人就是端午!” 端午听到族老叫自己的名字后,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周围嘈杂的议论,和族老训诫一点也听不见。 目光祠堂的高门,穿过人群看向祠堂正中间的如意。 “端午,快,叫你呢!” 一个和端午同样仆人打扮的男人,扔给端午一件长衫,这是身份的象征和变化,也是这座宅子里不可逾越的阶级和规矩。 端午下意识的结果长衫,目光一直锁定着祠堂中如意的声音,本能的展开长袍,一边穿一边往祠堂里走。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站在如意身边的男人,端午突然慌了。 他开始害怕,开始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场梦还是真是发生的。 端午慌乱的扣着长袍上的扣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祠堂正厅,下意识的就要抬腿从正门跨进去。 但是旁边的管家庞安伸手拦住了他,让他从旁边的侧门进去。 过继的子嗣没有资格走正门的,这样的规矩和歧视让端午惊醒,这一切好像是真的! 端午从侧门跨进祠堂,看着近在咫尺的如意,看着她那高高在上泰然自若的神情,心中瞬间感觉到巨大的自卑。 端午低下头不敢在正眼去看如意,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死死压在心里。 “给小姐磕头,快点跪下,给小姐磕头!”管家庞安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扑通~ 端午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跪在如意面前。 祠堂大门处的族老高声道:“端午小一点,以后如意就是姐姐。” 跪在地上的端午身子有些颤抖的抬起,扬起头望着眼前身着白色孝衣的如意,轻声喊道:“姐姐...” 和煦的阳光照在如意的白衣上,形成朦胧的光晕,在端午的仰视中,这一刻的如意像是仙子,那么的高贵那么的圣洁。 在叫出姐姐这个称呼的时候,端午终于将所有的疑虑和心思都抛开了,满眼满心都只有姐姐。 ...... 剧组的监视器前,张国容看着镜头里的陈立安,心里不免有些震撼。 少年人的暗恋和心底的自卑,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让陈立安给演活了,这分明就是端午本人! 程凯歌也笑的十分开心,这是开机以来他拍的最满意的一场戏了。 酣畅淋漓!行云流水!这他妈的才叫演员! 要不是顾忌自己文化人艺术家的形象,程凯歌真想站起来喊:“好!真他妈好!” 跪在巩丽身前的陈立安,知道这一场戏拍完了,身子微微放松喘了一口气。 刚刚这一幕程凯歌竟然用了一整个长镜头来拍,要不是陈立安有着丰富的话剧表演经验,入戏的又深,估计还真不能一遍过。 巩丽没想到陈立安能演的那么好,刚刚那一句姐姐差点让她心头颤动,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弯下身子伸手拉着陈立安的胳膊,温柔地说:“起来吧,别跪着了。” 陈立安被巩丽扶起来,神色还有点恍惚,自己面前的是如意还是巩丽。 直到周汛穿过人群跑到自己面前,陈立安才总端午的状态这能够脱离出来,分辨出现实和虚幻。 “陈立安你演的也太好了吧!之前你怎么没认真演啊?”周汛兴奋地像个孩子。 陈立安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巩丽说:“谢谢巩丽姐。” 巩丽展颜一笑温婉成熟的气质尽显无疑,将旁边青涩可爱的周汛完全比下去了。 “刚刚跪那一下挺疼吧,我都听见咚的一声了。”巩丽笑着说道。 陈立安看了一眼兴奋的周汛,又看向风韵十足的巩丽,心里暗叹一声...... 还是姐姐好啊,姐姐会疼人啊,拍完戏会扶自己起来,还会关心自己膝盖疼不疼,比周汛这个小丫头片子强太多了。 被冷落的周汛看着陈立安看巩丽的眼神,心头不由得慌了一下,连忙拉着陈立安的手亡羊补牢地关心到:“你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不疼,有垫子呢,哪有那么娇气,巩丽姐开玩笑呢。”陈立安轻笑了一下说道。 巩丽看着周汛和陈立安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朝程凯歌那边去了。 等巩丽走了之后,周汛拉着陈立安的胳膊像是警告又像是不安的哀求对他说:“巩丽姐男朋友是张一牟,你别打她主意!” 陈立安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周汛的小脑袋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坏人!”周汛龇着牙小声地喊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主动,别想那么多。”陈立安捏了捏周汛鼓起的脸蛋说道。 周汛看了一眼远处时不时把目光望过来的巩丽,心里小声地嘀咕一句,你不主动但是你会勾引别人主动。 33.就没一个正经玩意(求追读) 夜晚的同里水乡,开始泛起薄雾,南方的秋季总是会有很多雾气。 不过雾气弥漫的古镇才会给人一种烟雨江南的感受,像是从那些辞藻华丽的古诗中的多情江南。 陈立安站在房间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张国容斜靠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有些八卦地问道:“你和周汛是不是在拍拖?” “你大半夜跑过来找我喝酒就是想八卦?年纪大的人才会这么无聊。”陈立安有些无语,电影里的张国容和现实里的张国容有些差距呢。 张国容早就习惯陈立安“毒舌”,毫不在意地说:“你不说就是承认了,我都看见她好几次从你房间出来了。” 住在陈立安的对面,张国容好几次都撞到周汛慌慌张张的从陈立安的房间跑出来。 陈立安晃了一下手里的红酒,一口饮尽然后说道:“没有恋爱,只是伴侣,你懂吗?” 张国容嘴角一撇,嫌弃地看着陈立安说:“你真够人渣的,你这是玩弄人家的感情。” “不,我从来不玩弄感情,我只......”说道一半陈立安闭嘴了,和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张国容和感情观和自己相差过大,说了他也不明白。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张国容晃了晃自己的酒杯有些好奇地说:“之前张晶莹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认真演?” “我怕她接不住。”陈立安说了一句又解释道:“而且我知道她肯定会被换掉,就没必要那么投入。” “所以你等到巩丽来了之后才认真的,不过你的演技真的吓我一跳。”张国容回想起白天的那场戏,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震撼。 陈立安的表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拿捏的非常好,甚至都不像是演的,特别的真实自然而且极其的松弛。 “谢谢你的夸奖,八卦问完了,表扬我也收到了,现在你能回去睡觉了吗?”陈立安看着张国荣下了逐客令。 张国荣看了一眼手腕的上表不满地说道:“我才来十分钟你就赶我走,酒还没喝完呢。” “马上周汛要来了,你确定不走?”陈立安挑了一下眉毛说道。 张国荣狭促地说道:“哈,那我更不走了!” “随便你。” “......” 十分钟后,张国荣空着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神色有些气急败坏,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 陈立安就是个不要脸的!赶他走就算了,还把酒都抢走了! 这一晚喝的醉醺醺的周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好像被人绑起来了,像一只被束缚的洋娃娃任人摆布,一上一下起起伏伏吞吞吐吐...... 第二天陈立安醒来的时候,看着凌乱的床单,地板上散落长长的一节红绳,相机也随意的放在床头。 陈立安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还在熟睡的周汛,拿起相机熟练的抠出里面的胶卷放进背包的夹层。 还好是胶卷,不然陈立安会忍不住上传到电脑里的。 过了一会周汛被卫生间里的水声吵醒,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发现没有摸到绳子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刚坐起身看到地板上的那根红绳,脑海中的记忆才突然炸开,下意识的弯腰把那根绳子捡起来,红绳柔软的触感和结实的韧性让她回忆起更多的画面。 这些记忆瞬间将周汛的羞耻心给击穿了,懊恼自己昨天到底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过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宿醉带来的口干,让她忍不住吞咽口水,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她将绳子打了一个结,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不一会卫生间里就传来周汛微不可闻的声音。 “是这么系的吗......” 当天周汛没有跟着剧组一起到片场,程凯歌还有些纳闷,平时一直跟着来片场学习的周汛竟然会缺席。 陈立安面对程凯歌的疑惑,平静地回答道:“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宾馆休息一天。” 程凯歌不知道想到什么,点了点头没在意地说:“行,你准备一下马上开拍了。” “好。”陈立安平静地回复。 今天陈立安的戏份并不多,端午这个角色虽然是男二号,但是因为人物设定的问题,台词不多戏份也不是很多,远不能和张国容这个男一号相比。 ...... 如意的闺房里,端午端着茶怯怯的坐在如意对面,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看着端午怯懦的样子如意温声道:“家里给你定亲了吗?” “没有。”端午小声地回道。 如意目光木然,轻轻的笑了一声说:“老爷在世的时候,倒是给我订过亲,但是人家不要我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斑驳的光斑打在如意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像是发着光,她撑着秀气的手看着端午轻声细语地说道:“因为我闻烟...” 端午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闷,回忆起小时候和如意的第一次见面。 那一次还是孩子的如意闻了烟,精神亢奋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还跑进了祠堂,被老爷给骂了,指责她是女子不能进祠堂。 最后是端午抓住跑来跑去的如意,抱着她离开了祠堂, 如意似乎也想到了童年的记忆,感觉世界真的很奇妙,两个原本都不能进祠堂的人,现在都成为这个宅子的主人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管家庞安进来了,带着轻视地语气对如意说:“小姐,老爷和少爷的姨太太们都吵着要月规钱。” 端午端着茶连忙站起来低着头,哪怕他现在是如意的弟弟,庞家名义上的主子,但骨子里还是那个仆人。 如意转过身看着管家,淡淡地说道:“发了月规钱就让她们走吧,我和端午不要她们了。” 庞安走了,不过端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如意的那句话。 我和端午……我和端午…… 不知过了多久,去安排姨太太们离开的庞安又回来了,走进如意的房间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端午坐在如意的闺床上,如意趴在端午的腿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端午给自己采耳。 庞安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庞家就没一个正经玩意! 端午没有想那么多,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只是捏着如意的耳垂,用细长柔软的毛刷给如意采耳。 如意闭着眼睛脸红红的,表情有些迷离,女人的耳垂都很敏感,再加上毛刷的轻抚就更加酥麻麻的…… 庞安站在那半天没等到如意接话,都快出戏了。 巩丽这怎么还享受上了呢! 拍戏呢!清醒一点!!! 34.心生幽怨的巩丽(求追读) 淡淡的檀香充斥在整座闺房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静心安神的檀香并不能让巩丽心里的社死感减轻半分,作为一名专业演员,自己竟然因为太享受而忘了自己正在演戏。 这是她出道十年来唯二出现过的情况,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和张一牟演古今大战秦俑情。 想到张一牟这个名字后,巩丽的眼神微微黯淡,这份曾经轰轰烈烈的情感也快要走到尽头了。 也许是明天也是今天,巩丽不知道张一牟什么时候会和自己说分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无法继续忍耐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巩丽的思绪乱飞,片场的人也并没有因为她刚刚的失误而指责,只是猜测巩丽现在可能在自责吧。 一次小小的意外而已,没有人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张国容看了一眼默然的巩丽,主动走到陈立安面前,开着玩笑说:“立安,你是不是学过,巩丽刚刚好享受的。” 陈立安的指尖轻轻转着毛刷的杆子,看着张国容说:“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试,你肯定会故意报复我!要是以后听不到别人夸我帅,那就太没意思了。”张国容一副我才不上当的表情,顿时逗笑了在场的人。 巩丽心里的阴郁也被驱散了,重新恢复到那副温婉大气的样子,看向大家说:“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再来一次吧。” “没事,再来一次。”程凯歌也格外宽容,这要是放在原来的女主张晶莹身上,估计他就要抓狂。 机位重新恢复,饰演管家庞安的老演员也退出镜头外。 陈立安重新坐到如意的闺床上做好了准备。 巩丽走到床前坐在软垫上,然后看向陈立安小声地说:“你别掏的那么好,太舒服了我会出戏的。” 陈立安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端午的木讷和怯懦点了点头。 看到陈立安答应后,巩丽才俯下身子趴在陈立安的腿上,白白的脸蛋轻轻地放在陈立安的大腿上。 穿过窗户的光线柔和地照射在巩丽的脸上,陈立安看着她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晶莹通透的耳垂,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耳垂,轻轻吹了一下耳边散落的发丝。 巩丽差点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斜着眼睛幽怨地看向陈立安,小声地说:“你干嘛要吹气?” “姐姐,有头发挡住了。”陈立安代入端午的角色,轻轻回道。 看着陈立安都已经进入状态,巩丽抿了一下嘴不吭声了,只是心里的感觉却很奇怪,女人的耳垂真的很敏感的。 程凯歌那边已经喊了开始,巩丽连忙收起异样的思绪,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弟弟的温柔的采耳。 随后陈立安右手捻起毛刷在巩丽的耳廓上轻轻扫过,细微的酥麻感瞬间让巩丽的眼睛微微眯起。 哪怕是经历过一次,但是巩丽依旧觉得好舒服,在陈立安的视线里,巩丽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是被摸下巴的猫慵懒又性感。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巩丽心里很迷恋很享受,趴在陈立安的身上让她感觉很惬意很放松。 不过很快管家庞安就进来了,巩丽立马回过神重新想起自己在拍戏,然后有些埋怨陈立安怎么这么会撩,都说了让他不要那么认真的。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酥酥的麻麻的像是有电流在体内穿过一样,巩丽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以前也让别人帮自己采过耳,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巩丽心中带着疑惑,不过这一次没有忘记自己还在演戏,而不是在享受陈立安的服务。 不过这场戏份并不好拍,这是端午和如意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种感觉很重要的,程凯歌总是觉得拍出来的东西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就这么一个镜头,反反复复拍了十几次,而每一次陈立安都会捏着巩丽的耳垂,然后用毛刷轻轻的为她采耳。 巩丽敢发誓,这是这是自己拍的最难受的一场戏! 每拍一次都会体验一次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关键每一次都很短暂,还没眯着眼享受一下呢,就要站起来说台词了。 这让她的心情越来越郁闷,心里的不满和怒气也在积攒。 直到第十五次拍摄的时候,巩丽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脾气了,接管家庞安的戏的时候,语气中就带着训斥和不满。 这一刻她真的和如意一模一样,那种从骨子里瞧不上庞安的蔑视,哪怕面色温婉语气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威严,不容置疑。 这样的发挥程凯歌终于满意了,觉得这样的如意才是对的,一个仆人哪怕是管家,破坏了自己和弟弟的休憩时光,身为主子的如意怎么会没有脾气呢。 这一次很顺利,巩丽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很完美的展现出自己影后的实力。 只是巩丽心里的郁结却没有完全抒发出来,眼神中的不满陈立安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立安倒是很能理解,就像是自己花钱去会所,小姐姐各种柔式手法,但是就没有下一步,让你起立又坐下...起立又坐下...反反复复。 发明柔式的人真该死啊!一点都不奔放、不激情、不艺术! 这场戏拍完之后,又开始继续拍摄其他的镜头了,只是巩丽的状态明显下降不少,总是带着一丝幽怨的味道。 很多场戏都是反反复复拍好多次,才能达到程凯歌的要求。 这样的效率并没有人觉得不妥,大家都很耐心的一条条拍,程凯歌也喜欢这样一遍遍的磨一个镜头。 在下午四点钟,阳光没有那么明媚,镜头里的画面没有那么好看之后,程凯歌就宣布收工了。 听到收工之后,巩丽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立安却状态好的吓人。 这让巩丽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怨气,只是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怨陈立安还是在怨自己。 拍了一天的戏,巩丽神色有些疲惫,不仅要和陈立安对戏还要和张国容对戏,她的戏份是最多的,休息的时间也最少。 收工之后,巩丽看见陈立安换下戏服,手里却还拿着拍戏时用的那根毛刷。 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冲动,想要让陈立安在给自己采一次,不然真的会心痒痒!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随即就被她掐灭,人家又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和仆人,哪有拍完戏还让人采耳的。 巩丽带着淡淡的遗憾强忍着冲动收回了目光,思索着待会要不要找人给自己采耳,古镇里应该有采耳店吧。 这里距离扬州不远的,应该会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陈立安弄的那么舒服。 回去路上的小巴车里,陈立安坐在巩丽的前面,修长的手指还在转着那根毛刷,轻盈的像是羽毛一样在他的指尖跳跃。 一路上巩丽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陈立安转着毛刷的手指。 原来男人的手指也可以这么好看,应该说是性感... 35.陈立安是个祸害!(求追读) 小巴车平稳缓慢的在古镇中穿行,车窗外的景色虽然看过很多次,但是依旧美的让人心动。 车里的众人有的在欣赏美景有的却在欣赏美人。 在巩丽看来,陈立安就是一个美人,如果自己是皇帝,那他肯定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这样的想法让巩丽忽的笑了出来,为什么男女身份颠倒后那么奇怪呢,不过巩丽却喜欢自己的这个想法。 野望和征服不只属于男人! 陈立安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巩丽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国容闲聊。 “我听程导说你刚考上大学,演技怎么这么好?”张国容慵懒地靠在座位上,说话却很八卦。 “嗯,你就当我是天才吧,就像你唱歌一样,天生的。”陈立安颇为自恋地说道。 张国容很想反驳反刺陈立安一句,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开心,这还是陈立安第一次夸他。 他说我是天才唉,哎呀,算了,放过他一次,晚上再送他一瓶酒好啦! 这就是毒舌人设的好处了,一直毒舌会被讨厌,但是偶尔夸别人一句,就会被记住并且觉得中肯。 就像是一直和你作对的敌人,有一天突然对你说,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 那个时候你也会觉得自己被认可了,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张国容的眉眼之间都浮现喜意,白天因为演戏过于投入的阴郁都被驱散了。 “你为什么拿走这个道具?”张国容坐起身子指着陈立安手里的毛刷问道。 陈立安瞥了他一眼说:“画画,你不懂。” 画你个头!这种东西怎么能画画! 张国容立马秒懂陈立安隐藏的意思,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懂的,只是看向陈立安的眼神都变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变态啊!上一次他去买绳子也是这么说的!说是为了摄影艺术! 张国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陈立安的表情,是一种很矛盾的兴奋感,不是那种性奋,是一种宗教徒似的狂热,神圣又吓人。 “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张国容感觉自己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只能寄托于医生能看出陈立安的“病情”。 “真的是画画,我是个画家。”陈立安表情奇怪地看着张国容说道。 “对对对,你还说自己是摄影家。”张国容敷衍的回了一句,又认真地问道:“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要不要去看看。” 陈立安白了张国容一眼,需要看医生人却在劝自己去看医生。 坐在陈立安和张国容身后的巩丽,听到了他们完整的对话,心里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两个男人都有点不正常!这个剧组到底有没有正常人啊! 程凯歌和杜可分整天躲在房间里一起研究摄影艺术,张国容...这个就不提了,大家都知道的。 现在陈立安的精神状态听张国容的意思好像也不太好啊。 巩丽将目光转向电影里的女二号何赛菲,她饰演张国容在剧中的姐姐。 整个剧组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正常人啊,这个剧组真的好危险啊。 但是好刺激的感觉啊...... 巩丽靠在座位上,歪着头盯着陈立安手里不断跳跃转圈的那只毛刷,忽然感觉自己的耳垂痒痒的...... 环境和氛围对人的影响真的很大,当一个正常人进入一群疯子的世界,那疯掉的一定会是那个正常人。 当车子回到宾馆后,陈立安率先站起来下车了,他要去买颜料和画材,今晚打算让相机休息一天。 巩丽看着陈立安率先下车后,不知怎么回事,连忙站起来跟着一起下去了。 刚起身的张国容看着从自己身边急匆匆跑下去追陈立安的巩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陈立安真的是祸害!明明那么毒舌,但是却很有魅力啊。 宾馆门口陈立安迈着大长腿,飞快地跨越楼梯,爬上三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他身后追赶的巩丽刚到三楼,陈立安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走廊中了。 巩丽一只手扶着墙微微喘着气,眉宇间的幽怨和失落都快要化不开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巩丽红唇微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在这时何赛飞从后面走过来,走到巩丽面前打趣道:“在这干嘛呢?想张导了啊?” 听到张导这两个字巩丽心中瞬间泛起一阵羞愧,但是这股子羞愧就消失无踪了。 巩丽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何赛菲说:“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何赛菲是过来人,能看出巩丽表情的不自然,心里猜测外面的那些流言好像是真的,张一牟和巩丽真感情不和在闹分手。 不过何赛菲却假装不知道地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何赛菲迈着轻盈的步伐,也消失在走廊中。 巩丽看向走廊的尽头,过了几秒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楼梯的转角处,周汛看着巩丽背影消失在房门后,才走了出来直奔陈立安的房间。 陈立安的房门开着,周汛刚走进去就和陈立安撞了个满怀。 头发还滴着水的陈立安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看着周汛问道:“休息好了?刚刚去哪了。” “嗯,饿了去买东西吃。”周汛笑着看着陈立安,没有提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 陈立安闻言点了一下头,擦着头发往房间里走去,找到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币。 “你要买东西?”周汛靠在墙上看着陈立安挺拔的身姿,眼睛里全是迷恋。 陈立安嗯了一声说:“好久没画画了,我去买颜料和画材。” “我和你一起去!”周汛连忙说道,不想再让陈立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今天只是一天没去片场,巩丽就变成和自己当时一样,她害怕再不看着陈立安,他就要不属于自己了。 自从那天说出自己认输后,周汛就感觉自己像是中毒了,无可救药的爱上陈立安。 陈立安抬起头看着周汛笑着说:“不用,很快就回来,我昨天看到哪里有卖画材的。”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周汛倔强地说道。 周汛的紧张让陈立安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在意,把搭在头发上的毛巾丢在床上说:“好,那走吧。” 从宾馆出来后,走在古镇的街头上,周汛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拉着陈立安的手蹦蹦跳跳的,笑的很开心。 只有在这个时候周汛才觉得陈立安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陈立安的心情也被周汛影响,拉着她的手轻轻的转着圈,两个人在黄昏的街道上,像是跳着华尔兹。 两人身后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在夕阳下被拉的很长很长...... 36.这真是太令人 期待了(求追读) 红色的蜡烛点缀着一缕火苗,在微风下摇摇曳曳,将房间里所有事物的影子都带动的飘忽起来。 宾馆停电了,在这么热的天气没有风扇,根本没办法入睡。 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很凉快的样子,像极了冰凉的糯米糍。 陈立安从卫生间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冲凉了。 房间里的大床上,周汛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雪白的肌肤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这姑娘有个坏习惯,在房间里总是喜欢不穿衣服,不过陈立安也有这个习惯。 浑身赤裸才是最自然的状态,会有一种很自由的感觉。 陈立安走到床边看着周汛在烛光下冒着细微汗珠的肌肤,忍不住拿起画笔,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滑动。 细软的毛刷瞬间吸满汗水,变得更加柔顺贴合。 陈立安像是画画一样,沿着周汛的锁骨往下描绘。 第二天早上明媚的阳光带着炙热将陈立安叫醒了,陈立安的手指下意识的捏了一下,然后才清醒过来。 看着还没睡醒的周汛,陈立安起来洗了把脸,起身出去了。 最近有些疏于修炼了,还是要把功夫捡起来才行。 宾馆楼下的小广场,陈立安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配合着导引吐纳的诀窍打起最传统的老八掌。 八卦掌是一种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的拳术,所以打起来观赏性很足,特别是陈立安这种身材,看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昨晚和老情人打电话没打通,也没睡好的巩丽早早起来了。靠在窗边轻轻抿了一口刚冲好的咖啡,目光不经意地向下一瞥就注意道在楼下练拳的陈立安。 送完嘴边的咖啡顿时停住,注意力都被楼下的陈立安吸引。 清晨的阳光照在陈立安满是汗水的手臂上,像是会发光一样,流畅匀称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巩丽就这样端着咖啡杯足足看陈立安打了三遍拳,直到陈立安的身影在楼下消失才收回目光。 看着手里已经凉了的咖啡巩丽一口饮尽,却觉得这一口咖啡像流淌的岩浆一样在自己体内将路过的一切都点燃了。 熊熊燃烧!无法浇灭! 另一边的陈立安刚回到房间,人还没走进去,周迅就飞扑过来抱住自己。 看着身无寸缕的周汛,陈立安连忙把门关上,然后皱着眉头说:“小心一点,这里不是在自己家。” “我一起来你就不见了。”周迅嘟着嘴娇嗔地说道,丝毫没有把陈立安刚刚说的话放在心里。 陈立安知道周汛的性子自由惯了,也不去刻意约束,拍了拍她光滑的后背说:“下去锻炼了,好了,快下来吧,我身上都是汗。” “我喜欢。”周汛伸着粉嫩的小舌头在陈立安的锁骨上舔了一下。 这一刻陈立安感觉周汛人间精灵的绰号是假的,这就不是人间精灵,而是来自异世界的魅魔! 作为人间的勇士,陈立安只能选择牺牲自己,将魅魔镇压封印! 又花了不少时间后,当陈立安和周汛来到楼下的小巴车上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了。 陈立安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正又没到规定时间,倒是周汛有些羞涩觉得大家看她和陈立安的目光有些玩味。 实际上谁管你干嘛呢,这年头忙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谁又会去关心别人。 陈立安主动坐到张国容旁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年轻人要节制。”张国容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立安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张国容惊讶地问道:“你不会不行了吧?” “滚!” “哦,到了叫我。”陈立安迷糊地闭上眼睛,难得乖巧一次没有顶嘴。 张国容张了张嘴把没骂出来的话憋回去了,放过他一次!就一次! 今天的戏份不多,陈立安的戏份更少,到了片场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巩丽和张国容演戏。 两人在电影里是痴男怨女,加上端午的话是三个痴男怨女,加上饰演张国容姐姐的何赛菲的话是四个痴男怨女,再加上饰演张国容情人的最美艳贵妃周婕就是五个痴男怨女。 所以这部电影本质上还是爱情,和女权意识关系不大,程凯歌的臆想中这是一部女权电影,实际上就是里子都烂透了的扭曲人性的爱情片。 陈立安靠在墙边看着镜头前吻住巩丽耳垂的张国容,很好奇他在演这种戏份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会不会觉得奇怪呢,还是只当做是工作。 巩丽今天的表演状态还挺好的,这种被吻住耳垂的娇羞和瞬间的迷恋表现的贴别好,陈立安看着很佩服。 少女的娇羞是最难演的,那是年龄老去后就彻底失去的东西,但是巩丽能演出来是真的很强。 这段戏份拍完后,巩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刚刚被吻耳垂的感觉还没有昨天被陈立安采耳的感觉强烈,这让巩丽不免将目光看向场边的陈立安。 注意到巩丽的目光,陈立安微微一笑,刚准备说什么就被程凯歌叫了过去。 “巩丽,你也来一下。”程凯歌招手把巩丽也叫了过去。 陈立安还以为程凯歌又要改戏,就凑了过去问道:“导演,要改剧本吗?” 程凯歌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晚上的戏份,提前和你沟通一下。” “导演,你叫我什么事?”巩丽走过来也问道。 程凯歌看着巩丽和陈立安说:“晚上要拍如意和端午在一起的戏份,你们两有没有问题。” 在一起?陈立安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程凯歌说的是那段如意勾引端午上床的戏份。 大导措辞很保守嘛,不知道和杜可分一起自拍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大胆。 巩丽也反应过来程凯歌说的是哪一场戏,心头微微一颤,勾引陈立安? 这...这可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37.意乱情迷(求追读) “你们今晚要拍夜戏?” 中午休息的时候周汛懒洋洋地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整个人没有什么精气神。 陈立安扒拉了一下盒饭里的水煮豆芽,没什么兴致的“嗯”了一声。 周汛眯着眼睛仰着脸,像一朵向阳花一样,似乎想从太阳里汲取能量。 “什么戏?” “如意想成为女人,找端午帮忙。”陈立安平静地声音顿时在周汛耳边炸响。 周汛原本还懒洋洋的神态瞬间消失,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一股凝重。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巩丽和陈立安必会有一个沦陷! “别吃了,跟我走!”周汛把陈立安手里的筷子和盒饭抢过,丢进旁边的垃圾袋里。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拍戏她阻止不了,但是别的她能阻止。 她要让小立安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周汛拉着陈立安就往没人的地方走,庞家大院里多得是没人的隐蔽地方。 自从昨天被陈立安撩得思绪不安,巩丽就一直想着找机会还回去呢。 这会吃完饭刚准备用对戏的借口去陈立安,就看见他被周汛拉走了。 巩丽看着他们消失在回廊拐角,心思一动也抬步跟了上去。 对于周汛和陈立安去做什么,巩丽心里隐约猜到了,但是故意不去想。 只是在心里暗示自己,我就是无聊随便逛逛,不是偷窥…… 周汛找到一个偏僻的厢房,左右看了看就推开门拉着陈立安进去了。 “你到底要干嘛?”陈立安看着周汛,有些奇怪她是不是有些过于疯狂了。 周汛一把将陈立安推到门后,抵着他的胸膛说:“你知道我要干嘛,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 陈立安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你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周汛纤细的手指滑过陈立安的下颚轻声说道。 “我不是...唔...” 陈立安有些无奈正想开口解释,嘴巴就被周汛堵上了。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者,周公子也! 一直悄悄跟过来的巩丽隔着雕花木门,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思维异常灵敏的她,很快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 巩丽红着脸心里升起异样的心思,打心眼里佩服周汛的洒脱,真是胆大得很…… 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后,巩丽忍不住透过门边的缝隙朝里面看了一眼,明亮的眼眸瞬间蒙上一片水雾。 这…这这……这简直太羞人了! 巩丽瞬间有些慌乱,发出轻微的动静,屋里的陈立安顿时停下动作,转头看了一眼。 可惜只透过门缝看见一抹白色一闪而逝…… “你怎么了?”周汛转过头看向陈立安喘息着问道,巴掌大的小脸布满了异样的红晕。 陈立安收回目光没有解释,心里却猜测刚刚门外的人是谁。 剧组里穿白衣服的人有好几个,但是穿白裙子的就不多了。 只有巩丽一个人,她今天的戏服是白色的袄裙。 …… 下午陈立安在片场看了巩丽好几次,但是她的反应都很正常,看不出什么破绽。 当陈立安的视线移开的时候,巩丽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当时要是被发现了,真就丢死人了! 不过一想到晚上的戏份,巩丽白净的面孔还是忍不住泛红。 原本这场戏份并没有太值得期待的地方,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中午时的画面总是会在她脑海中浮现。 当弯弯的月牙高高地挂在天空,庞家大院里亮倍看点烛光,巩丽不由自主地有些忐忑起来。 如意在这段戏里的情绪并不难演,但是巩丽总感觉自己的心态有些问题。 如意喜欢忠良,在他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成熟风情万种,如意很羡慕觉得那个女人,认为忠良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所以她想变成真正的女人,于是找上了端午…… 这种戏份放在二十年以后会被骂死,但是在这个年代就有股子文艺的味道。 因为体现了人性的复杂和心底膨胀的欲望…… 昏黄的灯光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如意看着手里从忠良屋子里带回来的照片,看着上面那个成熟充满风情的女人。 “我不如她好看。”如意心中难掩因爱而生的自卑。 端午从如意手里拿过相片,看着她说道:“她没有姐姐好看,姐姐是姑娘。” “可是老爷说…姑娘没有女人好看。”如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说道。 “那是他们男人说的。” 如意转过头看着端午轻轻问道:“你不是男人吗?” “我宁愿不做男人的。”端午爱得卑微,只想永远陪在如意的身边。 如意没有听出端午话里卑微的爱意,看着镜子里自己青涩的面孔,魔障地说道:“你说的不对,女人就是比姑娘好看。” “舅少爷心里其实…是喜欢姐姐的。”端午忍着心中的痛意,声音都微微哽咽。 “是吗?” 如意转过头看着端午,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她不想做姑娘了。 如意站起身走到端午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昏黄的灯光下,气氛忽然变得旖旎。 “我不想做姑娘了。”如意的双手抚摸着端午的脖子,指尖滑过他的脸,手指滑过着他的耳垂。 端午被这突然的柔情和爱抚迷住,这是他梦中都不曾奢望过,他迷乱地仰起头看到如意的那张脸时,忽然地惊醒。 这是自己的姐姐,是庞家的主子,不是他能够妄想的女人… 端午慌乱地拉开如意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如意的闺房。 如意怅然若失地看着端午慌乱逃走的身影。 跑出镜头之后,陈立安摸了一下痒痒的耳垂,怀疑巩丽是故意的。 屋里的巩丽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笑了一下,这下可算是让陈立安也体会一下自己当时的感受了,只是她也分不清自己当时是故意的还是情不自禁。 这场戏的拍摄没有那么顺利,来来回回拍了好几次,每一次巩丽都会挑逗陈立安的耳垂,然后看着他意乱情迷地逃走。 可能是端午的羞涩和惶恐,让巩丽在心里重新对陈立安产生了心理上的优势,这场戏拍到后面的时候巩丽的心里真的有种在调戏引诱弟弟的感觉。 带着这样的心里优势,在第二场戏的时候,巩丽的心理负担全都抛出去了。 端午穿着清凉的短裤光着上身,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流水声,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刚刚在如意房间里的旖旎,怀念如意的柔荑抚摸自己的感觉。 就在端午发呆的时候,如意披着头发穿着薄薄的白色睡袍,手里提着红色的灯笼突然出现在他床边。 端午被吓了一跳,刚刚心中产生的邪念,在看见如意时瞬间变成慌乱,猛地从床上坐起。 如意看着慌乱的端午,表情像是入魔一般定定地说:“我来看看你被子盖好了没有。” 在红灯笼的红光下,端午的侧脸被照得清清楚楚,另一边脸却隐藏在黑暗里,只是眸中的光亮却遮掩不住,一颗叫做欲望的种子在红色的光芒下汲取着养分缓缓发芽。 燥热的房间里,红色光芒微微晃动,窗外的流水声哗哗地响着。 巩丽和陈立安在床上亲吻相拥,互相生涩地抚摸着对方陌生的身体,巩丽坐在陈立安的身上,感受到他炙热的身体跳动的脉搏,以及那坚实有力的胸膛。 在这一刻两人都忘记自己的身份,这里没有端午也没有如意,只有两个意乱情迷的男女。 原本应该是未经人事的男女之爱,在这一刻被他们演成了风月无边蜂狂蝶乱... 38.罪魁祸首陈立安 夜晚的微风轻轻吹起窗边的白纱,潺潺水声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刚刚因为过于投入的陈立安和巩丽被程凯歌叫停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神色奇怪,不过没人开口说什么。 只是巩丽却低着头用手拉住自己刚刚差点被扯掉的睡袍不敢抬头看人,抓住衣服的手指骨节都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哪怕已经不是青涩少女,在出现这种状况后依旧会觉得羞耻。 最关键的是在场有不少的熟人,都是合作过几次的老朋友,这种程度的社死,巩丽没有当场钻地缝已经心理素质强大了。 陈立安倒是淡定的很,伸手提了一下自己的短裤,又抬手的擦掉脸上的口红印。 看了一眼旁边红着脸不敢抬头见人的巩丽,陈立安丝毫没有因为演戏过于的投入的羞耻感。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 陈立安咳了一声,将剧组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才对程凯歌说道:“导演,刚刚表现的不好,今天状态有点问题,可不可以明天再拍?” 在场的几人都神色古怪的把视线看向程凯歌,等待他的回答。 “既然状态不好那就明天再拍,今天收工。”程凯歌当即说道,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其他几人都顺势跟着出去了,很照顾巩丽的现在的情绪。 只有周汛小脸气鼓鼓还站在原地,似乎担心自己一走那边的两个人又会滚到床上。 陈立安看了周汛一眼然后转头对巩丽说:“姐,他们都走了,不用不好意思,拍戏出现意外很正常。” 意外?这是意外吗? 巩丽都不好意思见人了,明明是他们两太投入了,把演员的专业素养都抛掷脑后了。 陈立安其实很想对巩丽说,要不是你之前一直撩拨我,我才不会这样呢,自己可是很专业的演员! 周汛这会走过来,拉起陈立安的手,声音低低地说:“走吧。” 陈立安看着心里有怨气却忍着的周汛,握了握她小小的手掌,然后跟着她走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巩丽一人后,她才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羞恼的捂住脸,感觉自己真的没办法见人了。 当时怎么就那么投入呢,怎么就要去脱陈立安的衣服呢,怎么就一把抓住... 想到这巩丽的脸又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坐在床边良久之后才平复心情,收拾好身上的衣服出去了。 庞家大院的门口剧组的小巴车已经走了,只有何赛菲靠在一辆轿车旁,等着巩丽。 看到巩丽出来后,何赛菲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拉开车门假装无事地说:“上车回吧。” 巩丽看着何赛菲欲言又止地说:“菲姐,今晚的事...” “不用说,我都明白。”何赛菲笑了一下,然后开玩笑地说:“要是我我估计还不如你呢。” 巩丽表情一滞脸又红了,虽然知道何赛菲是在故意开玩笑,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感觉丢人。 何赛菲走过去拉着巩丽的手臂说:“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忘啦。” “唉...”巩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是单身今晚的事情不会让她尴尬,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她有男友。 想起那个和自己越行越远分歧越来越大的男朋友,巩丽忽然觉得很累,继续这样拖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无非是在等张一牟真的失去所有的耐心,主动和自己说分手而已。 原本巩丽还一直抱有期望的,但是现在想想,也许不可能了,今晚的事情要是传到张一牟的耳朵里,就会是一个用来说分手的理由了吧。 坐在车子里看着黑漆漆的街道,巩丽忽然下定决心。 与其等待被说分手,还不如自己主动! 陈立安或许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老谋子和巩丽分手的导火索,不过最后知道的时候也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感情早就不和的两人,没有他也会分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完全不必自责! 深夜的宾馆房间里,陈立安眯着眼睛看着画板上刚上了大色块的油画,感觉这将是会自己画画以来最好的一幅画。 好吧,实际上画画也才几个月而已,不过陈立安的进步飞快,几乎可以媲美画画多年的热了。 这种进步让陈立安很惊喜也很意外,自己似乎真的很有天分,就连摄影也是一样。 在陈立安的对面,周汛靠在窗边望着高高悬挂在星空的月亮,身上只披着一块白色的薄纱,年轻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在淡淡的月光下,混合着蜡烛摇曳的火光,给人一种朦胧圣洁的感受。 “我好看还是巩丽好看?”周汛转过头看着陈立安问道。 陈立安手里的画笔一顿,然后说:“你好看。” “你停顿了。”周汛转过头有些气闷地说道。 陈立安放下手里笔,从床上扯过毯子走到周汛身旁给她盖上说道:“你是在生气晚上的事情?” “没有!”周汛倔强说道,然后又突然转过头看着陈立安,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陈立安握住周汛的手腕轻声地说:“那种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去涉足别人的感情,那样不道德。” 周汛顺势靠近陈立安的怀里,喃喃道:“最好是这样。” 在宾馆的另一边,巩丽坐在床上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们分手吧,我累了,也等不起了。” 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久之后才回道:“好,希望你未来安好。” 听到这个答案,巩丽眼睛一红,捂着自己的嘴巴把电话挂断了。 几年的感情最后只换来一句希望你未来安好...... 巩丽趴在床上哭了很久,最后才抽噎着坐起擦干眼角的泪痕,眼中的悲伤渐渐淡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爱的轰轰烈烈,分也要干净利索,没有什么东西是长长久久的,人生自始如此。 在第二天巩丽就主动和何赛菲说了自己和张一牟分手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要和何赛菲说,就是想通过何赛菲告诉其他人,自己现在是单身了,和过去告别了。 只是大家知道这个消息后,看向陈立安的眼神都变了,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吧! 周汛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就分手了呢,怎么就分手了呢.....” 陈立安也无语了,自己无形之中背了一个锅? 以后的娱乐圈会不会多出一个八卦,著名艺术家陈立安插足张一牟和巩丽恋情,小三成功上位! 淦! 哪怕陈立安脾气好,也忍不住想骂娘,巩丽什么时候说分手不好,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说! 就在陈立安准备找巩丽说道说道的时候,巩丽自己找上门了。 “待会有时间吗?我想对对戏。”巩丽面色平静地看着陈立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羞涩,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陈立安正一肚子怨气呢,一点都不想搭理巩丽。 这会他算是明白端午后来和如意上床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如意和忠良搞在一起的感受了。 憋屈!极度的憋屈! 怪不得最后端午会强上了如意!换做他是端午他也会! “你在生气?”巩丽直接问道。 陈立安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看着巩丽说:“我怎么会生姐姐的气,我就是一个小演员,不敢。” 现在陈立安像极了端午。 巩丽走到陈立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说:“真不敢?” 39.还是姐姐好(求追读) 初秋的江南气温还是有些热的,特别是在阴天的时候,气压低的让人胸闷。 周汛这会就感觉自己胸都快气炸了,她刚刚去看张国容和何赛菲演戏,一转头陈立安就不见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巩丽! 就在周汛准备去找人的时候,就看见陈立安穿着青色的长衫,晃晃悠悠的从回廊的转角走了出来。 和端午的谨小慎微仆人的模样不同,陈立安现在的形象气质更像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周汛顾不上欣赏陈立安现在的美色,连忙跑了过去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去哪了?” “方便去了。”陈立安有些慵懒地说道。 周汛凑到陈立安的胸口嗅了嗅鼻子,没闻到什么香味,心里半信半疑地说:“我还以为你和巩丽...” 陈立安按着周汛的头揉了揉说:“整天想那么干嘛,时间久了容易心理变态。” “谁让她突然分手了。”周汛任由陈立安摸着自己头嘟囔道。 陈立安无奈地说:“巧合而已,哪怕她是单身我也不会主动的。” “是是是,你都是被动的。”周汛皱着小巧的鼻子有些不满陈立安的答案,不会主动不代表不会拒绝啊。 不过这会巩丽去哪了呢?周汛四处扫了一眼,还是没看到巩丽的身影。 端午的房间里,巩丽坐在床上挽了一下头发,轻笑一声然后才起身离开。 等到晚上的时候,昨天没拍完的那场戏又继续了。 这一次程凯歌没留那么多人,让不相干的,没有工作的人都提前回了宾馆,在片场只剩下两个助理以及杜可分。 这会程凯歌和杜可分正凑在一起头挨着头,小声的讨论着待会具体该怎么拍。 还是端午的那张床上,陈立安有些困倦的靠在床边,昨晚睡得太晚了。 巩丽看着陈立安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仿佛陈立安现在的萎靡,是对她的不尊重。 待会要拍的可是激情戏,陈立安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激情。 陈立安仿佛察觉到巩丽的不悦,睁开眼睛说:“昨晚没睡好,中午又…” “我知道了。”巩丽连忙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让陈立安说完。 陈立安也没在意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巩丽说道:“争取一次过行吗?” “我尽量。”巩丽淡淡地回道,然后又展颜一笑小声地说:“你要是想多来几次也没问题。” 陈立安看着巩丽勾起的嘴角没好气地说:“是你想吧。” “我承认我想,我不像你,敢想不敢做。”巩丽洒脱又直接地承认,还顺便嘲讽了一下陈立安。 陈立安对这种低级的激将法毫无触动,迎着巩丽有些挑衅的目光说道:“姐姐,清醒点,拍戏是拍戏。” “我说的就是拍戏,你以为是什么?”巩丽凑到陈立安眼前小声地说道,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狭促。 陈立安:“???” 逗了一下陈立安,巩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坐直身子转头看向程凯歌说道:“导演,我们准备好了。” 程凯歌当即说道:“好,那我们就开始。” 杜可分也站了起来,扛起摄影机,做好准备。 陈立安迅速调整好情绪,把自己代入到端午的状态中去,这一次他的思维很清明,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过于投入。 巩丽也同样如此,在经历过昨天的社死之后,再加上分手所带来的冲击,让她变得更加的强势。 卑微爱过的人才知道,那样换不来真情和重视。 朦胧的红色灯光中,微风拂过帐幔,窗外潺潺的水声,将屋内的气氛变得旖旎。 …… 这一次的拍摄很顺利,真的一次就过了,程凯歌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复的进行打磨。 拍摄完成之后,在回宾馆的路上,巩丽主动坐到了陈立安的旁边。 “不是说拍戏是拍戏吗,有些人怎么反应却不对呢?” 陈立安回忆起刚刚拍戏时的尴尬反应,略微有些心虚地说:“生理反应不代表心理反应,而且那是对你的尊重。” 这样的回答让巩丽觉得很好玩,男人对女人的尊重还真是多种多样。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好男人呢,你和周迅恋爱没多久吧?” “我可不是什么好男人,我和周汛也没有恋爱。”陈立安心里的尴尬很快消退,淡淡地说道。 巩丽表情微微一变,没有恋爱?那就是各取所需玩玩了? 怪不得说自己不是好男人,不过这样自己也就没有道德压力了。 “上次你把那个采耳的东西拿到哪里去了?”巩丽忽然问起之前让她心痒痒的采耳。 陈立安的手指忍不住跳动了一下,然后说道:“在宾馆呢。” “晚上拿给我。”巩丽直接说道。 “你要那个东西干嘛。”陈立安侧过头看着巩丽问道。 巩丽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那你就别管了,你拿给我就行。” 当回到宾馆后,在上楼的时候,巩丽又提醒了陈立安一次。 “你去把东西拿给我,我在房间等你。” 陈立安有些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他困的很。 推开房门,陈立安没听到周汛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她都已经睡着了,就是睡姿不太好看,不过却很性感。 陈立安放慢脚步,不想吵醒周汛,走到床头拿起那根采耳用的毛刷,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安静的走廊里,陈立安朝着巩丽的房间走去,手里毛刷习惯性的在指尖旋转。 咚咚… 陈立安敲了敲门,没等多一会门锁咔哒响了一声,不过房门却没被拉开。 “你进来。” 巩丽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陈立安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进去了。 巩丽的房间很大,装修也很不错,比陈立安那个单人间好多了。 最起码这里有空调。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床头的壁灯亮着,巩丽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丝质睡衣倚在床头。 陈立安的视线在巩丽那微微敞开的衣领处扫了一眼,然后举起手里的毛刷说:“给你放到哪?” 巩丽看着陈立安手指上夹着的毛刷,又想起那酥酥麻麻的感觉,眼神忽然慵懒迷离起来。 “你过来,像上次那样帮姐姐采耳。” 这一刻的巩丽好像又变回了如意,那个高高在上却对端午格外亲密的大小姐。 陈立安看着拿起枕头趴在床上静静等待自己过去的巩丽,恍惚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陈立安还是端午。 陈立安抬步走到巩丽面前然后坐在床上,轻轻抬起巩丽的小脸放在自己的腿上。 巩丽眯着眼睛鼻子微微动了一下,把脸转向陈立安的方向往里蹭了蹭。 脸颊紧紧贴着陈立安的腹部,对这样的亲密很受用。 陈立安看着巩丽迷离慵懒的神情,心里的冲动和燥热腾的一下点燃。 困吗?困个球球! 巩丽仰起头对上陈立安的视线,在这一刻什么都不用说,只管行动就好。 被动享受的陈立安心里感慨还是姐姐好啊,什么都不用说就能心领神会。 不如姐姐的周公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房间里没人,还以为陈立安没有从片场回来,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浅浅的说明一下 因为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关脑子的事情,心灵很纯洁。),写的东西很容易违规。 经常改来改去很麻烦,后面的章节,我也会继续尝试,但是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只能删除开车片段了。 我设置了书友群,大加可以进群,被封掉的情节可以进群看。Q群号:689201258以后时间多一点还会写一些番外,有兴趣的可以进群。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浅浅的说明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做错事怎么能不惩罚 深夜的宾馆房间里,风扇吱悠悠地转着,微风在房间里打个转就变得闷热了。 铺着凉席的床上,周汛睡得迷迷糊糊,脸上都被压出印子了。 对于一个处于防火防盗防巩丽的女人来说,周汛的反应属实有些迟钝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周汛梦游般地起身准备喝水,丝毫没有想起,自己身边现在应该躺着一个男人才对。 周汛的小手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因为喝的太快水流从她的下颚顺着纤细的脖子流下。 “呼...” 喝了一大口水后周汛抬起手臂擦了擦嘴,然后转头朝旁边看去,发现还是空无一人后,就准备躺下继续睡。 在周汛躺下的瞬间,她圆圆的眼睛猛地睁开,意识一下就清醒了。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周汛的脑海中终于想起陈立安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她猛地翻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时针指向的数字是一,终于慌了起来。 周汛连忙爬起来,推开纱窗向外看去,宾果楼下的小广场上,居住的小巴车已经回来了。 车回来了人也应该回来了才对,可是现在房间里哪有人? 周汛迅速地意识到陈立安现在应该和巩丽在一起,想到这的瞬间小巧的脸上脸升起一股怒意。 该死的狗男人,天天说自己不主动,不主动怎么跑到别人床上去了! 周汛恨的牙痒痒,飞快地套上一件陈立安的T恤,就气冲冲的出去了。 当来到巩丽的房门前,周汛听到里面传出来巩丽若有若无的声音。 嗯嗯啊啊的像是在唱歌,偶尔还能听见陈立安的说话的声音。 什么再低一点…姐姐好棒之类的… 陈立安教巩丽唱歌? 呸!周汛迅速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是唱歌! 心里气不过刚想抬手砸门,却又犹豫了。 闹一场自然解气,但是自己以什么身份来闹呢,闹完之后自己还能在这个剧组待下去吗,还能继续和陈立安在一起吗。 周汛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地悲凉,不过也不能这样放任,于是抬起手开始敲门。 只要里面的声音停一下,周汛就敲一下,节奏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样敲门声就不会被巩丽的叫声盖住了。 听着巩丽时而婉转时而高亢的叫声,门外的周汛忍不住小声的骂了一句,不知道的改真以为你唱歌呢! 周汛的敲门声,很快就引起了屋里两人的注意。 不过陈立安没打算停下,依旧配合着巩丽合唱。 巩丽也听到了敲门声,不过正处于亢奋状态下的她,哪里还管那么多,她只想把这首高山流水给唱完! 周汛敲了一会发现里面的两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巩丽的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真是欺人太甚! 周汛索性也不控制力度了,直接开始大力敲门。 砰砰砰! 猛烈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屋子里也瞬间安静了。 停了一会屋里才传来巩丽有些气喘地声音:“谁啊...我...嗯..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睡你个头!周汛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于是又敲门喊道:“是我,周汛!开门!” 就在周汛忍不住想踹门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陈立安从里面出来,看着想张嘴骂人的周汛连忙捂住她的嘴。 “唔...你...混蛋!”周汛气鼓鼓地看着陈立安,然后张嘴咬住陈立安的虎口。 陈立安忍着疼,一把扛起周汛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被抗在陈立安身上的,小手忍不住的去打他,不过却没有再大喊大叫。 回到自己房间后,陈立安把周旭能放下来,才抬手看了一下的自己手掌。 虎口的位置被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血都渗出来了。 周汛瞪着眼睛看着陈立安眼眶红红的,小模样课外惹人怜惜,陈立安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你不是说不会和她搞在一起的吗!”周汛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格外有威势,陈立安一时间都有些心虚了。 看到陈立安不说话,周汛气的踢了他一下。 “你就是个骗...” 看着还要继续发疯的周汛,陈立安直接把她抱起来,堵住了她的嘴。 让女人闭嘴的最好方法,不是和她讲道理,直接亲上去就好了。 在陈立安的猛烈攻势下,周汛很快就软了下来,刚刚小狮子一般的气势也消失无踪。 良久之后陈立安松开周汛,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才开口道:“冷静了吗?” 周汛别过来脸不去看陈立安嘴角带血的模样,怕自己忍不住会心软。 陈立安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心里对周汛的狂野又有了一个新认知,生性自由的周公子哪是那么没脾气的的人呢。 不过她气的快消得也快,本身就是极豁达的人,这会心头已经没有多少怒气了。 二十岁的周公子还没有那么丰富情史,但是对待感情的态度已经能看出后来的一些苗头了。 陈立安坐到电风扇下面凉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的,你知道的。” 周汛猛地转身看着陈立安喊道:“那你不能在我还在的时候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陈立安咳了一声说道:“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我信我就是傻子!”周汛哼了一声说道。 陈立安看着周汛的眼睛问道:“那你信不信?” 周汛:“......” 不管信不信,周汛都觉得是自己是傻子,当初怎么会相信陈立安说自己不主动的话。 周汛看着陈立安有些困倦的眉眼,心里又升起怒意,和别人就那么有精神,和自己在一起就困了? 周汛一把脱掉自己身上的那件T恤,就想扑过去把陈立安,奈何两人的差距悬殊过大,周汛的动作更像是投怀送抱的送菜行为。 陈立安抱着周汛,看着她龇着牙像小狮子一样的表情,立马化身驯兽师,将好几天没用的红绳拿了出来。 缠绕捆绑打结一气呵成,看着不能动弹的周汛,陈立安凑过去捏着她的小嘴说:“以后还咬人吗?” 周汛没有回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封印了一样软绵绵的,眉眼间的春意化作水汽弥漫在好看的眼眸中。 陈立安抱着周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咬人是要受到惩罚的,你准备好没有?” 周汛仰着头闭上眼睛轻声的嗯了一声。 陈立安轻轻一笑,抱着周汛躺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姿势才说道:“不过今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就不惩罚你了,我们睡觉吧。” ??? 周汛猛地睁开眼睛,张开嘴对准陈立安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做错事怎么能不惩罚!!! 41.永远怀念哥哥(没有标题,纪念一下哥哥。) 深秋的清晨气温突然降低了许多,深夜的一场秋雨将夏天的尾巴彻底带走了。 床头的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正在铃铃地响着努力的尽着自己的责任。 睡梦中的陈立安翻了一个身,修长的手臂在地上摸索了两下抓住闹钟就给关掉了。 过了两分钟陈立安的意识才清醒,推了一下还在睡觉的周汛问道:“今天去片场吗?” “不去…”周汛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又没了动静。 陈立安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了。 “早。” 陈立安打开房门就看见对面的张国容也恰好出来。 张国容精神奕奕地看着陈立安的黑眼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没精神,黑眼圈好重啊。” 陈立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才慢慢开口道:“体面一点的解释是没睡好,真实的情况是纵欲过度,你喜欢哪个答案?” 张国容表情一顿,忍不住笑骂道:“厚脸皮啊你,也好意思说!没想到周汛还挺厉害。” 周汛厉害?开玩笑,陈立安可是要做吕布的,一打三都不是问题! 张国容撞了一下陈立安的肩膀说:“我总感觉今天心慌慌的,是不是有人在想我,你说我要不要请假回香江?” “随你咯,你是张国容唉,有人想你多正常。”陈立安精神萎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搂着他肩膀说道:“不过那么多人想你,你也忙不过来,就在梦里和他们说一句好久不见吧。” “痴线啊你!”张国容没好气地骂道:“我又不是神仙,还会托梦啊!” “心诚则灵,不要小看自己。” “傻仔!”张国荣笑骂道,然后拍着陈立安的肩膀说:“快点去吃早饭啦。” 吃完早餐,张国容和陈立安说说笑笑地上了小巴车,车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看到张国荣先上来都笑着打招呼。 不过看到陈立安那大大的黑眼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赛菲开玩笑说道:“立安,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巩丽坐在旁边嘴角勾起笑容,猜到陈立安昨晚回去之后肯定没能好好睡觉。 陈立安瞥了巩丽一眼然后对何赛菲说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听到唱歌,吵得睡不着,当时真应该堵住她的嘴。” 巩丽的脸色立马变得奇怪,脸颊上浮起一丝红晕。 张国容都懒得揭穿陈立安的谎言,刚刚还说是纵欲过度呢。 只是巩丽的脸为什么红了呢,张国容的眼神在陈立安和巩丽之间转了转。 似有所悟的明白陈立安为什么说纵欲过度了,原来这个傻仔不是和周汛一个人啊。 啧啧,年轻人玩的真开放! 到了剧组后,又开始了一天的拍摄,不过今天却有人来探班。 来的正是之前被选上女主角,又迫于谣言被换掉的陈虹。 当时陈虹在张晶莹之前就被选上女主角了,只是后来出了一些绯闻。 迫于压力程凯歌只好换人,陈虹还因此推掉了另一部戏。 真是倒霉的很。 不过陈红能来探班倒是让陈立安挺意外的,这个时候就想和程凯歌发展一下了吗? 陈立安看着和程凯歌聊天的陈虹,一句一个导演笑容艳艳的样子,似乎还是个甜妹来着。 能演貂蝉的姑娘,魅力自然不小,剧组里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 大陆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啊。 陈立安靠在柱子上看着陈虹姣好的面容,还在想这姑娘什么时候能把程凯歌拿下的时候,巩丽忽然凑过来了。 “眼睛都看直了吧,不怕周汛突然跑过来再咬你一口啊。”巩丽靠在柱子另一边,看着陈立安下唇浅浅的伤口笑道。。 陈立安收回自己的目光,冲着巩丽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闲的无聊,就去和哥哥对戏,省得又太投入了。” 今天晚上巩丽和张国荣还有一场激情戏呢,巩丽真幸福啊。 巩丽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陈虹身上,伸手在陈立安腰间掐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我对哥哥很尊敬的。” 陈立安伸了个懒腰说:“所以对我就不尊敬了呗。” 就凑到陈立安面前小声地说:“都滚到床上了,还不够尊重?” “你那是刚分手拿我发泄,谁知道是不是馋我身子。”陈立安不满地说道。 巩丽眸光黯淡了一下,然后看着陈立安俊俏的眉眼,心情又好了很多笑着说:“我承认我馋了,你就不馋?”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陈立安看着巩丽没有说话。 巩丽轻笑一声说道:“晚上我等你,让你知道我到底尊不尊重你。” 陈立安刚想说自己没空,程凯歌那边就喊巩丽过去准备拍摄了。 下午没有戏份的陈立安有些无所事事,带着自己的相机在庞家大院里胡乱的转悠拍照。 江南的风情真的是怎么拍都拍不够,院子里的每一处景观都是精心设计的,却又浑然天成仿佛天地间的钟灵毓秀。 傍晚的时候,剧组的人大多都撤了,今晚的戏份是激情戏。 因为巩丽和陈立安的前车之鉴,所以程凯歌还是让大多没事的人都回宾馆了。 陈立安因为逛园子拍太入迷,错过了回去的小巴车,只能等巩丽他们拍完跟着一起回去了。 同样没走的还有陈虹,这姑娘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程凯歌来的。 片场那边,巩丽和张国容还在对戏,张国容的普通话还是有些口音的,所以每次都会认真练习好久。 陈立安无所事事,拿着相机又出去了。 陈虹也是大闲人一个,程凯歌这会压根没空搭理她。 我们的大导现在心思都在电影上,和杜可分凑在一起讨论镜头呢。 坐在那里的陈虹也觉得有些尴尬,马上巩丽和张国容就要拍激情戏了,自己在这看着也不好,就跟着陈立安一起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演的是端午吧?”陈虹快走两步,走到陈立安身边问道。 陈立安低头换着胶卷抬眼看了陈红一眼说道:“陈立安。” “我是陈虹,我们还是本家呢。”陈虹笑了一下说道。 “嗯,貂蝉嘛…幸会。”陈立安想起早上的话,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陈虹。 看着陈立安有些奇怪地表情,陈虹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我哪里很奇怪吗?” “没有。”陈立安摇了摇头,把心里奇怪地念头赶了出去。 陈虹古怪地哦了一声,总感觉陈立安刚刚的眼神不太对劲。 “一起逛逛?这个园子还挺漂亮的。”陈虹主动说道。 “好。” 两人沉默着在园子里逛了一会,陈立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陈虹说道:“他们应该拍完了,回去吧。” “嗯。”陈虹看了一眼陈立安帅气的脸,心里其实还挺想继续再走走的。 当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却看见在远处阴暗的回廊下,有两个人正抱在一起。 陈立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认出那是谁,心里忍不住骂娘,这都不避人了吗! 陈立安刚想掉头走人,才想起来陈虹也在,立马转头望过去,就发现陈虹张着小嘴满脸惊讶。 看来陈虹之前是不知道啊…… 受到莫大冲击的陈虹小手下意识地抓住陈立安的胳膊,整个人像是宕机了一般。 得,貂蝉的三观今晚估计受到冲击了。 就好比有一天貂蝉看到吕布和董卓抱在一起…… 42.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求追读) 庞家大院幽暗的小径中,青石台阶下有水系经过,潺潺的流水声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陈立安跟在陈虹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目睹了刚刚那一幕,陈虹心中原本仰慕的形象瞬间崩塌了吧。 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这是每个人的自由,别人无法指责什么。 陈立安默默地点燃一根烟,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像是变异的萤火虫一样,和远处假山上落着的绿色萤火虫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南方的萤火虫寿命似乎比北方的强很多,这个季节的北方同类们已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而南方的好像还能继续坚持几天。 陈立安觉得红色比绿色好看多了,无论是原谅绿还是荧光绿都让他喜欢不起来。 沉默不言的陈虹这一刻会不会也有一种被绿的感觉,应该不会,本来也不是她的。 陈立安无声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法有些奇怪,陈虹本身就是来打算撬墙角的,她才是那个萤火虫啊。 只不过这只可怜的萤火虫还来得及发光,就发现自己的目标身上趴着几只萤火虫了。 而且还是...... 刚刚那个画面真的不能继续想了,不然陈立安明天没办法直视程凯歌了。 走了一会陈虹突然回头看些陈立安问道:“他们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 陈立安弹了一下烟灰说:“我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撞见。” 陈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情绪压下,然后伸出手指对陈立安说:“给我一支。” 叮~ 打火机的脆响,伴随着一道红蓝色的火苗将陈虹嘴边的香烟点燃,烟味瞬间混合着陈虹身上的香水味钻进陈立安的鼻子。 陈虹身上的香水味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微甜,和烟味混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让陈立安有些心头发腻。 还真是个甜妹,只不过是一个有些脑子不太清醒的甜妹。 她身上的那些情史,哪怕陈立安没有可以关注过,也知道那么一点。 对于陈虹的审美陈立安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哪怕最后和程凯歌在一起,也无法改变陈立安对陈红糟糕的审美印象。 陈虹抽着烟半天没说话,在快抽完的时候才抬起头看着陈立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陈立安本来想摇头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今晚的陈虹真的像是一个小丑,精心打扮的千里迢迢赶来想撬墙角,却撞见那样的一幕,简直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 “你是不是挺看不起我的?”陈虹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 陈立安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后才说道:“没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我才刚认识你,你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 陈虹猛地抬起头没想到陈立安说的这么直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立安望着假山上的萤火虫淡然地说道:“喜欢就去追,别人骂你那是你活该,不喜欢就放弃,顺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想那么多干嘛。” 陈虹听后久久无言,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想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刚刚看到的一切实在太幻灭了,我现在一想到他就会想起刚刚那一幕。” 陈立安嘴角扯了扯,他现在也一样,只要想到程凯歌脑海中就自动播放刚刚看到的画面。 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程凯歌...... 实在不行请个假吧,调整一下心情再说,爱岗敬业的人设要被打破了啊。 “其实我本来对程凯歌很有好感的,这次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陈虹说着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一下说:“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要...道德?” 陈虹本来想说不要脸的,但最后还是换了一个词,是个有性格的姑娘。 黑暗中陈立安看着陈虹那张秀美的小脸,觉得实在有些可惜了,于是淡淡回道:“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表态,很多事情都是论迹不论心的,还没做的就别想了。” 陈虹低着头微微点头重复了一句陈立安的论迹不论心,然后扬起头看着陈立安说:“可是我都告诉你我的打算了,不能算论心了。” 陈立安耸了一下肩膀说:“我都说了我刚认识你,你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 陈虹:“......”这个人好烦!想打爆他的脑袋!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吧,再不走他们该走了。”陈立安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是估计再晚一会程凯歌他们可能就真的走了。 陈虹站在原地没动,拉住陈立安的胳膊说:“我不想和他们坐一辆车。” 陈立安看着陈虹有些乞求的眼神无奈地说:“你不会以为我有车吧?不和他们一起,就要走回去了,好几公里呢。” “那就走回去!”陈虹看着陈立安摇了摇他的手臂。 陈立安对陈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回道:“那你自己走!” “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我怕黑。”陈虹拉着陈立安不愿意放他走,这么黑的园子,让她自己走回去会吓死的。 陈立安看着陈虹哀求的眼神,忍不住吐槽道:“你豁出去打算撬墙角的勇气呢?还怕黑。” 陈立安有些刻薄的话语让陈虹瘪着嘴巴不说话了,不过还是抓着陈立安的胳膊没松开。 “行行行,服了你了,走吧。”陈立安没好气地说道,总不能真把陈红一个人丢在这吧。 其实陈立安也说不明白自己对陈虹为什么总会忍不住恶语相向,可能单纯的觉得她的内在配不上那张脸吧。 白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 从庞家大院出来的时候,程凯歌他们已经走了,陈立安斌不觉得奇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准人家以为他和陈虹早就回宾馆了。 陈立安虽然做好走回去的准备,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他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能坐车的话肯定会选择坐车。 和陈虹并肩走在水乡古镇,陈立安的心情有些郁闷,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房间里给周汛画画的。 走了一会后陈虹还是没忍住,看向陈立安的侧脸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没说讨厌你。”陈立安摇了摇头。 陈虹直接说道:“我能感觉出来,你讨厌我。” 陈立安停下脚步,挑起眉毛说道:“好吧,是有一点。” 平日里饱受追捧的陈虹微微有些气闷,自己可是貂蝉!现在最火的貂蝉!大陆第一美女! “为什么?!”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43.喜欢只是情欲在作祟(求追读) 月色正浓,清亮的月光像是女神的面纱,将这美丽的世界披上一件朦胧的外衣。 半轮明月下两道斜长的影子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悠悠的晃着,像极了漫步在月下亲密爱人。 只是影子的主人们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和这美妙的夜晚产生强烈的对比。 陈虹秀美的小脸带着丝丝怒气,细长的眉毛皱在一起,漂亮的眼睛看向陈立安的时候充满着怫郁。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天认识的人如此直白的说讨厌自己,竟然还说讨厌一个人不需要原因。 香烟猩红的火星在飞快的燃烧,陈立安轻轻吐出一口烟,银色的打火机在指间转动,在月色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真的讨厌我?”陈虹看着陈立安的帅气的面庞问了一句,然后又转身生气地说道:“算了,反正只是陌生人。” 陈立安看着陈虹朝着和宾馆相反的方向走,站在原地没动就看着这个姑娘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陈虹往前走了十几步没听陈立安的脚步声,心头一慌转身朝后看去,就发现陈立安还在原地站着。 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看起来还挺帅,就是这个人有些让人讨厌,白瞎了这张脸了! 在这一刻陈虹的想法竟然和陈立安的想法达成了一致,都认为对方的长相和本人不匹配。 “你站在那干嘛,走不走啊。”陈虹有些恼怒地喊道。 陈立安淡定地抽着烟说道:“你走反了。” “嗯?”陈虹愣了一下,有些羞恼地跑回来,看着陈立安喊道:“那你不早说!” 陈立安不太想搭理陈虹,要不是看她长得好看,早就把她丢在这自己回去了。 看着陈立安转身离开的背影,陈虹噘着嘴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陈立安莫名的讨厌,来到这个剧组后他才发现风月剧组甚至不如穷困的极度寒冷。 所有的一切都自我意识过剩,陈立安对这一次的表演没有任何的兴奋感,甚至触动都没有。 程凯歌时常突发出来的灵感和改动,不断地让陈立安一次次的中断对角色的感受。 戏外还有周汛和巩丽更是让陈立安的心变得浮躁,纠缠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情欲游戏,更是让他差点沉迷进去。 这是一种很糟糕的失控体验,不谈感情是陈立安的准则,但是也不代表要成为欲望的奴隶。 特别是今晚的遭遇让陈立安对风月剧组的一切都感到厌恶,他想换个地方待两天,让自己急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跟在陈立安身旁的陈虹看着他的侧脸,感觉这家伙突然变得气压好低,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看着就像是迷茫无措只会咩咩狂叫的羔羊。 脑海中浮现的这个想法,让陈虹忍不住想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陈立安想象成咩咩狂叫的羔羊,这一般是形容女人娇弱的啊。 可是人高马大的陈立安哪有一点娇弱的样子,相比之下自己才是娇弱的像羔羊一样的女人。 想到这陈虹忍住不笑了出来,晚上接连被打击两次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迷茫的羔羊陈立安瞥了一眼捂嘴轻笑的陈虹,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这种奇怪的女人脑回路真的奇怪。 比她的审美还要奇怪! 看到陈立安看自己,陈虹哼了一下说道:“看什么看,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又不讨厌你的脸。”陈立安说了一句就不去看她了。 陈虹的嘴角却微微翘起,觉得陈立安在狡辩,嘴上说着讨厌心里不还是喜欢。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宾馆,陈立安就把陈虹丢在一楼,只给陈虹留下一个背影。 仰头看着急匆匆上楼的陈立安,陈虹忍不住捏了捏小拳头,没来由的有些不服气。 或许陈虹自己也没发觉自己竟然有点在乎陈立安对自己的看法了,这是一个很危险信号。 陈立安来到三楼在路过巩丽的房间时,发现她的房门没关,估计是在等自己。 陈立安想都没想,走过去推门进去,就看见巩丽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手边还放了瓶红酒,看包装应该是张国容带来的。 陈立安站在门边没有进去,只是倚在墙边看着巩丽。 “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今晚不来,你记得关好门。” 巩丽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后放下翘起的腿仰起下巴看着陈立安说:“知道了。” 陈立安默默地退出去给关上了门,然后快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暂时还是别招惹巩丽的比较好,哪怕姐姐很温柔很听话很配合。 现在有一个周汛就够麻烦的了,今晚周公子指不定闹什么幺蛾子呢。 陈立安刚进自己的房间,就看见周汛坐在床边下巴抵着膝盖发呆。 周汛低着头看着陈立安的影子,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嗯,没赶上回来的车,走回来的。”陈立安淡淡地解释一句,走到周汛面前蹲下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周汛看着陈立安的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哀愁。 陈立安心中叹了一口气,周汛这个样子会让他心里不安,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别这样,一点都不像周公子了。” “我本来就不是周公子,是你乱叫的。”周汛放下撑着下巴的腿,抓着陈立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陈立安的手指感受着周汛的滑嫩的肌肤轻声说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害怕的。” 周汛的抓着陈立安的手一顿,眸光迅速黯淡,房间里顿时安静,只有风扇吱吱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可是我真的爱上你了。”良久之后周汛的声音响起,像是秋天萧瑟的风幽幽地带走一片落叶,无奈又凄美。 陈立安放在周汛脸上手指摩挲了一下的脸颊,轻声说道:“爱和喜欢不一样,我们总是会把喜欢放大认为那是爱,其实只是情欲在作祟。” “人的一生能爱上一个人就是幸运了,你确定我是那个幸运儿吗。” 周汛有些郁结地说:“你为什么把爱情的标准定的那么高。” “这是事实,为什么真正的爱情会让感动羡慕,就是因为难得,而大多数人所谓的爱都只是廉价的喜欢,今天可以喜欢你,明天也可以喜欢别人。” 陈立安的话将周汛刚刚说的爱贬的一文不值,这让周汛有些气恼,自己的爱怎么就廉价了。 喜欢这东西本身就很廉价,因为太容易产生,所以就会廉价。 陈立安看着周汛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做个实验吧,我明天要请假离开剧组两天,这两天自己感受一下,然后你会发现生活里没有陈立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去哪?”周汛只抓住这一个重点,对所谓的实验压根不感兴趣,很执拗的认为自己对陈立安就是爱。 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说:“回京城,答应一个朋友要去给她画画。” “是女人吧,你还没给我画完呢。”周汛看向放在窗边画了一半的油画,上面已经能够看出一个色彩绚丽的少女影子。 只是这种风格和自己以前看过的画都不同,和现在油画风格都不一样,有一种很新颖很迷幻的感觉,像是来自未来一样。 陈立安揉了揉周汛的头说:“那就先给你画完。” “好。” 在窗边朦胧的月色下,周汛褪下身上的衣服,披上白纱眼神忧伤的看着窗外的残缺的弯月。 44.三个不一样的女人(求追读) (开头用了昨天番外的开头,不是偷懒,是我觉得这一小段用来开场正好。) 朦胧的月色下,陈立安在画布上将周汛眼中的那一抹哀光勾勒出来。 陈立安面前的画布上一位身材曼妙,神色幽怨凄凄的女子正在望着天上的皎月,像是在明月祈求。 虽然画上的周汛只在胸前搭着一抹白纱,却有一种圣洁之感。 这或许就是裸体一旦成为艺术就是最圣洁的真实写照... 周汛看到陈立安收笔之后,将身上的白纱裹紧,赤着脚跑到画布前仔细打量,画上的她美的有些过分了,这让她有些着迷,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 陈立安立马拉住周汛的手说:“别动,颜料还没干,过几天才能碰。” “好美...”周汛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你把我画的好美。” “因为你本来就美。”陈立安本来想捏一下周汛的小脸,但是看看手指上还沾着颜料就放弃了。 周汛却不在意的抓住陈立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乖巧得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猫咪。 红色的颜料顺着陈立安的指尖在周汛白皙的小脸上划出一道痕迹,竟凭空给周汛增添一抹英气,将原本身上的那股幽怨之气驱散了。 两人在此刻看着彼此都有些动情,周汛忽然踮起脚尖抱住陈立安的腰,吻在他的下巴上。 第二天清晨陈立安醒来的时候,周汛竟然破天荒的比他先起来了。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周汛弯着腿坐在床上下巴垫着膝盖上看着陈立安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回京城吗,我怕我一起来你就不见了。” 陈立安坐起来揉了揉周汛的脑袋说:“不要说得这么伤感,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还不如死了呢,这样我就不用惦记了。”周汛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陈立安哑然失笑,伸了一个懒腰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拉开窗帘让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 就在陈立安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候,身后的周汛扔过来一个枕头砸在陈立安的身上。 “窗帘拉上,好刺眼。”周汛有些抬起手挡住眼睛说道。 陈立安无奈地撇了一下嘴,又把窗帘拉上了,昏暗再次笼罩整个房间。 周汛这会也爬起来,抬起小脚没好气的踢了一下陈立安,嗔怪道:“不知道我没穿衣服啊,还拉窗帘。” “我是想想晒晒你身上的哀怨,一大早起来就像抑郁症患者一样。”陈立安转过身看着坐在床边的晃荡着脚丫的周汛说道。 “你才抑郁,我好着呢。”周汛似乎又恢复了活力,变回了那个人间精灵。 陈立安忍不住弄着周汛的脑袋说:“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不要让自己变得哀怨,那样的你没有灵魂。” 周汛仰着脸看着陈立安听的出他是真心实意的,有些迷惘地说:“你有时候很无情,但是又会真心的对我,我都快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你了,不知道我在你心到底算什么。” 陈立安笑了一下,刮了一下周汛的鼻子说道:“是周公子呀,独一无二的周公子。” 陈立安说了几句好话让周公子帮自己收拾衣服,自己跑去找程凯歌请假了。 程凯歌似乎也刚刚起床,鬓角上还湿漉漉的,看到敲门的是陈立安,有些奇怪地问道:“立安,一大早找我什么事?” 陈立安的眼睛下意识地往程凯歌的房间里扫了一眼,没发现他的好搭档杜可分后才正色说道:“我想请两天假,后面这两天也没有我的戏份,想回京城处理点私事。” 程凯歌抹了一下自己头发问道:“我不是帮你和学校请假了吗,还回去干嘛。” “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正好趁着没我的戏份回去处理一下。”陈立安再次解释一遍。 程凯歌不太想放人,万一自己要是突然有灵感,需要端午出场怎么办。 不过按照拍摄计划,陈立安后面两天的确没有戏份,也不好强行留人,就委婉地问道:“事情很着急吗?如果不着急的话,等到月底剧组就停工了,那个时候回去行不行。” 陈立安表情不变,猜到程凯歌的想法,心里却有些无语,你是多怕自己的灵感得不到发挥啊,你还是别有灵感了! “导演,事情很急,所以必须要回去一趟。” 看着陈立安坚持的态度,程凯歌也只好同意放人,毕竟他这里是剧组不是监狱。 得到程凯歌的同意,陈立安没有立马回自己IDE房间,而是绕到巩丽的房间敲开了门。 巩丽半开着门,松散的头发挽在脑后,靠在墙上也不让陈立安进去。 “你过来干嘛?你不是愿意来我这吗。” 陈立安也不在意巩丽话里的不悦,看着她说道:“我要回京城两天,和你说一声。” “回就回,和我说的着吗。”巩丽气呼呼地怼了一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原本还以为陈立安是过来说些软话的,没想到却是来说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只是气了一会之后,巩丽才反应过来,陈立安的确没必要跑过来说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这是特意来告诉自己一声让自己别担心,还是说来主动报备呢? 无论是哪种原因,都说明自己在陈立安心里还是蛮重要的。 反应过来的巩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那么对陈立安了,刚想起身去追陈立安,但是走到一半又停下了,嘴角勾起笑容转身去洗脸刷牙了。 陈立安不是张一牟自己也不是以前的巩丽了,这些无聊的把戏都没有任何意义,心里记着就好。 另一边的陈立安也不在乎巩丽刚刚的态度,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着周汛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在吃完早饭后,剧组的人都去片场了,周汛连着两三天没去,今天也跟着去片场学习了。 陈立安拎着自己的背包,正准备找大巴车去苏州,然后坐车回京城,就在宾馆楼下遇到陈虹了。 “你怎么在这?没去片场?”陈虹诧异地问道。 陈立安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包说:“回京城。” “我也回京城,我们一起吧!”陈虹眼睛一亮立马说道。 陈立安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来探班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明知故问!”陈虹忍不住呛了一句,然后看着陈立安嗔怒道:“要不要一起回去?” 陈立安没有立即答应,反问道:“你怎么回去?” “开车呀,你会不会开车?我们换着开。”陈虹伸出手亮出掌心的车钥匙。 陈立安奇怪地问道:“那你昨天怎么不开车去庞家大院?搞到最后还走回来。” 陈虹有些恼怒,不好意思说自己昨天的小心思,就眼睛一瞪看着陈立安喊道:“你管那么多,走不走!” “走!不过我没驾照。”有车不坐王八蛋,陈立安满口答应。 “那你就负责陪我聊天。” 陈虹立马把自己的箱子塞到陈立安手里,眉开眼笑地背着手曹哲自己的车子走去。 陈立安看着陈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拎着箱子跟了上去。 45.一张床挤挤也行…(求追读) 极速飞驰的汽车上,陈立安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思绪也在跟着飘远。 两个多月没回京城,也不知道柏清现在有没有搬走,会不会等自己回去。 “你在想什么?别忘了你坐车的条件是陪我聊天。”陈虹瞄了一眼发呆的陈立安,有些不满地说道。 陈立安回过神,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把目光转向正在开车的陈虹。 陈虹的侧脸也很漂亮,而且专心开车的样子很有魅力。 看着陈虹娴熟的车技,陈立安好奇地问道:“你之前就是自己从京城开车过来的?” “对啊,坐火车太麻烦,还要半夜等车,而且人还多,我不喜欢。” 陈虹本来还想说一句,自己好歹也是大明星,但是想到陈立安嘴上不饶人的性格,又把话憋回去了。 “那怎么不坐飞机,我记得苏州开了一条到京城的航班吧。”陈立安有些好奇,陈虹应该挺有钱的,坐飞机不比开车强? 陈立安当时就想坐飞机来的,但是因为囊中羞涩只能坐火车。 搞艺术是不是都没钱?陈立安感觉自己要想办法赚点钱了,不然以后估计要吃软饭了。 陈虹瞥了一眼陈立安说:“你不知道前几个月那起航空事故吗?” 这么一说,陈立安才想起来6月份的时候,发生了国内迄今为止最大的一起航空事故。 遇难者一百多人,整个飞机上所有人全部遇难,导致了国内大部分人对飞机的安全性产生了担忧。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烟问道:“能抽烟吗?” “可以。”陈虹说着伸出手指,白皙纤细的手指俏皮的晃了一下说:“给我也点一根。” “嗯。”陈立安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点燃,然后夹到陈虹的手指上。 手指在触碰到陈虹手掌时,很清晰的感受她的皮肤很光滑,手指还有些凉。 陈虹夹住烟,很洒脱没有在意是陈立安抽过的,直接放到唇边吸了一口。 秀气的小嘴轻轻吐出烟雾,然后才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多愁善感的。” “什么?”正在发呆的陈立安楞了一下,转头看向陈虹有些疑惑。 陈虹看了一眼后视镜,才转头看着陈立安说:“我说你挺多愁善感的,世界上每年发生的意外多了去了。” 陈立安恍然,失笑一声说:“你想多了,只是觉得意外总是不经意间会发生,所以要珍惜现在的生活,没准哪天……” “停!”陈虹立马开口打断陈立安的话,漂亮的眼睛翻了个白眼说道:“咱们开着车呢,别瞎说。” 陈立安抿了一下嘴不说话了,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两人手中的烟飘着青色的烟雾,在狭小的车内弥漫,然后顺着车窗的缝隙飘了出去。 可能是感觉无聊,陈虹找了一个话题问道:“你回京城做什么?” 只是心里却有着不开心的,感觉陈立安好像真的不太喜欢自己,就连聊天都有自己先主动。 早知道就不带着他了,陈虹心里嘀咕了一句。 “答应了朋友给她画张画。”陈立安淡淡地解释道。 陈虹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会画画?” “嗯,很奇怪吗?”陈立安看着有些惊讶的陈虹,仔细打量了两眼,忽然觉得陈虹如果做模特一定很棒。 容貌精致,气质温和,最主要的是身材很不错,虽然不算丰满却有一种古典风情。 陈立安没在意陈虹的惊讶,把烟头顺着车窗丢了出去,然后转头看着陈虹手指上夹着的烟也快要抽完,就伸出手从她手里拿过烟头丢了出去。 “今晚几点能到?”陈立安忽然问道。 陈虹摇了摇头说:“今晚到不了,我一个人开车很累的,十几个小时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 “中途休息一晚上呗,明天早上再出发。” “……” 陈立安想不明白陈虹为什么有胆量和一个陌生男人过夜,明明才认识两天不到。 高速公路附近的招待所人很多,基本都是货车司机,吵吵闹闹的看着很乱。 看着眼前环境糟糕,空间狭小的招待所,陈立安转过头看着陈虹说:“要不换一家吧。” 坐在前台嗑瓜子的服务员听到陈立安的话不客气地说道:“这附近就我们一家招待所。” 陈立安有些无奈地看着陈虹,很想提议要不直接开车回去算了。 “你看我干嘛,谁让你没有驾照的,一路上那么多查车的,总不能让我开十几个小时吧。”陈虹直接把陈立安的想法判了死刑。 “行吧。”陈立安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招待所的前台说道:“开两个单间。” “没有了,就一个房间。”前台放下手里的瓜子,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丢在桌子上,丝毫没有服务意识。 店大欺客说的就是这种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住也得住了。 陈立安只能交钱,拿上钥匙领着陈虹在前面开道。 招待所的过道很小,有几个旅客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抽烟聊天。 昏暗的光线加上烟雾缭绕的衬托,这个狭窄的过道,看起来格外危险。 在陈虹经过的时候,那些操着天南海北方言的旅客,目光都毫不客气的肆意打量。 这样的环境和气氛让陈虹有些害怕,低着头紧张地拉着陈立安的手,紧紧跟在他身后。 心里格外庆幸自己带着陈立安一起回去,要不然她绝对不敢住这样的招待所。 陈立安高大的身材还是有威慑力的,在那些人看过来的时候都狠狠地瞪了回去。 这年头出门在外危险的很,陈立安很难想象陈虹之前是怎么自己开车从京城到苏州的。 很快他们就穿过走廊来到自己的房间。 招待所的单间真的很小,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坏掉的电风扇,床头柜都缺了一个角。 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陈虹立马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那些人看起来都好吓人。” 陈立安踢了一脚房间里的床,没晃看起来还算结实,然后才看着陈虹说道:“没什么吓人的,都是出来跑业务讨生活的。” 陈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拉着陈立安的手不敢松开。 “你之前自己来的时候怎么过来的?路上没休息?”陈立安看着陈虹问道。 陈虹撅着嘴解释道:“我在LY有个朋友,上次在她那休息的。” 她也知道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但是谁能想到这么吓人,刚刚走廊里的那些人都像劳改犯一样,凶声恶煞的。 陈立安没问这次为什么不那个LY朋友那休息,只是叮嘱道:“以后要是一个人出门,最好是坐火车或者飞机,不要自己开车。” “嗯,我知道了。”陈虹这会有些乖巧,没了之前的傲气。 陈立安看了一眼床上还算干净的被褥说:“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衣服就别脱了,被子不干净。” 说完陈立安把手从陈虹手里抽出来,看着墙边的暖水瓶说:“你在这等我,我去打点热水。” 陈立安的宽厚有力的手掌给了陈虹很大的安全感,突然抽走之后心里还有些慌慌的。 陈立安拿起水瓶出去打水了,房间里只剩下陈虹一个人。 狭小的房间加上门外嘈杂的说笑声,以及偶尔冒出来的几句脏话,都让陈虹的心惴惴不安,好像下一刻那些人就会冲进来一样。 还好很快陈立安就拎着水瓶回来了,陈虹立马站起来一把拉住他的手。 陈立安扭头看了陈虹一眼说:“就半瓶热水了,洗脸洗脚够了,你待会洗完就休息吧,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去车里凑乎一晚上。” “别!”陈虹一听陈立安要去车里,立马害怕地抱着他的胳膊。 感受到陈虹心里的害怕,陈立安有些无奈地说:“车子放外面不安全,而且这里只有一张床,你待会把门关好,不会有事的。” 陈虹愣了一下,然后思维快速转动地说道:“我们交了停车费的,有人看着不用管,一张床挤挤也行…” 说道最后的时候,陈虹的声音都低下去了,抱着陈立安的手手臂都下意识的紧了一下,白皙的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陈立安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弹性,似乎感受到陈虹害怕很紧张地心跳。 挤挤就挤挤吧,条件艰苦一点也没什么…… 46.不讲武德(求追读) 黑暗的房间里,狭小的木床上,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陈立安忍不住别过脸朝着陈虹的方向,甜妹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虽然很淡,但是足够抵消被子的霉味。 黑暗中的陈虹眨着眼睛根本睡不着,注意到陈立安朝着自己这边转头后,也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陈立安。 只是陈立安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淡淡的光线,陈虹看不清楚陈立安的脸,只能模糊的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和线条分明下颚线。 真的很好看,陈虹在心里默默想到。 如果陈立安知道陈虹的想法,一定刷新对她的认知,原来审美也没有失常嘛。 陈虹悄悄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子,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闭着眼睛的陈立安感觉到陈虹的靠近,鼻尖的香味也浓了一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陈虹的小脸距自己只有不到十厘米了,如果再微微往前一点就能亲上了。 “你没睡着呀。”陈虹看到陈立安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陈立安嗯了一声问道:“你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没睡。” 黑暗中陈立安的眼睛很亮,像是会发光一样,陈虹忍不住又往前拱了拱,鼻尖都快触碰到陈立安的下巴了。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亮?” 陈立安往后缩了一下,看着陈虹说:“我又不是狗,别说的那么奇怪。”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虹忍不住打了陈立安一下,似乎在责怪他往后退一下的动作。 陈立安翻个身背过去说道:“行了,睡吧,明天还要开车呢。” “哦。”陈虹恨得牙痒痒,真想一脚把陈立安踹下去,自己就这么讨厌吗,还背对着自己! 陈虹哼了一声也转过身背对着陈立安,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老娘不看了,谁还不是个美人! 渐渐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以及窗外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陈立安眯着眼睛忍着被褥的霉味满满的睡着了,另一边的陈虹也闭着眼睛,只是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没有睡着的事实。 听着陈立安逐渐平稳深沉的呼吸声,陈虹有些莫名的烦躁,这也能睡着? 貂蝉不要面子的吗! 大陆第一美人是开玩笑的吗! 而且陈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陈立安对自己的疏远不是因为绅士,而是单纯的无所谓! 越想越气的陈虹,转过身看着陈立安的背影,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秀气的小脚丫瞬间蹬在陈立安的后腰,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被陈立安反手给抓住了。 在陈虹翻身的时候陈立安就醒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陈虹要偷袭自己,本能的反手抓住了她伸过来的脚。 好歹也是练了好些年的八卦,实战经验也不缺,这点小偷袭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立安抓着陈虹的小脚掌微微用力,陈虹立马痛呼道:“你松开,弄疼我了。” “为什么要踢我?”陈立安没有松开陈虹的脚反问道。 陈虹表情一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挣扎着想把脚从陈立安的手里抽出来。 看着陈虹支支吾吾的样子,陈立安也懒得继续和她闹了,松开她的脚说道:“老实一点,赶快睡觉。” “哦。”陈虹又哦了一声,默默的收回脚,看着陈立安又转身继续睡,刚收回来的脚又有些蠢蠢欲动。 真的好想踢他一脚啊,怎么办! 陈立安似乎感觉到陈虹的蠢蠢欲动的想法,冷不丁地说道:“好好睡觉!” “哦。” 陈虹并着腿又老实地哦了一声,似乎气场天生被陈立安压制,怎么就硬气不起来呢。 过了好一会陈虹才懊恼的想到,自己怎么跟个傻子一样,哪有一点精明样,哪有撬墙角者的风范! 黑暗中陈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思考自己该怎么让陈立安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然后狠狠地踩他一脚! 带着这样的幻想陈虹也慢慢的睡着了,白天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的确有点困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上房间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昨晚的旅客都已经起来,继续出发去讨生活了。 陈立安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还在苏州同里水乡,和周迅在一起呢。 陈立安立马清醒过来,然后就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也太尴尬了,陈立安趁着陈虹还没醒,准备起来,就听见陈虹哼唧了两声,身体还不安分的扭了几下。 这小小的动作瞬间让陈立安气血上涌,睡着了还能挑衅?果然是天赋异禀吗! 不愧是貂蝉! 陈立安刚想悄悄起来,就看见陈虹好像要醒了,立马闭上眼睛不敢动了,想等陈虹安静下来后再偷偷起来,不然这样也太尴尬了。 只是想的虽好,事实却是相反的。 迷糊的大脑瞬间想到昨天在外面走廊遇到的那些人,潜意识的惊恐让陈虹瞬间清醒! 只是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安全的很,自己被陈立安抱着呢。 很有安全感的怀抱啊,陈虹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感觉现在好像哪里不对,自己怎么会在陈立安的怀里呢?而且看这位置好像还是自己从床的的另一边翻过来的。 陈虹低头看了一眼,小脸立马红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到底应该算谁主动的? 刚醒的陈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是自己主动到陈立安怀里,还是陈立安不讲武德。 为什么他那么熟练啊!!!!! 陈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悄悄仰起头瞄了一眼陈立安发现他还没醒,心里松了一口气。 呼...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让陈虹紧张的要死,生怕陈立安醒了。 只是刚刚移开陈立安的手后陈虹就反应过来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 多大一点事啊!老娘可是撬墙角者!现在撬不了程凯歌,就撬撬这个讨厌的家伙! 让他跪在自己的脚下,然后再踩他一脚!狠狠的踩一脚!踩他脸上! 小女子报仇从不隔夜,陈虹想到这,于是把抬着陈立安胳膊的手又松开了。 (好像被平台删除了一段,看起来怪怪…) 47.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求追读) 清晨的阳光穿过招待所轻薄老旧的窗帘,照在房间里。 将又大又圆又白的白玉碗照的像是在发光,陈立安无奈的睁开眼睛,实在没搞懂陈虹的脑回路。 娱乐圈的女人都这么狂野吗!果然想撬墙角的女人都不是善茬! 清脆的响声,手上充满弹性的滑腻触感,让陈立安的装睡计划彻底失败。 陈虹也察觉到陈立安醒了,性感的身体不安分的拱了拱说道:“怎么样?还讨厌我吗?” 陈立安冷笑一声,算是明白陈虹的打算了,直接抬起手把陈虹往前一推。 哪来的回哪去吧您! 陈虹被陈立安直接推的翻了两圈,滚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陈虹:“???”这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陈立安!”陈虹抓狂地坐起来,看着陈立安喊道。 陈立安嗯了一声后淡淡的瞥了陈虹一眼,眼睛微眯充满压迫感地问道:“怎么了?” 对付这种有野心不安分的女人,就要强势一点才行,当她发现自己搞不定的时候就会自己退缩。 凯子哥...哦,不对,我们亲爱的程导,就是没强势起来,然后就被拿捏了。 陈虹看着陈立安冷着的脸和充满压迫性的眼神,下意识并拢双腿跪坐在床上乖巧地和那个圆圆的白玉碗一样。 陈立安嘴角抽了抽,这剧情不太对劲啊。 “衣服穿好,像什么样子!”陈立安别过脸,不再去看。 陈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感觉有点失落,自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心酸,还有点自卑。 陈立安没再去看陈虹,拎着暖水瓶和脸盆出去了。 跪坐在床上的陈虹默默的把衣服穿好,然后坐在那里发呆。 这个男人有点棘手啊,不过无所谓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干嘛要这么上心呢,陈虹在心里自我安慰。 只是心里淡淡的不甘却让陈虹难以忽视那种被无视被嫌弃的感觉! 出去打热水的陈立安过了一会回来了,看到陈虹在坐在床上,就喊道:“过来洗脸刷牙!” “哦,凶什么凶。”陈虹噘着嘴起来走到陈立安面前,看着他手里端着的脸盆,嘴角忽然翘了起来。 牛什么牛!还不是端水伺候我! 哼,男人! 心情大好的陈虹,看着昨晚陈立安新买的毛巾脸盆,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昨天都没注意到他还挺体贴的嘛。 陈立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陈虹,怀疑她的脑子坏掉了,怎么一会笑一会郁闷的。 陈虹低着头将手放进脸盆里,温热的水顿时让她感觉一阵舒适,水温也很好啊。 陈虹哼着没有旋律的调调,慢悠悠的把脸洗好,然后又把毛巾浸在水里,拿起来给陈立安洗脸。 这样温柔的动作吓得陈立安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只冒出一句话,她竟然给我煮了一碗面! 陈虹的手一顿,表情瞬间垮了,心里忽然委屈的不行,一生气直接把毛巾扔在陈立安的脸上,气冲冲的跑出去了。 陈立安看着陈虹跑出去的背影,连忙把脸盆放下追了出去,自己刚刚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最关键的是不能陈虹跑了啊,不然自己怎么回京城啊! 陈立安追出去的时候,陈虹已经走到车子边了,不过站在车门前却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 这一停顿陈立安就追了上来,听到陈立安的脚步声后,陈虹才掏出钥匙打开车门。 陈立安也立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陈虹没有阻止但是也没搭理陈立安。 只是冷着脸插入钥匙发动汽车。 陈立安看着没系安全带的陈虹提醒一句:“安全带。” “不用你管!”陈虹吼了一句,然后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就蹿出去了。 陈立安不敢再说话了,生怕陈虹一气之下拉着自己同归于尽。 陈虹踩着油门飚了一会之后,也慢慢冷静下来了,瞥了一眼不敢说话的陈立安,心里忍不住骂道,狗男人还挺会拿捏人心,墙角没撬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冷静下来的陈虹慢慢放低了车速,不过还是没有和陈立安说话,这么好的机会不妨过来拿捏一下,实在太可惜! 智商重新上线的陈虹,决定在陈立安主动道歉之前,绝对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副驾驶的陈立安看到陈虹的车速放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小命保住了,女人疯起来真吓人啊。 扭头看了陈虹一眼,发现她表情还是冷冷的,陈立安正想开口道歉,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陈虹这个女人心思多,要是沾上了麻烦事情一大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而且陈立安觉得陈虹估计就是想和自己玩玩。 自己要是真上当去道歉,陈虹肯定会顺势拿捏自己,说什么你错哪了,以后还敢不敢了。 万一陷入陈虹的节奏,陈立安不敢保证自己会全身而退,这可是貂蝉啊,可是把凯子哥都变成舔狗的存在,陈立安拒绝自己成为头号大舔狗。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陈立安也不打算道歉了,靠在椅背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陈虹双手扶着方向盘,余光却打量了陈立安好几眼,发现他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心里顿时怒了。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方法为什么一次次失灵! 真的油盐不进吗!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在陈虹心头环绕,开始思索自己哪个细节没处理好。 自己开车的时候等他了啊,难道不感动? 还是因为自己上车的时候吼了他一句,所以生气了? 想到这陈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原因了,陈立安本来对自己就没什么好感,又冲他发火,所以现在彻底不想搭理自己了。 陈立安也没有想到陈虹的想法会这么多,越是聪明人有心计的人,越是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不出意外,陈虹可能很快就会因为自己聪明的小脑瓜子,自己把自己给攻略了,都不用陈立安动手。 陈虹现在感觉自己骑虎难下,等陈立安道歉估计不可能了,自己主动道歉那就太没面子了,以后就别想在陈立安面前硬气起来了。 如果陈立安是自己的男朋友,陈虹还有办法收拾他,直接祭出杀手锏,说分手! 但是陈立安不是,甚至不喜欢她,这就让她毫无办法了。 在这一刻陈虹领会了一个道理,无欲则刚!有恃无恐! 48.怎么又是白给!(求追读) 坐车的人最容易犯困,再加上两人都不说话,陈立安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陈立安把车窗要下来一点,让风吹进来醒醒脑子。 安静的车内,陈立安有些困倦的点了一根烟,陈虹瞥了他一眼,心情格外郁闷,都不知道主动点一根过来了! 不过看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陈虹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家在哪?” 陈立安转头看了一眼陈虹,然后说道:“不回家,去我朋友那,到三环你找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 有了开场之后,再互动起来就没有那么难了,陈虹没说话,瞅了好几眼陈立安手里的烟。 “想抽就直说,眼睛别乱看,好好开车。”陈立安无语地说道,感觉女司机胆子也挺大的。 陈虹嘴角微笑立马雀跃地说道:“那你给我点一根。” 陈立安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还剩半根的烟,弹了一下烟灰放到陈虹的嘴边。 “最后一根了,你凑乎抽吧。” 陈虹愣了一下,刚想说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有烟,但是瞄了一眼陈立安修长的手指和烟嘴上的齿痕,还是张开嘴咬住烟嘴吸了一口。 等陈虹吸了一口后,陈立安收回手自己又抽了一口,半根烟还得跟人家分享,真是造孽! 幸好是个姑娘,不然陈立安才不会给别人抽自己抽过的烟呢,哪怕你不抽会死也不行! 陈虹缓缓吐出嘴里的烟,然后说道:“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我送你过去吧,你朋友在哪?” “宋庄。”陈立安抽完一口后又把烟递到陈红嘴边。 陈虹咬着烟嘴吸了一口才说道:“那我送你过去,对了,你家住在哪?” “干嘛?”陈立安看了陈虹一眼,然后说道:“你不是想堵我吧?” 陈虹无语,翻了个大白眼说:“我为什么要堵你?你心里也觉得亏心吧!” 陈立安瘪了瘪嘴,刚抬手想抽一口,陈虹就立马叫道:“该我了!你刚刚都抽了一口了!” ???是吗?我怎么感觉我没抽呢? 不过陈立安还是把眼底到陈虹嘴边,看着她把最后一口吸完。 看着已经快烧到过滤嘴的烟,陈立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屁股丢掉了。 白杆杆没有了,怎么反而更想抽了呢,真是急人! 陈虹看出陈立安的有些不过瘾的样子,嘴角扬起诱惑地说道:“你和我道歉,我给你烟怎么样?” 这个小娘皮想诱惑自己啊,陈立安看着面前的手套箱直接拉开,里面果然有两包烟。 车子就这么大,能放烟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只要知道有烟哪还用和陈虹道歉,直接上手不好吗。 陈虹:“......”怎么又是白给!!!这个男人是专门来克我的吧! 陈立安美滋滋的拆开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刚刚不过瘾的感觉才算是缓解。 看了一眼气呼呼的陈虹,陈立安又点了一根烟,直接塞到陈虹嘴里说:“这根烟算是道歉了。” 陈虹嘴里叼着烟不方便说话,只好把准备好的狠话咽下去了。 “你呢,也别生气,但是也别想把你那些招数用在我身上,没用。”陈立安抽着烟淡淡地说道,算是把话挑明了。 陈虹单手扶着方向盘,把嘴里的烟取下来,然后装傻充愣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你欺负我不该道歉吗!” 陈立安笑了一下,抽着烟不说话了,都是千年老鬼,就别说聊斋了! 陈虹狡辩了一句发现没用后,有些气不过地说:“谁让你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别污蔑我啊。”陈立安皱着眉头说道。 陈虹立马不乐意地说道:“你昨晚是不是抱着我,还摸我胸!” 陈立安:“.......”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这事算我错了,不过这只是意外。”陈立安烦躁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又对陈虹说道:“这事翻篇,以后你也别对我动心思,我可不是什么大导演,就是一个小演员,接近我没好处。” 陈立安说完后,车里顿时安静下来了,陈虹眼睛有点红咬着嘴唇不说话。 话说到这份上,陈虹哪里还不明白陈立安心里是怎么看自己的,怪不得说讨厌自己,根子在这呢。 可是这样的话又让她没办法反驳,说自己是崇拜程凯歌才接近他的,这话说出去他也不会信吧。 陈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说服别人。 过了好一会,陈虹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自己的确现实了一些,但是这有错吗? “这就是你讨厌我的原因?你觉得我现实物质是吧?” 陈立安手指夹着的烟都快烧完了,听到陈虹的话后,也不拐弯抹角了。 “现实和物质没错,这个圈子就这样,大家都这样,只不过我不喜欢,你也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咱两差得远呢,以后估计也见不着。” 陈立安把手里的烟丢掉,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越来越接近北方,气温也下降不少了。 瞬间涌入的寒风让陈立安和陈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过刚刚有点发热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了。 有的时候话赶话就会产生矛盾,本来平平安安到京城的话两人什么事都没有,以后再见也还能一起抽支烟,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不行了。 陈虹细腻的皮肤被冷风一吹,毛孔都收缩起来了,原本被陈立安刺激到的情绪也迅速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陈虹才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两差的远着呢,你就是个小演员而已!本来想和你玩玩的,现在没兴趣了,到京城你就下车吧。” “好。”陈立安很干脆的答应道,他一开始都做好陈虹半路把自己丢下的准备了。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呼吸都是克制的,不想发出任何一点动静让对方误会。 车子很快就到了京城,刚进京陈虹就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 “下去!” 陈立安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起自己背包,看向陈虹说了一句谢谢,就下车了。 砰~ 车门刚关上,陈虹就立马踩一脚油门飞快地走了。 只是坐在车里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看向后视镜,看着那个逐渐模糊变小的男人。 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陈虹车里拿的烟,点了一根后四处打量了一眼,然后就有点懵了。 这他妈是在哪?自己到京城了吗? 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周围还是一片荒地,不过眼前只有一条路,倒也能摸清方向。 陈立安背着包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慢的往前走。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陈立安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在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 49.最怕认真(求追读) 午后的阳光被飘过来的厚厚云层遮住了,深秋的秋风有些萧瑟,将路边的灰尘扬起,迷了陈立安一眼。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陈立安看清楚了那辆车,也看见了坐在驾驶位上的陈虹。 黑色的丰田佳美还是很醒目的,而且车牌号码的数字也不错,陈立安有些奇怪陈虹怎么又回来了。 总不能是气不过想撞死自己吧。 远处正在往回开的陈虹,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陈立安,忍不住一直在不停地在骂自己。 陈虹你就是傻子!回来干嘛!他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你找他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不甘,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天生那么现实,或许...... 陈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车子很快开到陈立安的面前,陈虹摇下车窗眼睛红红的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的眼睛也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只是陈立安眯着的眼睛和眼角的湿润,让陈虹心里原本的纠结和犹豫瞬间消失了。 “上车。”陈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陈立安有些疑惑不明白陈虹什么意思,站在原地没动。 看着陈立安没动,陈虹心里忽然像是发泄一样喊道:“上车!!” 这一声叫喊瞬间让陈虹心里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驱散了,她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女人,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后悔。 陈立安抿了一下嘴唇对陈虹突然的强势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陈虹立马调转方向,朝着市区开去。 车里还是那样的安静,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进了三环往二环走的时候,陈立安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去哪?” 陈虹没说话,只是继续踩着油门前进。 这会的陈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己这些年的选择和坚持,好像都被打碎了,就因为那个男人的讨厌,因为他对自己的嫌弃。 曾经很多的流言都传进过她的耳朵,可是她从来不在意,只想在这个圈子里走得更高,变得更红。 陈虹...陈虹...现在真的红了啊,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不甘心呢,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为什么会后悔了呢。 过了好一会陈虹突然开口道:“给我点一根烟。” 叮~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青青徐烟飘起,陈立安将烟递到陈虹的手边。 陈虹嘴巴微张没有言语,手也扶着方向盘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立安只好把身子往那边侧了侧,把烟放到陈虹的嘴边。 陈虹红唇微张咬住烟嘴吸了一口,然后趁着陈立安还没收回手又咬住他的手指。 淡淡的苦涩从陈立安的手指上传到陈虹的嘴里,是尼古丁的味道,但是陈虹并没有松嘴,还更用力的在陈立安的手指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手指的痛感,让陈立安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还是忍着没质问,吃人嘴短,坐人车自然屁股软。 陈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吸进肺里的烟都吐了出来。 心里纷杂的思绪也被连并着吐出去了,心头莫名有些放松,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好像进了这个圈子后,就一直紧绷着,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好。 陈立安不知道陈虹在想什么,只是忽然感觉她变得轻松不少。 车子很快就到了北城的一条胡同口,陈虹停好车才看着陈立安说:“下车。” 下车之后陈虹拉着陈立安就往胡同里走,胡同边上的槐树挂满了淡黄的叶子,偶尔落下几片掉落在陈虹和陈立安的脚边。 陈立安看着脚步越来越轻快的陈虹,脚步一顿拽着她的手问道:“去哪?你想...” 陈虹猛地转身用行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陈立安被吻猝不及防,有些呆呆地看着陈虹,愣了一下刚准备开口,陈虹就拉着他往胡同里跑,陈立安下意识地跟着陈虹。 两人脚步带起的微风,将刚刚掉落还没落地的槐树叶轻轻带起,打着旋飘向墙边。 一间二进的院子里,陈虹拉着陈立安的手松开,张开手转了一圈笑着看着陈立安说:“这是我家,只是很久没回来。” 陈立安很不适应变得少女的陈虹,没有了处心积虑的心机和试探,明亮的笑脸就像是春天的槐树花一样。 陈虹跳着小碎步来到陈立安的面前,仰着小脸看着他的眼睛。 “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陈立安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陈虹说:“今晚不行,而且我觉得你有点冲动。” 陈虹眸光中的明亮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振作精神,认真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手段,我是认真的!” “我最怕认真。”陈立安冷冰冰地说道。 “我也怕认真的,以前从来没认真过,不过我想试试,不带目的不考虑未来的认真一次,没有结果也所谓。” 陈虹笑了一下,似乎并不在意,细细的眉毛挑起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院子里明黄的银杏树叶在微风下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在催促陈立安快点回答。 陈立安真的害怕认真,陈虹并不是一个可以一起疯闹的对象,特别是现在的陈虹,他怕陈红有一天会突然告诉自己,我怀孕了,我们结婚吧。 要是不认真的话,陈立安倒是不介意和陈虹交流一下,但是他有些摸不准陈虹现在的想法了。 陈立安的脚步往后退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道:“我答应了朋友给她画画的,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陈虹背着手看着陈立安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强行挽留也没有追出去,只是在陈立安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喊了一句:“晚上我在这等你。” 陈虹在明黄色的银杏树下踮起脚尖转了一圈,然后扬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会害怕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因为他明白什么是责任,这样的人或许你很难抓住他,但是只要抓住了就不会跑。 从陈虹家里跑出来的陈立安思绪有些不定,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宋庄去了。 一路上陈立安都很沉默,哪怕司机师傅从大洪水扯到建国门的隐秘事陈立安都一点反应没有。 直到车子在宋庄停下,陈立安来到柏清的小院子,看着那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姑娘,心里突然安静下来。 柏清转头看到陈立安,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在他的眉间轻抚,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样不好看,我喜欢你笑着的样子,以后来见我要笑着来啊。” 50.怕什么呢,大步向前!(求追读) 阳光温柔的像是一双温暖的手,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柏清的房间里,墙壁上黄久斑驳的报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新的了。 原本杂乱的房间也收拾的很干净,空气中也没有那么浓郁的松节油味道了。 两个月的时间里柏清的变化很大,身上的那股子空洞懒散消失了,眼睛里慢慢的又出现生动的灵光。 柏清坐在印着碎花图案的床单上,眨着眼睛盯着陈立安,似乎要把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上。 两个多月的时间没见,陈立安的变化也挺大的,没有认识时的阴郁,但是也没有变得阳光起来,柏清觉得现在的陈立安没有精气神。 “还能画画吗?”柏清抬起像藕节一样白嫩的手臂,在陈立安的面前晃了晃。 陈立安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道:“我想睡一觉,睡醒了再给你画。” “嗯,来吧。”柏清轻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陈立安走过去枕在柏清的腿上,很软很安心的感觉,陈立安闭上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陈立安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人,一会是周公子,一会是巩丽,一会是马小晴,一会是陈虹... 唯独没有出现过柏清,或许是因为柏清就在身边的原因。 柏清看着睡着的陈立安,白嫩的手指在他的眉间轻轻揉着,似乎想把他心间的愁绪化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来暗,柏清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让陈立安睡得很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立安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见柏清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陈立安有些贪恋的在柏清的腿上蹭了一下说:“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看着陈立安脸上的惬意和放松,柏清笑了一下,然后捏着陈立安的鼻子说:“睡好了那就快点起来,我腿都麻了。” “好舒服,你让我再躺一会,五分钟就好。”陈立安伸手环住柏清的腰,有些孩子气的撒娇。 这还是柏清第一次见陈立安这个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揉了揉陈立安的头发说:“就五分钟,不许再耍赖了。” “嗯,五分钟。”陈立安闭着眼睛闻着柏清身上洗衣粉和松节油的香味,内心像是被放空洗涤一般,格外的宁静。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陈立安感觉好像只过了一瞬,不过他没有耍赖五分钟到了就起来了。 柏清揉了一下自己的麻木的双腿,看着精神奕奕的陈立安嗔怪地说:“过来给我揉揉腿。” “嗯。”陈立安坐到柏清的旁边,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柏清紧致的长腿上揉捏起来。 过了一会...... “嘶~你轻点!”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吗?” “两个多月没见面了好嘛!” ...... 昏黄的灯光下,陈立安看着画布上的画,仿佛能感受到柏清身上的纯粹以及淡淡的慵懒的惬意。 画中的柏清倦懒的斜靠在床边,像是一个刚刚喝完奶的婴儿,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吃饱的想要睡觉的困意。 可是眉眼之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欲望和空虚,格外矛盾的一种感受,像是睡醒后回忆着刚刚绚烂的梦境。 陈立安面前摆着一堆空的颜料瓶子,手里的铲子上还挂着厚厚的颜料。 画布上的画也涂着厚厚的颜料,这样的厚涂技法画出来的画面很有质感立体感也强一些,最主要的是这样的画法画的会快一些,不用等待颜料变干。 “画的怎么样?”柏清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陈立安眼睛立马一亮,用小画笔挑起一点白色颜料和油料混合后点缀在画面上。 加上这一点泪滴,整个画面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拥有了自己的主题。 柏清看着陈立安眼睛里的兴奋就好像看见了那天的自己,心里很好奇陈立安到底画的怎么样。 “好了?” “好了!” 柏清立马跑到画架前仔细打量,半晌之后才有些嫉妒地说道:“陈立安你真的是天才,才半年而已,你真的应该专心画画,以后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画家。” 陈立安把手里的画笔一丢,眼睛里的兴奋还没消退,看着自己的作品兴冲冲地说:“你觉得它应该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柏清摇了摇头看着画说:“给我的感觉很复杂,既纯粹炙热又像是欲望满足后的平静。” 陈立安摸着下巴思考应该给这个作品起一个什么名字,丝毫没有注意到指尖的颜料蹭在了性感的下巴上。 在这一刻陈立安感觉自己的大脑枯竭了,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命名,有些意兴阑珊地说:“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比较好,你来决定吧。” 柏清嗯了一声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过了好久才说道:“醒,我感觉和你遇到之后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陈立安笑了一下,看着柏清说:“希望是一场美梦。” “不过现在梦要醒了。”柏清挽了一下头发看着早已收拾好的房间,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我要搬走了,和这里告别了。”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问道:“去哪?” 柏清轻笑一声有些俏皮地说:“下次见到再告诉你,不过你这幅画我要拿去参展,这么好的画不应该只有我能看见。” 下次...陈立安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柏清要把这幅画拿去哪里参展。 从柏清的院子离开的时候,他看着升起的太阳,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像是主动迎向还未升起的朝阳。 人生的主题不就是遇见和分离吗,有些风景曾经看过拥有过就好了。 就像是周汛也好巩丽也好,都是人生路途中一道美丽的风景,想那么多干嘛呢,珍惜现在就好了。 在陈立安刚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有油条摊支起来了,有几个睡眼惺忪的顾客正在排队。 大家都在忙着新生活呢,哪有时间去眷恋过去。 陈立安买了两根油条,咬着油条朝着陈虹家的方向走去。 昨天跑的天快,把包丢在她那里了。 有着银杏树的院子大门并没有关上,陈立安推门走进去就看见陈虹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正在树下运动。 白色的运动服将陈虹的身材很好的展现出来,高高扎起的马尾在阳光下轻轻跳动。 看到陈立安又回来之后,陈虹站在树下抱着手,笑容明艳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因为我把包丢在这了。”陈立安很没有风情的说道。 “除了包就没有别的了?” “还有一个想睡又不敢睡的姑娘算不算?” “算!” 51.风月这个名字没起错! 秋日的四合院有一种静谧之美,飘落的明黄树叶就像是天边落下的朝阳。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陈虹站在满地落叶上,像是踩着金光。 陈立安看着眉眼带笑的陈虹,感觉她真的变化很大,越来越有朝气了。 “是不是终于发现我好看了?“陈虹舒展了一下腰肢,将姣好的身材展现出来。 陈立安点了点头说:“一直都好看。“ 听着陈立安的话,陈虹觉得今天的树叶都变得可爱了。 陈立安看着落在陈虹肩膀上的银杏叶,抬手拂去然后说道:“我的包还在你车里吧。“ “嗯.“陈虹点头然后看着陈立安问道:“你要走?“ 陈立安有些无奈的解释:“对啊,只请了三天假。“ 树叶真讨厌!陈虹踢了一脚落在自己脚边的银杏树叶,心里有些烦躁。 “不能明天再走?” 陈立安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不舍,摇了摇头理智地说道:“不行,明天有我的戏份。” “那我送你回去!” “你开车太慢了,我坐车回去就行。” ...... 开往苏州的火车上,陈立安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陈虹。 “你跟着我干嘛。” “我乐意,我去沪海不行啊。”陈虹剥了一个橘子放进嘴里尝了一下,然后才剥下一瓣递到陈立安嘴边。 陈立安有点受不了陈虹这么热情,伸手接过橘子,然后认真地看着陈虹说:“你不要这么认真,我不是你想找的那种人。” “哪种人?”陈虹不在意地吃下一瓣橘子,然后又自顾自地说道:“有关系有地位有人脉的人?” “以前我是想找这样的人现在不想了,再说了你这么年轻未来也许会更好呢,而且我也想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人。”陈虹意有所指地说完,撑着下巴看着陈立安。 “为什么是我呢?”陈立安有些头痛,然后继续说道:“我情感缺失天性凉薄,不会恋爱也不会结婚的。” 陈虹表情不变地说道:“无所谓啊,给谁睡不是睡,还不如找个年轻又帅气自己喜欢的。” 这样直接大胆的发言让陈立安彻底无语,感觉自己要是再继续拉扯都有点说不过去了,但是他不知道陈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哪怕从心底觉得陈虹很好看,性格也算讨喜,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自己又不是看上就要上,总是要考虑后果的。 “你是怕我缠上你?”陈虹看着眉头紧皱的陈立安问道。 陈立安没说话,看着陈虹的表情不言而喻。 陈虹也不掩饰,直接说道:“肯定想缠着你啊,哪个女人不想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呢,不过我也想疯一次,不去考虑结果和值不值,就跟着自己的心走。” 说完陈虹微微坐起,在陈立安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笑容艳艳地说:“就像现在这样。” 陈立安转头看了一眼卧铺车厢空无一人的走廊,才转头对陈虹说:“会不会太快了,咱们才认识几天啊,我感觉你有点冲动,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则。” “那你知不知道有原则的反派最有魅力,每次你凶我的时候我都感觉你好帅,特别有安全感。”陈虹眯着眼睛笑的很好看,眼睛里一点后悔和冲动都没有。 “你自己说的哦,我不谈恋爱的,最多也就是好朋友。”陈立安也是男人,说不动心那是假话。 这可是貂蝉唉!大陆第一美女唉! “我自己说的!”陈虹把手里的橘子丢在桌子上,然后伸头朝走廊里看了一眼,坐到陈立安旁边。 陈立安看着陈虹的眼睛,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于是往后退了一点说:“车厢里还有其他人呢,你别乱来!” “没人,我看过了。而且接吻又不犯法,你让我亲一下。” “陈虹!你你你...” 十分钟后,列车狭小的卫生间里传来了陈立安和陈虹的细微的声音。 “你扶着窗户。” “这样吗?” “对,再高一点。” “啊...你轻...唔...” 长长的列车突然提速发出的轰隆的响声,飞快的穿过漆黑的隧道,直到被隧道彻底吞噬。 十多个小时后,苏州站的月台上,陈立安站在车门前看着陈虹说:“那我走了,你到沪海给剧组的宾馆打个电话。” “嗯嗯,去吧,过几天我演出结束去看你。”陈虹扶着车厢的扶手说道。 “嗯。” 陈立安点了一下头下车了,陈虹继续坐着这趟车去沪海走穴商演了。 出了车站之后陈立安看着凌晨的苏州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跑去买了车站门口的那家包子,然后拦了一辆刚出车的出租车去同里水乡了。 再次回到同里水乡,回到剧组陈立安的心情有些复杂,马上要见到周公子和巩丽了,不知道这两天周公子有没有找巩丽麻烦。 这个剧组真的没起错名字,好一个风月! “喏,上次那家的包子。”陈立安走到坐在片场看剧本的张国容旁边,把包子递到他面前。 张国容看着面前的包子,然后转头看着陈立安说道:“你回来了,我都吃完早饭了。” “不吃算了,你上次不是说好吃,要不然我才不给你带。”陈立安收回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子自己吃了起来。 张国容也不在意,小声地对陈立安说:“你完蛋了,这两天巩丽和周汛天天住在一起,肯定是一起想办法整你这个人渣呢。” “嗯??!!” 陈立安嘴上叼着包子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在的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立安立马转头在片场扫了一眼,没看见巩丽和周汛的身影,拿下嘴里的包子看着张国容问道:“她们两人呢?不是,你怎么知道她们要整我?” 张国容得意地笑了一下说:“化妆间呢,我可是张国容,什么我看不明白,你以为没人知道啊!” 陈立安无语的撞了张国容一下说道:“别说废话,说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猜的,你这样的人渣,同时招惹两个人,不打死你都算好的了。”张国容哼了一声说道。 陈立安听完有些无语,搞了半天是猜的,还以为张国容听到什么风声了呢。 就在陈立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巩丽和周汛有说有笑的从化妆间里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刚回来的陈立安。 两人看着陈立安然后又对视了一眼,原本还有说有笑的表情瞬间冷淡了一点。 陈立安也看见巩丽和周汛了,默默地转过身蹲在张国容身后,低头专心的吃包子。 一个包子还没吃完,陈立安面前就出现四只秀气可爱脚,一抬头就看见巩丽和周汛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陈立安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举着手里的半个包子说:“那个...要吃包子吗?” 52.哥哥,收下铁牛吧(求追读) “那个...要吃包子吗?” 陈立安仰着头看着巩丽和周汛,感觉今天风儿好喧嚣,怎么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蹿脑门。 张国容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看好戏似的点了一支烟,这种场面在香江也不多见啊。 陈立安手里的半个包子自然是没人吃的,巩丽看着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顿时板起脸冷声道:“跟我过来!” 周汛也跟着凑热闹哼了一声,还伸脚踢了陈立安一下。 “马上要拍戏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陈立安愣了一下,拍了拍小腿上的脚印淡淡的说道。 巩丽眼见没奏效,声线软了一点说道:“我和周汛有话和你说,你来不来?” “不来,不去,我要拍戏。” 陈立安才不会自找麻烦,蹲在那里低着头吃包子。 一阵微风拂过肉包的香气都被吹散不少,吃到嘴里一点味都没有,陈立安随便嚼了两口咽下,把剩下的一个包子丢在看戏的张国容身上。 张国容看着怀里的纸袋子,伸手拿起里面的包子咬了一口,想看看陈立安会怎么办。 重新站起来的陈立安利用自己身高,顺利建立起心理优势,低着头对巩丽说:“有什么事收工之后再说,我先去化妆换衣服了。” 说完就转身去化妆间换衣服化妆去了。 巩丽和周汛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些泄气地说:“我就说这样没用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心虚呢,没准心里巴不得呢。” 周汛小小的脑袋也泛起疑惑,看着巩丽疑惑地说:“巴不得什么?” 巩丽笑了一下说:“巴不得断的干干净净。” 周汛:“......”应该不会吧...他舍得吗?还有好多花样没试过呢。 化妆间里陈立安刚换好衣服转过身,就看见张国容靠在门边看着自己。 “啧~这么有本钱,怪不得能同时招惹好几个女人。”张国容倚在门边调侃道。 陈立安没好气地说:“说得好像你看过一样,我又没脱光。” 和一个男人说这种话题,还是在换衣间总感觉怪怪的,陈立安把自己的衣服叠好,然后看着张国容问道:“她们两还在外边吗?” “现在知道害怕了?”张国容打趣地问道。 陈立安怔了一下,然后嘀咕道:“我害怕什么,又没犯法。” “嘴硬,我看你晚上怎么办。” “今晚找你收留我咯。” “滚!” “好嘞!” 经过早上小小的插曲,陈立安的状态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拍摄的时候依旧表现很好。 程凯歌今天还夸了陈立安好几次,原因很简单觉得陈立安变听话了,提什么要求他都能做到。 陈立安现在看开了,风月这部电影就是程凯歌的手里的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别人只要听话任他搓圆揉扁就行了。 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想着演出自己的东西。 陈立安在心里对端午这个角色彻底失去了同理心,只是单纯的表演,很难再共情了。 端午这个角色不会像齐雷那样,让陈立安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热忱和激情。 他现在就想早点拍完,然后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角色,有挑战性的角色来演。 电影演员真没意思! 陈立安有点怀念演话剧的时候了,那才是真正的表演,属于演员真正的舞台。 怀念自然是没用的,现在他想去演话剧,也没话剧团会收他,等回头去学校报道再说吧。 陈立安眼下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现在快收工了,巩丽和周汛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好像正在密谋什么。 陈立安不想把事情搞的那么麻烦,三个人碰到一起绝对会火星大爆炸,还是逐个击破比较好。 在收工之后,陈立安立马找到张国容,拉着他求救。 “哥哥,收留俺铁牛吧!” 陈立安第一次叫张国容哥哥,顿时让他乐起来了,派头十足地说:“聚义厅不收你这种人渣!” 陈立安:“……”老大也好意思说老二! 大多数人只知道张国容和唐先生的事情,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张国容谈过六个女朋友,只是这六段恋情的结果都不好。 陈立安和张国容一比还真的挺像人渣的…… 不过不管张国容愿不愿意收留,陈立安今晚都打算赖定他了! 喝他的酒!睡他的床! 巩丽和周汛看着一直和张国容勾肩搭背聊天的陈立安恨得牙痒痒,这个狗男人是不打算和她们说话了是吧! 在上小巴车的时候,陈立安也拉着张国容坐在一起,坚决不和巩丽还有周汛中的任何一个人坐。 夜幕下,缓缓前行的小巴车里,张国容分外嫌弃地看着陈立安说:“我不会帮你的,你别缠着我。” 陈立安立马小声地说道:“哥哥,俺铁牛对你忠心耿耿啊!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吃了我的包子不能翻脸不认人,就一晚就行。” “不行,最多收留你两小时!” “那…也行吧,不过你得开瓶酒。” “你的包子是黄金做的吗!” “礼轻情意重!” 小巴车回到宾馆后,陈立安就立马跳下车,拉着张国容就就想跑。 可惜张国容却被巩丽叫住了。 “哥哥,晚上我去找你对对剧本啊。”巩丽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眼睛却盯着陈立安。 陈立安别过脸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觉得今晚的月色一点也不美。 周汛趁机走过来拉着陈立安的胳膊就走,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陈立安立马回头向张国容投去求救的眼神,张国容嘴角瞥了一下,但还是义气的拉住也想跟上去的巩丽说:“好啊,我现在就有空。” 被拉住的巩丽看着陈立安和周汛上楼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对张国容说:“哥哥,你故意的。” 张国容装傻嘚看着巩丽说:“不是你要对剧本的嘛。” 巩丽:“……”我就多余张这个嘴!直接拉走多好,还是心里有所顾忌啊。 楼上的陈立安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巩丽跟上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周汛瘦瘦的身体,爆发出来的力气却不小,一路拉着陈立安就进了房间。 进去之后,周汛立马把陈立安推到墙边,顶着他的胸口问道:“你那天怎么回去的?” 陈立安眉头一皱,周汛怎么突然问这个,他那天坐陈虹车走的时候,周汛他们都去片场了,应该没有看见才对。 看着陈立安微眯的眼睛,周汛立马说道:“别想撒谎!有人看见你坐陈虹的车了!” 沉闷的房间里空气都有些凝滞了,陈立安淡淡地看着周汛问道:“然后你想问什么?” 周汛看着陈立安平静地眼眸,心里忽然慌了一下,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就知道…对,没错,我不该问的,我走了。”周汛擦了一下红红的眼角,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陈立安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去挽留周汛,挽留也给不了任何的承诺。 房门刚打开,周汛就看见巩丽跟在张国容后面正准备去他房间。 周汛开门后,巩丽的目光瞬间看了过来,发现周汛眼睛红红的,心里立马明白了什么。 当即转身拉着周汛又进了陈立安的房间,走廊里只留下张国容怔怔发呆。 “铁牛啊,哥哥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54.风月就只是风月而已(求追读) 紧闭的窗户被拉开,雨后的微风从窗外飞进来,带着一股水气,顿时将屋内,闷热的空气给带走了 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巩丽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空,把视线转移到窗边那幅还没有干透的油画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画布上的油彩泛起朦胧的光。 巩丽走到画前看着画中的周汛,感觉就像是月下精灵一样,纯洁而神圣。 和刚刚一起胡闹发疯的周汛完全是两个人! “这是你画的?”巩丽转过头看向陈立安。 巩丽有些惊讶陈立安的画,她一直以为陈立安只是一个演员,但是没有想到还会是一个画家,而且画的还这么棒! 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巩丽的艺术素养和审美是很不错的,她能够看出这幅画的好,比她看过的很多画都要好。 陈立安现在在巩丽眼里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了一些。 陈立安嗯了一声,然后拿起床头的烟盒掏出一根白杆杆点燃。 烟头上缓缓升起的青烟,被屋内的微风轻轻带走飘向窗外。 巩丽看着眼前的画心里有些羡慕,不知是羡慕周汛的待遇还是艳羡画中的美丽。 “你也给我画一张吧。”巩丽转过头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说道。 陈立安夹着香烟的手指敲了敲脑袋说:“被榨干了,没有灵感。” 巩丽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陈立安旁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嗅了一下空气中的烟味。 “我看着挺精神的嘛,你肯定还有灵感。”巩丽弯起手指弹了陈立安说道。 陈立安:“……” 巩丽舔了一下嘴角看着陈立安,眼神就像钩子一样。 就在两人的视线快要拉丝的时候,卫生间那边突然传来周汛的声音。 “我洗好了,你们谁要洗?” 陈立安和巩丽对视了一眼,然后瞬间分开。 浪漫的时候疯一点没关系,冷静下来后还是要脸的。 周汛从卫生间里又出来,看到陈立安和巩丽的站位不太对,视线在陈立安身上微微下移,然后忍不住啐道:“你们两没完了是吧!” “巩丽姐,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吧!” 荷尔蒙消退的周汛大脑冷静下来,开始出口赶人了。 巩丽:“……”刚刚还喊我去洗澡呢!小妹妹一点都不可爱! 十分钟后磨磨蹭蹭的巩丽还是被周汛给赶走了,等到巩丽一走,周汛就立马扑向陈立安。 “你还挺精神是吧!就那么喜欢姐姐啊?”周汛抓着陈立安的把柄,嘴上不留情地说道。 “你不要逼我啊!” “逼你怎么了!有本事来啊!” “来就来!” 陈立安刚一动手,周汛就嘤咛一声,身子软了下去。 真是又菜又爱玩! 不过陈立安就喜欢欺负老实人!就喜欢看她想反抗又做不到的倔犟的小表情。 …… 经过这一次小小的插曲之后,陈立安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不过只是表面的平静。 每天早上到点去片场任由程凯歌摆布,在镜头前表演各种吊诡的表情。 晚上收工回宾馆就两头跑,应付完周汛就跑去给巩丽画画,画完画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不过这种平静而又忙碌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苏州的天气也变冷了,庞家大宅里的花草也变得无精打采。 很多的戏份已经拍不了了,只能等明年开春再继续了。 陈立安觉得挺无奈的,一部电影能拍这么久,不是演员表演的不好,也不是导演的技术有问题,纯粹是导演的脑子有问题。 按照计划,还有两天剧组就临时解散了,明年的三月份再重聚,直接去沪海拍摄,等到五月份再返回庞家大宅继续拍摄。 这天拍完戏之后,张国容主动请陈立安他们一起去喝酒。 能蹭张国容的酒,陈立安自然是愿意的,晚上回到宾馆洗了个澡就去他的房间了。 今晚似乎是演员们的聚会,程凯歌和杜可分并不在,也许是在自己的房间拍照片吧。 巩丽、周汛、何赛菲他们都已经到了,原本张国容还请了电影中的几位老演员一起来,但是人家年纪大了,不愿和年轻人一起喝红酒。 张国容的房间是宾馆里最大的,出品人徐枫对张国容格外的照顾,在一切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把待遇做到最好。 陈立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还是有些还是有些羡慕的,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剧组给他的房间是个合住的标间,陈立安现在还在自己掏钱住单间呢,幸好片酬够高有一万五,不然拍部戏还得自己贴钱。 几人坐着喝酒聊了一会儿,突然说到了电影。 张国容忽然问道:“你们觉得这部电影还能拿奖吗?” 大家都知道张国容说的拿奖是戛纳,而不是其他的奖,但是他们都有些摸不准,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程凯歌又不在,没必要去故意吹捧,心里都有些不太自信。 只有陈立安,喝了一口酒直接开口道:“拿奖没戏。” 众人有些惊讶于陈立安的直率,只有张国容毫不意外,看着陈立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是我们演的不好吗?”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不是演的不好,而是这部电影从始至终,就没有达到一部优秀电影的标准。” 剧本不扎实、人物虚浮、情感扭曲、所有的情感张力竟然只是通过摄影师的朦胧的镜头来展现出来的。 人物立不住、故事不通顺、镜头再美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电影怎么可能拿奖? 陈立安一针见血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她们心里其实也隐隐有这种感觉。 特别是张国容和巩丽,他们的感受最深,在拍摄风月时的感觉和在拍摄霸王别姬时是完全不同的。 一部电影的好坏其实在拍摄的过程中,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 不仅导演能够感受到,演员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他自己演的什么戏演的这个人物好不好,都会有很清晰的感受。 张国容觉得自己演的这个角色,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去让他更加真实,让他的情感更加的合理化,但是最后依旧会给他很强烈的虚浮感和别扭。 巩丽也同样如此,她时常感觉自己演的像一个痴呆变态,而不是一个女权觉醒的封建大小姐。 整部电影里哪有关于女权的事情呢,唯一和女权有关的就是如意当家做主了,勾引了端午和忠良,然后又拒绝了端午和忠良。 如果这也算女权的话,那真是有些...可笑了。 风月说到底就是风月而已,和其他的都没关系。 尽管有这么强烈的别扭感,巩丽和张国容还是按照程凯歌的剧本和要求来演。 因为在程凯歌的嘴里,这个电影和他们演的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程凯歌嘴里讲出来的故事很有深度。 一度让张国容和巩丽认为是自己没有领会导演的意图,是自己演得还不够好。 可是现在经过陈立安这么一说,他们都有些明白过来了,心中难免有些愤怒和失落。 “这部电影就是程凯歌的私人玩物,我们包括剧组的其他人都是程凯歌的工具而已,就不要奢望什么奖项了。” 陈立安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几人的心里。 这场聚会就这样潦草的结束了,大家的心情都不太美丽,除了陈立安。 陈立安早就看明白了,所以并没有别的感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后打死也不和程凯歌合作了。 从张国容的房间出来后,巩丽走在前头忽然回头看着陈立安说:“今晚去把画画完吧。” “不行!我明天就走了,他要陪我!”周汛立马抱住陈立安的胳膊说道。 原本正准备走的何赛菲眼神复杂的在三人身上转了转,他们的关系好复杂...好刺激...好想八卦一下啊。 55.不求姐姐求哥哥(求追读) 安静的走廊里,昏黄的顶灯照在脸上会有很好看的光影,长长的走廊里三女一男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吃瓜群众何赛菲想走但是又想看八卦,所以往房间走的脚步很慢,一步都走不出半个脚掌的距离。 看着缓慢挪动的何赛菲,巩丽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给了陈立安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看着办,然后就转身挽住何赛菲的手臂。 “菲姐,你扭到脚啦?”巩丽温柔体贴地关心道。 何赛菲扯了一下嘴角,面露尴尬地说:“坐得太久脚麻了。” “是吗?那我扶着你。” 两人肩并着肩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句听不太清楚的交谈。 “你和...怎么三个...不羞人吗?” “菲姐...你不懂...要争取...” 陈立安看着巩丽和何赛菲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看着周汛说:“走吧,回去了。” “嗯!”周汛仰着头像是赢了一场战斗的将军,傲娇极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感觉红酒的后劲来了。 “你困了?”周汛站在陈立安后面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周汛细细的手指软软的很舒服,陈立安眯着眼睛问道:“你明天几点的车子,我去送你。” 贴着陈立安的周汛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语气轻快地说:“不用啦,你明天不是还有一场戏要拍吗,我在京城等你。” 陈立安抬手握住周汛的小手笑着说:“是我等你吧,你回来家要呆好几天吧?” “三四天吧,回去看看就去京城。”周汛趴在陈立安身上,尖尖的下巴抵在陈立安的头顶。 陈立安握着周汛的手说:“回京城我可能会比较忙。” “哦...”周汛有些失落,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回去是不是还要去上学啊。” 陈立安:“......”我不想去,我就是混个文凭... “在学校不许勾引别人!”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主...” “从来不主动吗!我知道别说了,现在可以主动了!”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哦,我真是一个不会主动的男人。” “别废话!要绳子吗?” “要!” ...... 第二天一大早周汛走了,陈立安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去楼下吃饭的时候看见巩丽那幽怨的眼神,心里的不习惯就消失了。 好姐姐的画还没画完呢。 相比起瘦小的周汛,丰满的巩丽画起来就比较耽误时间,用的颜料也多一些,陈立安每次画完都感觉精疲力尽,有种灵感被压榨干净的感觉。 陈立安打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拿了几个包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包子的馅很足,一口下去满满的肉馅汁水四溢,陈立安享受的眯着眼睛,感觉失去的能量都被补充回来了。 “看看你的黑眼圈,你再这样下去我都怕你猝死。”巩丽坐在陈立安对面说道。 陈立安睁开眼睛看了巩丽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不天天喊我去给你画画,能这样吗。” 巩丽嘴角微微扬起,然后岔开话题问道:“你回京城有什么打算?以你的水平去学校也没人能教你。” “考上了总得去,露个脸还是有必要的。”陈立安喝了一口小米粥说道。 巩丽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三丁包不太喜欢,然后塞进陈立安的手里说道:“嗯,要是不想去和我说,我帮你请假。” “知道了。”陈立安咬了一口包子,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巩丽说道:“回京城有没有时间?” “嗯?”巩丽撑着下巴看着陈立安,然后问道:“你要约我嘛?” 陈立安三两口吃掉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去看画展,我有幅画参展了。” “什么画展?”巩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全国美展,朋友帮忙送展的,前两天刚知道。”陈立安解释道。 陈立安其实挺好奇柏清是怎么把自己的画送展的,据他了解想参展并不容易,而且是在画展开始之前就更难了。 不过回京城之后去问问就知道了。 巩丽想到陈立安给自己的画的画,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画的什么?和你给我画的一样吗?” “嗯,差不多吧。”陈立安擦了擦嘴,然后看到张国容打着哈欠过来后,冲着他招了招手。 张国容端着盘子过来坐下,剥着鸡蛋问道:“叫我干嘛。” “请你看画展去不去?”陈立安伸手从张国容的盘子里又拿了一个包子问道。 张国容翻了一眼,然后说道:“什么时候,去哪看。” “下个月末到明年一月份,在京城。”陈立安咬着包子说道。 “有你的画?” “嗯。” “行,那我去看看。” 听到张国容答应后,陈立安立马严肃地问道:“咱们是不是朋友?” 突然看到陈立安这么严肃,张国容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说道:“是啊。” 陈立安立马打蛇上棍,不要脸地说道:“那我请你看画展,你要不要表示一下。听说下个月红磡有场摇滚演唱会,你请我听演唱会吧。” “滚!画展我不去了!”张国容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把剥好的鸡蛋塞进嘴里就走了。 陈立安看着张国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小气鬼。” 巩丽看着陈立安忍不住笑出来,总感觉陈立安和张国容在一起的像个讨人厌的小孩子。 “你说的什么演唱会?”巩丽转了一下指尖的头发,然后笑着说:“和姐姐说,姐姐也可以带你去。” “不要,你现在买不到票了。”陈立安直接拒绝。 巩丽:“......”姐姐有钱也不行吗! 陈立安找张国容是因为举办演唱会的公司就是滚石,而滚石现在正在挖张国容去签约呢,前两天李忠胜给他打电话,陈立安都听到了。 绝对不能错过这场演唱会啊,陈立安特别喜欢窦唯,这场演唱会真的很想参加啊。 当天陈立安什么事都没干,就一直缠着张国容,非要他带自己去看演唱会。 “陈立安!你好烦呀!行了,我带你去行了吧!” 张国容有些抓狂,然后当着陈立安的面给自己的经纪人程淑芬打电话要了几张门票,还让程淑芬帮忙给陈立安搞一下通行证的问题。 “溜了,哥哥,我以后就是你的粉丝了。”达成目的的陈立安心情好的不得了。 巩丽在旁边羡慕的撇了撇嘴,有好姐姐不求偏要去求哥哥,姐姐有钱什么门票买不到! 晚上回宾馆的路上,巩丽坐在陈立安旁边,有些气恼地说:“你怎么不求我?” “你又买不到票!” “陈立安!!你给我等着!” 巩丽打定主意下车就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让她帮自己订票去!就不信一张演唱会的门票都买不到。 到了宾馆之后巩丽就气呼呼的先走一步去房间打电话了,落在后面的陈立安却眼睛一眯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黑色的丰田佳美...另一个去赚钱的好姐姐也来了。 56.缺水的鱼儿(求追读) 深秋的风儿有些萧瑟,哪怕落日金黄的余晖照在身上,依旧会让人感觉到冷意。 黑色的丰田佳美在余晖下反射着亮眼的光,陈立安眯着眼睛看着这辆熟悉的车子,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刚走一个周汛又来一个陈虹,三角形就这么稳固吗? 张国容从小巴车上下来,看到陈立安在发呆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 “在想今晚会不会被切成两半。”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给张国容一支,然后满脸抗拒地看着宾馆的大门。 如果可以,他今晚不想回去。 张国容顺着陈立安的目光看过去,吐了一口烟好奇地说:“周汛不是回去了吗?今晚就巩丽一个人吧。” 陈立安摇了摇头,神色萧索地说道:“来了一个更厉害的。” “不是吧?!”张国容有些惊讶地看着陈立安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还有其他女人?你...真的是人渣。” 陈立安点了点头,然后求助地看向张国容。 “靠,别想我帮你,你这种人渣就应该被切成两半。”张国容骂了一句忙不迭地跑了。 陈立安:“......”风度呢?优雅呢?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 看着张旋风消失在视线里后,陈立安把烟头丢掉,视死如归的往宾馆里走,大不了一拍两散,怕什么! 等他上了楼就看见在走廊的尽头,陈虹正靠在墙边而巩俐就在她的对面。 两个人在那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离得太远陈立安也没听清楚,不过看两人的表情似乎不太美丽。 陈立安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跑,赶快跑,不然又是生死局啊。 可惜眼尖的陈虹已经看到他了,立马丢下巩丽,朝着自己小跑过来。 “陈立安!” 刚刚抬起脚步的陈立安,只好挤出一个笑容,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 走廊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陈虹的身上,像是打了一层朦胧的光,雀跃的脚步和跳动的马尾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精灵。 “我想死你了!”陈虹跑到陈立安的面前一下跳到他身上,像是个抢到糖果的孩子。 陈立安伸手托住陈虹,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消失,忍不住用鼻子蹭了一下陈虹的笑脸说:“我也想你。” 走廊另一头的巩丽冷着脸看着陈立安和陈虹,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一个小弟弟罢了,还要和别人抢,无趣的很! 只不过这念头在陈虹挑衅地回头对她笑了一下后就消失了。 竟敢挑衅!巩丽心里瞬间冒起一股邪火,结过婚的张一牟她都能抢到手,就别说一个陈立安了! 如意大小姐驾到!!周汛、陈虹统统闪开!!! 巩丽抬起脚步朝着陈立安和陈虹走过来,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 陈立安注意到巩丽身上忽然升起的气势,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抱着陈虹的手。 可是陈虹却像是树懒一样死死缠在陈立安身上,目光毫不示弱地迎向巩丽。 走廊里的灯泡忽然闪了一下,似乎被无形的气场碰撞影响到了。 陈立安的目光看向灯泡,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在哪?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陈立安立马抱着陈虹打开房门进去了,临走前还对着巩丽无声的说了一句。 巩丽看着消失在走廊的陈立安和陈虹,又听到有人上楼冷着脸笑了一声,然后也回房间了。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外的夕阳已经彻底落下,抱着一起的两人只能模糊地看清彼此的脸。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看着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那逐渐急促的呼吸和逐渐加速的心跳却格外明显。 陈虹双腿盘在陈立安的腰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白嫩的手掌向后一缩,双手捧着他的脸就用力地吻了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陈立安皱着眉看着地上的金鱼,这可是前几天从从庞家大院里捞出来的观赏鱼,好看的很,简直就是鱼中貂蝉。 陈立安弯腰将鱼儿捞起安置妥当,然后看着已经睡着的陈虹,悄悄出门了。 来到巩丽的门前,陈立安看着留了一道缝的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巩丽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正眯着眼睛假寐,听到脚步声后睁开眼睛看到陈立安后冷笑一声说:“这不是吕布嘛,没陪你的貂蝉啊。”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是端午啊。”陈立安恬不知耻地眨着眼睛看着巩丽。 巩丽站起身走到陈立安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嗅了一下鼻子皱眉道:“我的端午可不会和别的女人鬼混!” 陈立安眼眉一耷,讷讷地说道:“姐姐,你...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走了。” 巩丽翻了个白眼抬手打了一下陈立安说:“滚去洗个澡再来和我说话!” “姐姐,我是给你画画的,洗澡干嘛啊。” “你洗不洗?”巩丽抓住陈立安的把柄逼问道。 “洗!” 这年头画画真难,来给巩丽画画还得沐浴净身,十分钟后洗好澡的陈立安出来后,看到巩丽已经在等着了,白的羊毛毯子盖住自己的丰满诱人的身体,像是书中的在小憩的圣女一般。 陈立安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每一次他都会忍不住惊叹这一幕的美丽。 陈立安坐到画架前,调好颜色后,拿起画笔在画布上轻轻描绘。 巩丽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躺在床上,看着专心的画画的陈立安,轻声的问道:“你和陈虹到底怎么回事?” “好朋友。”陈立安修长的手指拿着画笔,在画布上轻轻点翠。 “那我算什么?” “你是姐姐啊。”陈立安抬起头看着巩丽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说道:“你是端午的好姐姐。” “可是如意不爱端午。”巩丽黑色眸光里闪过一丝光亮,然后轻声说道:“如果如意愿意和端午在一起,端午会愿意吗?” 陈立安手里的画笔顿了一下轻笑着说道:“端午爱的是好姐姐如意,是那个不爱自己的如意,是那个追求自我的如意,而不是失去灵魂的如意。”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巩丽的眸光黯淡了一分,想到了风月最后的结局,被毒成废人的如意已经不值得端午再多看一眼了。 “其实端午想要的并不多,他只是想陪在姐姐身边而已,就像现在这样,不会受到关系和名义的束缚。” 57.世纪难题(求追读) 凌晨三点钟,古镇中升起薄薄的雾气,像是童话书里的神秘小镇。 陈立安站在宾馆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不断升起的雾气,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似乎明天早上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明天就要回京城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啊,陈立安想着想着忽然愣住了。 陈虹特意回京城开车来是为了接自己,不然不会特意从沪海绕到京城,再自己开车过来。 巩丽之前也说要和自己一起回京城来着...... 似乎世纪难题摆在了陈立安面前,自己到底应该和谁走呢,一边是貂蝉,一边是如意。 要不还是自己坐绿皮车回去吧...硬卧也挺好,车厢里难闻的脚臭也能忍... 看着外面的夜色陈立安的思绪像是浓浓升起的秋雾一样潮湿,把脑子挤一挤的话应该能挤出不少水。 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真是过于放浪了。 不过陈立安从来不是会懊悔的人,浪都浪了,还担心什么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回去睡觉! 陈立安回到房间的时候陈虹还在熟睡,开了那么久的车,早就很疲惫了。 陈立安蹑手蹑脚的上床后,刚躺下陈虹的手伸了过来,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回来了,快睡吧...睡吧...” 陈虹软软地手掌在陈立安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哄孩子一样。 漆黑的房间里,陈立安侧着身子看着陈虹迷迷糊糊睡着的样子,然后搂着她的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夜色渐渐褪去,缓缓升起的朝阳洒下大片的金黄落在浓浓的雾气上,似乎要为这座古镇驱散朦胧的睡意。 宾馆中此时已经有很多人起床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和各种叫喊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忙碌的画面。 今天大家就能回家了,都很兴奋心里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飞回自己家人身边。 陈立安在睡梦中轻轻皱着眉头,好看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精致。 陈虹趴在床上,睁着圆圆的眼睛安静地看着陈立安,就像欣赏一幅绝美的艺术品。 这一刻陈虹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喜欢帅哥,以前为了出名错过了太多好看的风景了,不过还好不算晚,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遇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想到自己过去的经历,陈虹心里也开始泛酸,得到的不多付出的却不少,女人想在娱乐圈里出人头地真的太难了。 悲秋伤风一会之后,陈虹就把这些腌臜的记忆驱散了,虽然未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最起码现在是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看着陈立安的睫毛在阳光下亮着淡淡的光,在脸颊上投出韩看的阴影,陈虹玩心大起在手指上缠了一缕头发,轻轻拨弄陈立安的睫毛。 头发在睫毛上划过的时候,陈立安眉心一皱,猛地睁开眼睛。 清醒过来的陈立安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陈虹笑着看着自己,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俏皮又可爱。 陈立安心中刚涌起的烦躁,瞬间被这两个酒窝抚平,忍不住笑了一下,捏着陈虹的鼻子说:“什么时候醒的,现在几点了?” 陈虹趴在床上两只手撑着脸,看着陈立安摇了摇头说:“光顾着看你了,没看时间。” 陈立安侧耳听清楚外面嘈杂的吵闹声,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时间应该不早了,起来吧。” 看着陈立安性感背部肌肉线条,陈虹坐起来从后面抱住他说:“我不想起,我就想抱着你。” “怎么突然这么黏人?”陈立安扭过头看着陈虹问道。 陈虹的下巴搭在陈立安的宽宽的肩膀上,歪着头看着他说:“怕你去找你的如意啊。” 陈立安:“......” 十多分钟后,赖床的陈虹被陈立安拖起来了,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给她刷牙洗脸。 陈虹一直眯着眼睛笑容灿烂的享受着陈立安的服务。 对于好朋友,陈立安的态度都是很温柔的,只要不贪,陈立安不会吝啬自己的温柔和浪漫。 只不过陈虹享受陈立安的温柔之后,就抛出一个让陈立安为难的问题。 “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吧,下午应该能到LY,到时候可以在那里休息。” 陈立安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装好,转身看着陈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之前和巩丽约好一起回去的...” 陈虹顿时从床上跳起来,扑到陈立安的身上恨恨地咬了他一口说:“你要让我自己开车回去?!” 肩膀上微微痛意让陈立安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托住陈虹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去和巩丽解释一下。” 听到陈立安这么说,陈虹的表情才好看一点,然后噘着嘴在陈立安的肩膀上轻轻吹了一下说:“算你有良心,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当陈立安来到巩丽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陈立安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好姐姐先走了,真是温柔体贴的好姐姐啊,没让自己为难。 当陈立安心情放松的,去和张国容打了一个招呼后,就脚步轻快地下楼了。 只是来到楼下后,陈立安轻快地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宾馆门口巩丽带着一个墨镜,身边还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虹。 巩丽心里都快气死了,昨晚和陈立安打了哑谜之后,她都决定玩玩算了,有机会再和陈立安再续前缘,但是没想到刚刚下楼就遇到陈虹了。 原本没打算搭理陈虹的巩丽,准备绕过陈虹,坐剧组的车去苏州机场,却被陈虹一句话给拦下了脚步。 “巩丽姐,一个人回去啊,张导没来接你吗?”陈虹故意问道,然后又假装不好意思地看着巩丽说:“忘记了,你和张导分手,真不好意思啊。” 巩丽立马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陈虹,墨镜下的眼神格外冰冷。 陈虹挑了一下眉毛丝毫不害怕,走到巩丽面前说道:“听说你是因为陈立安才和张导分手的?” 原本还准备发火的巩丽愣了一下,这话从何说起?她和张一牟管陈立安什么事情?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巩丽皱着眉头看着陈虹。 陈虹笑了一下看着巩丽墨镜下的眼睛淡淡地说:“外面都传遍了,你不会以为没人知道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 宾馆楼下都在收拾东西的剧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后都很诧异,大陆第一美女和大陆第一女演员怎么吵起来。 不过当他们听到陈立安这个名字后,心里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之前剧组就流传巩丽和陈立安因戏生情还把张一牟给甩了,可让他们八卦了好久。 只是没想到陈立安竟然还勾搭上了陈虹! 咱们的男二号有点水平啊! 陈虹和巩丽这是要来一出抢男人的戏码吗?这么刺激的吗? 周围的吃瓜群众立马兴奋了,这都能上头条了,自己竟然能亲眼看到,简直不要太幸运啊! 作为舆论中心的陈立安,站在宾馆门前,只觉得人生灰暗啊。 58.孤独终老才是人生目标(求追读) 世事难预料,人生总是会在你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你一巴掌,告诉你什么叫现实。 陈立安听着周围嘀嘀咕咕的议论,感觉自己可能要成为内地娱乐圈接下来两个月里最大的八卦了。 成为别人的谈资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那些话语中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恶意。 陈立安抬头看着高高挂起的艳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不下雨呢,打个雷也好啊。 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陈虹和巩丽自然也注意到周围的议论,两个女人同时警醒,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真的成为圈里笑话了。 陈立安站在门口掏出一根烟缓缓点上,他想过很多种自己出名的方式,但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方式。 张国容这时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陈立安的肩膀,脸上的幸灾乐祸丝毫不掩饰。 陈立安瞥了张国容一眼问道:“你去沪海坐飞机还是?” “沪海。”张国容笑着着说道。 陈立安吐了一口烟问道:“现在走吗?我和你一起。” “你不管?”张国容指着巩丽和陈虹,有些诧异地问道。 陈立安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说:“女人最麻烦了,我可不想让自己卷入这种无聊的游戏中,都爱干嘛干嘛去。” “而且她们不是已经没事了吗?”陈立安夹着白杆杆的手指,指向巩丽和陈虹。 张国容顺着陈立安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巩丽和陈虹两人换了一副表情,面带笑意的聊着什么。 都是知名女星,谁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呢,况且是为了一个男人吵架,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两人没有一个和陈立安有正式关系的,今天这一出就像是个荒诞的笑话。 巩丽微笑看着陈虹表情和善,说出来的话却很尖锐。 “妹妹,你算什么身份和我说这种话。” 陈虹勾起的嘴角和脸上的酒窝甜的像是甘醇的美酒,只是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看着巩丽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妹妹比姐姐小几岁呢,以后有的是时间。” 两人小声的交谈并没有让别人听到,只是脸上的笑意和亲密的动作,却让周围的看客有些失望。 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不应该打起来吗?怎么看起来像好姐妹一样。 这都能陈立安这是吃软饭的好手啊,有手段!周围众人看向陈立安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鄙夷和羡慕。 陈立安丢掉手上的烟头,觉得陈虹和巩丽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只是女人的天性而已。 这两个女人都把自己当成玩具了,我看上了你就不许碰!也不问问玩具愿不愿意! 陈立安自己还背了一口大黑锅,从小三上位变成游走在两个女之间吃软饭的高手。 物化男性!性别歧视!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待会送我一程,我坐你车走。”陈立安的声音有点冷。 张国容嗯了一声,也看出一点别的意思,同情地说:“马上就走,你东西收拾好了?” “嗯。”陈立安嗯了一声,然后朝着巩丽和陈虹走过去。 两个女人注意到陈立安过来,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一下,陈虹心里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太冲动了,露出一个笑脸想去抱陈立安的胳膊。 陈立安的脚步顿了一下避过陈虹,然后看着她和巩丽说:“两位姐姐真是好手段!” 说完陈立安就直接走了,没有理会巩丽和陈虹惊愕。 张国容站在后面看着陈立安走过来,忍不住搂住他的肩膀说:“你要是直接选一个不就没事了。” 陈立安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的人生又不是选择题!它是填空题! “别废话了,快走吧,到苏州站把我放下。” “没问题!” 随着陈立安和张国容走了,巩丽和陈虹对视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结束了这场荒诞的闹剧。 陈虹立马跑回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追了上去,巩丽看着陈虹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有些荒诞,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后,淡定的拎着自己的箱子上了剧组的车。 张国容的车里,陈立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追过来的丰田佳美,然后对司机说:“麻烦开快点。” 张国容回头看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心这么狠?” 陈立安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反而提醒道说:“我的联系方式你记好了,下个月香江见。” “知道,门票和通行证搞好之后,我会通知你的。”张国容有些不耐烦地拍了拍陈立安,示意他快点闭嘴。 陈立安靠在后座又看了一眼加速的丰田佳美,想了一下看着张国容说:“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张国容看了一眼陈立安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陈立安接过手机,看着这个老古董,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年头的手机连贪吃蛇都没有,还是绿屏的。 回想了一下陈虹的手机号码后,陈立安拨了过去。 追在后面的陈虹看着前面越来越快的车子,正准备加速听到手机响了之后,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接通问道:“谁?有事快说。” “是我,别追了,好好开车。” 陈立安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张国容。 张国容张了张嘴,想劝说几句的,但是看着闭上眼睛假寐的陈立安还是闭嘴了。 另一边的陈虹听着手里的提示音,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缓缓降低了车速。 陈虹把手机摔在副驾驶上,有些懊恼自己太着急了,应该慢慢来才对。 ...... 第二天凌晨,陈立安打着哈欠从京城的火车站里出来,还没走两步就忽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陈立安转头看过去,发现拽着自己的人是陈虹,她眼睛红红的精神也比较萎靡。 该不会是开了十几个小时车没休息一直赶过来的吧,陈立安叹了一口气看着陈虹说:“走吧,先去吃个早饭,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之后再说。” 陈虹看着陈立安的眼睛嗯了一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在苏州的时候陈立安毫不拖沓转身让她有些难过。 火车站旁边的早餐味道不算好,陈立安吃了两个焦圈就没什么兴趣了,陈虹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十一月份的京城很冷,过几天应该就要下雪了,陈立安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忽觉时间过得还挺快。 陈虹回想之前陈立安的冷漠,心里难免有些难过,但是也知道是自己先挑头的,关系都没确定就去宣示主权了。 陈立安擦了擦手,看着陈虹说:“你先回家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风月一场互相开心就好,干嘛要变成私人玩物呢,陈立安可不打算选择一个女人然后一起走进坟墓,孤独到老就挺好。 看着表情淡漠的陈立安,陈虹忽然惊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走进这个男人的心,是他的那些温柔给了自己错觉。 早餐摊的烟火气和喧闹和陈虹心里的悲凉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她看着陈立安的好看但并不深情的眼睛,挤出一个有些内疚笑容说道:“我没那个意思,。” 这样的人想抓住哪有那么简单呢,陈虹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或许没有目的的相处会更好,陈立安不会吝啬自己的温柔和浪漫,但是一旦触及到那条线,就会像是深冬的寒冰又冷又硬。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能着急啊,不过自己连续开车回来找他,应该能挽回不少好感。 陈虹撑着下巴看着陈立安消失在人群中,漂亮的脸蛋上,哪有什么内疚,就像一只想办法偷鸡的狐狸。 59.艺术家之路的起点(求追读) 珠市口的环境还是那么破败,几个月不见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陈立安背着自己的包回到大杂院,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瞅着有人,心里还有些奇怪。 退休的那几位大爷今天竟然都不在,真是奇了怪了。 陈立安也没管那么多,把自己的屋子打扫了一下后,看着许久没换页的挂历,和周汛那张小脸,忽然想起自己给周汛在古镇里拍的一张照片。 那张在夕阳下的绝美风情,比挂历上的照片好看多了。 回头把那张洗出来做成挂历吧,至于其他的照片就不能洗了,自己把胶卷收好就行了。 陈立安找出自己在同里水乡拍的胶卷,整理了一下,把周汛和巩丽的胶卷单独收好,其他的风景照准备拿去洗出来。 也不知道马小晴这段时间在不在家,去借个暗房方不方便。 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后,陈立安躺在床上开始发呆,明天还要去北电报道,哪怕挂名也得去和老师见一面才行。 要不明天吧...算了,还是后天吧... 学校什么的最讨厌了,陈立安假装没看到挂历上后天是周六,这样后天又可以找借口不去了。 傍晚的时候,陈立安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院子里的大爷大妈们在聊天,嗓门忒大一个个像是抢到鸡蛋一样。 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推门出去,就看见几位大爷大妈忧心忡忡地说自己的生病了,要去买保健品。 “那个医生说我血糖低,那个血糖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很严重?” “医生说我肝不好,身体里都是毒素,我咋中毒了呢。” “吃剩菜剩饭呗,医生说吃剩菜剩饭就会中毒!” “那个什么三金口服液到底行不行啊,有点贵啊。” “我感觉行,广告上不是说了有病治病没病保健吗。” 陈立安听了一会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保健品行业的似乎大发力了,三株今年好像销售额突破十亿了。 假装医生给老年人看病,然后趁机卖保健品的套路在后世看起来很弱智,但是现在真的很吃香啊。 那句广告语还挺能吹的,就差喊包治百病了,嗯...这句话好像也喊来着。 不过陈立安知道这两年是保健品行业最后的辉煌了,广告法要出台了,这些虚假的保健品要被打假了。 陈立安看着忧心忡忡又蠢蠢欲动的大爷大妈,走过去提醒道:“那个医生是假的,就是为了骗你们买保健品的,可别上当啊。” “小陈子,真的假的?医生是骗子?”李大爷愣了一下拉着陈立安的胳膊问道。 陈立安点了点头说:“真的,要是真怀疑自己身体不好,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好了,不比你们买保健品省钱?” 李大爷怔了一下,感觉说的也有点道理,去挂个号又花不了多少钱。 陈立安看着正在思考的几位大爷大妈,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受,年纪这么大都想有个好身体啊,但是思想又落后容易受到蒙骗。 保健品在九十年代掀起了行业神话,创造了超高的销售额,但这都是建立在这些老人的养老钱上。 真的是时代悲哀,陈立安看着面前这一张张布满褶皱充满忧思和迷茫的脸,转身回到房间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在夕阳的余晖下,生命也走到后半程的老人们,浑浊的眼神中透露着对死亡的畏惧和对健康的渴望。 时代的进步抛弃了这些曾经落日余晖中的老人,黑心的商家却还要榨干他们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 这样的画面给陈立安带来了强烈的冲击,似乎大家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走向人生余晖的人,哪怕后来保健品行业的倒塌,大家也只是拍手欢庆,却忘记这些曾经被伤害被欺骗的老人。 “李大爷,那个医生在什么地方?”陈立安抱着相机忍不住问道。 李大爷回过神,看着陈立安说:“就在胡同口左拐两个路口,你不是要去打架吧?” 李大爷回想陈立安过去的经历怀疑陈立安是想过去揭穿那个骗子。 “不是,您别担心了。”陈立安说了一句,就抱着相机出门了。 揭穿一个骗子有什么用呢,全国各地的假医生多了去了,陈立安能做什么呢,只能用自己的相机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希望能够展出警醒更多的人吧。 老人们思想陈旧,但是年轻人应该能理智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陈立安每天抱着相机出门,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在城市周边的村庄,在各个保健品销售点拍下了大量的照片。 一开始的陈立安的心情还算激昂,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但是拍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的举着相机,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雪,冷冽的寒风吹在陈立安的脸上,像是在阻挡他前行。 拖着疲惫的身体,陈立安抱着大尺寸的相纸来到马小晴家楼下。 抬头看着没有亮灯的窗户,陈立安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迈步走进昏暗的单元楼道。 陈立安站在马小晴家的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转身离开,马小晴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陈立安?你回来了?”马小晴有些惊喜地看着颇显颓废的陈立安。 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变得这么消沉,马小晴忍不住拉着陈立安的手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立安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想借你的暗房用一下。” “好,不过你到底怎么了?”马小晴有些心疼地看着陈立安。 “真的没事,暗房借我用一下就好。” 陈立安的语气很急迫,马小晴也没有废话,直接打开房门拉着陈立安进去了。 进去之后陈立安就钻进暗房,马小晴本来准备跟进去,但是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马小晴张了张嘴,还是没推门进去,只是有些担心的坐在客厅里等待陈立安。 客厅里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马小晴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暗房的房门,等待陈立安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马小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白茫茫一片了,阳光照在积雪上格外亮眼。 看着身上多出的一块毯子,马小晴起身来到暗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马小晴心里空落落的,很担心陈立安状态,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联系陈立安。 等她再次看到陈立安的消息是在两天后的报纸上。 新锐摄影师陈立安个人摄影展《落日余晖——被遗忘和欺骗的人》将在中国美术馆举办! 陈立安看着面前的已经准备好的会展,心里的踌躇达到了顶峰,他担心自己的作品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不过还是很感激转身看着巩丽说:“姐,谢谢你帮我。” 巩丽看着展馆里一幅幅巨大的照片,上面那些震撼人心的画面,那一张张苍老的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眼神,简直让她头皮发麻。 “立安,你...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托人办事而已,如果不是你的作品好,人家也不会同意的。” 巩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风月剧组的时候,她总是把陈立安当成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有些才华有些...好色,但是这一次却被陈立安的照片中传递出的力量惊讶到了。 似乎陈立安是一个天生的艺术家...他身上所有的风流和玩世不恭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巩丽给忽略了。 美术馆的馆长杨立洲,在陈立安的每一张照片前都驻足许久。 看完所有的作品后,他来到陈立安的面前忍不住感慨道:“你的作品将会在中国的摄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真的难以想象你是刚接触摄影。” 巩丽看着沉默不语的陈立安,感觉这里将是陈立安艺术家之路的倍看,一个辉煌无比无法阻挡的倍看! 53.今晚一个都别想走!(求追读) 天花板上的钨丝灯散发着黄光,窗外的月亮的被乌云遮住,房间里的气压都变低许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房间里三人之间的气氛也如同外面的天色一般,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沉闷又压抑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 周汛眼睛红红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是抓着胳膊的手指却微微发白。 陈立安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打火机的清脆的响声,将安静的气氛给打破了。 周汛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但是这和巩丽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人之间只是冲动的意外,完全没必要参和进来。 巩丽看了陈立安一眼,原本想要说的话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说到底她和周汛是不同的。 只是刚刚一时脑热冲进来,现在却有点尴尬了,站在周汛这边指责陈立安,她都没有立场。 更何况她现在不知道陈立安和周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憋着的一股气无从发泄,难受得很。 原本她还给周汛做思想工作,告诉她陈立安这样的男人,你抓不住,让姐来,姐有钱...嗯,后面这句话巩丽是在心里说的。 周汛自然是不相信,总以为自己可以抓住陈立安的心,巩丽只好和周汛打赌,说陈立安一定会和陈虹搞在一起。 这也是她们今天准备找陈立安聊聊的原因,不过现在好像不用问了,周汛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立安放下嘴边的香烟,目光直直的看着发亮的钨丝灯,过了一会才目光转向巩丽。 “姐,我和周汛聊聊,你要是有事先去忙吧。” 巩丽看着陈立安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等巩丽出去之后,陈立安坐在床边看着眼睛红红的周汛,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许久之后周汛抬起头看着陈立安,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当然不是,我说过我喜欢你,但这和爱情不一样。”陈立安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踩灭,心里也有些烦躁,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周汛明白了陈立安话里的意思,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最起码陈立安不会骗自己,也没有骗过自己。 “你和陈虹是不是...”周汛顿了一下,然后心里有些气恼控制不住地看着陈立安骂道:“你怎么这么好色!” 陈立安咳了一声,表情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我是被动的...怎么能算好色,最多算是意志力不坚定。” “不要脸!”周汛红着脸啐了一口,忍不住捶了一下陈立安说:“你勾搭巩丽姐我都忍了,你还去勾搭陈虹!” 周汛的话当真有一股长宮风范,不愧是情史丰富的周公子,可惜陈立安不是什么皇帝,最多算是某个姓西门的老爷。 西门老爷有些无赖地说:“我拒绝过的,而且我和巩丽就是个意外。” “哼,你什么都有借口!”周汛算是看明白了,陈立安就是个不要脸的,当初勾搭自己的时候也这一套,先撩得你春心萌动,然后再被动的等你上门。 周汛越想越气,抓起陈立安的手就咬了下去。 “你属狗的啊!”陈立安的龇牙咧嘴,想推开周汛但是又舍不得用力。 周汛咬着陈立安的手臂,咕哝道:“锁你搓了,以后不勾引别人了。” 陈立安本来想敷衍过去,但是看着周汛倔强的小脸,心一软说道:“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呸,咸死了,都是汗。”周汛松开嘴呸了两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但是很快就压制了。 “狗男人。”周汛小声地骂了一句。 陈立安看着手腕上的牙印,又看着周汛眼中刚刚一闪而逝的小得意,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说好大家邂逅一场的,你非要来真的。” “谁要和你来真的,你这种人肯定孤独终老。” 周汛哼了一声,然后挑衅的捏起陈立安的下巴说:“我就是气不过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去勾引别人!一次说意外就算了,竟然还来一次!你再这样我就去勾引别的男人,气死你!” 陈立安闻言脚趾不自觉的扣了扣,自己好像的确有点过分了,不过他真的是被动啊,他还拒绝陈虹好几次呢。 抛开事实不谈,陈立安心里就觉得自己无非是意志力不坚定而已。 那可是貂蝉唉!吕布都拒绝不了,更何况西门老爷。 周汛看着陈立安难的对自己的挑衅没有反抗,胆子又大了一点,捏着他的嘴唇张嘴就咬了下去。 嘴唇上的疼痛瞬间让陈立安清醒,直接伸手揽住周汛细细的腰肢,将她翻身压在身下。 天花板的钨丝灯闪了一下,似乎在抗议床上不知检点的两人。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陈立安的动作停了一下,总感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陈立安松开周汛被含住的嘴巴,看着她迷离的眼神然后小声地说:“估计是巩丽,我去把她打发走。” 周汛嗯了一声松开搂着陈立安脖子的手,有些催促地说:“你快点。” “嗯。”陈立安嗯了一声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后拉开门,门外果然是巩丽。 巩丽看着陈立安有些凌乱的衣服,还有沾着口红的嘴巴,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好你个周汛,之前还和我说要晾一晾陈立安,现在就忍不住了! 接着巩丽就想到上一次自己的好事被周汛给搅合了,心里更生气了,直接推开陈立安往里走。 “周汛,你没事吧?陈立安没欺负你吧,我来看看你。”巩丽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陈立安都懵了,房间里正在脱衣服的周汛也懵了,怎么还进来了呢! 巩丽走进来后就看到周汛双手抓住脱了一半的衣服呆呆的看着自己,心里立马冷笑一声,表情慌张地看着周汛说:“周汛,他刚刚欺负了?你没事吧,跟姐走,姐保护你!” 巩丽一边说,一边把周汛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给拽下来了! 周汛看着自己被巩丽拽的严丝合缝的衣服,呆呆地说:“姐,他没欺负我。” 陈立安站在后面看着装傻充愣的巩丽,心里也有点生气,好姐姐这是故意的啊! 砰! 陈立安反手把门关上了!今晚一个都别活了! 60.虚幻的世界(求追读) 初雪过后的京城,空气冷冽的像是西伯利亚平原的冷空气入侵了一样。 陈立安裹着厚厚的大衣钻出胡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上,怀里还揣着存折。 办个展要花这么多钱是陈立安没有想到的,艺术这东西还真不是穷人能玩的。 艺术这个东西很有意思,绝大多数的艺术品都是艺术家们穷困潦倒时创作出来的,但是想要让这些作品成为艺术,得到认可就需要花钱了。 可是有几个艺术家有钱呢...陈立安在艺术家中算是小有薄财,毕竟是个五万元户,但是也差点因为这场展览破产。 租下为期一周的展厅就花了上万块钱,外加上在报纸上宣传的费用,以及其他杂七杂八走关系的钱,陈立安的瞬间从五万元户变成五千元户。 今天陈立安想拿钱出去买胶卷,一打开钱包就发现里面只有不到十块钱了,无奈之下只能先去取钱。 陈立安跑到银行取完钱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打开黄面包的车门一阵暖气瞬间扑面而来,陈立安连忙坐进去搓了搓手说:“师傅,新街口北大街。” 面包车的速度并不快,不过车内温暖的环境还是让陈立安感觉到很强烈的舒适。 这种破车夏天能闷死人,冬天却格外舒适,冬天坐面包车还是不错的,夏天能不坐还是别坐了。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然后自来熟地问道:“去新开的JJ迪厅吧?我今天都拉好几个过去了。” 陈立安眯着眼嗯了一声,说话的兴致不是很高,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的后天的摄影展。 司机师傅却谈兴颇高,嘿嘿笑了一声说:“刚拉了好几个妞过去,这么冷的天大腿还光着,也不怕冻着。” 陈立安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司机想让他闭嘴,可是看着司机大哥满脸的兴奋,也就懒得说了。 这年头大家都忙着关注自己,谁会在意别人。 时代在飞速的发展,以前哪有什么迪厅啊,今年都开了好几家了。 给原本就浮躁的京城又添了一把火,从而忽视了那些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那些快要被时代淘汰的老人。 摄影展的展映的时间是后天,陈立安心里其实有些忐忑,不确定自己的作品会不会大家的思考和警示。 这一次的摄影展陈立安没想过获利,只是希望那些被欺骗被掏空钱包的老人们能够得到社会的重视。 也算是自己回到这个时代能做的为数不多的“正事”。 车子很快就到了新街口,在迪厅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下停住,陈立安看了一眼打表器上得奖一个,掏出十四块钱递给司机就下车了。 司机大哥扭头看着陈立安朝着迪厅走去,嘴角勾起嘿嘿一乐自言自语地说:“又是来嗅蜜的。” 傍晚的气温很低,陈立安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来到JJ迪厅门口花了五十买了一张票。 门票就五十真他娘的心黑啊,这年头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不过进去之后里面的环境倒是挺不错的,勉强值五十块钱的票价,只是吵闹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让陈立安有些不适。 陈立安扫了一眼,拉住一个服务员问道:“二楼雅座从哪上?” 穿着制服服务员显然经历过很好的培训,礼貌又客气地指着身后的一处楼梯说:“从那边上去就是了。” 陈立安点了点谢了一句,伴随着吵闹的音乐朝着二楼走去,一路上看见不少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叫唤着扭动身体。 还有个大胆的姑娘要拉着陈立安一起跳舞,长得倒是很好看,不过陈立安一点兴致都没有,只觉得烦躁。 踩着音乐劲爆的节拍,陈立安来到二楼,环顾了一圈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周汛。 陈立安抬腿走了过去,看着摇头晃脑的的周汛,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周汛呀了一声,一回头发现是陈立安立马站起来开心地说:“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嗯,有事耽误了一下。”陈立安解释了一句后,坐到周汛的对面。 周汛看着陈立安撅起嘴也靠了过去,依偎在他身上不开心地说:“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坐那么远!” 陈立安愣了一下,也注意到这自己这两天状态不太对,似乎被之前拍摄照片的时候影响了。 脑子里总是会浮现那一张张脸,心头总是沉甸甸的难以开心起来。 周汛似乎也察觉到陈立安的身上的死气沉沉暮气,和这个喧闹充满快乐的地方格格不入。 “你最近干嘛去了?”周汛看着陈立安微皱的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喧闹的音乐和迷幻的灯光,让陈立安有些恍惚,看着灯光在周汛的脸上闪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欢闹的世界让陈立安有一种很强烈的虚幻感,所有人都沉浸在酒精和音乐的世界里,和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格格不入。 察觉到陈立安并不开心,周汛拉着他的手说:“我们下去蹦迪吧,不要不开心了。” 陈立安看下一楼越来越多的人,和那些年轻的疯狂扭动的身体,只觉得吵闹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欢乐。 “不想跳。”陈立安拉住周汛的手,有些烦躁地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这里太吵了。” 周汛顿了一下看出陈立安对这里的厌恶,立马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好。” 两人挽着手穿过动感的光线充满青春荷尔蒙的舞池,避过了一个个肆意挥洒热情的年轻人,像是两个在沙丁鱼群中逆行的小丑鱼一样。 出了迪厅之后,冷冽的空气立马吹在脸上,陈立安立马感觉到回到现实的感觉。 陈立安心里的烦躁也被抚平,转头看着周汛,握住她手问道:“要不要去看看我最近在做的事情?” “好啊!”周汛立马扬起笑脸,感受着陈立安温暖的手掌,心里有些雀跃。 陈立安看了一眼方向,然后拉着周汛朝着中国美术馆走去,在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还买了两条烟。 这么晚了,美术馆都闭馆了,想进去还得打点一下保安同志才行。 “我们去哪?”周汛拉着陈立安的手跳跃着小碎步。 陈立安顿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远处迪吧的红色霓虹灯说:“去看看真实的世界。” 61.影展开幕(求追读) 夜晚的气温很低,积雪都变得硬邦邦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陈立安拉着周汛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看着昏黄的灯光轻声问道:“你最近还在酒吧唱歌吗?” “嗯,我一开始想做歌手来着。”周汛笑着说了一句后,又有些自嘲地说:“可惜没什么天分,现在就只能糊口了。” 陈立安想起来周汛后来出的那些专辑,沉默了一会说:“还是好好做一个演员吧,你更适合做演员。” 周汛没听出陈立安话里的意思,踢了一脚路面上的积雪似乎在发泄一样大喊道:“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大明星!!” 周汛的雄心壮志很有感染力,陈立安感受着她软软的手掌中跳动的脉搏,也跟着喊道:“周汛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对!比巩丽比陈虹还要大的明星!!!”周汛又大喊了一句,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陈立安张开的嘴缓缓闭上了,怎么感觉周汛的出发点不太对劲呢! 不过周汛这个样子,让陈立安感觉很有趣,在口袋里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说:“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周汛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到时候我就包养你!天天关在家里哪都不给你去!” “哈哈,那你可要多赚钱才行,我好贵的!” “再贵也要包!就属于我自己!” 看着故意逗自己的周汛,陈立安心里的阴郁消散不少,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的坏人,但还是有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人间精灵真可爱! 两人踩着积雪晃晃悠悠地来到中国美术馆,里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只有门口的保安室里亮着灯,陈立安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两条烟敲了敲玻璃。 保安室里正在打盹的保安猛地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陈立安,起身走过来打开窗户问道:“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陈立安这几天天天往这里跑,和保安还算熟悉,聊过好几次。 “李师傅,我来看看展厅,后天就展出了,有点不放心。”陈立安说着把手里的烟顺着窗户的缝隙塞了进去。 李师傅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把烟接过来放进抽屉里。 “行,不过我得跟着才行。”李师傅抄起桌上的手电筒说道。 陈立安立马笑着说:“你不跟着我也不敢进啊。” 李师傅笑了一下,然后出了保安室打开大门放了陈立安和周汛进去。 周汛跟着陈立安默默地看着美术馆高大的建筑,心里有一种恍惚和自卑。 他都能在这里办画展了啊,我还在酒吧唱歌...... 陈立安似乎感觉到周汛情绪,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掌说:“大明星怎么了?” 听到大明星这个词,周汛的脸难得红了一次有些羞耻地说:“别说了!” 陈立安哈哈大笑了一下,看着走在前面的李师傅,然后小声地对周汛说:“你就是我心里的大明星,你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周汛掐了一下陈立安的手,然后小声地问道:“你是在这里办画展吗?” “不是。”陈立安摇了一下头说:“是摄影展。” “哦,摄影展啊...”周汛点点头,然后忽然愣住,一把拉住陈立安的手小声地质问道:“你不是把我的照片拿来展览了吧!你要死啊你!” 陈立安:“......”我是那种人吗?我又不是陈老师! 周汛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那种照片怎么能拿出来展览! 陈立安看着生无可恋的周汛,没有解释只是拉着她跟着李师傅的脚步来到展厅。 李师傅打着手电筒,打开展厅的门,然后进去摸索了一下,找到开关往上一推。 啪~ 展厅里的灯立马亮了起来,墙壁上的一幅幅照片瞬间被射灯照亮。 强烈的管辖让周汛眯了一下眼睛,抬起手在眼前遮了一下,然后模糊地看到墙壁上那些巨幅的照片。 这么大尺寸的照片....而且还这么多,自己完了...... 大脑已经迷糊一片的周汛放下胳膊,定睛朝着最近的一张照片看了过去。 咦?怎么不是我? 周汛立马睁着眼睛仔细看过去,这才看到照片上是一个正在从口袋里掏钱的老人,满是皱褶的脸上带着心疼和希望,手里皱巴巴被红布包着的一沓纸币看起来攒了很久。 看清楚照片的内容后,周汛立马朝着展厅里小跑,在里面飞快地转了一圈后这才明白自己想错了。 这里的照片人物不是自己,不是那些在深夜摆出性感姿势的自己。 明白过来后周汛心头闪过一丝庆幸,但是也升起一丝可笑。 自己在想什么啊,这里可是中国美术馆,是艺术殿堂,怎么会展出那种照片,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立安看着在聚光等下的周汛,像是一个还没长开的丑小鸭,小小的个子有些落寞有些自嘲。 陈立安走过去,拍了一下周汛的脑袋笑着说:“现在还担心吗?” “嗯~”周汛用力地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陈立安说:“这些都是你最近拍的吗?我还以为是...那些照片呢。” “也是,那些照片怎么在这里展出呢。”周汛想到那些奇怪的姿势,脸突然红了一下。 陈立安拉起周汛的手说:“那些照片我没洗,回头把胶卷给你,你要是愿意就洗出来,还有那些照片都很美,不要否定自己啊。” 周汛红着脸点了一下头,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些照片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你为要拍他们?” “一群被时代遗忘的人。”陈立安轻声说道。 周汛看着照片还是那一道道目光,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震了一下,眼角忽然有些发酸。 在这个夜里,周汛好像忽然明白了艺术的含义,是那么鲜活那么震撼人心。 ...... 两天后陈立安起了一个大早,站在镜子面前认真的刮着胡子,将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水打湿,一点点抚顺。 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后,陈立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几位几位退休的大爷大妈已经在等着了。 “小陈子,你要带我们去看什么展览?”李大爷好奇地问道。 陈立安抬头看了一眼破开云层的阳光,然后认真地说道:“去看看自己,去看看并没有被遗忘的自己。” 李大爷没有理解陈立安的话,和几位老伙伴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陈立安的认真和虔诚,默契的没有发问跟随着陈立安的脚步迎着金色的朝阳朝外走去。 今天的中国美术馆来了很多人,连续一周的新闻广告,让京城所有的艺术从业者都对这次展览产生了好奇。 当他们在展厅门口看到陈立安带着一群几十岁的老人迎着阳光走来的时候,心里都被一这一幕震撼到了。 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声的力量,就像是燃烧殆尽的蜡烛在生命的最后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所有人都对这一次的展览充满了期待,隐约觉得这将会是一次难忘的看展! 展厅门口的几个记者飞快的拿起相机按下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人群中带着墨镜的巩丽和陈虹站在一起,看着沉默严肃的陈立安都不禁微微挺起腰,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在人群边缘的周汛双眼带着强烈的光芒,崇拜的看着陈立安。 美术馆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停下,张国容推开车门带着墨镜走了下来,目光穿过广场看到台阶上缓步上前的陈立安,嘴角微微勾起。 “以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62.震撼人心的艺术作品!(求追读) 初冬暖阳,路面积雪都被太阳给温暖了变得柔软,化作透明的水滴渗进潮湿的地面。 宽敞明亮的展厅里,陈立安带来的几十位老人,也是这次影展作品的模特,正在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发呆。 每一张照片前都有一根白色的绳子,他们伸出布满皱纹苍老的手拉住绳子,仿佛和照片连为一体。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美术馆里。 艺术在他们之前的几十年人生里从来没有和自身生产生过联系,但是在这一刻自己却变成了艺术本身。 虽然不能够理解什么是摄影艺术,但是看着照片上自己那张生动饱含深意的脸,眼角却不知不觉变得湿润起来。 和陈立安一个院子的李大爷,看着照片里自己眼神中的惶恐和迷茫,此刻也陷入了迷茫。 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来着?是担心自己身体不好给家里添麻烦吧... 人老了最担心的就是成为累赘,在假医生那里检查完身体,李大爷就忍不住担心起来,如果不是钱包没带在身上,当时就会掏钱买那个口服液了吧。 展厅里的这些老人和照片里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冲突,一张摄影展在此刻又被陈立安变成了一场极具现实意义的行为艺术。 照片里照片外,一个强烈虚幻,一个渺小真实。 一根细细的绳子将两个空间的主体联系到了一起,再加上在展厅中树立的玻璃立柜中还有一个面无表情冷漠旁观的陈立安,形成一个难以描述的装置艺术。 不对,这样并不准确,这更像是一场观念艺术,一场行为艺术。 展厅里来参观的人全都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望着每一幅照片前思索的老人,全都感受到最强烈最直观的情感冲击。 提前看过照片的巩丽、周汛还有美术馆馆长杨立洲也再次被震撼到久久无言。 原来他们看到的一直都只是陈立安作品的一半! 不!一半都不到! 这些到现场的老人们才是这场展览的灵魂! 到场的观众中不乏摄影师,心里的震撼最为直观,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的形式! 这样强烈直观的艺术表达,让他们的心灵仿佛受到了洗礼,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轻轻抬起对着这一幕幕按下快门。 同样来看展的半吊子摄影师马小晴,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完全不敢想象这个伟大作品的创作者,是自己前几个月为了勾引他上床教出来的。 马小晴的脑子里产生一个很荒谬的想法,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见色起意,眼前的这幅作品是不是就不会诞生了。 如果这样来算,某种意义上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幅作品的创作者呢。 戴着帽子的漫步在人群中的柏清,余光看向站在会场中心玻璃柜中沉默无言冷眼旁观的陈立安,心中泛起种种回忆。 陈立安一直和她说自己爱上的不是真的陈立安,而是一个虚构出来的行为艺术家,但是这一个柏清很确定自己爱上的就是陈立安。 看着这些作品,柏清感觉自己仿佛和场中的陈立安灵魂共鸣,能感受到他在创作这个作品时心里的悲凉。 京城中最有名的东村行为艺术家们也来参观这场影展了,陈立安的作品给他们带来冲击是毁灭性的! 他们一直在呐喊、一直诉说社会的不公、一直在诉说边缘人的苦闷,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艺术来改变这一切。 陈立安的作品将这些快被社会遗忘的老人本身变成了艺术,让他们成为艺术的中心,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这些人身上。 将对艺术的关注转嫁到社会真实的人物身上,而不是狗屁的行为和观念! 张恒回忆着自己的几次行为艺术,似乎传递出的观念只有自己本身的思考,和今天所见到的这一幕完全不能相比。 特别是在张恒看到有人主动从老人手里接过绳子,将自己和照片连接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冲击更为强烈! 每个人,每个参观的人都可以参与到这场行为艺术中,成为艺术的一部分,更加深刻直观的感受作者想要传递的观念! 张恒看了一会对自己的好友说道:“我想去感受一下。” 拿着摄影机一直拍照的荣荣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的,需要我给你拍照吗?这个陈立安实在太牛了!” 张恒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正在思考的一个老人走去。 展厅中心被隔离柜和整个空间隔绝的陈立安,观察着所有人,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没有情感的摄像头。 陈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她感觉到整个展厅中有一股难以描述的严肃和沉重,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同一种情绪中,只有自己似乎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们的频率?只是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牛逼,然后就没有其他感觉了。 艺术素养太低了吗?陈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花瓶演多了真变花瓶了。 在展厅的角落,张国容带着墨镜不敢随意走动,靠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抽着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嘴里还不住的嘀咕,陈立安被鬼上身啦,怎么突然这么...这么艺术...这么超脱呢。 那个叫自己哥哥的铁牛弟弟仿佛是自己的幻觉一样,是一段虚假的记忆! 就在张国荣怀疑自我的时候,突然听到几个人在聊陈立安。 “陈立安这个名字好熟悉,今年的美展好像也有他的作品!”央美的一个老教授皱眉头和同行的几人说道。 美协的一个著名画家也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名字,油画作品,好像叫梦。” 同行的另一人回忆起陈立安的那副参展油画,点头道:“那幅画也不错,似乎是全新的风格,里面竟然没有明显的其他流派的影子,却又有一种自己独特的风格!” 美术馆的馆长杨立洲好奇地说:“被你这么我真好奇了,真想现在就去看看,不过这场展也很好,这个小家伙是个天生的艺术家!” “没错,今天这场展,绝对能在中国艺术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这小子一步就完成了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啊。” 今天到场的所有人中还有几个很特殊的存在,来自欧洲和北美的艺术评论家。 本身他们是为了全国美展而来的,却没想到意外地先看了陈立安的影展。 几个白皮肤西装革履像是记者多过于像是艺术家的家伙,不约而同在场中到处游走,用自己的相机将这一盛况完整的记录下来。 在艺术界一直没成为主流地位的中国艺术,或许这一次迎来了新的契机! 陈立安... 几人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心里对场中那个还在冷漠观察的艺术家同时按下快门,将这个即将异军突起的艺术家形象记录了下来。 或许下一次再见到这个艺术家就是在国际艺术界了...... 63.社会需要这样的艺术家!(求追读) 艺术不分国界这件事是真的,艺术不赚钱也是真的。 影展的第一天上午,参观人次几百人,有二十几个外籍人员来参观过,都对陈立安的作品赞不绝口。 近千人次的参观,并没有给陈立安带来任何的收入。 免费的嘛,艺术怎么能谈钱呢。 俗! 不过进中国美术馆还是要买门票的,反正陈立安是一分钱没有的,能在这里开影展都是花钱的,还想要人家给你钱? 想想就好... 没钱也无所谓,陈立安也不在乎那一点,这次的影展在其他方面给陈立安带来的收获是极大的,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落日余晖——被遗忘和欺骗的人》影展经过上午的展出和一中午的发酵,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迎来了参观高峰。 只是那些老人大多都已经去休息了,作品所带来的震撼远不如上午的时候。 为了让这些老人能来完成这次影展,陈立安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包吃包住包工资。 连续七天每天上午配合陈立安进行一次完整的行为艺术。 下午来参观的大多数是几大院校的学生,本身知道这里有展览还很牛逼,就都跑过来了。 展厅里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对这种影展模式很好奇,也对陈立安的每一幅作品感到惊叹。 这些年轻人还没有形成自己完整的艺术思想,既不想接受过去也不知道未来,陈立安的作品给他们带来了很强烈的思考和启迪。 艺术和空间的联系在这一刻被加强,不同于刚刚萌芽的公寓艺术那种装置试验,也不同于玩乐主义和政治波普的迷茫和嘲弄。 更是和东村那种通过身体的表现力和自虐表现出和环境的联系完全不同。 艺术和现实的紧张与对立在陈立安的作品中完全消失,和现在隐隐形成的新保守主义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相较于这些年轻人,一些经历过85美术新潮出国又回来的艺术家们,对陈立安的影展感受到强烈冲击。 不同于回避现实的玩乐主义和政治波普的调侃,陈立安的作品将社会和现实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并且更加的直观。 90年代新潮流的玩世不恭精神背后却藏着一种世俗化的心态,但是这种潮流在陈立安的作品完全看不到,也不同于那些出国返回的艺术家们身上的那种对85美术新潮的延续和反思。 陈立安走出了一条和其他人并不相同的路,一条看起来更能够被社会接受的路。 展厅中的人在知道明天上午还会有完整的作品展现后,心里都决定明天一定要来再看一次! 一直游走在展厅里的几位国外艺术家和艺术批评家很想找到陈立安和他聊一聊,甚至有几个法国的艺术家想邀请陈立安去国外进行展览! 欧洲的这些艺术家们真的爱死了陈立安的这种艺术形式,这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中国艺术家们完全不同的东西。 只是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陈立安在哪里。 在美术馆的一个休息区里,陈立安正在和几个记者聊天。 几个来自不同艺术杂志的记者,陈立安有些记不住他们每个人背后的杂志什么。 世界美术、中国文艺家、大众摄影、美术、人像摄影等等。 陈立安像是被群狼环伺的羔羊,看起来在瑟瑟发抖。 “这次的影展是你对社会的反思和警醒吗?” “为什么会关注老年人这个群体?” “你是想表达社会对老年群体的关注不够吗?” “你是在批判野蛮的商业行为对人的迫害和欺骗?” “你是怎么想到将摄影和装置...嗯...行为艺术联系在一起的?” 陈立安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面前的几位记者也好评论家也罢,心里都有些迷茫。 自己好像走错路了,艺术杂志或者说艺术作品对社会所产生的影响是不够的,当时要是投稿给报社就好了。 青色的烟雾环绕,陈立安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自己作品的艺术性,而是平静地将自己创作过程中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那天我在永定门那边看到一个大爷穿的皱皱巴巴,衣服很老旧,完全不像是有经济实力买保健品的,但还是花了六十多块钱买了几盒。” 陈立安顿了一下吐出一口烟,自嘲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正义感爆棚,跑过去去俺那个大爷把东西退了,那是骗人的东西,根本没有疗效。” “你们知道当时那个大爷怎么回答我的吗?” 陈立安对面的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陈立安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黯淡的天空说道:“大爷当时骂我多管闲事,说自己知道这是骗子。” “是不是很意外?”陈立安反问了一句,没给几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很意外,问他为什么知道是骗子还要买。” 说到这陈立安有些迷茫又有些悲哀地看着他们说:“大爷当时说...说...他愿意被骗,最起码能让他看起来还有点价值...” “很好笑吧?还有很多老人都有自己甘愿被骗的理由,有的是想安家人的心,有的是害怕被嫌弃。” “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既意外又符合情理。” “你们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立安说完最后一句,把手里的烟头按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站起来拍了拍了手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艺术什么的其实不重要,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希望你们能够去关注艺术背后的故事。” 说完陈立安就走了,留下一群人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烟头发呆,心里对陈立安的评价更高了,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艺术家。 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同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要去采访其他人,要去听听陈立安说的那些故事,要去将这一切公布出来! 在这次的展览结束后,必定会震惊整个艺术界!自己不能只做一个见证者,还要成为推动者! 社会需要这样的艺术! 一直在不远处等着张国容看到陈立安走过来,立马摘下墨镜笑着问道:“采访结束了?” “算是吧,其实这些采访没什么意思,这次的展览也和我的本意不一样了。”陈立安想到那一个个“理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批判和警示是没有了,就当给那些老人在人生的最后实现一次自我价值的机会吧。 张国容不太理解陈立安的想法,不过能看出来陈立安的郁结,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说了,我都要饿死了,快请我去吃饭!” “行,涮羊肉怎么样?” “哇,不是吧,我想吃烤鸭唉。” “烤鸭太贵,就涮牛羊肉!” “那我得叫上巩丽她们!” “随便你。” 64.艺术家也需要经纪人(求追读) 临近傍晚天色有些黯淡,不过晚霞还是很好看。 美中不足的是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一点暖意,阳光带来的温度被冷风一吹就带走了。 刚踏出美术馆的陈立安将大衣紧了紧,然后转头看着明显冷的有些发抖的张国容,颇为无奈地说:“又不是没来过京城,怎么就穿这么一点。” 张国容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里面是西装,西装里面...看不到。 张国容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拢了一下衣服说道:“这还不多啊?不好看的。” 陈立安看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张国容,有些无奈的取下自己的围巾丢在他脖子上。 “带上吧,不能让你这位大明星冻坏了啊。” “这么好?一点都不像你。”张国容嘴上不饶人,有些嫌弃的把围巾拿在手里看了两眼,然后忽然反应过来看着陈立安说道:“你是不是想贿赂我,不让我叫巩丽她们一起来吃饭?” “你戴不戴?不戴还给我。”陈立安无语地看着张国容,想伸手把围巾抢回来。 张国容往后一躲,扬了扬手里的围巾有些小嘚瑟地说道:“给我就是我的了!” “幼稚!” 陈立安撇了一下嘴角,转身朝着外面走,不过眼角还是带着一丝笑意。 “喂!我到底喊不喊巩丽?”张国容一边系着围巾一边在后面喊道。 “随便你!”陈立安没有转身,只有无所谓的声音顺着冷风飘了过来。 张国容低头把围巾戴好,看着陈立安的背影嘀咕道:“无所谓就是不想咯,算了,放过他一次!” 王府井大街的东来顺在这年头还算是对得起自己百年老字号的名头,陈立安和张国容坐在包间里看着热气腾腾的铜锅,等着羊肉上来。 张国容捧着一个碗使劲的搅着麻酱,还嫌弃地对陈立安说:“你一点都不像京城人,麻酱要搅一百下不知道吗?” “您真地道~”陈立安真的很无语,不知道是谁教张国容的,一个香江人疯狂搅麻酱你见过吗。 不过张国容搅麻酱的样子也是帅的,进来上菜的服务员都看呆了,怯懦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本子递到张国容面前小声地说:“哥哥,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啊,当然没问题。”张国容看了一眼还没搅到一百下的麻酱,一把塞到陈立安手里说:“你帮我搅,还差二十八下。” 陈立安:“......”我自己都懒得搅还得给你搅! 看着给服务员签名的张国容,陈立安无奈地搅起麻酱。 “一下...两下...三下...” 晚上八点多,陈立安和张国容从东来顺里出来。 夜晚的王府井大街还是挺热闹的,陈立安和张国容一人点了一根烟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 “你住哪家酒店?”陈立安吐着烟问道。 张国容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道:“我在京城有房子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买房子了。” 陈立安:“......”狗大户,刚刚就不该请他吃饭的! 一阵寒风吹来,陈立安感觉自己像极了还欠了十九个钱的孔乙己,死要面子做什么东道主啊! 似乎是陈立安社会主义的目光太过灼人,在资本主义环境下长大的张国容竟莫名的有些心虚,有钱...犯法吗? “要不要去喝一杯?”张国容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 陈立安想了一下摇头道:“下次吧,明天还一堆事情要做。” 张国容点了一下头,把手里的烟头丢进垃圾桶,然后说道:“行,那我回去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香江?”陈立安忽然问道。 张国容扯下脖子上的围巾还给陈立安说道:“过几天,等你影展结束吧。” “行,那你送我回去吧,蹭你的车。” “......” 蹭了车子回家的陈立安心情还不错,进了院子后就看见齐大爷站在院子里等自己。 寒风吹过,院子里的吊灯来回晃悠,光线忽明忽暗的,老头站在院子里的背挺得很直,看起来还挺吓人。 陈立安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淡定地走进院子,来到树下把没固定好的吊灯拧好。 “师父,怎么还没睡?” “你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做的不错。”齐大爷难得好心情地夸奖道,然后掏出烟袋,把烟锅里塞好烟丝递到陈立安面前。 陈立安立马双手接过,然后点燃吸了一口。 这口烟虽然呛人,但是陈立安吸进肺里却感觉格外暖心,这还是师父第一次如此认可自己。 齐大爷静静地等着陈立安抽完,才收回烟杆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回屋了。 陈立安看着齐大爷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仰着头看着树枝上挂着的吊灯,忽然觉得哪怕是一个吊灯,虽然不能照亮整个黑夜,但是也能照亮一个院子。 影展的影响力虽然不能撼动保健品行业的神话,但是自己能尽最大努力问心无愧就好。 而且顺带着还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在艺术圈里有了一些名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收获是陈立安没有想到的。 影展的第二天,陈立安照旧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一次完整的表演后,就被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姑娘拦住了。 “你好,我是姬法·凯里,一名艺术经纪人。” 姬法的中文并不流畅,听起来很奇怪,不过陈立安还是能够听懂,随后用英文自我介绍道:“陈立安,你可以用英语。” 听到陈立安的英文后姬法有些惊喜地说道:“你的英文很棒,比很多的中国艺术家都要好。” 陈立安没有在意姬法的夸奖,直接问道:“姬法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陈立安的问题,姬法立马严肃起来看着他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签一个艺术经纪人?” 艺术经纪人陈立安是知道的,就好比明星的经纪人一样,会对艺术家进行包装帮助艺术家的作品卖出更好的价格。 陈立安一直没有想过会有人主动找上自己,而且还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于是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艺术家,这次的影展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的作品,很成熟而且有自己的艺术理念,这非常难得。” 姬法一口气说完后,顿了一下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最主要的是,你长得也很好看,也像一个艺术品一样,只要包装的好,你将会是艺术市场的一颗新星。” 陈立安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姬法很不专业,竟然说起了外貌的问题,艺术家什么时候也看长相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界上百分之六十的艺术家是不合格的。 姬法看出陈立安的想法,立马正色说道:“陈先生,时代不同了,艺术家需要更多的曝光,一张完美的脸会让你更加容易被人记住!你的这次影展不进行了大量的宣传吗?”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姬法说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一起吃午饭。” 听到陈立安的午餐邀请,姬法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笑着说道:“当然。” 65.此地无银三百两(求追读) “艺术经理人是游走在艺术家和商人之间的角色,是艺术家背后的推手,成功的艺术品离不开商业运作。”姬法举着酒杯说道。 说完,她喝了一口陈立安极力推荐的红星二锅头,口腔里的辛辣让她微微皱眉,不过随即就感受到一阵暖流在身体里流动。 这种酒似乎还不错?姬法有点喜欢二锅头了。 陈立安看着姬法有些微红的脸笑着说道:“我知道,艺术品从来都不纯粹,不过我更想知道我选择你会有什么好处。” 姬法的目光从酒杯上移开,看着陈立安认真地说道:“我从事经理人四年了,帮助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在商业上取得成功,我在欧洲有着很好的关系网,能够帮助你的作品走出中国。” “而且,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分成比例,对待朋友我一直都很慷慨。” 陈立安卷了一个烤鸭放到姬法面前说道:“能说说有些作品吗?” 姬法沉思了一下说道:“去年我经手了一件中国画家的作品《生生息息》,拍卖出一百二十万英镑!” 听到一百二十万英镑后,陈立安卷着烤鸭的动作顿了一下,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一百二十万英镑是多少人民币。 该死的,怎么忽然就被金钱诱惑了! 姬法看出陈立安的心动继续说道:“我在欧洲有一个画廊,而且和几大拍卖行的关系都很好,和新闻媒体的关系也很不错,选择我绝对会让你的作品展现出应有的价值。” 陈立安嚼着嘴里的烤鸭,思考了一会问道:“我能多少分成比例?” “百分之五十!”姬法立马说道,心里隐隐有些开心。 当说道分成问题的时候,大多数人就已经心动了,只要这个分成比例不是太低,大多数的艺术家都会同意。 艺术家毕竟是一群不太一样的人,往往只要看对眼就能很快做出决定。 百分之五十的分成比例还不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并不算低,陈立安还算满意,思考了一会说道:“再加百分之五,我就可以和你签约。” “没问题!”姬法立马回道,眼神里带着惊喜。 陈立安看着姬法勾起的嘴角,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说低了?” 姬法端起酒杯看着陈立安开玩笑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我的心里底线,不然我怕你晚上该睡不着了。” 陈立安嘴角扯了扯,端起酒杯和姬法碰了一下。 吃完饭后,姬法有些微醺地看着陈立安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和你签约吗?正常来说我不会和摄影家和行为艺术家签约,经理人和策展人不同。” 陈立安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我看了你的画,那幅《梦》真的非常棒,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画家。” 陈立安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姬法问道:“你和柏清认识?” 姬法撑着脸微微坐直身体,有些无奈地说:“我看中了她的《死亡与新生》想买下来,但是她不愿意,后来我又去找她的时候见到了你那幅《梦》。” 说到这,姬法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一口喝下去有些感慨地说道:“你和柏清都是很优秀的画家,你们的作品像是互相成就一样,就像是灵魂伴侣。” 姬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自己也很久没有见过柏清了,她应该已经搬走了吧。 对于姬法所谓的灵魂伴侣,陈立安没有那么深的感触,只是觉得和柏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时候更有灵感,更纯粹一些。 看着有些醉的姬法,陈立安给她倒了一杯水,叫来一个服务员让他帮忙下楼叫一下出租车。 姬法双手握住杯子,看着陈立安笑了一下说道:“你果然是很温柔的人,就像你的画一样。”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这是别人教我的,绅士风度。” “你除了那幅《梦》之外还有其他的画吗?”姬法喝了一口水清醒了一点问道。 陈立安靠在椅背上说道:“有,不过都送人了。” 姬法挽了一下头发笑着问道:“就像送给柏清一样?你真是个浪漫又浪费的家伙。” 商人属性更多的姬法觉得陈立安的行为实在太浪费了,不过这很“艺术家”。 陈立安笑了笑没解释,站起来对姬法说:“车子应该到了,我们下去吧。” “好的,明天我会带合同来找你。”姬法放下手里的杯子说道。 陈立安穿上外套说道:“没问题,顺便可以请你去看看我的另一幅没有完成的画。” 姬法蓝色的眼眸亮了一下说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陈立安送走姬法后,漫步在寒冷的街头,朝着美术馆走去,微风中冷意让他因为酒精而发热的大脑冷静了一点。 回头望了一眼消失在街角的黄色出租车,陈立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把自己“卖了”。 他甚至还不知道姬法是哪国人,也没有想过验证她的身份。 不过陈立安一向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人,姬法会是一个好的经理人。 再次回到影展后,陈立安立马被几个人围住了。 “陈立安是吧?我希望立马把影展停下。”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很不客气的说道。 陈立安觉得很好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往里走。 “等一下!”夹克男一把抓住陈立安的胳膊。 陈立安停住脚步低头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然后抬起头看着夹克男说道:“松开。” 陈立安的眼神很冷,而且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夹克男下意识地松开手,放缓了语气说道:“陈先生,你的作品影响了我们的品牌形象,请你立即停止展出,否则我们将会采取法律措施。” 陈立安恍然原来是原告啊...呸,自己又没犯法! 陈立安看着夹克男说道:“你看了我的作品吗?” 夹克男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些鬼玩意谁能看懂啊,要不是领导在报纸上看到新闻,自己都不会往这种地方跑。 “呵,那你最好去看看再说,想告我随时欢迎。”陈立安说完就转身走了。 自己的照片里又没有刻意抹黑,只是记录下那些老人被骗的过程,不去了解照片背后的故事,都看不出是被骗。 报纸上怎么解读关自己什么事?你抓鲁迅关我周树人什么事? 这些人要不是心虚,怎么会过来呢,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立安原本的好心情被这些人弄的有些郁闷,不过在看看到扎着马尾朝自己走过来的陈虹后,心情立马好了许多。 还是甜妹比较讨人喜欢,夹克男什么的最烦人了! 66.改变策略的程虹(求追读) 不要让时代的悲哀,成为你的悲哀。 这句话陈立安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说的非常好,很励志很暖心。 那个时候的陈立安生活美满衣食无忧,唯一的烦恼就是晚上吃什么。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时代的悲哀其实就是人的悲哀。 推动时代发展变化的就是人,承受时代变化带来的结果的也是人。 谁能逃离这个社会呢?个人在时代的洪流中多么渺小啊。 保健品销售神话是特殊时代造就出来的产物,也是一个个小人物的悲哀堆积出来的辉煌。 只是大家都去关注那些辉煌了,去关注那高达百亿的市场了,忽略了百亿背后的消费者。 影展的成功是出乎陈立安的意料的,第一天来参观的人只有两千人不到,第二天上午就直接把整个展厅挤满了。 越来越多好奇的大学生跑过来看展,在行为艺术本身就流行的年代,陈立安的这次大型行为艺术更加让人瞩目和好奇。 而且这一次的行为艺术还是得到了官方的认可,不像东村的那些倒霉蛋直接被取缔。 东村的行为艺术包含太多批评和叛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是“造反”。 陈立安的行为艺术就大不相同,天生就带着一股社会责任感和慈悲心,所以在今天的报纸上才会大肆宣扬和鼓励。 陈立安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面前梳着大背头穿着高档羊毛夹克的男人,心里止不住的犯恶心。 那件羊毛夹克是多少老人家的养老钱,多少子女的孝心钱呢。 “陈先生,你是文化人,应该明白你这样做对我们公司造成的影响。”夹克男抽着中华,言辞客气却带着一丝的傲慢。 陈立安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我诋毁你们了?还是侵犯你们公司的权益了?” 夹克男表情一顿,弹了一下烟灰说道:“陈先生,你把购买我们产品的顾客包装成弱势群体,这就已经对我们公司的形象造成影响了。”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停止你的影展。”夹克男停顿了一下,把烟头按灭小声地说道:“当然,我也明白艺术创作是耗费了很多精力的,为此我们会给陈先生一些补偿。” 听到补偿这两个字,陈立安真的觉得好笑,宁愿花大把的钱到处做广告做公关,也不愿意一开始就遵纪守法好好研究产品。 保健品本身没什么错,但是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就罪大恶极了。 生病不去医院买糖水喝? 陈立安有些不耐烦地把打火机装进口袋里,然后站起来说道:“影展我不会停,你们如果有意见可以选择告我。” 真的是再和他多说一句,陈立安都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打火机扔在他脸上。 夹克男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眼睛里藏着一丝怒火,眼睛的余光还能清晰地捕捉到白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 照片中,一面白墙上红色的油漆刷写出一行大字,生病喝了治病,没病喝了养生。在红色的大字下一个佝偻身躯老人仰着头看着那行广告语,眼神中带着迷惑和希翼。 站在照片前的陈虹看到陈立安走过来后,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不是找你麻烦的?” “嗯,想让我停了这个影展。”陈立安没有隐瞒,回头望了一眼夹克男,然后对陈虹说:“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陈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晃了晃说:“我昨天也来了,只是你太忙没打扰你而已。” 陈立安瞥了一眼门票上的价格,然后笑着说道:“昨天上午看到你了,不过后来忙完就没看到你。” “提前走了,昨天下午有个活动,所以今天又来了。”陈虹没说自己昨天是因为巩丽才提前走的,经历过苏州的那次,她很清楚陈立安不喜欢什么。 再加上陈虹现在发现陈立安远比她想的要有潜力的多,年轻的艺术家,还那么会演戏,长得也帅,以后说不定比那些老家伙要强得多,所以就更加注意“攻略方法”了。 陈立安没注意到陈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狡黠,笑着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陈虹甩了一下马尾辫,展颜一笑拉起陈立安的手说:“好呀。” 不远处的夹克男坐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后,起身离开了美术馆。 美术馆外面陈立安走在前面,在雪地上留一行浅浅的脚印,陈虹跳着脚跟在他的身后,每一步都要踩在他的脚印上。 忽然陈立安停住脚步,反应不及的陈虹直接撞到他的后背上。 “你不走了怎么不说一声。”陈虹揉了揉脑袋抬起头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转身看着陈虹,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看着身后只有一行的脚印问道:“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幼稚了?” 陈虹白了陈立安一眼,娇嗔道:“你是想说越来越傻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陈立安的嘴角勾起显得蔫坏。 陈虹歪了一下脖子,少女感十足地说道:“我本来也只有二十多岁啊,没有那么多心思之后,单纯一点不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陈虹本身就不是那种性格,这个样子自然是刻意表现,是她的新的攻略方法。 不过陈立安很喜欢这样的陈虹,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装的,忍住心里的笑意,看着她问道:“那要不要去怀念一下少女的时光?” “去哪怀念?” “学校。” 陈虹开着车载着陈立安往北电开去,两人很默契地点燃一根烟轮流抽着。 白色的烟嘴在陈虹的红唇上的时候,显的很妩媚女人味十足,哪有一点少女感,就算有也是不良少女。 陈立安看着白杆杆上的唇印,伸出手在车窗缝隙外弹了一下烟灰说道:“你是上戏毕业的吧?当初怎么没考北电。” “考了啊,只不过后来选择去上戏了。”陈虹打着方向盘解释一句,然后忽然笑着说道:“不过现在挺后悔的,要是选择北电就好了,还能做你的师姐!” “你现在不也是好姐姐吗?”陈立安眯着眼睛笑着把香烟递到陈虹嘴边。 陈虹咬住烟嘴吸了一口,声线有些柔媚地说道:“不一样的,学姐和好姐姐能一样嘛,叫...叫起来都不一样的。” 陈立安收回手,看着陈虹的侧脸,怀疑她在开车。 嗯...的确在开车,现在都到北电门口了。 陈立安推开车门把烟头丢掉对她说道:“要不要一起进去?还是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和老师请个假。” “请假?你怎么又请假,影展不是快结束了吗?”陈虹解开安全带下车,好奇地问道。 陈立安关上车门,隔着车子对陈虹说道:“过几天准备去香江,回来之后还要参加全国美展,没时间来上课。” “你可真是大忙人,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来怀念少女时光嘛。”陈虹笑容纯净地说道,似乎又从老司机变成单纯少女了。 陈立安看着转换自如的陈虹,真心觉得她不是什么花瓶,明明演技就很好啊。 陈虹绕过车子来到陈立安旁边挽着他的手,朝着学校里走去。 “这么亲密,会被人误会的。” “我不在乎,还是你担心我影响泡妞啊?” “......” 67.程虹的小心机(求追读) 北电的校园并不像其他高校那么热闹,校园不大人数也不多,看起来冷清的很。 校园里路边还有不少没扫清的积雪,风景倒是挺好的。 陈虹挽着陈立安的手走在校园里,就像是热恋的校园情侣一起散步一样。 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陈立安并没有过于关注,以后能回来上几次课还不知道呢,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只是北电的校园不是很大,学生也不是很多,陈立安和陈虹这样一对陌生人的出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长相和气质都很高的两人,自然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特别是身边的陈虹脸上还带着墨镜,本来想伪装的,现在却更加引人注目了。 两个刚上完形体课,裹着羽绒服准备回宿舍的大一新生,看着陈立安和陈虹从自己面前路过,都忍不住把目光投了过去。 蒋晴晴伸手拨了一下额前被汗湿地头发,看着陈虹的背影好奇地问道:“莎莎,这个好眼熟啊?是不是陈虹,她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吗。” 陈子涵过了一下羽绒服,仔细看了一眼陈虹和陈立安的背影回道:“看着像,他旁边那个不认识,学校里没这号人,不过倒是挺帅的。” 走在前面的陈立安听到蒋晴晴和陈子涵的对话,侧头看着陈虹说道:“好像被误会了。” “无所谓啊,误会就误会呗。”陈虹嘴角勾起,显然对这样的局面很乐意见到。 陈立安没有去揭穿陈虹的小把戏,反正也不会影响什么,自己又不会常年在学校,一年能回来报道两次就不错了。 不过对于自己的同学陈立安还是好奇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年轻的蒋晴晴和陈子涵。 察觉到陈立安的动作,陈虹忍住嗔怪地掐了陈立安一下。 “陈立安!我还在呢,你往哪看呢。” 原本正准备回宿舍的陈子涵听到陈立安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我们班那个一直没来的同学,叫陈什么来着?” “陈立安?”蒋晴晴立马接话道。 陈子涵立马点头道:“对对对,陈立安,刚刚那个人也叫陈立安!你说他和陈虹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姐弟啊。” “姐弟?”蒋晴晴看着远处举止亲密的两人,摇了摇头说:“不太像,太亲密了一点。” 陈子涵也点头道:“是不太像,难道真的是情侣?” 蒋晴晴没有说话,只是忽然觉得陈立安这个名字很熟悉,过了一会忽然想起自己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陈立安!新锐艺术家!我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新闻!” 蒋晴晴的一惊一乍把陈子涵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拍了蒋晴晴说道:“咋咋呼呼的,吓我一跳,陈立安是艺术家?你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不确定,不过我看报纸上说他有一个影展,要不要去看看?” “明天上午没课,倒是也可以,报纸上有没有说他那个影展在哪里?” “中...国美术馆。” “......” 两个姑娘都沉默了,能在中国美术馆办展是不是有点厉害了,自己的这位同学这么厉害的吗。 不过心里却是更加好奇自己的这位同学到底是何方神圣,北电有很多明星校友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艺术家校友 看着消失在教学楼走廊的陈立安和陈虹,蒋晴晴和陈子涵对视了一眼,心里都都决定明天一定要去看一次。 陈立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勾起两位同学的好奇心,正在和自己的班主任李珂吉请假呢。 这位可是老前辈了,陈立安面对他姿态摆得很低,很客气喊道:“李老师,我是陈立安,今天来报道。” 陈虹这会也乖巧地站在旁边没敢表现的太过于跳脱,这是真正前辈,虽然在娱乐圈不出名,但是北电还是很厉害的。 李珂吉抱着保温杯打量着陈立安,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陈虹,然后把面前的报纸放到陈立安面前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 陈立安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是的,没想到李老师也知道。” “之前巩丽打电话过来帮你请假我就留意了,没想到你搞这么成功。”李珂吉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考央美或者摄影专业,为什么要考表演。” “摄影是我的爱好,表演才是我的本命。”陈立安认真地回道。 李珂吉笑着摇了一下头说:“现在你的爱好可比你的本命要成功,这次回来好好上课,争取也能在表演上取得这么高的成就。” “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过这次来还是要麻烦学校能再给我几天假。”陈立安看着李珂吉说道。 李珂吉点点头,手指在报纸上敲了一下说:“我知道,你的影展还要几天才结束,等你影展结束了再过来。” “可能还要多请几天,影展结束后我还有个画展要参加,全国美展。”陈立安没提自己要去香江的事情,这个不是正当理由,会被认为不务正业的。 不过一个北电的表演系的学生参加全国美展好像也挺不务正业的。 李珂吉听到陈立安的话,微微走神有些惊讶地说:“你还画画?还入选了全国美展?” “是的,运气比较好。” “你这可不是运气了,你真应该去美院的。” 李珂吉心里感觉很奇怪,虽说画画、摄影和表演都是文艺圈,但实际上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圈子。 厉害的画家社会地位可比演员要高得多,这让李珂吉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只不过这个宝有点叛逆啊。 陈虹看着李珂吉复杂的表情,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感觉演员和画家一比有点不上台面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美术和摄影艺术在某种程度上是属于上层圈子和精英阶层的,而电影艺术和电视剧是属于大众的,在受众上就比不了。 不过真要说名气什么的,还是明星更厉害一些,艺术家太小众了,除了那些顶级的画家,大多数画家都是在小圈子里出名。 想成为梵高和毕加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但是想成为大明星就要简单的多了。 陈立安看着沉默的李珂吉忍不住问道:“李老师,能给假吗?” 李珂吉有些无奈地说:“你是去参加全国美展,怎么能不给你请假,不过等美展结束学校都放假了。” 这就意味着陈立安在大一的第一学期一节课都没上过,哪个学校也找不到这样的学生啊。 不过想到程凯歌和巩丽都对陈立安的演技赞不绝口,心里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大一的课程本身就是基础,陈立安显然也不太需要。 几分钟后,陈立安和陈虹从李珂吉的办公室里出来,顺利的把自己的假期延长了。 陈虹挽着陈立安的胳膊也好奇的问道:“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上学,当初怎么没去考美术学院?” “我是后来才接触画画和摄影的,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陈立安淡淡的解释道。 “不到一年?”陈虹有些惊讶地看着陈立安,发觉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陈立安。 接触不到一年就开影展,还能参加全国美展,这简直就是天才。 陈虹有些羡慕地说道:“你的天赋也太好了。” 陈立安自己其实也觉得奇怪,自己的天赋指似乎有些过于厉害了,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呢,难道真是上天给他的金手指? 想了一会陈立安把这个念头丢掉,看着陈虹说:“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 看着北电的校园,陈虹立马笑着说:“好啊,我还没吃过北电的食堂呢,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陈虹说着就拉着陈立安的手往北电的食堂拐,看着熟悉的方向感,怎么看都不像没去过北电食堂的样子。 估摸着是想拉着陈立安在学校里秀一圈,坐实刚刚的那个流言。 同样在食堂吃饭的蒋晴晴和陈子涵,看到陈虹和陈立安走进食堂后,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真的是陈虹,陈立安估计真是她男朋友。”蒋晴晴忍不住说道。 陈子涵也点头道:“这位同学有点厉害啊,貂蝉都拿下了,怕不是吕布转世吧。” 68.食堂里的八卦 热闹的食堂里菜香四溢,不少学生都在排队打饭,陈立安看着他们手里的食堂饭票和饭盒转头看向陈虹。 “没有饭票也没有饭盒,去外面吃吧。” 陈虹拉着陈立安的手不在意地说:“找个同学买一点饭票不就好了,再问问食堂的人借两个盘子不就好了。” “行吧。” 陈立安左右看了一眼,寻找着合适的卖家,一眼就看到蒋晴晴和陈子涵。 陈立安刚想迈步过去陈虹就一把拉住陈立安,漂亮的小脸上带着体贴温柔的笑容说道:“我去找人换,你在这等我就好了。” 陈立安:“......”陈虹的小心思真是多啊。 人来人往的食堂里,陈立安和陈虹的站在那里还是很吸引目光的,主要是陈虹比较引人注目。 远处一直在偷偷观察的蒋晴晴和陈子涵嘀嘀咕咕地八卦着。 “这两人绝对是情侣,姐弟恋啊。” “嗯嗯,没想到陈虹竟然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也许是想结婚呢,那个陈立安好像也二十出头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聊天的声音太大,旁边一个路过的学姐突然凑过来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陈立安?”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学姐,蒋晴晴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道:“学姐也认识陈立安?” 被称作学姐的徐婧蕾直接坐到蒋晴晴对面,才认出这是今年大一最火的校花,不过还是八卦地说道:“听说过,你们不知道吗,听说巩丽因为一个陈立安的和张一牟分手了。” 蒋晴晴和陈子涵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后直接人傻了,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已经打完饭菜的陈立安和陈虹。 自己的这位同学这么厉害的吗?那可是巩丽唉!现在身边还有一个陈虹,这是什么琼瑶剧啊! 还没有进入娱乐圈的陈子涵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贵圈真乱,倒是蒋晴晴这个出道两年的演过两部电视剧的演艺圈新人接受能力比较快。 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奇怪,唯一让她吃惊的是八卦的主角竟然是自己的同学。 徐婧蕾有些奇怪蒋晴晴和陈子涵的动作,也转头顺势看了过去,一眼就认出陈虹了,然后有些奇怪地说:“陈虹怎么来了,她旁边那个人是谁?” “他就是陈立安...”陈子涵小声提醒,心里忍不住八卦的问道:“学姐,你说的那个陈立安是这个人吗?” 徐静蕾看着和陈虹说说笑笑的陈立安,眼睛微眯一下然后迅速收回目光,小声地说:“我没见过啊,听说是风月剧组传出来来的,风月的男二号就是陈立安。” 蒋晴晴和陈子涵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确认徐静蕾说的陈立安就是眼前这个。 她们听老师说过陈立安没来上学的原因就是去了程凯歌的剧组,当时她们还羡慕来着。 看着蒋晴晴和陈子涵的表情,徐婧蕾也明白过来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他?他就是那个陈立安?” 蒋晴晴和陈子涵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和徐婧蕾分享了自己知道的八卦。 坐在角落吃饭的陈立安看着盘子里的饭菜,有些食欲不振,食堂的饭菜不算多好。 陈虹也没什么食欲,只是拨弄着盘子里的饭菜,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小开心。 食堂里不少人都偷偷打量他们呢,这下不就有流言蜚语了嘛,巩丽能在剧组传出和陈立安的八卦,自己也不能落后啊。 八卦传着传着不就真了嘛,这一套陈虹熟悉的很,舆论的高地必须占领! 陈立安扫了一眼周围,又看着陈虹把盘子里的菜拨乱七八糟,就主动问道:“可以了吧?该看见都看见了。” “什么啊?”陈虹眨着眼睛假装听不懂,然后把筷子一丢体贴地说道:“既然不合你胃口,那我们就走吧。” 看着装傻的陈虹,陈立安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小把戏对付程凯歌还行,对自己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顺着陈虹心思玩玩也不在意,他要是在乎这些那还是陈立安吗! 另一边正在八卦的三女看到陈立安和陈虹起身要走,都立马收住声音,不再继续八卦了。 不过远处的其他学生却还在小声地继续讨论,显然陈虹的目的已经完美达到了。 陈子涵看着陈立安和陈虹出去后,忍不住问蒋晴晴:“明天还去看展吗?” 蒋晴晴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也没事,去看看呗。” “什么展?”徐婧蕾好奇地问道。 蒋晴晴努了一下嘴说道:“陈立安的影展,在中国美术馆,听说是很厉害的艺术家,报纸上都报道了。” 艺术家?才子啊,徐婧蕾心里的好奇更甚,原本八卦的心思都淡了不少,直接问道:“明天一起去呗,我也没课。” “好啊,那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学校门口见。” 从北电出来后,天色都暗了,冬天的夜晚总来是的比较早,陈立安看着街边的路灯,转过头对陈虹说:“不早了,回吧。” “嗯,听你的。” 之前在食堂里被陈立安点破心思的陈虹,这会乖巧得很。 陈立安上车之后,不太想说话,只是抽着烟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各色霓光灯。 只是看着看着却发现方向好像不是往南城去的,就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陈虹,目光刚落在陈虹脸上,陈红就转头对着陈立安笑了一下。 行吧,自己一个坐车的,就不发表意见了,去哪不一样呢。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陈虹的小院子,院子里的银杏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树下还有积雪堆得很高。 陈虹拉着陈立安的手刚进屋子,就立马转过身抱住陈立安的脖子,手指在陈立安线条分明的脸上划过,有些动情地说:“我想你了。” 黑暗的房间里,陈立安揉了揉陈虹的脑袋,挑起她的下巴问道:“是想我还是想其他的?” 陈虹立马轻轻踮起脚尖,在陈立安的脸上吻了一下,小声地说:“都想想。” 陈立安环住陈虹细细的腰肢,低头望着她然后温柔地吻了下去。 今晚的月色很美,银色的月光像是流水一般照耀在院子里笔挺的银杏树上...... 69.被改变的影展主题(求追读) 雪后的天气一般都比较不错,早上七点多陈立安就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叫醒。 感受着被窝里的温软,陈立安换了一个姿势抱着陈虹又继续睡了。 影展九点才开始,还能继续睡一会,不过陈立安的动作将熟睡的陈虹惊醒了。 陈虹迷迷糊糊感受着陈立安手掌的温度,然后睁开眼睛看着陈立安睡梦中的脸,忍不住低头在他的下巴上蹭了一下。 然后又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陈立安怀里继续睡过去了,只是陈立安却被她弄...苏醒了,这个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早起锻炼的习惯还是要保持才行,陈立安熟练的练起老八掌,不一会就把敌人搓扁揉圆瘫软的发出低声求饶...... 早上八点多,陈立安独自一人打着车来到中国美术馆,还没到展厅里就看见了几个熟人。 蒋晴晴和陈子涵她们来了,徐婧蕾也在一旁等着展厅开门,不过陈立安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走向院里的李大爷他们那。 影展开了几天齐大爷从来没来过,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李大爷他们一起过来了。 “师父,你怎么过来了?”陈立安这一次没有因为有外人在就喊齐大爷,老头的烟都抽了,叫师父也没事了。 齐大爷把手里的快抽完的烟杆在地上敲了一下,然后对陈立安说:“你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陈立安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时在旁边的李大爷立马忍不住说道:“昨晚有几个小混混来咱们院里了,是找你麻烦的!” 陈立安的表情立马严肃,看着李大爷问道:“大爷你们没事吧?” “没事,被我赶出去了,兜里揣着死耗子来我这充大个了。”齐大爷表情淡然地说道。 陈立安面皮抽了一下,师父老当益壮啊,自己都不是对手,几个小混混去了也只有挨打的份。 不过齐大爷说的死耗子还真不是比喻,昨晚的那几个小混混真带着十多个死耗子来恶心人的。 陈立安听李大爷说完,沉默了一下,那些死耗子可不是用来恶心人,估计是警告自己不要不识好歹。 看来这个影展还真让那些保健品公司恼羞成怒了啊,一时间陈立安不知道该感谢京城日报的报道,还是头疼他们写的太过,引来了麻烦。 不过这一切陈立安早有预料,倒也不是很吃惊,只是有些气愤这些人不讲规矩。 陈立安在展厅门口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昨天的那个夹克男,只好把心里的怒火忍住,不然他真的要去打一套老八掌,给他拍在地上! 齐大爷看着展厅门口越来越多的人,拍了陈立安的胳膊说:“你不用担心院子里的安全,你好好做你的事,有人来找你麻烦说明你做的对,不要怕,我这老骨头还能帮你挡一挡。” 陈立安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大爷还有他身后的那些老人家,直接问道:“各位大爷大妈,刚刚的事情你们也听见了,这件事可能会有人来找你们麻烦,你们还要继续陪我在这里表演吗?” “小陈,你放心,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不怕的,我也看报纸了,你做的这件事是好事,我们肯定支持你!” “我们可是收了钱的,哪能反悔啊,说好七天就七天!” 十几位大爷大妈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似乎对有人找麻烦的事情一点都不担心,这让陈立安很意外,也很惊喜。 人天生都是畏强的,也不愿意招惹麻烦的,但是这群老人家却能在知道有危险后。还继续陪着陈立安完成这次影展,对陈立安来说真的是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带着莫名的感动和怒火,陈立安没有再多废话,直接带着各位老人家走进展厅开始今天的展示。 远处一直偷偷注意陈立安的蒋晴晴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走了进去。 只有年纪稍大一点的徐徐婧蕾隐约听到了几句,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直到陈子涵回头叫她才回过神跟了进去。 心中憋着一股气的陈立安还有各位大爷大妈,今天的状态特别好,把作品原有的反思和悲悯的主题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愤怒和不甘。 这样照片里的主题和现实中人物的情绪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让展厅中的观众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矛盾和冲击。 已经连续来看展三天的张恒被眼前的这一幕惊讶到久久无语,今天他过来准备拉着陈立安一起完成一件行为艺术的。 但是看到现在这一幕后张恒犹豫了,觉得自己的作品似乎还不够,完全不能和陈立安的行为艺术相比较。 和张恒一起来的荣荣也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道:“我们回去吧,也许应该把我们的主题再想一想。” 张恒长长的糊了一口气点点头,转身就和荣荣一起离开了。 展厅的角落里蒋晴晴和陈子涵看着那些照片和老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心里只是有些泛酸,那些老人心中的愤怒似乎让她们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这是一群在社会群体中很边缘的人,缺少关爱缺乏重视,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和老人亲近,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愿意坐下听他们唠叨,听他们怀念过去。 只想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不想静下心来陪伴他们一时半刻。 蒋晴晴和陈子涵本来因为八卦对陈立安的产生的一些坏印象,在此刻似乎都被冲淡了,都觉得陈立安应该是一个很感性很善良的人。 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作品,不会去关注别人都不在意到的老年群体。 未来的大才女徐婧蕾站在展厅的中央,看着玻璃柜里的陈立安,眼中带着欣赏和思索。 这样的作品这样的表达方式是怎么想到的呢?真想和他好好聊一聊啊。 最关键的是陈立安的长相很对她的胃口,她就喜欢这些有才长的还帅的人,当然有才华才是最重要的! 行为艺术对人的影响不会像其他艺术作品的影响那样长远,但是在观看的时候带给人的冲击力是非常强的。 今天的展厅里所有的观众都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极其小心,生怕自己的举动会破坏这样场行为艺术。 陈立安还没有签约的艺术经理人姬法本来是带着合同来签约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幕犹豫了一会又离开了。 自己的分成比例似乎有点高了,应该给陈立安再多一点的,这是一个天生的艺术家,他的名字以后一定会响彻艺术界! 70.让人羡慕的姬法(求追读) 冬天的阳光只有在午时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不过陈立安阴郁的心情并没有被阳光驱散。 一想到昨天晚上有人找上门警告自己,陈立安体内的暴力因子就蠢蠢欲动,清澈的眼睛里都带着一丝怒气。 “师父,昨天那几个人现在在哪?”展厅外面陈立安看着外面的刺眼的眼光,心情阴郁地问道。 齐大爷抽着自己的旱烟袋,看了陈立安一眼,然后在他的肩头点了一下说道:“静心,忘记我教你的了,你也想和那个小畜生一样进去蹲号子?” 教训完陈立安后,齐大爷抽了一口烟说道:“一点小事就这么冲动,以后能做什么大事,几个小瘪三而已,不敢怎么样的,今天早上三儿过来了,后面你别管了。” 陈立安表情一凛,想起那个脸上有道疤的三儿,顿时安心不少,那可是四九城真正的顽主,一般台面下的事情都绕不过他。 不过齐大爷说道这个三儿的时候表情却不太好看,自己儿子能进去就和这个三儿有关系。 陈立安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看着师父沉默的表情没敢多问。 过了一会齐大爷把烟锅在台阶上敲了几下,收起旱烟袋说道:“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就行了,别让那些支持你的老家伙们失望。” “我明白!放心吧师父,这次的展览我肯定会继续办下去的!”陈立安立马保证道。 “行,没事我先回了。” 齐大爷说完就揣着手走了,坚挺的背影给了陈立安很大的鼓舞。 无论怎样这场展览都要继续进行下去!哪怕最终不能起到任何效果,也不能辜负那些信任自己的老人。 就在陈立安准备返回展厅的时候,一个抱着照相机的小年轻突然跑过来拦住了陈立安的脚步。 “陈先生你好,我是京城日报的记者马林,能采访你一下吗?”马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陈立安。 陈立安看了一眼证件,然后问道:“你想采访什么?” “我听说你昨天遭到了恐吓,有人威胁你停止影展,我想了解其中的具体情况!”马林立马说道。 陈立安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马林问道:“你听谁说的?” 马林看着陈立安严肃的表情立马解释道:“展厅里的几个老人家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所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想做一个保健品行业内幕的跟踪报道。” 看着马林瘦小的身板,陈立安沉默了一下说道:“无可奉告,这件事你不要关注了。” 陈立安担心马林如果跟踪报道的话很可能会遭到报复,这年头可不比二十年后啊,治安乱的很,等到九六年二次严打之后治安才会稍微好一些。 陈立安说完就走了,这种事情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等明年广告法正式施行之后,上面才会开始管控。 陈立安现在做的连星星之火都算不上,想要燎原还早着呢。 那些保健品公司之所以那么紧张,无非是知道广告法通过了,神经有些紧张而已。 马林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读懂了他刚刚眼神中的意思,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不服。 自己可不怕什么危险,这种害人的事情必须要揭露! 重新回到展厅的陈立安还没喘口气,又有人找过来了,还是之前的那几个欧洲艺术家。 看着面前形影不离的双人组,陈立安顿了一下用流利的英文率先开口道:“很抱歉,我最近真的没有时间去欧洲,而且你们应该知道出国有多么麻烦。” 吉尔伯特和乔治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失望,陈立安的作品和他们的艺术理念很接近。 他们的理念是“为人生而艺术”和“全民艺术”,着重强调的就是和大众之间建立一种亲密、明确、无条件的关系,让艺术和观众直接对话,从而使艺术对社会和人产生影响。 陈立安的作品在他们看来正完美契合了自己的理念,他们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去年在中国的几次展出影响到了陈立安。 吉尔伯特看着陈立安说道:“那我们可以聊一聊吗?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可以。”陈立安点点头看向远处的休息然后说道:“我们去那边吧。” 在不远处,一直想过来搭话的徐婧蕾看着陈立安和两个外国人坐在一起笑谈,原本抬起的脚步又放下了。 自己现在过去好像不太合时宜,而且自己的外语水平还不能做到流畅沟通。 远远地看着陈立安的侧影,徐婧蕾心里对这个男人越发的好奇了。 “学姐,你看什么呢?”蒋晴晴突然冒出来吓了徐婧蕾一跳。 徐婧蕾转过头,看着蒋晴晴姣好的面容,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然后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你们看完了?” 蒋晴晴和陈子涵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学姐,都是同学,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可以啊。”徐婧蕾微微侧身,将身后和外国艺术家聊天的陈立安展现出来。 蒋晴晴和陈子涵一看陈立安身旁还有两个老外,心里都怂了一下,自己的英语不太行啊,过去打招呼还不够丢人的。 徐婧蕾心里莫名地笑了一下,似乎找回不少自信,看着蒋晴晴和陈子涵说道:“你们要打招呼就去吧,我又不是他同班同学,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哦,那我们一起吧!”陈子涵立马说道,然后转头看着有些纠结的蒋晴晴问道:“晴晴我们也一起回去吧。” 蒋晴晴犹豫了一下说道:“好,那一起回去吧。” 在蒋晴晴她们出去的时候,姬法迈着优雅的步伐和她们擦肩而过。 徐婧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姬法的背影,觉得那个女人身上的气质很迷人,就像自己一直想成为的人那样。 等姬法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徐婧蕾才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漂亮的不像话的蒋晴晴,心里原本的那点羡慕彻底消失了,长得好看又怎么样,灵魂有趣才是最重要的! 刚刚那个金发女人才应该是自己羡慕的对象才对! 姬法没注意到有个小姑娘正在打量自己,在展厅里扫视了一圈就就发现了陈立安、 看到吉尔伯特和乔治也在,姬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他们身后,姬法就听见他们在聊明年的威尼斯双年展。 乔治看着陈立安说道:“陈,你的作品很有意义,不要错过明年的双年展,这会是你在世界扬名的好机会。” 姬法这时主动坐到陈立安身边说道:“吉尔伯特、乔治,好久不见,明年的威尼斯双年展陈会参加的。” 吉尔伯特和乔治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姬法都楞了一下,乔治有些好奇地问道:“姬法,你怎么会在这?” “我现在是陈的艺术经理人。”姬法笑着挽了一下头发说道。 吉尔伯特和乔治听完后,都把目光转向陈立安,眼神很是复杂,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同情。 看着吉尔伯特和乔治奇怪的眼神,陈立安心里忽然感觉自己昨天是不是太冲动了,怎么感觉姬法并不简单呢? 71.双人艺术家(求追读) 今天的夕阳不是很美丽,傍晚的风沙很大,将天空蒙上一层层灰蒙蒙的面纱。 咖啡店里很安静,只有音响在播放舒缓的钢琴曲,听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陈立安揉了一下太阳穴,感觉这可能是咖啡店的促销手段吧。 坐在陈立安对面的姬法看着他把手里的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忍不住说道:“你要是看不懂,找个律师帮你吧。” 陈立安嗯了一声,捏起一块方糖想丢进咖啡杯里,这家的咖啡太苦了。 只是方糖却没有精准的掉进杯子里,掉在桌子上跳了两下,细碎的糖粒散落在漆黑的桌面上。 姬法看着陈立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疑惑?” 陈立安的手指拨着散落在漆黑桌面上的方糖,黑白相间看起来很搭配,但是却融合不到不一起去。 “合同里的百分之五十五是在刨除所有的所有成本之后的五十五,也就是说实际上我能拿到的分成最多只有百分之四十不到?” 姬法点点头道:“没错,宣传包装的费用也要算进去,如果是拍卖还要给拍卖行抽成,剩下的才是我们的分成。” 听姬法解释了一下后,陈立安明白了一点,然后指着合同上的年限问道:“五年是不是有点长了?” “你是担心未来不能提高分成吧?”姬法笑了一下,然后把合同翻到最后说道:“你可以看看后面的附加条款,分成比例是可以上调的,你不用担心。” “你写的太复杂,我还是找专业的人看看吧。”陈立安捏着方糖,手指微微用力就给捏碎了,细小的糖粒瞬间洒满整张桌子。 漆黑的桌面瞬间就像是铺满了星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陈立安看着就像宇宙银河一样的桌面说:“也许我应该去学天文。” 姬法愣了一下,看着桌面上的“银河”忍不住笑着说:“艺术和宇宙一样神秘而又美丽,你的视界里是不是总是能看到很多美丽的东西。” 这是每一个艺术家都必备的能力,敏锐的感知力和独特的视角是最重要的,迟钝的人很难成为艺术家。 陈立安眼眸低垂,把咖啡杯微微挪远,指尖在桌面上划过捻起糖粒,放到嘴边尝了一下,口腔里的苦涩顿时消散不少。 “你是不是和柏清也签约了?”陈立安突然问道。 姬法点头道:“没错,她也是一个很有潜力的画家,她的画有着很强的情感张力。” 说完这句话后,姬法看着陈立安好看的脸,忍不住说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或许你和柏清可以一起合作,就像吉尔伯特和乔治一样成为形影不离的艺术搭档。” 这是她今天见到吉尔伯特和乔治后产生的想法,吉尔伯特和乔治的组合在国际艺术界很有名的,两人在一起总是会有奇思妙想会碰撞出很多有趣的东西。 吉尔伯特和乔治在一起拿过很多奖,办过很多次艺术展览,在艺术界很有名。 艺术界的双人艺术家们总是会比单人的要更容易出名一点。 姬法有些期盼地看着陈立安,希望他能够答应自己的这个提议。 陈立安瞥了姬法一眼说道:“我还没签合同呢,这个以后再说吧,而且你不应该先问问柏清吗?” “我会的,我想她应该很乐意,前天在影展的时候她看着你的眼神像是在发光。”姬法有些艳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酸楚。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自己都很久没有见到柏清了,上一次柏清搬家就没告诉自己新地址。 “合同我先带走了,回头找人看完再联系你。” 姬法点了一下头,然后叫住起身准备离开的陈立安说道:“你应该给自己买一个手机了,这样方便联系。” 陈立安抿了一下嘴:“...我没钱。”艺术家就是这么穷困潦倒! 姬法没有在意地笑了笑,她见过太多落魄的艺术家了,陈立安已经算是富裕的了。 姬法打开自己精致的小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沓英镑放在桌面推到陈立安面前说:“这些借给你,等你签约之后从你的分成里扣。” 陈立安看着绿油油的钞票,又看了一眼金发碧眼相貌气质都一流的姬法,真想现在就把合同签了。 不为别的,就冲她这么好看还体贴! 不过陈立安也知道这是姬法的谈判手段而已,或许夹杂着一丝丝的真情实意,但谁知道呢。 看着桌子上的钞票,陈立安也没矫情,直接揣进口袋里说道:“如果我不签约也会把钱还你的。” 姬法忍不住笑了出来,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陈立安说道:“你不还也没事,我会从柏清的分成里扣。” 陈立安:“......”先是金钱捆绑又来大感情牌是吧,这个姬法绝对是一个高手啊,或许签约也不是什么坏事。 从咖啡馆里出来后,天色已经黯淡了,陈立安看了一眼手里的合同,没有着急地去找律师,而是打车回家了。 今晚也许还会有不开眼的小混混去大院里闹事,他不能让师父一个人在家挡着,毕竟是几十岁的老头子了。 十多分钟后,陈立安在胡同口下车,第一时间就朝着大院的方向看去,门口空荡荡的应该没人来闹事。 陈立安心里松了一口气,估摸着应该是三儿在背后施力了。 回到大院后,陈立安寻摸了一圈没看到师父的人影,也不知道这个点老头去哪了。 陈立安刚想去找人问问,同院的小弟路明就跑了过来。 “安哥,齐大爷让我告诉你,他去那个...三儿那去了。”路明说完,有些好奇地问道:“安哥,那个三儿是什么人啊,看来不像好人。” 陈立安知道齐大爷去哪了之后,也就不担心了,看着好奇的路明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说:“回家写作业去,管那么多干嘛。” 路明看着自己新裤子上的脚印,瘪了瘪嘴没敢反抗,一溜烟跑回家了,回到家就立马拿着湿毛巾在裤子上使劲擦。 欺负了一下小兄弟,陈立安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哼着听不懂的小调出门吃卤煮去了。 回到院子后陈立安还没准备洗洗呢,院子里又传来路明的声音。 “安哥,有你的电话!是个声音好听的姐姐!” 声音好听的姐姐?陈立安回忆了一下,自己认识的姑娘好像声音都挺好听的,不知道是谁啊。 陈立安把手里的毛巾丢在脸盆里,卷起的袖子也放下,掀开门帘出去接电话了。 “喂,哪位?” “那个…那个你是陈立安吗?” 72.京城的艺术聚集地(求追读) “喂,哪位?” “你是陈立安吗?” “我是陈立安,你是哪位?” 大杂院门口的电话亭里,陈立安有些奇怪是谁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 听声音完全听不出是谁。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电话那头确认了陈立安的身份后,不知怎么回事还沉默了一下。 只是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告诉陈立安,对面的人还在,所以也就没有挂电话。 静谧的夜里,陈立安感觉手脚有点凉意,就忍不住催促道:“你是谁,找我干嘛?” 陈立安的催促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电话那头是死一般沉寂。 如果不是能听到呼吸声,陈立安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恶作剧了。 “你到底是谁?不说话我挂了。” “……” 回应陈立安的还是长久的沉默,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缓缓飘落的雪花,也不等对面回话直接就给挂了。 “神经,打电话来也不说话!”陈立安搓了搓手,趁着雪还没有下下来,赶忙跑回家去了。 在京城另一处电话亭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嘴角轻笑,缓缓挂上电话准备明天晚上再打一个。 今晚还是着急了些,明天想好说辞再打一个,艺术家这种生物就不能简单直接!神神秘秘的才会让他记住。 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下,一双细长笔直的腿轻快的跳跃,在刚刚铺满一层雪花的路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脚印。 明亮的屋子里,陈立安揭开搭在脸上的热毛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呼…舒服。” 刚刚的电话并没有勾起他的任何好奇心,这年头神经病多了去了,既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 洗漱完毕的陈立安,带着一丝倦意,舒服的钻进被窝,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立安起床后就跑去给巩丽打了一个电话,约她中午一起吃饭,拜托她在欧洲的人脉调查一下姬法。 这娘们看着好看,说不定背后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不然吉尔伯特和乔治怎么会那么复杂的眼神看自己。 上午的影展正常进行,陈立安忙完之后就一溜烟跑了,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姑娘叫自己的名字。 徐婧蕾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觉今天白来了,又浪费了几块钱门票。 热闹的王府井大街上,陈立安看了一眼钟楼上的时间,距离他和巩丽约定的时间还早,就先去买了一部手机。 不过陈立安身上的人民币只有四千多,买完一部手机又办了电话卡就剩下四百多块钱了,请巩丽吃一顿饭是足够了。 实在不够还有昨天从姬法那借的一千多英镑呢。 陈立安摆弄着手里的新手机,把自己记得的几个号码都存了进去,不过不能中文输入也是麻烦,只能用英文来代替了。 存好几个号码之后,陈立安给巩丽拨了过去。 “喂?哪位。”巩丽的声音有些慵懒的意味,似乎刚起床不久。 陈立安瞄了一眼钟楼上的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才起床吗,没有工作的女明星真懒啊。 “是我,陈立安,你现在刚起床?” 在家里刚刚起床的巩丽,有些惊讶是陈立安的电话,好奇地问道:“你新买的手机?我刚起来。” “嗯,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一下,你快点收拾吧,我在马克西姆等你。”陈立安有些无奈地说道。 巩丽嗯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说道:“我半个小时就到,你先去等我吧。” 挂了电话,陈立安拦了一辆车就往马克西姆去了。 马克西姆的装修很不错,艺术气息还是很浓厚的,这里经常聚集着很多的艺术家,还有一群玩摇滚的。 算是国内艺术家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了,哪怕现在是白天不是大多数艺术家出没的时间,餐厅里依旧有不少国外的艺术家们聚在一起讨论艺术。 陈立安还听到过他们几次自己的名字,不过他没有去加入那群人,而是让服务员给自己选了一个安静的卡座。 卡座的红色真皮座椅还不错,陈立安舒服的窝在沙发里,随手放着刚刚随手拿的杂志。 “你是陈立安吧?”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陈立安的卡座旁。 陈立安放下手里的杂志,看着面前的打扮时尚扎着辫子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认识我?” “是的。”宋怀瑰看着陈立安笑着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陈立安点点头道:“当然,不过我请了朋友来吃饭,待会可能......” “我知道,你请了巩丽。”宋怀瑰淡然一笑然后解释道:“我是马克西姆的经理宋怀瑰,和巩丽是很好的朋友。” 陈立安这才恍然,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她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宋怀瑰打量了陈立安几眼,眼神中颇为欣赏,觉得他的身材非常棒,而且长相也非常英俊。 面对宋怀瑰的目光,陈立安有些不解,这眼神怎么有点像X光一样。 似乎看出陈立安的不解,宋怀瑰笑着说道“我去看了你的影展,很不错的作品,在欧洲也很少见这样的作品,所以来和你认识一下,我也是一个画家。” 陈立安知道宋怀瑰这个人,在国内的艺术圈里很有名,还成立了国内的第一个模特队,而且她和她丈夫还是国内第一起涉外婚姻。 宋怀瑰很健谈,也不等陈立安回话就继续说道:“巩丽和我说过你,真没想到她会为了你和张一牟分手。” 说道这个陈立安立马坐直了身体,认真地解释道:“她和张一牟分手和我没关系,我和她也只是朋友而已。” “哈哈,现在都是这么说的。”宋怀瑰大笑着说道:“姜汶上次过来就是这么说的。” 陈立安:“......”姜汶这么八卦的嘛! 看着陈立安有些无语的模样,宋怀瑰笑够了也收起揶揄的心思,看了一眼腕表后说道:“巩丽应该快到了,你找她是不是问艺术经理人的事情。” 陈立安真是有点无语了,巩丽怎么什么都说啊,不过想到宋怀瑰在国外艺术界混得还不错,就点点头说道:“对,你了解这方面?” “还算了解。”宋怀瑰点了一下头,黑色的辫子也跟着晃动,五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还挺年轻。 “找你的艺术经理人是谁,没准我还认识。” 陈立安:“姬法·凯里一个法国人,你认识吗?” 听陈立安说完后,宋怀瑰恍然了一下,然后表情玩味地看着陈立安轻咳一声说道:“我知道,不过,我不建议你选择她。” 不建议?姬法这姑娘真不对劲?陈立安感觉姬法挺正常的啊。 看出陈立安的疑惑,宋怀瑰又解释一句:“其实她是一个很不错的经理人,只是她继承画廊的这几年经营的并不是很好。”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吧?”陈立安听完宋怀瑰的解释大为不解,感觉这背后还有其他事情。 宋怀瑰犹豫了一下说道:“她的风评不是很好,和很多的艺术家都发生...恋爱过,而且是双性恋。” 姬法还是个大玩家?而且是超级大玩家?陈立安瞬间感觉自己...不对,是自己和柏清都有点危险啊,这姑娘不会是同时打自己和柏清的主意吧! 73.龚莉的小脾气(求追读) 马克西姆餐厅里的音乐很好听,钢琴师的指尖跳动在黑白的钢琴键上,悠扬的音乐从钢琴中传遍整个餐厅。 陈立安修长的手指也在桌面敲击着,只不过注意力没有在优美的钢琴曲上,而是在想要不要和姬法签约。 姬法是不是大玩家对陈立安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自己何尝不是大玩家呢,谁怕谁啊。 只是艺术家和经理人之间还是单纯一点好,姬法既然有这样的风险,陈立安就要犹豫一下了。 就在陈立安烦心的时候,巩丽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草大衣气场十足的走进了餐厅。 宋怀瑰一眼就看到了巩丽,站起来对陈立安说:“你好好考虑吧,不过她给的合同很不错。” 陈立安抬头看了宋怀瑰点点头说道:“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宋怀瑰点了一下头就转身朝着巩丽走过去了,迎面遇上巩丽后和她轻轻抱了一下。 “你的眼光不错,陈立安比张一牟要帅气多了,而且年轻同样很有才华。”宋怀瑰在巩丽耳边轻声调侃一句。 巩丽松开宋怀瑰有些嗔怪地说:“你别取笑我了,我和陈立安就是朋友。” “哈哈,他也是这么说的。”宋怀瑰笑了一下,然后打趣道:“不过你们这个朋友可不简单,我能看出来。” 听到宋怀瑰这么说后,巩丽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不悦,不知是对宋怀瑰的调侃还是度陈立安的说辞。 又或许是因为昨天听到的小道消息,陈虹和男友一起在北电现身。 宋怀瑰拍了一下巩丽的手臂说:“不打扰你们了,有需要叫我。” “好的,你去忙吧,今天谢谢你帮忙。”巩丽收起情绪笑着说道。 等宋怀瑰走了之后,巩丽看着不远处正在沉思的陈立安,板着脸走了过去。 “这位朋友,我能坐在这吗?”巩丽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语气有些不悦。 陈立安抬起头看着巩丽,敲击桌面的手指也顿了一下,摸不着头脑地说:“坐啊,说什么胡话呢。” 巩丽冲着陈立安翻了一个白眼,坐下后在桌子下面的脚踢了陈立安一下,才说道:“你的事情问清楚了?” “嗯,多谢你朋友了。”陈立安揉了一下小腿面,不知道巩丽抽什么风。 巩丽看着陈立安忽然说道:“叫姐姐!” 陈立安:“......”大姨妈来了?还是吃火药了。 钢琴曲的轻柔并不能让巩丽的心情美丽起来,一想到自己帮陈立安这么多,这家伙不知道来感谢自己就算了,还和陈虹一起北电秀存在感! 哪怕是周汛她都不会这么生气!这明显是陈虹的小伎俩!这是学自己传绯闻呢! 巩丽就不信陈立安这么聪明的人看不明白,这就说明陈立安是同意的! 本来对于陈虹在苏州的幼稚挑衅,巩丽是不在意的,但是随着陈立安的影展成功,巩丽重新审视了一下对陈立安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上心了。 就像宋怀瑰刚刚说的,陈立安年轻长得帅,还有很才华,自己为什么要玩玩就算了,这么优质的男人不争取一下有点不甘心。 况且陈虹都对自己宣战了!叔可忍姐不能忍! 不然以后别人肯定会说自己被陈虹给打败了。 巩丽脑海中思绪转的飞快,看着陈立安不知所措的模样,板着脸问道:“你和陈虹去北电干嘛?” 听到巩丽的这个问题,陈立安这才明白她是抽什么风,有些无语地说:“我去请假,她那天正好去影展就一起了。” 巩丽听完陈立安的解释后,表情缓和了一点,然后身体向前一倾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以后少和她接触,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立安瞥了一眼巩丽胸口微微敞开的黑色皮草,才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娱乐圈的女人有几个简单的。” 巩丽感觉陈立安这句话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忍不住抬起脚在桌下踩了陈立安一下说道:“最起码我没和你用过什么手段。” “姐,你说就说,能不能不动脚!”陈立安忍不住吐槽道,高跟鞋踩人很痛的。 巩丽白了一眼,感觉有点热,就把皮草大衣给脱了,白色的高领羊毛毛衣将巩丽姣好的身材展现出来了。 陈立安的视线划过巩丽的的身段,然后问道:“想吃点什么,还没点菜呢。” 巩丽把服务员叫来,拿过餐单简单的扫了一眼,就点了好几道菜,都没给陈立安选择的机会。 点完菜后,巩丽才撑着下巴说:“我以前常来这里,他也喜欢来这里。” 这里的他应该说的就是张一牟,陈立安没有发表什么任何的评论,这种话题明显不适合自己一起讨论。 巩丽似乎也不太想多说,简单说了一句,就没再提了,似乎真的把那个人抛之脑后了。 两人这一顿饭吃了很久,主要是巩丽非要喝酒,两人把一瓶红酒都给喝完了。 吃完饭后,陈立安用昨天借的英镑付了钱,就扶着巩丽出门了。 两人都有些微醺,开车肯定是不行了,只能打车了。 陈立安把巩丽扶上车后,问了巩丽家的地址,就让师傅开车了。 温暖的后座,巩丽脸有些红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白嫩的手掌握着陈立安的手指,像是在玩玩具一样,每一个指节都要捏一下。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好像认出后面的人是巩丽,虽然不是在马克西姆门口第一次拉到明星,但是还很有些惊讶。 巩丽不是和张一牟谈恋爱的吗,现在这个男人是谁啊,不会是养的小白脸吧。 感觉自己发现一个大八卦的司机师傅,兴奋的油门都踩重了几分,直接把原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缩短成十分钟了。 陈立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纸币递到司机师傅手里,然后认真的说道:“师傅你车子开得不错,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回头给你写表扬信,这钱不用找了。” 司机师傅看着手里的钱,嘴角抽了抽,鬼才信是写什么表扬信!不就是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吗。 陈立安确认司机师傅听动了之后,就扶着巩丽下车了。 巩丽的家不是什么四合院,而是一个很高档的小区,房子里的装修很新,里面的家具也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看起来是刚搬过来没多久。 陈立安扶着巩丽坐到沙发上后,还没来及仔细打量一样,就被她一把拉到沙发上。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巩丽,陈立安小心的托住她的腰,怕她掉下去。 巩丽微张着红唇,呼吸带着淡淡的红酒味有些醉人,陈立安刚想开口,她就抬起手指按在陈立安的嘴唇上说道:“不要说话。” 陈立安:“......”是不想听我的渣男语录吗? 看到陈立安闭嘴之后,巩丽的手掌轻抚过他的脸,轻声说道:“我还是喜欢那个叫我姐姐,爱着我的端午,现在的你太坏了。” 陈立安微微张嘴咬住巩丽的手指,不能说话只能用行动来表达了。 巩丽微微吃痛,看着陈立安嘴角勾起的笑意,忍不住想报复一下,于是低下头身体微微向下张开小嘴咬住陈立安。 好像谁不会咬一样!巩丽仰起头的双眼带着挑衅看了陈立安一眼,牙齿微微用力然后又轻轻松开。 陈立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姐姐真的会咬啊!以后还是少...多招惹几次吧! 74.签约(求追读) 昏暗的房间里,香薰蜡烛的火光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装修精致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陈立安搂着巩丽靠在床上,丝滑的白色羽绒被盖住两人的身体,只透漏出一丝丝春光。 “那个经理人合同你要签吗?”巩丽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问道。 陈立安转头看着巩丽说道:“签,宋怀瑰说她很专业,而且合同也很不错。” 决定签约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陈立安也想通过姬法把自己的天赋变现,艺术家也是人总要吃饭的。 没有专业的人帮忙运作,艺术家想出头很难的,特别是在国际上想成为知名艺术家几乎不太可能。 画家千千万,有能力的艺术经理人才几个,愿意和陈立安签约的更是只有姬法一个人。 巩丽没有干涉陈立安的决定,听到他愿意签约后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开画展,你给我画的那幅画...” “那是送给你的,我不会要回来拿去展出的。”陈立安打断巩丽的话,在她的细细的腰肢上拍了一下。 巩丽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你以后要是出名了,这幅画会不会很值钱?” “那得等我死了。”陈立安无语地说道。 巩丽翻了个白眼,打了陈立安一下嗔怪道:“说什么话呢!” 现代社会一幅画想变得值钱,必须要炒作才行,陈立安哪怕成为知名画家,也不会每一幅画都值钱,巩丽手里这幅画自己收藏的话,想变得值钱真的得等陈立安挂了才有可能。 死了的艺术家才是值钱的艺术家嘛。 陈立安闻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有些困倦了,搂着巩丽轻声说道:“不早了,休息吧。” “嗯。”巩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陈立安的胸口缓缓闭上眼睛。 房间里顿时陷入安静,只是这个安静的时间有点短,房间里又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你不是要睡了吗?怎么又乱动。” “谁让你蹭来蹭去的,我现在不困了。” “怪我咯...你又拿丝袜干嘛?” “姐姐,我喜欢你穿丝袜的样子,很性感。” “...你都撕坏三条了...” 第二天一早,天气还是有些阴沉,只有一缕阳光穿过乌云,就好像昨天晚上巩丽被撕坏的黑丝腿一样露出一抹白。 看样子是要下雪啊,陈立安把围巾裹紧,离开了巩丽家去中国美术馆继续自己影展了。 今天是影展的第四天了,来看展的人数已经没有那么多了,不过陈立安依旧和那群老人认真的完成这场行为艺术。 展厅里的人不多,当徐婧蕾走进展厅的时候陈立安一眼就看见了。 徐婧蕾已经连续三天来看展了,陈立安很好奇这个姑娘是不是闲得慌。 影展和行为艺术这种东西看第一次会觉得震撼,第二次会有很多思考,第三次就没什么感觉了。 按理说很少会有人连续三天看展,除非是极为推崇这里的作品。 只是根据陈立安的观察,徐婧蕾对作品并不是很关注,倒是经常观察自己。 安静的展厅里,徐婧蕾站在远处看着陈立安,想着待会陈立安表演结束一定要快点过去,不要再像昨天那样错过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打电话没打通,徐婧蕾就有些挫败,谁能想到陈立安不在家呢。 原本是想通过打电话玩神秘,然后在现实里邂逅呢。现在看来还是打直球比较好,说不定陈立安喜欢直接一点的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徐婧蕾也不想继续玩文艺那一套了,先去认识一下以后再想其他的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午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陈立安从场中间玻璃柜里走出来,看着围过来的几个观众,笑着聊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他还着急去找姬法呢,签约的事情要尽快定下来才行。 徐婧蕾找准机会想过来拦住陈立安,只不过早就注意到她的陈立安,默默地转了个弯,换了一个方向快步离开了。 对于这位娱乐圈著名的才女,陈立安没有深交的想法,哪怕二十一岁的徐婧蕾长得很好看。 徐婧蕾踮起脚发现陈立安的身影又消失在人群中后,气的跺了一下脚,怎么又给他跑了! 离开了美术馆的陈立安不知道徐婧蕾接近自己是什么目的,不过心里也不好奇,如果是蒋晴晴这样接近自己的话,那他肯定不跑。 人和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没眼缘的就是不想说一句话,徐婧蕾对于陈立安来说就属于没眼缘的那个人。 同样还是在马克西姆,陈立安和姬法再一次碰头了,不过这一次柏清也在。 看到柏清和姬法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陈立安心里立马升起警惕,怀疑柏清可能还不知道姬法的是个玩家的事情。 陈立安不动声色的坐到旁边,和她们打了一个招呼,柏清转头看了陈立安一眼就靠了过来,依旧是习惯性的在陈立安身上嗅了嗅鼻子。 只不过这一次柏清闻到了一些奇怪的问道,表情冷淡了一分又重新靠向姬法那边。 陈立安低头闻了一下,大衣上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在有香薰的房间一整晚,衣服上自然不可避免沾染到一些味道。 姬法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柏清和陈立安,然后主动开口道:“想好要签约了?” 看了一眼不想搭理自己的柏清,陈立安把目光转向姬法说道:“嗯,想好了,今天就可以签约。” “那要不要和柏清成为搭档?做双人艺术家。”姬法又问道。 陈立安看了一眼柏清,担心这姑娘会被姬法攻略,就说道:“当然,不过不知道柏清的想法。” 柏清转头看了陈立安一眼,眼睛里的冷淡消了一分,淡淡地说道:“当然,不然我今天就不来了。” 姬法显然早就知道柏清的选择,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新的合同递给陈立安说道:“那我们现在签约吧。” 陈立安接过新的合同仔细的看了一遍,没发现和之前的那份有什么变动,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合同后,姬法有些兴奋地说:“为了庆祝你签约,今天我请客,喝一杯怎么样?” “没问题。” 三人点完菜后,等红酒上来,就端起杯子碰了一下,未来艺术界的铁三角在这一刻正式确立了。 喝完杯子里的酒后,姬法说起正事看着陈立安说道:“明年六月份的威尼斯双年展,你们两都要参加,作为你们在国际艺术界第一炮,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要有新的作品才可以。” 陈立安点了一下头,看着柏清问道:“你最近有创作吗,有新的灵感没有。” “有灵感,不过还没开始。”柏清说完顿了一下,看着陈立安问道:“不过和你的影展表现出来的艺术理念有所冲突。”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理论,还在摸索呢,不过最近的确有一些新的想法,等吃完饭和你聊聊。” 姬法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 柏清也同样好奇,她对陈立安的天分没有丝毫的怀疑,很想知道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视角。 陈立安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她们说道:“我想把摄影和油画结合在一起,做一组中国风情的装置艺术。” 姬法眉头微微一皱问道:“绘画主义摄影?” “不是,我说了是装置艺术,重点是结合不是仿画和画意,和绘画主义有本质的区别。” 75.锲而不舍的徐婧蕾(求追读) 悠扬的钢琴曲中,红色卡座中的三人,都沉默着思考各自的问题。 陈立安所谓的装置艺术在姬法看来很有想法,但是和她想的有所出入。 装置艺术是一个完整的空间和整体,这种艺术卖不掉啊,只能做成展览馆或者公共空间通过门票等手段来盈利。 这是非常难以盈利的艺术形式,就和行为艺术一样,往往只能通过摄影记录下来然后赚取一点微薄的金钱。 姬法想要的是陈立安和柏清一起为彼此创作的油画,那样才方便自己这个艺术经理人去运作啊。 看着纠结的姬法,陈立安没有和她详细解释自己的思路,他当然考虑到盈利的问题,不会把自己的的作品做成一个不能移动不能收藏的公共空间。 柏清对陈立安提出想法很感兴趣,也顺着陈立安的思路在思考该如何把油画和摄影结合起来。 “你说的中国风情是什么意思?有想好的主题吗?”柏清主动坐到陈立安旁边问道。 陈立安微微点头,说起自己在苏州看到的江南风情。 “我想把东方古典的意境之美通过摄影和油画的形式,新与旧、东方和西方的结合把江南的意境之美展现出来。” 柏清是个北方人,对于江南的温婉多情没有太多的感触,她更喜欢直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情感表达。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柏清微微皱眉说道。 陈立安切着牛排说道:“在我眼里的江南不是温婉多情,其内在的刚与柔不是悠远和悲凉,而是一种压抑的不得舒展的情感。” 柏清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压抑来形容江南风韵,很好奇陈立安的眼睛里江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姬法撑着下巴坐在旁边完全听不懂用中文交流的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有些无奈的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牛排说道:“陈,你可以想做出一幅作品给我看看,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当然可以,等影展结束之后,我会尝试做出一个作品给你看。”陈立安说完转头看向柏清问道:“你后面几天有时间吗?” “有,等你影展结束之后,我去找你。” “嗯。” 陈立安的想法其实和风月这部电影有关系,透过同里水乡的那座压抑的宅子,陈立安看到了江南美如画的风景下面埋藏着太多的人性的挣扎和压抑。 只是相机无法将那种强烈的色彩冲击表现出来,所以陈立安才想到用油画那更加自由绚烂的色彩来弥补摄影的缺陷。 将超大幅的照片当做画布,在温婉多情的江南风景上创作出强烈的情感色彩。 只是具体的创作思路陈立安还没有想好,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想法,等到影展结束之后再和柏清好好讨论吧。 从马克西姆离开后,陈立安走在大街上有点无所事事,就返回中国美术馆了。 陈立安刚到美术馆,就被几个来参观的大学生围住了,很崇拜地看着陈立安问东问西。 这些学生大多都是央美过来的,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很强,对于新艺术形式的渴望也很强,拉着陈立安问了很多他的创作理念。 陈立安看着这些和自己同龄的人,很高兴和他们交流,大家只聊艺术很纯粹,不像上午想接近自己的徐婧蕾抱着其他的目的。 七八个人聊了一会,解答了一下他们的疑惑后就散去了。 又清闲下来的陈立安准备出去抽根烟。 “陈立安!” 就在陈立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和前天那个打电话不说话的人声音很像,而且徐婧蕾的确能从学校拿到自己的联系方式。 陈立安怀疑那天给自己打电话的就是徐婧蕾。 在人群后面的徐婧蕾小跑过来,站到陈立安的对面,额前的刘海微微有些凌乱,不过看起来很有青春活力,笑起来很甜很亲切。 二十一岁的女人似乎天生带着这种青春活力,无关长相只是因为年轻的活力。 陈立安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佩服这位姑娘锲而不舍的精神,于是停住脚步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要干嘛。 陈立安看着徐婧蕾问道:“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是徐婧蕾,北电大二的学生。”徐婧蕾笑着伸出手,似乎是和陈立安第一次见一样。 徐婧蕾细细的手指很好看,陈立安轻轻握了一下就收回手说道:“陈立安,也是北电的,大一。” “我知道,你的名字在学校可出名了。”徐婧挽了一下自己的短发,看着陈立安问道:“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我对你的作品有很多想法想和你聊聊。” 看着表现自然落落大方的徐婧蕾,陈立安微微说道:“可以,不过要等一会。” 陈立安说完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才反应过来看着徐婧蕾问道:“你要来一支吗?” “谢谢,我不..”徐婧蕾看着陈立安手指上夹着的香烟,忽然觉得没必要隐藏什么,“好,给我来一根。” 陈立安从烟盒掏出一根烟递给徐婧蕾,又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燃。 徐婧蕾夹着烟很熟练的抽着,她抽烟的动作很漂亮,女人抽烟往往都会有一种难言的风情,哪怕是二十出头的姑娘也会增添一丝成熟的风情。 徐婧蕾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一头短发搭配着青春洋溢的脸蛋,还真有一种才女的感觉。 “你待会会很忙吗?”徐婧蕾吐了一口烟看着陈立安问道。 “不忙...”陈立安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陈立安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对徐婧蕾说了一声抱歉,就去一旁接电话了。 几分钟后陈立安回来看着徐婧蕾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可能没办法和你聊聊了。” 陈立安对面的徐婧蕾被拒绝后,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落落大方地说道:“既然你不方便就算了,下次再找你请教。” “嗯,抱歉。” 陈立安说完就想走,却被徐婧蕾突然叫住。 “喂,能留个联系方式吗?下次再请教你。” 联系方式?陈立安有些奇怪,难道打电话的不是徐婧蕾,可是声音很像啊。 陈立安转过头看着徐婧蕾,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她。 徐婧蕾拿着早就准备的本子记下来,心里有些奇怪陈立安有手机,为什么还在学校的联系方上留下公用电话亭的号码。 不过这些疑惑徐婧蕾并没有表现出来,飞快地记下号码后,抬起头又报了一遍和陈立安确认。 “没错,下次电话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陈立安冲着徐婧蕾摆了摆手就快步离开了。 徐婧蕾看着陈立安的背影忽然喊道:“明天可以吗?我明天还会来。” 陈立安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徐婧蕾说:“没问题,那明天见。” 76.四大美人(求追读,今天很重要) “在这!” 中国美术馆门口,陈虹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对着陈立安招手。 陈立安立马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被陈虹扑过来堵住嘴巴索吻。 现在的貂蝉真的很大胆啊,越来越直接了,丝毫不在意是不是在公共场合,或者这就是她的目的吧。 痴缠了一会后,陈虹才放过陈立安,双手搂着陈立安的脖子说道:“刚刚在展厅门口和你说话的是谁?” 陈立安没想到陈虹看到了,就说道:“徐婧蕾,北电的一个学姐来看影展。” “徐婧蕾?”陈虹微微思索了一下,好像听说过这个人,然后看着陈立安问道:“不是冲着你来的?就是来看展?” 陈立安笑着说:“你查岗啊。” “你就说是不是!”陈虹撒娇道。 “应该是吧,我看她对我的兴趣比对看展要大得多。”陈立安解释道。 陈虹转头朝着美术馆里面看去,眼睛里带着一丝警惕,自己都到北电秀了存在感,怎么还有人往上凑,真是不要脸! 双标虹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拉着陈立安的手娇嗔道:“你不要再勾搭别人了,我的竞争压力都够大的了。” 陈虹之所以要和陈立安在北电秀一波存在感,一是为了制造绯闻给自己争取优势,一是为了减少竞争对手,她太了解陈立安了,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现在都已经和巩丽还有那个周汛纠缠不清了,以后要是还有其他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抓住陈立安。 陈虹在娱乐圈里打滚好些年了,深知这个圈子里的女人有多难缠,一个个要是瞄准了目标都是誓不摆休的。 圈子里只要有点才华有点背景的男人,都不知道多少女人动心思,小三上位成功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别的不说就说巩丽当时不也是把结过婚的张一牟抢到手了吗。 这些女人都厉害着呢,陈虹觉得有必要再次加强防线,以防陈立安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 对于陈虹的小心思陈立安也能猜到几分,不过并不讨厌,陈虹是一个很难说的清好坏的女人,你说她不老实吧,在原时空和程凯歌结婚后就化身贤妻良母了。 你说她是个好女人吧,当初又是撬墙角把程凯歌抓到手里的。 所以陈立安一直都对陈虹的感观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心思作怪。 可能就是想做吕布吧,男子汉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收起奇怪的心思陈立安拉着陈虹的手问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来关心你咯,怕你太忙没时间吃饭,带你去吃好吃的!”陈虹笑嘻嘻地说道。 陈立安揉了一下陈虹的脑袋问道:“你要带我吃什么?” “西餐!”陈虹抱着陈立安的胳膊说道:“马克西姆怎么样?他们那的西餐最正宗。” 陈立安扯了扯嘴角,这几天怎么天天吃西餐!怎么都是马克西姆! “你不想去?不喜欢西餐?”陈虹看着陈立安奇怪的表情问道。 陈立安嗯了一声说道:“今天不想吃西餐,我们去吃涮羊肉吧。” “好。” 定下主意后,两人上车准备去东来顺吃涮羊肉,车子在离开的时候,徐婧蕾正好从美术馆里出来,看到坐在车里的陈立安和陈虹。 徐婧蕾的视线在陈虹那张绝美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心里对陈立安的审美有了清晰的认知。 陈虹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同样在打量自己的徐婧蕾,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角。 “长得一般般嘛。” 陈立安有些无语地说:“你眼光太高,几千年不也就出了四大美人吗。” 貂蝉轻笑一声傲娇地仰着头说道:“现在知道我好看了吧,以后没我好看的你就别动心思了。” 陈立安沉默了一下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四大美人西施,蒋晴晴不就是西施美人嘛。 嗯...还有明年会在风月剧组见到的最美杨贵妃周婕。 四大美人还有一个王昭君,陈立安摸着下巴回忆着谁演过王昭君,现在还是小丫头片子的杨蜜?还有翁红好像也演过王昭君。 娱乐圈演过四大美人的那些演员中,真正名副其实的好像三个,陈虹的貂蝉、周婕的杨贵妃、蒋晴晴的西施应该再加上丫丫的版本,王昭君的几位扮演者似乎都没有得到过很高的评价。 陈虹注意到陈立安一直没说话,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陈立安没有说自己在想四大美人,实在太不给貂蝉面子了。 陈虹狐疑的转头看了陈立安一眼,然后说道:“你不是在想四大美人吧?” 貂蝉这么聪明吗?陈立安有些惊讶陈虹在这种事情的敏锐。 陈虹真的是懂男人的,联想刚刚说的话就能猜到陈立安在想什么。 想到四大美人,陈虹忽然想起来杨洁导演正在筹拍西施,于是就问道:“你觉得我去演西施怎么样?” “西施?有人找你去演戏吗?”陈立安好奇地问道。 陈虹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听说杨洁导演准备拍西施,回头我去试试。” 这是要和蒋晴晴抢角色了,不过陈虹还真不一定能抢到,杨洁可不是一般导演啊,对演员是有自己的要求的。 “你有没有想过拍电视剧啊?”陈虹觉得自己主要是在电视剧里打转,要是想和陈立安一起演戏只能在电视剧上想办法合作了。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没想过,我更喜欢电影。” “好吧,你现在都拍程凯歌的电影了,估计你也看不上电视剧。”陈虹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年头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相比还是差一点的,艺术也分高低啊。 车子里安静了一会,陈虹突然问道:“你现在都成艺术家了,以后还会不会拍戏啊。” 在陈虹看来艺术家可比演员要厉害的多,做演员哪有做艺术家好。 “我喜欢表演,和我什么身份没关系,有好的戏肯定会演的。”陈立安认真地说道。 其实他自己也对自己现在的发展有些不适应,原本只是想培养一下兴趣爱好,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天赋有些爆表,在艺术上的成就已经比演员要高出很多了。 以后也许真的会把重心放在艺术上,演戏就看有没有喜欢的剧本了。 陈立安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到一根金灿灿的手指,上面写着上帝之...呸!是艺术家三个字。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那就在艺术家的道路上策马狂奔吧! 77.第一笔小钱(求追读,今天很重要) 京城又下雪了,上一场的积雪刚刚融化,大地又被铺上一层白茫茫的银装。 陈立安拿着扫把在陈虹的小院子里扫雪,陈虹穿着裹着羽绒服睡眼惺忪的靠在门边看着他问道:“你要去影展了?” 陈立安点了一下头问道:“你最近没工作吗?” “有啊,后面几天要去商演,元旦之前的商演最多了。”陈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要多赚点钱,哪天包养你!” 陈立安扭头看了陈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要想赚钱,你一天接八个商演都没我赚的多。” “你就吹吧,你知道我一场商演多少钱吗。”陈虹不服气地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顿住拄着扫把看着陈虹说道:“那我们打个赌,在元旦之前看谁赚的钱多?我要是比你赚的多,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陈虹立马来了兴趣,跑到陈立安面前说:“那我要是赢了,你就不许找其他女人,马上和我结婚行不行?” 陈立安看着兴奋的陈虹,笑着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拉钩!” “拉钩!” 陈立安和陈虹勾了一下小拇指,完成了这次打赌的仪式。 和陈虹打赌也不是仪式心血来潮,而是陈立安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太穷了,一分存款没有,还欠姬法一千多外汇。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虹现在的小心思太多了,得想办法约束一下才行,哪怕只能管一阵子也不错。 陈立安把陈虹的院子扫出来后,就出门去美术馆了。 影展还剩三天,要完美谢幕才行。 今天到了影展之后陈立安没有看到徐婧蕾,昨天说今天过来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陈立安也不关心,他和徐婧蕾连朋友都算不上,想那么多干嘛。 没准是去玩摇滚了,她和王烁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凑到的一起的。 陈立安没去多想这些八卦,没人打扰正好专心的把影展办完。 接下来的几天影展进展的很顺利,保健品公司的那个夹克男没有再出现过,大院那边也没有人再去捣乱。 似乎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幻觉,日子平淡的像是被橡皮擦抹去起伏的波澜。 不过陈立安知道这是师父在背后找三儿帮自己顶住了,不然不会这么太平的。 唯一让陈立安头疼的就是之前京城日报的那个记者马林,总会每天花钱买票来看展。 每次过来都会拉着一群大爷大妈问东问西,也找过陈立安好几次,只是陈立安从来没有搭理他。 有些事情太危险了,一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小记者,可挡不住几个下手没轻重的小混混。 不过马林并没有因为陈立安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而放弃,在影展采访了十几个大爷大妈,详细了解了保健品行业的一些虚假内幕和宣传。 有了大致的了解后,马林找到陈立安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保健品行业涉及的面太大了,如果养那些虚假产品继续售卖,不知道会坑害多少人。” 陈立安看着马林年轻的脸和坚定的目光说道:“你会是个好记者,如果要是有人威胁恐吓你,你可以去珠市口找我。” 陈立安说着,在纸条上写下大院的地址和自己手机号码递给马林说道:“这是一个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暴利行业,我们做的是断人财路的事,其中的危险你应该明白,我只是开一个影射他们的影展,就遭到威胁,你如果揭露更深的内幕,肯定不会太平的。” 马林看了一眼陈立安递过来的纸条,然后笑着说:“我不怕,身为一名新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立安沉默的拍了拍马林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有需要一定记得联系我,我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是保你安全还是能做到的。” 马林咧嘴一笑说道:“别说的我好像要死了一样,不过,你是一个好人,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 陈立安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的第一张好人卡竟然是个男人给自己发的。 和马林告别后,陈立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瘦小的身体此刻显得格外高大,比自己要高大的多。 等马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陈立安才转身回了美术馆,今天的是最后一天了,展出结束之后,就要把展厅腾出来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巩丽来了还带来一辆面包车,专门给陈立安用来拉作品的。 几十幅超大的相框,一般的小车可带不走。 巩丽这个临时策展人还是很敬业的,陈立安是真的喜欢这个懂事体贴的大姐姐。 随着时间来到五点钟,展厅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陈立安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照片,然后自己默默的走过去亲手取下来。 巩丽跟在后面帮陈立安抱着照片,回想这一周的变化,心里有种成就感,就像拍了一部非常成功的电影一样。 巩丽感觉自己也是这次影展的一部分,任何的展览都不能忽略策展人的功劳。 虽然影展没有后的什么奖项,但是艺术圈和报纸杂志上的超高评价,和获奖也没什么区别了。 巩丽现在的身份不光光是一名娱乐圈的演员,还是艺术圈的萌新策展人,只不过以后没什么机会再给陈立安策展了。 当陈立安把自己所有的作品全取下来放进车里后,他才对巩丽说:“这些照片能先放到你那里吗?我找到买家之后就拉走。” “可以,你不怕我不还给你就行。”巩丽笑着说道。 陈立安闻言笑道:“底片在我手里呢,那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底片在手,照片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陈立安不打算继续洗印照片出来了,唯一的才最有价值。 而且底片姬法很有兴趣,准备拿下来拿去法国寻找买家。 在欧洲陈立安的这种作品很受欢迎,特别是关于社会现实的作品,那边的艺术家们格外钟爱。 当然他们自己的艺术作品不是这种风格,只是单纯的喜欢看别人揭露社会现实而已。 此时欧洲的还在玩新波普艺术还延伸出低眉艺术,和陈立安的作品风格相差很大,理念上也是相反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显得稀有会有不小的市场前景。 在把所有的作品送到巩丽那里之后,陈立安就去找姬法了,想问问她是作为画廊老板来买,还是作为艺术经理人帮自己寻找买家。 这一次陈立安和姬法没有约到马克西姆,而是在东直门找了一家老字号爆肚店,姬法一直念叨着再喝一次二锅头呢。 等菜上齐之后,陈立安给姬法倒了一杯二锅头后,才说起正事:“你打算怎么运作我这次的作品?” 姬法端着杯子喝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瞬间让她失去了表情管理。 “呼...这酒简直太棒了。”姬法惊呼一声,才抬起头看着陈立安说道:“我买下来,给你一万美元怎么样?” 一万英镑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陈立安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应该只值这么多钱,而且这还是自己的处女作。 前几天认识的吉尔伯特和乔治在七十年代的一组摄影作品,最高拍卖价曾达到三百多万美金。 当然陈立安现在还没办法和他们相比,不过一万美元的确少了一些。 姬法看着闷头吃爆肚的陈立安,忍不住开口道:“你觉得价格不合适?你的作品的确很好,但是你只是新人,我也是冒着风险的。” 陈立安抬头看了姬法一眼有些无奈地说:“你把这一套说辞换成别人还行,我们是合作伙伴,把你那套商人的习惯收起来。” 冒着风险这种话陈立安怎么可能会信,如果投资自己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姬法会和自己签约吗。 听到陈立安说完,姬法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还有一种俏皮的可爱,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好吧,我最高能出到五万美元,再多就真的很有风险了,你要是不满意我只能作为经理人帮你运作寻找买家了。” 如果这不是陈立安的处女作,姬法才不会选择自己花钱买下来,而是直接选择作为中介给陈立安寻找买家,然后赚取抽成。 不过正因为是处女作所以才有收藏价值,五万美元虽然很高,但是以后肯定会翻倍赚回来,姬法相信自己的眼光。 陈立安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五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是四十二万左右!也不知道这么多钱能不能比陈虹的商演赚得多,不过哪怕不够,有这些钱做本钱,自己去香港还有机会赚一笔呢。 有了决定的陈立安立马举起杯子对姬法说道:“这幅作品属于你了。” 78.艺术创作需要填充灵感 九四年末艺术品的交易并不规范,最不规范的地方就是好像不用交税。 不过也不稀奇,艺术品交易市场在国内很小,大多都是私下交易的,正规的艺术品拍卖也是今年才开始的,很多地方不完善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立安到手几万英镑,算是发了笔小财,这么多钱能买一套一两百平的房子了。 一组作品换一套大房子,这样一算的话,陈立安的作品还挺值钱,不过这也只是占据了时代的红利。 房子的升值空间可比艺术品要大得多,九四的年的房子过二十年能涨十倍,艺术品能涨两倍都算是运气好的了。 怀揣着巨款的陈立安走路都带风,只不过看着路边时代气息浓郁的商店,一点购物的欲望都没有。 这年头商店里畅销的都是洗衣机电视机之类的,陈立安也不需要。 而且这么多的外汇想花出去也麻烦,还得去换成人民币才行。 外汇卷刚取消了,市面上能够直接使用外汇,只不过大多地方外汇还是花不出去的。 不过陈立安也用不了这么多钱,没必要全换成人民币,国家也不缺这几万块钱的外汇。 陈立安想了想给张国容打了一个电话,过两天去香江,可以用这些钱做点投资。 九四年末可是有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虽然比不上九七那么夸张,但是用来赚一笔小钱还是可以的。 张国容在京城的家中,陈立安很懒散地半倚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打量这座高级公寓的装修。 水晶吊灯、真皮沙发、时尚的装饰画和各种简约的家具,和京城现在大多的住房相比,简直是两个时代的产物。 外销房就是好啊,比内销房和自建房强出几条街,特别是和陈立安住的大杂院相比,简直相差了两个时代的感觉。 “今天怎么会过来,影展结束了吗,明天去香江吧。” 张国容穿着一件黑色睡袍头发乱糟糟的才刚刚起床,不过哪怕是不修边幅的样子依旧像翩翩公子,敞开的睡袍领口要是让女人看到了,估计会忍不住尖叫。 陈立安看着张国容睡眼惺忪的模样,严重怀疑他这几天一直在家里没出门,香江人在寒冷的京城,猫冬应该是很正常的操作。 “过几天再去,演唱会不是十九号吗,去那么早干嘛。”陈立安从玻璃茶几上拿过一个橘子剥下一瓣丢进嘴里。 张国容捋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明天吧,今年京城好冷,我都几天没出门了。” 说完,张国容看着懒散的陈立安,有些没好气地又说道:“要不是巩丽和我说你有影展,我才不会来呢,我实在受不了京城的天气了。” “后天吧,我明天还有事情。”陈立安也挺不好意思的,张国容千里迢迢来支持自己,还在京城逗留这么久等自己一起去香江。 张国容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水说道:“好吧,不过你知道你要看的那场演唱会现在什么情况吗?” 陈立安摇了摇头,上辈子没看过这场演唱会,了解的不多,只是看过录像,很喜欢当时窦维唱的那首高级动物。 张国容点了一根烟,又顺手甩给陈立安一根,才有些惊诧地说:“那个叫何永的,说四大天王就是小丑,就张雪友还可以,好多朋友打电话给我说这件事呢。” 陈立安把烟点燃,转着手里的打火机。何永这小子是真敢放炮啊,不过这家伙向来是口无遮拦的。 去年的时候陈立安和何永还发生过矛盾,现在用的打火机就是当时茬架的时候赢来的战利品。 张国容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关心,只是想起来提一句,转头看着陈立安问道:“你准备去香江待几天?” “一周吧,全国美展之前肯定要回来。”陈立安淡淡的说道,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几沓英镑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些钱你帮我带到香江,我带不过去。” 这么多外汇想带出去很麻烦的,陈立安没时间去申请各种繁琐的手续,让张国容帮自己带出去最简单。 张国容看着桌面上的钱,好奇地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有这么多钱还让我请你看演唱会。” “刚赚的,把影展的作品给卖了。”陈立安解释了一句,看着张国容嬉笑一句道:“和你比起就是穷光蛋,在内地这叫吃大户。” 张国容没好气地看着陈立安嘟囔道:“你脸皮真够厚的,哪里像艺术家。” “不要那么小气,谁让你是哥哥呢。”陈立安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后天再来找你汇合。” “快滚!” “得嘞!” 离开张国容的家后,陈立安就立马去找柏清了。 后天要去香江,今明两天要尽快和柏清搞出一副新作品才行。 安静的画材店里,陈立安和柏清各自挑选着颜料, 陈立安和柏清在画材店里挑选着合适的颜料,看了一会之后柏清放下手里的丙烯颜料说道:“丙烯颜料肯定不行,但是油彩的附着性又不够。” 在相纸画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颜料的选择上就很麻烦,相纸和画布不同,油彩颜料的附着性不强很容易脱落。 丙烯颜料相对好一点,但是和油彩相比呈现出来的效果差距又大了一些。 “使用封底剂或者使用硅质颜料吧。”陈立安思考了一会说道。 柏清拿起一瓶硅质颜料放在光源下看了几眼说道:“那就用硅质颜料吧,比丙烯好多了。” “嗯,那就这个吧,先买回去试试。”陈立安点头,然后开始挑选颜色。 半个小时后陈立安抱着一堆颜料带着柏清来到自己家。 进院子之前,柏清还特意挽了一下头发,拉着陈立安的手问道:“你是自己住吗?” “嗯,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陈立安笑着说道。 柏清松了一口气,然后拍了陈立安一下说道:“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陈立安笑了笑没说话,抱着颜料先进去了,院子里没人,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家吃饭呢。 大冬天的也没人会在院子里吃饭,柏清跟着陈立安进来后很好奇地打量着院子,对陈立安的成长环境很好奇。 只不过平平无奇的院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柏清没看出有什么艺术氛围,也想不明白陈立安的艺术天赋是怎么来的。 陈立安屋子很干净,东西摆置的也很规整,屋里的家具不多,唯一的电器就是灯和风扇,书桌上倒是摆了很多书。 柏清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一下,发现大多是一些小说,上面还有陈立安随笔和读后感。 字很漂亮,笔锋很锐利,很符合陈立安的气质。 陈立安把颜料归置好后,找出之前洗出来的一张大幅照片转过头看着柏清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柏清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陈立安手里的照片,那是一张风景照。 河边的一条青石板上弥漫着浓郁的雾气,天空很阴沉像是要下雨一样,雾气中有几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影。 整张照片看起来很诡异,像是恐怖民俗故事里的场景。 柏清走过去看着陈立安说道:“这就是你眼里的江南?像怪谈更多一些。” “这只是半成品。”陈立安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根画笔说道:“现在需要我们把它变完整。” 柏清看着画笔在陈立安的手指上转着圈,然后抬起手把画笔抢过来扔在一边,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说:“我需要灵感,情感缺失需要被填满。” 陈立安:“......”真是清新脱俗的理由啊。 柏清的情感缺失,陈立安很了解,自己不止一次的填满过,甚至情感充沛的地方也很熟悉,只是每次填满之后流失的很快,柏清总是会一次次的索求,让陈立安反复填满几次才行。 这个过程往往很长而且很激烈,陈立安原本整洁的屋子,现在都已经凌乱了,书桌上的书掉了一地,床边还耷拉着几件衣服。 空气中也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强烈而又炙热! 79.明年的威尼斯会很热闹 幽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一架从北方飞来的飞机缓缓在深城降落。 陈立安脱掉自己的毛衣,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又从包里翻出一件黑色的夹克。 深城的天色很不错,气温也只有二十度出头的样子,和京城的寒冷比起来舒适太多。 陈立安戴着墨镜扭头看向已经换好装的张国容问道:“直接过关?还是在深圳多待一天?” “直接过关。”张国容也戴上墨镜,潇洒地说道。 过关! 香江和内地差别真的不小,特别是在1994年的时候,能够很清晰的感受经济发展的差距,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文化差异。 在代英帝国管理的这几十年,香江人大多养出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 对内地来的人一点都不友好,在从深城过关的时候,陈立安看到很多内地来旅游的游客被香江这边的司机看不起。 嘀嘀咕咕说很多不太好听的话,陈立安的表情不是很好,真想拉着他们去京城看看那块刚竖起来没多久的回归倒计时电子板。 张国容看出陈立安的情绪不是很好,搂着他的肩膀说:“不要在意,哪里都有坏人,大部分香江人还是很希望能够回归祖国的。” 陈立安撇了一下嘴角,这话张国容自己估计都不信。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张国容笑着搂着陈立安的肩膀,走出了通道。 出来后,陈立安又见到了张国容的经纪人程淑芬,还见到了老熟人“小腿先生”。 “立安,好久不见啊。”程淑芬笑着和陈立安打招呼,对张国容的朋友她一向是很尊重的。 陈立安伸出手和程淑芬握了一下说道:“好久不见,这次过来让你费心了。” “不要这么这么客气了啊。”舒琪从旁边过来在陈立安的肩膀上捶了一下。 陈立安和舒琪很久没见了,当时舒琪在风月剧组待了十多天就走了,这还是他们自那以后第一次见。 “好久没见,感觉胖了一点啊。”陈立安看着舒琪笑着说道。 舒琪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一点点,一点点。” 几人寒暄几句,就上了车,开车的还是舒琪,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陈立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很多的场景都和脑海中的电影画面对上,颇为有趣的一种体验。 舒琪开着车,侧头看了陈立安一眼说道:“极度寒冷的后期做完了,王晓帅准备拿去欧洲参加电影节。” “做完了?”陈立安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舒琪,好奇地问道:“不是没钱吗?找到人投资了?” 舒琪瞥了陈立安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多亏了你啊,徐枫投资了一笔钱,不然哪有钱做后期。” 原来是徐枫,陈立安恍然的点了点头,当时徐枫还说让自己说服她来着,自己不是没同意吗。 张国容在后座来了兴趣,拍了一下舒琪的肩膀说:“片子在哪里?我想看看。” “在汤臣,你要是想看,我去找徐枫拿。”舒琪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兴奋的张国容说道。 张国容一拍座椅说道:“好,现在转头去汤臣。” 舒琪:“......”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不过看着张国容和陈立安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舒琪还是掉头去汤臣电影了。 有张国荣和舒琪出面,片子很容易就拿到了。 不过人家也压根不在乎极度寒冷的片源会不会流出去,一部云里雾里的文艺片拿出去都没人要。 做盗版还不够亏的呢。 拿上片子后,几人就返回张国容家里了。 来到张国容在香江的家后,陈立安再次感受到了明星和小演员的差距。 不过房子什么的陈立安不是很在意,只是好奇为什么没有见到唐先生,一开始陈立安没看到唐先生来接张国容,就有点奇怪。 现在回到张国容家里还是没见到,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是吵架分手了?陈立安思索了一会,好像在风月剧组的时候就没听张国容提过他和唐先生的事情。 客厅里正在开酒的张国容,看着思索的陈立安叫道:“过来帮忙拿杯子。” “来了。”陈立安回过神走过去,没有主动去问唐先生的事情,这种事情不好问出口的。 十多分钟后,张国容的别墅二楼,一个专门看电影的私人影厅里,几人喝着酒等待电影的开始。 这一版极度寒冷的后期做的比陈立安看过的版本要好很多,没有那么粗糙,旁白也不是王晓帅那糟糕的发音。 陈立安放下手里的杯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地看起来。 黑暗中张国容转过头看了一眼陈立安的侧脸,有些佩服陈立安在电影开头的那几次表演。 电影开头的几次模拟死亡,让张国容有些动容,透过银幕他清楚的感受到电影中齐雷身上的那股压抑至极的力量。 非常有感染力的画面,这种电影在香江是很少见的,准确的说在很多地方都是很少见的。 程淑芬一只手捏着酒杯,看着银幕中陈立安的表演,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仿佛看到了张国容和梁超伟的结合体。 张国容是感性的是真正融入角色,人戏不分的那种人,梁超伟的角色都有着自己的风格和影子,能将每个角色通过自己的特质完美的展现出来。 但是陈立安在嫉妒寒冷中的表演让程淑芬感觉很矛盾,陈立安绝对是完全融入齐雷这个角色,人戏不分的感觉,但是又会让她感觉这个角色有着独属于陈立安的特质。 特别是身上的那股孤独和苦闷感,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 舒琪这是很兴奋,电影他已经看过两遍了,但是每一次看都会发现陈立安表演中的隐藏的细节。 就比如在出租车上和马小晴亲热的那一段戏份,第一次看舒琪觉得陈立安演的像是一个很孤独很渴望温暖的人,但是这一次看却看到陈立安眼中的抗拒和不安,似乎在害怕自己沉醉在温柔之中无法做出最后的模拟冰葬,无法完成自己的艺术追求。 舒琪是越看越喜欢,觉得陈立安真的是一个宝藏演员,能在没有台词和动作的情况下用微表情和眼神演出这么有层次的内心活动。 很快一个多小时后电影结束了,灯光亮起的时候陈立安还沉浸在电影中,准确的说又把自己代入到齐雷身上。 张国容看着眉头微皱眼神深邃的陈立安,感受到他的变化,顿了一下才笑着打了他一下说道:“你小子,演技这么好,怎么和我演的时候那么不认真!” 张国容这一巴掌让陈立安回过神,舒展了眉头把心里那些情绪通通丢开,笑着说:“因为这部电影给我的空间更大。” 张国容点了一下头,程凯歌的确没有给演员太多的发挥空间,想演好真的很难。 “这部电影很好,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话很可能拿奖,特别是立安的表演,我觉得都有希望拿一个银狮影帝!”舒琪忍不住插话,实在不想听见程凯歌这个名字。 王晓帅也要去威尼斯?陈立安愣了一下,明年自己会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再加上威尼斯电影节的话,那可真就是热闹非凡了。 或许自己和威尼斯有缘呢? 陈立安想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舒琪说道:“主竞赛单元不可能的,电影本身的局限注定没办法参加主竞赛单元的,最多能拿地平线单元的奖。” “地平线单元还不够啊!”张国容笑着端起酒杯递到陈立安面前说道:“希望你能拿下地平线单元最佳男主角!” 陈立安接过杯子和张国容碰了一下,笑着说道:“希望如此!” 80.谁说艺术家长得都不好看! 啪! “八万!”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陈立安看着紧张兮兮码牌的张国容,随手丢出一张八万。 “胡了!” 张国容兴奋地把面前的麻将推倒。 “给钱!给钱!”张国容拍着手让陈立安他们掏钱,像是赢了一个亿一样。 “我清一色啊,你一个屁胡要不要这么开心啊。”陈立安看着自己已经听牌的清一色,无奈地掏钱认输。 打麻将就是运气,陈立安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几圈下来就胡了两把,还经常点炮。 张国容一把抢走陈立安手里的钱,得意地笑着忍不住傲娇地说:“你管我胡什么,能胡就行了!” 这话没毛病,麻将场上能胡才是最重要的。 舒琪也肉痛的把钱给张国容,陈立安的运气不好,他的运气更差,一把没胡过,简直就是来送钱的。 今晚的大赢家是程淑芬和张国容,程淑芬赢得最多,不过最开心的是张国容。 以往他都是输多赢少,今天却反过来了,感觉陈立安和舒琪简直是自己的幸运星。 “还是和你们打牌开心。”张国容开怀大笑地说道:“我和佳玲她们打牌都没怎么赢过。” 陈立安:“......”高端局不行就来新手局找快感嘛! 不讲武德! 舒琪看了一眼自己所剩无几的钱,有些肉痛地看着张国容说:“不打了,我都快输光了。” “要不要这么扫兴啊!”张国容不乐意地说道,然后从自己的钱堆里拿了十多张还给舒琪说道:“不要你钱啦,来来来,继续!” 舒琪接过张国容递过来的钱,然后冲着陈立安鸡贼地眨了眨眼。 陈立安扭过头看着笑的开心的张国容,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场麻将打了通宵,打到最后陈立安输光了,舒琪带着三千多港币心满意足地回家补觉去了。 舒琪带走的一千多都是陈立安的! 这家伙每次快输完了,都会和张国容装可怜,然后又把自己输的钱拿回去,最后竟然还赢了一千多! 陈立安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和舒琪划清界限,决不能坐在一张麻将桌上! 一楼的厨房里,陈立安吃着油条喝着白粥,张国容叫人特意去买的,油条白粥香江人也挺喜欢的,不过这边叫白粥油炸鬼。 陈立安喝着粥看着独自喝酒的张国容,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吃油条白粥的,现在又自己喝酒,身体都搞坏了。” 程淑芬也跟着说道:“立安说的没错,熬通宵不吃东西身体不要了啊。” “睡前喝红酒养生的。”张国容诡辩道,丝毫不在意程淑芬无奈的表情。 程淑芬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道:“立安,你帮我看着他,最近不要让他喝酒了。” “嗯,我回头就把他的酒喝完,一瓶都不给他剩!”陈立安把最后一块油条丢进嘴里说道。 程淑芬:“......”你是认真的吗? 面对陈淑芬的眼神,陈立安很认真地履行了自己的言辞,直接把张国容手里的酒夺过来,一口给喝光了,就连酒瓶都抢走了。 “我去睡觉了,记得吃饭啊!”陈立安看着张国容叮嘱道,一溜烟跑到二楼,又突然折返回来问道:“我睡哪个房间啊。” 张国容看着陈立安手里的酒瓶,真的很想把桌子上的盘子丢过去,扔在陈立安的脸上。 “随便你睡哪个房间!”张国容气呼呼地喊道,然后又飞快地补了一句说道:“只要不是我的房间就行!” 陈立安丝毫不在意张国容的怒火,哼着歌就上楼了。 程淑芬坐在餐桌上看着两个幼稚鬼的表演,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看着张国容说道:“你和立安什么时候这么好感情的?”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张国容有些懵,挠了一下头发思索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厚脸皮的人,很难有人不成为他的朋友吧。” 程淑芬听着张国容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轻轻拍着桌子说:“你应该多交几个这样的朋友,最好成为这样的人!” “我才不要!”张国容哼了一声,喝了两口粥,拿起一个油条叼在嘴里,嘟囔道:“我去睡了,有事给我电话。” 看着张国容删楼的背影,程淑芬忍不住笑了一下,感觉他自从认识陈立安后阳光了不少。 程淑芬坐在餐桌前,把自己的早餐吃完后,才独自离去。 二楼的一间客房里,陈立安把门反锁,脱个精光洗了把澡才上床睡觉。 张国容真的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客房里的床都很舒服,陈立安这一觉睡得很香。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楼下有人在大吼大叫的,还有打麻将的声音。 张国容是有多喜欢打麻将啊,真的是不知疲倦! 陈立安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自己一觉睡了快十个小时了。 不过还是感觉很困啊,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后随意套了件衣服才下楼。 楼下和张国容打麻将的人似乎是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很吵。 张国容的牌友大多都是女人啊,不过这家伙的确讨女人喜欢,长得帅性格好,演技棒唱歌也好听。 当陈立安出现在楼下的时候,打麻将的几人都把视线转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出现在张国容家里的男人,一时间心头思绪飞转。 看着几人奇怪的眼神,陈立安没有丝毫尴尬,冲着她们点了点头,就去厨房找吃的了。 等陈立安进了厨房后,三个女人都把目光转向张国容。 “哥哥,他是谁?”刘佳玲好奇地问道。 张国容看着面前已经成型的清一色,头都不抬地说:“忘记和你们介绍了,陈立安,我内地的朋友,快打牌啦!” 刘佳玲和王妃对视了一眼,很奇怪张国容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内地的朋友,甚至还能住在他家里。 刚结婚从美国回来的林青霞没耽误打牌,丢出一张六饼后才问道:“你去京城就是找他的?好朋友?” 张国容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八卦的几人,没好气地解释道:“就是好朋友,不要乱想,人家有女朋友的。” 听到这几个女人八卦的劲头立马消退,不过王妃还是好奇地问道:“你们拍戏认识的?是演员吗?” 张国容顿了一下,想着陈立安到底算艺术家还是演员,然后才说道:“拍戏认识的,不过人家可是艺术家,很厉害的那种。” “艺术家?真的假的,画画的吗?” “真的,会画画还会摄影,刚开完个人影展。” “这么有才?艺术家一般都长的不好看的啊。” “......” 刚从厨房里出来嘴里还咬着法棍的陈立安听到这句话后,很想鄙夷一下刘佳玲浅薄的见识!艺术家里高颜值的人很多好不好! 拉斐尔、席勒、巴尔蒂斯、卢西恩·弗洛伊德都是顶级大帅哥好不好! 不过现在只能排在陈立安后面了,艺术家里颜值最高的桂冠现在属于陈立安了! 长得帅就是这么不讲理!另类登顶艺术家行业巅峰! 81.艺术家和艺术品之间的幻灭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谁能预计后果...” 光线明亮的客厅里,陈立安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给法棍涂奶油一边看电视,今天是笑看风云的大结局,片头曲笑看风云还挺好听的。 陈立安跟着忍不住哼了几声,只不过电视剧的内容他想不起来,只记得里面的大反派郭晋铵和张国容长得很像。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另一边在打麻将的张国容,忽然想到后来有好几个男明星都因为长得像他而出名。 看着张国容大呼小叫催促王妃出牌的样子,陈立安心里想着怎么都不能让愚人节变得悲伤啊。 就在陈立安的专心对付法棍的时候,张国容突然扭头冲着他喊道:“立安,过来,你帮靖雯看看牌,她出的好慢啊!” 王妃看着张国容不乐意地说道:“我是新手,慢一点很正常吧!” 王妃在众人的催促下丢出一张牌,然后瞥了陈立安一眼,犹豫要不要找一个帮手,刚刚有点牌瘾正兴奋呢,找个人来出谋划策很扫兴的。 坐在沙发上的陈立安理都没理那边的情况,依旧专注的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法棍的表皮很硬,陈立安感觉自己的腮帮子有点痛,要不是实在太饿坚决不吃这个玩意! “立安快过来救场!”张国容看着王妃纠结把牌拿起来又放下,又忍不住回头叫陈立安。 陈立安被张国容吓了一跳,餐刀上的奶油直接抹到手上了。 “麻将容!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陈立安生气地把手里的餐刀丢在桌子上,擦擦手起身走了过去。 陈立安的一句麻将容让麻将桌上短暂的安静了一下,然后都忍不住爆笑起来,特别是刘佳玲笑的直拍桌子,夸张的很。 张国容都愣住了,本来还准备反击两句,但是看着陈立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又把话憋回去了。 这家伙太毒舌,还是不要和他吵架的好,吵不赢很丢脸的。 陈立安径直走到王妃身后,看了一眼她的牌然后果断上手把三五条给拆了,把三条打出去。 “为什么打这张啊,万一来四条怎么办。”王妃忍不住回头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没好气地指了一下桌面上的牌说:“四条都下来两张了,青霞姐都把三条对了,还是没人出四条,你还看不懂吗?” 王妃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四条可能真的没了。 “立安,你帮帮忙救场,靖雯打的太慢了。”张国容立马说道,然后催促王妃下家的刘佳玲出牌。 陈立安点点头,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王妃身后充当狗头军师。 有了陈立安的加入,王妃打牌的速度快了很多,终于能够和其他几人保持在同一频率了。 “三万?” “开七饼。” “六万对不对?” “对!” 打了两圈下来后,王妃终于抓到一把好牌,能做清一色的牌型,陈立安也来了精神,凑得近了一点和王妃琢磨着该怎么打。 王妃挨着陈立安拿不准的时候就问一句,两人不知不觉头都快挨在一起了。 当王妃抓了一张二饼回来后,看着已经听牌的牌型有些摸不住了。 “要不要换?”王妃扭头看着陈立安小声地问道。 陈立安直接伸手从王妃手里拿过那张二饼打了出去,指尖划过王妃的手背时,还被静电电了一下。 “呀!”王妃忍不住猛地收回手惊呼一声,细细的嗓音很好听。 陈立安:“......”别叫的这么...这么...销魂好嘛! 唱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声音真的不错,陈立安真想让王妃给自己唱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 肯定和唱片里的不一样,声音肯定婉转又动听。 不过这样的小意外,大家都没在意,又继续打牌了。 又打了好几圈后,大家都饿了牌局才暂时停止,陈立安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看着张国容问道:“晚上吃什么啊,我好饿。” 张国容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们出去吃牛腩粉吧,吃完回来继续。” “走走走。”陈立安立马推着张国荣往外走,急切地说:“吃什么都行!” 几人坐着一辆车往中环去,张国容吃东西很挑剔,吃牛腩粉还要专门去中环的一家店。 陈立安坐在副驾驶想到了自己来香江的目的,就回头看着坐在后排的王妃问道:“窦维他们排练的怎么样?” 王妃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是专门来看演唱会的?” “嗯,算是吧。”陈立安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我挺喜欢摇滚的,窦维的歌我都挺喜欢的。” 张国容在旁边补充道:“他就是专门来看演唱会的,缠了我好久。” 王妃看着一点都不摇滚的陈立安,没想到他还是个摇滚迷,就说道:“排练的不错,我去看过几次,要不要介绍你认识?”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道:“我喜欢的是歌,又不是人,要是熟悉了我估计就不喜欢他的歌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王妃不太理解陈立安的话,眼睛里带着不解。 “这就像艺术家和艺术品一样,你喜欢一件艺术品就不要去认识这个艺术家不然会很幻灭。”陈立安淡淡的解释道,看着王妃还有些不解就举了个例子说道:“你看哥哥,你现在能把打麻将的他和程蝶衣联系在一起吗?” 这一点是真理,如果喜欢一个艺术家就不要去看他的作品,喜欢一件艺术品就不要去认识这个艺术家。 不然你会忍不住发出惊叹,这样的人怎么能创作出这样的作品! 王妃恍然的点点头,旁边的林清霞也笑着说:“这就是明星为什么要包装形象的原因,作品和人相差很大的。” 张国容也忍不住吐槽道:“我看立安的影展也很难和他本人联系在一起,他的作品之前天天上报纸,我看着都怀疑他给记者红包了。” 说道这个王妃突然问道:“你听过我的歌吗?是不是也和你想的不一样?” 陈立安想了一下说道:“还好,你的性格和你的歌相差不大,只要不要拍桌子喊胡了就行。” “哈哈,说到底还不是幻灭!”王妃大笑着说道:“我还挺好奇你的影展是什么样的,有机会一定要看看。” “有机会请你去看。”陈立安笑着说了一句。 张国容立马说道:“过几天他就有作品展出,全国美展是吧?他的油画我都没看过,还挺好奇的。” 全国美展对于不是画家圈里的人很陌生,车里的几人都不知道这个美展的分量,倒是王妃这个内地人通过这个名字大概猜到是一个全国性应该很权威的美展。 “全国美展?什么时候,我到时候去看看。”王妃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陈立安回道:“这个月二十四号,在京城呢。” “我过几天正好也要回京城,到时候一定去,我也想看看是怎么幻灭的。”王妃笑着说道。 陈立安看着王妃的眼睛,淡淡地说道:“应该不会幻灭,你又不喜欢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哪来的幻灭。” 82.扯张国容的虎皮 中环一家位置很偏僻,铺子也很小的牛腩店,装修很老旧,看起来并不像一家好馆子。 只是空气中飘香的牛肉味却让人食欲大开,特别是铺满大块牛腩的粉端上来的时候,让陈立安觉得这才是人间至味。 张国容笑着和老板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陈立安看着面前的牛腩粉,加了一勺辣酱搅拌一下,就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 三个女人倒是很斯文,很注意形象,吃的很小口,张国容也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还和旁边的路人闲聊。 就在陈立安吃完一碗粉准备再叫一碗的时候,程淑芬却突然出现在店里。 张国容连忙招呼道:“淑芬,快来坐,怎么这么晚才到。” 陈立安也放下筷子和程淑芬打招呼:“淑芬姐。” 程淑芬冲着陈立安点点头,然后又和几女打了招呼,才坐下对张国容说道:“路上塞车啊。” 很快老板又上了两碗粉,陈立安和程淑芬一人一碗。 几人吃吃聊聊,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麻将上,王妃她们和张国容互相口嗨要赢光对方的钱。 陈立安没什么兴趣就没插话,主要是大家的身价相差太大实在没法插话,陈立安看着同样不太感冒的程淑芬问道:“淑芬姐,你认不认识做理财的?” 程淑芬吃了一小口粉问道:“你想投资理财?” “嗯,有这个想法,不知道淑芬姐认不认识专业的人。”陈立安点头说道。 程淑芬看着陈立安问道:“你有多少钱?” 陈立安算了一下港币的汇率后说道:“四十万港币左右。” “也不是小数目了,我给你推荐一个经理人。”程淑芬说着提醒道:“不过投资还是要谨慎一点,小心亏钱。” “嗯,我知道的,麻烦淑芬姐了。”陈立安笑着说道。 四十万港币要是操作的好,应该能趁机翻个几倍,运气好的话没准能翻个十倍。 十几分钟后,吃完饭大家又返回张国容家里继续打麻将了。 这一次有程淑芬在,陈立安这个狗头军师正式下线,没有过去凑热闹。 张国荣的书房里,陈立安本来准备用电脑查一下资料的,但是现在才是94年,网上的信息非常少,而且没有陈立安熟悉的搜索引擎,最终只能从报纸和杂志上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对于即将到来的金融危机,陈立安了解不是很多,只是以前看网剧的时候,去了解过墨西哥的一些历史,知道一些信息。 不过用来小赚一笔应该足够了。 陈立安用自己贫瘠的经济学知识,尝试理解报纸上的金融市场的讯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彻底放弃。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走势图完全看不懂啊,简直令人头大,陈立安再次觉得自己的金手指有些狭隘。 为什么搞艺术那么有天赋,赚钱就这么像麻瓜呢。 破罐子破摔的陈立安索性不去看这些看不懂知识了,明天找专业人士帮忙吧。 自己只要记住一点就好,墨西哥的官方货币比索将会在十九号狂跌!从而导致金融危机的发生。 陈立安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影视剧,想到一个词,做空比索! 放弃挣扎的陈立安很快就放平心态,去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了。 不过麻将容并没有打算放过陈立安,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林清霞要回家,程淑芬要回家,直接导致三缺一了。 程淑芬上楼站在敲了敲陈立安的门,然后隔着门说道:“立安,我和清霞要回家了,三缺一,你去打吧,理财顾问那边你明天直接去就好了。” 房间里刚脱完衣服准备睡觉的陈立安,只好坐起来喊道:“好的淑芬姐,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嗯,你快下去吧,他们催你呢。”程淑芬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紧接着就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陈立安无奈之下只能去补位,陪着三个赌鬼打牌。 一夜噼里啪啦过后,陈立安的口袋里多了两千港币,这一次的运气很不错。 王妃和刘佳玲也带着满满的收获一起回家补觉去了,送财童子张国荣先生很不服气约她们今晚再战。 “今晚不行,你找其他人吧。”王妃打着哈欠,拉着刘佳玲满脸的困倦。 张国容有些郁闷,打了一整晚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输,不过陈立安没给继续懊恼的机会,拉着他开车带自己去程淑芬介绍的投资公司。 “你自己去不行吗,我都困死了。”张国容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抱怨。 “谁让我不会开车呢。”陈立安转头看着张国容然后认真地说道:“主要是带着一个大明星去,人家会重视一点,我的本金太少了。” “扯我虎皮?” “嗯,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喽,回头赚钱了请你吃大餐。” “我怕你赔光啊!” “乌鸦嘴!快呸呸呸!” 两人在车里吵吵闹闹的倒是驱散了不少困意,车子很快就到了中环的一座大厦下。 陈立安戴上墨镜,转头看向张国容然后挥挥手说道:“出发,让你看看金融小天才!” “切,我看你怎么赔光!”张国容也带上墨镜潇洒地走到陈立安前面走进大厦。 一个小时后...... 大厦楼下,陈立安捂着耳朵有些精神萎靡地走了出来,不想听身后张国容喋喋不休的吐槽。 “你连最基本的金融术语都不懂,还敢说金融小天才!” “为什么和人家说我也要开账户,就为了让他给你多加几倍杠杆?” “我的一百万要是亏了,我就把你卖给拍三级片的!” 陈立安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有些无奈地看着张国容说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一百万而已,要是亏光了我赔你!” 要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账户能多加一点杠杆,陈立安才不会忽悠张国容一起开个户头,虽然自己大概率确定能赚,但是最后会怎么样谁说的清楚呢。 现实可比小说要魔幻的多。 张国容哼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立安也赶忙上车,坐在副驾上沉默了一会,突然转头认真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拍三级是认真的吗?” “嗯。”张国容没当真地嗯了一声,专心的开着车。 “那我能和李莉真演吗?” “???”张国容扭头看向陈立安无语地问道:“你认真的?” 看着张国容鄙夷的眼神,陈立安扭头若无其事看着窗外嘟囔道:“不是你先说的吗。” “你可真不愧是搞艺术的!”张国容一边开车一边吐槽道。 陈立安不在意地回道:“过奖过奖,艺术家总是保持着旺盛的精力和好奇心。” “嗯,还有厚脸皮。” “为艺术献身不羞耻。” 张国容实在佩服陈立安的厚脸皮,跳过这个话题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做空比索?那个理财顾问说墨西哥的经济改革很成功,和美国的合作也很好。” “嗯...我说是艺术家的直觉你信不信?” “你猜我信不信!” “哎呀,反正你别纠结了,到月底就知道了。” 83.爱情并不简单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陈立安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游兴大起。 来香江总不能一直陪张国容打麻将吧,出去看看风景才是正事。 现在是下午三点,张国容还在睡觉,陈立安没打扰他从他的车库推出一辆自行车,优哉游哉的出门了。 张国容的这座房子在旺角,出门就很方便,陈立安骑着车子漫无目的地闲逛。 看到熟悉的街景还会停下车子拿起相机拍照,都是电影里的场景啊,很有趣的体验。 以后有机会可以拍一组关于香江的摄影作品,这里也是充满故事的地方。 在路过弥敦道的时候,陈立安还看到有剧组在拍戏,立马停车在旁边围观,不过没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 镜头前的几个演员都不认识,陈立安看了一会就没什么兴趣了,正准备骑车走人一个带着眼镜的眯眯眼就主动靠过来拦住陈立安。 “想做演员?”眯眯眼自来熟的问道。 陈立安的大长腿撑着车子,看着面前的眯眯眼摇了摇头,没有交流的打算。 看到陈立安要走,眯眯眼连忙拦住飞快地说道:“我是星探,你长的很帅啊,有没有兴趣做演员?” 眯眯眼说着还递出一张名片,陈立安扫了一眼没伸手接过名片,淡淡地开口用普通话说道:“大陆来旅游的。” 眯眯眼愣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收回自己的名片侧开身子,给陈立安让出地方。 等陈立安骑着车子走远后,眯眯眼才可惜地嘟囔道:“可惜是个大陆人,白长这么帅了。” 如果陈立安听到这句带着高傲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反讽,大陆人就不能长得帅了! 在天色擦黑的时候陈立安骑着车回到了张国容的别墅,张国容这会已经起来了,陈立安去车库停车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和他说话。 嗯...准确的说好像在争论,陈立安侧耳听了两句,隐约猜到来人是唐先生。 陈立安默默的听了几句后,心里叹了一口气,原来男人和男人也会有各种矛盾啊。 不想成为电灯泡的陈立安蹲在院子里抽烟,思考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大家都会对它着迷呢。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里面安静了,一个穿着黑衬衫长相帅气的男人推开门出来了。 陈立安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刚想站起来打声招呼,唐先生就气闷地哼了一声走了。 陈立安:“......”别不是吃醋了吧?大哥你可别误会啊! 不过唐先生走的很快,陈立安也没机会打招呼解释什么了。 郁闷的陈立安推开门走进客厅,就看见张国容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陈立安有心想开导两句,但着实没什么经验只好走到酒柜旁开了一瓶酒,给张国容倒了一杯。 “喝完睡觉,不要想那么多。”陈立安拍了拍张国容的肩膀,就准备上楼把空间留给张国容。 就在陈立安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张国容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因为爱一个人而烦恼?” 陈立安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张国容认真地说道:“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自己,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取悦自己,你的烦恼不在我的理解范畴之内。” 张国容默然,想起陈立安浪荡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是顺着自己心意来,似乎很少因为别人烦恼过。 看着张国容充满愁绪和烦闷的脸,陈立安走过去认真地说道:“爱别人的前提是先爱自己,如果一件事让你不开心,那就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争吵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爱情这东西我不了解,但是我想它应该是两个人都开心的东西,所以只要开心就好,把那些会带来烦恼的东西统统丢掉,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你们自己就好。” 张国容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红酒杯,刚想端起来喝掉,就被陈立安伸手拦住。 “干嘛?”张国容烦躁地看着陈立安,不明白他给自己倒酒又不让自己喝是什么意思。 陈立安拿过酒杯对他说:“我感觉你可能会忍不住去找他,所以就别喝酒了,开车不安全。” 摇晃的红酒在透明的杯壁上荡漾,然后又缓缓平静下来。 张国容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后,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看着张国容离去的背影,陈立安端起酒杯仰头喝完,砸了咂嘴感觉还不错,然后跑去把那瓶刚开的酒拿回自己房间了。 白嫖的才是最好的! 陈立安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星空,喝着红酒思考着张国容是不是也经常这样,一个人喝酒的确很寂寞啊。 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陈立安后面几天都没见到张国容,只能一个人骑着单车满香江的乱逛。 直到演唱会的前一天,陈立安才摆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悲惨遭遇。 张国容的别墅下面,王妃靠在车门边冲着阳台上的陈立安挥手。 “下来,带你去看他们彩排!” 陈立安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阳光下的王妃,打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就下楼了。 去往红磡的路上,陈立安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起来带我去看彩排。” 说道这个王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我昨天和他们说到你了,何永非要我带你过去,没想到你和何永还打过架。” 陈立安撇了撇嘴,就猜到是何永这小子,然后出声解释道:“不是打过架,是他被我打了一顿。” “哈哈,我知道,何永说你还抢了他的打火机。”王妃笑的很开心,似乎觉得抢东西的陈立安和她印象里形象不太一样。 “现在感觉幻灭了吧,艺术家也会打人的。”陈立安的手在口袋里摩挲着打火机上的五角星。 王妃点点头,看了陈立安一眼说道:“的确挺幻灭的,我以为你是那种文艺忧郁范。” “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是忧郁的,就像唱摇滚也不都是愤世嫉俗的,他们只是愤世,本质上俗气得很。”陈立安淡淡地说道。 王妃扭头看了陈立安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是说何永还是说谁?” 陈立安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上面的五颗星星说道:“何永算好的了,只是不成熟而已,京城摇滚圈里大多数人都不算什么好玩意,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王妃沉默了,以她在摇滚圈里看到的情况的确是这样,滥交、吸毒、打架闹事的几乎占据了他们生活的百分之九十。 “摇滚其实是很好的东西,只是到了国内之后就变味了,成为一些人宣泄的出口,自以为很特立独行。”陈立安顿了一下又说道:“也的确特立独行,毕竟正常人不会吸毒。” 听着陈立安直白又血淋淋的话,王妃忍不住呛声道:“那你还喜欢摇滚?” “所以我和你说了,我喜欢的是歌,不是人。”陈立安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王妃的侧脸说道:“你和窦唯在一起了吧,你觉得他和他的歌一样吗?” 王妃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红灯,过了一会说道:“我觉得一样,我喜欢他的歌也喜欢他这个人。” “恭喜你,找到真爱了。”陈立安淡淡地祝福,心里却很清楚王妃能打败窦维的女朋友,未来也会有另一个女人打败她抢走窦维。 女人啊,都不明白一个男人才懂的道理,曹贼者,必败于曹贼! 爱情哪有那么纯粹和简单! 84.摇滚神话被“神话”的演唱会 黄昏中的红磡体育馆没有绚丽灯光的衬托显得有些老旧也很普通。 穿过体育馆的通道,陈立安跟着王妃来到体育馆的内部,巨大的会场中舞台已经搭建好了,来来往往很多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检查座椅等等。 一副忙碌的景象看着有种沙场点兵的感觉,明天这场战役的几位主角们此刻正在舞台上做着准备。 陈立安和王妃来到舞台下,穿着海魂衫的何永就立马注意到了,立马小跑着过来指着陈立安大喊:“陈立安!你丫的还真来了!” 看着气势汹汹的何永,王妃有些担心地转头看向陈立安,生怕两人在这打起来。 陈立安看着已经跑到舞台边缘的何永很淡定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银色的打火机在灯光下放着冷白的光被陈立安高高抛起丢给了舞台上的何永。 何永立马跳起来一把抓住打火机,然后飞快的从舞台上一跃而下。 “哈哈,你小子还挺讲信用!”何永大笑着搂着陈立安的肩膀,丝毫没有仇人见面的感觉。 陈立安拍掉何永的手说道:“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让你明天顶着猪头唱歌!” “你丫嘴还是这么毒。”何永松开搂着陈立安的手,有些亢奋地蹦跳着指着舞台说:“怎么样?哥们来香江放火了!” “你何止是来放火,你是来放炮的!”陈立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像是喝大了一样的何永,刚到香江就乱放炮。 对此王妃深有体会,对何永的到香江后的大放厥词说四大天王是小丑,她也是深受其害,为此自己还在媒体上也自嘲的说了一句,我也是小丑。 说到这个何永表情一垮,凑到陈立安旁边小声地说:“我也不想骂人的,抓阄抓到了,宣传手段而已。” 陈立安眉毛一扬,诧异地看着何永说:“我还以为是你真实的看法,你病情缓解了啊。” 何永嘿嘿一笑说道:“这还真是我真实的想法,只不过之前没准备说出来而已。” “你还真是狂的很...”陈立安没好气地瞥了何永一眼,然后看着舞台上正在准备的乐队问道:“彩排的怎么样?” “还没开始呢,哥们这实力保准能把红磡炸了。”何永甩了一下头发说道。 何永嘚瑟了一句后,然后扭头看着陈立安问道:“你是不是专门来看演唱会的?冲哥们来的吧?” 陈立安看着舞台上的窦维,很不给面子的对何永说道:“我是冲着窦维来的,你的歌没意思。” 王妃站在旁边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很奇怪打过架的他们为什么会像朋友一样。 陈立安的话让何永有些受打击,刚准备开口回怼一句,舞台上就有人叫他上去了。 “何永!上来!准备彩排了!” 陈立安看着还想废话的何永,挥挥手说道:“彩排去吧,甭跟我废话了,明天别丢人。” “你等着吧,明天我绝对把这炸了!”何永放了一句“狠话”然后转身爬上舞台彩排去了。 等何永走后,陈立安转头看着王妃问道:“怎么没去找窦维?” “他要彩排我过去干嘛。”王妃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细细的烟杆倒是和她很搭。 陈立安随意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翘着腿也点了一根烟,看彩排真的无聊啊。 “待会彩排结束过去认识一下?”王妃坐到陈立安旁边也翘起腿,看着舞台上站在话筒前的窦维。 陈立安看着在聚光灯下一身黑西装的窦维,感慨这家伙的舞台感真的是天生的,往那里一站还没开口就能把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没必要,做个观众就很好了。”陈立安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王妃问道:“你后面是不是也有演唱会?我刚刚看到海报了。” “对,要不要给你留给VIP座?”王妃弹了一下烟灰问道。 “我过两天就要回京城了,时间上来不及。”陈立安有些可惜时间上的冲突,然后又笑了一下说:“回头看录像也行,虽然不如现场,但是应该也不错。” 王妃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演唱会结束回京城的时候给你送一份录像带,或者有机会下次现场唱给你听。” 陈立安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已经响起音乐的舞台,这首高级动物的前奏和演唱方式真的很棒。 “矛盾、虚伪、贪婪、欺骗、幻想、疑惑、简单、善变、好强、无奈、孤独、脆弱.....” ...... 一身黑西装的窦维一开嗓就让整个现场安静下来,几千名观众的目光都被舞台上的那个身影吸引,一首高级动物直接将所有人震的浑身发麻。 哪怕陈立安昨天看过彩排,依旧觉得很享受,窦维的发挥比昨天更好了。 窦维的摇滚总能唱到人心里去,不是简单的节奏的躁动,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夸张的肢体和表演,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唱着歌,就能让你的情绪热烈起来。 到了副歌部分的时候,坐在陈立安旁边的张国容用胳膊碰了一下陈立安说道:“这首歌的确值得来现场,窦维真的不错。” “和你比还差一点点,你要是唱摇滚一定很有意思。”陈立安瞄了一眼张国容右手边的唐先生,小声地回道。 唐先生注意到陈立安的目光,侧头冲他和善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前几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你的那个投资我已经帮你做了。” 陈立安回了一个微笑感谢一句,这次香江的另一件大事算是有着落了,演唱会只是消遣,远不如温饱重要啊。 坐在他旁边的王妃微微侧身小声地问道:“是不是被唐先生误会你和哥哥之间的关系了?” “别那么八卦,好好听你男朋友唱歌。”陈立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王妃轻笑一声,然后看着舞台上的窦维说道:“他还不是我男朋友呢,不过今天之后就是了。” 陈立安没在意,王妃和窦维之间的关系复杂的很,窦维也才和前女友分手,估计还没和王妃彻底确立关系,不过这两个人有没有那个名分也没差,偷偷在一起给各自的男女朋友戴绿帽都好些年了。 窦维今晚唱的几首歌都很棒,不过并没有将气氛推向高潮,他的音乐很有力量但是用来炸场还不够。 这场演唱会并没有陈立安想象的那么厉害,没有像后世说的那样在香江掀起多么厉害的狂潮,八千个座位甚至没有坐满。 窦维和张楚的演唱并没有将演唱会的气氛推向高潮,甚至在张楚演唱的时候伴奏还出了一点问题,导致他的发挥并不是很好。 整场演唱会是在何永这小子上场后才达到高潮,一首姑娘漂亮直接将红磡给掀翻了,无数观众被何永爆发出的激情所感染,全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立安看着状态像是打架一样的何永,沉稳的性子也忍不住被感染,手指跟着节拍轻轻拍打。 在前排听演唱会的香江明星很多,很多人都被感染了,站起来跟着音乐的节奏蹦跳。 陈立安忽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八卦新闻,转头扫了一眼前排的观众,没有看到四大天王也没有看到黄秋声把自己的皮衣给撕烂。 这是一场经典到难以超越超越的摇滚盛会,但是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八卦中说的那么狂热,只有很多内地追来看演唱会的观众激动到难以自持。 香江的观众虽然很激动,但都属于正常范畴,毕竟今晚的这几位大多的香江人并不认识,如果不是超高质量的音乐,估计气氛还会更差。 如果没有何永的炸场,这场演唱会可能都达不到现在的气氛。 魔岩三杰红磡演唱会的确是神话,但只是摇滚迷的神话,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就是一场普通的演唱会。 舞台上穿着海魂衫的何永吵到最后,拿着话筒大喊:“香江的姑娘们,你们漂亮吗?!” 陈立安看着张狂肆意的何永,忍不住跟着观众一起大喊了一句:“漂亮!” 何永也看到了站起来的陈立安朝着他挥了一下拳头,然后蹦起来猛地拨动了一下吉他,一阵高音后气氛直接达到顶峰! 在何永无与伦比的感染力下,这一刻整场演唱会才达到真正的顶峰! 摇滚绝唱啊!从今天起中国摇滚迎来了顶峰,也彻底落幕了!以后的摇滚就看皮裤汪了。 直到演唱会结束,大多数的人还沉浸在刚刚有些狂热的气氛中,陈立安恢复得很快,跟随着人群走出体育场后,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根烟。 “给我来一支。”张国容朝着陈立安伸手,然后问道:“要不要去吃宵夜?” 陈立安把烟盒丢给张国容,看着他和唐先生然后摇了摇头说:“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回去睡觉了。”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叫车回去吧。”张国容也没继续客气,把陈立安的烟装进口袋,挥了挥手就和唐先生走了。 陈立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85.又是一个受伤的人 “叮咚~叮咚~” 屋外的门铃声直接把陈立安吵醒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地板上亮得刺眼。 陈立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听到门铃还在响,就从床上爬起来,想看看是谁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穿上睡袍出了卧室,陈立安看了一眼三楼的楼梯,张国容和唐先生还没起呢,怎么就没把他们吵醒呢! 陈立安跑下楼打开门,就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只不过带着墨镜和帽子,看不出来是谁。 门外的人看到开门的是陈立安,有些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才惊讶地问道:“你是谁?哥哥呢?” 陈立安仔细看了一眼,把门外的女人认出来了,是聂小倩啊。 “哥哥还在睡觉。”陈立安解释了一句,感觉有些不妥又补了一句说道:“和唐先生一起。” 王祖娴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陈立安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阴郁的心情都好转了一些,然后咳了一声说道:“我是王祖娴,来找哥哥的。” “嗯,认出来了。”陈立安侧过身,然后说道:“进来坐一会吧,他们应该快起来了。” 王祖娴嗯了一声,迈着大长腿进来了。 进了客厅之后,陈立安给王祖娴倒了一杯水,然后主动自我介绍了一句说道:“我叫陈立安,也是哥哥的朋友,大陆来的。” 王祖娴点点头握着杯子说:“听出来了,你的粤语很差,你可以说国语。” 听着王祖娴湾湾口音的普通话,陈立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会说普通话的。 能够用普通话交流就很轻松了,陈立安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都没发觉自己的睡袍领口开的太了。 王祖娴摘下自己的墨镜目光扫过陈立安的胸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提醒,着实有些尴尬。 两人都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国容和唐先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呢。 过了一会陈立安打破沉默问道:“你找哥哥急不急?我去帮你叫他起床吧。” “不用。”王祖娴连忙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情,等他起来再说吧。” 陈立安看着王祖娴有些憔悴的脸,挑了一下眉毛想起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八卦新闻,这位好像是被骂了啊。 今天应该是来找张国荣求安慰的吧,毕竟是个女明星被那样指名道姓的骂,搁谁谁也受不了。 不过八卦新闻里面的真真假假也说不好,谁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香江这些女明星身上绯闻都不少,比内地的女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娱乐圈的水还真浑啊,陈立安心里感慨一句,刚想翘腿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睡袍,这腿要是翘起来了,另一条腿也就露出来了。 “你先坐一会,我去换个衣服。”陈立安放下刚抬起来的腿,拢了一下睡袍站起来上楼去了。 王祖娴看着陈立安上楼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思索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哥哥家里。 回到卧室的陈立安随意套上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洗了一把脸刚准备下楼,想了想又去楼上敲响了张国容的房门。 “哥哥,起来没有?”陈立安站门外喊道。 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张国容有些沙哑的声音:“有什么事?” “王祖娴来了,在楼下等你。”陈立安靠在门边回道。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钟,才传出张国容的声音:“知道了,我马上下去,你帮我招待一下。” 陈立安嗯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王祖娴看到陈立安换好衣服下来后,才仔细的打量起来,刚刚陈立安穿着睡袍有些走光,她都没仔细看陈立安的长相。 现在仔细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陈立安长得很帅个子也很高,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立安看着王祖娴面前的水没有动,主动说道:“哥哥已经起来了,要不要给你泡一杯咖啡?” “好,谢谢。” 陈立安站在咖啡机面前捣鼓着,等待咖啡的时候回头看着王祖娴精致的脸蛋,哪怕现在很憔悴还是足够惊艳。 聂小倩多少人曾经的梦中女神啊,陈立安十多岁的时候看倩女幽魂着实被狠狠惊艳了一下。 这真的是一个好时代啊,那些惊艳过时光的女人们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陈立安的视线落在王祖娴身上,让她有些吃不消,哪有这么不加掩饰的“审视”。 就在王祖娴准备开口找个话题的时候,张国容从楼上下来了。 陈立安看了一眼张国容,然后倒了两杯咖啡端过去,对他们说:“你们聊,我出去了。” 王祖娴来张国容肯定是要说一些悄悄话的,陈立安没那么不识趣在这里让人尴尬。 张国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有些惊喜地看着陈立安说:“你冲的咖啡很棒,比我厉害多了,明天...” “别想忽悠我天天给你冲咖啡。”陈立安直接打断张国容的话,然后冲着王祖娴点了一头,就跑上楼了。 过了一会穿戴整齐的陈立安拿着相机又下来了,张国容看到忍不住问道:“你要和祖娴合影吗?我来帮你拍。” 陈立安顿了一下,自己是打算出门继续拍香江,创作一组作品的,他最近在这座城市逛久了,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主题都确定下来了,精致的鸽子笼。 不过当着王祖娴的面,陈立安也不能说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好啊,我很喜欢你们一起拍的那部倩女幽魂。”陈立安表情不变的把手里的相机递给张国容。 张国容笑着接过相机,指挥陈立安坐下。 “你坐到祖娴旁边,我来给你拍。”张国荣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一边有些得意地说:“让你看看我的技术怎么样,肯定不比你这个艺术家差。” 陈立安嘴角扯了一下,不知道张国容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不过王祖娴却敏锐地捕捉到艺术家三个字,有些奇怪的看陈立安一眼,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往陈立安那边靠了靠挤出一个微笑。 “好,看镜头,祖娴笑的开心一点啊。”张国容透过镜头看着王祖娴笑容忍不住说道:“立安这么帅的,你怎么笑得这么难看。” 王祖娴笑容一垮,有些无奈的调整了一下表情。 咔嚓! 张国容迅速按下快门,然后有些不满意地说:“这下没办法超过立安了。” 陈立安没好气的站起来,拿走张国容手里的相机说:“是你不会拍。” 说完陈立安就转身对着王祖娴飞快地按下快门,抓拍了一张她眉头微皱的照片,有一种兰若寺里聂小倩的凄美之感。 张国容有些不服气地说:“你抓拍的肯定没我拍的好,你洗出来比一比。” “那你等着吧。”陈立安瞥了一眼不服气的张国容,然后盖上镜头盖说道:“我出去了,下午回来,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你去哪?”张国容追问道。 “搞艺术啊!” 陈立安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就消失在客厅里了。 王祖娴透过落地窗看到陈立安骑着单车走了之后,才转头看着张国容问道:“哥哥,他是谁?” “我朋友,艺术家来的,他没自我介绍吗?”张国容活动了一下有些落枕的脖子说道。 张国容现在对外介绍陈立安都不说演员的身份了,在他看来还是艺术家更好听一点,在香江演员最不值钱了。 王祖娴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摄影家?” “他什么都会的,会画画会摄影还会行为艺术,每个都很厉害的。”张国容坐下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王祖娴说道:“你不要对他产生好奇心,不然你就完了。” 张国容可是亲眼看着陈立安是怎么把周汛还有巩丽给引诱上手的,还有一个只见了两次就被拿下的陈虹。 本来王祖娴还没有那么好奇,听到张国容这么说反而更好奇了,不过现在没什么心思说别人,自己的事情都够烦心的了,就把好奇压在心里了。 看到王祖娴没有追问,张国容还以为她听进去了,就说道:“不提他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办?我早都和你说了,不要和林大少走的太近,现在收不了场了吧。” 王祖娴眉头紧皱心里也怨恨自己没听张国容的话,现在全香江都在看她的笑话,而且还甩不掉那个那个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国容靠在沙发上看着王祖娴说道:“去外面散散心吧,过一段时间就没人记得了,正好也趁机摆脱林大少。” 王祖娴叹了一口气说道:“回湾湾也一样的,除非出国了。” “那要不和我去大陆转转?”张国容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陈立安请我去看画展呢,你和我一起京城吧,去散散心。” 王祖娴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一个人的确没什么地方好去,还不如和张国容一起去内地散散心。 “那好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张国容抓了一下头发顿了一下说:“看立安了,估计就这几天吧。”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吧。” “别走啊,等立安回来我们打麻将,你回家还不是一个人躲起来哭,赢我点钱不好嘛。” “......” 86.世界的参差 香江有很多的公屋,一般人的香江人是住在公屋里的。 高耸密集的公屋就像是伫立在地面的巨兽,将香江最破败不堪的角落全都吞进肚子里。 昏暗幽长的楼道狭小而逼仄,走廊里各家各户的门口都堆放着一些旧物,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在走廊里玩闹追打,熟练的避过每一个杂物堆。 陈立安侧身贴着墙壁,让这几个孩子穿过,手里的相机镜头却很精准地捕捉到这几個孩子回头大笑的瞬间。 糟糕的环境似乎并不能阻挡他们的快乐,在镜头中几个孩子的身后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双眼麻木神色疲惫,和那明朗纯净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香江有着光鲜亮丽的一面,也有穷困破败的一面,陈立安路过一间间鸽子笼,听着各家各户传出的吵闹声。 这些声音的内容各不相同,但是混合在一起只形成了两个字,穷困。 香江的工资水平比内地高得多,但是生活幸福指数却低得多,同样的一件东西在香江和内地是完全的两种价格。 生活物资都不是最直观,这些鸽子笼才是最直观的。 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不到四十平的房子,而且这是绝大多数人的人生常态,陈立安很难想象几十年如一日住在鸽子笼里的感受。 真实的香江和电影里相差太多了,在港片横行的年代,很多内地人都对香江有着美好的想象,却不知道真实的香江是什么样的。 就好比阿美莉卡的大片中自由平等资本主义社会一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泡妞就泡妞,想拯救世界就一定能做到。 实际上的自由美利坚却充斥着各种鄙视链、各种看不见的剥削。 当然这一切对美利坚的有钱人来说是不存在的,不过这个世界的有钱人在哪个国家又会生活的不好呢? 香江的有钱人不也生活的很好嘛,出门坐奔驰坐劳斯莱斯,回家住别墅搂着小蜜睡大床。 陈立安穿行在一间间鸽子笼中,见到了很多积极向上努力生活的人,也见到了很多颓废抱怨的人。 不过麻木才是常态,这一刻陈立安感觉自己好像内地的第六代导演,不过他没有那么多的使命感和控制不住的呐喊欲望。 不想揭露什么也不想呼吁什么,只是对这座矛盾的城市很有兴趣。 陈立安的创作欲望只是因为觉得新奇好玩,不深刻也不伟大。 不过却很客观,不带有任何的个人情感色彩的偏向,毕竟没在法新社学习过。 在几座公屋大厦里耗费光所有的胶卷后,陈立安骑着单车优哉游哉的离开了。 旺角的一间照相馆里,陈立安花了几百港币借用了暗房,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所有的照片都洗出来了。 陈立安每一张照片的尺寸都不大,只有三寸和扑克牌差不多大小,照片色彩晦暗构图压抑,尺寸太小看起来并没有太强的冲击力。 陈立安把上百张照片一一整理排列,然后买了四个超大的号的相框,陈立安把排列好的照片按照顺序贴在大号相框中。 当几十张照片被排列组合成公屋大厦的形状后,一股压抑窒息的逼仄感瞬间从这些照片中传来。 陈立安对自己的这次作品很满意,不过还有一些遗憾,应该把照片的尺寸再缩小一点的,那样的话冲击力会更强。 但是尺寸再小的话照片里很多的细节就看不清楚了,也只能妥协了。 陈立安把所有相片都组合贴在三个相框中后,就装进一个大袋子里,骑着车回去了。 回到张国容的别墅,那股强烈的矛盾感和冲突感又来了,从下小昏暗的鸽子笼到宽敞明亮装修豪华的别墅,简直不要太魔幻。 特别是陈立安看到张国容和王祖娴坐在地毯上打电动游戏,就感觉自己手里装着相片的袋子变得沉重。 不过当陈立安看到那台刚上市没几天的第一代PS游戏机时,就迅速把心里那点负面情绪丢掉了。 爱谁谁,打游戏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首代的PS游戏并不多,首发的游戏中也只有山脊赛车还有点意思。 陈立安把照片丢在沙发上坐到张国容旁边,张国容扭头看了一眼陈立安,又继续打游戏了。 陈立安瞅了一眼情绪并不高涨的王祖娴,想了想还是没去抢她的手柄,转头毫不客气地从张国容手中抢过游戏手柄,兴致勃勃地准备和王祖娴来一次友谊赛! 张国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立马想抢回手柄,但是却被陈立安灵巧地躲过。 “让我玩一会,你都玩那么久了,不要那么小气!”陈立安飞快的选择好车子后,就冲着王祖娴喊道:“快开始,快。” 王祖娴看着打打闹闹的陈立安和张国容,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嘴角的笑容都明艳了许多,打游戏也挺好玩的嘛。 “一回来就抢我游戏机,你还是去搞你的艺术吧!”张国容蹦起来想把陈立安举在头顶的手柄抢回来,奈何陈立安本身就比他高还踮着脚,抢了一个寂寞。 蹦起来的张国容也有一米八五呢! 感觉被陈立安羞辱的张国容,气的踢了他一脚,然后把目光转向王祖娴。 王祖娴顿时玩心大起,抱着手柄往后挪了一下,故作防备地看着张国容。 张国容:“......”真没意思! 陈立安哈哈一笑,把张国容挤到一边坐到王祖娴旁边,兴冲冲地说道:“快开始。” 看着张国容吃瘪的样子,王祖娴忍不住也跟着大笑起来,然后把手里的手柄递过去说道:“哥哥,给你玩吧。” 看着心情好了很多的王祖娴,张国容和陈立安对视了一眼,然后摆摆手说:“你玩吧,我去叫人来打麻将。” 张国容说完就去摇人了,他的牌友都是大忙人,也不知道能约谁出来。 十几分钟后张国容回到客厅看着正在玩游戏的陈立安和王祖娴,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陈立安要是深情一点,和王祖贤倒是很般配。 可惜了...是个滥情的人。 陈立安和王祖贤坐在一起连续比赛了好几把,每一次都以王祖娴失败而告终。 当陈立安的车子再一次以微弱的优势率先冲到终点后,王祖娴也恢复了自己直爽的性子懊恼的甩了手,脑后松散的马尾辫也跟着甩动。 发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陈立安的侧脸上拂过,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在陈立安的鼻尖。 陈立安摸了一下有些发痒的鼻子,扭头看了一眼王祖娴散落在脸颊的头发,下意识地想伸手... “伱干嘛!?”张国容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陈立安的手指质问道。 陈立安像极了被抓包的小流氓,略显尴尬地说:“...她...头发上刚刚有虫子。” “我警告你,别打祖娴的主意!”张国容严肃地看着陈立安,就像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 王祖娴扭过头看着陈立安被张国容抓住的手,稍微一思索就明白刚刚发生什么了,心里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说不上讨厌但是也没有羞涩。 毕竟陈立安给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主要是他那张脸真的很有杀伤力。 陈立安抽回自己的手,迎着张国容和王祖贤的目光,耸了一下肩膀说:“情不自...下意识的反应,没别的意思。” 张国容哼了一声,拉着陈立安就要带他远离王祖贤,王祖贤现在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他不想陈立安现在也搅合进来。 陈立安有些无语地站起来,在张国容身边小声地抱怨:“你干嘛防我跟防贼一样,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主动的。” “呵呵...你自己相信吗?”张国容冷笑一声,拽着陈立安就往旁边走。 路过沙发的时候,陈立安看着装相框的袋子,才想起来今天的拍的合照已经洗好了。 “你等会,要拉我去哪。”陈立安挣开张国容的手,然后拿起袋子说道:“早上拍的照片已经洗出来,给你看看。” 说到这个张国容才来了兴趣,把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感兴趣地说道:“拿出来我看看,我拍的肯定比你好。” 陈立安白了张国容一眼,从袋子里找出照片递给他说道:“不要那么自信,你和我的差距有十条街那么远。” 王祖娴听着陈立安的话,也立马来了兴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自信,连忙跑过来想看看他把自己拍的怎么样。 张国容接过照片,看了两眼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拍的那张装进自己口袋,实在没法比啊! 他拍的王祖娴是被迫营业的强颜欢笑,陈立安拍的王祖娴眼中有隐隐水光,似乎下一秒就会滑落,精致的五官带着淡淡的忧愁,迷蒙的眸光深处却带着一丝安定。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深谷。 这是张国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词,真心觉得自己和陈立安在摄影上的差距太大了,还好自己其他方面不差,不然真会被打击自信的。 王祖娴小跑过来,凑到张国容旁边,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后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照片中的人是自己。 这几个月来,她每次照镜子看到的都是一张充满凄苦烦恼的脸,就连记者偷拍到自己也都是各种贬低之词,毁誉参半容颜不复。 世界的参差很大,就像住在鸽子笼里的人和住在别墅里的人。 人类的审美参差也很大,就像陈立安严重的王祖娴和那些看笑话的吃瓜群观众严厉的王祖娴。 王祖娴抬起头看向陈立安在阳光下发着光的侧脸,心中升起一股感动,从来没发觉这样状态下的自己还有这么美的一面。 原来还有人能不带有异样的眼光欣赏自己的美... 87.王祖娴:要不要来吃点东西? 夜晚,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伴随着麻将碰撞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几声懊恼的惊呼或者兴奋的大喊。 今晚的战况并不激烈,麻将桌上的四个人,有两个牌技很烂的存在,打起来格外轻松。 张国容和王祖贤真的是难兄难妹,从开始就一直在输,牌技差运气也不好。 刘佳玲的牌技很不错,比陈立安还要强一点,赢得最多。 “八万。”王祖娴看着牌面,纠结了半天丢出一张八万。 陈立安立马把牌推倒,开心地喊道:“胡了!” 坐在陈立安对面的王祖娴张了张嘴有些气恼,自己今晚都给陈立安放炮好几次了。 看着王祖娴有些气闷的样子,陈立安笑的很开心,伸出手要钱:“给钱啦大美女,就当给你拍照的奖励了。” 咦?这样一想心情果然好多了,王祖娴嘴角勾起笑容掏出钱放到陈立安手里。 陈立安上家的张国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严重怀疑陈立安居心不良。 不知道前因的刘佳玲好奇地问道:“什么拍照?立安给祖娴拍照了?大摄影家唉,几百块是不多。” 上一次打麻将闲聊的时候,刘佳玲听张国容说过陈立安的作品卖了五万英镑,换成英镑四十万呢。 王祖娴看着陈立安好奇地问道:“你给别人拍照都收多少钱?我能不能请你再帮我拍一组照片?” 陈立安把钱收好,解释道:“我拍照不收钱的,我不是那种摄影师。” “对的,立安可不是拍写真的那种摄影师,艺术家来的。”张国容跟着补了一句,觉得王祖娴提钱有些俗套,甚至有点贬低陈立安的意思。 摄影艺术家怎么能和普通的摄影师相比呢。 王祖娴连忙歉意地看着陈立安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没事,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拍一组,不收钱。”陈立安点了一根烟不在意地说道。 王祖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欣喜地说道:“谢谢。” 陈立安弹了一下烟灰没在意的笑笑,然后招呼继续打牌。 又经过一晚上的通宵后,陈立安疲惫地伸了一下懒腰,身体很困倦精神却很亢奋。 张国容打着哈欠,对他们说:“我要去睡了,不吃早餐了,你们自己去吃吧,” “我回家吃早餐。”刘佳玲也补了一句,然后看着陈立安和王祖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这两个人聊得最多,颇有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感觉。 看到大家都不去吃早餐,陈立安也懒得出去了,准备自己到厨房啃半截法棍算了。 “伱要吃早餐吗?”王祖娴看着陈立安小声地问道:“我知道这边有家茶餐厅的菠萝包很好吃,要不要一起?” 法棍和菠萝包、自己吃和美女一起吃,怎么选择还用想吗? “好!”陈立安一口答应,想了一下跑去楼上把相机拿了过来。 站在楼下等着的王祖娴看着陈立安手里的相机,有些惊讶地问道:“现在拍吗?我现在很憔悴吧。” “不同状态下会有不用的美,谁说憔悴就不好看了呢。”陈立安笑着举起相机对准王祖娴。 看到镜头对准自己的瞬间王祖娴下意识的换了一個表情,挤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微笑,只是却久久没有听到快门声。 难道是相机坏了?王祖娴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表情灵动不少,刚想开口问陈立安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快门的咔嚓声。 听到快门声,王祖娴脸上瞬间闪过慌乱,担心自己刚刚的表情不好,她不想陈立安把自己拍的和那些居心不良的记者拍的一样,刚想别过脸又听见一声快门声。 看着王祖娴有些慌乱的眼神,陈立安笑了一声说道:“不用担心,你要相信自己的美,自然才最美的。” “那要是不好看怎么办?” “你要相信我的镜头。”陈立安晃了一下手里的相机笑着说:“它很神奇的,总能捕捉到最美的画面。” 王祖娴嘴角微微翘起,觉得陈立安自夸的话都和别人不同。 “走啦,我快饿死了。”陈立安走到王祖娴身旁催促道。 “嗯嗯。” 喧闹的茶餐厅里,王祖娴带着帽子还戴着眼镜和陈立安坐在角落,手脚都有些不自然的不知道往里放,心里有些后悔出来吃早餐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她走到哪里都会有狗仔跟踪偷拍,现在很害怕出现在公众面前。 陈立安看着手指绞在一起的王祖娴,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说:“不要那么紧张,这里都是普通市民,没有狗仔的。” “而且只要我们说国语,没人会好奇两个大陆仔的。”陈立安自嘲地开玩笑道。 王祖娴听到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地说道:“你就不怕被人拍到,香江的狗仔会乱写的。” “乱写就乱写呗,反正我又不吃亏。”陈立安耸了耸肩调侃道。 可是我觉得你会吃亏啊,王祖娴想到之前林大少的母亲说自己是...心里就有些难过。如果狗仔拍到自己和陈立安一起吃早餐,还不知道会怎么写呢。 很快服务员就端着几个菠萝包和奶茶放到桌子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转身继续忙去了。 香江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地方,所有人的节奏都很快,服务员都没时间讲究什么服务意识,餐厅里还有很多客人等着上餐呢。 快速上餐就是最好的服务了。 在这座城市里什么都讲究快的! 陈立安喝着丝袜奶茶,看着小口吃着菠萝包的王祖娴,又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裤脚。 嗯...这年头还不流行库里斯啊。 王祖娴虽然吃着菠萝包,但是大半的注意力还在陈立安身上,发现他看自己的脚,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 陈立安咬着吸管挑了一下眉毛,被发现了啊,不过自己只是好奇丝袜奶茶的做法而已,又不是下流好色... “你不喜欢菠萝包?”王祖娴故意找话题问道,穿着白球鞋的脚都缩到椅子下面了。 “喜欢啊。”陈立安拿起菠萝包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不比法棍好吃一百倍! 好男人怎么会喜欢吃法棍!QQ软软的菠萝包才是真爱啊。 陈立安念头一转,在心里嘀咕一声罪过后,看着王祖娴问道:“你确定要和哥哥一起去京城吗?” “嗯,出去散散心。”王祖娴小口咬着菠萝包,嘴角还沾了一粒白芝麻,看起很俏皮。 陈立安忍住帮王祖娴擦嘴角的冲动,咬着菠萝包问道:“明天就出发,你来得及吗?” 王祖娴点点头,然后说道:“我等下就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几点出发?” 陈立安的手指忍不住在裤子上摩擦了一下,扭过头看着餐厅里的时钟说道:“要早一点,要先去深城然后再去机场赶八点四十五的飞机。” 王祖娴看出陈立安好像在忍耐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以为他是困了,就大口把手里的菠萝包吃掉,好早点让他回去休息。 只是嘴角又多了一粒芝麻... 陈立安嘴角抽了一下,真想问问这家茶餐厅的老板为什么要在菠萝包上撒芝麻!!!! 王祖娴看着陈立安纠结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是想回去休息了吗?我吃好了的。” “没有...”陈立安说着,还是忍不住抬起手伸到王祖娴的嘴边。 王祖娴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陈立安温热的手指在自己的嘴角轻轻擦拭了一下。 看着拇指上的芝麻,陈立安松了一口气,他有些轻微强迫症,平时不太明显,只在特定的东西上才会发作。 王祖娴呆呆地看着陈立安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嘴角有东西?” “嗯,芝麻。”陈立安把手指上的芝麻给王祖娴看了一眼,然后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应该先和你说的。” 王祖娴看着陈立安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忍不住乐了一下,又有些惆怅地说:“没事,很久没人对我这样了。” 陈立安看着王祖娴似乎又要陷入幽怨,直接打断她的情绪说道:“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看着陈立安只咬了两口的菠萝包,王祖娴点了点头起身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出了餐厅后,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陈立安忍不住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扭头看着王祖娴说道:“你现在回家吗?我送你吧。” 王祖娴扭头四处看了一眼,才点头道:“好。” 陈立安原本以为王祖娴住的不远,想着送她回去之后就回去睡觉的,谁想到她竟然住在中环.... 在过海的时候,陈立安看着开车的王祖娴有些无奈地说:“没想到你住这么远,而且还让你开车。” “哈哈,后悔了?”王祖娴笑着说了一句,又善解人意地说:“你没香江驾照的嘛,能陪我一起回去就很好了。” 陈立安心想我不管没有香江的驾照,我在内地也没有驾照啊,不过不用开车真的很爽! 来到王祖娴在中环的房子后,陈立安微微有些惊讶,王祖娴的房子比张国容的那栋别墅要小得多。 看来还是张国容比较有钱啊。 王祖娴停好车之后,扭头看着陈立安说道:“你刚刚都没吃饱吧,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陈立安摸了一下空瘪的肚子点点头... 88.烦人的狗仔 咔嚓~ 陈立安跟着王祖娴进院子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非常轻微的声音,脚步立马顿了一下,转身朝着外面看去。 “怎么了?”王祖娴回头看着陈立安问道。 陈立安背对着王祖娴,扫视着外面的街道和车辆,淡淡地回道:“有人偷拍。” 刚刚那一声能清脆的声音,陈立安能够百分百确定是快门声,相机的声音他太熟悉了。 听到陈立安这么说,王祖娴顿时有些慌了,下意识抓住陈立安的皮衣问道:“那怎么办?”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王祖娴安慰道:“没事,我去解决,不然这些狗仔肯定乱写,你现在还是低调一点好。” 现在陈立安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了,香江狗仔在八卦新闻上的胆大程度和夸张程度简直可以吊打BBC的纪录片。 王祖娴愣了一下,抓着陈立安的衣服问道:“你想怎么解决?不要冲动。” “不要担心,我又不是古惑仔,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陈立安拍了拍王祖娴的小手,把自己的相机放在她手里说道:“帮我保管一下,明天带给我就行,明天见。” 陈立安说完就转身朝着街边的一辆黑色马自达走过去。 王祖娴握着相机看着陈立安宽厚坚挺的背影,心里升起感动觉得很有安全感。 最起码比那个追求自己,却不肯在媒体前维护自己的男人强太多了! 这几个月来她遭受了太多的谩骂和攻击,可是却无人出来帮她。 现在看到陈立安能站出来,心里自然免不了感动。 陈立安扭了一下脖子朝着马自达走去,顺便看了一眼周围有没有监控。 车里的狗仔看着径直走来的陈立安都愣了,自己偷拍的时候很小心的,这也能被发现? 不过发现就发现,自己又不会怕,狗仔坐在车里刚准备发动车子,就看见那个穿着黑皮衣的男人,一個箭步单手趁着路边的栏杆跳到车子面前。 陈立安站在车头前,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透过挡风玻璃和车里面的狗仔对视。 狗仔看着陈立安那副云淡风轻抽烟的“嚣张”模样,心里莫名的害怕了一下,怀疑他是古惑仔。 陈立安缓缓吐出一口烟,走到车门旁敲了敲车窗,手里的新买的金属打火机在指尖翻转。 狗仔咽了一口口水,缓缓摇下一点车窗,对着陈立安色厉内茬地喊道:“你想干什么?” 陈立安眯着眼看着车窗的缝隙,握着打火机搭在车窗玻璃上,然后猛地用力向下下压。 车里狗仔被吓了一跳,连忙在车里用力的转着车窗升降把手,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车窗整个被陈立安压进车门内,升降器都不起作用了。 陈立安伸手从里面拉开车门,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的相机,探身进去一把抓住相机带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了!”狗仔被吓了一跳,大叫着看着陈立安,但是却不敢下车抢回相机。 陈立安嘴里叼着烟,居高临下地瞥了狗仔一眼,单手拆开相机的胶卷卡扣,把里面的胶卷取了出来。 手指熟稔地一扯就把胶卷拽了出来,迎着阳光看了一眼,确定没拿错才把胶卷装进自己的口袋。 狗仔看着陈立安把胶卷曝光损坏还装进自己口袋,心里气的不行但是更害怕这个冷着脸一只手就把车窗按坏的男人。 “我要报警了!”狗仔咽了一口水看着陈立安的脸色,害怕地拿出手机大喊。 陈立安挑了一下眉毛,重新把相机装好,然后才把相机丢进车里。 陈立安叼着烟,扶着车顶弯腰看着狗仔的眼睛,用湾湾腔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狗仔下意识的摇了一下头,听着手机那头接线员的追问自己位置的,一时间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不认识就好办了,这周围连监控都没有,行人也没几个,陈立安起身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狗仔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愣住了,这就结束了?这么好说话? 陈立安的退缩让狗仔胆子大了起来,连忙对着手机喊道:“阿sir,刚刚有人抢我的相机,还把我的车子弄坏了!伱们快来啊。” 陈立安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大不了赔他胶卷和维修费呗,又没几个钱。 陈立安把嘴里的烟头丢掉,拢了一下头发,感觉自己刚刚演的古惑仔还不够嚣张啊,应该学乌鸦哥把车都给掀了,内心还是太善良... 一直自家门口看着这一幕的王祖娴,没想到陈立安这么轻松就解决了,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过来。 陈立安看着又跑过来的王祖娴眉头一皱,就不怕这周围还有其他狗仔吗? “你怎么没回家?” 王祖娴微微喘息,看着陈立安眼睛笑了一下说:“说好请你吃东西的,还要谢谢你帮我出了口恶气。” “我是不想自己成为八卦的话题。”陈立安不在意地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还没走的狗仔,对王祖娴说道:“你快回去吧,免得又被拍了。” 王祖娴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明白陈立安说的没错,就笑了一下说:“那我下次再请你,我不会忘的。” 陈立安嗯了一声,伸手拦下一辆路过的计程车,冲着王祖娴挥了挥手就上车离开了。 当陈立安消失在视线里后,王祖娴才收回目光,仰起头伸出手指挡住眼睛看着明媚的阳光。 陈立安的出现就像是和煦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她心里的阴霾。 王祖娴低头看着手里的相机,才想起来忘记还给陈立安了,思索一下后就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在陈立安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当别墅前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后,远处的一辆面包车才缓缓发动,离开了这里。 像王祖娴这样处于舆论中心的人,又怎么会只有一个狗仔跟踪呢。 该来的八卦是跑不掉的…… 陈立安回到张国容家里,去厨房切了法棍,一大早浪费大把的时间,菠萝包也没吃上,最后还是回来吃法棍。 果然真男人还是要吃法棍才行… 吃完法棍去睡觉的陈立安还不知道自己和王祖娴即将成为香江明天的头版头条。 另一边把照片洗出来的王祖娴,正在趴在床上晃悠着两条大长腿欣赏自己的美照。 阳台外面微风吹过,白色的窗帘微微摇晃,和王祖娴现在的心情一样明媚。 “明明通宵那么没精神,怎么就拍的这么好看呢。” 王祖娴翻个身仰躺在床上,双手举着照片眼睛弯弯地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娇羞的把照片按在胸口,粉嫩的小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侧着身子慢慢睡着了。 熬通宵再睡觉总是会睡的很沉,陈立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黑黢黢的,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 恍惚之间陈立安还以为自己才睡了一小会呢,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上午就睡了。 半夜醒过来,最强烈的感受就是饿... 可是一想到厨房的法棍,陈立安就失去了爬起来的动力。 张国容怎么这么喜欢吃法棍呢,家里的零食不是法棍就各种糖,真是奇怪得很。 不过肚子饿人睡不着的,陈立安闭上眼努力了半天,还是忍受不了肚子的空瘪带来的饥饿。 “不知道这个时间,外面有没有宵夜吃。” 陈立安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宵夜估计是没有了,不知道有没有早餐吃。 陈立安推着来香港陪自己时间最长的小单车,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悠悠地骑行在空旷的街道。 凌晨四点多的香江很安静,没有白天的吵闹,没有夜幕初临的躁动,就像是一只昏昏沉睡的怪兽,一吸一呼之间带着疲倦。 城市还在沉睡,城市里的居民也大多在沉睡,路上偶尔只能遇到几个清洁工早早上工,清扫着前半夜狂欢后留下的痕迹。 茶餐厅都没开门,陈立安在旺角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一家开门的店铺,最后只能折返回到别墅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 叮铃~ 推开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陈立安看着收银台趴着睡觉的收银员,没有打扰人家的美梦,自顾自的去拿了一桶海鲜面,加了一根香肠泡上热水,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寂静的街道。 一个人的夜晚也不会让人觉得寂寞,只要能对世界充满好奇就好。 陈立安趁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天色开始变亮,对面大厦一扇扇漆黑的窗户接替天上的星星开始工作,泛起暖色的光芒。 叮铃~ 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了,一双笔直纤细的腿,瞪着雪白的球鞋率先迈了进来。 陈立安转头看过去,眼睛微微一亮,就听见那双长腿的主人惊喜地喊道:“你怎么也在这?” 89.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陈立安骑着单车轻声哼着窦维的高级动物,王祖娴拎着一袋零食坐在后座,一只手环住陈立安的腰,听着他轻轻的歌声。 “幸福在哪里...” 王祖娴听着陈立安来来回回只哼这一句,忍不住问道:“怎么就这一句?” 陈立安踩着自行车的脚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会这一句,这首歌太难了。” “哈哈...”王祖娴忍不哈哈大笑起来,侧坐的身体两条长腿忍不住晃悠起来。 陈立安看着微亮的天空头也不回的问道:“这么早过来怎么没带行李?你不是准备空手去内地吧。” 王祖娴晃了一下脑袋说道:“不想带,看到那些东西就想起来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 陈立安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很好,孑然一身加入社会主义的怀抱。” 王祖娴没听清陈立安说的什么,只听见一句怀抱,漆黑的眸光闪了闪,搂着陈立安的那只手忍不住使了一些力气。 陈立安低头看了一眼王祖娴从袖子里露出半截的胳膊,比天边泛起微光的朝阳还要白皙。 “你有女朋友吗?”后座的王祖娴突然出声问道。 “没有。”陈立安顿了一下又回道:“我是不恋爱、不结婚的不婚主义。” “为什么?” 王祖娴很奇怪陈立安的说法,不婚主义不少见,但是恋爱都不谈就很奇怪了。 “我不适合恋爱。”陈立安淡淡回了一句,没有解释具体的原因。 王祖娴眸光中的色彩黯淡了一分,搂着陈立安腰的手也松开了一些,原本轻轻晃着的双腿也安静下来。 安静是此刻的旋律,直到时间来到某一刻街道忽然热闹了起来,一辆小巴车停靠在站台,寂静的大厦也在这一刻热闹起来,穿着工装或者西装的上班族们慌慌忙忙地跑出来跳上小巴车。 茶餐厅的卷帘门也被打着哈欠的服务员拉开,一箱箱半成品的食材堆在餐厅门口,在半个小时后就会变成餐桌上的早餐。 陈立安侧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路况,然后踩着车子消失在十字路口。 当陈立安和王祖娴回到张国容家里时,唐先生正在厨房里煮牛奶煎鸡蛋,张国容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门边和唐先生正在说话。 “你真不一起去吗?马上就圣诞节了,就当休假。” 唐先生磕了一个鸡蛋打进煎锅里,有些无奈地说道:“最近要加班,公司的事情比较多,等我忙完再去内地找你吧。” 张国容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失望地嗯了一声,然后注意到陈立安回来后,立马放下手里杯子喊道:“立安,给我们冲几杯咖啡!” “你不是已经在喝了吗?”陈立安把手里便利店的袋子放到桌子,不乐意地看着张国容。 张国容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咖啡倒进厨房的水池里,得意地晃了一下说道:“现在没有咖啡了!” “哈哈...” 唐先生和王祖娴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同情地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真的觉得张国容越活越小了,哪还有刚认识的时候绅士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個小孩。 不过吃人家的睡人家的,冲几杯咖啡也没什么,陈立安圈起袖子洗了洗手去冲咖啡了。 陈立安冲咖啡的技术还是很好的,上辈子都不知道捣鼓过多少种咖啡,那个时候还想过和朋友去云南开一家咖啡馆呢。 不过最后陈立安没去成,朋友自己去云南开咖啡馆了,还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叫什么不正常还是非正常的咖啡馆。 不大一会陈立安就把咖啡冲好了,转头冲着和王祖娴说话的张国容喊道:“你的咖啡好了,自己来端。” 张国容闻言扭头看着陈立安喊道:“服务意识啊!不会端过来吗,我给伱小费啦。” “爱喝不喝!”陈立安丢下一句话,就跑上楼了,自己的行李还没收拾呢。 等到陈立安上楼之后,王祖娴主动跑过去把咖啡端到张国容面前,讨好地看着他。 张国容哼了一声接过咖啡,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祖娴问道:“你和立安怎么回事?怎么一起回来的。” 王祖娴指了一下桌上的零食说道:“我怕耽误时间嘛,就提前过来了,想买点零食正好遇到他在便利店吃杯面。” 张国容眯着眼睛看着王祖娴,警告道:“你可千万别对他起什么心思,他不是良配。” “我...没有,我才刚认识好不好。”王祖娴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张国容的眼睛。 张国容撇了一下嘴,伸手点了一下王祖娴的眉心说道:“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吧,立安在内地好几个红颜知己呢,哪个拎出来手段都比你厉害。” “好几个?!”王祖娴惊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不是说他不恋爱不结婚的吗?” 张国容有些诧异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坐直了身体看着王祖娴问道:“这你都知道了?还说你没动心思。” 王祖娴惊觉自己说漏嘴了,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看着张国容说道:“我当时就随便问一下,那个...他...” “你是想问立安的几个红颜知己吧?”张国容看着王祖娴好奇的模样没好气地直接说道:“等你去京城就知道了,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想找个人结婚好好过日子,就不要对陈立安气什么心思。” “哦...”王祖娴泄了一口气,摸了一下口袋的那张照片,又忍不住问道:“那要是不想结婚呢?” 张国容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看着王祖娴认真地说道:“要是不想结婚,那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很完美的那种,不过你自己要想清楚。” 王祖娴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刚想开口继续追问,唐先生就端着煎蛋和烤好的面包过来了。 话到嘴边的王祖娴又把话憋回去了,看着已经做好的早餐揉了揉已经吃饱了的肚子,然后对张国荣和唐先生说道:“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上楼看看。” 张国容瞥了一眼王祖娴,拿起涂好奶油的法棍没搭理她,自己想撞南墙就由她去吧。 当初和林大公子的事情,他就劝过不过没什么用。 王祖娴认定的事情,除非自己否定了,不然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楼上的陈立安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听到门口有动静,转身看到王祖娴站在门口,就问道:“怎么没再吃一点早餐?” “刚刚在便利店都吃饱了。”王祖娴一边说一边走进来,打量着陈立安的行李,看到床上放着的那张大幅相片,突然反应过来说道:“你的相机我忘记带来了。”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王祖娴嗯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在便利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个相机送你了,我回内地再买一个。” “我送你一个吧!”王祖娴脱口而出,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没带来,到了京城我买一个送你。” “没事,一个相机而已。”陈立安把衣服塞进包里不在意地说道。 王祖娴抿了一下嘴,没再继续说什么,心里却想好了,到了京城就买一个新的相机送给陈立安。 看着陈立安收拾衣服有些无聊的王祖娴,把目光转向那几个超大的相框,仔细一看才注意到那不是一张相片,而是几十张照片组成的一副照片。 黑底的相框搭配着几十张照片格外醒目,照片的形状和公屋大厦一样像是要从相框跳出来一样。 王祖娴忍不住双手拿起相框,仔细地看着里面的一幅幅照片,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在狭小的鸽子笼里,显得格外压抑阴森。 王祖娴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觉得摄影会这么有力量,哪怕是静止无声的画面,却感觉比电影要更有冲击力。 “这是你这段时间拍的吗?”王祖娴抬起头看着陈立安问道。 “嗯,还没拍完。”陈立安把背包的拉链拉上,然后才解释道:“这是香江隐藏的一幕,还差一组光鲜亮丽的香江,两组不同香江组合起来才完整。” 看着眼前的照片,王祖娴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陈立安说的“完整”,心里忍不住颤栗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只是一半的作品就这么震撼,要是完整的作品该有多么震撼人心。 王祖娴看向背对着自己陈立安,眸光中色彩明亮几分,纠结的情绪也多了几分。 “幸福在哪里...”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陈立安呢喃般的哼唱... 幸福在哪里?我的幸福在哪里?王祖娴看着陈立安宽厚挺拔的背影,脑海中的思绪渐渐飘远...... 90.狗仔不算高级动物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可是鸡蛋没有缝,苍蝇也会想办法叮一个缝隙出来。 这是一种天生就讨人厌的低级生物! 陈立安挥手赶走阳台窗帘上的苍蝇,朝外面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现在才刚刚六点,外面的街道上却多了好几辆车,今天可是工作日,按理来说住宅区不会突然多出这么多车。 “看什么呢?”王祖娴背着手从后面走过来问道。 陈立安眯着眼睛看着那几辆车,回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有几只苍蝇,香江的环境让这些烦人的生物生活的很好啊。” “香江没有冬天的嘛。”王祖娴笑着解释道,然后指着陈立安的“鸽子笼”问道:“这些你要带回去吗?要不要找袋子给装起来?” 陈立安思索了一下说道:“放在这吧,底片带走就行了。” “哦。”王祖娴垫了一下脚尖,不知道该继续找什么话题。 陈立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背上背包说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下楼之后陈立安走到张国荣旁边问道:“门外停了好几辆车,像是狗仔,有没有办法从其他走?” 张国容眉头一皱,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对陈立安说道:“应该是冲着你和祖娴来的,等会直接从车库开车出去吧。” 陈立安点了点头,有些厌恶地看着那些藏在车子里不敢见光苍蝇。 真的不应该叫狗仔,应该叫苍蝇仔!烦死个人! 就在几人都收拾好东西后,房门被敲响了,程淑芬带着一份报纸过来了。 “淑芬,你怎么过来了,你不会也想一起去内地吧?”张国容看着突然上门的程淑芬笑着问道。 程淑芬有些无奈地说:“你都被狗仔包围了知不知道啊,我接到消息就过来了。” 说完,程淑芬看了王祖贤和陈立安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报纸拿出来说:“你们先看看这个报纸吧,祖娴和立安被狗仔拍了,报纸上乱写一通。” 陈立安闻言,直接上前拿过报纸扫了一眼,然后就揉了几下丢进垃圾桶了。 “胡编乱造的报纸有什么好看的,谁当真谁是傻的,伱们也不用好奇,报纸都登出来,又改变不了,不要影响自己出去玩的心情。” 陈立安洒脱的样子让旁边的几人都楞了一下,王祖娴看着丢进垃圾桶的报纸,原本的好奇心和担忧也消散了。 陈立安说的没错,一群乱吠的狗仔而已,谁当真谁是傻的,既然改变不了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而且你越是反驳人家越开心。 不搭理他反而冷却的快一些,独角戏很难唱的,观众也不乐意看。 程淑芬感觉有点好笑,自己一大早接到电话听说张国容的住的地方被狗仔包围,就立马杀过来了,原本还担心王祖娴和陈立安一冲动会影响张国容呢。 现在看来是白操心了,陈立安清醒的很,王祖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哀怨神伤。 张国容瞥了一眼皱巴巴的报纸,还是看清楚上面的标题,王祖娴抛弃金主林大少另寻新欢! 这個标题还算正常,没有过分夸张,张国容瞥了一眼就笑着说:“立安说的对,不用理会这些八卦。” 王祖娴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被这些八卦困扰的生活,整个人差点没崩溃。 “好了,收拾好就走吧,去内地玩几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陈立安伸了个懒腰不在意地说道。 “好,看到这些人就烦,一个个像苍蝇一样。”张国容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几人立马拿好自己的东西,来到车库准备出发。 车子开出车库的时候,外面的狗仔记者立马闻风而动,纷纷围了过来,手里的相机不停闪着闪光灯,凑到车窗前七嘴八舌的追问。 “王祖娴小姐,你和林大少已经分手了吗?” “昨天和你幽会的男人是谁?” “另寻新欢是不打算嫁入豪门了吗?” “你的新欢是张国容介绍给你的吗?” 车窗外记者的发问,让王祖娴的脸色变了变,有些紧张的攥着手指,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发白的王祖娴,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掌。 王祖娴侧过头看着陈立安温柔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消减了不少。 张国容坐在副驾驶也说道:“祖娴,不要想那么多,就当听狗叫了。” 王祖娴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说的轻松但是哪那么容易做到,语言是一把杀人无形的刀啊。 车子缓慢的挪动着,外面的狗仔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围堵在车子周围嗡嗡地叫唤。 陈立安听着外面越来越过分的发问,忍不住摇下一截车窗,程淑芬看到立马出声阻止。 “立安!不要冲动!” 陈立安假装没听见,摇下车窗就伸了一个中指出去! 这个举动顿时将所有的狗仔们激怒了,举着相机对准陈立安就是一通拍,嘴里的言辞也越发激烈。 陈立安扫了一眼都在忙着拍照的记者,连忙对唐先生说道:“唐生,趁现在快开车。” 唐先生也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一脚油门冲出了包围圈。 摆脱了那群狗仔后,车里安静了一会除了开车的唐先生,其他几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陈立安身上。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在香江竖中指犯法吗?”陈立安把车窗摇上去无所谓地说道。 “立安,你刚刚太冲动了!”程淑芬忍不住说道,有些头疼陈立安刚刚挑衅的举动。 陈立安不在意地说道:“我又不在香江发展,他们爱怎么写怎么写。” 程淑芬张了张嘴,把心里的话憋回去了,她是动过心思想签约陈立安的,形象好演技好性格好还是艺术家,包装一下的话有机会成为巨星的。 可是今天看到陈立安挑衅记者的举动,程淑芬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艺术家,做不了明星的。 张国容更了解陈立安一些,对他的举动毫不意外,反而笑着说:“做得好。” 王祖娴对陈立安的举动很感动,脱离了那群嗡嗡叫的苍蝇,苍白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陈立安撇了撇嘴,竖个中指而已,一个个大惊小怪的,八卦这种东西哪怕再洁身自好还是会有的。 娱乐圈说好听点是名利场......难听一点就是大染缸,至于缸里有什么,那就各有特色了。 一个多小时后,陈立安一行人终于在深城坐上飞机。 飞机上张国容像是没睡好一样,戴着眼罩小憩,王祖娴坐在陈立安旁边看着窗外的白云压抑许久的内心忽然变得开阔。 香江和湾湾还是太小了,住在那里时间久了,无论是视野还是情绪都会变得压抑。 陈立安看着只穿了一件牛仔外套的王祖娴,要了一条毯子递给她说道:“越往北越冷,待会下飞机的时候,穿我的衣服吧。” “嗯。”王祖娴抓着柔软的毯子,心都变得柔软起来,满心的戒备也松下了,脸上也没有了强颜欢笑和故作强大的虚弱。 这里没有烦人的狗仔,没有看热闹背后羞辱她的看客,机舱里只有天南地北的口音,说着特而去的繁荣和自己的收获,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和香江晦涩阴暗的氛围形成很强烈的对比,王祖娴忽然有些爱上正在腾飞潮气蓬勃的内地了。 在这里没人关注你的八卦,大家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想着更美好的明天,赚更多的钱,做更大的事业,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王祖娴听着周围人爽朗的笑声和交谈,目光穿过云层看向大地,真的觉得香江就是一个又臭又小的泥潭。 陈立安似乎看出了王祖娴的情绪,坐在旁边笑着说:“感受到祖国的伟大了吧,在小地方待久了,人都会抑郁的,以后可以多出来旅游,看看世界。” “嗯...别去加拿大就行。”陈立安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王祖娴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着陈立安问道:“为什么?我挺喜欢加拿大的。” 陈立安:“加拿大买菜又麻烦又贵...内地多好啊。” 王祖娴:“......”不是?我为什么要去加拿大买菜啊! 为什么不能去加拿大买菜的疑惑,王祖娴一直到下了飞机才给抛之脑后,京城实在太冷了。 从气温舒适的香江一下来到京城,王祖娴非常的不适,裹着陈立安的大衣身体还是有些微微发抖。 “京城太冷了。”王祖娴忍不住往陈立安身边靠了靠,感觉他就像一个火炉一样。 陈立安只穿了一件厚夹克里面套了一件高领毛衣,这会也冻得也有些打摆子,在王祖娴靠过来的时候,也就没躲紧紧挨着王祖娴。 穿着厚实羽绒服的张国容,看着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眼睛眯了一下,煞风景的从中间把两人分开,自己挤在中间。 “走走,我们快点打车回家!”张国容一边分开陈立安和王祖娴,一边拉着两人的胳膊往出租车接客点走。 隔着张国容这个碍事的,陈立安和王祖娴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91.打麻将也会让烦恼 “师傅,去东来顺。” 陈立安坐上车,关好车门直接喊道。 现在刚刚一点,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去张国容的公寓只能喝自来水。 温暖的出租车里,陈立安扭头看着王祖娴关心地问道:“你还冷不冷?” “喂喂喂,怎么不问问我?”张国容坐在旁边忍不住出声,幽怨的像个没糖吃的孩子。 陈立安白了一眼张国容,扯了扯他的厚实的羽绒服说道:“你现在就像北极熊一样,会冷吗?” 陈立安光说还不解气,伸手就要扯下张国容的围巾。 “上次我都给你戴围巾了,你是不是应该还一次!” 张国容立马护住自己的围巾,王祖娴裹着大两号的大衣眼睛带笑地看着打打闹闹的陈立安和张国容。 寒冷的冬天有这样的朋友,也不会觉得冷了。 二十多分钟后,陈立安带着抢来的围巾推开出租车的车门,听着王府井大街上亲切的老BJ话,心里亲切的很。 哒哒哒... 东来顺的包间里,张国容又不知疲倦的搅合着麻酱,虔诚又专注。 “祖娴,麻酱一定要顺时针搅一百下才正宗。”张国容一边搅动筷子,一边给王祖娴科普。 王祖娴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立马拿起筷子跟着张国容一起学,一圈一圈的搅麻酱。 陈立安没有这些讲究,随便搅合了两下就开始涮羊肉了。 真的很佩服这些涮羊肉的吃饭和讲究,一个麻酱都能吃出分子料理的既视感,也是潮流前线了。 滚烫的鲜嫩的羊肉在铜锅里涮几下,裹上浓厚的麻酱再送进嘴里,骨头缝里的寒意都被瞬间冲散。 陈立安幸福的眯着眼睛,感觉这才是生活啊,以后再也不要吃法棍了! 幸福在哪里...在热气腾腾的铜锅里! “祖娴,你不是第一次来京城吧。”陈立安吃了一口羊肉,然后看着王祖娴问道:“我记得你90年来拍过广告,当时还挺轰动的。” 王祖娴连忙点头,然后有些兴奋地说:“当时京城的粉丝好热情的,我当时打车给司机小费还闹了笑话。” “我们这可不讲究小费那一套,跟瞧不起人一样。”陈立安笑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一次这么低调的过来,有没有不习惯?” 王祖娴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咬着嘴边的筷子说道:“我喜欢现在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觉得很安心。” “等会伱就没那么清闲了。”张国容吃了一口羊肉,然后用过来人的语气嘚瑟地说道:“刚刚的服务员肯定认出来我了,等会就人来找我签名了。” 陈立安扯了扯嘴角,感觉张国容越来越幼稚,不就是上次有人来找你签名吗,嘚瑟的样子! 王祖娴忍不住笑着说:“对对对,哥哥最受欢迎了。” “那当然。”张国容傲娇的样子,全然没注意到王祖娴像是在哄小孩,也没注意到像是老父亲一样嫌弃的陈立安。 一家三...呸呸呸,陈立安三人在吃完饭又给服务员签了十几个签名后才顺利离开东来顺。 出来的时候,张国容还拍着陈立安的肩膀得意地说道:“第一次给人家签名吧,沾了我的光。” 陈立安懒得搭理张国容,人家是看他长得帅提前投资好不好! “走走走,回家打麻将!”张国容吃饱喝足精神很亢奋地说道。 陈立安是打算回家的,停住脚步看着张国容说道:“三個人怎么打,下次吧。” “我在京城也有牌友的!你等我叫人。”张国容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摇人。 陈立安:“...您老人家真是交友广泛!” 再次来到张国容在京城的公寓,陈立安就被张国容当做佣人被使唤了。 “桌子擦一擦啊。” “这里也扫一扫。” “冲几杯咖啡啊。” 陈立安气的把手里的抹布一摔,瞪着眼睛看着张国容。 “不干活的就别说话了!” 王祖娴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又吵起来的两个人,忍不住直乐笑的眼睛都没了。 “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王祖娴轻声哼着陈立安那天唱的歌,只觉得现在就很幸福。 面对陈立安的狂怒,张国容有恃无恐地翘着腿说道:“你可以不干啊,我现在就打电话回香江,把你的账户停了。” 陈立安咬了咬后槽牙,弯腰把抹布捡起来,挣钱嘛不寒碜...... 忙活了半小时,陈立安把张国容家里打扫干净,还没得及喘口气,就响起了敲门声。 “去开门!”张国容翘着腿喝着咖啡,把资本家的姿态拿捏得很好。 陈立安扯下手套,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在牌桌上报仇! 门外画着精致妆容的巩丽,面色平静内心却在思量张国容叫自己过来打麻将,为什么会重点提一句王祖娴也在。 咔哒~ 门锁响了,当门被拉开陈立安那张脸出现在眼前时,巩丽才明白为什么张国容叫自己过来打麻将的用意。 想明白关键的巩丽幽怨地看着陈立安,真想上去掐死这个家伙! 陈立安也诧异来人是巩丽,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看着巩丽喊道:“姐,快进来,外面冷。” 听着陈立安关心的话,巩丽心里没有感动,只有下意识的警惕,以前陈立安可不会这么温柔!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巩丽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把陈立安的良心放大了,这家伙要是会愧疚就见鬼了。 “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巩丽看着陈立安的眼睛问道。 “哪用那么麻烦,又不是小孩子。”陈立安说着拉着巩丽进来。 客厅里正在吃水果的王祖娴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下意识想站起来去看看,刚刚起身就被张国容拉住。 “你别动,我是故意叫巩丽过来的,这就是陈立安的好姐姐,你现在还心存幻想吗。” 张国容的话让王祖娴呆住了,扭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些人天生就是浪子,你抓不住,巩丽也抓不住。”张国容拽着王祖娴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做朋友比做情人要更好,你需要的他给不了。” 王祖娴咬了一下嘴唇,刚到京城积攒的快乐在这一刻瞬间消失无踪。 门口的陈立安拉着巩丽进来后,看着客厅里沉默不语的王祖娴和张国容,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不嘚瑟了。 “哥哥。”巩丽笑着对张国容喊了一句,然后看着王祖娴走过去伸出手说道:“祖娴你好,我是巩丽,很高兴认识你。” 王祖娴抬起头看着巩丽自信大方的模样,恍惚了一下才伸出手和巩丽握了一下。 “你好,王祖娴。” 张国容这时主动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打破,站起来拍手道:“人齐啦,打麻将打麻将!”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王祖娴,陈立安眉头一皱,来京城是散心放松的,怎么还突然郁闷起来了。 “怎么了?”陈立安走过去看着她的皱在一起的眉头问道:“刚刚还看我笑话,现在怎么不开心了?” 王祖娴仰起头目光扫过巩丽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看着陈立安的脸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巩丽是...” 话说到一半,王祖娴摇了一下头,站起来笑着说道:“走吧,打麻将去,那天输给你的钱,今天要赢回来!” “那你还是别做梦了,你的技术比哥哥都烂。”陈立安看着又恢复笑脸的王祖娴开玩笑说道。 王祖娴歪着头说:“那可不一定!” 麻将桌前张国容率先坐下,抓起骰子看着还站着的三人连忙催道:“快来啊,我已经手痒痒了。” 巩丽笑了一下,然后扯下自己的围巾走过去坐到张国容的对面笑着说:“好久没和哥哥打麻将;;我都快忘了香江麻将怎么打了。” “忘了不更好,负责输钱就好啦。”张国容笑的开心,然后把手里的骰子一丢。 陈立安和王祖娴对视了一眼也落座,开始一场结果早就注定的牌局。 陈立安已经在思考自己今天能赢多少钱了,但是他没想到今天会赢得这么轻松,主要是王祖娴打牌的时候一直分心,时不时就看一眼巩丽,又看看陈立安。 “祖娴,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张国容看着陈立安又胡了一把,自己好不容易连庄啊,忍不住抱怨:“你都给立安放好几次炮了。” “你不服气啊。”陈立安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凑到张国容那边看了一眼,嫌弃地说道:“你都没听牌,我不胡也轮不到你,巩丽姐也听牌了。” 张国容气的想摔牌!内地的麻将高手这么多吗!香江的雀坛高手呢! 王祖娴冲着张国容挤出一个歉意微笑,然后看着陈立安开心的模样,笑着掏出钱递给他,觉得输点钱也没什么,自己有钱! 巩丽笑吟吟地看着王祖娴,眸光一闪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前两天和陈虹碰到时的情形,突然有点想笑。 陈虹真是天真的很啊,还幻想自己能降服陈立安呢,这就是一个走到哪都能吸引别人,想抓住是不可能的。 巩丽现在是看明白了,不要心存幻想,大家各取所需就好。 巩丽的目光在王祖娴身上转了一下,看着她笑的不值钱的样子,真有自己之前的风范啊。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看明白,还是像陈虹那样雄心壮志了。 上架感言+三江感言 小扑街终于要上架了,凌晨上架!!!开心!!! 作为扑街了几个月的萌新来说,能有现在的成绩是我没想到的,原本只是心灰意冷的想写一个自嗨的小说,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多大佬支持喜欢。 说实话心里是有点受宠若惊和惶恐的,支持的人越多我压力越大,生怕写不好让大家失望。 小扑街没见过大世面,让各位见笑了。 原本写的是按照自己心意来的,也有很多的书友吐槽前面写的太文青太神经质,后来看到这么大佬支持,也收敛不少,感谢大家的喜欢! 这本书能有现在的成绩,有很多人的鼓励,比如我的运营和书友群群主雪漉,一直都在鼓励我给我灌鸡汤,感谢他的鸡汤。 也感谢空谷和广坤,写这本书的时候他们给了很好的建议。 还要感谢上三江之前给章推的各位大佬,感谢胖一点、游方老盗、油炸大金、倒霉蛋骑士、w小温、p泡椒G、小小赤赤、怒放的花火、青藤、独步深山、龙言龙语。感谢这些大佬的友情章推,都是好人!! 好了重头戏到了,要感谢各位打赏的大佬们了。 时光1979、妖僧美童、抚琴绘唱歌、木林路口、神创世界、老姜败火、腊夏、远行的猫咪、里里599、书友20220329135220762、TDNDB、书友20170710134356862、一只有脾气的胖砸、猫与死鱼眼、笑尽英雄谁敌手、巨臭龟丞相、剑帝龙印、肥仔阿飞、紫金山人最佳男主角、知天一、晚上来一顿宵夜、给我更新、雪漉、ZzzHz、书友20170413144529202、Yehowah、乱炖全书、梅花三弄梅花醉、纪德、孤掌也鸣、明天早一点睡、书友20220222114638005、云中闪电、默克、改名真难、书友20210914231809783、孤寂星、Akina酱的跨世纪男友、棠邑帝、沉默的观众cmdgz、书友20201018185458594、白月魁LL、哩叽咕、訫殇、情凉、书友20190629222527684、书友20190627202009485、书友20190524073131836、小骑士的迷茫2020、书友20190213220438925、读者1412266634171465728、属于tara的诗幻呀、大头娃娃鱼、书友20181125222521206、逍遥de鱼、西泽奥古斯都、通会大师在此、Hui无痕、书友20171130183443281、司殃、余生一个字_、书友20170506162616415、深渊王座、柯南2017、书友20170203214222222、晚风渐晚、胖阿咩、忆往昔之菲、落雪的江南、神之骸骨、星爷今晚打老虎、木土九日、Sun萍萍、看书酷酷、生无锁链.......等等各位大佬。 (没写的大佬不要介意,实在是太多了,只好选择性的写了,我同样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的月票和打赏!! 老猪...呸!被你们带歪了,我是骑猪的小猫不是骑猫的老猪啊! 小猫在这感谢各位的支持和鼓励,我爱你们所有人! 上架之后我会竭尽所能的保质保量的更新,会在质量不下滑的前提下,努力更新! 因为我是兼职,所以不能像其他作者那样化身触手怪,各位见谅。 如果成绩好的话,写书能养活自己会考虑全职的可能,到时候一定好好更新!!!加大药量!!! 最后,再次严肃而又真切的感谢各位的支持!小扑街铭记于心! (最后的最后,零点过后先更两章,明天下午再继续更。) 不好意思,再啰嗦几句关于加更的事情。 上架之前的更新都不是很多,你们天天骂我又短又小...... 现在要上架了,每天日万吧。 现在说一下加更的问题,第一次整这个东西,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其实也很不好意思。 盟主加更八章,白银加更三十章,黄金...其实不敢奢想,不过还是抱有期望,黄金加更一百章。 月底月票突破一千的话,加更五章。 加更的比较少,大家别嫌弃,不敢乱吹牛加多少,写的这些是能做到的,多了我就不敢保证了。 觉得不划算的话,就当没看见,我溜了......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不好意思,再啰嗦几句关于加更的事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样的 京城的冬日最值得期待便是早上升起的太阳了。 寒冷夜晚过去,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暖洋洋的让人想在被窝里多放肆一会。 陈立安现在就想回到自己的被窝里放肆一会,自从认识张国容的这几个月,陈立安通宵的次数快赶上之前好几年了。 麻将真害人啊! 张国容的手指不停的在麻将上摩挲,整个人紧张到发抖,十三幺啊!几个月没遇到过十三幺的牌型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张国容这次抓到好牌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之后,彼此心里都有数了。 王祖娴现在给陈立安放炮都放出经验了,看了一眼陈立安打出来的牌,立马将自己的对五万拆开打了出去。 陈立安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嘴上叼着烟自顾自算着手里的牌。 王祖娴眉头一皱,心里想着自己难道猜错了?那下一轮打六万! 张国容看到王祖娴这次没点炮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真害怕陈立安又胡了。 龚莉把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吟吟地丢出一张牌。 “六万。” 张国容又紧张地看向陈立安,生怕他喊胡了,陈立安瞥了一眼张国容,弹了一下烟灰,然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胡了!”陈立安夹着烟把手里的屁胡推倒,看着龚莉笑着说道:“姐,终于让我逮到一次啊。” 龚莉挑了一下眉毛,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止逮到一次吧。” “咳”陈立安咳了一声,假装没听到,演个戏怎么还起老底呢。 “啊啊啊,陈立安!”从震惊中反过来的张国容抓狂的看着陈立安,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晃悠:“收回去,不许胡!” 陈立安不为所动,指着自己的牌说道:“我又没炸胡。” “我不管嘛!”张国容不依不饶地说道:“我是十三幺啊,你一个屁胡能比吗!” 王祖娴捂着嘴偷笑,好久没看到哥哥打牌耍赖撒娇了。 “牌场如战场,怎么能耍赖呢。”陈立安硬气地说道,丝毫不在意撒娇的张国容。 看着铁石心肠的陈立安,张国容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龚莉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试探地看向陈立安刚想劝他两句,就被陈立安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龚莉拿着麻将的手一顿,讷讷地把话咽回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心虚! “天都亮了,该回家睡觉咯。”陈立安伸了一个懒腰,刚想站起来,就被张国容一把抓住。 “不许走!继续打!”张国容抓着陈立安的胳膊不放他走。 陈立安:“.”你是麻将鬼转世嘛!不对,幼稚鬼! “再打一圈!”张国容伸出一根手指看着陈立安。 阳光洒在张国容身上和他牌瘾深重的样子,形成很强烈的反差感。 怎么好好的一个帅哥,这么喜欢打麻将呢,张国容应该出生在川渝啊。 “好吧,就一圈,这一次不许耍赖。” “好,保证不耍赖!” 二十分钟后,张国容亲眼看着陈立安用四次屁胡结束了这一圈. 张国容往椅背上一靠,生无可恋地冲着陈立安挥挥手说道:“你滚吧” “得嘞!”陈立安把厚厚的钞票装进自己的口袋,冲着龚莉和王祖娴说道:“两位美女要不要吃东西,我请伱们。” “嗯嗯。”王祖娴忍着笑意点头,实在不忍心笑出声刺激到张国容。 龚莉倒是好心地对张国容说道:“哥哥,一起吧?” 张国容别过头,了无生趣地说道:“我不想吃.你们去吧。” “打个麻将而已,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陈立安一把拽起张国容,不由分说地开始招呼龚莉和王祖娴帮忙。 “把哥哥的衣服拿来,一起去吃东西。” 王祖娴立马听话的跑去把张国容的衣服围巾拿过来给他穿上。 “好了,吃饭去!” 焦圈咬在嘴里脆脆的.豆汁喝到嘴里臭臭的. 王祖娴佩服地看着陈立安和龚莉大口的喝着豆汁,鼻尖还环绕着豆汁酸臭味,赶忙端起自己的甜豆浆喝了一口。 张国容嘴里咬着油条,嘴里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应该打九饼的. 这家伙魔障了,估计没个两天缓不过来了。 陈立安把碗里的豆汁一口喝完,解决掉手里最后一点焦圈后,转头看向龚莉问道:“姐,你今天有事吗?” “怎么了?”龚莉小口地咬着焦圈问道。 “没事就问问。”陈立安擦了擦手,然后起身去把钱付了。 王祖娴喝着豆浆感觉陈立安和龚莉刚刚的对话不太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不一会几人都吃完后,陈立安和龚莉就准备走了,王祖娴看着陈立安突然问道:“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陈立安转身问道。 一阵寒风吹过,王祖娴紧了一下身上的大衣说道:“我想去买衣服,你能陪我一起吗?” 看着王祖娴身上不合身的大衣,陈立安点点头道:“可以,我晚点来找你。” 等到陈立安和龚莉走远之后,张国容站在王祖娴旁边才说道:“你想清楚了?” “嗯?”王祖娴扭头看了张国容一眼,假装听不懂,拉着他的胳膊说:“好冷,我们快回去吧。” 张国容摇了摇头,和王祖娴一起回去了,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尽力了,路怎么走随她去吧。 另一边的陈立安刚坐上龚莉的车子,就被她一把抓住衣服的领口。 看着龚莉近在咫尺的小脸,陈立安眨了一下眼睛问道:“姐姐,你要干嘛?” 龚莉平复了一下略微急促的呼吸,松开陈立安的衣服,用手给他抚平才说道:“回家睡觉!” 清晨的街道上车子不少,但是龚莉却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就到家了 陈立安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等龚莉停好车,还没说话就被龚莉拉着下车了。 龚莉的卧室布置还和之前一样,干净带着淡淡地玫瑰熏香,白净的床单上,陈立安扶着龚莉的腰承受着好姐姐的质问。 “你怎么总喜欢.嗯.勾三搭四的.”龚莉脸色带着红晕,双眼迷离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地质问。 陈立安承受着龚莉的压迫,吸了一口气才回道:“姐姐,你冤枉我了,你看我现在像是勾三搭四的状态吗。” 龚莉亲身感受着陈立安的强硬的底气,喘了一口气说:“算你老实不过我也不想管你随你怎么着。” “好姐姐,你惩罚够了没有,该让我表达歉意了吧。”陈立安环住龚莉细细的腰肢说道。 龚莉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让我看看你要怎么表达歉意。” “当然是让好姐姐开心到昏过去.” 道歉陈立安是认真的,让好姐姐开心也是认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陈立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外面已经是黄昏了,揉了一下太阳穴从床上悄悄地爬起来。 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龚莉,陈立安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来到外面之后,冷风一吹陈立安忍不住打了冷战,脑子一下清醒很多。 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时间,陈立安拦下一辆黄胖胖,朝张国容家里赶去。 车里的暖气很足,让人忍不住的发困,陈立安打了一个哈欠,随意地和司机大哥闲聊。 “听说元旦要搞一个文艺晚会,我去买票都没抢着。”司机大哥说着吐槽起来:“票都被那些黄牛买走了,加价的厉害。”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道:“元旦你们也放假啊。” “听说从南边来了好几个舞蹈团和文工团,跳孔雀舞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司机大哥思索了一会没想起来索性放弃了,继续说道:“反正听说挺多节目的,要不然我才不去呢。” 陈立安不在意地附和了一声,对文艺晚会什么的不感兴趣,舞蹈演员和艺术圈子很少沾边,和娱乐圈关联的也不多。 在文艺圈子里算是独乐乐的存在,很少有舞蹈演员能出名,国内大众能叫的上名字的舞蹈演员就那么几个。 金老师杨老师嗯.还有一个不是靠舞蹈出名的柳小丽。 司机也不在乎陈立安的敷衍,自顾自的聊着,京城的司机都喜欢聊,也不管你听不听,反正自己跟自己说话也能聊的开心。 都是碎嘴子. 不一会车子到了目的地,陈立安付了车钱就下车了,都快被司机大哥给说迷糊了。 楼上的王祖娴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边,看到陈立安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后,立马兴奋起来,连忙跑到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不妥才松了一口气。 张国容坐在沙发上看着王祖娴的动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出声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长这么好看,拿下陈立安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祖娴转过身看了张国容一眼,那股兴奋劲消散一点,才说道:“我现在哥哥,你说他知道那些八卦新闻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什么好女人。” 张国容喝了一口红酒说道:“他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你们半斤八两。” 王祖娴:“.”您可真会安慰人! 叮铃 门铃响起,王祖娴立马转过身小跑过去,刚准备拉开门,就顿住了收回手,等门铃响了三次之后把门打开。 脸上还带着倦意的陈立安看到活力满满的王祖娴,精神也微微一振。 “现在出发,还是等一会?”陈立安歪着头往里看了一眼问道:“哥哥起来了吗?不一起去吗?” “他还没起。”王祖娴说着就迈着大长腿出来,关上门说:“我们自己去吧。” “好,那走吧。” “嗯。” 房间里的张国容端着酒杯的手在嘴边停顿了好久才放下,这都什么朋友啊,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 傍晚的新街口街头上有很多的年轻人,有的是刚下班,有的是刚下课,都有着挥霍不完的精力。 陈立安和王祖娴穿梭在人群中,看到合适的服装店就进去逛一逛,只不过王祖娴的眼光似乎很高,逛了好几家店都没看中一件。 倒是陈立安在博斯尼给自己买了一件羊毛大衣穿在身上,抵御着阵阵寒风。 在路过新街口百货的时候,王祖娴拉着陈立安手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我想给你买个相机。” 没有相机在手,陈立安的确有些不习惯,低头看了一眼王祖娴拉着自己的手,就点头同意了。 王祖娴笑了一下,哪怕带着口罩和墨镜,陈立安依旧能感受到她很开心,而且进了商场之后王祖娴的手就没松开,一直拉着陈立安。 王祖娴的手掌很软,皮肤很细腻,陈立安翻转一下手腕握住她的手,和商场里大多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逛街。 感受着陈立安温热的手掌,王祖娴在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扬起,走路的步伐都轻快很多。 在百货大楼的三层,王祖娴和陈立安手牵手看着橱柜里的一台台相机,对比着不同的型号和镜头,像是一对预算不多的小情侣。 导购员跟在他们后面,想介绍一下相机,但是张了几次嘴都被陈立安给王祖娴专业的科普给打断了。 来了个行家,导购员索性也不介绍了,就在后面充当小跟班,能这么了解相机的人,肯定是意向客户,跟着准能开一单! 陈立安看了一会后,转身看着导购说了自己看中的相机和镜头,让她去备货。 “这里的相机好少哦。”王祖娴有些不太满意,总感觉自己送给陈立安的第一份礼物有些随意了。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对我来说足够了,摄影最重要的不是相机,而是按下快门的人。” 王祖娴想到陈立安给自己拍的照片,忍不住点点头,在香江她拍过很多广告和写真,那些摄影师的相机都很厉害,但是拍出来的照片却没有陈立安拍的好看。 很快导购就把全新的相机和镜头拿来了,还附送了一盒胶卷。 陈立安熟练的把相机装好,趁着王祖娴付钱的功夫,对着她飞快的按下快门。 镜头中的王祖娴,虽然只带着口罩,墨镜已经取下,但是依旧看不清楚面容,只是明亮的眼睛和高挑的身材,在人来人往中的商场里,格外的显眼。 眼角带笑的样子像是出逃的公主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感谢大佬安静的占领世界的瞄先生的盟主打赏! 感谢快要成为盟主的时光1979大佬,感谢大佬从一开始的支持! (本章完) 93.不是骑士而是王子 昏暗的路灯下,天空忽然飘起小雪,片片雪花晃晃悠悠的落下,在路灯的照耀下像是天使落下的羽毛。 王祖娴穿着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感受着手掌心中冰凉的触感,内心格外宁静。 香江和湾湾都不下雪的,王祖娴见到雪的次数很少,仰着头逆着光看着雪花缓缓飘落,觉得这样的画面真的很美。 陈立安望着王祖娴在路灯下像是发光的身影,举起手里的相机又拍了一张,快门声响起的瞬间,陈立安心里庆幸幸好温度还没那么低。 听到清脆的快门声,王祖娴转过头看着举着相机的陈立安嫣然一笑,然后垫着脚转了一个圈,大衣的下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王祖娴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冷冽的空气涌进肺部的凉意,笑着说:“就像小时候在雨里玩感觉一样,无忧无虑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开心。” “童真是每个成年人都会逐渐失去的东西。”陈立安把相机装进包里,点了一根烟说道:“特别是娱乐圈的人,比所有都要更快失去童真。” 王祖娴轻轻点头,以前打篮球的时候每天都很开心,自从进了娱乐圈后能开心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 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想出名想赚钱什么都想,就是想不起自己失去的快乐。 不过好在自己现在好像找回来一点点,王祖娴看着陈立安嘴边猩红的烟头,像是把所有烦恼都燃烧,然后顺着吐出的烟气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就像是心里烦恼也跟着一起消散。 王祖娴已经很久没抽过烟,嗯.她喜欢抽雪茄!还有粉丝调侃她是社会我娴哥! “给我来一支,看你抽烟好解压的感觉。”王祖娴伸出手笑着说道。 陈立安眉毛一挑,有些奇怪娱乐圈的女明星为什么都喜欢抽烟,不过还是掏出一支递给王祖娴。 王祖娴轻轻吸了一口看着陈立安轻声说道:“你知道那天我看你跨过栏杆去找那个狗仔麻烦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陈立安摇了摇头,看着雪花落在王祖娴的肩头,然后被风一吹又带走了。 “骑士。”王祖娴放下手边的烟,认真地看着陈立安说:“就像是守护我的骑士一样,很有安全感。” “伱是公主我可不是骑士。”陈立安自嘲地调侃道:“骑士都是忠诚的代名词,我算不上。” 陈立安自认没有什么骑士精神,在这一点上张国容比他强得多。他最多算是把睡美人吻醒的那个不要脸王子,见色起意的那种. 王祖娴不知道陈立安对自己的评价是见色起意,听着他的自嘲眉头微微皱起,拉起他的手说道:“忠诚会在遇到真正的公主才会出现。” 流浪的骑士?忠诚的舔陈立安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词,然后看着王祖娴说:“或许吧,不过我为什么不能是王子呢,打败恶龙的那种。” 王祖娴很想说那我就是被解救出来的公主 暖黄色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远,遥遥相对不在一个方向,王祖娴看着被雪花遮住的露面,看着两道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一起。 陈立安送王祖娴来到公寓楼下,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她说道:“晚安,祝你好梦。” 王祖娴抬头望了一眼没有亮灯的窗户,看着路灯下陈立安明暗分明的脸,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哥哥可能都睡了,我没有钥匙” 陈立安递过去的手一顿,然后拉起王祖娴的手说:“那要和王子去冒险吗?” “嗯”王祖娴抿了一下嘴唇轻轻点头,抓着陈立安的手忍不住轻轻摆动。 陈立安第一次来昆仑饭店,这里的环境很好地毯很柔软,轻轻用力就会陷进去。 只开着壁灯的房间里气氛刚好,透过来开的窗帘能看到天空中飘过的雪花,陈立安搂着王祖娴纤细的腰肢,手掌在白色的羊毛毛衣上轻轻摩挲。 王祖娴下巴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黑色的长发散落陈立安的手臂上。 此刻并不需要多么温情的话语,两人轻轻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逐渐加速的心跳和慢慢变热的身体。 陈立安侧过头,修长的手指拨开王祖娴脸颊旁的秀发,手指滑过她的鼻梁和红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了下去。 王祖娴搂着陈立安的腰回应着他的吻,手掌在他的后背微微用力抓着他的衣服,似乎在抗拒又像是在享受。 两人心中的渴望被这一个吻彻底点燃,彼此的双手都开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很快柔软的地毯上就散落几件大大小小的衣服 激烈拥吻在一起的两人不小心撞在墙壁上,将唯一亮着的的壁灯也关上了。 小雪过后的天气阴阴的,老天似乎对自己昨天的杰作并不满意,大地上的银装还不够厚实,于是又飘飘洒洒地落下雪花。 熟睡中陈立安搂着王祖娴温暖的身体,手指下意识地轻轻用力,顿时感觉陷入一片温软之中。 趴在陈立安怀里的王祖娴扭动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陈立安好看的下巴,像是猫咪一样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陈立安睡得很沉,这样的动作并没有让他清醒过来,王祖娴拨开额前的头发,微微抬起头看着陈立安脸,然后又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两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的,陈立安趴在床上地上磨了好久,才找到掉在地上的电话。 “喂哪位?”陈立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你把祖娴带到哪去了?!” 张国容的声音立马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极了暴怒的老父亲。 陈立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她和我在一起呢,出什么事了吗?” 张国容当然知道王祖娴和陈立安在一起,哼了一声说道:“好好照顾她,你要是敢.” 没等张国容说完陈立安就把电话挂了,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说些废话,昨天就应该多赢他一点钱! 不过被电话吵醒,陈立安也睡不着了,看着还在熟睡的王祖娴,他掀开被子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白茫茫的一片,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王祖娴搂在被子外面的小脚。 只感觉嘴巴有点渴,早上起来就是容易口干舌燥啊,还是要运动一下,活血生津嘛。 吃完早餐出了酒店后,王祖娴抱着陈立安的胳膊问道:“我们今天去看看长城好不好,我上次来都没时间去。” 陈立安看着还在飘雪的天空说道:“今天下雪,爬不了长城。” “那等天晴了再去!”王祖娴像是在做约定一样看着陈立安。 陈立安笑着应道:“好。” 昨天睡得太晚,早上起的又比较早,王祖娴今天的精神明显不是很好,坐在出租车里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陈立安一只手扶着王祖娴的头,一只手拿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张国容的絮絮叨叨。 “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我快要饿死了,你们自己吃饱就不管我了是吧!” “见色忘义的人渣!我就不该带祖娴来内地!” 听着张国容絮絮叨叨几分钟后,陈立安实在难以想象他现在的精神状态。 只得在到了公寓后,又跑去给张国荣买了一堆吃的回去。 京城的公寓可没有法棍给张国容吃,不能饿着他啊。 公寓里,张国容看着有些点羞涩的王祖娴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多吊他几天!” 情不自禁的事情怎么能控制,王祖娴假装没听到张国容的话。 “不用点手段你怎么能抓住陈立安!”张国容有些恨铁不钢,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自然是希望王祖娴能够和陈立安最后走到一起。 王祖娴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好奇地问道:“所以你刚刚把他赶走了?哥哥教我!” “还不算笨。”张国容敲了一下王祖娴的脑袋。 已经离开的陈立安还不知道张国容正在教王祖娴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只是在想明天的开始的全国美展。 参赛的作品那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获奖,能拿个金奖最好了,不过今年好像取消了金奖,只有统一的优秀奖。 这让陈立安有些可惜,第一次参加全国美展如果只是拿一个优秀奖会有些不圆满啊。 回到自己院子的陈立安,看着自己房间的门没有上锁,眉头皱了一下,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柏清手里拿着画笔,正在画画。 陈立安有些惊诧地看着柏清问道:“你一直都没走?” 柏清一手抓着画笔,一手拎着调色板看着陈立安说道:“没有,我最近灵感很多,想多尝试一下。” “你看。”柏清向后退了一步,把刚刚画的画展现出来。 陈立安走过去看着柏清快要完成的画,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黑白照片画着上一道色彩浓郁身材婀娜却充满了力量的身影,像是在和照片中压抑环境在抗争,像是冲破了次元壁的束缚,得到真正的自由。 “柏清.你太棒了,这就是我要的那种感觉。” 陈立安兴奋的站起来,一把抱住身上沾满颜料柏清,这是他第一次在柏清面前如此亢奋,不再是那个冷静克制的陈立安。 改了好几次,希望顺利发出去,明天下午再更两章,第一天一万五,算是还盟主大佬一章。 (本章完) 94.矛盾的灵魂 小雪在傍晚的时候停了,天上厚重的云层也被北风带走了。 忽明忽暗的星辰再次出现在在夜色中,陈立安的房间中,钨丝灯散发着光和热,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竖起的画架前,陈立安和柏清各自拿着画笔在大幅的黑白照片上涂抹着颜色。 两人共同在一幅画上画画,落笔不同笔触不同,但是却有一种浑然天成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94.矛盾的灵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艺术并不纯粹 空旷的展厅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射灯以及白墙上的画。 这样简约的空间,却有一股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画展很热闹看画的人很多,大多都保持着缄默,只有看到喜欢的画才会和同伴聊几句。 似乎大声喧哗是对艺术的亵渎,全国美展这样的展览天生就带着严肃地和前些年的现代艺术大展的躁动有些天然的区别。 前些年现代艺术大展甚至有人当众开枪,将其作为一次行为艺术。 艺术家的狂热简直要将那次大展推到中国艺术史的顶峰。 不过狂热带来的伤害也格外深刻,在那之后行为艺术彻底沦为地下艺术。 汇集着行为艺术家们的东村也受到余浪的波及,在去年被彻底取缔。 现代艺术从来不是个人的艺术,狂热和放肆很容易被打上离今叛道的标签。 陈立安现在就一直在压制心底的躁动,不停地告诉自己,艺术不是疯魔。 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是真正的疯子,也许看起来像精神病患者,但是内心却永远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为了艺术把自己变成狂热的疯子,只有真正的疯子才会这么做。 在画展里闲逛的王祖娴和张国容都有些无聊了,特别是张国容,他现在只想媚俗的打几圈麻将,美展上的作品他不是很喜欢。 王祖娴虽然觉得无聊,但还是很认真的“欣赏”这些看不太懂画。 就像哥哥和她说的,提高自己艺术修养才能真正的抓住陈立安的心! 王祖娴心里是有些挫败的,以往她只需要通过自己的美貌就能抓住无数男人的心,现在却要为了一个男人,可怜巴巴的看油画。 人间不值得还不如出家呢。 另一边听主办方的评委啰嗦半天的陈立安有些头痛的找到正在欣赏油画的王祖娴和张国容。 看着王祖娴正在欣赏一副大丰收的油画,陈立安走过去问道:“没见过这样的田园丰收吧?” 刚刚还想出家的王祖娴听到陈立安的声音,立马雀跃起来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忙完了?” “嗯,后面没什么事情了。”陈立安瞥了一眼有些无聊的张国容,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张国容立马响应,比打麻将都要积极。 王祖娴也点点头,笑着说道:“好,那我请客,庆祝你获奖。” “一个小奖而已,不用庆祝。”陈立安没觉得这件事值得庆祝,这次的优秀奖那么多远不如金奖有含金量。 “不要在意那些小事,先去吃饭!”张国容拉着王祖娴和陈立安就往走,急匆匆的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陈立安不解地看着张国容问道:“我记得你挺喜欢收藏油画的?怎么这么没耐心?” “我只是不喜欢这里油画风格而已。”张国容又解释了一句说道:“而且今天我更想打几圈麻将。” 陈立安无奈,怀疑他还在懊恼那天的十三幺没做成。 “伱下午有没有事情?去打麻将吧。”张国容追问道。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下午没时间,我要去见我的艺术经理人。” “出什么事情了吗?”王祖娴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陈立安笑着解释道:“刚刚评委会和我说会选几幅优秀作品代表国内参加明年的威尼斯双年展。” 参加全国美展能有机会代表国内的艺术品在威尼斯双年展中展出,是陈立安没有想到的。 威尼斯双年展会分别设立国家馆,参加的国家都可以将国内有些的艺术品拿出来展出。 中国最开始参加的时候,只是送了几件瓷器去参加,后来才慢慢的增加了很多当代艺术品。 原本陈立安和姬法商量是在威尼斯双年展之前在欧洲举办两次画展,在国际艺术界打出一点名气后,然后在国家馆之外的展厅参展的。 现在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可以可以代表国内直接参加,只不过这个机会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具体选择哪一幅作品的评委们还在商量,只是提前放出风来告诉美展获奖的人选,不过陈立安却从这个举动中看出一点不一样的意味 众所周知,现代的艺术品是需要包装营销的,这里面的说法和套路很多,甚至会涉及到一些不正常的交易。 这一次评委会提前放出这个消息,就很耐人寻味,为什么不直接选出来然后再通知呢? 陈立安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即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下午见到姬法的时候问问她这个专业人士的建议吧。 陪着张国容和王祖娴吃完午餐后,陈立安就果断跑路了,两个人都想拉着他留下来,一个是想陈立安陪着打麻将,一个是想让陈立安带着她逛街。 男子汉大丈夫岂可玩物丧志沉迷女色之中! 陈立安打车来到圆明园画家村,这里聚集了几百名艺术家以及玩摇滚的,整体的氛围非常好,好到明年就被解散了。 解散的原因和东村差不多,当一群艺术家聚在一起所产生的影响是很大的,也很不可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之时代在进步,城市化建设的脚步已经迈步到这里了,老破旧自然要被时代的浪潮淹没。 画家村比宋庄要热闹的多,不过环境却和宋庄差不多,同样的老旧破败。 陈立安走在街上看着三三两两的画家们站在雪地里聚在一起抽烟聊天,很惬意很放松的感觉,唯一让觉得吵闹的就是有几个院子里传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和躁动的音乐。 不知道是哪个乐队正在发疯,唱的歌除了让人感觉吵闹,并没有任何值得欣赏的地方。 这个时候玩摇滚的人很多,玩出名堂的却没有几个,大多数人只是喜欢但是没有多少天赋。 甚至很多人只是为了装逼嗅蜜而已 陈立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在一个院子里发现姬法了,她的一头金发在阳光下很醒目。 柏清站在她身边,戴着帽子和围巾看起来有些无聊。 陈立安走过去就看见姬法和一个留着长发身材消瘦的画家正在聊天,他们面前放着一幅波普主义的油画,画布上一个形象夸张张嘴大笑的男人。 柏清最先注意到陈立安,立马跑过来,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问道:“这么快就过来?” “嗯,你们发现合适的画家了?”陈立安抬起手把柏清的帽子扶正问道。 柏清回头看了一眼姬法和那个画家有些失望地说:“没有,这里大多数的画还不够好。” “你不喜欢?还是姬法不喜欢?”陈立安扯了一下自己的围巾问道。 “都不喜欢。”柏清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说道:“这些人聚在一起都变得浮躁了,画出来的东西都带着一股愤世嫉俗的味道,我很不喜欢。” 陈立安看着那副色彩夸张的波普主义油画,觉得柏清说的很对,这些画的确有些过头了。 “我一直都觉得波普主义并不适合中国的画家。”柏清和陈立安肩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和姬法聊天的画家说道:“受到西方主义的冲击太严重,失去正确的认知,盲目追逐只会越走越偏。” “无根之木。”陈立安接话道:“现在的社会风气也同样如此,自由奔放,一下子将所有的传统观念都丢开了,学又学不像对自身和社会都抱着否定态度,最后只会变得四不像。” “我感觉这里会像东村一样。”柏清叹了一口气说道。 陈立安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柏清,没想到她的政治嗅觉也很敏锐。 柏清看着陈立安惊讶的表情问道:“你不信?” “不,我很确信,不过这里和东村相比还是好一点的,最起码没有那么多行为艺术家。”陈立安摇摇头解释道。 柏清点点头,在艺术的狂热劲头上,这里和东村的确差了一点,更像是一群人聚在这里抱团取暖,像是一个吉普赛人的营地。 “你们在聊什么?”姬法这时和那个画家聊完了,走过来看着好几天没见的陈立安问道:“去香江感觉怎么样吗?” “还不错,认识了几个朋友。”陈立安淡淡地回了一句,总感觉姬法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姬法蓝色的眼眸很漂亮,盯着陈立安漂亮的脸,有些失落地说:“我这几天简直糟糕透了,为什么只有一个柏清一个陈立安呢,这里的画家都太不成熟了。” “或许你应该去美展看看,有几幅很不错的作品。”陈立安建议道。 “我会去的。”姬法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总感觉全世界的艺术都在凋零,有潜力的艺术家越来越少了。” 陈立安不可置否地说道:“或许是因为生活水平变好了。” “没错。”姬法认同地点头道:“大多数优秀的作品都是在苦难的环境中创作出来的,过于优渥的环境只会腐蚀艺术家的灵魂。” 陈立安笑了笑对姬法说道:“珍惜现在吧,以后的艺术会变得越来越廉价。” 廉价到随便拍几条不知所云的视频就可以自称为艺术家了。 艺术创作的成本从消耗艺术家的灵感和激情,变成了消耗电话的几格电量。 在圆明园村一无所获的姬法只能带着失望离开了。 新街口的一家咖啡厅里,姬法听陈立安说完在美展的事情后,思考了一会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不过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我知道,所以才问问你的意见。”陈立安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说道:“如果要争取的话可能比较麻烦,我个人的意见是随缘。” 如果姬法是个来自二十年后的中国人,一定会笑着问道随多少元才能拿下那个名额。 姬法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还是要争取一下,毕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威尼斯双年展的含金量很高,如果获奖的话你所有的作品都会升值。” “最关键的是,现在你的作品太少了,我想为你策展都做不到。”姬法说着又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才说道:“本来还想找几个和你一样有天赋的画家,一起做一个青年画家展,可惜没找到。” “影展不可以吗?”陈立安皱着眉头问道。 姬法搅着咖啡说道:“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之前的影展放到欧洲他们不会理解,社会环境不同。” 陈立安看着装修精致的咖啡厅,又扭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面年代感十足的街道说道:“我又不是只有那一组作品。” “你有新的作品了?”姬法放下手里的勺子问道。 陈立安点点头道:“没错,不过只完成了一半,主题是香江,城市的两面。” 陈立安怕姬法听不懂鸽子笼,就换了一个词。 听到陈立安有新作品,姬法心里忍不住惊叹,这也太高产了吧,不过随即意识到高产的艺术家也就意味价值不高。 “你太高产了,这样不好。”姬法忍不住说道:“以后要控制一下你的灵感,不然会变得廉价。” 陈立安被姬法的理论折服,只好点头说道:“好的,以后不和你说了。” 姬法:“.”你难道还想单干!!! 柏清在旁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插话道:“灵感控制不住的,他很有天赋,你不应该限制,只要控制好作品流出的数量就好了。” “我知道。”姬法白了陈立安一眼,然后认真地说道:“你们应该清楚,我的职责就是帮你们把作品卖出高价,虽然这很俗气,但是这很重要!” “我明白,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签约。”陈立安不是死板的人,也不会自命清高的认为艺术不能谈钱,谈钱就是俗气。 艺术家为什么就不能赚钱呢,艺术家也需要生活。 “好了,现在带我去看看你只完成一半的作品吧。”姬法有些迫不及待了,现在没有了青年画展的备选方案,她只能期望陈立安能够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 艺术经理人也要赚钱啊,不赚钱怎么维持艺术家的体面呢。 一万五完成哈,欠大佬的加更-1。 你们不要再骂我了…明天继续日万!奥力给!! (本章完) 96.艺术需要天分也需要包装 光线极暗的暗房里,一根根细绳上夹着很多的照片,在红光的照耀下水珠不断滴落。 陈立安低着头用夹子夹着一张照片在清水里轻轻晃动,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坐在狭小杂乱的房间里涂抹着口红。 将这一张照片洗好挂起来后,陈立安脱掉手套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 这间暗房是一家影楼的,比马小晴的大了很多,能舒展的开,但是陈立安要洗的照片也多,低头忙活这么久脖子还是发酸。 影楼的大厅里,柏清和姬法坐在一起点着烟闲聊,直到陈立安从暗房里出来,才转过头停下闲聊。 柏清看到陈立安出来立马把手里烟给灭了,陈立安总是让她少抽一点,不好过于明目张胆了。 “洗好了?”姬法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看了一眼手腕上镶着碎钻的腕表问道:“怎么这么久,这次的作品很多?” “嗯,这一部分有三百多张。”陈立安走过去闻着淡淡的烟味,也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柏清看着陈立安问道:“这么多?你不是刚完成一半吗?” “这次的作品需要组合起来,等照片晾干你们就知道。”陈立安解释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影楼的老板问道:“你这里最大的相框是多大的?” 影楼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长得很好看,听到陈立安的问题后转过头说道:“40*60,再大的话就要去画材店买画框了。” 陈立安闻言点点头说道:“麻烦给我四个。” “好,稍等。”老板娘是爽利的性子,转身就去拿相框了。 陈立安抽着烟看着影楼里挂着的照片,大多都是结婚照或者光着屁股的婴儿。 这年头可不会有人来写真,大多都是在重要的日子才会来拍一张,结婚、周岁等等。 现在相机的价格便宜下来后,有不少人牵着马或者骆驼开始下乡上门拍照了。 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让半大小子骑上马,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戴着大一圈的军帽来一张朝气蓬勃的照片。 小姑娘往往待遇就要高了很多,把脸蛋涂红,小嘴图艳红眉心再点上红点,最后套上一条白色或者粉色的纱裙。 影楼的拍摄条件比下乡的那群人要好的,还有各种背景可以切换,可以换的衣服也比较多。 陈立安看着墙上的照片,对美女老板娘的技术还是很欣赏的,每一张照片都能看出浓浓的喜气。 这一点很不容易,大多数人拍照是不会摆造型的,在镜头前都或多或少有些放不开,想拍出好的照片,摄影师的引导很重要,还要能够抓得住时机。 在这一点陈立安觉得自己做的也还不错,以后要是没饭吃也可以开一家影楼。 “伱的照片还要多久才能好?” 姬法对陈立安这次的作品很好奇,想知道几百张照片组合在一起,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陈立安转过头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差不多半小时就能晾干。” 其实对这次的作品,陈立安有些遗憾的。 现在的电脑还不够先进,不然就能把更多的照片进行像素级的排列组合了。 时代的限制不外如此了…… 半个小时后,陈立安将所有冲洗好的照片取出来,开始按照顺序进行排列组合。 柏清三人围在旁边看着陈立安把一张张照片贴合在一起,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每一张都拍的很好看。 影楼的老板娘在旁边看着,一开始还觉得陈立安是在故弄玄虚。 每一张照片看起来都平平无奇,里面的人不会笑也不会哭,面无表情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但是随着组合在一起的照片越来越多,脸上的惊讶之色也越发明显。 一张张普通的照片组合在一起为什么会形成一张新的照片? 老板娘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感觉自己自以为精通的摄影,好像还没有入门! 同样是摄影师,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不光是技巧上的差距,创意和构思上的差距才是真正的鸿沟。 粘贴照片的陈立安神情专注,每一张普通的照片在融入那个灰白的公屋大厦后都仿佛被赋予了魔力。 当几十上百张照片被组合在一起后,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姬法终于忍不住兴奋起来,蓝色的眼眸像是被点燃,目光炙热的看着陈立安。 原本以为是挖到一块金子,现在看到陈立安的这幅照片后姬法感觉自己是挖到了一颗被灰尘蒙住的宝石,只要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就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从陈立安给柏清画的油画再到影展的作品,现在加上这幅还没完成的作品,姬法惊奇的发现陈立安的思维和视野非常的开阔。 总是会有不一样的东西,不会像别的艺术家那样只会一种东西。 如果只是多而杂那姬法只会嗤之以鼻,但是陈立安不同,他的每一个想法都足够新颖,并且能够很完美的表达出来。 这样的天赋和才华就让人很惊讶了,上一个这么厉害的人还是几个世纪之前。 “陈立安!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姬法兴奋地抓着陈立安的手臂,感觉像是抓住了一个金矿。 陈立安瞅了一眼兴奋的姬法就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绝对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卖掉换钱呢,不对,是把自己的作品卖掉换钱。 “这个创意真的很棒,镶嵌画和马赛克风格的延伸。”柏清也忍不住开口道:“这种形式突破传统的摄影模式,通过不同照片的灰白明暗和色彩重新组合成一副新的画,照片在你手里就像是变成了画笔和颜料。” 陈立安挑挑眉毛说道:“灵感的确是镶嵌画和马赛克风格,只是有些可惜冲洗出来的照片还是太大了,如果能够再小一点,就可以让画面更加精细。” 柏清看着全新的照片思索了一会摇头道:“我觉得那样反而不好,现在这样组合起来的是一个新的画面,但是仔细去看又会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太过精细会失去了作品本身的内涵。” 这个问题陈立安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没和柏清去解释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的是做电子照片,这样就可以随意缩小放大,不会影响每一张单独的照片。 很多现代艺术发展在都能在很久之前找到根源,就像是马赛克最早的前身就是镶嵌画,几千年前艺术家们就用石块和贝壳进行组合完成一幅画了。 不过随着油画的出现,马赛克风格一度被淘汰,镶嵌画太过粗糙没有油画细腻。 不过再过两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电子游戏和图形时代的到来,马赛克又会重新回到主流。 至于重新流行起来走进大众视野的原因,一是因为电子游戏的分辨率过低,形成了独特的像素风格。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图形时代网上能发图片了,老色批们想在聊天室里发涩图,但是太暴露又不行,于是在九六年小日子的一家公司想到了马赛克。 从此马赛克就和瑟瑟形影不离了 陈立安的创意在后世很常见,但是在现在还是很新颖的,领先了一小步。 几副照片拼接完成后,陈立安正想收起来,旁边的美女老板娘就忍不住问道:“那个,我能模仿你的这种风格吗?” “当然可以。”陈立安扭头看着一头卷发的老板娘,笑着说道:“这又不是独家专利,谁都可以用。” “那我能跟你学摄影吗?”美女老板娘又追问道,有些希翼地望着陈立安。 陈立安愣了一下说道:“你的技术很好,不用和我学,你缺少的是灵感,这个我教不了你。” 摄影并不难,掌握了基本技巧后更多的就是看个人的天赋了,就像是画画一样,美院毕业出来的学生都能够熟练的掌握画画技巧,但是真正能成为大师的原因不是你的技巧。 就像后来在广州的画家村,一整个村子都是模仿大师,能够熟练地临摹出大师的作品,优秀的甚至能一比一复刻,但是却没办法成为大师。 美女老板娘听到陈立安的话,眼中的亮光黯淡不少,叹了一口气说:“我玩摄影快十年了,看你的年纪才二十出头吧,你说的对,有些东西是教不了的。” 美女老板娘的郁闷是大多数画家和摄影师共同的郁闷,人人都想成为天才成为大师,但是缺少了那百分之一的天分,就永远难以逾越。 姬法对美女老板娘的失望有着很深的感触,她以前也想着成为大师成为艺术家,但是最后只能继承家里的画廊成为一名艺术商人。 看着美女老板娘好看的面孔,姬法走过去轻轻抱住她说道:“亲爱的,不要失望,你已经很棒了。” 美女老板娘愣住了,她听不懂姬法说的是什么,她的口音太奇怪了,不熟悉的人根本听不懂,不过却下意识地回应了姬法。 姬法这时扭过头对陈立安说道:“帮我翻译一下。” 陈立安看着这一幕,怀疑姬法想要对老板娘做什么,很纠结自己要不要助纣为虐。 “老板,姬法说不要失望,你已经很棒了。”柏清没那么多想法,主动帮姬法翻译。 陈立安忍不住别过头,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一幕,把自己的照片收起来,拉着柏清就走了,留下可怜的老板娘一个人面对姬法。 被陈立安拉出来的柏清有些不解地看着陈立安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等姬法?” “你不知道姬法的事情吗?”陈立安扭过头看着柏清问道。 柏清懵懂地摇了摇头,不明白陈立安在说什么。 陈立安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还以为柏清知道呢,没想到她竟然一无所知,于是就八卦地解释了一下姬法的光辉事迹。 柏清听完后愣住了,忽然想起姬法有好几次对自己过分亲昵的举动,还拉着她一起喝酒晚上睡在一起,她原本没放在心上只是以为外国人比较热情,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陈立安看着柏清奇怪的表情,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抓着她的手问道:“姬法不会对你.” “没有!”柏清连忙说道,然后才有些懊恼地打了陈立安一下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以为你知道.” 现在知道了.柏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再也不和姬法喝酒了! 不能被占便宜!女孩子也不行! 这个世界太危险,觊觎你的也许不是异性. 陈立安不知道美女老板娘和姬法之后的故事,只知道当天晚上给姬法打电话没打通,直到第二天下午姬法才给自己回过来。 “你得手了?”陈立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们只是聊聊彼此失意的人生。”姬法假装不懂,岔开话题问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得手了!绝对得手了!陈立安一听姬法的渣女语录,就明白了,心里有些佩服姬法的强悍。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以后一定要让柏清小心一点。 夜晚,热闹的马克西姆餐厅里,姬法容光焕发地切着牛排,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后面对陈立安和柏清的规划。 “既然决定双人艺术家,那你这次的作品柏清也要参与才行。”姬法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然后继续说道:“具体怎么弄你们自己想,等这次的作品完成后,再加上那个江南主题的作品,我就可以专门为你们开一次展览了。” 柏清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不会摄影,没办法参与。” “没关系,还可以以其他的形式参与嘛,实在不行挂名就好了。”姬法不在意地说道。 “可是.” 柏清还准备继续说,陈立安就拉住她的手,然后说道:“摄影只是这次的作品的一部分,不是最重要的,排列组合才是关键,你对构图和色彩的理解能够帮我完成最关键的一步。” 柏清抿了一下嘴,过了一会才点头,心里已经在思考该如何帮助陈立安完成另一半的作品了。 姬法看到柏清同意后,笑着点点头,她很喜欢陈立安的变通,于是笑着端起杯子说道:“那就祝我们明年在欧洲一举成名!” 叮~ 三只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餐厅里悄无声息的回荡,最终会在未来变成一声巨响。 创作新作品的事情陈立安并不着急,现在也没时间去香江,江南主题的画想要完成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行。 姬法办展览的计划也需要好好筹划才行,冷不丁办一个展览不会有多少效果的,她也需要时间来包装和营销。 现代艺术品的价值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艺术经理人的包装营销,价值一万块钱的画经过包装和营销后也许就会变成几百甚至上千万。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多,姬法虽然经验丰富,但也不可能随便开一个展览就能把陈立安和柏清的价值提升上去。 还要找人鼓吹,找人进行背后的交易才行,人脉和资本缺一不可。 艺术不光需要天分,也需要包装。 姬法计划在圣诞节结束之后就返回欧洲提前进行准备,在明年二月份等待陈立安和柏清完成自己的作品。 从马克西姆出来后,姬法就挥手和陈立安他们告别了,急匆匆的样子一看就是去找美女老板娘的! 柏清看着远去出租车,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姬法了。” “正常对待就行,姬法不也没做什么什么出格的举动吗。”陈立安宽慰了一句后说道:“姬法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看似行事不羁实际上很理智的。” 陈立安和柏清会是姬法未来重要的合作伙伴,她不会那么不智的乱来,更何况陈立安还在防着她呢。 柏清背着手走在陈立安旁边,叹了一口气说:“我还不如不知道呢。” “不要想那么多了,就当不知道吧。” “嗯,知道了。” 有陈立安陪在身边,柏清其实也没有那么担心,只是一时间刷新了对姬法的认知有些不习惯而已。 陈立安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并不明亮月亮,扭头看着柏清问道:“你现在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个问题,柏清表情一顿,抓着陈立安的手都忍不住微微用力。 “你不想我住在你那?”柏清仰着头看着陈立安问道。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说:“我不太习惯,我一个人自由惯了。” 虽然早知道自己不会那么顺利和陈立安在一起,但是柏清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松开陈立安的手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还是那么冷血。” 刚刚的话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直到回到陈立安家里,两人还依旧保持着沉默。 柏清看着自己扔在陈立安床上的衣服,沉默的拿起来准备装进箱子,只是叠了两下后,就忍不住一把丢在床上。 “陈立安你大爷的!”柏清转过身看着陈立安生气地大骂道。 陈立安刚想开口,就被柏清一把抓住衣领拽了过去,小手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倒在床上。 “脱衣服!”柏清看着陈立安命令道:“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陈立安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坐起身子乖乖的把衣服脱了,展现出自己不只有冷血的那一面,还有滚烫炙热的身体. 先更一章五千,还有一章等会更新。说一下哈,我更新的时间都是晚上,白天上班没时间码字,让大家久等了。对不住…… (本章完) 97.张国容的假期提前结束了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就变得热闹,各家各户都已经起床,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孩子们的抱怨和家长的催促,还是不时响起大爷大妈们宠溺的责怪。 陈立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柏清已经走了,走之前还在陈立安的手腕上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过了许久陈立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蒙上被子翻了个身继续装死了。 直到下午一点多,陈立安才掀开被子,揉了一下后背的红彤彤的抓痕才从床上爬起来。 下午的院子很安静,陈立安蹲在院子里刷牙,看着光秃秃的银杏树枝,想到了程美人院子里的那棵。 不知道她商演有没有结束,赚了多少钱,不过再多应该也比不上自己,自己的账户在唐先生那里加了三倍杠杆,等到月底就能小赚几百万了。 以大陆的商业环境来说,哪怕是最红的明星一次商演的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程美人没可能赢过自己的。 陈立安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擦了擦嘴角跑进屋子里拿出电话给张国容打了过去。 “什么?打麻将?”电话刚接通,陈立安还没说话,张国容就飞快地让陈立安快点过去打麻将。 陈立安是真的很佩服张国容的牌瘾,无奈的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的去赴约了。 打麻将的还是原来的那几个人,陈立安一边出牌一边询问张国容自己账户的事情。 “唐先生这两天有没有说情况怎么样?”陈立安丢出一张一条问道。 张国容搓着手里的牌,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知道他没说,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仔细搓了几下后,张国容有些失落地把刚抓的牌打出去,嘴里还念叨着麻将口诀。 “八万!” “胡了!” 王祖娴和陈立安同时推倒自己面前的牌,一张八万一炮双响。 张国容顿时气得把手里的牌一推,耍赖地喊道:“不玩了!” “那也要先给钱!” “没钱!” “又耍赖是不是,你这样我以后不陪你打麻将了!” “我以后也不陪你打牌了。”王祖娴也跟着附和道,自己这一把可是清一色,怎么能轻易放过张国容。 张国容悲愤地哼了两声,只能老老实实的掏钱。 龚莉在一旁看着,止不住的想笑,真想不明白张国容的牌技那么差,为什么还这么大的牌瘾。 “龚莉,伱还笑得出来,你也输钱好不好。”张国容没好气的说道。 陈立安把钱收好,插话道:“人家不耍赖啊。” 张国容:“.”没意思!明天绝对不打麻将了! 不打麻将能做什么呢,陈立安拗不过闲不住的王祖娴,只能带她去完成爬长城的心愿。 冬天爬长城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哪怕阳光明媚,寒风吹在身上也会很冷。 陈立安拉着王祖娴的手,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停下脚步说道:“休息一会吧,我们应该春天或者秋天过来的。” “没错,我现在又热又冷,都快累死了。”跟在后面的张国容有气无力地靠在城墙上,十分后悔自己今天凑热闹的举动。 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多好啊。 王祖娴的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喘息道:“还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来呢,今天一定要爬上去!” “好,那休息一会我们继续。”陈立安体力很好,并没有觉得很累。 休息了几分钟后,王祖娴恢复了不少力气,看着前面的高台喊道:“出发!” 说着就迈着大长腿跨过台阶向上继续爬,陈立安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容问道:“行不行啊,不行你就在这等着吧。” “说谁不行呢!”张国容立马站起来,小跑着追了上去。 冬日的长城上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外地游客,王祖娴和张国容也没做伪装,路上还被人认出来好几次,合了几张影。 陈立安这个娱乐圈的边缘人自然没人认识,被游客们当成助理还被拉壮丁当摄影师,给他们拍了照后还留下了游客的地址,说洗好给他们寄过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贴心的。“张国容看着记下地址的陈立安调侃道。 陈立安撇撇嘴说道:“谁让我是你的助理呢,不能给你丢脸啊。” “是我的助理!”王祖娴在旁边拉着陈立安手强调道。 “你的你的,我不和你抢!”张国容分外嫌弃,不过还是毒舌地补了一句道:“不过有人和你抢,还是好几个!” “哥哥!”王祖娴气得牙疼,跺了一下脚就要去打张国容。 张国容立马怪叫一声逃走,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长城上打打闹闹,前进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八达岭长城的最高处,王祖娴站在平台上看着远处的山河,只觉得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得到释放,忍不住对着远处的群山大声呐喊:“啊” 看着张开双臂呐喊的王祖娴,张国容靠在墙垛上喘着气也忍不住跟着大喊起来。 陈立安站在旁边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爬长城虽然累,但是爬上去之后成就感还是大过疲惫的。 王祖娴喊了一会,双手扶着墙垛喘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陈立安嫣然一笑,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咔嚓 陈立安立马举起相机拍了下来,认识她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得这么开心,活泼青春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张国容斜靠在墙上,看着笑容明媚的王祖娴,也忍不住勾起笑容,心里原本还对陈立安不安分的勾搭有意见,现在也消失了。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开心心,王祖娴和陈立安在一起既然快乐,那自己管那么多干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谁都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的。 张国容不想做救世主,但是陈立安却一直想着自己能不能做一次救世主。 “你以后要对祖娴好一点,不要再让她伤心了。”张国容站在陈立安旁边眺望着远方,手指上的香烟飘起缕缕青烟。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远处在和粉丝聊天的王祖娴,然后点头道:“我尽力,不过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张国荣打断陈立安的话,抽着烟说道:“你虽然不算好男人,但还算坦荡,不会去许诺什么,所以千万不要给人家希望最后又去伤害别人。”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手腕有些刺痛,柏清留下的那个牙印还没消下去呢。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下午三人从长城下来后,都疲惫的不太想说话了,回去的车子里王祖娴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累的睡着了。 坐在前排的张国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准备回香江了,祖娴应该和我一起回去。” 陈立安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要回去,唐先生不是说圣诞节之前会来嘛?” “公司临时有工作,假期要提前结束了。”张国容无奈地说道。 这段时间天天和张国容他们在一起玩,突然要分开陈立安还有些不习惯,于是问道:“什么时候走?” “后天上午的飞机。”张国容回了一句笑着说道:“回去之后我会帮你看着你的账户的。”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那个不重要,后天我送你们吧。” “不用啦,又不是不见了。”张国容无所谓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睡着的王祖娴说:“明天就好好陪祖娴吧。” 陈立安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王祖娴微动的眼皮,抬起手抚着她的头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后海的胡同里,陈立安手里拿着一堆只吃了一半的小吃,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剩下一半的粉色棉花糖,缺了一个角的蠢萌糖人. 王祖娴看到什么都想买下来试试,但是只会尝一口就都丢给陈立安了。 “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嫌我买的太多?”王祖娴搂着陈立安的胳膊问道。 “我不喜欢吃甜的。”陈立安有些无奈的看着手里的一堆的甜食,不过还是咬下一颗糖葫芦。 不能浪费粮食! 王祖娴眯着眼睛看着陈立安皱着眉头吃东西的样子,又忍不住买了好多东西,就想看着陈立安不情愿还是愿意包容自己的模样。 “我明天就走了,你会不会想我?”临近傍晚的时候,王祖娴看着陈立安突然问道。 陈立安看着王祖娴嘴角沾着的一点糖渍,抬起手轻轻擦了一下说道:“会,明年就去看你。” “什么时候?”王祖娴的眼睛立马亮了。 “过完年,不过不会呆太长时间。” “那你去了要好好陪我,不许陪哥哥打麻将!” “好,不过我怕他又撒娇。” “不理他!” 两人漫步在胡同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紧紧依靠在一起,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分开。 第二天一早,陈立安坐在早餐摊上吃着油条,抬头看了一眼蓝天中飞机飞过留下的一道长长白痕,又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生活就是这样分分合合才是常态,天上的那道白痕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的。 中国美术馆里,陈立安隔了好几天又接到全国美展评委会的通知,让他来听入选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评选的结果。 对于评委会的评选结果,陈立安是没有抱太多期望的,自己这几天压根没有去走关系,选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威尼斯双年展是艺术界三大展览中含金量最高的展览,不知道多少人想参加呢,陈立安不去走关系自然有人去走关系。 别以为艺术家就不食人间火淡泊名利,大家都是人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 陈立安坐在老熟人美术馆馆长杨立洲的对面,好奇地问道:“您没参加评选吗?” “没意思,你看起来好像胸有成竹。”杨立洲说了一句也不解释哪里没意思,倒是对陈立安的淡然很好奇,猜测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结果。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不是胸有成竹,是我知道自己没希望。” 杨立洲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勉励了几句:“你才二十岁,能保持这种纯粹很好,但是以后也要保持才行,名利固然重要,但不要失了本心才最重要。” 陈立安点头,他对杨立洲是很有好感的,当初办影展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看了陈立安的作品就一口应下来,还帮忙跑了手续。 不过该花的钱还是一分不少的问陈立安要,杨立洲算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 “你最近有没有新的创作思路?你上次那个作品真的不错,比你这次的油画要有意义。”杨立洲看了一眼人还没到齐,继续和陈立安聊着。 陈立安抽了一根中南海递过去说道:“有,正在做。” “嗯,那就好,旺盛的创作欲才是最重要的。”杨立洲接过烟自嘲地说道:“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想做一幅好作品有多难了,很多人到这个年纪也只剩下沽名钓誉了。” 陈立安点燃烟没有回话,这种事情是常态,陈立安也不敢保证自己老了之后会不会变成吃老本的老顽固。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评委会的那些才不急不缓的过来,杨立洲扭过头对陈立安说:“想不想知道结果?” 陈立安愣了一下问道:“您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我的地方。” “那您刚刚为什么不说?” “聊忘了。” “.” 陈立安过了好一会,听着絮絮叨叨的讲话的评委,才忍不住扭过头看着杨立洲问道:“您还是先告诉我吧,这些人讲话太慢了,要是没选中我我就先撤了。” “哈哈,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杨立洲笑了一下,然后才小声地说:“本来没有你的,后来名单交上去的时候你的名字被加上了。” 陈立安皱了一下眉头,不确定地问道:“您帮我了?” “和我没关系,我没参与评选,说不话。”杨立洲解释了一句后,才感慨地说道:“我要不是知道你没什么背景,都怀疑你是不是哪个大院出来的了。” 陈立安无语地说:“哪个大院子弟,办个影展还没有门路的。” 杨立洲哈哈一笑,拍了一下陈立安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能选上是好事。” 陈立安点点头,不过却在思考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被加上,能在这种事情上插手的人位置一定不低。 他一个大杂院穷小子,可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认为是有人欣赏自己,嗯.只要这一个解释了,也许是自己的影展符合了上面领导想要整顿保健品行业的心思,被人记住了。 对于陈立安的猜测,杨立洲也颇为认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上面也许是想把陈立安这种不闹事不疯魔还心系社会的艺术家作为典型。 陈立安总比东村和圆明园那群人要强得多。 提前知道结果的陈立安没什么心思继续听那些套话,和杨立洲站在角落里闲聊,直到最后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才上去说了几句场面话。 半个多小时后陈立安从中国美术馆出来,看着天色不早了,就转头去新街口了。 周公子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约他,陈立安都没时间,现在闲下来了总得去看看。 新街口的一家酒吧里,陈立安点了一杯啤酒,坐在下面看着台上唱歌的周公子,忍不住跟着哼了几句。 嗓子还没变烟嗓的周公子,唱歌还是很不错的,在舞台上也很有活力,虽然个子小小的但是却很有爆发力。 陈立安听了一会,叫来服务员,送了个花篮上去。 一个小花篮一百块钱还挺贵的,不知道周公子能拿到多少。 台上的周公子收到花篮,在服务员的提示下看到了陈立安,立马站起来朝着他挥了挥手,要不是接下来还有两首歌,估计她就要跑下来了。 又唱了两首歌后,周公子就立马放下话筒跑了下来,跑到陈立安面前就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说:“你终于来看我了。”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陈立安环住周公子的腰,有些歉意地说道。 周公子看着陈立安的眼睛,摇了一下头说道:“我知道你忙,没事的。”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陈立安捏了一下周公子的下巴问道:“你后面还要上台吗?” 周公子明白陈立安的意思,立马说道:“后面没有我的歌了,你等我去和老板说一下。” “嗯,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马上就回来。”周公子松开陈立安飞快地朝着后台跑去。 看着周公子蹦蹦跳跳的背影,陈立安扫视了一圈就把乱糟糟的环境,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天生的好演员,在酒吧唱歌算怎么回事,要想想办法帮她一把才行。 不一会周公子就飞快地跑回来了,搂着陈立安的胳膊开心地说道:“走,我请你吃宵夜,用你刚刚送花篮的钱!” “借花献佛?”陈立安笑着刮了一下周公子的小巧的鼻子,然后问道:“你喜欢唱歌还是喜欢演戏?” 周公子没想到陈立安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我喜欢演戏,不过没有剧组愿意要我。” “喜欢演戏,那以后就少来唱歌,在这里你永远没机会。” “可是我要赚钱啊,不然你养我啊?”周公子说着转过头看着陈立安,希望能听到那三个字。 陈立安感觉自己被逼到墙角了. 该死!话题怎么就忽然跑偏了呢! 一万字更完!晚了一点,不要介意哈。 (本章完) 98.做事要严谨 漆黑的夜色中,街道上的路灯像是坏了一样,只有零星几盏灯还坚挺的亮着。 坏掉的路灯下陈立安和周公子面对面站着,连影子都没有,浓郁的夜色让两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周公子刚刚的问题还在陈立安耳边环绕,养她?倒不是没钱,只是朋友之间怎么能用养这个词呢。 “没钱了我这有。”陈立安拍了一下周公子的小脑袋,然后扭过头看着散发着粉红光芒的酒吧招牌淡淡地说道:“酒吧唱歌没前途,你又不打算做歌手,回头我帮你打听一下有没有剧组缺人。” 周公子就知道陈立安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心头浮起一丝郁结,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走吧,陪我去逛逛。”陈立安拉起周公子的手说道。 周公子的小手被陈立安抓住,温暖的掌心让她生不出责怪之情,人是自己选的能怎么办呢,认命呗。 豁达是周公子身上很明显的一个特点,另一个就是天性自由,从来不会让自己郁郁寡欢,陪着陈立安走了两步她就把刚刚的事情忘掉了。 依偎在陈立安的身边,小声地问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没一会周公子听陈立安说完之后,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感觉你的人生好精彩,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相比较陈立安的生活,周公子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毫无变化,白天去找剧组晚上来唱歌,简单枯燥毫无变化。 大多数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的,平日里不会觉得,但见识到别人多姿多彩的生活后就会觉得自己好像白活了。 周公子现在的感受大抵如此,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杯凉开水,不滚热也没有味道,一眼就能看到底。 在酒吧唱歌好像真的是够无趣的,周公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着陈立安说道:“我明天不去唱歌了,我准备多找几个剧组试试。” 陈立安听闻点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伱自己瞎试没用的,就算找到一些小角色,对你的帮助也不大,你等我几天,我帮你打听打听。” “你不也不认识什么人吗?”周公子知道陈立安也是刚进这个圈子不久,哪里有什么人脉和资源。 陈立安笑着说道:“这你就别管了,肯定能给你找到。” 咱好歹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周公子没问陈立安怎么给自己找,怕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只好郁闷的低下头,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争口气,不能让陈立安为自己操心。 特别是用“牺牲自己”的方式!这和戴帽子有什么区别! 越是这样想,周公子心里越不舒服,拉着陈立安停下脚步说道:“你不要给我找!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陈立安看着突然倔强的周公子,隐隐猜到她心里怎么想的,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你自己出去多试试也好,不过酒吧还是别去了。” “我知道了。”周公子露出笑脸嗯了一声,然后抱着陈立安的胳膊仰着头说道:“那我没钱生活了,你要不要养我?” “不要说养这么难听,互帮互助懂不懂。”陈立安将事情的性质定下来后,才摸了摸周旭你的脑袋说:“以后我要是没钱了,你再帮我不就好了。” “不是帮,是养!”周公子执着地说道,然后笑嘻嘻地看着陈立安说道:“以后你没钱了,我养着你!肯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你当我是猪啊。” “我不管嘛,我以后一定要养你!” “好好好,我等你养我。” 闪烁的路灯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走在冬季的夜色中,像是两个无处可去的人相互依偎。 第二天一早陈立安在周公子的出租屋里醒来,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不是很大,只有六十平左右,家具也不是很齐全衣柜的门都坏了,只有炉子散发出来的暖气还算充足。 陈立安看着这个环境,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自己的居住条件也不是很好,但是和周公子比起来已经强太多了。看着还在熟睡的周公子,陈立安悄悄穿好衣服出门了。 这年头房屋中介还没成型,想租房子麻烦的很,陈立安只能打电话给以前的走街串巷不务正业的朋友,让他们帮帮扫听一下哪里有好一点房子往外租。 这群小老弟的动作很是很快,主要是以前都被陈立安修理过,知道陈立安要找房子当即就散出去帮忙扫街了。 一个多小时就回电话过来了,正在和周公子一起吃早餐的陈立安掏出电话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 于是就直接接通问道:“喂,这么快找到了?” 城北的一个小卖部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吸溜了一下鼻子对着电话说道:“安哥,找到了,保证符合你的要求。” 陈立安听着电话那边有些哆嗦的声音感谢道:“这么冷的天辛苦了,改天请你们吃饭,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等会去看看。” “嗐,不辛苦。”男人笑了一下,知道陈立安是个大方的人,立马将刚刚抄下来的地址报给陈立安,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挂了电话。 陈立安记下地址把电话收起来,然后看着周公子好奇的目光说道:“给你找了个房子,你住在这太偏僻了,条件也不好。” 喝着白粥的周公子听到后舔了一下嘴唇,笑的眼睛都没了,小声地咕哝一句:“还不是要养我,狗男人。” 陈立安:“.”你能不能别把心里话说出来! “本来就是。”周公子咬了一口油条,看着陈立安无语的样子,傲娇地说道:“你就是嘴硬!” “懒得和你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陈立安才不会承认呢,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养不养的! 朋友帮忙找的房子是个新小区,是一家国企集资盖的职工小区,小区的环境很不错,房子的装修也很好。 两室一厅的格局,家具齐全,看起来像是婚房。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看着相貌气质都不错的陈立安和周公子心里还算满意,特别是陈立安地道的京城话让她最满意,于是就问道:“就你们两口子住吧,有孩子吗?” 陈立安刚想解释,周公子就飞快地回道:“对,不过没有孩子。” 周公子说完还瞪了一眼想开口的陈立安,然后拉着房东大妈的手问道:“阿姨,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我们现在刚工作收入不多的,能不能便宜一点。” 房东大妈看着陈立安和周公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行吧,给你便宜三十块钱,一个月三百三。” 三百三的价格不算贵,在三环租个大杂院的单间一个月还要一百出头呢,不过三百三也不算便宜,京城的平均工资一个月还不到七百。 三百三的房子一般人是不会租的,不过陈立安倒不在乎三百三的价格,房子很不错地段也满意,这个价格还算便宜了。 陈立安看着还想砍价的周公子,拉了她一下对房东大妈说道:“没问题,就三百三,我先付半年的。” 听到陈立安这么爽快就答应,周公子瘪了一下嘴,还想再砍砍价呢,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给陈立安面子没有再插话,眼睁睁看着陈立安一下子给出去一千多。 付完钱签了简陋的合同后,这个房子就算是租下来了。 等房东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走了之后,周公子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开心,一下跳到陈立安身上,像个树懒一样。 “好开心!”周公子搂着陈立安的脖子,开心地说:“我感觉就像是结婚了一样。” 陈立安看着周公子开心的样子,没有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只是笑着看着她说道:“开心就好,等以后有钱了就自己买一套。” 周公子歪了一下脑袋算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在的房价三千多吧,想买这么大的房子,估计要攒好久的钱。” “等你红了,拍两部戏就有钱了。”陈立安说完,又看着兴奋的周公子说道:“如果你喜欢,现在买下来也行。” “我没钱”周公子缩了一下脖子说道,然后眼睛突然亮起来,看着陈立安问道:“你要给我买吗?还说你不想养我!” 这话题过不去了,陈立安都懒得和周公子解释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送好朋友一套房子怎么了!自己没事不还能过来蹭住嘛。 不过陈立安现在是没有这个经济能力的,等到下个月唐先生把账户里钱转给他才行。 周公子看着不说话的陈立安,漂亮的眼睛转了转,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从他身跳下来说道:“我们去买东西把这里布置一下吧。” 新房子除了家具齐全,其他东西一概没有,需要置办的东西还挺多。 商场里周公子拉着陈立安的手,看到什么都要问一句。 “这个花瓶你喜不喜欢?可以放在客厅。” “这个碗很漂亮,你喜欢这样的吗?” “床单选红色好不好,还是多买几个备用,你每次都弄的我.” 听着周公子即将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陈立安连忙捂住她的嘴,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商场,怎么就这么傻大胆! 在商场逛到最后,陈立安都有些恍惚了,这房子到底是给谁租的?怎么布置的全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周公子倒是很开心,也不在乎布置成什么样子,只是单纯的想着这是他和陈立安以后要住在一起的家,哪怕陈立安不会经常过来。 房子布置成他喜欢的样子,以后也会经常过来啊。 周公子的兴奋的劲头让陈立安心里沉甸甸的,总有股子莫名其妙的气涌上来,让他心里有些歉疚。 好朋友也不好当啊,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进一步,这种思想要不得! 新房子布置好以后,周公子满意的拍了拍手,看着新换上的床单扭头看着陈立安问道:“要不要试试新床?” “嗯,是要试一试,也不知道这个床单沾到水,干的快不快。”陈立安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那就要看你咯。”周公子抱着陈立安的腰,小脸红红地说道:“我想明天再换一个床单,买了好几套呢,都要试试。” 陈立安对周公子严谨的性格很认同,必须要都试一试才行,不然怎么知道买的东西质量好不好! 试床单质量的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得试试它软不软,弹性好不好,每一个步骤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几天没回家的陈立安,回到家后连壶水都没烧热呢,就接到龚莉的电话了。 “你在哪呢?今天有没有时间?”龚莉家中,她一边化着妆一边在电话里问道。 陈立安懒散的坐在炉子旁边,兴致缺缺地问道:“有什么事吗?不重要的话就没时间。”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龚莉听着陈立安懒洋洋地声音忍不住问道:“声音怎么这么虚?” 虚?陈立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立马从椅子上坐起身子问道:“你在哪呢!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龙精虎猛!” 涂着口红的龚莉顿时笑了出来,声音魅惑的说道:“好啊,那你来京城剧院,陪我看演出。” 看演出?陈立安顿时失去兴趣,又懒洋洋躺回去说道:“没兴趣,不想去。” “呦,原来真虚了啊,那算了,我自己去。”龚莉故意说道。 不能忍不能忍!陈立安立马说道:“几点?” “七点半,剧院门口见。”龚莉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陈立安反悔的机会。 龚莉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拿着包就出门了。 陈立安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时间,现在都快六点多了,现在过去时间差不多,就从椅子上坐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去京城剧院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演出,好不好看。 出租车上,听着司机师傅侃大山的陈立安互让想起来上一次坐出租车那位大哥的演出。 好像是南方的歌舞团来表演,不过今天才28号,怎么提前了呢,还是不同的舞蹈团换着演三天? 如果是看跳舞的话,陈立安还是很有兴趣的。 京城剧院的位置在亚运村安慧桥旁边,是京城最大的剧院,承办过的演出还不少。 二十多分钟后陈立安在京城剧院门口下车,看着在外面排队检票进场的人群一阵头大。 看姑娘跳舞就是受欢迎啊,来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 就在陈立安发呆的时候,龚莉戴着帽子和口罩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发什么呆呢?” 陈立安转头看着龚莉说道:“这不等你呢吗,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看演出了。” “朋友送了两张票,正好没事就来看看。”龚莉说着挽住陈立安的胳膊,然后看着他的不太明显的黑眼圈问道:“你这几天干嘛了,怎么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没事,就是没睡好。”陈立安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队伍,岔开话题说道:“我们去排队吧,人还挺多的。” 龚莉狐疑地看着陈立安,要不是她知道王祖娴已经走了,程美人也在外地跑商演,真怀疑他是去她们厮混不对还有一个周公子给忘了! “你这几天是不是和周公子在一块呢?”龚莉假装不在意地问道。 陈立安眉心一紧,随即又坦诚地说道:“嗯,帮她搬家来着。” “就知道!”龚莉没好气的掐了一下陈立安,不过没生气,反正又不是自己男人,管他干嘛,就当养的猫出去发情了! “今晚什么演出?怎么这么多人。”陈立安看着越来越多的观众,转头问道。 龚莉掏出票看了一眼说道:“楚韵,武汉歌舞团的获奖作品。” “没听过,不过能获奖应该挺厉害的。”陈立安摇了摇头,然后拿过票看了一眼,发现是贵宾票顿时无语地说道:“贵宾票为什么还要排队?” “这不是和你说话呢吗。” “.” 进了剧院以后,两人找到自己的包间位置坐下,陈立安看着下面巨大舞台上还没拉开的序幕,忽然想起自己上辈子在这里演过几次话剧,都是经典剧目。 只不过那个时候,很多经典话剧不像现在这么受欢迎了,票都是半卖半送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在这演一出话剧。”陈立安忽然有些怀念地说道。 龚莉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道:“说的你好像来着演过一样,话剧和影视表演不一样,你要真想来演,以后考国话吧。” 考国话?陈立安才不考呢,讨厌编制! 很快演出厅就安静下来了,灯光熄灭串场的主持人上去简单的说了一下看演出不能喧哗吵闹的注意事项后就下去了。 舞台上的帷幕也缓缓拉开,巨大的灯光照耀在舞台中间,优美的音乐缓缓响起,一个身材曼妙舞姿动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上的中央。 陈立安看着那道身影,坐直了身体认真欣赏起来。 今天遇到点紧急情况,耽误时间了,只能先更新五千字了,等会再补上五千,后面几天每天日万!目前还欠更二十章,争取在二十天内还完。 对不住各位大佬了。 (本章完) 99.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布景精美的舞台上,灯光像是水韵一般闪动,舞蹈演员曼妙的身姿随着优美的音乐翩翩起舞。 演员的舞姿很美,有着宫廷舞的华丽大气,也有楚舞特有的飘逸轻柔之美。 龚莉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忍不住说道:“跳的真好,怪不得去年能获奖。” “去年获得奖?怎么今年进京演出?”陈立安疑惑地问了一句,他还以为是今年的获奖的作品呢。 龚莉摇了一下头说道:“我哪知道,好好看,别说话。” 陈立安:“.”不是你先说话的吗! 气闷的陈立安转过头继续看表演,舞跳得的确非常好,灵动飘逸却又带着端庄大气之感,演员将湘夫人思慕哀怨盼而不见的惆怅很好的展现出来。 想到这陈立安拿起剧目表,想看看这一段是谁跳的。 楚韵湘夫人,表演者柳小丽。陈立安看着上面的名字,表情有些奇怪,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位。 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舞跳的也好。 龚莉扭过头看着没认真看表演的陈立安,忍不住打了他一下问道:“你不喜欢看舞剧?” “没有,湘夫人这个单元挺好的。”陈立安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忽然想到了湘夫人开头的那句词。” 龚莉顿时好奇起来,小声地问道:“哪一句,你还会背楚辞?”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陈立安低声背了出来,然后才没好气地对龚莉说:“会背楚辞很奇怪吗,我还会背诗经呢,伱平时没事多看看书。” 龚莉:“.”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会背楚辞就看不起我是吧! 有些生气的龚莉转过头不搭理陈立安了,看个表演还能看出优越感,狗男人!有才了不起啊! 陈立安没在意龚莉的反应,他还真没想着装,只是凑巧想起来了,上辈子演过话剧屈原,研究过屈原的词而已。 湘夫人就是屈原写的,对爱情的描写既哀怨又纯真质朴。 龚莉在一旁还有些闷闷不乐,翻着手里的剧目介绍单,然后就在背面看到了这首湘夫人,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什么嘛,明明是刚刚看到的,还说自己会背。”龚莉想到陈立安刚刚翻看剧目单,自然而然认为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博学,忍不住嘀咕道:“小男人还挺可爱。” 可爱又会装的小男人,此时看着舞台上的柳小丽,心中忍不住惊叹她的美丽。 朱唇皓齿,嫭以姱只;青色直眉,美目媔只。 丰肉微骨,调以娱只;小腰秀颈,若鲜卑只。 啧啧,真会装啊,陈立安在心里吐槽自己一句,不过只用一句好看的确无法形容那种惊艳之美。 特别是当水袖甩起来的时候,惊艳之感尤为强烈,陈立安靠在椅背上看着柳小丽将水蓝色的水袖高高甩起然后又轻巧的接下,真心欣赏她的舞蹈功底。 不愧是能获奖的作品,陈立安在短短十分钟的表演结束后,忍不住和其他观众一起鼓掌。 “你觉得这段跳的好?”龚莉拍着手问道,楚韵一共有九个单元,九首楚辞,湘夫人只是其中之一,之前的几个单元陈立安可没这认真的鼓掌。 陈立安停下鼓掌的动作,认真地点头道:“那一段水袖很惊艳。” 龚莉也认可点点头道:“的确是,那个演员你的水袖展开估计有四五米了吧,功底不扎实的还真不行。” “对了,要不要去送个花篮?”龚莉忽然看着陈立安的眼睛问道。 “嗯?”陈立安面对龚莉的突然发问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又不是熟人送什么花。” 龚莉嘴角勾起笑容,玩味地看着陈立安说:“送了不就认识了吗,你不是很欣赏人家的水袖吗。” “你这阴阳怪气跟哥哥学的吗?”陈立安白了龚莉一眼,感觉自己的好姐姐和张国容打了两次麻将之后都被传染了。 “开个玩笑你还认真了。”龚莉目光流转,笑容盈盈地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转过头继续看下一个单元了。 陈立安倒是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欣赏最后一个单元。 十几分钟后,最后一个单元国殇结束之后,整个楚韵舞剧就结束了,剧场里的灯光亮起,台上的演员们都纷纷上台开始致谢。 陈立安和所有的观众都同样站起来鼓掌,表达着观众对演员的感谢和鼓励。 台下的观众也零零散散有不少人从观众席跑上台献花,大多数的演员都收到了鲜花,龚莉在旁边用胳膊碰了碰陈立安说道:“真不送个花?” “你给我变个花出来我就送!”陈立安没好气地说道:“无聊,走吧,晚上没吃饭都饿了。” “急什么啊,跟我去后台,去和朋友打个招呼。”龚莉晃了晃手里的票说道:“人家给我送票,来了总得去说声谢谢。” 人情来往不可避免,陈立安点点头跟着龚莉去了后台。 此时的后台人来人往的乱极了,表演结束的演员和或是在卸妆又或是抱着花和来捧场的朋友们聊天,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龚莉和陈立安在走廊里穿梭,朝着剧场办公区走。 不过在办公室龚莉没看到她朋友,办公室里只有个大姐在无聊地嗑瓜子,龚莉一问才知道她朋友在前面忙着送来演出的领导呢。 又要往回跑,陈立安懒得动了,对龚莉说道:“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龚莉看着陈立安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没有勉强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打个招呼就回来。 看着龚莉离去的背影,陈立安站在剧场办公室的门口,扫了一眼白净的墙面,然后掏出一根烟点上。 后台化妆间那边太吵,总是会让陈立安想起来上辈子演话剧的时候,免不了会怀念曾经的人生。 “明天的出场顺序怕是不好动,剧目单都定下来了。”走廊那头一个男人神色有些无奈的跟着一个女人身后,满嘴的武汉话听着倒是挺有意思。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了和男人一起的“湘夫人”,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湘夫人表情也不太好看,看着团长说道:“团长,我真没办法,我明天晚上必须要回去,把湘夫人调到第一个演出吧。” 团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行吧,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我去问问吧。” 陈立安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概明白了,不过并不觉得一个地方歌舞团的人能让京城剧院变动剧目顺序。 票都卖出去了,剧目单也做好了,最关键的是今天都演过一场了,想改顺序怎么可能。 歌舞团长和柳小丽朝着办公室这边走,陈立安站在门外的走廊抽着烟,看清楚了脸上还带妆的柳小丽,果然很好看啊。 歌舞团长看到陈立安站在门办公室门口,还以为他是剧场的工作人员,就走过来问道:“你们经理在不在?” 柳小丽也把目光转向陈立安,看到陈立安的长相后微微一愣,这是长了一张明星脸啊,无论是演戏还是跳舞都绰绰有余啊。 面对歌舞团长的问题,陈立安往垃圾桶里弹了一下烟灰说道:“我不是剧院的人,来看演出的,你进去问问吧。” “哦哦,不好意思。”歌舞团长连忙说道,然后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了一眼空荡的办公室,敲门探身问了一句。 “不知道,你在这等一会吧。”办公室里的大姐抬头看了一眼回道。 歌舞团长笑着点头道了声谢,然后退出办公扭过头对柳小丽说:“人不在,你在这等一会吧,等人回来了,你去叫我,我先去把团里其他人的事情安排一下。” 柳小丽有些着急,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点头,对团长说道:“麻烦团长了,那我在这等着。” 歌舞团长欲言又止地看着柳小丽,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办公室门口柳小丽有些烦躁的来回踱步,颇有舞台上湘夫人期盼心爱之人的焦急之感。 陈立安抽着烟看着神色郁郁的柳小丽,觉得运气还挺好,看完表演还能再看一次湘夫人。 或许说陈立安的目光有些直接,思绪不宁的柳小丽也注意到了,站停脚步有些歉意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陈立安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过没解释反而夸道:“刚刚的湘夫人很不错,期待你明天的表演。” 柳小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谢谢。” 似乎只回一句谢谢显得有些不礼貌,毕竟是来看演出的观众,于是又补了一句说道:“明天可能会早一点,如果想看的话记得来早一些。” 陈立安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说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想换顺序吧,这件事估计困难,不要抱太大期望。” 听到陈立安的话后,柳小丽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轻声回道:“我知道,只是没办法,总得试试。” 陈立安其实挺好奇柳小丽为什么摇晃出场顺序的,对于舞台演员来说,舞台比天大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准则,像柳小丽这样的请求一般不会有人提出来的。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陈立安也不会多问,只是点头回道:“希望你能顺利,你的舞真的很棒,以后肯定会成为名人。” 只不过不是靠跳舞陈立安还是挺佩服她的,能够放弃坚持这么多年的舞蹈,而且已经是有所成就的情况下。 “谢谢。” 面对陌生人的鼓励和肯定,柳小丽的脸色好了很多,这几年她遭受家庭的阻力和反对,真的快要放弃了。 两人就站在剧场办公室的门口闲聊了起来。 “你也是等人吗?”柳小丽好奇地问道。 “对。”陈立安点点头,解释道:“和朋友一起来的,她在剧场有个朋友,去打招呼了。” 认识剧场的人?柳小丽心思一动问道:“你朋友的朋友在剧场是做什么的?” “啊?”陈立安愣了一下隐约猜到柳小丽的想法,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应该是个中高层吧。” 不是剧场的中高层也不会出面去送来看演出的领导啊,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职位了。 听到陈立安的话,柳小丽微微点头看着他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的话。 陈立安看出柳小丽的犹豫,思考了一下说道:“待会我帮你问问吧,如果能帮到你的话。” “真的吗?”柳小丽眼睛一亮面带惊喜地说道:“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你和你朋友吃饭。” “不用这么客气,能不能成还两说呢,没准人家只是个小领导帮不到你。” 这种事情说不准的,谁能保证就一定会成功,再说了陈立安都不知道龚莉的朋友会不会愿意帮忙。 改演出顺序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柳小丽有些感激地说道,在陌生的环境遇到困难有人能伸出援手真的会很感动,哪怕最后帮不到忙也会感激的。 陈立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扭头看了一眼传出脚步声的走廊尽头,就看见龚莉和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了。 离着老远龚莉就看见陈立安,一眼就认出和陈立安对面的是跳湘夫人的那个舞蹈演员,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和龚莉走在一起的一个男人,背着手早在前面,笑容和蔼地问道:“你和凯歌的那个的电影什么时候能杀青,现在都等着他再拿一座戛纳回来呢。” 龚莉听到这个问题,脑海中忽然想到陈立安当时在苏州说的话,这部电影可能拿不到奖了,不过这种断定自己清楚就好了,不能和别人说。 “杀青可能还要明年呢,程导对这部电影很用心,拍的比较慢。”龚莉笑着解释了一句。 “那肯定能拿奖。”剧院的经理也是龚莉的朋友笑着说:“这次你可要拿一座影后奖杯回来啊。” “希望可以。”龚莉笑了一下,心里却很清楚希望不大,能有个提名就不错了。 剧院经理和那位领导都笑了笑,认为龚莉是谦虚,国内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拿奖最多的女演员就是她了,只要发挥的好影后还是很有希望的。 “前面那个就是你朋友吧,也是演员吗?”剧院经理知道龚莉今天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就主动开口问道。 龚莉纠结了一下说道:“算是吧,他是画家还是摄影家,之前在找你帮忙办展的事情,就是帮他的忙。” 剧院经理恍然,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最后去中国美术馆办的影展吧,听说还挺成功过的。” 走在最前面背着手的那位领导听到后,侧头看着龚莉问道:“是不是叫陈立安?” “王主任认识?”龚莉有些诧异地问道。 被叫做王主任的领导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前两天开会有人提到过,上面准备扶持一些有为的青年艺术家。” 这里的有为就很有意思,王主任没说的话里还有一件事,开会为什么会扶持青年艺术家,那天会议的中心是商量取缔圆明园画家村的事情。 几百个人聚在一起整天批判各种问题,隐患很大啊,闹不好又成为东村那些人那样,搞什么对社会产生不好影响的艺术作品。 艺术家也需要管理和引导啊,但是又不能把艺术家们一棒子打死,总得一边打击一边扶持才行。 至于扶持什么的艺术家,自然不用多说,而陈立安因为之前的影展对社会还起了一些正面的作用,自然有人记住了。 龚莉听王主任说上面要扶持一批青年艺术家,心里顿时有数了,名单里肯定有陈立安,不然人家一个领导又怎么会记住陈立安这个名字。 几人边走边聊,来到办公室门口陈立安不知道和龚莉一起来的两个人是什么人,就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王主任看着陈立安清爽还有参差不齐的发型,顿时产生不少的好感,比那些留着一头长发的艺术家们顺眼多了。 关键是长的也比那些人要好看的太多,没有“危险分子”的气息。 “你就是陈立安吧?”王主任笑着问了一句,然后伸手拍了拍陈立安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搞艺术就该像你这样,青年艺术家要是都像你这样好了。” 陈立安纳闷至极,刚刚王主任想伸手拍他肩膀的时候,要不是龚莉一直使眼色,他差点没后退一步躲开。 听着王主任的话,陈立安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还是挤出一个微笑回道:“谢谢。” 龚莉这时连忙站出来介绍道:“立安,这位是文化部的王主任,这位是剧场刘经理。” 王主任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别叫什么主任,大家都是艺术工作者嘛。” “王主任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文艺工作者。”刘经理也笑着附和。 “王王主任说的对!”陈立安看着背着手官腔十足的王主任,又听着刘经理的话,眼角抽了一下,嗯.可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站在旁边的柳小丽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多惊讶了,文化部的主任?大明星龚莉?刚刚和自己说话的男人是个艺术家.叫什么来着?怎么忘记问名字了。 嗯.刚刚别人叫他什么来着?陈什么来着? (本章完) 100.有缘人 剧场办公室门口,柳小丽脑海中瞬间浮现很多念头,都差点忘记自己就是来找剧场经理的,她刚想开口就被陈立安一个眼神制止了。 柳小丽下意识地闭嘴,就看见陈立安主动对刘经理说道:“刘经理,这位是我和龚莉姐的朋友柳小丽,今晚的湘夫人就是她跳的,过来有事情想请你帮忙的。” 龚莉听到陈立安的话,眼神闪过一丝不满,谁认识她是谁啊!你什么时候和人家成为朋友的! 不过当这么多人的面,龚莉还是很给陈立安面子的,冲着刘经理笑了一下,表示陈立安说的没错,这是我朋友。 柳小丽心中闪过一丝感激,自己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愿意帮自己。 刘经理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柳小丽,然后问道:“柳小丽是吧,你好,伱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 柳小丽刚开口,陈立安就上前一步主动说道:“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明天想赶回武汉,但是又不想耽误演出,就想把湘夫人的单元表演顺序提前一点。” 说着陈立安还回头看了柳小丽一眼说道:“她挺不好意思的,我也说她了,文艺工作者嘛,自然是以舞台和观众为主,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事耽误演出呢。” “不过话说回来,文艺工作者也是人,也会有意外状况。”陈立安看了一眼旁边没说话的王主任说道:“王主任,您说对不对。” 王主任有些惊喜地看着陈立安,这是个会说话的,还会变通,虽然手段稚嫩了一些,但是和那些较死理的艺术家们很不一样啊,太适合用来“扶持”了! “立安说的没错,文艺工作者也是人嘛。”王主任扭头看着刘经理说道:“调整一下出场顺序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能让文艺工作者寒心嘛。” 刘经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也只好点头应道:“王主任说的对,这都是小事,肯定没问题。” 看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柳小丽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陈立安。 龚莉眯着眼睛盯着陈立安,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自己找个人的功夫都能交个朋友! 陈立安看到事情解决,心里也觉得幸运,今天要不是凑巧遇到这个王主任,估计这事还真不好办,不过说到底还是借了龚莉的光,回头需要好好表示一下才行。 “哈哈,这样最好,对于文艺工作者还是要爱护的。”王主任笑着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下眼手腕上的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聊吧。” “王主任,那我送您。”刘经理连忙说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想请您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呢。” 王主任笑着看了刘经理一眼,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等这次的演出结束,我再来给你表功,到时候肯定要尝尝你的茶。” “您放心,演出绝对不会有问题。”刘经理谄媚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提前准备好茶,等您过来。” 王主任笑了一下没有接话,然后冲着陈立安和龚莉点点头就离开了,刘经理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他们两消失在走廊里,龚莉才抱着手看着陈立安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柳小丽站在旁边刚想替陈立安解释,就听到陈立安说道:“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就捎带手帮个忙。”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柳小丽连忙说道,生怕陈立安还不给自己插话的机会,明明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说话做事倒是挺强势的。 龚莉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眼神里却没有什么情绪,看着柳小丽说:“不用那么客气,一句话的事而已。” 陈立安看着龚莉不太美丽的脸色,知道自己不能再嘚瑟了,就说道:“现在也没事了,走吧,我请你吃宵夜去。” 柳小丽立马道:“我请你们吃饭吧,今天的事太谢谢你们了。” “不用那么客气。”陈立安说着指了一下柳小丽的脸说道:“你都没卸妆,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说着陈立安就拉着冷冰冰的龚莉要走,柳小丽站在后面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喊道:“谢谢你!” 走远的龚莉冷冰冰地看着陈立安问道:“人家请你吃饭你怎么不去啊,陪我吃饭多没意思。” “就是刚刚认识聊了几句,捎带手帮个忙。”陈立安咳了一声,主动拉着龚莉的手说道:“和姐姐一起吃饭怎么会没意思呢。” “我看你就是看人家好看,忍不住动心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 “是!” “姐姐,你再说我可掉头回去要联系方式了啊!” “你去要一个试试!” “嘶~你下死手啊!” 陈立安捂着腰看着龚莉,疼的龇牙咧嘴,发誓今晚一定要龚莉好看! “还敢瞪我,刚刚还扯我的虎皮,胆子不小!”龚莉哼了一声,然后趾高气昂地说道:“今晚请我去马克西姆,我就原谅你。” 陪着龚莉吃了一顿饭,她也把之前的事情给忘掉了,和陈立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看着电视机画面中,那张在画布上说话的嘴,陈立安格外有兴致,忍不住说道:“国内到现在都拍不出这样的电影。” 诗人之血,法国电影先锋派的代表作之一,很奇幻的一部电影,但是很对陈立安的胃口。 六十年年前的一部实验电影,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也很觉得经典。 “你会不会觉得无聊?”陈立安转头看了一眼精神有些萎靡的龚莉问道。 龚莉打了一个哈欠说:“刚刚做饭吃饭有点累了,我想睡觉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说完,龚莉就起身回卧室睡觉了,留下陈立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影,刚刚吃饱精神还很足的陈立安哪能睡得着,开了一瓶红酒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了。 第二天龚莉起床的时候,陈立安已经不在了,餐桌上还有一张陈立安留下的纸条,告诉她厨房里有包子和粥。 龚莉随手把纸条放进收纳盒里,迈着慵懒的步伐去厨房吃早饭了。 王府井大街上,陈立安在百货商场里闲逛,马上元旦了,买点东西给羊城的二舅寄过去。 不过等东西寄到了,估计也要过年了,正好一举两得! 陈立安挑挑选选买了一大堆东西,都是不会摔坏还能放的东西,人参茶叶之类的。 买完东西的陈立安刚准备去邮局把东西寄出去,就迎面撞上柳小丽了。 “你怎么在这?”陈立安惊讶地问道。 柳小丽也惊喜地看着陈立安说道:“好巧啊!我来买点特产带回家,就你一个人吗?龚莉在不在,我请你们吃饭吧,昨天都没能感谢你们。”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她不在,不用那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你的举手之劳,可帮了我大忙了。”柳小丽感激地说道,然后拉着陈立安说:“今天别想跑了,走,我请你去吃饭,烤鸭怎么样?” 看着热情的柳小丽,陈立安只好笑着说道:“那好吧,不过不吃烤鸭,卤煮行吗,你能吃得惯的吗?” “没问题,我都行。”柳小丽立马笑着说道。 王府井附近一家百年卤煮老店里,陈立安熟练的点了菜,然后看着擦桌子的柳小丽问道:“你是今晚会武汉吗?” “嗯,刚买完票,出来买点特产就遇到你了。”柳小丽解释了一句,然后说道:“我们还挺有缘的,本来以为没机会感谢你呢。” 陈立安笑了一下,也觉得挺巧的,跟的桥段一样,不过很可惜不是廊桥遗梦。 很快卤煮和火烧就端上来了,陈立安本来还打算拍两个蒜的,但是看着店里的有些干瘪的大蒜还是放弃了。 柳小丽看着面前黏糊糊的卤煮,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意外的发现竟然还挺好吃。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陈立安笑着问道。 柳小丽舔了一下嘴唇上沾到的卤煮点点头说:“我上次来京城本来想试试的,但是看卖相最后没吃,没想到还挺好吃的。” 柳小丽又喝了一口,才看着陈立安年轻的脸问道:“你今年多大了,看着好年轻。” “问年龄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陈立安咬着火烧开玩笑道:“就像绅士不会问女人的年龄。” 柳小丽:“.”这话我是应该认同还是反对? “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说话的。”柳小丽反应过来陈立安是避免话题继续下去会问自己的年龄,感觉他还挺绅士的。 因为聊了几句,就帮自己解决一个大麻烦还不求回报,在柳小丽心里已经把陈立安当成一个好人了。 火烧脆脆的外皮,包裹着香喷喷的驴肉,陈立安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才对柳小丽说:“你晚上的演出顺序确定了吧?几点的火车,能赶上吗?” 柳小丽点了一下头说:“确定了,第一个单元就是湘夫人,你晚上还来看吗?” “今晚估计不行了,下次有机会再看你演出。”陈立安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自己今晚要回去画画了,再不回去画画柏清估计能咬死自己。 下次?可能没下次了,柳小丽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哀愁,看着陈立安有些自嘲地说道:“也许没有下次了,我这个年纪要回家相夫教子了。”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只是说道:“长空舒广袖,大地弦琴奏,诗赞半边天,巾帼展笑颜。” “什么意思?”柳小丽愣了一下,然后琢磨了一会感觉是鼓励自己的,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陈立安擦了一下嘴角不小心沾到的卤煮,然后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跳的挺好的,坚持下去肯定能成为舞蹈名家。” 饭桌上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听着餐馆里各色的声音和服务员的叫卖声,心中各有心思。 过了好一会柳小丽才说道:“我年纪不小了,也跳不了几年了,也许回家相夫教子会更好。” “如果你真的愿意,也不会这么纠结了。”陈立安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过我不清楚你的情况,只是瞎说,你听听就好。” 柳小丽没想到吃顿饭还能吃的这么烦躁,倒不是对陈立安,而是对自己现在糟糕的生活状况。 看着失去胃口的柳小丽,陈立安也自觉说的太多有些歉意地说道:“说的有些多了,对不住。” “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柳小丽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本来是想感谢你的,没想到话题聊到这了,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顿好的。” “好啊,那我等着。”陈立安这次没再推辞,笑着应下来。 十多分钟后,两人从卤煮店里走了出来,站在路边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 “我去那边,下次有机会再见。” “我往那边去,再见。” 同时开口的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往前走了两步的柳小丽突然顿住,想起来自己都没有陈立安的联系方式,于是转身看着陈立安的背影喊道:“喂,等一下!” 听到柳小丽的叫声,陈立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逆着光的身影,显得格外神秘。 柳小丽眯着眼睛看着陈立安,然后跑过去看着那张好看的脸说道:“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然下次怎么请你吃饭。” 陈立安恍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小本子和铅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和地址递给柳小丽说道:“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地址,不过我快要搬家了,下次再告诉你新地址。” 柳小丽看着陈立安修长的手指上捏着的那个纸条,伸手接过抬起头看着他说:“好,那再见。” “再见。”陈立安挥了一下手,笑着转身离开了。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陈立安挺拔矫健的身影倒影在柳小丽的瞳孔里,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才怅然若失地将纸条贴身收好,转身走了。 另一边的陈立安在邮局门口的一个书摊,看到有一本原版的廊桥遗梦,伸手拿起来翻了两下,花了十五块钱买下来了。 应该给柳小丽看看的,可惜她已经走了。 陈立安把书收好,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进邮局,把买的东西都寄了出去。 也不知道二舅的厂子最近怎么样了,下次去香江的时候去看看,顺便看看表姐,也不知道谈恋爱了没有,都是二十三的大姑娘了,一点都不着急。 老乔家这一辈子就剩她一个独苗苗了,二舅竟然也不着急,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从邮局回到家后,陈立安刚进院子就闻到了松节油的味道,肯定是柏清已经到了开始画画了。 陈立安加快脚步推开房门,就看见柏清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坐在画架前撑着下巴正在洗笔。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柏清扭过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干嘛去了。” 陈立安看着柏清那白净的牙齿就感觉手腕还在疼,没好气地说道:“去医院。” “小气的男人,你赶我走,我咬你一口都算轻的!”柏清把画笔从松节油的瓶子里抽出来,冲着陈立安就甩了一下。 毛刷上的松节油顿时甩的陈立安满身都是,瞬间就被衣服柔软的布料吸收,化成一个个深色的斑点。 “柏清!”陈立安气的把手里的廊桥遗梦丢在桌子上,就走到柏清面前使劲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陈立安!” 像小猫一样被蹂躏的柏清抓狂的站起来追着陈立安就要咬他,只不过刚张开嘴行凶工具就被陈立安堵住了。 陈立安咬着柏清性感的唇瓣含糊不清地问道:“以后还咬我吗?” “咬!”柏清倔强地看着陈立安,然后张开秀檀小嘴就咬住陈立安的嘴巴。 房间里顿时响起两人吃痛的声音,以及画架被撞到和急促的呼吸声。 一万字先送上,还有五千,等下发。 (本章完) 101.柏清的糖衣炮弹 小胡同里,墙边挂着两盏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天空中缓缓落下雪花。 十多个孩子在胡同里一手拿着炮仗一手拿着半截香,高呼着前进!前进!前进! 正义的孩子们的冲锋目标正是胡同里的大魔王陈立安。 大反派陈立安嘴上叼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从弹药充足的军大衣口袋掏出炮仗,每次都同时点燃四五个炮仗奋力丢过去。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无畏的小战士们冲锋了十几次都被大魔王给打回去了。 每当快要成功靠近陈立安的时候,都会被大魔王用肩膀上挂着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回去。 散开的炮仗是短枪,肩膀上挂着的七八挂一百响鞭炮就是陈立安的马克沁重机枪。 散兵游勇弹药稀缺的小战士们面对这样的火力压制,只能倒在青烟弥漫的冲锋路途中。 柏清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看着陈立安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这样童真的陈立安是她没见过的。 每一次陈立安击退小战士们后叉着腰邪恶的嘎嘎大笑,都让柏清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人了。 有趣的灵魂和好看的皮囊,真的很难不爱。 就在陈立安再次丢出自己的马克沁重机枪击退一次自杀式冲锋后,弥漫的青烟中忽然传来齐大爷的怒吼。 “陈立安!你小子多大了!快给我滚回来干活!” “噗哈哈!”柏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搭在陈立安的肩膀上笑分外开心。 陈立安张了张嘴,还是不敢和师父顶嘴,只能无奈的缴械投降。 “不玩了!这些炮仗给你们了。”陈立安把自己所有的弹药都拿出来,丢给那几个脸都被熏黑的小屁孩。 不过这几个孩子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一个小胖墩立马抱住陈立安的大腿喊道:“快炸他!” “来了!来了!”一个瘦高的小子,抓起一挂鞭炮点燃之后就甩到陈立安身上,柏清看到吓的往后一跳。 鞭炮立马噼里啪啦地在陈立安身上响起,陈立安叼着烟淡定的抖了一下身子,才炸了三分之一的鞭炮立马掉在小胖墩身上。 “啊啊啊!!”小胖墩立马吓的吱哇乱叫,松开抱着陈立安的手捂着脑袋带着一阵青烟跑走了。 这个时候陈立安才取下嘴上的烟,潇洒地吐了一口烟,然后一把搂着柏清的腰,嘚瑟的从战败的小战士们面前潇洒离去。 好气哦!可是好帅啊!安哥不愧是南城最靓的大哥! 小屁孩们看着陈立安的背影,眼睛里燃烧着一股叫做,彼可取而代也的雄心壮志! 回到院子里的陈立安立马松开搂着柏清的手,搓着手跑到齐大爷旁边问道:“师父,要我干啥。” 齐大爷抽着旱烟,瞥了陈立安一眼,手里的烟杆一指门外说道:“去打十斤二锅头回来。” “得嘞!”陈立安立马领命跑了。 柏清看着齐大爷轻松压制陈立安的样子,心里也燃起一股雄心壮志,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要这样使唤陈立安! 齐大爷看了一眼柏清,把手里的旱烟在院子里的树上磕了磕才说道:“柏闺女,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嘞。”柏清立马笑着应道,然后走到齐大爷旁边小声地问道:“师父,为什么立安那么怕你?能不能教教我。” 齐大爷表情顿了一下,对柏清叫自己师父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高人风范不减的说道:“多打几顿就好了。” 柏清:“.”师父,伱看我像是能打过陈立安的样子吗! 齐大爷才懒得管你能不能打过呢,进了正屋看着正在忙活的大家伙,立马笑眯眯地问道:“素琴呢,怎么还没来?” 李大爷嫌弃地看着齐大爷说道:“让人去叫了,就你那个胆子,人来了你都不敢说话,白练几十年功夫了。” 刚走来的柏清听到后:“.”世界真魔幻,大自然真神奇,伟大的食物链啊. “柏清来了啊,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妈连忙招呼道。 元旦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大院里每年基本上都是在一起过的,只是今年多了一个柏清,大家伙都很热情,心里都把这个姑娘当成陈立安屋里的人了。 虽然陈立安不承认,柏清也支支吾吾的,但是大家伙心里还是这么想的。 都在一个屋子里睡觉了,不是一家人那不是耍流氓吗! “哟,你们都吃上啦。”喜欢耍流氓的陈立安提着酒进来,大声地抱怨道:“也不知道等等我。” “饿不死你!快把酒拿过来。” “你小子精的跟猴一样,哪次不是你吃的最多。” 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空气中飘散着酒香和食物的香气,外面也响起鞭炮的声音。 这样的日子和氛围,让柏清觉得很温暖,坐在陈立安旁边看着他的和长辈们喝酒,心里一时间感觉被填的满满的。 元旦过去,屋子里的挂历也要换了,陈立安原本准备自己动手做挂历的计划,也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只能又买了一本新的。 这一次没有买到周公子挂历,不过挂历上的模特也挺好看的。 陈立安挂好之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新的一年要开始了。 一九九五年来了! 新的一年自然有新的气象,陈立安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柏清来起来,闹着要去买新衣服。 “还没过年呢,买什么衣服啊。”陈立安总感觉自己睡不够,用热毛巾洗了把脸,不情愿的任由柏清给自己穿衣打扮。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要把自己洗洗干净,然后换上新衣服,懂不懂。”柏清一边给陈立安戴围巾,一边念叨着:“待会去买新衣服,再去澡堂洗个澡。” “妈,你别念叨了。”陈立安总算是感受到什么叫老母亲一般的唠叨。 柏清没好气地打了陈立安一下说:“滚!叫你妈呢!” 陈立安:“.”说脏话要罚款知不知道! 按照柏清的规划,陈立安在新年的第一天,一直忙活到下午,才换上新衣服从澡堂子出来。 不过泡了个澡,的确很解乏啊,就是擦背的大爷手劲忒大,感觉跟给猪褪毛一样,陈立安现在还感觉后背火辣辣的。 澡堂的大厅里,早就洗好出来的柏清头发湿漉漉的坐在火炉子旁边擦着头发,看到陈立安出来后,招招手说道:“过来给你擦擦头发。” 陈立安走过去坐下,看着给自己擦头发的柏清说道:“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什么?”柏清认真地给陈立安擦着头发,没太明白他说的什么。 陈立安叹了一口气,没再问了,只是心里感觉柏清温柔贤惠的糖衣炮弹快把自己俘虏了。 在陈立安看不到的角度,柏清的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十多分钟后焕然一新的陈立安和柏清从澡堂子里出来了。 “回去画画吧。”陈立安拎着装毛巾和肥皂的小篓子说道。 柏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困了,想回去睡觉,明天再画吧。” 陈立安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起那么早的!” “我乐意!” 柏清其实并不困,只是不想那么快画完,画完的话陈立安肯定又要催自己走了,慢慢画挺好的。 柏清不画,陈立安自己也画不了,今天只能再休息一天了。 只不过连着三天柏清都说没灵感后,陈立安就忍不住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要是还没灵感,就回去好好休息几天,等有灵感再来。”陈立安看着坐在火炉旁迟迟没有动笔的柏清说道。 火炉上的水壶壶嘴往外喷着热气,干燥的空气都变得湿润,柏清拿起炉子边上的烤橘子,被烤的软乎乎的橘子很烫,只能在两只手里来回倒腾。 面对陈立安的进攻,柏清装死的剥了一个橘子递到他嘴边说:“啊张嘴,可甜了。” 陈立安看着柏清这个样子,也是拿她没办法,张嘴咬住柏清拿着橘子的手指,恨恨的咬了一下。 “你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画完。”陈立安没好气地吃着橘子说道。 柏清自己也吃了一个橘子说道:“急什么,时间还早呢,过年之前肯定能画完。”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陈立安对于耍赖的柏清是毫无办法,不过既然暂时不能画画,也不能天天在家里闲着啊。 “我今天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找灵感吧。”陈立安把手里的画笔放下说道。 柏清转过头皱眉问道:“你去哪?” “和别人打了个赌,现在去要账。”陈立安站起来生了个懒腰说道。 听到要是要账,柏清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哦,那你去吧。” 陈立安戴上帽子,系好围巾出门了。 元旦都过去了,忙着赚钱的程美人也回来了,是时候去收账了! 在前两天张国容就打电话告诉陈立安,他的那个账户已经赚了一百多万了,不过按照唐先生的预测,这次的金融危机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现在只是开始,后面还能继续赚钱,暂时不着急套现。 手里有钱的陈立安心里底气充足,去找程美人收账一点都不心虚,跑商演走穴才能赚几个钱,而且还要和中间人分。 程美人这次输惨啦,今晚必须要让她认清现实! 坐在出租车里的陈立安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找程美人,不是为了什么赌约,只是感觉自己再继续在家里待下去,就要真的沦陷了。 下意识的想逃避而已 十二点要过去了,最后先来三千. (本章完) 102.朝阳!朝阳! 明亮的卧室里,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有些甜腻的像是吃了一个水蜜桃一样。 陈立安看着满面春光水灵灵的程虹,指尖拨弄着她的发丝,扭头看着她问道:“又要出门?” “嗯,接了一个广告,要去羊城。”程虹眉眼之间有些疲倦,手指擦了一下嘴角,然后嫌弃地在陈立安胸口抹了一下。 陈立安抽了一张纸给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102.朝阳!朝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城市是个多面体 这个世界上总会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陈立安没想到自己在广场上画画的行为登上报纸之后,还引发了热议。 在全国美展期间,京城的艺术氛围本身就比以往要浓厚的多,陈立安和柏清的行为很容易就引发了讨论。 以往京城的艺术家往往是以负面的形象出现,各种看不懂的行为艺术总是让大众对艺术的认知出现偏差,陈立安和柏清算是起到了一些正面形象宣传。 算是小小的出名一把,不过就是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推动,陈立安可还记着王主任说要扶持青年艺术家呢。 也许这就是一个好的契机,毕竟年后就要对圆明园画家村进行整改取缔了,这个时候要表现出对艺术的扶持才行。 这件事对于陈立安来说是一件好事,圈子里已经有人在打听他的新作品什么时候能展出了,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报纸上那惊鸿一瞥的作品会有多震撼。 柏清看着神色郁郁的陈立安小声地宽慰道:“出名了还不好,上面有意扶持你,不是一件坏事。” 陈立安把手里的烟头丢进炉子旁的煤灰里,苦笑着道:“出名当然好,就是杨馆长非要我去办画展,但是在姬法的计划里,我们要先去欧洲办展才行。” 柏清也有些无奈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想不明白自己和陈立安在广场上画画怎么就突然火了呢!不就是把照片和油画结合起来吗。 不算什么新兴艺术吧。 “算了,我先回绝杨馆长吧。”陈立安也挺无奈的,人情这种事情不可避免的,当初杨馆长帮他在美术馆办影展,自己欠个人情了。 不过现在还真没办法还人情,不然姬法在欧洲的努力就白费了,国内的艺术影响力还是小了一些。 现在的陈立安签了约,总得考虑经理人的想法和利益,不能任性啊。 不过很快春节的喜气就吹走了陈立安的郁闷,和一群半大的孩子一起放炮仗让他很欢乐。 还是和小孩子一起玩比较单纯,不用考虑人情往来,只要承包他们一天的炮仗和奶糖就行,玩累了就回家吃法,想玩了就出来决战一场,开心得很。 春节欢乐的氛围让陈立安心态平复了很多,在大年初七的时候和柏清一起坐上飞机飞往深城了。 来过一次香江的陈立安熟门熟路的过关,然后就见到了早就在等他的张国容。 “哇,几天不见感觉伱胖了不少啊。”陈立安看着戴墨镜靠在车门上的张国容说道。 张国容取下墨镜看了一眼陈立安旁边的柏清,然后才没好气地打了陈立安一下说道:“你才胖了!” 说完张国容笑着对柏清说:“你就是柏清吧,很高兴认识你。” 柏清微笑着点头说道:“谢谢你来接我们。” “不用客气啦,都是朋友。”张国容笑着说道,然后拉开车门说:“走吧,上车。” 这一次陈立安没去张国容家里住,而是选择了酒店,毕竟带着柏清一起呢,不好住在张国容那里。 不过张国容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陈立安,好不容易在香江潜心学习了一下麻将技术,怎么能不报仇呢! “晚上来打麻将啊,今晚通宵!”张国容单手开着车,车窗缝隙吹进来的风,让他的头发肆意飞舞,潇洒的像是在拍电影。 陈立安看着气场和赌神有一拼的张国容,忍不住撇了一下嘴,你的牌技要是和你的颜值一样,也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不过晚上去打麻将,陈立安还是有些心动的,这东西就很奇怪,真的会享受那种摸牌的感觉。 柏清看出陈立安的想法,主动说道:“你去玩你的,我在酒店休息一会,顺便去看看香江的夜景,找找你说的那种感觉。” “好,不过有些地方不要去,不安全。”陈立安提醒道。 张国容也主动说道:“没错,有些地方还是不安全的,待会我给你找个司机带你去吧。” “这样最好。”陈立安立马说道,然后转头看着柏清嘱咐道:“有些地方等我明天回来和你一起去,你今晚就随便逛逛就行。” “嗯,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柏清淡定地说道。 陈立安想想也是,能一个人在宋庄坚持画画那么久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呢。 下午陈立安把柏清安顿好之后,就和张国容一起走了。 在去旺角的路上张国容忍不住骂道:“你来就来还带一个红颜知己,你让祖娴怎么想!” “艺术上的伙伴,不要那么敏感。”陈立安看着前进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就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去哪?不是去旺角吧。” 陈立安上一次把香江转了个遍,对路线还是很熟悉的,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去旺角的方向。 “去接祖娴啦,她下午的飞机,马上就到了。”张国容解释了一句还是有些气不过,又开口骂道:“艺术上的伙伴,你也好意思说。” 陈立安瘪了一下嘴没反驳什么,老父亲上身的张国容有点惹不起,还是装乖比较好。 “别以为装乖乖仔就没事了,你要是让祖娴伤心,我肯定不放过你。”张国容生气地骂道。 “知道了哥哥。” “.” 张国容看了一眼乖巧的陈立安,叹了一口气,算了,说到底就是个孩子,不骂他了。 计划生效!不用听张国容的唠叨了,陈立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在香江机场,陈立安眼瞅着王祖娴迈着大长腿从通道里出来,刚想上去迎接,张国容就抢先一步走过去笑的像个老父亲一样。 陈立安抱着手站在原地,没和张国容抢,故事的走向他已经看透了。 另一边的王祖娴一眼就看到陈立安和张国容了,拉着箱子小跑着过来,然后喊了一句:“哥哥,谢谢你来接我。” 然后就越过张国容朝着陈立安飞扑过来,还顺带把自己的箱子丢给张国容。 张国容看着王祖娴越过自己,扑进陈立安的怀里,整个人都不好了,机场巨大的通风口吹起的冷风,让他感觉有些萧瑟,人间不值得。 这个社会没有爱了,回去的路上满心怨念的张国容,都没和陈立安还有王祖娴说过话。 王祖娴坐在后面有些兴奋的抱着陈立安的手臂说:“我都等你好久了,这次来待多久?” “一周或者两周,时间不是很多。”陈立安瞄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张国容,小声地在王祖娴耳边说:“哥哥生气了,你哄哄他。” 王祖娴扭过头看了张国容一眼,然后探着身子对他说:“哥哥,我特意从湾湾给你带了礼物。” 一听到有礼物,张国容的表情立马鲜活起来,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王祖娴才傲娇地说:“和别人一样的我可不要。” “不一样啦。”王祖娴立马笑着说道:“我只给你一个人带礼物了。” 听到只给自己带了礼物,张国容立马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陈立安在后面小声地问王祖娴:“我没有礼物吗?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王祖娴回头对陈立安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才转头对张国容说:“哥哥,今晚能不能不去打麻将啊,我坐飞机有点累了。” 张国容眉毛一挑刚想说不行,王祖娴就撒娇道:“哥哥,明天再打嘛,我今天真的好累的。” “你算了,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张国容有些无奈,然后看着后视镜里的陈立安说道:“今天就放过你,明天再让你看看我新学的几招!” “没问题,你把钱准备好就行了!”陈立安毫不在意地说道。 “哼,别到时候把账户的钱都输给我了。” “看你本事咯。” 两个人拌了一路嘴,直到车子在王祖娴家门口停下,才各自幼稚的放了一句狠话。 王祖娴的别墅门口,陈立安看着张国容的车子消失在弯道处,才忍不住说道:“他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王祖娴忍不住笑着说:“你也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我才二十一岁,哦,过年是二十二了,不过依旧是小孩子。”陈立安拉着王祖娴的手说道。 “是是是,小孩子,那要不要和姐姐回家,姐姐家里有好吃的哦。”王祖娴顺着陈立安的话说道。 “有没有又长又细又白又直的竹笋吃?” “有哦,还有黑色的呢,要不要来?” “必须来!” 一个多小时后,陈立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王祖娴装修豪华的别墅,总感觉没有张国容的别墅好看。 嗯.可能是艺术品太少了,张国容家里很多装饰用的东西都是他买来的艺术品,品味非常好,可以做艺术鉴赏家了。 或许以后拉着张国容在香江开一间画廊或者艺术品收藏馆也不错。 陈立安脑子的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觉得这比他做演员要好的多。 最起码不用去拍那几部争议极大的电影,也能避免被二次伤害。 在王祖娴家里休息了一晚上后,陈立安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酒店了,这次香江的时间不多,要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才行。 在酒店的大堂里,陈立安看到柏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身上的那股艺术家的气质和富丽堂皇的酒店格格不入。 在香江这样浮躁的社会氛围中,柏清的形象和气质很吸引人注目,陈立安还没走过去就看到有人过去搭讪了。 “你好,小姐,能认识一下吗?”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的男人坐在柏清对面说道。 柏清抬头看了一眼油头男,然后注意到他身后的陈立安,就淡淡开口道:“你先认识一下我朋友吧。” 听着柏清的普通话,油头男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身材高大形象气质俱佳的陈立安,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说完油头男就灰溜溜地走了,陈立安看着他落跑的身影,转头看着柏清没计较她刚刚说的男朋友一词,只是问道:“昨天出去没遇到骚扰吧?” “没有,只在附近转了转,还去看了维多利亚港,这里很漂亮也很繁华,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柏清放下手里的杂志,然后拿起从房间带下来的相机对陈立安说:“你今天准备去哪里?有什么计划吗?” 陈立安摇头道:“不着急,我先带你去见识一下香江的公屋,看看真实的香江生活是什么样,能帮你更好理解我的创作思路。” “嗯,我也挺好奇的,我昨天看到的香江和你照片里的相差太多,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柏清把相机挂自己的脖子上说道。 两人出了酒店,就直奔香江最大的公屋大厦。 当那个灰扑扑高大而又密集的公屋大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柏清才有些恍惚地举起相机对着大厦的大门拍了一张照片。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奇特。”柏清放下手里的相机,看着陈立安说道:“就像是都市里的农村,和京城周围破败老旧的村子一样,京城有很多外地人聚集的村落,他们有着自己的文化和规则,和整座城市格格不入。” “你的感觉没错,这里就是香江的城中村。”陈立安仰头看着几十层高的大厦说道:“虽然他们住在大厦楼房里,实际上和京城的那些村落没什么区别,这是一群和繁华香江格格不入的群体。” 柏清沉默了一会说道:“边缘群体吗?” “当然不是,香江的主体是他们,但是外表不是他们。”陈立安解释了一句,然后拉着柏清地说:“带你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跟紧我。” “嗯。” 走进大厦的瞬间,暖和的阳光就消失了,一股阴冷的感觉立马席卷柏清全身。 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通风口,柏清好笑地摇了一下头,然后才跟随者陈立安深入公屋大厦的内部,像是走进怪兽身体探险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陈立安和柏清出来了,只不过柏清却很沉默,她原本以为陈立安的照片有些夸大,但是没想到却是美化一些。 这还是过年期间,公屋里面很热闹,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不过柏清却没有看到太多喜意。 很多人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一丝窘迫和忧愁,这让柏清很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陈立安感受着阳光的照耀,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对于很多人来说过年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事情,因为它意味着一大笔支出。” 柏清沉默了一会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遭遇,过节的确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一个人过过中秋节,买不起月饼,只能在清水面里加一个荷包蛋。 在她很小的时候,过春节自己会很开心,但是父母脸上却带着愁容,一年将至要还钱了,要想办法买年货,给家里人添新衣,可是哪有那么多钱呢。 柏清叹了一口气,心里感觉沉甸甸的,香江这样发达的城市也会有这种烦恼吗。 陈立安笑了一下握住柏清的手说道:“生活总体上是美好的,烦恼并不是全部,但是你要睁开眼睛去发现那些美好的事情。” 柏清愣了一下,转头看着陈立安问道:“你另外一半的主题就是这个吗?” “没错,直面了他们的窘迫,也要去看看他们的美好。”陈立安指着远处热闹的街道说道:“在那里你会看见他们对生活的希望。” 柏清懵懂的点了点头,不太明白陈立安的意思。 香江很多的街头都很热闹,充斥着各色各样的小幸福。 刚拿到薪水的的上班族,会在下班的时候买一份牛杂,或者一份鱼丸来填充自己的肚皮,香气四溢的食物和浓郁的汤汁会让他们感到幸福。 上学一天的孩子,会在下课的时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小公园踢足球,享受着自由欢乐的时光。 这里面藏着很多不易察觉的幸福和欢乐,也许人群中就有一个刚刚升职加薪的人,又或许有一个刚刚找到另一半的幸福人儿。 需要用心去发现在麻木和疲倦背后的美好,陈立安和柏清走在街头,都没有说话,像是两个机器人一样扫描着每一个人。 柏清慢慢的发现自己真的看到了很多以前都没注意到的美好,一个装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年轻人,步伐雀跃走几步还忍不住挥了一下拳,显然是约到很开心的事情。 一个穿着时尚的姑娘,拿着镜子涂抹着口红,脸上的笑意和期盼格外动人。 柏清扭过头看着靠在栏杆上,拿着相机拍照的陈立安,心里浮起很难言说的感觉。 自己昨晚在看过香江繁华的夜景后,觉得陈立安照片中的逼仄的公屋是夸张的,今天来到公屋后觉得香江的繁华幸福是虚假的。却没有想到在陈立安眼里是一体的,像是一个多面体,每一面都有着不同的色彩,不能单独去看。 矛盾又立体.每一座城市都是一个多姿多彩的立方体。柏清学着陈立安排在栏杆上看着每一个路人,脸上也慢慢浮起笑容。 趁自己还有点热度,散发一下余热,大家可以去支持一下,哪怕点个收藏呢。 (本章完) 104.人生为什么要有遗憾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里,身着职业套装的白领们全都在忙碌,打电话的声音混合着打印机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个个被隔开狭小的办公位里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为自己的薪水为自己的前途忙碌。 陈立安和柏清跟在一个职员身后,心不在焉地跟着他在办公室里转悠,他说的那些介绍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一次的作品还差最后一点没拍完,这些忙碌的景象就是他们这次的目标。 香江人在生活中和职场中的人是完全两种状态,不能漏了这么关键的点。 陈立安手里的相机举起来对着一个正在打电话推销的业务员,将他激情澎湃的一面记录了下来。 “张生,这次的产品,你买了绝对大赚。”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口绽莲花地忽悠道:“张生,金融危机不会影响我们啦,美洲受影响,我们才能趁机大赚一笔啊。” 柏清看着这一幕感觉很割裂,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把工作做的这么有激情,下班之后又那么颓丧的。 “谢谢张生!”灰色西服的男人压抑着兴奋喊道:“绝对大赚,提前恭喜张生了!” 电话挂断之后,男人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看样子是忽悠了一个大客户。 陈立安手里的相机精准的将刚刚那一幕记录下来,然后放下手里的相机对柏清说道:“看到他们的激情和努力了吧。” 柏清点点头,感觉刚刚那个顺利开单的男人比自己画画的时候还要有激情。 领着陈立安和柏清的那个男人回过头看着陈立安手里的相机,忍不住说道:“陈先生,要不是唐经理同意,一般人是不能在这里拍照的。” 陈立安拍了一下相机心领神会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拍一下什么敏感的东西,拍完之后会给唐先生检查的。” “那样最好啦。”男人笑着说道:“陈先生能理解,我们也好做的多。” 这次能来这里拍照,陈立安还是找了唐先生帮忙,不然一般的公司可不会随便放人进去拍照。 不过就算有人照拂,陈立安也不会肆意到什么都拍,而且拍下来的这些人还要给他们红包,把拍下来的照片肖像权买下来才行。 之前的几百张照片陈立安当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次找唐先生帮忙的时候还是他的提醒,才让陈立安想起来要规避风险。 不然这幅作品要是卖出去,有人找麻烦的话就会很麻烦了。 之前拍过的那些人,后面这段时间也要找人去一个一个谈才行,总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柏清跟着陈立安也在学着拍照,对角度和构图的选择很有天赋,本身就是极具美学意识的画家,学起来非常的快。 不过和陈立安这个有着天赋加成的人相比就差了很多,往往十多张照片只能选出一张可以用。 陈立安和柏清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拍了一百多张照片,把胶卷消耗一空后,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视了一眼笑了出来。 今天的照片拍的都很满意,这里的职员状态出奇的好,一个个都很有干劲,很符合的作品的主题。 陈立安看着一直带着自己的那位职员,瞅了一眼他的胸牌说道:“李先生,今天麻烦你了,我们已经拍好了。” “不客气,伱是唐经理的朋友嘛。”男人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陈立安和柏清说道:“唐经理现在应该已经开完会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那好,麻烦你了。”陈立安笑着回道,人家帮忙结束了,自然要在领导面前邀功表现一下,哪怕陈立安不必去唐先生的办公室专门见一面,但是不能不给人家表现的机会啊。 十分钟后,陈立安坐在唐先生的办公室里,看着他忙碌的样子,主动站起来告辞。 “唐先生,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请你和哥哥吃饭。” 唐先生放下手里的笔,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今天实在太忙了,晚上可能要加班了。” “那真是太可惜,那改天吧。”陈立安笑着说道。 唐先生:“没问题。” 柏清也跟着客气了一句后,跟着陈立安一起出去了,两人从写字楼里出来后,都感觉放松不少。 职场的环境还是有些过于紧绷,两个生性散漫的人在那里感觉很不适应。 “现在时间还早,去把照片洗出来吗?”柏清扭头看着陈立安问道。 “嗯,早点洗出来,那么多照片有的挑呢。”陈立安伸手拦下一辆的士,和柏清去了上一次的那家照相馆。 暗房里柏清认真的看着陈立安冲洗照片的步骤,重复了几次后,就大致记下来了,有些兴致勃勃地对陈立安说:“让我来洗几张,我学学。” 陈立安点点头,把位置让出来,拿出一卷新的胶卷递给柏清说道:“你来试试,步骤都记得吗?” “记得。”柏清接过胶卷,开始学着成俩你的步骤开始冲洗。 陈立安站在旁边,看着柏清的操作,时不时地提醒一句。 “药水不够了,再加点。” “多泡一会,别着急拿出来。” “在水里都清洗两次。” 柏清像个小学生一样,在陈立安的指导下终于洗好第一张照片,看着相纸上清晰的画面有些兴奋的对陈立安说道:“这张照片一定要用到作品里,这是我洗的第一张照片很有意义!” “你来决定。”陈立安耸了一下肩膀,看着柏清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我只负责拍照后面用哪些照片,怎么拼接都是你的工作。” 柏清看着暗房里挂着的一张张照片忽然觉得压力扑面而来,上面的一张张开心或兴奋的脸那一道道目光都让她意识到一件事情。 摄影和画画是不一样的,这些定格下来的瞬间是没有机会重来的,油画还可以反复修改,直到画家满意,但是照片不行,记录下的都是每个人瞬间的情绪,没有办法修改也没办法再次捕捉到一模一样的画面。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后面的每一个选择都代表着唯一性,这么多照片没有办法全用的,每一次选择都意味着要放弃一张照片上的面孔。 怎么还有种残忍的感觉呢,柏清心里的想法有些奇怪,总觉得照片里的那些幸福也好困苦也好都应该展现出来,不然没人会记得他们的那些瞬间。 陈立安看出柏清的情绪有些低落,就问道:“怎么了?” “就是觉得有些可惜。”柏清的手指划过一张张照片说道:“很多照片最后都用不了,只能在角落里暗无天日。” “那就把所有没选上的照片再组合起来做一幅作品。”陈立安揉了一下柏清的脑袋,对她的多愁善感很能理解,笑着说道:“人生为什么要给自己留遗憾,又不是做不到。” “可是做什么主题呢。”柏清看着那些照片,思索着该如何利用那些最后不会选中的照片。 陈立安笑着说道:“现在别去想这个问题,快点把所有的照片洗出来才是正事,我们只借用了两个小时。” 柏清翻了个白眼,对陈立安打断自己的思路很不满,抱怨地说道:“你就不用多借一会,我都快想到了!” “没钱.”陈立安今天出门带的钱不多,洗照片加上租暗房已经花光了。 好现实的回答,柏清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为钱发愁过了,自从认识陈立安之后,就再没有之前的那种窘迫。 “好吧,那我们一起洗吧,争取在两个小时之内全部洗出来!”柏清说着就拉着陈立安开始干活。 两个多小时后,陈立安和柏清带着所有冲洗的照片出来了。 回酒店的时候两人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坐观光巴士。 车里柏清有些困倦的靠在陈立安身上,小声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两人来香江已经一周了,柏清有些怀念和陈立安在大杂院窝在房间里画画的时光。 “你想回去了?”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繁华的景色,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好,你要是着急可以先回去。” “那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柏清打了一个哈欠,靠在陈立安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酒店里柏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觉有点冷,睁开眼睛发现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蹬掉了。 房间里也没有陈立安的身影,柏清抓了一下头发坐起来,下意识地认为他又去打麻将了也就没在意,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从床上爬起来。 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后,柏清把所有的照片拿出来,全都散落在地面的地摊上,然后开始挑选照片。 几百张照片加在一起只有厚厚的几沓,但是散开来都快把酒店的地面铺满了。 柏清站在床上,看着地上所有的照片,先是按照明暗来把照片区分出五份,然后才开始一张张的挑选,每一张的构图和内容都要仔细考量。 选中的照片该如何拼接,是很讲究的,就像是画素描一样,不同的线条粗细长短,不同位置要用不同软硬的铅笔,整体构图的搭配也要仔细考量。 柏清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有一个空白的相框,相框的正中间有一张陈立安已经选好的照片,柏清的工作就是通过这一张照片,将一张张单独的照片以最中间的那张为基点,组合成一个全新的照片。 柏清并没有陈立安那么完整清晰的思路,不能在拍摄的时候就开始构思,并且有意识的选择不同的拍摄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需求。 她只能用最麻烦最基础的方式,一次次的尝试组合,就像是一个新手玩家在拼拼图一样,笨拙且认真。 “打麻将”去的陈立安此时和王祖娴漫步在香江的街头,讨论着刚刚看完的电影。 “你觉得刚刚的电影怎么样?”王祖娴拉着陈立安的手漫步在深夜的街头,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街上几乎没有人了。 两人看的夜场电影,根本不敢去黄金场次,王祖娴在香江太显眼了,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 陈立安和王祖娴刚刚看的大话西游,一部在这个时间节点并不受欢迎的电影。 “电影很好,我个人觉得是星爷最好的两部电影。”陈立安淡淡地说道。 王祖娴有些奇怪地说道:“有这么夸张吗,票房并不高啊,而且我觉得一般般啊,没有之前的电影那么好看。” “可能太超前了吧,剧情虽然很无厘头,但是很严谨也值得推敲。”陈立安回忆了一下这两部电影后来翻红的原因,笑着说道:“或许应该找个大学教授让学生来写影评。” “写影评?”王祖娴愣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一部搞笑的喜剧片为什么要让大学教授来写影评。 很多经典的文艺片都没有这样的待遇的,一部商业喜剧片哪里会有人重视。 陈立安解释道:“电影很多的内涵隐藏的都比较深,大多数的观众只是来看喜剧的,不会去深入的思考,自然觉得电影很普通,剧情很夸张。” 听着陈立安的话,王祖娴点点头,回忆着电影中的情节,也感觉有点不一样了,似乎里面有些台词真的很有意思。 “那如果你是至尊宝,你会戴上紧箍?”王祖娴侧着头看着陈立安的眼睛问道。 陈立安微微摇头道:“不会,为什么要变成孙悟空呢,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王祖娴看着两人在路灯下的影子,停下脚步拉着陈立安说道:“可是人生就是会有很多遗憾,很多的时候我们必须要选择,哪怕现在不用选,以后也要选的。”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陈立安故意搞怪的说了一句,然后捏着王祖娴手掌,轻声说道:“人生很多的遗憾是因为想要的太多,遗憾和苦闷往往是因为欲望大于能力。” “我没有那么大的欲望,能力也足够,我想我的人生应该不会有遗憾。” 夜色中王祖娴看着陈立安的眼睛,一时间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未来或许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个时候是自己遗憾还是陈立安遗憾呢? 今天家里有点事,状态奇差,码字效率太低,欠的明天补。 (本章完) 105.人生要有计划 凌晨寒冷的街头除了路灯还在散发着光芒,就只剩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能够给不想归家的人一个温暖的环境了。 陈立安站在便利店的热水器旁,手里拿着一桶海鲜面,等待着热水烧好。 “要不要吃鱼丸?”王祖娴的声音从门口的小吧台传来。 陈立安转头看过去,发现她拿着一串鱼丸正朝自己挥手,鱼丸上的汤汁都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105.人生要有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6.听我说谢谢你 傍晚的街边,摊贩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立安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果肉香甜清脆汁水四溢。 路边的一个报停,乔木林和报摊老板正在翻找前两个月的报纸和杂志。 戴着老花镜的报摊大爷,翻了一会从一堆杂志里抽出一本,仔细看了一眼说道:“找到了,这個杂志很少有人买的,上次进了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106.听我说谢谢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7.要去欧洲扬名了 “到京城了回个电话。” 羊城机场登机口,乔秀琳拽了拽陈立安的衣领嘱咐道。 乔林木也在旁边说道:“VCD的事情,我这边考察好了,到时候通知你。” “知道了,时间要到了,我走了。”陈立安拎着两个超大的行李箱,像个横行无忌的螃蟹一样走进安检口。 看着陈立安的背影,乔林木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看着自家闺女说道:“你到底是想给他买衣服,还是单纯的满足自己的购物欲。” 乔秀琳扭头看着乔林木说道:“都有。” “我就知道。”乔林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赶快找个男朋友吧,伱都二十四了,再拖下去都是老姑娘了。” “又不要你养,你就是想找个姑爷陪你喝酒吧。”乔秀琳看着陈立安消失在安检口的身影,转过身走了。 乔林木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初春的京城依旧很冷,春节过去之后整座城市似乎还沉浸在节日欢乐的尾声之中,陈立安走在胡同里时不时还能遇到几个倒霉孩子朝着自己扔炮仗。 陈立安要不是手里拎着箱子不方便,非得买一挂马克沁鞭炮和他们大战一场!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陈立安意外地没看见柏清,也没有她的东西在,心里还有些惊诧,这姑娘是不是忽然看开了。 陈立安把两个箱子随手放在地上,躺在有些味道的床上歇了一会,才给柏清打了一个电话。 “你和姬法在一起吗?”陈立安懒洋洋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柏清耳朵里。 柏清嗯了一声,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照片,扭头看了一下眼姬法,把电话递给她说道:“陈立安。” 姬法接过电话,立马说道:“立安,你回来了吗?你这次的作品真的很棒,我们下个月一定能在欧洲引起轰动!” 陈立安听着姬法兴奋地声音问道:“你都看过了?柏清现在拼的怎么样了。” “看过了,那组江南主题的作品简直太棒了!”如果陈立安现在在姬法面前,她一定会忍不住给他一个大大的Kiss! 简直就是天才!双人艺术家真的走对了!嗯加上她这个经理人就是三人行!这个组合一定会成为艺术界今年最大的黑马! 姬法已经忍不住开始畅想通过自己的运作,陈立安和柏清的作品拍出上千万的价格了。 陈立安拿着电话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姬法的声音,心里估摸着她又发癔症了。 “你们在哪我过去找你们。”陈立安飞快地问道。 姬法这才回过神报了一个地址给陈立安。 十几分钟后陈立安来到柏清的新家,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柏清这一次租的房子比之前的好太多了,比陈立安的那个房间都要好很多。 “好久不见!”姬法一见到陈立安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陈立安虽然穿的很厚实,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姬法的波涛汹涌。 柏清正坐在地上挑着照片,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挑选照片了。 陈立安小心翼翼地推开姬法说道:“不用太热情,才一个多月没见而已。” 看着陈立安防备的神情,姬法嘴角勾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怕我?” “呵呵,你想多了。” 陈立安看着姬法像是宝石一般的眼睛,侧着身子绕过去走到柏清面前问道:“进度怎么样?我和你一起来做吧?” 柏清在一张照片上涂好胶水之后,抬起头说道:“不用,我想自己来。” 看着已经完成一半的照片,陈立安盯着柏清的黑眼圈说道:“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休息两天调整一下吧。” “没事。”柏清把照片粘上去后,仔细瞧了一眼才说道:“我想尽快完成,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柏清的眼睛里亮着光,虽然面容憔悴的很,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很兴奋。 姬法这时走过来说道:“我会盯着她的,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是你们的全职保姆,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全职保姆?”陈立安转过头问道:“欧洲那边的事情做好了?” 姬法坐到椅子上,翘起腿自信地说道:“当然,下个月的展览一定会成功!” “你按照我说的布置好展厅了吗?”陈立安站起来点了一根烟问道。 那组江南主题的作品,陈立安不光光是要展出一幅幅油画和照片结合在一起的画,还要对场馆进行布置,其中一部分要像装置艺术一样,对整个展厅进行重新规划,让整组作品的效果达到最大。 陈立安的计划是在每一幅画前面布置几面镜子和玻璃,通过反射让看画的人被画中的世界包围,从物理上融入和作品进行深层次的交流。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玄学,但是效果绝对会很棒。 姬法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展厅要在开始之前才能布置,我可不会提前一个月把展厅租下来。” 多租一天就意味着大量的金钱啊,就没有这么干的。 陈立安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具体的开展时间是哪一天?” “东西都准备好了。”姬法缓缓吐出一口烟说道:“三月十五号,为期一个月。”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立安有些担心地转头看着认真拼照片的柏清,担心她不能够按时完成,也担心她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会把身体搞垮。 “时间有些着急了,还能推迟吗?”陈立安看向姬法问道。 姬法耸了一下肩膀说道:“不能,我已经邀请了很多人,没办法更改时间。” 烟头的青烟缓缓飘起,陈立安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神情亢奋的柏清,最后叹了一口气。 去欧洲开展的时间确定下来,陈立安也要提前准备了。 现在去国外还挺麻烦的,签证的事情虽然有姬法的帮忙略过很多繁琐的环节,但是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除了签证的事情,陈立安还要去学校一次,再次请假 陈立安这个学上的让班主任李珂吉都无语了,看着第二次来学校的陈立安忍不住问道:“你就不能上一天课吗?哪有你这么请假的。” “老师,我保证下学期好好上课!”陈立安也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自己会在艺术上去这么有天分,发展又这么顺利,当初就不考北电了。 陈立安的保证在李珂吉心里一点效果都没有,谁知道你下学期又要去哪里办展! 不过李珂吉还是很佩服陈立安的,年纪轻轻就去国外办展,相比之下来北电上课真的没什么值得好比的。 在电影学院请假这种事情很常见,经常有学生请假出去拍戏,一拍就是一两个月,李珂吉虽然头疼但还是给陈立安批了假期。 毕竟这是北电第一个画家和摄影家,表演艺术家和大导演在北电一点都不稀罕,但是陈立安这样的艺术家还真头一个,独苗苗啊。 以后北电的知名校友绝对少不了这位! 陈立安得到批准后,走在校园里看着急匆匆去上课的同学们,心情很是惬意。 不过陈立安还没走出校园就遇到一个熟人,一个曾经放了他鸽子的熟人。 一头短发从学校外面跑进来的徐婧蕾看到陈立安后有些惊讶,主动跑过来问道:“陈立安?你终于来上课了?北电最神秘的学生!” 看着笑容明媚的徐婧蕾,陈立安嗯了一声解释道:“来请假,不是来上课。” “又请假?”徐婧蕾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又要办展览吧?” 说到这个徐婧蕾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还放了陈立安的鸽子,于是不好意思地说:“上一次有事情耽误了,后来没去看你的影展了。” 陈立安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道:“没事。” “你是不是又要办展?”徐婧蕾又问道,心里实在好奇的很。 “对,不然也不会来请假了。”陈立安回了一句。 徐婧蕾连忙问道:“这次在哪?这次我一定去捧场。” 陈立安看着徐婧蕾淡淡地说道:“法国巴黎。” 徐婧蕾:“.”这还真去不了了,不过,怎么都开到法国去了啊,要不要这么神啊。 “我还有事先走了。”陈立安冲着愣住的徐婧蕾挥了一下手,转身离开了。 徐婧蕾看着陈立安潇洒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才子啊,都去艺术之都开画展了. 很快北电最神秘的学生陈立安,要去法国开画展的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这一下又给原本八卦缠身的陈立安蒙上了一层光环,很耀眼的那种。 女生宿舍里,姜晴晴和陈子涵都在讨论这个见过两次的同学。 “你说他这么厉害,还会来上学吗?”姜晴晴有些好奇地说道。 陈子涵想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吧,我感觉大学四年都不会在教室里看到他。” 姜晴晴忽然一翻身,躺在床上羡慕地说道:“我也想这样上学啊。” “你就想想就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陈子涵无情的戳破老乡的白日梦。 姜晴晴侧头看着陈子涵,忽然问道:“你说他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啊?” “要我说他就没有女朋友!”陈子涵肯定地说道,然后又小声地解释道:“我感觉他就是那种浪子,身边都是红颜知己,不会找一个女朋友来管着自己的。” 姜晴晴想了一会,感觉陈子涵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不然怎么会和两个大明星都有绯闻呢。 陈子涵看着姜晴晴好看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动什么心思了?这样的人离我们太远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大三的那个学长吧。” “我才没有!”姜晴晴立马激动地回道,然后看着偷笑的陈子涵突然反应过来,扑上去喊道:“你诈我!” “哈哈,看看你紧张的样子。”陈子涵一边躲避着姜晴晴的挠痒痒攻势,一边大笑着调侃。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对于正直青春的少女来说,一个长相出众还有才华的人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大多都是好奇而已。 在学校请完假,陈立安还要去找程导请假,电影还没拍完,四月份就会在沪海重新开机,自己的画展要到四月中旬才能结束,前面十多天的戏份是没办法参加了。 不知道程导会不会因此生气,骂自己不敬业啊。 陈立安来到程导的四合院,看着已经开始重新发芽的银杏树,有些歉意地对程导说道:“导演,我下个月要去欧洲办画展,可能会耽误十几天的时间不能按时去剧组。” “不打紧。”程导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陈立安说道:“我之前看你在剧组天天拿着相机拍照,还以为你就是个玩票呢,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之前的那个影展我听人说过,评价很高。” 陈立安没想到程导这么好说话,看来自己在他心里已经从小演员变成有潜力的艺术家了啊,待遇都上升了。 艺术家带来的地位加成还真不小,最起码在娱乐圈里还是挺受用的,名利场名利场名在前啊。 “我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陈立安谦虚了一句,然后问道:“导演,我前面不去的话,不会耽误拍摄进度吧?” 程导摇了一下头说道:“没事,在沪海的主要戏份是张国容和龚莉的,等你回来估计都拍不完他们两的戏份。” 沪海的戏份主要还是集中在张国容和龚莉身上,陈立安的角色在沪海的戏份非常少,几乎就是一个背景板。 甚至没有周婕的戏份多,最美杨贵妃的戏份也都是在沪海,到时候应该能见到这个传奇的舞蹈家了,能在美利坚开办舞蹈学校,并且所在城市为自己设立一个周婕舞蹈学校日,一般人可做不到。 最主要的周婕在艺术上的成就还被记录进编入“世界名人录”和“世界华人精英大典”。 陈立安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看着程导说道:“那就好,如果耽误了拍摄,我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虽然这部电影让他拍的很难受,但是既然接了戏份,也收了钱那就要好好拍完才行,这是职业操守啊。 “没事,你放心办你的画展,也是为国争光嘛。”程导笑着说了一句。 “哈哈,一定会的!” 陈立安听到为国争光,总是会想到后世网友的调侃,骑大马也成为为国争光的行为了. 这一章晚了一点,这两天心态不太平稳,发挥不稳定.大家见谅。 (本章完) 108.陈立安就是陈立安 三月份的巴黎已经回春,景色很美,有不少樱花树都已经绽放出粉色的花蕾。 浪漫之都随处都能看到不一样的美景,河流、建筑、街道都展现出这里独特的魅力。 这座城市有着很多别称,艺术之都、浪漫之都、时尚之都、花之城、光之城…等等。 似乎把文艺深深刻进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绿叶每一朵花蕾之中。 陈立安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期待。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姬法转头看向陈立安和柏清问道。 “很好,我觉得这座城市很适合我。”陈立安摇下车窗,看着街边的美景和美女说道。 刚从机场出来,还没有完全恢复精神的柏清,并没有回答姬法的这个问题。 只是有些疲倦的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休息,对外面的景色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回到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姬法的谈性很旺盛,向陈立安介绍着路过的每一个街道和标志性建筑。 “那边就是卢浮宫,里面的艺术品会让惊叹,希望有一天你的作品也能出现在里面。” “这里的樱花没有巴黎铁塔下面的好看。” “这个季节的香榭丽大道不如秋天好看……” 姬法特意让司机绕了一大圈,就为了能够为来自中国的朋友展现这座城市的美丽。 过了一会,姬法忽然看着陈立安问道:“想到法国你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 “拿破仑…”陈立安淡淡地说道。 姬法有些诧异,颇为无奈地说:“你竟然会想到一个男人?一点也不浪漫。” 陈立安思考了一会,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词。 法兰西玫瑰! 在九十年代谁都不能忽略这朵娇艳的玫瑰。 陈立安看着有些无语的姬法说道:“好吧,我换一个,法兰西玫瑰。” 姬法听到后愣了一下问道:“约瑟芬皇后还是苏菲玛索?” “当然是苏菲玛索,她是能统一东西方审美的女人。”陈立安回答道,心里对这朵玫瑰很好奇。 在国内随便拉一个人,问他认识哪一个法国明星,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回答苏菲玛索。 八十年代大众电影杂志上苏菲玛索的那张照片,清纯又美丽的她直接成为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 姬法并不意外陈立安说的是苏菲玛索,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假寐的柏清,坏笑着问道:“伱不怕柏清吃醋?” “当然不会。”陈立安看着故意挑事的姬法,没好气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明星,这很正常。” “我没有…”柏清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道。 陈立安:“……” “哈哈…我也没有!”姬法跟着大笑起来,看着陈立安有些发窘的脸色,忍不住拍拍他的头说道:“永远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喜欢别的女人。” “你们真无聊,我只是喜欢电影里的苏菲玛索,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陈立安扭过头懒得搭理两个故意给自己难堪的女人。 姬法勾起嘴角笑了笑小声说道:“希望两天之后你还能这么自信。” 陈立安没有听清楚姬法说的什么,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姬法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车窗外说道:“我们到了。” “为什么不去酒店?”陈立安看着面前的别墅问道。 “住酒店太麻烦。”姬法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说道:“住在一起我就不用每天去接你们了。” 柏清也拎过一个箱子,困倦地说道“住在哪里都行,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能领我去房间休息吗。” 连续十几天刚强度的工作耗尽了柏清所有的精神,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几天。 陈立安主动拿过柏清和姬法手里的箱子,对姬法说道:“好吧,让我看看你家怎么样。” “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姬法笑着说完,就跑去开门,推开门后转身对陈立安和柏清说道:“欢迎你们来做客,等画展结束,可以去我的酒庄度假。” 真是一个小富婆,竟然还有自己的酒庄,陈立安对姬法的财力产生了新的认知。 “你似乎很惊讶?”领着陈立安进来后,姬法笑着说道:“在法国有酒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只是一个小酒庄。” 正常你个鬼……就好比陈立安说京城人有几套四合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画展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玩玩,就在波尔多以西。”说起这个姬法有些无奈地说道:“波尔多的酒商经常诋毁那里的酒,实际上那里的酒非常不错。” “做生意嘛,很正常。”陈立安淡淡地说了一句。 “或许你们可以等会再聊,先告诉我卧室在哪里。”跟在后面的柏清忍不住开口打断。 姬法连忙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 等姬法和柏清上楼,陈立安才认真的打量姬法的家,房间里到处都是装饰用的艺术品。 墙壁上挂着风格各异的油画,沙发旁的摆件也是雕塑品,陈立安还在一处走廊上看到了中国的瓷器,几个青花盘子被当成挂件挂在了墙上。 最让陈立安觉得神奇的是这么多风格各异的装饰品,却被姬法融合的非常好,没有任何的割裂感。 姬法的艺术审美真的很赞!不愧是艺术经理人。 没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可做不了艺术经理人,姬法在艺术上的专业程度在这些装饰品中就得到了认证。 至于商业运作就要看过几天的画展能否成功了。 陈立安对此很期待,也想让自己的作品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所有的艺术创作者都希望别人能够理解自己的作品,陈立安也不例外。 只不过有很多艺术在当代是不被接受和理解的,过于超前或者说社会文明发展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和审美。 就像抽象派作品拿到中世纪去,肯定没人能够理解和接受。 梵高当时还不被理解呢,艺术也需要一定的语境,超脱太多就没办法去理解,毕竟只有一个梵高。 艺术的好坏很难评价,过于曲高和寡,但是美食却不会,对于法国的美食世界人民还是比较认可的。 最主要的是法餐的主菜选择很多,都快要赶上中国的一个省了,这让看菜单陈立安一时间有些纠结到底要吃什么。 睡了一下午的柏清现在胃口很好,拿着菜单很快就点了好自己想要吃的,姬法也同样如此菜单都没看就熟练地点了自己想吃的菜品。 陈立安稍微纠结一会后也做出了选择,前菜选择了烟熏三文鱼和奶油浓汤,主菜选择了蜜汁鸭胸和煎鹅肝,最后的甜点选择了法式布蕾。 按照法餐的习惯,这几个菜估计要一个小时才能吃完,有的时候太讲究并不好。 对于陈立安来说一顿饭吃这么久和没吃没什么区别,这么慢的速度还没有他消化的快。 在吃完最后一道甜品后,陈立安擦了擦嘴说道:“法餐不太适合我。” 姬法看着被陈立安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白了一眼说道:“你的胃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今天的菜都很好吃。”陈立安说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说:“只是太慢了,我还没吃饱又饿了。” 姬法:“.”真是一点也不浪漫!回去吃卤煮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吃不饱。”柏清把自己面前还没吃的马卡龙推到陈立安面前说道:“吃吧。” 陈立安看着颜色清新很有食欲的马卡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吃那么多的甜食。” “好吧。”柏清把马卡龙拿回来自己吃起来,不再管陈立安的死活。 姬法摇了摇头说道:“待会打你去吃其他东西吧,你的主菜应该多点一道的。” “这次没有经验,下次就好了。”陈立安没想到正宗的法餐主菜分量会那么小。 吃了法国的美食,自然也要去看这里的美景,只不过陈立安他们现在太忙,画展的前期准备工作还没完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风景。 只是在吃完饭后去欣赏了一下夜晚的巴黎铁塔和凯旋门,就打道回府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正式开工。 画展举办的地点是蓬皮杜艺术中心的文化中心大厅,这是陈立安第一次来这里,对着这座享有盛誉的现代艺术中心很好奇,一度想丢下手头的活去看看这座和工厂一样的艺术中心。 姬法看着陈立安又想出去,连忙拉住他说道:“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后天就要开展了!” 展厅里工人们正在按照陈立安的要求安装架子,陈立安在这里的作用就是监工,就差戴上一顶白色安全帽了。 陈立安看着姬法说道:“现在工人正在安装,并不需要我一直看着,我去看看就回来,最多一个小时!” “不行!”姬法立马拒绝道:“这次的展览很重要!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在展览结束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看到经理人都发飙了,陈立安只能认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开始在展厅里巡逻知道工人把各种装置安装好。 “这面镜子再往左边来一点。”陈立安站在展厅里对工人说道。 姬法也立马充当翻译将陈立安的话翻译出来,这些工人大多只会法语,而陈立安又不会法语. 真的是很麻烦啊,为什么全世界不能都说中文呢! 在展厅里忙活了一天,傍晚六点钟的时候,展厅里的装置才完成大半, 看着收拾东西准时下班离开的工人们,陈立安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还是. 好吧,这很好,这意味陈立安也能下班了,蓬皮杜艺术中心闭关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去吃饭之后回来参观正好。 陈立安扭头看着姬法说道:“我现在能去参观了吗?” 忙了一天的姬法有些疲倦地对陈立安挥挥手说道:“你去吧,我要回吃顿好的,然后好好睡一觉,真羡慕柏清能够在家休息。” “好的!”陈立安立马开心地跑去美术馆参观了。 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建筑很有特色,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灯光亮起就像是一座被五颜六色的管道和钢筋缠绕起来的庞大的化学工厂厂房。 陈立安走在长长的透明通道里,看着这座将科技和艺术结合起来的艺术殿堂,心中的感受很复杂,国内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艺术中心,不是798那种用于商业的艺术中心。 这里收藏很多的艺术品,最让陈立安喜欢的是毕加索的《缪斯》画的人也是他的缪斯女神。 只不过毕加索笔下的缪斯女神过于抽象和立体,大多数人欣赏不来这种美,陈立安最开始也不喜欢毕加索的画,但是后来对艺术思考的越来越多,对于毕加索的画也越来越喜欢。 画就是艺术家的情感表达,陈立安看了这幅画很久,真的感受到毕加索当时的心情,那种欢喜和雀跃却带着一丝冷静和克制。 后续这个时候的毕加索正在思考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自己应该怎么教育 陈立安看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看得太久会被影响的。 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和艺术表达,如果受到其它人的影响就很糟糕了。 从“化学工厂”里出来后,陈立安随便找了一家餐厅,不用顾忌用餐礼仪和形象,很惬意的吃了一顿饭,烤鸭很不错,烤鱼也很棒! 第二天陈立安就没有那么悠闲了,装置还没有布置完成,今天还要把所有的作品都提前布置好,哪怕六点之后工人下班,陈立安也没能再去其他地方逛逛了。 忙活到晚上九点多,把所有的作品都摆好之后,陈立安检查了两遍才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搞定了!” 陈立安感觉布置展厅比画画还要累,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专业的策展人才行,姬法还是不够专业贴心啊。 姬法看着全部布置好的展厅,看着那一幅幅挂起来的画,心中忍不住感到颤栗,有着装置加持的画冲击力和感染力更强了。 “立安,你真的是天才,你一定会成为下一个毕加索!” 陈立安看了一眼无人的展厅,忍不住点了一根烟说道:“为什么要成为毕加索,陈立安就是陈立安!” 还有一章. (本章完) 109.陈树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 蓬皮杜艺术中心作为现代艺术殿堂,这里的每一次展览都会吸引很多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 哪怕这次办展的是两个来自东方的艺术家,依旧会有很多人来看展。 更何况还有一个著名的艺术经理人姬法在背后运作,很多的名人富豪以及艺术家都来看展了。 在法国的上流社会中,艺术是生活和交际必备的。 作为展览的主角,穿着一身黑的陈立安和一袭红裙的柏清自然会成为焦点,两人像是连体婴儿,走到哪里都会形影不离。 双人艺术家嘛,哪能分开呢。 陈立安布置的装置让很多人都觉得新奇,再加上在照片上画油画,把摄影艺术和油画艺术结合起来的创意也很有新意。 这样的艺术形式虽然不如单纯的油画纯粹,但是却格外有表现力和冲击力。 哪怕你的感受力差一些,也能通过陈立安布置的装置清楚的感受画面蕴含的情绪。 不仅这作品让他们觉得新奇,就连那组摄影作品也让他们感受到了不同的摄影形式。 几百张照片重新组合拼接成一幅新的作品,将马赛克主义进行了延伸,并且将摄影艺术赋予了新的表现形式。 几个摄影家围着陈立安和柏清问道:“你的这组作品你是怎么定义的?马赛克风格还是像素风?” 陈立安和柏清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都不是,伱们可以称作超维,单独的照片是一个维度,但是当这些同一个维度的照片重新排列组合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维度。” 这样的解释让这几人感觉到新奇,并且很认同陈立安的说法,几百张形色各异内容不同的作品,通过光影明暗进行二次创作,组成另一个维度。 就像是三千小世界组合成一个大世界一样,在维度和主题上都进行了升华。 围在陈立安和柏清周围的人很多,听到陈立安的解释,都转过头看着那几幅超维照片,越看越觉得震撼,单个照片上人物和环境表现出来的麻木和困苦并不强烈,但是组合在一起后却被成倍的放大了。 大到你看一眼就会觉得震撼觉得压抑。 同样收到邀请的苏菲玛索在人群中之中,听陈立安和柏清他们的交谈,觉得这次的展览来对了。 那组摄影作品她并不是非常喜爱,她最喜欢的是那组江南主题的画,她从那些画里感受到了女权主义。 黑白的照片上压抑的环境和色彩绚丽奋力挣扎的女性,让她感受到了画中人物的挣扎,感受到了环境对女性的压迫和束缚。 苏菲玛索本身就是女权主义,这组画让她从心底里喜欢,同时也对创作出这组画的陈立安和柏清感到好奇。 她的目光在柏清身上流转,思考着她是不是女权主义。 看着和别人交谈的陈立安和柏清,苏菲玛索本来想上去交谈,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脚步。 这样的场合交流女权似乎不太好,或许可以等一等. 苏菲玛索转身继续去看画了,按照每一幅画的顺序,她都要站进陈立安布置的装置中欣赏好久。 直到后面排队的人有些不耐烦,她才会去看下一幅。 直到她站在最后一幅画前时,心中积蓄已久情绪瞬间膨胀开来,像是从灵魂深处蓬发而出的战栗,让她忍不住想要跟着画中的人物一起呐喊。 黑白的照片上,金色的阳光驱散浓雾,大红色的人物像是挣脱了锁链,高高跃起拥抱着阳光。 站起来.她成功了! 苏菲玛索仿佛能够感受到画中人物得到解脱的欢喜和那颗自由的心。 在画前驻足许久之后她才平复心情,忍不住转头去寻找陈立安和柏清,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们聊聊。 展厅里应付了很多人的陈立安和柏清这会正在偷懒,不起眼的角落里陈立安揉揉发酸的脖子说道:“他们太热情了,法国人都这样吗?” 姬法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当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激情。” “我明天不想来了”柏清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 姬法看着柏清眼睛里的疲惫说道:“当然可以,艺术家也要适时地保持神秘,过度曝光并不好,明天休息一天。” “人和作品要分开,当作者比作品更吸引人获得更多曝光的时候,他的作品也就失去了潜在的价值。”姬法解释了一句看向陈立安说道:“艺术家和明星不同,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陈立安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我感觉你在劝我不要去做演员了。” “是的,演员并不会对你的艺术生涯起到任何的帮助。”姬法看着陈立安认真地说道:“演员会让你无法登上艺术界的神坛。” 找了一圈刚走过来的苏菲玛索不小心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心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个来自中国的艺术家还是一名演员,这样的身份加持瞬间让她感觉到亲近。 大家都是同类人啊 “玫瑰还真来了。”柏清看到几步之外的苏菲玛索,用胳膊碰了一下陈立安说道:“你喜欢的明星来了。” “嗯?”陈立安愣了一下,然后顺着柏清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苏菲玛索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金色的长发下眼睛十分明亮,但是眼眶却微微有些泛红。 苏菲玛索走到他们面前,看向姬法说道:“好久不见姬法。” 姬法转过头看着苏菲玛索立马开心地说道:“你来怎么不和我说。” “和你介绍一下,这是陈立安和柏清。”姬法拉着苏菲玛索介绍道,然后又指着陈立安说道:“他还是你的粉丝,你是他最喜欢的法国女人,哈哈” 姬法的直接让陈立安感觉脚趾都快要把鞋子抠破了,什么叫最喜欢的法国女人!呃.虽然是事实,但是不能这么说出来啊! 听到姬法的话,苏菲玛索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看向陈立安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了。 陈立安立马伸出手对苏菲玛索说道:“你好,不要误会,我很喜欢你的电影,姬法喜欢开玩笑。” 看着陈立安伸出的手,苏菲玛索轻轻握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很喜欢你的作品。” 姬法在旁边忍不住可惜地说道:“立安,你应该按照法国的传统,进行贴面礼的!你错失了一次和女神亲密的机会。” 陈立安:“.”我能说我忘了吗,我还有机会吗? 柏清看着陈立安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懊恼,忍不住用穿着高跟鞋的脚悄悄踩了他一下。 脚面上传来的疼痛,瞬间让陈立安清醒,扭头看了柏清一眼。 柏清细细的眉毛顿时挑了一下,似乎在警告陈立安不要想的太美! 一直观察着陈立安和柏清的苏菲玛索,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后,心里感觉这两人可能不光是艺术上的伙伴。 “你们是夫妻还是情侣?”苏菲玛索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们只是艺术上的伙伴。”姬法率先开口解释道,实际上是担心陈立安和柏清的回答会不一样,那样就会很尴尬。 这样的答案虽然让柏清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头认可了。 苏菲玛索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只是艺术上的合作伙伴,可是男女之间能够一起创造出这么好的艺术作品,一定是有感情的! 或许艺术家的世界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苏菲玛索思索着,然后问道:“那些画是你们一起创作的吗?” “没错,这里所有的作品都是我们一起创作的,我们亲密无间、灵魂契合。”柏清抢先开口道。 苏菲玛索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亲密无间灵魂契合.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真是奇怪的组合! 陈立安对于柏清的说法十分认可,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确和柏清亲密无间也的确能够灵魂共鸣相互契合,但是这种关系和爱情不一样,或许柏清自己都没有认识到,潜意识里把这种关系当做爱情了。 如果是爱情他们两个人或许就没办法创作出这样的作品了,爱情的魔力会放大很多东西,会让事情变得美好,也会变得更糟! 苏菲玛索看着柏清姣好的面容忍不住问道:“那组油画是你们一起主导的还是?” “大多是立安的想法,最先就是他提出来的。”柏清并没有强调自己的功劳,在她看来今天展出的两组作品都是陈立安主导的,没有她陈立安也能够完成。 听到柏清的话,苏菲玛索很是惊讶,一个女权主义的艺术作品竟然是一个男人创作出来的? 看着苏菲玛索的惊讶的表情,姬法忍不住问道:“你似乎很惊讶?” 苏菲玛索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为女性发声。” “女权?”陈立安微微一愣,然后明白过来了,苏菲玛索对作品的理解是女权,是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的。 苏菲玛索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实际上陈立安的作品并没有特指女权,就连画上的人物都没有表现出性别之分,是模糊的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男人看的话会看到男人,女人看会看到女人,全看个人如何理解。 “当然,每个人看到的都不相同,你看到的是女权,那就是女权!”陈立安肯定地说道。 苏菲玛索:“.所以到底是什么?” 陈立安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道:“这就像是一个集合一个空泛的概念,在这个集合里有很多种解读,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不用去纠结到底是什么。” 就像鲁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写什么一样,全靠语文老师的解读! 陈立安的画也同样如此,你想怎么解读都可以。 陈树人表示我也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你们慢慢猜。 还有一章会比较晚,可以明天早上起来看。 (本章完) 110.浪漫之都的特色 浪漫之都的太阳似乎也很浪漫,很喜欢和你玩捉迷藏,总是在你眯着眼睛享受的阳光的时候,悄悄躲进云层里。 下午茶时间,在咖啡馆小憩的几人,随意聊着各种话题,或是电影偶尔也会聊几句艺术和哲学。 只不过更让人感兴趣的话题是几人对女权的探讨,毕竟在座的四人中三个是女人。 而且这里是法国,女权是这里的特色,也是这里逃不过的社会话题,而且现在的时间点是法国第三次女权浪潮的尾声,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讨论这个话题。 这一次的女权浪潮,女性们又取得了胜利,工作性骚扰和婚内强奸的立法就是这次的胜利果实。 这个时候的女权主义很好,大家都很纯粹的是为了女性争取更多的权利和和平等的待遇,还没有把女权发展成“女拳”。 陈立安本身也支持这样的运动,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天。 苏菲玛索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失落地说道:“虽然工作性骚扰已经立法,但是很多时候这并不能避免,特别是在电影界。” “不是不能避免,而是不愿意站出来说不,并且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说道:“大多数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有机会拒绝,只是没办法抵挡诱惑罢了。” 姬法显然不是很认同地说道:“那男人就不能不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受害者站出来制止,你们都不做不就好了!” 陈立安淡定地了一口咖啡说道:“伱不会以为只有女演员会遭遇性骚扰吧,哪里都有坏人,你不能指望坏人自己改过自新,要学会保护自己,用法律惩罚他,这样坏人才能长记性。” “没错。”柏清认可地点头道:“只有站出来说不,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这些人才会意识到自己不能够为所欲为,以后才能收敛才会害怕,手里光有枪不行,还要学会瞄准敌人的脑袋扣下扳机,不然只会给别人助兴。” 陈立安赞许地看着柏清,不会反抗只会默默忍受或者嘴上抗议几句,那不是给坏人增加情趣吗。 柏清犀利的言辞,让姬法和苏菲玛索都愣了一下,特别是最后那句给别人助兴,简直不要太贴切。 试想一下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在面对领导的无理要求时,只会默默垂泪然后动作娇羞的忍受,这不是助兴是什么? 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说道:“既然你们推动性骚扰立法,那就要用起来,不然干嘛要推动,面对性骚扰就勇敢一点反击,没有什么角色是非要不可的。”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苏菲玛索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不是说我自己。” “嗯,我知道,你有个朋友嘛。”陈立安拿起一块沾着奶油的羊角包放进嘴里,看着苏菲玛索绝美的脸一点都不奇怪她朋友会遭遇性骚扰。 男人就没一个好玩意! 陈立安自己也是男人,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玩意,只不过他不会强迫或者骚扰,相对而言算是个有原则的坏人。 大家各取所需,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谁也不吃亏。 苏菲玛索总感觉陈立安话里有话,但是一时间又没转过来弯,只好默认自己有个朋友。 坐在陈立安旁边的姬法,撑着下巴思考着陈立安和柏清的话,过了一会才说道:“你们说的很对,只有狠狠地反击才会让他们害怕。” 陈立安忽然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其实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在于大多数的社会资源掌握在男性手里,他们的筹码更多,就像涂了毒的蜜糖一样,总会有人忍不住想吃两口。”陈立安咽下面包,认真地说道:“想要真正的平等女性必须自己努力才行,掌握更多的权利和资源,才能真正的平等。” “这太难了。”几个女人同时摇了摇头。 陈立安索性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自己是个男人说什么都不太有说服力。 “好了,时间不早了,应该回去了。”陈立安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道。 柏清有些惫懒地说道:“我不想回去了,他们的问题太多了。” “再坚持一下,明天再好好休息。”陈立安忍不住揉了一下柏清的脑袋安慰道。 姬法想了一下说道:“今天的反响很好,这次的展览已经成功了,待会要是不想去也可以。” 艺术家还是不要说太多关于自己作品的东西,不然会影响大家对作品不同的看法,很容易把艺术内在的含义锁死,从而失去延伸性。 不确定性才能让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把自己代入到自己看到的东西中去,一旦定性就会让艺术品失去意义。 “那就不去了,我也不喜欢一遍遍地解释自己的作品。”陈立安立马响应,然后兴致勃勃地转头看向柏清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参观吧,巴黎圣母院怎么样?” “不想去,我只想睡觉。”柏清精神不振地说道,就像是脑子里住了一个瞌睡虫。 柏清不愿意去,陈立安只好把目光转向姬法,可是姬法也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可以不去,我必须要去,你还是自己去吧。” “那好吧,我自己去。”陈立安虽然想问问苏菲玛索有没有时间,但是才刚认识不好发出邀请。 “那就这样,我去展厅,柏清回家休息,你自己去玩吧。” 姬法做出最后的总结,然后就草草结束了这次的下午茶。 柏清回家休息去了,姬法也走了,陈立安看了一眼还没走的苏菲玛索,冲着她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也走了,下次再见。” 苏菲玛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觉得你对女权的看法有自己的独特的看法,想和你聊聊。” “当然可以。”陈立安笑着说道,有法兰西玫瑰同行,谁会拒绝呢。 两人于是起身离开了露天咖啡店,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问道:“巴黎圣母院距离这里远吗?步行还是坐车?” “并不远,穿过塞纳河就到了,我们可以步行过去。”苏菲玛索想趁这个时间和陈立安好好聊一聊。 横穿巴黎的塞纳河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太多的风光和浪漫主义色彩。 陈立安和苏菲玛索走在桥上,轻声地聊着彼此对男女平等不同的看法,虽然话题很对立也很严肃,但是两人聊得却非常开心。 苏菲玛索发现陈立安对很多事情都自己独特的看法,以及一些悲观主义的猜想。 “你为什么会觉得女权继续发展下去,会让法国变的糟糕?难道不应该更好吗?”苏菲玛索很奇怪陈立安刚刚说的结论。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道:“良序健康的发展自然不会,但是随着女权一次次的成功,并且一定程度的影响力政治之后,它就会成为某些人手里的工具,只会不停地放大女权这个概念,获取更多的利益。” “你是说会成为政客手里的工具?”苏菲玛索下意识地问道。 陈立安点点头说道:“不光光是政治,也会涉及到商业行为,任何事情都怕极端,过犹不及。” “我们这里没有极端女权的,我们都很理智。”苏菲玛索为自己的组织辩解道。 看着苏菲玛索认真的模样,陈立安解释道:“我没说你们,你不用紧张,我个人是很支持你们的,所以希望你们能成功。” 听到陈立安解释的话,苏菲玛索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 轻轻的春风拂过,苏菲玛索脸庞的发丝被吹起,白里透红的肌肤暴露陈立安的目光下,然后微微的红了一点。 因为刚刚的尴尬,苏菲玛索岔开话题说道:“前面就要到了,我们快一点吧,七点之前就会关门了。” 陈立安抬头看着河对面的巴黎圣母院,笑着说道:“好像已经来不及。”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六点了,他们就算赶到也参观不了多久,与其急匆匆的走马观花,还不如下次再来。 苏菲玛索有些歉意地说道:“是我走的太慢了,应该到教堂再和你讨论那些问题的。” “没关系,下次再去也一样。”陈立安不在意地说说道,和法兰西玫瑰一起逛街难道不比巴黎圣母院有意思。 看到陈立安没在意,苏菲玛索找了一个话题问道:“我之前听说你还是一名演员,是电影演员吗?” 勉强算是吧,陈立安到目前为止,还有没有一部电影上映,也没有奖项加身,在外面吹嘘自己是演员似乎不太合适。 “是的,去年拍了一部电影,现在还在拍第二部。”陈立安解释了一句,然后说道:“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应该就能看到我的处女作了。” 苏菲玛索挽了一下头发,将自己晶莹白皙的耳朵露了出来,看着陈立安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做演员。” “因为喜欢,这个东西说不清楚的,就像画画一样,很难控制自己不喜欢,我喜欢在电影里体验不同的人生,虽然很碎片,但是依旧会有给人不一样的体验。 “那六月份我一定要去威尼斯看看你的处女作,我很好奇在电影里面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好,不过现在我是否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 “当然,我很期待和你继续聊天,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差点写睡着了. (本章完) 111.夜色中的法兰西玫瑰 法国的浪漫是刻进骨子里的,无论是城市还是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天性浪漫。 特别是夜色下的巴黎,总是会弥漫着一股让人心醉的气息。 就连路边的孩子也绅士的不行,这个时候的巴黎真好,还比较纯白 塞纳河畔有不少流浪艺术家支着画架给路人和游客画画,陈立安接连看了好几个,觉得他们的技法还是很厉害的,最起码在素描和速写上比自己要扎实的多。 一个头发花白却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短短的铅笔头只用了寥寥几笔就将一个戴着大礼帽的姑娘画出来了。 陈立安站在旁边看的很有兴趣,速写虽然是美术中比较基础的技巧,但是想练成这么好的技术还挺难的。 苏菲玛索看着陈立安好奇地小声问道:“你对这种画也有兴趣?” “当然,画的很传神。”陈立安看着画说道:“这需要很强的观察力和造型能力。” 刚刚画完速写把画给游客的老人,听到陈立安的话转过头看着他,用流利的英文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给你伱们画一张怎么样?” “非常荣幸。”陈立安笑着应道,然后看着苏菲玛索问道:“有兴趣吗?” 老人这才把目光转向苏菲玛索,眼睛里瞬间亮起光,看着她问道:“苏菲玛索?” 苏菲玛索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老人不要说出来。 如果被人认出来,估计周围的法国男人们会疯狂围过来 老人立马点点头,然后有些兴奋地把手里的铅笔头丢进盒子里,重新选了一根铅笔认真地削起来。 走到画架前的高脚凳上坐下来的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说道:“你的魅力俘获了全部法国男人的心。” 苏菲玛索听到陈立安的话,忍不住晃动了一下白色的裙摆,销好铅笔的老人抬起头笑着说道:“她是法兰西的国宝!” 说完老人还有些羡慕地看了陈立安一眼,法兰西的国宝是不是要被人抢走了? 法国的年轻人到底在做什么!连法兰西玫瑰都没办法守护吗?不过的确很难找到一个配得上这朵玫瑰的男人。 苏菲玛索听着老人的夸奖,脸上微微有些羞涩,虽然这种话听过很多次,但是在一个刚认识的外国朋友面前被这样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们快坐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老人拿出一张新的素描纸夹在画板上,指间的铅笔忍不住转起圈。 陈立安看着坐在另一张高脚凳上的苏菲玛索,忽然站起来说:“都坐着画出来不好看,我站着吧。” “没错,你站在她的身后,绅士一些。”老人点头说道。 陈立安于是走到苏菲玛索的身后,胸口和她的头顶齐平,苏菲玛索扭头看了陈立安一眼,然后身体往他身边移了一些。 老人也拿着铅笔指挥道:“不要站的太远,稍微近一些,亲密一些。” 陈立安听话的往苏菲玛索身边又移了一小步,老人看着陈立安忍不住摇头道:“亚洲男人都太保守了” 陈立安:“.”诽谤啊!他诽谤我啊!我要是骚起来,巴黎就完蛋了! “没错,你的性格和你的作品相差挺大的。” 苏菲玛索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老人说的很对,和陈立安在一起的几个小时里,她一直都觉得陈立安太保守腼腆了一些,和满嘴情话的法国男人区别太大了。 联想到陈立安的那色彩奔放的作品,苏菲玛索觉得陈立安的性格和他的作品相差很大,有一种很强烈的.反差 不过这样的男人也很可爱,苏菲玛索又主动往陈立安那边靠了一点,伸手挽住陈立安的胳膊。 对于苏菲玛索的主动,陈立安并没有任何的羞涩,今天也不是故意保守死板,只是人在异国他乡,总是会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形象,虽然他不会说日语和韩语呢,不然没素质的时候还能和他们学一下,伪装成日韩人。 不过陈立安现在却觉得保守一点没什么不好,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让法兰西玫瑰主动挽着自己真不错! 对于见惯了主动热情的苏菲玛索来说,陈立安这样颜值才华在线,还和自己的理念很认同的保守男人,格外有吸引力。 在花团锦簇的花园待久了,墙外的野花也会变得格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摘下别在发间。 在这一点上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家花看得多了都会喜欢路边的野花 画架前老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举起手里的铅笔开始在画纸上勾勒。 仅仅两三分钟的时间,老人就画好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后,非常满意的将画板取下转过去给陈立安他们看。 “这是我今天画的最棒的一幅!”老人开心地笑着说道:“我现在都想留下自己保存了。” 陈立安看着白纸上粗细有致的线条,寥寥几笔就将自己和苏菲玛索的形象刻画出来,忍不住夸奖道:“你画的太棒了。” “当然,我在这里画了十年了。”老人有些得意,到了这样的年纪并没有觉得这是怀才不遇,他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苏菲玛索从高脚凳上下来,弯着腰凑到画板前认真地看了一眼,发觉画中的自己正在仰头看着陈立安,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情意。 画家总是会自己想象,苏菲玛索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对这幅画却很满意她很喜欢,于是问道:“多少钱,我想带回家收藏。” “不要钱,送给你。”老人取下画纸,喷了一些定型液说道:“能够给法兰西最美的玫瑰画画,是我的荣幸。” 苏菲玛索笑着接过画纸说道:“谢谢你,你把我画的很漂亮。” 陈立安本来也想要的,不过看着苏菲玛索这么喜欢,就没有开口了。 感谢了老人几句后,陈立安和苏菲玛索离开了这里,漫步在空气湿润的河边,苏菲玛索的心情很好,举着手里的画说道:“画的真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的画。” “谢谢,那是我和柏清一起画的,很高兴你能喜欢。”陈立安又强调了一句,他不喜欢把功劳独揽,哪怕这样能让美女产生好感也不会这么做的。 苏菲玛索扭过头看着陈立安的侧脸,认真地说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尊重自己的伙伴,你一直都在强调这件事。” 现在在苏菲玛索心里,已经把陈立安当成一个保守有才华有底线尊重女性的人了。 “你的画会出售吗?”苏菲玛索忍不住问道。 陈立安扭过头看着眼神中带着期待的苏菲玛索问道:“你想买?” 苏菲玛索认真地说道:“嗯,我很喜欢你的画,特别是最后那一副,想买下来收藏。” “会,只不过具体的事情要问姬法,不过应该不会分开卖,那样就会失去价值。”陈立安解释道。 “所有的一起吗?”苏菲玛索闻言顿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对艺术品市场很了解,对姬法也很了解,这次的画展很成功,那组作品一定会被姬法把价格炒上去的。 自己很有钱,但是能够拿出来购买艺术品的钱却不是很多,也许要和这幅画失之交臂了。 苏菲玛索有些失落,看着手里的速写都没有那么开心了。 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肉眼可见的失落也没有办法,这组画的所有权不光光是自己,不能自己做主送给别人,哪怕是打折也不行。 “你以后还会创作这样的作品吗?我的意思是单幅的。”苏菲玛索转头看着陈立安问道。 担心成组的买不起吗?陈立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咳了一声说道:“也许会,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重复。” “好吧.的确没有意义。”苏菲玛索怅然地说道。 看着苏菲玛索那张绝美的脸,陈立安心里还是有很多创作欲的,灵感很多啊,真想尝试画一朵娇艳的玫瑰。 陈立安心里蠢蠢欲动地说道:“你能当我的模特吗?我想把你画下来,你真的很美,有着东西方都有的特点,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能够统一东西方的审美。” 苏菲玛索愣了一下,看着夜色中陈立安眼睛里的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陈立安飞快地说道:“画完可以送给你!” 本来就没想拒绝的苏菲玛索立即眼睛一亮,点头道:“好!什么时候?现在还是明天?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听着苏菲玛索一连串的问题,陈立安感觉她比自己还要着急,于是立马说道:“随时都可以,不过我现在没有颜料和画笔。” 苏菲玛索闻言笑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你别忘了这里是巴黎,永远不会缺少画笔和颜料。” 这倒是实话,艺术之都不是白叫的,这里聚集了太多的艺术家,到处都有买颜料的地方。 苏菲玛索看着陈立安,伸手抓住他的手就离开了塞纳河畔。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安静美丽的塞纳河畔苏菲玛索的声音缓缓飘散,两个飞奔离去的身影给这座浪漫的城市,又增添了一丝浪漫。 装修素雅简约的高级公寓中,温软的沙发上铺着一张白色羊毛毯子,苏菲玛索一袭长裙侧身坐在上面,扭头看着陈立安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 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傲人的身材和绝美的侧脸,有些兴奋地挤着颜料,艺术家永远在追求美的道路上,看到美丽的东西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创作欲。 看着陈立安兴奋的样子,苏菲玛索抿了一下嘴唇,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难道不用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美吗? 她之前去试镜的时候都遇到这种要求,那些人大多用这种借口来达成自己心里阴暗变态的欲望。 苏菲玛索没把陈立安当成那种人,她能看出来陈立安眼睛里的光芒是单纯的欣赏和旺盛的创作欲,之前陈立安说要把自己的美画出来,她就做好要全方位展示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陈立安却没有这种要求。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我觉这并没有把我的美全部展现出来.” 苏菲玛索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羞涩,只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模特怎么能干涉画家的创作思路。 陈立安听着苏菲玛索的话怔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我想画的,身体之美不是我想表达的。” 听到陈立安的话,苏菲玛索点了一下头,然后重新坐好说道:“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陈立安看着美艳动人的苏菲玛索,然后提起画笔在调色盘上沾了一点颜料,开始在画布上动笔。 房间里的唱片机放着轻柔的钢琴曲,空气中飘散着油彩的味道,陈立安每次抬头看向苏菲玛索的时候,都会和她的视线产生碰撞。 在灯光下认真画画的陈立安,在苏菲玛索心里悄然变得立体形象起来,不再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不再是一个名字和标签,而是一个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每一次的视线碰撞,苏菲玛索都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陈立安的内心,看到了他眼中对于美的定义。 那双黑色的眸子中像是在发光,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形成一幅漂亮的画. 他也很好看啊,苏菲玛索看着陈立安认真的脸庞,感觉自己心里在微微发热,这么浪漫的夜晚,这么浪漫的夜色,为什么不做一点更加浪漫的事情? 接近一个小时过去后,陈立安看着苏菲玛索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放下了手里的画笔说道:“今天画不完了,明天再继续可以吗?” “当然可以。”苏菲玛索撑着手臂坐起来,修长白皙的小腿在红色裙边下滑落出来。 苏菲玛索站起来,将自己的头发拨开,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看着陈立安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苏菲玛索打开一瓶红酒,倒进杯子里轻轻摇晃递给陈立安。 沙发旁的透明花瓶里的玫瑰花也在夜色中轻轻摇晃 玫瑰花很香,粉嫩的花蕾带着点点露珠,轻轻触碰就会不住的摆动,像极了欲拒还迎的娇羞少女. 推荐书友的一本书。 有点小帅,有点狗屎运的林耀东,在80年代就这样冒然闯入娱乐圈,成为风口上的猪,从人人心目中的奶油小生,到人人口中的东叔,他与八十九年代的珠圆玉润的美女纠缠不休。有好这一口的,可以瞅瞅。 (本章完) 112.姬法的责任 巴黎真的很美丽,也很热情奔放,陈立安来到这里几天了,昨晚是感受最深一次。 法兰西玫瑰真的娇艳动人,只不过玫瑰的花期很短,陈立安这种贪恋美丽的人,想要欣赏尽兴总是要花费时间等待它再次绽放。 不过和醉人的玫瑰相比,一切的等到都是值得的。 当然只是欣赏是不够的,陈立安还要把这种美丽记录下来。 穿着一袭红裙的苏菲玛索坐在沙发上,看着又变得虔诚专注的陈立安,心里又忍不住冒出那个词.反差真的很反差啊! 为什么看起来保守的男人会在喝完酒后变得那么.浪漫而又充满激情! 昨晚苏菲玛索原本以为应该自己主动的,谁能想到最后却只能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玫瑰一样,任他雨打风吹去. 不过昨晚真的很美妙,会让人忍不住迷恋,期待下一次. 陈立安不知道苏菲玛索在想什么,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画面上,在自己手里的画笔上,他是个很专注的人,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画布上的被画下的苏菲玛索眉眼之中带着淡淡的忧愁和思索,只是一袭红色的长裙在灰蓝色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充满力量,像是一块谁也无法触摸的红宝石。 这幅画陈立安已经花了七八个小时了,苏菲玛索都休息好几次了,但是陈立安却一直坐在画架前没有离开过。 画到最后模特的作用已经可以忽略了,苏菲玛索也不用一直坐在那里,只不过每次她休息好之后,都会重新坐回去,这样既能让陈立安看到自己,自己也能看着他认真的画画。 美是互相欣赏的. 傍晚时分,陈立安看着眼前的画,终于放下画笔,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用了十几个小时才画完,自己和毕加索还有不小的差距啊! “画完了?”苏菲玛索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陈立安旁边看着已经画完的画,眼睛里带着思索,沉默地看着画中的自己。 这一刻她的感受很奇怪,画中的自己有着一股娇弱的美丽,身上的那袭红裙像是致命的罂粟格外诱人,可是鲜红的颜色和整个灰蓝色的背景相比却又带着圣洁的味道。 特别是灰蓝的背景中扭曲的线条像是一只只拉人进入深渊的魔抓一样,想要将自己拉下地狱却又不忍心触碰到自己。 “喜欢吗?”陈立安看着沉思的苏菲玛索问道。 苏菲玛索像是被画完全吸引一样,没有回答陈立安的问题。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陈立安没有在意苏菲玛索的状态,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感觉自己现在很饥饿,于是转身去寻找吃的了。 真的让人惊喜,苏菲玛索的家里的面包不是法棍!而是一个个松软又美味的马卡龙。 陈立安拿了一块粉色的马卡龙放进嘴里,又香又软非常好吃。 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之后,陈立安才感觉肚子没有那么难受,转头看向苏菲玛索,却发现她还在那里看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唐僧看佛经都没这么认真吧 对这位法国文艺女青年的虔诚和投入,陈立安觉得很满足,被人欣赏永远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有几个人能达到呢。 人都是情感动物,都需要肯定和欣赏,直面自己的欲望和渴求并不羞耻。 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在提醒陈立安自己应该要走了。 陈立安虽然很不想打扰苏菲玛索,还是出声对她说道:“苏菲,我要走了,姬法已经催促我好几次了。” 苏菲玛索被陈立安的声音惊醒,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道:“好的。” “再见!”陈立安冲着苏菲玛索挥了一下手,转身就走了,没有离别的拥抱和温存。 看着陈立安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苏菲玛索忽然跑过去喊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巴黎?” 刚推开门的陈立安转过头看着她说道:“下个月。” “那那你能再为画一幅画?”苏菲玛索单手扶着前面有些期盼地看着陈立安问道。 面对苏菲玛索的请求,陈立安有些纠结,自己不喜欢重复,他不想画一个人画很多次。 沉默了一会后陈立安摇了摇头,刚想开口拒绝,苏菲玛索就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重复,所以我会展现出我的另一面,会让伱惊喜的。” 陈立安闻言眉毛轻轻一挑,思索了一会说道:“好,等我忙完这段时间。” 听到陈立安答应后苏菲玛索立马露出笑容,看着又变得“保守”的陈立安,向前一步搂住她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来自东方的男人,你应该像昨晚一样狂野和热情,那样很迷人。” 陈立安嘴角微微扬起,看着苏菲玛索说道:“这就是东方男人的魅力不是吗?” 说完陈立安和苏菲玛索轻轻抱了一下,就离开了. 玫瑰再好,也不能耽误正事啊,自己来巴黎可不是为了赏花的,是为了艺术啊! 不过法兰西玫瑰真的漂亮! 陈立安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忽然想到法兰西是不是有好几朵玫瑰来着 呸呸呸!陈立安!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被酒色所迷惑! 重新振作起来的陈立安,开始思考晚上的姬法准备的酒会。 这是要帮陈立安和柏清打进艺术品收藏家的视线了。 对于这种酒会,陈立安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柏清也同样如此。 看着镜子里穿着礼服的自己,柏清很不习惯,觉得这种东西除了浮夸一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姬法在旁边忍不住夸奖道:“柏清,你真的太美了,这件礼服很适合你。” 柏清拖了一下长长的裙摆说道:“我并不这么认为,这根本不是我。” 姬法走到柏清身后扶着她光滑的肩膀,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轻松自由,礼服虽然繁琐厚重,但这是一张展现自己的名片,在某些场合这是必不可少的。” 注意力都在礼服上的柏清并没有注意到姬法的小动作,皱着眉头说道:“必须要这样吗?” “是的,亲爱的,辛苦一下。”姬法歪着头搭在柏清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 “好吧,希望只有这一次。”柏清有些无奈地说道。 另一边的陈立安也刚刚换好一层又一层的礼服,感觉自己被该死的衣服绑住了,姬法把衣服买小了! 早知道就去定制了,可惜这次来的太着急没有时间去定制西装。 有些紧绷的衣服穿在陈立安身上,一点艺术家的气质都没有,反而像是西装暴徒一样。 修身的西装把陈立安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了,宽肩窄腰看起来很性感。 这样的打扮今晚一定能吸引很多女性艺术收藏家 陈立安的脑海中忽然惊觉,这会不会是姬法的图谋!自己的给的尺寸明明是正确的,怎么买小了呢! 该死的姬发!竟然打算让自己出卖色相! 想到这陈立安立马推开房门,想看看她给柏清准备的礼服是什么样的。 来到房间外面之后,陈立安看着身着礼服的柏清愣了一下,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很保守很得体的一套礼服,看来姬法心里还算有点数。 姬法看到陈立安出来后,立马惊讶地跑过来,忍不住惊叹道:“立安,没想到你穿西装这么好看,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小?” 看着姬法微微皱眉的样子,陈立安有些疑惑地想到会不会自己想的太多,最近吃多了所以衣服才有点紧? 姬法看着陈立安被撑得鼓鼓的西装,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伸出手假装给陈立安抚平衣服,认真而又专注地说道:“这里有点皱,还是小了一点,你今晚不要做大的动作。” 陈立安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口摸来摸去的姬法,忍不住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说道:“摸够了没有!” “呀!”姬法捂着头抬起头看着陈立安抱怨地说道:“真小气,一点也不绅士!” 绅士就是给你随便摸吗?陈立安没好气地白了姬法一眼,然后问道:“今晚的酒会到底是什么目的?” 姬法揉了一下脑袋才说道:“当然是和那些收藏家们提前认识一下,等六月份的威尼斯双年展之后,我们就参加夏季拍卖会。” 陈立安点点头看着姬法问道:“是提前认识一下,还是提前暗地里操作一下?” 听到陈立安的话,姬法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说道:“你连这个都知道?不过你这样理解也对,艺术品的价值不在艺术本身,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陈立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然明白,只不过这样的场合让我和柏清参与进去好嘛?” “放心,这些事情不用你来插手。”姬法拍了拍陈立安的肩膀说道:“你们今晚就做好吉祥物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保证会让你的画卖出一个好价格。” 柏清站在他们身后,听着这些对话,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好的艺术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铜臭味太足了! 任何事情和商业挂钩之后都不会纯粹,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陈立安能够理解,但是不想参与进去,于是看着姬法说道:“卖出什么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参与到一些违法的事情当中去。” 看着陈立安认真的模样,姬法笑了一下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一下问道:“你这是关心我嘛?” “算是吧,我不希望哪天要再换一个经理人。”陈立安淡淡地说道。 姬法轻轻点头,认真地保证道:“好的,你放心吧,我可是正经的艺术商人,不会参与到那些事情中去的。” “那样最好。” 夜晚的酒会很私密,和陈立安所想像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疲于应付每一个来和自己说话的收藏家们,和他们讨论着各种各样的现代艺术。 柏清这个时候就很聪明,假装自己的英语不好,很少说话充分做到了一个吉祥物的应有的职责。 柏清端着红酒杯看着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满嘴各种艺术的人,心里却隐隐有些不适,艺术只不过是这些人的装饰用的一个首饰而已,这些人中有几个是纯粹的艺术收藏家呢。 艺术家真的不应该掺和到这样的场合中,会让一个艺术家失去自己的初心,会迷失在灯红酒绿中。 陈立安能够感受到柏清的情绪,轻轻在她后背拍了一下用中文说道:“不要想那么多。” “嗯。”柏清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过头看着陈立安说道:“你今晚还出去吗?” 陈立安摇了一下头,看着柏清眼睛里带着的一丝烦躁,轻轻抓住她的手说道:“今晚我不会出去。” “嗯,待会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想你了。”柏清反手握住陈立安的手,微微有些用力,似乎心里积攒了很多情绪想要发泄。 这一次的巴黎之行,并没有让柏清感受到多功成名就和被认可的感觉,心里反而有些失落,这座艺术之都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姬法和自己说了很多艺术品交易的内幕,或许是疲于应对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总之她现在心里积累了很多情绪需要释放。 看着还在和人交谈的姬法,陈立安轻轻握住柏清的手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和姬法说一下。” “好。”柏清放下手里的酒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陈立安点了一下头,来到姬法那边,和她正在交流的几人打了招呼,碰杯喝了一口后,转头对姬法说道:“姬法,柏清有些不舒服,我要先送她回去。” 姬法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柏清,然后轻轻点头道:“好,你先送她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了。” “辛苦。”陈立安看着姬法,感谢地说道。 姬法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我的职责,你们回去吧,记住不要把衣服乱丢。” 陈立安:“.” (本章完) 113.艺术品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砰! 姬法随手将车门关上,脸蛋微红微微喘气,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不过成果还是很不错的。 “明天早上不用过来了。”姬法转身对自己的司机说了一句,就挥挥手让他走了。 车里的司机看了一眼车外的姬法还算清醒,就调转方向离开了。 车子离开后,别墅门口顿时陷入黑暗,姬法揉了一下太阳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白嫩的脚丫踩在红砖地面上分外好看。 看着别墅的房间没有一间亮灯,姬法微微撇了一下嘴角,对陈立安的战斗力表示鄙视。 这才不到两个小时,这就结束睡觉了? 真是中看不中用!思维有些过分活跃却不清醒的姬法心里默默鄙视陈立安。 不过当她打开门进去之后就愣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姬法看着门口随意散落的鞋子,还有被撞的歪歪扭扭的沙发,活跃的大脑瞬间脑补出画面。 特别是伴随着楼上传来的阵阵低吟和怒吼,姬法为自己刚刚对陈立安的评价感到荒谬。 这哪里是中看不中用啊,这有点夸张了啊。 姬法现在很犹豫自己还要不要上楼,万一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假装没看见还是 姬法摇了摇头,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喝了一大口冰水后,脑子微微清醒一些,听着楼上的动静忍不住大声喊道:“动静小一点!我还要睡觉呢!” 楼上顿时安静了一会,然后不到五分钟又变得热闹起来。 欺人太甚! 姬法气呼呼地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只听外面轰隆一声,紧接着便是大雨落下的声音。 疾风骤雨来的正是时候,将楼上吵闹的声音掩盖住了,姬法揉了揉太阳穴,歪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姬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还换好了睡衣。 “起来了。”柏清叼着烟站在门口,看着刚刚起床的姬法说道:“下楼吃早饭。” 姬法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并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反正又没失身失身自己也不吃亏。 楼下餐厅里,陈立安吃着三明治有些怀念京城鲜美多汁的大包子了,不知道巴黎有没有中餐厅啊。 坐在对面的姬法喝了一口牛奶,感觉自己的宿醉缓解了许多才对陈立安和柏清说道:“你们不好奇昨天谈得怎么样?有多少人对你们的画感兴趣?” 陈立安用叉子卷起一个煎蛋放进嘴里咕哝道:“不好奇,我们相信你。” 陈立安的话让姬法心里有些感动,目光在柏清身上停留了一下,柏清也不在意地说道:“我也不好奇,我相信伱的能力。” 姬法:“.”虽然很感动,但是为什么有种.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不过姬法还是忍不住想要分享自己努力的成果,身体前倾有些得意地说道:“有八个收藏家对你们的画有兴趣,并且会在这段时间帮你们宣传,等到六月的拍卖会会把价格一起炒上来。” 陈立安并没有被感染,淡定地问道:“实际成交价格呢?” 被陈立安这么一噎姬法顿时兴趣大减,把手里空的牛奶杯子一推,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柏清忍不住在旁边笑,看着姬法有些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说道:“别搭理他,贤者时刻呢。” 贤者时刻?姬法回忆了一下曾经陈立安开的玩笑,想起这个词的含义,感觉自己受到了二次伤害,面无表情地看着柏清嘴角残留的牛奶,恨恨地端起她面前的牛奶一口喝了下去。 “你怎么喝我的啊”柏清有些无语地说道。 姬法舔了一下嘴角说道:“我就喜欢你的!” 抢来的才好喝嘛。 陈立安看着姬法得意洋洋的样子,把白白嫩嫩的蛋白吃点后,擦了擦嘴问道:“所以最后的真实的价格是多少?” 姬法伸出手掌看着陈立安和柏清说道:“两组作品,抛开所有的分成和成本,你们能拿到五十八万英镑。” 在法国用英镑来做货币单位,陈立安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对这个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严格来说是自己和柏清第一次买作品的价格,能拿到五十八万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 按照现在的汇率换算成人民币七百三十万两组作品加在一起拢共十六幅,单个作品就等于四十五万左右。 现在自己已经快要步入千万富豪的行列了,陈立安忍不住感慨,玩艺术“玩”得好真赚钱啊!里面全是套路啊!怪不得后来设计一个没有直角的LOGO就能赚几百万。 这样的套路里,不知道姬法从中赚取了多少钱,估计也不会低于四十万. 柏清听到这么多钱,并没有太多余高兴,距离那些真正的大师,这个价格并没有多高,不就是几百万人民币吗,和几十万没什么区别,反正自己什么用钱的地方。 姬法看着都没有很激动的两人,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价格了,又忍不住说了一遍:“五十八万英镑!” “嗯,听到了。”陈立安奇怪地看着姬法,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再重复一次。 柏清也奇怪地瞥了一眼姬法,低头继续吃香肠鸡蛋了。 姬法:“.”这两个人是不是对钱没什么概念?几十万英镑啊!就这个反应?! “两个疯子!”姬法忍不住吐槽,然后又气不过地小声骂道:“是两个傻子!” 不过姬法一想到自己能赚几十万英镑,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这还只是陈立安和柏清的处女作,等他们以后越来越有名之后,自己能赚的更多! 哦,对了,自己之前还花了五万块买了陈立安真正的摄影处女作,按照现在的价格来算,自己已经赚了最少十五万,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 艺术品的升值空间不大,但是对于新人艺术家的作品来说,升值空间就非常大了。 最开始也许只能卖几万块甚至几千块,但是经过包装营销,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万块会变成几十万几百万! 当然大多数的艺术品涨到这个价格就到极限了,除非是那些享誉全球的顶尖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才能够把这个价格推到上千万甚至上亿。 陈立安和柏清想要自己的作品达到这个价格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足够多的运气才行. 这次来巴黎的展览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只有短短七天而已,不过这七天巴黎的艺术界已经有很多人记住了陈立安和柏清这个名字。 很多的艺术家以及艺术评论家都对陈立安和柏清的作品极为推崇,甚至有几个艺术收藏家公开表示自己愿意花一百万英镑来买下他们的作品。 陈立安知道这是姬法在背后进行推动的,对这些言论倒不是很在意,除了偶尔需要配合姬法演出之外,他和柏清几乎快要把巴黎逛了一遍。 巴黎大大小小的博物馆美术馆都去转了一遍,还在很多的著名的景点留下合影。 和忙的焦头烂额的姬法相比,陈立安和柏清就像是两个出国旅游的游客。 闲逛了一下午的柏清坐在协和广场的椅子上,看着前面的喷泉把自己心里的说了出来:“你觉得艺术品的价值到底体现在哪里?就像这个喷泉上的雕塑,该去如何衡量它的价值。” “你是想问商业价值吧?文化价值和美学价值不用我说,你也懂。”陈立安喝了一口水扭头看着柏清说道:“商业价值涉及的方面比较多,名气、精品、稀缺、新颖等等都会影响艺术品的商业价值。” 柏清拨了一下头发看着陈立安认真地问道:“那我们具备哪几点?” 陈立安随意地解释道:“除了第一个,我们都具备,当然最重要的是最后两个,我们足够稀缺足够新颖。” 听陈立安说完之后,柏清靠在椅子上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说道:“我总觉得用金钱衡量艺术并不准确,太过于物质我们的作品不是几十万英镑能够衡量的。” “可是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衡量方式。”陈立安伸手握住柏清的手说道:“你把文化和美学价值看的太高这没有错,但是这些价值才是最难评判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这些价值来判断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简单来说看不懂艺术品的人怎么才能知道这个艺术品很厉害呢?金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我明白,只是觉得我们创作的时候付出那么的激情和热忱,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和认知注入到作品中,最后却被几张钞票简简单单的代表了。” 柏清的认知很艺术家,但是那些情绪价值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也没办法去定义具体的价值,喜欢的人喜欢的不得了,不喜欢的人看一眼都觉得多余,这个时候你该如何衡量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陈立安拍了拍柏清的手说道:“不用纠结这些问题,与其思考这些,还不如想想今晚应该吃什么。” “说的对,思考这些才真的没有意义。”柏清收起自己杂乱的思绪说道:“吃什么你定好了,我现在只想吃中餐,但是这里没有。” “要不我们自己做吧?姬法的厨房很不错的。” “那我要点菜!” “好!” 目前还欠十七章……争取月底还完…… (本章完) 114.法兰西玫瑰真正的美 艺术圈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圈子,也是脱离群众的一个圈子。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对艺术并不感冒,只有那么一小撮人对艺术热衷。 这一小撮人中正真热爱艺术的也只有百分之十,稀有的像是大熊猫一样。 而且还没有大熊猫讨人喜欢…… 陈立安和柏清的展览成功吗? 非常成功! 获得艺术声望了吗? 获得了! 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大名呢? 嗯……整个巴黎加在一起估计不超过五千人…… 哪怕算上来参观蓬皮杜艺术文化中心的人,也不会超过两万人… 但你要说陈立安和柏清是个无名小卒,那肯定不是,说是名人又和明星演员们相差甚远。 不过对于名扬艺术界这个宏伟的目标来说,陈立安和柏清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最起码艺术之都的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们都听过陈立安和柏清这两个名字了。 知道有一对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在玩一种很新的艺术。 如果以后能做的好,没准会成为现代艺术大师,不过这需要时间和更多的作品来证明。 现在只能给他们发一个流动小红旗,冠上新锐艺术家的称号。 姬法的别墅里陈立安和柏清坐在沙发上和几个艺术评论家闲聊,他们全都是艺术杂志有名的专栏作家。 今天是来采访…准确的说是来喝下午茶的。 桌子上各色的小点心和香醇的咖啡以及交际能力出色姬法,让这场下午茶进行的很愉快。 下午茶讨论的话题也无外乎陈立安和柏清的艺术作品,几位评论家对于作品本身并不是很有兴趣,更好奇陈立安和柏清的创作灵感和作品背景。 “你们为什么会将江南美丽的景色当做对人性迫害的负面表达。”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认真地问道。 “克劳斯女士,那并不是单纯的负面表达,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残忍的美好期盼。”陈立安对于这一点的理解并不是特指或者狭隘的定义为压迫。 就像是父母对孩子的美好期盼,会严格的要求教导孩子,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包含一些不那么正确的做法,也可以看成父权或者母权对孩子的压迫。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每个人应该都或多或少经历过。 但这并不是单纯的负面表达,那样理解过于狭隘。 围坐在一起的几人听到陈立安的回答,都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克劳斯沉思了一会,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刷刷的写下一句话,然后抬起头看着陈立安说道:“伱的视野和思维真的很开阔,你的作品对我启发很大。” 姬法这时也笑着说:“他们的作品都带着辩证思想,从不会一味批判或者赞扬,任何事情都是立体的多面的。” 克劳斯听后点点头,颇为认可地说道:“你们真的很有国际范,无论是艺术媒介还是理念都贴合国际艺术的需求,很少有东方艺术家具有这样的潜力。” 这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陈立安和柏清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带着一丝笑意。 下午茶的时间并不久,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不过这一个小时中几人聊天的内容却很广泛,陈立安和柏清充分展示了自身的艺术修养,让几位艺术评论家都颇为认可。 一个艺术家想要成名获得成功,离不开这些人评论家,就像电影的口碑和评分一样。 不能只有票房,电影本身却被骂烂片。 结束了下午茶送走几位客人之后,陈立安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说道:“终于结束了,后面几天应该不会有了吧?” “没有了。”姬法也舒了一口气,躺在沙发上说道:“等几天这些人在媒体上发声之后,你和柏清就算是彻底在国际艺术界站稳了。” 真的很麻烦,柏清坐在旁边感觉自己就像是娱乐圈的明星一样,包装营销打出名气提高片酬 “我想回国了。”柏清看着桌子上的小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回国吃一顿烤鸭。 陈立安也扭过头看着柏清说道:“那过两天就回吧。” “不是说好去我的酒庄度假吗?”姬法有些郁闷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抛下我。” 在这里真的会发疯,陈立安每天都在和不同的人谈论艺术,太形而上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陈立安担心自己会变成疯子。 陈立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发现频繁的讨论艺术,会让人烦闷,是时候来一些低俗的趣味活动了。” “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姬法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咳…咳咳……”陈立安被姬法的脑回路震惊到了,无语地说道:“你的脑子装的是黄油吗!都快要流出来了!” 姬法摊了摊手说道:“是你这个大艺术家先说要低俗趣味的。” 陈立安看着姬法调侃地笑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去酒吧喝一杯,或者一些其他的消遣活动,不要老是飘在艺术的云层里。”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也需要放松一下,最近简直忙死了。”姬法立马拿出电话,有些兴奋地说:“开个派对吧,来庆祝我们的成功!” “不要!” 陈立安和柏清同时喊道,制止了姬法的行为,派对什么的太吵闹,而且还避免不了社交环节,简直是一种折磨! 看着反应过激的陈立安和柏清,姬法无奈地问道:“那你们想做什么?” “随便。” “去死!” 愤怒的姬法一怒之下把陈立安和柏清丢在家里,自己出去潇洒了,临走前还交代不能提前回国,这几天她要去把画卖出去,完成所有的交易才可以放他们离开。 法国之行到这里基本就已经结束了,画展办完了,作品也找到买家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等待姬法处理好所有的手续,拿到钱之后就可以回国了。 不过在这之前陈立安还要去苏菲玛索那里,给这次的浪漫邂逅画上一个句号。 陈立安也很好奇苏菲玛索说的展现自己全部的美是什么样子,希望不会失望啊。 法国的美酒很多,陈立安精心挑选了一支红酒,买了一束漂亮的玫瑰,来到苏菲玛索的高级公寓。 叮铃~ 门铃响了两声后,苏菲玛索小跑着拉开了房门,入眼便是一束漂亮的玫瑰,有些惊喜地接过玫瑰看着门外的陈立安献上了一个香吻。 法国人真的很有礼貌!陈立安对于苏菲玛索的热情好客很是受用。 不过当陈立安和苏菲玛索的亲吻结束之后,他才注意到苏菲玛索今晚穿的非常随意,只是简单的裹了一件宽大的睡袍。 “我来太早了?”陈立安笑着问道。 苏菲玛索神秘地笑了一下,拉着陈立安进来之后,扭过头笑着说道:“不,是太晚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着苏菲玛索身上的睡袍就自然滑落,白皙性感的身体在暧昧的灯光下格外美丽,陈立安这才知道苏菲玛索说的展现自己全部的美是是什么意思。 “玫瑰少女.这个主题怎么样?我一直都想趁着自己年轻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记录下来。”苏菲玛索从陈立安送给她的玫瑰花中取下一朵拿着手里认真地说道:“可是你知道我是个明星,很难保证会遇到守口如瓶的人。” “谢谢你的信任。”陈立安能够理解苏菲玛索的担心,这可是法兰西玫瑰,多少男人心中的梦中女神。 或许是陈立安给苏菲玛索的印象是一个保守的人,又加上是一个中国人,所以她才会选择在陈立安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让陈立安画下来。 陈立安抱着手,右手撑着下巴,绕着苏菲玛索转了一圈说道:“真的很美,你说得对,不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太可惜了。” 苏菲玛索转了一圈像是跳舞的精灵,看着陈立安说道:“那我们开始?” “没问题。”陈立安立马进入状态,走到早就准备好的画架前,开始准备。 苏菲玛索手里拿着玫瑰在沙发洁白的羊毛毯子上,摆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姿势。 幸好陈立安在创作的时候会全身心的投入,不然面对这样的一份绝美画面,还真没办法冷静地拿起笔。 苏菲玛索看着陈立安的眼睛里不带着一丝淫邪,心里对陈立安的信任又提高不少,这样才是艺术家嘛。 苏菲玛索的诉求是记录下自己的美,陈立安自然只能选择超写实的画法,这样的画法很浪费精力和时间,回国之前陈立安可能都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超写实主义的画陈立安并不是很熟练,他只画过两次一次是给周公子一次是给龚莉,这是第三次。 每一次都是给女明星,真的是很奇怪缘分. 超写实主义的画考验的是画家的专注和技巧,在专注力上陈立安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激发善还不够成熟,所以画的非常慢。 陈立安的手非常的稳,画笔在画布上一点点描绘,每一次下笔都非常小心。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空白的画布上也慢慢出现一个美丽的身影,只是还不够精细,不过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陈立安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苏菲玛索,感觉自己就是个白打工的。 不过这个过程还是让陈立安非常的享受,画画真的还是一件让人非常快乐的事情,就像陈立安喜欢演戏一样。 每一次投入到角色中都会陈立安兴奋,那种快乐是从心底出现的,比赚钱还要开心。 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陈立安又拿起画笔继续了,并没有叫醒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苏菲玛索。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画面上的色彩也越来越多,不过距离完成还差的远。 当外面的天色大亮,陈立安才放下手里的笔,晃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沙发上的苏菲玛索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天亮了,扭头看向还坐在画架前的陈立安,这才意识到陈立安画了一晚上。 苏菲玛索抱着胸遮挡住胸前的风光,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打着哈欠的陈立安有些歉疚地说道:“真抱歉我睡着了,你应该叫醒我的。” “没事,睡着的玫瑰也很美。”陈立安揉了一下太阳穴说道:“不过,我现在需要休息一会才能继续。” 苏菲玛索弯腰拉起陈立安说道:“就在这里休息吧,要吃早餐吗?” “不想吃,我只想睡一觉.”陈立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苏菲玛索轻轻点头,拉着陈立安说道:“那跟我来。” 早餐陈立安是不想吃的,苏菲玛索睡了一晚精神十足,倒是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逼着陈立安一起吃完早餐,才让他去休息。 看着陈立安熟睡的脸,苏菲玛索忍不住抬起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滑过,有些惊叹他的美丽. 男人也可以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苏菲玛索有些失落自己为什么不会画画呢,如果能把陈立安的美也记录下来,等到自己红颜老去之后也能拿出来欣赏和回忆这段美妙的时光。 苏菲玛索的手指从陈立安的脸上移开,站起身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跑出去拿了一个相机回来。 不会画画但是会拍照啊,虽然没有那么艺术,但是用来记录足够了. 苏菲玛索老师的拍照技术一般般,和陈立安完全没法比,不过陈立安超高的颜值还是一定程度的补救了最后成品的效果。 熟睡中的陈老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镜头下的主角,希望以后不会出现什么惊天大瓜吧。 后面的十几天里,陈立安除了休息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画画,每天都高强度工作十几个小时,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长时间高密度的创作一幅作品。 知道最后要离开的时间,陈立安才终于把画完成,一幅超写实的画终于完成了。 不过和冷峻那个变态相比陈立安的超写实还是差了很多,不过这没有办法,时间和技巧都不允许陈立安能画的那么精细。 为此陈立安最后还是用了一些朦胧的处理效果,不过这在一定程度上将苏菲玛索的美展现的更好了。 过于写实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苏菲玛索这样的美女无数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还是梦幻一点比较好。 苏菲玛索对陈立安的话也非常的满意,在画完的时候忍不住抱着陈立安的脖子雀跃的转着圈,陈立安也笑着配合,两人在优美的钢琴曲中,踩在洁白的地毯上翩翩起舞 这支舞蹈也为陈立安这次的艺术之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接下来要回国继续在娱乐圈里打滚了. (本章完) 115.被惊掉下巴的剧组 清澈的天空中,一架飞机划破云层,金色的阳光洒在飞机上,透过小小的窗户照在柏清的脸上。 柏清很喜欢坐在飞机上俯瞰大地的感觉,只不过现在并没有觉得快乐,只因为旁边坐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一整天没搭理自己的柏清,只好盖上毯子睡觉了。 不就是在苏菲玛索家里画了十几天画嘛. 没过一会柏清听到陈立安平稳的呼吸声,扭过头看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 啪~ 陈立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捂着脸看着一脸平静看着窗外假装没事的柏清,张了张嘴还是缩了缩头转个身又继续睡了。 “不要脸。”柏清看着窗外的一朵像小泰迪一样的白云忍不住小声地骂了一句。 陈立安把毯子往上拽了拽假装没听到。 没过一会陈立安的呼吸又变得平稳,柏清转过头看着陈立安抬起手想再来一次,可是手刚抬起来,就听到陈立安小声地说道:“差不多行了。” “哼!”柏清扭过头,不再多看陈立安一眼。 闭着眼睛假寐的陈立安,翻了一个身像是说梦话一样嘀咕道:“我早说了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柏清听到后扭头看了一眼陈立安,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是的,他早说了的. 玩吧,使劲玩吧,看你能玩到几岁! 当飞机在京城降落的时候,柏清对陈立安已经没有冷着脸,只是心里还是有气,说话还是很冲。 “你什么时候去沪海?!”柏清把刚取下来的行李塞到陈立安手里问道。 陈立安拎过箱子说道:“明天就去,那边已经拍摄很多天了,再不去估计导演就要换人了。” 柏清很难理解陈立安为什么要继续做演员,不过她不会干涉别人的爱好,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送我回去吧。” “嗯。”陈立安拎着两个箱子跟着柏清身后出了机场。 刚回到柏清家,陈立安刚把箱子放好,就看见柏清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个.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啊。”陈立安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柏清从身后一把抓住衣领给拽住了。 “今晚伱哪也别想去!” “.” 柏清老师发起火来真的很吓人,而且会体罚学生,陈立安第二天从柏清家里离开的时候腿都有点打颤。 在公寓楼下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柏清家的阳台,看着站在阳台上端着咖啡杯的柏清,有些悲愤地嘀咕道:“男人好累.” 累惨了的陈立安并没有时间休息,现在要尽快赶去沪海进剧组。 这一次陈立安不用再坐绿皮火车了,高低也是个大富翁了,怎么着也得坐飞机啊。 当天下午三点多,陈立安来到了剧组在沪海搭建的民国风情街。 离着老远陈立安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看剧本的张国容和龚莉了,在他俩对面还坐了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烫着极具风情的卷发,拿着剧本和程导说着什么。 陈立安第一眼都没认出来那是谁,走近了才认出来那是周婕。 不过怎么没看到周公子呢,她在电影中唯二的戏份就是在这里拍摄的,难不成已经拍完了? 陈立安思索着往剧组那边走,回来的太匆忙都没有给周公子打一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情况。 刚靠近剧组的陈立安就被一个场务看到了,刚想开口赶人就认出来人是电影的男二号,于是立马喊道:“陈老师回来了啊。” 场务的这一嗓子立马让整个剧组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所有人的眼神都非常的奇怪,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去年还在一起拍戏的小透明,怎么几个月不见就成大艺术家了呢? 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过于魔幻了? 剧组众人的反应,在陈立安眼里也很奇怪,自己是把内裤外穿COS超人了吗?怎么都这么看着自己。 张国容和龚莉是一路看着陈立安从一个小演员走上艺术家之路的,所以并不奇怪,张国容站起来冲着陈立安喊道:“扑街仔!终于回来了啊!” 陈立安顿时一头黑线,叫谁扑街仔呢! 龚莉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陈立安,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思念,从过年前到现在她没见过陈立安,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挺想他的。 陈立安的形象像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刻进她的心里一样,真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欲望 “衰仔!”张国容看着陈立安忍不住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不过脸上的笑意却很旺盛。 陈立安没好气的看着张国容,一会叫人家扑街仔一会叫人家衰仔,以前都是叫人家立安的! 过分!今晚必须把他的红酒统统喝光! 程导这时也走过来微笑着问道:“立安这次出国的收获怎么样?画展成功吗?” “还算成功。”陈立安转头看着程导,笑着说道:“谢谢导演给我放假啊。” “哈哈,应该的,就是有些可惜没能去看看你的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程导笑着说道。 在国际艺术界中导演的地位和画家相比一直不是很高,当然,除了那几个顶尖导演。 程导在国内是顶级导演,但是在国际上的声誉还是差了一些的,所以对陈立安这个新冒头的艺术家也算是另眼相待了。 张国容这时凑过来小声地问道:“你的作品有没有卖出去?卖给我吧。” “这个.”陈立安假装有些为难的看着张国容说道:“卖给你,我不好意思坑咳,不好意思要钱啊。” 看着故意搞怪的陈立安张国容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还会不好意思?到底有没有卖出去?” 看到张国容真的想收藏,陈立安才认真地回道:“现在画已经不属于我了,六月份会在巴黎拍卖,不过我不建议你去竞拍。” 听到陈立安的话,张国容似有所悟,他是知道艺术品市场的一些内幕的,于是有些失落的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卖了多少钱?” 听到这个问题,旁边围着的人都下意识的竖起耳朵,看着陈立安等待他的回答。 陈立安看着周围好奇的目光,嘴角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不多,成交价也就一百二十五万英镑。” “多少?!” “一百二十五万英镑?!!” “乖乖,一千多万人民币啊,抢钱都没这么快啊!”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忍不住惊呼出来,在这个人均工资几百块的年代,陈立安告诉他们几幅画卖了一千多万,简直像是听天书一样。 陈立安这里说的价格不是自己分成后的价格,而是整体的价格,实际他拿到的钱还是五十多万英镑。 张国容显然也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的,凑到陈立安旁边小声地问道:“你的分成是五成吧?扣除乱七八糟的费用,你拿到手应该是五十多万吧。” “对。”陈立安小声地回了一句,眼睛瞄了一眼旁边的龚莉,发现她一点都不吃惊,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签合同是找龚莉帮忙的,她知道自己在一百二十五万英镑里能拿多少钱。 张国容听到陈立安确认之后,这才用正常声音感慨地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出售的作品吧,这么高的价格,你的经理人真的很厉害。” “是的,姬法是一个很厉害的艺术经理人。”陈立安认可地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主要是我们的作品足够新颖,不然也不会这么高的价格。” 张国容点点头,认可的说道:“没错,独一份啊,这样一想怎么感觉还有点便宜了呢。” “嗯,我也这么觉得,下一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了。”陈立安重重地点头说道,毕竟是两个人分钱啊,不多要一点不行啊。 站在旁边的几人听着陈立安和张国容的对话,心里别提多腻歪了,这还便宜?!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活了! 龚莉在旁边都差点没忍住失去表情管理,到手几百万啊,她出道这么些年才挣了多少啊。 男人真是够贪心的!不过好喜欢啊!有才有颜值又能赚钱的男人真棒! 本来没打算过来凑热闹的周婕坐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也忍不住站起来把目光落在陈立安身上,目光中带着探究和好奇。 陈立安没进组的这段时间,她可是听了不少关于陈立安的八卦,对他的第一印象一直都是风流二字,现在看来好像应该再加两个字,风流才子! 有了后面两个字,瞬间就感觉不一样了,说的好听叫风流,难听点就是下流、渣男!但是加上才子二字后,形象立马就翻转了,变得正面了。 所以说啊,风流不要紧,你还得有才,不然风流就变下流了。 因为陈立安的突然回来,剧组休息了好一会,都在叽叽喳喳的围着陈立安问他关于在巴黎的事情。 有几个之前和陈立安关系还不错的人,这会都在懊恼呢,去年的时候怎么就没让陈立安送自己一幅画呢! 真是太可惜了!!!感觉错失了几百万啊! 程导这会也把主意打到陈立安身上了,思索着要不要让陈立安帮忙制作一下电影海报,无论是拍照还是油画都可以啊。 陈立安在巴黎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明年也许会更有名气,这部电影明年要是参加戛纳的话,没准能因此给电影增加不少话题啊。 最好是能让陈立安专门为电影创作一幅作品,把电影的艺术性再往上提一提! 这拿奖的话不就更有希望了吗! 程导琢磨着自己的小算盘,思考之后该怎么和陈立安开口,或者说该怎么打动陈立安。 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的程导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让人家帮你,你就必须付出代价才行。 光靠一个名头唬人,对付那些刚入行的人还行,对于陈立安这种功成名就的艺术家来说,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想到陈立安艺术家的身份,程导感觉自己或许可以和他聊聊艺术,没准就能打动他呢,实在不行再俗气一点,交换资源嘛。 心里有了主意的程导,看向陈立安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陈立安注意到程导奇怪的眼神,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不会是被盯上了吧?陈立安感觉凉飕飕的。 剧组热闹了一会之后,还是继续工作了,拍摄任务很重啊。 今天没有戏份的陈立安就坐在旁边看戏,剧组的外联制片主任笑着走过来问道:“陈老师,今天也没有你的戏份,要不要回宾馆休息,我安排司机送你过去。” 看着突然热情起来的外联制片,陈立安真的感受到了一句话,当你火了之后娱乐圈没有坏人,全是好人! 自己只是在艺术圈火了而已,都是这个待遇了,哪天要是在娱乐圈里再火一把,那身边可真真的全是好人了! 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他还把自己和一个灯光师安排在一个房间合住呢,这才多久啊,这就洗心革面变成好人了。 娱乐圈真是有魔力啊! 看着殷勤的外联制片,陈立安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等剧组收工吧,我回去也没事做。” 制片笑了一下点头道:“好,那陈老师要是有事情就招呼我。” “好的,孙制片客气了。”陈立安笑着回道。 “哈哈,应该的,外联就是干这个的嘛。”孙主任笑了一下,然后客气地说道:“那我不打扰陈老师休息了。” 陈立安:“.”孙制片好人啊! 待会还有一章 (本章完) 116.大半夜看什么剧本!夜光的吗?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座不夜城...” 亮起霓光灯的老沪海街道,穿着旗袍的身材曼妙的歌女,挥金如土西装革履的男士,瞬间将时空从一九九五年拉回六十年前。 陈立安站在摄影机外靠在一根石柱上看着眼前的热闹的景色,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不得不说程导在搭建影视 《娱乐圈的边缘艺术家》116.大半夜看什么剧本!夜光的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