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修改器》


 第1章 白骨戏子

    白桃县北，陶家大院。
    陶老爷子今儿个七十大寿，请了戏班子。
    临时搭起的木台上，一只瘦弱的猕猴龇着牙，似是在笑，手里逮着俩铜拔子使劲儿拍着。
    随着百余位宾客的叫喊，一位抹着胭脂粉白面妆，却依旧遮不住那一丝稚气的女子，身穿戏服，款款走向台前。
    “年十五哩辞双亲哟，刚出乡嘞遭了寇”
    女子声音带着哭腔，这歌也就不怎么好听了。
    台下宾客纷纷埋汰起来：
    “这唱的什么玩意儿？”
    “陶老爷子可是书香大户，怎么请了个半吊子？”
    听到台下宾客的讥讽声，长得五大三粗的戏班头头不气反笑，拎着条破旧皮鞭走上台，一举一落，皮鞭带起破风声，狠狠抽在了女子的背上。
    女子纤细的身子禁不住鞭打，倒在了地上。
    戏班头头不依不饶，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的准头似乎差了些，抽在了女子的左臂。
    不过戏班头头的力气不小，这一鞭愣是破开了女子的衣袖。
    “给老子站起来好好唱！”
    女子忍着疼，勉强支起身子。
    但衣袖破开的口子，再无法藏住袖中的森森白骨。
    宾客之中不乏眼尖之人。
    “啊！她的手！骨头！”
    “她不是人！”
    人群慌乱，戏班头头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摆着手，笑着解释道：
    “诸位宾客莫慌！莫慌！”
    “我们心诚戏班，受陶老爷子相邀，自然是要拿出些让诸位宾客开心的玩意儿出来，诸位且看！”
    说完，戏班头头将女子拉扯到身边，一手逮住女子左边破开的衣袖，“刺啦”一声将衣袖撕掉。
    紧接着，右手袖子，连带着裙摆，都被戏班头头给撕了。
    女子的双手双脚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丝血肉都没有，尽是骨头架子！
    戏班头子抬高了声音，介绍道：
    “我们心诚戏班，有幸得灵耀宗照拂，前些日子，有灵耀宗高人生擒了这刚刚凝型的白骨鬼。恶鬼该死，但若就这么轻易死了，太便宜了她！”
    “索性，在这白骨鬼身上打下封印，交由我们心诚戏班，要这白骨鬼，以戏子娱百姓，终身赎罪！”
    这女子，脸蛋生得俏丽，戏服倒也华丽，但这手脚皆白骨，看着说不出的可怖！
    强大的视觉冲击也让宾客们失了理智。
    “好！”
    “鬼怪害人，直接杀了的确太便宜了她，一生娱百姓，灵耀宗高人做得对！”
    “据说白骨鬼乃是骨未腐的死尸，吸生者阳气成鬼，这女人面容不过十五六岁，死这么早，又吸生者阳气，生前必是恶患祸水！”
    “是啊，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作恶，死了也不消停。”
    有一壮汉站起身，往台上丢了两粒碎银子，随后喝着彩：
    “还听什么戏啊？老子就爱看妖邪受罪！戏班头，你多抽两鞭，有赏！”
    有人带头，其余宾客也纷纷“慷慨解囊”。
    一时间，戏台上落满了银子和铜钱。
    戏班头头的嘴都快笑烂了，连声道谢，随后又是狠狠一鞭，将女子抽倒在地。
    女子在地上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但迎接她的只有鞭挞，和宾客的喝彩。
    在场宾客不过都是寻常百姓，又怎能发现，这女子身上，一点“鬼”应有的阴煞之气都没有。
    女子的心虽受损，但依旧在不甘地跳动着。
    这女子，不是什么白骨鬼，而是人！
    活生生的人！
    在角落，有一位带着斗笠的黑袍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起身，朝着戏台走去。
    “这受刑大戏，唱得是真不错！”
    “不过用造畜之法，将一位十五岁的小姑娘，硬生生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戏班头子，以这阴损之法捞取铜臭”
    “你不怕折寿吗？”
    黑袍人的声音不大，但在场宾客竟然都能听得清楚。
    戏班头一脸凶神恶煞：
    “这位兄台，话可不能乱说，我等虽说是戏子，但也是凭本事谋生，莫不然，也不会被受灵耀宗的照拂”
    “你自然是凭本事谋生，若没点手段，也用不出这造畜之法。”
    黑袍人一声冷哼，腰间的单刀，缓缓出鞘。
    那刀身之上所刻的奇异花纹，让戏班头子骇然：
    “绣春刀？你镇灵司的人？”
    黑袍人冷笑，左手高举黑色令牌，沉声道：
    “白云城镇灵司所属，黄级镇灵使陈默，奉命铲除白桃县妖邪，在场的不管是谁，全都给我呆在原地，谁动了一步，当魔道帮凶论处！”
    镇灵司！
    就凭这三个字，哪怕眼前就有魔道，在场的宾客，也不敢挪一下步子。
    每年死在镇灵司手中的人，恐怕能以十万计。
    黑玄令、绣春刀，这可都是镇灵使的标配！
    自称“陈默”的黑袍人身手快得惊人，不过三个呼吸就从角落飞奔到了台前。
    此刻的戏班头子也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不再有所隐藏。
    戏班头子的双手皮肤变得黝黑，指甲无端生长得尖锐，其头顶，也略有黑气飘出。
    现在戏班头子这模样，就是寻常人看，那也得是个魔道！
    戏班头子见陈默袭来，脸上笑得狰狞：
    “年轻人，区区炼体八重，牛皮吹爆了都不知道，黄级镇灵使哪个不是通脉境高手？老子今儿能杀个役备镇灵使，大赚！”
    这魔道所散发的气息，赫然有幽级巅峰！
    武修堕入魔道，便与人族相违，其实力，也遵循“妖魔鬼怪”的评定。
    幽级，大致是相当于武修的炼体境。
    单论境界，这戏班头子是稳压陈默的。
    况且，戏班头子认出了陈默所用刀法之后，笑得更猖狂了，竟是直接用凝成魔爪的双手，准备硬撼陈默的绣春刀。
    “斩魔刀法不过区区下品，镇灵司的杂役，老子是真不明白是谁给你的勇气”
    戏班头子的话还没说完，随着一道寒光闪过，戏班头子看到了一条手臂，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
    这手臂，戏班头子总觉着眼熟。
    紧接着，左肩传来的剧痛终于让戏班头子清醒。
    “啊”
    戏班头子凄凉的惨叫并没有能让陈默脸上的淡然表情变化半分。
    “勇气？凉净汝给的。”
    绣春刀已经横在了戏班头子的咽喉。
    戏班头子面如死灰：
    “你居然将斩魔刀法练至炉火纯青，以真气凝刀罡，你莫非真的是黄级镇灵使？”
    黄级镇灵使，的确应当由通脉境武修担任。
    但哪怕是黄级镇灵使，也不见得能把下品武学，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陈默懒得跟这魔道废话，正准备一刀砍下其头颅。
    “等等！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凉净汝”
    陈默右手一发力，绣春刀就将戏班头子的脖颈直接斩断。
    “啰嗦！”
    陈默随意一脚，将头颅踢下了戏台，嘀咕道：
    “老子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还给你死个明白，呸！”
    戏班头子到死也没能弄清楚，凉净汝究竟是谁，为何能给予人勇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领着十来位捕快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
    这官服男子，留着小胡子，身长不过四尺半，体态臃肿，怕是这些年，在白桃县捞了不少油水。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何珅的地盘儿绣绣绣绣春刀！”
    何珅眼尖，瞧见了戏台上的陈默。
    “白桃县县令何珅，参见镇灵使！”
    镇灵司乃千年前大夏开国皇帝所设，用以处理妖魔鬼怪的特殊机构。
    大夏昌盛千年，功劳，镇灵司可独占五成！
    这也使得镇灵司在大夏拥有超然的地位。
    哪怕是最低的黄级镇灵使，其身份也比何珅这区区县令要高得多！
    “何大人，你来得正好，给我封了这陶家宅子，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走！”
    “下官遵命！”
    何珅立刻开始差遣带来的捕快。
    七十岁高龄的陶老爷子，在两位仆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误会误会，哎呀，何大人呐，误会呀！”
    陶老爷子走到何珅面前，笑呵呵地，握住何珅的手。
    顺带着，将一锭晃眼的金元宝，塞到何珅的手里。
    何珅却像是抓了烫手的山芋似的，一把甩开陶老爷子的手，咳嗽了两声：
    “陶老爷子，是不是误会，可不是你说了算，给本官一边呆着！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别看您老七十了，本官，可不手软！”
    何珅的话，让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何珅，号称“吞金蛤蟆”，怎么今儿个这么大的金元宝都撇了？
    陶家发生的事，何珅已经问了在场宾客。
    招魔道进大院唱曲儿，还被镇灵使逮个正着。
    贪财，也得分个场合，分个时机。
    这陶家，在白桃县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但在镇灵使面前，屁都不是！
    为官多年，对于这些弯弯道道，何珅心里头敞亮得很。
    有何珅带着衙门捕快善后，陈默倒也能歇口气。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位炼体境武修。
    这陶家大宅里，陶家人、工人侍奴，还有这院子里的宾客，加起来少说两百人。
    之前也就是靠着镇灵使的招牌唬住了他们。
    若是这些人真一哄而散，陈默也没辙。
    陈默走了几步，蹲下身来，看向倒在地上的唱戏女子。
    这女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之前被鞭子抽打太多，肉身凡胎，禁不起这番折腾。
    最后只能趴地上说了句：
    “小女翠玲，谢过恩公！”
    陈默打量着翠玲。
    造畜之法，本是将人变牲畜的手段。
    最开始，是将活人的皮扒下，随后披上完整的兽皮，用秘法使皮肉融合，让活人成兽，但又保留人的灵智。
    魔道数千年未曾灭绝，这造畜之法也一直传承着。
    到如今，以造畜之法为基础演变出的各种邪魔之术层出不穷。
    但万变不离其宗，造畜，是在活人身上动手脚。
    就比如这翠玲，以造畜之法中的吊命手段保其不死，随后刮干净手脚的血肉，独留白骨。
    断肉处撒上剧毒，让其不能再生血肉。
    从肉眼看来，便和传说中的“白骨鬼”有几分相似。
    如今大夏境内妖魔鬼怪肆虐多年，百姓对妖魔鬼怪那是又恨又惧。
    好不容易见着了被奴役上戏台唱戏的白骨鬼，又岂能不兴奋？岂能不畅快？
    以此谋赏钱，可比寻常唱戏要赚得多。
    而且，戏班常流转于各个城池乡镇，那戏班头子，究竟祸害了多少百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眼下，这翠玲体内剧毒入骨，又有造畜魔气深种。
    陈默小声道：“你身上的魔道手段，我解不了。如今你五脏六腑已经开始溃烂，不出一月”
    陈默的话，翠玲听得明白。
    先是五脏六腑，再到全身血肉，不出一月，便是一具腐烂死尸！
    想到这里，翠玲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眼泪止不住地流。
    眼中的神采，也黯淡了下来。
    “求恩公，给翠玲一个痛快翠玲若有来世，必报恩公的大恩大德！”
    陈默勉强扯了个笑脸出来，轻声问道：
    “翠玲啊。”
    “恩公！”
    “我听说啊，阎王爷公正严明，善人，入人道，有机缘可入天道，善人在地府的待遇也不错，可不带锁链，可不穿囚服，手里啊，端的是上好的吃食，翠玲，你可有喜欢的吃食？”
    陈默那平凡的脸上似有魔力，让翠玲在这一刻平静了心境，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翠玲开始从她有限的记忆中，寻找着曾经的美好，回答道：
    “有，恩公，翠玲最爱吃大米饭！被那歹人擒了后，一天只得三两麸糠吃，以前在家里，大多时候能喝上小米粥，等到过年，就能有大米饭吃，还有红薯哩，那红薯可香，可甜！”
    陈默：“一会儿你就能吃到大米饭和红薯了。”
    翠玲欣喜：“真的吗，太好了，恩公，您不知道，翠玲许久都没有吃过大米饭和红薯了，虽然娘亲老是把红薯给烤糊了翠玲好想爹爹和娘亲，翠玲好想”
    绣春刀划过翠玲的咽喉。
    炉火纯青层次的《斩魔刀法》，足以让翠玲察觉不到刀刃袭来。
    “唉”
    看着依旧嘴角上扬的翠玲，陈默长叹了一口气，帮这可怜人合上眼。
    大米饭，烤红薯，陈默但凡说一句，立刻就会有人准备好这些吃食。
    让翠玲吃一顿饱饭了再走再容易不过。
    只是吃了之后，翠玲还能不能坦然面对死亡，就说不准了。
    死，有时候比活着好。
    “这破世道也就这样了？”
    陈默起身，将绣春刀收回刀鞘，说道：
    “何大人，此女子，火葬！”

 第2章 这世道，皆是人情世故

    日落月升，陈默住在何珅府邸的偏房里，把玩着代表自己身份的黑玄令。
    黑玄令上，有一道淡淡的白痕。
    这痕，为命痕，唯有附近邪祟死去，命痕才会显现其上。
    实力越强的邪祟，命痕就会越明显。
    这也是镇灵使斩杀妖邪积累功勋的最好证明。
    大夏，乃是玄修大陆少有的人族王朝之一，传承上千年，昌盛至今。
    但强如大夏，千年来，也从未摆脱过妖邪的侵扰。
    千年前，大夏开国大帝“尧帝”，设立镇灵司，专门负责处理妖邪。
    近些年，大夏境内的妖邪越来越猖獗，各大城池所属的镇灵司，不得不派出麾下的镇灵使前往各地降妖除魔。
    白云城并不算什么大城，所管辖的白云域也属贫瘠之地，所以城内的镇灵司人员相对吃紧。
    哪怕像陈默这般被誉为天才的武修，才刚刚成为黄级镇灵使，也被指派到了白桃县来。
    陈默的任务很简单，在白桃县待上半个月。
    若遇妖邪，斩！
    斩不了就跑！
    跑不了
    半个月后会有更强的镇灵使前来。
    入了镇灵司这行当，死，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得益于大夏的数十亿的人口基数，镇灵司又坐拥全大夏三成之多的武修。
    所以每年死个几十位上百位所谓的“天才”，根本不痛不痒。
    不能斩妖除魔的武修天才，在镇灵司看来，完全可以跟废物划等号。
    没到玄级镇灵使，死后甚至连追回尸体，举办葬礼的资格都没有。
    最终也就只能是镇灵司资料库中的一行字而已。
    乱世，人命太廉价。
    陈默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算清晰的面庞。
    那些人，是白云城镇灵司的同僚。
    有不少熟面孔，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了。
    “也不知道我死了，魂魄是回地球，还是留在这玄修大陆”
    陈默放下了黑玄令，自嘲般笑了笑：
    “前世二十五就嗝屁了，这辈子，无论如何，总得活得长一些才是。”
    陈默闭上了眼睛，倒不是准备小憩，而是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
    这状态下的陈默，眼前一片漆黑，却有五个发着白光的大字缓缓浮现：
    天道修改器！
    咚咚咚！
    敲门声让陈默重新睁开眼，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谁啊？”
    “大人，是下官，何珅呐！”
    入夜了，这县令何珅突然到访，怕是有事。
    打开门后，陈默便直接问道：“何大人，这个时候来找我，莫不是白桃县有什么妖邪作祟？”
    “哎呀，陈默大人不愧是我大夏的镇灵使，忧心百姓安宁，不过大人放心，白桃县目前一切安好。
    “下官已派衙门捕快三班倒，一刻不停地在县内巡逻，若有情况，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
    陈默：“那何大人此番前来”
    何珅眯着眼，凑上前小声道：
    “下官听闻大人喜酌，这不，下官带了家里十年份的桃花酿，特地带来让大人品一品。”
    何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壶酒。
    然后摇了摇。
    叮铃铃！
    这酒壶发出的声儿，可不像是装了酒，反倒像是小石子跟瓷质酒壶在碰撞。
    何珅：“如何，大人？这酒声，可悦耳？”
    陈默眉毛一挑：“若是好酒，当小酌两口，何大人请！”
    何珅进了房间，先是带好了门，然后捧着酒壶快步来到桌旁，将酒壶放在桌上，拉开椅子热络地邀请道：
    “大人，坐，坐！”
    陈默依言坐下，何珅这才又拿了把椅子坐在陈默旁边，将酒壶推到陈默身前：
    “大人呐，这酒呢，是陶家老爷子的一点心意。”
    陈默打开壶口，往里边一撇。
    这酒壶里，装着五枚散着淡光的小石子。
    每一枚，都是标准的“一钱重”。
    这东西，叫做“灵石”，对于武修来说，灵石是比银两更具价值的硬通货。
    顾名思义，灵石可以提供非常纯净的灵力。
    武修修炼，若有此物，进展势必事半功倍。
    灵石价格昂贵，像酒壶里这种标准一钱重的灵石，量词被定义为“枚”。
    一枚灵石，市价一百两银子。
    何珅带来的这壶酒，值五百两！
    陈默从来没有小看过白桃县的富裕。
    白桃县周边土地肥沃，开垦出的农田广袤，白云城数十万百姓的吃食，有三成都来自于白桃县。
    但以现有银两的购买力，哪怕是作为白桃县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陶家的家产，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千两银子。
    手里的存银，撑死能有个三四百两。
    何珅，估计也在里面添了些。
    陈默把玩了一下酒壶，没有言语。
    何珅倒是丝毫不觉尴尬，主动说道：
    “陶老爷子今儿可是被吓坏了，万万没想到那心诚戏班，竟是那该死的魔道，幸好陈默大人来得及时，若不然，陶家老小三十余口人，可就得被那魔道给害了！”
    在陶家大院斩杀戏班头头之后，陈默也是一刻不停将这心诚戏班给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戏班头头原名“富大贵”，本是山间农夫，机缘巧合得了魔道传承，但资质有限，将近五十岁了也才止步幽级。
    富大海倒也没什么大志向，就凭着一手造畜之法搞了个戏班子，利用白骨鬼、人狼妖等噱头为自己牟利。
    由于行事低调，只在乡镇地区表演，这才让他多苟活了几年。
    陶家的确是跟富大贵没有任何关系。
    但如今妖邪横行，朝廷也是乱世用重典，但凡与妖邪有所瓜葛，一律压入大牢。
    如今朝廷各部门人手都吃紧，若是没点内部关系，哪怕是真的无罪，入狱后，连查带审起步得要三年。
    虽然事情的确是调查清楚了，但只要陈默一句话，那陶家三十三口人，甚至于那些侍女奴仆，全都得压入大牢！
    陈默看了一眼何珅，依旧没有说话。
    何珅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但依旧陪着笑容：
    “大人呐，那陶家老小可都是县里的良民，常年救济百姓，陶老爷子七十岁了，这要是入了狱，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可是熬不住呀”
    陈默没来由笑了一声：“若是良民，如何能养五十奴仆，二十侍女？”
    何珅一愣：“这”
    陈默摆了摆手：
    “罢了，镇灵使，只负责斩妖除魔，陶家什么样，鄙人并无兴趣，何大人不必紧张。”
    听到这话，何珅松了口气，赶紧揭过这个话题，小心翼翼问道：
    “大人，这酒，如何？”
    陈默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这酒，倒是好酒，在下就不客气了。”
    何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人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陈默也算看出了何珅的想法。
    若陈默真的多说两句，将陶家老小打入大牢，那陶家就得背上“疑似与魔道勾结之罪”，魔道可不比妖或者鬼。
    只有武修，才能成魔！
    甭管这罪如何，这笔账，都得算在何珅的头上，哪怕最后查出陶家无罪，起码也是三年后，那这三年，何珅的仕途，可就算得上黯淡无光了。
    陈默猜得一点不错。
    陶家才几个银子？
    这五百两的酒壶，有三百两，都是何珅出的！
    本就无罪，又何须自寻麻烦？
    少说两句，就能白得五百两。
    这就是无数武修宁愿把脑袋挂在腰间也要入镇灵司的理由了。
    这世道，哪儿有什么青天白日，幽幽黑云下，皆是人情世故罢了。
    寒暄了一会儿，何珅借故离开，陈默确定隔墙无耳后，才将酒壶中的灵石倒在手心。
    五指并拢这么一捏。
    五枚灵石，即刻消失！
    若是有其他武修在此，怕是得吓得下巴脱臼。
    武修修炼，受限于资质，效率有高有低，但多少也得有个“限度”。
    顷刻间消耗掉五枚灵石，别说炼体境，哪怕是通脉，甚至是凝元境，都绝对做不到如此！
    “叮！吸收五枚灵石，获得五点积分！”
    陈默闭上双眼，再度进入到之前的玄妙状态。
    视线所至皆是黑暗，唯有“天道修改器”五个大字熠熠生辉。
    在陈默的心神操控之下，“天道修改器”化为无数光点，随后重组。
    天道修改器（初级）
    升级所需积分：10。
    拥有积分：5。
    解锁功能：
    1个人信息。
    2 功诀熟练度更改。
    陈默将注意力集中到“个人信息”上。
    字迹再度化为光点，然后重组。
    姓名：陈默
    修为：炼体八重。
    身份：黄级镇灵使（白云城镇灵司所属）
    悟性：15点
    天赋：火灵根8点。
    功诀：正元功（下品心法-炉火纯青）、斩魔刀法（下品刀法-炉火纯青）、八卦步（下品身法-略有小成）。
    如果说从地球意外死亡，重生于这玄修大陆，是陈默最大的秘密。
    那这天道修改器，便是陈默在这乱世中活下去的底气！
    要求先别太高。
    活下去就好。
    说来也奇异，这天道修改器什么都不要，非得要灵石，才能换算成积分。
    陈默也是为了灵石，才下定决心加入风险颇高的镇灵司。
    要说在大夏，什么地方来钱最快，定然是跟朝廷沾边的。
    而如今大夏境内妖邪肆虐，镇灵司的油水，在朝廷所有部门之中，排前三，那都算是说保守了。
    像陈默这般，不过黄级镇灵使，遇上一次妖邪事件，处理得当，随随便便就能在各个环节的相关人员那里捞个七八十两。
    而且这钱，大多时候是别人主动送，甚至于是不要还不行的情况！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员富商，花钱买安心这类思想算是根深蒂固。
    不过这五百两，也算是头一遭了。
    只能说在白云域范围内，白桃县的确是属于相对富裕的县。
    而陈默运气也不错。
    之前陈默作为役备镇灵使时所有捞的油水，九成九都拿去换了灵石。
    利用功诀修改功能，陈默将手里的心法和刀法直接修改到“炉火纯青”。
    下品武学，基本是作为炼体境打基础的武学。
    尤其是镇灵司，功诀储备多如牛毛。
    所以绝大多数炼体境武修在研习下品武学的时候，基本都只是将其练到初窥门径，就改换了更高品级的武学。
    天赋好些的，能在短时间内快速领悟，初窥门径轻而易举，到达略有小成之境，也不在话下。
    登堂入室
    有那功夫，改修中品武学甚至上品武学不香吗？
    登堂入室的下一个境界，叫“融会贯通”，再下一个，才是“炉火纯青”！
    也正因如此，陈默才被破格提拔到了需要通脉境才可担任的黄级镇灵使。
    毕竟以陈默现在的战力来看，基本可以说无敌于炼体境，甚至于不少通脉境初期武修，也很难拿下陈默。
    尝到了甜头的陈默，也在犹豫。
    刚刚所得的五点积分，是否要再投入到《正元功》之中。
    武修境界的修炼速度，除了自身天赋之外，就是跟心法挂钩了。
    炉火纯青之后，还有后续的武学层次。
    若是将《正元功》再度提升，定然可以更快踏入通脉境。
    但升级了天道修改器，无疑会解锁更多姿
    更多功能！
    万一出现直接修改境界的功能呢？
    陈默需要好好权衡。
    “罢了，反正也还不够十点，暂时也没遇上什么事儿，留着，观望观望。”

 第3章 犯了罗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陈默刚关掉了天道模拟器，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更声。
    “戌时了，该修炼了。”
    对于武修来说，修炼永无止境。
    夜晚，也是修炼的好时机。
    炉火纯青的《正元功》，让陈默的修炼效率非常可观，突破到炼体九重，也只差临门一脚罢了。
    在白桃县这半个月，陈默打算昼夜颠倒着来。
    白天睡觉，晚上修炼。
    人们口中常说的“妖邪”，泛指“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四类存在各不相同，因这四类大多都对人族有威胁，因此才总摆在一起说，久而久之，就简化为了“妖邪”。
    妖邪之中的“鬼”，最喜欢在夜里搞事了。
    白桃县虽说土地肥沃，但灵气匮乏，要滋生出强大妖邪，也不容易。
    但小妖小鬼什么的，倒也不得不防。
    夜晚修炼，一旦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反应。
    白桃县的百姓大多以务农为生，所以有着规律的作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到了夜晚，那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倒也不尽然！
    将《正元功》运转三个循环后的陈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打呼声。
    这打呼声不出意外是来自县令何珅的。
    何珅的居室距离偏房隔了得有四堵墙。
    陈默想起这何珅，今年三十七了还未娶妻纳妾，不过却也有两位俏丽侍女伺候着。
    怕是一场大战后精疲力竭了。
    陈默倒是有些静不下心来，干脆起身，推开窗，看着夜空。
    也怪不得今夜有些沉闷。
    天际已经被云给盖住，别说月亮了，连星星都见不着几颗。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亥时了？”
    陈默没有听到打更声。
    从戌时到寅时，每过一个时辰，更夫都会敲锣。
    不同时辰喊的号子还不大一样。
    戌时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亥时，是“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陈默直接翻窗而出，在墙上两个飞蹬就上了屋顶。
    飞檐走壁，大致便是如此了。
    陈默拿出一张黄纸符，口中念念有词：
    “浩然天地，鬼孽显形！”
    黄纸符自燃，陈默却将其夹在指尖，一直等到黄符纸彻底烧完，然后
    疯狂甩手！
    “嘶，好痛！”
    道法没练到家，就是这个下场！
    还好陈默是个练家子，一点小火，倒不至于说能把陈默的指头烧焦啥的。
    缓了会儿之后，陈默将黄符纸烧掉后留下的灰烬抹在自己的眼皮上。
    这“显鬼之法”，归属于道法中比较粗浅的一类。
    效果也很简单，就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鬼所特有的煞气。
    当然，有很多厉害的鬼，会收敛自己的煞气，亦或者将煞气压制在固定的区域不扩散。
    但白桃县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等存在。
    陈默这样想着，开始站于屋顶上眺望。
    只一眼，陈默浑身汗毛直立！
    拥有八千户人家的白桃县算不得多大，但如果放眼望去尽是煞气在升腾
    “这白桃县怎么回事？犯了罗刹吗？”
    罗刹，乃鬼中王侯，超越煞级之上的存在。
    罗刹出，百城哭。
    眼前的景象，恍若人间与地府的交界。
    理智告诉陈默，白桃县不可能有煞级或以上的鬼物。
    白桃县的普通百姓占了九成九，若真是煞级鬼物，哪怕一只，就足以将白桃县变成乱坟岗了。
    这白桃县的诡异，定然另有原因！
    陈默不敢轻举妄动。
    干脆就呆在这屋顶上，静观其变。
    同时，陈默也在寻找着撤退路线。
    最起码三条不同方位的撤退路线。
    在看到这遍地煞气升腾的瞬间，陈默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但凡有个万一，他会立刻把天道修改器里存下的所有积分砸在《八卦步》上，然后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妖邪祸世，命不如纸。
    也许在朝廷，在镇灵司看来，一位黄级镇灵使，死了就死了，大夏亿万百姓，总能补上。
    站在朝廷，站在镇灵使的立场来说，陈默的命不值钱。
    但站在陈默自己的立场，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
    至于白桃县的百姓
    命都快没了，哪儿还能顾得上这些？
    舍身取义？
    平白送命罢了！
    想到这里，陈默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口口声声“阿弥陀佛”的佛门大多都避世了。
    诸多道门武修入世降妖除魔，死伤不计其数。
    就连作为大夏最强武修势力的镇灵司，功勋牌都堆了不知道多少房间！
    如若不然，坐拥天道修改器的陈默，如何会将“活下去”作为自己这一世的第一目标？
    且看这白桃县煞气腾腾如恶鬼聚城。
    虽然并没有任何鬼怪出现，但陈默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
    眼前的一切已经让陈默心生恐惧了，但他现在还不能走。
    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白桃县有不能力敌的妖邪，就提前离开，此为失职。
    镇灵司给予麾下人员的权利和俸禄都很高，相对的，其规矩也是堪称严苛。
    擅离职守，轻则牢狱三十载，重则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陈默必须在这儿待上十五天，亦或者是拿着足够有力的证据回到白云城镇灵司，申请下派更强的镇灵使前来。
    陈默揉了揉太阳穴，在这黑夜中瞪大了眼，尽量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虽然这漆黑的夜，可见度低得可怜，但显鬼之法却能让陈默看到更多常人所看不到的事物。
    重活一世，陈默的心性变化不小，最起码比前世要沉稳冷静得多，抗压能力自然不弱。
    陈默硬是顶着未知的恐惧在这屋顶上，睁着眼坐了一整夜。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煞气遍地，但并无鬼物现身。
    “看来这白桃县是另有玄机了。”
    陈默翻身回到了所住的偏房，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陈默听到了屋外有些许动静。
    打开房门，陈默一眼就看见何珅正端着吃食，笑道：
    “大人起得早啊。”
    陈默点了点头，也不拘束，径直走到院子里，桌前落座，拿起一块糕点，打量了下，随口问道：
    “何大人，昨夜白桃县可有什么异事？”
    “托大人的福，一切安好。”
    何珅迟疑片刻，小声询问：“大人如此一问，莫不是昨夜有什么发现？”
    若无强大鬼物，煞气通常不会在短时间内成了气候。
    陈默：“何大人，昨日更夫在干什么？我从亥时开始，可没再听到打更声。”
    “还有这事？大人且放心，下官立刻去查”
    何珅立刻起身离去，没多久，就带着更夫来到了这偏房小院儿里。
    这更夫四十有余，浑身没有一点真气显露，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那就是这更夫在走路的时候，腿有些打颤。
    何珅：“大人，更夫王二狗带到！”
    陈默：“王二狗，你昨日亥时之后为何没有打更？”
    王二狗吓得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昨日戌时后，小人回到家中，本想小酌两口，临近亥时再出门打更，谁知这一喝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了”
    陈默起身，一把抓过王二狗的右手，手指扣在王二狗的手腕上。
    王二狗差点吓尿了，虽然没有失禁，但屁，却是接二连三地放。
    何珅都忍不住用袖子捂了口鼻，陈默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会儿，陈默松开了手。
    “王二狗，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半点隐瞒，山中虎狼今天的吃食，就是你的尸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闭嘴！”
    陈默声音大了一分：
    “我问，你答，其他的话，别说！”
    王二狗颤颤巍巍道：“是！”
    陈默：“昨日喝了多少酒？”
    王二狗：“半，半壶桃花酿。”
    何珅在一旁，默默皱着眉头。
    桃花酿是白桃县家家户户都有酿制的酒，味清且香，寻常人喝个两三壶，顶多会有半分醉意。
    半壶桃花酿，再结合陈默刚刚严肃的问话，何珅已经为这件事打上“不寻常”的标签了。
    “昨日睡着后，梦里是不是在与女子行周公之礼？”
    王二狗迷茫：“什么是周公之礼？”
    何珅破口大骂：“好你个王二狗，叫你平常多读点书周公之礼就是就是生孩子的事儿!”
    何珅这么一说，王二狗就更迷茫了：
    “哎哟，大人冤枉，草民可是个大男人，生不出娃来呀！”
    “你你你”
    何珅指着王二狗的手，微微颤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陈默也是真的就沉默了。
    混到四十好几了还是个初哥！这王二狗也是没谁了。
    陈默挥了挥手，何珅会意，立刻给王二狗开始科普，弄了半天，王二狗才总算明白了。
    “大人，昨夜草民在梦中，确实有女子与草民相会，那女子长得哟”
    陈默打断道：“没问你细节，你做梦做了多久？”
    “何大人啥时候来叫草民，草民就梦到了啥时候。”
    “梦了五个时辰？”
    陈默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二狗：“腿软？”
    “诶，腿老打颤。”
    “裤子换过的？”
    “啊？大人，小人平日里五天才换次裤子，身上这条才穿了两天。”
    陈默看向何珅。
    何珅连忙道：“大人，这王二狗的裤子的确没有湿。”
    梦中行周公之礼，这属“桃花梦”，此番梦境，往往能引动男子体内的血气和阳气。
    像王二狗这般，梦了五个时辰！
    其他的，在王二狗这儿基本也问不出个啥了。
    陈默之前帮王二狗把过脉。
    气血亏损，阳气虚弱。
    但如果没有，这事儿就怪了。
    人不会平白无故损失气血和阳气。
    联想到昨夜白桃县的情况，陈默吩咐道：
    “何大人，一会儿挑十个壮汉，十个青年女子，十个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十个过了六十岁的老者，送到衙门来。”
    何珅：“大人，这”
    陈默：“事有蹊跷，还是查查为妙。”
    陈默隐瞒了白桃县夜里煞气升腾的事。
    一来，何珅并非武修，对这件事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二来，陈默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珅起身朝陈默抱拳鞠了一躬：
    “多谢大人！”
    说完，何珅将桌前的盘子往前挪了挪：
    “大人忙活半天了，这吃食快冷了，大人暂候，下官立刻去办！”
    何珅手上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陈默。
    等何珅走后，陈默才拿起盘子。
    盘底，有何珅刚刚偷偷放去的一枚灵石。
    对于白桃县，陈默越上心，那白桃县出事儿的概率就越小。
    白桃县太平，这功绩，可是算到何珅头上。
    调查妖邪虽然是陈默分内之事，但何珅怎么可能不希望陈默尽心尽力？
    事关仕途，奉上钱财，权当买个安心。
    陈默看破不说破，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一炷香的时间，何珅就按照陈默的要求找来了四十位百姓。
    在衙殿前，陈默为这些百姓一一检查了身体。
    与那王二狗一样，这些百姓体内的气血和阳气都有所损耗。
    但奇怪的是，这些百姓体内居然没有煞气残留！
    鬼物作祟，抛开生前执念不谈，生人的气血元气，是鬼物的大补之物，所以常有鬼物加害人族。
    鬼物所能操控的煞气，也很容易沾染到生人的身上。
    遣走那些百姓之后，陈默特地花了半天的时间在白桃县仔仔细细转了一圈。
    鬼物要想成型，首先得需要人亦或者鸟兽飞禽死亡，且自身意志残留于尸体之中，三魂七魄消散大半，但独留一魂承载意志。
    其次，强大鬼物生前实力大多不俗，或者是身死之地有天然的凝煞之能。
    白桃县北面是群山，南面却相对平坦，一年能有十月艳阳。
    白桃县的地势，并不具备凝煞之能。
    陈默亦是在衙门翻阅了白桃县的史历。
    白桃县建立至今三百二十一年，未曾出过什么太过出名的武修。
    鬼物的成型条件皆不满足。
    但联想到昨夜煞气遍地升腾的怪异，陈默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白桃县这地下，兴许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或者说宝物！

 第4章 饭局，也是局！

    三日之后，白桃县，迎来了五位贵客。
    他们来自灵耀宗！
    这灵耀宗，算得上白云域内势力最大的宗门。
    其宗主，仅差半步就可成就凝元境。
    灵耀宗五人出现在陈默所在的偏院内，为首的中年男子，热络地说道：
    “哎呀，陈默老弟，许久不见，许久不见呐！”
    这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乃是灵耀宗的三长老秦天飞。
    正儿八经的通脉境中期高手！
    其身后四位，也都有着通脉境初期的修为！
    衙门内，等待五人的，除了陈默之外，就只有何珅一人。
    既然是秘密行动，那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默也是摆出相当热情的笑容：
    “秦老哥来得正好，菜肴刚上桌，咱们边吃边叙旧！请！”
    秦天飞：“陈老弟先请！”
    陈默好歹是白云城镇灵司近年来最出彩的新人。
    黄级镇灵使，最基础的要求就是境界要达到通脉境初期，除此之外还得累积足够多的功勋。
    而陈默，能以炼体境八重就成为黄级镇灵使，显而易见的是，陈默必然要拥有能力敌通脉境武修的实力！
    所以，秦天飞虽然身为灵耀宗的长老，但却丝毫不敢小瞧了陈默。
    镇灵司与江湖门派，很多时候其实是合作关系。
    经常会有江湖门派的代表，去镇灵司交流。
    秦天飞与陈默，也打过几次照面。
    也算是眼熟。
    饭桌上，何珅正襟危坐，筷子都不敢拿。
    灵耀宗一方，其余四人紧紧盯着正在喝汤的陈默。
    秦天飞倒是淡然自若地吃着菜，若无其事地问道：
    “老弟啊，这趟叫老哥过来，总不能只是叙旧？”
    实际上，秦天飞是收到陈默的飞鸽传书。
    传书内容倒也简单，但其中一句话，无疑是在撩拨秦天飞的神经。
    遍地煞气无鬼物，八千人家阳气失！
    陈默放下碗，笑道：“哪儿能啊，小弟找秦老哥过来，自然是有些好事。”
    秦天飞：“哈哈，陈老弟如此上心，让老哥我羞愧啊，来来来，吃菜，吃菜！”
    说着，秦天飞就准备夹一块大肥肉，送到陈默碗中。
    秦天飞此举，算是逾越了。
    陈默身为主人家，饭桌上，理应由陈默给秦天飞夹菜，方为待客。
    “诶诶诶，秦老哥，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陈默连忙捂着碗：
    “小弟年少，许多事，还得倚仗秦老哥，这肉啊，太肥，小子怕是吃不下，喝点汤，正好，秦老哥你说是不？”
    何珅默默听着，背后，其实已经渗冷汗了。
    饭局亦是局。
    陈默与秦天飞，以菜肴为由，算计着各自的利益。
    陈默看似只说“喝汤”，但主动权，全都在陈默手里！
    以退为进，让秦天飞有些拿捏不准。
    陈默：“秦老哥跋山涉水，刚到这儿，应该好生休息才是，来，先吃饭。”
    陈默表现出与其外表完全不符的泰然，秦天飞也只好暂时作罢。
    佳肴虽香，但秦天飞却食之无味。
    陈默信中所写的事儿，在灵耀宗的秘藏典籍中，有着不少类似的记载。
    最有可能的，便是号称可以让通脉境强者无视条件打破壁障成就凝元境的“阴阳玉髓”。
    这阴阳玉髓，成于地下，本属阴寒，在即将成型之际，煞气自成。
    以煞气夺阳而最终得以完整！
    上次出现阴阳玉髓，还是在三年前，大夏名都之一“临妖城”举行的拍卖会上。
    虽然只是作为最垫底的拍卖品，但阴阳玉髓依旧拍出上万灵石的天价！
    一万灵石，便是百万两白银。
    这足够整个白云域范围，三年的税收！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阴阳玉髓乃是直接提升武修资质的宝物。
    武修在炼化阴阳玉髓之后，通往凝元境的修炼之路将会畅通无阻，甚至于只要灵石充足，区区年，就可打造出一位凝元境巅峰强者！
    白云城地处大夏贫瘠之地，其所管辖的白云域，明面上也就拥有一位凝元境强者，就是如今白云城镇灵司司主张怀玉。
    凝元境强者能有两百寿元，灵耀宗宗主如今也不过五十余岁。
    若是灵耀宗得到了阴阳玉髓
    足以保证灵耀宗再昌盛百年！
    陈默能把这个消息卖给灵耀宗，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毕竟陈默还可以选择将消息传回镇灵司。
    阴阳玉髓，足以让镇灵司出动大批人马。
    陈默所能得到的赏赐，不会少！
    既然先行通知了灵耀宗，如果灵耀宗拿不出让陈默满意的报酬
    变卦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
    在秦天飞看来，陈默表示只“喝汤”，无疑是在以退为进，想捞得更多的好处。
    “唉，这菜啊，可口得很，可惜太多了，老哥我最近，胃口不怎么好呀。”
    秦天飞笑着，将面前的菜盘子挪到了陈默身前。
    这饭桌上，不带汤的话，一共有五盘菜。
    如果说“汤”代表的是两方交易的基础，那这五盘菜，就算是代表那可能出现的“阴阳玉髓”了。
    除了这独一份消息的“买断”，秦天飞还愿意拿出阴阳玉髓两成的份额。
    当然，阴阳玉髓这等宝物自成一体，切割之后效果会大打折扣，若是合作达成，灵耀宗得将这两成份额折算成同等价值的灵石或者银两。
    陈默似是为难：“唉，不瞒老哥说，老弟前些日子得了病，毫无进食之欲，倒是这汤，补身子，每顿必有，有必先喝呀。”
    秦天飞关切道：“陈老弟得什么病了？老哥我也略懂医术，兴许能帮你看看。”
    陈默沉吟片刻：
    “相思病！”
    “噗！”
    秦天飞一口茶没忍住喷了出来，
    陈默一脸惆怅：“秦老哥，你说我这病，有得治吗？”
    “有！自然是有！”
    秦天飞回答了一句，却是陷入沉思。
    陈默说每顿必喝汤，还得先喝汤。
    这是要先拿钱呐！
    怪不得分两成利益都不答应。
    说来也是，虽然陈默信中所说的确与阴阳玉髓的成型非常相似。
    但相似也仅仅是相似，究竟是不是，还得探了，挖了，才能清楚。
    万一是什么鬼物，还惹得一身骚。
    这“汤”，只是消息的“买断”，给了，甭管是不是宝物，灵耀宗都不好要回来，这是白云域的潜规则。
    如果灵耀宗敢不遵守，那以后恐怕也没有镇灵使愿意跟灵耀宗往来，更别谈合作了。
    至于杀了陈默将消息独吞。
    且不说陈默安排了多少后手，以镇灵司的本事，这事儿要瞒过，太难。
    除非有十全的准备，让镇灵司怀疑不到灵耀宗的头上。
    镇灵司，哪怕只是白云域的分部，也不是灵耀宗招惹得起的。
    秦天飞：“陈老弟心性如此沉稳，怎会着了女人的道啊”
    陈默洒脱一笑：“诶，秦老哥这话说得，不是有个说法嘛，男人这辈子就图俩，脚下踩着的，胯下躺着的。”
    “倒也是，陈老弟这相思病，好治！”
    “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
    秦天飞拿出一金丝囊包：
    “陈老弟，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哥赠你些小玩意儿，回白云城后，拿去暖香阁，赎他七八个暖床丫鬟，保准陈老弟药到病除！”
    暖香阁，大夏教坊司所设的寻花问柳之地。
    里面的嫔女，三成，是在大夏各地收留的女孤，余下七成，都是罪犯的连带人员。
    三年前，大夏北镇将军刘启名成魔，被诛灭后，其九族杀了四成，剩余六成都是女眷，但凡年龄没过四十的，全都入了暖香阁。
    其中，甚至包括了刘启名那长得国色天香的女儿，当时在皇都，可是拍出了八十万两白银，快够得上阴阳玉髓的价格了！
    陈默拿起金丝囊包掂了掂。
    这重量，差不多得有五十枚灵石。
    五千两，买一个有可能是阴阳玉髓的消息，这价格，倒也中规中矩。
    如果百分百确定是阴阳玉髓，那这消息价格还得往上翻个十来倍！
    陈默不想卖给镇灵司是有原因的。
    镇灵司的规章制度严明且细致。
    如果镇灵司的人最终确定并且得到了阴阳玉髓，那作为发现者，陈默保守估计能拿五百枚灵石。
    但若是挖出来了个煞气滔天的鬼物，那陈默顶多就算是“禀报有功”。
    毕竟大费周章却没有得到宝物，灭杀鬼物，以陈默的实力，只配打酱油。
    所以最终，陈默所得到的，顶多也就是功绩本上的寥寥几笔。
    但跟灵耀宗合作，秘密进行，甭管结果，最起码，也有手里这五十灵石作为保底。
    五千两银子，真不少了！
    黄级镇灵使若是不算诛杀妖邪的赏赐，一年的基础俸禄，也就六十两而已！
    况且
    陈默笑道：“这次是老弟张罗了饭菜，过些日子，秦老哥若是发达了，可得请老弟吃顿好的啊。”
    听到这话，秦天飞脸上的表情，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陈默也不言语，将身前那盘肉拿起，用筷子直接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
    五盘菜，拨半盘。
    若是真有宝物，事成之后拿一成。
    这比秦天飞之前的开价要低。
    拿了“保底”，事成之后的彩头定然要砍一截。
    换来的，却是无论好坏，陈默都有灵石可以拿。
    高风险高回报，和稳赚不赔，要稳，就得选后者。
    拥有天道修改器的陈默，实在是太渴望灵石了。
    能用点潜规则帮自己累积财富，陈默是断断不会拒绝的。
    至于这白桃县地下究竟是宝贝还是鬼物，陈默并不在意。
    灵石捏在手里，才踏实！
    与灵耀宗的这顿饭，算是吃完了，秦天飞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偏院，只剩下陈默与何珅两人。
    陈默：“何大人，灵耀宗一行人的行动，能遮多少遮多少，能配合多少配合多少，事后，在镇灵司，我会帮你美言几句。”
    何珅蹚了这趟浑水，不就是希望能借着陈默的身份，再往上爬一些么？
    陈默岂是个只知利而不知理的人？
    不过，单凭心诚戏班这一点，还不足以给何珅累积足够的功勋。
    陈默：“何大人，你说这白桃县以务农为生，怎么就出了陶家这么个富贵人家呢？光是下人就七八十，怕是白云城，都没多少富人有这排场。”
    何珅心念一动，叹道：“诶，说起这事儿，乃是下官心病呐。”
    “那陶家老爷子，与白云城衙门金牌捕快沈不通的祖上有些往来，这些年来，陶家明里暗里在白桃县做了不少荒唐事，县里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啊！”
    陈默仍记得，他刚到白桃县的那一天夜里，何珅可是把陶家说成大善家族。
    这口风倒是转得快！
    陈默看破不说破，配合着假装诧异道：
    “哦？还有这事？”
    何珅笃声道：“自然，在衙门，下官搜集到的陶家罪证，不下四十宗，涉及八十条人命！”
    白桃县金牌捕快沈不通，陈默是知道的，通脉境二重，算是白云城衙门最厉害的捕快之一了。
    沈不通曾经也入过镇灵司，做过役备镇灵使，只不过天资和机遇都不咋地，所以退而求其次，成了白云城衙门捕快。
    成为捕快后，倒是机遇不断，四十三岁时终于突破炼体壁障，成就通脉境。
    在大夏，有二类可作为地位的基础：
    修为，和官职！
    通脉境二重，加上金牌捕快的官职，沈不通在白云城的地位，已经不比寻常黄级镇灵使来得差了。
    就算是陈默，与沈不通往来，也得是以平等身份相待。
    贸然得罪，不是明智之举。
    但俗话说，人在，人情就在。
    仅仅祖上有往来，这关系可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理清利害关系的陈默非常微风地狠狠一拍桌：
    “岂有此理！我泱泱大夏，岂能容这等畜生嚣张！我这就书信一封给沈不通！”
    何珅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严肃：
    “下官，静候大人佳音。”
    经此商讨，陈默与何珅的关系无疑是会亲近些许，所以何珅，还想着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表示自己的依附之意。
    于是乎，何珅小声道：
    “大人，前些日子那心诚戏班，不是自称灵耀宗照拂吗？这事儿下官到现在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这灵耀宗，靠谱吗？”
    陈默嗤笑：“大夏境内民间武修势力成千上万，有多少靠谱的？”
    陈默是断断不会说出心诚戏班这档子事儿的。
    证据不足，只能给自己惹一身骚。
    “何大人，心诚戏班这事儿，所有的蛛丝马迹都给我写得明明白白，每一页都盖上县印，送到我这，不要留副备！”
    “是，大人！”
    这事儿虽然不大，但也许将来会有用，陈默搞不定，不代表镇灵司搞不定！
    如果有捞油水的机会，陈默不会放过，如果弊大于利，那这些档案，就永远丢在角落吃灰！
    刚刚才谈合作，现在就在琢磨下套。
    何珅小心翼翼看着陈默，暗自咽了咽唾沫。
    这位大人，心狠手辣啊！
    白桃县地下的猫腻，还得用不少手段仔细探查，最终才能得到一个相对靠谱的结论。
    最起码，得知道那宝物，或者鬼物的大致方位。
    这些事，都要隐秘进行，白桃县百姓不少，人多眼杂！
    何珅倒也识趣，见陈默似乎没打算继续交谈，小声道：“大人，下官把碗筷收拾了，就退下了。”
    陈默点了点头。
    饭桌上的菜肴，剩了大半，何珅叹气道：
    “唉，这饭菜丢了属实浪费，大人可否恩准下官，将其带走？”
    何珅一句话，却是让陈默心中一凛。
    “对，这菜肴丢了可惜，灵石又何尝不是？”
    何珅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陈默起身，来回踱步，半晌后说道：
    “何大人，帮我办点事儿。”
    “大人尽管吩咐，下官定当全力去办！”
    陈默勾了勾手，何珅赶紧附耳过去。
    “此事，还得秘密进行，白桃县往南不是有片密林么”
    一个时辰后，何珅才离开了偏远。
    而陈默，亦是回到了偏房之中，关紧了房门。
    天道修改器，终于可以进阶了！

 第5章 先天气运！

    偏房内，陈默将五十灵石全部兑换为积分，随后立刻耗去了十点积分。
    “天道修改器进阶成功，解锁功能-先天气运更改，解锁功能-道具品级更改。奖励宿主三次先天气运随机机会！”
    进阶的天道修改器所有选项列表，也出现在陈默眼前。
    天道修改器（中阶）
    升级所需积分：。
    拥有积分：46。
    解锁功能：
    1个人信息。
    2 功诀熟练度更改。
    3先天气运更改
    4道具品级更改
    升级积分那一串数字让陈默真的就“沉默”了。
    一万积分，一万灵石，一百万两银子！
    “天道，你是不是有自主思想？一万灵石，你想让我黑了阴阳玉髓？”
    脑海中没有任何回应，陈默也只能自嘲着笑一笑。
    天道修改器怎么设定，陈默说了不算，别说一万积分，就是十万积分才能进阶，陈默也只能认。
    就像是
    玩游戏，过了新手期，难度会陡然提升。
    陈默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注意力，还是放在新解锁的功能上来。
    “先天气运？这是什么？”
    陈默带着期盼和疑惑，打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果不其然，个人信息上多了两类信息。
    姓名：陈默
    修为：炼体八重。
    身份：见习镇灵使（白云城镇灵司所属）
    悟性：15
    天赋：火灵根8点。
    先天气运：
    1天命者曾孙（灵级；你的曾祖父身怀大气运，你也因此获得些许福泽，情势艰难之时，将会有好运发生。剩余次数2\/3）。
    2玩火尿床（凡级；你小时候玩火必定尿床，也受火属影响，火灵根比常人更强一筹；火灵根+5）。
    3阳刚初哥（凡级；迄今为止，仍保持童子之身，体内阳气充沛，使得你拥有超过常人的耐力。）
    功诀：正元功（下品心法-炉火纯青）、斩魔刀法（下品刀法-炉火纯青）、八卦步（下品身法-略有小成）。
    道具：制式绣春刀（良品）。
    天道修改器自然也给出了先天气运的等阶：
    凡、灵、玄、天、圣、神。
    看着眼前的先天气运列表，陈默不禁骂了句：
    “狗屁个玩火尿床！狗屁个阳刚初哥！”
    陈默也算倒霉，仨先天气运，有俩都是最拉胯的。
    更让陈默郁闷的是，先天气运更改的使用费用是二十积分一次，而且完全随机。
    幸好，道具品级更改与初阶解锁的功诀熟练度一样，积分花费是固定的。
    良品的制式绣春刀，要修改为精品级别，只需要三十积分。
    凡品、良品、精品、玄品。
    精品武器造价高昂，对妖邪有着非常不错的克制效果。
    哪怕是在白云城镇灵司，拥有精品武器的镇灵使，也就三人而已。
    三千两银子买一把精品武器，这等好事，哪儿找去？
    不过陈默不敢乱用积分。
    灵石来之不易，且用且珍惜。
    手里这点积分究竟是用来提升武学，还是提升手里的绣春刀，亦或者是更改先天气运，这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最起码，得看看这白桃县地底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眼下，还有天道修改器额外赠送的三次先天气运随机机会，陈默准备先试试水。
    神级先天，陈默是不奢望的。
    “神级”，就这两个字，在这玄修大陆的身家，最起码也得百万灵石起步。
    仅靠二十灵石，假设是能一把抽出个圣级先天，陈默都会非常笃定地认为自己前世拯救了地球。
    “来个天级也好呀”
    陈默选择更改的先天气运，是“阳刚初哥”。
    天命者曾孙具备好运效果，虽然说起来很玄乎，但这玩意儿，有总比没有好。
    天命者曾孙的效果显示为2\/3，也就是说已经起效过一次。
    陈默估计，天命者曾孙的第一次起效，就是他最开始穿越到玄修大陆，阴差阳错救下了白云城镇灵司司主张怀玉，因此得到照拂，成为武修，进入了镇灵司。
    玩火尿床，这先天气运的名字虽然坑，但好歹给了5点火灵根。
    灵根这玩意儿，算是武修天赋的一大类别，直接影响到高阶功诀的修炼。
    唯有这第三个“阳刚初哥”
    相比之下，提升一点耐力，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况且，留着这个先天气运，是否就意味着陈默就得一直用手
    或者说破了身，这先天气运就直接消失了？
    消失之后，先天气运是不是就直接少了一个？
    陈默可不敢做实验。
    “叮！”
    脑海里这声音，是天道修改器开始运作才会发出的特殊声音。
    悦耳得很！
    不过一个呼吸，“阳刚初哥”四个字就化为无数光点，散开后又堆积重组。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沙包终结者！”
    沙袋终结者：灵级；你从小喜爱赤手空拳击打沙袋，二十年如一日般坚持，累积打破三百个沙袋；拳法资质+20。
    陈默定睛一看，自己个人信息列表之中，天赋一行多了个“拳法资质20点”。
    “对于天道修改器而言，刀剑拳脚之类，算在天赋之列，倒也合理。”
    陈默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得换。”
    只要够强，甭管是拳法腿法，刀法剑法，陈默都不介意学。
    但问题是，炼体、通脉这个境界阶段，拳脚所能用的武器太少了。
    拳套、武靴之类的东西，哪怕是在白云城镇灵司都不多见。
    再换一个！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聪明谢顶！”
    聪明谢顶：你从小就表现出非凡的智慧，但从十三岁就开始掉发，常常被人嘲笑；悟性提升30点，但你的发型将会永远定格为“地中海”，并且很难受到别人看重。
    看到这些信息，陈默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
    “诶？我头发呢？”
    天道修改器，一旦修改，即刻生效。
    陈默现在的头顶，蚊子踩上去都会打滑！
    陈默的眼皮抖个不停。
    这坑爹玩意儿！
    陈默现在悟性才十五点，凭空多出三十点悟性，就算发型是地中海也值了，大不了以后戴帽子，只要不是绿色的就行。
    但关键在于其副作用还有“很难受到别人看重”。
    陈默可不想因此影响自己的仕途。
    第三次修改，势在必行！
    陈默特地点了一炷香，虽然他也不知道拜谁。
    在地球的时候，陈默是绝对的无神论者。
    但在玄修大陆，兴许能有用呢？
    “玄修大陆的神大哥仙姐姐们呐，正所谓来者是客，小弟不远亿万光年从地球到来，多少给点不对！”
    陈默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求这些是没用的，支配这些功能的可是天道修改器啊！
    陈默准备了文房四宝，用华夏文字写下“天道修改器”五个大字，贴在墙上。
    这次，陈默直接点了三炷香！
    “天道大神，助我一臂之力，出个圣级先天！”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劈柴宗师！”
    劈柴宗师：玄级；你前世乃是某小国御膳房柴炊夫，专职生火和劈柴，每日劈柴一千次，往复七十年；刀法资质提升50点，悟性提升10点。
    陈默松了口气。
    总算出了个靠谱的。
    至于描述上的前世，是劈柴还是喂猪，陈默并不在意。
    绣春刀苍啷一声出了鞘，陈默就在这偏房里随意挥了几刀。
    用的，是《斩魔刀法》最粗浅的招式。
    原本陈默的《斩魔刀法》就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层次，粗浅招式亦是威力不俗。
    但现在，陈默感觉自己对手里的绣春刀有了莫名的亲切感，招式施展间更加流畅。
    刀法资质和悟性提升给陈默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有了这五十刀法资质和总计二十五点的悟性，陈默觉着，再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不借助天道修改器，自己的《斩魔刀法》，或许也有机会踏入传说中的“超凡入圣”层次！
    尝到了甜头，陈默很想把“玩火尿床”的先天气运也给改了。
    五点火灵根，五十刀法资质，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不过理智还是让陈默收了手。
    四十六点积分，甭管是拿来升级绣春刀，亦或者是回到镇灵司，挑一本更好的功诀，都能为陈默带来实力上非常直观的提升。
    纯粹靠随机，二十积分一次，陈默现在的家底，还禁不住这番折腾。
    咕咕咕
    窗外，有鸽子的叫声。
    陈默打开窗户，从一只白色鸽子腿上取下纸条。
    这信鸽，是陈默放去给白云城衙门的。
    信鸽的翅膀上写了沈不通三个字，那就算是衙门内其他人拿到了，也不会看信中内容，而是第一时间交给沈不通。
    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
    三成！
    区区两字，就已经给陶家上下百口人的命运定了结论。
    “三成，倒也还算合理了。”

 第6章 厦察司

    玄历三七八五年六月初七。
    对于大夏来说，这是寻常的一天。
    对于白桃县百姓来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不是喜结良缘，不是古稀大寿。
    是白桃县人人嫉恨的陶家，倒了！
    衙门二十余位捕快全部出动，把陶家大院所有的外门都给堵了。
    院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何珅穿好了官衣，大摇大摆地来到陶家大门外。
    “诸位，诸位百姓，本官近些年搜集陶家罪证三十余条，今儿个，就是收网的时候！”
    何珅的话让百姓们振奋不已：
    “何大人是青天大老爷转世啊！”
    “何大人好官呐！好官呐！”
    “哎哟，何大人哟，老身的孙女儿就是被陶家给害了，今天终于昭雪沉冤了呀，老身给何大人跪下了”
    看着周围百姓热切而感激的目光，何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陶家，不是白桃县百姓们求神拜佛日夜咒骂倒的。
    更不是“两袖清风”的何珅苦苦搜集罪证后治罪的。
    仅仅是起于陈默的一个念头，外加金牌捕快沈不通的两个字而已。
    陶家二老爷在正院里吼着：
    “老爷子？老爷子呢？现在只有他老人家联络沈大人，才能保我陶家啊！”
    管家慌忙道：
    “二老爷，老太爷他，昏过去了。”
    “什么？那大哥呢？”
    “也昏过去了！”
    陶家二老爷一口气没能提上来，两眼一闭，身子就直往后倒。
    这次治罪陶家，陈默是没有露面的。
    但不代表陈默什么都没有做。
    半夜，陈默潜入陶家大院，给陶老爷子和陶大老爷送了点好东西。
    保准他们美梦做三天，一觉醒来，就已经在牢里蹲着了。
    陶家毕竟是白桃县扎根多年的富贵人家，就算没了靠山，也兴许还能搞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防范于未然，还是让陶家真正做主的两位闭上嘴比较好。
    陶家没了主心骨，何珅的抄家行动进行得无比顺利。
    陶家养的打手、恶奴也没谁敢动弹半分，库房里的银两、细软，尽数装箱，上封条。
    半个时辰后，何珅气喘吁吁地跑回衙门。
    “大人！大人！这是陶家的财产记录！”
    陈默接过册子大概看了一下。
    刨除陶家大院、商铺以及田地之外，剩余财产折算下来，共计三千三百两。
    陈默：“哟，这陶家，还真是捞了不少啊！”
    陈默倒是小看了陶家的富裕程度。
    何珅煞有其事地说道：“大人明鉴，这陶家亏心事做得多，家财自然不少。”
    陈默：“行，拿一千送到沈不通手里，一千两连带着陶家所有的地契，全都上缴朝廷。我这再留一千，剩下的你处理就行！”
    何珅忙里忙外，若是没点汤喝，说不过去。
    何珅面色一喜：“诶，下官这就去办！”
    为官多年，何珅太清楚这抄家背后的弯弯道道了。
    用手抓沙，哪儿有不漏的？
    朝堂上下都是如此！
    只要大头是给到了朝廷，剩下的，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何珅偷摸着拿出一个锦囊：
    “大人，银两太多，大人带着也不方便，下官便自作主张”
    陈默伸手接过，随意一颠，皱眉道：
    “何大人，这数，是不是多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锦囊里，得有十二枚灵石！
    “下官承蒙大人厚爱，三百两，实在是太多了，陶家还有些存粮和家禽，送到白云城，也能卖些钱。”
    白桃县以务农为主，这里的粮食和家禽，价格都非常低廉，若是送到白云城去，价格能往上抬好几成。
    何珅也可借此，差人顺路给沈不通把银子送过去。
    陈默点了点头：“何大人有心了。”
    “大人，若无吩咐，下官就先退下了。”
    “去。”
    何珅刚转身，却又回过身来，小心翼翼道：“大人，灵耀宗那五人昨夜在白桃县探了个便！”
    陈默：“怎么？被其他人看见了？”
    何珅：“这倒是没有，但白桃县有没有厦察司的探子，下官一直未能查清楚啊！”
    陈默：“厦察司”
    厦察司，历来神秘。
    作为直属于当今圣上的情报机关，厦察司的探子可谓是遍布大夏。
    上到朝廷重臣的贴身护卫，下到路边摊贩，要饭乞丐，都有可能是厦察司的人。
    大夏入狱的高官和豪绅，最起码有四成都是厦察司给了铁证，让衙门办的。
    厦察司培养的探子大多忠心，面对美人、铜臭不改面色，也算得上大夏朝廷中为数不多的清流了。
    白桃县虽小，但厦察司的手，也不见得伸不过来。
    不过陈默有一点可以肯定。
    就算白桃县也有厦察司的探子，这探子，或者说这些探子，实力也绝对不会超过炼体四重。
    若不然，白桃县这些天夜里的情况，恐怕早就传回白云城了。
    陈默：“无碍，今日，没有百姓离开白桃县？”
    何珅：“诶，下官以防止陶家留有余孽逃跑，暂时禁止百姓离开，不过也拖不了太久。”
    陈默点了点头：“让秦天飞今晚动静闹得大一点，今晚衙门捕快全部出动，配合秦天飞。”
    何珅：“大人，这么做，恐怕会造成百姓慌乱呐”
    陈默：“慌乱而已，百姓，还不好糊弄吗？事后就说我昨夜斩了只小鬼！”
    “是！”
    何珅离去，陈默将锦囊中的灵石全部吸收，化为天道修改器的积分，口中喃喃：
    “厦察司，倒是个麻烦事！”
    到了夜晚，白桃县果然是“热闹”了起来。
    昨日夜里，灵耀宗五人算是在白桃县踩好了点，大致确定了宝物或者鬼物的方位。
    今夜，原本就要动用些手段来仔细探查。
    难免会闹出些动静。
    正好，陈默给予了支持。
    秦天飞也就放开膀子干了。
    更夫没有打更，百姓也大多熄了烛火。
    这夜，却格外通明。
    白桃县以南的街道上，十二张道符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在无人注意的北部，一道黑影翻过围栏，正准备往密林中钻去。
    “这个方向，是往山岭中去，就算你运气好没有碰到妖，数之不清的野兽，也足以将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陈默突兀地出现在这黑影的身后，右手成爪，锁住了黑影的右肩。
    “别动，就算你是炼体两重，如果有饥饿的狼群夜袭白桃县，该死还得死！”
    陈默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黑影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
    炼体八重对炼体两重，这黑影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去白云城得往南走，但南边现在有灵耀宗的人，所以稳妥起见，绕一绕，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你说对不对，王大锤？”
    “陈大人是如何发现我的？”
    “贫困之县，能有多少武修？白天没事儿逛一逛，多看一看，注意一下武修，衙门档案里查查名字和生平，心中也就有数了。”
    “为何等到现在？”
    “大白天杀人，要遮掩太麻烦了，不如等你主动现身，离得远些，也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陈大人想杀我？可掂量了后果？”
    “厦察司不会为了一个炼体二重的武修大动干戈，我们镇灵司也一样，死了，费点木头立个灵牌而已，哦，你好像还没资格立灵牌。”

 第7章 灭口

    陈默松开了王大锤的肩。
    但还不等王大锤松口气，陈默就锁住了王大锤的咽喉。
    陈默没有说话，王大锤快要呼吸不了，也说不了话。
    王大锤感受到了死亡在临近，双腿开始不停打颤，甚至有散发刺鼻味道的液体，打湿了裤子。
    半晌后，陈默的手收了些许力道。
    “你是认死理，还是知变通？”
    王大锤大口喘着气，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能自由呼吸是一件幸福的事。
    王大锤也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权看接下来自己的回答了。
    “大人手下留情，小人有岂会不知好歹？大人在白桃县所作所为，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两袖清风，乃百官之楷模也！”
    说着，王大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大人，这信，便是小人要带去白云城厦察司的，大人可带小的回衙门，重写一封，大人说一句，小的便写一句！”
    夜色、密林，可见度低得可怜，陈默只能勉强看到眼前的黑影弯腰低头。
    看不清表情，陈默很难判断这王大锤所说，有几分真。
    天道修改器，给了陈默前世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所以，哪怕陈默第一天到白桃县，就考虑过厦察司的事儿，也依旧坚定地以获取灵石为第一目标。
    这王大锤如果是个上道的人，能谈合作最好。
    如果谈不了合作，那就软禁。
    多的是办法可以让王大锤低头！
    当然，能灭口是最好的。
    但如果没有立得住脚的遮掩理由
    厦察司的探子多如牛毛，王大锤的命，厦察司是不在意的。
    但王大锤的死，背后会涉及什么，厦察司就很有兴趣了。
    陈默不想被厦察司的人盯上。
    虽然这是迟早的事。
    但目前，白桃县所发生的事，短时间内一定不能让厦察司知道！
    若不然，白桃县煞气知情不报，暗中联络灵耀宗，压下心诚戏班与灵耀宗的猫腻，外加陶家抄家所得。
    哪怕都是在“潜规则之内”，陈默想要脱罪，都是很麻烦的事！
    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就是因为不能摆在明面上！
    如果陈默是玄级镇灵使，那厦察司绝对不会动陈默半分。
    只是黄级镇灵使，甚至还是因为天资而被破格提拔。
    抓人要抓典型。
    像陈默这种具备一定身份，还有不小潜力的镇灵使，但凡是处理了，稍微宣传一下，就足以敲打白云域所有官员！
    所谓处理，也不是直接就要砍陈默的头或者让其锒铛入狱。
    补交赃款，扣掉功勋，将陈默贬为役备镇灵使。
    给陈默留了重新再来的机会，让其可以继续为镇灵司效力。
    这样的做法，对于朝廷有最大化的收益。
    陈默不是不能接受重新再来，但补交赃款，陈默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到时候，厦察司只要再仔细调查，陈默将银两全部换成灵玉的事儿恐怕也藏不住。
    对于炼体境武修而言，一枚灵石，足够辅助修炼半个月了。
    超过六十枚灵石，哪怕陈默天资高，最起码也得一年。
    拿不出灵玉，那厦察司会查的事儿，就更多了。
    这涉及到陈默最不可能让他人知道的天道修改器！
    陈默准备先把王大锤带回衙门，但就在这时，白桃县南方传来震耳的爆炸声。
    轰隆隆！
    爆炸声传开后，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阴寒！
    陈默离得尚远，浑身的汗毛也都炸立了起来。
    寂静无声的夜里，秦天飞的惊吼足以传遍白桃县：
    “速速动手！这黑僵已经开始长毛了！”
    听到这句话的王大锤大惊：
    “白桃县这穷乡僻壤并非阴邪滋生之地，如何会有开始长毛的黑僵？”
    尸僵，属鬼物的一种。
    寻常鬼物大多是魂魄和煞气的结合，但尸僵，却是尸体腐而不化，甚至是不腐不化，借由尸体之中的魂魄留存，吸纳阴气最终成型。
    尸僵也许是人尸所化，也有可能是其他生灵尸体所化，等级从低到高，分为了：白僵、绿僵、黑僵、毛僵、飞僵、不化骨僵。
    白僵绿僵算是寻常妖邪，绿僵的实力也就幽级后期。
    黑僵，那就是怨级鬼物了。
    陈默当初晋升为黄级镇灵使，就是因为斩杀了一头实力达到怨级初期的黑僵！
    白、绿、黑，是根据尸僵的皮肤来定名的。
    最初化僵，尸体内血液尽去，肤色呈灰白。
    随着吸取的阴煞之气越来越多，尸僵的皮肤会由白转绿，再由绿转黑。
    黑僵不惧阳光，是因为黑僵拥有吸取阳气的能力。
    阳气吸纳得多，阴阳调和，皮肤便生毛发，此为毛僵！
    与单纯吸食阴气相比，受阳气影响的毛僵，实力会往前猛踏一截。
    幽、怨、煞、刹、冥，大成毛僵，能有煞级实力，等同于人族武修中的凝元境！
    整个白云城，明面上也只有镇灵司司主张怀玉，是凝元境修为。
    黑僵开始向毛僵进阶，实力恐怕也得有怨级后期。
    若是放任这头黑僵不管，假以时日，黑僵完成进阶成了毛僵，恐怕将会给整个白云域，带来大灾！
    灵耀宗的人，王大锤没做太多指望。
    江湖宗门并非镇灵司，降妖除魔，并非他们的最高职责所在。
    而陈默，区区炼体八重，也难挑大梁。
    必须立刻将消息传回白云城。
    王大锤是如此想着，但视线突然间天地倒转。
    无头的身体倒在地上。
    陈默将绣春刀收回了鞘，一手逮着无头尸体，一手逮着头，嘟囔道：
    “应该捏碎喉咙的，斩了头，等白天还得来清理血迹。”
    秦天飞的惊吼，陈默自然也听到了。
    在听到的一瞬间，陈默已经下定了决心，痛下杀手。
    无他，已经开始长毛的黑僵出现，这白桃县免不了遭灾。
    王大锤意外死亡，合情合理！
    也许真的存在跟王大锤合作的机会。
    但嘴是长在王大锤脸上。
    堵住的嘴也许会有松口的时候。
    灭口，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至于擦屁股
    什么擦屁股？
    王大锤不是被那黑僵所杀吗？
    当然，王大锤只是小麻烦。
    大麻烦，还得是那头黑僵。
    开始长毛的黑僵，可不好惹！
    陈默看向南方，耳边所能捕捉到的是嘈杂的惊叫哭喊。
    当然，陈默更注意的，是灵耀宗五人。
    从那隐隐的波动来看，灵耀宗五人，竟是在与那黑僵交手！
    灵耀宗五人，秦天飞是通脉境中期，其余四人皆是通脉境初期，倒也可以与那黑僵一战。
    但战局定然存在不小的风险。
    秦天飞等人，是来寻宝的，不是来降妖除魔的！
    “黑僵长毛，吸食阳气，莫不成，真的有阴阳玉髓？”

 第8章 坐地起价；绣春刀之威！

    的确，以黑僵的本事，是很难在白桃县布满煞气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灵耀宗五人完全可以抽身离去，不然，通脉境武修折损个一两位，对灵耀宗也是不小的打击。
    陈默决定去看看。
    按照双方的约定，如果真的有什么宝物，陈默是有一成份额的！
    不是陈默艺高人胆大。
    天道修改器里还有五十八点积分，甭管陈默是想打还是想溜，随便花些积分，就能稳妥办成！
    陈默提着王大锤的尸体，往南飞奔，没多久，就来到了灵耀宗五人，与黑僵的交战地。
    周围的房屋，已经塌了好几处。
    也有一些倒霉的百姓遭了灾丢了命。
    活下来的百姓，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倒是给灵耀宗五人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视线漆黑，陈默高声喊道：
    “何珅，周围点满火，带着百姓有多远撤多远！”
    没多久，这周围，还真就燃起了火。
    不是一处，而是一圈。
    这火烧得野蛮，直接是以房屋为燃物。
    熊熊大火，也是将周围全都照亮。
    视线恢复，对于灵耀宗五人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生死危难，何珅居然还能听令，属实是让陈默高看了一眼。
    陈默也得以看清楚与灵耀宗五人交战的黑僵。
    这黑僵早已没了衣物，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绒毛，妥妥的怨级后期！
    陈默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坑洞中。
    这坑洞的洞口不小，两头猪并着身子，也能过。
    坑洞中隐隐泛着白光，还有些许独特的波动散发而出。
    这波动，让陈默觉得舒畅。
    陈默没见过阴阳玉髓，没亲身体验过其玄妙。
    但就这波动而言，坑洞下就算不是阴阳玉髓，也得是个不错的宝贝。
    灵耀宗也不愧是白云域数一数二的江湖宗门，五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与那黑僵斗得难分难解。
    尤其是在视线恢复之后，五人合力，竟有隐隐压制黑僵的趋势。
    但黑僵力大无穷，不知疲惫，五人却是持续不断动用真气应敌。
    真气耗尽，恐怕局势就不妙了。
    秦天飞也深知其中凶险，但宝物近在眼前，绝对不可错过！
    陈默在不远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炼体八重，秦天飞也没指望陈默真能帮上多少忙，也就任由陈默在一旁看戏了。
    “徐帆，拿阴阳玉髓先走，这边我们拖住！”
    “好！”
    秦天飞身后的壮汉动用了体内大量的真气，速度陡然拔升，钻入坑洞，取出一枚发光的晶体。
    这晶体也是奇异，通体黝黑如墨，但散发出的光芒却是白色。
    “吼！”
    黑僵突然发狂了一般，舍了眼前的秦天飞，直朝徐帆冲去。
    那晶体，真的就是阴阳玉髓！
    黑僵能长毛，十有八九就因为吸了阴阳玉髓的阴阳之力。
    黑僵可不是刚成尸僵的白僵，脑子还是能转两圈的，所以立刻将徐帆列为了第一攻击目标。
    陈默眼见徐帆情势危险，当即扔出手中拎着的王大锤尸体。
    尸体拦路，黑僵非常干脆利落地用双手将其撕成好几块，但徐帆也借此拉开了距离。
    不过，徐帆的速度不如黑僵，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秦天飞等人赶紧追上去，再度与黑僵缠斗。
    陈默在不远处悠悠道：
    “秦老哥，老弟有一法，可斩黑僵，得阴阳玉髓！”
    秦天飞虽然不大相信，但依旧回答道：“陈老弟有法子不妨说说看？”
    陈默：“老弟听闻，灵耀宗有灵耀阵，五人可成，能越境界斩妖除魔，当真？”
    “自然是真，但这阵法，需要些时间准备。”
    眼下，五人需齐心协力才能压制黑僵，又哪儿能腾出手摆阵？
    陈默听到这个回答，问了句：
    “多久？”
    “五谷轮回一趟！”
    “大还是小？”
    “自然是小！”
    小便，一般也就十几二十个呼吸的时间。
    陈默计算了下，喊道：
    “三成！”
    秦天飞气极：“陈老弟你这坐地起价太过了？”
    陈默煞有其事地说道：
    “老弟我原本就得分一成，再说，没老弟出手，这阴阳玉髓，怕是动不得，过了今夜，这事儿可就瞒不住了！老弟我往镇灵司一报，得的恐怕也不止一成，老哥，你我情同手足，可万万不能亏待了老弟我啊！”
    “鬼特么跟你情同手足！”
    秦天飞心中谩骂，但嘴上却回答道：“两成！”
    陈默：“那给老哥面子，折个中，两成半！”
    秦天飞因为分神，正面迎了黑僵一爪，差点没防得住，当即回道：
    “好，成交！”
    陈默其实很知晓分寸，两成半，还尚未越过秦天飞的底线。
    “叮！”
    熟悉而悦耳的声音，让天道修改器中“拥有积分”那一行，从“58”变为了“28”。
    与此同时，陈默的绣春刀，也升腾起了不凡的威势。
    名称：制式绣春刀
    品级：精品
    杀伤：怨级巅峰（注：杀伤级别特指物品发挥十成威力的最高实力上限。）
    耐久：25\/30
    特性：诛鬼阵纹——触发后对煞级以下妖邪（仅限“鬼”）造成伤害增加一成半。
    陈默没有太多时间做选择。
    积分花在哪儿，几乎就是在谈话间做出的决定。
    下品武学，等陈默回到镇灵司之后，自然会更换为更好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再往其中投资积分，是不划算的。
    相比之下，提升绣春刀的品级，给陈默带来的效益要长久得多。
    精品不愧是精品，从面板上看，这绣春刀的杀伤已经非常恐怖了，哪怕是面对煞级妖邪，杀伤会大打折扣，但也绝对不至于会沦为废铁。
    煞级之下，算上诛鬼阵纹，陈默相信，这把绣春刀，可以给那黑僵一个惊喜。
    陈默直冲向五人，口中喊道：
    “把阴阳玉髓丢给我，你们速速成阵！”
    谁拿着阴阳玉髓，就会遭受黑僵发狂般的攻击。
    炼体八重的修为，纵然是镇灵司的天才后辈，秦天飞也根本不担心陈默能拿着阴阳玉髓逃之夭夭。
    秦天飞也盼着陈默能挡住黑僵片刻。
    当然，挡个几招之后被杀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在秦天飞的示意下，徐帆将阴阳玉髓丢了过去。
    陈默接住玉髓，视线之中只有不断在靠近，肆意咆哮的黑僵。
    《斩魔刀法》几乎是下意识就用了出来。
    五十点的刀法资质不是盖的，再加上《斩魔刀法》炉火纯青的层次，配合这刚刚升级的绣春刀，陈默这一刀，刀身之上的罡气凝实得很！
    这一刀，挡住了黑僵的利爪，诛鬼阵纹开始发挥效果。
    黑僵与绣春刀接触的右爪，竟是直接被陈默给砍断掉！
    黑僵惊怒，捂着手腕往后退了好几步。
    而陈默可就惨了。
    刀法凌厉，武器精良，但再怎么说，陈默本身只有炼体八重。
    怨级后期的发狂一击，借由绣春刀传回的反震力，让陈默的五脏六腑都有不大不小的损伤。
    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了口。

 第9章 言而无信非君子

    虽然陈默现在看上去很狼狈，但他这一刀给这黑僵造成的困扰，甚至于比之前灵耀宗五位通脉境合力还要来得大。
    双爪和满嘴的獠牙，是黑僵的主要进攻手段。
    如今被砍了右爪，威胁少了起码两成。
    黑僵怒不可歇，对着陈默咆哮着。
    陈默扬起绣春刀，不做进攻，但黑僵亦不敢轻易靠近。
    黑僵对这把绣春刀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二十个呼吸可谓稍纵即逝，不等黑僵再度袭来，陈默就已经开溜了。
    他的任务完成了。
    其身后，五位来自灵耀宗的通脉境武修，已经结成了灵耀阵。
    四位武修站于四方角，秦天飞作为阵眼站于正中心。
    这阵型很简单，复杂的，是五人之间的配合，以及相互动用真气后的交融。
    以人或物为基的阵法之所以传承至今，就是因为阵法效果出色。
    灵耀阵开启，以这五人的修为，凝元境以下，可谓是所向披靡！
    黑僵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灵耀阵给黑僵的压力很大，但它又不愿放弃阴阳玉髓。
    生死交战最忌犹豫，就这一晃神，灵耀宗五人的攻势凝练而成。
    “阳耀掌！”
    四方角的四人将真气释放，由中心阵眼的秦天飞来引动，最终汇聚于双掌。
    双掌之上的真气白得耀眼，这真气质量太高，威势比起陈默之前挥刀的淡白色刀罡高出数筹！
    下品心法的极限也就那么回事，就算到了炉火纯青层次，真气质量与这灵耀阵凝练的也完全没得比。
    黑僵要逃，受四人真气灌注的秦天飞却更快一筹。
    武修，修炼心法之后，丹田生真气，便算入了炼体境。
    破入通脉，真气流转于经脉间，可随意支配，于体外成型，但还远远不到“真气外放”的程度。
    真气外放，是具备足够高质量的真气，与极高的掌控能力，能凝真气于真型，离体杀敌。
    灵耀阵并没有让秦天飞拥有凝元境的能力，因此凝于双掌的真气，依旧只能用于近身攻伐。
    黑僵眼见逃不过，转身死拼。
    但仓促迎战，与十全准备的全力一击，又岂能相提并论？
    况且秦天飞这一招，本就拥有击杀黑僵的可能。
    秦天飞时机抓得极准，左掌打在黑僵印堂，而右掌是拍在黑僵的天灵盖上。
    尸僵的弱点就在头部，两掌下去，黑僵的头颅直接被拍得稀碎。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回光返照般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陈默捂着胸口，呼吸仍有些急促。
    与黑僵硬拼一击，体内的伤势，服药加静养估计也得半个月才能康复。
    手里的阴阳玉髓被陈默紧紧攥在手里，同时，陈默还不忘走到不远处，一脚踢飞地上的头颅。
    之前帮徐帆逃过黑僵一击，“牺牲”了王大锤的尸体，但这头颅还在。
    周围一圈都是何珅命人焚烧，用以照明的房屋。
    陈默这一踢的力度和角度都不错，正好把头颅踢到就近燃烧的木屋里。
    噼里啪啦的油炸声在火焰中响起。
    这下，白云城厦察司就是倾巢出动，恐怕也寻不回王大锤的尸体了。
    “陈老弟，刚刚踢的是谁人的头颅啊？”
    灵耀宗五人稍作休整，在秦天飞的带领下，往陈默这边走了过来。
    陈默咧嘴笑道：
    “之前为了救秦老哥的同伴，随手拎的一具尸体罢了，倒是个可怜人，半夜在家中睡大觉，被黑僵一把扯了头。”
    秦天飞摇了摇头，故作感叹：“唉，人世无常，有的人呐，也不知道为什么，命就这么没了。”
    秦天飞以及其身后四人还在接着往前走，陈默扬了扬手里的阴阳玉髓：
    “秦老哥，止步！”
    秦天飞：“陈老弟这是为何？”
    陈默：“老弟我区区炼体境，手里抓着阴阳玉髓，恐是担心被老哥杀人越货啊！”
    秦天飞满不在乎道：“陈老弟多虑了，你我情同手足，又有约在先，两成半份额自不会少你半分，不过，你得把阴阳玉髓给我。”
    陈默后退了两步：“秦老哥，老弟我见识少，你可别诓老弟啊，这阴阳玉髓要是现在给了你，老弟可就危险咯。”
    秦天飞脸上的笑脸消失不见，一丝阴鸷浮现：
    “老弟，是个明白人！”
    陈默：“我看呐，这阴阳玉髓还是让老弟先行保管，秦老哥回灵耀宗，取了老弟的酬劳，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不美哉？”
    秦天飞故作不悦：“这如何使得？阴阳玉髓这等宝物，陈老弟若是禁不住诱惑自己用了，那老哥我，不是白干一场吗？”
    陈默非常“陈恳”地说道：
    “秦老哥放心，老弟我向来一言九鼎，再者说，老弟区区炼体境，怎么敢得罪灵耀宗？阴阳玉髓是好东西不假，那也没命来得值钱，老弟我，知道分寸！”
    陈默突然变卦，对秦天飞防之又防，这有些让秦天飞措手不及。
    秦天飞忽略了一点，他可以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但不代表他身后的人，每一位都能管理好！
    看秦天飞身后四人脸上的杀气，甚至那被陈默救过的徐帆还把手放在刀柄上，陈默就明白，这两成半的酬劳，烫手！
    现在，秦天飞踏一步，陈默就往后退一步，两人之间始终保持了十丈的距离。
    “你自己也说了，灵耀宗，你得罪不起，交出阴阳玉髓，还能结个善缘。”
    陈默的脸色冷了下来：“看来，秦老哥是真不打算把老弟的酬劳付了？”
    秦天飞不由得笑出了声：“酬劳？我不是早就给了么？区区炼体境，五十灵石还喂不饱？两成半，你也配？”
    秦天飞假意看了看四周，叹道：
    “唉，这黑僵是真可怕，周围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黑僵究竟杀了多少人，恐怕也没有谁能说清楚了，炼体八重，怎么可能是黑僵的对手，陈默，你说呢？”
    秦天飞连称呼都改了，这是要摊牌了。
    一枚阴阳玉髓，足够上万灵石，两成半，就是两千五百枚灵石。
    灵耀宗就算家大业大，这么大一笔钱财，也足以让灵耀宗伤筋动骨了。
    不光要抽干净所有库存的灵石，还得要变卖些财物，才能凑够。
    如果陈默是一位通脉境巅峰或者说后期的武修，在白云城镇灵司身居要职，那这笔钱，灵耀宗只能认。
    区区炼体八重！
    就算这件事最后被查了出来，灵耀宗宗主，恐怕也已经成就凝元境。
    白云城镇灵司会为了一位炼体八重武修，跟拥有凝元境强者的灵耀宗交恶？
    秦天飞步步紧逼：
    “陈默，识时务者为俊杰，本长老，也不愿多造杀孽，交出阴阳玉髓！”
    事实上，在秦天飞心中，陈默已经是个死人了。
    炼体八重，能硬抗黑僵一击，甚至还斩去黑僵一爪。
    陈默的天资，不说逆天，却也绝对算得上翘楚。
    这次摊牌，坑了陈默一手，是定然会被记恨上的。
    若陈默不死，假以时日，定会给灵耀宗带来不小的麻烦。
    秦天飞心中的弯弯道道，瞒不过陈默。
    陈默已经明了，秦天飞对他是杀意已决了。
    之所以还没动手，是顾虑陈默的实力。
    简单来说，之前硬抗黑僵那一刀，太过惊艳。
    他们五人，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在那一刀之下留得性命。
    五人都清楚，眼下气息虚浮的陈默，最多还能再出一刀。
    但五人，谁都不想去冒这个风险。
    灵耀宗，可不是铁板一块。
    自私，近乎于人的本能，五人之间的关系，可还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双方继续对峙，秦天飞很乐意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陈默的伤势拖得越久，就越虚弱！
    若是虚弱到再用不出那般惊艳的刀法
    秦天飞思索间，陈默似是放弃了抵抗，右手摊开，阴阳玉髓展示于掌心。
    “言而无信非君子，反复无常真小人，秦老哥既然不打算做君子，那老弟，只能成全了。”
    陈默厉声道：“别往前走了，阴阳玉髓，我丢过来！”
    秦天飞果然止步，脸上重新挂起笑容：“陈老弟明事理啊，扔准点！”
    “好。”
    陈默深吸一口气，右手捏住阴阳玉髓，作势要丢。
    然而下一瞬，陈默所作的动作不是投掷，而是转身开溜。
    而且是以极度夸张的速度飞奔，区区三个呼吸，就已经逼近燃烧的房屋了。
    秦天飞大怒：“好小子胆敢耍诈！”
    秦天飞要做伪君子，陈默，又何尝不是在做真小人呢？

 第10章 光呢

    在地球的现代，有个词叫做“思维定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惯性思维”。
    由大脑所接受到的信息为基础，用人的潜意识或者主动意识所进行的反应准备。
    说简单点，就是人会根据自己所见所闻所感受的事情，下意识进行相应的判断以及开始准备与其相适应的行为。
    就比如看到对方举起拳头，人会在拳头未有下一步的情况下提前进行闪躲，或者是反击。
    因为人当时潜意识已经认为对方会用拳头攻击了。
    惯性思维还有很多细分，并且存在于人乃至万千生灵的方方面面之中。
    只要存在思考，惯性思维就属于“也许能解决，能绕开，但绝对不会不出现”的难题。
    这个理论，放到玄修大陆，同样适用。
    陈默给与秦天飞等人的信息是他放弃了，他认栽了，他妥协了，他要丢出阴阳玉髓了。
    并且陈默做出了准备投掷的动作。
    秦天飞等人会因为这些信息而在脑海中迅速给出事情发生后的行动准备方案。
    一切，都得基于陈默丢出阴阳玉髓，才会得以顺利进行。
    但如果陈默没有丢，那很容易造成的一种情况就是秦天飞等人的反应会慢上一拍甚至好几拍。
    因为事情的发生与脑海中所想的行动准备没有对接。
    看到对方准备要出右拳，那就很容易被真正攻击的左拳打中。
    这只是个小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不一定就是真理，但很多时候的确是能发挥或大或小的作用。
    陈默玩这一招，为他多争取了大概一个半呼吸的时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天飞，但当他开始动身追击的时候，陈默已经快要越过燃烧的木屋了。
    秦天飞赶紧动用真气催动身法进行追击。
    其余四人反应亦是不慢，紧跟在秦天飞身后。
    白桃县外，向南，有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是通往白云城的。
    黑僵事发地在白桃县南边，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县，自然也是在南边。
    不过，陈默不可能真的就傻乎乎地走那条宽阔土路。
    白桃县距离白云城五十里有余，要用双脚跑回去，体力根本就支撑不住。
    况且，身后还有五位杀气腾腾的通脉境武修穷追不舍。
    转道钻入山林，是最好的选择。
    跑到这里，六人也远离了火圈。
    夜依旧深，视线模糊得很，这对于灵耀宗一方的人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而且，秦天飞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堂堂通脉境中期，以真气催动身法，怎么会追不上一位区区炼体八重的武修？
    秦天飞估计打死也想不到，陈默的身法虽然只是下品，但层次，却达到了炉火纯青！
    虽然天道修改器的先天气运修改很坑，但修改功诀境界这方面，算是很良心了。
    初学乍练、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登堂入室、融会贯通、炉火纯青、超凡入圣。
    下品武学，从初学乍练开始，一直到炉火纯青，每提升一个层次，都只要一点积分。
    陈默的八卦步本就已经略有小成，提升到炉火纯青，也只需要耗费三点积分。
    三点积分，换来逃命的本钱，太值了！
    钻入密林之中，趁着夜色，陈默脱身的机会并不低。
    秦天飞这下是真有些急了。
    杀陈默，栽赃于黑僵，拿阴阳玉髓回灵耀宗，省去近三千灵石的花费。
    甚至于连封锁消息的行动都不需要有！
    被黑僵这么一闹，整个白桃县的百姓，但凡没死的，哪怕是腿断了，都爬出县了！
    千算万算，秦天飞没算到陈默是个飞毛腿！
    “陈默，你跑不了！”
    密林之中的可见度实在是太过有限，不寻点其他的法子，以陈默现在所展现出的速度，绝对是擒不住的。
    秦天飞脸上闪过一丝肉疼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张咒符。
    符咒的效果，可从其材质看出一二。
    寻常咒符，以纸张为底材。
    而秦天飞手里这咒符，底材的纸张为红色！
    这红纸可不简单，乃是在纸的制作过程中，掺入了珍贵的阳明石粉。
    这是灵耀宗压箱底的独门追踪符：
    十里火耀符！
    中了这符，三天之内，全身皮肤会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并且只要在十里范围内，就能被灵耀宗所豢养的食火蜂精准探知！
    秦天飞手里其实还储备有攻伐手段的咒符，但攻伐类型的咒符基本都有共同的缺陷：
    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而且难以控制。
    相比较之下，十里火耀符只需要一点点真气就可催动，而且很好操控。
    十里火耀符从秦天飞手中飞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追向陈默。
    就算陈默速度再翻一倍，怕是都很难甩开这咒符。
    并且由于有秦天飞的意念操控，不管陈默怎么闪躲，都无济于事！
    但让秦天飞诧异的是，陈默居然真的就不闪不躲，径直往前奔跑。
    由于视线很差，秦天飞并没有看到陈默从怀中掏出了几块布料。
    当十里火耀符靠近时，陈默竟然主动伸手，与咒符接触！
    咒符自燃，但这燃烧只持续了三个呼吸。
    最关键的是，咒符燃烧后所化的火红色真气，顺着陈默手上的皮肤，钻入陈默体内。
    只要这火红色真气存在于体内，陈默的皮肤就会散发出淡淡的红光，而且有独特的气味，可以被食火蜂捕捉到！
    果不其然，陈默那与咒符接触的右手开始散发红光，在黑夜下的密林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但让秦天飞诧异的是，陈默，似乎只有右手能看见红光。
    没道理啊，这红光，寻常衣物根本就遮不住，黑夜中能看到的，应该是火红色的人影才对。
    就算陈默穿的衣物比较厚实，能遮住光。
    头总得露在外面？
    头怎么不泛光？
    左手呢？
    左手也不泛光！
    等会儿，光呢？
    秦天飞还没思考明白陈默的情况，眼前所见就让秦天飞彻底懵圈了。
    红光没了！
    右手的红光没了！
    而且刚才这么一耽搁，陈默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些。
    密林之中自然是草木丛生，为陈默提供了天然的遮掩。
    之前距离不够远，还勉强能看到陈默的人影轮廓，现在倒好，光用眼睛看，已经根本没用了，只有急促的沙沙声，能让秦天飞勉强判断出陈默的大致方位。
    秦天飞气得天灵盖差点都冒烟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1章 都是算计！

    秦天飞现在是真的慌了。
    如果追丢了陈默，不仅仅是阴阳玉髓得不到，还会得罪一位未来的强者！
    以陈默当前的表现，只要不中途夭折，未来的白云城镇灵司，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机缘足够，稳定发展，甚至有机会坐上司主的位置！
    放虎归山，定遭大难！
    不幸中的万幸是，陈默奔跑的声音依旧清晰。
    夜深，视野不可见，但周围静悄悄的，杂草丛生，陈默的动作，不可能完全避开周遭。
    只要跟紧了陈默，炼体八重，以真气催动身法，定然不可能持续太久。
    届时！
    秦天飞心中正在思索，却被刺耳的声音打算。
    呲轰！
    一簇火光窜入天际，灿烂的烟火在空中盛放。
    玄修大陆人族昌盛至今，对于火药方面的研究虽然远比不上地球，但制作些具备不俗爆炸能力的火炮，还是没问题的。
    火炮都搞出来了，烟花，就更没问题了。
    两千年前，玄修大陆就已经有烟花这玩意儿了。
    要不是玄修大陆以修炼为尊，一心倒腾科技，恐怕发展到现在，科技水平比地球只高不低。
    这爆炸声震耳欲聋的烟花着实把秦天飞给搞懵了。
    还不等秦天飞做出更多的什么反应，又是接连十来簇火光直飞天际。
    这一刻，天际是绚烂的。
    如果有两情相悦的男女在此，怕是会忍不住打个啵，顺带钻个玉米地啥的。
    可惜了这良辰美景，秦天飞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可以，秦天飞希望陈默能如这烟花一般，炸得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但现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陈默奔跑所造成的声音彻底掩盖。
    徐帆：“三长老，怎么办？要不用食火蜂？”
    满腔怒火的秦天飞正愁没个发泄对象，徐帆很显然是个明白人，送上来让秦天飞骂。
    “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这么黑的天，小指甲盖儿大小的食火蜂，你能看得清它往哪儿飞？”
    徐帆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又不敢得罪秦天飞，只能嘟囔道：
    “这下糟了！这下糟了”
    秦天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恨声道：
    “好你个陈默，老子还真就小看了你！”
    从一开始陈默主动要求帮忙，到索要阴阳玉髓。
    夺路狂奔，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遮了十里火耀符的红光。
    以及最后准备的烟花。
    这一切都表明，陈默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并且安排得非常周到。
    “从一开始，就准备把我灵耀宗当枪使吗？”
    秦天飞身上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们走！”
    徐帆问道：“三长老，我们去哪儿？”
    秦天飞：“闭嘴！跟上就是！”
    说完，秦天飞就蹿了出去，徐帆等人也识趣地闭嘴跟上。
    陈默，就在距离秦天飞等人不远的大树树枝上。
    用八卦步跑了这么久，陈默的真气已经快要耗尽了。
    再跑，等烟花的爆炸声消失，依旧有不小的可能被秦天飞等人捕捉到声响，从而继续追击。
    虽然陈默还有其他准备，但当前的最优选择，就是隐藏起来，静观其变。
    后手，不见得一定就有效，但凡是缝隙，都得想办法钻。
    庆幸的是，秦天飞似乎是放弃追击陈默这个打算。
    但陈默待在树枝是一动不敢动，甚至于连呼吸都尽量小心翼翼。
    视线近乎于无，但陈默仍旧通过声音，判断秦天飞等人是往西去的。
    那个方向，可以到灵耀宗的大本营。
    但秦天飞的行动方向，与陈默心中所思考的方向并不一致。
    果不其然，没多久，秦天飞等人又再度返回。
    大致搜了一下之后，一行人又往南奔去。
    秦天飞不敢肯定陈默一定就逃远了，也不敢确定陈默是否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所以故意走了个假方向，杀个回马枪。
    秦天飞没指望这次回马枪就能逮住陈默。
    甚至于连搜寻也都有些敷衍。
    其实，如果给秦天飞足够多的时间，秦天飞有不下于三种办法，找出有可能躲在暗处的陈默。
    比如说放出食火蜂。
    因为视线受阻，指甲盖大小的食火蜂基本是瞧不见的。
    但秦天飞可以用手包住食火蜂。
    食火蜂往哪个方向撞，那陈默就在哪个方位！
    只是速度方面可能会打些折扣。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陈默没有停留，而是一股脑直往白云城奔去呢？
    五十里路虽然不短，但对于炼体境的武修来说，不要命地跑，半个时辰多一些，也就到了！
    秦天飞没有太多可以浪费的时间。
    他赌不起！
    若是真的先让陈默到达白云城，一切都完了！
    在灵耀宗身居高位的秦天飞，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
    那就是以最快速度赶到白云城！
    陈默的速度就算可以跟秦天飞等人并驾齐驱，但真气消耗是绝对跟不上的。
    只要秦天飞等人全速赶往白云城，陈默定然落于身后。
    有食火蜂在，只要陈默出现在十里范围内，一定会被发现。
    秦天飞手里，可不止一只食火蜂。
    守株待兔，在白云城外截杀陈默。
    哪怕是被镇灵司给查出些什么，需要付出些代价来周旋，甚至于找个人去顶缸
    能换来阴阳玉髓，换来五年内灵耀宗会多出一位凝元境强者，并且扼杀掉未来的仇家。
    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陈默就这么静静待在树上，听着沙沙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这才算稍微喘了口气。
    在恢复足够多的体力之后，陈默从树上跳下，一刻不停往之前“放烟花”的区域跑去。
    陈默勉强借着月光，辨认出最高的一颗树，跑过去，蹲下身，在树下摸索。
    当摸到略有潮湿的杂草时，陈默立刻将杂草扒开。
    这些杂草，不是自然生长，而是有人特意铺在这里的！
    杂草遮掩的，是一顶竹编盖子。
    竹编盖子下面，是个临时挖掘的粪坑！
    陈默闻着恶臭，脸上却是笑容不断：
    “何珅还算靠谱！”
    说着，陈默竟是直接跳入这粪坑，任由污秽之物氢浸染全身。
    十里火耀符所散发的特殊味道，可以用这恶臭来掩盖。
    陈默在这粪坑里如同泡澡般淡然。
    生死危机，区区恶臭算得了什么？
    陈默甚至还顶着恶臭在脑海中细细思索着：
    “十里火耀符，食火蜂，白云城守株待兔，啧！应该不会还有没算到的事儿？不行，马虎不得，还得再琢磨琢磨”
    另一端，正在往白云城飞奔的秦天飞总觉得自己好像算漏了什么事。
    考虑再三，秦天飞还是放出了食火蜂。
    不奢望能用食火蜂直接追到陈默，但最起码，可以反复确定一下陈默如今的方位，随机应变。
    但食火蜂就这么停在秦天飞的手掌，连翅膀都懒得扇一下。
    秦天飞眼皮狂跳，差点一个没忍住手一捏把食火蜂给结果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默这孬子，已经在十里之外了吗？”

 第12章 立场 利益

    白桃县今夜彻底乱套，何珅一直忙到了天明。
    处理好最后一户人家后，何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看天。
    太阳，已经高过东方的山顶了。
    “糟了！”
    何珅火急火燎地跑回自己的府邸之中。
    何珅的府邸偏北，倒是没有在昨夜的乱战中受损。
    不过府邸里所有的人都被何珅给支走了。
    何珅在府内左拐右拐，最后绕到了最不起眼的废弃仓库里。
    打开大门，恶臭扑鼻而来。
    何珅却慌忙道：“大人，您身上这下官立刻给让侍女给大人沐浴更衣！”
    陈默盯着何珅的脸。
    因为憋气，何珅的脸已经开始慢慢变红。
    陈默一身五谷轮回之物，房间里臭得像是放了半个月的螺蛳粉开始发酵。
    何珅岂能视而不见？
    但他就能忍住，装着视而不见。
    这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这是经过这些天的接触，陈默在心中给予何珅的评价。
    “不必，你这府邸，暂时不能来人了。”
    陈默问道：“何大人，你这儿，有能飞往白云城镇灵司的信鸽？”
    何珅：“有，下官任县令这些年，信鸽换了三批，每一批，都被下官养得白白胖胖的！”
    “鸽子太胖飞得慢，以后少喂点粮，文房四宝，也备一下。”
    “下官这就去办！”
    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可信，陈默心中自有思量。
    这何珅，跟好官，清官，是沾不上一点边的。
    但何珅是个聪明人，而且识大体。
    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何珅会尽心尽力为陈默办事。
    陈默对何珅信任的基础，一是来自镇灵司，二是来自何珅本人，三，是来自他与何珅的“私交”。
    何珅这些天做事稳妥且尽责，给陈默送了不少钱财，为的就是陈默能在其仕途上帮衬一二。
    这就是“私交”。
    靠依附和银两硬生生砸出来的“交情”。
    何珅身后没有什么其他太靠谱的靠山，这一点，陈默早在来白桃县之前，就已经查得一清二楚而来。
    而且，如果何珅真的有其他靠山，以何珅的圆滑，不至于在县令之位待这么久。
    在白桃县南部之外的密林中，烟花和粪坑，都是陈默提前交由何珅去办的。
    办得很不错！
    陈默防备心很重，绝对不可能完全信任何珅。
    但现在，陈默可以无需担心何珅会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站在何珅的立场来说，对陈默不利，就是对镇灵司不利，对他自己的仕途不利。
    只是，白桃县这事儿翻篇后，对何珅的提携，是绝对免不了的。
    交际来往，有来，就得有往！
    何珅很快就拿来了文房四宝以及装了两只信鸽的鸟笼。
    看着仍旧待在房间里候着的何珅，陈默问道：“何大人，此处味道刺鼻，何故留在此地？”
    何珅笑着拱了拱手：
    “眼下，下官这府邸已没了他人，下官唯恐会漏听大人的吩咐，还是待在此地。”
    陈默被何珅脸上那痛苦着却又不得不摆出笑容的表情给逗笑了：
    “行了行了，下去，两个时辰后再过来。”
    有什么会比近在眼前更好的在场证明呢？
    何珅在用行动证明，他是忠的，或者说，他对陈默，不会有任何不利举动。
    昨夜发生的事，何珅看见了些，也有许多是没看见的。
    但如果结合昨晚何珅所能知道的信息，在联系上之前接待灵耀宗门人，南面林中的布置。
    这“阴阳玉髓”整个事件的经过，何珅起码能理清楚七成。
    能把灵耀宗五位通脉境高手玩得团团转，何珅这是把宝，压在陈默身上了。
    何珅离开房间后不久，信鸽就从窗户飞走，往南！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远方，长叹了一口气：
    “该结束了？”
    其实，陈默五天前探到白桃县升腾的煞气之后，隔日一大早就给白云城镇灵司飞鸽传书了。
    不过陈默也能分析出这白桃县地下可能有宝物，所以书信回镇灵司，只是去索要一些相关资料。
    陈默心中所写的资料范围很广，当天下午，由一位镇灵司杂役快马加鞭送来。
    一共四本书。
    陈默看了个通宵，查出了“阴阳玉髓”的详细信息。
    在权衡利弊之后，陈默这才决定联络江湖宗门势力的。
    之所以选择灵耀宗，主要是因为灵耀宗家大业大，拿得出钱。
    而且，灵耀宗的宗主，仅差半步就可跨入凝元境，阴阳玉髓对灵耀宗有莫大的吸引力。
    所以在信中，陈默用了不少笔墨扯了其他根本莫须有的现象。
    只有“遍地煞气无鬼物，八千人家阳气失”这句话，是真正指向阴阳玉髓的。
    如此一来，这个消息会得到灵耀宗的重视，但也还不至于什么倾巢出动或者宗主亲临。
    灵耀宗最终出动了三长老秦天飞等五位通脉境高手，也符合陈默之前的设想。
    饭局上，秦天飞与陈默在利益分割上来回交手，丝毫没有想过，陈默心中的算计。
    不过也是。
    常理来说，区区炼体八重，还是个镇灵司的天才武修，二十出头的年纪，应是心狂气傲，哪儿来那么重的心机？
    但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说难听点，陈默就是准备把灵耀宗当枪使！
    陈默也不敢保证白桃县就一定有阴阳玉髓。
    毕竟资料，只是资料而已！
    仅供参考。
    万一真的是什么鬼物正在成型的关键阶段，头疼的，是秦天飞！
    而他陈默，完全可以在远处观摩。
    看情况支援，或者开溜。
    就算回到镇灵司，面对不可力敌的妖邪，退去，是允许的！
    谁招惹的鬼物？
    是灵耀宗！
    风险分担，陈默不用担心会被镇灵司追责处罚。
    而如果真的是阴阳玉髓
    有句话说得好：
    财富不仅仅会带来地位，也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立场、利益！
    这两者，基本就是决定事态发展最关键的因素。
    陈默从一开始就想得很透彻。
    如果出了阴阳玉髓，秦天飞定然会搞些幺蛾子。
    二十五万两银子什么概念？
    出了这笔钱，三年内，灵耀宗全宗上下都得喝白粥！
    长老以下，这三年甭想拿灵石来修炼！
    灵耀宗的立场，就是秦天飞的立场。
    为了区区一位炼体八重的武修，断灵耀宗三年的粮？
    就算是镇灵使，也不行！
    绝对不行！
    阴阳玉髓是要拿走的。
    报酬，是不可能给的！
    灵耀宗又不是开善堂的，能在白云域屹立近百年，在灵耀宗门人手中丧生的，估计只有四成是妖邪！
    剩下六成
    秦天飞若是心慈手软一点，也得是明里暗里恩威并施各种手段把陈默的报酬给抹去。
    要是心狠一点，那直接就是痛下杀手了！
    但万一呢？
    万一秦天飞就这么义气耿直，拿了二十五万两送到陈默手里呢？
    那陈默后续的准备，就完全没有用上的必要了。
    而且陈默还会拿出“心诚戏班魔道”这案子，当着秦天飞的面给撕掉，做个顺水人情。
    交际往来嘛。
    只可惜，这世上，万一的事儿，太少了，太少了！
    秦天飞做了对于他和灵耀宗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而陈默也得以将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全盘托出。
    虽然局势的发展与计划是有些区别的，但还算是在掌控范围之内。
    最终，秦天飞还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成全了陈默。
    白桃县的黑僵被杀，危机已除。
    而且陈默现在手里捏着的，不是从灵耀宗那儿分得的两千五百灵石。
    而是整整一万灵石！
    一百万两！
    “唉，可惜了，不是灵石，天道修改器不认呐！”

 第13章 司主张怀玉

    一个时辰后，废弃仓库中，陈默正坐在墙边闭着眼。
    拖着不轻的伤势狂奔一夜，陈默早已是精疲力竭。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陈默眼还没睁开，但手已经抓住了刀柄。
    但任由陈默如何用力，这刀，都拔不出半分。
    一根手指，抵在刀柄一端，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你这小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看清来者后，陈默才松了口气：
    “属下参见张司主！”
    白云城镇灵司司主张怀玉，整个白云域明面上唯一的凝元境武修！
    别看张怀玉这名字听着柔弱，其本人，可是个满嘴胡渣子的七尺大汉！
    张怀玉皱着眉：
    “你昨天掉粪坑了？”
    陈默：“不是掉，是我自己跳的。”
    张怀玉：“脑子坏了？找大夫了么？”
    一位是白云城镇灵司最高负责人，一位，是尚且还在炼体境，初出茅庐的镇灵使。
    两人的身份、地位、年龄都差距甚大。
    但二人的关系，却非比寻常。
    这还得追溯到陈默刚刚穿越到玄修大陆的时候。
    当时，张怀玉带着一队镇灵使，准备在白云域西北地域围杀一头煞级的赤虎大妖。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他们低估了赤虎大妖的能耐。
    除张怀玉之外，其余镇灵使先后阵亡，张怀玉与赤虎大妖战到最后一刻，双方的气力都耗尽了。
    妖，为兽踏入修炼之道，其肉躯力量远比人族来得强大，恢复能力也是更甚数筹。
    当赤虎大妖恢复些许力气，准备朝张怀玉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时，陈默从天而降，一屁股坐在赤虎大妖的头上。
    陈默大致是从一百米高空落下的，下坠力不小。
    赤虎大妖被砸得头晕眼花，张怀玉趁此机会斩下了赤虎大妖的头。
    “天命者曾孙”这个先天气运，正是在当时第一次发挥了效用。
    当然，救下了白云域最有地位的人，也不是没付出点代价。
    毕竟是从一百米的高处落下。
    陈默盆骨开裂，大小便失禁了半个月！
    要不是张怀玉还算有良心，给陈默请了最好的大夫，陈默这辈子都得坐着轮椅了。
    虽是机缘巧合，但救了张怀玉的命，这是铁打的事实。
    后来，陈默展现出不俗的修炼天赋。
    张怀玉在陈默的仕途上帮了不少，这才有了如今白云城唯一一位炼体境的黄级镇灵使。
    眼下，张怀玉看着浑身污浊，狼狈不堪的陈默，脸上杀机迸现：
    “谁动的手？老子活撕了他！”
    陈默：“灵耀宗！”
    张怀玉脸上杀气立马消失不见：
    “那算了，灵耀宗家大业大，敲一笔赔偿，省时省力！”
    看看！看看！
    真不是陈默贪财。
    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白云域官僚都这德行，没几个两袖清风的。
    “你身上味道太浓了，我先避避，你收拾一下。”
    陈默点了点头：“嗯，白桃县县令何珅应该就在附近，张司主找他寻个幽静屋子，属下先去洗洗，阴阳玉髓的事儿咱一会儿再说。”
    “你等会儿！”
    张怀玉半信半疑：“你说什么玩意儿？阴阳玉髓？”
    “喏，就这个。”
    陈默摊开手，通体幽黑的阴阳玉髓，依旧散发着淡淡白光。
    感受着那独特的波动，张怀玉眼神变了：
    “我来这白桃县，就感受到了若有似无的阴煞之气，此地当有妖邪作祟，但未曾想”
    陈默：“白桃县地下有一头黑僵，因为阴阳玉髓滋养，已经开始长毛了，昨夜弄死了那头黑僵，我可是逃了好久才甩开灵耀宗的人。”
    陈默说着就往屋外走。
    张怀玉急了：“诶，别走啊！”
    陈默：“张司主不是嫌味道刺鼻么？有啥事儿等我洗完再说。”
    张怀玉佯怒：“诶，好你个臭小子，你你你，先把阴阳玉髓多给我看两眼！”
    陈默：“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这损话，如果是别人说的，那张怀玉估计已经一耳光扇过去了。
    但陈默是他的救命恩人！
    张怀玉活了半辈子，受过的大恩不少，但授予大恩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失踪了。
    陈默，算是张怀玉目前唯一在世的恩人。
    这一层关系，成为了两人友谊的基础。
    当然，这世上，又哪儿来那么多推心置腹，哪儿有那么多同生共死？
    陈默从不会天真地以为张怀玉能与自己肝胆相照，同生共死。
    这不现实，将心比心，陈默也不会为了张怀玉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但这关系的密切程度，足以让张怀玉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永远站在陈默这一边。
    这就够了。
    就如同现在，陈默偶尔“以下犯上”损两句，张怀玉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陈默非常干脆地屈指一弹，将阴阳玉髓弹飞出去。
    张怀玉丝毫不介意阴阳玉髓上沾染的五谷轮回之物，一把接住！
    “我先去洗洗，那个，何珅！何珅！搞点菜，招待大人物了！”
    张怀玉看着陈默逐渐远去的背影
    这一刻，虽然这背影上满是屎尿，但张怀玉看着就觉着潇洒，就觉着顺眼！
    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阴阳玉髓啊！就这么丢在张怀玉手里了。
    如果陈默有能力独自吞下阴阳玉髓，那陈默是绝对不可能与他人共享的。
    但关键在于，阴阳玉髓不是灵石，天道修改器不认账。
    至于找渠道销赃
    阴阳玉髓这等好东西，做得再怎么隐秘，也绝对不可能瞒过厦察司。
    眼下，灵耀宗估计已经把陈默列为必杀目标了。
    不管怎么分析，眼下，陈默都没办法独吞阴阳玉髓。
    即使如此，那陈默就得借张怀玉，借镇灵司，来作为自己保护伞。
    陈默不觉得张怀玉会做出杀人灭口独吞宝玉的事儿。
    张怀玉在陈默看来，还算是个有情有义。
    如若不然，当初遇到张怀玉，张怀玉完全可以对陈默这个“废物”置之不理。
    背回白云城，找最好的大夫，这些事儿，费钱又费力。
    足以见得张怀玉个有底线的人。
    当然，底线这个词儿，之所以会用来形容人的“内心境界”，就是因为“只要是线，总有断的时候”。
    阴阳玉髓，还不值得张怀玉把底线剪断。
    但平白无故收了这么大的礼，送礼的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陈默的麻烦，张怀玉必然会帮其摆平。

 第14章 “官官相护”

    府邸里没有别人，是何珅亲手倒腾了几个小菜，招待了张怀玉和陈默。
    饭桌上，陈默一个劲儿扒着饭。
    他饿坏了。
    本来穿得挺正常的，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冒着红光，看着总有那么些滑稽。
    之前全身被屎尿覆盖，这光，倒也看着不明显。
    至于之前那可以遮住红光的衣服，显然是用不得了。
    倒是何珅将那衣服收了去，准备以后吩咐下人清洗干净。
    这衣服，可是何珅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出来的黑障衣。
    用的，可都是最能遮光的布料，所以才能遮住陈默身上的红光。
    十里火耀符的大名，张怀玉自然也是清楚的，看着陈默全身发光，倒也没怎么大惊小怪。
    何珅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张怀玉倒是主动招了招手：
    “坐啊，站着干什么？”
    何珅拱手道：“小人还是站着比较合适。”
    张怀玉的画像，怕是全白云域每一位官员的手中都有。
    这可是整个白云域说话最顶用的大佬！
    张怀玉一拍桌：“叫你坐你就坐！老子不习惯被别人盯着吃饭，你站着多碍眼你知道吗？”
    陈默嘴里包满了饭，好不容易咽下，喝了两口汤，这才说道：
    “司主大人息怒，这何珅，可是个识时务，懂分寸的好官呐，在白桃县这些天，如果不是他帮忙，属下应该早就死在秦天飞手里了！”
    陈默的话让何珅欣喜若狂。
    凭张怀玉的身份，就陈默送到耳边这句话，就足够他何珅发达了！
    不过，张怀玉却是被陈默话中另外的信息吸引住：
    “秦天飞？灵耀宗那个三长老？怪不得能有十里火耀符！”
    “可不是么，灵耀宗那些个王八蛋，忒不是东西！”
    陈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当然，厦察司那个王大锤，陈默自然是选择性漏掉。
    “你小子可以啊，敢把灵耀宗的人当枪使！”
    张怀玉前一秒还是笑着的，下一秒脸就冷了下来：
    “混账！若是那秦天飞真的答应下来，给你送了两千五百灵石，这阴阳玉髓，你还真就给了？身为镇灵使，你”
    张怀玉正准备破口大骂，陈默识趣地给张怀玉满上了酒：
    “诶，司主大人，生什么气啊，属下又岂能不做好万全准备？若真是如此，那司主大人到时候亲自出面，说白桃县那黑僵，乃是镇灵司所做的实验。”
    张怀玉：“什么实验？”
    “控制尸僵呀！”
    陈默说话脸不红心不跳：
    “那黑僵就是我镇灵司的实验目标，黑僵的意识被我镇灵司高人控制住，阴阳玉髓，也是早就探查了，特地把黑僵放在那儿，期待黑僵化为毛僵，成为我镇灵司不可多得的打手！”
    “然后灵耀宗不但把黑僵杀了，还准备拿走阴阳玉髓，所以完全可以拿走阴阳玉髓，顺带再让灵耀宗出一笔赔偿对？”
    张怀玉：“你小子，编故事一套一套的！”
    陈默：“诶，司主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属下深知白云域如今妖邪肆虐，镇灵司人手实在吃紧，思来想去，才想着借外力，解决此事，保一县安宁呐。”
    “再者说，那灵耀宗在白云域的江湖势力中，数一数二，这些年杀的妖邪，不足镇灵司半成，反倒专注于搜刮民脂民膏，争权夺利，这等蛀虫，若不是属下能力有限，早特么把灵耀宗给灭了！”
    “拿他们来作白工，最适合不过，司主大人明鉴呀！”
    张怀玉把玩着手里的阴阳玉髓，陷入深思。
    陈默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张怀玉自有斟酌。
    其实很多时候过程是不重要的。
    一个苦命的人十年存下三两碎银，别人只会嘲笑他无用。
    没人会在意他这十年的勤恳，也不会有人在意这十年间他救济了多少乞丐。
    顶多会在消息传开后，面子上夸张地感叹一句：
    “他是个大善人呐！”
    但效仿他这十年所为，没几个人会真的去做。
    不管过程如何，陈默是将一枚货真价实的阴阳玉髓，放到了张怀玉手里。
    陈默真正的想法，张怀玉不打算深究到底。
    因为没必要！
    利益，已经被他攥在手里。
    不过，还需要为此，付出一些行动和代价。
    但就如同陈默所说，灵耀宗的确是一颗镇灵司想要拔除的钉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论朝廷如何作为，江湖势力都永远不可能消失。
    维护大夏安宁的正道势力，朝廷反而还会有所扶持。
    但像灵耀宗这种占了修炼资源还不办事的势力，当除之而后快！
    朝廷的重心并不在这些江湖势力之中。
    大夏境内的妖邪，边境的守护，大夏百姓的安宁，才是重中之重。
    处理江湖势力这档子事，只能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
    “做得不错，杀黑僵的功劳，全算在你一人头上，至于这阴阳玉髓一千灵石。”
    陈默脸色苦闷：“就这么点儿啊？”
    张怀玉：“最近妖邪作祟，若是不提升赏赐规格，多少镇灵使还愿意卖命？眼下镇灵司财政吃紧，拿不出太多灵石。”
    陈默：“司主大人呐，属下我拼死拼活给您带来了这么大一块儿阴阳玉髓，您可不能寒了属下的心呐！”
    陈默所说的，不是给“镇灵司”带来，而是给张怀玉带来。
    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深究，意思差别可就大了！
    张怀玉自然也清楚，一千灵石对于阴阳玉髓来说实在是太少：
    “从今以后，万诀楼你可随意进入，不限时间，不限楼层。”
    陈默眼前一亮：“这行，这行！”
    镇灵司万诀楼，乃是镇灵司存放功诀的地方。
    但万诀楼内的秘籍不可带出，只能在楼内阅读。
    而且阅读时间，根据镇灵使的身份和功劳做了严格的限制。
    这也是镇灵司的防范措施，若不然，万一有什么身份较高的镇灵使，拓印了全部秘籍，再叛逃
    白云城的万诀楼，建了四层。
    像陈默这类破格提拔的黄级镇灵使，每天最多也只能在一层或者二层待上半个时辰。
    万诀楼，第一层是下品秘籍，第二层是中品秘籍，第三层是上品秘籍！
    第四层，唯有立下重大功勋的镇灵使，才有机会进入一次。
    全大夏所有现世的武学，镇灵司录有其中九成，纵然只是贫瘠区域的分部，也定然有不少好货。
    四层全部开放，这价值，比两千五百灵石只高不低！
    谈妥了“合作”，张怀玉撇了一眼何珅。
    “何珅是？”
    何珅直接九十度弯腰：“司主大人！”
    张怀玉：“陈默说的话，我信，看来你是个人才，当个县令，浪费了，你先下去，备好你这些年所有能用得上的功绩。”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多谢司主大人！”
    何珅直接跪地磕头，张怀玉摆了摆手：“你先下去，离开这座府邸。”
    “下官遵命！”
    何珅不知道张怀玉为什么要让他出府，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自己未来平坦开阔的仕途！
    陈默刚准备问张怀玉为何要让何珅离开，张怀玉小声道：
    “客人来了，咱得招待一下。”

 第15章 掌控全局！

    轰当！
    万万没想到在这白桃县，居然还有人敢踹县令府的大门。
    不光踹，而且还踹散了架！
    “那天杀的陈默就在此地，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搜出来！”
    这事儿都过了一夜了，秦天飞要是再寻不出陈默的方位，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实际上，不光是秦天飞，现在整个灵耀宗高层都已经出动。
    秦天飞手里有可以紧急联络灵耀宗的咒符，在跟丢之后，秦天飞思来想去，还是撇开面子，一切以灵耀宗的利益为重。
    如今，白云城外全都是灵耀宗的武修在埋伏着，整个宗门所圈养的食火蜂也都是一股脑带了出来。
    但陈默久久不出现，灵耀宗也不得不派遣部分武修往其他地域搜寻。
    秦天飞算是当事人之一，虽说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思维阻碍，但秦天飞依旧抱着尝试一番的心理，来到了白桃县。
    实际上，尚未到达白桃县，食火蜂就已经给出了反应。
    这才促使秦天飞等人火急火燎地来到县令府。
    秦天飞五人在府内穿行，依靠食火蜂，准确探知出陈默的位置。
    秦天飞目光嗜血：“都准备好，但凡见到的人，全杀了！”
    徐帆犹豫道：“三长老，这里毕竟是县令府，咱们”
    “呸！去特么的县令府，只要阴阳玉髓到手，今儿个就是把白桃县的人全宰了，也值了！”
    秦天飞拔出长剑，严肃道：
    “冲进去，活口一个不留！”
    说完，五人踏墙，高高跃起。
    其中，以秦天飞身手最干净利落。
    手中长剑闪耀着白光，此乃灵耀宗高深剑法。
    烈阳当空，在刺眼阳光的衬托下，秦天飞仿若剑神！
    院内，有两人正盘坐于地。
    其中一人，肤显红光，正是陈默无疑。
    至于另外一人，双掌附于陈默背部，看着像是在给陈默疗伤。
    “原来还有同党！想必亦是镇灵使，不过不要紧，阴阳玉髓到手，我灵耀宗，当称霸白云域，即使是镇灵司，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天飞顷刻间便做出了决定。
    杀！
    不管是谁！
    秦天飞大喝：“贼子受死！”
    啪！
    静幽幽的宅院里，掌嘴生清脆且清晰。
    前一刻还杀气腾腾，仿佛剑神附体的秦天飞，就跪在了陈默面前。
    “你居然敢说本司主是贼子？还要本司主受死？”
    秦天飞早已经忘了双膝砸地的痛楚，抬头看着陈默身边的张怀玉，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张……张怀玉！”
    “大胆！本司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啪！
    又是一耳光扇去。
    这下好了，秦天飞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现在肿得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
    张怀玉什么人物？
    白云域第一高手！
    独一份儿的凝元境武修！
    对付五个通脉境，还不手到擒来？
    秦天飞这还算好的，其他四个，现在已经趴在地上，连喘气都很困难了。
    张怀玉脸色阴沉：
    “好你个秦天飞，威胁本司主也就算了，居然还拔剑偷袭，妄想刺杀本司主！是谁给你的勇气？乘灵子吗？”
    乘灵子，就是灵耀宗的现任宗主，白云域为数不多的通脉境巅峰高手之一。
    秦天飞浑身一激灵。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他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不仅如此，整个灵耀宗都得受牵连。
    谁曾想到陈默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把张怀玉给请来？
    “我就说，区区一个陈默，怎敢把我灵耀宗如此糊弄，原来这一切，都是张怀玉的布置！”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秦天飞面如死灰。
    张怀玉很清楚，一旦自己显露身份，那这次涉及阴阳玉髓的相关事件，都得变成他授意，陈默只是负责执行。
    但无所谓，在这白云域，他张怀玉并不需要怕谁。
    灵耀宗这些年损人利己的事儿没少干，关键是在斩妖除魔这件事上做得太少。
    张怀玉早就想敲打下灵耀宗了！
    “让乘灵子过来见我，如果，你们灵耀宗还想继续存在的话！”
    秦天飞犹豫片刻，咬牙道：
    “白桃县所有的事，皆是我秦天飞起了贪念，与灵耀宗并无瓜葛！”
    张怀玉撇了秦天飞一眼：
    “你没得选，废了你的手脚，准备一份证词，画押，到时候，灵耀宗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可就不是乘灵子能干涉的了。”
    “让你联系乘灵子，只是不想把这事儿闹大，给你们灵耀宗一个面子。”
    “本司主正在为拼死斩杀黑僵，护得白桃县周全的属下疗伤，却遭灵耀宗恶意刺杀，这份证词，送到天夏城，你说，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话，秦天飞脸上也不由得显露出惊恐神色。
    大夏为国，国有国都。
    天夏城，便是大夏之命脉，皇城之所在！
    张怀玉：“本司主还要继续为下属疗伤，秦天飞，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陈默体内的伤势的确比较严重，眼下也不方便让白桃县的大夫过来。
    所以张怀玉得用自己的真气，帮陈默调理。
    实际上，陈默现在体内的伤势已经有所恢复了。
    凝元境强者的真气的确不凡。
    秦天飞的双手在地上都快磨破了皮，由此可见其内心之挣扎。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一张金色咒符自主折叠成了千纸鹤的形状。
    注入真气之后，千纸鹤飞走。
    两个时辰后，一位头发花白，身穿道袍的五旬老者，踏入府邸。
    “哟，乘灵子，许久未见，气势未减半分呐。”
    张怀玉笑着跟乘灵子打着招呼。
    在张怀玉的身边，陈默皮肤上散发的红光，在乘灵子看来尤为扎眼。
    而张怀玉身前，包括秦天飞在内，五位灵耀宗高手都趴在地上。
    乘灵子的额头青筋暴起。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虽然只从秦天飞那儿了解了个大概。
    但看到如今眼前的情况，以乘灵子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又岂能不明白当前的局势？
    饶是如此，乘灵子的嘴角依旧维持着淡笑：
    “本道岂能拂了张司主的面子？”
    张怀玉点了点头：“你这老道士，识时务，就是平时太狭隘了些，就知道争资源争地盘，寻常要是多行斩妖除魔之事积点功德，也不至于如此！”
    乘灵子非常上道：“张司主教训得是，寻常寺庙道观，以香客赠银求功德，不知我灵耀宗，缺了多少功德？”

 第16章 诶，起飞！然后降落！

    半个时辰后，张怀玉和乘灵子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张怀玉身后跟着已经解掉十里火耀符的陈默。
    乘灵子身后拉着五具尸体。
    也不能说是尸体。
    秦天飞“刺杀司主”的五人已经被张怀玉给打成了重伤。
    这重伤说来也怪，不伤心肝脾肺肾，不断手脚脊椎骨。
    只是在这五人体内打入真气，让这五人动弹不得。
    除非是同为凝元境的武修，以真气渡之，否则，这五人只能当半个月的残废。
    要说一人两人也就算了，五个人，乘灵子如果要抬着他们，那就得头上顶一个，嘴里叼一个，左右手各拎一个，胯下还得夹一个。
    堂堂灵耀宗宗主，岂能做这辣眼睛的事？
    没办法，乘灵子只得找了根结实的绳子，将五人像是捆木柴一样捆到一起。
    毕竟是通脉境巅峰高手，虽然提着七八百斤肉是有些累，但还不至于提不动。
    张怀玉非常诚恳地说道：“乘宗主，真的不需要本司主出手吗？本司主行医多年，贵宗这五人，我一眼就看出顽症，本司主以真气渡之，一盏茶就能活蹦乱跳，只需三千灵石做点辛苦费。”
    乘灵子原本笑着的脸彻底僵住：
    “不用不用，这些个孬子寻常学艺不精，当有此灾，吃个亏，长长记性！”
    “真不用？看在乘宗主的面子上，本司主打个八折？”
    “不了不了，真不了。”
    乘灵子像是躲瘟神一般，提起七八百斤肉，走得是健步如飞！
    陈默高声道：“要不给你弄辆马车？”
    “不用了，告辞！”
    乘灵子还真怕一辆马车卖个千灵石的，灵耀宗家大业大，也禁不起这番折腾！
    在何珅的府邸中，乘灵子签订了一系列堪称“屈辱”的条约。
    条约内容倒也简单，归纳起来的重点也就两点：
    一是给张怀玉和陈默的各种赔偿款项，总计是三十万两白银。
    二是给灵耀宗制定了每年斩妖除魔的数额。
    只要灵耀宗一天没有凝元境强者出现，这数额，就只会再往上涨，不会下跌！
    张怀玉非常高兴地送走了乘灵子，陈默也非常高兴地搓着手：
    “那个……司主大人，灵耀宗的赔偿……”
    张怀玉非常豪爽地大手一挥：“分你十万两！”
    “哎哟多谢司主大人打赏，司主大人果然是豪气无双！”
    “你这次做得不错，以后有这等好事，多做些，出了事儿，本司主给你顶着！”
    一次出手，就为张怀玉带来超过一万灵石的收益，还分担了镇灵司的压力。
    这样的黑锅，再来十几二十个，张怀玉也背得兴高采烈。
    灵耀宗的事告一段落，张怀玉和陈默也不便久留。
    虽然尚未到十五天的任务时限，但黑僵已灭，白桃县暂时应是无忧，陈默可以提前返回白云城了。
    何珅给两人准备了上好的马匹，一路送到县外。
    白桃县还需要何珅主持大局，张怀玉回到白云城，也需要运作一番，才能让何珅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五十里，良驹赶路，不消一个时辰，就可赶到白云城。
    镇灵司事务繁多，张怀玉也没心思再管陈默了。
    陈默的伤已经缓和，剩下的，随便找个靠谱的大夫就行。
    张怀玉顺便也把自己的令牌交给了陈默。
    哪怕是司主，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万诀楼无限制开放。
    见司主令牌，如见张怀玉。
    万诀楼，自然是可以随便逛。
    陈默甚至都没有去找大夫，拖着未痊愈的身子，火急火燎来到了万诀楼。
    “刑老！许久不见！”
    陈默笑着跟守楼的老者打招呼。
    刑老，是活到退休的老一辈镇灵使。
    做镇灵使这行当，能活到退休，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别看这刑老骨瘦嶙峋的像，他年轻时，可是正儿八经的通脉境巅峰高手！
    虽然因为年纪大了，实力退步得厉害，但普通的黄级镇灵使，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刑老见到陈默，也是咧开嘴，露出两排黄板牙：
    “陈小子，恭喜你活着回来啊，怎么？要进万诀楼？”
    陈默：“诶！劳烦刑老办下手续。”
    刑老非常熟练地拿出一本空白册子，沾了沾墨，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
    “陈默，黄级镇灵使，功勋三等，每日可入万诀楼一二层半个时辰”
    啪！
    一枚黑色令牌出现在刑老的桌上。
    “司主令！”
    刑老一个不注意，手抖，把字给写岔了。
    陈默打趣道：“刑老，别这么看着我，你那眼睛快瞪飞出来了。”
    刑老：“好小子，有两下子，这次立了什么大功？司主的令牌都被你给搞到了？”
    “嘿嘿，这个，就不方便说了。”
    “不说就不说，老头子我还没那心情听呢，进去！”
    陈默虽然心狠手辣，但对镇灵司内部的人，态度是比较好的。
    倒不是陈默对同僚信任。
    而是做镇灵使的，脑袋都挂在腰间，寻常大多又是一个人执行任务，指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相互之间会发生利益争夺的机会很小。
    久而久之，整个镇灵司内部的人，相互之间要么一句话都不说，要么就是关系还过得去的那种。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某一天被妖邪杀了之后，墓前会有人偶尔来悼念下，烧烧纸洒洒酒什么的。
    陈默最开始倒是想做个面瘫脸谁都不鸟的那种。
    但一年多的时间，慢慢融入镇灵司之后，陈默，也就没必要故意绷着了。
    生活，还是得随意点比较好。
    进入万诀楼，陈默立刻马不停蹄地直奔四楼而去。
    据说第四层，是比起上品武学还要精妙的上乘玄诀。
    不需要多久，张怀玉就会差人把陈默应得的两千灵石给送来。
    虽然天道修改器暂时无法进阶，但一连串“叮”之后，凭空多出来好几门炉火纯青甚至是超凡入圣层次的上乘功诀。
    他陈默还不得纵横白云域？
    在通往第四层的楼梯口旁，挂着这么一行字：
    “上乘玄诀，非凝元境不可习，天纵奇才除外！”
    陈默心中不屑：“我有劈柴宗师的先天气运，悟性高达二十五点！这不妥妥的天纵奇才？”
    想完后，陈默坚定地踏上通往第四层的楼梯。
    “天道无情心亦绝，心清意静百缚卸，彻意、定灵，一步一绝，步步成刀，自破茧，得舍之造化这什么玩意儿？看不懂啊！”
    半个时辰后，陈默无精打采地下了楼。
    第四层放的秘籍不多，一共也就十三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上乘玄诀。
    但陈默看着看着，就开始怀疑天道修改器给自己强行灌注的“玄修大陆基础语言文字”是不是太久没有更新版本了。
    那些字，他认识，但那些字拼凑起来，他愣是看不懂啥意思！
    陈默喃喃：“难道二十五点都还不算天赋异禀吗？天道，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算天才？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天道修改器似乎是感受到了陈默的恳求，在陈默脑海中注入了一行字：
    平庸之辈（小于15），小有悟性（20），悟性不俗（30），悟性上佳（40），天赋异禀（50），绝世良才（60），天纵奇才（70），仙圣之资（80），逆天神资（90），人族悟性理论极限值：99。

 第17章 张司主霸气威武！

    七天七夜！
    陈默在万诀楼第三层待了七天七夜，终于承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跟天才不沾边！
    这第三层内摆放的乃是上品武学，以他25点的悟性，手里这本《玄阳功》，才弄懂了三成内容。
    悟性并非一成不变，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悟性也会有所起伏，但大多时候是会有所增加。
    这等悟性的增加，在岁月的潜移默化之中，会带来隐秘但巨大的影响。
    就比如陈默现在，悟性属于“小有悟性”的档次，只要肯努力，花个两三年，指不定就能初步领悟一门上乘玄诀。
    然后，从初学乍练到初窥门径，再略有小成
    兴许练个十几二十年，能把一门上乘玄诀修炼到登堂入室。
    而借由这门上乘玄诀，给予新的领悟，让修炼者悟性再提升些许，假以时日，必然炉火纯青。
    悟性再涨，随后可以修炼第二门上乘玄诀。
    若是那修炼者有凝元境，两百寿元，练到死，兴许能达成“全上乘”的“高阶成就”。
    这可不是陈默想要的人生。
    但天道修改器认死理，秘籍没有完全学会，是不能纳入个人信息面板的。
    陈默必须要弄懂《玄阳功》通篇上下，天道修改器才能显示出来。
    “怎么？头疼啊？”
    张怀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陈默身后。
    陈默头也不回，挠着脑袋：“是啊，看不懂。”
    “这世间，从未有真正的公平可言，人从生下来开始，就已经有差距了。”
    张怀玉感叹道：“我曾经，见过一位十三岁的少年，一炷香的时间，领悟两门上乘玄诀，苦练七天七夜，跨入登堂入室层次。”
    “一炷香两门？七天登堂入室？”
    陈默诧异：“是何奇人？”
    天赋高到这个程度，恐怕已经可以归入“逆天神资”一类了。
    “镇灵王！”
    陈默恍然：“怪不得。”
    镇灵王乃是镇灵司的最高管理者，在大夏的身份仅次于夏帝。
    这一任镇灵王，与当今夏帝“禹帝”乃是同属大夏皇室一脉的亲兄弟。
    原名李天兆，继任镇灵王后，得名“夏天兆”。
    夏！
    这个姓氏，可不一般。
    大夏本无夏姓。
    这个姓氏，是大夏开国皇帝“尧帝”专门设立。
    从尧帝之后，每一任夏帝，可无条件冠以“夏”姓。
    其余人想要获得这个姓氏，必须由当代夏帝亲颁“立夏诏书”，朝廷文武百官，有超过八成的人赞成，才能得到。
    在大夏王朝，姓“夏”，便是至高的地位象征。
    现任镇灵王夏天兆，十一岁破凝元，十七岁破凡，入世历练，二十四岁就成就了传说中的“玄灵”之境。
    如果是他，一炷香领悟两门上乘玄诀，倒也还算是情理之中。
    不过，有天道修改器在，陈默的未来，无可限量。
    所以，倒也不至于被现阶段的困难给打垮掉。
    “司主大人前来，可有什么事？无事，我可就接着钻研秘籍了。”
    “只是来与刑老聊聊，恰巧你在此，所以就来看看，顺便跟你说一句，三天后，你就得执行任务了。”
    “三天？这么急吗？”
    寻常时候，镇灵使执行任务，会给于一定的假期。
    毕竟老是执行任务，无法静心修炼，对武修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潜心修炼，入世磨练，如此循环，才能踏入更高的境界。
    张怀玉叹气道：“这偌大的镇灵司，现在就只剩我与刑老二人了。”
    “二人？”
    陈默放下秘籍，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张怀玉：“你？你是废物！”
    陈默：“”
    “妖邪乱世啊，过些天，你出去，刑老出去，这镇灵司，就剩我一人了。”
    张怀玉言语中，有些许寂寥。
    “连刑老也”
    陈默没有接着往下说。
    镇灵司坐拥大夏四成的镇灵使，哪怕是白云域，包括役备镇灵使在内，也有三千人。
    整个白云域的人口超过百万，哪怕每十个人里才出一位具备武修资质的人，也该有十万之数。
    三千，怎么也和四成不匹配。
    但这就是事实！
    镇灵使所要面对的，是妖魔鬼怪！
    最近五年，每年白云城镇灵司死亡的镇灵使，都超过了两千！
    能留下三千，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这三千镇灵使全都被指派到白云域各地降妖除魔，最终能回来多少，连张怀玉自己都不清楚！
    先前，张怀玉之所以帮陈默擦屁股，不仅仅是利益驱使。
    就算没有陈默，近期，张怀玉也会敲打一下灵耀宗。
    这等乱世，只顾抢资源抢地盘的江湖势力，只会是拖累大夏的蛀虫！
    陈默：“我的任务是什么？”
    “随便差你去个乡镇守着，炼体境，能做的也不多，你天赋不错，我不希望你死得太简单了。”
    陈默的笑，似是不屑，似是自嘲：
    “炼体境不假，能做的，也不见得少，你送去天夏城的东西，还不是出自我手？”
    “倒也是。”
    张怀玉看着陈默的后脑勺，笑道：
    “你小子不错，心狠，聪明，手段也不错，若你十年不死，未来我这司主之位，兴许能是你的！”
    陈默没有回答。
    他的目标，不是凝元境。
    他想活！
    然后活得精彩，活得长！
    要达到这个目标，凝元境远远不够。
    张怀玉：“既然你要逞能，我倒是有个想法，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
    陈默：“我胆子挺小的，不过司主大人可以说一说。”
    张怀玉：“金刀门最近两年斩杀的妖邪，不足两手之数。”
    金刀门，算是近些年崛起的新势力。
    不过金刀门门主钱万贯是个狠人，在白云域内灭了好几窝贼寇，得了个好名声。
    但借名声立了金刀门后，钱万贯就专注于经营势力，这些年一直没有修为上的突破，止步通脉境中期。
    陈默脑中闪过关于金刀门的信息，然后问道：“司主大人要我依样画葫芦，敲打下？”
    张怀玉：“一成！”
    陈默嗤笑：“哟，司主大人这次怎么这么抠了？”
    张怀玉：“阴阳玉髓是你靠本事得来的，这次不一样。”
    陈默思索着：“钱万贯这厮，看名字就知道是个钻钱眼儿里的，指望他们豁出命去斩妖除魔？”
    张怀玉：“的确没做太大指望，出不了人，就出银子，怎么，不愿意去？”
    陈默：“不是，我就问问，如果把金刀门倒了，几成？”
    “倒了？”
    张怀玉深深看了陈默一眼：
    “一成！”
    一个是金刀门的赔偿，一个是金刀门的家当，同样是“一成”，这数额，可是天差地别！
    但陈默却摇了摇头：“太少了，力都是我出的，钱我就分一成。”
    张怀玉听陈默那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这才郑重地说道：
    “金刀门不比灵耀宗，但也有七八位通脉境武修，只你一人，我不做太大指望。”
    “镇灵司最近财政紧缺，若你真能搬倒了金刀门，除了一成利益之外，本司主再送你件东西。”
    陈默来了兴趣：
    “什么东西？”
    张怀玉：“我所料不错的话，第四层你肯定去了，那本名叫《霸刀》的秘籍，你肯定看不懂！”
    陈默有劈柴宗师的先天气运，五十点刀法资质，让陈默暂定了自己目前阶段的主修武器，是刀！
    万诀楼整个第四层，只有一本上乘刀法，就叫《霸刀》！
    “事成之后，《霸刀》炉火纯青层次的修炼心得，送你！”
    陈默放下手中的秘籍，起身拍了拍屁股：
    “得，我试试，最次，要一笔赔偿回来。”
    陈默下楼后，在这第三层的黑暗角落，刑老佝偻着身躯，缓缓走出。
    “司主，这陈默，杀气重得很，霸刀，也不是什么正道之人能练得会的。”
    “正如何？邪又如何？刑老，你是正？还是我是正？何为正？”
    张怀玉双手附于身后：
    “为我所用者，正道大善人可，血腥刽子手亦可，这乱世，朝廷需要的是强者，那陈默，只要不成魔，便是大材。”
    “乱世，当用重典，像灵耀宗，金刀门这等，杀了，便杀了！”
    刑老没有回话，只是禀报道：
    “厦察司前两天来了人，说白桃县有个探子死了！”
    张怀玉：“白桃县前些日子遭了黑僵，死了一百余人，那探子倒霉，怪谁？”
    刑老：“厦察司的人说，那探子住北面，黑僵，在南面！”
    张怀玉一摆手：“那又如何？身为厦察司的探子，哪天夜里不出门溜达？死个探子那么多事儿，白桃县煞气冲天，孕了黑僵，老子还没怪他厦察司失职呢！”

 第18章 给我改！

    回到自己小屋内的陈默，买了坛酒，一杯又一杯喝着。
    上乘玄诀，以陈默现如今不过炼体八重的修为，悟性估计真得要达到天纵奇才（70点），才能修炼成功。
    当然，如果陈默凝元境的修为和修炼经历，修炼上乘玄诀的悟性要求将会下降许多。
    霸刀！
    陈默很想修炼这门刀法。
    因为现任镇灵王夏天兆年少时的成名绝技，就是《霸刀》！
    据说，镇灵王夏天兆，在二十二岁时，以登峰造极之境的《霸刀》，于南海斩杀了一头翻海蛟！
    那翻海蛟，可是仅差半步就可成为冥级的至强大妖啊！
    但《霸刀》也是出了名的难练，八百年前灭情刀君创下此刀法之后，也仅有寥寥数百人，能在这门刀法上有所成就。
    堂堂大夏，亿万百姓，一年，都不见得能出一位！
    若是真得到了炉火纯青层次的修炼心得，陈默觉着，自己完全可以越过悟性条件，最起码，能理解《霸刀》的通篇文意，达到初学乍练层次。
    届时，陈默就可以用天道修改器，强行提升《霸刀》的层次！
    别说炼体境了，就是通脉，乃至凝元境，又有几人，能真正把《霸刀》修炼到高深层次？
    真当天纵奇才是路边大白菜啊？
    这门刀法，非常具备投资价值。
    “为了霸刀，怎么也得拼一拼！”
    陈默不擅喝酒，但作为武修，体质比起一般人要强不少，想要喝醉，也不是一碗两碗的事儿。
    陈默一连喝了七大碗，勉强有两分醉意之后，打开了天道修改器。
    陈默清楚，张怀玉是在利用自己。
    基于阴阳玉髓事件，张怀玉想要陈默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基于救命之恩和两人现如今的关系，张怀玉给了陈默选择的机会。
    敲金刀门一笔，还是让金刀门覆灭。
    张怀玉给的诱惑太大了。
    不得不说，张怀玉心肠很黑。
    开放万诀楼，割了陈默至少两千灵石。
    一本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没什么用的修炼心得，换了金刀门九成家当！
    但陈默还真就不得不吃这个亏。
    一来，陈默的确需要张怀玉，需要镇灵司做靠山。
    二来，张怀玉给的，的确是陈默非常需要的。
    陈默看破，却不能说破。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陈默打定了主意要将《霸刀》的修炼心得弄到手，那就得要提前做些许准备。
    两千灵石，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到账”了。
    张怀玉是个狠人，两千灵石直接堆在陈默小屋的床上！
    刚回小屋的陈默那是吓了一大跳！
    眼下，整个镇灵司就仨人还喘着气。
    刑老守着万诀楼，张怀玉手里怕是还有一大堆事儿。
    陈默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人在暗中偷窥他。
    两千灵石直接塞给了天道修改器。
    陈默之所以喝酒，就是要借着酒劲儿，开始挥霍积分！
    陈默是担心自己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看着拼了老命弄来的积分入流水般溜走，会心肌梗塞。
    下品武学，没有再投资的必要，精品绣春刀，目前阶段也绝对够用。
    陈默需要提升自己的悟性，以便更快习得上品武学，再耗费灵石提升上品武学的层次。
    随后
    拔刀！
    把金刀门高层全部砍了！
    完成任务，拿到利益，和修炼心得。
    以战养战。
    眼下，天命者曾孙尚且还有两次效果，劈柴宗师是玄级先天气运，还给了十点悟性。
    相比之下，玩火尿床那区区五点火灵根，就显得太平庸了。
    陈默心中默念：“凡级，早该换了！给我改！”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肌肉健将！”
    肌肉健将：凡级；你的体魄非同寻常，从小发育远超同龄，但过于发达的肌肉挤压了大脑。拳法资质+80，悟性-20。
    “坑爹呢这是！”
    还好悟性影响的只是陈默对于修炼方面的领悟，而不是智商。
    若不然，修改即刻生效，陈默现在的脑子，可就不怎么好用了。
    抽奖嘛，中大奖的几率总是小的。
    手里有着两千积分的陈默丝毫不慌，大手一挥，豪气道：
    “给我改！”
    陈默有自己的计算。
    这次随机先天气运，他最多能拿一千积分出来挥霍。
    只要再出个增加悟性的玄级天赋，就达成快速学习上品武学的标准了。
    如果是天级，那就是意外之喜，陈默甚至会高兴得跑到教坊司的暖香阁去庆祝一番。
    如果是圣级
    暖香阁包场！
    但事与愿违这事儿发生的概率，远比心想事成要高得多。
    凡级！
    凡级！
    又是凡级！
    陈默豪爽十连抽，换来十次“谢谢惠顾”。
    “再来！”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杀猪达人秀冠军！”
    杀猪达人秀冠军：灵级；你前世曾在世界杀猪匠大会之中夺得冠军，一手杀猪刀用得出神入化。悟性+5，刀法资质+20。
    灵级先天气运，这杀猪达人秀算是增幅非常可观的了。
    但陈默的目标是玄级天赋。
    “再来！”
    凡级。
    “再改！”
    灵级。
    “我再改！”
    凡级。
    半柱香过去，陈默像是输红眼的赌徒。
    看着自己积分栏上一千出头的数字，还有先天气运栏上第二列的凡级先天“猪拱门”，陈默的酒劲儿醒了大半。
    陈默的视线，不由得看向气运栏第一行的“天命者曾孙”。
    “不知道随机先天的时候，能不能起效，天道，我可没多少积分可以挥霍了，多少给我出个看得过去的？”
    积分栏上数字再扣“20”。
    陈默的视线主要是放在“天命者曾孙”上的。
    他亲眼看到天命者曾孙的生效次数从“2\/3”变成了“1\/3”！
    陈默心中一激灵：“难不成”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刀君转世！”
    陈默原本萎靡的精神瞬间冲到顶点。
    刀君转世，这四个字，光听上去就非同一般！
    刀君转世：天级；你前世乃是江湖世界中名震天下的刀客，一生与刀为伴，一刀斩天下，一刀破红尘；悟性+25，刀法资质+120。

 第19章 拒绝平凡

    三天后，万诀楼第四层。
    “天道无情心亦绝，心清意静百缚卸，彻意、定灵，一步一绝，步步成刀，自破茧，得舍之造化，啧还是看不懂！”
    陈默有些无奈地放下了《霸刀》秘籍。
    “身为刀君转世，居然连本上乘玄诀都看不懂，天道，你是不是在坑我啊？”
    陈默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回应。
    现在整个万诀楼已经没人了，连刑老这等退了休的镇灵使都被指派出去斩妖除魔。
    幸好，刑老告诉了陈默，万诀楼的大门钥匙所藏之处。
    万诀楼建筑材料非常坚固，而且不设窗。
    就算是凝元境强者，想要硬闯，也不容易。
    所以，哪怕镇灵司真的没人了，万诀楼也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三天时间，陈默除了抽空找个医术不错的大夫给自己开了药之外，依旧是沉醉在万诀楼内。
    陈默成功研习了上品心法《玄阳功》和上品身法《金雁功》，进入初学乍练层次。
    借由天道修改器，陈默将两门上品武学直接修改成“炉火纯青”。
    上品武学不比下品武学，从“初学乍练”到“初窥门径”，需要十点积分，略有小成，二十。
    每一个层次的提升修改，消耗的积分直接翻倍。
    要把“登堂入室”修改成“炉火纯青”，更是需要一百六十点。
    两门上品武学，耗去陈默六百二十点积分。
    得到“刀君转世”的先天气运，陈默剩下的积分也就一千零五十点。
    积分弥足珍贵，陈默得留着一些积分以防万一。
    思虑再三，陈默没有选择在刀法上投入更多。
    比起杀敌来说，修为提升和保命，无疑要重要得多。
    不过，若是以炉火纯青的《斩魔刀法》，恐怕很难给金刀门门主钱万贯造成致命威胁。
    所以，陈默投入积分，将《斩魔刀法》修改为“超凡入圣”！
    陈默也是抱着实验的态度，想要看看“超凡入圣”这个层次，究竟有什么奥妙。
    说来也离谱，下品武学之前的领悟层次，提升一层只需要一点积分。
    但从“炉火纯青”到“超凡入圣”，却得要耗去一百点积分！
    直接翻了百倍！
    陈默在镇灵司内的演武场实验过。
    手拿木刀，全力催动超凡入圣层次的《斩魔刀法》，断了胳膊粗的百炼铁！
    就这杀伤力，若是配上精品绣春刀，就算是怨级巅峰的虎兽狼妖，恐怕也用不了几刀就能宰了！
    论招数精妙，比上品武学是弱了些，但杀伤，恐怕比起上品武学还要更甚一筹。
    不过，天道修改器也给出了说明。
    下品武学潜力有限，最高只能到“超凡入圣”。
    就算如此，下品武学的投资性价比，也是极高的！
    虽然受限于潜力，但陈默估计，在学习《霸刀》，一直到“登堂入室”层次之前，《斩魔刀法》，都将是他主要的杀敌手段。
    “换了药，就该出发了。”
    陈默打开行囊，先是吃了两颗治疗内伤的药丸。
    哪怕其中加了甘草，生嚼的味道和口感，也不怎么好。
    但真正让陈默有些皱眉的，是自己的右手手臂。
    手掌、手腕、手肘、肩部。
    这四处，都缠上了纱布。
    陈默需要换药。
    实验超凡入圣的《斩魔刀法》，也是让陈默清楚了解到自己现在一个非常尴尬，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缺陷。
    体质太弱了！
    使用《斩魔刀法》的大杀招，会给陈默的身体带来不小的负担。
    炼体境的身体强度，有其上限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白桃县的经历，加上回镇灵司后转修上品心法，陈默的修为终于突破，达到了炼体九重。
    但纵然是炼体九重，陈默也不敢太过发挥《斩魔刀法》的威力。
    若不然，就不止是筋肉劳损、关节错位这么简单了。
    换了药，陈默背上行囊，绣春刀挂于腰间，离开万诀楼，离开了镇灵司。
    一盏茶的时间，陈默出现在白云城北大门。
    作为白云域内最热闹的人族聚集地，每天出入白云城的人数以万计。
    北门外道路两旁，还有不少商贩摆着地摊。
    白云城内的店面价值不菲，许多从乡镇来白云城想要飞黄腾达的百姓，虽有一技之长，依旧是寸步难行。
    白云城东南西北四门的人流量不低，那些乡镇百姓，也就只能想出这种法子来赚取钱财维持生计。
    陈默看着城外来往不断的人群，两旁商贩的吆喝，脑中回忆起前世身在华夏的情势。
    不知道多少年轻人离开家乡，不远千里来到北上广，为了求得腾飞之机，做着最辛苦的工作，住着最简陋的房间。
    沧桑了容颜，蹉跎了年华，到头来，真正能得偿所愿的，又可否能有万一？
    这不就跟白云城外这些来自乡镇的百姓一样？
    “人呐，决定不了出生，改变不了过去，掌控不了未来，现在？恍若过去，亦如未来。”
    想到这里，陈默打了个冷颤。
    生而平凡无罪，死于平凡无罪。
    只是，这一世
    “老板娘，来两个包子。”
    陈默随手丢了两枚铜钱，从一位看着尚且年轻的妇人手中接过用纸包住的两个肉包子。
    张嘴，咬一口，咀嚼。
    陈默脸上不带一点表情，瞳孔里装满了坚定，和冷漠！
    他杀妖，杀魔，也杀人！
    为助人解脱向翠玲拔刀，为扫平阻碍向王大锤拔刀，为利益仕途向秦天飞拔刀。
    流芳百世？遗臭万年？
    这一世，是好是坏，是正是邪，是成是败，无关紧要。
    这一世，他不要平凡！
    陈默的背影，随落山的夕阳一起，消失在远方。

 第20章 成凉县闹鬼！

    金刀门，位于白云域以北的成凉县。
    与寻常势力开山立派不同，金刀门的总部，就设在成凉县内。
    妖邪乱世，在寻常百姓看来，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镇灵使来说，拥有一整个宗门势力护佑的成凉县无疑是要安全得多。
    这也导致近几年成凉县的人口持续增长，现如今，全县百姓将近五万。
    这规模可比身为粮食重镇的白桃县还要大。
    金刀门很会做生意，成凉县内有多处店面产业，低价收购百姓手里的牲畜、麦粮和布匹，转卖到白云城，又从他处低价买来成凉县难以量产的基础物资，高价售卖
    成凉县距离白云城有近百里之遥。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长远路途，且不说托运货物所需要的人力。
    路途中但凡遭遇了劫匪或者野兽，赔了钱不说，还有可能丢了命。
    这使得成凉县所有产业背后，几乎都有金刀门的影子。
    压榨一县的财富，让金刀门越发富裕起来。
    当然，江湖势力若是堂而皇之管理县镇，可是在打朝廷的脸。
    名义上，成凉县仍然是县令和衙门在管理。
    只不过，县令家中库房堆积的银两，卧房躺着的娇俏女子，已经扰乱了县令大老爷的心思，唯金刀门是从了。
    今日，成凉县百花楼外，围满了人。
    人群中，有人讨论着。
    “诶？知道么，昨天阿银和阿荡死在女人堆里了！”
    “死得好啊！平日里靠着金刀门欺男霸女，遭报应了！”
    “听说，这俩恶霸，是被鬼魂吸干了阳气，死得老惨了！”
    “不会？百花楼可是金刀门开的，怎么可能会有鬼魂敢在这里造次？”
    “谁知道呢，这年头，妖魔鬼怪多的是！”
    衙门的捕快来得不慢，很快，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被抬走了。
    “大家伙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就在这时，万花楼的老鸨笑嘻嘻走了出来，摇着圆扇，欠身后说道：
    “这阿银和阿荡，也算是难兄难弟，一个得了肺痨，一个染了瘴气，昨夜寻欢作乐，恶疾发作，唉”
    老鸨一脸哀叹：“可怜了妾身这万花楼，惹了许多宾客的不快，妾身做主，今儿个入了百花楼的宾客，八折，外送女儿红一壶！”
    如果那阿银阿荡真的是如老鸨所说死于恶疾突发，那老鸨的做法，倒也称得上合情合理。
    人群中有人吆喝道：“老鸨子，入了百花楼的你打八折，那正准备入的呢？我可是专程拿了银子准备今儿个来百花楼快活，你这番做法，欠妥啊！欠妥啊！”
    “那贵客以为如何？”
    “今儿个，甭管是已经入楼，还是后来入楼的，都当八折，女儿红，也不能少！”
    “合情合理，那妾身今儿个就与那银子撇了缘分，图个热闹！”
    两人一唱一和，明眼人若是看不出猫腻就怪了。
    但看出猫腻又如何？
    眼见着一个个宾客笑嘻嘻地进了百花楼，手里提着香醇的女儿红。
    这么多人都不怕，那理应无事。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乎，进入百花楼的宾客越来越多。
    闹出人命，本该冷清的百花楼，现在甚至比起平常时候还要热闹。
    而恶疾突发，似乎也真就成了这次事件的结论。
    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是平凡人大多很难摆脱的劣根。
    一身黑色锦服的陈默，随着人群一起走进了百花楼。
    陈默这次要对付的是金刀门，若是穿着镇灵司的官服大摇大摆地来，怕是什么事儿都会变得很麻烦。
    所以，陈默另外准备了一套衣物。
    这黑色锦服，一般只有富农以上收入的百姓才能买得起。
    陈默给自己的身份，是个从白云城来的跑商贩子。
    跑商贩子，辗转于各地，什么货物的生意都做，虽说辛苦了些，但银子赚得也还过得去。
    这身份，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绣春刀，陈默必然要随身携带，因为现在白云域内不太平，若是真出了什么妖邪，手里有趁手的家伙，也方便行动。
    黑色锦服本就宽大，陈默还特地准备了大一个号的，绣春刀收入刀鞘，绑于大腿上。
    有下摆遮着，寻常人是看不出端疑的。
    百花楼内人满为患，陈默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叫了俩小菜，自顾自地吃着。
    来玄修大陆一年多了，陈默还真没有在烟花之地潇洒过。
    修炼，妖邪，天道修改器，让陈默无暇顾及这些。
    偶尔生理起了反应，大清早的阳顶天，陈默也都是以修炼平复情绪。
    当然，陈默不是看破红尘，真的把女人当红粉骷髅。
    男人生来就有那玩意儿，不用，那要他干嘛？还不如割了。
    若是真的到憋得慌，憋不住的时候，陈默也不介意去暖香阁走一遭，去去火。
    至于这百香楼，陈默大致扫了两圈。
    尽是胭脂俗粉，入不了陈默的眼。
    况且，陈默来这儿，是有正事要办的。
    那已经死去的阿银阿荡，不是恶疾突发，而是被妖邪吸干了阳气！
    这百花楼，很有可能藏了妖邪。
    妖魔鬼怪四类之中，倒是都有喜吸阳气的。
    但最多的，当属“鬼”。
    陈默在角落探了许久。
    这百花楼，没有鬼应有的煞气。
    但凡事不绝对，百花楼有两层，第一层摆满了酒桌，第二层，隔了数个房间。
    要想确定有无煞气，以陈默现在的修为，得去二层房间内挨个看一遍，才知道。
    但现在，他的身份，不方便。
    除非
    寻个嫔女，给了赏钱，让嫔女带上二楼，再编点借口在二楼走一圈。
    “哎哟，这位客官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喝呢？是咱百花楼的姑娘，不好看吗？”
    老鸨来得很巧，一张老脸笑得皱纹快能夹死蚊子了。
    陈默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笑容。
    之所以异样，是因为这笑容，三分猥琐，三分色气，四分戾气。
    完美符合陈默现在跑商贩子的身份。
    “哪儿跟哪儿啊，老子看花眼了！”
    身份换了，这说话口气也得跟着换才行。
    老鸨听着有戏，赶紧拍了拍手。
    四位穿着布制闺服的女子款款走来，一一跟陈默行礼。
    老鸨靠近了些：“客官，可有能入的眼的？”
    陈默似是犹豫，手指在四位女子之间来回转。
    “就她了！老子今儿个要痛快一晚上！”

 第21章 爷！

    百花楼二楼，陈默搂着身边女子的腰，一个劲儿地磨蹭着。
    “秀秀，你可得带我好好转转，今儿个非得寻个对的上眼儿的房间，老子要与对得上眼儿的小娘子翻雨覆雨！”
    名为秀秀的嫔女讨好地笑着：“爷，今儿您要哪个房间都成！都成！”
    陈默搂着秀秀在二楼转悠。
    寻常的烟花巷弄，有个规矩，那就是过夜的房间，若是没订下客人，房门便会敞开一角。
    这样也方便客人挑选房间。
    除开有些镇店红牌，有自己专属的房间，其余的嫔女，只能依着客人。
    这大下午的，艳阳高照，还不是“良辰吉日”。
    所以二楼的房间，基本都是半敞开的。
    这倒是方便了陈默。
    双眼一撇，真气一凝。
    上品心法《玄阳功》所练就的真气，本就对魔和鬼两类妖邪有克制作用。
    除非有煞级以上的妖邪，若不然，逃不过陈默的探查。
    陈默期待着能找到些关于妖邪的线索。
    用妖邪作为覆灭金刀门的理由，无疑是很有操作空间的。
    不到万不得已，陈默不打算用强硬手段覆灭金刀门。
    天下愚者十之七八，但聪明人可也不少。
    若是让其他江湖势力查出覆灭金刀门的幕后黑手是镇灵司
    哪怕有白云域第一强者镇场子，镇灵司，怕也得付出些代价。
    甚至于，张怀玉会把陈默交出去顶罪，以平息这些江湖势力的怒火。
    不是陈默杞人忧天。
    而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张怀玉顶多会心中惋惜，但推开陈默的手，不会有半分犹豫！
    易子而食！
    古籍上的一句话，陈默却是在半年前，白云域西部闹饥荒的地方，亲眼所见！
    大难临头，人性很难禁得起考验。
    况且，陈默自觉，自己与张怀玉，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若陈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亦或者张怀玉某次行动重伤残疾，失了司主之位，两人的关系，立马就会变得冷漠。
    现实，远比想象中的残酷。
    而另一方面，如果陈默能把金刀门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那张怀玉会更加重用陈默，也会倾注更多的资源。
    “利”这个字，是怎么也绕不开的。
    陈默其实也有想过把白云域内所有“不听话”的势力给灭个遍。
    朝廷对于任何只顾内耗，影响大夏安定的势力，都是除之而后快。
    届时，那些覆灭势力的家当，捞一把进腰包，其他的上供给朝廷。
    朝廷不光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略陈默腰包的肿胀程度，还会给陈默的功勋簿上记下满满一页，加官进爵！
    不过，陈默目前也只能想想。
    横推白云域江湖势力？
    就算有天道修改器，最起码也得到通脉境巅峰才能办到。
    说来也离谱，作为修改器，居然没有直接更改境界的选项，还得陈默自己一点点修炼，这修为涨得着实是缓慢。
    房间一间接着一间，陈默眼睛都快看花了。
    一点煞气都没寻到。
    “大爷，奴婢可是好几天没出阁了，大爷可要怜惜奴家哟。”
    陈默耳边捕捉到了旁边房间内传出的声音。
    也是奇了怪了，还真有色鬼大下午的就管不住自己
    女子的说话声有些别扭：“大爷，要不今儿就让奴家一人服侍您。”
    “那不行，梅兰菊竹小爷我今儿得凑齐咯！她们仨怎么还没来？就一人，不得劲儿啊！”
    陈默眼皮一跳。
    好家伙，以一敌四，房间内的男子竟如此生猛！
    不过，陈默没有从房间中感知到煞气，所以也就权当看个乐子，没太过在意。
    倒是搂着秀秀走到西北拐角处时，陈默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房门，随后说道：
    “这房间不错！”
    不等秀秀介绍什么的，陈默松了秀秀的腰，自顾自走了进去。
    秀秀的身子瘦的快皮包骨头了，腰上的肉估计就二两，摸着硌手。
    陈默早就不想摸了。
    进了房间，陈默的鼻子动了动。
    房间里的味道有些旖旎。
    用的香料不算昂贵，但其中加了点可以“助兴”的五石散！
    要说这五石散，毒性可不小，虽不致命，但容易成瘾，且腐蚀心智。
    不过，抛开剂量谈药性都是瞎扯淡。
    百花楼在这一点上还算做得良心，这房间里香料中掺的五石散顶多有一粒芝麻大小，就算在这房间关上年，也不至于成瘾。
    通常情况下，有客人提前订了房间，小二才会提前在房间里放下香料。
    也就是说，今晚，这房间，会有客人！
    但偏偏，这房间里，还有那么点煞气。
    若是换个心法修炼不怎么行的武修，哪怕是通脉境，恐怕都难以察觉。
    还真有鬼物！
    秀秀走了进来，连声笑道：
    “哎哟，爷，这房间被人订了，要不爷换个？”
    陈默挠了挠后脑勺：“也行，换个！”
    陈默转身就走，没两步，就进了隔壁房间。
    秀秀赶紧追了过去，来到房间里，就见到陈默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秀秀心中想着：“这孬子，带着姑奶奶走了这么一大圈，最后就选了个最次的房间，估计兜里也没多少钱，包夜是不可能了，赶紧办了事儿让这孬子交钱！”
    做了决定的秀秀关上房门，非常熟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露出香肩一截。
    姑且叫香肩
    秀秀准备以自己多年服侍男人自我领悟的本事，勾引陈默。
    做这一行的，也得讲究个效率。
    “秀秀啊，爷前些天累得慌，来，给爷捏捏肩，捶捶腿！”
    秀秀心中有些气。
    这门都关了，不行云雨之事，还捏肩捶腿？
    这不丢了西瓜捡芝麻么？
    陈默手一甩，一锭银子掉在地上。
    “捏舒服了，今儿爷就在这儿睡！”
    大夏的制银是有规格的。
    碎银不属于制银，重量在半两到一两之间，寻常交易用碎银，大多只是掂一掂，估个重量，或者拿戥秤称一称。
    制银，规格分了五、十、二十、五十两。
    陈默扔出的银子，是十两。
    够拉上两个嫔女，选个房间春宵一夜了！
    秀秀捡起银子，笑得那叫一个媚：
    “爷，秀秀来啦！”

 第22章 古道长

    秀秀揉肩的手法还是不错的，挺舒服。
    一会儿，陈默准备假意要睡觉，借口说习惯一个人睡，打发秀秀走。
    有煞气的房间就在隔壁，今晚有客人。
    陈默打定了主意，今晚来个守株待兔！
    但变化远比计划快，陈默听见旁边房间的门被开了！
    “尿急！秀秀你在屋里等我一会儿！”
    陈默起身就出了房间。
    隔壁房门已经被打开了，陈默看到房间里，有一年轻人，身穿道袍，手里拿着个桃木剑随意挥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小鬼夜行，无所遁形！”
    桃木剑似有玄奥波动，西北角落有一串浊气逐渐飘到桃木剑之上。
    年轻人松开手，桃木剑凭空漂浮，黑气往剑尖之上汇聚，似有人影凝型。
    陈默心中讶然：
    “道士？”
    玄修大陆，以武为尊。
    武修虽如今大统，但在上古时代，修炼法门层出不穷，炼气士、方士、禅修
    到如今，虽然许多传承都已经断掉，但除了正统的武修之外，仍然存在有不少修炼之法。
    当然，这些修炼之法，都与武修有扯不开的联系。
    就如佛修，不管是武僧还是苦行僧，所修心法、武学虽近于佛道禅修，但在宏观层面来说，仍属于武修一类。
    这就是所谓的以佛入武。
    除了佛修之外，大夏西南地区，更是承有大疆蛊术和湘水炼尸术。
    道术也属这般。
    虽然大夏境内名义上的“道家宗门”有许多，但这些宗门与寺庙一样，同属武修。
    仅有少部分隐世宗门，传承有真正的道家奇门法术！
    就这一点，这年轻人，陈默就得高看一眼。
    “有缘人，既来之，何不进之？”
    陈默思索片刻，踏入房中。
    离得近了些，陈默才看清楚这年轻人的模样。
    刀刻五官肤若净，实乃万一俊俏郎！
    配上年轻人身上这黑套白底的道袍，“仙风道骨”四个字放在其身上，无半点突兀。
    就这面相，这装扮，这气势，加上小露一手的道法，陈默立刻抱拳：
    “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贫道古玄子，敢问阁下”
    陈默一顿，开口道：
    “在下周杰伦！”
    古玄子一愣：“哦，原来是陈兄！”
    陈默：“”
    江湖术士大多坑蒙拐骗，但若真的是道法高深的道士，卜算之法大多信手拈来。
    陈默的谎话，没能瞒过古玄子，但古玄子却没有直接道出陈默的名讳，这其中的意味，陈默还算清楚。
    陈默的视线从古玄子的脸上离开，看向木桃剑的剑尖。
    那黑气所凝之型，似乎是一只带着翅膀的小动物。
    不是鸟！
    陈默小声问道：“古道长，这黑气显的是何物？”
    古玄子：“飞鼠。”
    “飞鼠？古道长刚才所用的道术，可是探鬼之法？”
    “正是！”
    古玄子的神色凝重：“今天被抬出去的那两人，就是被飞鼠给吸干了阳气！”
    “古道长说笑了？飞鼠而已，难不成是成了妖的？”
    飞鼠，是蝙蝠的别称。
    蝙蝠就算是成了妖，基本也都是吸食生灵的鲜血。
    虽然鲜血之中蕴含阳气，但和直接吸食阳气，还是两码事。
    “这飞鼠并非成精，但却有魔，用魔道手段把飞鼠炼成了吸灵鬼！”
    木桃剑上的黑气消散掉，古玄子叹气道：
    “可惜，这煞气太少，没办法用追邪道术了。”
    陈默：“古道长手段非凡，不如今夜守在此地，飞鼠若再来，古道长定能将其擒获，揪出幕后黑手！”
    陈默不清楚这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古玄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有这人掺和，想要利用妖邪之事来覆灭金刀门，恐怕是很难顺利进行了。
    陈默是个非常果断的人，既然路不同，那就得换一条路。
    这飞鼠什么的，任由古玄子去折腾便是。
    古玄子最好能把这妖邪的事情闹大些，让旁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这样也算是在帮陈默遮掩耳目。
    “陈兄与贫道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这便回房去静待鬼物上钩，陈兄”
    “哦，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古道长一起了。”
    两人出了房门，陈默亲眼看着古玄子在过道上走了几步，进到一间屋子内。
    “哎哟，大爷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哈哈哈，本大爷今儿有些窜稀，刚才去拉了个痛快，来来来，美人们，与大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陈默：“”
    原来，陈默之前路过房间听到一次性点了梅兰菊竹四嫔女的猛男，就是这古玄子！
    这年头，道士都这么开放了吗？
    陈默叹息着摇了摇头：“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古玄子的到来，给陈默的计划造成了阻碍。
    但人家又不是故意破坏，只能说是巧合。
    陈默也就只能在心里郁闷会儿。
    金刀门的事儿，还得另想法子！
    “诶，爷，您回来啦？”
    陈默刚想着离开百花楼，秀秀的喊声让他止步。
    “银子都给了，不上是不是不合适？”
    但看了看实在算不上秀色可餐的秀秀，陈默摇了摇头，重新理清思路：
    “银子都给了，今晚总得有个下榻的地儿，干脆就这儿，看看这古玄子有什么本事，也看看是有什么魔在作祟，兴许能遇到些契机。”
    厦察司和镇灵司的合作不少，江湖势力，乃至于江湖中略有名气的人物，厦察司都有记录。
    这些资料，厦察司会提供给镇灵司，以便镇灵司的任务行动。
    陈默可没在资料中看过有古玄子这号人物。
    陈默干脆回到房间中，躺床上吩咐道：
    “接着揉，接着捏！”

 第23章 结伴同行

    是夜，百花楼内热闹非凡。
    秀秀早就被陈默支走了。
    但躺在床上，陈默除了唉声叹气，就是哈欠连天。
    陈默本来是打算用修炼来度过这一段等待的时光，但是耳边的噪音实在是太大了。
    “啧啧啧啧啧”
    “小美人，今天让大爷好好宠幸你！”
    就在这时，陈默听到了隔壁房传来的笑声。
    这声音，有些熟！
    是那个年轻道士！
    陈默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上。
    陈默喃喃：“道长，你这入戏太深了？”
    那古玄子竟是替了原本该在今夜进入隔壁房间的人，想要在鬼物作祟的第一时间直接将其擒住！
    百花楼内，喧嚣的声音持续到半夜，这才渐渐平静。
    旁边房间里也没了动静。
    陈默极有耐心，依旧附耳于墙壁上。
    蝙蝠昼憩夜出，由蝙蝠为原体所炼成的吸灵鬼，也是要在夜晚才能发挥十成的能力。
    如果那吸灵鬼还要作恶，今晚，也理应不该放过。
    但陈默等到了天明，也没有感受到鬼物的踪迹。
    古玄子这趟“以身试法”算是扑了个空。
    陈默熬了一整夜，干脆叫来小二，递了两粒碎银。
    这房间，陈默可待到晚饭前。
    这妖邪之事怕是嫁祸不得，还是另寻他法比较好。
    在此之前，先补觉，养足了精神，半夜去那金刀门探探情况，再做打算！
    咚咚咚！
    陈默刚闭眼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陈默可不是什么善茬，打搅了他休息，暴脾气一下就蹿上来了。
    这敲门的不管是谁，怕是都免不了被陈默一顿臭骂。
    “陈兄！陈兄开门呐！”
    陈默打开门，阴冷的脸色瞬间转换成和善笑容：
    “原来是古道长，来寻在下，所为何事呀？”
    这古玄子不是个简单人物，背后指不定有什么大人物，得罪不起。
    “陈兄，贫道来寻你，是为了与你结个伴，调查下这成凉县的魔道！”
    陈默皱眉：“古道长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虽有些傍身的功夫，但碰上妖邪，那可是得丢命的”
    古玄子小声道：“诶，陈兄这哪里的话，你可是带刀的，斩妖除魔，得是你分内之事呀！”
    陈默心中一惊。
    他的绣春刀藏得极好，除非这古玄子有透视之能，不然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不光卜算出我的真名，还算出我的身份了么？”
    虽说如此，陈默仍然不打算与古玄子同行。
    这人能耐不小，若是与其有了太多瓜葛，是好是坏，陈默拿不准。
    当避之！
    “在下身负要事在身，再者说，古道长道法高强，区区魔道，当手到擒来之！不过嘛”
    陈默原本语气是坚决到毫无商量可言，但当古玄子拿出一锦囊出来之后，语气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锦囊里，少说有五十枚灵石！
    不是什么地方都有阴阳玉髓的，五十枚灵石，寻常情况下，陈默可得奋斗好久。
    当然，陈默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五十枚灵石与金刀门一成家底是没有可比性的。
    关键在于古玄子接下来说的话。
    “贫道是觉着，这成凉县隐藏的魔道，似是针对金刀门而来，金刀门庇佑成凉县许久，才有了成凉县如今的规模，若是金刀门遭了秧，成凉县必然大受打击。”
    就是这句话，让陈默决定跟着古玄子。
    成凉县隐藏的魔道，是针对金刀门而来。
    而他，也是为了覆灭金刀门而来。
    陈默脑海里有个一个可怕但绝对有机会达成的想法。
    这是个机会！
    先决条件，便是跟着古玄子！
    陈默接过古玄子的锦囊，义正言辞道：
    “既然古道长如此说，那在下，也不能袖手旁观了，请！”
    两人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成凉县南角。
    这里，有一户米粮店，如昨日百花楼一般，门口聚满了百姓。
    “这店铺老板娘难产，自个儿的命和孩子的命都没保下来呀！”
    “听产婆说，当时老板娘难产，这店铺老板可是说了保小不保大，这可好，一大一小，全没了，唉，可怜呐。”
    “可怜个啥！这家老板平时卖的粮多贵啊！还在里面掺石子，要我说，这就是遭了报应，活该！”
    陈默和古玄子没有往人堆里挤，但周围人的议论，他俩都是听清楚了的。
    古玄子说道：“那老板娘的尸体我去看了，阳气全无，连带着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被吸成了人干，属实可恶！”
    陈默：“这么说，昨夜那吸灵鬼没有去百花楼，反倒来了这米粮店？”
    古玄子：“是，昨夜贫道本打算守株待兔，却不想错失良机，让那母子遭了难，罪过啊罪过！”
    陈默：“古道长，你不是道修么，扯什么佛家言子儿？”
    古玄子：“道佛不分家嘛。”
    陈默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分家？
    大夏佛门势力最强的禅宗八年前宣布避世不出。
    反倒是道门势力最强的极云观，十年前就下令全观弟子，下山降妖除魔。
    十年间，极云观上至长老，下至入门弟子，死了四成！
    朝廷为表敬意，由当今圣上禹帝亲拟诏书，赐极云观“护国神剑”。
    陈默不经意间看了古玄子一眼。
    说起来，极云观虽属武道大统，但也有一脉相承的道法。
    门内弟子，或多或少都有学过道术。
    只不过道术一门讲究个天赋机缘，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可将道术练就到高深地步。
    这古玄子，该不会就是极云观道法一脉的弟子？
    古玄子将陈默拉到个僻静的角落，小声道：
    “陈兄，贫道刚刚思索了片刻，眼下这情势，可有些棘手啊！”
    陈默：“何解？”
    古玄子蹲在地上，随便捡了块石头就开始画，一边画一边说道：
    “陈兄有所不知，贫道比陈兄先到成凉县几日，除了前昨两夜之外，成凉县西边马场的管家，还有东面锦玉酒楼掌柜的小儿子，都被吸干了阳气！”
    古玄子在地上画了四个圈：
    “你看，东南西北，各死一人。”
    陈默：“不对，南边这老板娘，腹中有子，算两人。”
    古玄子激动道：“就是这腹中有子！才让贫道看清了那魔道的目的！”

 第24章 五鬼运财

    古玄子：“陈兄，可曾听闻过五鬼运财？”
    陈默立刻回忆起自己以前在镇灵司翻阅的资料。
    五鬼运财之法不算正统的魔道手段，而属邪术。
    此法，需集东南西北中五方之人的阳气，转阴邪，凝鬼。
    虽算不得什么大鬼物，但这五鬼若成，可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物！
    脑海中过了一遍关于“五鬼运财”的相关描述，但陈默嘴上回答的却是:
    “未曾有！”
    古玄子一愣，点了点头：
    “也是，这五鬼运财，算作邪术，而并非正统的魔道手段。陈兄不知，也属情理之中。”
    古玄子将五鬼运财之法大致解释了一下，随后说道：
    “这五小鬼所要的阳气有别，六旬之上老者，十四之下孩童，临盆的妇人，精气旺盛，未满三十的大汉，最后一个”
    古玄子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陈默试探着问道：“阉人？”
    古玄子：“正是！五鬼若成，哪怕是金刀门有好几位通脉境高手坐镇，也守不住财！”
    陈默：“古道长这么说，那魔道兴许还真就是冲着金刀门来的，那既然通脉境高手都对付不了，古道长又何必找我呢？”
    “额，这个嘛反正你拿了我的灵石，这事儿你也推不了，就与你说了。”
    古玄子：“昨日见与陈兄有缘，便偷偷给陈兄算了一卦，你猜贫道看见了什么？”
    合着这古玄子喜欢吊人胃口！
    这陈默可不能惯着，干脆不接话。
    古玄子停顿了半天，为了掩饰尴尬，自顾自往下说：
    “贫道看见陈兄头上，有一把气势冲天的刀啊！”
    陈默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道长，人头落地这事儿，说得是不是草率了些？”
    “不不不，这乃你精气神所化，并非悬头之刀。”
    古玄子抱拳道：“陈兄前世定与刀渊源极深，方有此大兆，若贫道猜得不错，陈兄的刀法，当惊世骇俗也！”
    要不是接下来的计划还得跟古玄子一起，陈默现在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这古玄子可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假道士，他丫的是真会算呀！
    这说的可不就是“刀君转世”吗？
    古玄子悄声道：“陈兄运势非凡，贫道本领有限，只能算出陈兄近日无灾！有陈兄在旁，贫道也可沾一沾运势，可保这次除魔顺顺当当！”
    陈默一笑：“古道长原来是想借运呐！”
    古玄子：“诶，不是借，蹭，就蹭点。”
    陈默的脸色冷了下来：“古道长，可还算出了点什么？”
    听出陈默言语中的杀气，古玄子赶紧解释道：
    “陈兄你可别乱想，陈兄的事儿，贫道算不出，也不敢算，道术深奥，贫道得万一已是造化，再者说，贫道可是正义之士，寻常与人算卦，问什么，就算什么，绝不多卜！”
    陈默点了点头。
    古玄子的话，陈默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因为现在他拿古玄子没什么办法。
    况且，如果古玄子真的算到陈默会对金刀门做什么，恐怕现在也不会谈什么同行之事。
    姑且留个心眼，再看看！
    陈默决定接过这一茬，主动问道：
    “那现在古道长有何计划？”
    古玄子：“五鬼运财，尚缺中位阉人阳气，那中位，正是金刀门所在！”
    陈默：“古道长该不会是要借在下的身份，去金刀门？”
    陈默的身份在百花楼时就已经被古玄子道破了，也不用藏着掖着。
    古玄子：“贫道虽除魔心切，但也知陈兄在成凉县遮遮掩掩，必然是有镇灵司的重要人物，不能显露身份，贫道定然不能让陈兄为难，要不咱今夜，暗访金刀门？”
    陈默点了点头：“成，为了这五十灵石，在下便与道长走这一遭！”
    日落月升，陈默吃力地爬上金刀门府邸的一处房顶。
    古玄子：“再往前一点，必须要看到院落全景才行！”
    陈默咬着牙，低声道：“古道长，你该减减肥了！”
    陈默是万万没想到，看上去道术玄妙的古玄子，身手差得离谱。
    这房顶撑死能有两丈高，居然不能踏墙借力攀上来，还得要陈默背着！
    传说中的道士不是能飞天遁地吗？
    倒是飞啊！
    倒腾了半天，两人终于是趴在房顶上合适的位置。
    这房屋里住的，乃是金刀门的马夫。
    说来也离谱，据说这马夫以前训过一匹烈马，不曾想被马后蹄给踢中了两腿间，从此就成了阉人。
    这丑事儿过去好些年了，要打听可不容易。
    两人问了有七八十人，才问了出来。
    经由此事，陈默对古玄子的卜算能力也大致有了个估量。
    如果真是有逆天的卜算手段，那就没必要折腾一下午去问，随便掐掐指，也就算出来了。
    这倒是让陈默放心了些。
    房顶上，古玄子从行囊中拿出些符纸，说道：
    “陈兄，一会儿若是吸灵鬼来袭，你可千万要护住我，只要我成功施展出道术，那吸灵鬼眨眼可灭！”
    陈默现在也算是对古玄子有些了解。
    古玄子一身道术确实不俗，但拳脚功夫极差。
    道术的施展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那五十灵石，不止是蹭运势，陈默还得给古玄子做保镖。
    古玄子也透露，他手里是有不少用作防御的金光咒符的。
    但这咒符制作材料珍贵，他云游四海，已经用得没剩几张了，到成凉县，没凑齐材料，也暂时没办法补充。
    若是金光咒符充足，古玄子也就不必让陈默来蹚这趟浑水了。
    借此，陈默又多敲诈了古玄子十枚灵石
    “只要那吸灵鬼一出现，贫道就以这缚魔咒符将其擒获，再以追魂道术探那魔道方位。”
    陈默：“古道长，别嘟囔了，你看南边那扇翅膀的，像不像飞鼠？”
    古玄子定睛一看，麻溜地起身：
    “果然不出贫道所料，哈哈，今儿个贫道又可以降妖除魔了！呔，小小吸灵鬼，在本道长面前还敢放肆？看我缚魔耶诶”
    陈默算是看明白了，这古玄子道术是不错，但性子属实有些单纯。
    不就降个妖除个魔，搞得激动万分，这不，一脚没踩稳，要不是陈默拉着，古大道长降妖未成，就得先摔个狗啃泥。
    “多谢陈兄！”
    古玄子知道机不可失，也没多的动作，手里的符咒白光一闪，就射向不远处那吸灵鬼。
    “大师施法，小鬼伏诛！玛尼玛尼哄！”

 第25章 被耍了

    缚魔咒符化作的白光非常顺利地将吸灵鬼给困住。
    这吸灵鬼顶多算是幽级中期的小鬼，要不是为了追踪控制吸灵鬼的魔道，陈默只需一刀就可让这吸灵鬼魂飞魄散。
    白光携着吸灵鬼飘到古玄子面前。
    古玄子从裤裆里掏出三根燃香，甩了甩，随后冲着香上吹了口气。
    这三根香，竟无火自燃！
    古玄子略微低头，将三根香举到额头处：
    “三柱清香达上苍，邪魅魍魉无处藏！”
    三根香上的火苗眨眼间蹿到了底，一时间，燃香所起的白烟开始朝着那吸灵鬼汇聚。
    古玄子又从裤裆里掏出桃木剑，像是跳大神一般开始胡乱挥舞。
    在旁目睹了一切的陈默惊呆了。
    传说修道者有袖中乾坤之法，难不成这古玄子的裤裆也能有乾坤？
    古玄子可没闲心思去猜陈默在想什么，作法结束之后，他就将木桃剑刺进吸灵鬼的身躯之中：
    “魔道，给道爷我显踪！”
    吸灵鬼发出刺耳叫声，身形渐渐消散，而桃木剑则开始往东南方飘去。
    古玄子站于屋顶，正气凛然道：
    “陈兄，走，与贫道一起降妖除魔！等会儿！陈兄，先背我下屋顶！”
    给这么一位道士当保镖，还真不是个轻松的差事。
    桃木剑飞得不慢，而古玄子没跑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
    陈默干脆又将古玄子背起，这样赶路还快些。
    很快，桃木剑落在成凉县东南角的狗都嫌包子铺门前。
    当下寅时刚过，做包子馒头的商家，大多都已经到店铺准备和面了。
    农户大多早起，辰时就得吃早饭。
    头上带着布巾的四旬汉子正提着桶水准备倒入桌上的面粉堆之中。
    古玄子喊道：“店家，可有见行踪诡异之人？”
    古玄子的突然出现吓得这四旬汉子丢了桶，水洒得到处都是。
    “哎哟，道长你可吓死俺了，俺以为这大黑天的，撞鬼了呢！”
    古玄子笑道：“店家，打搅了，有无行踪诡异之人，还请告知！”
    “有！有！”
    四旬汉子指着古玄子身后道：“道长！就在你后面，哎哟这脸，可吓死个人！”
    古玄子往后一看，陈默正冷着脸站在一旁。
    “唉！”
    古玄子长叹一声：“看来这店家是没见着了，不对呀，贫道的道术该不会出错才对，店家！”
    “道长你是要买包子吗？俺这儿刚开始和面，您还得等上好一会儿！”
    “不了，店家，我进你店里看看。”
    “诶，道长您这，使不得，俺这狗都嫌包子的做法可不能外传呀！”
    二两碎银落在桌上，四旬汉子麻溜地收进怀中：
    “道爷！您随便看，要不俺先出去，您看个痛快？”
    古玄子侧过头，陈默随意道：
    “钱是个好东西，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别费口舌，店家，你先出去，万一有什么动静，你跑得越远越好！”
    “诶！诶！俺晓得嘞。”
    古玄子赞赏道：“不愧是镇灵司的人，行事果断得很，陈兄，还请护我，让我用道术再探探！”
    陈默干脆抽出绣春刀，笃声道：“古道长您尽管施法，有我在，煞级以下鬼物，进不得你身！”
    “不愧是刀君转世之人，果然霸气外露！”
    古玄子开始倒腾他的咒语和咒符。
    陈默则是撇了一眼往外小跑的四旬汉子，随后又将视线转回到地上的水桶。
    和面的水，量不可太多，亦不可太少，寻常人和面，都是用瓢慢慢倒，得算着水量。
    哪儿有直接举桶倒的？
    陈默看破不说破，而古玄子，也终于是催动出道术。
    “这地下有魔气！”
    古玄子声音极小，小心翼翼地指着和面房的地面，一脸谨慎：
    “陈兄，那魔道，兴许躲在这地下！”
    陈默故作惊奇：
    “这地下还有地窖吗？”
    古玄子有些着急：“这地窖，以蛮力破之，太难了，但若拖下去，万一地窖之中的魔道起了疑心，有其他通道可以逃走，那就麻烦了！”
    说着，古玄子一脸肉疼地掏出一张金色咒符。
    咒符呈金色，必然价值不菲！
    “可惜，我就这一张地裂山崩咒，还不只那魔道几斤几两，浪费呀，浪费呀！”
    古玄子说得都快哭了，但他像是即将就义一样：
    “斩妖除魔，当我辈之责，岂能因心疼咒符而馁？呔，大胆魔道，看道爷我的地裂”
    晃荡！
    陈默一脚踢翻了和面的桌子：
    “喏，这应该就是地窖的入口了。”
    古玄子：“额陈兄果然心细，走，逮那魔道去！”
    陈默倒也果断，先行跳下。
    古玄子趴在洞口喊道：“陈兄，可有魔道踪迹？”
    “有魔气，但没人！”
    “你确定？”
    “确定！”
    “不应该啊！”
    古玄子探头，那地窖之中只有一盏烛火亮着。
    地窖内确实有魔气残留，想必那魔道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古玄子起身，立刻开始掐指算了起来。
    没多久，古玄子狠狠拍了一下大腿：“糟了遭了，被那魔道给诓了！陈兄！”
    陈默从洞口出来，问道：“如何？”
    “刚才那店家，应该就是那魔道，咱们被骗了！”
    陈默一脸凝重：“时间没过多久，咱要不抓紧时间追？”
    古玄子叹气道：“那魔道竟有手段掩盖一身魔气骗过我二人，恐怕本事不小，眼下这点时间，恐是走远了，走远了！”
    古玄子随手搬了个板凳坐着唉声叹气：
    “想不到我古玄子刚刚入世，降妖伏魔第一遭便犯下大错，气也！悔也！”
    陈默安慰道：“道长莫馁，胜败乃兵家常事，相信以道长之能，定能将那魔道擒获！”
    “陈兄说得是！贫道这就作法，寻那魔道！”
    陈默：“道长，且听在下一言！”
    “陈兄说便是！”
    “眼下魔道逃离，但五鬼运财之法，已凑了四只小鬼，就差金刀门的阉人，眼下，我二人打道回府，去金刀门，守着马夫，马夫不死，五鬼运财之法就成不了！”
    古玄子眼前一亮：“陈兄说得对！陈兄说得对呀！诶，万一那魔道直接逃了呢？”
    陈默一笑：“古道长，你想想，那是个穷凶极恶的魔道！在成凉县扮和面师傅这么久，布置五鬼运财，眼下又把我二人耍了一通，你觉着他会半途而废吗？金刀门的家产，可不少啊！”
    “是了是了！陈兄，背我，我们速速回金刀门！”

 第26章 这才是袖中乾坤！

    “快点！再快点啊！”
    古玄子趴在陈默背上催促着。
    陈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回答道：
    “古道长，你人看着瘦弱，为啥这么重啊？”
    古玄子：“这个，贫，贫道也不知，快快快，要到金刀门了！”
    按照陈默的估量，这古玄子体重绝对超过了两百斤，但他身长五尺半，身材纤细得很，这体型，撑死能有个一百三十斤。
    其中定有什么猫腻，但古玄子不说，陈默也不便多问。
    这一次，两人可没偷偷摸摸上房顶，而是直接跳到院落之中，先看那马夫是死是活！
    陈默身手干净利落，翻窗进屋。
    屋内，煞气不少！
    马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默上前几步，手指轻轻放在马夫的鼻间，随后又翻窗出去，对着古玄子摇了摇头。
    “天杀的魔道！”
    古玄子痛骂道：“不杀了这魔道，贫道就不叫古玄子！”
    陈默：“那魔道应该不止一只吸灵鬼。”
    古玄子从裤裆掏出桃木剑，摇了摇头：“完了，剑中煞气已散，追魂道术无用了。”
    陈默：“古道长，莫要丧气，你不是说，五鬼运财，是要五鬼一起动手吗？虽不启门户，不破箱笼，但如果有我们盯着，五鬼来，便擒之，再以煞气出追魂法术，魔道决计逃不了！”
    古玄子大喜：“陈兄不愧是镇灵司的高手，处理妖邪，老道得很，走，我们去金刀门的库房！”
    陈默：“可是，咱不知道库房在哪啊！”
    古玄子：“无妨，且让贫道算上一卦！”
    这古玄子卜算倒也离奇，不丢铜钱，不显八卦铜盘，就这么掐着手指。
    “陈兄，走，西北方！”
    夜色正浓，古玄子没能发现陈默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
    要说这金刀门的门主钱万贯也算是个谨慎的人，储存财物的库房，居然建在茅房下面！
    地上是茅房，地下是化粪池，在化粪池的下方，才是库房所在地！
    陈默：“若库房在这地下，那我们便在地上守着就行。”
    古玄子：“不可，五鬼若成则有态无形，飞天遁地不在话下，若五鬼从远处遁地，我二人难免会疏忽，必然要进库房！”
    陈默有些犹豫：“可是，贸然进了库房，被金刀门的人发现，误会了”
    古玄子：“陈兄不必担忧，咱俩的身份，哪怕就是睡在库房里，只要库房不丢财物，咱俩都能解释得清，再者说，以贫道的手段，想要抹去痕迹，亦不算难！”
    陈默考虑再三，点了点头：“即使如此，在下便与古道长走这一遭，若有差池，咱俩一起抗！”
    “陈兄真乃大义之人，无愧镇灵使之名，且看贫道算出入口！”
    这道门的卜算还真是个玄乎的手段，不一会儿，古玄子就走到茅房旁边，在地上踏了三脚，随后又走到另外一个方位，踏两脚。
    “陈兄，来！”
    古玄子带着陈默来到了茅房后面，指了指脚下的地板砖：
    “还请陈兄抬起来！”
    “乐意效劳！”
    陈默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果然摸到了个铁质把手。
    以陈默炼体境九重的修为，属实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地砖给拉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古玄子和陈默一前一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了金刀门的库房。
    库房不大，长宽也就一丈有余，高不过六尺。
    库房里，满打满算放了四个大箱子。
    这箱子是存放制银的常用大箱，每个箱子可容纳一千两制银。
    陈默故作欣慰：“想不到在这白云域名气不小的金刀门，库房就这四千存银，只怕这些年，为百姓做了不少事。”
    古玄子：“呸！这金刀门，要不是看在他能镇守成凉县，让成凉县百姓有个安生之地，贫道早就想法子把金刀门给拆了！”
    古玄子反问道：“陈兄可是镇灵司的人，难道不知这金刀门鱼肉百姓已久？”
    陈默讪笑：“我入镇灵司没多久，此次来成凉县，也并非是为金刀门而来，倒是真的不知这金刀门的作为。”
    “不过若真如古道长所说，那金刀门又岂会只有这点银子？”
    古玄子恨声道：“陈兄你有所不知啊，这箱子里，装的岂能只是银子？这三箱，里面装的是金锭子，最里面那一箱，装的可全都是灵石！”
    陈默一愣：“一箱灵石？三箱金锭？我不信！”
    “你打开看看便知！”
    两人进来时带了火折子的，倒也勉强有点光可以用。
    陈默满脸不信，当即就打开距离最近的钱箱子。
    里面，堆满了黄金！
    “这！”
    陈默似是不信邪，剩下三个箱子也全都打开来。
    尤其是最后一个箱子，灵石散发的光华都已经有些刺眼了！
    陈默破口大骂：
    “这天杀的金刀门，老子明儿回去就禀报司主，灭了这些鱼肉百姓的王八蛋！”
    古玄子安慰道：“唉，贫道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顾及成凉县万户百姓，谁愿意护着金刀门的库房？若这库房里的财物丢了寻不回，今后成凉县百姓的日子，怕是会愈发难熬啊！”
    陈默显得非常激动：“没道理，没道理！恶人我们还得冒着风险护着？这事儿老子不干！”
    古玄子：“陈兄嫉恶如仇，贫道敬重，眼下先保这库房不失，灭了魔道，稳住金刀门，以陈兄的身份，和贫道的手段，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这金刀门！”
    陈默：“好，古道长不愧是匡扶天下的得道高人，这金刀门，必然会在我等齐心协力之下，覆灭！”
    古玄子突然间勾起身子：“嘘，陈兄，我似乎感受到了煞气，怕是五鬼要来了！”
    陈默赶紧把钱箱的盖子重新盖上。
    “陈兄，五鬼将至，还管这盖子作甚？”
    “非也，我等一会儿擒了五鬼，必然要即刻追杀魔道，这箱子若是开着，被金刀门的人发现，会起疑心，贸然闯入他人库房，解释起来也麻烦。”
    “还是陈兄想得周到，那陈兄先盖着，贫道来准备咒符！”
    “好！”
    陈默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每一个钱箱的盖子都是慢慢盖上。
    只是，在盖最后装着灵石箱子的盖子时，陈默的右手小拇指，触碰到了箱中的灵石。
    一声闷响，钱箱盖上。
    “叮！宿主获得一千七百八十一枚灵石，已全部兑换为积分。”

 第27章 陈兄也很急！

    金刀门不比灵耀宗，作为白云域的二流势力，能存有这么多灵石，已在陈默的意料之外了。
    陈默脸上一点喜色都见不着。
    现在，要绷住！
    还差最后一环，这次行动才算是成功！
    陈默屏气凝神，等到运财五鬼的到来。
    终于，陈默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些许煞气。
    古玄子果然不愧是道术高人，一早就察觉到了五鬼的到来。
    古玄子掏出一张咒符，神秘兮兮地说道：
    “陈兄，可知何为六合？”
    陈默：“东南西北上下，即为天地四方，又称六合！”
    武修大统，可有不少心法和武学的思想，与六合能扯上关系。
    “嘿嘿，这五鬼，东南西北天，五方而来，却唯独少了地！贫道以这地缚咒，以地锁五方！天地无极，道法无常，给我缚！”
    古玄子看准了时机，手里的咒符猛地拍向地面。
    昏暗的库房中，咒符的金光刺眼，刺耳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在这库房的天花板以及东西南北四面墙壁，五只勉强看着有点人形的黑雾被金光纳入咒符之中。
    桃木剑再出，一剑刺破咒符，古玄子静止片刻，笃声道：
    “找到了，陈兄！”
    陈默早已经将库房的门打开，两人先后回到地面上，古玄子又掏出一张咒符，嘟囔道：
    “道爷我急行符都用上了，这次绝对不能让这魔道跑了！”
    古玄子不再需要陈默背着赶路。
    有急行符相助，古玄子的脚步飞快。
    但让古玄子诧异的是，陈默的速度居然比他还要快！
    “陈兄好身法！”
    “古道长既然急，那在下也不敢省着真气，陪古道长走这一遭，斩魔！”
    其实，陈默心中的急切比古玄子丝毫不差。
    古玄子要斩妖除魔，陈默要杀人灭
    也是斩妖除魔！
    两人朝着成凉县西北方奔去。
    幸好天还没亮，不然，这一幕不知道要被多少百姓看见。
    在成凉县外西北五里远的地方，从陈默和古玄子手中逃走的魔道，正在挠自己下巴的胡渣子。
    “五鬼出动已经一盏茶的时间，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唉，那两个年轻人，手段非凡，怕是还得从长计议！哼！”
    魔道一拳砸在地上恨声道：
    “金刀门若不倒，来日下了地府，我徐家泰如何面对一家老小？”
    “呔！宵小魔道，胆敢在我大夏境内作祟，还不束手就擒？”
    没想到，魔道徐家泰等来的不是满载而归的五鬼，而是两个索命阎王。
    在不远处，古玄子现身，高举桃木剑，喝道：
    “一剑桃木护天下，两脚步罡踏四方！”
    就在魔道徐家泰惊恐间，陈默从其背后现身。
    绣春刀出鞘，斩魔刀法，超凡入圣！
    这一刀，在古玄子看来，招数可谓朴实无华，但威力却又惊世骇俗。
    陈默是铁了心要一刀把这徐家泰给做了，所以，哪怕这一刀砍出，自己的手会有所损伤，也在所不惜！
    破风声在林间响起，刀光从上至下将魔道徐家泰给劈成两半。
    咚！
    绣春刀之锋利，斩魔刀法之凌厉，让刀身在穿过徐家泰的身体之后，狠狠钻入土地之中。
    从绣春刀刀柄传回的反震力，不大对！
    陈默立刻反应了过来：
    “假的！”
    “陈兄莫慌，区区怨级初期魔道，还能在贫道手中逃了不成？还敢玩儿金蝉脱壳？”
    此刻的古玄子恍若土财主一般，两只手各抓了一大把咒符，丢向空中。
    咒符飞舞，古玄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放于唇前。
    隔得比较远，陈默听不清古玄子念叨的是什么。
    那些飘在空中的咒符四散，古玄子高声喊道：
    “陈兄，趴下！”
    陈默不清楚古玄子施的是什么道术，但眼下，听他的准没错。
    陈默倒也不嫌地上全是土，绣春刀都来不及拔，老老实实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陈默的耳朵捕捉到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陈默以为古玄子又要用什么缚身之法，没想到是玩爆破！
    当爆炸声过去，陈默起身，被飘散在空气中的尘埃给呛到了。
    “咳咳，古道长？古道长？”
    此时，太阳正从东际山腰冒了头。
    阳光洒下，视线变得清晰。
    不远处，古玄子拿着桃木剑，下巴扬得比天高。
    脚下，踩着已经趴在地上却还在不断挣扎的魔道徐家泰。
    陈默相信，此刻的古玄子，内心应该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人，因为思想，所以在解决了温饱之后，还会在精神上有所追求。
    古玄子的精神追求，便是降妖除魔了。
    “陈兄，如何？我就说这魔道跑不了！”
    陈默甩了甩有些乏力的右手，用左手插在土中的绣春刀，缓缓走近。
    “古道长，魔道穷凶极恶，为何不直接杀了这魔道？”
    古玄子叹道：“唉，还不是为了五鬼，这五人，都是被这魔道所害，我得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这魔道，才能助他们解脱。”
    陈默：“超度？这不是那些老秃老和尚做的事吗？”
    古玄子：“非也，道门相传，人鬼各有界，虽不知真假，但我道门弟子行走天下，能渡，亦不可错也。”
    陈默松了口气。
    只要能杀就好，杀了，这事儿就妥了！
    古玄子在寻找之前封印五鬼的咒符，脚下的魔道挣扎得越发厉害。
    “别折腾了，你五脏俱损，活不了多久，安心等死就哎哟？”
    古玄子眼疾手快，将桃木剑插到了这魔道的嘴里。
    “你还想自杀？”
    古玄子紧盯着脚下的魔道，一脸诧异。
    在他的认知中，魔，有怕死的，有不怕死的，但没有自杀的。
    杀到最后一刻，最后一丝气力，这才是魔应有的暴虐。
    “别弄脏了我的桃木剑！”
    古玄子屈指一弹，一丝真气击打在其咽喉。
    魔道的嘴软了下来，刚才的真气，封住了魔道的经脉，让魔道的脸部肌肉变得无力，自然也就不能咬舌自尽了。
    “你们这些伪君子，放开我！栽在你们手里，老子认了，但死在你们手里，脏！脏！”
    虽然被封了经脉，最基本的说话还是问题不大的。
    “哟，居然敢说道爷我是伪君子？道爷今儿就看看，你有何倚仗说出这种话！”
    古玄子这人，好奇心是真的不小，当即就开始掐指算了起来。
    “原来你叫徐家泰，啧，这么好的名字，咋就入了魔呢？诶？四十二岁，成凉县生人，娶一妻，生一子一女，皆死于非命？这”

 第28章 狗血！但现实！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古玄子的脚从徐家泰的背上挪开，低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徐家泰不屑，呸了一口血：
    “多说无益！”
    古玄子：“道爷我好不容易有兴趣听听魔道的故事，岂能扫了道爷的兴？给我说！”
    古玄子指尖凝聚一团真气，打入徐家泰眉心。
    徐家泰，开始缓缓诉说那段不愿揭开的往事。
    这徐家泰乃魔道遗孤，其父临死前将徐家泰丢到了成凉县，被一对好心夫妇收养。
    在徐家泰所佩戴的玉佩上，藏有其父的魔道传承。
    待其年满十六，便可自行打开。
    其生父，要其继承魔道大业！
    然而，徐家泰对入魔一事并无半点兴趣。
    在他看来，魔脱离了人族且危害人族，实乃大恶。
    但处于对生父来自血脉的尊敬，徐家泰保留了玉佩。
    徐家泰一家三口虽是农户出身，家里并不富裕，但过得也算美满幸福。
    后来，苦于囊中羞涩，徐家泰的养父母买不起药，先后病逝。
    被现实打击得一蹶不振的徐家泰，遇上了他的妻子。
    两人一见钟情，区区三月，便成了亲。
    徐家泰岳父家算是富农，丝毫没有瞧不起徐家泰，老了后，还将包子铺交由徐家泰经营。
    徐家泰前三十年的人生，可谓是秉公守法，勤勤恳恳，手有余钱时，还经常帮助成凉县的贫农。
    但就在徐家泰三十二岁那年，原本算不上富裕的成凉县，来了个叫金刀门的江湖势力。
    徐家泰的妻子当时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依旧算得上美色。
    某天夜里，徐家泰与妻子哄睡了二女，回到屋中，屋内，有一人。
    钱万贯！
    那一天，徐家泰清楚地认识到了普通人在武修面前的无力。
    他被轻易打倒在地。
    钱万贯以利诱之，但徐家泰的妻子乃贞烈女子，不从！
    钱万贯，以徐家泰和一儿一女的性命相威胁。
    其妻子，以徐家泰性命为交换，脱了衣裳。
    在钱万贯的呵斥，妻子的哀求，一家人的安危之下，徐家泰跑出了屋子。
    没人知道他当时心中的滋味。
    他只能听从妻子的话，跑得越远越好。
    其妻子在屋内，不知遭受何等的对待。
    当太阳升起，徐家泰回到家中，看到的，只有尸体。
    妻子衣不遮体，一儿一女更是身首异处。
    那一刻，徐家泰恨，恨自己无用！
    更让徐家泰气愤的是，那天杀的钱万贯，在成凉县百姓的口中，是剿灭贼寇的大英雄。
    金刀门，是成凉县的大恩人！
    准备报官的那天，徐家泰透过门缝，看到了正在给钱万贯敬茶的县令大人！
    挂在胸口的玉佩被扯下，徐家泰，成魔！
    十年修炼，天赋算不得卓越的徐家泰，仅仅停留在怨级初期。
    但由于其父传承不少，所以徐家泰所能学到的手段比一般同境界的魔道要多。
    徐家泰这十年苦熬，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报仇！
    徐家泰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为了达成目的，手刃仇人，徐家泰不惜使用了会折损寿命的五鬼运财之法。
    至于炼成五鬼所祭的无辜百姓
    都成魔了，徐家泰，早已舍弃了怜悯。
    听完徐家泰的叙述，古玄子长叹了一口气，久久不语。
    这故事很狗血，但真正发生，却又是那般悲哀。
    陈默起身，拍了拍古玄子的肩膀：
    “赶紧把五鬼度化，了结这徐家泰。”
    古玄子有些迟疑：“这要杀？”
    陈默反问：“为何不杀？”
    古玄子：“他入魔，身不由己，况且他是为了对付恶贯满盈的金刀门。”
    “这世上人人都身不由己，古道长，我得提醒你，他是魔！魔，就当杀！”
    陈默笃声道：“你若不动手，那在下可以代劳，只不过以在下的刀法，怕是等不到古道长度化五鬼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古玄子年纪不大，入世没多久。
    师门长辈的教诲，基本说的都是魔十恶不赦。
    但徐家泰，很明显不属于十恶不赦一类。
    古玄子扪心自问，换做自己，经历徐家泰这一切，怕是也得选择入魔报仇。
    徐家泰的故事，在冲击古玄子的认知。
    陈默：“故事终究是故事，现实毕竟是现实，古道长！”
    陈默之所以多费口舌，主要还是因为金刀门。
    库房灵石丢失的事儿，是藏不住的。
    到时候，金刀门若是查不到陈默和古玄子头上，那两人定然会闭口不谈。
    如果查到，那前有徐家泰的尸首作证，后有古玄子以及背后的势力分摊压力，陈默也能从容卸罪。
    毕竟就算是凝元境强者，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闹出，就把地下库房给盗了。
    灵石丢失，只能算到已死的徐家泰身上。
    所以，至少目前来说，陈默不能跟古玄子把关系弄僵。
    至于灭口
    风险太大了，古玄子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但他究竟有多少手段，陈默是不清楚的。
    纯粹的道士，不能单纯以武修的修为来衡量强弱。
    “这徐家泰本应纯良之人，若无钱万贯，此人当一生忠良，陈兄，贫道，下不了这个手啊！”
    “古道长，你想想，这世上，有几人，是生下来就嗜杀成性，生下来就恶贯满盈的？”“你可知，镇灵司记录在案已伏诛的魔道之中，有四成，都是像徐家泰这般，因为外界关系，而选择成魔的。”
    陈默摇了摇头：“这世道，就这样，你改变不了，那你就得适应。”
    “这世道这世道”
    古玄子似乎陷入了混乱之中，仅仅握着桃木剑，浑身颤抖。
    这古玄子，虽是好色了些，但总归来说，还是太善良。
    “你要再不度化五鬼，我就出刀了，这世道就这么回事！甭管是我们镇灵使还是你们修道之人，都应明白一点！”
    “但凡是魔，杀！”
    “斩妖除魔，不需要问过对错，只因妖魔，祸害人间！你不杀徐家泰，如何与五鬼交代？如何与以后会被徐家泰杀害的人交代！”
    古玄子突然间绷紧了身子：“交代可这徐家泰，是因为钱万贯，是因为金刀门”
    陈默的声音深邃而阴冷：
    “那，灭了金刀门便是，这等鱼肉百姓的江湖势力，本就与妖魔无异！”

 第29章 拉人入伙

    古玄子入世未深，但脑袋瓜子可不笨。
    要认清现实并不难。
    难的是接受。
    “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来成凉县，就是为覆灭金刀门而来，这是白云城镇灵司司主张怀玉，给在下的秘密任务！”
    古玄子久久不能释怀，这在情理之中。
    陈默需要给古玄子找到一个发泄口。
    古玄子：“覆灭金刀门？那成凉县的百姓怎么办？”
    陈默非常诚恳地说道：
    “如今妖邪祸世，白云域许多宗门却对此视而不见，只知抢占资源，鱼肉百姓，我镇灵司，许久就有想动那些宗门的想法，不过此事事关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在下的身份，不能贸然暴露。”
    古玄子：“陈兄，想邀贫道一起？”
    陈默：“正是，多日接触，陈某看出古道长是一位以匡扶正道，降妖除魔为己任的义士！”
    古玄子深深看了陈默一眼：
    “可贫道也出自江湖宗门，镇灵司，莫不是也想”
    陈默笑道：“古道长说笑了，贵宗门能培养出古道长这般人杰，又岂是如金刀门那般狼心狗肺？这乱世，匡扶正道，斩妖除魔者，朝廷皆是敬之。”
    古玄子：“贫道信你，那金刀门作恶多端，成凉县百姓性命虽短暂无忧，但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此番行径，与妖邪无异！当斩！不知陈兄有何妙计？”
    陈默有些迟疑，试探着问道：“不知古道长能耐究竟几何？”
    古玄子自信道：“煞级妖邪之下，纵有不敌，亦可全身而退！”
    陈默：“五鬼可否借在下一用？”
    古玄子一愣：“哦？陈兄莫非是想借刀杀人？”
    “非也，我只是想把这徐家泰未做完的事接着做下去，不过方式多少会粗暴些。”
    陈默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徐家泰，轻声道：
    “金刀门惨遭魔道徐家泰暗杀，高层尽亡，古玄子大发神威，以无上道术灭之，徐家泰，这个结局，可还满意？”
    徐家泰听到陈默的话，似是回光返照，激动道：
    “多谢大人！”
    徐家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陈默，但此刻，徐家泰若能动弹，他愿给陈默磕下三个响头！
    古玄子：“要不然，留着徐家泰，你要用五鬼，还得”
    “徐家泰必须死！”
    陈默说得很坚决：“无论如何，魔必须杀，五鬼，可以用其他办法替代，难不成，古道长你要费大力气，去给一位魔疗伤？”
    古玄子长叹一口气，知道事已至此，当有定论了：
    “如此，以徐家泰的命，祭五鬼。”
    古玄子站在徐家泰身前，却不知如何下手。
    陈默：“陈某的刀法，可让徐家泰感受不到痛楚，古道长，你度五鬼便可！”
    “多谢！”
    比起先前的纠结，现在的古玄子心态已经平稳了下来。
    五鬼从咒符中现身，在古玄子的咒语之下，黑雾渐渐散去。
    五鬼的叫声，也不再刺耳。
    古玄子：“陈兄！”
    陈默立刻抽出了绣春刀，刀光一闪，徐家泰眼中的神采渐渐淡去，唯有一声悠悠苦叹：
    “早知恶徒弑子妻，岂用半生度平凡”
    徐家泰的临死之言，再一次刺痛了古玄子。
    “这世道，荒唐啊！”
    陈默：“镇灵司，还有诸多江湖义士，不就是因为想结束这荒唐，才会前赴后继，尸骸遍野么？”
    古玄子朝着陈默行了一礼：
    “陈兄，此番，贫道受教！”
    陈默赶紧回礼：“古道长无须这般，你我算是同路人，眼下，当是找那金刀门，找那钱万贯，清算！”
    “好！”
    看着干劲十足的古玄子，陈默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一切还算顺利。
    与古玄子之间的关系更加牢固，徐家泰也已经身死。
    只待金刀门高层一灭。
    那金刀门地下库房里的灵石失踪一事，将再无可能被揭开！
    甚至，金刀门在成凉县的诸多产业，陈默都还能有一成的份额！
    虽然比起那一千七百多枚灵石来说，只能算锦上添花，但灵石这玩意儿，陈默是从来都不会嫌少的。
    要把天道修改器升到高阶，要一万灵石呢！
    而金刀门覆灭，展现在他人眼前的是魔道，和古玄子。
    跟陈默，跟镇灵司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默回到镇灵司，也根本不用担心张怀玉会把自己送出去给其他宗门一个交代。
    陈默一路有惊无险，成功为自己夺得了最大的利益。
    就在这林中，陈默和古玄子将覆灭金刀门的计划给商议了出来。
    五鬼已度，但古玄子有道术可以让陈默身上显露魔气。
    虽然只是障眼法，但陈默也只是要个魔道身份而已。
    如今太阳刚越过山头，时候还早，两人定下丑时动手。
    由陈默一人袭杀金刀门高层，古玄子则以隐匿道术尽量配合陈默完成击杀。
    古玄子从来没有担心过陈默会杀不了金刀门的高层。
    刀君转世，岂是寻常武修可比？
    再加上陈默的绣春刀已属精品，整个金刀门上下，都找不出一把精品级别的武器出来。
    良品与精品差距可不小，一把精品绣春刀，如果力道够大，一刀就能砍断良品大刀。
    “陈兄，走，贫道今儿个请你去百花楼放松放松！”
    古玄子这情绪倒是转换得快，前一刻还在严肃讨论，现在就开始想寻花问柳之事了。
    陈默无奈道：“古道长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古玄子哈哈大笑：“徐家泰这事儿，属实气人，贫道郁闷得紧，不寻点快活，不舒畅！不舒畅！”
    陈默：“那古道长自己去，别忘了时辰便是。”
    “你呢？”
    “我毕竟得以魔道身份出现，还得准备一番，别被人给认出来了，诶，古道长，你确定成凉县没有厦察司的人了？”
    古玄子佯怒：“陈兄莫非是不信贫道的卜算？厦察司的探子，两日前被那徐家泰给找出来杀了，厦察司那儿，还没有消息呢！”
    陈默：“那就好，这徐家泰还是有点本事的，厦察司的探子都能给找出来。”
    古玄子：“陈兄真的不去？贫道可记得上次陈兄，还叫了个叫秀秀的，啧，那长相，那身材，陈兄眼拙呀”
    陈默：“滚犊子，子时在百花楼门口汇合！”

 第30章 暗杀开始

    夏日的夜大多闷热，但现在成凉县的大街上吹着风，倒是有一丝凉意。
    古玄子蹑手蹑脚地出了百花楼的大门，立刻浑身一激灵。
    “艾玛，陈兄，你可吓死贫道了！”
    鬼脸面具，破烂黑衣，腰间有镶了羊头骨的腰带，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陈默现在这打扮，可真的跟魔道十分匹配了。
    “金刀门高层今日所在的地方，可有算出？”
    古玄子在百花楼也不是净做着让女人尖叫的荒唐事。
    卜算，并不是万般皆可算，以古玄子如今的修为，必须要等亥时，才能算出丑时，金刀门高层的所在之处。
    间隔差不多也就三四个时辰。
    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
    陈默第一个要搞定的，就是钱万贯了！
    出于好奇，古玄子在百花楼风流快活后，进入贤者时间之时，也卜算了一番。
    不算不知道，一算，这百花楼七成的嫔女，都是钱万贯差人威逼或强夺而来。
    除此之外，最近五年，成凉县枉死之人，都是金刀门的杰作。
    那身为门主，钱万贯的手上，到底染了多少人的血？
    现在，古玄子对这钱万贯，是恨不得扒皮抽筋，大卸八块了喂狗！
    古玄子将金刀门高层的所在之处全部告诉了陈默。
    作为白云域的二流势力，金刀门一共也就四位通脉境武修。
    钱万贯是通脉境中期，其余三人，都是通脉境初期。
    虽然陈默尚未踏足通脉境，但也无惧这个层次的对手了。
    坐拥天道修改器，还明里暗里得了那么多灵石，如今的陈默，已然真正踏足“天才”层次。
    虽然比之镇灵王夏天兆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在这贫瘠的白云域，陈默也能称得上“高手”。
    接下来，是陈默的个人表演，古玄子身手可不怎么样，只能躲在暗处，等到时机成熟，才能现身。
    陈默一直等到古玄子用隐匿道术藏好了之后，才动身进入金刀门。
    陈默在屋顶间跳跃。
    《金雁功》所附带的轻功效果极佳，炉火纯青之境，踏雪无痕算不上，但在房顶间穿梭，声音小如蚊嗡。
    金刀门在成凉县所占的地方不小，而钱万贯，住在金刀门内正中心！
    很快，陈默就来到了钱万贯所住房屋的屋顶。
    陈默了解到，这钱万贯今天又抢了一户百姓家中的两位女子，准备自己先玩一段时间，然后送到百花楼。
    今夜，钱万贯必然在床榻间鏖战了许久。
    通脉境武修，若是正常“行事”，一天来一遭，三年之内，肾都不会有亏损。
    但有个词儿叫“过犹不及”。
    长期不泄不好，短时间泄太多，定然也有害！
    听！
    这传到屋顶的呼噜声，如平地惊雷！
    通脉境中期，体内阳气可是充沛十足。
    恐怕这钱万贯，今天就没把自己当人，宣泄如潮水。
    正好方便陈默动手。
    陈默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尤其是明白自身如今存在的缺陷之后，在战局判断上愈发谨慎。
    以超凡入圣层次的《斩魔刀法》，辅以炉火纯青层次《玄阳功》的真气，配以精品绣春刀。
    寻常时候，用六成半实力，可与通脉境初期打得有来有回，甚至隐隐压制。
    而全力一刀，可斩通脉境后期以下，非重于炼体法门的武修。
    但若一击不成，陈默就会陷入短时间的乏力阶段，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右手都没有办法恢复的全盛状态。
    简单来说，陈默现在就是个“只能硬三秒”的货色。
    如果是与钱万贯正面死战，陈默觉得自己被弄死的几率超过七成。
    无他，在白云域，任何一位通脉境武修，都是历经磨难修炼起来的，手里头都是真功夫，硬手段。
    更何况，钱万贯乃金刀门的门主，也是个用刀好手，哪儿有那么容易一招制敌？
    但刺杀，尤其是钱万贯这厮精疲力竭之时的刺杀。
    成功几率，接近九成！
    这就值得陈默冒险一试了。
    陈默不准备留手，一定要发挥自己十成十的能耐，务必一刀索命。
    陈默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钱万贯寝屋的窗边。
    钱万贯估计自己都忽略了，寻常睡前必然会关上的窗户，今夜为何打开？
    在白天，陈默可没闲着。
    除了给自己准备行头之外，陈默是调查到了钱万贯今日强抢民女的。
    将计就计，陈默以魔道身份现身，提前潜入金刀门，见到了那两位被困女子。
    威逼，是以两位女子的家人性命相逼。
    利诱，是以钱万贯的性命以及她二人的自由相诱。
    两女做得也不多。
    房门虚掩，窗户敞开。
    钱万贯是不会留两女在自己的床上过夜的。
    他也担心自己沉睡时，被两女寻法子给弄死。
    武修也是人，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寻常人弄死，也属正常。
    这也就导致，当陈默真正要动手的时候，钱万贯想找个人替自己挡命，都做不到。
    上品身法《金雁功》，帮了陈默的大忙。
    注入足够多的真气，借由《金雁功》，陈默将自身的速度近乎发挥到极限。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谁？”
    钱万贯的危机意识不错，陈默也还没有练到可以将自身杀气完全内敛的地步。
    但这不重要。
    从钱万贯察觉，睁眼，到起身，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时候，绣春刀，已经到了钱万贯的身前。
    五尺之距，钱万贯的求生欲，让其举起双手以求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一刻，陈默心中莫名升起了莫名的疑惑。
    夏夜，钱万贯这等大汉，云雨之后，当汗流浃背，完全可以褪下一身衣物换得凉爽。
    虽视线很差，但陈默仍然确定，钱万贯，是用衣物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有古怪！
    陈默这一刀直指钱万贯正面咽喉处，却有钱万贯的双手作为阻挡。
    刀锋与钱万贯的双臂触碰，不出意外，这双臂必然会被斩断。
    但千钧一发之际，陈默一脚狠狠踏在地板上，右手突兀地松开了刀柄。
    紧接着，陈默手掌似是太极推手一般，以掌御刀，将刀柄狠狠一推！
    绣春刀的刀锋，以钱万贯的双臂为着力点，转了一圈。
    最终竟是绕过了双臂，狠狠砍向钱万贯的后颈。

 第31章 演戏

    钱万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刀锋来袭，钱万贯竟是佝偻身躯，低头，欲想躲过这一击。
    谁知，陈默似乎早就料到钱万贯会有这一举动，左手抓着刀背，强行改变了绣春刀的轨迹。
    咔嚓！
    钱万贯不是专注炼体的武修，精品绣春刀之锋锐，轻而易举斩下其头颅。
    陈默喘着粗气，双手都止不住颤抖着，豆大的汗从额头滑落。
    从陈默发动攻击到结束，前后也不过三个呼吸。
    但这其中的凶险，恐怕只有陈默和已经人头落地的钱万贯清楚。
    陈默但凡有半点失误，让钱万贯躲开这致命一击，那恐怕陈默就得立刻想法子遁逃了。
    眼下，陈默的双手都有些脱力，尤其是右手，筋肉刺痛。
    还好，这次刺杀钱万贯，没闹出什么动静，可以缓一缓，再杀其他人。
    恢复些许气力之后，陈默再度动身，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场暗杀，由于陈默自身的缺陷，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完成。
    钱万贯，连带着金刀门其余三位通脉境初期武修，全部丧命。
    哐！咚咚咚
    大街上，打更的更夫喊着号子：“五更咯，早睡早起，保重身体鬼啊！”
    锣掉在地上，更夫的嗓子活像是公鸡打鸣：
    “杀人啦！妖邪杀人啦！”
    更夫看到一位身穿破烂黑衣，面戴恶鬼面具，浑身冒着黑气的“人”，手里提着四个头颅，从金刀门的大门口缓缓走出。
    更夫的喊叫惊动了金刀门的人。
    但这些从睡梦中惊醒的人，想要立马现身，怕是还需要些时间。
    不过有更夫这个目击证人，也够了。
    陈默恶狠狠地盯着更夫，发出邪魅笑声。
    更夫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倒好，陈默原本还担心这更夫会逃走呢。
    不逃，被其他人看到，那更夫这目击证人，才真正具备效用。
    陈默朝着更夫一步步走近。
    更夫在地上连滚带爬，但身体似乎不听使唤，反倒没有陈默一步步走来得快。
    “你的肉，味道不怎么样，不过心，应该还算适口。”
    反正是演魔道，那就演彻底一点。
    吃人心，这多可怕？
    更夫差点就被吓晕过去，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呔！宵小魔道，还敢放肆？”
    关键时刻，古玄子现身，挡在了更夫面前。
    转过头，古玄子咧嘴，摆出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
    “有贫道在，别怕。”
    更夫浑身一抖，若他不是个大糙汉子，怕是已经爱上了古玄子。
    古玄子与陈默相隔两丈，两人站立，一动不动。
    这两位都不动，更夫就更加不敢动了。
    古玄子和陈默此番是为演戏，若只有更夫一人，这戏演着就没多大意义了。
    金刀门内，估计已经有人发现门主的无头尸身。
    更有俩门徒，忍不住好奇心，来到了屋外。
    “阿犬，你看那边！”
    “好家伙！这么强的魔气？阿狗，咱快跑？”
    “跑什么，没看到那魔道对面有一位道士吗？”
    “一个只知道坑蒙拐骗的道士，能有屁用！”
    “非也，你看你看，那魔道身上的黑气儿，这绝对是怨级的魔呀！”
    “艾玛，那还不跑？”
    “跑啥！你再看那道士，一身正气威势赫赫，咱就在这儿候着！这兴许，是个机会！万一捡个漏，咱俩就发了！”
    阿犬和阿狗两位炼体境武修讨论得火热，从金刀门内，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只不过金刀门高层死了个遍，剩下的门徒，全都是炼体境。
    陈默周身散发的黑气，不是他们招惹得了的。
    看官来了不少，这戏，能接着往下演了。
    金刀门的门徒还是上道，点了不少火把，让视线清晰了不少。
    “魔道，束手就擒，道爷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陈默和古玄子可没有排练过，完全靠即兴发挥。
    所以，陈默干脆不接古玄子的话，模仿野兽咆哮了一声。
    “吼！”
    吼完，陈默就丢开了手中的头颅，朝着古玄子扑了过去。
    “呵，雕虫小技！”
    陈默一个千斤坠，被古玄子轻易躲开。
    古玄子的身手不咋地，陈默放缓了速度，但这力道，是实打实的。
    地面一声炸响，地板直接开裂。
    上品心法《玄阳功》的真气，可不是盖的。
    仅这一招，就惊呆了围观的金刀门门徒。
    古玄子往后踏了七步，手指夹着一张咒符：
    “浩然天地间，神火灭万恶，焚魔咒！”
    这世上是否真有“焚魔咒”，陈默是不清楚的。
    但最起码古玄子用的不是。
    这道术名为“明火咒”。
    可以催发出大量的火焰，铺满方圆十丈。
    只不过，这火焰也就寻常明火，陈默只要闪躲及时，是绝对伤不了他的。
    演戏终究是演戏，演太久了容易穿帮，所以古玄子要一招秒杀陈默！
    陈默自然也十分配合，主动钻进铺开的火焰之中，哀嚎声传遍了街道。
    “诛妖降魔，收！”
    古玄子又出一符，一簇黑烟自火中飘出，没入咒符之中。
    明火咒的持续时间过去，火焰渐渐消散，而陈默的身影，亦是不知所踪。
    古玄子高举手中咒符，大声道：
    “诸位且放心，这魔道虽厉，但并不是本道的对手，其身躯已被神火焚烧殆尽，魂魄囚于这咒符之中！”
    这时，才有金刀门的门徒靠近了陈默之前丢弃的头颅。
    见头颅面相，那门徒直接跪了下来，哭喊道：
    “门主！门主啊！你死得好惨呐！”
    “这头颅，是大长老，啊！天杀的魔道，我金刀门日后何去何从？”
    “门主你放心，嫂子我会照顾好的，只要我阿犬活一天，绝不让嫂子受欺负！”
    接下来的事情，跟陈默没有什么关系了。
    天亮之后，当陈默从百花楼走出来时，街上人人都在讨论昨夜魔道袭杀金刀门高层，然后被古玄子灭杀的事。
    陈默弄了匹快马。
    与古玄子道别是不可能了，他现在不知道被多少百姓缠着，要见他一面，艰难得很。
    陈默需要火速赶回白云城，通知张怀玉，好让镇灵司接收金刀门的一切。
    翻身上马的陈默眉头一皱：
    “嘶这古玄子，不靠谱，火也烧得太旺了些。”
    昨夜，陈默并非毫发无损，为了演得真一些，他在火里多呆了点时间，身上有多处被火灼伤。
    忍着身上的疼痛，驾着奔驰的骏马，陈默离开了成凉县。

 第32章 人世无常

    “古玄子，古玄子此人究竟是谁呢？”
    白云城镇灵司大殿内，张怀玉摸着下巴，思索了许久，仍然没有结论。
    下方，陈默恭恭敬敬地站着。
    对于金刀门的事，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陈默清楚得很。
    古玄子的事儿属于绝对瞒不住的那一类，那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
    不仅如此，陈默将覆灭金刀门的主要功劳都给了古玄子。
    如此，若日后有什么麻烦，承担主要压力的，也会是古玄子。
    但任务是张怀玉给陈默下达的。
    所以，张怀玉的奖赏，也只能给陈默！
    “陈默，成凉县，可想管？”
    张怀玉看着陈默的眼神带着欣慰。
    这个当初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子，似乎真的不止是好运那么简单。
    作为司主，张怀玉有权利派遣人员去往各地以镇灵司代表的身份镇守。
    给陈默这个职位，那可以说，日后成凉县的各项收入，陈默都能插手。
    这可是个肥差！
    但听到这个消息，陈默却是心头一凛。
    张怀玉这，给得着实有些多了。
    陈默虽然不知道张怀玉这么做的深意，但他也清楚，这职位，烫屁股！
    “回禀司主大人，属下志不在此，还请司主收回成命！”
    “你小子，成凉县可是白云域内出了名的富饶大县，若不是金刀门恬不知耻直接住到县里，怕是早就被其他宗门给瓜分了，你居然还嫌弃。”
    张怀玉似乎有些不悦：“陈默，你要明白，知足常乐，也罢，本司主不勉强你，金刀门的产业我会派人接收，一成份额，折算两百灵石，连带霸刀的修炼心得，本司主先给了你。”
    张怀玉丢出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籍：
    “滚！”
    陈默一愣，心中唯有苦笑。
    张怀玉，这是在敲打他呢！
    算起来，自白桃县开始，陈默从张怀玉那得的灵石，便有两千两百枚，折合二十二万两银子。
    陈默现在的身家，在白云城镇灵司，恐怕也属第一档了。
    可陈默现在的修为不过炼体九重。
    这样的下属，得重用，但也需敲打，让其警惕，才不至于过早夭折。
    陈默试着站在张怀玉的角度来看，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多谢司主大人，属下定当潜心修炼，以报司主大人看重之恩！”
    听到这话，张怀玉才笑了起来：
    “不敲打你一番，怕你上了天，下去下去。”
    “是！”
    回到自己所在的居室，不出意外，灵石又是直接堆在床上。
    两百灵石，对于现在的陈默来说，也就先天气运十连抽而已。
    如果只算金刀门的产业，那两百灵石，也勉强够一成了。
    但张怀玉打死都想不到，金刀门多年来鱼肉百姓，省吃俭用存下的财富，有将近一半，都换成了体积较小，方便储存的灵石。
    而那些灵石，全都入了陈默的兜里！
    两百灵石，陈默只兑换了一百五十点积分。
    走南闯北不可无细软，衣食住行样样都花钱，今时不同往日，留五十灵石，足够陈默在白云城挥霍很久。
    发达了，生活质量总得要跟上，镇灵司内的居室太小，而且大部分镇灵使都住在这里，人多眼杂，难免有些不方便。
    花点银子买一处房产，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此之前，陈默还得去一趟万诀楼。
    虽然陈默已经算是背下了《霸刀》通篇，但有记忆就会有遗忘。
    以防万一，去万诀楼，对照秘籍和修炼心得，陈默相信，很快自己就能参悟《霸刀》之秘！
    兜兜转转来到万诀楼前，陈默见到了守楼人。
    但这守楼人，不是陈默熟悉的刑老，而是一位气质不俗三十郎。
    “噫？宁大人！”
    宁仁，白云城镇灵司的大人物，为数不多的通脉境巅峰武修之一。
    虽与陈默同属黄级镇灵使，但平日里陈默见到宁仁，是得称呼一声“大人”的。
    宁仁看见陈默，也是露出善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镇灵司的天才后辈陈默吗？恭喜你活着回来啊！”
    陈默朝宁仁行了一礼，这才问道：
    “刑老还没回来么？”
    “刑老”
    宁仁的笑容有些僵硬。
    看着宁仁的表情，陈默只觉不对劲。
    “刑老，早回来了，去了祭命堂。”
    祭命堂，镇灵司所设，供放灵牌的地方。
    宁仁这句话，意思可不该是刑老去祭命堂烧香。
    在镇灵司，除了张怀玉之外，跟陈默打过最多次照面的，应该就是这位老人了。
    陈默嘀咕道：“都退休了，逞什么能呢？”
    “不是逞能，是无奈。”
    宁仁的语气颇有些萧瑟：
    “我入镇灵司的时候，刑老还是跟随老司主的重臣，在白云域那可是意气风发，没想到退休后，也不得善终呐”
    陈默：“宁大人，这段时间，镇灵司的折损”
    宁仁：“七百！”
    陈默仍记得，自己出发前往成凉县前，镇灵司三千人员，倾巢出动。
    这才没几天，七百人就这么没了！
    这只能证明，大夏境内的妖邪，越来越多了！
    现在，张怀玉暂时还没有认命守楼人，所以镇灵司内实力高强者，但凡休息，基本都会轮换看守万诀楼。
    陈默办了手续，进万诀楼，直奔第四层。
    陈默原本还想休息一段时间，偶尔去去暖香阁，过过闲适生活，来冲淡前些日子的压抑。
    但刑老的死，又给陈默敲了一记警钟。
    人死了，真的什么都没了！
    现在死的是刑老，下次有可能是宁仁，甚至是张怀玉！
    就算有天道修改器又如何？
    他现在，只有炼体九重而已。
    万一来了个连张怀玉都解决不了的大妖，他陈默还是得死！
    现在还不是安逸的时候！
    所以，陈默甚至都没有去给刑老上柱香。
    走形式，做样子，忆伤感这些矫情事儿，滚一边去。
    先把《霸刀》给学了！
    七天之后，陈默蓬头垢面地走出了万诀楼。
    《霸刀》，真的不是一般人就能练的。
    七天时间，陈默只能算是略微看懂了其中一二。
    要想理解通篇，恐怕不止一两月。
    可惜，万诀楼之中的秘籍不可带出，也不可抄录。
    看来以后，还得常来。

 第33章 买房！

    隔日，陈默一早就出了门。
    今天陈默准备去给自己购置一处房产。
    镇灵司内最好还是不要待了。
    常在河边走，难免要湿鞋。
    陈默并不想在别人视线下表演“灵石消失术”。
    兜里尚有五十灵石，折算下来，得有五千两银子，买一处房屋，倒是绰绰有余了。
    在大夏，所有的土地都由朝廷支配。
    不管是购买无主之地，亦或者是已购土地的交易，都必然要由朝廷经手。
    地属司，是大夏境内小到每个乡镇，都会设立的部门。
    陈默特地来到白云城的地属司，就是为了给自己置办一套房产。
    说来也可笑，前世在地球，房价高得离谱，普通人仅凭工资，很难能买得到理想的住所。
    当时流传着一个段子。
    五十年后的春节，爷爷拉着前来拜年的孙子，非常炫耀地问道：
    “乖孙儿，你知道爷爷我这辈子做过最了不起的事是什么吗？”
    孙子刚读中学，见识尚浅的他有些迷茫：
    “是什么呀？”
    爷爷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语气极为自豪：
    “我还清了房贷啊我！你知道吗，爷爷我还清了房贷啊！了不起？哈哈哈”
    陈默脑海中回忆起自己背负房贷，每天三顿饭必有一顿吃泡面的日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来到地属司，陈默也是轻叹了一口气。
    人太多了。
    镇灵使的身份很好用，但首先，得见到地属司的人才行。
    总不能直接举着黑玄令高喊“老子是镇灵使，都滚一边去”？
    要是这样做，为了平民愤，张怀玉都得把陈默给送到大牢里喝几天茶。
    还是老老实实排队妥当些，陈默现在也不缺时间。
    “哟，哟哟哟！这不是陈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啦？”
    就在陈默思索间，略微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
    “何大人？”
    身长四尺半，体态臃肿，留着小胡须。
    此人正是曾经白桃县的县令何珅！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何珅现在所穿的官衣，可不是正九品的县令府。
    而是录簿官。
    这是朝廷部分官部所特有的职位，专门负责资料的书写和整理。
    这白云城地属司的录簿官，可是正八品！
    从正九品到从八品再到正八品，官升三级，何珅也算达成大半了。
    要说这衣食住行，并非简单归纳，也是人对需求的排序。
    对于白云城的百姓来说，只要勤劳，衣食是铁定无忧的。
    接下来就得轮到“住”。
    所以这地属司，也算是油水颇多了。
    能在地属司做录簿官，每日的交易记录都要从何珅这儿过一道手，这其中可操作的地方，大着呢！
    陈默拱手道：“恭喜何大人高升啊！”
    何珅面对陈默，姿态依旧放得很低，躬身迎了上去：
    “哎哟，岂敢岂敢，多亏了陈大人，和张司主的提携呀！”
    何珅的回答是有门道的。
    陈默在前，张怀玉在后，是何珅在表态，肯定了陈默对其的帮助。
    “陈大人来地属司，可是要买楼？”
    “诶，哪儿能啊，在下囊中羞涩，就想弄个幽静点的小院儿罢了。”
    “还请陈大人稍等片刻。”
    何珅转身离去，不一会儿，火急火燎跑了回来。
    奔跑速度不慢，倒是难为何珅这臃肿的身材了。
    何珅递过厚厚一本簿子，说道：
    “陈大人，目前白云城所有可以交易的现成住处，都在这儿了，陈大人您先挑挑，有合适的，下官再陪陈大人去转转，看看。”
    一般人，只能是自己事先去打听，去看了房子，确定之后再来地属司完成交易。
    而陈默这，任挑，还有录簿官一路陪同。
    权力和关系所带来的好处，太直观了。
    陈默大致翻了翻。
    要说这白云城，在整个白云域都绝对是寸土寸金的地儿，房屋和土地的售价都不低。
    按照地球的面积单位来算，白云城内房屋占地均价，一个平方能到三两银子！
    许多地势好的区域，能到十两银子一平！
    陈默可是武修，平日里总不能一直在房间里修炼，那所购的房屋就得带院子！
    连带着屋子，少说也得两百平，稍不注意，这房屋的价格就过千两了。
    关键是，陈默想要个僻静的院子，不能在太繁华的街道。
    “陈大人似是挑花了眼，要不与下官说说，下官帮您找找？”
    何珅这细腻的心思，和恰当的为人处世，并未因为高升而有任何退步。
    哪儿的房子好，哪儿的房子不好，问录簿官，绝对是个错不了的事儿！
    陈默：“何大人，你也知道，身为武修，最好有个大院落，房屋嘛，有那么一两个，别太小的就行，关键还得要幽静，若是外面街道嘈杂，我也不好修炼。”
    “这可就难了！”
    何珅想了想，回答道：
    “白云城人口众多，平日里，各条街道人都不少，城内的房屋啊，大多也是重屋内，少庭院，陈大人这要求怕是很难满足啊。”
    陈默：“城内就没有符合要求的？”
    “有，倒是有，可是那些房屋，大部分都是白云域高管或世家的府邸，您想买，那人家也不卖呀”
    何珅思索着，突然间一拍手：“诶，大人，要不您考虑考虑，北山庭？”
    陈默疑惑：“北山庭？”
    妖邪乱世，白云城周边山峦不少，但大多都是相当安全的。
    毕竟这里是白云域人族最鼎盛的区域，千年以前，人族就占据于此。
    白云城内武修众多，若真有什么妖邪，第一时间就会遭到白云城的围杀。
    白云城的房价太高了，所以白云城周边，也会有些百姓壮着胆子，在山林中搭建木棚，以做卧榻之地。
    白云城东南西北门，各有一条大道，通往域内各县各镇。
    北山庭，正是坐落于白云城北门三里外的一处小山。
    此山不高，且风景秀丽，有一条溪流自山顶流淌而下。
    所以，白云城有不少富人，在这山中修建庭院，到了夏季，城中炎热，这里便成了富人们的纳凉之所。
    可惜，由于近些年大夏不安宁，大多富人胆子又小，麾下没有实力高强的武修保护，也就不愿再前往北山庭了。
    所以地属司内，有不少挂牌出售的北山庭院落。
    但能买得起北山庭院落的，又是非富即贵，然后富人胆子又小，不愿再去北山庭
    这是个死循环，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北山庭上的院落价格大跌，而且脱手困难。
    也怪陈默来玄修大陆并不太久，又忙于任务或醉心修炼，对于北山庭是一点都不了解。
    “要不，下官陪陈大人，去北山庭走一遭？”

 第34章 玉野之气

    何珅领着陈默在北山庭转悠着，陈默翻阅着录簿，寻找着合适的房屋。
    尽管北山庭内的院落很少有人问津，但商人逐利，这里的房屋卖价依旧很高。
    北山庭跌价，这是大势所趋，但按照商人的思维来看，白云域总有再繁荣的那天，届时，这北山庭的院落价值，还能往上翻不少。
    所以，只要不是手里缺资金运转的富人，在价格上，都不会松口太多。
    这北山庭的院落，动辄五六百平，一千余平的院落也有好几处。
    而且均价也都到了七两银子一平。
    毕竟是在山中，材料的运输，房屋的建设所需要的劳动力比城里要高得多。
    这还是跌了价的，最高时候，能到九两银子一平。
    买个住处，少则五六千，动辄上万两？
    这么一对比，陈默觉着自己兜里揣着五十灵石，似乎也不算有钱人。
    上千平的宅院陈默是不会去想的，抛开银子不谈，这上千平的宅院，若是没有仆人每日清理，大多屋子怕是得长期落灰。
    陈默是打算一个人住的，要那么大房子没用。
    就在这时，陈默在录簿上看到了一处宅院。
    这宅院有两层小楼一栋，平屋四栋，另外还有个三百平的后院。
    这规格，在北山庭只能算中档，但录簿上所写的出售价，只要两千五百两！
    “落野居？何大人可否带我去这处宅院看看？”
    “哪儿？落野居？”
    何珅吓了一跳，小声道：“陈大人，这落野居，可不兴住啊！”
    陈默：“怎地？”
    落野居，原是白云城内胡家所修建。
    这胡家世代经商，倒也算白云城少有的大善家族，白云域内但凡有大灾饥荒，胡家都必然慷慨解囊。
    但奇怪的是，胡家三代都是单传，而且身子骨一代比一代弱，到了最近一代，娶一妻，续四妾，但膝下竟无子女，年仅五十七便早早入了土！
    六十年前，胡家没了，这庭院，便上缴给了朝廷。
    六十年间，这落野居倒是换了好几任主人。
    但说来也奇怪，落野居的主人，都出现了一个怪相，那就是手脚发冷无力，且时常气虚。
    去看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落野居内有鬼怪的说法不胫而走，但镇灵司派人前后调查了三次，都没查出了所以然，甚至于上任司主都亲自前来，给出判断：
    此地无妖邪作祟！
    兜兜转转，最终这落野居又回到朝廷手中，只得再度低价挂牌出售。
    可这落野居，再也无人问津了。
    何珅给陈默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陈默反而更有兴趣了。
    “何大人，陪在下走一遭。”
    何珅点了点头：“得，正所谓艺高人胆大，陈大人有此兴致，下官也就豁出去陪大人走一遭！”
    何珅说得，像是要为大义而死似的。
    实际上何珅心中也清楚，落野居没那么邪乎。
    虽有妖邪传言，但有记录在案的事件中，从未有什么谁是突然死在落野居内的。
    所以有妖邪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只是传言如此，人都有个畏惧心。
    两人边走边聊，没多久就来到了落野居。
    大门牌匾虽有灰尘，但牌匾连带着大门，都不显陈旧，两边围墙也无大的裂痕。
    “这落野居不是一百多年了么？看着不旧啊。”
    “大人有所不知，这庭院多次易主，每一任主人必然修缮，所以一百余年，这庭院倒是越修越好，只可惜了有妖邪传言，无人敢住。”
    何珅撕掉了大门上所贴的封条，推开门。
    印入眼帘的是一座一丈长的石屏。
    此乃照壁，大户人家基本都有，用于遮挡之用。
    寻常照壁，通常挂有书画，设有盆栽。
    落野居这照壁，却是直接在上面雕刻了图案。
    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
    何珅介绍道：“这胡家的人呐，据说是取姓之音，钟爱狐狸，狐狸狡诈，商人亦需狡诈，所以胡家三代人，前前后后给这落野居办置了不少跟狐狸有关的东西。”
    两人绕过照壁，来到庭院内。
    第一眼所见的，便是面积不小的院落。
    这院落内花草树木栽种讲究，中央一池，池水清澈。
    院落两边，平方立了两行，正前方最远处，两层小楼独立。
    何珅不禁感叹：“这落野居不算太大，但修得着实顺眼呐。”
    可是，现在的陈默，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
    “叮！”
    就是这声音！
    清脆、悦耳！
    “宿主触发人物面板特殊板块，后天气运开启！”
    “恭喜宿主获得后天气运——玉野之气！”
    后天气运：乃后天的经历或机遇所形成的气运，持续时间有长有短，效果各有不同。注：后天气运有好有坏，望宿主谨慎处理。
    玉野之气：宿主沾染玉野之气，悟性+5，但每日会损失微量阳气，持续时间：十年。
    人骗人，鬼骗人，但天道修改器不会骗人。
    这落野居，是真的有古怪！
    “唉，陈大人呐，下官还是劝你，这地方，看看就好，就算不是有妖邪，万一是个什么天成的奇异阵式呢？大人？大人”
    何珅还在说着，发现陈默竟然退了出去。
    “难道是陈大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乖乖，这落野居是真邪门儿！”
    想到这里，何珅浑身发寒。
    他只是个普通人，哪儿能禁得起妖邪折腾。
    两条小短腿，步子迈得是小，但频率快，一溜烟就跑出了大门。
    “诶？陈大人，您站在此地作甚？”
    何珅见陈默在大门口站着，疑惑万分。
    陈默离开落野居，天道修改器上个人信息面板之中的后天气运，果然没有了“玉野之气”的描述。
    “何大人，这地方我买了！”
    “啊？”
    何珅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大人，您，看上这儿了？”
    陈默：“嗯，办手续。”
    何珅有些急了：“哎呀，陈大人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要不下官给您填补填补，换个更好的地儿？”
    陈默可不能有事，他现在已经身在白云城了，要倚仗陈默的地方更多。
    所以，何珅也愿意花更大的代价来讨好陈默。
    两人交谈间，远处，有五人快马加鞭而来。

 第35章 不符人设的张二少

    这五人中领头的，是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黑眼圈有些重，平日里怕是没钻女人堆。
    何珅小声道：“陈大人，这人是张家的二公子。”
    “张二虎嘛，我知道。”
    陈默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白云城张家，传承了七代的大世家。
    明面上，张家是做牲畜生意的，简单来说就是卖肉。
    暗地里，张家是做畜生勾当的，简单来说就是卖肉
    此肉非彼肉，朝廷所开设的烟花巷弄，只有教坊司的暖香阁。
    但白云域数百万人，一个暖香阁哪儿够？
    张家在白云域各地，开设了不少花楼。
    尤其是到了这一代，张家大公子张大彪，手腕狠，谋略足，更是让张家在稳定中继续发展。
    做嫔女的，三成自愿，七成被迫。
    被张家害了的家户，可不少。
    可惜了张家二公子张二虎，实打实的败家子，整天不是玩女人就是玩骰子，要么搞点麻将牌九，偏偏张家家大业大，大公子又争气，也就由着张二虎折腾了。
    “哟，这不是何大人么？”
    在张二虎身后，除了三名护卫之外，还跟着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看到何珅之后，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怎么？何大人今儿个有兴趣出来办手续了？”
    隶属于朝廷的房屋买卖，若是谈成，地属司是能拿上一些分成的。
    自然也有一些，会分到录簿官手里。
    朝廷是巴不得地卖出去得越多越好。
    因为地，不管怎么转手，但凡只要有某一任主人突然死亡，这地，就得回到朝廷手里。
    况且，就算主人未死，一句“朝廷征用”，也就拿回来了。
    面对来者，何珅笑呵呵地回道：
    “原来是徐大人，怎么着？带着张家二公子看地来了？”
    这徐大人原名徐昭，一个半月前，他还是录簿官，但贪得太多，连地属司的主事都看不下去，给厦察司通了口气儿，隔两天就被贬了。
    要不是徐昭还算激灵，拿出九成的家当上下打点，恐怕现在就不是官降两级，而是锒铛入狱了。
    这徐昭被贬没多久，何珅来了，而且一来就官升两级，直接坐上录簿官的位置。
    徐昭就觉得，自己犯事被查，被贬，都与何珅有脱不开的关系，若不然，哪儿有刚从县地提上来的县令直接当了地属司录簿官的？
    比起何珅和徐昭表面上的客套，张二虎，张二少，可就是个直肠子了。
    随意撇了陈默一眼，双手背在身后，就走进了落野居。
    不一会儿，张二虎就走出来，指了指徐昭：
    “这地方，本少爷买了！”
    徐昭笑呵呵道：“张少爷果然阔绰，下官这就去拿地契。”
    徐昭现在不比往日，地属司的九品差员，只有当面完成了交易，才能从其中捞点油水。
    他现在可是缺钱得很。
    “慢着！这地方，我已经买了。”
    陈默倒也不想得罪人，但这落野居，但就为了这“玉野之气”的后天气运，别说是张家二少爷，就是张家家主来了，陈默也不会松口。
    “你特么谁啊，一身衣服个铜钱儿的，买北山庭的宅院？”
    张二虎可是个脑
    可是个直肠子。
    “说话带点脑子，簿子上明明写了标价，证明没人买，想唬本少爷？招子放亮点，一边去”
    “唉”
    陈默一声叹息。
    这世间，脑子不好使的人是真的多。
    要说此类不动脑子的装逼打脸情节是真的恶心，但夸张的是，现实中就真有不少这类脑残事件。
    诸如这张二虎，含着金钥匙长大，五岁有人抱，十岁有人哄，十五岁有人嗦棍子，成年了不是钻窑子就是扔骰子。
    经商的诸多门道，人情世故的种种规则，张二虎是一概不懂。
    陈默叹息的不是事情麻烦，是叹息这张二虎太可怜，这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陈默还是决定努努力，问道：
    “我说，你身边就跟个芝麻大小的官儿，我身边是录簿官跟着，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就不想想？”
    “我管你什么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我张家面前”
    张二虎正准备大肆吹嘘一番，不曾想陈默掏出了黑玄令。
    张二虎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
    “爷！小的眼瞎，您权当放个屁把小的放了。”
    在白云城，惹谁也别惹镇灵使。
    其他部门，抓人还得先要证据，再抓，审了再判。
    镇灵使，可先斩后奏！
    白云城可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后辈因为在镇灵使面前嚣张然后被砍了的。
    关键那些富贵人家还不敢说什么，要不然人家镇灵使一句“疑与魔道勾结”，一大家子都得去牢里待着！
    谁说这张二虎是个脑残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跪得规规矩矩的张二虎，俊杰中的俊杰！
    陈默：“罢了，你起来，此地的确是我先看上，照规矩，只要我出得起钱，归我，你张二少兜里钱财不少，换个地儿，不难？”
    张二虎有些犹豫，似是做了许久的思想准备，问道：“爷，可否单独一谈？”
    陈默虽心有疑虑，但仍旧跟了上去。
    其余人，很自觉地留在原地。
    再度踏入落野居，陈默的个人信息面板上，再度出现“玉野之气”的后天气运。
    这也让陈默确定，玉野之气，就是这落野居内才有的！
    “这位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张家是做皮肉生意的，近些天，家父与兄长商议，要弄个地方，专门用来训练上乘的嫔女，这落野居周边鲜少有人，是个好地方啊。”
    见陈默不为所动，张二虎咬咬牙，小声道：
    “也不瞒大人，我张家历来是有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儿，很多时候，着实不方便，这落野居有妖邪传闻，平常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所以才想买下这里。”
    “大人若是想寻个住处，我张二虎愿再添一千五百两，给大人寻个更宽敞的地儿！”
    张二虎也不怕自己说“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会被陈默给办了。
    张家屹立白云城这么久，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有关系，就算陈默是镇灵使，要办他张二虎可以，要动张家，也难！
    眼下这桩事，芝麻粒大小，远不需要与张家交恶。
    张二虎相信，陈默是个聪明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平白无故拿了一千五百两，这等好事，通常陈默是不会拒绝的。
    但现在，他必须拒绝。
    悟性这玩意儿，每一点所带来的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
    天命者曾孙、劈柴宗师、刀君转世。
    三个先天气运，一个灵级一个玄级一个天级，眼下天道修改器还没有直接修改悟性的功能，要想再提升悟性，只得随即到更好的先天气运，但几率很小。
    以微量的阳气为代价换来五点悟性的提升，这绝对是大赚的买卖。
    对于武修来说，阳气可自生，只要损耗阳气不过多，完全可以靠修炼和食物补充回来。
    眼下陈默要钻研《霸刀》，这五点悟性，能帮陈默省下不知道多少灵石。
    况且，就算没有这玉野之气，陈默估计也不会答应张二少。
    虽然张二少掩饰得很好，但最初的张狂和最后的服软，落差太大了。
    简单来说，就是最开始的张二少像个傻缺，符合张二少原本的“人设”。
    但说最后送礼又言理的张二少，却又像个精明通达的商人。
    前后不符，必有所图。
    思来想去，张二少想要的，无非就是这落野居。
    落野居里有什么，会让张二少惦记呢？
    或者，是张家在惦记？
    所以，陈默回答道：
    “张二少，不是在下不给你面子，这落野居，我十分喜欢，咱们还是按照规矩办。”

 第36章 有贵客到

    “即使如此，那小人也就不勉强了。”
    张二虎从袖口掏了一锭金元宝，勾着腰笑道：
    “之前与大人的误会，还请大人海涵。”
    二十两金元宝，可换得一百两制银。
    就这一锭，富农一家二十年省吃俭用都不见得存得下来。
    但却只是富贵人家处理一桩小事的赔礼。
    陈默：“张二少，在下特地请了个靠谱的道士算了一卦，这落野居，正合适！你也知道，咱修武的，就图个清净。”
    “是是是，是小的眼拙，是小的眼拙。”
    张二虎热络地将金元宝塞进陈默的手中，顺带还加了一枚令牌：
    “这是我张氏春满楼的贵宾牌，大人若有闲暇，捧个场，姑娘任选，七折！”
    陈默收下了，张二虎喘了口大气：
    “那小人就不打扰了。”
    张二虎转身离去，只是眼神从谄媚，换做阴冷。
    但张二虎没看见，陈默观其背影的眼神，也不怎么和善。
    这张二虎，有古怪！
    倒不是说张二虎“不符人设”有什么不对。
    这世道，人人都带着面具生活。
    面对陈默，张二虎不敢再戴上纨绔子弟的面具。
    但关键在于张二虎在知道陈默身份之后的处理。
    主动认怂，但是又不愿意放弃落野居。
    反复无常，必有蹊跷。
    训练嫔女这档子事儿，说现实点，在城外随便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搭木屋，花费的钱财不及在北山庭买宅院的三成。
    何必执着于这落野居？
    除非，这落野居，或者落野居内，有什么是张二虎非常想要得到的！
    所以最后张二虎不再纠缠，就是怕陈默心中起疑。
    张家是做生意的，商人，无利不起早。
    陈默想到了这落野居的“玉野之气”。
    这东西，总不该是平白无故出现。
    这其中，定有隐秘。
    张二虎的异常，也很有可能与此有关。
    “陈大人！下官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
    何珅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低声道：“大人，张二虎和那徐召离开前，有交谈。”
    陈默看了何珅一眼：“说说看。”
    何珅：“徐召问张二虎换一处地点，张二虎回答自然要换，只是不知道哪儿去找比落野居更便宜的地方。”
    陈默：“说得大声？”
    何珅摇了摇头：“不大，但隐约能听见，大人，您要当心，这话，恐怕是故意说出来的。”
    “你也看出来了？”
    “嘿嘿，运气，运气。”
    何珅丝毫没有邀功的意思，回答道：“那张二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大人，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陈默没有回答，从怀中掏出钱袋：
    “这里有三十枚灵石，地契，你差人送来就行，剩下的钱，帮我置办些常用的东西就行。”
    何珅迟疑道：“侍女？仆人？”
    陈默摇了摇头：“这里，我一个人住。”
    何珅：“下官明白！敢问大人，方圆两里外有人，可否会打扰到大人？”
    陈默：“不会。”
    “下官明白了，下官告退！”
    何珅离开后，陈默独自在这落野居之中走动。
    说是走动，不如说是观察。
    甭管房间还是院落，每个犄角嘎达陈默都没放过。
    但细心查探了一番，陈默竟是没找到一点不寻常的地方。
    陈默倒也干脆，盘坐于院落草木间，开始修炼。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静观其变。
    除非是遇到煞级妖邪，或者凝元境武修，若不然，陈默自觉打不过，亦可全身而退。
    饶是如此，陈默修炼时还是有所保留。
    虽然修炼速度会减缓三成，但留有三分心神注意周围状况，也是相对稳妥的做法。
    陈默手里拿起一枚灵石。
    自从白桃县的事情之后，陈默在修炼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缺过灵石。
    以往陈默想要用灵石辅助修炼，半个月才会消耗掉一颗灵石。
    这主要是因为陈默的修为太低，功法也不大好。
    但现在，陈默修炼的是炉火纯青层次的上品心法《玄阳功》，修炼速度比《正元功》快了五成有余！
    纵然如此，耗去一枚灵石，也得要十天时间。
    陈默对于天道修改器的无奈，就是没办法直接修改修为。
    还得自己一点一点积累然后突破。
    陈默已经有了想弄一门上乘心法的打算。
    攒够了钱，将上乘心法一口气砸到超凡入圣层次。
    到时候陈默相信，自己的修炼速度一定快到飞起！
    修炼无岁月，眨眼三百年。
    这是形容神仙修炼的说法。
    在玄修大陆，修炼虽然远没有这般夸张，但睁眼大白天，再睁眼大半夜的情况，也实属正常。
    陈默缓缓睁开眼，眉头深深皱起，抬头看向天际，皎洁的圆月高挂。
    “子时么？”
    就在刚刚，陈默感觉到自己修炼的效率开始下滑，幅度还不算小，大致是两成。
    但陈默并没有偷懒或者懈怠，一切如最初开始修炼一般。
    自身没问题，那就只能是外界原因了。
    所以陈默不再修炼，默默感知着身体。
    体内的阳气依旧浑厚，但有那么一丝一毫，似乎不太听话，悄悄摸摸溜出了身体。
    这阳气的丢失，如抽丝剥茧。
    还真如天道修改器所描述的一般，沾染玉野之气，阳气会有微乎其微的流失。
    这样的损失，不会对陈默造成损伤。
    但足够让陈默更加谨慎。
    “是这落野居的草木房屋摆位有奇门之效？还是这落野居范围内，有什么东西？”
    陈默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这地方，存在百余年了，连上代白云城镇灵司司主都曾亲自探查过。
    这阳气的抽离，是从子时开始的。
    陈默准备明儿一早回镇灵司查查资料，兴许能有些收获。
    但眼下，他还得接着打坐修炼。
    毕竟这落野居出了妖邪传闻之后，很难会有客人半夜过来。
    陈默闭眼，装作继续修炼，但感知却已经蔓延开来。
    通脉境初期！
    是一位贵客呀！
    陈默不会如此武断认定这位贵客是张二虎派来的。
    但几率应该有八成。
    一会儿断了贵客的手脚，好好盘问一番，自然可以得出结论。

 第37章 无冤无仇

    专业的刺客，动手前会尽量不让自身的杀气泄露。
    但能真正做到杀气内敛的武修，太少太少。
    哪怕在镇灵司，陈默就只见过两人。
    一位是当今司主张怀玉，另外一位是已故的刑老。
    张怀玉是靠修为，而刑老，是靠自己修炼到老的经验。
    但这两者，都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内敛，离得近了，依旧能够被探查到。
    而已经翻墙进来的贵客，身上穿的衣服与夜色很好地融合到一起。
    但那杀气，着实太强了些。
    感知这东西，玄乎得很。
    伴随修为的提升，感知会更广阔，也会更敏感。
    但很无奈的是，有些人天生感知就敏锐，有些人，躺床上一闭眼，立刻就能进入深度睡眠。
    这玩意儿跟长相一样，先天因素比重很大。
    换做一般的炼体境，这贵客的杀意，或许还真感知不出来。
    但陈默不一样，他有三个先天气运。
    天命者曾孙，福缘加持，趋吉避凶。
    刀君转世，劈柴宗师，全都与刀相关，所以对于危险的感知，也会被动提升。
    那位带着杀意的贵宾，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尽在陈默的感知之下。
    所以，当这位贵宾逐渐靠近，准备动手的时候
    陈默率先动手了！
    陈默可不打算让这杀手先动手，再反击。
    做刺杀这行当，手里没点真东西的，大多都死了。
    刀不离身，修炼、睡觉，依旧如此。
    陈默翻身而起，绣春刀也已然出鞘。
    杀手的反应不错，泛着寒光的匕首招架住陈默的绣春刀。
    叮！
    在武器接触的一瞬间，这杀手感觉到的是远超自身的力道，还有那刺眼的刀气。
    精品武器，连镇灵司都没几把，这通脉境初期的杀手，很明显是不清楚这一点。
    那匕首虽是良品，但依旧在碰撞之中被陈默直接斩断。
    连带着一起斩掉的，还有这杀手的右臂。
    杀手恍惚间被陈默再踢一脚，栽倒在地。
    绣春刀横在杀手的咽喉，左手扯开杀手的蒙面布，陈默歪着头打量着这长相颇有几分狠厉的中年男子。
    “看来你嘴里没有藏毒药。”
    杀手没有回答陈默的话，只是用难以置信地语气说着：
    “你，斩魔刀，超凡入圣的斩魔刀！”
    毕竟是镇灵使最常修炼的入门刀法，《斩魔刀法》在修炼界不说家喻户晓，但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眼力见不错。”
    陈默面无表情道：“说说，是谁？”
    “什么是谁？”
    “雇主是谁？”
    “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会。”
    陈默紧紧盯着杀手：
    “毕竟身为杀手，刺杀失败还不自杀，不就是为了讨个生路？”
    杀手浑身一颤，并未回答。
    “你我本无仇怨，你也只是拿钱办事对不对，我这个人很讲理的，一切都说出来，我放你走，通脉境啊，走哪儿都能被尊称为高手，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陈默咧着嘴笑道：
    “你要是快点交代，那条胳膊指不定还能接回来，顺带提醒你，我耐心有限。”
    陈默的笑是很友善的，只是在这杀手看来，跟特么黑白无常差不多。
    哪儿有人一边说一边就把刀往咽喉上压的？
    这耐心也太有限了？
    杀手惶恐不已，连连点头：
    “我说，是白云城张家的二公子，张二虎。”
    “啧，给你机会了怎么就不把握呢？”
    绣春刀上刀气再现，这一刻，杀手吓得魂飞魄散：
    “真的，真的是张二虎，但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指使，张二虎给了一万两，他一个纨绔子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这杀手为了活命也是不容易，都已经开始帮自己的刺杀目标分析局势了。
    陈默：“一万两？”
    杀手：“是，一万两！若不然，谁特么敢动镇灵使的人？”
    说到这，这杀手颇有几分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张二虎可把老子给诓惨了，狗屁的炼体八重，明明就是通脉境大成”
    杀手说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来张二虎给这杀手的信息有些落后了。
    不过炼体九重的修为，炉火纯青的《玄阳功》，超凡入圣的《斩魔刀法》，精品级别的绣春刀，一百七十点的刀法资质
    多个因素结合，的确很容易让他人对陈默的修为产生错误的判断。
    “这么说你还真是被张二虎给坑了，啧，你定金拿了多少？”
    “一，一千两。”
    “就收这么点？”
    “刺，刺杀失败大多活不了，钱留着没用，若是成了，张二虎想赖账，也要掂量。”
    杀手有些疑惑，这气氛不大对。
    有点
    唠家常的意思。
    “你入了什么杀手组织吗？”
    “没有。”
    “也是，白云域没啥成器的杀手组织，诶，你为啥要干这行当啊？”
    “我洒脱惯了，不想给人当狗，小的时候爹被杀了，娘被拐了，我被丢在深山老林，运气好，活下来，后来报了仇，不知道干什么”
    “你年纪也不小了，拿了这一万两，找个地方隐居。”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诶？你说什么？”
    这话题转的弧度有点大，杀手没反应过来。
    陈默：“咱无仇无怨，张二虎是雇人杀我，你呢，是张二虎给错了资料，简单来说，咱都被张二虎给坑了一回，难道你忍了？”
    “我忍他个二舅姥姥！”
    杀手破口大骂：“兄弟，你是个实诚人，早知道这样，老子那一万两不要也不会来杀你。”
    “要，怎么不要，你找个大夫把手接了，找张二虎要报酬，就说我死了。”
    “这，这能办吗？我不得带个人头回去？”
    “这多简单，你杀的是镇灵使，能脱身就不错了，还带人头走？让他自己带人来落野居看，到时候我从牢里弄个刚被斩的尸体，引点鹰，野狗什么的来啃。”
    “兄弟，不，大人，您太懂了！”
    “诶，过奖过奖，兄弟叫啥名儿啊？”
    “鄙人，王昌”
    “老徐是？”
    “王，王昌！”
    “嗯我知道，老徐嘛！”
    陈默显得有些不耐烦。
    名字不重要，有没有用，才重要。
    要这王昌的命，不过一刀而已。
    但留着他的命，能派上大用场！

 第38章 “商人”

    隔日，张二虎带着一大群人，火急火燎来到了落野居。
    昨日深夜，张二少可是过得悲喜交加。
    与两位娇媚女子盘肠大战，舒爽后熟睡，然后被吵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浑身染血，面目如恶鬼，左手还抓着断臂的徐昌。
    这一幕，足够让张二虎三个月举不起来。
    但尽管如此，换来陈默的命，张二少还是觉得很值得的。
    来到落野居门前，张二少给徐召一个眼神，徐召立刻高声喊道：
    “陈大人？陈大人您在吗？”
    “下官是徐召啊，昨日打过照面的，地属司昨日账簿弄错了，这落野居不是两千五百两，而是两千两整，这不，给您退还银子来了，陈大人？”
    这张二虎还真是有本事，这徐召现在，恐怕已经唯命是从了。
    躲在暗处观摩着一切的陈默，心中有着很深的疑虑。
    昨日半夜，与那王昌谈妥了之后，陈默就离开落野居，去布置一切。
    在陈默的设想中，自己身死这事儿，会低调处理，以免发生骚乱，使百姓恐慌。
    而且，这消息还得要缓个天，才会传到张家那里。
    甚至于，陈默都去镇灵司打点好了一切，为此不惜花费了一千两银子！
    对外，陈默这个人就是死于暗杀！
    在陈默看来，张二虎最起码得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把落野居搞到手才对。
    若不然，这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买凶杀人，还杀的是镇灵使，一旦查出来，以后白云城可就没张家了！
    陈默是万万没想到，这张二虎这么耿直，居然一大早直接就来了。
    这么急？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张二虎敢冒着张家覆灭的风险，来落野居？
    纵然这张二虎打点好了一切
    哐当！
    宅院内半天没动静，张二虎不等了，一脚直接踹开了大门。
    陈默觉得，这大门得换，张二虎这被掏空了身子的废柴，都能一脚踹开。
    跑到落野居内的张二虎，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尸体。
    满地的血已经干了，几只乌鸦在尸体上啃食着。
    鹰太难抓，野狗也难追，就这几只乌鸦，还是陈默去城里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
    乌鸦被下了特制的药，食欲大增，所以才能在这里留到现在。
    至于尸体，大牢里从来不缺犯人的尸体！
    找个体型差不多的，很简单。
    一切如张二虎所想。
    “快，阿六，通知我爹，其他人，给我挖！”
    在暗处目睹一切的陈默现在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一千两，白花了！
    古往今来，好东西大多都是出产于地下。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离谱，但现实还真就是如此。
    陈默昨夜探查了落野居所有角落，没有发现，那很有可能就是地下有猫腻。
    但他自己不敢动手。
    玉野之气，提升了他的悟性，但也会吸取阳气。
    鬼知道这下面埋的东西是好是坏。
    交给张二虎去办。
    好东西，那就自己拿了。
    若是个什么邪祟，黑锅也是张二虎来背。
    不对，应该是张家！
    那个叫阿六的仆人，不是已经快马加鞭去通知张家家主了么？
    不过，值得张家大动干戈不惜暗中加害镇灵使，这地下，大概率是好东西。
    陈默暗自搓了搓手。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但陈默还没能笑过瘾，强烈的压迫感让陈默直接屏气凝神，连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高手！
    非同寻常的高手。
    “虎儿！”
    “爹！”
    陈默对张家家主还是有那么点印象的，毕竟也是白云城的大世家之一。
    张家家主原名张培元，刚过五十大寿没多久。
    不过，张培元应是个身长五尺，身形瘦弱的普通人。
    但现在，看背影，虽然身高是差不多的，但这身形，可不是瘦弱，反倒颇有些虎背熊腰的意思。
    更关键的是，这张培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有通脉境巅峰！
    整个白云域，通脉境巅峰的才多少？
    有这修为，在白云域开宗立派不好吗？
    强如灵耀宗，宗主也就这修为了，做什么皮肉生意？
    离得比较远，陈默也不敢确定那人是否就是张培元。
    靠近是万万不能的，通脉境巅峰的感知能力可非同凡响。
    “虎儿，躲开些，为父，带了些轰天雷！”
    “爹，用轰天雷，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万一惊动了镇灵司”
    “哼，到时候，我便是天妖之躯，就算是那张怀玉带着镇灵司大批高手前来，又能奈我何？”
    轰天雷的威力不俗，这玩意儿，有朝廷禁令，寻常人不能有，更不能造。
    想不到张培元连轰天雷都搞到手了！
    张培元两手举着两颗人头大小的黑色球体，脸上的表情有些病态：
    “来，来，十年了，十年了！”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借此机会，陈默多少算是喘了几口气。
    陈默可不敢去试探张培元的感知能力，刚才一盏茶时间，陈默前后也就换了四次气，脸都憋红了，生怕被发现。
    轰天雷的威力果然不俗，本来修筑得颇有韵味的院落，现在已经被炸得满目疮痍，最中央还有一个大致一丈的深坑。
    “快快快，给我挖！”
    为了一件事，或者一样东西，寻找了十年。
    成功，近在眼前！
    陈默准备开溜了。
    在陈默的信息搜集中，张家是个生意家族，跟武修能沾上边的，也就家中圈养了些炼体境初期的打手。
    但现在，张家家主突然冒出来说自己通脉境巅峰了。
    还事成之后无惧镇灵司？
    要知道，白云城镇灵司不仅仅有张怀玉这位凝元境高手坐镇，麾下通脉境高手更是过百。
    恐怕这所谓的“事成”，远不止突破到凝元境那么简单。
    这事儿闹得有些大了。
    已经不是陈默目前可以负荷的了。
    得求援！
    这沉眠于地下的东西，要挖出来尚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赶紧撤，回去找张怀玉，这事儿还能解决。
    若不然，白云域大乱在即。
    但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陈默面前。
    如何不被那张培元发现然后溜走呢？
    “陈兄，没想到你也在啊！”
    陈默回头，差点跟一脸神秘兮兮的古玄子打了个啵儿！

 第39章 灵狐之秘

    陈默满心的疑惑：“你怎么来了？”
    古玄子：“贫道昨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白云城有大劫，所以就赶来了。”
    “嘘，小点声！”
    古玄子这厮，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少了根筋，现在这情势，能大声说话吗？
    陈默整理了下思绪，想到这古玄子道法不错，便问道：
    “古玄子，你有没有法子隐匿气息让我走？”
    古玄子：“走？为何要走？”
    陈默：“那张家家主张培元不知道发什么疯，说在这落野居挖出的东西，能让他抗衡镇灵司，我得赶紧回去汇报啊！”
    “此话当真？”
    “当真！”
    古玄子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走也来不及了，贫道刚刚掐指一算，这落野居里的东西，应该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出土了。”
    一盏茶，跑回白云城应该是够了，但找到张怀玉，还得召集人马，这一来二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陈默的心，拔凉拔凉的。
    古玄子一脸正气凛然：
    “陈兄莫慌，贫道来此，正是为了斩妖除魔，守护白云域的泰平。”
    陈默大喜：
    “那太好了，你去弄死那个张培元！”
    古玄子：“额不行。”
    陈默差点就骂出了声：“那你这不瞎扯淡么？”
    “我是说现在还不行！”
    古玄子故作神秘道：
    “贫道在卜算灾祸时，堪称神算，且容贫道再算一卦，求个破解之法！”
    说完，古玄子又开始倒腾他自己那几根手指。
    古玄子靠谱吗？
    陈默觉得不靠谱。
    别看古玄子之前在成凉县所作所为尽显仙风道骨之姿，但一个没事儿喜欢在女人肚皮上浪费力气的道士，指望他？
    陈默觉得自己还是开溜比较好。
    祸已出，灭不了就避。
    “陈兄，你可不能走，贫道算出，这事儿可是你引起的。”
    陈默差点没气笑了。
    玩道德绑架？
    “没我，张家就不来落野居了？我买了这落野居，好歹多拖了一天时间，不然大灾来了，你还不知道在哪旮沓掐指算命呢！”
    事实确实如此，甭管有没有陈默，张家都会在落野居搞这一遭。
    “陈兄，道家讲究个福祸相依，祸你避了，福缘，你也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的陈默回头问道：
    “说说看。”
    这古玄子既然说了这话，那就表明，面对张家引起的大灾，他至少是有解决办法的。
    有多大的祸，就有多大的福！
    陈默无利不起早，古玄子的话，让陈默忍不住停下脚步。
    “贫道刚刚算出，这落野居的怪异，这地方，弥漫着玉野之气啊”
    好家伙，连上代白云城司主都没查出来的事儿，都让古玄子给算出来了！
    天地生万物，万物孕万灵。
    在玄修大陆，有着数之不清的生灵，得机缘造化，踏修炼之道。
    万灵之中，有狐，古时，被人族称为“野干”。
    狐有狐妖，亦有灵狐。
    狐妖摄人心魄，吸人精元。
    灵狐则性情和善，采天地之灵气以固自身。
    白云城胡家先祖，在落野居之中得梦，见灵狐，得智慧，立商号，这才有了后来的胡家。
    又因“胡”姓与“狐”同音，胡家祭狐，养狐，敬狐。
    而胡家先祖所梦之灵狐并非虚幻，而是却有其事。
    三百年前，白云域北部山川之中，蕴一灵狐，乃煞级巅峰修为。
    当时，肆虐白云域的魔道连奎，入北部山川，欲以造僵之法，以兽为僵体，造兽僵之军，覆灭白云城。
    灵狐现身，护山川万灵周全。
    如今这落野居地下埋藏的，便是那灵狐，与魔道连奎！
    “编！我给你弄点竹篾你接着编！”
    陈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三百年前，魔道连奎的确不知所踪，但特么北面山川离白云城少说百里之遥，怎会落到这儿？”
    古玄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连奎亦是煞级巅峰境界的人物，两者久战，僵持了七天七夜！”
    陈默：“得，俩堪比凝元境巅峰的妖邪从北部山川打到白云城，这事儿居然都没有记载是？”
    “少年，你还太年轻了！”
    古玄子叹气道：“我得提醒你，那是灵狐，不是妖！”
    “灵狐久战，染上尸气，自知无救，以身祭法，附于连奎之身，连奎没有察觉，误以为灵狐被尸气腐蚀了躯体，回白云城养伤途中，灵狐之法发作”
    “停！我知道了！大师您算得真准！”
    话说到这，已经不由得陈默不信了。
    因为陈默看到那落野居内，俩大汉捧着一具白骨爬出了坑洞。
    虽然离得有一些距离，但陈默的视力还是不错的。
    那白骨的脊椎后面有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像是背了个皮革包裹。
    这不是人该有的。
    那就只能如古玄子所说，灵狐附身，与连奎同归于尽。
    三百年的岁月侵蚀，连奎都只剩下了白骨，这灵狐的尸体，竟然还保留完整。
    “尸体挖出来了，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古玄子：“自然是有，贫道给自己算了一卦，上上签，此灾必然要覆灭于贫道之手！”
    说到这里，古玄子又开始像打了鸡血一样脸红脖子粗，浑身都在抖！
    “陈兄，来，为我护法！”
    古玄子开始后撤，陈默也是连忙跟上。
    如果白云域糟了大难，那他也就没个安心修炼，稳定发展的土壤了。
    于情于理，这事儿，他得出力。
    出死力是不可能的，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稳定发展的土壤？
    用来埋他陈默的尸首吗？
    古玄子：“陈兄，那张培元隐藏自己武修的身份，完全是因为十年前得到了一份魔道秘法，叫做逆魂夺舍！”
    陈默：“怎么做？”
    古玄子：“那灵狐乃天地精华蕴养，潜力无穷，若是张培元用逆魂夺舍，将灵狐之躯换为自身之躯，成为半人半妖的存在，不仅仅立刻就能破入凝元境，还能继承灵狐之躯的潜力！”
    陈默：“没让你解释，我就问你，你做什么，我要怎么配合你？”
    “灵狐非凡物，阳寿未尽，魂虽损但存于身，贫道于此地刻下升魂大阵，你且在那张培元施展逆魂夺舍之后，将灵狐之躯带来阵中！”

 第40章 你好呀，砍柴的！

    古玄子手里抓着一把灵石，随意一抛。
    灵石散开，落于地面，赫然是八卦之角！
    古玄子所说的行动，陈默是懂的。
    张培元很强，哪怕离得有些距离，从其散发的气息，陈默还是能判断出，在镇灵司，除了张怀玉，能与其匹敌的不会超过十人。
    单对单，陈默估计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但就算如此，张培元，也只是通脉境巅峰，而那灵狐，却是能比肩凝元境巅峰！
    也幸亏那灵狐不属“妖”，不然，这狐狸万一打算在白云域掀起风浪
    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朝廷派下的，超越凝元境的至强高手前来灭杀！
    凝元境巅峰不是玄修大陆的顶峰，但也绝对不是区区通脉境巅峰就可随意忤逆的。
    哪怕只是残魂，也绝对够张培元喝一壶。
    就算张培元能耐大，能赢过灵魂残魂，也定然元气大伤。
    古玄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真到了降妖除魔的时候，这厮还是挺靠谱的。
    陈默准备陪古玄子干这一票。
    若是成了，那拥有最起码十处春满楼产业的张家
    大把的财富就在眼前，这机会若是不抓住，陈默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黑心肠！
    “逆魂夺舍！哇呀呀呀呀”
    古玄子这边在倒腾阵法，落野居内的张培元也没有闲着。
    张培元像是在跳大神似的手舞足蹈鬼哭狼嚎。
    张培元找了十年，才找到了最适合夺舍的躯体，一切的准备，早已经就绪。
    所以一见到灵狐的尸体，确定了之后，即刻开始施展邪术。
    张培元不担心有人会干扰。
    因为这逆魂夺舍一旦施展，他的魂魄就会钻入灵狐的尸体之中，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张培元等了太久了，心情急迫到了极点。
    以后，灵狐，就是他，他，就是灵狐！
    张培元的天灵盖上，有一股湛蓝色的奇异气体飘出，落在灵狐的尸体之上。
    就在这时，陈默出手了！
    张家的护院队长，是一位炼体七重的武修，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即吼道：
    “有人！兄弟们，抄家”
    话没说完，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啊！陈默，鬼，鬼啊！”
    一旁的张二虎，张二少爷，吓尿了！
    人死了还能出现在眼前，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的确是鬼，索命鬼！
    张二虎的头颅在半空洒着鲜血，紧随着张家护院队长一起去地府报道了。
    “杀人啦！”
    “快！拦住他！”
    “绣春刀，是镇灵使！镇灵使啊！”
    “快跑啊！你他娘的别挤我，赶着投胎啊？”
    落野居内大致有三十人，也不是扎堆挤在一起的。
    陈默倒是不介意把这些人都杀了。
    张培元准备当人妖半人半妖，那就注定了张家上下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但现在时间不等人，陈默只能把当着自己路的倒霉蛋给卸了头。
    来到坑洞旁，陈默一把抓起地上的尸体。
    还真别说，这灵狐神奇得紧，三百年了，尸体虽冷，但肉不僵，雪白的毛发非常顺滑。
    扒了皮做条围巾，铁定暖和！
    不过，连奎的白骨依旧牢牢与灵狐尸体并在一起，陈默只得一起拖着，压榨真气，催动《金雁功》，拼了命的往回赶。
    “快快快，放到正中央！”
    依古玄子所言，刚刚赶回阵法处的陈默来不及喘口气，将灵狐尸体狠狠砸在阵法中间。
    “退，剩下的交给贫道了！”
    “那没我什么事儿了？我马上回去通知镇灵司。”
    张培元有古玄子搞定，陈默对道术钻研有限，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如此，那陈默就得干正事了。
    回白云城，想法子潜入张家，不动声色地潜入库房，挥一挥手，把灵石带走。
    然后再回镇灵司，禀报司主大人，抄了张家，再分一份赏。
    这种事着实要得。
    “不行！”
    陈默：“有啥不行的？我留在这儿还能帮得上忙吗？”
    陈默现在很急，落野居留了不少活口，已经逃了，若是去得晚了，恐怕会有意外。
    毕竟张家还有个精明能干的大少爷张大彪。
    “你得留在这儿护法，而且，必要时候，还得借你真气一用。”
    “借我真气？”
    “灵狐毕竟是残魂，不一定是张培元的对手，我修为有限，要借你的力量，才能稳妥办了那张培元。”
    “我能拒绝吗？”
    “你要拒绝也可以，俗话说百妖出一灵，灵兽体内常有内丹凝聚，对于修者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啊！”
    陈默一皱眉：“三百年了，这玩意儿还能在？”
    古玄子：“皮肉无恙，为何内丹不再？”
    陈默试探着问道：“给我？”
    古玄子：“贫道所修道术，要内丹无用，不过这内丹价值不菲，拿去卖了，分你三成！”
    “且，三成，谁稀罕！”
    陈默转身欲走。
    “阴阳玉髓可破宁愿，也不过一万灵石，这灵狐内丹，对凝元境武修也是大有裨益，甚至可助其破凡！就算三成，也不是区区张家比得了的！”
    “大师，要我干什么，您说，护法？这我在行，要真气吗？先前施展金雁功耗了些，在下立刻打坐恢复！”
    这世道，变脸要快，才能抓住机会！
    不到万不得已，陈默不愿意跟背景神秘的古玄子翻脸。
    而陈默也不觉得古玄子会独吞内丹。
    古玄子的道术是很强，但威力强大的道术，都需要点准备时间，这点时间，足够陈默杀古玄子好几回了！
    陈默的正事，已经从抄家转变为恢复真气。
    万一真气不够，导致古玄子没能奈何得了张培元，陈默可负不起这个责。
    幸好，炉火纯青的上品心法《玄阳功》，恢复真气还是很快的。
    陈默已然进入运转心法的状态。
    不过留了三分神。
    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陈默运转《玄阳功》，总感觉特别顺畅，真气的恢复速度比起往日快了五成不止！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难不成，因为我悟性提升，这一次，不靠天道修改器，我也能将玄阳功修炼到超凡入圣层次吗？”
    陈默正兴奋着，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陈默汗毛直立。
    “你好呀，砍柴的。”

 第41章 灵狐．．．．．．娘娘

    “你好丑哦，可是为什么身上总有彩气挥之不去呢？砍柴的，你运势不错噢！”
    陈默正在运转《玄阳功》，差点被这两句话给搞得走火入魔。
    这女声温软悦耳，但陈默听得像是索命女鬼在呻吟。
    “是谁？”
    “陈兄，你在说什么？这周围没人呐。”
    陈默正准备跟古玄子解释，但耳边却听到女声继续飘来：
    “砍柴的，别怕，娘娘我，哦不对，用人族的话说，应该自称妾身，妾身不是坏人哟。”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坏人？”
    “因为妾身不是人呀。”
    陈默眼前的视线开始天旋地转，当视线再度清晰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眼前，一位身披雪白毛绒大衣的女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男人嘛，看女人一般是从下往上看。
    先看腿！
    大衣遮着，见不着。
    往上移。
    嚯！
    好大的峰！
    再往上，那脸蛋，就俩字：
    绝了！
    面相柔中带娇，眉眼润中有媚，头上那一对儿毛茸茸的耳朵，丝毫不显突兀，再结合那毛绒大衣都遮不住的身材，那简直是
    陈默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女子吸引，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天道修改器，他的人物信息面板上，先天气运“天命者曾孙”的生效次数，变成了0\/3！
    “等会儿，这耳朵！”
    陈默后退了两步：“前辈可是白云域北方山川之主，灵狐娘娘？”
    灵狐叫什么名字陈默是不知道的，尊称一声“娘娘”，还是因为之前这女子的口误。
    “噫，你不傻哟。”
    陈默：“在下镇灵司陈默，见过灵狐娘娘！”
    灵妖有别，妖兽暴虐弑杀，而灵兽与人族之间大多和睦，勉强可以算作同盟。
    如果是妖，陈默估计已经准备拼命了，虽然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拼命。
    但如果是灵兽，那还是放尊重些，兴许能留他一条小命。
    这很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
    为表尊重，陈默甚至都低头不再看着灵狐了。
    说实在的，前世二十五年，受科技影响甚久，众多美颜程序将一个个大饼脸给修成了貂蝉玉环。
    说句实在的，什么样的大美女他在手机上没瞧见过？
    能忍住一年多不去花天酒地，前世的磨练起了大作用。
    但玄修大陆，是个修炼至上的世界。
    修者洗筋伐髓，虽然会因为所修心法而略微改变模样，但只要不是邪门心法，女子大多皮肤会变得更加细腻，身材也会更加婀娜。
    而像灵兽，若化人形，雄俊雌娇，是一定的。
    就算是头猪，化形了估计也是跟杨玉环走一个路子的。
    狐狸就更别说了。
    平心而论，陈默看过的女人之中，论颜值身材，灵狐娘娘能排进第一档的中等，还算不得顶尖。
    但问题是，这些第一档，都是在手机上呈现的，各种化妆外加心机美颜。
    灵狐娘娘不同，女子梳妆属正常，狐狸也爱干净，但没听说狐狸会化妆啊！
    靠素颜能闯进陈默所列的第一档之中，再加上灵狐娘娘自带一股媚态的温柔气质。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女人。
    陈默虽受网络毒害，但并没有弯。
    心里面的龌龊思想是免不了的。
    但陈默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干脆低头不看，以免惹得这位大佬不快。
    话说回来，这灵狐娘娘应该在她自己的尸体内与那张培元对抗，为何会跑到他这儿来？
    “他大爷的古玄子，可被你给坑惨了！”
    “你的朋友太胡闹了，居然贸然将妾身唤醒。”
    灵狐娘娘的语气多少是有些埋怨的，陈默可不敢想入非非，赶紧躬身抱拳：
    “魔道张培元，欲夺舍娘娘灵躯，那古玄子便故作主张，想了个法子将娘娘的魂魄唤醒，在下不懂道术，心忧白云域安宁，与之配合，其实我与那道士不熟，真不熟！”
    死道友不死贫道，陈默算是把这话给弄明白了。
    灵狐娘娘：“张培元？是那个跑到我躯体里来的恶徒吗？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陈默诧异道：“这么快？”
    “是呀，通脉境的魂魄，弱得可怜哩。”
    灵狐娘娘叹道：“可是呀，妾身的魂魄被提前唤醒，你们得赔偿妾身。”
    陈默浑身一抖：“娘娘，不是我呀，你看那古玄子，阵法搞得飞起，您找他呀。”
    “哦，也是，不过他身上阴气好重，妾身不喜欢他。”
    “阴气？”
    陈默约摸着，是那古玄子长期逛窑子，被掏空了身子。
    “无妨，那古玄子有些本事，而且背景不俗，想来，定能帮娘娘稳住魂魄，要不，娘娘移驾过去？”
    “啊糗！啊糗！啊啊啊啊”
    正在维持阵法的古玄子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第三个喷嚏死活打不出来，憋得两眼泪汪汪。
    “贫道怎么感觉浑身冷飕飕的，莫不是有歹人要加害于贫道，容贫道掐指一算，灭了你这歹人，噫？”
    阵法之中的异样，让古玄子收起了不着调的性子。
    咔咔咔咔
    古玄子为了架构阵法，以四十八枚灵石镇于阵内，但现在，这四十八枚灵石全部在同一时间碎裂，灵气如漩涡一般向灵狐尸体内汇集。
    灵狐之躯飘起，与其粘连一起的骨架化为粉末，伴随着灵气一起进入体内。
    让古玄子难以相信的是，这灵狐尸体，竟然飘向了正在打坐的陈默身上。
    一眨眼，灵狐之躯就钻入了陈默体内。
    “乖乖，这灵狐，没死？”
    就在此刻，陈默睁眼，看向古玄子的眼神中，有抑制不住的杀气。
    古玄子：“陈兄，陈兄，误会，误会，贫道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陈默：“你还敢跟我说误会？说，你准备怎么赔偿我？”
    “赔偿？”
    古玄子看向陈默的眼神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灵狐缠身，有失有得，悟涨阳落，陈兄，福祸相依，这事儿好坏参半，何须贫道赔偿？若不然，让那灵狐进我身！”
    “拉倒你！”
    陈默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年纪轻轻，身强体壮，虎背熊腰，以后，就要五行缺肾了。”
    古玄子小心翼翼道：“陈兄，五行之中没有肾。”
    陈默上前扯着古玄子的衣领吼道：“金木水火土，心肝脾肺肾，水对肾，你修道的，不懂吗？不懂吗？”
    狐狸就是狐狸，哪怕是灵狐娘娘，居然也喜欢吸阳气。
    陈默这肉身凡胎的，通脉境都还差半截，哪儿禁得住灵狐娘娘吸一口的？

 第42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一日后，白云城外北山庭。
    张培元死了，张家也倒了。
    不过，陈默被灵狐娘娘这么一耽搁，再也没机会提前回白云城捞一波了。
    落野居内，正有数十名工人在修缮。
    自己花钱买的，毁了得认！
    当然，立了大功，抄了张家，提前把白云域的大灾掐灭，这钱，得镇灵司出！
    何珅专门派了人作监工，陈默也落得清闲。
    现在，陈默正在落野居外一棵大树树枝上躺着，手里拿着《霸刀》的修炼心得。
    但他死活看不进去，脑海里不停回忆着昨日的事。
    “妾身本体乃是天霜狐，以前，是在白云域北川冰灵山修炼，乃奇阴之躯，三百年前与那魔道一战，以命相搏，魂魄受损，魔气缠身，魂魄受损，不得已用秘法吊命，蕴养五百年，再活。”
    “如今提前苏醒，魂魄孱弱，需阴阳调和方能恢复，再入身躯。”
    “砍柴的，你身上的阳气挺足的，你勤加修炼，用阳气养妾身如何？”
    仍记得昨日，陈默之所以答应灵狐娘娘，是因为天道修改器内，个人面板上，多了一项后天气运。
    灵狐附体：被天霜狐入体，悟性+10，修为增长速度提升50，每日折损少量阳气。
    昨天，陈默就体验了一把何为“少量”。
    大概也就是盯着灵狐娘娘的脸蛋和胸前伟岸，没什么感觉。
    但灵狐娘娘保证了这损失的阳气不会对陈默造成困扰，只是需要陈默勤奋修炼，就可补回。
    看在灵狐附体这后天气运上，陈默答应了下来。
    跟灵狐娘娘讲了道理又撒娇，撒完了娇又耍赖的行为完全不搭嘎！
    不搭嘎！
    主要是陈默也没法子解决这灵狐娘娘。
    兴许可以找古玄子或者张怀玉想法子，但现在陈默做什么，体内的灵狐娘娘都会有感知。
    万一被灵狐娘娘误会，陈默可禁不住这位煞级巅峰大佬的折腾。
    索性，先用缓兵之计。
    不就是抬不起来么？
    正好，撇了女人这档子事儿，修炼速度定然水涨船高！
    “唉，可惜了今天何珅送来的俩嫔女，浪费了！”
    张家被抄，一家老小入狱，为张家办事的下属、奴仆，也全都遭了秧，不过他们罪不至死。
    何珅想了点法子，从牢里捞了点奴仆出来。
    戴罪之身，聘用他们的价格低得可怜。
    其中最漂亮的俩，是满春楼还未出阁的嫔女。
    何珅这人会办事，立马送来了。
    “小陈默，你看的这是什么呀？”
    兴许是太无聊了，灵狐娘娘开始找话题跟陈默唠嗑。
    短暂的接触，也让陈默对这灵狐娘娘有了一定的判断。
    这狐狸，聪明得很，但是有点天然呆。
    天然呆和聪明是相互矛盾的，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令狐娘娘所站的视角和立场不同。
    她是狐狸，并且受天地蕴养而成，和人有本质的区别。
    陈默暂时没有察觉到灵狐娘娘有诓骗自己。
    因为没必要。
    也没有察觉到灵狐娘娘有加害自己的想法。
    因为没必要。
    当然，最关键的是，陈默无意间察觉到自己“天命者曾孙”的生效次数变成了0\/3！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跟了陈默将近两年的先天天赋，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使命，而最后一次生效给他带来的，便是这位灵狐娘娘。
    陈默的防备心很重，但他一定会信任天道修改器。
    所以，灵狐无害，而且是机缘！
    这就值得陈默慎重对待了。
    至少灵狐的到来，一开始就给陈默送了“灵狐附体”的后天气运。
    面对灵狐娘娘的发问，陈默也耐心回答道：
    “我在钻研一门上乘刀法，叫《霸刀》，这是一位将《霸刀》修炼到炉火纯青层次的武修，亲手写下的修炼心得。”
    灵狐娘娘：“哦？人族的武学的确有独到之处，可是我怎么看着这上面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呢？”
    陈默摇了摇头：“你又不识字。”
    “谁说的？妾身也算活了几百个年头了，还曾经在白云城以人族的身份活了二十年，人族的文字哪儿能难得倒妾身？我们狐狸可是出了名的聪明！”
    陈默试探着问道：“那娘娘觉着，这修炼心得有什么问题？”
    灵狐娘娘：“不太清楚，总觉得这心得写得前后不符，若是有霸刀心法作为参照就好了，噫，小陈默，你不是镇灵使吗？去万诀楼把秘籍找来，给我看看。”
    陈默：“也行。”
    陈默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人狐有别，权当试一试。
    只是，当陈默走到万诀楼，拿着《霸刀》秘籍翻阅了一遍之后，灵狐娘娘的回答，让陈默欣喜若狂。
    “这霸刀如其名，是挺霸道的，不过写那修炼心得的人应该练歪了，意境不对。”
    灵狐娘娘所说的，与之前陈默研究心得的想法完全一致！
    但陈默钻研《霸刀》一个月了，这灵狐娘娘只看了一遍！
    “娘娘以为，这霸刀该如何练？”
    “那心得上所写的意境，突出一个一往无前，但一往无前属无畏，并不属霸道，霸道应蛮横，应独我”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这灵狐娘娘是个天才啊！
    可惜天道修改器不能查探别人的个人信息面板，若不然，陈默铁定要好好看看，这灵狐娘娘的悟性是不是达到了天纵奇才的程度！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陈默坐在地板上，翻阅着《霸刀》，一旦有不懂的，就问灵狐娘娘。
    有问必答！
    半天之后，陈默耳边就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叮！”
    “宿主学会上乘玄诀《霸刀》，目前层次：初学乍练。”
    陈默内心是狂喜的，但表情依旧淡定。
    喜行不言色的本事，陈默是学到了的。
    不过，陈默还是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这第四层，可是有着十几本上乘玄诀！
    “娘娘，要不咱研究一下这本《明玉功》？”
    “好啊，就当是吸你阳气的酬劳了，翻开，让妾身看看。”
    半晌之后，灵狐娘娘说道：
    “这明玉功偏阴柔，更适合女子修炼，你要练当然可以，不过修炼久了之后，可能会不长胡子，胸会变大。”
    陈默咬牙：“没事，我不在乎！”
    灵狐娘娘：“可是你身上的阳气会减少呀，再者说，霸刀与这明玉功相冲，听妾身的，别练。”
    陈默随手又拿起一本秘籍问道：
    “那这本燎原掌呢？”
    灵狐娘娘：“你没有火灵根，修炼火属武学，进展缓慢，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好，那这本呢？贯常诀？”
    “这心法得将灵石从臀塞入。”
    “灌肠？”
    “差不多，你现在的身子骨太弱了，一旦修炼，肠子全得打结，性命不保。”

 第43章 积分是怎么没的

    倒腾了半天，陈默总算是放弃了。
    上乘玄诀大多带有很强的偏向性，以灵根为基所创的玄诀占了大多数。
    传统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异种灵根相对稀少，大多也是传统灵根的延伸亦或融合，诸如冰、风、雷。
    灵根大多起于天生，后续也可借由其他方法进行提升，诸如奇异的心法，亦或天地灵植。
    但此类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陈默曾经有着五点火灵根，来源于先天气运“玩火尿床”，但已经被陈默给修改掉了。
    现在的陈默，可谓是一点灵根都不具备，只有一百七十点的刀法资质。
    刀剑枪斧鞭，拳脚掌指腿。
    武学资质与灵根权重相等，大多时候是相辅相成。
    例如那《燎原掌》，没火灵根修炼不了，而有火灵根，但掌法资质不足，所能达到的成就也十分有限。
    《霸刀》比较罕见，对灵根没有要求，所以陈默才能修炼。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陈默明白，他需要想办法弄点灵根了。
    若不然，以后的道路，将会无比地艰难。
    离开万诀楼，陈默回到了北山庭的落野居。
    工人效率很高，仅仅半天，这院落也就修复个七七八八了。
    陈默踏入二层小楼。
    整个小楼内，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卧房中，更是铺上新的被褥，换了新的家具。
    不用说，这是出自何珅的手笔。
    陈默径直躺在床上，打开了天道修改器。
    陈默非常确定天道修改器只有他能用，若不然，灵狐娘娘早该发现了。
    天道修改器（中阶）
    升级所需积分：。
    拥有积分：2111。
    解锁功能：
    1个人信息。
    2 功诀熟练度更改。
    3先天气运更改（20一次）
    4道具品级更改
    想让天道修改器升阶暂时是别想了，陈默捞了金刀门所有库存的灵石，也才存了两千多一点。
    至于张家，家财丰厚，但从张怀玉开始，上上下下如蟾蜍吞金，大头还得上缴大夏国库。
    最后能分到陈默手里的，能有个万八千就不错了！
    杯水车薪。
    升阶不做指望，先提升实力，才有机会去得到更多财富。
    首要，就是这《霸刀》的层次，以及“天命者曾孙”的天赋修改。
    陈默查看了一下霸刀的层次提升修改费用。
    不看也就算了，看了之后，陈默那个心都快要抽筋了。
    起步价，也就是从初学乍练修改到初窥门径，需要50灵石。
    接下来逐步叠加，一百、两百、四百，八百！
    也就是说，陈默如果想完成五个呼吸从初学乍练到炉火纯青的惊天成就，共计需要一千五百五十点积分。
    十五万五千两白银呐！
    十五万五啊！
    白云城世家榜能进前五的张家，抄家了，库房连同各处房产店铺，折算下来也就二十万两出头。
    “噫？小陈默，你怎么在抽筋呀？”
    “哦，这两天累得慌，身上酸。”
    处于好奇，灵狐娘娘本来还想再问两句，但突然间就从陈默的身上感受到了霸气凌然的刀意！
    《霸刀》，炉火纯青！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白云域，除了张怀玉，没人再敢对他大小声！
    “哟，这人族的小家伙有点意思，悟性如此之强，怪不得娘娘我一醒来就从其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福缘。”
    灵狐娘娘所站的角度虽然与人族不同，但附身这事儿也不是随随便便决定的。
    灵兽天生就可趋吉避凶，天霜狐更是受天地眷顾得慧。
    醒来时，灵狐娘娘就看到了陈默身上所散发的祥瑞之气，有着淡淡的紫色。
    祥瑞有色，以紫为尊。
    虽然这紫色很淡，算不得天眷人仙，但也绝对福缘充盈。
    灵狐娘娘曾以人族身份在白云城生活二十年，也从未见过有人身显紫色祥瑞。
    若不是如此，就算魂魄受损，堂堂北川之主，又如何会愿意委身炼体境武修？
    积分还剩下五百六十一，陈默还没有停止挥霍。
    “天命者曾孙”这个先天气运已经是废掉了。
    让陈默庆幸的是，生效次数没了，先天气运却没有直接消失。
    毕竟陈默没办法跟天道修改器交流，按照地球的游戏人物面板来说，失效的属性或者状态，一般是直接从栏上消失的。
    两千白银抽次奖，陈默现在比白云城任何纨绔都要豪爽！
    属于“天命者曾孙”的行列消失。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粪坑蝶泳！”
    粪坑蝶泳：凡级；年轻时，你与好友打赌输掉之后，遵循赌约，跳入粪坑游了一炷香，此壮举万中无一；水灵根+8，但浑身会隐隐散发沼气。
    天道修改器让陈默对于自己的运气有了自知之明。
    虽然算不上倒霉透顶，但也绝对属于脸黑的那一类。
    这粪坑蝶泳
    “什么几八玩意儿！”
    陈默难得爆了句粗口。
    “小陈默，几八是什么？”
    “哦，数字，我随便念叨的。”
    陈默继续豪掷积分。
    凡级、灵级、凡级、凡级
    两百积分打水漂。
    陈默其实不贪心，哪怕灵级先天气运，也可一用。
    这十次修改，出了两次灵级先天气运，但一次是增加掌法资质，一次是增加枪法资质，目前陈默暂时用不上。
    这先天气运，
    第十一次修改。
    “叮！”
    随着一抹蓝色出现，陈默心中一喜：
    “出货了！”
    每个先天气运都会有一段描述，而先天气运的等级不同，字的颜色也会有所变化。
    灰色对应凡级，绿色对应灵级，蓝色对应玄级，而紫色对应天级！
    更高级别，陈默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蓝色，玄级天赋，绝对不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阳顶天！”
    阳顶天：玄级；你的体质高人一等；拳法、掌法、指法、腿法资质各+10，体质获得大幅度强化，但体内阳气过于充沛，需要时常发泄以免内火伤身。
    附身于陈默体内的灵狐娘娘第一时间感知到了陈默的异样。
    “今天不是刚吸过阳气了么？这人族小子怎么突然间阳气暴涨？体内竟起了阳火？怪哉！”

 第44章 厚积薄发

    灵兽受天地蕴养，趋吉避凶也是因为能感应天地大道。
    从醒来，到看见陈默，灵狐娘娘一直都觉得是“缘”，天地给予的缘，要遵从。
    而现在，陈默体内阳火的出现，让灵狐娘娘更加确定，这“缘”的存在。
    天霜狐属阴寒，修炼时，也以纳寒为重。
    但修复伤势，就需要阴阳调和了。
    阳火乃是阳气达到顶峰之后才能产生的，大多存在于元阳未破的精壮男子体内。
    对于灵狐娘娘来说，这可是大补之物！
    甚至于没有跟陈默提前说，灵狐娘娘就把陈默体内燃起的一丝阳火给吞了去。
    陈默已经睁开了眼，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比起之前要发达得多。
    这就是先天气运“阳顶天”带来的好处了。
    陈默脑海中的歪邪念头消散。
    陈默明白，是灵狐娘娘在捣鬼。
    总不能三天两头就往暖香阁跑？
    那还能好好修炼就见鬼了！
    被吞了阳火，被动进入“贤者模式”的陈默，底气十足！
    福缘一事，玄之又玄。
    “天命者曾孙”的最后一次起效，不仅仅是让灵狐娘娘选择附身陈默这么简单。
    影响，应是潜移默化，而深远长久的。
    就如这次的“阳顶天”，是否也是“天命者曾孙”的效用范围之内呢？
    陈默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毕竟这阳顶天来得有些巧合了。
    他受限于体质，连《斩魔刀法》都不敢全力动用。
    炉火纯青的《霸刀》，就更别提了，全力施为，那都是拿来拼命的。
    “阳顶天”让陈默拥有了可以施展《霸刀》的资格。
    底牌这玩意儿，说起来很扯，但其战略意义却非同寻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爬得越高，树敌就越多。
    当一个身具高位的人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明面上，陈默只是个通脉境都不到的武修，白云域一流的江湖势力，绝对只是碍于镇灵使的身份表面敬重。
    对于那些掌握大全的通脉境宗主而言，陈默是个小角色。
    谁会想到自己的命在陈默面前也就一刀的事儿呢？
    底牌，就是翻开就得取得大势，是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所以哪怕要耗费十五万两，陈默也只会心疼，不会犹豫。
    这世界太危险了，炉火纯青的《霸刀》，超凡入圣的《斩魔刀法》，是陈默的底气。
    若是没有这些，他陈默，稍微倒霉点碰到个怨级妖邪，就得有性命之威，更别说倒大霉遇到个煞级妖邪，那真是连死的方式是什么，陈默都不知道。
    四周，不断有天地之气朝陈默汇聚而来。
    一个月前，陈默刚刚突破到炼体九重，现在，就要破通脉了！
    有先天气运“阳顶天”，后天气运“灵狐附体”，再加上炉火纯青的《玄阳功》，陈默的底蕴太足了，哪怕陈默想强行压制，都做不到。
    这通脉，必然要破之！
    五个呼吸间，陈默气势陡然拔升一截。
    通脉成！
    “这小陈默不简单呀，突破时间这么短，显然是厚积薄发，底蕴溢满，水到渠成。”
    了解得越多，灵狐娘娘就越是惊讶。
    白云域常驻人口近千万，二十年一代，虽属贫瘠之地，但基数摆在那儿，就注定了可成大才的不在少数。
    但能像陈默这般，五个呼吸就突破的，最起码灵狐娘娘是没见过。
    武修修武，炼体通脉。
    先炼体魄，再通经脉。
    这很容易理解。
    人族体内，有奇经八脉，十二正经。
    通脉、凝元两大境界，便是由此而来。
    人族手足，皆有三阴三阳经脉，统称十二正经。
    通脉的修炼，是打通十二正经的过程。
    当然，人各有别，十二正经之中，只要打通手足三阴三阳各其一，真气便可流畅运转。
    打通的正经越多，实力也就越强。
    通脉境的前、中、后、巅峰四个阶段，其实也就代表了打通经脉的数量。
    打通四个正经，便是通脉境巅峰，之后，武修需要做选择。
    冲击凝元，亦或者打通更多正经。
    所以在通脉境有一个现象。
    那就是通脉境前中后期，只要所修心法差距不大，体内真气的储存极限都是差不多的。
    但通脉境巅峰，真气的量，和质，有时候会天差地别。
    据说目前白云城镇灵司内的通脉境巅峰武修，最高也只打通了七处正经。
    本来陈默可以砸更多积分到《玄阳功》内，借由后天气运“灵狐附体”的加速修炼效果进行苦修的。
    但权衡利弊之后，陈默还是选择投入到《霸刀》之中。
    欲速则不达。
    天道修改器不能直接修改修为，那陈默就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练。
    就算真的把《玄阳功》砸到超凡入圣境界，想要在短时间内在通脉境的境界上大步向前，也不现实。
    从通脉境初期到通脉境巅峰，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年。
    相比之下，保命无疑是当下最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灵狐娘娘，您需要睡觉吗？”
    “妾身虽是魂魄之躯，但仍需休息，妾身要经常钻回躯体之中，以免躯体产生死气，所以休息，便是在躯体内。”
    “要不日后在下睡觉的时候，您醒着？”
    “小陈默，这才第二天，就想让本娘娘帮你望风？”
    “权当是在下的恳求，莫不然在下有什么危险，娘娘也难找阳气这么足的人族。”
    “这倒是，那便宜你了。”
    “多谢。”
    陈默在睡梦中，依旧会留三分神来警惕，让灵狐娘娘望风，不过是加个保险罢了。
    毕竟煞级巅峰的灵兽，感知力比他要强得多。
    没多久，陈默就睡着了。
    子时，紧闭房门和窗户的房间内，原本燃着的烛火，突然被一缕阴风吹灭，视线一暗，一道婀娜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床头。
    “谁？”

 第45章 搞事boy古玄子！

    枕边的绣春刀出鞘，视线昏暗，屋内似是没有他人，但陈默丝毫不敢松懈，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来到桌边，重新点燃了烛火。
    随后，衣柜、床下、房梁
    各个地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来到窗边，窗沿上洒的驱鬼散没有变化。
    这是陈默的习惯，屋内所有能进出的地方，都会用驱鬼散制一条线。
    若是有妖邪来袭，驱鬼散可示警。
    若是魔道、亦或者是其他“人”贸然进来，这驱鬼散上也会留下痕迹，甚至是脚印。
    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的陈默不得不确认，的确是没有人贸然闯入。
    “噫，小陈默，你怎么突然就醒了？”
    “灵狐娘娘，您有发现其他人或者妖邪靠近吗？”
    “没有，方圆一里无人，也无妖邪。”
    “是么。”
    陈默喃喃道：“那应该是我刚突破到通脉境，不大习惯，有些敏感了。”
    陈默回到床上再度睡下，这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身后的陈默二话不说，直接在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平日里，天蒙蒙亮陈默就会醒来开始晨练。
    今天，巳时了才醒。
    懈怠了！
    陈默得要调整状态，这才刚破入通脉，万万不可有安逸之心。
    见多了生死的人，真的不一样。
    如陈默，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随着陈默开始运转《玄阳功》，后天气运“灵狐附体”也开始发挥效果，修炼速度远超以往，不过一个时辰，就赶得上以前一天的修炼成效。
    自然，通脉和炼体不可同日而语，互相叠加之下，才有如今的速度。
    “小陈默，有人来了哟。”
    “嗯，感受到了。”
    陈默感知到来者已经在落野居大门口了，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还未等来者敲门，陈默就将院落的大门打开，冷着脸问道：
    “你是谁？”
    陈默所见到的，是一位身穿紫色绸缎，手提鸟笼的貌美女子。
    “奴婢小娟，原是满春楼未出阁的嫔女，被张家连累入狱，由何珅何大人赎出。”
    陈默：“来意。”
    小娟道：“何大人为陈大人购置了四位奴仆，于落野居以南三里外搭了屋子，奴仆皆住于其中，大人若有吩咐，可随时以信鸽传之。”
    小娟手里的鸟笼，装着三只信鸽。
    “给我。”
    小娟双手递来，陈默接过间，小娟的手指在陈默的手背上绕着圈。
    小娟的眼神透着妩媚：
    “大人，奴婢以后就是您的人了，其他奴仆正在给大人准备吃食，要不，让奴婢先给大人捏捏肩，捶捶腿？奴婢的技艺”
    “滚！”
    陈默拿着鸟笼，“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小娟不愧是以前春满楼的红牌，长得不赖。
    这么堂而皇之的勾引，本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三不原则的陈默，指不定要试试水。
    但现在，每天都要被灵狐娘娘吸取阳气，让他大部分时候处于贤者时间。
    身怀先天气运“阳顶天”，早上居然都不顶帐篷，灵狐娘娘吸取的阳气是绝对不少的。
    若是再随意挥霍，怕是有损身体。
    断了这念头，潜心修炼。
    目光要看远些，大夏真正的大人物，哪位不是大把的女人跪着求宠幸？
    先苦后甜。
    不过这何珅事儿是办得真不错，陈默想起最开始买了落野居时，何珅多问了句“方圆两里外有人可会打扰”？
    很显然，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给陈默安排奴仆。
    两里外建小屋，有吩咐飞鸽传书，不扰清净的情况下，无疑是便利了许多。
    最起码不会每天吃干粮了。
    不多时，好酒好菜便送来了。
    陈默这才发现，连同小娟在内的四位奴仆，曾经全都是春满楼未出阁的嫔女！
    姿色都在中等往上。
    倒也算看着养眼，总比老是看满脸大胡子的糙汉子要好。
    在四位嫔女的伺候下吃过了饭，陈默也打发这四位嫔女收拾碗筷离开落野居。
    休息片刻，修炼再度开始！
    成凉县，加上这次的张家事件，陈默功劳甚大，所以张怀玉额外关照，给陈默放了个假。
    半个月倒是不多，但对于如今需要到各地镇压妖邪的镇灵使来说，太珍贵了。
    七天时间，陈默只干五件事。
    修炼、吃饭、睡觉、上茅房，以及陪玉狐娘娘唠嗑。
    胸怀大志者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所以七天之后，玉狐娘娘遭不住了。
    死活要陈默带她去白云城看看。
    耳边一直有玉狐娘娘在说话，陈默也没办法安心修炼。
    陈默拗不过，只能起个早，再洗了澡，换上镇灵使的官服，出了落野居。
    妖邪乱世，局势瞬息万变，就当回镇灵司看看近日白云域的情况。
    陈默跟玉狐娘娘商量好了，先回镇灵司，然后再带她四处转转。
    谁知，路过暖香阁的时候，玉狐娘娘说了句：
    “小陈默，上次你那道士小友，正准备从那暖香阁出来哦。”
    听到这话，陈默当即准备开溜。
    古玄子这厮是个自诩义士的愣头青，有他的地方，不是妖邪就是女人。
    刚刚突破到通脉境，陈默可打算好好稳固境界，可不想遇上什么妖邪。
    “陈兄，好巧啊！”
    陈默一怔，看到慌忙提着裤腰带的古玄子，心中暗骂：
    “我巧你大爷！”
    古玄子这王八蛋，绝对是算到他正巧要经过，从女人堆里爬出来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古玄子舍得暖香阁的女人，那绝对是有事找他！
    “诶，陈兄，别走啊！”
    “古道长，在下回镇灵司有要紧事，下次再聊！”
    “什么事儿能比抄家还要紧的？”
    滋滋滋
    陈默的鞋底在地上磨了两条长长的黑痕。
    古玄子慢跑过来，小声道：
    “贫道算出了陈兄喜爱抄家，正巧手里有桩事儿能搭上边儿。”
    陈默皱眉：“你算出了什么？”
    古玄子：“诶，也没啥，就之前成凉县金刀门地下库房内的灵石不知所踪，贫道算出，与陈兄似是有关呀。”
    陈默脸色冷了下来：
    “古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当古玄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默对他就起了杀心。
    古玄子的话，威胁的意味太浓了。
    但如果真是要杀古玄子，陈默绝对不会冷着脸，反倒会笑嘻嘻，尽量不透一点内心的想法。
    古玄子，不能杀！
    但古玄子太能算了！
    所以，陈默只能故意表露杀心，以对抗古玄子的威胁。
    “诶诶诶，陈兄，别误会。”
    古玄子见陈默杀气腾腾，吓得冒汗，解释道：
    “陈兄，贫道又不是朝廷的人，金刀门储存的灵石不见了，又不是贫道去查。”
    古玄子又凑近了些，小声道：
    “再者说，这年头，抄家得来的东西，一半儿缴国库，一半儿放兜里，这暗地里的规矩都多少年了？”
    “与其给白云城某些拿了银子屁事儿不做只知道享乐的蛀虫，给陈兄这等能斩妖除魔，办实事儿的高手，我古玄子可是举双手赞成！”
    陈默一挑眉：“真的？”
    古玄子：“骗你作甚？”
    就在这时，陈默耳边响起了玉狐娘娘的声音：
    “小陈默，这道士说的真话。”
    陈默不禁问道：“哟，娘娘还能判话真假？”
    玉狐娘娘：“自然，娘娘我是狐狸，最擅玩弄人心哦，是看破人心！”

 第46章 内部有魔

    古玄子带着陈默随便找了个酒楼，进了隔间，布下隔音道术之后，第一句话就是：
    “暖香阁，有魔道！”
    陈默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撒了出来。
    “古道长，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暖香阁是什么地方？教坊司开的烟花巷！
    这教坊司，原本只负责朝廷内部的歌舞娱乐，最初只设在天夏城。
    后来教坊司搞出了个暖香阁，分部是越设越多。
    到现在，暖香阁已经成为如今朝廷最主要的“捞外快”手段之一了。
    教坊司虽不主战，但朝廷对于教坊司的保护力度却不小。
    据陈默所知，白云城镇灵司内，会派镇灵使轮换保护暖香阁，修为还必须达到通脉境中期！
    但古玄子既然开口，那这事儿的可能性就不会小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昨天，我在暖香阁，准备算一卦，咱做道士的，都信命，我就想算算今天暖香阁是哪位姑娘与贫道阴阳调和最融洽，你猜怎么着？”
    古玄子这摆明了吊人胃口，陈默干脆就盯着古玄子，也不说话。
    古玄子愣了半天，见陈默不接话，只好尴尬地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暖香阁，天机紊乱！”
    陈默：“别搞这些吓唬人的，天机，能乱了天机，哪个不是凝元境之上的存在？若暖香阁有这等魔道，白云城早没了！”
    “咳咳！好，换个说法。”
    古玄子接着道：“道修卜卦，观星辰，演奇门，测天机，但贫道昨日在暖香阁，竟算不出卦来，你说离奇不离奇？”
    “算不出卦？”
    陈默摸了摸下巴：“我倒是知道，你们道士算卦若是不灵，有四！”
    “一，道行不到家，二，测算天机涉及太大，三，天地自成奇阵，天机反复变化，无从测算，四，有强大妖邪影响。”
    古玄子一拍手：“对呀，贫道道行尚可，况且算个嫔女，连观星象都不需要，只能是后两者了呀！况且，贫道昨夜就留了神，探查了一番，一没妖邪气息，奇阵，也看不出。”
    陈默：“难怪要找我呢。”
    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单凭古玄子一个道士所言，动暖香阁？
    根本不可能！
    别说古玄子了，就算陈默把这事儿报到张怀玉那儿，张怀玉给了陈默面子，估计也只能是让陈默再继续调查，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古玄子去镇灵司，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云域压根儿就没什么靠谱的道修宗门，古玄子背景绝对不俗。
    坑人道士的话不可信，那大宗门传承弟子的话，可信度就高了。
    但古玄子既然没有说，陈默也不方便多问。
    这等大宗门的弟子，入世历练，是有许多限制的，不能透露师门，也属正常。
    陈默问道：“古道长，你说的，我信你，不过这跟抄家有什么关系？”
    “诶，陈兄你这人，怎么无利不起早呢？”
    古玄子挠了挠脑袋：“昨天可把我吓坏了，半夜就找了个借口出了暖香阁，我想这出了暖香阁总能算卦？”
    陈默不耐烦道：“别吊胃口，哪儿学的臭习惯！”
    “得，那我继续说，出了暖香阁，贫道从南走到北，掐指那么一算，还是算不了！撇头一看，嚯！”
    古玄子一拍桌，激动道：“你猜旁边是哪儿？厦察司！”
    陈默开始扒拉自己的头发。
    这特么不止是教坊司，连厦察司都搭上了。
    “这事儿搞不了！我走了。”
    “诶诶诶，别走啊。”
    “抄家，你让我去抄教坊司？还是厦察司，你这不坑我的么？”
    大夏王朝繁荣至今，虽然潜规则无数，但朝廷依旧有着自己的底线。
    寻常顺点捞点也就算了，动朝廷内部的钱？
    找死！
    “哎呀，陈兄，你我相识一场，贫道怎可把你往火坑里推？厦察司和教坊司是朝廷的，肯定动不了，但里面入了魔的官儿，可就不叫官儿了呀！”
    陈默：“你说，厦察司和教坊司里，有魔？”
    古玄子：“若不是内部作祟，又岂能神不知鬼不觉？你是不知道啊，贫道之所以返回暖香阁，就是为了搞个晨练，啊呸！就是为了搞清楚那些入了魔的官儿在做什么勾当。”
    陈默：“你可别告诉我去暖香阁玩的客人被吸了阳气，那地方经常有镇灵使去，若真是被吸了阳气，我不信他们发现不了。”
    “当然不是被吸了阳气，是吸了魂儿呀！”
    古玄子：“人有三魂七魄，魂魄不损，便无大碍，但魂魄如身躯，一天打上两套拳，也就喘几口大气，若是生死交战，养伤一年半载也属正常。”
    “这魂魄，吸得少，醒来顶多也就头疼，身子软，只要不动根本，通过吐纳，吃食，亦可缓慢补回。”
    陈默：“那些魔道，吸魂魄作甚？”
    “手段拙劣的，养蛊，炼尸，若是如此还好，就怕是拿来修炼！”
    陈默靠在椅子上，思考着对策。
    目前的信息，其实已经足够进行后续调查了。
    但调查对象是厦察司和教坊司，而且很有可能涉及到其中位高权重的官员，这事儿，难！
    半晌，陈默问道：“你真打算这事儿，只靠咱俩？”
    古玄子：“诶，陈兄，我知道你的顾虑，张司主与陈兄的关系的确不错，但这事儿牵扯太大，没有站得住脚的证据，张司主是不会理会的，除非先给他足够多的利益，但咱俩恐怕拿不出来，你还指着这桩事儿捞一笔呢。”
    厦察司，每年朝廷都会拨下大笔款项，教坊司，暖香阁，每年给朝廷带来的财富也很可观。
    其中的油水，纵然不比镇灵司，也绝对少不到哪儿去。
    若真是逮住了其中的高官，抄个家，收益可观得很！
    倒是可以试试看。
    以陈默现在对于自己实力的判断，对方只要没有煞级实力，打不过，全身而退是问题不大的。
    陈默：“先说好，只搜集证据，尽量不起正面冲突。”
    古玄子：“可以。”
    “若是事成，你得配合我捞点辛苦费。”
    之前古玄子已经把话挑明了，那陈默也就不藏着掖着。
    古玄子点点头：“我图个佳话流传，你捞个盆满钵满，正合适。”
    “那走。”

 第47章 临危受命

    事实证明，查案这事儿，是个耗时又耗力的苦活儿。
    七天时间，陈默和古玄子一无所获。
    不过想来也是，要真这么简单就查出眉目，那魔道也不至于在大夏千年都还没灭干净。
    古玄子对于斩妖除魔是非常热衷的，这七天，有六天都在熬夜。
    暖香阁内，每晚都会有古道长杀猪般的嚎叫。
    古玄子真的是不缺钱，六天时间，暖香阁的红牌都被古玄子给玩了个遍！
    但陈默还不方便说什么，毕竟暖香阁就是调查的重点之一。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陈默的休假时间到了。
    “哟，通脉了？看来休假这些天你也没闲着。”
    镇灵司后方大宅中，张怀玉亲手为陈默倒了杯茶。
    现在陈默可是张怀玉手底下的大红人。
    白桃县、成凉县，还有前些日子的白云城张家。
    陈默不仅斩妖除魔，还为朝廷带来了不少的财富，连带着张怀玉的腰包也比往日鼓了许多。
    不仅如此，陈默本身也非常努力，资质又高，处事圆滑而谨慎。
    这样的下属，是每一位高层都想要的。
    况且，对于张怀玉来说，陈默对他的地位没有半点威胁可言。
    陈默的修炼速度不慢，也许凝元境的门栏挡不住他。
    但一直到陈默晋升凝元境的这些年，他张怀玉恐怕早就累积了足够的功勋，被朝廷派遣到更高的职位了。
    纵然有什么变故，还是担任白云城镇灵司司主，那以陈默到时候的功勋和修为，朝廷多的是官位给他。
    再加上曾经的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张怀玉都得重用陈默。
    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利益而捆绑得越发紧实，所以张怀玉为了表达自己的态度，没有与往常一样，在镇灵司内下达新任务，而是把陈默叫到了他的私人宅院内。
    喝茶，聊天，顺带把任务给委任了。
    “司主大人，可否再宽限些时日？”
    张怀玉：“哦？遇上什么难事？可否要本司主帮忙？”
    “倒是不用。”
    陈默抿了口茶，叹气道：“唉，前些日子，我钻研《霸刀》的修炼心得，似有明悟，打坐修炼，天地之气灌注于身，这才突破到通脉境，连带着霸刀，也算是初学乍练了。”
    张怀玉眉毛一抬：“果真？”
    陈默：“属下不敢诳言。”
    张怀玉：“所以你想多留些时日，巩固《霸刀》？”
    陈默：“是！”
    张怀玉右手食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沉吟片刻，叹气道：
    “陈默啊，镇灵司的情况，你也清楚，这半个月，各地妖邪是被斩了不少，但也有许多镇灵使受了伤，殒命者亦不在少数，不瞒你说，我堂堂镇灵司司主，眼下竟到了无兵可用的地步！”
    陈默只能苦笑。
    他也知道现在镇灵司的情况，这事儿，的确很难办。
    过了会儿，张怀玉又开口问道：
    “陈默啊。”
    陈默：“属下在。”
    张怀玉：“本司主有一个问题，你需老实回答。”
    陈默赶紧道：“司主大人请问，知无不言！”
    “斩魔刀，什么层次？”
    “炉火纯青！”
    “玄阳功？”
    “属下运气好，刚刚登堂入室！”
    “金雁功呢？”
    “略有小成。”
    陈默可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张怀玉。
    修炼这玩意儿，讲究个循序渐进，而武学修炼，更是不能操之过急。
    哪儿有人一个多月就把一门上乘玄诀连带着两门上品武学修炼到炉火纯青的？
    镇灵王夏天兆估计有可能。
    陈默但凡坦白，恐怕张怀玉立马就会上报朝廷，经过证实之后，直接把陈默调到天夏城重点培养。
    然后死于朝廷势力内斗之中。
    连白云域都乱成这样，天夏城的勾心斗角不得翻个几十倍？
    天夏城中有帝都，全大夏最位高权重的那一撮人，有七成都在那儿。
    陈默这刚到通脉境的蝼蚁，若真有什么大佬要弄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命不由己！
    留在白云域，低调累积资本，厚积薄发，才是王道！
    知道陈默最多底细的不是张怀玉，而是古玄子，但就算是古玄子，也只知道陈默的斩魔刀用得很麻溜。
    霸刀，古玄子还没见陈默用过。
    况且古玄子乃江湖中人，就算他掀了陈默的底，只要陈默不承认，古玄子也没法子。
    “其实今天找你来，就是想摸摸你的底，明天，本司主要离开白云城。”
    张怀玉说道：
    “前些日子，厦察司的人，在白水城，查到了魔道踪影，疑似应无常！”
    陈默一怔：“勾魂魔君应无常？”
    要说这应无常，是近些年白云域凶名最盛的魔道了，怨级巅峰境界，手里沾的人命过千，其中甚至包括十余位镇灵使！
    后来，身为司主的张怀玉布下围杀，却让应无常给逃了。
    怨级巅峰，比肩通脉境巅峰，却能从凝元境的张怀玉手中逃脱，虽受创不轻，但这已经是应无常实力的最好佐证了。
    张怀玉叹道：“刑老当初就是在白水城出事的，那应无常手段凌厉，单打独斗，镇灵司除了我，恐怕也只有宁仁他们几个老伙计能撑住一盏茶不败了。”
    宁仁，镇灵司顶尖高手之一，通脉境巅峰，上次陈默见到他，还是在万诀楼，刑老死了，他暂时守护万诀楼。
    “实话与你说也无妨，陈默，本司主待你不说肝胆相照，却也算厚道，眼下镇灵司内没大伤的，都出去了，剩下的不是缺胳膊断腿儿的，就是躺床上静养的。应无常再度现身，恐怕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张怀玉紧紧盯着陈默：“权，我给你，在我回来之前，镇灵司，你来管！”
    “我？”
    陈默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半晌后才说道：
    “我能拒绝么？”
    “你觉得呢？”
    “那，属下只能多谢司主大人的信任了。”
    张怀玉直接把自己的司主令和一本簿子丢给了陈默，说道：
    “司内目前还有一批炼体境的役备，你随便用，除了这秘册上所写的三十七个天赋过得去的苗子，其他的，死了就死了，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镇灵司不能乱，白云城，不能乱！”

 第48章 计定！行动！

    隔日，落野居。
    陈默与古玄子在院落喝着茶。
    “呸！”
    古玄子刚抿了口茶，就吐了出来：
    “你这什么玩意儿？又苦又涩。”
    “茶，只是个工具，或者说手段。”
    陈默自顾自抿了一口：“只是为了谈事儿，备上的而已，苦一些，能让人保持清醒。”
    古玄子：“保持清醒？陈兄难不成是怪罪贫道近些天在暖香阁花天酒地？非也，贫道为了查案连身子都交出去了，陈兄明鉴呀！”
    陈默摇了摇头：“不是，在下只是忧心，这白云城内的魔道。”
    古玄子：“七天七夜，毫无线索可言，陈兄既然寻我，那定然是有妙计！”
    “也算不得妙计，我准备让暖香阁死几个宾客。”
    “你说什么？”
    古玄子一拍桌：“好你个陈默，贫道以前觉着你尚有几分本事，几分胆气，贪是贪了些，未必不可交，暖香阁的宾客，本就无辜。”
    “所以泡了苦茶，就是想让古道长消消气，冷静冷静。”
    陈默将茶杯推向古玄子，小声道：“无辜，活在这世道，谁不无辜？谁又能说自己是无辜？”
    “你这是歪理！”
    “杀的是本就该死的。”
    陈默丢了本册子出来，说道：
    “这上面写了三个人，一个家产还过得去的商人，一个恶霸，一个捞金手，这仨，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都与衙门有些关系。”
    陈默的右手食指在册子上点了点：
    “按照大夏律例，这仨早该砍头了。”
    古玄子拿过册子看了看，试探着问道：“真的无恶不作？”
    “瞧你说的，这世道缺恶人吗？”
    古玄子撸起袖子恶狠狠道：
    “那砍了！你说，怎么做！”
    陈默：“我找个机会，给他们下点抬头散，你在他们身上布点死了才会出现的魔气。”
    古玄子：“这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陈默：“不，七天七夜，我们找不到线索，那也就代表短时间之内我们也很难通过正常手段把魔道揪出来，既然如此，那就得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白云城咱们找遍了，能扰乱你卜算的，就只有厦察司和暖香阁，封了暖香阁，吸魂的量就少了一半，我拖他个十天半个月，我就不信那魔道不想点法子！”
    古玄子拍着手：“损还是陈兄损呐。”
    陈默：“我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眼下镇灵司，可没人能用了。”
    古玄子：“陈兄的刀法，贫道信得过，只要不遇煞级妖邪，陈兄当横推也！”
    “你可劲儿吹！”
    陈默抿了口茶，叹道：
    “古道长，若真有煞级妖邪”
    古玄子摇了摇头：“贫道算过，白云城，不可能有煞级妖邪！”
    陈默：“你肯定？”
    古玄子：“不瞒陈兄，贫道有一玉佩，乃家师所赠，对于煞级以上的妖邪，是有警示作用的，也是贫道最大的保命符。”
    陈默心中流过一抹冷汗。
    这厮手里，居然有能在煞级妖邪手中保下性命的宝物！
    还好之前多次接触，陈默都权衡利弊没有对古玄子动手。
    眼下，陈默倒是在心里接受了一个事实。
    古玄子这厮，就算知道了些他的秘密，没有十成把握，陈默是绝对不会再有动他的想法了！
    这计划是定下了，两人也不耽搁，分头行动。
    下午，陈默来到了宁仁的住宅。
    作为张怀玉麾下最强的通脉境巅峰武修之一，宁仁也在之前的任务中受了不轻的伤。
    “宁大人！”
    “哟，陈默，哈哈，现在可别叫我大人，你现在是代司主，照规矩，我还得是你下属呢！”
    小院里，陈默跟宁仁热络地交谈着。
    “我观宁大人这生龙活虎，伤应是好得差不多了。”
    宁仁略微一迟疑，苦笑道：
    “哎哟，陈默，你可别埋汰老哥，那黑狼妖厉害得很，虽然我看着挺好，但体内被煞气所伤，实力顶多也就恢复了六成，你好歹让老哥多养养，可别现在就让我干苦活儿啊！”
    “诶，宁老哥哪儿的话呀。”
    陈默煞有其事地说道：“老弟我是那没眼力见的人么？宁老哥痊愈之前，绝对没有任务，不过嘛，小事倒是有一桩。”
    宁仁：“何事？”
    “宁老哥也知道，镇灵司现在人手不够，那暖香阁，却还得我镇灵司派人守着，这些天，老弟都是差些役备雏子去，教坊司，施压了呀。”
    “反了他了！”
    宁仁一拍桌：“他区区教坊司敢在我镇灵司这儿嚼舌根？”
    陈默：“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往的规定，必须得要通脉境高手前去，眼下司主大人不在，我这个代司主，初入通脉境，压不住那些吞金蛤蟆。”
    陈默起身，朝着宁仁鞠了一躬：“恳请宁老哥助老弟一臂之力，去那暖香阁住几日。”
    宁仁有些犹豫：“哎呀陈老弟，你这”
    “宁老哥放心，暖香阁，上好的厢房，上好的姑娘，挂我账上！”
    “嘿呀，陈老弟见外了，着实见外了，那教坊司的确不厚道，陈老弟放心，老哥此去，定然堵了教坊司的嘴！”
    要说整个大夏境内的烟花巷弄，价格最高的就属暖香阁了。
    无他，各地暖香阁内，都有师承宫廷演师的专业人员，负责培养嫔女的礼仪乐器。
    在暖香阁内得到的愉悦，是其他烟花巷弄不曾有的。
    像这白云城的暖香阁，吃顿饭，少说也得十两银子。
    过个夜，最低就得三十两。
    在上好的厢房与挂着红牌的嫔女春宵一夜，就算是镇灵使，也得丢个七八十两银子！
    宁仁的确位高权重，偶尔去玩玩红牌，完全没问题，但要说在里面住个十天半个月
    十枚灵石，拿来修炼不好吗？
    宁仁可还想着有一天能冲击凝元境呢，虽然明里暗里捞了不少，但他依旧很缺灵石。
    现在有人买单请他白女票，顺便还让陈默欠半个人情，这等好事，哪儿有不去之理？
    很快，宁仁跟陈默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宁老哥，我还得回镇灵司处理些事儿，老哥你，悠着点，悠着点！”
    “哈哈哈，陈老弟放心，虽有些伤，但床榻之事，不打紧，不打紧！”
    宁仁大笑着离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默脸上隐隐闪过的一丝莫名表情。

 第49章 都是戏精（一）

    “小陈默，我总感觉你不是人。”
    “嗯？灵狐娘娘，在下近日应没有惹娘娘不快，为何娘娘要骂在下？”
    “这不是骂，妾身在夸你呢。”
    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陈默依旧在镇灵司内处理着公务。
    不过灵狐娘娘想要聊天，那公务什么的，自然得放一边。
    陈默靠在椅子上笑道：
    “在下书读得少，娘娘可别诓我，什么时候不是人都能算夸奖了？”
    灵狐娘娘笑道：
    “你个小滑头，自己不去暖香阁，反倒是让那宁仁去，可不就是找他顶锅么？”
    还不等陈默回答呢，灵狐娘娘自顾自地说道：
    “那三个普通人一死，身上冒魔气，作为镇灵使，宁仁岂可袖手旁观，更何况，这儿可是白云城！到时候，那魔道想找麻烦，也是去找那宁仁。”
    陈默煞有其事道：“娘娘可别这么说，我不过是想抽身躲在暗处，这样若那魔道有所动作，才能被我所查。”
    灵狐娘娘：“这个时候还要给自己找说辞，啧，一点都不像人，像狐狸。”
    陈默笑道：“原来娘娘说我不是人，是这个意思啊，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
    灵狐娘娘猜对了一半。
    陈默的布局可不止如此简单。
    能在白云城神不知鬼不觉地吸人魂魄，那魔道的本事定然不差，甚至于不止一位魔道。
    背后又涉及到厦察司和教坊司。
    宁仁的修为本就高强，他说恢复了六成，那实际最起码也恢复了八成。
    有他在明面上，许多事情解决起来要方便得多。
    万一行动失败，魔道遁逃，这锅，也得宁仁来背！
    而行动成功
    宁仁根本就不清楚背后涉及的是什么，真正的利益，陈默有的是办法捞到自己手里。
    官场如战场，宁仁对陈默也不见得多信任，但宁仁缺少信息，是绝对不可能知晓陈默的想法的。
    掌握信息，就掌握了主动权。
    现在，陈默只需要静静等待。
    不出意外，再有半柱香的时间，暖香阁就热闹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待在这镇灵司大殿内，“兢兢业业”地处理公务。
    甚至，陈默身前还站着三位炼体境的役备。
    这是陈默特地命令前来候着的。
    给出的理由是“随时待命，传递消息”。
    其实理由不重要，只是安排三个人证，证明陈默今夜哪儿都没有去！
    陈默没有到处溜达，古玄子可没闲着。
    这厮的身份，连张怀玉都不知道。
    张怀玉不在，整个白云城，哪怕是厦察司，都不可能去注意一个貌似招摇撞骗的臭道士。
    “阿锲，几更了？”
    “回大人，三更了！”
    “嗯，你们辛苦了，我这儿公文还有一摞，怕是得再等些时间，你们还得再辛苦一下。”
    “多谢大人，为大人分忧，乃属下分内之事，再辛苦，属下也心甘情愿！”
    瞧瞧这世道！随便一个役备，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人，陈大人！”
    有位役备镇灵使匆匆跑了进来，下方的阿锲吼道：
    “大呼小叫干什么？大人正在处理公务不知道吗？”
    那役备镇灵使并没有回答阿锲，而是抱拳躬身道：
    “陈大人，有要事禀报。”
    陈默摆了摆手，头也不抬：“什么事，说。”
    “在暖香阁，有三人离奇死亡，身上泛着魔气！”
    陈默抬头，眉目无不显出凝重之意：
    “当真？”
    “千真万确！今夜属下正在暖香阁与好友吃喝，亲眼所见，宁仁大人正在案发地处理，特派属下回来通知陈大人。”
    “居然有魔道敢在我白云城放肆！胆大包天！”
    陈默站起身，杀气腾腾地说道：
    “你们几个，跟我走，额啊”
    陈默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栽倒在地。
    在场一共四位役备镇灵使，看到陈默这幅模样，当场就愣住了。
    还是阿锲反应最快，快步上前扶起陈默。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你们愣着干嘛？叫大夫！”
    “不用，前些日子，被那张培元伤到，还未痊愈，咳咳。”
    陈默咳嗽两声，说话有气无力：
    “你们几个，带着我的司主令，去暖香阁，交给宁仁，此事，由他全权做主，暖香阁，给我封了，一日不查出真相，一日不解封！”
    陈默的耳边，灵狐娘娘的笑声一直在回荡。
    要不是陈默的心性好，稳得住，早就演砸了。
    “哎哟，小陈默你太有趣了，演得有模有样的。”
    阿锲有些犹豫：“大人，您的伤，若那魔道来镇灵司”
    “无碍，镇灵司有灭魔大阵，就算是煞级魔道，也不敢轻易靠近，宁仁老哥那边更需要人手，快去！”
    “属下遵命！”
    四位役备镇灵使匆匆离开大殿。
    陈默干脆直接躺在地上，叹气道：
    “接下来可看你的了，古玄子”
    “啊糗！”
    身处白云城北部的古玄子打了个喷嚏，嘟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娘皮在想念贫道。”
    眼下的古玄子，穿着一身看着就很昂贵的锦衣，脸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背靠墙坐在地上。
    古玄子靠的墙，可是厦察司后院的外墙！
    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位宿醉的富人。
    暖香阁那边已经“出事”了。
    如果那魔道在厦察司，恐怕待不住。
    当然，古玄子可没有千里耳的本事，厦察司内是什么情况，还得另想法子。
    古玄子有一道术，名为“纸鹤观闻”。
    通过特制的纸鹤，施以道术法门，连通自身的眼与耳，让纸鹤的所见所闻，能被施术者知晓。
    当然，大半夜的，纸鹤飘来飘去未免会遭人怀疑。
    如果换成半枯的树叶
    谁会去在意一片被风吹着飘的叶子？
    在道门中，能学会“纸鹤观闻”，那其天资就可以算是不错了。
    能根据“纸鹤观闻”再创新高，习成“借物观闻”，那天资定然是上佳！
    很明显，古玄子属于后者。
    手中的半枯叶子飘到了厦察司内。
    古玄子佯装喝醉，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半睁。
    睁着的眼是为了防备周围，而闭着的那只眼，已经连接了叶子。
    厦察司里，来去匆匆的探子少说有三十个。
    摆明了是因为暖香阁出事了。
    暖香阁那边，可有镇灵司的人正在在处理呢！
    厦察司虽然是负责搜集情报不错，但探子也是人，大半夜的，有必要闹这么大动静吗？

 第50章 戏精（二）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魔道都开始在白云城作祟了，你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厦察司内，监察巡抚杨成才衣衫不整地对着一群探子大喊大叫。
    虽然杨成才不是武修，但职位摆在那里，白云城厦察司，他说了算！
    所以面对一群炼体境的探子，倒是依旧气势不俗。
    古玄子非常冷静，尽量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但奈何，厦察司内，也有高人。
    “你是谁？”
    来者，是一位通脉境中期武修！
    厦察司虽然不是主战部门，但多少还是藏着点高手的，若不然，很多事儿根本就没办法探。
    就如古玄子身前这武修，便是厦察司的武修教头杨迁。
    古玄子心中一咯噔，想到陈默平日里的“表演”，于是两腿儿开始胡乱蹬，通红的脸上已然有泪划过：
    “啊，小玉，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哪里比不上我爹！”
    杨迁：“”
    古玄子只修道法，所以身上没有武修应有的波动，在杨迁看来，这就是个被情所伤的小年轻。
    杨迁估计是个热心肠，居然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古玄子的身上，叹气道：
    “唉，年轻人，你爹应是比你有钱，也比你早入土，在庸俗的女人眼中，自然你爹比较合适，看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贪那狗尾巴花呀”
    杨迁走了。
    暖香阁那儿出了大事，虽然不用他出面，但魔道未擒，厦察司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暖香阁里没穷人，所以尽管动静不小，这一夜，白云城的百姓依旧睡得很香。
    宁仁事儿办得不错，硬是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至于暖香阁，陈默现在是代司主，又拿了司主令。
    那暖香阁被封这事儿，就等于是板上钉钉了，甭管是教坊司、厦察司，就算是城主亲自来了，也没用！
    白云城的最尖端的战力，都在镇灵司！
    哪怕是拥有两万军队的城主府，宁仁只要掏出司主令，就可以不给面子！
    对外，直接宣称暖香阁被一位从其他域前来的大人物给包下了。
    包多久，未知！
    这宣称虽然有些离谱，但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儿也就变成真的了。
    用陈默以前说过的话来说：百姓是最好忽悠的！
    落野居里，陈默和古玄子正在交换昨晚所搜集到的信息。
    古玄子：“厦察司的巡抚杨成才昨夜可是焦急得很，暖香阁那边刚出事儿，他就已经在大吼大叫了。”
    陈默：“不止，暖香阁被封，杨成才反调声唱得高得很！”
    古玄子：“这么说，他？也不对啊，他就一麻瓜，跟魔道扯不上边儿啊。”
    陈默：“不一定，之前我也不没看出那张家家主张培元是武修么？”
    “这不一样。”
    古玄子皱眉道：“煞级魔道，贫道的玉佩会有警示，没到煞级，贫道是断断不会发现不了的。”
    “你这么说，那就不是杨成才，那杨成才为什么对暖香阁如此关心呢？”
    “这我哪儿知道，要不我算算？”
    “为啥早的时候不算？”
    “你知道什么呀，这卜算之法是能随便用的吗？贫道道法有限，每日卜算次数有限，若杨成才不是，那不白白浪费了么？”
    话是这么说，但古玄子还是开始掐指，没多久便说道：
    “杨成才这厮似乎在暖香阁有个姘头，准备帮她赎身，现在暖香阁所有嫔女都软禁在镇灵司，他不急才怪！”
    陈默摇了摇头：“不对，若真是如此，杨成才早就该找关系把那姘头弄出来。”
    古玄子纳闷道：“诶，你咋老是反着来啊？我觉着你好像有些针对杨成才。”
    陈默：“这不是针对，我在用逆反逻辑分析。”
    古玄子：“什么是逆反逻辑？”
    陈默：“说了你也不懂。”
    “逆反逻辑”这一项分析模式在地球倒是有一席之地，但在注重修炼的玄修大陆，最起码还没有归纳总结深挖这一套思维。
    陈默简单解释道：“你觉着不是他，那我就得认为是他，对方是在白云城藏了不知道多久的魔道，如果能被轻易看出，咱们就不需要费这么多功夫了，越是不被怀疑的，就越要怀疑。”
    “我觉着你有时候疑心病太重了，这世道虽然乱，但好人还是有不少的，就我昨天，装醉，被那个谁，厦察司的教头杨迁看见了”
    古玄子把自己当时演戏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最后一拍手总结道：
    “你看你看，在厦察司那专查自己人的鬼地方，也是会有好人的。”
    听到古玄子的话，陈默却是深深皱起眉头：
    “杨迁，杨迁古道长，算算这杨迁！”
    古玄子一愣：“陈兄你着了魔了？算杨迁？他是武修不假，身上可也没一点魔气啊，通脉境中期，我道术有限，卜算了他，今儿个怕是算不了多少卦了。”
    “算！”
    “得得得，给你算算。”
    见陈默非常坚持，古玄子暂时也头绪，就当试一试。
    “白云城富农子嗣，二十三岁进了镇灵司，天资一般，三十二才到通脉境，后来被调到厦察司做了武修教头，今年四十一，妻子在白云城北部开了家绸缎铺，尚无子嗣。你看，干干净净！”
    陈默一边听着古玄子的卜算，一边翻阅着关于杨成才和杨迁的资料。
    半晌后，陈默冷笑：“甭管是杨成才还是杨迁，都得盯紧咯！”
    古玄子无奈道：“陈兄，钻牛角尖也不是你这么钻的呀，这俩干净的，何必浪费力气”
    陈默眼神中泛着阴冷：“干净？镇灵司什么地方？厦察司什么地方？能有干净的？”
    古玄子：“你这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呀。”
    “这杨成才不懂修炼，要想做厦察司巡抚，要么背后有人撑腰，要么就得本事过硬，但他上任以来，小功不少，大功一件都没有，而且贪得满身肥油，这样的人，能有多少本事？”
    经由陈默这么一提，古玄子也觉着不对劲了。
    大夏能传承千年，朝廷怎么可能都是些蠢蛋？
    厦察司直属当今圣上，哪怕是白云域这贫瘠之地，巡抚，也得是有能耐的人来当。
    “杨成才背后没人扶？”
    “没有，上任前，破了个大案子，揪了位镇灵使，呵，上任前办案凌厉，上任后能力尽失了？”

 第51章 露出马脚

    “那这杨迁呢？”
    古玄子干脆拿过资料，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你看你看，当了九年武修教头，不受贿，不欺新人，不鱼肉百姓，这不妥妥的清官儿！”
    陈默：“那他为什么还是个教头？通脉境中期，别说是白云城，拜入其他江湖势力，哪里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还得让自己那长得不赖的老婆出来做生意补贴家用？”
    “再者说，厦察司什么地儿？白云城除了镇灵司，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个不怕厦察司的？武修教头，多少探子从他手里培养出来，他的关系网能有多大？多少官儿，多少商人挤破头想去给他送钱！”
    古玄子：“那他不收，不正好证明他是清官儿吗？”
    陈默笑道：“对呀，证明他是清官儿了，就没人怀疑他了！”
    古玄子：“”
    陈默：“我要是那杨成才，油盐不进装清高，早想办法把他给办了，扶个能跟自己合作的，再收一份儿钱，岂不美哉？能让那杨迁当九年的教头？”
    古玄子：“兴许是因为杨迁实力高强。”
    “实力强？那太好了，杨迁还在当打之年，就算回不了镇灵司，在衙门做个金牌捕快，不是更好？厦察司的教头，随便让个伤残了的镇灵使去担任，不一样吗？”
    陈默的话虽然说得很难听，但说出来的思路，似乎还真就像是那么回事儿！
    古玄子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便依陈兄所言，查查这两人，不过贫道有言在先，这两人，一个我用借物观闻探过，一个是站在我面前过，这俩身上，探不到魔气，咱们很有可能查了许久，还是一场空。”
    “一场空？倒也不至于。”
    陈默点了点桌上的资料簿：
    “这俩，一个逮了个镇灵使，成了巡抚，一个从镇灵司退下来，当了教头，如果他俩真的都不是魔修”
    古玄子撇了撇嘴：“陈兄，你是真的狠，查镇灵司？”
    “如果镇灵司里有魔道扮作镇灵使，那这事儿就大了，张怀玉，可不在白云城！”
    陈默深吸一口气，缓缓叹道：
    “这事儿，咱得谨慎处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那暖香阁”
    “封！要么那魔道把暖香阁的封条撕了，要么就得想办法去另外的地方吸魂，甭管哪条路，只要他行动，必然会有破绽，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坐不住！”
    七天，暖香阁封了足足七天。
    这期间，教坊司不间断给陈默施压，陈默硬是不松口。
    教坊司是朝廷的“聚宝盆”这不假，但跟镇灵司一比
    除了当今圣上，就没有镇灵司不敢动的人！
    谁敢忤逆圣上的亲弟弟，大夏第一强者，现任镇灵司的主人镇灵王夏天兆？
    甭管是大夏哪一个境域，就没有教坊司敢跟镇灵司叫嚣的。
    陈默直接派了一队役备镇灵使去教坊司内兜圈，就说魔道狡诈，有线索，可能藏在教坊司内。
    教坊司不敢吆喝了。
    镇灵司的人，都是些疯子，平常斩妖除魔，都是把头挂在腰间的，教坊司可没拿得出手的武修。
    真要有冲突，那教坊司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陈默和古玄子极有耐心，除了关注杨成才和杨迁之外，教坊司和厦察司的其他地方，其他人，也尽量不放过。
    一直拖到暖香阁被封的第十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在第十天的夜里，陈默正在衙门大牢外晃悠。
    当然，是易了容的。
    照理来说，大牢里关押的犯人，要么是要被砍头的，要么就是得关个年甚至十来年的。
    这些犯人，除了其亲朋好友，不会有其他人关心，如果不是要做口供，那就算是在牢里犯病，也不会有大夫来救。
    魂魄被吸，就算量再少，也会对身体有一定的影响。
    那魔道吸魂，没理由会放过大牢才是。
    但偏偏古玄子就没在大牢发现有犯人魂魄被吸。
    陈默觉得，如果那魔道没办法解封暖香阁，那这大牢，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备选。
    陈默已经连续三天的半夜，都会来这大牢外探查了，一无所获。
    今天，似乎有鱼儿上钩了！
    子时，是大牢守卫的换班时间。
    大牢看守，一共八人，早晚两班倒。
    前来换班的，细细数来，却是有九人！
    其中八位是身穿狱卒服的。
    除此之外，带头的一位，穿的是正儿八经的捕快服。
    陈默躲在暗处，离得有些距离，看不清那捕快的容貌。
    看守大门的两位狱卒上前行礼：
    “哟，沈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最近新招了一批当差的，今天第一次看大牢，我来带带。”
    “沈大人身为金牌捕快，以身作则，亲身教导后辈，小人敬佩！敬佩！”
    白云城的金牌捕快只有三位，姓沈的就一个：
    陈默之前在白桃县，与其有过书信来往的“沈不通”！
    当时若不是这位金牌捕快松口，要了三成的利，陈默要抄那陶家，还挺麻烦。
    什么时候带新招的狱卒，需要动用衙门仅有的三位金牌捕快了？
    沈不通可是个过手都得留一份的贪官儿！
    大半夜的，不睡觉，不玩乐，跑大牢来带新人？
    这事儿，有古怪！
    陈默突然想起来。
    这沈不通，年轻时可也是入的镇灵司，因为资质太差，未能成为镇灵使，这才转投了衙门的！
    之前陈默就跟古玄子分析过，杨有才、杨迁，都似乎牵扯到了镇灵司。
    这沈不通，倒也跟前两者一样！
    陈默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就要看看这沈不通在倒腾什么名堂。
    虽然有些冒险，但陈默身上有古玄子特地准备的隐匿符。
    其效果，虽不至于说青天白日里直接隐身那么夸张，但只要陈默所处的位置相对阴暗，就很难被人发现。
    像这大牢内，照明的只有烛火，大多地方都很昏暗，完全看不见的死角区域亦有不少，要藏匿，倒是不算太难。
    不过这隐匿符有个缺陷，那就是对通脉境后期以上的武修无效。
    沈不通要是有通脉境后期，早就在镇灵司大展拳脚了。
    办完了交接手续的沈不通，留了两位狱卒守大门，带着其余六人进了大牢。
    沈不通一行人刚进大牢没多久，一阵风刮过，守大门的两位狱卒，就各自吃了陈默一记手刀。
    以陈默的身手，解决俩炼体二重的小喽啰，比剔牙还简单。
    陈默在这俩昏过去的狱卒各处关节之中注入真气。
    这真气对他们的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害，但能让他们肌肉僵硬，浑身绷紧，如木头人一般。
    陈默搬动俩狱卒，使二人背靠墙，这样，从远处看，是很难看出端疑的。
    虽是半夜，难免有些夜猫子瞎逛，万一被别人看见守牢门的狱卒倒了，事儿就多了。
    搞定了大门，陈默一溜烟就进了大牢。

 第52章 严刑二老

    “你们听好了，咱这大牢，用两层三尺厚的墙，隔了三个区域出来。
    最前面，关的都是普通人，往里面走，穿过第一层墙，就到第二区域，这里关押的，多少都有些身份，至于最后一个区域，里面关押的，全都是武修！”
    大牢内，沈不通双手背在身后，给新狱卒们讲解着情况。
    路过一处空囚室，沈不通吩咐道：
    “你，把门打开！”
    门开了之后，沈不通走了进去，说道：
    “你们不用进来，我就与你们说说罢了，这大牢虽坚固，但也有些年头了，偶尔，会有衙门内的高手过来看看这些囚室，是否有缝隙，有些犯人机灵，想法子凿墙。”
    说着，沈不通蹲下身，在囚室的地板，墙角，随意地摸着。
    没人察觉，沈不通将一枚黄豆大小的黑珠子，塞进了墙角的缝隙之中。
    “行，大问题没有，就有些缝儿，明天我叫人来填了。”
    沈不通起身：
    “你！还有你，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四个，走，跟本大人去下一个区域。”
    来到第二个区域，沈不通依旧是寻了个空囚室，在里面蹲着身摸来摸去。
    堂堂金牌捕快，竟是做起了匠人的活儿，这说出去，怕是一桩笑事。
    但在场的狱卒，可没一个敢多嘴的。
    沈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四个，守这个区域就行，最里面那个区域，虽没有魔道，但关的都是恶名昭着的武修，你们修为不够，去里面待久了，怕是承受不住那杀气，本大人去看看就行。”
    这第三个区域关押的犯人至少有三十个。
    其中修为最低的也有炼体七重，甚至还有八个通脉境！
    就算是沈不通，在这里也是小心翼翼的。
    甚至都不太敢往深处去，左顾右盼，找了个空囚室，用钥匙打开了锁，拿下跟胳膊差不多粗的锁链，进入其中。
    如之前一样，黄豆大小的黑珠子，被塞进地板间的缝隙中。
    做完这些之后，沈不通长舒了一口气，快步离开。
    躲在角落的陈默也准备离开，不曾想，不远处一声迟暮之声，却是让陈默止住了脚步。
    “你，是镇灵司的人？年纪轻轻就到了通脉境，天资不错呀。”
    陈默撇过头，看向不远处那囚室内关押的犯人。
    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头，白胡已经蓄到了胸口，褶皱布满了脸，甚至眼皮都叠了好几层，遮住了眼瞳。
    陈默认得这迟暮老人。
    曾经与刑老并称“严刑二老”的“严老”严中涛。
    只不过，与留下美名的刑老不同，这严中涛自觉为镇灵司立下汗马功劳，却不得司主之位，密谋反叛，被刑老发现，张怀玉施以雷霆手段镇压。
    让严中涛老死狱中老死，还是念在严中涛这么多年在镇灵司劳苦功高。
    当然，直接处死严中涛无疑要省心得多，但那个时候张怀玉胜任司主之职没多久，若是如此，怕是会寒了手下的心。
    纯粹作秀罢了。
    陈默没打算理会这严中涛，正准备离去，严中涛却说道：
    “年轻人，之前那沈不通进来，老夫看破不说破，你是不是，该还个人情？老夫只想问几个问题罢了，你要动那沈不通，也是得等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陈默停下脚步。
    倒不是说真的对什么“还人情”有兴趣。
    这严中涛六十有余了，居然还能透过隐匿符发现他。
    说明严中涛的实力，并未因为岁月的侵蚀而下降太多。
    严中涛毕竟是镇灵司内老一辈挑大梁的高手，白云城隐藏的魔修，很有可能涉及到镇灵司，指不定，这严中涛，知道些什么！
    陈默抱拳道：“人情当还，严老要问什么？”
    严中涛低声道：“刑东槐，死了？”
    陈默：“死了。”
    “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
    刑老跟严中涛的恩怨，陈默不想知道，但陈默还有话想问严中涛，所以态度也就摆得恭敬了些。
    “严老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严中涛咬牙切齿道：“那邢东槐，死状很凄凉？那腐烂的骨肉是不是很臭啊哈哈哈”
    陈默有些迟疑，没有回答。
    刑老并不是如严中涛一般尸骨腐烂而死，而是战死。
    但如果不顺着严中涛的话说，万一把这老人惹怒了。
    他都黄土埋到脖子了，到时候陈默甭管威逼利诱，都不一定有用！
    为了套话，还是顺着说。
    但就在陈默犹豫间，严中涛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看来老夫说得不对，说，邢东槐，怎么死的？”
    如果可以，陈默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大意了！
    严中涛是谁？镇灵司老一辈之中的通脉境巅峰高手！
    甭管是眼力还是见识，严中涛都绝对是黄级镇灵使中的翘楚。
    哪怕只是半点犹豫，都瞒不过严中涛的！
    陈默心中，只是将严中涛看作将死之人，防备心大减。
    应该一开始就不犹豫，直接顺着严中涛的话说！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陈默相信，这件事，自己会记很久。
    用来警醒自己。
    这乱世，做疵了还不用担责任的事儿，可不多！
    以后，甭管面对的是皇亲国戚还是路边乞丐，切不可随意、松懈。
    既然被看破，那陈默也就不能瞒着了：
    “刑老的确不是骨肉腐烂而死，他老人家没能等到老死的时候，上上个月，死在白水城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勾魂魔君应无常下的手。”
    严中涛浑身一怔：“上上个月？上上个月不可能！不可能！邢东槐绝不可能活过六十，怎可能上上月还去执行任务？这不可能！”
    严中涛的话，让陈默心底一沉。
    刑老的年纪，与严中涛相仿，今年，应是快要六十六岁了。
    按照严中涛的说法，邢东槐六年前就该死了。
    陈默摆出不信的表情：
    “刑老老当益壮，虽退休多年，但身手依旧矫健，怎可活不过六十？”
    严中涛冷笑：“年轻人，见识浅薄，老夫不怪你，那邢东槐所修炼的，乃是自损阳寿的阴槐功！修炼此心法，修为进展神速，甚至可提升自身潜力，但压榨的，却是自身最为重要的寿元！别说六十，能活过五十，都算他本事大了！”

 第53章 逮了沈不通

    昏暗的街道上，沈不通优哉游哉地走着。
    甚至路过暖香阁的时候，还感叹道：“要是没封多好，唉，要不去其他地儿寻个好货色？”
    白云城近日出了魔道，这事儿虽然被压下，但身为金牌捕快的沈不通一定是知道消息的。
    这大半夜，白云城可不算安全，沈不通应该是急匆匆往家赶才是。
    还想着去玩女人。
    脑子有病？
    几个脑子有病的能坐稳金牌捕快这个位子的？
    “嗯？”
    隐约间，沈不通见看见前方不远似乎有人走来。
    “哟，这不是沈大人吗？”
    “你是？”
    眼看着陈默走近，沈不通却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
    “我是陈默啊，镇灵司，陈默，上次在白桃县，咱俩还通过信的。”
    听到这话，沈不通才松了口气。
    镇灵司代司主陈默，白云城还有什么官是不知道他的么？
    一开始，沈不通就通过样貌认出了陈默。
    但易容之法对于魔道而言小事一桩，小心谨慎准没错。
    不过魔道基本不可能知道沈不通和陈默曾经的书信。
    证实了身份，沈不通自然要换个态度。
    “原来是陈大人，下官还没恭喜陈大人高升，失礼失礼啊。”
    陈默哈哈大笑：“哈哈，什么高升，承蒙司主大人看得起，诶，沈大人这是要到哪儿去？”
    沈不通：“额，陈大人不是下令封了暖香阁么，下官呐，今夜就想换个地方乐呵乐呵。”
    “嗨呀原来沈大人与本官一样，是性情中人，走走走，一起一起，上次的事儿，还没找机会感谢沈大人，这次就让本官坐庄！”
    陈默的热络也让沈不通心中欣喜。
    陈默现在可是张怀玉身边的大红人，之前在白桃县书信来往，看来是结了善缘。
    “哪儿能让陈大人破费？让下官来，这必须让下官来！”
    “那成，不勉强，本官知道有一处好地方，姑娘是少了些，但是啊”
    陈默凑近了些，用极为怪异的语气说道：
    “很润！”
    沈不通听得是火急火燎的。
    “大人，请！”
    陈默和沈不通一路有说有笑地往北走去，言语间充满了男人才懂的颜色。
    沈不通：“诶，陈大人，这方位，是去北山庭吗？”
    陈默理所当然道：“是啊，之前被抄的张家，不是做皮肉生意么？张家倒了，自然有新的商人想要试试水，就在北山庭弄了个地，用来训练嫔女。”
    沈不通有些疑惑：“是吗，可是为什么额”
    在沈不通提问间，陈默一记手刀就把沈不通给打昏了过去。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背上已经昏过去的沈不通，陈默火速往落野居奔去。
    这沈不通，好歹也是个通脉境武修，若是不用点法子让其卸下防备，要想不发出动静就将其带走，怕是不可能的。
    沈不通也的确没有料到陈默会这么果断，在他刚稍微有所疑惑，还不至于到“怀疑”的程度时，就动了手。
    落野居内，古玄子拿着三枚铜钱，往八卦铜盘上丢。
    看了会儿，又把铜钱拿起，再丢。
    “唉，道法修得不到家啊，算不出，算不出！”
    古玄子头疼得想要抓头发了。
    这天演之术，大道之法，若是那么容易学会，这世上妖魔鬼怪早就被灭干净了。
    “古道长，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不多时，陈默扛着沈不通进来。
    “哟，衙门的金刀捕快？你把他带来干嘛？”
    陈默把大牢内的情况说了一遍，甚至连严老严中涛的话也没漏掉。
    古玄子回忆道：“阴槐功我倒是有所耳闻，的确有些邪乎，那刑老兴许是用了什么办法延了寿，或者半路转修了其他心法。”
    陈默：“算算呗。”
    古玄子苦笑：“算不了啊，近些日子贫道陷入了瓶颈，这卜算，吃力得很！刚刚我还在算幕后黑手呢，啥都算不出。”
    “罢了，严刑二老的事儿暂且不谈，你先看看这珠子。”
    陈默可是亲眼看到沈不通把这黄豆大的黑色珠子塞到地板缝里的，所以临走的时候，顺便也带了一颗出来。
    “诶？这是什么？”
    古玄子接过黑珠，打量了半天。
    陈默问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古玄子：“难不成我就应该要知道吗？”
    “这倒是。”
    “别急，我算算。”
    “你不是说你算不了么？”
    “这东西就在我手里，若是连来历都算不出，那贫道不如自废道法算了。”
    古玄子将黑珠仍在八卦铜盘上，站起身，手舞足蹈，开始跳大神。
    “天地三清，道法无常！何方诡异，速速显象！”
    八卦铜盘发出微微光芒，三个金字竟从铜盘内飘出：
    纳魂珠！
    “纳魂珠，什么玩意儿？”
    古玄子嘟囔着，从怀中拿出一本金色书簿，大概有手掌那么厚。
    古玄子翻开书簿，陈默也顺便撇了两眼：
    “你这书上面怎么是空白的？”
    古玄子：“无字天书呀，你没听说过？”
    陈默：“没有。”
    古玄子：“啧，回头多翻翻玄修奇历，长长见识，诶！找到了，纳魂珠，以无魂尸骨注吞魂魔气而成，通体幽黑，有吸纳魂魄之效！”
    陈默叹气道：“纳魂珠这仨字，你不解释，咱也大概能猜出来有什么用。”
    古玄子：“那还是得查清楚，严谨点比较好，要说这玩意儿跟暖香阁和厦察司的吸魂一事没关系”
    陈默撇了撇嘴：“反正我是不信。”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躺在地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沈不通身上。
    古玄子：“你来问，拷问这事儿，贫道不擅长。”
    “好。”
    陈默答应下来，蹲下身，开始扒拉沈不通的衣服。
    古玄子大惊：“陈兄，你这是作甚？”
    陈默：“我拷问习惯下重手，先扒了衣服，身上钻四十八个血窟窿，往里面灌水银。”
    “额呕！”
    古玄子差点吐了出来，摆摆手道：
    “你继续，我出去透透气。”
    “嗯，去。”
    说着，陈默逮着沈不通的衣领使劲一扯。
    在沈不通的胸膛中心，陈默看到了一处铜钱大小，有着复杂图案的黑印。
    “古道长，等等，你来看看，这印记是什么东西？”

 第54章 拔钉子

    “这这这，毁尸印！”
    古玄子不看不知道，一看那真是吓一跳，甚至于都没闲工夫跟陈默解释，直接用右手食指点在毁尸印上。
    “道可道，非常道！给我退！”
    毁尸印，陈默在镇灵司资料库中翻阅过相关的介绍。
    这是流传在魔道之间的一种特殊魔印。
    被种下毁尸印的人，命就握在施法的魔道手中了。
    毁尸印不仅仅是能“毁尸灭迹”，还能捕捉到携印者周围的波动。
    刚刚，古玄子就在沈不通身前施展了道法，而陈默之前打晕沈不通，亦是透露了自己通脉境的修为波动。
    而这两股波动，都被幕后那施法魔道知晓了。
    如果陈默显露的波动还可以说是遇上同僚，那古玄子所显露的道法波动，就让幕后的魔道打定了主意，要灭口！
    豆大的汗从古玄子额头滑落。
    陈默明白，古玄子正在全力解除毁尸印的效用。
    通常情况下，武修可以选择注入真气来抵消毁尸印，但古玄子身为道修，在处理毁尸印上无疑更加适合。
    陈默也不敢随意用真气帮古玄子一起抵挡。
    道法和武修毕竟属于两种修炼大道，虽有些许重合，但并不代表陈默的真气可以与古玄子的法力相融。
    眼下，只能看古玄子的能耐了！
    沈不通的气息越来越弱，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古玄子收回了手指，对着陈默摇了摇头。
    沈不通，死了！
    古玄子打破了毁尸印的最终结局，但沈不通在毁尸印和古玄子的法力两股相互对抗间，也没能撑得过来。
    古玄子一拳砸在地上：“可恨！可恨！”
    这一拳极重，古玄子手上的皮都给砸破了。
    陈默叹气道：“古道长，要不要喝口茶消消气？”
    “还喝茶？”
    古玄子脸色黑得要死：
    “现在线索都断了，那魔道肯定有所警觉！”
    “谁说线索断了？”
    陈默摸了摸鼻子，冷不丁道：“不是还有那杨成才和杨迁么？”
    古玄子：“那俩，证据站不住脚，怎么抓？”
    “你别老是得照程序办事呀！”
    陈默指了指沈不通：
    “这个人，金牌捕快，身份不低，按照程序，我得先拿着纳魂珠回衙门，下批文，然后才能抓，循规蹈矩，能成什么事？”
    陈默指了指自己：“我，只需要怀疑，就可以抓人！”
    古玄子：“那也不代表那俩就一定跟魔道有关。”
    “抓来，看看有没有毁尸印就行，你这儿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毁尸印暂时失效？”
    古玄子：“有，不过得花点时间。”
    陈默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唉，只需要怀疑就可以抓人，啧，贫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说法，不说绝后，估计也算是空前了。”
    古玄子一边感慨，一边开始准备画符，鲜血淋漓的右手直打颤。
    “哎哟喂，早知道不这么用力了，疼死贫道了。”
    没多久，古玄子将四张道符，连带着两个木雕小人交给了陈默。
    “两张封印符，贴身上，可暂时锁住毁尸印，两张隐匿符，你知道怎么用，还有这俩小人，注入真气和对方的一滴血，可暂时幻化对方的模样。”
    陈默没有多言语，拿了东西就离开了落野居。
    古玄子道法很强，但武学却是不拿手，所以也就没有跟去。
    “小陈默！”
    “诶，娘娘，睡醒了？”
    “嗯，一炷香前就醒了，有件事与你说道说道。”
    “娘娘请说。”
    “你手里那木雕小人儿，是在道术中，属邪术！”
    道法有别，有正亦有邪。
    陈默低声道：“在下心中清楚。”
    “看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虽不清楚古玄子为何正邪道术都会，但无关紧要，至少他现在，是想斩妖除魔的。”
    “那日后呢？”
    “日后，日后也不需要我来操心。”
    “你个小机灵鬼，看来妾身是多虑了，小陈默，你可别死得太早，不然妾身哪儿去找这么精纯的阳气？”
    “娘娘尽管用，别把在下榨干了就是，诶对了，娘娘，您的魂魄何时能痊愈？”
    “怎么？想赶妾身走？”
    “不敢！”
    “你的修为越高，妾身恢复得也就越快，放心，妾身脸皮薄得很，等妾身痊愈，自会离去，还会留下谢礼。”
    “那在下预祝娘娘早日痊愈，突破桎梏，成就刹级！”
    “小陈默，妾身乃灵兽，不应是刹级，而是破凡境！”
    没多久，陈默就来到了杨成才的府邸。
    隐匿符加身，陈默与夜色融为一体。
    陈默不确定魔道是否就在这府邸中，所以行事也尽量小心。
    “周围没有魔道气息，你放心办事就行。”
    身为煞级巅峰，亦或者凝元境巅峰的灵兽，灵狐娘娘的判断陈默自然是信的。
    没花多少功夫，陈默就找到了杨成才的卧房。
    杨成才左右手各搂着一女子，呼噜声震天响。
    陈默在屋子里撒了迷魂香，随后动用封印符，取其手指一滴血，与真气一道注入木雕小人之中。
    古玄子这道法的确不错，幻化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
    稍微布置了一下，陈默就扛着杨成才离开了。
    至于杨迁那边，稍微麻烦了些。
    杨迁毕竟是有通脉境中期实力。
    不过，当灵狐娘娘出手之后，一切就盖棺定论了。
    虽说是附身在陈默体内，但灵狐娘娘还是能魂魄入狐体，从而进行活动的。
    虽然能发挥的功力不足全盛时期的三成，但作为灵兽天霜狐，想要用点迷魂术把通脉境给弄昏睡过去，也不是太麻烦的事。
    作为“出场费”，接下来七天，灵狐娘娘每天将会吞掉以往双倍的阳气。
    这阳气的损失，需要陈默每天打坐修炼至少两个时辰，才能恢复。
    至于云雨之事，那更是想都别想，就算想，这头也是抬不起来的。
    估计那幕后的魔道也没料到，同一天夜里，自己多年处心积虑所布下的三枚重要棋子，会被陈默一起拔了！
    落野居外，古玄子靠在椅子上喝着茶。
    屋内的惨叫声让古玄子打了个冷颤，赶紧用隔声符压一压。
    陈默的拷问手段，让古玄子看得是毛骨悚然，实在是看不下去，方才出来喝茶的。
    陈默的拷问虽然残忍，但古玄子并没有多说什么，那杨成才和杨迁胸口的毁尸印，证明了这两人早已经成为魔道的工具。
    兴许是跟陈默合作得多了，古玄子的思想也有一定的转变。
    甭管这两人是自愿还是被迫，为了揪出背后的魔道，有些事，做得狠一些也无所谓！

 第55章 阳谋

    寅时，连公鸡都还在睡觉，看守衙门大牢的狱卒，也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
    那俩狱卒打着哈欠，眼泪都快蓄满了，根本没有注意一道黑影钻入大牢门口内。
    镇灵司代司主的身份，完全可以让陈默堂堂正正走进大牢。
    但陈默不敢保证这大牢里就没有魔道打下的钉子。
    还是用隐匿符比较妥当。
    古玄子在落野居骂了好久，抓个魔道，他前前后后不知道花了多少符，若是逮不住，这损失可就大了。
    隐匿符加身，连沈不通都发现不了，更何况这些最高不过炼体三重的杂鱼
    很快，陈默就来到了牢内第三区域。
    “年轻人，你又来了。”
    “严老！”
    陈默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在下回去查了查，邢东槐确实是修炼了阴槐功。”
    严中涛嗤笑：“称呼都变了？”
    陈默：“除此之外，在下还查到，邢东槐早已入魔，假死，实际上却化身长寿酒楼的掌柜。”
    严中涛冷笑：“入魔？续命罢了。”
    陈默点了点头：“严老猜得不错，纳魂珠，吸魂补寿，如果没有意外，那邢东槐就算不破入煞级，活个一百五六，问题也不大。”
    严中涛抬起头，直视陈默。
    陈默从其眼神中看到的，是一潭死水。
    陈默叹气：“明白了，严老，虽然在下做不了什么，您的牢中余生，在下会吩咐狱卒，多备些好酒好菜。”
    陈默起身欲走，严中涛问道：“年轻人，此去，杀邢东槐？”
    陈默：“是。”
    “你，修为太差，杀不了。”
    “在下自从进入镇灵司，就已经把脑袋挂在腰间了，我可以死，白云城不容有失！”
    陈默说得正气凛然，严中涛嗤笑道：
    “不知死活！”
    陈默一撇头：“好死，总比赖活着，严老，你还剩几年可活？”
    严中涛没有回答。
    陈默回身，伸出右手：
    “葬灵符，还有钥匙，都在这儿了，葬灵符能让你恢复到巅峰，但只能持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
    严中涛冷笑：“我就死了是？”
    陈默：“是。”
    “有备而来，逮着老夫与邢东槐的血海深仇不放，年轻人，手段太狠了些。”
    “善，护不住白云城，护不住大夏。”
    “说得对，老夫以前，太善了。”
    严中涛接过葬灵符：
    “你比老夫强，够狠，让老夫心甘情愿去死，并且为你铲除障碍。”
    这个时候，陈默才没了那严肃的神情，略微带了点莫名的笑容：
    “各取所需罢了。”
    严中涛：“走，邢东槐向来疑心重，拖得久了，指不定就逃了。”
    陈默却没有打开牢门。
    严中涛：“嗯？何故？”
    陈默：“还请严老，先用符！”
    说白了，陈默现在并没有能从真正意义上限制严中涛的手段。
    但严中涛若是用了葬灵符，只能活一个时辰。
    那摆在严中涛面前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了。
    严中涛什么话也没有说，将葬灵符贴在了自己脑门上。
    灵符自燃，严中涛的气势暴涨。
    “这感觉，真不错。”
    严中涛眼中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长寿酒楼，老夫晓得，以前，可经常去那儿喝酒，与，邢东槐一起！”
    说完，严中涛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不愧是曾经被誉为白云城镇灵司顶梁柱的严刑二老之一，这速度，好快！
    陈默就算是灌注真气施展炉火纯青的《金雁功》，速度也要差上一筹。
    严中涛不听命令，这是必然的。
    严中涛也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有极高的把握能揪出邢东槐，他怎么可能贸然行动。
    况且，陈默没有叫住他，也就代表着邢东槐，的确是在长寿酒楼没错。
    不多时，怒火冲天的吼声，响彻白云城北街：
    “邢东槐，受死！”
    陈默还未靠近长寿酒楼，就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气息，在碰撞！
    “老严，二十年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有这般修为？”
    “哈哈哈，邢东槐，你以为老夫与你这苟且之徒一般？”
    两个不愿意入土的老家伙，已经从长寿酒楼里面打到外面了。
    刑老身上的魔气汹涌，但严老身上的真气居然比魔气更高一筹！
    “乖乖，这俩老人家，太猛了，那个谁，严老是？好家伙，血祭都用了！”
    陈默的身边，古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走来，对着两位老人的战局一顿评论。
    把严中涛放出来虽然有些冒险，但效果的确是非常好。
    刑老不想死，严老不想活，截然相反的心态导致哪怕刑老偷偷摸摸成了魔道，也被严老反压一头。
    实际上，就算严老不答应帮忙，陈默也有法子。
    请神！
    俗称“叫大哥”。
    别看灵狐娘娘现在能耐只剩下三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是张怀玉来了，灵狐娘娘都能过几招。
    更何况区区邢东槐？
    大不了多承诺点阳气，回头枸杞泡茶多喝几壶就是。
    不过，严中涛能帮忙，是最好的。
    毕竟灵狐娘娘是要承诺代价的，严中涛，一张葬灵符而已，反正又不是他出的。
    陈默：“风行符备好了么？”
    古玄子：“早就备好了。”
    陈默：“给我。”
    “诶诶诶！”
    古玄子嘟囔道：“我看这严老快七十了还如此生猛，怕是用不着了？风行符挺贵的。”
    “邢东槐计划这么久，布下这么多棋子，以魂魄之力为自己续命，破除阴槐功的最终结局，近十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还假死，改头换面，这样一尊老家伙，能没点后手？”
    陈默紧紧盯着严刑二老的战局，严肃道：
    “那葬灵符，说是能管一个时辰，但严中涛毕竟在牢中许久，天灵盖都快入土了，撑不了那么久的。”
    “好好，陈兄，这次贫道可真的是大出血了。”
    陈默：“你放心，这次的事儿，镇灵司后续会贴出告示，前后计划，和行动的执行，全都由你领头，回贵宗门去，定能让你抬起头来。”
    古玄子咧嘴笑道：“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这斩妖除魔的事儿，得高调！高调！”

 第56章 最好的选择

    严老与刑老之间的战斗打得火热，陈默也在细细观察两位老人的手段。
    严老用的是镇灵司正宗传承上乘玄诀的《碧波掌》，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如潮浪一掌接一掌连绵不绝。
    观其层次，当有炉火纯青之境。
    十余年前，严老被压入大牢时，《碧波掌》尚且还停留在登堂入室。
    这十年牢狱之灾，倒是让严老有足够的时间沉下心来，修为虽退，武学层次却精进了不少。
    刑老邢东槐，原本所学的乃是配合《阴槐功》的《青木拳》，但入了魔道，寻常的武道之法威力会大打折扣。
    如今邢东槐依旧用的是拳法，每一拳都带了黑罡，虽被严老压制，但魔气涌动丝毫不见衰退。
    相比较而言，陈默区区二十二岁（前世二十五岁死的，并非现世二十五岁），便将号称最难入门的上乘玄诀《霸刀》练到了炉火纯青。
    二十二岁，走完了严老一生对于武学的领悟。
    天道修改器，当逆天之宝也！
    古玄子：“陈兄，你说这严中涛是何必呢？邢东槐这事儿已经如此了，就算没他出手，邢东槐甭管是逃了还是被擒了，他都能平反，恢复自由身，吃好喝好，以修为作代价，兴许还能过几年逍遥日子。”
    “哀莫大于心死。”
    陈默叹息：“被自己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给送进大牢，十年，严老的心死了，若是没有邢东槐这档子事儿，顶多一年，严老就会入土，眼下，有一个机会，能带自己的兄弟一起走，哀兵不一定胜，但心死之人，无惧无畏！”
    陈默叹息，古玄子也跟着叹息。
    不过，两人的叹息并不相同。
    古玄子在为严老悲哀，而陈默，在为两位老人悲哀。
    这二老，曾经在白云域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但现在呢？
    一个因为信任，垂暮于牢中，一个为了续命，转武成魔，苟且至今。
    他们好像都没有错，但最终的结局，是何等的悲凉？
    陈默一直以来做事都狠辣，为的，不就是避免这悲凉么？
    陈默在心中摇着头。
    还不够狠！
    这乱世，一落千丈不过眨眼，一命呜呼也只瞬息。
    还要更狠！
    当然，陈默不会做出成魔这等啥事。
    没有能正面与大夏举国之力匹敌的能耐，成魔，只会一辈子被追杀。
    亦正亦邪，亦魔！
    局势需要什么，陈默就是什么。
    不过面具罢了，随时戴，随时换！
    “魔啊，有魔啊！”
    “救命啊！”
    快四更，常人还在熟睡，但这么大的动静，也终究是被惊醒了。
    陆续有百姓胡乱披着衣服开始在大街上奔跑。
    古玄子一惊：“糟了，怎么忘了安排这些百姓呢？”
    陈默：“我已经暗中下令，镇灵司连同衙门所有人全部出动，方圆一里，许出不许进。”
    古玄子急了：“那这周围的百姓怎么办？”
    陈默非常淡定地说道：“听天由命呗。”
    “他们是无辜的！”
    陈默非常笃定地点点头：“是啊，他们的确是无辜的。”
    古玄子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提前把他们带走？”
    陈默抱拳，朝着古玄子行了一礼：“是在下的疏忽，还请古道长恕罪。”
    提前带走？
    万一惊动了邢东槐，让其提前遁逃，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你你”
    古玄子气不打一出来，抓着陈默的衣领：
    “疏忽？你陈默精得很，会疏忽这点事儿？你就是故意的，陈默！你视人命为草芥，与妖邪又有何区别？”
    陈默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古道长，你误会了。”
    古玄子不能杀，所以，陈默只能忍，只能劝。
    甚至于，陈默都没有拨开古玄子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只是淡淡说道：
    “提前带走这些百姓，固然是能办到，但若惊动了邢东槐，他逃了，怎么办？”
    古玄子下意识道：“逃了可以再追啊！”
    陈默：“你有办法可以追踪到他么？”
    古玄子：“我”
    不等古玄子想好说辞，陈默接着说道：
    “以邢东槐的本事，若他逃了，整个白云域，唯有张怀玉有底气稳胜，白云域多大？你知道到时候我们镇灵司要搭上多少条人命，才能再找到机会拦住他吗？”
    “邢东槐是魔！拿别人的魂魄给自己续命，你觉得他这一逃，会不会直接找个乡镇，吸干了那地方所有百姓的魂魄，续个十年八年，然后易容，离开白云域？”
    “大夏有多辽阔？邢东槐一日不死，每天都会有百姓被吸魂！邢东槐若是胆子大一些，到一处，死一镇的百姓，天大地大，什么时候能抓他归案？”
    陈默狠狠盯着古玄子：“他逃了，多少百姓会死？你算得出来吗？过两天，成凉县上到七旬老人下到啼哭婴孩，五万人死个干净，你能干嘛？跪着磕头还是烧黄纸？”
    陈默的质问，让古玄子不禁松开了手，跌跌撞撞往后退。
    身后百姓的惨叫声，让古玄子不敢回头。
    他知道，已经有无辜的百姓死在严刑二老的交战余波之中。
    古玄子咬牙切齿：“陈默，真有你的！”
    陈默：“在下只是做了最好的选择。”
    古玄子冷笑：“是，你的选择没有错，只是，太冷血了些，我不喜欢。”
    陈默叹气：“不只是你，应该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我这般人，就比如那些正处于危险之中的百姓，当然，我想已经可以确定幸免于难的成凉县百姓，会喜欢我的。”
    古玄子：“你这是歪理，邢东槐还没去成凉县呢！”
    “那不就是我这般做法，造就的结果么？”
    陈默上前劝道：
    “古道长，在大夏，每天都有人死，天灾人祸，妖邪屠戮，很多时候，你的选择或许会左右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听在下一句劝，站得高些，看得远些，只顾眼前，虽摔不了跟头，但也看不清方向了。”
    陈默拍了拍古玄子的肩膀：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去。”
    古玄子：“你”
    “现实就这么残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少死些无辜的人，只不过在下要在此盯着战局，只能看古道长的了，放心，有在下盯着，邢东槐见不着今儿清晨升起的太阳。”

 第57章 霸刀！

    古玄子看陈默的眼神非常复杂，不过他没有犹豫太久，就转身朝长寿酒楼奔去。
    “风行符！如风术！”
    这一刻，燃烧风行符，使出如风术的古玄子，背影是那般高大，且潇洒。
    古玄子的行动飞快，一个又一个惊慌失措的百姓因为古玄子而远离了危险。
    陈默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必须盯准了正在交战的严中涛和刑东槐。
    绝不能让邢东槐给逃了！
    古玄子的速度虽然快，但毕竟不是武修，身体素质比起一般人自然是要好上不少，但也架不住持续不断地快速奔跑。
    古玄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一栋倒塌的房屋前，抱起正在哭泣的年幼孩童，顺带扶起倒地的年轻女子。
    古玄子：“快，跟我走！”
    年轻女子哭嚷着道：
    “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求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古玄子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倒塌的房屋旁，有一正在哀嚎的男子。
    这男子胸膛以下的身躯，已经被塌掉的房屋给死死压住。
    就算把他拉出来，给他找白云城最好的大夫，也来不及了。
    但那年轻女子一直跪在地上，一边哭求，一边磕头。
    古玄子犹豫间，一道魔气从不远处掠过。
    古玄子亲眼看到有两位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老人，被魔气打中。
    “不！”
    任谁都能听出古玄子怒吼之中的悲凉。
    那两位老人，应是夫妻，年至古稀，哪怕逃命，哪怕路都走不稳，两位老人家，依旧是手牵着手，这才导致两人一起被魔气打中。
    魔气与真气纵横，不断有惨叫声传入古玄子的耳朵。
    通脉境巅峰武修，与怨级巅峰魔道的交战，影响范围大概也就方圆十丈。
    但两老交战，必然不可能是站于原地，翻转腾挪必不可少。
    如果要算上交战之中的移动，这范围会扩大到方圆三十丈。
    但白云城人口密集，长寿酒楼方圆三十丈，有多少人家？
    起码百户！
    几百号人，有刚惊醒的，有雷打不动依旧睡得跟死猪似的。
    有老人，有妇孺。
    魔气和真气掠过，可要不了几个呼吸！
    古玄子每一次犹豫，每一次耽搁，就会有更多人枉死！
    这一刻，古玄子突然理解了陈默。
    真切的理解！
    纠结于这女子的请求，只会让更多人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古玄子看到了陈默。
    陈默从古玄子手里夺过哭啼的孩童，递到女子手里：
    “不想你孩子跟你丈夫一样死在这儿，就拼了命的跑！”
    陈默的话语煞气十足，女子慌忙点头，抱紧了孩童，低着头开始狂奔。
    陈默：“我不是随时都能帮忙的，古道长，你多辛苦些。”
    古玄子看着陈默，咧嘴笑了。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你说是，陈兄？”
    陈默没有回答，古玄子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古玄子也没时间等陈默的回答了，还有更多百姓需要他去拯救。
    而陈默，也默默抽出了绣春刀。
    严中涛打出的真气虽然依旧雄厚，但其中已经隐隐透出一股衰败气息了。
    “哈哈哈，老严啊老严，你命不久矣了！原本念我俩多年生死之交，还想在你临死之际去牢中看看，如今，不需要在牢里了，临死前，还能辉煌一把，老严，你这辈子，值了？”
    严中涛的双眼满是血丝，心中万般不甘：“不杀你！此生唯憾！”
    “可惜，你做不到啊！”
    邢东槐趁着严中涛心乱之际，抓住其破绽，一拳打在了严中涛的胸口。
    鲜血自严中涛的口中喷洒而出。
    这一击，打掉了严中涛心中憋着的一口气，这口气散了，葬灵符的效用，也就散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严中涛，邢东槐喘着粗气：
    “怎么样老严，这么多年，老夫依旧胜你一筹！”
    严中涛在做着无济于事的挣扎，邢东槐已然举起拳头：
    “老严，兄弟，对不起！”
    就在这一刻，凌冽的刀气让邢东槐的表情变得惊骇。
    这一刀，没有任何花哨，有的，只是无边的霸气。
    让邢东槐，心生震撼，再生畏惧。
    人不可能一直谨慎，陈默之前最起码有五次机会可以出手，而且成功几率最高可以到七成半。
    但陈默忍了，他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就在刚刚，打败严中涛的邢东槐，体内魔气耗了大半，身上伤势亦是不轻。
    手刃生死之交，邢东槐的内心波动极大。
    就是这个时候，九成把握！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
    以通脉境初期，刺杀一位曾经修炼到通脉境巅峰，十二正经开了七处之后成魔的人。
    陈默压榨了自身八成的真气，聚于一刀。
    但邢东槐的反应，还在陈默的意料之外。
    这一刀对准了咽喉，原本应是刀光一闪人头落地，但邢东槐居然在瞬息间试图转换方位。
    邢东槐身手快，但刀更快！
    自知躲不开的邢东槐，拼了命地将体内所有的魔气释放出来，想要以魔罡抵住刀气。
    但作为上乘玄诀之中公认最难练的武学之一，《霸刀》的威力，与其难练程度是绝对匹配的。
    陈默从刀柄上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但刀已出，不见血，不回鞘。
    《霸刀》，以霸道御刀。
    何为“霸道”？
    说你死，你必死，无关于其他，这便是“霸道”！
    眼见刀势被挡，邢东槐狞笑，趁机打出一拳。
    这一拳，已经是邢东槐最后的气力了。
    魔气，全都凝成魔罡，用以抵挡霸刀刀气。
    这一拳，没有魔气灌注。
    邢东槐只期望陈默是怕死的，只要陈默稍有犹豫，邢东槐就有把握脱身而去。
    严中涛倒下了，陈默也摆脱了，张怀玉不在，这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但陈默仿佛没有见到邢东槐的拳头一般。
    邢东槐的想法，被陈默看透了。
    这一拳，力道奇大，但没有魔气灌注。
    挨这一拳，固然危险，但若躲，邢东槐，可就逃了！
    陈默做好了所有准备，足以应对任何情况。
    但所需要付出代价最多的，便是邢东槐逃了。
    哪怕硬顶这一拳，也绝不能松半口气！

 第58章 死个明白

    咚！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陈默胸口。
    陈默甚至能听到自己胸口传来的闷响。
    胸骨裂了！
    邢东槐的力量太强了，饶是经过“阳dt”的体质增幅，也依旧抗不住。
    万幸，胸骨是裂开，而不是碎开。
    心脏虽受震荡，但影响不大。
    而剧烈的疼痛，反倒激起了陈默的狠劲儿。
    “给我死！”
    陈默怒吼一声，双手握刀柄，两手袖口已经破碎，鲜血自手掌溢洒。
    虎口开裂，以注刀气！
    真气化作刀气，绣春刀白得刺眼。
    如玻璃碎裂的叭嚓一声！
    终究，与严中涛大战，魔气只剩下两成不到的邢东槐，没能挡住这一刀。
    用以防御的魔罡彻底破碎，绣春刀结结实实砍中了邢东槐的腰，而且去势不止。
    绣春刀划过半圆弧线，邢东槐身后的墙壁都被划下深深刀痕。
    邢东槐，被陈默拦腰斩断！
    陈默以绣春刀为支撑，强行立在原地没有倒下。
    嘴里喘着粗气，鲜血已经染红了下巴和脖颈。
    胸膛起伏，每一下必然伴随钻心的疼痛。
    不过无关紧要，死不了，残不了。
    陈默耳边传来灵狐娘娘的埋怨:
    “哎哟哎哟，小陈默，你怎么这么逞强呀，哎哟，伤这么严重，妾身得好些日子吸不了阳气哩。”
    陈默：“咳咳，那你刚才不帮忙？”
    灵狐娘娘：“以你的能耐，那一拳要躲开不是轻而易举？谁知道你这么拼命，还好妾身稍微动了点灵力，帮你护住心脉，不然，胸骨裂开，随便崩点碎骨头到你心脉，都够你受的。”
    “那我还真是多谢你了。”
    陈默需要稍微缓缓，他现在脑子有些昏呼呼的。
    “霸刀！霸刀！”
    邢东槐的生命力到底是强，独留上半身的他，居然还没有咽气。
    他双手在地上扒楞着，不甘地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是霸刀！”
    通脉境初期的修为，换做其他任何上乘玄诀，要想一击直接要了邢东槐的命，都是痴人说梦。
    但偏偏是《霸刀》！
    炉火纯青层次的《霸刀》！
    严中涛躺在地上，看着已经被一刀两断的邢东槐，肆意狂笑：
    “畅快！畅快！老刑，处心积虑二十年，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结局？”
    “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吸了点魂而已，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用纳魂珠，吸点魂魄而已，厦察司，暖香阁，我没有杀害一人，为何！”
    邢东槐抬头，看陈默的眼神中满是怒火：
    “陈默！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多活些时日，我只是舍不得这世间，镇灵司三十年，我斩妖除魔，立下丰功伟绩，救下数万百姓！”
    “我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有什么错？”
    陈默冷眼看着邢东槐，不言语。
    古玄子默默走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嘶，疼！”
    “失误，失误，嘿嘿。”
    古玄子又恢复了往日那不着调的行径，劝道：
    “人都要死了，让他死个明白？”
    “人人都会死，干嘛非得要死个明白？人这一生，能说得明白？”
    陈默虽然是这般反驳，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刑老，在下，不，晚辈！晚辈并不觉得您错了，这世间，没有谁是不想活下去的。”
    “哪怕你成魔之后，没有害过一人，哪怕你曾经救过千千万万百姓，但身在大夏，你成魔，那就必须死！”
    严中涛哼了一声：“没害一人？老夫不是人？”
    陈默撇了严中涛一眼：“当初密谋造反，你也不见得多干净，权力之争，你输了而已。”
    “你”
    陈默：“别动怒，你还能多喘两口气。”
    谁知道，被陈默这么一激，严中涛一口气没上得来
    “老严！老严呐！”
    邢东槐拼了命往严中涛那儿爬去，眼泪湿了脸：
    “我错了，是我错了呀，我对不起你呀老严。”
    陈默：“古道长，给刑老个痛快。”
    古玄子皱眉：“有必要么？”
    陈默：“他是魔，魔有多少手段，你清楚？灭了，稳妥些。”
    “好。”
    古玄子上前，叹道：“刑老爷子，贫道，送你一程！”
    “小道士，你说，如果当初我用其他法子，用邪术，害了几百人为自己延寿，你说，我会是这般么？”
    古玄子其实想回答说“你下场依旧凄惨”，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吐出口。
    这番经历，让古玄子不确定这个回答是否为定数。
    “呵。”
    邢东槐惨笑，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印堂。
    断气身亡。
    古玄子掏出燃火符，直接将严刑二老的尸体焚烧。
    两具尸体在火焰中噼里啪啦地响，古玄子不禁问道：
    “陈兄，你觉得呢？”
    陈默：“觉得什么？”
    古玄子：“若刑老不成魔，但害了几百人”
    陈默看了古玄子一眼，回答道：“害了几百人，自然脱罪不了，不过刑老在镇灵司三十年劳苦功高，想来是不会直接被处死，革职，家财充公，大致也就如此了。”
    古玄子松了口气：“是么？”
    其实，陈默没有说心里话，但古玄子好不容易才从之前的事儿缓过劲来，陈默就不想再刺激他了。
    害？谁说是害了？
    大夏现在每年有多少无辜百姓丧生？
    身为镇灵使，职责就是斩妖除魔，出任务时，遇上个合适的怨级妖邪，用点手段激怒，再稍微拖个几天再动手，几百条人命就出来了。
    届时再斩了妖邪，不但无过，反倒立功！
    玄修大陆不比地球。
    在地球，尤其是华夏，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太空还有卫星在绕着地球转，所有人的日常生活都会借由互联网传输到“大脑”。
    再加上相当完善的法律制度，华夏的犯罪分子根本逃不过法网。
    而这玄修大陆
    连对错都不见得能分得清楚。
    可笑，可悲。
    重活一世，却是在这样的世界，若不是有天道修改器，陈默觉得，自己这一世，活得或许还不如严刑二老。
    古玄子：“诶，陈兄，去哪儿？”
    陈默头也不回：“回去养伤。”
    古玄子赶紧跟上脚步：
    “等等贫道啊！诶，陈兄，你说，北山庭那儿那些嫔女自己单干弄出来的百花楼，靠谱么？”
    陈默：“你拿两锭金子过去，不靠谱也会变得靠谱！”
    “你说得对！”
    古玄子脸上的笑容有些许yd，顺便还骂了句：
    “呸！这特么银两至上的世道！”

 第59章 拿什么激励你

    落野居内，陈默半卧在躺椅上。
    三位侍女，一个捏肩，一个捶腿，还有一位剥了柑橘送到陈默嘴里。
    这一幕，太腐朽了！
    倒也不是说陈默懈怠。
    胸膛的伤，就算有大夫，开了上好的药，再加上通脉境本身具备的恢复能力，也得需要小半个月才能痊愈。
    在此期间，陈默的修炼时间不能太长，一天顶多也就两个时辰，而且还得分四次进行。
    一天十二个时辰，俩时辰修炼，四个时辰睡觉，剩下六个时辰怎么过？
    玄修大陆又不是科技文明，不像地球，躺在家，手机电脑轮着来，游戏追剧看腿吃瓜，根本不可能无聊。
    闲着也是闲着，把何珅安排的嫔女叫来做做按摩，权当废物利用，打发打发时间。
    陈默这还算好的，那古玄子更过分，钻窑子里三天三夜没出来，也不怕被黑心女子噶了腰子。
    “大人，大人呐！”
    不多时，何珅拿着厚厚一本册子，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出去，准备点吃食，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落野居！”
    三位嫔女离开之后，何珅才小声道：
    “大人，邢东槐、沈不通两人的家当都清点完毕了，牢里的杨成才托下官给大人带句话，只要能出来，他定有重谢！”
    陈默挠了挠头：“杨成才的储库还没找到？”
    何珅：“下官无能，并未寻到，那杨成才，严刑拷打，也不招呀！”
    地属司的录簿官儿，可不负责抄家事宜。
    不过嘛，陈默现在依旧是镇灵司的代司主，邢东槐成魔这么大个事儿，可以计算的功劳极多，陈默也就暗中操作一下，给何珅拨了些。
    得了功劳的何珅就成了白云城衙门的副捕丞。
    从七品！
    在衙门，地位比金牌捕快还高半头，仅次于正捕丞。
    录簿官原本就属油水多的职位，副捕丞除了油水足之外，还具备一定的实权。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何珅身上已经被打上陈默的标签了。
    所以这次邢东槐事件所有相关的抄家事宜，没人敢跟何珅抢。
    厦察司巡抚，在白云城，这个位子的油水，估计也就比镇灵司司主和城主要少一些。
    杨成才在这个位置奋斗多年，明里暗里贪了不知道多少，纵然被刑东槐控制，拿去了一部分，剩下的数目，也绝对非常刺眼。
    苦心积虑几十年，一朝回乡锄农田？
    杨成才宁愿死，也不接受这个事实。
    “那杨成才，先牢里待一个月，拷打别松懈，但别留病根儿，若是还不招，我亲自去。”
    何珅：“是，下官明白了。”
    陈默：“哦对了，那个杨迁，虽然有邢东槐故意为其造势，但这么多年，他居然都没背着邢东槐偷偷收贿赂，武学教头，这官儿放其他人手里怕是烂掉了，厦察司的探子不能全都是废物，让他官复原职！”
    何珅又是行了一礼：“大人英明！”
    陈默点了点头，拿过了何珅手里的账簿。
    房契、地契、库银、珠宝、奴仆
    类别非常详细。
    但这些类别后面本应该标注的数额，却是没有写上。
    陈默疑惑：“何大人，这些数额，为何都是空白？”
    “大人，所有账，都在下官脑子里，至于这账簿上的数额，大人说是多少，便是多少！”
    何珅佝着背，让自己显得更加低微，这才说道：
    “大人，邢东槐的财库是从长寿客栈下面挖出来的，折算银两，大致有十万两。”
    陈默：“就这么点？”
    何珅：“邢东槐成魔，财库内大多都是魔修所用的材料和灵石，地契、房契根本就没多少。”
    “也是，制作纳魂珠挺耗钱财的，灵石剩了多少？”
    “四百七十二枚。”
    “灵石留下，剩下的，充公。”
    “是！”
    何珅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
    “沈不通的家财，折算下来有一万一千两。”
    陈默听得直皱眉。
    白云城衙门三大金牌捕快之一，家财就这么点？
    何珅看陈默的表情，赶紧解释道：
    “沈不通平日里喜爱寻欢作乐，大多钱财，都丢到销金窟里了。”
    陈默叹了口气：“罢了，沈不通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就不用与我再说了。”
    陈默这意思，沈不通的抄家所得，几成上缴国库，几成中饱私囊，陈默就权当没看见了。
    这入的可不是陈默的口袋，是他何珅的！
    何珅哪儿能不明白陈默话中的意思，身子有些哆嗦：
    “大人，这万万使不得呀。”
    陈默：“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些日子你为我办事，不说赴汤蹈火，倒也事事上心，难不成我是你祖宗？替我办事，你就不求点什么？”
    “功名利禄你不要，要什么？要坐我的位子？还是要我的命？”
    何珅吓得直接跪下：
    “下官不敢！”
    “起来，你又没犯错，跪什么跪？”
    陈默抬头瞄着天上：“人活一世，总得图点什么，敲木鱼的还图点香火钱呢！你什么都不要，那我拿什么激励你替我好好办事啊？
    “下官不敢，大人接连提拔下官，下官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奢求其他。”
    “你这辈子就打算当个副捕丞？事儿办得称心，那给你的，就好好收着。”
    “下官，谢大人赏赐！”
    何珅起身，却依旧候在原地。
    “怎么？还有事？”
    何珅：“前些天大人出手，让张家倒台，如今整个白云域的烟花巷弄乱作一团，教坊司，还有白云城好几家富商，都想分一杯羹。”
    陈默：“这事儿你别管，也管不了，教坊司是朝廷政外敛财的主要门道之一，之前查魔道也就罢了，寻常无事，找谁都别找教坊司的麻烦，我只是代司主，不是张怀玉！”
    何珅：“下官清楚，下官的意思是，要不要寻两个富商世家，从白云域的皮肉生意上，咬一块儿下来？”
    陈默考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罢了，免得司主大人回来迁怒于我。”
    其实，陈默真的只是嫌麻烦。
    做生意这行当，牵扯很大，相比之下，以灭杀妖邪之名顺带抄家，钱财来得要快得多。
    当然，真要涉商，一步一个脚印，聚沙成塔，倒也是个法子
    可这白云域，陈默不知道自己会待多长时间。
    大夏境域不少，白云域尚且属于贫瘠之地，凝元境往后，陈默还得想法子去其他更富饶的境域。
    总不能指望靠一本《霸刀》混一辈子。
    保不准半辈子还没到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刹级妖邪给吃了。

 第60章 穷啊穷

    修炼无岁月，转眼半个月！
    落野居里，没有嫔女捏肩捶腿，也没有镇灵司的人来汇报。
    陈默的伤，也总算是痊愈了。
    不过，哪怕半个月苦心钻研，《霸刀》炉火纯青之上的超凡入圣，仍然没有能触摸到一星半点儿。
    先天气运，刀君转世+25，劈柴宗师+10，后天气运，灵狐附体+10，再加上原本自带的15点，陈默的悟性已经累计到60点，达到了“绝世良才”级别。
    照理来说，这样的悟性，放早整个白云域，不说独一份儿，也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程度。
    但武学领悟，讲究个循序渐进，讲究个机缘顿悟。
    尤其这《霸刀》，在上乘玄诀之中是出了名的难练，基本各处镇灵司内都有这本秘籍的拓本，但一年下来，能练成的不见得有一个！
    整个大夏隶属于镇灵司的天才有多少？
    不夸张的说，数以万计！
    别说绝世良才了，每年出他十来个天纵奇才，那都是“保底”！
    偶尔冒个仙圣之姿，或者大夏皇室祖坟冒烟了出个逆天神姿。
    毕竟几十个亿的人口基数摆在那儿，就这样，近年大夏也是被妖邪扰得头皮发麻。
    一千多年，五十多代的传承，这么多年间，哪怕有其中一代的风云人物拉胯了，大夏都撑不到现在！
    每年都要难倒一大批悟性超过七十的天纵奇才，更何况陈默这堪堪达到六十悟性的绝世良才？
    要不是有灵狐娘娘在旁解惑，初学乍练都不知道要多久。
    也就幸好有个天道修改器，这不然，炉火纯青的《霸刀》？
    怕是到时候，半个身子都入土了。
    陈默看着天道修改器上所显示的积分数额：
    813！
    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穷啊！
    上次好不容易把积分存到两千，炉火纯青的《霸刀》直接没了一千五百五，又把次数用完的“天命者”曾孙换成了“阳dt”，又没了二百二。
    哪怕有邢东槐那儿“顺”来的将近五百灵石，也是杯水车薪。
    实际上，八百灵石，八万两银子，已经是整个白云域次一级世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财富积累了。
    不管是邢东槐还是沈不通，他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可能有跟商人一样迅速的财富累积。
    原以为这次能大赚一笔！
    事实上，也的确算是大赚一笔了，相比于一年前动辄几十两的小贿小赂，现在捞钱的手要宽大几十倍。
    嘴里念叨着“知足常乐”，见着金山，却巴不得把整个金山都搬空。
    知足常乐是感悟，而贪得无厌，是人性！
    八万两银子，可以支撑一百户人家三十年的日常开销，但对于陈默来说，杯水车薪。
    一万积分的进阶条件，如天堑横在陈默面前。
    如果可以，陈默很想潜入白云城各大世家的库房，狠狠捞他一笔。
    但镇灵司、厦察司和城主府，都不是吃素的。
    陈默不敢保证自己不留下任何罪证。
    一旦被顺藤摸瓜查到了陈默这里，纵然死罪可免，恐怕要想再爬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位子坐得越高，越是要谨慎。
    陈默嘟囔道：“啧，到哪儿再去弄点灵石呢？”
    “小陈默，你要灵石干什么？修炼？你现在这修为，七天才能耗一块灵石，那小胡子胖墩儿送来将近五百灵石，还不够你修炼呀？”
    灵狐娘娘有些不太理解，陈默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灵狐娘娘解释一下。
    不然家里的灵石老是不翼而飞，甭管是不是个人，都得怀疑。
    不是谁都有天道修改器那般逆天能耐，能将灵石眨眼间吸取掉的。
    “唉，罢了，想来也瞒不住娘娘，在下乃是千年难遇的吞噬道体，吞灵石，可涨体质，可涨天资，可悟武功！”
    “你们人族还有这么离奇的体质？”
    灵狐娘娘吓了一跳，随后说道：
    “怪不得你的霸刀区区数天就能达到炉火纯青之境，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传说中的仙圣之资呢！”
    陈默：“唉，这体质，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没有灵石，我这体质，一点用都没有。”
    灵狐娘娘：“那你这体质，吞灵石，能涨自身修为么？”
    陈默：“额，不能！”
    天道修改器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直接修改自身的修为。
    灵狐娘娘：“啧，果然是个尴尬的体质，不过你两年时间能从武修入门，跨过炼体到达通脉境，在人族之中也属中上等了。”
    陈默：“多谢娘娘夸奖，诶，娘娘，您作为北川之主，北川有没有灵石矿脉什么的？”
    灵狐娘娘：“主意都打到妾身这儿来了？我们灵兽与人族不同，是以天地之气为修炼基石，普通灵石对我们根本没用，北川很大，灵石矿脉肯定是有的，但是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陈默兴奋道：“那我带你回北川，娘娘贵为灵兽，驱使寻常生灵轻而易举，让它们”
    “帮你找灵石矿脉是？想都别想！”
    灵狐娘娘严肃道：
    “天地万灵，天生地养，挖掘灵石矿脉，会对一方天地产生不小的影响，你知道为什么许多野兽成妖之后要找人族的麻烦么？除了人族的血肉，阳气之外，人族数万年对天地的影响，导致生灵涂炭，这些仇，藏在血脉之中，成妖了，也忘不掉！”
    陈默讪笑：“这样啊，是在下疏忽，娘娘莫怪。”
    “不过嘛，灵石矿脉虽然不行，但妾身知道去哪儿可以给你搞到大量的灵石！”
    “当真？”
    “自然！”
    “在哪儿？”
    “好像是叫，灵耀宗！”
    “额”
    陈默有些疑惑：“灵耀宗？北边那个？”
    灵狐娘娘：“嗯”
    陈默：“娘娘可莫要开玩笑，灵耀宗才立宗两百余年，您三百年前”
    灵狐娘娘说道：“你可知灵耀宗立宗祖师是谁？”
    陈默一愣：“好像是叫徐耀公来着。”
    灵狐娘娘：“那徐耀公手里，有一枚青云灵石，乃是天际落下的异种灵石。”
    陈默：“娘娘怎么知道？”
    灵狐娘娘：“妾身给的。”
    陈默讶然：“您给的？”
    灵狐娘娘：“对，他拿了不少三百年份以上的灵植，你也知道，灵植对妾身这等灵兽有着巨大的诱惑，那青云灵石属风，对妾身并无大用，所以就换了。”
    陈默：“那这么多年过去，青云灵石早就该被炼化了呀。”
    灵狐娘娘：“炼化？异种灵石，就算是凝元境，体质不符的武修都炼化不了，除非灵耀宗这两百年出了凝元境的风灵根特殊体质。”
    陈默点了点头：“这倒是没有，灵耀宗这两百年就没出过凝元境。”
    灵狐娘娘：“据妾身所知，那徐耀公将青云灵石作为一把剑的灵元中枢。”
    陈默：“灵耀宗镇宗名剑青灵剑？”
    灵狐娘娘：“不知，毕竟妾身沉睡之前，还没有灵耀宗，若不是前些日子你翻阅史历，妾身也不会知道是徐耀公建立了灵耀宗。”
    “大人，大人！”
    就在这时，镇灵司同僚宁仁，闯进了落野居。
    陈默站起身来：
    “宁老哥，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宁仁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就喝了起来，喘了口气，说道：
    “司主大人那边，出事了！”
    陈默瞳孔一缩：
    “你说什么？”

 第61章 果然是大贪官

    衙门大牢内，第三区域，陈默快步走来。
    “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陈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把狱卒们给吓得够呛，跪地上磕了俩头赶紧溜了。
    这第三区域最里面，关押着一位蓬头垢面的四旬男子。
    见到陈默，男子嘲讽道：
    “哟，没想到今天还能见着陈大人，什么时候把代司主前面那个字去了呀？”
    陈默脸上不带一点表情，说道：
    “我退一步，也是最后一步，九成，买你的命，若要官复原职也可，我写一封昭雪信，你以后仍旧是厦察司的巡抚，但坐那个位子，以后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这男子，便是这大半个月惨遭酷刑的原厦察司巡抚，杨成才了。
    “呸！”
    杨成才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拿一半去，都算你贪了些，九成？我宁愿死，也不遂你的愿！”
    陈默有些不耐烦道：“实话与你说，本官要离开白云城，临走前这些烂摊子，必须得处理了，你的财富我看得上不假，但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去赌，不答应，你就可以死了。”
    杨成才不屑地笑了一声：“那你动手啊！”
    身为白云城厦察司的一把手，愿意给杨成才送钱的人，能从白云城排到成凉县！
    这个位子的油水太足了。
    邢东槐和沈不通的家财，与杨成才根本没得比！
    杨成才很清楚，陈默之所以留着他的命，就是为了他几十年累积的财富。
    只有一直咬牙不松口，他杨成才必定能有翻身的机会。
    对于陈默的威胁，杨成才根本就不屑一顾。
    他压根儿就不相信，陈默会眼睁睁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随他杨成才一起入土！
    直到他胸膛中了一刀
    “额额啊，你，你！”
    杨成才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陈默的脸。
    胸膛传来的剧痛，彻底撕碎了杨成才的有恃无恐。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杨成才非常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越跳，胸膛伤口溢出的血就越多。
    杨成才一直以为自己能长命百岁，富贵一生。
    但现在，半辈子都还没过完，就得死了。
    陈默原本淡漠的表情因为皱眉而变得严肃：
    “啧，刺得浅了些。”
    杨成才真的慌了。
    陈默手里这匕首少说一尺长，刀身大半就插进了胸膛，这还浅？
    陈默举起左手，捏成拳，似乎是准备用拳头去砸刀柄。
    陈默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杨成才，他的确是认为这一刀插得浅了。
    杨成才崩溃了，眼泪和鼻涕糊在脸上。
    “救我！救我！陈默！大人，大人，我给，我全都给”
    终于，杨成才那强烈的求生欲盖过了一切。
    这时候，陈默露出了他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杨大人，你只有二十个呼吸的时间，说出你的钱库在哪儿，二十个呼吸之后，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在北山庭秋水宅院湖中央的亭子下！钥匙在池旁虎雕的嘴里！”
    杨成才发誓，刚才两句话，就是他这辈子语速最快的话。
    噗嗤！
    陈默扯出匕首，从怀里掏出一包上好的金疮药，打开后直接塞进杨成才的伤口里，转身就走。
    要说这机关匕首还真是好用，遇到阻力，刀身就会缩短一截。
    别看杨成才胸膛上的伤口血淋淋的，实际上也就三寸深，伤倒是不轻，但要说身亡，那还是差得有些远了。
    这一切，陈默就没有跟杨成才解释的必要了。
    所以这人呐，哪儿有不怕死的？
    钱在命面前算什么？
    大牢门口，何珅牵着一匹骏马，身后站着八位捕快，静静候着。
    见陈默出来，何珅抱拳行礼：“大人。”
    陈默接过缰绳，吩咐道：“签字画押后，把杨成才带出来，找大夫治伤，然后把昭雪信给他，另外，北山庭秋水宅院，给我封了，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
    厦察司巡抚，这个职位可以利用到的地方太多了。
    让杨成才签字画押的，自然是杨成才“供认不讳”的数百条罪行。
    陈默之前一直担忧自己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会触动朝廷的神经。
    换个巡抚，陈默照理得打好关系。
    倒不如借此机会，继续扶杨成才坐稳位置。
    按照厦察司的情报传递流程，白云域的监察消息，必然要通过巡抚之手。
    但有这按了血手印，签了大名的罪册在。
    只要陈默把罪册公开，就能让杨成才人头落地，且株连九族！
    翻身上马，陈默火速赶往北山庭。
    杨成才没有骗陈默，钥匙的确在虎雕的口中。
    拿着钥匙，来到湖中亭，陈默移开了亭内的石桌。
    石桌下方，露出了匙孔。
    推开石板，陈默丢了两块石头，又丢了三只兔子。
    照理来说，杨成才不会如此不智，故意隐瞒有机关暗器的存在。
    毕竟陈默有什么事，他肯定先死。
    但当时杨成才精神已经崩溃，万一他自己都疏忽了呢？
    做事不谨慎，踩坑知悔恨。
    半晌过去，陈默也没有听到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下到库房里。
    眼前的地下库房并不大，里面也就摆放了六个大箱子。
    陈默弯腰，将地上乱跳的兔子抓起来，扔向箱盖。
    六个箱子接连试探，仍旧没有动静。
    绣春刀出鞘，刀气直接破开箱锁。
    直到此刻，陈默才可以确定，这库房，的确没有机关。
    六个箱子里，四箱金元宝，一箱珍珠翡翠，还有一箱，是发着光的灵石。
    白云城厦察司巡抚，大半辈子的积累，全部展现在陈默的面前。
    “叮！宿主获得两千一百二十五枚灵石，已全部兑换为积分。”
    光是灵石，就够二十万两，如此贫瘠的白云域，就能养出这等“臃肿”的大官！
    还真是饿的饿死，撑的撑死。
    收获一笔巨款，再加上陈默之前的留存，天道修改器中的积分，已经逼近三千大关。
    陈默心中叹息：
    “还好这杨成才够贪，若不然，白水城我还真不敢去！”
    司内，收到了张怀玉的信件。
    信中内容，大概就是说勾魂魔君已伏诛，但其麾下尚有数位魔道遁逃，此番大战，张怀玉自己也身受重伤，需要养伤数日，才能回归。
    信中还写，白云城镇灵司上下不可轻举妄动，严查白云城，谨防魔道报复。
    陈默离开财库，刚上来，就看到了悠哉喝着酒的古玄子。
    古玄子：“怎样？说了这次抄家够你赚的，贫道没骗你？”
    陈默没有回答，将石板重新盖上，一切恢复原位，这才说道：
    “看来你也准备好了。”
    古玄子：“这是自然。”
    陈默看着古玄子，没来由说了句：
    “要是你这次卦算不灵验，该多好。”
    古玄子苦笑：“我倒是也希望不灵验，毕竟张司主若是倒了，白云域，可真要大乱了！”

 第62章 夜潜白水城

    飞鸽传回的信，有古怪！
    单纯从字迹上看，这信似乎就是张怀玉亲手所写。
    陈默跟在张怀玉身边也就两年时间，但要说到对张怀玉的了解，恐怕宁仁都赶不上他。
    张怀玉最喜欢在信中藏头或者藏尾，以表露其隐藏的含义。
    但信中并没有。
    就算张怀玉并不是每一封信都藏头或藏尾，那身为白云城镇灵司司主，重伤，有魔道残党遁逃，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只要求镇灵司上下守好白云城？
    就算现在镇灵司人手紧缺，他陈默，身为与张怀玉没有直观利益冲突，真正意义上的心腹，岂会不收到点秘密任务？
    恰巧，古玄子也找到了陈默，说他昨夜刚女票
    刚找完乐子，站窗边透气，顺便夜观天象，卦算出白水城有大祸乱。
    陈默和古玄子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很快得出结论。
    张怀玉很可能遭遇到了不测！
    张怀玉若是死了，镇灵司群龙无首。
    不管是司内高层为了司主之位内斗，还是朝廷空降一位新的司主，对陈默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站在古玄子的立场来说，镇灵司司主出事，镇灵司的运转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短时间内，白云域内斩杀妖邪的效率会大大降低。
    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而丧生。
    所以古玄子也不希望张怀玉出事。
    这两人，一个有绝强的战力，一个有深厚的道法，这组合虽不算完美，但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强强联手”。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白水城探探虚实。
    所以陈默在出发之前，动用了强硬手段让杨成才屈服。
    白水城这一趟定是凶险，积分储备，自然越多越好。
    当然，陈默也有可能分析错，古玄子也不是真的就百算百灵。
    但这可能性太高了，陈默不敢赌。
    如果真的是错判，张怀玉无事，那陈默也能顺带去一趟灵耀宗，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青灵剑给搞到手！
    白云域能称之为“城”的人族聚集地并不多，两只手是一定能数过来的。
    而白水城在这些城之中，繁荣程度算是倒数。
    城内总人口不足四十万，还不到白云城的一半。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白水城，灵耀宗的话，比朝廷还要管用！
    两百年前，灵耀宗在风耀山上立宗，而山脚下，正巧也有个叫白水村的小地方，住着不到两百户人家。
    灵耀宗为这白水村提供了庇护。
    随着灵耀宗的高速发展，这白水村，也成为了白水镇，五十年前，白水镇的人口过多，成为了“城”！
    由于灵耀宗的庇护，两百年间，白水城虽偶有妖邪侵扰，但都没有造成太严重的百姓伤亡。
    对于白水城的百姓来说，灵耀宗就是天。
    白云城指派去的官员，基本也已经被灵耀宗暗中控制。
    张怀玉也好几次提过白水城的官员吃里扒外，但白水城距离白云城四百里之遥，山高皇帝远，要想掌控白水城，太难了。
    四十万的人口基数，白水城每年创造的财富都非常惊人。
    宗城连气，也将灵耀宗带到了辉煌的高度，白云域的宗门排名，灵耀宗从没有掉出过前三！
    三百里，就算是身骑快马，算上一些崎岖山路，以及有可能出现的野兽袭击甚至于妖邪侵扰，怎么着也得三天才能到。
    不过陈默和古玄子本领高强，辛苦些，大致两天就能到。
    毕竟寻常野兽根本就挺不过陈默一刀，寻常妖邪
    也挺不过一刀！
    “呸！”
    古玄子啐了口痰，双手捂着身后，抬起右脚，对着已经断成三截的蟒蛇就是一顿踩：
    “就你这烂泥鳅，还敢啃我屁眼？”
    陈默将绣春刀收回了鞘，说道：“快到白水城了，咱得谨慎些。”
    古玄子埋怨道：“谨慎，谨慎你没瞅到这么大条蛇？”
    陈默将收鞘的绣春刀收到大腿边绑住，随口道：“我那不正在换衣服么？”
    镇灵使的官服，陈默可不敢穿，古玄子也没穿道服。
    两人的行头，换成了黑衣。
    陈默抬头看了看天，快黄昏了。
    “古道长，还是不能算卦么？”
    “不行，寻人之法，离得越近越灵，得进白水城内，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诶对了，咱乔装成农夫混进城不就行了？何必等到晚上。”
    陈默：“我倒是行，但就你这模样，乔装成农夫？哪家的农夫细皮嫩肉的？”
    古玄子：“那也别晚上翻城墙啊，万一踩空了摔下来。”
    陈默：“你放心，白水城城墙也就两丈高，我随便一扔你就过去了。”
    “通脉境了不起啊？还随便一扔。”
    古玄子嘟囔着，从怀里拿了包金疮药递给陈默。
    陈默：“做甚？”
    古玄子：“帮我擦药，疼，我不敢自己下手。”
    “不是，让一个大男人帮你擦屁眼这合适吗？”
    “事贵从权，陈兄，有劳了。”
    陈默接过金疮药，对准了古玄子的臀就这么一洒。
    “啊！”
    古玄子的叫声，凄惨又凄凉。
    夜幕降临，两道黑影从白水城的北城墙上跳了下来下。
    古玄子：“嘶”
    陈默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古玄子：“脚崴了！”
    陈默：“”
    陈默自觉重生以后杀伐果断，做事雷厉风行，但只要跟古玄子一起，画风时不时就歪了。
    主要古玄子这厮不着调，跟陈默完全是两类人。
    要不是看古玄子卦算灵验，道法高深，陈默早抽出绣春刀抹他脖子了。
    弱不禁风的，还天天逛窑子。
    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无奈，陈默只能扶着古玄子，就近找了个小院。
    经由古玄子卜算，这小院里就小两口住着。
    丈夫是富贵人家的庶出血脉，成年了就被打发出来，也不劳作，与妻子一起靠着家族每月给的供钱度日，平日里，根本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进入小院里，古玄子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那是他在烟花巷弄里住进厢房之后，深更半夜一定会与同枕女子发出的声响。
    古玄子：“咱这时候来打扰，是不是不大好啊？”
    陈默根本就不理会古玄子，深吸一口气，金雁功运转到极致，破窗，打晕，一气呵成！
    “罪过罪过。”
    古玄子赶紧上前，瞪大了眼，扯着被子，缓缓盖上春光。
    陈默不耐烦道：“那是别人的老婆，别看了，快算卦！”

 第63章 勾魂魔君

    古玄子闭着眼，右手手指捣鼓了半天，睁开眼说道：
    “诶？怎么就算不出呢？”
    陈默：“你行不行啊！道长”
    “怎么不行？”
    古玄子煞有其事地说道：
    陈默满脸疑惑：“道长，你确定是这么说的？”
    “额”
    古玄子挠了挠头：“最近女票多了，记混了，是掐指、星象、铜八角！我这才刚用了掐指呢，等我后两宝！”
    陈默决定，一旦算出张怀玉在哪儿，立马把古玄子给扔了！
    带着这厮，本身就已经冒了巨大的风险。
    古玄子自然是不知道陈默心中所想，他打开窗，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掏出八卦铜盘，扔了三枚铜币上去。
    扔铜币的动作，前后重复了三次。
    “算出来了，张司主，就在这白水城东南角！”
    陈默：“你确定？”
    “张司主毕竟是凝元境高手，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可以去探探虚实。”
    陈默：“换衣服，看看去！”
    不多时，陈默和古玄子换了套平民老百姓常穿的布衣，脸上涂了点胭脂，身上撒了点酒。
    两人勾肩搭背走在街道上，看着的确像是两个喝醉的了的酒鬼。
    古玄子兴许是为了入戏，时不时还哼两句歌：
    “西边的表妹脸蛋俏呀，东边的寡嫂屁股圆，年轻的小子是都想娶呀，可惜兜里没有钱”
    词儿挺好，就是没找着调，总之陈默的耳朵是被折磨得够呛。
    但现在已经接近东南角了，陈默也没那心思去打断古玄子，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街道两旁的房屋上。
    以陈默现有的感知能力，就算是张怀玉，只要不是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陈默多少都能察觉到一点。
    毕竟是在白水城内，陈默判断，张怀玉的命应该是还在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被人囚禁，还是他自己躲起来疗伤。
    甭管是哪种可能，现在的白水城，都是危机四伏。
    古玄子低着头，小声说道：“陈兄，不大对劲！”
    陈默：“嗯，小心些，随机应变。”
    陈默没能感知到张怀玉的气息，但这周围，保守估计有八十位武修，其中修为最低的，也得有炼体七重，最高的，得有通脉境后期！
    这白水城连镇灵司的分舵都没有，哪儿来这么多武修？
    古玄子的右手开始不规律弯曲，他准备算上一卦，但就在此刻，一声尖叫，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啊！”
    这叫声太尖锐，一定是个女子。
    簌簌簌
    街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立有木桩，桩上挂着灯笼，用以在夜晚提供光亮。
    也是借着灯笼发出的光，陈默才能看见那一道道快速往尖叫声方向掠去的身影。
    古玄子：“灵耀宗的人？”
    陈默：“有魔气，先退，看看情况。”
    古玄子：“好！”
    两人退到一处房屋后，陈默搂过古玄子的腰，催动金雁功上了房顶。
    这里，足够看到那尖叫女子所在的位置。
    灵耀宗的人，已经将那处小院给围住，领头的通脉境后期武修喝道：
    “大胆魔修，竟敢在我白水城放肆，还不快束手就擒？”
    陈默：“灵耀宗通脉境后期，就只有大长老和二长老，不知道来的是哪一位。”
    小院里，走出一位披头散发的黑衣男子。
    这男子手里，还提了一具尸体，不用多说，八成就是刚才那尖叫的女子！
    柔弱的声音回荡着：
    “哟，灵耀宗送本君的礼，倒是不小！”
    这男子说话，有些过于阴柔了些。
    隔得有些远，陈默不好判断这魔道的来历，倒是古玄子一语道破其身份：
    “勾魂魔君应无常！”
    陈默一惊：“应无常？那信果然是假的！”
    信中所说，应无常已经被张怀玉杀掉，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灵耀宗为首的通脉境后期武修大手一挥：
    “拿下！”
    “杀！”
    八十余位武修一齐出手，还是有几分威势的。
    但那勾魂魔君应无常作为白云域近二十年来凶名最甚的魔道之一，又岂是泛泛之辈？
    勾魂魔君应无常的双手指甲瞬间变长，一个玄妙踏步往前两丈，右手食指瞬间洞穿一位炼体七重武修。
    “呵呵，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这应无常的面目长得颇为俊朗，皮肤雪白，但披头散发，又一身黑衣，在昏暗的光线下，身影看着可怖。
    一人死，但进攻未止，周围已经有其他武修包围了过来。
    应无常的右手呈爪，狠狠一甩，之前那被手指洞穿咽喉的武修身体直接炸开，魔气肆虐，周围一圈的武修非死即伤。
    “幽冥鬼爪？你，你是应无常！应无常！”
    灵耀宗的带头人终于认出了应无常的身份。
    应无常用沾满了鲜血的右手捂着嘴，还翘起兰花指，幽幽笑道：
    “哟，单永志，年纪大了，记性倒还算不错，居然记得本君。”
    当初勾魂魔君应无常霍乱白云域，可是在白水城掀起过不小的动荡。
    那时，灵耀宗宗主乘灵子，率领灵耀宗众高手围杀应无常。
    单凭乘灵子一人，便可与应无常匹敌，再有众位通脉境同门协助，应无常是没有半点胜算的。
    但应无常是魔道，可以不择手段。
    应无常选择在白云城肆虐，并且每次出现，只杀三十人便收手。
    灵耀宗的大本营毕竟是在风耀山，而乘灵子又没办法带着灵耀宗的主力整天整夜守在白水城。
    好不容易等来了镇灵司两位通脉境巅峰高手，两方联手，让应无常吃了个大亏，不得不遁逃。
    但等风头过去，应无常养好了伤，又再度现身，霍乱白水城。
    周而复始，白水城人心惶惶。
    不得已，灵耀宗宗主乘灵子答应与勾魂魔君应无常一对一赌斗，若应无常胜了，灵耀宗交出镇宗名剑青灵剑，若应无常输了，此生不得再扰灵耀宗和白水城。
    但这次赌斗，乘灵子摆了应无常一道，请来了张怀玉。
    但应无常提前有所准备，最终以血遁之法逃走。
    勾魂魔君应无常和灵耀宗的梁子，就这么接下了。
    而作为灵耀宗大长老的单永志，当初几乎是全程参与了对应无常的围杀，认得应无常的样貌和魔道手段，也属正常。

 第64章 还得靠娘娘！

    “古道长，你是不是算岔了？张怀玉没寻到，冒出来个勾魂魔君！”
    “算卦这玩意儿，哪儿有十成把握的？”
    “那你赶紧再算算呐？”
    “算什么？贫道算的又不是勾魂魔君，看卦象，八成，张司主八成就在这东南角！”
    这就怪了！
    张怀玉在这儿，勾魂魔君也在这，这事儿就这么巧？
    陈默可不相信勾魂魔君能打得过张怀玉。
    张怀玉什么人物？全白云域唯一的一位凝元境高手！
    用灵狐娘娘的话说，张怀玉的火灵根极高，天赋不俗，哪怕是灵狐娘娘全盛时期，也没把握能留得住张怀玉。
    简单来说，灵狐娘娘能稳压张怀玉，但没把握能杀掉张怀玉。
    灵狐娘娘可是北川之主，天地蕴养的灵兽天霜狐！
    要不是三百年前那档子事儿，现在十有八九已经超越凝元，步入破凡之境！
    由此可见，张怀玉的实力，也是恐怖得很，最起码勾魂魔君在张怀玉面前是没什么蹦跶的资格的。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动用血遁之法逃跑了。
    那勾魂魔君在此，作为镇灵司司主，张怀玉为何不现身？
    或者张怀玉身受重伤不能现身，甚至于被困？
    那白云域谁又有这个能耐压得住张怀玉呢？
    陈默百思不得其解。
    陈默在这儿绞尽脑汁想问题，古玄子是面红耳赤地掏了一把咒符出来，兴奋道：
    “陈兄，你且为贫道护法，看贫道助灵耀宗一臂之力。”
    “护什么助什么？”
    陈默皱眉：“你要帮灵耀宗？”
    “斩妖除魔乃我辈分内之事，贫道岂能眼睁睁看着那应无常逞能？”
    陈默：“哦，不护。”
    古玄子：“陈兄？你”
    陈默：“在下来这儿，是为了我镇灵司司主的安危而来，对在下而言，寻找张司主，乃此次行动的唯一目的。”
    “陈兄如此解释，倒也符合常理。”
    陈默以为古玄子难得会松口，却不想古玄子接着道：
    “但贫道最初所卦算，乃是这白水城有大霍乱，方才前来，我二人虽分析，判定大霍乱是张司主遇害，但现在，勾魂魔君应无常就是白水城的霍乱，你若不帮贫道，那贫道也不再帮你卦算张司主的位置了！”
    陈默顿了顿：“好。”
    陈默现在，仍旧需要古玄子的卦算。
    毕竟现在只有八成的几率确定张怀玉在这东南角。
    而张怀玉目前正处于什么情况，陈默不得而知。
    如果是受伤躲起来，那还好说，如果是被歹人困住，那么其所困的具体位置，绝对是非常隐秘的。
    范围虽然不大，细心些，总能找到线索，但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是个未知数了。
    有些事，越拖，就越危险。
    陈默需要尽快知道张怀玉的情况。
    “合作可以继续，在下定当尽力为道长护法，但原谅在下只保证道长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现身！”
    说完，陈默一个翻身，右手抓着屋檐，就这么掉在屋檐边。
    从灵耀宗与勾魂魔君应无常的方位来看，是看不着陈默的。
    古玄子也不多言，念了道法口诀，手上那一叠咒符撒开，化作一颗颗火球，往应无常的方向砸去。
    “还有埋伏？”
    勾魂魔君应无常一掌逼退灵耀宗大长老单永志，大喝一声，浑身魔气化魔罡，以应对古玄子的道法。
    数十颗比西瓜还要大两圈的火球在与魔罡碰撞之后炸开绚烂的火花。
    勾魂魔君应无常腾空而起，在旁边一栋小楼的墙上狠狠一踩。
    墙壁被踩了个大窟窿，而勾魂魔君应无常借力远去，只留下一句：
    “小道士，道法不错，今儿个暂且到这，单永志，回去告诉乘灵子，勾魂魔君，回来讨债了！”
    古玄子的道法非常强势，强如勾魂魔君，也被搞得颇为狼狈，身上穿的黑色长袍已经被烧个干净，连带着一头披肩长发也短了两寸。
    有没有因为爆炸带来的冲击造成内伤，就不得而知了。
    不多时，灵耀宗大长老单永志来到屋顶，客气道：“老夫谢过道长仗义相助！”
    古玄子往身后瞅了瞅，陈默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古玄子这一出手，可就算是明摆着显露在灵耀宗的视线之内了，接下来古玄子要怎么应对灵耀宗，陈默可管不了。
    先隐藏下来，找找关于张怀玉的线索。
    至于古玄子，若他那儿有什么消息，自然会想办法来找陈默。
    况且，陈默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怀玉这事儿，猫腻太大了。
    白云域，可好几年没有出现过煞级妖邪了。
    张怀玉之前离开镇灵司，可是亲口说的他要去白水城捉拿勾魂魔君。
    如今勾魂魔君应无常现身，那灵耀宗大长老单永志，却好像是刚知道勾魂魔君重出江湖了一般。
    两边的信息，是不一致的。
    这灵耀宗，非常值得怀疑！
    古玄子与单永志仍然在屋顶上交谈着，对于古玄子这类突然冒出来的神秘道士，甭管是为了情报还是为了交好，单永志都得多留古玄子片刻。
    陈默绕到了另外一条街，这才松了口气。
    那单永志好歹是通脉境后期，距离太近，陈默可不敢大口喘气。
    “小陈默，你旁边那栋小院，有张怀玉的气息。”
    陈默心中一喜：“果真？”
    “自然是真，不过张怀玉似乎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气息可是虚弱得很，还好你离得近，不然妾身还真感知不到。”
    张怀玉不知道陈默体内住着灵狐娘娘。
    但灵狐娘娘却与张怀玉打过数次照面。
    毕竟陈默在白云城，经常会去镇灵司，时常与张怀玉见面。
    所以灵狐娘娘才能认得出张怀玉的气息波动。
    关键时刻，还得是灵狐娘娘显灵！
    陈默走向旁边小楼。
    这小院倒也不大，院落内种满了花草，唯有一栋小屋立于院内东南处。
    陈默倒也感知到了屋内有一人，不过不是张怀玉，是个普通人。
    小屋窗户有缝隙透出烛光，显然这小院主人还没有睡。
    陈默缓缓靠近，准备翻窗而入，先将这小院主人打昏再说。
    但陈默贴在墙边，借由窗户缝隙往里观察时，却是立刻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字卷。
    字卷上有五字：
    白日依山尽！

 第65章 目标：灵耀宗！

    陈默从正门踏入，往前走了五步，拱手行了一礼，问道：
    “敢问壮士，依山尽是谁？”
    陈默身前这人，三十来岁，身形瘦弱，穿着一身褐色长袍，看着就像个书生，跟“壮士”这称呼是搭不上边的。
    这书生的脸上表情，先是惊恐，随后松了口气，这一切都没能逃过陈默的眼睛。
    书生拱手：“阁下，白来的，不见得是好东西呀！”
    陈默显出一丝笑容，只是右手依旧垂在大腿边。
    一旦有什么情况，绣春刀出鞘的时间不用一息！
    陈默：“带我去见见老朋友。”
    作为张怀玉的救命恩人兼得力下属，陈默与张怀玉之间，是有定下特殊暗号的。
    这暗号，只有陈默，张怀玉以及负责对接的秘密人员才会知道。
    要说这暗号，还是陈默想出来的。
    屋内一侧墙壁中央挂诗句“白日依山尽”，暗号对接“依山尽是谁”以及“白来”这两句，但凡错一个字，都不行！
    大夏可没有流传《登鹳雀楼》！
    当然，学识不浅之人是有能力续出“白日依山尽”下一句的。
    但陈默这弯拐得太快了，就算是像古玄子那种常年逛窑子的老油条，都不见得能一下悟出这句诗的歪解。
    “大人请！”
    书生没有多说，领着陈默进了内屋。
    内屋里，书生吃力地搬开书柜，抬起一块地板，此处应是地窖入口。
    书生对着陈默点了点头。
    这也是“对暗号”必经的程序，“大人请”三个字之后，对接人不能再说半个字。
    不过，就算见到了张怀玉，陈默也不会放松警惕。
    哪怕灵狐娘娘已经确定，张怀玉就在这地窖里。
    之前在牢中第一次遇见严中涛时，陈默就是因为一时松懈而被严中涛察觉到不对劲，至此以后，陈默是一直在对自己的警惕心进行针对性训练。
    警惕，是远离危险的必备条件之一。
    务必要将其提升到比潜意识更深的地步。
    虽然陈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那个程度。
    进入地窖，一股陈酒的味道扑鼻而来。
    不过，陈默隐隐从这酒味中，分辨出一丝血腥味。
    前方，有几十坛酒叠了六七层，直接堆成了一面墙。
    陈默走到酒墙边，小声道：
    “大人。”
    “我就知道你会找来。”
    陈默透过酒坛间的缝隙，终究是瞧见了张怀玉。
    一床破旧被褥扑在地上，堂堂白云城镇灵司司主，就这么躺在上面。
    “你在这里不能待太久，听我说。”
    张怀玉把不在镇灵司这段时间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张怀玉被灵耀宗给阴了。
    灵耀宗放出假消息，在白水城外五十里设伏，布下灵耀宗秘传《风耀剑阵》，集三十六通脉，七十二炼体，一举重创张怀玉。
    要不是张怀玉保命手段多，这条命还真就交代在灵耀宗手里了。
    而灵耀宗之所以要针对张怀玉，是因为宗主乘灵子，得了一卷丹方，名为“移玄丹”！
    这名字听着挺普通，但炼丹之法邪乎得很，得用武修的魂魄和身躯作为“主药”。
    移玄丹吞服后，可继承“主药”的一部分修为，若是辅药的药力足够强，最高可以继承八成！
    但一生只能服用一次。
    这些，都是后续勾魂魔君应无常帮张怀玉调查出来的。
    说来也可笑，勾魂魔君应无常是灵耀宗放出的幌子，而应无常本尊，竟然是张怀玉叫来的！
    当初灵耀宗与应无常赌斗，张怀玉明明是帮灵耀宗的，但实际上，张怀玉在重伤应无常之后，又故意将其放走，并且在事后找到应无常，帮其治好了伤。
    应无常欠下张怀玉一个大人情。
    白云城一定有灵耀宗的人，张怀玉没有回到白云城，基于多个线索综合判断，灵耀宗仍然认为重伤的张怀玉不可能逃得太远，所以就以风耀山和白水城为中心点划出范围，在范围内仔细搜寻。
    而送到白云城镇灵司的信，也正是灵耀宗为了拖延镇灵司，让张怀玉难以得到援助的权宜之计。
    灵耀宗对白水城的掌控程度太高了，张怀玉不敢贸然向镇灵司飞鸽传书。
    只不过灵耀宗的人没想到，不能用飞鸽传书，张怀玉还有能联络应无常的双生玉佩。
    这双生玉佩乃是用秘法制成，任何一块玉佩发生变化，另外一块也会随之变化。
    张怀玉就是在玉佩上写字，通知应无常的。
    而应无常刚刚到白水城没多久，就发现不少灵耀宗的人正在东南角搜寻。
    为了保护张怀玉不被发现，应无常主动现身，吸引灵耀宗的注意力。
    “当初，我也是见乘灵子的前一天，才查清楚，那应无常早年丧双亲，与妹妹相依为命，他妹妹长得水灵，被乘灵子看上，后来，跳河了，尸体都没能找得回来。”
    “灵耀宗一直以来都不大安分，但当时也不太合适与灵耀宗闹僵，我便暗中留了一手。”
    听完了“故事”，陈默不得不打从心底里佩服张怀玉，不愧是让他尊称一声“大人”，问鼎白云域的男人。
    为了给灵耀宗埋下隐患，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培养魔道暗线！
    张怀玉的话陈默是信的。
    就算说的是假的，陈默也必须信。
    因为张怀玉是他的顶头上司。
    所以，灵耀宗已经被陈默归纳到“抄家”这个板块之中了。
    “司主大人，属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的事，我已经通过玉佩告诉了应无常，你去北门外马棚找应无常，玉佩所剩的灵力不多，我不能过度动用，一切，看你和应无常两人商议，我要灵耀宗越乱越好，为我疗伤，争取时间！”
    陈默：“要不属下回去白云城搬救兵？”
    “不行！”
    张怀玉语重心长道：“且不说镇灵司里有没有灵耀宗的人，眼下镇灵司大批人马都在白云域各处应付妖邪，若召回，乱的就不止是灵耀宗和白水城，而是整个白云域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属下明白了。”
    说完，陈默转身就走。
    “陈默！一切小心，灵耀宗可以暂时不除，你不能出事！”
    “司主大人且放心，属下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会折在灵耀宗的！”

 第66章 城里，山里

    悲喜交加是什么感受，陈默现在是有深刻体会的。
    喜的是陈默可以名正言顺找灵耀宗的麻烦。
    悲的是灵耀宗居然真的有能耐可以重创张怀玉！
    那这么对比，灵狐娘娘这张底牌就不怎么保险了。
    还好有个应无常当打手。
    当初应无常能跟乘灵子单打独斗打得有来有回，现在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陈默也不准备信任应无常，这厮是个魔道，行事风格和思想都不好判断。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自己，吃遍千山万水！
    先想办法把灵耀宗的财库给抄了！
    “陈兄，陈兄你这是哪里去呀？”
    虽然天没亮，看不清那从不远处跑来的身影，但就说话都要大喘气的肾虚声音，很明显是来自于古玄子的。
    陈默心中一沉，差点忘了古玄子这厮！
    古玄子可是对斩妖除魔热衷得很。
    与应无常合作这事儿，若是让古玄子知道
    陈默心中暗道：
    “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该不会已经卦算到了？”
    别看古玄子打招呼是问去哪儿，这个道士，除了有时候有点犟以及好色之外，大部分时候都精明得很。
    若不然也不能说出“我图个佳话流传，你捞个盆满钵满”这番言论出来。
    陈默：“你现在太显眼了，我到城外躲躲。”
    古玄子：“陈兄，你去城外躲，那贫道怎么办？”
    陈默：“你跟着灵耀宗的人斩妖除魔呗，就那谁，应无常，搞得我家司主大人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你身为拯救苍生的得道高人，不去把那应无常给灭了，我都看不起你！”
    “哎哟，你以为贫道不想灭？”
    古玄子恨声道：“算不出啊！算不出啊！想必那应无常身上如今牵扯的因果不小，道法不够呀我以后回观里，定要找师尊好好学学卦算之法！”
    回观里！
    陈默不动声色地将这三个字记在心里，随口问道：
    “那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会卦算。”
    “但你够阴呐！”
    古玄子兴奋道：“想点阴招把应无常引出来。”
    陈默：“没空，我得去找张怀玉。”
    古玄子：“虽然不知道张司主如今是什么境地，但跟那应无常应该是有脱不开的关系呀，抓到应无常，指不定他知道张司主在哪儿呢！”
    陈默停下脚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还不管不顾，恐怕会引起古玄子的怀疑。
    但应无常此刻想必正在北门外马棚等候，若是拖得太久
    陈默分析道：“今夜白水城已经闹腾了一波，想必灵耀宗定然会有所准备，应无常也不敢贸然现身。”
    古玄子：“是这理！”
    陈默：“要想分析应无常的行踪，就得要站在他的立场，身为魔道，目前并不清楚应无常是否还有手下或者帮手，但从今夜的情况来看，就算有，人数也很有限。”
    古玄子仔细一琢磨：“对，今夜已经打草惊蛇，应无常应该暂时不会做太过激的事。”
    古玄子是个聪明人，陈默起个头，古玄子自己就能分析出很多东西来。
    “魔道残忍弑杀，如果是我，身边没有足够多的帮手，去风耀山就是送死，灵耀宗高手太多了，单打独斗，除了宗主乘灵子，灵耀宗应无一人可战！”
    古玄子一拍手道：“白水城！若应无常要报当年的仇，定要徐徐图之，风耀山去不得，那白水城就是应无常最好的攻击目标！”
    陈默点了点头：“有道理！”
    古玄子冷笑：“呵，正好应无常短时间内不会有所动作，贫道就在这白水城布点大凶奇阵。”
    陈默：“谨慎些，最好跟灵耀宗的人联络一下，毕竟你本身还是太弱了。”
    古玄子：“有陈兄在，贫道定不会有事！”
    陈默：“我不在。”
    古玄子：“啥？”
    陈默：“古道长，在下与你不同，在下可以坦然看着应无常作恶，因为应无常作恶，暂时只有白水城会乱，但如果张怀玉许久不现身，整个白云域都会乱！找不到张怀玉，其他的事，其他的事，都给我靠边站！”
    古玄子：“陈兄，你”
    陈默脸色缓了下来，语重心长道：
    “古道长，应无常，看你的了，我二人虽立场不同，但我们都希望白云域平平静静，若能腾得出手来，在下定会回来帮你，眼下，不找出点张怀玉的线索，在下寝食难安。”
    古玄子的手举起又放下，半晌后叹气道：
    “罢了，灵耀宗大长老单永志如今尚坐镇在白水城，陈兄抽不开身，贫道找他护法便是，还请陈兄每三日回一趟白水城，贫道若卦算出张司主的线索，定会坦然相告！”
    “保重！”
    说完，陈默转身就走。
    这一次，古玄子没有再追上去，只是在风中感慨：
    “唉，也是难为陈兄了。”
    而背对古玄子快步离去的陈默，脸色尽是阴冷！
    来到城外，陈默绕着城墙来回走了三趟，确定没人跟踪之后，这才来到城门外不远处的驿站。
    驿站贩马，自然建了不少马棚。
    陈默一一走过，在第四个马棚前停下：
    “常兄，久等！”
    “不算太久，默兄是否遇上麻烦？”
    “已经解决的麻烦，不算麻烦。”
    “默兄这话在理，怀兄那边情况如何？”
    “暂时安全。”
    陈默在马棚外，应无常在马棚内，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对于通脉境武修和煞级巅峰魔修而言，这声音足够听清了。
    陈默直接开门见山：“常兄，在下有个计划。”
    应无常：“巧了，我这儿也有个计划！”
    陈默心中一凛。
    若是正常交流，应是先听完他的计划，再说其他。
    应无常却是直接反丢出一个计划，企图控制合作的主导权。
    魔道大多性情极端，应无常如此强势，陈默倒也还能接受。
    “常兄先说。”
    应无常：“今日我为掩护怀兄暴露了，山上定然有所防备，若在下没有预料错，带头的定然认为我不敢上山。”
    “你，扮演我，在城里，我，去山里。”
    陈默心中冷笑不止。
    之前与古玄子对话，实际上是为了计划的铺垫。
    陈默想让应无常去白水城吸引视线，而他则去风耀山捣乱！
    要抓应无常，灵耀宗不说高手尽出，也绝对会出动个八成，届时，有《霸刀》在手，陈默完全可以在灵耀宗横行！
    但应无常的想法，跟陈默几乎一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两人的位置，调转了下。
    与魔道合作，的确是与虎谋皮。

 第67章 省略号可以代表一切！

    “呵。”
    陈默的笑声带着三分不屑。
    “你去哪儿？”
    应无常是没想到陈默竟然直接就走了。
    甚至话都没有留一句。
    区区通脉境初期，哪儿来这么大的胆？
    应无常打死都不可能想到，如果真交起手来，他暴毙的几率高达八成。
    去白水城闹事，能有什么收获？
    盯着富贵世家一家一家去打劫？
    就凭现在灵耀宗在白水城的布局，劫了第一家，还没等翻进第二家的墙，就得被灵耀宗的人给团团围住。
    陈默是有能硬撼通脉境巅峰的能力，但他没办法持久作战，体内十二正经只打通了一处，真气有限。
    对方真来二三十个通脉境，陈默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当然，如果有灵狐娘娘相助，逃脱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但陈默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到一只灵兽身上。
    双方都想利用对方。
    但问题是，陈默和灵耀宗可没有生死大仇。
    灵耀宗活得好好的，陈默可以装作看不见，但应无常不能！
    应无常恨不得把灵耀宗宗主乘灵子给碎尸万段。
    陈默的底气，比应无常要足得多。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应无常就冲了过来，杀气腾腾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默看都不看应无常一眼，随口说道：“我劝你冷静些，我是镇灵使，若是被别人看见了，那就别怪我对你出手了。”
    “小子！”
    应无常一把抓出陈默的衣领，尖锐的指甲已经将衣领戳了好几个洞。
    “信不信，本君现在杀了你！”
    陈默没有半点挣扎，冷漠的眼神让应无常心中都不禁怀疑，眼前这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子，是否也是一位魔！
    “你这声音，真像是被乘灵子给踢碎了嗓子。”
    应无常因为修炼的魔功特殊，声音变得极为阴柔，但跟难听还是不沾边的。
    陈默这就是纯粹在膈应应无常。
    “我数到三，不放，宰了你！”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应无常这等魔道，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身上背的命案，写出来的册子能堆三尺高！
    应无常是欠张怀玉人情，不是欠陈默人情。
    就在应无常犹豫要不要给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时
    “三！”
    绣春刀唰地一声出了鞘，凌厉的寒光照在应无常那惊骇的脸上。
    不是“数到三”吗？“一二”呢？
    陈默不仅仅没有按套路出牌，而且还真的出手了。
    通脉境初期，对煞级巅峰魔道拔刀了。
    陈默出手太快，闪躲已是不能，应无常干脆以双手硬接陈默这一刀。
    幸好，应无常所修的魔道武学是《幽冥鬼爪》，其双手坚硬如铁，连带着那尖锐的指甲，都是削铁如泥！
    刺啦！
    绣春刀带出一丝鲜血。
    应无常抽身狂退三丈，脸色铁青。
    “这小子什么来头？刀法霸道狠厉，那绣春刀，精品？”
    陈默没有给应无常喘息的机会，脚下踏出精妙步伐，三个呼吸就掠到应无常身前。
    如果真的是要下杀手，刚才第一刀，陈默不会只用六成力。
    以弱胜强胜在奇，一旦应无常反应过来，那胜算就会大大降低。
    简单来说，就算陈默现在以死相拼，与应无常的胜负，也仅有四六之数。
    陈默四，应无常六！
    越级挑战没想象那么简单，尤其是对于应无常这种江湖老手来说。
    但正因如此，陈默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动攻击。
    反倒是应无常。
    不管怎么说，陈默都是张怀玉的人，而且要想报仇，应无常不能缺少张怀玉的帮助。
    现在陈默就是张怀玉的“代言人”，杀了陈默，不但张怀玉危险更甚，他应无常要报仇，亦是遥遥无期。
    应无常投鼠忌器，让陈默一时间竟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陈默绕到应无常身后，又是一刀。
    见识过陈默绣春刀的锋利，应无常也不敢用手硬接了。
    陈默攻，应无常退，很快，两人就从城外打到了城内。
    应无常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与陈默的交锋上，一时间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变化，待到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了。
    应无常强行用手架住了陈默的绣春刀。
    这一次应无常学乖了，不用手掌抵，而是以手指“捏”住刀身。
    不接触刀锋，就不会被伤。
    至于绣春刀之上由真气所凝的刀气
    虽然很强，但依旧奈何不得应无常。
    此刻应无常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疯了？闹这么大动静，你我都无法收场！”
    陈默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于连眼神都不带一丝波澜，这让应无常拿不准陈默心中所想。
    陈默浑身真气涌动，所散发出的刀意竟是让应无常心中升起一丝胆怯。
    “要遭！”
    应无常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准备要下杀手。
    “张怀玉，你可别怪我，是这小子自己找死！”
    应无常的狠劲儿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就凭这刀意，应无常也清楚，自己必须要拿出十成十的功力来对抗。
    但全力施为，可就收不住手了。
    再怎么说，陈默自身的修为只有通脉境初期。
    硬碰硬，应无常虽会受伤，但肯定能活，但陈默，多半是死！
    “呼”
    陈默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阴影处，吐了一口大气，弯下身，将绣春刀的刀尖抵在地上。
    虽然只能勉强看清轮廓，但那霸气的刀意，让应无常了然于心。
    “来了！”
    应无常准备全力催动幽冥鬼爪，务必要一招解决陈默，如不然，拖得久了
    陈默动了，一脚狠狠踩在旁边的墙壁上，整个人往城外蹿去，双脚于城墙上踩踏三步，腾空，翻了个身。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就在应无常的注视下，消失在城墙外。
    应无常：“”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道矫健身影，于屋顶间跳跃而来：
    “哼！应无常，原以为短时间你不会再扰，倒是不想你杀了个回马枪，还好老夫没有回宗，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来者——灵耀宗大长老单永志！
    应无常：“”

 第68章 良机！

    “天杀的陈默！”
    之前陈默跟应无常说过，他有个计划，但是并未说出计划是什么。
    而现在，应无常终于明白了！
    陈默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
    只不过，陈默并没有问应无常，是否愿意来白水城吸引注意。
    而是用了更粗暴也更狡诈的方法。
    应无常为了应对陈默的“爆发一击”，催动了《幽冥鬼爪》之中威力颇大的招式。
    魔道本是人族转变，所用的手段，也与武修的武功类似。
    威力越大的手段，往往就越难收放自如。
    体内魔气运转已成，应无常根本没办法收招，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默离开。
    先前与陈默交锋，应无常身上的魔气根本无法遮掩，现在不光是单永志，灵耀宗其他人，也在火速往这里赶。
    应无常心中怒火中烧，一半是与灵耀宗的仇，一半，是与陈默新结下的仇。
    “给本君死！”
    陈默走了，这《幽冥鬼爪》又收不回，所以就只能麻烦单永志全盘接下！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单永志是知道的，但手下人已经将应无常再现的消息飞鸽传往风耀山。
    只要宗内收到了信，集全宗之力，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布下天罗地网。
    所以单永志只需要拖住应无常就行。
    没想到应无常这么耿直，一出手就是大招。
    “老夫与你拼了！”
    白水城已经乱作一团，而始作俑者陈默，现在正驾着马朝风耀山赶去。
    就胯下这匹马，还是在城外马棚偷的。
    缰绳倒是有，但并没有装上鞍垫和脚蹬。
    陈默只能夹着马背来驾马。
    但意外远比预料来得快，马背上并不光滑，脊柱与皮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肉。
    这就导致了马儿的脊柱撑着皮，与陈默的胯疯狂摩擦。
    没跑多少路陈默就觉得快要起火了。
    陈默没办法，只能飞身一跳，双脚踩在马背上，站着骑。
    好歹是通脉境武修，调整平衡的能力还是过得去的。
    由于白水城最初就是在风耀山山脚下发展的，所以距离风耀山很近。
    用马匹赶了一段路之后，陈默就下马了。
    灵耀宗是建在风耀山半山腰的，再往前，距离就有些敏感了。
    陈默狠狠一脚踢在马儿的屁股上。
    马儿痛叫了一声，往山下奔去。
    “嘶”
    陈默揉了揉裆，继续往山上走去。
    先有粪坑蝶泳，后有马脊磨裆，不管遭遇到什么困难和痛苦，陈默都坚定不移地在朝自己所认定的方向前进。
    无愧一代狠人也！
    以专门饲养的信鸽速度来判断，应无常再现白水城的消息定然已经传回灵耀宗了。
    乘灵子很清楚应无常对自己是欲杀之而后快，白水城内有大长老单永志拖延，乘灵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解决应无常，乘灵子根本没有办法派遣足够多的人手去寻找张怀玉。
    而乘灵子也绝对不能放任应无常肆意妄为。
    让一位煞级巅峰魔道随意胡来，灵耀宗的损失根本就无法计算。
    当然，有那么两成的几率，是乘灵子没有按照陈默所预料的去做。
    但也无妨，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这风耀山上到处都是植被，只要声响不大，要想发现一个藏匿其中的人，并不容易。
    若是靠近了灵耀宗，却不见灵耀宗集结人马杀下山去，陈默大可打道回府。
    至于应无常那边。
    说难听点，应无常死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跟张怀玉，也没多大关系！
    张怀玉可是白云城镇灵司司主！
    站在张怀玉的立场，他能放任白云域有摆在明面上的魔道活着，而不去处理吗？
    利用归利用，利用价值没了，应无常就得死！
    甚至于，张怀玉比任何人，都想应无常死。
    镇灵司司主与魔道勾结，这消息传出去，哪怕是谣传，朝廷若是真派点人来白云域调查，也够张怀玉喝一壶的。
    靠近半山腰，陈默已经隐隐能看到灯笼发出的光亮。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默刚隐匿好身形准备观察，就有一大票武修集结在门外。
    甚至于其中还有一位老熟人。
    灵耀宗三长老秦天飞！
    不多时，与陈默也有过“一面之缘”的灵耀宗宗主乘灵子也现身了。
    乘灵子拔出手中长剑，大风随剑出鞘而起，将乘灵子的身影衬托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随本宗主下山，诛杀魔道！”
    陈默死死盯着乘灵子手里的剑，耳边传来了灵狐娘娘的声音：
    “瞧，这就是那什么剑来着？”
    陈默现在可不敢说话，那乘灵子可不是简单人物，身边又跟了上百位武修，万一被发现，有能不能逃得了性命都是个未知数。
    陈默只能略微点了点头，灵狐娘娘能懂就行。
    灵狐娘娘：“总之青云灵石就在那剑柄上镶着。”
    陈默又是略微一点头，算是应了灵狐娘娘。
    看来青灵剑，是不做指望了。
    这次冒着大风险来灵耀宗，目的已经注定有一半不会达成了。
    剩下一半，就得看灵耀宗的家底子，到底丰厚到什么程度了！
    “秦师弟！”
    “掌门师兄！”
    “你且留下，宗内还有不少弟子实力孱弱，无法参战，需要人照顾和安排。”
    “谨遵掌门师兄之令！”
    交代好秦天飞之后，乘灵子就带着身后一大票弟子，火速下山。
    陈默一直隐匿在树上，大气一口不喘，等乘灵子一行人远去，等那秦天飞回到宗内，这才从树上跳下。
    陈默嘟囔道：“娘娘，您能感知灵石，不会是诓我的？”
    灵狐娘娘：“妾身天生地养，灵石又是天地之晶，妾身岂能感知不到？”
    陈默：“这次若是搬空了灵耀宗的库房，在下回去，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吃饭三急半个时辰，其余时候，全都用来修炼！”
    陈默所修的《玄阳功》，有助于阳气的恢复，这对于现阶段的灵狐娘娘来说，是具备绝对诱惑力的。
    “那敢情好，先进宗里，让妾身仔细感知一番，离得越近，妾身感知得越准。”
    有阳气吸，灵狐娘娘比陈默都还激动。

 第69章 笑纳

    灵耀宗大批的精锐都被乘灵子带走了，宗内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歪瓜裂枣。
    也就那三长老秦天飞勉强够看。
    也就“勉强”而已。
    秦天飞要逃，陈默不见得能追得死，但也就仅此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秦天飞要想胜过现在的陈默，太难了。
    倚仗《金雁功》，陈默在屋顶与墙壁间翻阅，声响如蚊鸣，绕过了一位又一位灵耀宗弟子。
    “往左！”
    “往右，对，往右。”
    “再往右！到了，就是这儿！”
    陈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左右右，这么绕个弯子，直接走直线不行吗？
    还好灵狐娘娘没有说“再往右”，不然陈默真得怀疑灵狐娘娘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灵耀宗内部用墙壁隔出非常多的院落，陈默眼前这一处，便是灵耀宗的灶房。
    这年头，财不外露，保存财富的地方也是一个比一个偏门，谁能想到灵耀宗的身家会藏在这做菜的地儿？
    就算想到了，入口在哪儿？
    “在宰猪桌下面。”
    灵狐娘娘，为陈默省下了不少时间。
    陈默蹲下身，敲了敲地板。
    声音很沉闷，不像是空板！
    但灵狐娘娘既然说了，那应该不会有假。
    灵狐娘娘：“不用怀疑，就是这儿，只不过这石板下有一块三百斤重的铁块。”
    “铁块么？”
    陈默皱眉道：“这就有些棘手了，这石板没什么可以着力的地方，要想抬起来，怕是得靠足够把持，且吸力够大的磁铁。”
    “要那麻烦作甚？你把手贴在石板上。”
    陈默遵循灵狐娘娘的指示，双手都附在了石板上。
    “用力，没吃饭吗？用力！”
    三百斤铁块，加上石板本身大致也有个两百来斤。
    而且是以蹲下身，身体前倾的姿势发力
    通脉境也是人！
    陈默也不得不将真气流转于全身用以提升气力，同时也保护身体不受劳损。
    真要换个普通人，哪怕就是个在田野里务农，耕田不用牛，而是自己上的精壮成年人，用这样的姿势，也绝对不可能将其抬起一分一毫。
    陈默脸都憋红了，老半天才勉强将石板抬了起来。
    这重量，绝对是给通脉境后期以上的武修准备的，也亏得陈默有“阳dt”的先天气运，体质得到过强化，若不然，只能眼看财富尽在脚下却无可奈何。
    拿出火折子吹了口气，火折子燃起了火，将石板下方照了个大概。
    要说这玄修大陆，有灵石是真方便，银两体积太大，就换成体积较小，价值极高的灵石。
    所以白云域内的宗门亦或者有钱人家，库房也不怎么大。
    石板下方的地库，面积也就三十来个平方。
    六个大箱子，另外还有两排木架，摆放着武器和小盒子。
    陈默不敢担保里面没有机关。
    这世道，谨慎是活命的必要前提，手里没有兔子之类的活物用来探路，但陈默准备了“上蹿下跳珠”。
    这玩意儿，是镇灵司的小发明。
    本身不具备太大的效用，也就是弹性非常不错。
    若是在一个长宽高三尺的密封箱子里，使劲儿扔这上蹿下跳珠，保守估计会上下前后左右各种乱弹个五六十次的。
    陈默手里这一把，是七十颗。
    略微放松了下有些发软的右手，陈默将七十颗上蹿下跳珠一股脑扔进地库里，并且仔细听地库里发出的声响。
    没有机关暗器！
    但陈默略微闻到了一点药草的味道。
    有古怪！
    那木架上摆放的盒子，里面如果不是玉石珠宝，就该是名贵药材，但有盒子密封，不应泄露气味。
    没多久，陈默就感觉体内有点邪火在蹿。
    陈默这才想起来，这药味是什么：
    三枝九叶草！
    好歹是在镇灵司混了两年，镇灵司的资料库，在陈默尚且还是役备镇灵使的时候，没事儿总会进去翻阅一下。
    里面很多关于药材和铸造材料的记载，陈默也尽量去接触，分辨。
    以免以后遇到珍贵之物时，因为不识，错失良机。
    这三枝九叶草不是毒药，是助阳的药。
    想来也是，库房毕竟是时常会进入的地方，若是洒下毒药，毒性弱的，没多少效果，毒性强的，制作珍贵，而且每次进入都得先服下对应的解药，变相提升了进入库房的代价。
    况且，身为江湖人士，但凡有点本事的，谁身上不备点解毒丸？
    可助阳药不同，绝大部分解毒丸，对助阳药无效，因为他本质上不属于“毒药”。
    要解助阳药，要么使用消阳一类的药，要么就得疯狂“要”。
    若是不提前服下消阳药，进入这地库，那麻烦可就大了，满脑子都是不同寻常的颜色。
    人一旦失去理智，与野兽就没太大的区别，稍微闹出点动静，就会被发现。
    不过陈默不在此列！
    确定了没有机关暗器之后，陈默就跳下地库之中。
    面色不红，呼吸不快，龙头不抬。
    体内阳火一起，便被灵狐娘娘给吸个干净。
    内心平静如无风湖面，陈默直接掠过那两排木架。
    什么东西，都不如灵石来得重要。
    陈默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里面堆满了明晃晃的金锭。
    要说这灵耀宗，坐拥整个白水城，果然是富得流油，制银，根本就不配进入库房！
    陈默将六个大箱子全部打开，其中四箱是金锭，另外两箱，装着陈默心心念念的灵石！
    “叮！宿主获得一千九百八十二枚灵石，已全部兑换为积分。”
    “叮！宿主获得两千零二枚灵石，已全部兑换为积分。”
    灵狐娘娘：“哟，吞噬道体果然有些门道，这么多灵石一下就给吞没了，居然还没能撑爆了你。”
    陈默没有回答灵狐娘娘。
    谎言之所以是谎言，就是因为虚假。
    因为虚假，所以被触碰时，就会发现一切并不存在。
    吞噬道体这胡编乱造之言，陈默是不愿意再多解释的。
    越解释，越容易出问题。
    陈默有些遗憾，对于白云域数一数二的江湖大宗来说，这地库里的灵石，少了点。
    但陈默也清楚，资产和存银，是两码事。
    灵耀宗的财富，不仅要维持宗内弟子的日常消耗，白水城内被灵耀宗把持的诸多产业，都需要流动资金来维持运转。
    把钱放在库房里，放多少，就是多少。
    拿去做买卖，利滚利，钱生钱，才是王道！
    “找机会把灵耀宗给抄了，诸多产业，分个两三成，应该能凑够一万积分将天道修改器进阶。”

 第70章 再见张怀玉

    陈默随意看了一下一旁的两排木架。
    名贵药材，五株。珍翡宝石，三颗。武器，十一把，其中甚至还有一柄精品级别的宝剑！
    灵狐娘娘提醒道：“小陈默，你准备全带走？盒子太多怕是拿不下，而且武器太多，带出去乒乓响，可是会暴露的。”
    “自然不会全带走。”
    陈默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拿了其中最名贵的两株药材。
    百年份的红颜参，和同样百年份的山灵芝。
    这两位药，都是上好的疗伤药，哪怕对于通脉境武修的伤势，都具备不俗的疗效。
    至于那三类不同颜色的珍翡宝石，陈默将其全部放到了一个盒子里。
    盛放这些珍贵之物的盒子，每一个的长宽高都有一尺，为了方便跑路，拿三个已经差不多了。
    精品宝剑不能留，背上！
    左手夹着三个盒子，空闲的右手还可以用来攀墙亦或者是拔刀。
    贪嘛，就贪得狠一点。
    要不是想着日后灵耀宗会被抄家，陈默还得把剩下的药材都给毁了！
    跳出地库，陈默马不停蹄直接开溜。
    至于那被搁到一旁的石板，陈默是没那力气还原了。
    灵耀宗的人又不是傻子，地库被盗的事儿很快就能被察觉。
    既然很快，那早几个时辰晚几个时辰都差不多。
    只要他自己能逃出去就行。
    实际上，不仅仅是灵耀宗，许多宗门亦或者世家，对于自家财库都是比较放心的，不会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空间戒指，最起码连白云域镇灵司和厦察司的资料库中，都没有提及过。
    连“五鬼运财”之法都得老老实实搬，地库里一箱银子动辄两三百斤，这使得白云域的神偷侠盗大多穷得叮当响，偶尔干成了一票，也只敢在财库里抓一把灵石，没灵石那就只能带点值钱的小物件走。
    灵耀宗迄今为止都没有被盗过地库。
    有能耐进灵耀宗偷盗成功的，必然是高手，既是高手，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以本事得财，何须偷盗？
    没想到这次来了个狠的。
    第二天一大早，当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乘灵子回到宗内，看到地库里那俩原本应该装着灵石现在却是装着空气的箱子，整个人开始不正常地抽搐。
    “秦天飞！秦天飞！”
    唾沫星子喷得一旁的秦天飞满脸都是，但秦天飞也只能闭着眼受着。
    谁曾想着睡了一觉，眼睛一闭一睁，四十万两就没了呢？
    乘灵子双眼血红，那花白的胡子无风自动：
    “是谁！是谁！”
    乘灵子这模样，应该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吹胡子瞪眼”了。
    而另一边，陈默已经身处张怀玉藏身的酒窖内了。
    张怀玉笑道：“红颜参，山灵芝，你从哪儿搞来的？”
    “灵耀宗呗。”
    陈默把拨开的柑橘往嘴里送，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
    “应无常现在在哪儿？”
    张怀玉：“他没说，昨夜的事，你做得太过了些。”
    张怀玉言语虽然有些怪罪，但语气，可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陈默心中了然，说道：
    “司主大人，还请你想办法套出应无常现在在哪儿，不然要杀他，不方便。”
    “我痊愈之前，杀他，不大合适。”
    张怀玉的回答，算是彻底证实了陈默的分析。
    张怀玉，也希望应无常死！
    只不过，是在解决灵耀宗之后。
    陈默从张怀玉口中了解到了昨日后半夜白水城发生的事。
    为了拖住应无常，灵耀宗大长老单永志受了不轻的伤，连带着还有三十余位弟子死在了应无常手中。
    乘灵子携灵耀宗大批高手赶到，但事发突然，没有形成足够有效的包围，被应无常突围了出去。
    当然，应无常的伤势也不轻。
    “司主大人，红颜参可否交换给属下？”
    张怀玉：“你想拿去给应无常？”
    陈默：“要恢复信任，总得要付出点代价。”
    凝元境并非通脉境可比。
    这两株药材，能帮张怀玉加速恢复五脏六腑的伤势。
    但张怀玉此番受创，最难解决的是体内的青灵剑气。
    灵耀宗的《风耀剑阵》，乃是以青灵剑为阵眼施展的大阵，施展要求苛刻，但威力也是十分可怕。
    张怀玉虽躲过致命伤，但风耀剑阵将青灵剑激发到极致，剑气入体，也把体内绞了个七荤八素。
    还好这剑气是无根之水，只要张怀玉不停运转心法，炼成真气，以真气抵消剑气，实力终究是可以恢复过来。
    按照张怀玉自己的判断，最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实力才能恢复个七八成。
    剩下的伤，就得需要慢慢疗养了，要想不落下病根儿，少则八月，多则三年。
    也就是说，最起码一个月后，张怀玉才能自己动手对付灵耀宗。
    不能向镇灵司求援，张怀玉眼下所能打出的牌，就只有应无常和陈默了。
    张怀玉把红颜参交还给了陈默，嘱咐道：
    “这趟事儿办成了，本司主给你写举荐信！”
    陈默笑道：“司主大人，比起什么举荐信，我还是觉着要钱财来得实在点，要不日后灵耀宗倒了，分我点？”
    张怀玉不禁笑道：“你这小子，本司主这举荐信，五年才能写一份，接信的，乃是天夏城镇灵司总司！飞黄腾达的机会不要，就惦记着铜臭。”
    陈默：“那司主大人的意思是，举荐信和铜臭，都给？”
    张怀玉：“你小子，贪是贪了些，总归能办事，两成！”
    灵耀宗的家当，五成归国库，剩下五成，得有一成拿去上下打点，剩下四成，张怀玉直接对半分。
    张怀玉这次给出的，算是诚意十足了。
    陈默：“还请司主大人联络好应无常。”
    “刚才与你交谈时，我就用双生玉佩跟应无常联络了，我直接与他说，以举荐信威胁你，有什么行动，你们商量着办，毕竟你之前那事儿做得有些绝，若是说让你全然听命于他，恐怕他不会信。”
    “他此刻，正在白水城捕丞寇德兴的偏妾闺房里。”
    陈默将最后一瓣柑橘丢到嘴里，起身说道：“属下告退。”
    “去，记得，灵耀宗未倒，应无常，别死！”

 第71章 明码标价

    要说这应无常，还真是胆魄过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事儿，可不是定数。
    不离白水城越远越好，反而待在捕丞府上。
    一旦被发现，可就要倒大霉了。
    白水城本就在灵耀宗的掌控之下，这捕丞府，形同虚设。
    陈默很快便来到了捕丞寇德兴的宅院外。
    这宅院，隔了大概十六个小院，最小最偏的一处，住着寇德兴的偏房小妾。
    要说这白云域的捕丞，掌管一城衙门，正七品，一年俸禄有八十两。
    寇德兴，兴许是在捕丞之位上兢兢业业了一百年，才能在白水城拥有这样一处大宅。
    也难怪唯灵耀宗之命是从了。
    而那偏妾的居室最小最偏僻，也是有一段故事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虽是戏言，但通常情况下，妻掌正房，辅佐夫君，操持家中内务。
    而纳妾，大多时候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亦或玩乐。
    所以妾通常比妻要漂亮。
    寇德兴的偏妾的确貌美如花，但三年前被正妻给毁了容。
    因为那偏妾五年前为寇德兴诞下子嗣，正妻担心地位被抢。
    寇德兴倒也现实，从此之后几乎就对偏妾不管不问，要不是那偏妾母凭子贵，恐怕捕丞府早就没她安睡之地了。
    那偏妾所在的小院很小，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过来，甚至于连照顾起居的侍女都没有配备。
    当美貌被明码标价之后，当地位和财富腐朽人心之后。
    不会有人说道正妻的残忍，也没人去理会偏妾的悲惨。
    这类故事陈默已经听过太多。
    不，不是故事。
    是太多真实发生的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故事。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踏墙、翻越，这套动作陈默做得太熟练了。
    一入院子，陈默就见到一位正在水井旁打水的妇人。
    想来，是那偏妾。
    这偏妾已经被应无常控制，但院里突然跳进来个陌生人，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扑通！
    刚刚好不容易提上来的水桶，又掉回了井里。
    陈默看了那偏妾一眼。
    看得出，这偏妾曾经绝对算得上一号美人，只不过脸上横七竖八全是刀疤，面相就有些可怖了。
    陈默知道有不止三种药材，可以消去刀疤，只不过价格高昂，基本都超过三千两银子。
    很显然，在寇德兴看来，这偏妾的美貌，不值三千两。
    有这三千两，去暖香阁能买三个姿色不俗的嫔女，换做其他次一些的烟花之地，能买更多！
    陈默来到水井前，勾下身，抓着绳子重新将水桶提了起来。
    偏妾有些胆怯地小声问道：
    “公子贵姓？”
    陈默：“姓默。”
    偏妾：“公子要找的人，在里面。”
    简单的对话，也印证了这偏妾现在的立场。
    陈默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问道：
    “要这水作甚？”
    偏妾不知陈默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洗，洗衣服。”
    陈默看了看，将水桶提到了衣架旁。
    那里有一块相对光滑的石板，上面搁着一根捣衣杵，想来是洗衣服的地方。
    “多，多谢公子！”
    陈默稍微显了些笑意，点了点头，便朝着屋中走去。
    那水桶里装满了水，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而言，是很重的，万一再打翻了，万一吸引他人前来，就不好了。
    陈默是这么想的，但那偏妾不是这么看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
    用这句话来解释，或许不准确。
    反倒像是地球的开发商和拆迁户。
    开发商拿了一麻袋钱给了拆迁户，占了地。
    原本贫困的拆迁户喜极而泣，对开发商感恩戴德。
    而开发商拿了地，建了商业街，得了几百麻袋的钱。
    开发商是不会在乎拆迁户的，更别谈是“帮”。
    陈默也不在乎那偏妾，提水桶，也不是“帮”。
    只是对于偏妾来说，陈默的确“给了一麻袋钱”。
    陈默自然不会去解释这场小小的误会。
    太浪费时间，也浪费口舌。
    进到屋中，应无常看陈默的眼神，有着根本就遮掩不了的杀气。
    陈默倒是淡然，从怀中拿出红颜参。
    “之前的事，是在下不对。”
    很多时候，低头不是软弱，不是屈服，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
    陈默不会去扯什么强者的傲骨，他至始至终都不会自我定义为强者。
    当人开始根据自己的本事和地位，认可自己已经是强者了之后，基本也就成了井底之蛙，很难再往上爬了。
    再者说，通脉，算个屁的强者。
    连凝元境的张怀玉，现在都跟条丧家犬一样躲在酒窖里。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自我认定，需要的，只是往上爬的毅力，和对自己不足的审视。
    陈默的服软，没有让应无常的杀意减少半分。
    陈默：“你若有计划，说，若在下觉得可行，便配合，若不可行，在下会说。”
    简而言之，陈默是表达自己不会像上次一样一言不合就离开，还顺带把他应无常给坑了一顿。
    应无常冷笑：“我这伤，你占了七成功劳。”
    陈默：“所以我拿来了药。”
    应无常：“你夜袭了良家女子时候丢了点钱，就能算什么都没做过？”
    陈默：“如果不能算，那只是代表给的钱不够多，多给些就是。”
    应无常：“”
    陈默歪曲了应无常的提问，他岂能不明白覆水难收之理？
    做了就是做了，人在做，天在看，证据会留在它该在的地方，一切都不可能是“什么都没做”。
    但眼下，跟魔讲道理？
    这不脑子生了锈么？
    跟魔打交道，一味顺从，只配被魔拿来当狗。
    能让魔心甘情愿办事的，要么用计，要么用利。
    所以虽然有张怀玉的嘱托在先，陈默依旧觉得要保持自己的强势。
    便想了说辞直接回怼过去。
    看应无常吃瘪，陈默却一点也不担心应无常会发怒。
    “我倒是有个法子，可杀乘灵子。”
    就凭这一句话，陈默就可以拿捏住应无常。
    应无常什么都可以拒绝，唯独不可能拒绝的就是让乘灵子死。
    为此，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因为他的命，早随着受辱跳河的亲妹妹，一起死了。
    留下这副躯壳，就是为了复仇。
    应无常的神色依旧杀气凛然，但陈默已经感受到，这杀气，不是冲着他来的。
    “什么法子，说！”

 第72章 反转绿了！

    陈默：“你说，如果咱俩联手，能不能杀了乘灵子？”
    应无常审视了陈默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佯攻，你偷袭，六成。”
    陈默：“只有六成？”
    应无常：“哼，那乘灵子可是怕死得很，身上其他东西不多，保命的东西多的是，你的刀法不错，虽说修为差了些，但奇袭，够那乘灵子喝一壶的。若那乘灵子与我二人死斗，自然是死。”
    陈默：“所以得想个法子，引乘灵子入套，力求一击必杀！”
    应无常：“若是失败了？”
    陈默：“失败了，藏起来，等司主恢复伤势，再作打算！”
    应无常：“冒险而为，那还不如等张怀玉恢复！”
    陈默摇了摇头：“司主的伤，还需将近一月才能恢复，我们不倒腾点事，司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杀了，那正好，杀不了，也得重创他，这样才好拖过这一个月。”
    应无常：“没那么容易，乘灵子这人精得很，想要他落单，根本不可能。”
    陈默叹气道：“一时想不到办法，那便多想些时日，总归，你先恢复伤势，你现在这模样，连个普通人都控制不住，我帮你处理一下。”
    应无常看了一眼屋门，冷笑道：“被本君种下丧魂钉，还敢放肆，杀了也罢，换个地方就行。”
    陈默起身，缓缓走向屋外，打开门，那偏妾，已是跪在屋外。
    陈默：“为何在此偷听？”
    在陈默眼中，这偏妾已是死人，但陈默还是希望弄清楚，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这偏妾偷听，以此判断此地目前是否还算安全。
    偏妾看到陈默，身体止不住颤抖。
    但陈默从这偏妾的眼神中看到了火焰。
    那是“恨”。
    “奴家，奴家有法子将乘灵子引来。”
    陈默却恍若未闻，只是说道：“为何偷听？不说，死！”
    “奴家，奴家虽轻贱，但也听闻白水城近日发生之事，屋内，应是与那乘灵子有过节的勾魂魔君应无常，奴家只是想帮两位大人。”
    唰！
    绣春刀出鞘，刀刃抵在偏妾咽喉：
    “说实话，你只有一次机会。”
    偏妾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但眼中的惧怕却被恨意所盖过。
    “奴家，也想乘灵子死！”
    陈默：“起来。”
    “多谢公子。”
    陈默并没有说信任这偏妾，但说句实在的，就算是灵耀宗来人了，陈默也有几分把握带应无常走。
    若是事不可为，那陈默自己也走得了。
    毕竟应无常，才是灵耀宗的目标。
    即使如此，那不妨听听这偏妾有何办法，能引乘灵子现身。
    带着偏妾回到屋内，陈默随意道：“坐，喝口水，慢慢说。”
    应无常自然也听到了门口两人的对话，对偏妾也有几分好奇：
    “若有办法引出乘灵子，本君保你荣华富贵！”
    “奴家不要荣华富贵。”
    偏妾一脸苦涩地诉说着曾经：
    “奴家本名燕嫣，原是燕家二女”
    这燕嫣所在的燕家，在白水城原本也算是世家，只不过在燕嫣爷爷那一辈，就没落了，家中产业，只留下了一处酒楼。
    燕嫣出落得水灵，知书达理，被寇德兴看上，若是不从，燕家的酒楼恐怕不保，不得已之下，燕嫣最终选择嫁给了寇德兴。
    大夏，历来有三妻四妾之说，燕嫣所想，成不了正室，好歹能做个二房，却不想最后却落得个偏妾。
    但只要燕家无恙，这些委屈，燕嫣忍了。
    大婚当日，乘灵子带着灵耀宗的人前来祝贺，三拜高堂掀红盖后，乘灵子便看中了燕嫣的美貌。
    没几日，寇德兴带着衙门捕快前往外地查案，乘灵子深夜到访，以燕家和夫家寇德兴相威胁。
    并承诺，只要燕嫣把他服饰好了，燕家将重新成为世家。
    燕嫣没得选择。
    最初三年，一边应付着寇德兴，一边讨好着乘灵子。
    乘灵子也信守承诺果然动用自己的权势，将燕家扶持起来。
    那几年，燕家过得无比风光，燕嫣也诞下一儿。
    寇德兴虽已有一儿两女，但对于这新诞下的子嗣，也是喜欢得紧。
    但就是因为这个儿子，让寇德兴的正房不得不使出下作伎俩，来稳固自己正房的地位。
    燕嫣被毁了容。
    令燕嫣伤心欲绝的是，寇德兴只是痛骂了正房一顿，然后便将燕嫣赶到了院内最偏之处，从此不闻不问。
    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燕嫣恐怕会被赶出宅院。
    甚至在断了奶之后，燕嫣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孩子了。
    而乘灵子，最初看上燕嫣，全然是因为燕嫣的容貌，如今燕嫣容貌尽毁，乘灵子又岂会再多看一眼？
    不仅如此，乘灵子见燕嫣已经没有可用之处，便以势压人，将这些年燕家发展起来的产业尽数吞掉。
    事已至此，在旁人看来，燕家，燕嫣，都已落幕。
    但寇德兴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的头上不仅仅是被带了绿帽，连带着宠爱的儿子，都不是他的种！
    而乘灵子至今未娶妻纳妾，虽时常玩弄貌美女子，但身为武修，修为越高，诞下子嗣的几率就越低。
    乘灵子也没想到别人的偏妾会给自己生下个儿子。
    “孩子，奴家已经半年未曾见到我的孩子了！”
    燕嫣一人在屋中掩面哭泣，而陈默和应无常，脸色非常平淡地一直听完了燕嫣的诉说。
    应无常是魔道，他妹妹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至于陈默
    这等事，在这乱世间，太多了。
    燕嫣的遭遇，陈默只需要听个故事开头，大致就能说出结尾了，唯独没想到的，是燕嫣的儿子，居然是乘灵子的血脉！
    陈默问道：“你的伤，需要多久能痊愈？”
    应无常：“不重，七八天便可！”
    陈默点了点头，转头对着燕嫣问道：
    “燕姑娘，你的孩子，现在住在宅子里什么方位？”
    燕嫣：“在正中，寇德兴卧房的隔壁。”
    陈默淡笑：“既然你与我等坦明，那你也清楚，我们需要你做点什么。”
    燕嫣：“爹娘死了，大哥被发配边疆不知死活，奴家早已心灰意冷，若乘灵子死于眼前，奴家，此生无憾！”

 第73章 规劝

    陈默悄悄离开了寇德兴的宅院。
    计划，已经与应无常商讨出来了，虽然没太多的把握，最起码可以让乘灵子受创，为张怀玉的恢复拖住足够多的时间。
    陈默行走在街道上，他在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计划更完善。
    “陈兄？好几天没见你了，啥时候回白水城的呀？”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陈默眉头一皱。
    古玄子！
    但不在周围。
    陈默略微感知了一下，抬头，见到旁边烟花之地的二楼，古玄子正从窗户探出头，冲着他招手。
    灵狐娘娘：“千里传音，这古玄子天赋不错，这等巧术都能学会，可惜道行太浅，传音的距离有所限制。”
    古玄子每次出现，都似乎有些“巧”，陈默低声问道：
    “娘娘，您说，古玄子是不是已经卦算出我的事了？”
    灵狐娘娘：“大道万千，道法自然，卦算，乃抽其一缕以观古今，只其一缕，又岂能看清？那古玄子道行太浅了，预知个吉凶，得个线索，就差不多了，你的事，牵扯因果不小，除非他甘愿自损寿命。”
    陈默：“那就好。”
    不多时，陈默来到了古玄子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陈默就闻到了一股不大对劲的味道。
    春天到了，又到了那啥的季节。
    这古玄子，昨夜定然又在这儿翻云覆雨。
    陈默刚坐下，古玄子就烧了一张符，原本和善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陈兄，我需要你给出个解释！”
    陈默心中一凛，表面上却显出疑惑：
    “什么解释？”
    古玄子：“贫道道法不精，但隔墙传音之法，倒是学得尚可，今早，贫道冥冥之中感觉到一丝凉意，便掐指一算，算出了陈兄来了白水城，让贫道万万没想到，陈兄的因果居然与那寇捕丞牵扯了一丝，处于好奇”
    古玄子起身，双手狠狠拍在桌上：
    “陈兄，与魔道勾结，真的不给贫道一个解释吗？”
    “你是谁？何须与你解释？”
    这句话，但凡说出口，不用说，古玄子会立刻通知灵耀宗。
    以后与会卦算的道士接触，一定要慎之又慎。
    这些道士虽然不可能完全算出因果，但却可顺着卦算因果的一丝脉络，逐渐靠近真相。
    与古玄子闹翻，百害而无一利，甚至于，刺杀乘灵子的计划，如果有古玄子，陈默，能有八成把握！
    所以陈默的回答是：
    “你想知道真相，那便告诉你，不过为了保密，你得先起誓，以”
    灵狐娘娘：“让他以不能人道起誓！”
    陈默本想着是说什么“如有违誓，天打雷劈”之类的，但灵狐娘娘这么说，陈默自然会听。
    “你得以不能人道起誓！”
    古玄子嘴巴长得老大，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三四步，一不小心跌倒在床。
    “陈兄，你好狠！”
    陈默一副惆怅表情：“古古兄，你与在下虽只接触短短时日，但你心中清楚，在下斩妖除魔，不曾惧退，若你信我，发下誓言，在下将来龙去脉，说与你听，如若不然，为坚守本心，为黎明百姓，在下，定会出刀！”
    打感情牌还要顺便威胁，陈默这手，玩得妙。
    “要不是知道你虽贪念重但办实事儿，贫道就不会来找你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心中正气在支持还是好奇在作祟，古玄子发下誓言：
    “我古玄子起誓，陈默所说关于应无常之事，皆为其保密，若有违背，此生不可人道！”
    灵狐娘娘在陈默耳边说道：
    “你放心，这小子所修道法诡异，若是不能人道，此生再无寸进。”
    有灵狐娘娘这话，陈默也就放心了。
    陈默自顾自倒了杯茶，接下来要说的很多，先润润嗓子。
    陈默耐心讲，古玄子耐心听。
    乘灵子布下风耀剑阵重创张怀玉。
    以张怀玉为主药炼制移玄丹。
    乘灵子害应无常的妹妹投河自尽。
    张怀玉暗中放走应无常。
    应无常报恩，复仇。
    张怀玉命陈默协助，为恢复伤势争取时间。
    来龙去脉，九分真，一分假。
    真的是灵耀宗、张怀玉和应无常之间的恩恩怨怨，假的是他陈默的所作所为。
    简单来说，陈默隐去了前往灵耀宗偷盗灵石之事，也隐去了行动是由自己主导之事。
    更隐去了陈默其实是想趁张怀玉痊愈之前，拿下灵耀宗！
    陈默本就做了三手准备，若自己想办法拿下了灵耀宗，那最后瓜分的利益，就不止是张怀玉说的两成了。
    若是拿不下，那便护着张怀玉，依旧有两成可做“保底”。
    若是有什么无可奈何的意外，有灵狐娘娘护着，有天道修改器内存下的将近七千积分，陈默有九成半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至于最后半成，那只能说天要灭他了。
    毕竟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绝对”。
    有定数，便会有变数。
    就如这古玄子，陈默原本的计划中，没有古玄子这一环。
    但现在，古玄子闯了进来。
    是好是坏，还是个未知数。
    陈默会想办法让古玄子站在他这边，但成功与否，还得看古玄子自己。
    陈默：“至于寇德兴家里那偏妾燕嫣，你都用道法听清楚了，我也就不赘述了。”
    “唉”
    听完陈默所讲的话，古玄子愁得五官都快挤成一团了：
    “那乘灵子，确实该杀，但陈兄，那应无常可是魔呀，虽说应无常也是个可怜人，但你记得之前刑老死的时候，你是如何说的？”
    陈默点了点头：“知道啊，所以事后，应无常也得死。”
    古玄子打了个哆嗦：“狠！你狠！”
    陈默苦笑：“我狠个什么呀，要应无常死的，是张司主。”
    “张司主也是个狠人。”
    事已至此，古玄子也清楚，这场交锋，十有八九会以镇灵司的胜利作为收场。
    乘灵子太贪，心也太大，别的不说，光是袭杀镇灵司的司主这一条罪，足够他死十次！
    不过，古玄子依旧有自己的看法：“贫道是没想到白云域会乱成这样，但纵然如此，你们也犯不着直接灭了灵耀宗啊，生灵涂炭不说，若是没有灵耀宗，哪儿来的白水城？乘灵子有罪，灵耀宗无罪啊！”
    陈默听到这话，多看了古玄子两眼，语重心长道：
    “古道长，你骗我没关系，别骗你你自己，要不你掐指算算，白水城每年死多少人？”

 第74章 上钩

    “这我还真没算过。”
    古玄子立刻开始掐指卦算。
    没多久，古玄子掐指的动作戛然而止：
    “前年一万四，去年一万七，今年过半，已经没了一万了？这”
    古玄子算的，可不是生老病死，不是妖邪所害，而是惨死他人之手，或者与他人有着直接关系的死亡。
    陈默：“哟，那比厦察司记录得要多呀。”
    “陈兄，你怎能说得如此轻松？这这这这灵耀宗”
    “所以我才说，灵耀宗得灭，那乘灵子总不能一年到头啥事儿不干，就杀人玩？”
    古玄子的脸扭曲到一起。
    见古玄子半天没吭声，陈默叹道：“其实啊，甭管是朝廷，还是灵耀宗，跟我都没什么关系，我算个什么人物？操这些心干嘛？”
    “陈兄，我懂！”
    古玄子义正言辞道：“这世间，需要你我等正义之士，匡扶正道！”
    陈默明面上的回答是：“我这人贪是贪了些，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心里的回答是：“但我不是大丈夫，所以利我之事便为，抑我之事便不为！正道是你说扶就扶的？你什么人物？什么身份？”
    “好，陈兄，我图个佳话流传，你捞个盆满钵满，咱再干他一票！”
    古玄子现在这恶狠狠的模样，哪儿像个道士，分明就是土匪！
    再好的面相，也能生恶。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来了古玄子。
    有了古玄子的加入，刺杀乘灵子的把握大大提升。
    计划得以顺利进行，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得到乘灵子和燕嫣所生的儿子“小寇”。
    小寇也不亏是乘灵子的种，不过四岁，便熟背诗词，打拳踢腿，俨然是个文武双全的好苗子。
    也因此，寇德兴对小寇那是上心得很，不仅仅找了白水城最好的教书先生，平日里吃的也都是能壮筋骨的上好吃食。
    要从寇德兴眼皮子底下带走小寇，估计是不大可能。
    应无常、陈默与古玄子三人聚到一起，商议此事。
    古玄子对于应无常自然是膈应得很，毕竟道魔本为敌。
    但想到应无常是因为要找狼心狗肺的乘灵子复仇，而且事成之后必然死路一条，古玄子也愿意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
    对于古玄子的加入，应无常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要能报仇，什么都无所谓！
    对于如何将小寇带来，三人有着各自的看法。
    应无常：“杀了寇德兴一家，直接带来便是！”
    古玄子：“不可，且不说寇德兴一家该不该杀，这几日，白水城若没有捕丞露面，恐会引起乘灵子怀疑，要我说，迷晕即刻！”
    陈默反驳：“迷晕没用，乘灵子何等人物？略微感知一下便可，我倒有一法，可带来小寇，不过不能撑太久时间，得要乘灵子动身前来当天再用。”
    古玄子思索后问道：“狐狸？”
    陈默略微点了点头。
    灵狐娘娘在陈默耳边絮叨：“这小道士，忒不讲礼数，竟然如此称呼妾身！”
    狐狸善惑，要灵狐娘娘出手，弄点幻象出来，不难。
    简单来说，就这几天，想办法让小寇表现出伤风之症，需要卧床休息，随后弄个木偶娃娃，让灵狐娘娘施以幻象之法，便可以假乱真。
    没人会去随意吵醒一个正在睡觉的病小孩儿。
    而刺杀的地点，应无常和古玄子是各有说辞，但最后是陈默拍板的，就在燕嫣所在的偏院内！
    要做就做绝，换其他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引起乘灵子的怀疑。
    至于到时候打起来寇德兴的宅院会变成什么样子，甚至于寇德兴自己或者亲属会不会被误伤致死，这就不在陈默的考虑范围内了。
    灵耀宗倒了，这白水城的衙门上下官员，有谁能独善其身的？
    寇德兴就算死在打斗余波之中，也顶多算是早点行刑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古玄子施以道法，让小寇稍稍染上了风寒，而陈默也趁着夜色，成功从小寇那里取得了少许血液。
    小寇的血液被装在特质的酒壶之中，最后交到了燕嫣手里。
    而燕嫣，将自己亲手所写的信，连带着酒壶以及三两银子，一起交给了宅院内的一位仆人。
    依照燕嫣所嘱，信件和酒壶送到灵耀宗后，仆人可以再得五两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区区家仆来说，八两银子，已经是一年的辛苦钱了。
    那仆人还算靠谱，信，的确是送到了灵耀宗，而三长老陈天飞听到是捕丞府燕嫣姑娘差人送来的信后，也很上道地将信连带着酒壶送到了乘灵子手里。
    看过信的乘灵子，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发誓未达凝元不婚配，不曾想会突然冒出来个儿子！
    而且为自己生下子嗣的，居然是他人偏妾，还被毁了容，貌若鬼怪！
    乘灵子一个人静静待在自己的院落内，手里拿的，正是装有小寇血液的酒壶。
    滴血认亲是不靠谱的，但在玄修大陆，在大夏，多的是办法可以验明血脉。
    最简单的，无非就是取双方血液，滴于认亲石上。
    这认亲石的材质略微有些特殊，但并非太过珍贵之物，有时候就在河边随意走就有可能捡到一块。
    五千年前，认亲石就被人族所发掘，用来辨认血脉。
    这石头本是褐色，若滴入两者血液之后，认亲石变成红褐色，那就证明，两者是血脉至亲。
    若不是，认亲石也就不会变色。
    乘灵子咬破手指，滴了三滴自己的血液，随后又将酒壶打开，滴了三滴。
    变了！
    红褐色！
    看到这一幕的乘灵子，心跳也不免加快。
    “小寇，哼！我木乘风的儿子，岂能姓寇？”
    乘灵子返身回到屋中，将手中的认亲石以及酒壶放入柜中。
    至于信件
    乘灵子将其放到了烛火之上。
    烛火摇曳，映着乘灵子冷漠的脸庞。
    做完这一切后，乘灵子离开院落，当即喝道：
    “来人！”
    立刻有两位灵耀宗弟子闻讯前来：
    “宗主！”
    乘灵子：“备一匹快马，本宗主要下山一趟，若有长老问及，便说日落前回！”
    “是！”

 第75章 埋伏

    而在捕丞府中，一切行动都已开始。
    应无常藏在燕嫣所在偏院的地下。
    应无常毕竟是魔，身上的魔气，纵然有古玄子咒符的遮掩，也没办法完全消除。
    挖下深坑，以大地为遮掩，方可骗过乘灵子的感知。
    燕嫣所在的偏院，西边墙外就是街道。
    而古玄子，正在街道另一端的小楼二楼。
    虽离得有些距离，但古玄子只需要以道术引动布在院落内的阵法即刻，若是离得太近，本身相对孱弱的古玄子很有可能会遭受波及。
    而陈默，凭着过硬的身法，在大白天潜入宅院主宅，以被灵狐娘娘施了幻法的木偶，替换了小寇。
    陈默抱着小寇一路回到了燕嫣所在偏院。
    偏院内，就只能看到焦急得直跺脚的燕嫣。
    “小寇，孩子啊！”
    作为母亲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让燕嫣忽略掉了对陈默的敬畏和恐惧，冲上前，抱住了小寇。
    陈默没有怪罪燕嫣，松手之后，原本还在沉睡的小寇也恰巧醒来。
    陈默没有用什么药物让小寇陷入昏迷，因为这也有一定的可能会让前来的乘灵子起疑心。
    刺杀有防备的人，可比刺杀没有防备的人要难得多。
    再者说，一个四岁的小孩儿，能懂什么？能说什么？
    陈默也不便久留，他也要隐藏好身形。
    不远处的水井，便是极好的藏身之处。
    “啊！鬼！”
    谁知，陈默刚转身，小寇的惊叫就让陈默止了步。
    小寇在燕嫣的怀中拼了命地挣扎着。
    对于小寇的惊叫，燕嫣有些惊慌失措，赶紧将小寇放下，但依旧想要抚摸小寇的脸庞，嘴里还不停道着歉：
    “小寇，是娘吓到你了吗？小寇，是娘的不是，娘应该遮着面的。”
    “原来你不是鬼！吓本少爷一跳。”
    小寇的确有早智，说话竟带着些世家公子的腔调。
    小寇看着燕嫣，颇有些趾高气昂道：“喂，丑八怪，别看本公子年纪小，本公子聪明着哩，本公子的娘亲，可不像你这般丑陋。”
    小寇一席话，让燕嫣彻底失了神：
    “小寇，娘没有骗你，你是娘的亲骨肉啊，小寇”
    小寇理直气壮叉着腰：
    “我爹可没有你这般丑陋的妻妾！”
    燕嫣的双眼瞪得老大，让小寇心中又起了畏惧。
    燕嫣终于止不住泪水：
    “小寇，若我不是你娘，谁又能是你娘呀小寇”
    不知者无畏，小寇竟然还回答道：
    “哼，听好了，我娘是寇苏氏！”
    或许这两年，小寇在寇德兴府邸里作威作福，父母宠着，仆人哄着，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骄横。
    在小寇看来，眼前这女子，但凡听了他父母的名讳，就会恭恭敬敬送他回去。
    “寇苏氏！苏秋水！你好狠，你好狠呐”
    寇苏氏，便是寇德兴的正妻，害燕嫣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之一！
    这一刻的燕嫣，心死了，如随风飘落的枯叶，从叶柄到叶末，枯了个彻底。
    断了奶水后，燕嫣便再没有能见到过小寇，如今小寇四岁的年纪，能说会道，未来，当是一位俊才。
    可是，儿子，认不得娘了
    陈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小寇后脑勺一点。
    小寇浑身失了力气，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陈默叹气道：“罢了，起疑就起疑，这孩子，还是暂时闭嘴比较好，燕嫣，收拾好自己，仇，马上就能报了。”
    “对，马上就可以报仇了，马上就可以报仇了！”
    燕嫣的手在脸上胡乱抹着，擦干净眼泪，一边念叨着，一边抱着小寇，回到屋中。
    而陈默，嘴里叼着根竹棍。
    这竹棍的各处竹节已经被打了孔，一头伸在井水之上，陈默便可在井中待上许久。
    墙外街道对面的小楼上挂起了旗，这是古玄子给出的信号，经过他的卦算，乘灵子即将到来。
    陈默噗通一声跳入井中，井内有绑着粗绳子的水桶，陈默随时可以从绳上借力，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井去。
    一切准备就绪，不久后，乘灵子果然来到了偏院内。
    如最初陈默来到院内一般，乘灵子也是从外墙翻入。
    对于他来说，与燕嫣诞下子嗣，是一件丑闻。
    孩子他是要带走的，但是绝对不会与燕嫣再有瓜葛。
    乘灵子还是很谨慎的，来偏院之前来回感知了三次，毕竟还有个勾魂魔君应无常在兴风作浪。
    不过乘灵子可以确认，偏院里就俩人，一女子，一孩童。
    如果有应无常，或者有通脉境后期以上的武修，乘灵子是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通脉境后期以下
    估计没谁脑子这么不好使，要来害他这位通脉境巅峰修为的灵耀宗宗主。
    “哼！燕嫣，还不快滚出来？”
    “吵什么，小寇在睡觉呢！”
    燕嫣一脚踢开门，眼神中三分埋怨，七分欢喜。
    那眼神，看得乘灵子一阵恶寒。
    不过，现在燕嫣怀里抱着他的子嗣，乘灵子多少要忍着心中的不适。
    乘灵子摆出和煦笑容：“来，让我看看咱们的孩子。”
    瞧瞧这乘灵子的话术，一下就把关系拉近了许多。
    不得不说，乘灵子虽然五十余岁了，但修为摆在那里，头发是有些花白，但面色依旧俊朗如而立之年。
    “不给看！乘灵子，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吗？呵呵”
    燕嫣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形若疯癫：
    “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亲骨肉死在你面前！”
    就在这时，乘灵子出手了。
    连出两掌，两道真气打在燕嫣两手的手腕上。
    燕嫣的双手无力，松开了小寇，而匕首，自然也落了地。
    早有准备的乘灵子飞身上前，一把捞过小寇，欣喜已然写在脸上。
    “你不叫小寇，你以后就叫木怀额”
    乘灵子的笑容眨眼就成了惊恐，因为他看到小寇的嘴唇，乌黑如墨。
    触碰小寇的双手，已然有了些酥麻感。
    乘灵子一把将小寇扔掉：
    “蚀骨散！你居然在小寇身上撒了蚀骨散！”
    燕嫣哭着跑上前，再度抱起小寇。
    这蚀骨散，是应无常给燕嫣的。
    计划之外的是，燕嫣不是自己去触碰乘灵子，而是将毒，撒在了小寇的身上！

 第76章 戏演得不错

    蚀骨散，乃是可以影响通脉境武修的毒药，虽然对于通脉境巅峰来说，效果会大打折扣，但也足以让乘灵子的实力下降个两成。
    就在乘灵子慌乱之间，藏于地面之下的应无常破土而出。
    “木老狗，拿命来！”
    乘灵子是道号，木乘风，才是本名。
    应无常显然是不懂什么叫声未至人先至，像土行孙一样蹦出来就嗷嗷叫，这不是找抽么？
    也就幸好应无常现在伤势痊愈了，而乘灵子刚刚中了毒，仓促应对，应无常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陈默暂时还没有现身，古玄子也还在等候机会。
    在陈默等人看来，这次是三人围杀，但站在乘灵子的角度来看，这次无非就是被应无常给阴了。
    乘灵子是不可能想到还有个陈默和古玄子准备治他于死地。
    毕竟这两人和乘灵子之间可没有血海深仇，事先两人也没有对乘灵子产生任何敌意。
    哪儿有无冤无仇就下杀手的？
    还真就有！
    古玄子是为了白水城四十万百姓！
    陈默是为了抄灵耀宗的
    也是为了百姓！
    明面上，应无常的确是压制了乘灵子，但乘灵子保命的东西可不少，什么咒符，玉佩，软甲。
    应无常要想凭借一己之力拿下乘灵子，基本属于痴人说梦。
    “应无常，你跟你那跳河的妹妹一般死脑筋，只怪当初本宗主没有斩草除根。”
    乘灵子的话戳中了应无常的软肋，就这一个不留神间，乘灵子运转真气，双掌齐出，真气纵横，将应无常硬生生打退了十来步。
    而乘灵子扳回一局之后竟是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转过身，准备逃离此地！
    乘灵子可没有要与应无常单打独斗分个死活的义务，眼见局势不对，逃才是王道。
    但乘灵子这逃出生天的庆幸，正是陈默发动突袭的最佳时机。
    陈默与应无常不同，炉火纯青的《霸刀》威力太强，以陈默现在的体质，根本无法长时间施展。
    所以尽量要做到一击建功，甚至是一击灭杀！
    乘灵子刚准备以轻功踏墙越入街道，陈默就从井中飞出。
    绣春刀上已然注入真气，《霸刀》刀法如信手拈来。
    “破罡！”
    “血落！”
    “回魂乏！”
    陈默一出手，便是《霸刀》之中威力奇大的“三绝斩”。
    这“三绝斩”分为了三招，每一招对应一个阶段。
    破掉防御、伤敌、取命。
    陈默是铆足了劲儿，体内真气都掏了五成出来，用以支持“三绝斩”的完整发挥。
    绣春刀入注神，扑面而来的霸气让乘灵子惊骇。
    “三绝斩”没有让陈默失望，哪怕是以乘灵子通脉境巅峰的真气，也根本阻拦不了。
    “破罡”已过，第二式“血落”再起！
    情急之下，乘灵子一蹲身，藏于背后的剑，出了鞘。
    “小陈默，快躲，是青灵剑！”
    “躲不了，拼了！”
    武学威力越大，越是难以控制，陈默光是施展“三绝斩”就已经全力以赴了，哪儿还有闲余的力气可以收招？
    叮！
    青灵剑与绣春刀碰撞在一起，乘灵子被从青灵剑上传回的巨力震得口吐鲜血，而陈默的绣春刀
    以与青灵剑接触的地方为切口，被青灵剑一分为二。
    陈默现在顾不得许多，手里的断刃，依旧有让乘灵子殒命的能力。
    第三式“回魂乏”！
    这一招，原本是斩首式，但如今绣春刀短了一截，陈默干脆临时变招，以断刃捅向乘灵子的胸口。
    这一刀捅实了，就算乘灵子没有横死当场，也绝对离死不远。
    但，断刃抵在乘灵子的胸膛，死活就是进不得半分。
    乘灵子的外衣已经被戳破，陈默透过破洞，看到了其中的金属。
    乘灵子，穿了内甲，而且品质绝对不低！
    陈默的机会，以及招式的运用和临场应对做得无可挑剔，但无奈的是，乘灵子手里的好东西
    太多了！
    受创的乘灵子也被激发出狠劲儿，一掌拨开断刃，狠狠一脚踢在了陈默的胸口。
    陈默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才得以止住。
    就这一脚，够陈默养半个月伤的了。
    尽管没有刺杀成功，但陈默给应无常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而且刚才的“三绝斩”也并非没有建树。
    最后的“回魂乏”，断刃虽被挡住，霸刀的刀意罡气却已经打入了乘灵子体内。
    身上虽无伤口，但乘灵子受的内伤可不轻。
    其实力，恐怕又得再削个两成。
    有古玄子的协助，应无常，应该可以顺利杀掉乘灵子。
    “咳咳，娘娘，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乘灵子带了青灵剑呐？”
    青灵剑，是灵耀宗开宗祖师传下的镇宗名剑，岂能随意带出宗外？
    就算是宗主，每次动用也都应走一套流程才是，谁知道乘灵子这厮居然随身携带！
    灵狐娘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青灵剑的剑鞘应有收敛波动之效，一开始妾身也没感知出来，啧，徐耀公那小子可以啊，居然能将青灵剑给打造成玄品，有青云灵石作为中枢，这青灵剑就算放在玄品之中，也算得上顶尖了。”
    陈默苦笑：“您现在还有心情夸那什么徐耀公，在下命都快没了！”
    灵狐娘娘：“小陈默你戏是演得不错，可妾身住你身子里，还能不知道你的状况？区区伤筋动骨，修养半月就行，别以为偷偷用真气护住心脉能瞒得住妾身。”
    陈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有答话。
    有应无常，有古玄子，陈默用得着去拼命吗？
    若不是因为想找个配得上的对手实验下“三绝斩”的威力，陈默指不定会掏出超凡入圣层次的《斩魔刀法》来对敌呢！
    五成真气用来催动“三绝斩”不假，可剩下五成真气，陈默可是全留着拿来保命的。
    危险的事，让应无常去做，擦屁股的事，让古玄子去做。
    至于他陈默，意思意思就行了。
    当然，陈默可以选择用十成功力，按照乘灵子目前所显露出的青灵剑和防护力极高的内甲来计算，陈默仍然有七成的机会斩下乘灵子的头颅。
    但以有去无回的搏命一击去赌七成的机会？
    就算是九成，陈默都不愿去赌。
    刚才施展出的《霸刀》，看着就很猛！陈默看着也是被乘灵子那一脚踹得挺惨。
    应无常和古玄子，都绝对没理由说他不出力！
    而目前这状况，挺好，虽说有些意外，但结果就是陈默所设想的。

 第77章 来生宁做糟糠氏

    陈默在嘴里塞了两颗丹药。
    这丹药是镇灵司研制的“回气丹”，只在内部供应，可以加快真气的恢复。
    不管什么时候，储备足够多的真气，是应对意外最靠谱的自救手段。
    “娘娘，那青灵剑的青云灵石若是没有了，那这把剑的品级会掉落到什么程度？”
    “那青云灵石是青灵剑的中枢，灵石没了，剑自然就毁了，废铁罢了。”
    “那真是可惜了，还以为能卖点钱呢！”
    陈默对灵耀宗的期望，最重要的，便是这青云灵石。
    陈默很期待，远在普通灵石价格之上的异种灵石，天道修改器会折算多少积分。
    不过眼下，还是看戏比较好。
    万一应无常和古玄子真搞砸了，他陈默还得想办法收尾呢！
    乘灵子估计也不会料到，一个貌似被他重伤的通脉境初期，居然还保留了相当可怕的实力。
    仇人就在眼前，应无常这次可真的是毫无保留。
    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乘灵子的命必须要。
    因为之前一时疏忽让乘灵子找到可乘之机，可是让应无常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应无常以命搏命，乘灵子却是一心想逃，两者的心态截然不同。
    尤其是陈默之前的突袭让乘灵子实力再降两分，如今看来，已然有些招架不住应无常了。
    古玄子还在院外默默观摩着，他需要负责的是限制乘灵子逃跑，在这偏院周围，古玄子布下了数个阵法。
    每一个阵法的启动，都能起到非常不错的限制效果。
    但维持阵法所需要消耗的法力也很高，所以古玄子必须要判断好局势，选择启动最合适的阵法。
    眼下还不是时候。
    陈默已经躺了，应无常足以压制住乘灵子，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必然能让乘灵子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偏院里，闯入了不速之客。
    “燕嫣你在院子里干什么，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这肥头大耳宰相肚的老男人，就是这捕丞府的主人，白水城捕丞寇德兴。
    噗嗤！
    伴随着利器入肉之声，寇德兴肥硕的身躯轰然倒下。
    断掉的绣春刀直接穿透了寇德兴的胸膛，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寇德兴，明显没有搞清楚状况，这地方是他现在能来的吗？
    反正早晚都得死，陈默也懒得跟这寇德兴废话。
    不过陈默对自己出的这一手飞刀不是很满意。
    鲜血撒得到处都是，甚至连一旁的燕嫣身上，都被沾了些。
    陈默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燕姑娘，没吓到你？”
    燕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身上的鲜血似是视而不见，像是木偶般摇了摇头，轻声问道：
    “公子，乘灵子会死吗？”
    陈默：“会，他死定了。”
    陈默回答的时候，心中已然起了杀意。
    这燕嫣的精神状况不大对劲。
    这个女人，被男人当工具一样玩弄，毁了容便被丢弃，甚至连亲生儿子都不认她。
    这个女人，对这个世界应该是绝望了，若不然，虎毒不食子，燕嫣怎么也不该将蚀骨散洒在小寇的身上。
    但也正因如此，乘灵子才会中计，染上蚀骨散。
    燕嫣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过，陈默现在要演一个“伤员”，贸然挪动身子，怕是会引起怀疑。
    用真气也不行，依旧不符合“伤员”的身份。
    可惜，手中断掉的绣春刀已经丢出去结果寇德兴的命了，若不然，往燕嫣那儿一丢，这事儿也就妥了。
    灵狐娘娘似乎是猜到了陈默心中所想，幽幽道：
    “唉，这女子，可怜哩，小陈默，她已是死人，你就别动手了，让她与孩子多待会儿。”
    的确，普通人中了蚀骨散，若是没有特制的解药，一个时辰后，全身的骨头都会化为骨水，一命呜呼。
    陈默：“听娘娘的便是。”
    “小寇啊，小寇啊，你说，这进了富家的门，有什么好的呢？”
    燕嫣紧紧抱着小寇，开始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看着风风光光的，背地里，被人像狗一样使唤，还是当个普通百姓好呀，能跟爹娘一起，日子虽苦了些”
    “小寇呀，娘对不起你，下辈子娘嫁个普通人家，你记得早点来哦。”
    “不不不，不行，不能做普通百姓，这年头呀，普通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指不定哪天就被妖邪啃了骨头，唉，白水城的妖邪少，可是呀，有些人，比妖邪还可怕哩。”
    “若不然，下辈子做糟糠氏？小寇，你听娘的话，娘不会诓你，这世道，做人，不如做糟糠氏。”
    “你看那糟糠氏，吃了睡，睡了吃，顿顿有着落，没谁骂你，没谁打你，大家都喜欢你，就是别长得太快，长太快，又得早投胎了。”
    燕嫣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着泪。
    最后，燕嫣站起身，朝着陈默行了一礼：
    “自奴家被毁容之后，在无人关切过奴家，奴家谢过公子提水之恩，现在，奴家要去投胎了，可奴家思来想去，得把乘灵子捎上，与寇德兴一道，让阎王爷评个理。”
    不等陈默回答，燕嫣抱着小寇，冲向了乘灵子。
    此刻的乘灵子被应无常压得喘不过气，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背后奔来的燕嫣。
    当乘灵子最终反应过来，回身打出一掌时，燕嫣正巧举着小寇。
    小寇的头，被乘灵子一掌拍得血肉模糊。
    “哟，乘宗主，自己的亲骨肉，也下得去狠手哩！”
    乘灵子大骂：“你这祸害！”
    “你才是祸害！”
    最后这句话，燕嫣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尖叫出来的。
    被燕嫣这么一耽搁，乘灵子又受了应无常一掌，燕嫣发疯似的扑到了乘灵子的身上。
    “哈哈哈，一起死，一起死！”
    燕嫣身上全是蚀骨散的毒，被这么抱着，乘灵子体内的毒，无疑会更深。
    陈默的耳边传来灵狐娘娘的悠悠叹息：
    “来世宁为糟糠氏，不做世间万般人，穷不得，富不得，你们人族呀，真怪！”
    陈默可无暇顾及灵狐娘娘的唠叨，经由燕嫣这发狂般的送死行为，乘灵子的实力，已经被削弱到最低了。
    该送他上路了！

 第78章 青云灵石到手！

    应无常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不是人，是魔。
    别说挡在乘灵子面前的是燕嫣，就算是十来个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应无常用《幽冥鬼爪》的时候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况且，燕嫣存心想拉着乘灵子一起死，应无常岂有不成全之理？
    “木乘风，去阴曹地府，跪在我妹妹面前忏悔！”
    这样的机会极难再有，应无常榨干了自己体内所有的魔气，双手的皮肤已然化成了黑色，时不时还有漆黑的液体从尖锐的指甲上滑落。
    应无常这一招，怕是要分胜负了。
    “捆龙阵，起！”
    就在这关键时刻，古玄子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是他所布下的阵法中，最强的限制法阵。
    抛开其他不谈，光是启动大阵，就得耗去九九八十一枚灵石，折合八千一百两，
    还有代表六合的天地东南西北六张咒符，亦是价值不菲。
    当然，效果也是显着的，六条金晃晃的绳索自四周而来，将乘灵子连带着燕嫣一起捆住。
    哪怕乘灵子再怎么挣扎已是无用，这捆龙阵，足够捆住他十个呼吸，动弹不得！
    应无常的双爪狠狠掐住了乘灵子的脖子。
    “木乘风，给本君死！”
    黑爪成罡，纵横交错，乘灵子的脖子被直接扭断，头颅飞向天际，但应无常仍旧不依不饶，一跺脚，飞身而起，用爪子在空中接连挥舞。
    乘灵子的头颅，从肉块，再到肉末，鲜血糊了应无常一脸，但应无常状若癫狂，一边肆意大笑，一边接着挥动双手。
    大仇得报，应无常正在宣泄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情绪。
    陈默依旧靠在墙角装伤员，只不过，眼尖的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头颅离体，乘灵子的身体瘫倒在地。
    但很奇怪的是，这身体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衣物竟是没了半点支撑力，铺在地上。
    若是仔细看去，定能分辨出这乘灵子的身体，已然不知所踪。
    应无常扭掉的头颅，是假的！
    “古玄子，血遁之法！”
    其实不用陈默提醒，古玄子也已经看出猫腻了。
    血遁之法乃，虽不属魔道手段，却也绝对是正儿八经的邪术。
    以自身修为甚至是气血为代价，来换得生机，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乘灵子，是真的没招了。
    “假的！假的！”
    应无常也已经落地，对着乘灵子的衣物不停踩踏着。
    从大仇得报到一场空，应无常的心态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古玄子祭出一只纸鹤，喝道：“快，跟着纸鹤去，那乘灵子用了血遁，定然逃不远！”
    “木乘风，哪里逃！”
    应无常怒吼了一声，翻身过了墙。
    古玄子问道：“陈兄？”
    陈默脸色苍白，有些虚弱道：“古道长，那乘灵子也不知是否还有后手，你还是跟上去稳妥些，在下缓一缓，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后，定然会跟来！”
    “好！”
    古玄子也动用了如风咒，朝着纸鹤飞走的方向追去。
    等古玄子走后，陈默这才优哉游哉站起身，来到乘灵子的衣物前。
    血遁之法，除开身体之外，其余东西，可都得留下。
    包括了能抵住精品绣春刀的内甲，还有
    青灵剑！
    陈默将青灵剑捡了起来，撇了旁边一眼。
    燕嫣抱着小寇的尸体，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
    小寇被他的亲生父亲拍碎了脑袋。
    而燕嫣，由于古玄子善念存于心，所以在催动捆龙阵时，利用金色绳索将燕嫣给拉开到一旁。
    不过，身中蚀骨散，她也已经命不久矣了。
    陈默开口问道：“要不给你个痛快？”
    燕嫣看向陈默，嘴唇微张：
    “谢，谢过公子。”
    燕嫣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对人世的眷恋和不舍。
    有的，只是心灰意冷，和止不住的疲惫。
    刀与剑不同，但多少有共通之处，陈默用剑，也勉强算是顺手。
    唰！
    剑光一闪，燕嫣人首分离。
    陈默看得眉头一皱。
    他单纯只是想封了燕嫣的咽喉，让她死得痛快点。
    可没想要直接斩头。
    玄级兵刃，果然是锋利！
    不过陈默所在意的，是这青灵剑剑柄与剑身连接处的中枢——青云灵石！
    手指触碰到青云灵石上，熟悉而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叮！”
    “检测到异种灵石：青云灵石，已吸收。”
    “由于吸收异种灵石，根据灵石属性和尚存灵气，宿主可从以下选项中任选其一：1获得一次性后天气运：青云之力！2折算2000积分，并获得后天气运：风之亲和（持续时间：1年）。”
    青云之力：宿主下次修改先天气运时，必然获得先天气运“风灵体”（天级）。
    风之亲和：宿主在与“风”相关的环境中修炼，修炼速度提升30。
    陈默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大冬天跳进了温泉。
    舒坦！
    甭管是天级的先天气运还是两千积分外加“风之亲和”，这一枚异种灵元带给陈默的好处，已经等于说是打劫了一次灵耀宗宝库了。
    陈默没有选择困难症，因为现在的陈默，不管做什么选择，永远都只优先考虑利益。
    这两个选项，选哪个都不会错，但究竟怎么选才能使利益最大化，这还是需要时间去慢慢分析的。
    当下，最好是暂且留着。
    等解决掉乘灵子，多的是时间喝着茶吃着点心慢慢考虑。
    除此之外，乘灵子的内甲也不能放过！
    陈默将其扒了下来，脱下外衣，将内甲穿到了自己身上。
    大了一号，但是无关紧要，保命要紧！
    陈默也服了解药，蚀骨散对于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等事儿处理完了，再把内甲上的毒处理掉。
    陈默看向南方，虽然隔得比较远，但应无常身上散发的魔气太显眼了。
    追寻着应无常的魔气，准没错。
    不过临走前，陈默还是将自己已经断掉的绣春刀收了回来。
    这玩意儿堂而皇之地插在白水城捕丞的胸口，多少有些不大好。
    况且留在这儿，指不定会被谁捡去。
    自己拿走，回镇灵司还能找铁匠复原。
    总比再花三十积分升一把要便宜。
    男人嘛，有时候得扣一点。

 第79章 是愚，是精

    血遁之法的好处在于情势再怎么危机，只要舍得修为和气血，就能逃脱。
    而坏处就是遁逃的距离不会太远，像乘灵子这般，使用血遁之后，连白水城都没能出得去。
    所以血遁之法一般是要搭配隐匿之法来使用，以确保可以成功脱身。
    但在古玄子面前，乘灵子的隐匿之法就是个笑话。
    不过最先追上乘灵子的，还是应无常。
    乘灵子发现应无常的时候，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有隐匿之法，应该可以避过应无常的感知。
    直到乘灵子面前飞来一只纸鹤。
    应无常一掌将乘灵子直接打飞到街道上。
    幸好乘灵子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点布匹，裹在身上，不然堂堂灵耀宗宗主浑身光溜溜地在大街上打滚，怕是要沦为笑谈。
    “跑啊！接着跑啊！”
    应无常非常嚣张地一步步往乘灵子哪儿走去。
    应无常改主意了。
    让乘灵子就这么痛痛快快死去，太便宜他了。
    要折磨！
    让乘灵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不然，他应无常这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盼头的余生，该如何渡过？
    乘灵子本就身中蚀骨散，又施展血遁之法，修为大降，已经不是应无常的一合之将了，再加上刚刚受了应无常一掌，现在躺地上是动弹不得。
    再无力气逃跑了。
    应无常蹲下身，在乘灵子边上小声笑道：
    “你说，让白水城的百姓看看你这幅丑态，怎么样？”
    不等乘灵子回答，应无常已经站起身高声喊道：
    “大家伙儿快来看呐，这就是乘灵子啊！高高在上的灵耀宗宗主啊！乘灵子学死狗的模样，你们不想看一看吗？”
    应无常踏上街道时，已然收敛了身上的魔气。
    虽然对于武修来说，应无常身上的魔气还是很重，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顶多也就觉得应无常看着不怎么正常，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气。
    人呐，就爱看热闹。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突然发生了冲突，有人被打得狼狈不堪，这不得围观一下？
    所以这周围，本就已经围了不少百姓，随着应无常的高喊，更是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跑来。
    应无常身边，气喘吁吁的古玄子也终于是赶到。
    “应应兄，为何不了结了他？”
    古玄子本来想直呼其名讳，但白水城的百姓虽然大多都没见过应无常，但也绝对听闻过勾魂魔君的大名。
    所以话说到一半，改口称了“应兄”。
    就在这时，围观的一位不到十岁的孩童叫道：
    “你是谁？为何要害乘灵子大人？”
    旁边的妇人赶紧将孩童的嘴给捂住。
    童言无忌。
    但正因为童言无忌，才让古玄子诧异。
    乘灵子这些年在白水城作恶多端，作为小孩儿，不是应该惧怕乘灵子么？
    与古玄子所设想的情况完全相反。
    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
    “他真的是乘灵子大人吗？”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打我们白水城的仙人？”
    “还有旁边那臭道士，一看就不是好人。”
    “天呐，乘灵子大人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们，你们赶紧去救乘灵子大人呐！”
    “不行不行，这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动手就免了，还是去灵耀宗通报，再者说，乘灵子大人可是传说中的通脉境巅峰修为，岂能像丧家犬一般？”
    “指不定就是仨演戏的，想抹黑我白水城的仙人！”
    “对！一定是这样，乘灵子大人护佑我白水城多年，妖邪不敢侵扰，岂会如此狼狈？”
    “说，为何要污蔑乘灵子大人。”
    三人成虎。
    甚至人群中还有一位壮汉，看样子有点修为，勉强到了炼体四重。
    他挽着袖子走上前，朝着应无常走来。
    应无常的眼神满是阴冷，让这壮汉心里有些胆怯，于是就对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古玄子喝道：
    “你们这几个演戏的，赶紧给老子滚蛋，污蔑乘灵子大人，可是重罪，还不快滚蛋！”
    说着，壮汉还对着躺地上的乘灵子狠狠踢了一脚：
    “叫你滚呐！”
    “额额额”
    乘灵子瞪大了眼，心里气，身上伤，导致他只能从喉咙冒出点声响，话都说不利索。
    “哎哟你还敢瞪我？”
    见乘灵子没反抗，壮汉心中自觉是他们怕了，毕竟周围这么多人看着。
    所以就踢得更起劲了，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
    应无常看乘灵子被踢，心中畅快，想多看会儿，所以也有闲心跟古玄子唠两句：
    “怎么？是不是觉得乘灵子祸害白水城，白水城百姓反倒维护乘灵子？”
    古玄子点了点头：“恳请常兄解惑。”
    应无常冷笑：“乘灵子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但被害的，都死了！活着的，都是还没有被害的，至于人怎么死的，这些百姓其实根本就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会信！”
    “他们只知道，也只看到，乘灵子，率领灵耀宗，护佑白水城，斩妖除魔，所以把乘灵子誉为仙人。”
    古玄子脸上的笑容难看得很，他想起陈默曾经说过的一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
    “百姓嘛，最好糊弄了。”
    古玄子叹气道：“这些百姓，虽愚蠢，但却愿为心中所信仰，执仗义之言，行正道之事，这兴许就是愚善。”
    “愚善？”
    应无常一挑眉毛：“小道士，你年轻了些，百姓不愚，只是无奈于随波逐流而已，不信你看！”
    说着，应无常伸出手，对准了那将那还在踢乘灵子的壮汉。
    一爪，将壮汉的头颅捏得稀巴烂。
    同时，身上开始冒起黑气。
    “杀人啦！”
    “啊！是魔！是魔啊！”
    “救命啊，快逃！”
    “快报去灵耀宗！”
    应无常甩了甩手上的血：
    “你看，你觉着，本君以魔的身份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难道一点不怀疑，躺地上那个，或许真的就是乘灵子本尊？”
    在应无常说话期间，这条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全都逃之夭夭了。
    应无常理所当然道：“这些百姓，一点都不愚，是不是真的乘灵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逃命！”

 第80章 狡兔死，走狗烹

    “应无常，别玩了，该送乘灵子上路了。”
    陈默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应无常现在心情大好，所以对于陈默恶劣的态度，没有太放在心上。
    “杀？杀了作甚？本君要留着乘灵子，让他生不如死！”
    陈默看应无常的眼神带着严肃和一丝敌意：
    “你别忘了，这可是张司主的命令，你若要违背，那在下只能与常兄过过招了！”
    陈默将手中的青灵剑丢给应无常，语气也缓了下来：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亲手宰了乘灵子，报仇雪恨，已是如愿了。”
    应无常把玩了一下青灵剑，评价道：“玄级兵刃，可惜，没了中枢，废铁！”
    应无常将青灵剑随意丢到一边：
    “既是亲手，又岂能用兵刃？陈老弟，陈镇灵使大人，本君，想用这双爪子，把木乘风撕成肉末，你觉着如何？”
    陈默皱着眉：“血腥了些，罢了，你随意，我避开些，免得血溅到身上。”
    古玄子根本懒得跟应无常废话，与陈默一道，走开了些。
    眼下只剩下了应无常和乘灵子，应无常的脸上再度浮现出癫狂的神情。
    尖锐的指甲从乘灵子左手的小手指最前段处刺下。
    只是破了点皮，乘灵子还能忍受得住。
    但紧接着，应无常的指甲在小手指上一连刺了四十余下，将乘灵子的小拇指给硬生生剁成了肉馅。
    乘灵子本来就已经非常虚弱了，但十指连心，小拇指经过这般残忍对待，那痛楚仍然是让乘灵子叫出了声。
    “木乘风！木乘风！木乘风！”
    应无常一边喊着乘灵子的本名，一边对着乘灵子的其他九根指头下手。
    虽然不是用“撕”，但应无常也算言而有信，是真的准备让乘灵子变成肉末。
    躲开三丈有余的陈默和古玄子正在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交流着。
    古玄子：“时候差不多了？消息应该传回灵耀宗了。”
    陈默：“嗯，差不多了。”
    古玄子：“你的刀断了，能动手？”
    陈默：“断刀，足矣。”
    古玄子点了点头，背过身去，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到一起，贴在唇前，开始念叨法咒：
    “正清道法，诛魔玄通！”
    古玄子这道法，对于魔有着极强的杀伤能力，但必须要让诛魔之气钻入魔的体内，才能施展。
    陈默之前把青灵剑丢给应无常，可不是真的
    正准备将乘灵子双眼挖出来的应无常，右手停在乘灵子面前。
    应无常的体内，那一缕诛魔之气，把应无常体内绞得是天翻地覆。
    应无常想以体内魔气抵御，但比起武修真气更为可怕的魔气，对于这诛魔之气而言，反倒成了大补之物。
    诛魔之气不断膨胀，应无常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压迫。
    “你，你们”
    陈默已经出现在应无常面前。
    他左手拿着之前被应无常丢到一边的青灵剑，右手则拿着自己那断掉的绣春刀。
    “狡兔死，走狗烹，应无常，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应无常诧异，但随后又了然：
    “明白，明白，本君早有防备，但你，何时动的手，我体内这，又是什么道法？”
    “有时候死个明白不见得是好事，我没义务给你解答。”
    陈默说着，左手举起青灵剑，一剑斩断了乘灵子的脖子。
    在白云域呼风唤雨的灵耀宗现任宗主，逃不过身陨的命运。
    鲜血溅到了陈默脸上，但陈默不管不顾。
    之前说不愿血溅到身上，要避一避，都是说辞。
    别说是溅到身上，溅到脸上，就是让他跳到血池里游泳，只要有利可图，陈默也不会犹豫半分。
    陈默拉过应无常的右手，将青灵剑的剑柄放在其手心，再掰着手指，让应无常将剑柄握住。
    此刻的应无常，体内已经被诛魔之气绞得稀巴烂了，动一下，都会引得全身剧痛，更别说自主进行其他行动了，只能任由陈默摆布。
    陈默：“让乘灵子死在你面前，算是回报你这段时间出的力。”
    应无常已经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阻塞了，话说得极慢：
    “本君死了，也还要被你利用一番，陈默，你不成魔，可惜了。”
    陈默：“我不可能成魔。”
    应无常：“你比本君更像魔，本君，尚且知道还恩报仇，而你，心中只有利益！”
    “正因为如此，在下才不会成魔，常兄，青灵剑在你手，黄泉路上，可以多刺乘灵子几剑，在下，送常兄一程。”
    “捂死我，陈默，我想感受一下，我妹妹曾经的痛苦。”
    应无常的妹妹，跳河，溺死！
    “抱歉。”
    陈默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便用手中的断刃，割破了应无常的咽喉。
    应无常若从面相看是被捂住嘴鼻窒息而亡，怕是不好跟即将到来的灵耀宗众人交代。
    陈默起身，回头看向古玄子。
    古玄子招呼道：“赶紧的，灵耀宗的人要到了！”
    陈默拔腿就跑，到街边一处楼房，双脚一发力，用背狠狠撞在大门上。
    门被撞了个大洞，陈默整个身子就卡在洞里，然后
    装晕！
    古玄子对陈默那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这厮对自己是真的狠，就那一撞，虽然只是点皮肉伤，但疼是真疼！
    “快！快！”
    “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找到那三人！”
    没多久，秦天飞带着二十来位灵耀宗弟子，赶到了这里。
    街道上的景象让秦天飞眼皮直跳，血泊上躺着俩，一边还有古玄子正在打坐。
    当然，不远处的楼房大门，还有个陈默在洞上卡着。
    秦天飞看到了街道中央那颗醒目的头颅。
    “宗，宗主？”
    秦天飞走路有点晃悠，他心里绝对不愿意相信这颗头颅是乘灵子的。
    但秦天飞从小就在灵耀宗，虽与乘灵子年龄差了十来岁，但论辈分，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弟。
    秦天飞又岂能辨认不出这头颅真假？
    “宗主！宗主啊！”
    秦天飞跪在地上，捧起乘灵子的头颅，泣不成声。
    跟在身后的灵耀宗弟子们也纷纷跪下。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他们这些地位较低的弟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灵耀宗的天，倒了！

 第81章 目光要放长远

    “司主大人。”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乘灵子被勾魂魔君所杀，道术高人古玄子与陈镇灵使及时赶到，两人联手，杀掉勾魂魔君，你现在，是灵耀宗的座上宾。”
    地窖里，张怀玉依旧睡在酒坛堆砌的墙后，只从酒坛间的缝隙传出感叹声：
    “陈默，本司主自觉，已经足够高看你了，但你现在办成的这一切，着实在本司主意料之外，你来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
    陈默：“如今乘灵子已死，灵耀宗乱作一团，司主大人虽然伤还未痊愈，但属下以为，司主大人已经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张怀玉：“的确是不用，我已经书信镇灵司，三日后，灵耀宗就没有了。”
    陈默：“司主大人，还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张怀玉沉默了半晌，突然间问道：
    “陈默，你，这次不求什么了？”
    原本张怀玉计划的是让陈默配合应无常在白水城闹腾，让灵耀宗腾不出手，争取一个月的养伤时间。
    但如今，乘灵子死了，应无常死了，灵耀宗乱作一团，陈默这任务执行得，已经远远超过了张怀玉的设想。
    能者多劳，但能者，亦要多得。
    陈默很贪财，这一点张怀玉清楚得很，于情于理，这次的事儿，张怀玉都应该给陈默更多的犒赏。
    但陈默并没有提半句，而是问自己还需要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默洒然一笑：“司主大人这话就说笑了，做下属的，能办多少事儿就办多少事儿，事儿属下应是已经办妥了，至于怎么赏，您不是早就说清楚了么？”
    陈默很贪，但陈默更明白什么叫明哲保身。
    灵耀宗的抄家所得，五成给朝廷，一成上下打点，这一部分，是铁定没办法改的。
    剩下的利益，也就那么四成，之前张怀玉许下两成的利益，就已经算是割肉了。
    但那是张怀玉权衡利弊主动割下的，若是陈默再要，就等于是他陈默，在逼张怀玉继续割肉。
    黄级镇灵使，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对着干？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要想在这世道活得滋润，得懂世故，得知进退！
    让利，陈默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之前白桃县的阴阳玉髓，陈默借张怀玉的权势，也就给了八成利出去。
    但若不是当初那般作为，张怀玉不会下密令让陈默去成凉县灭金刀门，也不会在自己危机时选择信任陈默。
    八成利是出去了，换来的是镇灵司司主张怀玉真正意义上的庇护，和后续数之不清的机会。
    再者说，张怀玉手里，还有举荐信的名额。
    要知道，张怀玉可不是白云域本土人士，是朝廷派遣到白云城做司主的。
    陈默并不打算在这贫瘠的白云域混一辈子，举荐信，以及张怀玉在朝廷中的人脉，都是陈默离开白云域之后想要立足能够利用得上的。
    计较一时的得失，终究只是莽夫，目光要长远，才能爬到高处。
    “你这小子，待在白云域，是真的可惜了，不过本司主也不是个狭隘之人。”
    张怀玉的笑声豁达：
    “镇灵司的人马还有三天才能到，本司主希望你可以震慑住灵耀宗的人，不要让一些偷鸡摸狗之辈，转移了灵耀宗的财产。”
    陈默：“属下遵命。”
    张怀玉：“厦察司的探子，动作会快些，兴许两天就到，你，顶多可以拿些地契，别拿太多，不然本司主不好跟朝廷交代，算是本司主的谢礼。”
    “等灵耀宗这档子事儿清算完了，举荐信，两成利，也不会少了你！”
    陈默不能逼张怀玉割肉，但让张怀玉主动割肉，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属下，多谢司主大人！”
    “去，去。”
    离开地窖，陈默长叹了一口气。
    打开天道修改器，看着列表上近七千的积分，陈默心中念叨着：
    “目光要长远些，长远”
    陈默没有直接去灵耀宗，而是转道去了白水城最大的烟花楼。
    乘灵子、应无常都死了，古玄子成为了白水城百姓口中斩杀魔道的大英雄，得道真人。
    后续，灵耀宗自有镇灵司会去办，古玄子也乐得清闲，与灵耀宗的人虚与委蛇了一阵后，就直接钻到女人堆里去了。
    “古道长，帮个忙！”
    “出去！”
    “古道长！”
    “出去！最起码让我把衣服穿了你再进来！”
    半晌之后
    “古道长，在下想让你配点毒药。”
    “不配！你把我吓得，都软了！都软了！”
    “这楼里，你选十位嫔女，我请！”
    “要配什么毒药，陈兄你一句话，贫道立马给你倒腾出来！”
    隔日，风耀山，灵耀宗内，举办了盛大的祭奠。
    灵耀宗外出的弟子，赶回来了十之八九。
    不过，没有邀请其他宗门的人前来。
    毕竟死的，是灵耀宗的宗主！
    白云域的江湖，不是灵耀宗一家独大，在这人心难测的乱世，没了通脉境巅峰的宗主，灵耀宗的财富，会被很多宗门惦记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消息瞒不了多久，但能拖多久拖多久，也让宗内几位长老，有时间去周旋。
    灵耀宗内，到处都挂上了白布，众弟子皆是头绑白条，身穿麻布，为乘灵子送行。
    这次祭奠，本应由大长老单永志主持。
    但前段时间，单永志为拖延住应无常，与其缠斗，受伤不轻。
    但原本应该卧床休息的他，死活都要来送乘灵子最后一程，所以专门给他安排了一把椅子。
    主持祭奠的，是昨夜刚刚赶回来的二长老袁全仁。
    乘灵子的棺材放在中央，周围摆了一圈花束，灵耀宗四百余位弟子站得笔直。
    袁全仁举起酒杯，说道：“一杯，敬宗主！”
    说完，将酒杯倾斜，杯中酒洒下。
    身后四百余位弟子，依样画葫芦做了一遍。
    袁全仁再拿起一杯酒，说道：
    “一杯，饮恩缘！”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身后弟子依旧做着同样的动作。
    “手中，清香燃，欠君，来世还！”
    一直到在场所有人手中的清香烧尽，这祭奠送行，便算是结束了。
    “在下来得晚了些，酒一杯，香一炷，恭送木宗主！”

 第82章 本镇灵使！

    陈默手里举着一杯酒，缓步来到棺材前，杯中酒洒下。
    二长老袁全仁虽然对陈默的不请自来有些不满，但眼下正是祭奠，大局为重，所以二章来袁全仁和气道：
    “陈镇灵使，既然来了，这祭礼，当要走完才是，来人，取酒来！”
    陈默赶紧摆了摆手：“免了，掺了麻沸散的酒，喝了总归不大好。”
    二长老袁全仁的脸色冷了下来：“陈镇灵使，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等要害你不成？”
    “别别别，千万别误会，我没说你们要害我。”
    陈默退了两步，咧嘴一笑：“我是在说我害你们。”
    二长老袁全仁：“”
    秦天飞本就跟陈默有恩怨，眼下听陈默这么说，暴脾气就压不住了：
    “陈默，敢在我灵耀宗撒野，别以为镇灵使多了不起，信不信本长老让你给宗主陪葬？”
    现在白水城百姓里口中念叨的，的确是古玄子联手陈默杀了应无常。
    但做过调查的灵耀宗，对于古玄子和陈默，自然是不可能完全信任。
    毕竟当初可是有不少百姓看到古玄子和应无常走在一起，还有所交流。
    所以对于陈默，口头上灵耀宗是称为“恩人”，但实际上，灵耀宗从来没有放下过对陈默的怀疑。
    陈默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他不在意，悠哉走到一边，搬了把椅子坐下，拍了拍袖上的灰：
    “看来我还是心软了些，早知道在酒里放点鹤顶红啥的。”
    陈默这话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灵耀宗毕竟是白云域最强的江湖势力之一，对于祭奠所用的酒，在端上来之前那肯定得检查好几遍。
    大多数毒药，根本就不可能瞒过灵耀宗。
    所以陈默特地找到古玄子，配了麻沸散。
    这麻沸散是一些医术高深的大夫才会使用的特殊药物，不归结到毒一类是因为麻沸散只具备让人昏迷的效用。
    古玄子这麻沸散，算是“升级版”，药效更强，混于酒水，哪怕炼体境巅峰武修，喝上半杯都能睡一天。
    通脉境对于药效的抵抗程度比较高，但多少也会有头昏眼花，四肢乏力的症状。
    在场的炼体境弟子接二连三倒下，到最后能站着的，也就三十来人。
    不包括陈默和大长老单永志，这俩是坐着的。
    只不过陈默是自己想坐，而单永志是受伤太重起不来。
    别看陈默以寡敌众，这喝了麻沸散，全身无力，虽然真气运转不怎么受阻，但打出的拳头都没力气，单纯靠真气伤人，通脉境可没这么离谱。
    秦天飞强忍着晕眩，呵斥道：“陈默，你究竟想干什么？”
    陈默：“当初乘灵子集结三十六通脉，七十二炼体，摆出风耀剑阵袭杀我镇灵司司主的时候，就该料到有今天。”
    秦天飞一脸狰狞：“你！”
    二长老袁全仁怔怔看着秦天飞：
    “秦师弟，宗主他，以风耀剑阵袭杀张怀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
    就在这时，陈默掏出了一本册子，朝着袁全仁翻开，笑道：
    “袁全仁，袁前辈，这是本司司主大人亲手写的名单，当时前辈您正在飞云县降妖除魔，倒是没有参与此事，所以你，不在本镇灵使的缉拿名单之中。”
    袁全仁的脑子嗡嗡叫，不止是麻沸散在生效的缘故。
    “秦师弟，陈默所说，当真？”
    秦天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这个时候，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大长老单永志重伤，现在灵耀宗说话最有用的，便是这位二长老了。
    陈默：“袁前辈，你应该很清楚，袭杀镇灵司司主，是何等大罪，袁前辈，听晚辈一句劝，人可以死，灵耀宗，以后怕是得靠你撑着。”
    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灵耀宗以后注定是不可能存在了，但这件事，现在可没几个人知道。
    利用信息差，劝降袁全仁，这灵耀宗，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
    毕竟还有三十余位通脉境，虽中了麻沸散，但多少也保留了七成战力，真要打起来，也麻烦。
    不是打不过，而是真的很麻烦。
    不得不说，陈默这些话是让袁全仁有些举棋不定。
    “师兄，不能听这陈默的片面之词，宗主大人是为了成就我灵耀宗在白云域无上的地位，你要是”
    “秦天飞，你的话太多。”
    不等秦天飞说完，陈默就出手了。
    虽然他的佩刀断了，但陈默又从白水城铁匠铺弄到了一把刀。
    虽然只属良品，倒也勉强可以一用。
    陈默这次出手，没有用全力，但《霸刀》之威，已经不是秦天飞能估量的了。
    别看陈默仅有通脉境初期，但《霸刀》在手，就算是应无常都很难讨得到好处，更别说仅有通脉境中期，还身中麻沸散的秦天飞了
    陈默甚至没有用譬如“三绝斩”之类的大杀招，交手三十回合，秦天飞就已经被压得快没有还手之力了。
    眼见自己落入绝对劣势，秦天飞急了，怒道：
    “你们这些废物，倒是帮忙啊！”
    其中一位通脉境初期刚准备拔剑，陈默立刻舍了秦天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那拔剑之人的面前。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陈默脚不停步，《金雁功》催发到极致，几个翻转之后，院落里，又多了三具无头尸体。
    “本镇灵使不想动手，是本镇灵使心善，给你们留条活路，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瘪三，还真以为能拦得住本镇灵使？”
    多年的同门情谊促使二长老袁全仁再度站了出来：“陈镇灵使，别杀了。”
    陈默不满地看了袁全仁一眼，点了点头道：
    “好，给你个面子，再让我看到有谁动家伙，本镇灵使管杀不管埋！”
    “老子跟你拼了！”
    与其他人不同，作为袭杀张怀玉的“主犯”之一，秦天飞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可能活，所以此刻他已经红了眼睛。
    唯有杀了陈默，才能逃得一线生机。
    但等待秦天飞的，是陈默积蓄了真气施展出的“三绝斩”。
    破罡、血落！
    只需前两式便可。
    其他人只见到刹那间两道刀光，秦天飞的头颅，已在空中洒下血来。

 第83章 上架通知

    跟各位书友说个坏消息哈，明天3月1号，《天道修改器》就将迎来上架了。
    是天空的编辑建议天空直接上架的，因为本书目前的数据不大好，所以在期间不会再给予任何曝光机会。
    再继续停留在期没有任何意义，上架之后还有可能会得到推荐或者其他曝光机会。
    原本按照天空的计划，应该是在一百章以后才考虑上架问题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另外还是说一下，本书所设定的世界是个妖魔鬼怪害人不浅，但人害人更甚的黑暗乱世。
    主角陈默并非绝对的冷血无情，但世道如此，哪怕只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不让其他人左右生死，陈默就需要做许多不太能放在明面上的事。
    陈默利己至上的做法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利用他人或者被他人利用，在本文应该是属于司空见惯的情况。
    也正因为这样的设定，本文大部分篇幅都很难热血起来，但我想其中很多的内容会带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观感体验。
    写这本新书最初的灵感，来源于前段时间刷到的一部国产老电视剧叫《天道》，其中有一段话：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他们把人分作三六九等，最高层的人，能充分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应，随着层次递减，供应也随之减少。
    最低层次的人通常他们所接受的物质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活，而精神供应，几乎是零。
    所以，天空想写的不是所谓的“魔道文”、“极道文”，也并非纯粹的“暗黑文”。
    只是想写，许多人在这样的乱世是如何挣扎的。
    就像陈默，摊白了说，拥有天道修改器的他，有成为顶尖强者的可能性。
    仅仅是可能性而已。
    就目前书所展现的内容，陈默现在所拥有的底蕴，与大夏皇族后代，根本没有可比性。
    其实，皇族后代什么都没有做，但他们出生就带着皇族传承的血脉，资质逆天，从小就是吃着灵丹妙药，一成年，就有凝元境甚至更高的修为。
    就是这个世界，拥有天道修改器的陈默，但凡不是每一次行动都深思熟虑，每一次选择都权衡利弊，每一次出刀都绝不手软。
    就算有张怀玉庇护，他也不见得能活多久。
    况且，张怀玉与陈默，本质上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当然，乱世出英雄，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能战胜自己的劣根，再乱的世道，也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存在。
    譬如古玄子
    希望大家别认为古玄子与陈默合作，并且妥协多次，就判定古玄子不是善人。
    星爷的《九品芝麻官》里，主角老爹临死前说过：
    做官呐，要奸，做清官，要更奸，不然怎么跟那些贪官斗啊？
    古玄子的做法，所站的立场与陈默截然不同，所以有此行为，才算真正符合这个世界“具备智慧的善人”这个定位。
    当然，一切仅是个人分析和看法，天空只是个庆幸生活在华夏的平凡人，见识浅薄。
    其实真的庆幸生在现在，生在华夏，看看这几天的俄乌大战。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这才是现实，说得一点不错！
    好了，唠嗑唠太久怕各位书友会烦，更多的也不方便说了，大家在后文慢慢看，天空会尽自己所能写好内容的。
    不过好的内容需要思考，天空的写作效率跟那些触手怪根本没法比，不过天空会努力的。
    最后，谢谢各位书友愿意读天空的书。
    今晚加班，争取明天多更新几章，求个订阅。

 第84章 逼问移玄丹

    “此人不过二十出头，这是通脉境初期应有的能耐吗？”
    短短二十个呼吸，灵耀宗三长老秦天飞，以及四位通脉境初期高手，皆被砍下头颅。
    陈默所表现出来的战力，已经超出在场所有人对通脉境初期的认知了。
    估计就算是他们宗主乘灵子从棺材里爬出来大发神威，估计也就这水准了。
    “三十六加上七十二，一共也就一百零八人，灵耀宗的人，远不止这个数？”
    “本镇灵使真不想生灵涂炭，袁前辈，您最好招呼一下在场还能喘气的，本镇灵使的耐心，有限！”
    霸道的刀意向二长老袁全仁袭来，袁全仁竟是往后退了五步，额头满是汗水。
    “这陈默究竟是哪儿跑出来的怪胎？这刀意上乘刀法，炉火纯青？”
    就刚刚陈默展现出的刀意来看，袁全仁觉着，就算是自己动手，顶多五十个汇合就会暴毙！
    刚刚陈默对付秦天飞的那两刀，袁全仁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陈默右手拿着已经染红了血的刀，左手拿着册子，边走边念叨：
    “让我核对一下，名单上三十六位通脉境，有十五人在袭击张司主当日，被张司主杀掉。”
    说到这儿，陈默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刺向脚边一位已经昏迷的炼体境弟子。
    刀身从胸膛对穿而过，不用说，死定了！
    陈默非常贴心地解释道：“诸位别误会，这小子是名单里的人，好小子，区区炼体，敢参与袭杀凝元境强者，这年头的勇者还真是多。”
    紧接着，陈默又继续念道：“前段时间应无常侵扰白水城，灵耀宗派遣大批强者支援，共计有十一人死在应无常手里。”
    陈默念到这儿，又停下脚步，这次，出了两刀，结果了两位炼体境弟子。
    “刚才动手那会儿，加上秦天飞，我杀了五个，一共三十一人，也就剩五人而已。”
    陈默环顾了四周，明知故问道：“都在场？”
    人群之中，心虚者已然握紧了武器。
    陈默：“我司司主大人点名要杀的就是这册子上的人，至于其他人，虽然多少会受些牵连，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袁前辈！”
    袁全仁皱眉：“何事？”
    陈默：“这可不是家务事，你们若是不与这些人撇清了关系，到时候司主大人亲自前来，灵耀宗要面临的，可真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陈默在逼袁全仁，逼在场所有不在册子名单上的人出手！
    “同门相残，是挺残忍的，不过被你们看作同门的人，正在把灵耀宗推向覆灭的深渊，连带着你们，都会遭到无妄之灾，这个时候，还狠不下心？”
    陈默冷笑：“别让本镇灵使看轻了你们，若本镇灵使再动手，镇灵司那儿，本镇灵使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了！”
    “陈使者哪里的话，我宗内出了这等乱臣贼子，岂能再劳烦陈使者，你们，还不动手？”
    说完，袁全仁第一个朝着同门拔出了剑。
    袁全仁想通了。
    事儿，是宗主、大长老单永志以及三长老秦天飞牵头做的。
    再不表态，他袁全仁定然会被镇灵司判为同伙！
    而表态了，灵耀宗虽然损失惨重，甚至不再是白云域的顶尖势力，但他袁全仁，论资历，论实力，绝对是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选！
    高手没了大半，但灵耀宗底蕴犹在，最重要的是，灵耀宗所拥有的地契和房产！
    这些，未来都是他袁全仁的！
    之前的犹豫，是因为袁全仁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但理清楚是非之后，同门之情在牢狱之灾和权势、财富的诱惑下，变得无足轻重。
    灵耀宗的其他高手也不蠢，连袁全仁都动手了，他们又岂能就在一旁看着？
    未来，他们可是新任灵耀宗宗主手下，最值得器重的人！
    陈默终于是落得清闲了，不过他没有干坐在一旁看戏，而是来到了大长老单永志的身边。
    “移玄丹的丹方在哪儿？”
    身受重伤，实力发挥不出三成的单永志，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上全是冷笑，一声不吭。
    “单长老果然硬气，就是不知道单长老死了之后，白水城北角小院儿那老妇人，会不会带着正值壮年的儿子和儿媳，来祭拜您老的坟咯。”
    单永志浑身都在颤抖：
    “你陈默，祸不及妻儿，你”
    “诶，单长老哪里的话，在下也知道，您呐，知道江湖险恶，所以安排妻儿，过过平凡日子，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爹，在下自然也不愿打扰他们。”
    陈默脸色一冷：“我只给你三息时间，不交代，你单家，可就要被灭门了！”
    单永志：“移玄丹，在我卧房床头的墙壁暗格里。”
    陈默：“哦？不在乘灵子的房间里？”
    “呵，乘灵子当初让老夫帮他袭杀张怀玉，就是那移玄丹的丹方作为代价，移玄丹一生只能服用一次，杀了张怀玉，炼了移玄丹，丹方对他就已是无用。”
    单永志说话的语气中不免是有些悲凉。
    人性本贪，但贪得无厌，就是不知死活。
    陈默还不能杀单永志。
    这单永志交代的话是否真实，还有待验证。
    移玄丹的丹方，陈默也是临时起意，让古玄子算了算这单永志的隐秘，以此作为威胁。
    若是实在没有弄到丹方，那就算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没想到还真有。
    这玩意儿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效果也是真的让人心动。
    尤其是陈默作为镇灵使，未来若是高升，接触到更繁荣的地区，还怕不能从牢里弄出来个修为高深的罪犯？
    再者说，移玄丹的丹方，镇灵司资料库也有记载，那是传说已经失传了的。
    在大夏的市面上，最起码明面上，没有移玄丹的丹方流通。
    这玩意儿，价值不菲！
    将来想办法把丹方脱手，也能换来大把的财富。
    卖给通脉境武修，或许能得个一万两。
    卖给凝元境，甚至是破凡境，恐怕就得是十万两，百万两！
    要找丹方，还得先将这院落内的事儿给办明白了！

 第85章 注定覆灭

    还真别说，袁全仁这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将名册上的弟子全部打费，押到了陈默面前。
    陈默随意道：“即是名册上的人，留着作甚？”
    袁全仁犹豫了一下，咬牙道：
    “是！是草民的疏忽！”
    袁全仁也算是彻底觉悟了，今日他若不大开杀戒，明日这白云域，就再无他袁全仁的容身之地了。
    索性就做得彻底些，以“草民”自居，就是袁全仁在跟陈默表态。
    袁全仁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
    眼看着一个个同门命丧当场，其余人心中莫不悲凉。
    “陈镇灵使，灵耀宗叛徒，已尽数伏诛！”
    陈默这才表现出非常满意的神情：
    “袁前辈，有劳了。”
    袁全仁勾着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比陈默矮了半个脑袋，恭敬道：
    “哪里哪里，陈镇灵使说笑了，身为本宗长老，自然要清理门户，万万不能让这些蛀虫，祸害了我灵耀宗数百年的清誉！”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袁全仁，还算是个人物。
    陈默：“袁前辈，还劳烦您安排一下，灵耀宗内所有人，从此时此刻起，不得离开灵耀宗半步，直到司主大人亲自率人前来。”
    袁全仁有些犹豫：“这”
    “自然不会让你们为难”
    陈默从怀中掏出了几包药粉，说道：
    “你们，一人一勺，兑水服下，放心，这不是毒，是百里追命香，服下之后，利用追命蜂，能在百里之内探查到准确方位。”
    说着，陈默将药递到了袁全仁面前：
    “袁前辈，做个表率？”
    袁全仁抬起手，半晌却又放下，陈默有些不耐烦：
    “本镇灵使说了，不是毒，要让你们死，本镇灵使不需要这么麻烦，若是你们不配合查案，让此事尘埃落定，你们每个人，这辈子都得背负重罪！”
    说着，陈默竟然将手里的药直接砸在地上，自顾自走到一边，就这么冷眼看着。
    药粉洒落一地，袁全仁长叹了一口气，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些，也没兑水，就这么塞进了嘴里。
    有人带头，其他人就很容易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有第二个、第三个，接下来，基本所有人都会照办。
    这便是所谓的从众效应。
    这洒在地上的药粉脏不脏，已经不是这些灵耀宗弟子应该考虑的问题。
    他们要考虑的，是脱罪。
    陈默：“那些昏迷的，也别放过，把药塞到他们嘴里！”
    根本就没有什么百里追命香，不过陈默为了控制灵耀宗，拿出的权宜之计。
    这些灵耀宗的弟子，可以怀疑药的真实性，但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毕竟，没有那么多结实的绳子，可以把这数百位武修都牢牢绑住。
    这些人的命是必须留的。
    若是灵耀宗上下被杀个精光，要想在厦察司的监察下捞上一笔，很困难。
    哪怕现在厦察司的巡抚杨成才，已经算是陈默的人，那朝廷，总得要有勉强站得住脚的搪塞理由。
    比如
    部分灵耀宗财产，被某些弟子暗中转移，不知所踪。
    五成给朝廷，剩下五成，需要足够多的替死鬼，来背这口黑锅。
    说来也悲哀，这院里几百号人，都以为配合陈默之后，往后还能以清白之身行走江湖。
    殊不知，其中某部分人，这辈子，恐怕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有袁全仁的配合，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
    到了夜晚，陈默也就在这灵耀宗的客房住下。
    陈默得等张怀玉带着人马前来接手，任务才算结束。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说话声：
    “陈镇灵使，是我，袁全仁。”
    “袁前辈，请进请进。”
    袁全仁扛着一个大箱子，利索地进了屋子。
    “陈大人，您要的灵耀宗地契，全在这儿了。”
    陈默打开箱子一看，好家伙，厚厚两摞！
    这灵耀宗坐拥白水城，这些年吃得肥头大耳，连带着胆子也肥了，怪不得敢把主意打到张怀玉身上。
    “袁前辈，你没偷偷拿了几张地契？”
    “陈大人哪里的话，草民现在是戴罪之身，又岂能做这些猫腻？”
    “那就好！”
    陈默关上箱子，问道：“辛苦了袁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
    袁全仁几番犹豫之后，从怀里掏出个锦囊。
    锦囊嘛，陈默太熟了，里面装的准是灵石！
    看这锦囊鼓鼓的，分量不轻，没有一百，怕是也得有个七八十。
    “陈大人，张司主前来，问责灵耀宗，还请陈大人，帮草民美言几句。”
    陈默看了袁全仁一眼：
    “不是帮你美言几句，是帮灵耀宗美言几句？”
    说着，陈默接过袁全仁手里的锦囊，掂了掂，问道：
    “想做宗主？”
    被说破目的的袁全仁，显得有些拘谨。
    陈默这不按套路出牌，哪儿有一上来直接说破的？
    “灵耀宗可是块大肥肉，就凭这点灵石？”
    袁全仁犹豫片刻，回答道：
    “既然陈大人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草民也不藏着掖着，陈大人说个数，草民拼了命，也得帮陈大人弄来！”
    陈默看着袁全仁，把玩着手里的锦囊，也不言语。
    袁全仁见陈默不说话，心中焦急，也算是豁出去了，开口道：“五百，这是草民的所有了，若是陈大人想要更多，还请陈大人多等些时日，草民继任宗主之位后”
    “你没机会做宗主。”
    从目前这袁全仁的表现来看，陈默觉着，此人，可以留！
    通脉境后期，放到镇灵司，也能称得上一位高手，就这么杀了，不如招入镇灵司。
    毕竟这件事之后，在镇灵司，陈默的地位，仅在张怀玉之下。
    多点可以利用的人，很多时候做事都会方便不少。
    陈默正是有这种想法，这才培养了何珅，也才放过了杨成才。
    “以后，不会再有灵耀宗，以后的白水城，是镇灵司的一言堂。”
    听到这话，袁全仁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
    “灵耀宗那我们”
    “你们，都会死！”
    陈默说得轻描淡写：“你们灵耀宗这些年，踩过线了，袁前辈，你心中应该很清楚。就算没有乘灵子这档子事儿，灵耀宗的结局也已经注定，灵耀宗上下，连条狗都不可能活下来，因为镇灵司，不会给你们任何卷土重来的机会！
    陈默在诉说的同时，也朝袁全仁释放出自己的刀意，一旦袁全仁有所动作，陈默会立刻拔刀结果了他！
    袁全仁听得已经全身冒冷汗，但紧接着陈默的话，却又让袁全仁抓住了救命稻草。
    “当然，袁前辈毕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人物，本镇灵使，可以给你指条活路。”

 第86章 钱到账了

    七日后，灵耀宗覆灭一事，已经传遍白云域。
    风耀山上灵耀宗的驻地，成为了镇灵司分舵，白水城的官员，四成被砍了头，四成入了狱，整个白水城，彻底被镇灵司所接收。
    而陈默，早就已经身处白云城北山庭的落野居了。
    回到落野居后，陈默除了见张怀玉一面之外，其余时间，都待在屋里修炼亦或者休息。
    而今日，落野居来了客人。
    打开房门，院落内，以小娟为首的四位嫔女刚刚张罗好饭菜，陈默摆了摆手道：
    “动作麻利点，弄好了就走。”
    小娟等人连忙应下，手脚更利索了些。
    在小娟等人看来，他们服侍的主子真的是个怪人。
    平日里深居简出，每日饭菜都只是送到院落，除非是每隔七天必要的打扫，否则连房门都跨不过。
    甚至从来未有过侍寝的要求，这不禁让小娟等人有些遗憾。
    她们虽被何珅赎了身，但在衙门档案里，依旧还是戴罪之身，若是能上得了镇灵使的床，哪怕没捞到个偏妾身份，吹吹耳边风，这罪也就摘了。
    小娟等人长得不说花容月貌，但也绝对算得上养眼，但陈默就好像没那东西一样，平常连看她们都懒得多看一眼。
    实际上陈默依旧是个健全的男人，定然是有那方面需求的，但每天一大清早，陈默还没醒呢，体内新燃起的阳火就被灵狐娘娘给吞了去。
    长期处于贤者时间，心理会不会出问题不清楚，总之对小娟等几位嫔女是半点抬不起头来。
    小娟等人离开后没多久，陈默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进入落野居的有五人。
    何珅、袁全仁，剩下三位，曾经都是灵耀宗的高手。
    当初陈默留袁全仁一命的想法，与张怀玉是不谋而合的，不过张怀玉比陈默要做得彻底。
    妖邪乱世，镇灵司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张怀玉大笔一挥，就让灵耀宗共计十六位通脉境武修，成功脱罪，转投镇灵司。
    不过，他们也属于戴罪之身，尽管已经有通脉境的实力，但依旧得先执行三次任务，才能成为役备，随后又要经历十次任务，方可成为黄级镇灵使。
    袁全仁是唯一的一个例外，这是张怀玉卖陈默的一个人情。
    当然，袁全仁也付出了四百灵石的代价。
    袁全仁的投靠之意显而易见，甚至将自己家底的五百灵石都掏了出来，不过陈默只拿了四百。
    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饱，这袁全仁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通脉境，如果长期止步不前，那差不多五十岁之后，修为就会开始退步。
    而且越老，修为退步越快。
    给这袁全仁留点棺材本，他才肯尽心为陈默办事。
    出五百，却只收了四百，袁全仁对此自然是感恩戴德。
    站在袁全仁的角度来说，甭管陈默的目的是什么，陈默在灵耀宗这件事上，的确为他解决了很多事。
    再加上，陈默如今是张怀玉手下的头号大红人，于情于理，袁全仁都得巴结陈默。
    这次袁全仁前来，还是张怀玉亲自下的命令，那三位曾经是灵耀宗高手的役备镇灵使所押送的，是此次灵耀宗事件，陈默的“分成”。
    让灵耀宗的人押着自己宗门的财富往别人家送，这未免讽刺了些。
    张怀玉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默心中自有思量。
    “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何珅笑道：“下官听闻大人前些日子受了伤，特地前来探望，路上正巧遇上袁大人，所以就一道过来了。”
    袁全仁抱拳道：“陈大人，司主大人命下官押来的东西，全在这儿了。”
    “辛苦了袁前辈，坐下吃个便饭，何大人，你也坐。”
    人情世故，陈默曾经很厌恶，但现在局势所逼，很多时候，免不了这俗。
    何珅和袁全仁依言坐下，陈默也落座后，招了招手：“你们仨也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
    席间，自然是你举一杯我干一口的官话，气氛热络得很。
    好不容易送走了袁全仁，陈默这才回头问何珅：
    “怎么着，未来的白水城捕丞大人，来找我，恐怕不是为了探望，顺带蹭顿饭那么简单？”
    白云域虽是贫瘠之地，但一座城内必要的朝廷机构，是不能少的。
    镇灵司、厦察司、衙门。
    之前的衙门捕丞寇德兴，已经被陈默给宰了，连带着家，都被镇灵司抄了。
    捕丞之位必须得有人担任。
    这个肥差，落在旁人手中也是浪费，陈默干脆跟张怀玉通了个气。
    陈默解决了厦察司的巡捕杨成才，又以雷霆手段搞定了灵耀宗，所以张怀玉对陈默那是器重到了极点。
    现在的白云域，可以说是成了张怀玉的一言堂，他一声命令，白云域各种朝廷机构就没有敢投反对票的。
    这其中，陈默的功劳极大。
    举荐信已经快马加鞭送去天夏城了，未来的陈默，是一定会离开白云域的，根本不存在功高震主的情况。
    所以陈默的面子，有多少，张怀玉就愿意给多少！
    说不定未来他张怀玉也得离开白云域，到时候在朝中打过照面，这人在，人情也就在。
    张怀玉直接一纸签文，捕丞的官帽，就落在了何珅头上。
    短短三个月，从一县县令到一城捕丞，何珅这仕途，可用“平步青云”来形容。
    “唉，大人呐，您对下官这提拔，下官是不甚惶恐呀。”
    何珅站起身来，举起酒杯：“下官，先敬大人一杯！”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阻止何珅。
    喝过一杯后，何珅擦了擦嘴：
    “此次下官前来，是斗胆想找大人，讨一面令牌！”
    陈默现在对外的身份虽然依旧是黄级镇灵使，但内部，张怀玉已经将他提拔为副司主了，权限很大。
    何珅讨要的，应是玄级镇灵使才能配备的镇玄令。
    作为副司主，陈默有权给出一定量的镇玄令。
    陈默掏出黑色的镇玄令，问道：“要这东西作甚？”
    何珅腰弯得更低了：
    “灵石押送，还是得隐秘点，若不然从白水城到白云城这一路上，不知道会经历多少次关卡，有大人的镇玄令，当差便不敢多问。”
    陈默：“何大人，准备做点灵石生意？”
    “非也，非也！”
    何珅抬起头来，谄笑道：
    “大人助下官高升，下官又岂是那狼心狗肺之人？下官唯大人是瞻，官僚铜臭，当给大人送来！”

 第87章 天道修改器——高阶

    “大人，大人不用再送了，请回，下官备了马儿，一会儿就到城里了。”
    陈默硬是看着何珅上马离开，才回了落野居。
    对这等有自知之明，还时常会给自己送钱来的“好人”，陈默自然要热情些。
    不枉陈默一直以来对何珅的提携，这人，上道！
    回到屋里，陈默终于忍不住打开了之前袁全仁押来的三个大箱子。
    每个箱子里，装着一千枚灵石。
    三大箱，三千灵石，折算三十万两！
    灵耀宗的家当，若是其两成，应该远没有这么多钱。
    陈默当初先行进入灵耀宗，是赶在厦察司前，偷偷拿了十张地契的。
    纵然将那十张地契卖了，也凑不到三十万两。
    恐怕张怀玉还在其中添了些，特意凑了个整。
    陈默感叹道：“唉，司主大人呐司主大人，你还真是，想让我替你卖命呐”
    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他人好。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图个养儿防老养女贴心棉袄。
    张怀玉图的，也就是让陈默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陈默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计，这三千灵石，陈默拿得是心安理得！
    之前白云城严刑二老事件，加上“打劫”杨成才的库房，以及后续灵耀宗的库房，和袁全仁八成的棺材本
    虽然青云灵石陈默并没有进行选择，但天道修改器的积分依旧累积到了“7322”点。
    眼下，又有三千灵石到账，曾经看着遥不可及的一万灵石，不到半年时间，就被陈默给凑齐了！
    “青云灵石不急，先将天道修改器升阶，看看情况，再做权衡！”
    打定了主意的陈默，一挥手，便将三千灵石全部兑换为了积分。
    “天道，灵石给你了，升阶。”
    “叮！”
    “天道修改器进阶成功，解锁功能-逆天改命，解锁功能-虚实眼，人物面板新增：福缘，先天气运修改功能优化，道具品级修改功能优化。”
    天道修改器（高阶）
    升级所需积分：、不同属性的异种灵石：10。
    拥有积分：322。
    解锁功能：
    1个人信息。
    2 功诀熟练度更改。
    3先天气运更改。
    4逆天改命更改。
    5道具品级更改。
    6虚实眼。
    逆天改命：天有天道，人有命理，逆天改命，方破己运。
    宿主修为每跨越一个大境界，可自动获得一格逆天改命栏，宿主可消耗积分开启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形成后，拥有直接影响宿主能力的效用。
    逆天改命形成后，可以修改或升级，根据逆天改命所在境界的不同，修改或升级的积花费不同。
    虚实眼：玩家可探查相隔三丈之内他人的基本信息。注：修为高于宿主者，需要根据实力差距，花费一定量的积分才能使用。
    道具品级修改优化：开放名器级别道具修改上限。
    先天气运优化：宿主将不再会抽取到凡级天赋，保底机制开启，修改次数可累积，累积修改180次必得天级先天气运，修改为天级先天气运，保底归零。
    注：每出现十次天级先天气运，下次保底必得圣级先天气运。
    “天道，玩我是？特么保底都来了，原绅都没你这么坑！”
    陈默看着天道修改器的列表，久久没有言语。
    灵狐娘娘：“小陈默，发什么愣呀？”
    陈默：“娘娘，这两天可否别吞我阳气？”
    灵狐娘娘诧异：“噫？为甚？”
    陈默：“我想去暖香阁发泄两天。”
    灵狐娘娘严词拒绝：“不行，你现在修为太差，行房太多，会影响根基，妾身不答应。”
    “不答应就不答应，我也就随便说说。”
    陈默没有要继续交流的意思，他心中有些好奇，这灵狐娘娘的基础信息，是怎样的
    天道修改器给出的“价格”是五百积分。
    陈默咽了咽唾沫，想了想，还是算了。
    眼下没什么钱了，五百灵石看条狐狸，不值当，不值当。
    陈默打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姓名：陈默
    修为：通脉境初期。
    身份：黄级镇灵使（白云城镇灵司所属）
    悟性：60（绝世良才）
    福缘：5
    天赋：刀法资质170点。
    先天气运：
    1阳顶天（玄级；你从小发育远超旁人，过早的发育，让你的体质高人一等；拳法、掌法、指法、腿法资质各+3，体质获得大幅度强化，但体内阳气过于充沛，需要时常发泄以免内火伤身。）
    2刀君转世（天级；你前世乃是江湖世界中名震天下的刀客，一生与刀为伴，一刀斩天下，一刀破红尘；悟性+25，刀法资质+120。）
    3劈柴宗师（玄级；你前世乃是某小国御膳房柴炊夫，专职生火和劈柴，每日劈柴一千次，往复七十年；刀法资质提升50点，悟性提升10点。）
    逆天改命：
    通脉境（空；需要一百积分解锁）。
    功诀：《霸刀》（上乘刀法-炉火纯青）、《玄阳功》（上品心法-炉火纯青）、《斩魔刀法》（下品刀法-超凡入圣）、《金雁功》（上品身法-炉火纯青）。
    后天气运：
    灵狐附体：悟性+10，修为速度提升50。
    一百积分，陈默还付得起。
    陈默迫不及待地花费积分解锁逆天改命！
    “叮！通脉境逆天改命解锁成功，宿主获得逆天改命：菊花烫（通脉境）。”
    菊花烫（通脉境）——在战斗时，你的菊花血液通畅，因此会逐渐发热，直至冒烟，但因菊花疼痛，你在战斗中的移动速度会得到一定提升。（可升级为：菊花红-100积分、菊花残-500积分）。
    “焯！”
    陈默一把将桌子给掀了，随后瘫倒在椅子上。
    这菊花烫，也能叫“逆天改命”？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古人诚不欺我也。
    还好，修改逆天改命，也只需要一百点积分。
    陈默眼下还有两次机会。
    不过陈默立马开始挥霍积分，而是回到屋里，好好洗了个澡，换上崭新的衣服，在写了“天道”俩字的书卷前，烧了三注清香，面色严肃三鞠躬。
    这书卷原本该是写“天道修改器”的，但陈默谨防会被他人看见，所以之前的书卷被陈默烧了，重写了一卷，只取了前面两个字。
    陈默深吸一口气，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开启逆天改命修改，一百积分再度扣除！
    “叮！通脉境逆天改命开启修改，宿主获得新逆天改命：青帝遗录。”
    青帝遗录：当宿主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时，将会幻化为九只移动速度极快的青狐，十秒后有任意一只青狐未死，宿主将会恢复所有伤势和真气（注：该逆天改命无法升级，且生效后有三十天的失效期。）
    看着青帝遗录的简介，陈默心中笑道：
    “天道，谢了。”
    逆天改命，如其命，当真逆天也！

 第88章 平静日子又结束了

    一月后，北山庭之上的山巅。
    陈默孤身一人，在此打坐。
    他的周围，以八卦阵式摆放了八颗灵石。
    如今，这八颗灵石都已经只剩下米粒大小。
    风，喧嚣了些，将周围树木吹得沙沙响。
    天地间的灵气缓缓朝着陈默周身灌注。
    借由三月前白水城之行的经历，再历经一月不问世事的潜心苦修，陈默终于又打通了十二正经其一“手阳明经”，这通脉境中期，总算是成了！
    能在一个月做出突破，除了陈默自身的努力，最重要的，当属灵狐娘娘与风之亲和。
    后天气运灵狐附体，可提升50修炼速度。
    风之亲和，在与风相关的特定环境下，能获得30的修炼速度。
    所以陈默才选择在山顶上修炼。
    80的修炼速度提升，再加上古玄子教陈默的八卦聚气阵，陈默的修炼速度攀上了新的高峰！
    青云之力与风之亲和的抉择，陈默终究是选择了“长远”。
    那“风灵体”的先天气运固然诱人，但天级先天气运对于陈默来说，顶多也不过就三十六万两银子而已。
    况且风之亲和也补偿了两千积分，也就相当于用一千六百点积分，换了30的修炼速度。
    天道修改器可以修改的选项很多，但并没有关于修为的直接修改。
    换而言之，天道修改器能改的，都能用钱搞定。
    但自身修为的修炼，还得按部就班着来。
    因此，这额外提升的修炼速度增幅，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不仅如此，两千积分的直接折算，也是陈默非常需要的。
    一月前，天道修改器的升阶，也让陈默从百万大户一朝跌落成穷鬼，天道修改器里仅剩一百二十二点积分。
    不管是杨成才，还是何珅，他们“赚钱”的速度和陈默是根本没法比的。
    像何珅，哪怕日后成了白水城的捕丞，一年到头能贪个万八千两就顶破天了。
    杨成才，堂堂白云域厦察司一把手，奋斗这么多年，家财累积起来也没有三十万两。
    不管是留着杨成才的命，还是扶持何珅，不过都是为了陈默自己行事方便些。
    尤其是何珅，从白桃县开始，就帮陈默处理了几乎所有的杂事，让陈默可一颗心扑到“赚钱”上。
    没有何珅，那些杂事，足够陈默跑断腿了，极其浪费时间。
    张怀玉倒是有钱得很，但陈默别说打张怀玉的主意，就是借，都不敢开口。
    刚到手三千灵石，三十万两银子，就是天天住在暖香阁大鱼大肉，没个十来年，没玩费两个肾，这钱都花不完。
    哪儿能像陈默这样一炷香就没了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就是现实。
    虽然陈默暂时没有需要执行的任务，可以暂时不花积分，但手里没有点积分备着，陈默总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横竖就是不舒服。
    最后权衡利弊的结果就是陈默放弃了“风灵体”。
    陈默的目光，已经着眼于“圣级先天气运”了。
    虽然注定耗资不菲，但比起“过渡”的天级先天气运，修为方面的提升，才是真正实打实的！
    “看来我来得挺巧的。”
    说话声从背后传来，陈默并没有起身，当下刚刚突破，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稳定境界。
    陈默继续维持心法的运转，问道：
    “司主大人，许久未见，此次爬这么高的山来找我，应是有要紧事。”
    陈默清楚，若是寻常小事，张怀玉绝对不会来找自己。
    因为陈默对于张怀玉来说，是目前手里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下属。
    不管是心性还是实力，在镇灵司，陈默都算得上出类拔萃。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的确是要紧事，需要你走一趟云雨城。”
    云雨城，位于白云城以西一百七十里外。
    此地的繁荣，能排进白云域前五。
    与曾经灵耀宗为一言堂的白水城不同，云雨城周围山川之中灵气充沛，对于修炼大有裨益。
    玄火宗、化雨门，这两尊在白云域内地位不比灵耀宗差到哪儿去的江湖势力，就在云雨城外一南一北。
    云雨城，基本就是这两大宗门在你争我夺，朝廷的手，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砍了。
    陈默确定自己的修为稳固之后，方才起身，朝着张怀玉行了一礼，随后问道：
    “司主大人，该不会又要让属下想办法弄倒了这两大宗门？”
    张怀玉：“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陈默叹气道：“我的司主大人诶，想想灵耀宗，你堂堂凝元境强者，被伏击，都差点没了命，老是指望我一个通脉去干嘛？”
    张怀玉：“凝元境又不是无敌的，再者说，我现在抽不开身，这次云雨城发生的事有些古怪，城里出现了多起疑似妖邪出没的事儿，不仅仅是平民老百姓，玄火宗和化雨门的人，都有被波及。”
    陈默：“死了多少人？”
    张怀玉：“古怪的地方就在这儿，伤者不少，死者，无一！”
    有玄火宗、化雨门，还有奇怪的妖邪事件。
    老实说，陈默不想去。
    有这世间，闷头好好修炼，提升实力不好吗？
    “玄火宗和化雨门查了快十天都没有眉目，若不是他们内部暗中捣鬼，那作祟的妖邪，实力定然不弱，本司主只是觉着，这是个机会。”
    张怀玉一边说一边叹气道：
    “唉，这白云域，忒没意思，当司主这些年，是真的当够了，云雨城和风雨城若是都能收回来，本司主，也就可以离开这白云域了。”
    云雨城，风雨城，白云域目前所有城中，也就这两座，尚且不在朝廷的绝对掌控之中，而且这两座城的繁荣程度，都能挤进白云域前五！
    “风雨城最近风平浪静，让你去，兴许也很难搞出名堂。”
    陈默看着张怀玉，笑道：“越乱，才越有机会嘛。”
    “去，给你支援，不去，本司主不会怪罪于你，虽然本司主不大清楚，但你的体质，应该异于常人，很需要灵石？”
    张怀玉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壶酒，俩酒杯，盘坐在地上，将酒倒上。
    “这事儿办成了，本司主也算熬到了头，能捞多少，看你本事，朝廷那边，本司主帮你遮着！”
    张怀玉，用阳谋了！
    陈默的确是有些心动，但就凭张怀玉这些话，还不够陈默为其冒这么大的风险。
    “司主大人，您，为何就笃定属下能办这事儿？”
    张怀玉笑得很自信：“本司主，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再者说，能被云梦衣娘娘附身的人，又岂是一般人？”
    就在这时，灵狐娘娘突然呵斥道：
    “呔，你个登徒子，谁允许你说出妾身真名的？”
    灵狐娘娘这话，可不是只传到陈默耳边，而是从陈默的背后发声的。
    为了骂张怀玉，灵狐娘娘居然钻到了自己的尸体里，控制尸体说话！
    云梦衣，灵狐娘娘本名叫云梦衣！
    更关键的是，陈默都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古玄子也算不出这档子事儿，张怀玉，从何得知？
    陈默的心更加谨慎起来：
    “敢问司主大人，您的真实身份”
    张怀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笑着，身影渐行渐远。
    山巅回荡着张怀玉所说的八个字：
    “侍夏千年，无出其右！”

 第89章 不请自来

    当今朝廷，除皇室外，无人可权倾朝野。
    但真要说在朝堂上都能算“位高权重”的，倒也有寥寥十来位。
    其中，有边境掌军元帅，有各司各部掌舵人。
    但要说侍夏千年，也就是屹立于朝堂千年不曾断绝传承的大世家，以及后续“无出其右”四字。
    陈默所能想到的，便是当朝右相：张之圣！
    张之圣有四子两女，其四子武道天赋甚高，二十五岁，就跨入传说中的破凡之境，有“风圣君”的美誉。
    只不过，风圣君爱上了自己的婶婶。
    那可是风圣君叔叔的女人！
    此举无疑犯了大忌。
    此事在张之圣政敌的运作下，很快传遍了大夏，张之圣一怒之下将其四子逐出家门，流放于边境。
    至于究竟是哪边哪境，倒是没人知道。
    陈默喃喃道：
    “天老爷，没想到张怀玉看着五大三粗的，玩这么花！”
    算是知晓了张怀玉真正的身份后，陈默开始怀念自己曾经的先天气运“天命者曾孙”。
    曾经陈默以为，“天命者曾孙”的最后一次生效，给陈默带来的好处是最大的。
    万万没想到，“天命者曾孙”第一次生效，才是收益最大的一次！
    “云梦衣？娘娘，您的名字不错呀！”
    “哼，你那个人族司主，一点没风度，妾身藏得好好的，非得说出来。”
    灵狐娘娘埋怨道：“小陈默，听妾身的话，别去那什么风雨城，气死那个张怀玉！”
    陈默苦笑：“在下恐怕恕难从命了，这风雨城，在下怕是得走一遭。”
    坦白了身份，允诺了利益，明知道张怀玉用的是阳谋，但陈默真的找不出太多拒绝的理由。
    让手下明知道会冒巨大的风险，但依旧心甘情愿并且尽心尽力地去执行，这就是上位者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
    只要给出的利益够大，不愁没有为其卖命的手下。
    陈默担心灵狐娘娘会不依不饶，干脆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娘娘，您这名儿啥时候取的？该不会是当初以人族身份在白云城的时候”
    灵狐娘娘：“妾身又不傻，怎会用真名？这名儿，还是妾身年幼时，偶遇一位大前辈，给妾身取的。”
    陈默：“大前辈？白云域能有这等存在？”
    “自然不是白云域，不过游历世间有缘遇见罢了，不知道前辈仙逝了没，诶，你问那么多干嘛？移玄丹的玉佩倒腾明白了？风雨城不去了？”
    陈默赶紧闭嘴，灵狐娘娘现在住在他体内，虽说带来的好处不小，但若是不搞好关系，万一在身体里倒腾点事儿，他陈默可受不起。
    “移玄丹，唉，也是个头疼事，罢了，先下山去，从长计议。”
    当陈默回到落野居，进了院落，居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古玄子，正搂着嫔女小娟，上下其手。
    见陈默出现，古玄子赶紧起身：
    “那什么，陈兄，是小娟主动勾引我的，不是我要挖你墙角。”
    陈默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没事，要是喜欢，你拿去用就行。”
    倒是小娟，从古玄子怀中起来之后，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娟，你先回去，等贫道与陈兄商议完了之后，贫道就来找你！”
    小娟有些畏惧地低下头，陈默开口道：
    “下去，古道长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服侍好了古道长，好处少不了你。”
    “多谢大人，多谢古哥哥。”
    小娟像是逃命一样狂奔出了院落，陈默这才叹气道：
    “唉，古道长，在下劝你，有时候还是得自律一些，你看你，瘦得皮包骨头，那小娟以前可是张家培养的红牌嫔女，小心闪了你的腰。”
    “嗨呀，多谢陈兄关心，多谢陈兄关心！”
    陈默在古玄子面前比在张怀玉面前是要洒脱些，搬了把椅子就躺了上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这儿也没外人了，古道长，说说。”
    古玄子脸上少了几分放浪，多了几分严肃，小声道：
    “移玄丹！”
    古玄子说完，一枚玉佩便出现在陈默手里。
    陈默把玩着玉佩，饶有兴致道：“古道长，也对这移玄丹的丹方有兴趣？”
    古玄子点了点头：“此物，在陈兄手中，并无大用。”
    古玄子说的是实话。
    移玄丹的丹方，就藏在这玉佩之中，只要注入一丝真气，便可得到其中记载的丹方。
    但陈默低估了移玄丹，或者也可以说，高估了移玄丹。
    此丹，除了需要刚刚身死的武修躯体作为主药之外，还需要配以七七四十九味辅药，以及藏于这玉佩之中的定玄粉。
    定玄粉是怎么制作的，玉佩里并没有提及。
    玉佩中，一共有三处机关小孔，每个孔里，藏了一份定玄粉。
    陈默得到这玉佩之后，定玄粉，只留下了一份。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得到新的定玄粉，移玄丹，只能再炼一颗。
    除此之外，吞服移玄丹，修为大涨是必然，但也会对根基产生不可逆的影响，相对来说，更适合已经榨干了修炼潜力，企图更上一层楼的修者。
    陈默低估了移玄丹的珍贵，也高估了移玄丹的真实作用。
    不过这倒是也符合常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白来的，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
    强如天道修改器，也依旧需要大量的灵石来支撑修改，又更何况是这可以凭空注入修为的移玄丹？
    在弄清楚移玄丹的利弊之后，陈默就已经有了“出手”的想法。
    根基一事，玄乎得很，哪怕天道修改器的个人面板上都没有直接显示，陈默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去冒风险。
    陈默还在愁怎么找卖家，这古玄子竟是不请自来了。
    不过，从古玄子目前的表现来看，似乎十分看重这移玄丹，这就让陈默起了“待价而沽”的心思。
    “三千灵石，一个人情，另外，陪陈兄，去风雨城走一遭！”
    古玄子给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饶是见惯了世面的陈默也不禁有些愣神：
    “古道长，谈交易，讲究个你来我往，你这是直接一口价呀。”

 第90章 玄品．．．．．．依旧是绣春刀！

    “实不相瞒，这移玄丹，贫道是拿去救人的。”
    古玄子似是陷入回忆之中：
    “贫道这辈子浪荡惯了，却独独亏欠了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
    陈默打量了下古玄子，疑惑道：“古道长看着年岁也不过二十出头？莫不是在你这稚嫩的外表里，藏着一道苍老的魂魄？”
    古玄子郁闷道：“十三岁的女娃娃，贫道称其为小姑娘，不该吗？”
    陈默：“额该！”
    “移玄丹这东西，或者说是传承玉佩之中的定玄粉，五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所以这移玄丹，炼一颗，就少一颗，诶，陈兄，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贫道不诓你！”
    古玄子显得有些急切：
    “日后你离开白云域，世面见得多了，你自然会清楚，移玄丹这种修为灌注存在限制且影响根基的邪门丹药，市场价，大概也就能到五十万两，现在贫道手里实在是没那么多钱，若不然，贫道的人情，和聘请的价码，岂会才二十万两？”
    陈默不屑道：“瞧把你给能的，你也就道法会得多一点，卦算都还时灵时不灵，二十万两，老子能把镇灵司的人全给拉上帮老子办事，你面子多大啊一个人情一次出手得二十万两？”
    古玄子右手捏了个道印置于胸前：
    “贫道古玄子，师承极云观太二真人！”
    陈默：“”
    古玄子：“贫道对天发誓，刚才所说，若有半句诳语，天打雷劈，永世不可人道！”
    陈默将玉佩递了过去：
    “古道长，这玉佩是你的了。”
    大夏第一道宗极云观，上有一宗、次有五老，那五位长老，传说皆是迈过五百大寿的得道高人。
    太二真人姜乙，便是五老之一！
    作为道修的古玄子肯对天立下誓言，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古玄子不值二十万两，但太二真人之徒的人情，值这个价！
    灵狐娘娘：
    “哎哟，小陈默哟，妾身果然没看走眼哩，虽然你长得丑，但你身上，福缘冲天，这白云域贫瘠得很，你居然能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右相之子和极云观长老之徒搭上关系。”
    陈默心中暗骂：“我哪儿丑了？算了，丑就丑无所谓”
    “多谢陈兄成全！”
    古玄子拿过玉佩之后，难得朝陈默行了一礼。
    虽然古玄子是放荡了些，但其品性还是很不错的。
    身为极云观长老的弟子，居然肯放下身份，跟陈默这穷乡僻壤没啥背景的“蝼蚁”行礼。
    陈默：“三千灵石”
    古玄子：“明天就送到！”
    陈默：“让何珅送来，他做这事儿，稳妥，另外，最迟后天我就得动身去风雪城了。”
    古玄子：“好，陈兄出发前，贫道定然会准备好一切，说句实在的，那风雪城连幽级妖邪都没有，若不是因为陈兄，贫道才懒得去。”
    陈默眉头一皱：“你说什么？风雪城没妖邪？”
    古玄子：“那是自然，前些日子风雪城的事儿闹得那么大，贫道自然是卦算三宝轮番上，反复确认过，的确是没有妖邪，不然贫道早就动身去了。”
    陈默：“若不是妖邪，那就是玄火宗和化雨门内斗了。”
    “那谁知道呢，陈兄我先撤了，后天再见，小娟娟，道爷我来啦，哈哈哈”
    看着古玄子手舞足蹈逐渐远去的身影，陈默暗骂了句：
    “特么的老色胚！”
    隔日，何珅果然亲自带着人马，给陈默运送来了三千灵石。
    加上风之亲和额外赠送的两千积分，陈默的积分，又破了五千大关，积分定格在“5122”。
    不过，陈默没有胡乱动用积分。
    要想去风雨城搬倒玄火宗和化雨门，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这两大宗门，除开各自的宗主是通脉境巅峰之外，麾下长老以及弟子，通脉境武修的数量将近两百。
    别的不谈，光是搞定宗主，陈默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五千积分，的确不少，但一门上乘玄诀，层次从炉火纯青提升到超凡入圣，就得两千五百点积分！
    强行灭杀两大宗门，陈默是不可能走这条路的。
    通脉境是有其上限的。
    再者说，强如张怀玉，不还是差点折在灵耀宗了吗？
    那张怀玉身为右相之子，被流放到白云域，十有八九是被封了大部分修为，所以才跌落到凝元境的。
    但张怀玉的根基，那可是破凡境！
    张怀玉在凝元境都没办法挡住灵耀宗的风耀剑阵，玄火宗和化雨门，能没有点镇场子的杀手锏？
    这趟行程，还是得要智取。
    幸好古玄子给出的消息是风雨城并无妖邪作祟，显而易见的两宗相斗，可以操作的空间倒也不小。
    积分，得根据局势去选择性强化。
    陈默回到屋里，取出一把绣春刀。
    上次在白水城，陈默的绣春刀被青灵剑斩断，张怀玉知晓之后，动用司主权力，从镇灵司宝库中给陈默弄来了一把一模一样的。
    精品！
    不过，上次与乘灵子交手，陈默也明显感觉到，精品级别的兵刃，已经有些跟不上陈默的脚步了。
    “天道，帮我把这绣春刀，提升到玄品。”
    “叮！道具修改完成。”
    名称：制式绣春刀
    品级：玄品
    杀伤：煞级初期（注：杀伤级别特指物品发挥十成威力的最高实力上限。）
    耐久：30\/30
    特性：灭魔阵纹——触发后对妖邪（仅限“魔”）造成伤害增加两成半。
    同时，陈默的积分被扣除掉1000点。
    说句实在的，扣了玄器青云剑的中枢青云灵石，能得两千积分外加后天气运“风之亲和”，而修改出一把玄器兵刃，只需要花费一千积分。
    相比于那纯粹靠运气的先天气运和逆天改命，天道修改器的道具修改，“收费”是真的非常良心，简直是物超所值！
    有这把玄品绣春刀在，陈默心中也安心多了。
    先去风雨城看看情况，当当搅屎棍。
    剩下的积分，甭管是用来提升《霸刀》，伺机袭杀两宗高手，还是见势不妙狠砸《金雁功》逃之夭夭，主动权，就必然是握在陈默的手中！

 第91章 风雨城的“丰收节”

    玄历三七八五年十月初十。
    十月是金秋，一年中大好的农作收成月。
    大夏千年以前，就定下十月初十，为“丰收节”。
    今日的风雨城，热闹非凡。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旁店铺小二热切的笑容和大声的吆喝。
    随处可见的彩绸，还有手里拿着糖葫芦等小吃食，坐在地上哭着呼唤娘亲的走丢孩童。
    最初丰收节的传统，是每家每户于家中制作丰盛美食，以犒劳家人大半年的辛苦劳作，以及对丰收的庆祝。
    但时间推着时代走，到如今，风雨城这所谓的“丰收节”，已经变了模样。
    城内几乎所有的店铺，都会会挂出九折、八折的折扣横幅，也会摆出仅有在节日才会贩卖的特色吃食。
    节日，与小便宜，给了风雨城老百姓掏钱最正当的说辞。
    至于那些店铺有没有暗中偷偷抬价，有没有在特色吃食中用点劣质材料，其实没多少人在意。
    或者说在意的，也只敢放在心里，但凡出来吆喝，就会被“大多数”给指着鼻子抨击。
    过节嘛！
    辛苦大半年的百姓们，图个喜庆。
    而磨刀霍霍的商贩们，捞个钱财。
    大家都乐呵！
    所以风雨城，甚至于是大夏境内多数大城，但凡遇到有什么喜庆节日，为商者，都能狠狠赚上一笔。
    要说在这些节日里，最良心的商家，居然是那烟花巷！
    挣的是辛苦钱，折扣，也都是实打实的。
    陈默与古玄子，此刻正在风雨城东南方的丽佳院。
    这丽佳院，算是风雨城数一数二的烟花楼了。
    丽佳院的幕后老板，是风雨城衙门的捕丞林东来。
    毕竟大夏还是朝廷说了算，玄火宗和化雨门虽然对风雨城有极大的掌控力，但明面上，多多少少得给衙门一点面子。
    也可以说是贿赂。
    这丽佳院的嫔女倒也养眼，所以经常会有玄火宗和化雨门的人，前来消遣。
    陈默和古玄子砸了五十两银子，才在二楼开了个厢房。
    毕竟是大白天，丽佳院也兼顾了酒楼生意，白天来这儿吃美味，倒也说得过去。
    丽佳院有三层楼，第三层是不对外开放的，仅招待玄火宗和化雨门的人。
    当然，若是有白云城镇灵司的镇灵使前来，这第三层的大门自然会敞开。
    不过陈默和古玄子是乔装打扮了一番，陈默自然不会显露自己的身份。
    这年头，招摇大多时候都会引来灾祸。
    风雨城，陈默和古玄子之前都没有来过，对这里的情况知之甚少。
    万事开头难，要想鼓动玄火宗和化雨门死磕，从而达成目的，首先要做的，是“入局”。
    不搞清楚最近风雨城妖邪作祟事件背后的来龙去脉，就谈不上“入局”。
    古玄子这两天又先后卦算了五次。
    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古玄子卦算不灵，那次次都显示一样的卦象，只能说明这风雨城，的确没有妖邪作祟。
    两人商讨数次，分析了数种情况，又将不大可能的情况一一排出，最后剩下的结论就俩：
    复仇、内斗。
    复仇的结论，最终也被陈默排出掉。
    如果是复仇，风雨城没理由不死人！
    但若真是内斗，那对于玄火宗和化雨门来说，别说死十，就是死千人，只要能把脏水往对方身上泼，那这事儿就值！
    也没理由闹这么多天，一个百姓都没死。
    这其中的猫腻，没有足够多的线索，是很难分析透的。
    但陈默给出了一个非常简单且有效的办法：
    绑架！
    与其在这儿绞尽脑汁分析，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如果是内斗，那最起码，两大宗门内的高层，得知晓真相？
    两大宗门，也就各自宗主是通脉境巅峰，剩下的“高手”，在陈默面前，能撑得过十招的，一个都没有！
    毕竟是在通脉境初期就可以与乘灵子交手的“天才”，如今陈默更是踏入通脉境中期，别的不敢说，就这白云域，通脉境巅峰之下，陈默完全可以跟无敌划等号。
    甚至于两大宗门的宗主敢稍有轻视，就有可能成为陈默的刀下亡魂。
    今日正逢“丰收节”，哪怕是白天，丽佳院也快座无虚席了。
    也逐渐有玄火宗和化雨门的人露面，向三楼走去。
    陈默和古玄子纷纷趴在窗边，借着从窗户口漏出的缝隙，观察外面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来往人群。
    俩人这模样，哪儿像是来女票哪儿像是来吃饭的，活脱脱的偷窥狂！
    陈默：“那个，胡子花白的，眼珠子有点内陷的，肚子跟球差不多圆的，我在画像上见过，玄火宗四长老，韦金雕。”
    古玄子乐了：“金雕？这名儿霸气呀，要不就他？”
    陈默：“可以，这韦金雕天资尚可，不过太贪图享乐，生活奢靡，导致他没有在最巅峰的时候修炼到通脉境后期，这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这人，能派上些用场。”
    古玄子：“那我得赶紧把痛心丸陶腾出来。”
    说着，古玄子就跑到桌前，开始摆弄一些瓶瓶罐罐。
    陈默：“叫你早点准备，非得去暖香阁，临时抱佛脚，出了岔子，你师父的面子都得被你丢尽了。”
    “痛心丸又不是什么难制的药，贫道随手就能弄出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呐！”
    陈默：“还有天昏地暗散，抬春散，都备上，务必要他今晚睡得酣畅！”
    陈默说的这两味药，前者是药力强劲的迷药，后者是药力更强劲的“每年第一季”药。
    到了晚上，留宿于丽佳院的玄火宗四长老韦金雕，如陈默所设想的一般，在大吃大喝之后，搂着俩嫔女酣战两个时辰，随后沉沉睡去。
    睡梦中还在与老情人相会的韦金雕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房间里多了一位黑衣蒙面人。
    此人正是陈默！
    看着韦金雕左右手抱住的俩嫔女，陈默原本是准备先了结掉她们。
    但考虑到古玄子，若是滥杀，免不得被古玄子唠叨，对合作不利，所以只能选择打昏两女。
    好歹是通脉境中期，韦金雕身中的两种药都并非纯粹的毒药，方才打昏嫔女的动静，也足够让韦金雕勉强醒了过来。
    不过还没等韦金雕将眼睛睁开，咽喉的冰凉触感，吓得韦金雕三魂差点离了体。
    “听我一句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吭，不然，那就是你生前说的最后一个字，现在，我说，你听，明白？”
    韦金雕下意识道：“明白！”
    说完，韦金雕全身就开始冒冷汗。
    咽喉的利器，在朝着他逐渐逼近。
    陈默身上的杀气，让韦金雕明白，他即将命丧于此。
    韦金雕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伸出双手。
    左手摊开，右手仅伸出食指和中指，抵在左手手掌上。
    随后，两指一弯！
    用这种手势来表示下跪，这韦金雕，是个人才！
    韦金雕用蚊嗡般的声音说道：
    “大爷，饶小的一命，您要什么我都给。”

 第92章 嫁祸

    “大人呐，大人呐，小人不敢诓骗您呀，我们玄火宗是真不知道城里的妖邪究竟是哪儿来的，不是我们玄火宗捣的鬼呀！”
    风雨城内一处闲置破屋中，韦金雕跪在地上不停给陈默磕着头。
    倒也不能怪堂堂玄火宗四长老这般没有气概。
    气概总不能有命重要。
    先前在丽佳院里，刀架在咽喉，韦金雕不得不吞下陈默给出的毒药。
    进嘴，一融，就下了肚，没等多久，韦金雕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地刺痛。
    一身黑衣，还用黑布遮住面容，只留了两孔用以提供视线。
    毕竟陈默现在是张怀玉手下头号红人，其名声在江湖中也流传开来，像玄火宗这等大势力，就算没见过陈默，也一定有陈默的画像。
    陈默这番打扮，除非是遇上熟人，否则应是不会被认出。
    陈默刻意压低了声音：
    “独门秘毒噬心断魂丹，没有解药，就算你是凝元境，也撑不过七天！”
    不知者无畏，这等言辞，适合放在对生死没什么概念的小孩儿身上。
    对于心智成熟的人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大夏的毒药有多少种？就算是当世毒王怕都只能晓其一二，白云域在大夏，也不过贫瘠边域。
    这什么噬心断魂丹，韦金雕听都没听说过，但这毒，看名字就知道是剧毒！
    这就是所谓的“未知”。
    心跳加快，伴随刺痛，这感觉假不了。
    韦金雕只能选择相信，因为这关乎他的性命。
    要钳制他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拿捏其命脉，所谓命脉，大多时候都可以是“命”的代指。
    这年头，很少有不惜命的人。
    就算是曾经叱咤一时的应无常，也惜命，不过惜的是他妹妹的命。
    所以他妹妹死了，才能让其置生死于度外。
    区区痛心丸，炼制成本不过十两白银，就可让玄火宗四长老跪于身前求饶。
    人性的弱点，太多了。
    不过，陈默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或者说，信息是得到了，但不是陈默所预想的。
    如果连玄火宗四长老这等高位的人，都不清楚风雨城的妖邪悬疑，那玄火宗在从中作祟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总不能是玄火宗宗主自己偷摸着做的？
    就算是要针对化雨门，就凭玄火宗宗主一人，也成不了事，总得要手下的人配合才行。
    陈默丢给韦金雕一粒黑色小药丸：
    “七日一丹，七七四十九日后，噬心断魂之毒就解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韦金雕迫不及待地将丹药服下，心跳果然不再加快，也再无刺痛感。
    陈默：“你先回丽佳院，一切照旧，若有事，我自会去寻你。”
    韦金雕连声应是，连滚带爬离开了破屋。
    等韦金雕离开之后，古玄子才从暗中现身：
    “不是玄火宗，那就是化雨门在捣鬼？”
    陈默：“不清楚，若是化雨门，那目的是什么呢？”
    古玄子：“这哪儿猜得到啊，要不再劫个化雨门的长老来？”
    陈默：“丽佳院里，没合适的人选。”
    古玄子：“再等机会呗，想要成事儿总得需要耐心，明儿我再算算，看有没有化雨门的大人物会留宿于风雨城。”
    陈默：“恐怕是难了，据我所知，甭管是玄火宗还是化雨门，门中长老大多都算得上好色之徒，但最近半月，城内闹妖邪，那些大人物，都缩在宗内不出来。”
    古玄子：“哦？那城内的妖邪他们不管？”
    “那妖邪又没杀人，留些弟子在城里日夜轮流守着就行，噫？不对！”
    陈默话说到一半，疑惑道：“这么分析的话，我总觉着城里的妖邪，其实跟玄火宗和化雨门，没什么关系，或许真是他人故意闹出的怪异。”
    古玄子摸了摸下巴：“陈兄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从两宗的情况来看，那些长老一个个窝在宗里不出来，典型的贪生怕死，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怕呢？”
    “因为那妖邪不杀人！”
    陈默给出了相对靠谱的结论：
    “哪儿有妖邪不杀人的？若真是妖邪，不杀人，那最大可能就是因为那妖邪实力太强，普通人的气血甚至是魂魄，对其根本没有益处，就纯粹闲得慌出来闹腾下。”
    古玄子：“对，前些日子，两宗的宗主曾经分别带人来风雨城调查过，一无所获，能避开通脉境巅峰高手的探查，如果真是他人所为，那两宗长老的确是会畏惧妖邪实力。”
    “不过贫道得重申一遍，不是妖邪，风雨城没有妖邪！”
    陈默：“我知道，暂且先当做妖邪便是，古道长，给我弄点能散发煞气或者魔气的咒符。”
    古玄子一愣：“陈兄你又要做鬼去？”
    陈默：“如果那个在城里闹腾的妖邪就只是纯粹乏味了想玩玩，那他迟早会收手，他何时收手在下不知，但风雨城妖邪作祟的事，不能停！”
    古玄子严肃道：“陈兄，不可妄害百姓！”
    “没准备害百姓，我又不弑杀。”
    陈默问道：“古道长，你能不能算算，当前在城里，有没有化雨门的弟子，身上带着化雨门的宗门秘籍？”
    “你问这个作甚？”
    “自然是为了栽赃。”
    “你等会儿，我算算，啧，没有”
    “没有就算了，把咒符给我，我去找韦金雕。”
    隔日，入夜。
    韦金雕像是完全忘记了昨夜的事情一般，在丽佳院搂着俩嫔女，大笑着上了三楼。
    进到厢房内，韦金雕将两位嫔女粗暴地丢到了床上，搓了搓手，满脸的淫笑：
    “嘿嘿嘿，大爷今儿非压死你俩小娘皮！”
    两位嫔女欲拒还迎，谁知韦金雕扑上床后，直接将两位嫔女打昏掉。
    “韦长老身手不错呀。”
    陈默依旧是翻窗而入。
    见到陈默，韦金雕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两本秘籍：
    “大人，这就是您想要的赤火掌和寒水掌秘籍！”
    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要想弄到化雨门的秘籍，韦金雕，自然是有门路的。

 第93章 鬼撞鬼（一）

    《寒水掌》是化雨门的独门秘籍。
    虽说独门，但品级只有下品。
    不过，《寒水掌》可以为研习上乘玄诀《千冰掌》打下牢固基础，所以化雨门内有天赋的弟子，基本都有研习过。
    而下品武学《赤火掌》，是玄火宗的独门秘籍，同样是给上乘玄诀《炎炼掌》打基础用的。
    陈默之所以找韦金雕弄来这两门武学，是因为这两门武学作为上乘玄诀的“基础”，与各自对应的上乘玄诀算是同宗同源。
    用这两门武学，理论上是可以造成与各自上乘玄诀类似伤势的。
    陈默就在屋内，在韦金雕的面前，仔仔细细翻阅起了两本秘籍。
    今时不同往日，陈默现在已是通脉境中期高手，并且自身悟性因为先天气运和后天气运的双重加持，硬生生跨过了60点的门栏，成为了“绝世良才”。
    区区下品武学，看一遍，差不多也就学会了。
    “叮！宿主学会《寒水掌》（下品武学），目前层次：初学乍练。”
    “叮！宿主学会《赤火掌》（下品武学），目前层次：初学乍练。”
    “叮！”
    “叮！”
    “叮！”
    一连串的天道修改器提示音后，陈默的积分少了十点，而两门下品武学，成功突破到“炉火纯青”之境地！
    陈默抬起双手，左手，冒着丝丝寒气，右手的皮肤通红，隐隐有灼热波动。
    韦金雕就算看不出《寒水掌》的层次，但自己宗门的《赤火掌》，他定然是不会看走眼。
    灼热附掌，真气凝火，这分明就是将赤火掌修炼到炉火纯青之境了！
    那《赤火掌》的秘籍，陈默可知翻阅了一遍，这是韦金雕亲眼所见。
    就看一遍，炉火纯青了？
    如果不是确定陈默的修为在通脉境中期，韦金雕都要怀疑是不是镇灵王夏天兆亲自来了这穷乡僻壤。
    “这这这”
    韦金雕在心里“这”了好半天，最后也只憋出来三个字：
    “见鬼了！”
    天道修改器，岂是韦金雕这等货色可以估量的？
    “韦金雕！”
    韦金雕立刻道：
    “大人，需要小的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没办法，命都在对方手里捏着，韦金雕着实不敢忤逆陈默。
    “也没什么大事，就让你受点皮肉之苦而已。”
    陈默抬起左手，手掌之上的寒气更甚：
    “回玄火宗去，你就说有鬼物半夜刺杀你，鬼物的煞气让你惊醒，起身与对方打斗，对方实力虽强，但你韦金雕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受了鬼物一掌，逃了回去。”
    说着，陈默运起《寒水掌》，打向韦金雕的胸膛。
    这一掌，陈默用了七分力。
    毕竟是下品武学，哪怕是炉火纯青，威力较之上乘玄诀也是天差地别。
    这一掌，足够韦金雕养伤三月，虽重，但性命无忧。
    到了这个时候，韦金雕还能做什么？
    强忍着胸口的剧痛，韦金雕倒在地上，没有发出哀嚎。
    为了活命，这些伤，得忍！
    “我离开后，半柱香的时间，你直接破窗逃离，去玄火宗，丝毫不可耽搁。”
    陈默说完，丢给了韦金雕一颗药丸：
    “这第二个七日的解药，先给你，权当是报酬。”
    明明就是陈默以毒相威胁，现在看上去，却像是陈默在跟韦金雕做正当交易一样。
    滑稽的是，拿着药丸的韦金雕如获至宝，对着陈默连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一定完成大人所交代的任务。”
    陈默再没有言语，点燃一张咒符，随后翻窗离开。
    咒符燃尽，这屋内，鬼物所特有的煞气开始弥漫。
    而胸膛中了一掌的韦金雕，挣扎着站起身，来到床边，思来想去，拿起了枕头，将两位昏倒在床上的嫔女，硬生生给捂死！
    陈默交代了说，是鬼物来袭，那这房间里的两位嫔女，岂能不受鬼物影响？
    人有一张嘴，可吐千万言。
    与其让这两嫔女活着被问话，倒不如直接处理了，将其推到“鬼物”的身上，也免得后续被盘问，被他人问出些蛛丝马迹。
    而此时的陈默，正在赶往风雨城北部，化雨门的驻地。
    因近半月以来风雨城的妖邪事件不断，这驻地，有共计三十六位炼体境七重以上的弟子三班倒。
    此时守夜的弟子，有十二位。
    此时，这十二位弟子正在擦拭各自的兵刃。
    为首的弟子名叫木良，有炼体九重修为，他擦拭完手中的剑后，站起身说道：
    “时辰到了，该巡逻了。”
    “要说这风雨城的妖邪也是奇怪，这两天都没什么动静，咋就不死几个人呢？”
    “怎地？要死人你才开心？死人了，麻烦就大了，不死人才好，说明那妖邪没什么本事，咱遇到，指不定还能降妖除魔，捞点名声，回宗里，也能得到提拔！”
    其余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人多不见得力量大，但人多，的确是有壮胆的效果。
    在木良的率领下，十二位弟子踏上空无一人的街道，开始巡逻。
    要说空无一人，倒也不尽然，这不，不远处就有个人，站在酒楼旁，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木良当即喝道：
    “喂，前面那个，在那儿干什么？不知道最近有妖邪作祟吗？赶紧滚回家去！”
    酒楼前那人并没有因呵斥而有所动作，只有嘶哑的声音传来：
    “噫，少年郎呀，老朽打听打听，这里不是铁匠铺吗？什么时候变成酒楼了？”
    木良：“什么铁匠铺，这福来酒楼一百多年的老字号了，一直就在这儿！”
    “不对呀，不对呀，这里是铁匠铺，老朽不会记错的呀，打铁的老李头，不是说他这手艺，要传个七八代吗？”
    站在酒楼前的人，终于是侧过了脸。
    但木良，以及他身后的化雨门弟子们，脸上全是惊骇。
    这人，有脸，但脸上没有眼鼻口！
    像是被人削了脸，再往上贴了张光秃秃的皮。
    木良厉声喝道：“是鬼物！师弟们，拔剑，斩鬼！”
    “杀！”
    “鬼物受死！”
    化雨门的弟子们一拥而上，唯有木良，与同门师兄弟们奔跑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
    木良闷头直冲，口中不断念叨着：
    “开什么玩笑，宗主大人都探不出的妖邪，岂是我等炼体武修能抗衡的？师兄弟们，对不住了！”

 第94章 鬼撞鬼（二）

    陈默躲在暗处，看着街道上的恶鬼与化雨门的弟子们交战，心中只觉得一阵荒谬。
    他还准备来这儿装鬼，没想到遇上真鬼了。
    看那恶鬼身上升腾的煞气，骇人得很，从波动来判断，这鬼物最起码，得是怨级巅峰，甚至有可能是煞级妖邪！
    至于对方是否是如他一样“装鬼”，陈默能笃定，不是！
    就算是古玄子用怒煞符，都弄不出这么离谱的煞气。
    身为极云观长老之徒的古玄子都不行，这贫瘠的白云域，难不成还能冒出来个道法比古玄子还高的人？
    “娘娘，您可否探出那鬼物的虚实？”
    “鬼物？谁跟你说那是鬼物了。”
    灵狐娘娘说道：“那是你的同类，怎会是鬼物？”
    陈默：“同类？你说那是人？”
    “可不就是人么，这点凝煞之法，能诓你这等见识浅薄的小屁孩儿，可逃不过妾身的法眼。”
    灵狐娘娘保守估计四百岁，的确可以称陈默为小屁孩儿。
    “人？这居然是人？”
    陈默纳闷道：“不对呀，且不说那凝煞之法有何奇妙，就这波动，怕是连开始长毛的黑僵都赶不上，那施法之人，不得凝元境修为？”
    灵狐娘娘：“是呀，确实是凝元境，而且还是凝元境中期哩，诶，怪哉，你们人族的潜力当真了得，白云域，也就妾身的北川灵气最甚，也就蕴养出妾身一只灵兽，这风雨城灵气贫瘠，居然也能有人族突破到凝元境”
    陈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灵狐娘娘。
    灵狐娘娘的话匣子似乎是打开了，主动问道：
    “小陈默，那个逃跑的，你不解决了？”
    陈默：“不用。”
    灵狐娘娘：“噫妾身就知道，你这小滑头呀，心思坏着哩，要是全死了，没人报信，还如何栽赃？”
    灵狐娘娘丝毫没有要陈默去救人的意思。
    她是灵兽，虽能与人族和平共处，但灵兽就是灵兽，看人族，和看豺狼，看蟑螂，差不多是一样的。
    灵狐娘娘对于街道上发生的一切，完全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在与陈默交流。
    陈默：“之前半个月，应该就是这人在故意装鬼，只希望他不要下杀手。”
    “啧啧啧，坏，黑！”
    对于灵狐娘娘给自己的评价，陈默也只是笑笑，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且看街道上，那装鬼的高人既是凝元境，区区十一位炼体境，三下五除二就被装鬼高人给打倒在地。
    如陈默所愿，装鬼高人并没有痛下杀手，将那些化雨门弟子打倒在地之后，开始迈着像是喝醉酒的步伐，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街道上，依旧回荡着装鬼高人的疑问：
    “打铁铺，包子铺，杀猪匠，怎地都变了样呀”
    一群化雨门弟子，躺在地上哀嚎着。
    “老王，死了没？”
    “没死，就是屁眼摔出血了！”
    “能捡回条命不错了！奶奶的，那鬼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端得是厉害。”
    陈默依旧躲在暗中。
    凝元境高手的感知力可不弱，不确定是否离开一定的距离，陈默打死都不会现身。
    陈默还真没有跟凝元境武修交手过，对凝元境的强大，其实是没有一个准确概念的。
    没有绝对的矛盾，那就不要惹上是非！
    “好了，那装鬼的走了，你可以办事儿了小陈默。”
    “多谢娘娘！”
    到这里，陈默又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一句：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灵狐娘娘对他的帮助，比古玄子大多了。
    还什么太二真人亲传弟子
    街道上那些化雨门的弟子好不容易才站起身，陈默就催动《金雁功》，化为一道黑影，朝着他们冲去。
    陈默没有用绣春刀，双手凝集真气，施展出炉火纯青的《赤火掌》。
    到炉火纯青这个层次，《赤火掌》也算有了几分上乘玄诀《炎炼掌》的威势，甚至两门武学所造成的伤势乍一看也是难以分辨。
    以假乱真，倒也勉强够格。
    毕竟极少有人愿意将打基础的下品武学，修炼到太高的层次。
    整个玄火宗，也就那么几位弟子凭借过人天赋，将其修炼到了登堂入室。
    炉火纯青，有这时间和精力，去琢磨《炎炼掌》，岂不美哉？
    陈默的出手快如闪电，下手狠辣至极，没有给这些化雨门弟子半点逃跑的机会。
    可怜了这些化雨门的弟子，这才刚刚起身，又得躺地上去。
    而且这次躺地上，应该是再也起不来了。
    陈默的力道和真气用得微妙，这些弟子，仅从外伤来看，是没有太多可寻之迹的。
    但灼热的真气已经打入体内，对其五脏造成了一定的灼伤。
    寻常武修自然是看不出端疑，但绝对瞒不过化雨门宗主，以及通脉境中期以上的长老。
    外伤，自然也要留下的。
    十一具尸体已经躺在地上，陈默有足够的时间来伪装伤势。
    陈默掏出了一把铁爪。
    这铁爪，比手掌要大上些许，是专门佩戴在手上，以爪尖之利伤敌的兵器。
    陈默点燃一张怒煞符，让铁爪上布满煞气，随后在这些尸体上有规律地划开数道血口。
    如此一来，从外伤看，这些弟子，便是被鬼物杀死。
    有这十一具尸体作为“物证”，再有那一开始就退缩逃跑的木良作为人证，玄火门要想洗脱罪行，怕是难了。
    再加上，玄火宗四长老韦金雕，带着重伤之躯回到玄火宗。
    两宗原本就不太和睦的关系，怕是会因此而降到冰点。
    “小陈默，快走，那装鬼的又回来了！”
    灵狐娘娘的感知范围自然是在陈默之上。
    陈默是打算激化两宗矛盾，让两宗实现内耗，从而为自己覆灭两宗铺下足够平坦的道路。
    而这装鬼高人的出现，让陈默的计划更加完善，若是后续两宗发现了什么，引起一系列难以掌控的变故，陈默也大可祸水东引，想办法让那装鬼高人对上两宗。
    但若是被那装鬼高人提前察觉
    事情可就难办了。
    陈默挥霍着体内的真气，《金雁功》催发到极致，几个呼吸就从街道上消失了踪迹。
    没多久，那装鬼高人又走着像是喝醉了酒的晃悠步伐，折返了回来。
    “哎呀，老朽迷路了，迷路了嗯？”
    一地的尸体，让装鬼高人立刻打起了精神。
    他快步上前，来到尸体旁，蹲下身，查看情况。
    “竟有鬼物作祟？不对，体内尚有灼气未散，炎炼掌？不，赤火掌！层次极高的赤火掌！”
    装鬼高人叹了口气：
    “玄火化雨，水火不容，可冤冤相报何时了，一人野心，尸横遍野，悲哉，泣也，阿弥陀佛”

 第95章 重要线索

    “凝元境？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看错，灵狐娘娘总不会看错？”
    “那的确不能。”
    在风雨城内的破旧房屋里，陈默和古玄子正在讨论昨夜发生的事。
    不明高手假冒鬼物，却又不杀人，而且似乎跟玄火宗和化雨门没什么关系。
    古玄子掐着手指开始卦算：
    “奇怪，风雨城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陈兄，不是说白云域除了张司主外没其他凝元境了吗？”
    陈默：“没有，至少镇灵司和厦察司里没有记录，真要说起来，三百年前往前倒，白云域倒是出了一些凝元境高手，近两百年，凝元境是越来越少了。”
    不一会儿，古玄子停下了手：
    “唉，算不出，我道行还是太低了些，若是能步入凝元境，这白云域，贫道想算什么就能算出什么！”
    陈默疑惑：“你们道修，怎会用武修的境界划分？”
    古玄子：“武修是修炼大统，甭管道还是佛，与武都无法彻底隔开。”
    “不过修道与传统武修不大一样，得先积累道行，然后以道入武，别看贫道现在赤手空拳连头猪都打不过，道行积累够了，立马就能成凝元境！”
    陈默：“凝元境后，道修就得钻研武学了？”
    古玄子：“也会钻研武学，不过以武为辅，依旧还是以修道为主，体内运转的也并非真气，而是道力。”
    陈默摇了摇头：“不大懂。”
    古玄子：“你不懂也属正常，修道这玩意儿太看天赋，而且十之八九都会止步在凝元境前面，跨入凝元后，才有资格参研天地大道，那个时候，嘿嘿”
    陈默伸了伸懒腰，忙了一夜，饶是以他通脉境中期的修为也有些疲惫，古玄子更是哈欠不停。
    陈默：“寻个地方休息，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事，但石子已经丢湖里了，先看看波纹再说。”
    古玄子：“你胆识是真高，凝元境强者，贫道肯定有多远跑多远，根本不是对手。唉，丽佳院出了这档子事儿，肯定是去不成了，走，陈兄，贫道请你去南边的春夜阁玩玩！”
    “这太阳刚抬头，你胯下就跟着抬头是？要去你去，我就在这将就睡会儿就行。”
    “得，你不去贫道还省几十两银子呢。”
    古玄子右手往胯下挠了挠，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离开了破旧房屋。
    而陈默也不嫌地上脏，就这么平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
    “那个装鬼的高人，究竟是谁呢？”
    两日后，随着玄火宗四长老韦金雕的重伤，以及化雨门十二位弟子惨死街头，玄火宗和化雨门的矛盾彻底被激化。
    城内的妖邪事件，并非两宗所为，但经由陈默这么暗中一倒腾，两宗就将目标放在了对方身上。
    但两大宗门的实力相仿，单凭这点矛盾，双方计较一番，最多也就火拼个两次，要想让两宗彻底开战，矛盾还远远不够。
    陈默倒也没急着出手，主要也是担心会再碰见那装鬼的高人。
    但最近两天，那装鬼的高人也没有再在城里出现。
    这就让陈默有些着急了。
    矛盾好不容易被激化，如果没有其他变数，那两宗最后定然会将矛盾压下，以求宗门的稳定发展。
    必须要继续恶化两宗矛盾，但又畏于装鬼高人，不敢随意行动。
    陈默现在，像是喉咙里卡了根鱼刺，难受得很。
    那韦金雕现在还在宗内养伤，陈默也不方便见他，要想在搜集些信息，也是难上加难。“陈兄，陈兄，贫道发现有端疑！”
    第三日一大清早，古玄子就闯进了破旧房屋内，手里拿着一副画卷。
    陈默拍了拍古玄子的肩膀，随后走到门口看了看，确定古玄子身后无人跟踪之后，这才说道：
    “古道长，你昨夜不是在春夜阁玩乐吗？怎么还能发现端疑？难不成那装鬼高人是春夜阁的人？”
    “那倒不是，昨夜贫道一泻千里之后，心中一阵空虚，闲来无事，便搂着那俏嫔女问了问最近这几年玄火宗和化雨门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说着，古玄子将手中的画卷打开，印入眼帘的，是风雨城的地形图。
    古玄子：“陈兄你看，风云城三面环山，城外地势平坦的区域极少，南面被玄火宗占了，北面被化雨门占了，就留了这西面。”
    古玄子指了指地形图，说道：“这西面，不远，有个依山而建的村子，山脚下的地势平坦，但土地不算肥沃，庄家收成不怎么好，所以那村子现在一共也就百来号人。”
    陈默：“想把这儿占了的，是玄火宗，还是化雨门？”
    古玄子：“两宗合作，准备把这弄成马场，江湖人，行走江湖，马术是必须要练好的，受限于风雨城的地形，两宗各自之前的马场地方都太小，练习马术非常不便。”
    陈默：“那现在，这事儿得搁置了，两宗现在都红了眼睛。”
    古玄子：“是这样没错。”
    陈默：“可是，这算是什么疑点呢？与两宗是有些关系，但总不能指望这地方，让两宗开战？”
    “这村子的百姓，到现在都还没到风雨城避难，这就是疑点！”
    古玄子非常自信道：“风雨城三面环山，山上也住了不少百姓，在有限的地势里开垦土地耕种粮食，但半个月前，城里闹妖邪，城里的善人，特地弄了些棚子，让这些百姓来城里避难。”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城里犯了妖邪，偏偏还往城里躲。”
    古玄子：“没办法，在城里，尚且有玄火宗和化雨门镇守，妖邪若是不在城中，他们这些住在山里的老百姓，都得遭殃！”
    陈默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其他山里的百姓都来城里，就西边那小村子还留守着，那的确可疑。”
    古玄子指着地图上写着“寺”的地方说：
    “贫道特地打听了一下，这半山腰，有间寺庙，里面有位老僧人，这村子的百姓都随老僧人向佛，村里的人，极少染恶疾。”
    陈默眼神微微眯起：“寺庙，老僧人，看来得走一遭了”

 第96章 以前的村子

    清晨，随着半山腰传来的钟声，山脚下的村民们也陆续起了床，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陈默换了身看着寻常的布衣，来到了寺庙内。
    这寺庙小得可怜，仅有正门的佛堂，和后门的卧房。
    这佛堂里，也仅供奉了端坐于莲花之上的观音菩萨。
    佛像前的香火炉，仅有一根香燃着。
    穿着浅褐僧衣老僧人，拿着已经分了叉的扫帚，在角落清理着灰尘。
    陈默轻声轻脚地走进寺庙，对着老僧人行了一礼：
    “大师，在下前来，讨三炷清香，供于菩萨。”
    老僧人抬起头看，面容慈善，放下手中的扫帚，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信佛敬佛，心诚则灵，施主身上沾染的杀气和怨气，吓煞了贫僧。”
    陈默：“在下身居官场，许多事，无奈得很，所以才来庙里，洗洗一身的污浊。”
    老僧人拿来了三炷香，陈默也掏出了一锭二十两的制银。
    老僧人：“施主，使不得，一炷香，一文钱便可。”
    “大师，我观这寺庙有些破旧，就当香火钱，您帮我每日给菩萨燃三炷香便可。”
    老僧人：“阿弥陀佛，即是香火，那贫僧也就不多推辞，敢问施主名讳，贫僧日后定以施主之名，每日供菩萨清香三炷。”
    陈默迟疑了下，说道：
    “在下，陈默！”
    之所以会说出真名，还得是因为灵狐娘娘已经确认了这老僧人，就是三天前在风雨城内扮鬼的高手！
    与这等高手接触，假的不能太多，以免遭受怀疑。
    陈默接过了清香，恭敬地朝观音佛像躬身三行礼。
    “佛，在眼前，佛，亦在心中，在下并非佛门中人，此生跪天跪地跪父母，敬佛，非拜佛！”
    老僧人点了点头：“施主，是豁达人。”
    陈默将香插在香火炉上后，叹气道：
    “这风雨城，戾气重得很呐，方圆百里，也就这一间寺庙还留着了。”
    老僧人开口道：“施主，不是风雨城的人？”
    陈默摇了摇头：“不是，在下是因风雨城内近日妖邪作祟的事，前来查案的。”
    “哦？”
    老僧人明知故问道：“那施主可有查出什么？”
    “兴许是在下本领甚微，什么眉目都查不出来。”
    陈默：“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见着妖邪，那玄火宗和化雨门内，来往尽是妖邪！”
    老僧人疑惑：“这两大宗门，可是武修门派，施主怎会说他们是妖邪？”
    陈默：“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贪得无厌，不是妖邪又是什么？”
    老僧人恍然：“哦，是了，是了，如施主这般说，却是妖邪无疑。”
    陈默：“唉，可惜了在下，身份低微，本是前来查案，却不想，陷入两宗争端”
    说着，陈默看向了老僧人。
    老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若有事，尽管开口便是。”
    陈默：“在下此番前来，一是想拜佛，二，是恳请大师，带着山下的村民，另外寻个住处。”
    老僧人一怔：“施主，你”
    陈默装作内疚的模样：
    “实不相瞒，三天前，城里出了人命，玄火宗长老重伤，化雨门死了十一位弟子，尸首带回去，身上有些猫腻，使得两宗矛盾重重。”
    说到这，陈默苦笑道：“在下原本是来风雨城办案的，现在却被玄火宗要挟，要在下做那和事佬，与化雨门商谈，先合作，拿下山脚那块地，以做门下弟子练习马术。”
    老僧人：“身在江湖，半点不由人呐，施主，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陈默：“诶，在下虽身在官场，亦是了然百姓疾苦，两大宗门，在下惹不起，但这些百姓，在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两宗前来用恶毒手段强行侵占了土地，所以特此前来求见大师。”
    “大师在村里威望应是极高，还请大师看在全村百口人的性命上，下山，劝说村民，换个地方。”
    陈默的话，九分真，一分假。
    城里的妖邪事件，和两宗侵占山下土地，都是真的，只有陈默自己是假的。
    这老僧人，是凝元境不错，但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陈默此举，也算是在赌。
    老僧人为何要扮妖邪在城中闹腾？
    但凡老僧人亮出自己的修为，别说山下的土地，就是要在风雨城里划块地盘，玄火宗和化雨门也会答应！
    这老僧人，兴许是有什么规矩必然要遵守，所以才不能显露修为。
    在城中闹腾，的确是可以转移两宗的注意力，但治标不治本。
    总有一天，两宗是会对山脚下的土地下手的。
    陈默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老僧人三天前装鬼，在城内街道上的疯言疯语。
    “这里不是铁匠铺吗？怎么变成酒楼了？”
    陈默仍旧记得那个叫木良的化雨门弟子，回答的是：
    “这福来酒楼一百多年的老字号了。”
    装鬼是缓兵之计不假，不过这老僧人进风雨城的目的，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陈默主动邀请道：“大师，陪在下走走可好，看看这山下，最后的淳朴？”
    老僧人脸上的表情不知喜悲：
    “施主，请！”
    陈默在前，老僧人在后，两人踱步来到寺外，往前走没多久，有一处陡峭山坡，往下看，便能看见山脚下的村落，以及远处勉强算是雄伟的风雨城。
    陈默突然开口道：“其实来风雨城之前，在下也做过调查，以前这风云城，是个只有三四百户人家的小村子，不过此地似有祥瑞庇佑，当初还是村子的时候，居然从没有妖邪来犯。”
    老僧人的脸上似有彷徨：
    “那时候的村子，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野间欢声笑语，炊烟袅袅，祥和得很呀。”
    老僧人说得有些入神，突然间才发现，陈默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老僧人一凛，赶紧补充道：“这些事，我也是小时听老主持平日里念叨着。”
    陈默点了点头，似乎没放在心上，只是感叹道：
    “可惜呀，物是人非，以前的村子，成了现在的风雨城，八十万百姓，可是过得，还不如当初的村子，大师，你说，可笑不？”
    老僧人：“可悲。”
    陈默：“是，可悲！”

 第97章 下一步计划——启动！

    大概在一百四十年前，这原本在白云域都属于偏远地界的风雨城，还仅仅是个风景宜人的小村落。
    谁都不知道，这地下竟是有一处灵石矿脉！
    某日，地底岩浆撞上了灵石矿脉，矿脉尽毁，但也使得矿脉的灵气弥漫在这一方天地，久久不散。
    浓郁的灵气，引来了玄火宗和化雨门的先代掌门。
    两宗驻扎于此，恰逢妖邪乱世，各地百姓不断涌来，风雨村，渐渐扩大为镇，七十年，立城。
    凝元境，理论上可以有两百年寿元，这老僧人，指不定就是当初风雨村就已经存在的人了！
    不过，这老僧人毕竟向佛向善，说谎的本事，可差劲得很。
    陈默也终于算是弄明白了，在这老僧人的心中，其实无比怀念着当初的风雨村。
    而现在，乌烟瘴气的风雨城，在老僧人的眼中看来，是那般刺眼。
    山脚下那小村，那百来位村民，是老僧人心中最后的“根”。
    所以，老僧人才宁愿冒着得罪佛，违背本心的大忌讳，去扮演鬼物。
    虽未杀人，却也吓人，害人。
    已是犯了清规戒律。
    理顺了一切，陈默已经将这老僧人，看作是覆灭玄火宗和化雨门，最关键的棋子。
    陈默干脆坐了下来，笑道：
    “大师，可以与我讲讲以前的风雨城，是怎样的吗？”
    老僧人：“施主浑身冒着杀气，岂能对这些事感兴趣？”
    陈默摇了摇头：“在佛门，杀为戒，但许多时候，杀，却为救更多的无辜百姓，在下染了一身血，倒也值得。”
    老僧人点了点头，也与陈默一样，席地而坐：
    “那贫僧便与施主唠叨唠叨。”
    老僧人指着远处的风雨城，说道：
    “当初的风雨村，却是是地灵之地，不过虽无妖邪作祟，但常有山间野兽路过，所以风雨村四方，都建有了望台，北边了望台往前二十丈，有条清澈的小河，河对面，是莲藕池”
    老僧人越说越起劲，眼中热泪盈眶。
    随着太阳从山头升起，老僧人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曾经的风雨村。
    田间追逐打闹的孩童，举着锄头挥洒汗水的农夫，在河床上泡澡的大水牛
    “多么美好的村子，可惜，以前的村子，再也回不来了。”
    陈默说完这句话，便起身，朝着老僧人行了一礼：
    “大师，山脚下的村民，还请大师多劝劝，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告辞了。”
    老僧人怔怔坐在原地，没有回答陈默。
    一直到陈默已经没了踪影，老僧人的耳边都似乎还在回荡着那句
    “以前的村子，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老僧人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面目如恶鬼：
    “我的村子啊！你也不想变成如今那乌烟瘴气满地妖邪的风雨城？”
    老僧人突然间惊恐地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回了庙里，跪在观音佛像前，咚咚咚地磕着头。
    哪怕印堂已经流出鲜血，也不管不顾，一边磕，一边念着：
    “以武惩妖邪，以善渡百姓，不可以武伤人，不可以佛压人”
    老僧人念的，不是什么佛经，而是他已故的师父，经常念叨的话。
    回到风雨城中的陈默，依旧回到了那个破旧小屋里待着。
    接下来这几天，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连古玄子，陈默也不会主动去寻。
    因为陈默现在所设定的下一步的计划，没打算告诉古玄子。
    古玄子还是太善良了些，如果让他知道了陈默接下来准备进行的计划，十有八九会跳出来反对。
    极云观太二真人的真传弟子，陈默现在可得罪不起。
    倒不如先把一切做了，到时候，古玄子也是云里雾里，能瞒过就最好。
    毕竟古玄子的道行有限，卦算也不见得会灵验，更何况古玄子要卦算的是凝元境的老僧人，和拥有灵狐娘娘云梦衣庇护的陈默。
    不过，老僧人这个线索，毕竟是古玄子给陈默的，所以古玄子也很可能根据已有的线索分析出一些隐秘。
    所以，“下一步计划”，还得尽量隐秘进行。
    甚至于为了让古玄子放松警惕，陈默以“暂时先看看情况”为由，跟着古玄子一起去烟花巷玩乐。
    古玄子本来就不大情愿来风雨城，因为风雨城没有妖邪，他古玄子没了斩妖除魔的乐趣。
    当然，歇息是在烟花巷的厢房歇息，但每天必然会被灵狐娘娘云梦衣吸了阳火的陈默，是很难抬起头来的。
    所以基本也就叫嫔女帮自己揉揉肩捏捏腿，随后就让嫔女滚蛋了。
    陈默和古玄子花天酒地了足足五天，风雨城，终于又有动静了。
    现在玄火宗和化雨门关系闹得挺僵的。
    城内的利益争夺暂且不谈，前几天，玄火宗伤了长老，而化雨门死了十一位炼体境弟子。
    但硬要认真盘算的话，玄火宗一人未死，而化雨门死的炼体境弟子也并不多，总的来说，双方损失尚且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如果这个时候，有两宗内位高权重的人物来牵头，那两宗倒也还能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利益，是和解最好的良药。
    所以，这些天陈默虽然经常都会跟古玄子去找乐子，但其余时候，也没有闲着。
    “下一步计划”，就是在这样微妙的局势下开始准备的。
    今天，是丽佳院重整开业的一天。
    之前因为韦金雕受妖邪袭击，还得丽佳院好些天不敢开门，现在风头稍稍过了些，若是再不开业，那曾经的熟客，可就得被其他烟花楼给弄去了。
    丽佳院毕竟是风雨城名声最大的烟花楼，所以哪怕有妖邪事件，依旧还是有不少人来捧场。
    其中就有化雨门内门执事——徐东！
    “叫小丽过来陪老子！”
    徐东给老鸨扔了一锭金子，很快，一位脸上涂着粉嫩胭脂的嫔女就款款走了出来。
    这小丽，小时候一直在寺庙山脚下的村子里生活，十六岁才来城里谋生。
    徐东搂着小丽进了厢房后没多久，韦金雕也来到了丽佳院，开口就问老鸨：“小丽呢，今儿大爷来找她玩玩儿！”
    老鸨这下可就尴尬了：“韦大人呐，那小丽，已经被化雨门的大人给包下了。”，
    “什么？化雨门？反了他了，老子正愁没地方泄愤，说，包厢在哪？不说，从明天开始，你就不是老鸨，而是挑大粪的！”
    在风雨城，没有人敢忤逆玄火宗和化雨门。
    得到包厢位置后，韦金雕气势汹汹地上楼去，一脚踹开了厢房大门。
    “好你个徐东，老子想玩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
    “韦不举，你别以为我徐东好欺负，老子就想来泻个火，看来这火，得泄到你身上！”
    厢房内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和小丽的尖叫声，但却没有谁敢多说半个字。
    大概闹腾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厢房内突然就没了声音。
    候在门外的老鸨担忧会出人命，壮着胆子叩了叩门。
    韦金雕：“滚，别来烦老子！”
    徐东：“谁都不许进来，滚一边去！”
    只要没死人，那什么都好说，老鸨长舒了一口气，放心离去。
    后半夜，两道黑影，从厢房的外窗翻了进来。
    “哟，火老头？巧啊！”
    “哼，你这水鬼不在化雨门闭死关”，出来作甚？
    两位黑衣人的注意力并未完全放在对方身上。
    这厢房里，韦金雕和徐东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放着个装满了水的水盆。
    两位黑衣人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入其中。
    这水盆里，有一枚不起眼的玉佩，正微微散发着光芒。
    光芒奇异，竟是在水面，映照出了一张简略的地图！
    地图偏北的位置，有个小地方，被一个圈给标记出来。
    仔细观察，对比一番，其中一位黑衣人开口道：
    “这地图，似乎就是风雨城周围的地形图，这圈，划的应是城西外半山腰的寺庙！”

 第98章 计划开启（二）

    隔日，玄火宗和化雨门，一共集结了三十位武修，于风雨城西门出发，前往寺庙所在的村落。
    这三十位武修，是两宗各出了十五人，两宗宗主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为首的，却也是两宗各自的大长老：徐火、程雨。
    前些日子，两宗相互还吹鼻子瞪眼，现在，两宗人马却都又肩并肩站到了一起。
    矛盾在利益面前，确实是略显脆弱了。
    昨日两宗大长老接到消息去往丽佳院，经过堪称细致的辨认，确定了这玉佩所显示的地方，藏有秘宝！
    这才有了今日的大动干戈。
    但可笑的是，在两宗大长老看来无比珍贵的藏宝玉佩，仅仅只是玉狐娘娘随手而为之弄出来的小玩意儿。
    身为狐族灵兽，要在玉佩之中注入些幻术法门，轻而易举。
    灵兽的手段远不是一般武修可以估量的。
    两宗大长老也只能算一般武修！
    通脉境后期，这个修为，在遥遥无尽头的修炼大道上，只是堪堪入了门而已。
    “陈兄！陈兄！”
    城内的破旧房屋里，陈默正在酣然大睡，古玄子慌慌张张找来，将陈默晃醒。
    “古道长，什么事如此慌张？”
    “玄火宗和化雨门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集结一大群高手从西门出城了，看样子，是要去那寺庙啊！”
    陈默挠了挠脑袋：“什么？他们去寺庙干嘛？”
    古玄子：“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来寻你，话说回来，你上次去探那老僧人的虚实，究竟有没有结果啊？”
    陈默：“说不准呐，灵狐娘娘没有探查出那老僧人有修为，但与那老僧人交谈了会儿，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古玄子：“要不咱去看看，你本意是要玄火宗和化雨门开战，不曾想现在两宗反倒联手了！”
    陈默：“成，看看去。”
    山脚下的村民，已经被老僧人给转移走了。
    其实那些村民死不死，陈默并不是太在意。
    若是两宗对那些村民举起屠刀，那老僧人十有八九是会出手的。
    但问题是，两宗要占下村子，瞒不过古玄子。
    以古玄子的为人，是万万不可能让两宗对那些无辜村民举起屠刀的。
    所以留下村民，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古玄子出面，保下村民，这样，老僧人也不见得会出手了。
    但如果，目标不是村子，而是寺庙的话
    从之前的谈话，陈默可以体会到，那老僧人对于曾经的眷恋。
    而现在，山脚下的村民，和半山腰的寺庙，已经是老僧人最后的精神寄托了。
    村子没了，若是寺庙再没了。
    那老僧人，注定不可能无动于衷。
    僧，也是人！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世上，九成九的修佛之人，根本就无法触及所谓“佛祖割肉喂鹰”之境界。
    玉佩，就是将两宗彻底拉向老僧人对立面的关键所在！
    在古玄子来寻陈默期间，玄火宗与化雨门的人马，已经越过村子上了山，将半山腰的寺庙给围了起来。
    老僧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诸位施主，这是为哪般呀？”
    玄火宗大长老徐火一把抓过老僧人，狞笑道：
    “来得倒是巧，老秃驴，你在这破庙里待了有些年头？说说看，这破庙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呀？”
    老僧人慌张道：“施主，这庙宇贫穷得很，哪儿来的什么宝物呀？”
    徐火：“哦？此话当真？出家人不打诳语，老秃驴，你可得守戒律清规呀。”
    老僧人：“贫僧不敢诓骗施主！”
    一旁的程雨冷哼道：
    “不骗，不代表此地没有，地图所示，不会有假，来人，给我搜！”
    其余弟子领命后，纷纷进入了寺庙。
    这寺庙本就不大，也就正门供奉观音佛像的小殿，以及后方的卧房，二十来人，很快就将庙内给搜了个遍。
    “启禀大长老，尽是些破烂东西，没有搜出来其他可疑之物。”
    “是么？”
    程雨双手附于身后，踏入寺庙中，看着庙内供奉的观音佛像，饶有兴致道：
    “啧啧啧，就这破庙，能有银子铸有一丈镀金佛像？来人，给本长老把这佛像给砸了！”
    老僧人吓得跪在了地上：“施主啊，佛像不能砸呀，你这是对佛大大的不敬，会遭天谴的呀！”
    “大胆！竟敢咒骂本长老！”
    程雨举起手，准备一掌将老僧人拍死，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罢了，此等蝼蚁，杀了反倒脏了本长老的手，来人，拖出去，砍了！”
    立马有两位弟子将老僧人给架住，往外拖。
    老僧人不停挣扎着，哭喊着：
    “不要啊，施主，不可啊，佛像不能砸，不能砸！”
    这佛像虽是表面镀金，但内里，却是瓷的，所以当有人将其推倒之后，与地面一碰，佛像，便碎了。
    “启禀长老，没有！”
    徐火纳闷儿了：
    “不对呀，地图明明显示就是这里，都翻个里朝天了，怎地就没有呢？”
    程雨：“既然说要翻个里朝天，又岂是这般搜搜就算数的？庙里没宝贝，不代表此地没有宝贝，只不过，兴许不在庙里罢了。”
    徐火：“老水鬼，你的意思是”
    说着，徐火指了指地面。
    程雨冷笑：“来人，放火！烧了这庙，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三丈，也得把宝物给我找出来！”
    “不要，不能烧，不能烧啊！”
    老僧人已经被拉到了寺庙外，一位弟子已经举起了大刀：“老东西真是聒噪得很，佛不是讲西天极乐吗？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
    这位弟子并没有发现，老僧人那不停流着眼泪的双眼，瞳孔已然开始慢慢变得血红。
    徐火和程雨两位长老在这儿带人纵火纵得正畅快，突然一声惨叫，把两位长老吓了一跳。
    程雨骂道：“怎么回事？”
    “魔啊！魔啊！”
    一位化雨门，实力达到炼体九重的弟子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嘴里一直念叨着：
    “魔！魔！”
    没走几步路，这弟子的背后竟然燃起了火焰，几个呼吸后，火焰就遍布了全身。
    徐火厉声道：
    “何方魔道在此撒野？”
    无人回答，有的，只有令人胆颤的魔气，似要冲天而起！

 第99章 回不来了！

    半个时辰后，陈默和古玄子终于来到寺庙前。
    “这，这是”
    古玄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有些不相信般，不自觉揉了揉眼睛。
    寺庙早已倒塌，到处都有被火焚烧的痕迹。
    最关键的，还是寺庙前的尸体，横七竖八摆了一地。
    这些尸体基本找不到完好的，死状极为凄惨。
    古玄子嗅了嗅，说道：“好重的魔气，难不成，是那老僧人所为？”
    陈默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没有老僧人的尸体，恐怕，十有八九了。”
    古玄子拿出八卦铜盘，丢了三枚铜钱上去。
    捡起来，再丢！
    再丢！
    三次之后，古玄子的面色很明显有些许的苍白。
    “咳咳，凝元境，太难卦算了，还好这里就是事发地，陈兄！”
    古玄子看着陈默，言语有些愤恨：
    “玄火宗和化雨门，烧了这庙，老僧人受不了刺激，成了魔！”
    陈默皱眉：“不应该啊，如你这般说，那老僧人的确是凝元境高手，但凡稍微显露一下修为，那两宗的人必然是要多远滚多远，何必要成魔？”
    其实，陈默心中是清楚的。
    让老僧人成魔的，是他心中的“曾经”，这“曾经”已经成为了老僧人的执念，甚至是心魔。
    这寺庙，无非是个导火线罢了。
    “那到底为什么要成魔呢？”
    古玄子急得直跺脚：
    “完了完了，凝元境成魔，风雨城要生灵涂炭了呀！”
    陈默倒是很淡定：“慌什么，你我联手，凝元境又如何？”
    古玄子看着陈默真挚的眼神，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也是，你这厮的战力不能简单用境界来估量，再者说，还有灵狐娘娘，加上贫道的道法，凝元境，倒也不是不能一战。”
    陈默：“不过，我可不准备现在就去找那老僧人。”
    古玄子诧异：“为何？哦，你的目的，是两宗！”
    陈默：“你既然都算出来了，那现在站在老僧人对立面的，并非风雨城，只是两宗而已，古玄子，这次，得靠你出马了！”
    古玄子：“陈兄这意思，让我去说服两宗动手？”
    陈默：“镇灵使的身份太敏感，还是交给你比较妥当，风雨城拿下之后，白云域尽在镇灵司的掌握之中，纵然妖邪肆虐，但白云域万众一心，倒也能扛得过去，你身为极云观弟子，总不能在这贫瘠之地待上几年？”
    古玄子点了点头：“这倒是，帮你解决了风雨城的事，贫道就得离开白云域，毕竟贫道还得炼了移玄丹，给那小姑娘送去。”
    其实古玄子这次答应帮陈默，一方面的确是还人情，但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陈默杀心太重，让风雨城百姓流离失所。
    但目前来看，局势比古玄子预想的要好得多。
    突然冒出来个成魔的凝元境高手，而且还与两宗牵扯了恩怨，稍微运作一下，两宗倒下，风雨城改头换面。
    至于那老僧人
    古玄子只能在心中苦笑。
    武修成魔，便回不了头了！
    陈默与古玄子兵分两路，陈默去尝试能不能找到老僧人，而古玄子则表明自己的身份，劝说两宗“屠魔”。
    反正就要离开白云域了，古玄子倒也不必太过隐藏自己的身份。
    而有灵狐娘娘附身的陈默，找那老僧人，反倒比古玄子靠谱。
    之前古玄子在寺庙卦算老僧人，已是耗费了不少道力，今日很难再进行卦算了。
    寺庙出事，是在早上。
    整个风雨城经历了平常而又平静的一天。
    当太阳落下山去，月亮挂在天际，老僧人的身影，出现在半山腰。
    老僧人的身影略显佝偻，他朝着已经毁于一旦的寺庙，跪地，三叩首。
    “师父，徒儿不孝，心中执念已身，回不了头了！”
    躲在暗处的陈默，小声问道：
    “娘娘，您确定能保在下安全？”
    “我说你个小屁孩儿，妾身生前乃是半只脚踏入破凡境的灵兽，那老和尚区区煞级中期，刚刚成魔，别的不说，施点幻术让你安全脱身，自然不是问题！”
    “那就好！”
    其实陈默也只是问问而已，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大不了将手里的五千积分全部砸了！
    超凡入圣的《霸刀》，配合超凡入圣的《玄阳功》和《金雁功》！
    陈默还真就不信这老僧人能奈何得了他！
    求灵狐娘娘保命，这是陈默潜意识中的谨慎，促使他多留条后路而已。
    毕竟五千积分，来之不易。
    整理了一下思绪，陈默不再躲藏自己，走到老僧人的身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大师！”
    “贫僧我，已不是佛门中人了，施主不必如此。”
    “在下也是刚刚得知消息。”
    陈默的言语中满是愧疚：
    “在下知道，大师是大善之人，奈何玄火宗和化雨门”
    老僧人起身问道：“施主，不怕我吗？你看我现在这身上，全是魔气！”
    陈默笑道：“上次与大师相逢，在下便说过，那城里，尽是妖邪，不过如今看来，在下这话说得错了。”
    “风雨城里的百姓，大多淳朴，妖邪，在城南，城北！大师所杀的两宗之人，随便拎出一人，手里至少沾了上百无辜百姓的性命。”
    “只可惜，曾经的村子，回不来了，有两宗在，这风雨城，迟早会变成人吃人的鬼地方！”
    老僧人听到这话，身子有些晃悠，他一步一步朝着山边走去，远处的风雨城，亮着灯火，看起来，是那般耀眼。
    老僧人的脸上突然泛起笑容，伸出右手，指着风雨城，有些激动道：
    “施主啊，你看，你看呐！那不是了望台吗？打铁铺？那边，小溪！小溪对岸的莲藕池”
    老僧人越说越激动，竟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如孩童般叫嚷：
    “回来啦！以前的村子回来啦！”
    陈默小声道：“大师，你看错了，那里是风雨城，以前的村子，已经没有了！”
    老僧人恍若未觉：
    “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我都看见了，你看呐，多么熟悉的画面”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笃定地冲着老僧人大声喊着：
    “以前的村子已经消失了！连带着曾经淳朴的人心一起消失了！没有了！没有！”
    老僧人被陈默的怒吼吓得踉跄倒地。
    “村子，村子啊村子不会消失的，我，我要让曾经的村子回来！回来！”
    曾经，似有佛光普照的山头，今夜，魔气冲天！

 第100章 您终于来了！

    玄火宗大殿内，宗主严玄狠狠一拍桌：
    “徐火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给我玄火宗招惹煞级魔道！”
    严玄身旁的二长老拱手道：“宗主，那臭道士的片面之言，不可全信。”
    “放你娘的屁！极云观长老真传弟子的话需要怀疑吗？”
    当然，这话严玄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毕竟严玄答应了古玄子，要帮其保密。
    就在这时，有弟子冲向大殿：
    “报！化雨门宗主于淼带着大批人马，已在宗外了！”
    严玄冷哼：“那老匹夫，倒是来得快，来人，与本宗一道，会见化雨门！”
    来到宗外，严玄一改之前的阴霾神情，脸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哈哈哈，余兄，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
    于淼身形瘦弱，笑声也有些难听，跟公鸭有得一拼：
    “嘎嘎嘎，严兄，你也一样，三十年过去，你还没死呐！”
    严玄的脸色变得严肃：“这次，给极云观的弟子面子，先斩魔道，我们再分胜负。”
    于淼：“嘿嘿，求之不得。”
    严玄和于淼分别拿出了一张咒符，只要点燃咒符，便能获悉方圆三百里内所有魔道！
    严玄：“本宗主，向来喜欢主动出击！”
    于淼不屑：“你是怕你这玄火宗被拆了？”
    严玄：“哼，我们两大宗门的护宗大阵，威力非同小可，要不，去你的化雨门守株待兔？”
    于淼：“罢了，主动出击便是，严兄，不知你玄火宗如今弟子可兴旺？带走大批精锐，宗内，可留够了人手？”
    严玄：“呵，放心，我宗，有四长老带着四成弟子留守，自然无恙！”
    于淼：“那事不宜迟，走。”
    两宗人马离开玄火宗之后不久，玄火宗四长老韦金雕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口。
    “哎呀，大人，您终于来了！”
    韦金雕热情地将陈默迎进了宗内。
    如果严玄知道自己安排镇守宗内的四长老，转头就把“灵石大盗”给请进了宗里，估计得一巴掌拍死韦金雕。
    严玄带着大批高手离开，玄火宗内，再找不到比韦金雕身份更高的人。
    所以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但凡遇到玄火宗的人，韦金雕就会趾高气扬地说上一声“滚”！
    很快，韦金雕就带着陈默，来到了玄火宗的库房。
    “大人，我玄火宗九成的宝物、灵石和制银，都在这里了，只不过这大门乃是由三尺厚的十锻铁所铸，这锁，更是由玄铁打造，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可惜那钥匙分为三段，掌握在宗主和大长老、二长老三人手里，大人，要不小的带您去他们卧房找找？”
    陈默拔出绣春刀，淡淡说了句：“不用。”
    绣春刀上寒光起，这寒光，却不是以真气凝聚催发出的，而是刀身本就自带的。
    霸刀出，万杰服！
    刀光掠过，库房大门那足有磨盘大小的铁锁，被陈默一刀斩断。
    韦金雕大惊：“这这这玄器？”
    在这贫瘠的白云域，玄器这玩意儿稀缺得能跟凝元境高手有一拼。
    白云域江湖之中流传的玄器就一把，就是灵耀宗的镇派名剑青灵剑。
    这以玄铁所铸的锁，就算是精品级别的兵刃，一刀砍上去顶多能留一道浅痕。
    但玄器的锋利程度远非精品可比，尤其是陈默用的还是炉火纯青层次的《霸刀》。
    陈默狠狠一脚踹在大门上。
    咚一声，陈默就倒在了地上。
    三尺厚的铁门，就是凝元境来了，一脚也不见得踹得开。
    韦金雕赶紧上前扶起陈默：
    “大人，你没事？”
    “没事，来跟我一起推！”
    陈默脸上的淡然，仿佛刚才的事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韦金雕对陈默也是佩服不已，就这脸皮，绝对比面前这铁门还厚！
    灵狐娘娘在陈默耳边已经笑开了花，但陈默充耳不闻。
    这年头，谁还没出过糗？
    费了老大的劲儿将门推开后，陈默吩咐韦金雕在门外候着，随后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大盗行径。
    “叮！宿主获得一千二百二十一枚灵石，已全部兑换为积分。”
    风雨城毕竟有两大宗门，长期对抗，彼此之间的消耗也不少，所以所拥有的财富，相比于灵耀宗来说，要少上三成有余。
    不过无关紧要，毕竟化雨门那边，还有一份。
    一个宗门不够，两个宗门来凑，总归能比灵耀宗捞得多！
    陈默没有耽搁太久的时间，出了库房之后，对着韦金雕招了招手。
    韦金雕带着谄笑迎了上来：“大人！”
    陈默：“里面的东西，搬空，然后在风雨城找个地方隐藏起来，事儿办好了，事后，解药，和镇灵使的牌子，一并给你！”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怎么让他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
    左手捏着对方心脏，右手拿着黄金万两，命脉利益齐上，你就是他祖上！
    简单几句话说明镇灵司对两宗的态度，和两宗即将走向灭亡的结局，怎么选择，韦金雕心中清楚得很。
    毕竟这世上，除了先天有缺，不然，脑子不怎么动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韦金雕，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开始转移库房里的东西。
    而陈默，已经离开玄火宗，骑着马儿火速赶往化雨门。
    玄火宗来了，化雨门又怎能放过？
    “哎呀，大人，您终于来了！”
    在化雨门的大门口，内门执事徐东，热情地将陈默迎了进去。
    作为管辖内门大小事物的徐东，身份不比宗内长老来得差。
    毕竟是要围杀煞级魔道，而且还是与玄火宗合作。
    化雨门自然得精锐尽处。
    至于内门执事徐东
    当初在丽佳院，点名要那小时候在城西外村子生活的嫔女小娟，然后韦金雕又恰巧要找小娟，两方起争执，又各自联络宗内大长老。
    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
    一切都只是因为陈默用控制韦金雕的方法，依样画葫芦在徐东身上也倒腾了一遭。
    所有的巧合，都只是陈默所安排的计划而已。
    在内部有位高权重的棋子，要想进入库房，无疑是要容易得多。
    化雨门比玄火宗似乎要有钱一点，灵石储备，有一千四百一十二枚！

 第101章 两宗斗魔僧

    天道修改器升阶，掏空了陈默的积分。
    而如今，陈默的积分积累，再次突破七千大关！
    要不是眼下还有事儿要忙，陈默都准备回去给“天道”烧三炷香拜一拜，然后开始“抽奖”了！
    按照陈默的估算，玄火宗和化雨门，应该已经找到老僧人所在的地方了。
    玄火宗和化雨门，都拥有各自的镇宗大阵，虽然比起灵耀宗以青灵剑为阵眼的风耀剑阵肯定是要差上些许，但对煞级妖邪，仍旧具备不小的威胁。
    不过，有一点是玄火宗和化雨门不知道的。
    那老僧人之前的修为，并非凝元境初期，而是凝元境中期！
    通脉修十二正经，凝元修奇经八脉。
    凝元境中期比初期要多打通一脉，两者的差距比起通脉境时要大得多。
    而魔，比起传统武修，拥有更强的体魄，和更持久的魔气供应。
    所以同境界的魔，比武修要强出三成。
    当然，这也因人而异。
    通脉境中期的魔道，在陈默面前，基本走不过三招。
    但那老僧人，少说活了一百五十年，能在白云域这贫瘠之地踏入凝元境，还修炼到中期，他成了魔，其所具备的破坏力，恐怕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毕竟修为被封了大半的张怀玉，目前能用的实力，也就凝元境初期。
    真要单打独斗，老僧人兴许还能压着张怀玉打。
    两宗拿出镇宗大阵与老僧人较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陈默绝对不能错过这场大戏。
    因为陈默要的，是两宗被灭，老僧人，也得亡！
    不过，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两宗与老僧人之间，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再者说，古玄子还在暗处盯着。
    先多拿些灵石，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状况，多出些灵石，陈默也多一些应对手段。
    只希望不要太耗费积分才好，不到万不得已，陈默不想将积分浪费在《玄阳功》和《金雁功》之上。
    这两门上品武学，陈默已经有心将其淘汰了。
    等离开白云域，寻一门上乘心法，和一门上乘身法，与《霸刀》配合，哪怕是在凝元境，陈默也有底气应对任何同境界的对手。
    陈默还未到风雨城，已经从北城门看到往外逃窜的百姓。
    想必城内，已经打起来了。
    其实陈默不希望开战地点在城内。
    这风雨城里有不少产业，都是玄火宗和化雨门的。
    等将两宗抄家之后，这些产业，都会归于朝廷。
    陈默，自然也可以得到一定的份额。
    但人算不如天算。
    老僧人心中的执念，并非简简单单的玄火宗和化雨门。
    老僧人，仇视着整个风雨城！
    因为如今的风雨城，比起以前的村子，壮大了数百倍，但人心，早已经腐朽。
    西边半山腰的寺庙存在了两百年，但最近三十年，风雨城内去寺庙拜佛的人，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寺庙才会越来越破旧。
    以前的村子，百姓们淳朴善良，拜佛，是他们几乎每日的必修课。
    老僧人有多怀念以前，就有多憎恶现在。
    如今老僧人成魔，心智已经渐渐开始不受自我控制。
    那么执念，就会开始主导老僧人的行动。
    玄火宗和化雨门要毁，风雨城，也要毁！
    所以，当老僧人察觉到玄火宗和化雨门的高手前来，必然会第一时间去往风雨城。
    “古玄子，希望你不要做傻事，不然，我可不好与极云观交差呀！”
    事实上，陈默想多了，此时的古玄子，正在南门城墙上，以隐匿符躲藏。
    下方不远处，老僧人已经和玄火宗和化雨门的高手，短兵相接。
    现在的老僧人，身上已经没有半点佛家之气可言，他双眼燃着黑色魔气，一拳一掌，皆有威力不俗的魔罡。
    老僧人手下，并无一合之将，哪怕是玄火宗宗主严玄出手，也不过十招，就被老僧人逼退下来。
    “嘎嘎嘎，严兄，手上功夫有些不利索了呀。”
    于淼的神色虽然凝重，但从其还能与严玄打嘴仗来看，一切，似乎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严玄啐了一口痰，痰中竟然还带着血丝。
    就刚刚交手十招，已经让严玄受了点轻伤了。
    严玄：“用阵，这老秃驴有些门道，马虎不得。”
    于淼：“正有此意，化雨门弟子听令，结千冰阵！”
    严玄：“玄火宗弟子听令，结焚火阵！”
    两大宗门各自出了二十几号人，无一不是通脉境修为的高手。
    前方，尚且还有上百位武修在拼了命地拖着老僧人。
    很快，两宗各自的大阵便已结成。
    严玄和于淼作为在场唯二的通脉境巅峰高手，各自站于阵中，以阵眼之位催动大阵发威。
    老僧人周围的武修即刻退去，不等老僧人再度追击，其脚下，已经突兀地冒起了火焰。
    火焰霎时间遍布方圆五丈，无风吹，但火势高涨，两丈不止！
    老僧人也算反应得及时，以魔气护住全身，强行冲出了火海。
    咔咔咔咔
    老僧人的耳朵捕捉到如瓷盘摔碎的声音，双脚之下刺骨的寒冷，让其止住了脚步。
    刚刚离开火海，老僧人的双脚，就被坚冰给牢牢锁住。
    俗话说，水火不相容，于淼和严玄都非常了解各自大阵的能力，若是将两方大阵的力量集中到一起，那水火相冲，两方大阵各自的作用将会被无限缩小。
    但这并不代表两宗的大阵不能配合。
    毕竟都是在江湖中行走多年的“老油条”了。
    严玄之前催动的火海，仅仅是佯攻，为的就是给于淼打掩护，让其布下的寒气得以成冰。
    眼下，寒冰已经蔓延到老僧人的腰间，彻底束缚住老僧人的行动。
    机不可失，严玄控制火海，凝成一条火蛇，摇摆着身姿，咆哮着向老僧人的头颅撞去。
    近些年，白云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煞级妖邪，而人族一方，除了张怀玉，明面上就没有凝元境强者出现。
    人族若是没点法子，如何保白云域周全？
    江湖宗门所藏的镇宗大阵，便是越级杀敌的利器！
    如若不然，当初张怀玉，也不会差点折在灵耀宗手上。
    两宗大阵齐出，之前还稳压两宗的老僧人，顷刻间便陷入了危机之中。
    见火蛇袭来，无法挪移的老僧人干脆爆发出体内的魔气，仰天怒吼：
    “毁！毁掉！”

 第102章 出手

    “哟，陈兄，来挺早啊！”
    南门城墙上，陈默悄悄地翻了上去，古玄子立刻笑着打招呼：
    “最精彩的地方，你错过了。”
    “无妨。”
    陈默咧嘴笑道：“抄家比较重要。”
    古玄子嘟囔道：
    “你个守财奴，现在整个白云域恐怕除了张怀玉，再找不出比你更有钱的人了，你那特殊体质这么耗灵石的？保守估计耗去的灵石已经过万了？”
    陈默：“娘娘。”
    古玄子：“哦，明白了。”
    有时候说得太多，反而解释不清，说点信息让古玄子脑补就行了。
    聪明人，有时候就是太依赖自己的聪明，所以但凡知道点信息，总会根据信息去设想许多。
    “好呀小陈默，居然拿妾身来做挡箭牌，回头，非多吸你两口阳气不可！”
    陈默没有管灵狐娘娘在自己耳边的唠叨，他的注意力，在城中的交战。
    曾经一连和善的老僧人，如今形若恶鬼，破旧的僧袍上染满了鲜血。
    老僧人踩在满地的残肢断臂上怒吼着：
    “来啊，来啊，你们这些妖邪！妖邪！”
    严玄吐了一口血，骂道：“这老秃驴魔气蹿到天灵盖了，说话都开始不着调了，居然说我等是妖邪，呵。”
    于淼身上也带了不少伤势，看着满地的尸体，十分心疼。
    此次“屠魔”，让两宗的势力倒退了十年。
    “此番事件过后，带着这老秃驴的首级去镇灵司邀功，帮镇灵司处理了这么大个麻烦，不给点补偿，以后我化雨门见妖邪便避之，绝不再出手！”
    严玄冷笑：“合着你化雨门除妖邪，是为了利啊？”
    于淼：“严老头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以为你玄火宗能好到哪儿去，都是往钱眼里钻的货色，咱别五十步笑百步！”
    严玄和于淼之所以还有功夫打嘴仗，唯一的原因就是老僧人油尽灯枯了。
    两人的确低估了老僧人的能耐。
    凝元境中期入魔，老僧人凭一己之力强行破开了两宗各自的护宗大阵。
    但老僧人也因此遭受重创。
    两宗的武修，虽然因为大阵而消耗了不少真气，但他们人人手中都有恢复真气的丹药。
    最后，严玄和于淼凭借宗主的威慑，强行命令麾下弟子动手。
    拼掉了四十余位通脉境武修的性命，终究是将老僧人体内的魔气给耗了个干净。
    虽说凝元境的体质非凡，单凭肉身亦可作战，但对于两宗的威胁无疑大大降低。
    再有百来个回合，两宗就能拿下这老僧人！
    “陈兄，你干嘛？”
    看着身边拔刀的陈默，古玄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问道：
    “你现在就要动手？”
    陈默：“那不然？”
    古玄子：“现在这不还没分胜负吗？”
    陈默：“现在两宗优势不小，若是让老僧人太早死掉，单凭我一人去杀两宗上百位通脉境武修，累都能累死我！”
    古玄子：“好家伙，你还真是那万一老僧人逃了呢？”
    陈默：“他不会逃，他就没打算活，再者说，这不还有你么？”
    古玄子：“成，你只要保证那老僧人别活下来就行，煞级魔道，对白云域的威胁太大了。”
    如果是以前，古玄子对于老僧人，或许还有怜悯之心。
    但人都是会变的。
    或者说，人，都会“成长”。
    当老僧人入魔的那一刻起，大夏，便容不下他。
    这事儿，别说是古玄子，就是古玄子的师父太二真人来了，结果也一样。
    陈默出现在老僧人的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
    “大师！”
    “妖邪！妖邪！”
    老僧人现在似乎已经不认人了，正准备动手攻击陈默，陈默立马抽出绣春刀，但却是抽身退后，口中喝道：
    “大师，你难道看不见吗？面前是了望塔，那边，打铁铺！可惜，城墙挡住了视野，若不然，你应是能看见那条清澈的小溪，和对岸的莲藕池！”
    听到这话的老僧人怔怔站在原地，不停摇着头：“不，村子没了，村子没了！”
    陈默：“自从百年前，玄火宗和化雨门立于此地之后，曾经的村子，就渐渐消失了。佛家讲缘，有缘起，自有缘灭，缘自两宗来，若要村子回来。”
    老僧人满脸的煞气：“灭缘！灭了两宗！杀！”
    老僧人顿时舍了陈默，再度朝着两宗的武修杀了过去。
    武修入魔，在一段时间内，心智将彻底被魔气占据，除了心中执念，其他皆为杀戮，只有杀得够多，心智才会慢慢扳回局势，魔，才会重新拥有相对理智的思考能力。
    但是，魔气入脑，暴虐之念会始终在心中挥之不去，所以这世上的魔，无一不弑杀。
    陈默直接从老僧人的执念入手，让其不再对自己有杀意，这样，才方便办事。
    绣春刀泛起寒光，陈默举刀朝着严玄杀去。
    严玄也是用刀之人，看准了时机与陈默硬拼了一记。
    严玄退了三步，陈默，七步！
    通脉境中期，和至少打通了六处正经的通脉境巅峰高手，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严玄的精品长刀，已经被陈默给直接斩断。
    “绣春刀！身为镇灵使，不杀魔，却对本宗主出手，你想干什么？”
    多说无益，浪费口舌。
    陈默身上刀意凌然，常年用刀的严玄也终究是看出了陈默所用的刀法。
    “霸刀！”
    严玄知道，此事难以善了。
    《霸刀》的名气太盛，全大夏，一年都不见得能出个修炼《霸刀》的高手。
    更何况，眼前这人，不过通脉境中期。
    陈默的右手，将绣春刀的刀尖抵在地上，勉强止住了手的颤抖。
    严玄的真气比起陈默更高一筹，就在刚刚短兵相接的一刹那，严玄利用真气催发出暗劲。
    严玄的刀虽然断了，但陈默的右手，也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呵，拿不动刀了？融会贯通的霸刀，确实有门道，但你找错了对手，本宗主，可是开了七处正经！”
    严玄双手竟然直接燃起了火焰。
    玄火宗的镇宗心法《烈阳功》，虽只是上品心法，但修炼到高深层次，真气可化烈焰伤敌，威力亦是不俗。
    非天纵奇才者，不入凝元，不可修上乘，严玄虽然身为玄火宗宗主，但资质还不至于能到天纵奇才的程度。
    不过，这几乎已经快超凡入圣的《烈阳功》，已经足以支撑严玄，以火凝刀了！

 第103章 压榨潜力

    老僧人那边已经杀入人群之中，并且打发疯狂，招招搏命。
    要不是有于淼在前面顶着，扛住大部分压力，恐怕又有不少高手要惨死于老僧人之手了。
    至于严玄这边，看样子，是严玄占据了上风，倒是无人前来打扰。
    严玄的火焰刀，杀伤力极为可怕。
    陈默想以《霸刀》对拼，但那火焰刀并非实质性的兵刃，在于绣春刀的接触间，便散作一团，随后重新凝结。
    交手不过一招，陈默的胸膛就被火给点燃。
    要不是陈默撤得快，刚才严玄那一刀，就足以让陈默重创。
    死在陈默手中的通脉境巅峰高手不止一位，但真要说起来，陈默此生还并未有与通脉境巅峰高手一对一正面对抗过。
    不管是白云城的刑老，还是白水城的乘灵子，陈默基本都是用谋。
    陈默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也从来不会高看自己的实力。
    而现在，陈默敢跳出来，是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通脉境巅峰，拿自己没有一点办法。
    哪怕是开了七处正经，也一样！
    因为陈默有天道修改器，而修改器内，存了七千多积分！
    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陈默的《霸刀》，就可踏入“超凡入圣”之境。
    但陈默没有动用积分。
    不是舍不得。
    将积分投入到《霸刀》这等在上乘玄诀之中都能排进前列的刀法，是性价比极高的投资。
    但，在白云域，陈默恐怕很难再遇到这种能与通脉境巅峰高手打生死战的情况。
    任何武学的层次，在天道修改器面前，都被明码标了价。
    但属于战斗最深层也是最重要的“意识”与“经验”，却是天道修改器给不了的。
    所以，哪怕严玄的攻势极猛，压得陈默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陈默也没有贸然提升《霸刀》的层次。
    玄品级别的绣春刀，炉火纯青的《霸刀》，再加上严玄之前已经被老僧人消耗掉了不少真气。
    天道修改器可以解决的问题，只需要靠灵石解决，但天道修改器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只能靠自己。
    比如实战，越级实战！
    前世陈默在地球，总能看到一些爽文小说中所谓的“天骄”，同阶以一敌万，越级杀敌如砍瓜切菜。
    但实际上，当越级挑战这等难题摆在陈默面前时，陈默才体会到其中的凶险，和艰辛。
    越级杀敌之所以能被写出来，实际上就是因为要做到这件事，很难！
    而越级杀敌，也绝对是提升实战能力最快的方法之一。
    陈默边打边退，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与严玄折腾，那老僧人死了就死了，两宗的人死多少都可以。
    大不了最后用超凡入圣的《霸刀》来个清场。
    但现在，陈默要压榨他的潜力。
    不是来源于天道修改器的赋予，而是他陈默，本身应有的潜力！
    前世在地球，科学论证出了人类所拥有的潜力是人类本身都很难想象到的。
    仅仅是大脑，人类的开发利用也仅有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便是人类大脑的“潜能”。
    前世，还可以埋怨自己不够狠，运气不够好。
    可这一世，没理由不把应有的潜能逼出来。
    陈默的双眼如同屠杀了千万生命一般血红，嘴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严玄一点不慌，操控着两手的火焰刀，朝着陈默发动近乎于疯狂的进攻。
    严玄所用的刀法品级也是上品，可境界，却早已踏入了炉火纯青的层次。
    配合《烈阳功》催发的火焰刀，一招一式不仅范围大，而且招式转换自然，攻击角度刁钻。
    但战局却没有如严玄预料一般发展。
    陈默像是钻入河床细沙之中的泥鳅，身影不断变换挪移，严玄的火焰刀看着凌厉，但却没有一刀，真正砍中了陈默！
    《金雁功》已经催发到极致了，但炉火纯青的上品身法，依旧有其极限，能做到如此，《金雁功》有六成功劳。
    但剩下四成，那就全靠陈默自己的反应，和经验了。
    虽说如此，陈默依旧没有找到反击的契机，久守必失，百招过去，陈默终究是漏出了破绽。
    严玄左右手齐齐挥出火焰刀，其中一刀，被陈默以绣春刀挡住。
    绣春刀上，有陈默灌注的大量真气，强行将火焰刀给击溃。
    而另外一刀，哪怕陈默避开了要害，下腹，仍然遭到了重创。
    陈默抽身狂退，但下腹不仅仅是皮肤被灼伤，更有灼气入体，在他体内乱搅。
    陈默不得已将绣春刀抵在地上，才勉强支撑起身子，没有倒下。
    胜负已分，严玄却丝毫没有留手，踏出玄火宗传承的上品身法，再度欺身而上，准备一刀了结陈默的命。
    没有那么多反派会在得到优势之后大放厥词夸夸其谈。
    好像赢了之后不装点b，心里就不舒畅一般。
    真正的现实是，当生死之战来临，对方死得越快越好，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
    陈默从抽身后退到再度迎接严玄的绣春刀，中间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严玄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虽然笑得有些狰狞，但他终究是活下来了。
    噌！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默那原本应该用来支撑身体的绣春刀，已经被陈默反手握住。
    陈默所在的方位，也并不在严玄的身前，而是严玄的身后。
    一道白到刺眼的刀光，从严玄所在的地板，直升到严玄的天灵盖。
    “炉火”
    严玄只说了这两个字，身体便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分别倒去。
    枪有回马枪，刀有拖刀计！
    两者不同源，却也算同宗。
    此类战法，讲究败中求胜，示敌以弱，攻其不备。
    严玄能作为玄火宗的宗主，手段自然不凡。
    所以陈默一开始就埋下伏笔，仅以六成半的《霸刀》对敌，威力大致相当于“融会贯通”层次。
    与严玄交手间，陈默不止一次看出严玄的破绽，但这破绽太小了，说到底，陈默目前的修为也只有通脉境中期。
    自身实力有限，严玄的破绽太小，也就没办法抓住，以奠定胜局。
    人，往往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最容易松懈。
    拖刀计这战法，在地球华夏之所以能为“经典”，是因为拖刀计，攻的是人心！

 第104章 事要做绝

    “宗主！”
    “宗主大人！他杀了宗主大人！”
    “师兄弟们，上啊！为宗主大人报仇！”
    人类从不缺乏热血，眼见自家宗主身亡，当即就有不少玄火宗的弟子朝着陈默杀来。
    “来得好！”
    陈默不退反进，玄品绣春刀配合《霸刀》，杀入人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严老头！”
    严玄被一刀两段，这一幕被于淼看在眼里，心中也不免充斥着兔死狐悲之意。
    毕竟严玄和于淼都已经是二十年的老对手了，相互之间互有胜负，但总体还在伯仲之间。
    好不容易有联手的机会，严玄就这么没了。
    但悲伤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于淼心中清楚，严玄陨落，那他于淼，也有可能陨落于此！
    想到这里，于淼胆战心惊，已是有了退意。
    但老僧人发了疯似的缠住他，玄火宗的弟子又舍了老僧人朝陈默杀去，让于淼的压力陡然增加，又哪儿来的机会逃走？
    终于，原本就耗尽了魔气的老僧人，现在开始有些力竭了。
    想来也是，强行抵挡两宗大阵，这老僧人留不住多少气力。
    力竭，破绽就会多。
    于淼抓住机会，以寒气凝掌，狠狠打在了老僧人的天灵盖上。
    老僧人吐出一口黑血，身体径直向后倒去。
    于淼脸上终于泛起笑容，他可以逃走了。
    那个突然出现，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镇灵使，刀法太吓人了。
    于淼不敢保证自己能在那样的刀法之下留得性命，毕竟与他实力相仿的严玄，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了。
    “于宗主，哪里去呀？”
    于淼刚转过身，就看到陈默咧着嘴笑着，目光颇有些戏谑地看着他。
    “这位小兄弟，咱有话好好”
    陈默一贯不喜欢让人说完话，这于淼在陈默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又何必与死人交流？
    浪费时间！
    破罡！
    血落！
    回魂乏！
    于淼看到了他这辈子见过最精妙的刀法，比自诩为用刀大师的严玄，要更强数筹的刀法！
    于淼比严玄死得有尊严。
    严玄死于轻敌，中了拖刀计。
    而于淼，是实打实死在三绝斩之下的。
    有严玄身亡在前，陈默肯定，这于淼心中对他有着千万分的防备。
    这个时候，计谋已经可以排在其次了，以绝对碾压的攻势将于淼给干掉，才是最稳妥，且最效率的方式。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于淼，就算挡不住三绝斩，也绝对不至于身死。
    但先是作为阵法的阵眼，后续又被老僧人拖住了许久，于淼的气力和真气，都已经耗去大半。
    暴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于淼的头颅离体，落地，连带着还有陈默的怒喝：
    “两宗的人，谁再踏一步，死！留在原地，尚有活路！”
    此话一出，在场还能站着的六十余位通脉境高手，大半都停止了动作。
    咔嚓！
    又是一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陈默甩了甩绣春刀上的鲜血，喝道：
    “不听劝，下场就是如此，还有谁想试试？”
    杀鸡儆猴之所以有用，在于其震慑力实在是不低。
    想到断头的遭遇将会降临自身，没多少人有勇气再迈开步伐。
    陈默掏出了代表自己镇灵使身份的黑玄令：
    “玄火宗、化雨门，身为江湖宗门，贿赂朝廷命官，暗中掌控风雨城，鱼肉百姓上百年，贪图享乐，对妖邪之不顾！”
    “如今本镇灵使手刃两宗宗主，从今以后，风雨城再没有两宗，我镇灵司，将会全面接管风雨城！”
    “你们若是配合镇灵司，劝降宗内其他人员，可算戴罪立功。若逃，你们每一个人的资料，厦察司都记录得清清楚楚，逃了，本镇灵司保你九族皆亡，大夏境内，再无你容身之所！”
    江湖多草莽，面对镇灵使也敢亮起屠刀。
    但哪怕草莽，也知镇灵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得罪镇灵使，兴许还有迂回的余地，若是镇灵司发下通缉令，那这辈子就算活着，也是永不安宁。
    单凭陈默一人，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六十余位通脉境高手从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但有镇灵司的招牌，陈默便可掌控全局。
    这就是势。
    规矩的存在，是为了约束。
    势高者，约束势低者。
    陈默低下头，看着旁边的老僧人。
    已经化魔的老僧人，生命力极为顽强，哪怕印堂中了于淼全力一掌，寒气攻脑，也依旧还能喘气。
    陈默举起了绣春刀。
    这老僧人的命，不能留！
    “施主啊，您真的没有骗贫道，贫道看到了，村子啊，曾经的村子，回来了，回来了”
    老僧人的瞳孔不再血红，似乎，又变回了以往那慈眉善目的出家人。
    没等绣春刀落下，老僧人，已经断了气。
    这老僧人，可以活的。
    虽遭受重创，但若逃离，配以良药，修生养息，不说月，年内，伤势定然痊愈。
    但老僧人放弃了。
    他宁愿骗自己，让自己在“村子”里死去。
    再不愿看着如今的风雨城，乌烟瘴气。
    哪怕以后风雨城做主的是镇灵司，也不过换个掌权者而已。
    在这乱世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从来都没办法决定自己的现在与未来。
    局势已在掌控之内，古玄子，也终于是敢露面了。
    毕竟在场有不少通脉境高手，古玄子的武学，差劲得很。
    虽然说凭古玄子的本事，不至于被通脉境高手给干掉，但总归有些麻烦。
    不需要他出手的时候，古玄子也乐得清闲。
    古玄子走到陈默身边，蹲下身，将老僧人的眼皮合上，叹气道：
    “唉，逼死了个老好人。”
    噗嗤！
    绣春刀，没入老僧人的胸膛，准确地贯穿了心脏。
    古玄子吓得站起身，惊怒道：“陈兄，你这是做甚？他已经死了！”
    陈默：“谁说他死了的？这老僧人以前是凝元境高手，万一会点假死之法呢？”
    古玄子：“你你把人心看得太阴暗了！”
    陈默：“我只是习惯做事儿要做绝一点，总比我们走后这老僧人又爬起来到处撒野要好，古道长，你还是做个法事。”

 第105章 睡中诡异再现

    凝元境高手因执念入魔，在场，又死了超过百位通脉境高手，此地，已经算是个“人造”的阴邪之地了。
    这老僧人虽死，但魂魄尚且有留存于体内，的确是有一定的可能，吸收阴邪之气，化为鬼物。
    让古玄子以法事驱了魂，才能高枕无忧。
    “绝，你陈默做的是真绝！”
    古玄子说是这么说，但法事他还得做，因为陈默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
    古玄子拿出三炷清香，吹了口气，香便被点燃。
    古玄子将香靠在额头，念念有词道：
    “三天万法，焚香以祭！今以道香、德香、无为香，渡魂离，尘归尘，土归土，命还天地”
    命丧当场百余人，尸体之上皆起蓝烟。
    这烟若有似无，无味，且无温。
    这世上，真有魂魄存在，若不然，灵狐娘娘也不会在陈默体内住上这么久了。
    但，魂魄的本质，或者说形态，究竟具体是怎样，陈默依旧无从得知。
    往天际散去的蓝烟，不过遗留于尸体的残魂。
    陈默抬头看天，心中有一问：
    “寿命将至，肉身腐败，魂魄，是否还存在？若魂依旧，那重铸肉身，亦或夺舍他人，是否就可永生？”
    这件事，陈默只会放在心里。
    若有一天，天道修改器升阶到可以回答玄奥问题的时候，陈默兴许会甘愿付出海量的灵石，以换取此问的答案。
    老僧入魔，两宗皆灭。
    在陈默的布局，以及镇灵司的铁血手腕下，风雨城，迎来了三日的腥风血雨。
    两宗残余，未归降者，杀！
    城内官员，贪银过三千者，杀！
    株连九族，大牢人满为患。
    三日后，太阳从山际冒头，风雨城东门打开，两匹快马驮着两位俊才，朝太阳的方向奔去。
    “古道长，不再停留片刻？”
    “这白云域，精彩，却也无奈，贫道是时候踏上归途了，陈兄，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何来照顾之言，在下也只是尽分内之事罢了。”
    “非也，若非陈兄生性谨慎，恐怕还未等贫道说出背后靠山，便成了陈兄的刀下魂，此遭，贫道心中所生怨气，赶得上之前二十年，但贫道亦是清楚，这世道，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做选择的可能，贫道也终于明白师父所言，人生在世，十有九惜，无可奈何。”
    “那在下只能恭贺古道长，又添一领悟！”
    “贫道此去，定成凝元，望日后再相见，陈兄亦是凝元！”
    送别了古玄子，陈默也是马不停蹄赶回了白云城。
    风尘仆仆地回到落野居，陈默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一身汗和尘，先洗个澡也不迟。
    陈默推开卧房的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堆满了床的灵石。
    “啧，睡在灵石床上，倒也不错。”
    “叮！宿主获得三千枚灵石，已全部兑换为积分。”
    陈默目前的积分储备，再度突破万点大关：
    ！
    陈默躺在床上，澡，也懒得洗了。
    等睡醒，让小娟打好水，帮他好好搓搓身子，再跟灵狐娘娘谈谈，随后去那暖香阁潇洒几天。
    如今白云域尽在镇灵司之手，短时间内，陈默没太多事需要忙。
    在白云域勤勤恳恳，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打拼了两年，如今大局已定，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兴许是太累，陈默很快就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时间来到了未时。
    深秋的下午，阳光洒满大地，倒也算暖和。
    可陈默的屋中，没来由起了一阵阴风。
    床边，黑影若隐若现，似有尖锐寒光亮起。
    噌！
    刀不离身，陈默习惯在熟睡中仍留两分神，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刻翻身抽刀。
    可是，屋内什么异样都没有。
    陈默：“娘娘，娘娘？”
    “嗯？怎么，小陈默，又催促妾身吸阳气呀？”
    灵狐娘娘说话的语气有些慵懒。
    陈默：“您方才可有察觉到什么动静？”
    灵狐娘娘：“动静？没哩，妾身刚刚也在休息，怎地？有状况？”
    陈默：“嗯，有点像魔气，但又不怎么像。”
    陈默依稀记得，大致是两月前，他也是在一次熟睡中，察觉到了诸如现在这般阴冷的气息。
    一次，还可以说是睡懵了，两次，陈默的疑心，就不可能放下了！
    陈默收刀回鞘。
    “罢了，也睡够了，找司主大人去。”
    经历了这番惊吓，陈默也没心思叫什么小娟来搓身子了，脱了衣服，打了水往身上一个劲儿的冲就完事了。
    通脉境，阳dt！
    哪怕深秋，在冰凉的水里泡上半天，也不会染上风寒。
    换上镇灵使的官服，陈默驾着马儿来到了镇灵司。
    “哟，陈默？来来来，快来！”
    张怀玉热络得很，在陈默面前没有了一点司主应有的架子。
    “正在念叨你什么时候回镇灵司报道呢，怎样，本司主这次没有亏待你？三千灵石，还不算你自己在风雨城捞的。”
    陈默：“多谢司主大人，此次属下前来，是想与司主大人，讨本秘籍。”
    张怀玉：“你要秘籍？心法？还是刀法？”
    陈默：“心法。”
    张怀玉点了点头：“看来万诀楼第四层你都翻完了，没有适合你的上乘心法是？所以把主意打到本司主这儿来了是？”
    陈默倒也不隐瞒：“是，司主大人身份尊贵，所能接触到的秘籍是属下根本就想象不到的，区区上乘，在司主大人眼中与下品心法没有任何区别。”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也罢，本司主也在白云域待不了多久，你，立的功劳最大，帮衬你点，也是应当。”
    张怀玉当即用笔沾了墨，写了封信，绑于信鸽之上。
    信鸽飞走，张怀玉说道：
    “我从周边几个境域调来上乘心法，任你看个便，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那只能怪你倒霉了。”
    陈默：“多谢司主大人！”
    陈默手里有万余积分，之所以还没动用，最主要就是在这心法。
    举荐信，张怀玉已经写上去了，但是距离离开白云域，定然还有不短的时间。
    这段时间，便是陈默最佳的修炼契机。
    上品心法的投资回报率太低了。
    非得要上乘心法，才值得陈默动用积分。

 第106章 非酋

    半个月后，陈默从张怀玉手中，得到了二十一本上乘心法。
    让陈默发愁的不是看不懂心法内容。
    陈默的基础悟性有15点，刀君转世提升25点，劈柴宗师提升10点，后天气运灵狐附体提供了10点。
    绝世良才级别的悟性，要想看明白上乘玄诀，多花些时日，倒也不是不行。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二十一本上乘心法，全部都对灵根有所要求。
    陈默并没有任何灵根。
    而且据陈默的了解，灵根对于低层次的武修来说可有可无，可对高层次的武修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天赋”。
    手里二十一本秘籍，涵盖了金木水火土五种传统灵根，以及风、雷两类异种灵根。
    陈默如果要强行修炼，最后成功，其心法效用也会大打折扣。
    “看来还得改先天气运才行了。”
    陈默当下没有必须要去执行的任务，所以不存在冒风险的情况，那积分留在手里，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三个先天气运之中，作为唯一的天级先天，刀君转世必然不可能改。
    阳dt也得留着，这个先天气运在体内催生的阳火，是支撑灵狐娘娘魂魄恢复必不可少的要素。
    劈柴宗师。
    似乎也只剩下这个先天气运了。
    不过，若是修改了“劈柴宗师”，那陈默必须得修改出一个悟性提升不低于10点的先天气运，若不然，悟性下滑，要钻研上乘玄诀，事倍功半。
    “天道，帮我把劈柴宗师给改了。”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大山里的孩子！”
    大山里的孩子：灵级；你生于大山，体内流转着森林的气息；木灵根+10点。
    陈默摇了摇头，嘟囔道：
    “忘了上香了。”
    老规矩，挂出写有“天道”的书卷，烧上三炷清香，拜三拜。
    灵级，灵级，灵级
    两百积分十连抽，清一色的灵级先天气运。
    陈默已经习惯了，非常淡定地继续消耗着积分。
    陈默豪掷五百积分！
    然而声儿都没点响！
    陈默的积分以二十每秒的速度疯狂扣除。
    次次都是灵级，那好歹出个“天命者曾孙”一类能得机缘的天赋呀！
    第一百次修改，陈默看到了“熟面孔”。
    灵级先天气运“聪明谢顶”！
    “呀，小陈默，你的头发呢？怎么顶上的头发都掉光了呀，哎哟，好丑。”
    陈默：“”
    再改！
    第一百三十次修改，陈默人麻了。
    就这鬼运气，等保底！
    第一百五十次，灵级。
    第一百七十八次，灵级。
    只要再修改一次，陈默就能得到天道修改器的保底，必得“天级”。
    “保底就保底，天道，你可千万被给我歪啊带灵根的，加悟性的！”
    第一百七十九次修改！
    “叮！”
    “先天气运修改成功，宿主获得新先天气运：雷极道体！”
    “修等会儿！”
    陈默马上就要在心里默念那已经重复了一百七十九次的“修改”二字。
    但新出现的先天气运，名字着实有些霸道了。
    雷极道体：圣级；你出生之时，天际落雷万道，极雷之身，浑然天成；悟性+25，雷灵根+360，你的身体经由天地之雷洗筋伐髓，体质获得大幅度提升。
    陈默抬起右手，握紧了拳头。
    一丝电弧，在拳头周围窜动着。
    此次修改，陈默几乎都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保底非酋佬。
    但他错得太离谱了。
    之前一百七十八次修改，不过是在累积人品，最后一发入魂！
    “哎哟，这小家伙怎么回事，身上的波动怎么变了？噫，妾身有些怕，怪哉！”
    似乎从附体陈默开始，灵狐娘娘口中说得最多的词就是“怪哉”了。
    陈默下意识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没看错。
    雷极道体，圣级！
    在保底前的最后一次修改，出了原本需要凑十次天级才能出的逆天大保底！
    陈默慌慌张张站起身，去内屋里好一阵倒腾。
    最终，陈默拿着足有碗口那么粗的一把清香，点燃，对着天道书卷行了十次礼！
    陈默以前不知道圣级对他有多大的提升，现在他知道了！
    虽然悟性方面的提升只是与刀君转世相当，但雷灵根三百六十点的提升，太夸张了。
    不仅如此，陈默能感觉到他如今的体质，比起风雨城那老僧人丝毫不差！
    虽然那老僧人已是年迈，但毕竟是凝元境修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体质，依旧要比通脉境来得强。
    换而言之，有了这雷极道体，陈默现在就拥有跟凝元境高手抗衡的资本。
    再不济，一心要逃，凝元境初期武修，拿他也是没多少办法的。
    陈默再怎么喜形不于色，此刻，也没能忍住心中的激动。
    陈默来到桌边，从二十一本秘籍之中，挑出唯一的一本需要雷灵根才可修炼的心法。
    惊霆诀：雷近天，雷替天，真气化雷惊世间！
    翻开秘籍，一行行字句在陈默看来如同前世阅读网文一般，通俗易懂。
    七十五点悟性，不是开玩笑的。
    上乘玄诀，凝元境之前，非天纵奇才不可习。
    现在陈默，就是天纵奇才！
    不需要灵狐娘娘的解惑，更不需要什么修炼心得，通篇翻阅，一切，了然于胸。
    “叮！宿主学会《惊霆诀》（上乘玄诀），目前层次：初学乍练。”
    陈默的积分再度出现变化。
    而《惊霆诀》的层次，也是一涨再涨。
    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登堂入室、融会贯通、炉火纯青。
    而在陈默一咬牙再度花费两千五百点积分之后，《惊霆诀》，已然踏入“超凡入圣”之境！
    感受到体内那堪称澎湃的雷霆真气，陈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试试！
    陈默来到院落之中，坐在草坪上，开始修炼。
    四周的天地灵气不断朝着陈默汇聚而来。
    这吸纳灵气的速度，是《玄阳功》的十倍不止！
    果然，上品，上乘，一字之差，千里之别。
    自然，差距不止于上品和上乘。
    《玄阳功》，只有炉火纯青，《惊霆诀》，则是超凡入圣！
    这才是值得陈默花大把积分投资的好东西！
    陈默估量着，若是去往山顶苦修，借着“灵狐附体”和“风之亲和”所带来的80修炼速度提升，通脉境后期，离自己不远矣！

 第107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

    陈默今天，耗费的积分超过七千，折合银两足有七十万。
    这笔钱，足够把白云城的暖香阁给买下来了。
    但这笔买卖，太值当了！
    积分还剩下三千出头，陈默暂时不打算用。
    其实，陈默也可以选择再耗费两千五百积分，将《霸刀》也修改到超凡入圣层次。
    两门超凡入圣的上乘玄诀，足够陈默在白云域横着走了。
    就算是张怀玉亲自出手，陈默也有足够的自信百招不落下风。
    至于胜
    哪怕真能胜，如果不是有超过九成的胜算，那陈默就会判定自己还不是张怀玉的对手。
    膨胀是灭亡的催化剂，陈默不止百次千次地告诫自己，别太高看了自己。
    “哎哟，睡个懒觉，明儿上山修炼去！”
    现在正是下午，陈默就准备睡了。
    陈默很清楚，上山之后，自己会拼了命地修炼，每天睡觉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所以，今天这一觉，睡长些，养精蓄锐。
    等陈默陷入熟睡之后，他的身体，没来由开始散发黑气。
    陈默可不是魔，但这黑气，与魔的波动，极为相似！
    不过这波动来得太细微，沉睡中的陈默只是潜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苏醒。
    黑气飘起，在床前逐渐凝成人型。
    堪称祸国殃民的脸蛋，与线条近乎完美的身段，若非头上那两只还在动的绒耳，此人，当是可让天下男人仰慕。
    灵狐娘娘，云梦衣！
    “天霜狐虽为灵兽，但依旧还是狐狸，终于等到你显出狐狸尾巴了，娘娘，此番，你作何解释？”
    让云梦衣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还在酣睡的陈默，现在却已经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一眼，陈默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灵狐娘娘云梦衣一开始附身陈默的时候，陈默是通过幻境，见了云梦衣一面的。
    眼前的女子，相貌的确与云梦衣无二。
    但云梦衣身为天霜狐，双眸天生就带着妩媚，无意间一个眼神，就可撩人心弦。
    但眼前的女子，血红的双眸之中，有的只是阴冷！
    陈默依稀记得，云梦衣的双眸，应该是如无云天际般的蔚蓝色。
    之前，陈默有两次在睡梦中感受到了阴冷和一丝杀意，从梦中惊醒。
    第一次，陈默寻不出任何线索。
    但第二次，陈默就已经怀疑到云梦衣的头上了。
    因为两次醒来，陈默都没有感知到周围有人，或者妖邪存在。
    陈默理性分析过自己的仇家。
    该杀的，早杀了。
    还活着的，不过小猫两三只，随手可以捏死，根本不具备可以潜入他卧房刺杀他的能力。
    那就只能是身边的人！
    排除没有习武的何珅和杨成才。
    也排除掉镇灵司内的其他同僚。
    那么有本事能在睡梦中靠近陈默的，就只有张怀玉、古玄子以及云梦衣！
    张怀玉器重他，古玄子也与他合作多次，两人都没有足够立得住脚的理由，来谋害他。
    而云梦衣，还得每天吞噬他体内的阳火，似乎也不具备谋害他的条件。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除了天道修改器，陈默至始至终，就没打算对谁，彻底放下防备。
    所以，从第二次惊醒之后，陈默每一次睡觉，都有些类似于假寐的状态。
    虽是睡着，但稍有动静，必然能醒的过来。
    对于自己身边潜伏的危险，陈默绝对是万般重视。
    云梦衣，情理之外，但却又在意料之内。
    陈默的手已经放在绣春刀的刀柄上。
    只要云梦衣再有一丁点让陈默觉得不对劲的举动，陈默就会立刻花掉自己剩余的所有积分，将《霸刀》和《金雁功》提升到超凡入圣层次。
    打！
    打不过就跑！
    能杀，陈默绝不留手。
    灵狐附体的后天气运固然可贵，但相比之下，被一位曾经半只脚踏入破凡之境的天霜狐伺机谋害，这代价太大了！
    不过，还没等陈默出手，云梦衣眼中的血色缓缓消失，重新变为了蔚蓝色。
    “小陈默你醒了？噫？不对呀，妾身为何在这儿？”
    云梦衣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问道：
    “小陈默，你用什么办法把妾身驱出体外的？”
    云梦衣，似乎又变回了以前。
    陈默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开口问道：
    “娘娘，您，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梦衣：“记得什么？”
    陈默：“您刚刚现身，要杀在下。”
    其实之前的云梦衣只是表现出了一点点杀意，陈默说得夸张了些，无非是想诈一诈。
    “杀你？小陈默，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妾身能不能再度重生还得看你哩，在你身体里住得好好的，每天都有美味的阳气吸，妾身干嘛要杀你？”
    “是么？”
    陈默冷笑：“娘娘，既然您不说实话，那只能请您，离开我的身体！”
    “小陈默，玩笑不能乱开，你答应了妾身，怎可反悔？”
    云梦衣也是有脾气的，以前陈默对他还算恭敬，所以云梦衣对陈默也存有不小的善意，但眼下陈默都已经拔刀，云梦衣又岂能坐以待毙？
    陈默亲眼看到，云梦衣的双眸，居然又变回了血红色，对着陈默狞笑：
    “来啊，杀我！如此动人的我，你舍得吗？舍得吗？”
    陈默用《霸刀》，回答了云梦衣。
    动人？红粉骷髅罢了！
    绣春刀上白光大作，《惊霆诀》的真气化为雷霆，配以《霸刀》威势，这一刀，足以让这卧房坍塌。
    从下至上的一刀，快而狠厉，直接将云梦衣竖着斩成两半。
    但云梦衣此刻只是魂魄状态，很快，云梦衣又重新恢复了过来，只不过其身形比起先前，肉眼可见地淡薄了许多，如雾一般。
    受了陈默这一刀的云梦衣面露痛苦之色，她飘开些许的距离，低声说道：
    “小陈默，等一下！”
    云梦衣的哀求，并未让陈默有半分动摇，举刀，雷霆再现。
    而云梦衣的右手，居然放入了她自己的胸口之内，从其中，拔出了一团黑雾。
    云梦衣的双眸，再度恢复为湛蓝色：
    “小陈默，妾身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是这黑气，是这黑气侵入妾身的神智！”

 第108章 千年寿莲

    灵狐娘娘云梦衣，说出了黑气的来龙去脉。
    三百年前，云梦衣为保护北川生灵，与魔道连奎大战七天七夜。
    但双方站至最后一刻，云梦衣身染尸气，自知无力回天，以身祭法，附于连奎之身，以灵兽之力杀掉连奎。
    但云梦衣也不得不自封魂魄以求重生。
    三百年，云梦衣的身体始终与连奎连在一起，也因此，灵狐之躯，染上了魔气。
    云梦衣曾为了帮助陈默，好几次钻回躯体之中，以便施法，所以魂魄也被魔气所侵蚀。
    不过，云梦衣之前两次，都是在睡梦中被魔气控制了神智，所以并不清楚，唯独这一次，云梦衣是在清醒的时候，再度被魔气控制，这才得以发觉。
    “小陈默，妾身并非有意要害你，魔气侵蚀，实非妾身所料，小陈默，你得帮帮妾身。”
    云梦衣第一次显出哀求的神色，陈默，却是不为所动。
    云梦衣毕竟活了好几百年，陈默不回话，云梦衣自然能清楚。
    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亲昵，实际上，却远没有到可以推心置腹的程度。
    所以云梦衣给出了自己的“酬劳”。
    “知道你无利不起早，北川一处奇地，孕有一株寿莲。”
    寿莲，如其名，乃是可以直接增加人族寿命的好东西。
    在大夏所记载的奇珍异物之中，有不少可以增加寿元的宝物。
    人族大限是多少年，陈默不清楚，他只知道凝元境能活两百载。
    如此推断，修为更高者，寿命理应再增。
    但命这玩意儿，谁会嫌少呢？
    所以增寿之物，历来都是修者梦寐以求之物。
    寿莲，算是增寿之物种，最差的一类，百年方可成熟，服之，可延寿三年，再往后，每多百年，可多延寿五年。
    所以陈默的第一个问题是：
    “多少年分的？”
    云梦衣：“妾身离开北川，那寿莲，已是八百年了。”
    世间种族万千，命气各有不同。
    所以每个种族所能利用的天材地宝，却也各不相同。
    譬如那火灵芝，若被火妖吞服，功力大增，若被天霜狐吞服，轻则五脏受创，重则一命呜呼。
    而这寿莲，对于人族来说，是增寿之物，但对于其他种族而言，可就是毒药了。
    陈默：“大夏有不少探宝者，难免不会去北川。”
    “妾身在寿莲周围布下迷魂大阵，要想破阵，估计得要破凡境武修前来。”
    云梦衣笑道：
    “妾身见寿莲第一眼，就打定了主意将寿莲隐藏，留作日后与人族交易，没想到，救的却是妾身的命。”
    云梦衣的神色轻松了很多。
    陈默肯耐心问这么多，很显然是对寿莲有不小的兴趣。
    陈默只是假装在思考而已。
    云梦衣离开北川，是三百年前的事，所以如今那寿莲，该有一千一百年了。
    服用后，理论上可增寿命为五十三年。
    陈默不清楚寿莲的具体市场价，但千年寿莲，再怎么，也得比阴阳玉髓值钱得多！
    陈默：“起誓。”
    在地球，陈默是无神论者。
    在这玄修大陆，陈默依旧是无神论者。
    不过玄修大陆与地球不同。
    天地自有道蕴，以天地为誓，会在冥冥之中影响自身运势，这是玄修大陆从古至今无数血淋淋的教训，给出的铁证。
    尤其是对于灵兽来说，以天地起誓，一旦违背，后果不堪设想。
    云梦衣：“天霜狐一族，云梦衣，对天地立誓！若当下身前的人族男子陈默，替吾驱除躯体魔气，助吾还阳，吾，以千年寿莲为谢礼，若有违背，身死道消！”
    陈默倒是不用发誓，因为但凡陈默没有做到，云梦衣也不用拿千年寿莲出来。
    陈默叹气道：“好了，娘娘，您休息，不过没有在下的允许，别贸然进躯体里，在下可不敢保证您再染上魔气，在下会收的住手！”
    听到这话，云梦衣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陈默。
    现在，陈默和云梦衣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主从，已经发生了改变。
    以前，是陈默不知道怎么把云梦衣给驱离，只能任由云梦衣吸食阳气。
    但现在，是云梦衣对陈默有所求，事关性命的恳求。
    所以，以前云梦衣是心情好，便跟陈默聊两句。
    但现在，陈默但凡想让云梦衣说话，云梦衣，可就不好推辞了。
    但陈默最起码在言语上，依旧表现出对云梦衣的尊敬。
    云梦衣估计也没想到，陈默依旧维持尊敬态度，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多一只破凡境灵兽的人脉。
    之前陈默出手的那一刀，根本就没有留半点情面。
    没人会傻到留一个随时都能危害到自己性命的祸害在身边。
    但受了一刀的云梦衣没有死，只是魂魄看着是虚弱了些。
    照那般状况，要彻底灭掉云梦衣的魂魄，陈默最起码得依样画葫芦再多砍二十来刀。
    有这时间，云梦衣早就钻回陈默的体内了。
    陈默现在，依旧没有寻找到合适的办法将云梦衣的尸体驱逐。
    杀不死云梦衣，那就得换个思路。
    如果说尸体沾染连奎的魔气，是云梦衣的一面之词，那发下毒誓之后，陈默基本可以确定，云梦衣所说之言的确属实。
    如今云梦衣魂魄之中的魔气被她自己解决掉，那理论上，云梦衣只要不回躯体内，就不会再对陈默造成威胁。
    悟性+10，修炼速度提升50的“灵狐附体”，寿莲的诱惑，以及未来破凡境灵兽的人脉。
    杀与不杀，无非是利弊的权衡。
    做了决定，那就得为决定付出行动。
    破凡境灵兽的人脉，很值钱。
    所需要的，不过是在接下来的一年，或者几年间，陈默恭敬的态度而已。
    在地球，哪怕是面对陌生的老人家，甭管情不情愿，都得表现出尊敬，若不然，就会遭到周围人的鄙夷。
    尊敬，要装，不难。
    一本万利的事情，陈默没有理由拒绝。
    云梦衣的魂魄中了陈默一刀。
    寻常刀剑，对魂魄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但陈默现在所使用的真气，源自《惊霆诀》，雷霆之力，可伤魂魄。
    云梦衣，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第109章 给你个选择

    处理好云梦衣的事情之后，陈默就开始张罗自己的苦修大计。
    这段日子，白云域好不容易安宁了些，不趁此机会抓紧修炼，将来面对敌不过的妖邪，跪地求饶都不见得有用。
    这可就哭了小娟等侍奉陈默的嫔女，每日都得在山下做好了饭菜，再给陈默快马加鞭送到山顶上。
    十五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十五日，陈默在修炼中耗费的灵石，为八十颗！
    灵石作为辅助修炼必备之物，其消耗速度，基本可以反应出修炼速度。
    通脉境武修，通常情况下是十五天消耗完一颗灵石。
    简单来说，陈默用十五天时间，得到了一般通脉境武修，三年的修炼成果！
    当然，一般通脉境武修，这辈子都没机会踏入凝元境。
    而以陈默现有的资本，别说凝元境，就是破凡境，也是有机会触摸到的。
    两年前的陈默是个废物，天赋和根基差得可怜。
    但现在，陈默，是雷极道体！
    真正意义上的特殊体质。
    就凭雷极道体，陈默的潜力就将有飞跃式的提升。
    更别说陈默现在的心法，是超凡入圣层次的《惊霆诀》，再有灵狐附体和风之亲和，共计80的修炼速度提升。
    这才让陈默的修炼速度，碾压了同境界的一般修者。
    陈默肯定，再有个几日，通脉境后期，水到渠成。
    一般修者，从通脉境中期修炼到通脉境后期，若是顺利，基本也得花个年。
    如此对比，倒也差不太多。
    只不过陈默在突破通脉境后期之后，可以立马继续冲击通脉境巅峰。
    而有不少修者，这辈子，恐怕都难摸到通脉境巅峰的门栏。
    这就是所谓的“潜力有限”。
    夕阳已经快要靠在山头上，陈默停止了《惊霆诀》的运转，睁开眼。
    肚子有些空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因为修为的提升，陈默的饭量也是大增。
    幸好武修身体的基础消耗，很大一部分是真气在支撑着。
    若是全靠食物，通脉境武修，怕是一天吃十顿饭，都不见得饱。
    不过，刚刚喘了口气的陈默突然心中一激灵。
    他感知到身后，有不得了的气息！
    比陈默在风雨城所见的老僧人，还要强得多！
    或者说，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老僧人如果是小溪的话，身后那位，最起码也得是奔腾的江流！
    “唉，刚刚解封了修为，还有点不大习惯，吓着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陈默松了口气。
    这就是破凡境吗？
    陈默笃定，若是张怀玉彻底释放自身威势，只怕陈默连挪动身子，都费劲得很！
    陈默赶紧起身行礼：
    “参见司主大人！”
    张怀玉摆了摆手：“诶，从今以后，我就不是白云域的司主了。”
    陈默立刻改口道：“属下恭喜风四爷重获修为！”
    张怀玉看着陈默，好半晌才叹气道：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调你去银川域，兴许，真的屈才了。”
    陈默刚才改口说的话，门道可不小。
    话中的“属下”、“风”、“四爷”，代表的意思，可都各不相同。
    张怀玉从旁边扯了根草，叼在嘴里，随意地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这状态，与曾经威武霸气的张司主，可是一点都不像。
    “陈默啊。”
    “属下在！”
    “你，是本君在这白云域，最欣赏的晚生后辈，你我虽所站位置不同，但交情，也算是搭上了，本君，给你两条路。”
    张怀玉伸出两根手指头：“依旧是镇灵司的行当，银川域，苍岭域，你选一个。”
    银川域，放到整个大夏，都算是较为富裕的境域了。
    而苍岭域，比白云域自然是要好上不少，但放在整个大夏来说，顶多能算中游，论油水，拍马都赶不上银川域！
    这两大境域，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但张怀玉既然提出来，那必然是有隐秘原因在。
    张怀玉不说，陈默，也猜不着。
    “属下，听四爷的！”
    陈默对张怀玉的称呼，少了个字！
    张怀玉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人，当有自己的判断，银川域，除皇室之外，当属我右相府话语权最高，去那儿，本君三两句话，够你往上蹿不少，但右相府，也不是本君说了就能算的。”
    “若是去苍岭域，苍岭域如今的镇灵司司主，虽是凝元境巅峰修为，但已经年过八十，有了退隐的心思，虽不清楚具体时日，但想来，也就年的事儿。”
    张怀玉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银川域看似油水很多，右相府的权势也够大，但银川域的油水，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谁不想去啃上一口？
    别说区区通脉境，就是凝元境，在银川域，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而苍岭域
    听张怀玉这般说，陈默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不过明面上，还得犹豫那么一会儿。
    见陈默一时间没有回答，张怀玉有些苦恼：“唉，陈默，你不会突然间脑子不开窍了？听本君一句劝，去苍岭域。”
    陈默苦笑：“四爷，你这不是要属下高升，是要将属下发配边疆呀。”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张怀玉笑骂道：“本君不过是不想把原本属于本君的交情，变成右相府的蛀虫罢了。”
    蛀虫，这形容得，伤人了些，但好像也的确属实。
    “苍岭域穷了些，朝廷一品重臣，看不上，你若有那运气，拿下苍岭域镇灵司，本君，便多了个能用得上的人脉，去银川域，说是镇灵使，最终不过就是个随叫随到的差役罢了。”
    张怀玉的话，也正是陈默心中所想。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话虽不算真理，但很多时候，却也适用。
    银川域油水再多又如何？
    不是他陈默的油水，如井中月水中花。
    若是真能把握住机会成为苍岭域的司主
    甭管是银川域的差役亦或者苍岭域的司主，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为朝廷办事，依旧要被更高地位的人左右。
    但差役，是随叫随到的。
    司主，不同。
    天高皇帝远，司主能做的事，有很多。
    甚至于操作得当，能婉拒重臣之托，甚至是扭曲圣旨之意！
    镇灵司司主，能直接影响一个域的钱财流通。
    天道修改器百万积分的升阶要求，倒是见到了一丝曙光。
    张怀玉直勾勾盯着陈默，语气变得严肃：
    “陈默，本君看得起你，所以本君希望这份交情，不是个可有可无的鸡肋。”
    话说到这儿，陈默也算是大致梳理清楚张怀玉的目的。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惹得这位右相之子，心中不悦。
    “多谢四爷成全，在下与四爷之间的交情，自然是价值连城！”
    陈默换了自称，张怀玉却不怒，反喜。
    此刻开始，从真正意义上来说，陈默，不再是张怀玉的下属。
    不是当朝张家四子的下属，更与右相府，没有任何关系。
    有的，只是和张怀玉，风圣君，个人之间的纯粹交情。
    张怀玉给陈默指了条明路，也只是因为交情。
    交情并非恩情，恩情是债，而交情，是共利。
    张怀玉清楚陈默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陈默的潜力。
    投资，是精明人牟利的常用手段。
    陈默做投资，上能涉及到云梦衣、古玄子，下能抬举何珅。
    有更何况是从小就站在高峰之上的张怀玉呢？

 第110章 走马上任

    恍恍惚惚，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除了吃饭睡觉外加三急，陈默几乎是片刻不停地修炼着。
    要么坐在地上运转心法，要么就拿出绣春刀磨练刀法。
    就连灵狐娘娘云梦衣，都对如此努力的陈默钦佩不已。
    若是一穷二白的贫民，如此努力，实属正常。
    因为贫民不努力，饭都没得吃，命都保不住。
    陈默不同。
    以陈默现如今在白云域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只要陈默开口，大把的银子送上，大把的女人来投。
    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才是陈默目前这个身份地位，应该，或者说必然要做的事。
    若不然，拼死拼活爬这么高的位置干嘛？
    灵狐娘娘佩服的，是陈默的心性。
    太冷静，也太能忍！
    陈默做到了所谓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如此勤奋，也让陈默收获良多。
    一个半月前，陈默就已经成功踏入通脉境后期。
    而现在，通脉境巅峰，陈默也多少触摸到了些许门栏。
    陈默也是人，陈默也想纸醉金迷。
    但一个半月前，朝廷的调派令已经发下，命陈默三月之内，到苍岭域苍山城镇灵司报道。
    苍岭域可不比白云域。
    在苍岭域，拥有凝元境实力的玄级镇灵使，才是真正的高层。
    在大夏，修为，就是地位！
    不过，陈默也无法在这山顶久待了。
    苍岭域距离白云域路途遥远，就是骑马，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到。
    再算上路途上可能遭遇到的妖邪袭击，陈默得留下足够充沛的时间才行。
    毕竟到苍岭域，人生地不熟的，陈默还得预留一定的时间，来熟悉环境。
    眼见太阳落山，陈默起身，朝山下走去。
    到落野居，好好吃个饭，睡个觉，明日，便要离开白云域了。
    不过，当陈默回到落野居的时候，看到了正坐在门口的何珅。
    见到陈默，何珅的喜悦写在脸上。
    “大人！”
    陈默点了点头，看到大门边上，放着一个大木箱，门前树干，系着缰绳。
    缰绳另一头，是一匹黑鬃马。
    陈默问道：“何大人，这是何意？”
    何珅拱了拱手：
    “下官听闻大人被调派至苍岭域，所谓走马上任，此马，是下官从白云域各大马市，寻了好久，寻到的上好良驹，名叫追风，此马，日行千里，夜奔八百，赠大人，免除大人一路的舟车劳顿。”
    陈默：“那箱子呢？”
    何珅：“大人此去，路途遥远，岂能不备些盘缠？”
    陈默走过去，一脚踢开了箱子。
    里面堆放着明晃晃的灵石。
    保守估计，得有五百枚！
    何珅虽然如今成了白水城的正牌捕丞，但毕竟根基尚浅，短短半年从知县成为捕丞，家产，顶破天也过不了两万。
    不等陈默问话，何珅便解释道：“杨成才，袁全仁，还有那韦金雕，一起凑了凑。”
    杨成才是有把柄在陈默手里，袁全仁和韦金雕，在归顺镇灵司后，基本也被打上陈默的标签。
    所以这四人，相互之间也有不少往来。
    但陈默要问的，其实不是这个。
    所谓人在，人情就在。
    陈默去往苍岭域，那么白云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太多关系了。
    陈默：“何珅，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在下离开白云域之后，也帮衬不了你们。”
    何珅笑道：“大人哪里的话，下官能有今时今日，全靠大人一手提拔，下官不是什么好货色，但也明白，知恩图报，况且，大人此去，乃高升！白云域，不过浅滩，大人日后，势必如那真龙，跃于天际！”
    何珅这话，一半情，一半利，却唯独没有假话掺杂。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何珅在明知与陈默不会再有太多关联的情况下，仍然做到如此，讨的，无非就是将来陈默飞黄腾达后的一丝交情罢了。
    何珅，也是个投资的好手。
    这一箱灵石，一匹好马，估计已经快把何珅的家底给掏空了。
    只为了能在陈默的脑海中，留那么一点点印象。
    若将来陈默真的身居高位，那这一幕，应该也会让陈默，对何珅，关照一二。
    人情世故一词，其实将四字拆开来，代表的是四个意思。
    人性、情谊、利益、经验。
    光讲利益，何珅不会走这一趟。
    陈默也着实没想到，何珅会掺了情谊，走这一遭。
    送的东西，不多，但效果，很好。
    最起码陈默心中舒坦。
    作为下位者，能让上位者心中舒坦，那便具备了更上一层楼的基础条件。
    “辛苦你走这一遭了，何大人。”
    陈默罕见地朝何珅做出抱拳的举态：
    “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哎哟，大人折煞下官也”
    陈默抱拳，何珅回礼同样抱拳，不过陈默站得笔挺，而何珅，则是弯腰。
    “大人，这落野居的地契，还请大人交由下官保管，只要下官在一天，大人不管何时回来，落野居，定不落灰尘！”
    张怀玉觉得陈默是个人才，陈默，觉得何珅是个人才。
    白云域，上下，如此！
    隔日一大早陈默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出了门，取下缰绳，摸了摸黑鬃马的马鬃。
    顺带，从怀里掏了根胡萝卜出来。
    马儿寻常是吃草的，胡萝卜，差不多是属于“零食”一类。
    “追风，此去遥远，若你听话，到了苍岭域，天天给你弄好吃的！”
    灵狐娘娘云梦衣：“这小母驹又不是妖，你这般说，她能听得明白就怪哩，让妾身与她说便是。”
    差点忘记云梦衣不是人了！
    有云梦衣来沟通，陈默也不担心这追风不听话了。
    没想到还是匹母驹！
    论马的奔跑速度，绝大部分的公马都比母驹跑得快。
    但也有百分之一例外。
    而这类例外的母驹，跑起来，可是野蛮得很。
    也不知道云梦衣究竟是怎么与这追风驹交流的，总归这追风驹看了陈默一眼，居然是跪了下来，让陈默可以轻易上到马背。
    奇了！
    擦拭好绣春刀，背上行囊，翻身上马。
    陈默在追风驹的马屁上狠狠一拍。
    追风驹直接抬起了前蹄，嘶叫一声，随后四蹄开始不断踩地，哒哒跑了起来。
    陈默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两旁的树、草、石在陈默的视野内飞速掠过。
    这追风驹，不愧是能超越公马，百分之一的例外！
    速度，果然是快！

 第111章 最喜欢的爹

    炎炎烈日，黄沙漫天。
    追风驹打着响鼻，驮着陈默，缓缓走在这片荒漠上。
    得益于追风驹，陈默花了二十天时间，走完了原本需要一月才能跨越的距离。
    这片荒漠，名叫黄沙岭。
    过了黄沙岭，便进入苍岭域的境域范围了。
    在大夏，境域之间，存在许多未被大夏“管辖”的区域。
    这些区域，要么环境太过恶劣，要么就是如同白云域边境一直连绵到境外的北川一样，有大批的妖盘踞。
    毕竟这世间，人族只是其一，虽说在万族之中势力庞大，但要想彻底统治玄修大陆，还差得太远。
    在黄沙岭，追风驹的步伐慢了许多。
    荒漠地带，水比金子值钱，饿了，追风驹还能吃那些在沙土上顽强生长的杂草。
    但渴了，那就比较麻烦了。
    陈默在进入黄沙岭前，购置了不少清水，但清水的消耗，着实多了些。
    陈默取下身后的包裹，包裹内，还有三个水袋。
    两个满的，还有一个水袋，已经喝了大半。
    陈默将那剩了小半水的水袋拿了出来，打开盖子，大喝了三口。
    袋中水尚有剩余，陈默将其举到追风驹的面前，笑道：
    “你也喝点，别嫌弃就行。”
    这一幕被灵狐娘娘逮个正着，她却没有出声打扰。
    灵狐娘娘云梦衣，曾经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陈默的性子。
    但陈默有时候的奇怪举动，是真的让云梦衣看不懂。
    追风驹，说白了，区区畜生，陈默言语上居然还是客客气气的。
    但陈默举刀的时候，哪怕是她云梦衣，北川之主，陈默砍她的时候，也是一点不带犹豫。
    前方，隐隐能看到一处土坯房，陈默当即笑道：
    “追风，马上就能给你弄点好吃的了，若是运气好，还能有水喝！”
    追风驹叫了两声，算是回应，虽然她貌似听不懂陈默在说什么。
    “噫，小陈默，那土坯房，妖气不小哩，怕是个黑店哟。”
    “不是黑店，我还不乐意进呢！娘娘，没什么煞级的难缠角色？”
    “煞级是没有，怨级有两只，噫？不对，好像是三只！”
    陈默与云梦衣说话间，有两位头带斗笠，骑着马匹的男子，从后方快马加鞭赶来。
    陈默与其中一位人高马大的壮汉视线交错。
    这壮汉，通脉境初期，杀过不少人。
    另一位身材瘦弱些，修为，只有炼体九重。
    陈默没有催促追风驹加快步伐。
    那两位武修，很明显是冲着前方那土坯房去的，倒是可以看看情况。
    灵狐娘娘云梦衣好奇心泛滥：
    “诶，黄沙岭这地方，还能有人族？你们人族不是不喜欢遍地黄沙的炎热地方么？”
    陈默解释道：“自然没人喜欢鸟不拉屎的黄沙地域，不过这世上，总有些人，是走投无路的，这黄沙岭毗邻苍岭域，那两人，十有八九是在苍岭域犯下罪恶，被衙门通缉，无奈之下，逃到黄沙岭的。”
    陈默下了马背，与云梦衣说道：
    “娘娘，与追风说一下，让她先在附近找个地方等着，听我口哨声再来，我担心一会儿打起来，顾不上她。”
    追风驹颇具灵性地朝陈默点了点头，独自奔离。
    而陈默，利用《金雁功》快速往土坯房奔去，不一会儿，也就到了。
    土坯房的正门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着：
    黄沙酒肆。
    陈默在靠近土坯房时，脚步放得很轻。
    之前那两位武修，就是在这土坯房下了马的，想来已是进了店里。
    别说是云梦衣，连陈默都探出了店内的妖气。
    人与妖向来是死敌，正好有俩武修“见义勇为”愿意帮陈默先探探情况，那何不等等呢？
    有门自然有窗。
    陈默贴着墙，从窗户缝看向房内的情况。
    土坯房不大，里面，也就摆了四张方桌。
    两位武修，就坐在其中一张方桌上，那通脉境初期的壮汉一拳头砸在桌上，喊道：
    “人呢？店家！店家！”
    “来啦”
    一女子从柜台后方掀开布帘，款款走出。
    兴许是天热，这女子身上的布衣，没将身子包得太紧，露出大片白皙。
    再加上女子娇媚的脸蛋，看着，倒是诱惑得很。
    “奴家，是这酒肆的老板娘，你们可以叫我春娘！”
    不光样子好看，说话声音也好听。
    看那俩武修，眼睛直勾勾盯着春娘脖子往下的部位，活像是没见过美女似的。
    通脉境初期的壮汉问道：“此地，就春娘一人？”
    “自然不是，阿郎，带着小郎过来，与客官打打招呼。”
    柜台旁，走出一位身长仅有四尺的矮胡子中年男子，抱着个尚在襁褓的婴童，冲着两位武修咧嘴一笑，露出已经发黑的大门牙：
    “两位客官好，两位客官好。”
    春娘介绍道：“阿郎是奴家的夫君，小郎，是奴家的心头肉。”
    通脉境初期的壮汉起身，蛮横地搂着春娘的腰，随后手往下探，不断在细腻的大腿上抚摸着，霸气十足地说道：
    “你儿子看着乖巧，我做他的爹！”
    此话一出，一旁相对瘦弱的炼体境武修，直接拔刀，将那矮胡子阿郎，砍翻在地，夺过小郎，递到通脉境初期壮汉的面前。
    小郎哭啼了起来，春娘连忙抱着小郎哄道：“哎哟，小郎，没吓着你？”
    随后，春娘用肩碰了壮汉一下，那衣服从肩上滑落，场面香艳。
    “你们怎可如此蛮横，那可是小郎，最喜欢的爹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如果两位武修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那这二人，早该死在苍岭域的捕快手中才对。
    春娘的笑容依旧动人，但唇间，却有獠牙在短短三个呼吸间长到快能够到下巴的长度。
    就在这时，通脉境壮汉身上泛起金光，将春娘给逼退。
    “金光符？”
    壮汉当即拿出黑玄令：
    “领镇灵司之命，追查一月前闯入苍岭域屠灭一村三百口人的妖邪！”
    春娘大惊：“误会，奴家从未进入过苍岭域为恶！”
    壮汉冷笑：“误不误会无所谓，总得有妖邪，要给死去的三百村民一个交代！”

 第112章 狮子搏兔

    看来这苍岭域也不怎么太平，一死死一村，凶手抓不着，还得找其他妖邪来顶黑锅。
    不过，这两位镇灵使，似乎眼力见不怎么好。
    那春娘所表现出来的妖气，的确是只有幽级巅峰没有错。
    但春娘的真实实力，是怨级巅峰。
    而被那壮汉随意丢在一边的哭啼婴童，也有怨级初期的实力。
    别看现在这俩镇灵使气汹汹的，真打起来，顶多三招！就得嗝屁。
    只不过，那婴童，似乎有些古怪，被仍在地上，仍然没有显出真身，依旧在地上哭泣。
    但局势的发展让陈默有些诧异。
    原本处于绝对优势的春娘居然没有动手，而是在求饶。
    “大人，大人饶命啊，奴家从化妖那一刻开始，未曾踏足过苍岭域，这些年来，也就偶尔吃了过往武修的尸首，但那些武修，都是被苍岭域通缉，大奸大恶之人呐。”
    “少啰嗦，不带你尸首回去，爷如何交差？妖孽看刀！”
    两位镇灵使当即动手，而春娘被逼无奈，显出了尾巴。
    狼尾，这春娘，是狼妖。
    狼尾一扫，便将两位镇灵使的刀打拖了手。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原本是山贼挂在嘴边的话，如今却是由两位镇灵使说了出来。
    这苍岭域的镇灵使是真有个性！
    春娘没有下杀手，任由两位镇灵使窜逃，只是抱起地上的婴童，幽幽道：
    “小郎哟小郎，咱娘俩，又得换地方了，躲在外面的客人，您看完了戏，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陈默见两位镇灵使夺命狂奔，见不着踪迹之后，才从暗处现身。
    陈默对自己的隐匿功夫很自信，但对方毕竟是狼妖。
    狼鼻子，可不比狗鼻子弱。
    被察觉，倒也正常。
    陈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门口，倒是并未踏入其中。
    “刚才所说，是真是假？”
    陈默没有主动显露自己的修为，但想来这春娘是已经探得大差不差了。
    春娘没有能留下陈默的把握，老老实实回答道：
    “自然是真。”
    陈默：“不说实话，你和你的儿子，都得死，我耐心有限。”
    春娘慌张道：“奴家真的从未踏入过苍岭域，从未害过无辜的人族！”
    陈默往后退了几步：
    “这几句倒是真的，不过换地方，能换到哪儿去，这土坯房看着破旧，实际上，应该坚固得很？”
    春娘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位兄台，奴家不愿与你动手，还请兄台，不要欺人太甚。”
    “你们又不是人，再者说，本镇灵使很好奇，这用土堆起来的东西，怎么就能散发妖气呢？”
    陈默左手掏出黑玄令，在手中掂了掂，也算是给春娘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又是镇灵使，刚才为何不一起出手？”
    “你的问题，不在本镇灵使的回答范围之内，唉，本镇灵使的耐心没了！”
    陈默说完，拔出绣春刀，《霸刀》出，刀气纵横。
    “玄器！”
    春娘大惊，放下婴童，蹿出土坯房，主动挡下了刀气。
    但《霸刀》配合玄器，怨级巅峰妖物要想挡住，那是勉强得很。
    春娘的身上多了不少鲜血淋漓的伤口，最深的一处在右大腿上，伤口深得已经可以看见骨头了。
    一招，胜负见分晓。
    陈默这可不是以弱胜强，虽然陈默的修为只有通脉境后期，但不论是雷极道体，所修武学，所用兵刃，综合来看，战力可以评到凝元境去。
    对付怨级巅峰的妖邪，实际上叫“欺负妖”。
    陈默其实不清楚这土坯房具体有什么猫腻，而且他也的确没有感知到土坯房有任何的古怪。
    只是灵狐娘娘云梦衣说，此地三股妖气，春娘一股，婴童一股，还有一股，正是来自这土坯房。
    所以，陈默就打算试探试探。
    试探之后，陈默就对这土坯房越发好奇。
    春娘宁愿自己受创，也不让这土坯房出事，很显然，土坯房比春娘的命重要。
    陈默：“坦诚些，毕竟事关你和你儿子的性命。”
    陈默可以选择直接动手了结了春娘和那婴童。
    甚至是把土坯房给拆了看个究竟。
    但了结之后，无非就是多了三只怨级妖邪的功勋。
    如今有疑云未散，若拨开，兴许能挖到更具价值的东西。
    若是没有，再杀也不迟。
    “这土坯房，是奴家的夫君”
    春娘看得清局势，陈默刚才那一手刀法，以及玄器绣春刀，已经彻底将她震慑。
    黄沙岭因为气候的原因，没有人族愿意居住在这里，但是存在于世间的生灵种族不知几何，自然有不少生灵，是将荒漠作为栖息地的。
    妖起于生灵，所以黄沙岭的妖，极多。
    春娘与其夫君，原本是黄沙岭颇具地位的两头狼妖，两妖育有一子，便是小郎。
    可惜，一日春娘的夫君外出，仇敌来袭，春娘虽成功脱逃，但小郎亦是受了重创。
    春娘的夫君因此，与仇敌死斗，杀仇敌，自身也遭受重创。
    春娘允诺了夫君的吩咐，以狼族秘法燃起夫君身躯，独留心脏，铸这土坯房，融入狼夫的骨灰，将心脏，嵌入房顶。
    这土坯房，便成了传说中的狼尸妖。
    狼尸妖可算作死物，因为它不具备任何攻伐能力，但却能吸取一方土地之灵气。
    以此灵气，治疗小郎的伤势。
    这些年，春娘与小郎，一直都住在这土坯房里。
    偶尔有过往的人族，春娘也是视局势出手，亦或躲藏。
    春娘不愿招惹镇灵使，自然也是因为小郎和夫君。
    春娘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呐，求您看在奴家未曾害过无辜人族的份儿上，放过奴家三口。”
    陈默长叹了一口气：
    “世有无情人，却有深情妖啊，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兴许我会放过你”
    陈默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就算是真的，也得死。”
    春娘原本凄凉的脸色变得狠厉：
    “你为何，你为何不肯放过奴家！”
    陈默理所当然道：“你又不是真的春娘，干嘛放过你，再者说，就算你是，你也死定了！”
    “春娘”心中迟疑：
    “莫非我哪里说漏嘴了？”
    而陈默之所以多费口舌，要的，就是“春娘”这转瞬即逝的迟疑。
    三绝斩！

 第113章 狼狈

    实际上，妖在化人形之后，只要不显原型，在做某事时的感觉，与人做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还更舒服。
    这个“冷知识”，还是古玄子给陈默“科普”的。
    不过，这根本不是陈默的考虑范围。
    陈默的狠不仅仅是对别人，也对自己。
    就如这“春娘”，看着如花似玉，若是上手，定然也是噬魂销骨，但陈默看“春娘”的眼神，和看地上尘土的眼神大差不差。
    借用言语让“春娘”心中迟疑，针对这一破绽，陈默直接动用了三绝斩，摆明了不给“春娘”一点机会。
    “春娘”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是“春娘”的确没料到陈默会做得这么果断，这么绝，更没料到陈默真正的能耐，已经远远不是她所能估量的。
    “春娘”成为了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
    妖死之后，自然是没办法维持化人之态，这尸体，也逐渐化作本体的狼样。
    陈默用绣春刀的刀尖，在这狼妖尸体内一阵倒腾。
    这狼妖的胃里，还有肠子里，陈默挑出了一些白色毛发。
    眼前这狼妖本体，毛发是黑色，而这些毛发，恐怕是来自于真正的春娘。
    借由当前的信息，此事的前后因果，大致在陈默的脑海里连成了线。
    陈默抬起左手，一丝丝雷霆在手心窜动。
    陈默将雷霆丢到尸体上，顿时炸开了火花。
    斩草要除根，免得这“春娘”还有什么后手，把尸体烧成灰，神仙来了都救不回！
    “春娘”的故事讲得很好，陈默相信，春娘的故事是真的。
    但“春娘”是假的！
    猫腻，在于之前，“春娘”诱惑两位镇灵使时，“春娘”用幻术弄了个假夫君“阿郎”，让“阿郎”带着小郎出来。
    随后双方起了争执，“春娘”应该是先将小郎放置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动手之后，对地上的小郎不管不顾。
    所以陈默下杀手，也就不再犹豫了。
    陈默重新朝着土坯房走去。
    这“春娘”是真的想要保护这土坯房。
    陈默小声道：“娘娘，能跟这土坯房唠唠嗑么？”
    灵狐娘娘云梦衣：“狼尸妖一旦成型，只具备神识，虽有思想，但不言不语，妾身若是到了破凡境，兴许能与它聊聊。”
    陈默：“那这狼尸妖，真一点威胁没有？”
    云梦衣：“没有，你放心进去就行。”
    虽说如此，陈默还是没有收回绣春刀，小心翼翼走进土坯房，一眼就看见那地上仍旧在哭泣的小郎。
    妖与人不同，妖受了某些伤，在伤好之前是无法继续成长的，所以这小郎或许已经活了百年，但仍旧是婴童模样。
    陈默抬头，看着天花板，大声道：
    “我说，帮你报了仇，不给点谢礼？”
    狼尸妖乃是极为罕见的“妖造”之物，具备吸纳大地灵气之效。
    人与妖自是有别，但灵气，可都是来自于天地。
    见狼尸妖没有任何反应，陈默皱了皱眉，将绣春刀，横在小郎的咽喉处。
    “有恩不报，不怕你恩公生气，做出些你不想看到的事？”
    就在这时，陈默感受到了这土坯房之中，灵气开始渐渐浓郁起来。
    想必之前，那假冒的“春娘”，就是用小郎，威胁狼尸妖帮其聚集灵气。
    “娘娘，帮我看着点。”
    “你尽管修炼就是，若有什么问题，妾身自然会提醒你。”
    灵狐娘娘云梦衣现在得依靠陈默，所以她是不希望陈默出事的，自然会尽心尽力帮陈默勘察。
    不过，陈默还是先出了土坯房，将追风驹给唤了回来。
    修炼并非一时，总不能留追风驹一直在荒漠上晃悠，这黄沙岭，妖邪可不在少数。
    三天时间，借由狼尸妖所聚集而来的灵气，陈默的第四处正经，已经被打通了九成九。
    仅差一丝，便可成就通脉境巅峰。
    这速度，堪称离谱。
    如果条件允许，陈默非得在此地修炼个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哪怕再省，区区两个水囊，也只能撑三天。
    况且狼尸妖汇聚灵气的能力也有限，这三天，为了保小郎的命，狼尸妖几乎已经透支了，从土坯房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裂痕，便能看出。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是时候该走了。”
    灵狐娘娘云梦衣：“的确该走了，这狼尸妖的能耐已经被耗尽，怕是十年都不见得恢复得过来，这小狼崽十年没有灵气疗伤，怕也是死定了。”
    “他当然死定了！”
    噌！
    拔刀，刀光四起，收鞘！
    陈默这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小郎的身子，被陈默砍成十几段。
    就在小郎殒命之时，陈默看到了土坯房的墙壁上，裂纹更多了些。
    云梦衣的语气中有些惋惜：“唉，小陈默，何必呢”
    陈默：“娘娘，您可是灵兽，与妖不同，难不成还惋惜？”
    云梦衣：“妾身并非同情妖，只是这么小的狼崽”
    陈默：“娘娘哟，您还是看仔细点，这小郎，可少了两条腿！”
    陈默的刀法超凡入圣，给小郎做“解刨”，各个部位虽然分割开，但的确还能维持各个部位的原样。
    这些尸块之中，的确只有两条腿。
    云梦衣：“这怎会没有前爪？狈？”
    陈默点了点头：“嗯，娘娘您毕竟是半只脚踏入破凡境的灵兽，怨级狼妖在您眼中不过蝼蚁，一时看走了眼，倒也在常理之中。”
    云梦衣笑骂：“你个小陈默，少贫！赶紧把这狼尸妖给拆了，咱还得赶路呢！”
    千狼出一狈，狼狈则为奸。
    狈，是狼中异族，哪怕成年了，两只前爪，都短得可怜。
    狈的身体比起狼相对孱弱，奔跑时，常常需要趴在狼的背上。
    但狈的智慧极高，在狼族之中常常扮演着“军师”的角色。
    狼群有狈，作战能力起码能往上冒个七八成，更何况是成了妖的狈？
    在大夏史历之中，记载了不少由狈妖策领大批狼妖袭击人族大城的大事件。
    别说这小郎是婴童模样，就是在春娘的肚子里，陈默也得将其挖出来烧成灰。
    云梦衣自然也很清楚狈对人族，甚至于对其他生灵族群的威胁，所以知道是狈之后，还怂恿陈默把狼尸妖给拆了。

 第113章 狼狈

    实际上，妖在化人形之后，只要不显原型，在做某事时的感觉，与人做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还更舒服。
    这个“冷知识”，还是古玄子给陈默“科普”的。
    不过，这根本不是陈默的考虑范围。
    陈默的狠不仅仅是对别人，也对自己。
    就如这“春娘”，看着如花似玉，若是上手，定然也是噬魂销骨，但陈默看“春娘”的眼神，和看地上尘土的眼神大差不差。
    借用言语让“春娘”心中迟疑，针对这一破绽，陈默直接动用了三绝斩，摆明了不给“春娘”一点机会。
    “春娘”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是“春娘”的确没料到陈默会做得这么果断，这么绝，更没料到陈默真正的能耐，已经远远不是她所能估量的。
    “春娘”成为了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
    妖死之后，自然是没办法维持化人之态，这尸体，也逐渐化作本体的狼样。
    陈默用绣春刀的刀尖，在这狼妖尸体内一阵倒腾。
    这狼妖的胃里，还有肠子里，陈默挑出了一些白色毛发。
    眼前这狼妖本体，毛发是黑色，而这些毛发，恐怕是来自于真正的春娘。
    借由当前的信息，此事的前后因果，大致在陈默的脑海里连成了线。
    陈默抬起左手，一丝丝雷霆在手心窜动。
    陈默将雷霆丢到尸体上，顿时炸开了火花。
    斩草要除根，免得这“春娘”还有什么后手，把尸体烧成灰，神仙来了都救不回！
    “春娘”的故事讲得很好，陈默相信，春娘的故事是真的。
    但“春娘”是假的！
    猫腻，在于之前，“春娘”诱惑两位镇灵使时，“春娘”用幻术弄了个假夫君“阿郎”，让“阿郎”带着小郎出来。
    随后双方起了争执，“春娘”应该是先将小郎放置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动手之后，对地上的小郎不管不顾。
    所以陈默下杀手，也就不再犹豫了。
    陈默重新朝着土坯房走去。
    这“春娘”是真的想要保护这土坯房。
    陈默小声道：“娘娘，能跟这土坯房唠唠嗑么？”
    灵狐娘娘云梦衣：“狼尸妖一旦成型，只具备神识，虽有思想，但不言不语，妾身若是到了破凡境，兴许能与它聊聊。”
    陈默：“那这狼尸妖，真一点威胁没有？”
    云梦衣：“没有，你放心进去就行。”
    虽说如此，陈默还是没有收回绣春刀，小心翼翼走进土坯房，一眼就看见那地上仍旧在哭泣的小郎。
    妖与人不同，妖受了某些伤，在伤好之前是无法继续成长的，所以这小郎或许已经活了百年，但仍旧是婴童模样。
    陈默抬头，看着天花板，大声道：
    “我说，帮你报了仇，不给点谢礼？”
    狼尸妖乃是极为罕见的“妖造”之物，具备吸纳大地灵气之效。
    人与妖自是有别，但灵气，可都是来自于天地。
    见狼尸妖没有任何反应，陈默皱了皱眉，将绣春刀，横在小郎的咽喉处。
    “有恩不报，不怕你恩公生气，做出些你不想看到的事？”
    就在这时，陈默感受到了这土坯房之中，灵气开始渐渐浓郁起来。
    想必之前，那假冒的“春娘”，就是用小郎，威胁狼尸妖帮其聚集灵气。
    “娘娘，帮我看着点。”
    “你尽管修炼就是，若有什么问题，妾身自然会提醒你。”
    灵狐娘娘云梦衣现在得依靠陈默，所以她是不希望陈默出事的，自然会尽心尽力帮陈默勘察。
    不过，陈默还是先出了土坯房，将追风驹给唤了回来。
    修炼并非一时，总不能留追风驹一直在荒漠上晃悠，这黄沙岭，妖邪可不在少数。
    三天时间，借由狼尸妖所聚集而来的灵气，陈默的第四处正经，已经被打通了九成九。
    仅差一丝，便可成就通脉境巅峰。
    这速度，堪称离谱。
    如果条件允许，陈默非得在此地修炼个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哪怕再省，区区两个水囊，也只能撑三天。
    况且狼尸妖汇聚灵气的能力也有限，这三天，为了保小郎的命，狼尸妖几乎已经透支了，从土坯房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裂痕，便能看出。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是时候该走了。”
    灵狐娘娘云梦衣：“的确该走了，这狼尸妖的能耐已经被耗尽，怕是十年都不见得恢复得过来，这小狼崽十年没有灵气疗伤，怕也是死定了。”
    “他当然死定了！”
    噌！
    拔刀，刀光四起，收鞘！
    陈默这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小郎的身子，被陈默砍成十几段。
    就在小郎殒命之时，陈默看到了土坯房的墙壁上，裂纹更多了些。
    云梦衣的语气中有些惋惜：“唉，小陈默，何必呢”
    陈默：“娘娘，您可是灵兽，与妖不同，难不成还惋惜？”
    云梦衣：“妾身并非同情妖，只是这么小的狼崽”
    陈默：“娘娘哟，您还是看仔细点，这小郎，可少了两条腿！”
    陈默的刀法超凡入圣，给小郎做“解刨”，各个部位虽然分割开，但的确还能维持各个部位的原样。
    这些尸块之中，的确只有两条腿。
    云梦衣：“这怎会没有前爪？狈？”
    陈默点了点头：“嗯，娘娘您毕竟是半只脚踏入破凡境的灵兽，怨级狼妖在您眼中不过蝼蚁，一时看走了眼，倒也在常理之中。”
    云梦衣笑骂：“你个小陈默，少贫！赶紧把这狼尸妖给拆了，咱还得赶路呢！”
    千狼出一狈，狼狈则为奸。
    狈，是狼中异族，哪怕成年了，两只前爪，都短得可怜。
    狈的身体比起狼相对孱弱，奔跑时，常常需要趴在狼的背上。
    但狈的智慧极高，在狼族之中常常扮演着“军师”的角色。
    狼群有狈，作战能力起码能往上冒个七八成，更何况是成了妖的狈？
    在大夏史历之中，记载了不少由狈妖策领大批狼妖袭击人族大城的大事件。
    别说这小郎是婴童模样，就是在春娘的肚子里，陈默也得将其挖出来烧成灰。
    云梦衣自然也很清楚狈对人族，甚至于对其他生灵族群的威胁，所以知道是狈之后，还怂恿陈默把狼尸妖给拆了。

 第114章 青苍城之邪

    青苍城，毗邻黄沙岭，乃是苍岭域西南方的第一座大城。
    青苍城的规模不小，城内常住人口有八十万。
    陈默牵着追风驹，来到了青苍城的西门，没有着急进城，而是来到城门口旁的驿站，丢了两颗碎银子：
    “店家，给我的马安排上好的草料和清水，顺带给它冲个凉。”
    “诶，好嘞，客官里边儿请！”
    这店家看着四十有余，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但那笑得，多少有些太过热情。
    这样的笑容，陈默见得多了，于是稍稍显露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店家当即浑身一抖，陈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胆战心惊。
    行走江湖，自然是要低调行事，但有些时候，适当显露实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追风驹好歹是何珅逛遍了白云域的马市，挑出的良驹，这店家起了歪心思，倒也正常。
    大夏朝廷的调配书，写明了陈默必须要去苍岭域的核心城市苍岭城报道。
    但陈默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或者说，只有可以获得利益，需要循规蹈矩的时候，陈默才会做到规规矩矩。
    如今距离调配期限尚有些时日，若是按照规矩，提前到达苍岭域的陈默也该提前去苍岭城镇灵司报道。
    但陈默准备在苍岭域内多走动走动。
    毕竟是个新地方，虽然有厦察司给予的内部资料，但资料是死的，局势，是会变动的。
    就比如这青苍城。
    在厦察司的资料里，青苍城可是个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但陈默在城外驿站看到的，是不断有蓬头垢面的寻常百姓，被城卫驱赶出来。
    陈默又扔了一两碎银：
    “店家，这城门驱赶出来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店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将碎银揣进怀里，恭敬道：
    “哎哟，这位客官，您是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啊，青苍城闹了毒瘟，这毒瘟呐，得要喝衙门供应的除瘟汤，才能免遭病祸呀！”
    陈默出手阔绰，修为也是让店家望尘莫及，所以陈默问什么，店家也就知无不言了。
    陈默：“衙门？除瘟汤？”
    店家：“是呀，这除瘟汤呀，五十文才能买得一碗，而且每日都得喝一次，如若不然，就有可能身染毒瘟，为了不让毒瘟在城里扩散，但凡没有喝除瘟汤的，就得被赶出来！”
    陈默看着被赶出来的百姓，由一位捕快带头，排着队往北去，指着百姓离去的方向问道：“那这些被赶出来的百姓，被安置到何处？”
    店家叹气道：
    “捕丞大人仁慈，给这些百姓，一条生路，在青苍城周围，有不少劳业，那北边，有矿场和木厂，这些被赶出来的百姓，去这些劳业地方做工，赚的钱，便可买除瘟汤，等毒瘟过去，便可回城里重新生活。”
    陈默又扔出两粒碎银：“弄碗除瘟汤来。”
    “诶！”
    店家还得帮陈默给追风驹洗澡，所以吩咐自己的发妻入了城，不一会儿，就端回了一碗除瘟汤。
    陈默将鼻子凑到除瘟汤前闻了闻，心中已然有数。
    灵狐娘娘也开口道：“什么除瘟汤呀，这不就是用连翘熬的药汤嘛，而且用量也太扣了，喝这一碗，顶多能起到写清热效果，治毒瘟？哪门子毒瘟这么弱的毒性？”
    陈默放下了汤碗，喃喃道：
    “衙门，呵。”
    这世上，很多事都不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株连翘，市价十文钱，用来熬这什么除瘟汤，一株能出起码三十碗。
    一碗五十文？
    就算加上人工费，利润，也是百倍往上。
    这生意，做得着实是大。
    这青苍城周围可没什么实力雄厚的江湖宗门，所以管辖青苍城的，无非镇灵司和衙门。
    陈默牵上追风驹，来到北门外，立刻有一名城卫叫住了陈默：
    “干什么？哪儿来的，喝除瘟汤了吗？衙门的汤证呢？”
    汤证，乃是衙门应对此次毒瘟，给全城百姓每人都发配的册子。
    每日前往衙门领除瘟汤，必须当着衙门差役的面喝掉，随后由差役盖下印章。
    每过一天，汤证上的印章必须多一处，否则就会被赶出城。
    陈默自然是没有汤证的，不过他有黑玄令！
    那拦住陈默的衙役当场就跪了下来：
    “小的知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说着，这差役还一边抽着自己的脸。
    镇灵使的面子还是大。
    朝廷的传统机构，见镇灵使就没有不低头的。
    就算是名义上直属于当今圣上的厦察司，见镇灵使气焰也要低一截。
    陈默收起黑玄令，牵着追风驹入了城。
    无人敢拦，更无人敢问陈默是否喝了除瘟汤。
    规矩只能约束地位比自己低的，地位高者，破坏了规矩，只能由更高地位的人来处理。
    其实陈默完全可以上马，堂而皇之地在城内街道狂奔，哪怕撞到他人，只要不是个官儿，就没有麻烦。
    不过初来乍到，不该搞得太招摇，所以陈默牵着追风驹，一路来到了青苍城所属的镇灵司分部。
    陈默没有来过青苍城，但在白云城厦察司那儿弄到了苍岭域所有大城的简略地图。
    所以认得路。
    “这位少侠，有些面生啊。”
    守在镇灵司大门处的两位炼体武修，恭敬地朝陈默行了一礼。
    毕竟是役备镇灵使，别的不说，脑子还是好使的。
    陈默的修为，他二人根本就看不透，定然是远超他们修为的高手。
    此番人物，最次也得是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侠客。
    陈默：“劳烦两位向司里汇报一声，原白云域黄级镇灵使陈默，受朝廷派遣，前来报到！”
    张怀玉其实是想把陈默直接提到玄级镇灵使的。
    以陈默在白云域立下的诸多功劳，哪怕陈默尚未到达凝元境，也是可以破格提拔的。
    是陈默自己拒绝的。
    树大招风，通脉境，那就干通脉境应该干的事儿！
    除非是抄家这等大好事，不然陈默，准备暂时先蛰伏一段时间，摸清了门路，才不至于往前走的时候，踩到坑。

 第114章 青苍城之邪

    青苍城，毗邻黄沙岭，乃是苍岭域西南方的第一座大城。
    青苍城的规模不小，城内常住人口有八十万。
    陈默牵着追风驹，来到了青苍城的西门，没有着急进城，而是来到城门口旁的驿站，丢了两颗碎银子：
    “店家，给我的马安排上好的草料和清水，顺带给它冲个凉。”
    “诶，好嘞，客官里边儿请！”
    这店家看着四十有余，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但那笑得，多少有些太过热情。
    这样的笑容，陈默见得多了，于是稍稍显露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店家当即浑身一抖，陈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胆战心惊。
    行走江湖，自然是要低调行事，但有些时候，适当显露实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追风驹好歹是何珅逛遍了白云域的马市，挑出的良驹，这店家起了歪心思，倒也正常。
    大夏朝廷的调配书，写明了陈默必须要去苍岭域的核心城市苍岭城报道。
    但陈默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或者说，只有可以获得利益，需要循规蹈矩的时候，陈默才会做到规规矩矩。
    如今距离调配期限尚有些时日，若是按照规矩，提前到达苍岭域的陈默也该提前去苍岭城镇灵司报道。
    但陈默准备在苍岭域内多走动走动。
    毕竟是个新地方，虽然有厦察司给予的内部资料，但资料是死的，局势，是会变动的。
    就比如这青苍城。
    在厦察司的资料里，青苍城可是个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但陈默在城外驿站看到的，是不断有蓬头垢面的寻常百姓，被城卫驱赶出来。
    陈默又扔了一两碎银：
    “店家，这城门驱赶出来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店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将碎银揣进怀里，恭敬道：
    “哎哟，这位客官，您是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啊，青苍城闹了毒瘟，这毒瘟呐，得要喝衙门供应的除瘟汤，才能免遭病祸呀！”
    陈默出手阔绰，修为也是让店家望尘莫及，所以陈默问什么，店家也就知无不言了。
    陈默：“衙门？除瘟汤？”
    店家：“是呀，这除瘟汤呀，五十文才能买得一碗，而且每日都得喝一次，如若不然，就有可能身染毒瘟，为了不让毒瘟在城里扩散，但凡没有喝除瘟汤的，就得被赶出来！”
    陈默看着被赶出来的百姓，由一位捕快带头，排着队往北去，指着百姓离去的方向问道：“那这些被赶出来的百姓，被安置到何处？”
    店家叹气道：
    “捕丞大人仁慈，给这些百姓，一条生路，在青苍城周围，有不少劳业，那北边，有矿场和木厂，这些被赶出来的百姓，去这些劳业地方做工，赚的钱，便可买除瘟汤，等毒瘟过去，便可回城里重新生活。”
    陈默又扔出两粒碎银：“弄碗除瘟汤来。”
    “诶！”
    店家还得帮陈默给追风驹洗澡，所以吩咐自己的发妻入了城，不一会儿，就端回了一碗除瘟汤。
    陈默将鼻子凑到除瘟汤前闻了闻，心中已然有数。
    灵狐娘娘也开口道：“什么除瘟汤呀，这不就是用连翘熬的药汤嘛，而且用量也太扣了，喝这一碗，顶多能起到写清热效果，治毒瘟？哪门子毒瘟这么弱的毒性？”
    陈默放下了汤碗，喃喃道：
    “衙门，呵。”
    这世上，很多事都不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株连翘，市价十文钱，用来熬这什么除瘟汤，一株能出起码三十碗。
    一碗五十文？
    就算加上人工费，利润，也是百倍往上。
    这生意，做得着实是大。
    这青苍城周围可没什么实力雄厚的江湖宗门，所以管辖青苍城的，无非镇灵司和衙门。
    陈默牵上追风驹，来到北门外，立刻有一名城卫叫住了陈默：
    “干什么？哪儿来的，喝除瘟汤了吗？衙门的汤证呢？”
    汤证，乃是衙门应对此次毒瘟，给全城百姓每人都发配的册子。
    每日前往衙门领除瘟汤，必须当着衙门差役的面喝掉，随后由差役盖下印章。
    每过一天，汤证上的印章必须多一处，否则就会被赶出城。
    陈默自然是没有汤证的，不过他有黑玄令！
    那拦住陈默的衙役当场就跪了下来：
    “小的知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说着，这差役还一边抽着自己的脸。
    镇灵使的面子还是大。
    朝廷的传统机构，见镇灵使就没有不低头的。
    就算是名义上直属于当今圣上的厦察司，见镇灵使气焰也要低一截。
    陈默收起黑玄令，牵着追风驹入了城。
    无人敢拦，更无人敢问陈默是否喝了除瘟汤。
    规矩只能约束地位比自己低的，地位高者，破坏了规矩，只能由更高地位的人来处理。
    其实陈默完全可以上马，堂而皇之地在城内街道狂奔，哪怕撞到他人，只要不是个官儿，就没有麻烦。
    不过初来乍到，不该搞得太招摇，所以陈默牵着追风驹，一路来到了青苍城所属的镇灵司分部。
    陈默没有来过青苍城，但在白云城厦察司那儿弄到了苍岭域所有大城的简略地图。
    所以认得路。
    “这位少侠，有些面生啊。”
    守在镇灵司大门处的两位炼体武修，恭敬地朝陈默行了一礼。
    毕竟是役备镇灵使，别的不说，脑子还是好使的。
    陈默的修为，他二人根本就看不透，定然是远超他们修为的高手。
    此番人物，最次也得是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侠客。
    陈默：“劳烦两位向司里汇报一声，原白云域黄级镇灵使陈默，受朝廷派遣，前来报到！”
    张怀玉其实是想把陈默直接提到玄级镇灵使的。
    以陈默在白云域立下的诸多功劳，哪怕陈默尚未到达凝元境，也是可以破格提拔的。
    是陈默自己拒绝的。
    树大招风，通脉境，那就干通脉境应该干的事儿！
    除非是抄家这等大好事，不然陈默，准备暂时先蛰伏一段时间，摸清了门路，才不至于往前走的时候，踩到坑。

 第115章 这该死的“毒瘟”

    “哈哈哈哈，来来来，陈老弟请！”
    陈默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白云域的光辉事迹，苍岭域各处镇灵司都已经有备案了。
    这光辉事迹不用打引号，因为备案之中只写有陈默立下的功勋，许多潜规则之下进行的事儿，特别是与什么灵石、银两相关的字眼，统统没有提及。
    所以，青苍城镇灵司分部执司丁扬善，亲自出来迎接了陈默。
    在大夏，一个域，只能有一位司主，而域内城池，却不止一处。
    所以城池内镇灵司分部的主事人，便被叫做“执司”。
    陈默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且恭敬憨厚的模样。
    毕竟面前这看上去颇有些清瘦的中年男子，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凝元境武修！
    这青苍城，就属他说的话最管用。
    丁扬善非常热情，一路将陈默迎进镇灵司待客小院里。
    陈默一直跟在扬善身后，腰略微前倾，背也稍微驼了些。
    这丁扬善原本比陈默要矮上一丝，但陈默这么一缩，反倒是显得丁扬善格外高大。
    不仅如此，丁扬善落座之后，陈默仍旧站在一旁，没有坐下。
    丁扬善诧异：“陈老弟，站着作甚？”
    陈默：“属下哪儿敢与执司大人平坐？站着，站着”
    “诶，陈老弟别客气，你刚来报到，还不算正式当差，咱先撇了官职，坐！再不坐，老哥可要生气了！”
    “那多谢执司大人！”
    陈默坐了下来，但手却没有放在桌上。
    陈默到目前为止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若这丁扬善懂，那陈默也会少许多麻烦事儿。
    果不其然，当看到陈默双手恭恭敬敬放在大腿上，不曾抬到桌面上，丁扬善就笑得更开心了：
    “哎呀，你看你看，陈老弟这来得突然，老哥也没什么准备，泡点粗茶，别介意，别介意！”
    丁扬善单手递茶，陈默双手捧茶。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老弟，你这调派书，可是得去苍岭城镇灵司总部呀，怎会来老哥这儿报道？”
    陈默苦笑：“不瞒执司大人，属下从白云域风尘仆仆而来，舟车劳顿，在那黄沙岭，又遇到一群煞级狼妖，虽灭之，但属下也受了不轻的内伤，青苍城距苍岭城尚有三百里，属下着实有些扛不住，索性厚着脸皮，来执司大人这儿，寻个清净地儿，养养伤。”
    丁扬善诧异：“哦？一群煞级狼妖？陈老弟啊，那黄沙岭妖邪不少，毗邻青苍城，所以镇灵使去黄沙岭斩杀妖邪，也是有功勋的，只不过黄沙岭并非境域内，所以功勋会有折扣。”
    丁扬善端起茶杯，抿了口，似是随意道：“不知陈老弟所说的一群，究竟什么数目？老哥我，才好给老弟，写上功勋呐。”
    陈默没说话，掏出了自己的黑玄令。
    黑玄令上，一共十七道命痕，而且从命痕的显色程度来看，无一不是怨级妖邪，甚至还有一道怨级巅峰命痕，和五道怨级后期命痕！
    丁扬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通脉境后期，过那满是荒漠的黄沙岭，还能斩十七只怨级妖邪，这份能耐，可有些离奇了。
    最起码丁扬善目前手底下的黄级镇灵使，没一个能做得到的！
    “陈老弟，好本事呀！”
    “执司大人谬赞了。”
    丁扬善一直称呼陈默为“陈老弟”，但陈默却称呼对方为“执司大人”。
    陈默是在表态，他不会越权。
    若是顺着丁扬善的话称呼其为“丁老哥”，那麻烦事儿可就来了。
    与人便利，与己便利。
    在青苍城，镇灵司的油水就那么多，之前应是已经分割得非常清楚了。
    陈默这“外来人”，丁扬善必然是要防备他来蹚浑水。
    但就这短短一炷香时间的接触，陈默就让丁扬善放心了许多。
    至于陈默所说的内伤
    是真是假无关紧要！
    陈默既然这么说了，丁扬善只要一纸批文，陈默立刻就可以开始“放假”。
    连任务都没得做，那就更不可能蹚浑水，分油水了。
    而另一方面，陈默主动亮出黑玄令的命痕，也是在给丁扬善表明实力。
    双方暂时没有利益纠纷，陈默的实力得到了一定的证明，那未来，兴许还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虽说不见得这能合作，但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没人会介意自己的门道多一条！
    茶桌上基本的立场已经挑明，丁扬善对于陈默，自然是更加热情，甚至主动起身为陈默添了杯茶。
    就在这时，偏院内急匆匆跑来一人，看样子，也是个黄级镇灵使。
    “大人！”
    丁扬善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什么事啊如此慌张？”
    来者偷偷看了看陈默，丁扬善说道：“陈老弟自家人，说。”
    来者连忙道：“药不够了。”
    丁扬善：“库存都没了？”
    来者：“诶，城里所有药房的药，都用完了。”
    丁扬善满不在乎道：“那换一种药接着熬便是。”
    “是。”
    陈默装作在认真品茶，没有对二人的谈话表现出任何异样。
    等人走后，丁扬善这才叹气道：
    “唉，陈老弟来青苍城，怕是已经知道了城内毒瘟横行。”
    陈默心如明镜，刚才这一幕，怕不是什么突发情况，而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于是陈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唉，也是苦了执司大人，和衙门的人了，那么昂贵的药材，只卖五十文一碗，要是三月后毒瘟还不除，怕是城内的银库都要被搬空了。”
    听到这话，丁扬善脸上的笑容别提多开心了：
    “可不是么！这该死的毒瘟！”
    丁扬善起身说道：“陈老弟，我先派人在城里给你找个幽静的地儿，这内伤啊，拖不得，得好好养，老哥我还有些事儿要忙。”
    陈默赶紧起身抱拳：“执司大人日理万机，属下岂敢再多叨扰。”
    很快，丁扬善就派了两位役备镇灵使，将陈默带到了城北一处幽静小院里。
    小院内，已经有两位养眼的侍女准备了可口的菜肴。
    而其中一位役备镇灵使，也是将一个小钱箱交到了陈默手里。
    “陈大人，这是执司大人送陈大人的见面礼，嘱咐属下，必须让陈大人收下！”
    说到底，陈默以后还得是苍岭城镇灵司总部所属，这青苍城毒瘟的猫腻，也很难瞒过陈默。
    所以，送点封口费过来，倒也正常。
    说来也可笑，若陈默是个清廉之人，拒了这小钱箱，恐怕明天，丁扬善的脸上，就不会再是笑着了。
    这小钱箱，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第115章 这该死的“毒瘟”

    “哈哈哈哈，来来来，陈老弟请！”
    陈默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白云域的光辉事迹，苍岭域各处镇灵司都已经有备案了。
    这光辉事迹不用打引号，因为备案之中只写有陈默立下的功勋，许多潜规则之下进行的事儿，特别是与什么灵石、银两相关的字眼，统统没有提及。
    所以，青苍城镇灵司分部执司丁扬善，亲自出来迎接了陈默。
    在大夏，一个域，只能有一位司主，而域内城池，却不止一处。
    所以城池内镇灵司分部的主事人，便被叫做“执司”。
    陈默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且恭敬憨厚的模样。
    毕竟面前这看上去颇有些清瘦的中年男子，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凝元境武修！
    这青苍城，就属他说的话最管用。
    丁扬善非常热情，一路将陈默迎进镇灵司待客小院里。
    陈默一直跟在扬善身后，腰略微前倾，背也稍微驼了些。
    这丁扬善原本比陈默要矮上一丝，但陈默这么一缩，反倒是显得丁扬善格外高大。
    不仅如此，丁扬善落座之后，陈默仍旧站在一旁，没有坐下。
    丁扬善诧异：“陈老弟，站着作甚？”
    陈默：“属下哪儿敢与执司大人平坐？站着，站着”
    “诶，陈老弟别客气，你刚来报到，还不算正式当差，咱先撇了官职，坐！再不坐，老哥可要生气了！”
    “那多谢执司大人！”
    陈默坐了下来，但手却没有放在桌上。
    陈默到目前为止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若这丁扬善懂，那陈默也会少许多麻烦事儿。
    果不其然，当看到陈默双手恭恭敬敬放在大腿上，不曾抬到桌面上，丁扬善就笑得更开心了：
    “哎呀，你看你看，陈老弟这来得突然，老哥也没什么准备，泡点粗茶，别介意，别介意！”
    丁扬善单手递茶，陈默双手捧茶。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老弟，你这调派书，可是得去苍岭城镇灵司总部呀，怎会来老哥这儿报道？”
    陈默苦笑：“不瞒执司大人，属下从白云域风尘仆仆而来，舟车劳顿，在那黄沙岭，又遇到一群煞级狼妖，虽灭之，但属下也受了不轻的内伤，青苍城距苍岭城尚有三百里，属下着实有些扛不住，索性厚着脸皮，来执司大人这儿，寻个清净地儿，养养伤。”
    丁扬善诧异：“哦？一群煞级狼妖？陈老弟啊，那黄沙岭妖邪不少，毗邻青苍城，所以镇灵使去黄沙岭斩杀妖邪，也是有功勋的，只不过黄沙岭并非境域内，所以功勋会有折扣。”
    丁扬善端起茶杯，抿了口，似是随意道：“不知陈老弟所说的一群，究竟什么数目？老哥我，才好给老弟，写上功勋呐。”
    陈默没说话，掏出了自己的黑玄令。
    黑玄令上，一共十七道命痕，而且从命痕的显色程度来看，无一不是怨级妖邪，甚至还有一道怨级巅峰命痕，和五道怨级后期命痕！
    丁扬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通脉境后期，过那满是荒漠的黄沙岭，还能斩十七只怨级妖邪，这份能耐，可有些离奇了。
    最起码丁扬善目前手底下的黄级镇灵使，没一个能做得到的！
    “陈老弟，好本事呀！”
    “执司大人谬赞了。”
    丁扬善一直称呼陈默为“陈老弟”，但陈默却称呼对方为“执司大人”。
    陈默是在表态，他不会越权。
    若是顺着丁扬善的话称呼其为“丁老哥”，那麻烦事儿可就来了。
    与人便利，与己便利。
    在青苍城，镇灵司的油水就那么多，之前应是已经分割得非常清楚了。
    陈默这“外来人”，丁扬善必然是要防备他来蹚浑水。
    但就这短短一炷香时间的接触，陈默就让丁扬善放心了许多。
    至于陈默所说的内伤
    是真是假无关紧要！
    陈默既然这么说了，丁扬善只要一纸批文，陈默立刻就可以开始“放假”。
    连任务都没得做，那就更不可能蹚浑水，分油水了。
    而另一方面，陈默主动亮出黑玄令的命痕，也是在给丁扬善表明实力。
    双方暂时没有利益纠纷，陈默的实力得到了一定的证明，那未来，兴许还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虽说不见得这能合作，但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没人会介意自己的门道多一条！
    茶桌上基本的立场已经挑明，丁扬善对于陈默，自然是更加热情，甚至主动起身为陈默添了杯茶。
    就在这时，偏院内急匆匆跑来一人，看样子，也是个黄级镇灵使。
    “大人！”
    丁扬善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什么事啊如此慌张？”
    来者偷偷看了看陈默，丁扬善说道：“陈老弟自家人，说。”
    来者连忙道：“药不够了。”
    丁扬善：“库存都没了？”
    来者：“诶，城里所有药房的药，都用完了。”
    丁扬善满不在乎道：“那换一种药接着熬便是。”
    “是。”
    陈默装作在认真品茶，没有对二人的谈话表现出任何异样。
    等人走后，丁扬善这才叹气道：
    “唉，陈老弟来青苍城，怕是已经知道了城内毒瘟横行。”
    陈默心如明镜，刚才这一幕，怕不是什么突发情况，而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于是陈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唉，也是苦了执司大人，和衙门的人了，那么昂贵的药材，只卖五十文一碗，要是三月后毒瘟还不除，怕是城内的银库都要被搬空了。”
    听到这话，丁扬善脸上的笑容别提多开心了：
    “可不是么！这该死的毒瘟！”
    丁扬善起身说道：“陈老弟，我先派人在城里给你找个幽静的地儿，这内伤啊，拖不得，得好好养，老哥我还有些事儿要忙。”
    陈默赶紧起身抱拳：“执司大人日理万机，属下岂敢再多叨扰。”
    很快，丁扬善就派了两位役备镇灵使，将陈默带到了城北一处幽静小院里。
    小院内，已经有两位养眼的侍女准备了可口的菜肴。
    而其中一位役备镇灵使，也是将一个小钱箱交到了陈默手里。
    “陈大人，这是执司大人送陈大人的见面礼，嘱咐属下，必须让陈大人收下！”
    说到底，陈默以后还得是苍岭城镇灵司总部所属，这青苍城毒瘟的猫腻，也很难瞒过陈默。
    所以，送点封口费过来，倒也正常。
    说来也可笑，若陈默是个清廉之人，拒了这小钱箱，恐怕明天，丁扬善的脸上，就不会再是笑着了。
    这小钱箱，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第116章 蛰伏

    五十枚灵石，仅仅作为此事的封口费。
    这体现的不是丁扬善出手阔绰，而是这除瘟汤背后巨大的利益。
    “小陈默，这什么除瘟汤，你不掺和一手？这不像你呀，你不唯利是图么？”
    陈默靠在椅子上，指头在太阳穴揉着，解释道：
    “钱这东西，是赚不完的，像青苍城这样，这局内的利益分配已经趋于固定，要想再掺和进去，得先选好踢出局的人，而且其中的利益牵扯复杂，再者说，我不擅长这个。”
    灵狐娘娘云梦衣：“嗯，妾身知道，你擅长抄家！”
    “对咯，钱，他们去赚就行，赚够了，我就去抄了，多好。”
    灵狐娘娘：“可你这是一次性的买卖，不是每次都有好的机会让你抄家的。”
    陈默：“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再者说，现在什么世道？你信不信，厦察司那儿搜集的罪证，若是落实，朝廷上下的官员，九成不是送进牢里，就是埋进土里。”
    灵狐娘娘：“这世道，你这种人，算是如鱼得水。”
    “娘娘以为，在下喜欢这世道？”
    陈默的眼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当人命可以用钱来衡量，甚至是不需要钱来衡量的时候，活着，就已经是绝大部分人拼尽全力，都不见得能做到的事了，而想要好好活下去，甚至是满足内心的欲望，那就得比别人做得更狠，更绝！”
    灵狐娘娘：“人族的确太复杂了，还是当灵兽好，像妾身，来去自如。”
    “您是天生地养的天霜狐，这身份，放到人族这儿，就得是皇亲国戚，您生来脚下就已经踩了数万万人，所以困扰寻常百姓一生的难题，在您这儿根本就不存在。”
    陈默冷笑道：“您要不是天霜狐，而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甚至是瘸了腿儿的狐狸，您觉着，您能活到成年吗？”
    灵狐娘娘这一次罕见地没有反驳陈默。
    灵狐娘娘：“你准备在青苍城待多久？”
    陈默：“娘娘想问的是，什么时候着手帮您驱除躯体内的魔气对？不急，娘娘毕竟是灵兽之躯，而躯体也牵扯到娘娘还阳之事，不急，先等古玄子踏入凝元境再说。”
    灵狐娘娘：“噫，早知道直接让古玄子帮妾身算了，还献出了千年寿莲。”
    陈默：“找古玄子？跟古玄子回极云观，娘娘恐怕这辈子都得给别人当护道灵兽咯。”
    “那你不想把妾身作为护道灵兽？”
    陈默：“想啊，但是在下不会定契之法呀。”
    所谓“护道灵兽”，实际就是让灵兽认主，供修者驱使。
    此法还得追溯到远古时代，传说中的五圣灵之一“麒麟”，协助远古人族祖先镇压四方妖邪，建立人族王朝。
    让灵兽认主需要用特殊的“定契之法”。
    陈默知道的就有魂契和血契。
    不过灵兽罕见，而且定契之法又太过霸道，有伤天和，所以从麒麟认主之后，人族祖先以秘法沟通天地，让定契之法存于定契石之中。
    每千年，玄修大陆各处都会形成一定数量的定契石，唯有利用定契石，才能学会定契之法，并且在灵兽自愿的情况下，定契才能生效。
    不管是将定契之法外传，亦或者是灵兽非自愿，都会承受天地因果所带来的惩罚。
    定契石价值连城，陈默自然是没有，但极云观，一定有！
    灵狐娘娘：“那你若得了定契之法呢？”
    陈默：“娘娘自由散漫惯了，在下这屋檐还漏雨，怕是装不下您这尊灵兽咯。”
    灵狐娘娘气笑：“你小子”
    陈默其实心中想说的是
    灵狐娘娘云梦衣，还阳之后兴许能有破凡境，但他陈默，怎能止步破凡？
    云梦衣想跟他，他都不见得会收！
    陈默：“娘娘，在下想先休息会儿，您不会趁在下睡着，又蹦出来要在下的命？”
    陈默也不等灵狐娘娘回话，脱了鞋，躺床上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睡睡睡，睡不死你，哼，真当妾身拿你没辙？这次就让你做个春天大梦！”
    这一觉，陈默睡得很舒服。
    毕竟十来位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接连与陈默上演激情碰撞，那滋味自然是不可言说的。
    只是等陈默醒来时，捂着腰子缓了好大一阵
    “娘娘，以后别这么玩了，在下还得修炼呢！”
    醒来后的陈默，不需要问过灵狐娘娘云梦衣，便知晓云梦衣在搞什么鬼。
    让他进入美梦，体内催生阳火，然后云梦衣疯狂吸食。
    简单点说，就是被榨干了！
    不过云梦衣多少还算有分寸，多吸食的阳气，不会对陈默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
    无非就是腰酸背疼脚抽筋，脑袋昏沉眼冒星。
    “把我折腾成这样，以后想去找乐子，怕是都得悠着点，这被榨干了的感觉，我可不想再有了。”
    “有妾身帮你在梦中解决，省时省力又省钱，还去那烟花巷找乐子作甚？”
    陈默：“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这么做了。”
    云梦衣嘟囔道：“妾身知道了。”
    形势比人强，现在有求于陈默，多少得顺从些。
    换以前，云梦衣早把陈默给玩死了。
    灵兽虽然不弑杀，可没说灵兽脾气好！
    陈默起身，离开院落，准备在城外寻一山头，然后进行修炼。
    风之亲和，有30的修炼速度提升，不用，就是浪费。
    陈默想要尽快将修为提升到通脉境巅峰。
    之前在黄沙岭，借由那狼尸妖聚集而来的灵气，陈默已经魔道通脉境巅峰的门栏了。
    只要静下心来，顶多五天，陈默就可突破到通脉境巅峰。
    据张怀玉所说，到了通脉境巅峰，这修炼，才算是入了门。
    再往后，究竟是选择冲击凝元，还是继续打通其他正经，是一个分叉口。
    通脉，凝元，修炼的都是体内经脉。
    再往上，所谓破凡境，顾名思义，就已经不是“凡人”的范畴了。
    想要破凡，十二正经必须打通八处以上，奇经八脉，必须打通六处以上，才能完成突破所需要的经脉基础。
    除此之外，打通越多的经脉，对于修者的真气容纳量，和体质，都有着诸多好处。

 第116章 蛰伏

    五十枚灵石，仅仅作为此事的封口费。
    这体现的不是丁扬善出手阔绰，而是这除瘟汤背后巨大的利益。
    “小陈默，这什么除瘟汤，你不掺和一手？这不像你呀，你不唯利是图么？”
    陈默靠在椅子上，指头在太阳穴揉着，解释道：
    “钱这东西，是赚不完的，像青苍城这样，这局内的利益分配已经趋于固定，要想再掺和进去，得先选好踢出局的人，而且其中的利益牵扯复杂，再者说，我不擅长这个。”
    灵狐娘娘云梦衣：“嗯，妾身知道，你擅长抄家！”
    “对咯，钱，他们去赚就行，赚够了，我就去抄了，多好。”
    灵狐娘娘：“可你这是一次性的买卖，不是每次都有好的机会让你抄家的。”
    陈默：“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再者说，现在什么世道？你信不信，厦察司那儿搜集的罪证，若是落实，朝廷上下的官员，九成不是送进牢里，就是埋进土里。”
    灵狐娘娘：“这世道，你这种人，算是如鱼得水。”
    “娘娘以为，在下喜欢这世道？”
    陈默的眼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当人命可以用钱来衡量，甚至是不需要钱来衡量的时候，活着，就已经是绝大部分人拼尽全力，都不见得能做到的事了，而想要好好活下去，甚至是满足内心的欲望，那就得比别人做得更狠，更绝！”
    灵狐娘娘：“人族的确太复杂了，还是当灵兽好，像妾身，来去自如。”
    “您是天生地养的天霜狐，这身份，放到人族这儿，就得是皇亲国戚，您生来脚下就已经踩了数万万人，所以困扰寻常百姓一生的难题，在您这儿根本就不存在。”
    陈默冷笑道：“您要不是天霜狐，而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甚至是瘸了腿儿的狐狸，您觉着，您能活到成年吗？”
    灵狐娘娘这一次罕见地没有反驳陈默。
    灵狐娘娘：“你准备在青苍城待多久？”
    陈默：“娘娘想问的是，什么时候着手帮您驱除躯体内的魔气对？不急，娘娘毕竟是灵兽之躯，而躯体也牵扯到娘娘还阳之事，不急，先等古玄子踏入凝元境再说。”
    灵狐娘娘：“噫，早知道直接让古玄子帮妾身算了，还献出了千年寿莲。”
    陈默：“找古玄子？跟古玄子回极云观，娘娘恐怕这辈子都得给别人当护道灵兽咯。”
    “那你不想把妾身作为护道灵兽？”
    陈默：“想啊，但是在下不会定契之法呀。”
    所谓“护道灵兽”，实际就是让灵兽认主，供修者驱使。
    此法还得追溯到远古时代，传说中的五圣灵之一“麒麟”，协助远古人族祖先镇压四方妖邪，建立人族王朝。
    让灵兽认主需要用特殊的“定契之法”。
    陈默知道的就有魂契和血契。
    不过灵兽罕见，而且定契之法又太过霸道，有伤天和，所以从麒麟认主之后，人族祖先以秘法沟通天地，让定契之法存于定契石之中。
    每千年，玄修大陆各处都会形成一定数量的定契石，唯有利用定契石，才能学会定契之法，并且在灵兽自愿的情况下，定契才能生效。
    不管是将定契之法外传，亦或者是灵兽非自愿，都会承受天地因果所带来的惩罚。
    定契石价值连城，陈默自然是没有，但极云观，一定有！
    灵狐娘娘：“那你若得了定契之法呢？”
    陈默：“娘娘自由散漫惯了，在下这屋檐还漏雨，怕是装不下您这尊灵兽咯。”
    灵狐娘娘气笑：“你小子”
    陈默其实心中想说的是
    灵狐娘娘云梦衣，还阳之后兴许能有破凡境，但他陈默，怎能止步破凡？
    云梦衣想跟他，他都不见得会收！
    陈默：“娘娘，在下想先休息会儿，您不会趁在下睡着，又蹦出来要在下的命？”
    陈默也不等灵狐娘娘回话，脱了鞋，躺床上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睡睡睡，睡不死你，哼，真当妾身拿你没辙？这次就让你做个春天大梦！”
    这一觉，陈默睡得很舒服。
    毕竟十来位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接连与陈默上演激情碰撞，那滋味自然是不可言说的。
    只是等陈默醒来时，捂着腰子缓了好大一阵
    “娘娘，以后别这么玩了，在下还得修炼呢！”
    醒来后的陈默，不需要问过灵狐娘娘云梦衣，便知晓云梦衣在搞什么鬼。
    让他进入美梦，体内催生阳火，然后云梦衣疯狂吸食。
    简单点说，就是被榨干了！
    不过云梦衣多少还算有分寸，多吸食的阳气，不会对陈默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
    无非就是腰酸背疼脚抽筋，脑袋昏沉眼冒星。
    “把我折腾成这样，以后想去找乐子，怕是都得悠着点，这被榨干了的感觉，我可不想再有了。”
    “有妾身帮你在梦中解决，省时省力又省钱，还去那烟花巷找乐子作甚？”
    陈默：“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这么做了。”
    云梦衣嘟囔道：“妾身知道了。”
    形势比人强，现在有求于陈默，多少得顺从些。
    换以前，云梦衣早把陈默给玩死了。
    灵兽虽然不弑杀，可没说灵兽脾气好！
    陈默起身，离开院落，准备在城外寻一山头，然后进行修炼。
    风之亲和，有30的修炼速度提升，不用，就是浪费。
    陈默想要尽快将修为提升到通脉境巅峰。
    之前在黄沙岭，借由那狼尸妖聚集而来的灵气，陈默已经魔道通脉境巅峰的门栏了。
    只要静下心来，顶多五天，陈默就可突破到通脉境巅峰。
    据张怀玉所说，到了通脉境巅峰，这修炼，才算是入了门。
    再往后，究竟是选择冲击凝元，还是继续打通其他正经，是一个分叉口。
    通脉，凝元，修炼的都是体内经脉。
    再往上，所谓破凡境，顾名思义，就已经不是“凡人”的范畴了。
    想要破凡，十二正经必须打通八处以上，奇经八脉，必须打通六处以上，才能完成突破所需要的经脉基础。
    除此之外，打通越多的经脉，对于修者的真气容纳量，和体质，都有着诸多好处。

 第117章 遇刺

    陈默在青苍城北寻了一处不算太高的山，在山峰高处，一坐就是五天。
    圣级先天气运所赋予的雷极道体，让陈默的潜力大增，通脉境巅峰，突破得可谓顺风顺水，顺理成章。
    不过，陈默并没有停止修炼。
    十二正经，打通得越多，未来破凡的基础就越牢实。
    而且，每多打通一处正经，体内真气容量便多一成，体质也会更强一成。
    四处正经，远远不能满足陈默的野心。
    在白云域镇灵司，曾经的通脉境巅峰武修宁仁，就是打通了七处正经的高手。
    在陈默看来，没有特殊体质的宁仁尚且可以打通七处正经，他如今乃是刀君转世，更是身具雷极道体，还兼有阳dt的加持。
    十二处正经，少一处没打通，陈默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不过，似乎有人，想要打破陈默这平静的修炼生活。
    云梦衣：“小陈默，你有麻烦咯，通脉境后期，五个哟”
    其实不用云梦衣提醒，陈默就已经感知到了。
    来者，并非魔道，而是武修！
    不过陈默只感知到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人，至于第五人，他竟然没有感知到！
    陈默心中有些疑惑。
    自己刚来到这青苍城，人生地不熟，顶多也就与执司丁扬善打过照面，与他人连结仇的机会都没有。
    为何会有人来刺杀自己？
    陈默抬头看向天空，天上有只鹰，似乎也感受到了些许肃杀之气，赶紧扑扇着翅膀溜之大吉。
    “天上没有，遁地之法么？”
    在东面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冠上，身穿墨绿色布衣的蒙面武修，正在心中默数着。
    十个呼吸之后，他就会出手。
    作为专业的刺客，不仅仅是从着装上，要与环境融为一体，连带着呼吸，也必须尽量放缓。
    这样，才不会被目标提前发现。
    咔嚓！
    脖子上传来的剧痛，以及天旋地转的视线，都让这蒙面武修惊骇。
    但他也只能思考到这里了，身首异处，就算是神医来了，怕也只能摇头叹息。
    陈默纵深一跃，钻入灌木丛之中，消失了身影。
    刺客，讲究隐匿后的一击必杀，而刺客最担心的，就是在准备动手之际，失去了目标的视野。
    陈默的隐匿功夫也是一绝。
    无他，因为陈默怕死！
    所以从成为武修开始，陈默对于隐匿就有长足的研究。
    其余四位刺客，有三位，是哪怕见到同伴身亡，也没有贸然行动的。
    仅有一位主动现身，目的，是为了再度确定陈默如今的方位。
    山顶，风呼呼地吹，偶然间利刃砍骨的咔嚓声，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个。”
    陈默提着一颗滴着鲜血的头颅，从林间走出，朝着那主动暴露身形的刺客走来。
    其他两位刺客，如果要动手，陈默自然是欢迎，如果要撤，陈默也不拦着。
    只是这主动暴露身形的刺客，得留着问话。
    在多位刺客联手进行刺杀行动时，主动暴露身形的刺客，通常就是所谓的“弃子”。
    这类弃子，往往是实力最低的。
    实力最低，也就最方便生擒。
    陈默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不取这些刺客的性命。
    然后利用这“饶命”的行为，与这些刺客谈交易，顺带揪出幕后黑手。
    但这个想法，最后却被陈默否决了。
    五位刺客一起出手，这背后，怕是涉及到江湖中真正的杀手组织。
    而但凡是杀手组织，对于自己的“口碑”都格外看重，想要策反，不是说不现实，而是太麻烦。
    当然，如果有足够大的利益，什么口碑，都是扯淡
    但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利益，几个通脉境的刺客，死了就死了！稍微有点脑子的杀手头领，都不会为了几个死人，无视掉晃眼的金锭子！
    不过，陈默似乎小看了这些刺客的韧性和血性。
    已经有两位同伴交代了性命，居然还敢上。
    那主动现身的刺客大吼了一声，掏了一把长刀就朝着陈默劈来。
    陈默看得直皱眉。
    这刺客，一点都不专业。
    长刀这么大的家伙，哪儿适合刺杀呀。
    用匕首，用针不好么？
    在这刺客出手的一瞬间，陈默身后那趴在草丛里的刺客，也同一时间出手。
    前后夹击。
    时机找得不错，但双方的差距着实是有些太大了。
    这些刺客所用的武学，区区上品，层次，不过融会贯通。
    在超凡入圣的《霸刀》面前，真的是一招都挡不下。
    陈默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刀劈下。
    那刺客，距离陈默尚且有一丈的距离。
    绣春刀，够不到。
    但刀气可以！
    身后的刺客挺狠的，居然没有闪躲，反倒是将手中的短剑扔出，以命，换得一次绝佳的进攻机会。
    身前的刺客也在此时发难，但陈默刚才出刀的招式，可不是单纯从上至下的竖劈，而是三百六十度的圆划！
    绣春刀的刀尖掠过地面，顺着陈默最初挥舞的力道，从下至上再度一挑。
    玄器级别的绣春刀，不费吹灰之力地砍断了身前刺客的长刀，顺带也在这刺客的身上留下了一刀伤口。
    这伤口，从下腹一直蔓延到头顶。
    四位刺客，死状极为惨烈。
    陈默原本是想留个活口的，但局势总是瞬息万变的，陈默觉着，留那第五位刺客的命，或许更合适。
    压轴的，总是地位更高的嘛。
    所以陈默的后背，被之前已死刺客投出的短剑，狠狠刺中！
    陈默完全有能耐躲掉这一剑，但躲掉了，最后一位刺客不见得出手。
    陈默身上，可是穿着内甲的！
    想当初，灵耀宗宗主乘灵子身死之际，除开青云灵石被陈默取了之外，其身上所穿的内家，也是被陈默给扒了下来。
    这内甲，品质出乎意料地好，玄器以下兵刃，基本只能在上面划出浅痕。
    陈默还在后背上凝聚了真气以防止被震伤。
    但这一切，最后那位刺客，是不知道的。
    轰隆！
    陈默脚下的土地突然间爆炸，一道黑影挟着寒光，朝着陈默袭来。
    叮！
    陈默以绣春刀抵挡，接连后退了三步，心中暗道：
    “好快的速度，力道也不小，看来是个高手。”

 第117章 遇刺

    陈默在青苍城北寻了一处不算太高的山，在山峰高处，一坐就是五天。
    圣级先天气运所赋予的雷极道体，让陈默的潜力大增，通脉境巅峰，突破得可谓顺风顺水，顺理成章。
    不过，陈默并没有停止修炼。
    十二正经，打通得越多，未来破凡的基础就越牢实。
    而且，每多打通一处正经，体内真气容量便多一成，体质也会更强一成。
    四处正经，远远不能满足陈默的野心。
    在白云域镇灵司，曾经的通脉境巅峰武修宁仁，就是打通了七处正经的高手。
    在陈默看来，没有特殊体质的宁仁尚且可以打通七处正经，他如今乃是刀君转世，更是身具雷极道体，还兼有阳dt的加持。
    十二处正经，少一处没打通，陈默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不过，似乎有人，想要打破陈默这平静的修炼生活。
    云梦衣：“小陈默，你有麻烦咯，通脉境后期，五个哟”
    其实不用云梦衣提醒，陈默就已经感知到了。
    来者，并非魔道，而是武修！
    不过陈默只感知到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人，至于第五人，他竟然没有感知到！
    陈默心中有些疑惑。
    自己刚来到这青苍城，人生地不熟，顶多也就与执司丁扬善打过照面，与他人连结仇的机会都没有。
    为何会有人来刺杀自己？
    陈默抬头看向天空，天上有只鹰，似乎也感受到了些许肃杀之气，赶紧扑扇着翅膀溜之大吉。
    “天上没有，遁地之法么？”
    在东面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冠上，身穿墨绿色布衣的蒙面武修，正在心中默数着。
    十个呼吸之后，他就会出手。
    作为专业的刺客，不仅仅是从着装上，要与环境融为一体，连带着呼吸，也必须尽量放缓。
    这样，才不会被目标提前发现。
    咔嚓！
    脖子上传来的剧痛，以及天旋地转的视线，都让这蒙面武修惊骇。
    但他也只能思考到这里了，身首异处，就算是神医来了，怕也只能摇头叹息。
    陈默纵深一跃，钻入灌木丛之中，消失了身影。
    刺客，讲究隐匿后的一击必杀，而刺客最担心的，就是在准备动手之际，失去了目标的视野。
    陈默的隐匿功夫也是一绝。
    无他，因为陈默怕死！
    所以从成为武修开始，陈默对于隐匿就有长足的研究。
    其余四位刺客，有三位，是哪怕见到同伴身亡，也没有贸然行动的。
    仅有一位主动现身，目的，是为了再度确定陈默如今的方位。
    山顶，风呼呼地吹，偶然间利刃砍骨的咔嚓声，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个。”
    陈默提着一颗滴着鲜血的头颅，从林间走出，朝着那主动暴露身形的刺客走来。
    其他两位刺客，如果要动手，陈默自然是欢迎，如果要撤，陈默也不拦着。
    只是这主动暴露身形的刺客，得留着问话。
    在多位刺客联手进行刺杀行动时，主动暴露身形的刺客，通常就是所谓的“弃子”。
    这类弃子，往往是实力最低的。
    实力最低，也就最方便生擒。
    陈默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不取这些刺客的性命。
    然后利用这“饶命”的行为，与这些刺客谈交易，顺带揪出幕后黑手。
    但这个想法，最后却被陈默否决了。
    五位刺客一起出手，这背后，怕是涉及到江湖中真正的杀手组织。
    而但凡是杀手组织，对于自己的“口碑”都格外看重，想要策反，不是说不现实，而是太麻烦。
    当然，如果有足够大的利益，什么口碑，都是扯淡
    但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利益，几个通脉境的刺客，死了就死了！稍微有点脑子的杀手头领，都不会为了几个死人，无视掉晃眼的金锭子！
    不过，陈默似乎小看了这些刺客的韧性和血性。
    已经有两位同伴交代了性命，居然还敢上。
    那主动现身的刺客大吼了一声，掏了一把长刀就朝着陈默劈来。
    陈默看得直皱眉。
    这刺客，一点都不专业。
    长刀这么大的家伙，哪儿适合刺杀呀。
    用匕首，用针不好么？
    在这刺客出手的一瞬间，陈默身后那趴在草丛里的刺客，也同一时间出手。
    前后夹击。
    时机找得不错，但双方的差距着实是有些太大了。
    这些刺客所用的武学，区区上品，层次，不过融会贯通。
    在超凡入圣的《霸刀》面前，真的是一招都挡不下。
    陈默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刀劈下。
    那刺客，距离陈默尚且有一丈的距离。
    绣春刀，够不到。
    但刀气可以！
    身后的刺客挺狠的，居然没有闪躲，反倒是将手中的短剑扔出，以命，换得一次绝佳的进攻机会。
    身前的刺客也在此时发难，但陈默刚才出刀的招式，可不是单纯从上至下的竖劈，而是三百六十度的圆划！
    绣春刀的刀尖掠过地面，顺着陈默最初挥舞的力道，从下至上再度一挑。
    玄器级别的绣春刀，不费吹灰之力地砍断了身前刺客的长刀，顺带也在这刺客的身上留下了一刀伤口。
    这伤口，从下腹一直蔓延到头顶。
    四位刺客，死状极为惨烈。
    陈默原本是想留个活口的，但局势总是瞬息万变的，陈默觉着，留那第五位刺客的命，或许更合适。
    压轴的，总是地位更高的嘛。
    所以陈默的后背，被之前已死刺客投出的短剑，狠狠刺中！
    陈默完全有能耐躲掉这一剑，但躲掉了，最后一位刺客不见得出手。
    陈默身上，可是穿着内甲的！
    想当初，灵耀宗宗主乘灵子身死之际，除开青云灵石被陈默取了之外，其身上所穿的内家，也是被陈默给扒了下来。
    这内甲，品质出乎意料地好，玄器以下兵刃，基本只能在上面划出浅痕。
    陈默还在后背上凝聚了真气以防止被震伤。
    但这一切，最后那位刺客，是不知道的。
    轰隆！
    陈默脚下的土地突然间爆炸，一道黑影挟着寒光，朝着陈默袭来。
    叮！
    陈默以绣春刀抵挡，接连后退了三步，心中暗道：
    “好快的速度，力道也不小，看来是个高手。”

 第118章 这刺客不简单

    境界之所以划分，自然有其极限所在。
    通脉境后期，不过打通了三处正经，体质，和体内真气的总量极限，都很好计算。
    但这计算，是以普通武修为标准进行的。
    像陈默，雷极道体以及《惊霆诀》、《霸刀》两门上乘武学傍身，这就已经属于非普通武修了，其战力自然不能简单用当前修为来衡量。
    这也是陈默拥有越级挑战的底气所在。
    而陈默面前这最后一位刺客，似乎也是这样的存在。
    对方的气力，速度，已经超越了普通通脉境后期应有的极限。
    要么身怀与修为不符的强大武学，要么拥有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刺客，究竟是属于哪一种。
    陈默现在不会去猜测这些事情，一切，等擒下这名刺客之后，就能知晓！
    陈默刚才与这刺客拼了一击，陈默退了三步，而对方退了七步。
    对方用的是匕首，比起绣春刀来说，短了不少，但胜在灵活。
    陈默向来喜欢留一手，所以从最开始动手，用的只是《斩魔刀法》。
    对于通脉境后期这个层次的武修来说，超凡入圣的下品武学，威胁远不如上乘武学来得大。
    但陈默有玄器级别的绣春刀！
    正是凭借绣春刀的锋利，以及《惊霆诀》的雷霆之力，打得这些刺客毫无还手之力。
    而面前这刺客，能从正面挡住陈默的刀。
    最起码，对方所使用的匕首，不是一般货色。
    就算不是玄器，恐怕也是精品之中的翘楚。
    不过，陈默真气凝练出的雷霆，已经顺着匕首，传递到了刺客的手掌。
    那刺客倒也果断，抬起左手，一掌打在右手手背，竟是以真气，震灭了雷霆。
    令狐娘娘云梦衣提醒道：
    “小陈默，小心些，这女刺客有些门道哟。”
    虽然云梦衣清楚，以陈默的本事，通脉境，没谁能留得住他。
    但现在云梦衣对陈默有所求，哪怕只是万一，云梦衣也不想有！
    从眼前这刺客的身材曲线来看，如果不是修炼特殊功法，那应是女子无疑。
    不过是男是女，陈默根本不在意，他只在意，对方是精通刺杀的刺客！
    只不过，这女刺客的本事的确不小，能以真气抵挡《惊霆诀》的雷霆。
    纵然陈默没有全力施为，但这雷霆，也不是泛泛之辈能解决掉的。
    这女刺客所修的心法，如果不是上乘，那必然是踏入超凡入圣之境的上品武学。
    不过，陈默心中一点也不慌。
    如果这女刺客就只有这点手段，杀寻常通了四处正经的通脉境巅峰，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杀他
    陈默主动出击，绣春刀上雷霆四起。
    陈默，全力催发了《惊霆诀》。
    哪怕没有使用《霸刀》，此刻陈默的威势，就已经足够骇人了。
    超凡入圣的上乘心法，别说通脉，就算是凝元，天资不达标，机缘不够巧，修行不够长，恐怕都难以踏足。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也是让女刺客心中一寒。
    陈默的手段，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陈默的刀势凌厉，角度刁钻，女刺客的匕首也是挥舞得飞快，将陈默的每一招尽数挡下。
    但《斩魔刀法》容挡，《惊霆诀》却难防。
    雷极道体给陈默带来了足足三百六十点的雷灵根，对于雷属的威力增幅，是极为夸张的。
    雷霆顺着匕首窜入女刺客的体内，虽然全部被女刺客的真气挡住，但女刺客的真气消耗，是陈默的两倍不止！
    陈默也算是探清楚了这女刺客的心法程度。
    上乘，炉火纯青！
    苍岭域，的确不是白云域可比的，这里卧虎藏龙，区区通脉境后期的刺客，竟然能将上乘心法修炼到这个程度。
    陈默犹记得，关于上乘武学，有一个让九成九的武修，都望而生叹的门栏：
    上乘武学，非凝元境不可习，天纵奇才除外！
    这女刺客，若不是有心法相关的修炼心得，常年钻研，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纵奇才了。
    陈默动了用虚实眼探探究竟的心思。
    但天道修改器给出的价格是：
    五百积分！
    折合银子五万两！
    区区通脉境后期，居然能跟灵狐娘娘云梦衣一个价位！
    当然，灵狐娘娘这段时间吸了陈默不少阳气，魂魄恢复得不错，用虚实眼查看基础面板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六百点。
    陈默将这个想法暂时搁置。
    毕竟眼前这女刺客，他是擒定了，很多信息，可以拷问出来。
    五百积分，五万两白银，陈默舍不得。
    男人，要扣！
    不过五十招，眼前这女刺客就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同为上乘心法，炉火纯青和超凡入圣之间的差距虽不至于说鸿沟，那也绝对可以说“小巫见大巫”。
    五十招，这女刺客为了抵挡雷霆，真气怕是已经消耗过半了。
    不过这女刺客韧性不错，强弱如此分明了居然还在坚持，其手中的匕首也的确是坚固。
    要不是得生擒，陈默早就用《霸刀》三绝斩把她砍成好几段了。
    正当陈默思索着是不是要砍了女刺客的双手以达到生擒的目的时，突兀的一道寒光，刺得陈默眼睛生疼。
    陈默心中有所警觉，当即释放真气以笼罩全身，密密麻麻的雷霆逼得女刺客不得不收招后撤。
    陈默这才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女刺客的左手，多了一把匕首！
    双匕！
    怪不得还在坚持，原来是藏了后手。
    “雷霆护体”太过消耗真气，陈默也不敢一直释放，所以危机打消之后，陈默就断掉了真气的供应，流窜于全身的雷霆也就此消散。
    这次，女刺客主动欺身而上，双匕反握，割刺如螳螂双臂。
    双匕在手的女刺客，招法强势了不止一个档次，仅仅十招，女刺客就划破了陈默胸前的衣服。
    若不是闪躲及时，刚才那一刀，就得让陈默见血！
    超凡入圣的《斩魔刀法》，已经招架不住女刺客的攻势了。
    女刺客不打算给陈默喘息的机会，双匕舞得比绽放的花还要绚丽，这绚丽之中，藏着如玫瑰刺一般的杀机。
    直到女刺客感觉到一股冲天的霸道，扑面而来

 第118章 这刺客不简单

    境界之所以划分，自然有其极限所在。
    通脉境后期，不过打通了三处正经，体质，和体内真气的总量极限，都很好计算。
    但这计算，是以普通武修为标准进行的。
    像陈默，雷极道体以及《惊霆诀》、《霸刀》两门上乘武学傍身，这就已经属于非普通武修了，其战力自然不能简单用当前修为来衡量。
    这也是陈默拥有越级挑战的底气所在。
    而陈默面前这最后一位刺客，似乎也是这样的存在。
    对方的气力，速度，已经超越了普通通脉境后期应有的极限。
    要么身怀与修为不符的强大武学，要么拥有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刺客，究竟是属于哪一种。
    陈默现在不会去猜测这些事情，一切，等擒下这名刺客之后，就能知晓！
    陈默刚才与这刺客拼了一击，陈默退了三步，而对方退了七步。
    对方用的是匕首，比起绣春刀来说，短了不少，但胜在灵活。
    陈默向来喜欢留一手，所以从最开始动手，用的只是《斩魔刀法》。
    对于通脉境后期这个层次的武修来说，超凡入圣的下品武学，威胁远不如上乘武学来得大。
    但陈默有玄器级别的绣春刀！
    正是凭借绣春刀的锋利，以及《惊霆诀》的雷霆之力，打得这些刺客毫无还手之力。
    而面前这刺客，能从正面挡住陈默的刀。
    最起码，对方所使用的匕首，不是一般货色。
    就算不是玄器，恐怕也是精品之中的翘楚。
    不过，陈默真气凝练出的雷霆，已经顺着匕首，传递到了刺客的手掌。
    那刺客倒也果断，抬起左手，一掌打在右手手背，竟是以真气，震灭了雷霆。
    令狐娘娘云梦衣提醒道：
    “小陈默，小心些，这女刺客有些门道哟。”
    虽然云梦衣清楚，以陈默的本事，通脉境，没谁能留得住他。
    但现在云梦衣对陈默有所求，哪怕只是万一，云梦衣也不想有！
    从眼前这刺客的身材曲线来看，如果不是修炼特殊功法，那应是女子无疑。
    不过是男是女，陈默根本不在意，他只在意，对方是精通刺杀的刺客！
    只不过，这女刺客的本事的确不小，能以真气抵挡《惊霆诀》的雷霆。
    纵然陈默没有全力施为，但这雷霆，也不是泛泛之辈能解决掉的。
    这女刺客所修的心法，如果不是上乘，那必然是踏入超凡入圣之境的上品武学。
    不过，陈默心中一点也不慌。
    如果这女刺客就只有这点手段，杀寻常通了四处正经的通脉境巅峰，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杀他
    陈默主动出击，绣春刀上雷霆四起。
    陈默，全力催发了《惊霆诀》。
    哪怕没有使用《霸刀》，此刻陈默的威势，就已经足够骇人了。
    超凡入圣的上乘心法，别说通脉，就算是凝元，天资不达标，机缘不够巧，修行不够长，恐怕都难以踏足。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也是让女刺客心中一寒。
    陈默的手段，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陈默的刀势凌厉，角度刁钻，女刺客的匕首也是挥舞得飞快，将陈默的每一招尽数挡下。
    但《斩魔刀法》容挡，《惊霆诀》却难防。
    雷极道体给陈默带来了足足三百六十点的雷灵根，对于雷属的威力增幅，是极为夸张的。
    雷霆顺着匕首窜入女刺客的体内，虽然全部被女刺客的真气挡住，但女刺客的真气消耗，是陈默的两倍不止！
    陈默也算是探清楚了这女刺客的心法程度。
    上乘，炉火纯青！
    苍岭域，的确不是白云域可比的，这里卧虎藏龙，区区通脉境后期的刺客，竟然能将上乘心法修炼到这个程度。
    陈默犹记得，关于上乘武学，有一个让九成九的武修，都望而生叹的门栏：
    上乘武学，非凝元境不可习，天纵奇才除外！
    这女刺客，若不是有心法相关的修炼心得，常年钻研，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纵奇才了。
    陈默动了用虚实眼探探究竟的心思。
    但天道修改器给出的价格是：
    五百积分！
    折合银子五万两！
    区区通脉境后期，居然能跟灵狐娘娘云梦衣一个价位！
    当然，灵狐娘娘这段时间吸了陈默不少阳气，魂魄恢复得不错，用虚实眼查看基础面板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六百点。
    陈默将这个想法暂时搁置。
    毕竟眼前这女刺客，他是擒定了，很多信息，可以拷问出来。
    五百积分，五万两白银，陈默舍不得。
    男人，要扣！
    不过五十招，眼前这女刺客就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同为上乘心法，炉火纯青和超凡入圣之间的差距虽不至于说鸿沟，那也绝对可以说“小巫见大巫”。
    五十招，这女刺客为了抵挡雷霆，真气怕是已经消耗过半了。
    不过这女刺客韧性不错，强弱如此分明了居然还在坚持，其手中的匕首也的确是坚固。
    要不是得生擒，陈默早就用《霸刀》三绝斩把她砍成好几段了。
    正当陈默思索着是不是要砍了女刺客的双手以达到生擒的目的时，突兀的一道寒光，刺得陈默眼睛生疼。
    陈默心中有所警觉，当即释放真气以笼罩全身，密密麻麻的雷霆逼得女刺客不得不收招后撤。
    陈默这才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女刺客的左手，多了一把匕首！
    双匕！
    怪不得还在坚持，原来是藏了后手。
    “雷霆护体”太过消耗真气，陈默也不敢一直释放，所以危机打消之后，陈默就断掉了真气的供应，流窜于全身的雷霆也就此消散。
    这次，女刺客主动欺身而上，双匕反握，割刺如螳螂双臂。
    双匕在手的女刺客，招法强势了不止一个档次，仅仅十招，女刺客就划破了陈默胸前的衣服。
    若不是闪躲及时，刚才那一刀，就得让陈默见血！
    超凡入圣的《斩魔刀法》，已经招架不住女刺客的攻势了。
    女刺客不打算给陈默喘息的机会，双匕舞得比绽放的花还要绚丽，这绚丽之中，藏着如玫瑰刺一般的杀机。
    直到女刺客感觉到一股冲天的霸道，扑面而来

 第119章 用“刑”

    三绝斩用不得，哪怕陈默的《霸刀》已然炉火纯青，这三绝斩的威力还是太大，收不住手。
    不过，就凭霸刀的刀势，就足以碾压这女刺客了。
    一招裹着雷霆的开山式，雷如天降，女刺客以双匕招架，仍然被这一刀震得双腿跪地。
    不等女刺客有任何喘息，陈默抬起右脚，脚尖狠狠踹在了女刺客的肚子上。
    这一脚，陈默可没有丝毫留手。
    女刺客被这一脚直接踹飞出去，陈默收回右脚之后，立刻催动《金雁功》，还未等女刺客摔在地上，又是一刀看在其下腹。
    要不是用的刀背，这女刺客当场就得被陈默铡成两段！
    撇开刀法不谈，陈默的体质也是格外出众，雷极道体以及阳dt，都给陈默带来了大幅度的体质增幅。
    所以这一脚，一刀，足以让这只有通脉境后期的女刺客，躺地上缓上好一会儿了。
    但陈默不依不饶，狠狠一拳打在女刺客的肚子上，顺带将用大量真气凝练而成的雷霆注入女刺客的身体之中。
    这些雷霆，将女刺客体内捣得一团糟。
    虽不致命，但足够女刺客养个年的。
    除非这女刺客肯用大价钱买疗伤灵药。
    女刺客受不住这痛楚，痛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陈默眉头一皱，连掀开这女刺客蒙面巾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抬起手，左甩右甩，啪啪就是两耳光。
    好家伙，这都扇不醒。
    陈默伸出左右手各自的食指，抵在这女刺客两边的太阳穴，运转真气，凝练雷霆。
    扇巴掌不行，那就电疗！
    呲呲呲
    女刺客的脑袋开始抽搐，紧接着就是全身。
    “啊”
    刺耳的尖叫声让陈默心烦。
    不过，陈默有的是法子治这女刺客。
    比如现在，面对哀嚎不止的女刺客，陈默脸上泛起绝对和善的笑容，轻声道：
    “唉，你有些吵，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是很尊重他人的，无缘无故干涉他人的行为，不道德，你继续叫，是你的事，所以我继续电，那也是我的事，你可千万别停哦”
    陈默的笑容，在这女刺客看来，恍如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你有种，杀了我！”
    陈默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用真气凝练雷霆。
    陈默的火候把控得极好，这雷霆，不会对女刺客的脑袋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但绝对足够女刺客疼得如同天灵盖裂开！
    “如此折磨一介女流，你算什么男人！”
    “杀了我啊，你是不是没种？”
    任由这女刺客谩骂，陈默都没皱一下眉头，继续维持着他那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继续维持着手指上释放的雷霆。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极限所在。
    就如玄修大陆这位面，无人可说其辽阔，但位面就是位面，不管多辽阔，终究有穷尽。
    亦如人。
    人之韧性，却有不凡，有韧性者，受一剑穿心，亦能一声不吭。
    但没人会受得了每时每刻，无穷无尽的一剑穿心。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想让这心性坚韧的女刺客屈打成招，就得先给她营造出无尽的绝望。
    陈默想要做的就是：
    拒绝与这女刺客进行任何沟通。
    就单纯用雷霆，电她一个时辰！
    “霸刀！你为什么会霸刀！”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个下半身不能自理的死妖人，你喉咙被蛤蟆咬了吗？”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这期间，女刺客又昏过去不知道多少次，但每一次只要晕过去，不消三个呼吸，就会被陈默给弄醒，继续折磨。
    终于，女刺客的韧性，被磨平了。
    女刺客的眼神已经迷离，她再没有言语，不是麻木，而是她现在疼得已经没办法冷静思考，从而进行语言组织了。
    陈默：“唉，有点累了。”
    陈默的手指，离开女刺客的太阳穴那一刹，女刺客自觉仿佛置身仙境。
    陈默装作是手酸了，使劲儿甩了甩，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来，我们继续！”
    听到这话的女刺客，心态崩了。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这一个时辰，女刺客最起码有十次是下定决心要自尽。
    但全身都被雷霆折磨得抽筋，能说话已是勉强，咬舌自尽，根本就做不到。
    眼下倒是有机会可以自尽。
    但身上没有了雷霆，女刺客感觉浑身舒畅，这一瞬间，脑海中只有对这世间的眷恋，自尽的勇气，已经是没有了。
    陈默脸上笑容依旧：
    “三个问题，诚实回答，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寻几头公猪来，喂点上火的药，让你试试感觉。”
    无论是什么样的严刑拷打，女刺客从她一开始入这行，就有过设想，也有过心理准备。
    但陈默这威胁，太离谱。
    女刺客稍微脑补了一下画面，就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你说，什么问题，我如实回答！”
    这个时候，陈默的承诺是否具备效用，已经无关紧要了，女刺客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盲目相信。
    陈默：“雇主是谁？还有，你是谁？”
    女刺客：“我们五个，都是血刺阁的刺客，雇主，按照规矩，我们只有刺杀目标，得不到雇主的消息。”
    血刺阁，陈默之前，没有从白云域厦察司的档案中看到过记载。
    当然，各地厦察司，都是将情报送到天夏城的厦察司总部，各地的分部，也不可能有全大夏搜集的资料。
    没有血刺阁的消息，也实属正常。
    不过苍岭域的厦察司，应该有血刺阁的情报，等回了青苍城，得好好查一查。
    陈默在女刺客的颈部轻轻一点，女刺客当即昏睡了过去。
    陈默将女刺客扛在肩上，开口问道：
    “娘娘，有没有办法控制这女人？”
    灵狐娘娘云梦衣：“让妾身出手？倒是有办法，只是妾身担心，你睡得不安稳。”
    云梦衣的言下之意，就是想控制这女刺客，得让灵狐娘娘魂归狐体。
    陈默：“那算了，换个法子，娘娘您上次让我陷入梦境，那让这女人做个梦，不至于要回躯体里？”
    云梦衣：“这倒是不用，要这女人做什么梦？”
    “有一百个男人的梦！”
    “哎哟，小陈默，你好坏”

 第119章 用“刑”

    三绝斩用不得，哪怕陈默的《霸刀》已然炉火纯青，这三绝斩的威力还是太大，收不住手。
    不过，就凭霸刀的刀势，就足以碾压这女刺客了。
    一招裹着雷霆的开山式，雷如天降，女刺客以双匕招架，仍然被这一刀震得双腿跪地。
    不等女刺客有任何喘息，陈默抬起右脚，脚尖狠狠踹在了女刺客的肚子上。
    这一脚，陈默可没有丝毫留手。
    女刺客被这一脚直接踹飞出去，陈默收回右脚之后，立刻催动《金雁功》，还未等女刺客摔在地上，又是一刀看在其下腹。
    要不是用的刀背，这女刺客当场就得被陈默铡成两段！
    撇开刀法不谈，陈默的体质也是格外出众，雷极道体以及阳dt，都给陈默带来了大幅度的体质增幅。
    所以这一脚，一刀，足以让这只有通脉境后期的女刺客，躺地上缓上好一会儿了。
    但陈默不依不饶，狠狠一拳打在女刺客的肚子上，顺带将用大量真气凝练而成的雷霆注入女刺客的身体之中。
    这些雷霆，将女刺客体内捣得一团糟。
    虽不致命，但足够女刺客养个年的。
    除非这女刺客肯用大价钱买疗伤灵药。
    女刺客受不住这痛楚，痛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陈默眉头一皱，连掀开这女刺客蒙面巾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抬起手，左甩右甩，啪啪就是两耳光。
    好家伙，这都扇不醒。
    陈默伸出左右手各自的食指，抵在这女刺客两边的太阳穴，运转真气，凝练雷霆。
    扇巴掌不行，那就电疗！
    呲呲呲
    女刺客的脑袋开始抽搐，紧接着就是全身。
    “啊”
    刺耳的尖叫声让陈默心烦。
    不过，陈默有的是法子治这女刺客。
    比如现在，面对哀嚎不止的女刺客，陈默脸上泛起绝对和善的笑容，轻声道：
    “唉，你有些吵，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是很尊重他人的，无缘无故干涉他人的行为，不道德，你继续叫，是你的事，所以我继续电，那也是我的事，你可千万别停哦”
    陈默的笑容，在这女刺客看来，恍如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你有种，杀了我！”
    陈默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用真气凝练雷霆。
    陈默的火候把控得极好，这雷霆，不会对女刺客的脑袋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但绝对足够女刺客疼得如同天灵盖裂开！
    “如此折磨一介女流，你算什么男人！”
    “杀了我啊，你是不是没种？”
    任由这女刺客谩骂，陈默都没皱一下眉头，继续维持着他那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继续维持着手指上释放的雷霆。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极限所在。
    就如玄修大陆这位面，无人可说其辽阔，但位面就是位面，不管多辽阔，终究有穷尽。
    亦如人。
    人之韧性，却有不凡，有韧性者，受一剑穿心，亦能一声不吭。
    但没人会受得了每时每刻，无穷无尽的一剑穿心。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想让这心性坚韧的女刺客屈打成招，就得先给她营造出无尽的绝望。
    陈默想要做的就是：
    拒绝与这女刺客进行任何沟通。
    就单纯用雷霆，电她一个时辰！
    “霸刀！你为什么会霸刀！”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个下半身不能自理的死妖人，你喉咙被蛤蟆咬了吗？”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这期间，女刺客又昏过去不知道多少次，但每一次只要晕过去，不消三个呼吸，就会被陈默给弄醒，继续折磨。
    终于，女刺客的韧性，被磨平了。
    女刺客的眼神已经迷离，她再没有言语，不是麻木，而是她现在疼得已经没办法冷静思考，从而进行语言组织了。
    陈默：“唉，有点累了。”
    陈默的手指，离开女刺客的太阳穴那一刹，女刺客自觉仿佛置身仙境。
    陈默装作是手酸了，使劲儿甩了甩，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来，我们继续！”
    听到这话的女刺客，心态崩了。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这一个时辰，女刺客最起码有十次是下定决心要自尽。
    但全身都被雷霆折磨得抽筋，能说话已是勉强，咬舌自尽，根本就做不到。
    眼下倒是有机会可以自尽。
    但身上没有了雷霆，女刺客感觉浑身舒畅，这一瞬间，脑海中只有对这世间的眷恋，自尽的勇气，已经是没有了。
    陈默脸上笑容依旧：
    “三个问题，诚实回答，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寻几头公猪来，喂点上火的药，让你试试感觉。”
    无论是什么样的严刑拷打，女刺客从她一开始入这行，就有过设想，也有过心理准备。
    但陈默这威胁，太离谱。
    女刺客稍微脑补了一下画面，就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你说，什么问题，我如实回答！”
    这个时候，陈默的承诺是否具备效用，已经无关紧要了，女刺客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盲目相信。
    陈默：“雇主是谁？还有，你是谁？”
    女刺客：“我们五个，都是血刺阁的刺客，雇主，按照规矩，我们只有刺杀目标，得不到雇主的消息。”
    血刺阁，陈默之前，没有从白云域厦察司的档案中看到过记载。
    当然，各地厦察司，都是将情报送到天夏城的厦察司总部，各地的分部，也不可能有全大夏搜集的资料。
    没有血刺阁的消息，也实属正常。
    不过苍岭域的厦察司，应该有血刺阁的情报，等回了青苍城，得好好查一查。
    陈默在女刺客的颈部轻轻一点，女刺客当即昏睡了过去。
    陈默将女刺客扛在肩上，开口问道：
    “娘娘，有没有办法控制这女人？”
    灵狐娘娘云梦衣：“让妾身出手？倒是有办法，只是妾身担心，你睡得不安稳。”
    云梦衣的言下之意，就是想控制这女刺客，得让灵狐娘娘魂归狐体。
    陈默：“那算了，换个法子，娘娘您上次让我陷入梦境，那让这女人做个梦，不至于要回躯体里？”
    云梦衣：“这倒是不用，要这女人做什么梦？”
    “有一百个男人的梦！”
    “哎哟，小陈默，你好坏”

 第120章 棘手啊棘手！

    是夜，在青苍城内一处偏僻小屋里，女刺客正躺在床上，手脚不自觉地乱动着。
    女刺客还在沉睡，但浑身已然湿透。
    灵狐娘娘云梦衣的幻梦之法，足够这女刺客喝一壶了。
    “小陈默，你倒是真的沉得住气，连蒙面巾都不取下。”
    陈默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
    听到云梦衣的问题，陈默回答道：
    “有兴趣，但没必要。”
    云梦衣笑道：
    “这女子，兴许长得水灵，你不动点歪心思？”
    陈默：“想动，也抬不起来，再者说，在下不缺钱，娘娘，您突然与我交谈，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云梦衣：“这女子的体质，有些特殊，妾身却又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类体质。”
    陈默有些诧异：“连娘娘都分辨不出？”
    云梦衣：“嗯，这女子身上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道蕴，若妾身不是灵兽，还看不出来呢。”
    所谓道蕴, 乃是天地大道的体现, 涉及到天地命理，哪怕只是沾上一丝, 就极为可贵了。
    云梦衣这般说，让陈默对于这女刺客更加好奇了。
    说起来，之前的交手，这女刺客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已经完全超越了传统通脉境后期应有的强度。
    陈默是靠天道修改器, 那这女刺客
    陈默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女刺客，该不会是哪家江湖宗门的嫡系，来苍岭域历练？”
    强如极云观，太二真人座下真传, 都能跑到白云域那穷乡僻壤去, 这苍岭域，藏着几尊从大势力前来历练的天才，好像也说得过去。
    况且后续, 还得靠这女刺客来套出幕后黑手。
    这五百积分，好像不花还不行！
    “天道，你这虚实眼，信息应该详细些？好歹五百积分呢！”
    陈默的积分储备从3675变为了3175。
    而女刺客的信息，在陈默眼前，一览无余。
    姓名：许寒雪
    修为：通脉境后期。
    身份：血刺阁一流刺客
    悟性：65
    福缘：1
    天赋：风灵根270，匕首资质280。
    先天气运：
    圣风体（圣级）
    功诀：《玄风诀》（上乘心法-炉火纯青）、《追命三十六刃》（上乘武学-融会贯通）、《鬼幻身法》（上乘身法-登堂入室）。
    后天气运：
    无父无母：许寒雪乃苍岭域镇灵司司主徐武杰与青苍城武修许秋水所生，徐武杰年轻时, 图一时欢愉, 得许秋水芳心后始乱终弃，许秋水至此与徐武杰老死不相往来, 诞下许寒雪后也并未告知, 许寒雪七岁时，许秋水病亡。（心性淡薄冷血, 福缘-14）
    看着女刺客
    现在应该叫许寒雪！
    看着许寒雪的个人信息面板, 陈默的眼皮一直在跳。
    这特么的, 居然是当今苍岭域镇灵司司主徐武杰年轻时惹下的风流债！
    陈默来苍岭域, 可是盯着徐武杰如今所坐的位置。
    这还没等见到徐武杰呢，就跟他女儿结下了梁子！
    陈默：“娘娘。”
    云梦衣：“嗯？”
    陈默试探着问道：“这女人现在做的梦里, 真有一百个男人？”
    云梦衣：“这不是你吩咐的嘛，妾身岂敢怠慢！一百个, 不多不少，全都是你的模样，怎样，妾身这事儿做得妥当？等她醒了，定然对你言听计从！”
    陈默在心中腹诽：
    “言听计从个篮子，我怕我没命享！”
    陈默的手，放在绣春刀的刀柄上。
    徐武杰一生未曾娶妻纳妾，膝下无子，况且天道修改器不会骗他。
    徐武杰, 必然是不知道这许寒雪的存在！
    杀！
    一了百了！
    绣春刀亮出一截刀身，却又没完全出鞘。
    堂堂苍岭域镇灵司司主, 凝元境巅峰修为的高手，其势力，在苍岭域绝对可以用“滔天”来形容。
    万一哪天这徐武杰一时兴起想缅怀下旧情, 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查上一遭，许寒雪的身世，不见得藏得住！
    不仅如此, 许秋水已故，但毕竟曾经与徐武杰有过一段往事，许秋水身死，真就没留点什么后手？
    做母亲的，谁不想自己的女儿活得好？
    有镇灵司司主做爹，这辈子都不愁了！
    万一许秋水留了什么线索，或者信件什么的，甚至于，陈默都不敢确定血刺阁的高层，知不知道这件事。
    或者说许寒雪本人，知不知道他父亲, 就是当今苍岭域镇灵司的司主？
    这些信息，陈默都是两眼一抹黑。
    如果有个万一，徐武杰知道许寒雪是他女儿
    许寒雪目前的身份，是血刺阁的刺客。
    血刺阁，是知道许寒雪前来刺杀陈默的。
    许寒雪身死, 这事儿就得算到陈默头上！
    就算陈默找机会把血刺阁连根拔起，这件事，也很难做得密不透风。
    最起码，厦察司那边不好隐瞒。
    只要厦察司哪里有“镇灵司陈默覆灭血刺阁”这档案留存，顺藤摸瓜，这事儿也很难善了。
    陈默第一次感觉到有如此棘手的事情。
    比之前面对古玄子，还要棘手。
    古玄子虽然与他理念冲突，但好歹与他没有仇，并且有数次合作，相互之间建立了不小的交情。
    而这许寒雪，一见面就被陈默用惨无人道的电疗手段给折磨得痛不欲生，如今在梦里，还在惨遭陈默蹂躏。
    若是杀了，得要赌运气，赌徐武杰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亲女儿。
    若是知道，那陈默八成要与徐武杰结仇。
    陈默不喜欢赌，十赌不见得九输，但赌，就等于是放任局势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但若是不杀，与许寒雪的梁子是已经结下。
    想要让许寒雪将这件事彻底咽下
    陈默喃喃道：“我真傻，我不能杀，又不代表别人不能杀。不清楚情况，把她叫醒拷问一番，不就成了？”
    灵狐娘娘云梦衣：“嗯？小陈默，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
    陈默长舒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默向来心性沉稳，但一想到自己来这苍岭域人生地不熟，靠山都没一个，就得跟镇灵司司主结仇，多少也有些慌乱。
    还好陈默最后还是理智了下来。
    身份地位不够高，有些事，就是不能做，有些人，就是杀不得！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陈默已经想到两个相对稳妥的办法，来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女人。
    最次的情形，是让这许寒雪堂而皇之死在他人手中。
    最好的情形
    陈默来苍岭域可不是来混日子的。
    他是来接班的！
    接徐武杰的班，做镇灵司司主的！
    若是换个思路来看。
    眼下，徐武杰的女儿，在他手里！
    徐武杰能做出始乱终弃这事儿，不见得有多少良心，但虎毒不食子。
    现如今，徐武杰的女儿，就在他陈默的手里！
    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并不小。

 第120章 棘手啊棘手！

    是夜，在青苍城内一处偏僻小屋里，女刺客正躺在床上，手脚不自觉地乱动着。
    女刺客还在沉睡，但浑身已然湿透。
    灵狐娘娘云梦衣的幻梦之法，足够这女刺客喝一壶了。
    “小陈默，你倒是真的沉得住气，连蒙面巾都不取下。”
    陈默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
    听到云梦衣的问题，陈默回答道：
    “有兴趣，但没必要。”
    云梦衣笑道：
    “这女子，兴许长得水灵，你不动点歪心思？”
    陈默：“想动，也抬不起来，再者说，在下不缺钱，娘娘，您突然与我交谈，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云梦衣：“这女子的体质，有些特殊，妾身却又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类体质。”
    陈默有些诧异：“连娘娘都分辨不出？”
    云梦衣：“嗯，这女子身上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道蕴，若妾身不是灵兽，还看不出来呢。”
    所谓道蕴, 乃是天地大道的体现, 涉及到天地命理，哪怕只是沾上一丝, 就极为可贵了。
    云梦衣这般说，让陈默对于这女刺客更加好奇了。
    说起来，之前的交手，这女刺客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已经完全超越了传统通脉境后期应有的强度。
    陈默是靠天道修改器, 那这女刺客
    陈默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女刺客，该不会是哪家江湖宗门的嫡系，来苍岭域历练？”
    强如极云观，太二真人座下真传, 都能跑到白云域那穷乡僻壤去, 这苍岭域，藏着几尊从大势力前来历练的天才，好像也说得过去。
    况且后续, 还得靠这女刺客来套出幕后黑手。
    这五百积分，好像不花还不行！
    “天道，你这虚实眼，信息应该详细些？好歹五百积分呢！”
    陈默的积分储备从3675变为了3175。
    而女刺客的信息，在陈默眼前，一览无余。
    姓名：许寒雪
    修为：通脉境后期。
    身份：血刺阁一流刺客
    悟性：65
    福缘：1
    天赋：风灵根270，匕首资质280。
    先天气运：
    圣风体（圣级）
    功诀：《玄风诀》（上乘心法-炉火纯青）、《追命三十六刃》（上乘武学-融会贯通）、《鬼幻身法》（上乘身法-登堂入室）。
    后天气运：
    无父无母：许寒雪乃苍岭域镇灵司司主徐武杰与青苍城武修许秋水所生，徐武杰年轻时, 图一时欢愉, 得许秋水芳心后始乱终弃，许秋水至此与徐武杰老死不相往来, 诞下许寒雪后也并未告知, 许寒雪七岁时，许秋水病亡。（心性淡薄冷血, 福缘-14）
    看着女刺客
    现在应该叫许寒雪！
    看着许寒雪的个人信息面板, 陈默的眼皮一直在跳。
    这特么的, 居然是当今苍岭域镇灵司司主徐武杰年轻时惹下的风流债！
    陈默来苍岭域, 可是盯着徐武杰如今所坐的位置。
    这还没等见到徐武杰呢，就跟他女儿结下了梁子！
    陈默：“娘娘。”
    云梦衣：“嗯？”
    陈默试探着问道：“这女人现在做的梦里, 真有一百个男人？”
    云梦衣：“这不是你吩咐的嘛，妾身岂敢怠慢！一百个, 不多不少，全都是你的模样，怎样，妾身这事儿做得妥当？等她醒了，定然对你言听计从！”
    陈默在心中腹诽：
    “言听计从个篮子，我怕我没命享！”
    陈默的手，放在绣春刀的刀柄上。
    徐武杰一生未曾娶妻纳妾，膝下无子，况且天道修改器不会骗他。
    徐武杰, 必然是不知道这许寒雪的存在！
    杀！
    一了百了！
    绣春刀亮出一截刀身，却又没完全出鞘。
    堂堂苍岭域镇灵司司主, 凝元境巅峰修为的高手，其势力，在苍岭域绝对可以用“滔天”来形容。
    万一哪天这徐武杰一时兴起想缅怀下旧情, 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查上一遭，许寒雪的身世，不见得藏得住！
    不仅如此, 许秋水已故，但毕竟曾经与徐武杰有过一段往事，许秋水身死，真就没留点什么后手？
    做母亲的，谁不想自己的女儿活得好？
    有镇灵司司主做爹，这辈子都不愁了！
    万一许秋水留了什么线索，或者信件什么的，甚至于，陈默都不敢确定血刺阁的高层，知不知道这件事。
    或者说许寒雪本人，知不知道他父亲, 就是当今苍岭域镇灵司的司主？
    这些信息，陈默都是两眼一抹黑。
    如果有个万一，徐武杰知道许寒雪是他女儿
    许寒雪目前的身份，是血刺阁的刺客。
    血刺阁，是知道许寒雪前来刺杀陈默的。
    许寒雪身死, 这事儿就得算到陈默头上！
    就算陈默找机会把血刺阁连根拔起，这件事，也很难做得密不透风。
    最起码，厦察司那边不好隐瞒。
    只要厦察司哪里有“镇灵司陈默覆灭血刺阁”这档案留存，顺藤摸瓜，这事儿也很难善了。
    陈默第一次感觉到有如此棘手的事情。
    比之前面对古玄子，还要棘手。
    古玄子虽然与他理念冲突，但好歹与他没有仇，并且有数次合作，相互之间建立了不小的交情。
    而这许寒雪，一见面就被陈默用惨无人道的电疗手段给折磨得痛不欲生，如今在梦里，还在惨遭陈默蹂躏。
    若是杀了，得要赌运气，赌徐武杰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亲女儿。
    若是知道，那陈默八成要与徐武杰结仇。
    陈默不喜欢赌，十赌不见得九输，但赌，就等于是放任局势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但若是不杀，与许寒雪的梁子是已经结下。
    想要让许寒雪将这件事彻底咽下
    陈默喃喃道：“我真傻，我不能杀，又不代表别人不能杀。不清楚情况，把她叫醒拷问一番，不就成了？”
    灵狐娘娘云梦衣：“嗯？小陈默，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
    陈默长舒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默向来心性沉稳，但一想到自己来这苍岭域人生地不熟，靠山都没一个，就得跟镇灵司司主结仇，多少也有些慌乱。
    还好陈默最后还是理智了下来。
    身份地位不够高，有些事，就是不能做，有些人，就是杀不得！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陈默已经想到两个相对稳妥的办法，来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女人。
    最次的情形，是让这许寒雪堂而皇之死在他人手中。
    最好的情形
    陈默来苍岭域可不是来混日子的。
    他是来接班的！
    接徐武杰的班，做镇灵司司主的！
    若是换个思路来看。
    眼下，徐武杰的女儿，在他手里！
    徐武杰能做出始乱终弃这事儿，不见得有多少良心，但虎毒不食子。
    现如今，徐武杰的女儿，就在他陈默的手里！
    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并不小。

 第121章 从了

    思考好了对策，陈默站起身，来到床边，一把扯开了许寒雪的蒙面巾。
    不出云梦衣所料，这许寒雪果然是个完全长在近乎所有男人审美观上的大美人。
    不过，体内阳火长期被吸，长期不抬头的陈默，对于女人，已经有着非常高的“抗性”了。
    只一秒，陈默再看许寒雪的眼神，和看花草树木屎壳郎，没有太大的区别。
    “娘娘，解除梦境。”
    说着，陈默伸出右手，在食指凝聚了真气，炼成一簇电光。
    随后将食指，塞进了许寒雪的嘴里。
    许寒雪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的瞳孔最终锁定了陈默的脸。
    “啊，唔”
    这一刻，许寒雪嘴里发出完全非自控的奇异叫声，手脚开始挣扎，企图远离陈默。
    看来在梦境之中，许寒雪遭遇的事，已经成了她的梦魇了。
    “死你是死不成了，刺杀在下的幕后黑手, 还得靠你去找, 你也不用想着自尽，我想你心里清楚, 自尽对于你来说，只是奢望。”
    陈默以真气凝雷，让许寒雪全身瘫软，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更别说咬舌自尽了。
    陈默收回了食指。
    许寒雪的舌头挺软的, 触觉很好，但要保持定力，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温柔乡，也是英雄冢！
    许寒雪现在也没办法起身, 干脆就缩成一团, 看都不看陈默一眼。
    许寒雪在梦中的感受，陈默是没办法脑补的，不过他不在意, 这许寒雪有多恨他，他都不在意。
    只要让这许寒雪以天地起誓，那这件事，许寒雪就得咽到肚子里。
    “跟坨烂泥一样，你母亲许秋水，应该也不想你这一生，就是这般？”
    陈默一句话，让许寒雪浑身一震：
    “你,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
    陈默：“我怎么知道的, 不需要告诉你，对了, 你父亲如今身体可还行？”
    听到这话, 许寒雪面色一冷：
    “我没有父亲！”
    陈默心中暗叹。
    刚才的试探，从许寒雪的表现来看, 许寒雪, 怕是知道自己的生父, 是徐武杰了。
    只不过, 徐武杰，如今还蒙在鼓里。
    既然如此, 陈默便顺着许寒雪的思路，说道：
    “原来你们还没相认, 怎样，要不要我做做好事，来一出父女相认的戏？”
    “别！”
    许寒雪又惊又怒。
    刺杀失败，她认了，被人囚禁，她也认了。
    但被那般折磨，梦中都不得安宁，如今还要拿她最恨的男人，来威胁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默：“以你的聪明才智, 自然是能想明白，我要干什么。”
    许寒雪轻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我说了, 不需要告诉你，现在，你可以选择听我的, 或者，你现在反正也死不了，我让你做一百次之前的梦, 然后安排下你们父女相认。”
    许寒雪冷笑：“让他知道你对我做的一切，你死定了！”
    “你以为你父亲是个什么货色？他敢动我？”
    陈默不屑道：“怕你父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恨不得把你塞到我床上，别说做妻了，就是当个偏妾，你父亲都得对我感恩戴德！”
    扯虎皮拉大旗，这事儿陈默玩得溜得很！
    反正这许寒雪什么都不知道，吹，往大了吹就是。
    许寒雪冷静了下来，判断了一下局势：
    “好，我帮你查出买你命的人，事后，你我两不相干。”
    陈默：“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么？”
    许寒雪恨声道：“陈默，你别太过分！”
    作为刺客, 自然知道刺杀目标的基本信息，说出陈默的姓名, 也不奇怪。
    “看来你还是没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陈默一个手刀砍在许寒雪的颈部, 将其打昏。
    陈默：“娘娘，还得劳烦你一下。”
    灵狐娘娘云梦衣：“哟，小陈默，你的心哟，是真狠，又让她做梦，上次那个？要不要换下男人的面孔？”
    陈默：“不用，就用我的，这样，她才会对我产生阴影。”
    “啧啧，还好妾身没招惹过你，不然哩，妾身都怕会被你玩死哟”
    陈默随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无缘无故被刺杀，想找出幕后真凶，却无意结仇镇灵司司主的女儿。
    眼下不仅仅真凶没有找出来，与徐武杰就已经存在潜在的恩怨了。
    还好留了活口，不然等将来徐武杰找到些蛛丝马迹，别说司主之位做不成，他能不能留得性命，都还得打个问号！
    他陈默，有得选吗？
    有得选吗？
    留情，那就别想着能留下自己的命。
    无毒不丈夫，他不把事做绝，还不如把脖子伸出去让这许寒雪砍了算了。
    一个时辰后，当许寒雪再度醒来时，看陈默的眼神之中，除了恐慌，就是恐慌！
    “吾许寒雪，对天地起誓，面前男子陈默，对吾一切行径，吾都藏于心中，不会与任何人提及，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吾之生母许秋水，永不超生！”
    “吾许寒雪，对天地起誓，帮面前男子陈默，寻出刺杀他的幕后真凶”
    陈默不敢保证许寒雪对自己的性命会视若珍宝，但陈默相信，许寒雪对于自己的生母，看得无比重要。
    以其生母为誓，许寒雪，不会违誓。
    “这才对嘛，早这样，就不用受这些苦头了呗。”
    陈默翘着二郎腿，对许寒雪招了招手：
    “过来，吃点东西。”
    许寒雪第二次做菜期间，陈默倒也没闲着。
    这段时间一直在山上苦修，嘴馋，但陈默现在又不方便抛头露面，这屋子是陈默花了五两银子租的，厨房，倒也还备了些食材。
    所以陈默亲自下厨，倒腾了三盘小菜。
    “快点吃，吃了还得帮我做事，饿着肚子怎么干活？”
    陈默说了句后，自己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许寒雪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干脆撇过头去，不看陈默，就这么杵在一旁。
    陈默：“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这人耐心不怎么好。”
    许寒雪很想硬气地拒绝。
    但一想到梦里的情形，许寒雪打了个冷颤，乖乖坐了下来。
    陈默：“说说，为何不认徐武杰？”
    许寒雪定然是不想说的，但陈默眼一横，许寒雪
    从了！

 第121章 从了

    思考好了对策，陈默站起身，来到床边，一把扯开了许寒雪的蒙面巾。
    不出云梦衣所料，这许寒雪果然是个完全长在近乎所有男人审美观上的大美人。
    不过，体内阳火长期被吸，长期不抬头的陈默，对于女人，已经有着非常高的“抗性”了。
    只一秒，陈默再看许寒雪的眼神，和看花草树木屎壳郎，没有太大的区别。
    “娘娘，解除梦境。”
    说着，陈默伸出右手，在食指凝聚了真气，炼成一簇电光。
    随后将食指，塞进了许寒雪的嘴里。
    许寒雪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的瞳孔最终锁定了陈默的脸。
    “啊，唔”
    这一刻，许寒雪嘴里发出完全非自控的奇异叫声，手脚开始挣扎，企图远离陈默。
    看来在梦境之中，许寒雪遭遇的事，已经成了她的梦魇了。
    “死你是死不成了，刺杀在下的幕后黑手, 还得靠你去找, 你也不用想着自尽，我想你心里清楚, 自尽对于你来说，只是奢望。”
    陈默以真气凝雷，让许寒雪全身瘫软，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更别说咬舌自尽了。
    陈默收回了食指。
    许寒雪的舌头挺软的, 触觉很好，但要保持定力，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温柔乡，也是英雄冢！
    许寒雪现在也没办法起身, 干脆就缩成一团, 看都不看陈默一眼。
    许寒雪在梦中的感受，陈默是没办法脑补的，不过他不在意, 这许寒雪有多恨他，他都不在意。
    只要让这许寒雪以天地起誓，那这件事，许寒雪就得咽到肚子里。
    “跟坨烂泥一样，你母亲许秋水，应该也不想你这一生，就是这般？”
    陈默一句话，让许寒雪浑身一震：
    “你,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
    陈默：“我怎么知道的, 不需要告诉你，对了, 你父亲如今身体可还行？”
    听到这话, 许寒雪面色一冷：
    “我没有父亲！”
    陈默心中暗叹。
    刚才的试探，从许寒雪的表现来看, 许寒雪, 怕是知道自己的生父, 是徐武杰了。
    只不过, 徐武杰，如今还蒙在鼓里。
    既然如此, 陈默便顺着许寒雪的思路，说道：
    “原来你们还没相认, 怎样，要不要我做做好事，来一出父女相认的戏？”
    “别！”
    许寒雪又惊又怒。
    刺杀失败，她认了，被人囚禁，她也认了。
    但被那般折磨，梦中都不得安宁，如今还要拿她最恨的男人，来威胁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默：“以你的聪明才智, 自然是能想明白，我要干什么。”
    许寒雪轻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我说了, 不需要告诉你，现在，你可以选择听我的, 或者，你现在反正也死不了，我让你做一百次之前的梦, 然后安排下你们父女相认。”
    许寒雪冷笑：“让他知道你对我做的一切，你死定了！”
    “你以为你父亲是个什么货色？他敢动我？”
    陈默不屑道：“怕你父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恨不得把你塞到我床上，别说做妻了，就是当个偏妾，你父亲都得对我感恩戴德！”
    扯虎皮拉大旗，这事儿陈默玩得溜得很！
    反正这许寒雪什么都不知道，吹，往大了吹就是。
    许寒雪冷静了下来，判断了一下局势：
    “好，我帮你查出买你命的人，事后，你我两不相干。”
    陈默：“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么？”
    许寒雪恨声道：“陈默，你别太过分！”
    作为刺客, 自然知道刺杀目标的基本信息，说出陈默的姓名, 也不奇怪。
    “看来你还是没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陈默一个手刀砍在许寒雪的颈部, 将其打昏。
    陈默：“娘娘，还得劳烦你一下。”
    灵狐娘娘云梦衣：“哟，小陈默，你的心哟，是真狠，又让她做梦，上次那个？要不要换下男人的面孔？”
    陈默：“不用，就用我的，这样，她才会对我产生阴影。”
    “啧啧，还好妾身没招惹过你，不然哩，妾身都怕会被你玩死哟”
    陈默随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无缘无故被刺杀，想找出幕后真凶，却无意结仇镇灵司司主的女儿。
    眼下不仅仅真凶没有找出来，与徐武杰就已经存在潜在的恩怨了。
    还好留了活口，不然等将来徐武杰找到些蛛丝马迹，别说司主之位做不成，他能不能留得性命，都还得打个问号！
    他陈默，有得选吗？
    有得选吗？
    留情，那就别想着能留下自己的命。
    无毒不丈夫，他不把事做绝，还不如把脖子伸出去让这许寒雪砍了算了。
    一个时辰后，当许寒雪再度醒来时，看陈默的眼神之中，除了恐慌，就是恐慌！
    “吾许寒雪，对天地起誓，面前男子陈默，对吾一切行径，吾都藏于心中，不会与任何人提及，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吾之生母许秋水，永不超生！”
    “吾许寒雪，对天地起誓，帮面前男子陈默，寻出刺杀他的幕后真凶”
    陈默不敢保证许寒雪对自己的性命会视若珍宝，但陈默相信，许寒雪对于自己的生母，看得无比重要。
    以其生母为誓，许寒雪，不会违誓。
    “这才对嘛，早这样，就不用受这些苦头了呗。”
    陈默翘着二郎腿，对许寒雪招了招手：
    “过来，吃点东西。”
    许寒雪第二次做菜期间，陈默倒也没闲着。
    这段时间一直在山上苦修，嘴馋，但陈默现在又不方便抛头露面，这屋子是陈默花了五两银子租的，厨房，倒也还备了些食材。
    所以陈默亲自下厨，倒腾了三盘小菜。
    “快点吃，吃了还得帮我做事，饿着肚子怎么干活？”
    陈默说了句后，自己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许寒雪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干脆撇过头去，不看陈默，就这么杵在一旁。
    陈默：“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这人耐心不怎么好。”
    许寒雪很想硬气地拒绝。
    但一想到梦里的情形，许寒雪打了个冷颤，乖乖坐了下来。
    陈默：“说说，为何不认徐武杰？”
    许寒雪定然是不想说的，但陈默眼一横，许寒雪
    从了！

 第122章 扯虎皮拉大旗（一）

    三天之后，在青苍城镇灵司执司丁扬善为陈默安排的小院里，陈默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一行行看得仔仔细细，口中疑惑道：
    “岳凌云，岳凌云”
    苍岭域，江湖宗门不少，但除开传统的江湖宗门之外，还有一尊大势力，被写进了厦察司的录簿之中，而且介绍得尤为详细。
    岳家！
    闻名苍岭域的铸器世家，从首位家主传承至今，已经四百年有余了。
    这乱世，掌控“兵力”的人，有权但不见得有钱。
    但掌控武器制造的势力，一定肥得流油。
    岳家的资产，在苍岭域绝对数一数二。
    不过，极少有人敢打岳家的注意。
    岳家太有钱了，世家内聘请的护卫多如牛毛，下至炼体，上至凝元。
    而如今的家主岳百炼，更是正儿八经的凝元境后期强者！
    岳百炼膝下三子一女，这岳凌云，便是岳百炼的三子。
    岳凌云铸器天赋一般，但武道天赋惊人, 以二十六岁的年纪, 踏入了凝元境，在苍岭城镇灵司, 担任玄级镇灵使！
    “岳凌云杀我？为何呢？”
    陈默与岳家和岳凌云，没有任何交集。
    陈默将册子丢在桌上，对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许寒雪笑道：
    “你们血刺阁，胆子还真不小, 连镇灵使都敢杀。”
    许寒雪：“只要钱给得够, 黄级镇灵使，杀了也就杀了。”
    这许寒雪是个硬骨头，明明看陈默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面子上还是一副冷面孔。
    许寒雪：“事已经帮你办妥了, 我可以走了？”
    陈默：“当然，不过劳烦你，给你们阁主带个话。”
    许寒雪：“我若是不呢？”
    陈默干脆坐了下来, 翘着二郎腿，抬了抬手：
    “我这人很明事理，自然尊重你的意愿。”
    许寒雪那张诱人的脸蛋上，已经开始肌肉抽筋了。
    许寒雪最大的把柄，在陈默手里捏着。
    这一走，陈默会不会立马去苍岭城找徐武杰喝喝茶？
    许寒雪最终还是妥协了：“你想我带什么话？”
    陈默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问问你家阁主，是否听说过天夏城张家？虽然我在张家只是个听命令的，但你们血刺阁这事儿, 办得有些过了。”
    许寒雪冷笑：“你以为, 我们阁主会听信你这些话？你要知道，我们血刺阁, 可是杀人混饭吃的, 什么天夏城张家，惹怒了我们阁主, 神仙都救不了你！”
    还不等陈默回话呢, 小院里, 突兀地多了一位手杵拐杖的白胡子老头。
    许寒雪立刻躬身道：“阁主！”
    老头子没有理会许寒雪, 反而对着陈默拱了拱手，笑道：
    “如陈公子所说, 的确是有些过了。”
    许寒雪：“”
    前一秒还在叫嚣自家阁主有多无法无天，下一秒自家阁主就现身来奉承。
    这打脸来得太快, 许寒雪脑子有点不太够转。
    其实，当许寒雪靠近院落的时候，灵狐娘娘就告诉了陈默，附近，潜伏着一位高手！
    凝元境后期！
    岳凌云如今二十八岁未满，还未曾踏入凝元境中期。
    总不能是岳家家主岳百炼亲临。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血刺阁的阁主了。
    所以，陈默才故意对许寒雪说让她带话。
    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住这位在苍岭域地位不俗的高人。
    手里捏着三千积分, 体内还有灵狐娘娘云梦衣相助，哪怕是凝元境后期, 陈默也有几分把握逃出生天。
    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走到那一步。
    毕竟他与血刺阁，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
    不过, 怎么应付眼前这看着弱不禁风快要入土的老者，还得陈默小心谨慎些。
    既然扯出了朝廷的右相府，那陈默就得摆好了谱。
    所以明知道这位老者乃是凝元境后期, 掌管苍岭域第一刺客组织的大佬，陈默也没有起身，依旧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道：
    “还以为您老不出来呢。”
    老者拿着拐杖往地上跺了跺：
    “老夫魏丧，见过陈公子。”
    陈默皱眉道：“你们血刺阁，消息倒是灵通，就是搜集消息的速度有些慢，下次谨慎些，也不必闹这麻烦！”
    陈默这话，学问可不小。
    若是细细品之，便可看出，陈默所说的话, 直接定性了血刺阁阁主魏丧前来，是因为弄清楚了陈默背后有张家在支持，特地来赔礼道歉。
    而实际上, 魏丧只是好奇陈默的身份, 远没有到查清楚陈默底细的地步。
    毕竟为了刺杀陈默, 血刺阁出动五位通脉境后期，其中领头的许寒雪，更是血刺阁的后起之秀。
    以一敌五，杀四伏一。
    而买陈默命的人，还是岳家的三公子。
    接下这单的并非魏丧本人，而是阁内长老，当魏丧知道此事之后，只觉得其中蹊跷，生怕误了事，所以亲自走了这一遭。
    还真别说，陈默这有些理所当然把张家往自己脸上贴的举动，在魏丧看来，反倒是多了几分说服力。
    “难道，真是右相府派来的？没理由啊，苍岭域这穷乡僻壤，右相府怎能看得上眼？”
    魏丧能在苍岭域黑道混到如此地位，自然是不会完全相信陈默的。
    但站得越高，越是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也越是担心一脚踏空直接坠到深渊里。
    这世上，有很多人，有很多势力，是不能惹的。
    魏丧：“我血刺阁此番惹怒了陈公子，实非老夫之令，回阁内，相关人等，一概重罚，还请陈公子，体谅”
    说着，魏丧递出了一个锦囊。
    这画面陈默太熟了，这锦囊里，百分百装的灵石。
    目测其鼓起的程度，大致能有个一百灵石。
    魏丧：“夜莺，还不把锦囊给陈公子送去？”
    夜莺，是许寒雪在血刺阁的代号。
    陈默面无表情地接过锦囊，下一瞬，直接将锦囊对着魏丧的头砸了过去，破口大骂道：
    “把老子当什么？要饭的吗？给你点面子叫你声魏阁主，不给你面子，你血刺阁今晚就得搬家！”
    “一百灵石，那岳凌云才花一百灵石就能买老子的命吗？”
    两句话，直接把魏丧也骂懵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这一幕，还以为陈默是凝元，而魏丧是通脉呢！

 第122章 扯虎皮拉大旗（一）

    三天之后，在青苍城镇灵司执司丁扬善为陈默安排的小院里，陈默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一行行看得仔仔细细，口中疑惑道：
    “岳凌云，岳凌云”
    苍岭域，江湖宗门不少，但除开传统的江湖宗门之外，还有一尊大势力，被写进了厦察司的录簿之中，而且介绍得尤为详细。
    岳家！
    闻名苍岭域的铸器世家，从首位家主传承至今，已经四百年有余了。
    这乱世，掌控“兵力”的人，有权但不见得有钱。
    但掌控武器制造的势力，一定肥得流油。
    岳家的资产，在苍岭域绝对数一数二。
    不过，极少有人敢打岳家的注意。
    岳家太有钱了，世家内聘请的护卫多如牛毛，下至炼体，上至凝元。
    而如今的家主岳百炼，更是正儿八经的凝元境后期强者！
    岳百炼膝下三子一女，这岳凌云，便是岳百炼的三子。
    岳凌云铸器天赋一般，但武道天赋惊人, 以二十六岁的年纪, 踏入了凝元境，在苍岭城镇灵司, 担任玄级镇灵使！
    “岳凌云杀我？为何呢？”
    陈默与岳家和岳凌云，没有任何交集。
    陈默将册子丢在桌上，对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许寒雪笑道：
    “你们血刺阁，胆子还真不小, 连镇灵使都敢杀。”
    许寒雪：“只要钱给得够, 黄级镇灵使，杀了也就杀了。”
    这许寒雪是个硬骨头，明明看陈默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面子上还是一副冷面孔。
    许寒雪：“事已经帮你办妥了, 我可以走了？”
    陈默：“当然，不过劳烦你，给你们阁主带个话。”
    许寒雪：“我若是不呢？”
    陈默干脆坐了下来, 翘着二郎腿，抬了抬手：
    “我这人很明事理，自然尊重你的意愿。”
    许寒雪那张诱人的脸蛋上，已经开始肌肉抽筋了。
    许寒雪最大的把柄，在陈默手里捏着。
    这一走，陈默会不会立马去苍岭城找徐武杰喝喝茶？
    许寒雪最终还是妥协了：“你想我带什么话？”
    陈默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问问你家阁主，是否听说过天夏城张家？虽然我在张家只是个听命令的，但你们血刺阁这事儿, 办得有些过了。”
    许寒雪冷笑：“你以为, 我们阁主会听信你这些话？你要知道，我们血刺阁, 可是杀人混饭吃的, 什么天夏城张家，惹怒了我们阁主, 神仙都救不了你！”
    还不等陈默回话呢, 小院里, 突兀地多了一位手杵拐杖的白胡子老头。
    许寒雪立刻躬身道：“阁主！”
    老头子没有理会许寒雪, 反而对着陈默拱了拱手，笑道：
    “如陈公子所说, 的确是有些过了。”
    许寒雪：“”
    前一秒还在叫嚣自家阁主有多无法无天，下一秒自家阁主就现身来奉承。
    这打脸来得太快, 许寒雪脑子有点不太够转。
    其实，当许寒雪靠近院落的时候，灵狐娘娘就告诉了陈默，附近，潜伏着一位高手！
    凝元境后期！
    岳凌云如今二十八岁未满，还未曾踏入凝元境中期。
    总不能是岳家家主岳百炼亲临。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血刺阁的阁主了。
    所以，陈默才故意对许寒雪说让她带话。
    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住这位在苍岭域地位不俗的高人。
    手里捏着三千积分, 体内还有灵狐娘娘云梦衣相助，哪怕是凝元境后期, 陈默也有几分把握逃出生天。
    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走到那一步。
    毕竟他与血刺阁，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
    不过, 怎么应付眼前这看着弱不禁风快要入土的老者，还得陈默小心谨慎些。
    既然扯出了朝廷的右相府，那陈默就得摆好了谱。
    所以明知道这位老者乃是凝元境后期, 掌管苍岭域第一刺客组织的大佬，陈默也没有起身，依旧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道：
    “还以为您老不出来呢。”
    老者拿着拐杖往地上跺了跺：
    “老夫魏丧，见过陈公子。”
    陈默皱眉道：“你们血刺阁，消息倒是灵通，就是搜集消息的速度有些慢，下次谨慎些，也不必闹这麻烦！”
    陈默这话，学问可不小。
    若是细细品之，便可看出，陈默所说的话, 直接定性了血刺阁阁主魏丧前来，是因为弄清楚了陈默背后有张家在支持，特地来赔礼道歉。
    而实际上, 魏丧只是好奇陈默的身份, 远没有到查清楚陈默底细的地步。
    毕竟为了刺杀陈默, 血刺阁出动五位通脉境后期，其中领头的许寒雪，更是血刺阁的后起之秀。
    以一敌五，杀四伏一。
    而买陈默命的人，还是岳家的三公子。
    接下这单的并非魏丧本人，而是阁内长老，当魏丧知道此事之后，只觉得其中蹊跷，生怕误了事，所以亲自走了这一遭。
    还真别说，陈默这有些理所当然把张家往自己脸上贴的举动，在魏丧看来，反倒是多了几分说服力。
    “难道，真是右相府派来的？没理由啊，苍岭域这穷乡僻壤，右相府怎能看得上眼？”
    魏丧能在苍岭域黑道混到如此地位，自然是不会完全相信陈默的。
    但站得越高，越是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也越是担心一脚踏空直接坠到深渊里。
    这世上，有很多人，有很多势力，是不能惹的。
    魏丧：“我血刺阁此番惹怒了陈公子，实非老夫之令，回阁内，相关人等，一概重罚，还请陈公子，体谅”
    说着，魏丧递出了一个锦囊。
    这画面陈默太熟了，这锦囊里，百分百装的灵石。
    目测其鼓起的程度，大致能有个一百灵石。
    魏丧：“夜莺，还不把锦囊给陈公子送去？”
    夜莺，是许寒雪在血刺阁的代号。
    陈默面无表情地接过锦囊，下一瞬，直接将锦囊对着魏丧的头砸了过去，破口大骂道：
    “把老子当什么？要饭的吗？给你点面子叫你声魏阁主，不给你面子，你血刺阁今晚就得搬家！”
    “一百灵石，那岳凌云才花一百灵石就能买老子的命吗？”
    两句话，直接把魏丧也骂懵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这一幕，还以为陈默是凝元，而魏丧是通脉呢！

 第123章 扯虎皮拉大旗（二）

    “哎哟小陈默，你怎么敢的呀，这老头子真的是凝元境后期呀，完了完了，一会儿这老头子真要动手，妾身只能动用幻法拖延片刻，你赶紧逃。”
    陈默现在已经入戏，根本就没理会灵狐娘娘云梦衣的建议。
    岳凌云能聘一次刺客，就能聘第二次！
    岳家别的不说，钱多的是！
    血刺阁，可是苍岭域的第一刺客组织，除了血刺阁，其他刺客组织都上不得台面。
    要想见到血刺阁的阁主，可不是个容易的事，现在正巧有了契机，若是现在不把这魏丧镇住，以后的麻烦事儿，多着呢！
    陈默做得越是离谱，魏丧就越是投鼠忌器。
    当然，陈默已经调出天道修改器，只要一感觉不对劲，陈默立刻就会把所有的积分花掉。
    上品武学，从炉火纯青到超凡入圣，需要五百积分，而超凡入圣之后的层次, 叫做“出神入化”！
    需要一千积分。
    再加上灵狐娘娘的协助, 陈默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况且，只要这魏丧不是个脑溢血患者, 他现在绝对不敢动手！
    果不其然，魏丧的双眼都快眯成缝了，身上的杀气，只涌动了一个呼吸, 便收了回去。
    魏丧的语气耐人寻味：
    “陈公子, 您若真的是张家的人，老夫，愿以一千灵石，给陈公子压压惊。”
    陈默干脆拔出绣春刀：
    “此刀, 乃张家四爷所赐！”
    魏丧眉毛一抬：“玄器！”
    白云域, 明面上也只有曾经的灵耀宗的镇宗名剑，是玄器。
    而苍岭域，比起白云域的资源要多得多。
    而且还有岳家这等炼器世家。
    所以玄器的数量自然是更多无疑。
    在苍岭域, 出名的玄器不下二十件。
    不过，能拥有玄器的，无一不是站在苍岭域顶峰的大人物。
    强如血刺阁，都只有三件玄器。
    许寒雪手中那一对能抵住绣春刀的匕首，是其生母遗留，也不过半步玄器。
    区区通脉境后期，照理来说，是不配拥有玄器的。
    魏丧：“这世上, 总有好命人, 得大机缘。”
    魏丧这话，实则是说, 陈默这绣春刀, 立不住脚！
    陈默收刀回鞘，重新坐了下来, 翘起二郎腿：
    “魏丧, 你是聪明人, 聪明人, 别办糊涂事，本公子劝你一句, 立马派人去白云域好好打听清楚，我陈默, 是什么人物！还有白云域刚刚离任的上代司主张怀玉，是什么人物！”
    陈默弹了弹根本就没有落灰的袖口：
    “刚才那句话，值一千灵石，加上你之前许诺的，一共两千灵石，少一枚，这事儿就不算完！”
    区区通脉境后期，敢在凝元境后期的刺客组织头领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 就真的是有恃无恐了。
    在这世间，什么样的谎言, 最能让人相信？
    九分真，一分假，那分假, 便会被九分真，给染成真的。
    就如同一位绝世渣男对着身边的女伴说：
    “前几天我夜夜都失眠，心里很激动, 也很彷徨，我想与你在一起，从日落到晨曦，从情侣到夫妻。”
    就这段话，除了最后一句是假的，剩下全是真的。
    所以那渣男身边的女伴才会信！
    陈默说的话，也一样。
    除了“来自张家”是假的，其他全是真的！
    这魏丧就算把血刺阁所有刺客都派去白云域调查，查出来的事儿，也只能是和陈默所说完全一致。
    “老夫，叨扰了！”
    魏丧拱了拱手, 对着许寒雪说道：
    “夜莺，我们走！”
    陈默提醒道：“送灵石来的时候, 让夜莺来送，她长得不错，留在我这里，日后若有什么合作，我让夜莺与你们联系。”
    许寒雪长得的确很漂亮，但这，不过是陈默的说辞。
    许寒雪现在本身就已经对陈默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若是再好好调教一番
    许寒雪的身份，将来还有大用，放在血刺阁，万一什么时候出任务死了，陈默可就亏大了！
    魏丧看了许寒雪一眼，点了点头：
    “可以。”
    院落里，剩下了陈默孤零零一人，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小憩。
    许久之后，灵狐娘娘云梦衣说了句：
    “好了，他们走了。”
    “嗯。”
    陈默睁开眼，倒了杯茶，抿了口，淡定得不行。
    云梦衣感叹：
    “陈默啊陈默，我云梦衣，服你！这戏演得是真好，凝元境后期呀，你背后都不渗汗的！”
    扯虎皮拉大旗，给自己背书了个吊炸天的身份，还要敲魏丧的竹杠，甚至咄咄逼人，一千灵石翻成两千灵石。
    最后魏丧居然还咬着牙认了。
    虽然这一切都要等到魏丧回去调查清楚之后才有定论。
    但云梦衣是眼睁睁看着陈默从白云域崛起的，很清楚魏丧调查出来的情报只能是陈默和风圣君张怀玉关系匪浅。
    张怀玉可是跟陈默说过两人只有私交。
    但私交归私交，谁听着风圣君的名头，不会联想到右相府？
    张怀玉，右相张之圣的亲儿子！
    陈默起身，小声道：“娘娘，接下来这些天，得劳烦你一下了。”
    “让妾身帮你隐匿气息，顺便盯着周围可疑的高手是？我就知道，你让那许寒雪来送，就是留的后手！”
    陈默笑道：“知我者，梦衣也！”
    “呸，不知羞。”
    陈默点名要许寒雪来送，自然是有意而为之。
    暂保许寒雪的命，以求得更大的利益，这还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接下来这些天，陈默都会玩消失。
    过些天，若许寒雪真是一人前来，那就代表魏丧，是信了陈默的话，确定了陈默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许寒雪一人，甚至是魏丧又亲自走了一遭。
    陈默是绝对不会现身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默也不敢百分百担保自己所说的，都会被魏丧确信。
    灵狐娘娘云梦衣：“从苍岭域到白云域，估计得一个月，除非是用一些特殊的道法手段来互通消息，不过这得需要血刺阁，在白云域也有不错的人脉。”
    陈默：“不着急，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一个月，大不了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等他们，还得去查查岳家呢！”
    灵狐娘娘：“嗯，岳凌云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或许也是与张怀玉，或者右相府有关，相比于血刺阁，那岳家的消息网指不定更大。”
    陈默：“娘娘，您把在下想说的话，都说了。”
    灵狐娘娘：“妾身可是狐狸，最擅洞察人心，你个二十来岁的小屁孩儿，能瞒得住妾身？”

 第123章 扯虎皮拉大旗（二）

    “哎哟小陈默，你怎么敢的呀，这老头子真的是凝元境后期呀，完了完了，一会儿这老头子真要动手，妾身只能动用幻法拖延片刻，你赶紧逃。”
    陈默现在已经入戏，根本就没理会灵狐娘娘云梦衣的建议。
    岳凌云能聘一次刺客，就能聘第二次！
    岳家别的不说，钱多的是！
    血刺阁，可是苍岭域的第一刺客组织，除了血刺阁，其他刺客组织都上不得台面。
    要想见到血刺阁的阁主，可不是个容易的事，现在正巧有了契机，若是现在不把这魏丧镇住，以后的麻烦事儿，多着呢！
    陈默做得越是离谱，魏丧就越是投鼠忌器。
    当然，陈默已经调出天道修改器，只要一感觉不对劲，陈默立刻就会把所有的积分花掉。
    上品武学，从炉火纯青到超凡入圣，需要五百积分，而超凡入圣之后的层次, 叫做“出神入化”！
    需要一千积分。
    再加上灵狐娘娘的协助, 陈默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况且，只要这魏丧不是个脑溢血患者, 他现在绝对不敢动手！
    果不其然，魏丧的双眼都快眯成缝了，身上的杀气，只涌动了一个呼吸, 便收了回去。
    魏丧的语气耐人寻味：
    “陈公子, 您若真的是张家的人，老夫，愿以一千灵石，给陈公子压压惊。”
    陈默干脆拔出绣春刀：
    “此刀, 乃张家四爷所赐！”
    魏丧眉毛一抬：“玄器！”
    白云域, 明面上也只有曾经的灵耀宗的镇宗名剑，是玄器。
    而苍岭域，比起白云域的资源要多得多。
    而且还有岳家这等炼器世家。
    所以玄器的数量自然是更多无疑。
    在苍岭域, 出名的玄器不下二十件。
    不过，能拥有玄器的，无一不是站在苍岭域顶峰的大人物。
    强如血刺阁，都只有三件玄器。
    许寒雪手中那一对能抵住绣春刀的匕首，是其生母遗留，也不过半步玄器。
    区区通脉境后期，照理来说，是不配拥有玄器的。
    魏丧：“这世上, 总有好命人, 得大机缘。”
    魏丧这话，实则是说, 陈默这绣春刀, 立不住脚！
    陈默收刀回鞘，重新坐了下来, 翘起二郎腿：
    “魏丧, 你是聪明人, 聪明人, 别办糊涂事，本公子劝你一句, 立马派人去白云域好好打听清楚，我陈默, 是什么人物！还有白云域刚刚离任的上代司主张怀玉，是什么人物！”
    陈默弹了弹根本就没有落灰的袖口：
    “刚才那句话，值一千灵石，加上你之前许诺的，一共两千灵石，少一枚，这事儿就不算完！”
    区区通脉境后期，敢在凝元境后期的刺客组织头领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 就真的是有恃无恐了。
    在这世间，什么样的谎言, 最能让人相信？
    九分真，一分假，那分假, 便会被九分真，给染成真的。
    就如同一位绝世渣男对着身边的女伴说：
    “前几天我夜夜都失眠，心里很激动, 也很彷徨，我想与你在一起，从日落到晨曦，从情侣到夫妻。”
    就这段话，除了最后一句是假的，剩下全是真的。
    所以那渣男身边的女伴才会信！
    陈默说的话，也一样。
    除了“来自张家”是假的，其他全是真的！
    这魏丧就算把血刺阁所有刺客都派去白云域调查，查出来的事儿，也只能是和陈默所说完全一致。
    “老夫，叨扰了！”
    魏丧拱了拱手, 对着许寒雪说道：
    “夜莺，我们走！”
    陈默提醒道：“送灵石来的时候, 让夜莺来送，她长得不错，留在我这里，日后若有什么合作，我让夜莺与你们联系。”
    许寒雪长得的确很漂亮，但这，不过是陈默的说辞。
    许寒雪现在本身就已经对陈默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若是再好好调教一番
    许寒雪的身份，将来还有大用，放在血刺阁，万一什么时候出任务死了，陈默可就亏大了！
    魏丧看了许寒雪一眼，点了点头：
    “可以。”
    院落里，剩下了陈默孤零零一人，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小憩。
    许久之后，灵狐娘娘云梦衣说了句：
    “好了，他们走了。”
    “嗯。”
    陈默睁开眼，倒了杯茶，抿了口，淡定得不行。
    云梦衣感叹：
    “陈默啊陈默，我云梦衣，服你！这戏演得是真好，凝元境后期呀，你背后都不渗汗的！”
    扯虎皮拉大旗，给自己背书了个吊炸天的身份，还要敲魏丧的竹杠，甚至咄咄逼人，一千灵石翻成两千灵石。
    最后魏丧居然还咬着牙认了。
    虽然这一切都要等到魏丧回去调查清楚之后才有定论。
    但云梦衣是眼睁睁看着陈默从白云域崛起的，很清楚魏丧调查出来的情报只能是陈默和风圣君张怀玉关系匪浅。
    张怀玉可是跟陈默说过两人只有私交。
    但私交归私交，谁听着风圣君的名头，不会联想到右相府？
    张怀玉，右相张之圣的亲儿子！
    陈默起身，小声道：“娘娘，接下来这些天，得劳烦你一下了。”
    “让妾身帮你隐匿气息，顺便盯着周围可疑的高手是？我就知道，你让那许寒雪来送，就是留的后手！”
    陈默笑道：“知我者，梦衣也！”
    “呸，不知羞。”
    陈默点名要许寒雪来送，自然是有意而为之。
    暂保许寒雪的命，以求得更大的利益，这还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接下来这些天，陈默都会玩消失。
    过些天，若许寒雪真是一人前来，那就代表魏丧，是信了陈默的话，确定了陈默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许寒雪一人，甚至是魏丧又亲自走了一遭。
    陈默是绝对不会现身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默也不敢百分百担保自己所说的，都会被魏丧确信。
    灵狐娘娘云梦衣：“从苍岭域到白云域，估计得一个月，除非是用一些特殊的道法手段来互通消息，不过这得需要血刺阁，在白云域也有不错的人脉。”
    陈默：“不着急，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一个月，大不了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等他们，还得去查查岳家呢！”
    灵狐娘娘：“嗯，岳凌云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或许也是与张怀玉，或者右相府有关，相比于血刺阁，那岳家的消息网指不定更大。”
    陈默：“娘娘，您把在下想说的话，都说了。”
    灵狐娘娘：“妾身可是狐狸，最擅洞察人心，你个二十来岁的小屁孩儿，能瞒得住妾身？”

 第124章 撤怎么可能！（一）

    岳家的大本营位于苍岭域东北部火炼城，而陈默现在身处苍岭域西南角的青苍城。
    要想去岳家，几乎得横跨整个苍岭域。
    陈默自然不会傻乎乎直接跑到岳家去嚷嚷。
    对于岳家这等庞然大物来说，刚刚才达到通脉境巅峰的陈默，和蝼蚁好像也差不太远。
    陈默也不会狂妄到现在就去和岳家死拼。
    既然已经知道是岳家三公子岳凌云搞的鬼，陈默也就心中有底了。
    陈默手里倒是有一枚玉佩，能联络到张怀玉。
    这玉佩，只要掰断，张怀玉就知道陈默有危险，会视情况给予援手。
    但这玩意儿，不能乱用。
    机会只有一次。
    若是让张怀玉知道，陈默刚来苍岭域，碰到个打铁的都搞不定，那两人之间的交情，恐怕就真的会淡如水了。
    “还得自己来呀！”
    陈默在青苍城内瞎逛了两天，时不时去镇灵司转悠，或者去厦察司串个门。
    对苍岭域，倒是多了不少了解。
    其中有两类消息，是陈默非常注意的。
    其一，就是如今苍岭域镇灵司的局势。
    司主徐武杰有归隐之意，已经是镇灵司内半公开的秘密。
    而目前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司主的，有五位。
    其中一位，就是岳凌云。
    奇怪的是，除开岳凌云之外，其余四人, 可都是凝元境后期修为。
    唯独这岳凌云, 凝元境中期都还没到，却在镇灵司内屡建功勋。
    岳凌云背后, 的确有岳家的支持，但这依旧无法解释岳凌云为什么刺杀陈默。
    “除非这岳家背后，还有什么大势力在支撑，而且, 这股大势力, 与右相府有仇？”
    陈默在院落里，翻阅着从厦察司带回的资料。
    能从厦察司带回的资料，都稀松平常，并不算太过隐秘, 所以陈默凭着自己镇灵使的身份, 倒是可以拿出来。
    陈默仔细翻阅着岳家的介绍，最终，发现了一条可疑信息。
    岳家手里, 有镇南城军队制式兵器和盔甲的供应份额。
    每年冬至，岳家都会派遣大批强者，护送这批兵器盔甲，前往镇南城。
    镇南城，位于大夏南部边境，乃是大夏防范“三大公国”的重要阵地。
    统领镇南城三十万大军的元帅，乃是被当今圣上封为“护国大将”的镇南兵主：诸葛轩。
    在大夏朝廷，上朝时, 文武百官, 仅有五位官员，可站第一排。
    掌管镇灵司的镇灵王, 大夏军队的最高元帅夏军王, 掌管厦察司的厦察王，以及左相和右相。
    而镇南兵主诸葛轩, 可以站在第二排！
    真正的位高权重。
    而且, 诸葛轩所在的诸葛家, 与左相府, 关系匪浅，相互之间更是有联姻存在。
    如此判断, 诸葛家与右相府，自然也是不对盘的。
    陈默喃喃道：
    “不是, 我一个通脉境的渣，居然成为了这些大佬互相竞争的棋子？张怀玉，你坑我没必要坑这么惨？”
    灵狐娘娘云梦衣：
    “小陈默，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镇南兵主何等人物？区区岳家，也就能给镇南城供应点兵刃盔甲罢了，若妾身来看，此事，与诸葛家应是没有关系, 顶多也就是岳家通过诸葛家，打听到了张怀玉的身份, 毕竟是张怀玉调你来苍岭域的。”
    “不对！”
    陈默摇了摇头，指着册子说道：
    “这背后，一定有诸葛家！若是没有诸葛家的授意, 凭他岳家，知道我与张怀玉关系匪浅，他岳家敢动我半根毛？”
    灵狐娘娘云梦衣:“这倒是, 那为何诸葛家不派人直接把你结果了？”
    陈默：“兴许他们看不上我这等蝼蚁。”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陈默感知到，门外，是一位通脉境初期的武修。
    陈默隔着门问道：“谁？”
    “陈公子，我家主人，托小的给您送封信！”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在右边。”
    陈默当即将门打开，见到的，是一位看着颇有些瘦弱，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
    “在下长九，见过陈公子！”
    陈默：“信呢？”
    长九左看看右瞧瞧，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这才将信掏了出来。
    “陈公子看过信, 自然知道来龙去脉，小的先告退了。”
    这长九, 倒是不啰嗦, 转身就匆匆离开。
    陈默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将信打开，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之后，将信放在一旁的烛火上。
    等信烧成了灰，陈默这才一拍桌狠狠骂道：
    “你大爷的张怀玉，白云域老子帮你立下汗马功劳，你特娘的叫老子来送死！”
    这信，是张怀玉亲手写的。
    简单来说，如今朝堂内各大势力的资源分配已经基本饱和了，要想再壮大自身，就得把主意打到相对贫瘠的区域。
    就如这苍岭域，镇南兵主所在的诸葛家，以及西厂于化田，都在打这苍岭域的主意。
    要得到除开皇室之外苍岭域最多的利益份额，那拿下镇灵司司主之位，是必要的条件。
    不过，朝堂之上，诸位大佬互相钳制，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贸然起冲突。
    一些明面上的规则，和暗地里的潜规则相束缚的情况下，诸葛家和西厂，反倒是不能贸然有所动作。
    所以，只能暗中拉拢苍岭域的本土势力，来完成对苍岭域的掌控。
    诸葛家，挑了与其有供货关系的岳家。
    而西厂，挑了号称苍岭域第一宗门的“天剑派”。
    如今最有机会拿到司主之位的五位候选人之一：宁剑诚，便是曾经天剑派最为出色的弟子。
    张怀玉，只是觉得这苍岭域似乎有搞头，而陈默也的确是个人才，所以临时起意，唆使陈默来到了苍岭域。
    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反正也就是试一试。
    张怀玉还在信中提醒陈默，要是觉得事不可为，可以撤。
    “撤？撤了老子的前途去哪儿？张怀玉，你给老子等着，想要苍岭域的利益是？”
    陈默孤家寡人一个，比起岳凌云和宁剑诚背后的势力那自然是远远不如。
    但陈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岳家，天剑派，都是在给背后的大势力打工。
    而陈默，可是只有跟张怀玉的私交！
    万一得到了司主之位，纵然是要寻右相府的庇护，但届时，陈默是以合作关系，分割利益。
    而岳家和天剑派得到司主之位，是跪着求其背后的大势力，将利益拿走！

 第124章 撤怎么可能！（一）

    岳家的大本营位于苍岭域东北部火炼城，而陈默现在身处苍岭域西南角的青苍城。
    要想去岳家，几乎得横跨整个苍岭域。
    陈默自然不会傻乎乎直接跑到岳家去嚷嚷。
    对于岳家这等庞然大物来说，刚刚才达到通脉境巅峰的陈默，和蝼蚁好像也差不太远。
    陈默也不会狂妄到现在就去和岳家死拼。
    既然已经知道是岳家三公子岳凌云搞的鬼，陈默也就心中有底了。
    陈默手里倒是有一枚玉佩，能联络到张怀玉。
    这玉佩，只要掰断，张怀玉就知道陈默有危险，会视情况给予援手。
    但这玩意儿，不能乱用。
    机会只有一次。
    若是让张怀玉知道，陈默刚来苍岭域，碰到个打铁的都搞不定，那两人之间的交情，恐怕就真的会淡如水了。
    “还得自己来呀！”
    陈默在青苍城内瞎逛了两天，时不时去镇灵司转悠，或者去厦察司串个门。
    对苍岭域，倒是多了不少了解。
    其中有两类消息，是陈默非常注意的。
    其一，就是如今苍岭域镇灵司的局势。
    司主徐武杰有归隐之意，已经是镇灵司内半公开的秘密。
    而目前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司主的，有五位。
    其中一位，就是岳凌云。
    奇怪的是，除开岳凌云之外，其余四人, 可都是凝元境后期修为。
    唯独这岳凌云, 凝元境中期都还没到，却在镇灵司内屡建功勋。
    岳凌云背后, 的确有岳家的支持，但这依旧无法解释岳凌云为什么刺杀陈默。
    “除非这岳家背后，还有什么大势力在支撑，而且, 这股大势力, 与右相府有仇？”
    陈默在院落里，翻阅着从厦察司带回的资料。
    能从厦察司带回的资料，都稀松平常，并不算太过隐秘, 所以陈默凭着自己镇灵使的身份, 倒是可以拿出来。
    陈默仔细翻阅着岳家的介绍，最终，发现了一条可疑信息。
    岳家手里, 有镇南城军队制式兵器和盔甲的供应份额。
    每年冬至，岳家都会派遣大批强者，护送这批兵器盔甲，前往镇南城。
    镇南城，位于大夏南部边境，乃是大夏防范“三大公国”的重要阵地。
    统领镇南城三十万大军的元帅，乃是被当今圣上封为“护国大将”的镇南兵主：诸葛轩。
    在大夏朝廷，上朝时, 文武百官, 仅有五位官员，可站第一排。
    掌管镇灵司的镇灵王, 大夏军队的最高元帅夏军王, 掌管厦察司的厦察王，以及左相和右相。
    而镇南兵主诸葛轩, 可以站在第二排！
    真正的位高权重。
    而且, 诸葛轩所在的诸葛家, 与左相府, 关系匪浅，相互之间更是有联姻存在。
    如此判断, 诸葛家与右相府，自然也是不对盘的。
    陈默喃喃道：
    “不是, 我一个通脉境的渣，居然成为了这些大佬互相竞争的棋子？张怀玉，你坑我没必要坑这么惨？”
    灵狐娘娘云梦衣：
    “小陈默，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镇南兵主何等人物？区区岳家，也就能给镇南城供应点兵刃盔甲罢了，若妾身来看，此事，与诸葛家应是没有关系, 顶多也就是岳家通过诸葛家，打听到了张怀玉的身份, 毕竟是张怀玉调你来苍岭域的。”
    “不对！”
    陈默摇了摇头，指着册子说道：
    “这背后，一定有诸葛家！若是没有诸葛家的授意, 凭他岳家，知道我与张怀玉关系匪浅，他岳家敢动我半根毛？”
    灵狐娘娘云梦衣:“这倒是, 那为何诸葛家不派人直接把你结果了？”
    陈默：“兴许他们看不上我这等蝼蚁。”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陈默感知到，门外，是一位通脉境初期的武修。
    陈默隔着门问道：“谁？”
    “陈公子，我家主人，托小的给您送封信！”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在右边。”
    陈默当即将门打开，见到的，是一位看着颇有些瘦弱，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
    “在下长九，见过陈公子！”
    陈默：“信呢？”
    长九左看看右瞧瞧，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这才将信掏了出来。
    “陈公子看过信, 自然知道来龙去脉，小的先告退了。”
    这长九, 倒是不啰嗦, 转身就匆匆离开。
    陈默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将信打开，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之后，将信放在一旁的烛火上。
    等信烧成了灰，陈默这才一拍桌狠狠骂道：
    “你大爷的张怀玉，白云域老子帮你立下汗马功劳，你特娘的叫老子来送死！”
    这信，是张怀玉亲手写的。
    简单来说，如今朝堂内各大势力的资源分配已经基本饱和了，要想再壮大自身，就得把主意打到相对贫瘠的区域。
    就如这苍岭域，镇南兵主所在的诸葛家，以及西厂于化田，都在打这苍岭域的主意。
    要得到除开皇室之外苍岭域最多的利益份额，那拿下镇灵司司主之位，是必要的条件。
    不过，朝堂之上，诸位大佬互相钳制，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贸然起冲突。
    一些明面上的规则，和暗地里的潜规则相束缚的情况下，诸葛家和西厂，反倒是不能贸然有所动作。
    所以，只能暗中拉拢苍岭域的本土势力，来完成对苍岭域的掌控。
    诸葛家，挑了与其有供货关系的岳家。
    而西厂，挑了号称苍岭域第一宗门的“天剑派”。
    如今最有机会拿到司主之位的五位候选人之一：宁剑诚，便是曾经天剑派最为出色的弟子。
    张怀玉，只是觉得这苍岭域似乎有搞头，而陈默也的确是个人才，所以临时起意，唆使陈默来到了苍岭域。
    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反正也就是试一试。
    张怀玉还在信中提醒陈默，要是觉得事不可为，可以撤。
    “撤？撤了老子的前途去哪儿？张怀玉，你给老子等着，想要苍岭域的利益是？”
    陈默孤家寡人一个，比起岳凌云和宁剑诚背后的势力那自然是远远不如。
    但陈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岳家，天剑派，都是在给背后的大势力打工。
    而陈默，可是只有跟张怀玉的私交！
    万一得到了司主之位，纵然是要寻右相府的庇护，但届时，陈默是以合作关系，分割利益。
    而岳家和天剑派得到司主之位，是跪着求其背后的大势力，将利益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