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非故:世子,有事好商量》 第001章:洞房花烛闹良宵 “俞二小姐,这俞百香可不是这个摸样,你们俞家真当我是瞎子那?” 俞百桦舔了舔唇,她自然知道,俞百香不是这个模样了,只是姐姐出嫁前一晚,临时撂挑子。 一想到父亲在官场的地位,人微言轻,哪敢悔侯爷府的亲事。这不,娘亲二话没说,就把她替上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俞百桦谄媚的攀上世子的手:“夫君说什么那,是不是前面应酬累了,说醉话那?” 世子楼冬封顺势揽她在怀,摸着她瓷白小脸,俞百桦本想混淆视听,看他微眯双眼审视着她,不觉心里没底。 娘亲和姐姐还真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啊,传言中他这位姐夫暴戾乖张睚眦必究,她只是被他这么一瞧,便有些怕了。 而这一切,都被楼冬封看在眼里:“怎么,俞二小姐,你是不忘了,我们曾见过一面了?” 俞百桦紧张的直冒汗,见过是见过,不过那也是半年前,只一面便让她一见倾心,她还四处打问,只是兜兜转转没想到竟是熟人。 “我也没想到是你。” 楼冬封冷哼一声,步步紧逼把她压在床上:“这就是说,你也承认,你们俞家是在戏弄我喽,什么时候息乡侯府都这么遭人轻贱了,怎么,侯府要没落了吗?还是说,你们俞家觉得侯府的人没脾气。” 俞百桦被他阴阳怪气的态度问的一身冷汗,双手挡着身前:“不敢不敢,这是误会,世子你……别生气,你娶谁不是娶啊,你瞧我也不缺胳膊少腿,有鼻子有眼,能跑能跳的。你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 “你让我将就?上不了台面的五品小官都敢欺负到侯府上了,你还想让我将就。”他的嗓门陡然提高,俞百桦缩着身子,捂着脸不敢看他。 俞百桦隔着指缝瞧见他嗤之以鼻的冷哼,她也明白,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听说世子很中意姐姐,二人情投意合。怎么办,她若保不住这桩婚事,遭殃的就是她那芝麻小官的父亲和远在边关的大哥啊。 她得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让世子接受她的。 “世子你消消气,其实你很划算的,我虽然比不上姐姐有才华,但我比姐姐好看啊。岁月从不败美人的,十年之后我依然这般,而哪些才华,你可能已经听腻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瞧我这不是有大德行吗。” 俞百桦不知道她这波自我推销有没有用,反正她是豁出去了,怎么也得留下来,大不了她好话说尽,百依百顺。 “你闭嘴。” 俞百桦瞧世子不想与她多说的样子,觉得刚才还是有成效的,起码不是一脸嫌弃吗,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心态一定要放宽。 “反正日子长,以后你就明白,其实娶我很划算的,我虽没有才华,但我听话啊,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咱们睡吧。” “你……” 径直往床上爬的俞百桦,得知世子被堵了一个哑口,差点笑出声,秀才遇上兵了吧。 调整表情回头,一脸懵懂的问他:“怎么?世子你想睡里边,我是睡那边都成,但我睡觉不老实,我怕掉下去。” 世子只是撇了她一眼,便在外侧睡下了。俞百桦不知道别人成亲是不是这样,见他睡下了,也赶忙躺下,生怕惹他不快。 可她还是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又紧张又害怕的,烛火那么亮,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偷偷的瞧了他一眼,见那人似乎睡的正熟,这才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褪去喜服,摘下凤冠霞帔,和零七碎八的首饰攥在手中,直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越过楼冬封,把首饰放到床头的锦凳上,顺便扯下了喜红色的床帐堵上那一室烛火。 就在她转身,要挪出世子领空的时候,对上了一副神采奕奕的眸子。她心慌赶忙去查看,是不是压住他了。发现没有的时候,真的是打心里松了口气。 世子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她极为不自在,更是一动不敢动。一瞬间还有种,明明穿了衣服,却未着一缕的错觉。 就在她想要乘机逃遁的时候,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大手穿过肚兜罅隙,只抓要害,只听珠钗落地清脆悦耳。 俞百桦想推开他那只手,却发现他是有意而为之,且乐此不疲,她一时慌了:“你…还没睡啊,那我们说会话。” “你我还有什么可说。” 那冷冰冰的一句话,让俞百桦有些尴尬,想起娘亲的叮咛,她也不是甚懂,只是一直没找到什么机会开口。 “怎么才能有落红啊,我好想睡,可娘说不落红,不准睡的。” 只觉他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垂眸瞥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这种事无伤大雅,没事的,先睡吧。” 俞百桦一脸疑惑,没事?怎么和她听说的不太一样那?当晚没有落红,第二天不是要被退掉吗?难道不是? 算了,信世子的准没错,毕竟他没有理由骗她啊。 第002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俞百桦被他禁锢在怀中,不知该不该推开他,自睡自的。 难道说,世子喜欢这样抱着她睡。好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势在他怀中拱了拱,依着他就睡了过去,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贴着世子胸口,一声比一声稳健的心跳声,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 “等等,把交杯酒喝了再睡。”睡意正盛的俞百桦被突然来了兴致的世子拖着坐起来,半眯着眼睛,身子直晃荡,要不是世子一手捞着,早倒床上了。 楼冬封取了酒杯,和她挽臂交互,酒杯凑到唇边,一丝异香传来,这个味道闻着不大对,正要开口,就听到她脆声声的说好甜,便扑到他身上,睡了过去。 他随手一执,俩个酒杯滚落在地,一滩酒渍,晕染开来。 睡的正好的俞百桦,只觉身子一阵燥热,顾不得世子的喜好了。一个翻身脱离了他的怀抱,贴在了墙上。 怎么这么热,热的烧心挠肺,心痒的不行,整个人空落落的,忍不住呢喃了几声,一下子就精神了,她这是怎么了,怪怪的,摇着手扇风,就要下床去取蒲扇。 见楼冬封还没睡,大小姐的习惯就上来了,摇着他的手撒娇:“好热啊,世子帮我去拿下蒲扇吗。” 只是那触手的凉快,一下让她改了主意,手脚并用的紧紧的挨上了他,像是扑在了一块冰上,身子里的燥热瞬时褪去了不少。 “你怎么这么凉快啊。” 楼冬封见她八角章鱼一样赖着他,像得到了救赎。不过,对于药理他太清楚了,这些都是暂时的,等会有她好受的。 楼冬封舔着唇坏笑:“那蒲扇还用不用取了?” “不取了,你比蒲扇凉快多了。”俞百桦满意的摇头,手不停的在他胸膛上摸索,想寻一个舒服的位置。哎,这是什么?他在里衣藏了啥,玉佩?珠子? 俞百桦忍不住好奇的多摸了几下,瞬间意识到什么,赶忙撇开手,脸一下子红透了,窝在他胸口不敢见人。 啊,没脸了,没脸了,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这下世子一定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 俞百桦这边,药效起的很快,已经不满足只是抱着他解暑了,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难耐的轻哼,纤细的美腿也不停的蹭来蹭去。 楼冬封手指划过她光滑的背部,所到之处都酥酥麻麻的,一阵战栗让她难以自抑,发出叹不可闻的娇嗔。 俞百桦只觉得那一瞬间,一股热血冲入脑中,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发出的声音,她听了都觉的脸红…… “夫…夫君你……不要动了,我感觉……我变得好奇怪啊。”俞百桦红着脸,声线颤抖着阻止他。 他凑在她耳边,唇齿开合像是说了什么,俞百桦满目震惊,原来没有落红,真的要被退回去:“可你刚才不说…没事吗?” 他咬着她的耳垂,一字一顿:“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信,那为什么还要问?” 俞百桦从来没想过他竟然是这种轻贱的态度,像受到侮辱般,猛然推开他,却被他一纵一收抱的更紧了。 楼冬封倒吸了一口冷气,遵循本能顺着她的劲项啃食:“是你勾引我在先,那我就满足你。” 俞百桦被他这么说,有些无地自容,推搡着反驳:“夫妻之间哪有谁勾引谁这种说法,为什么不是你勾引我,我看你也挺勾人的。” 楼冬封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夫妻?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你姐夫吧,来叫声姐夫听听。” 第003章:代嫁新娘苦恼多 姐夫,是啊,这人昨天为止,还是她的姐夫那,这事确实挺讽刺的。 可今天,他已经是她的夫君了,提昨天还能有什么意义,谁都知道,回不去了。 她知道他喜欢姐姐,是她占了姐姐的位置。君子不夺人所爱,难道她乐意抢别人的东西吗?她也很无奈,很抗拒的。 既然他想听,那她就叫,这有何难。 俞百桦红唇开合,娇滴滴的一声姐夫,楼冬封秀目一瞪,眉心紧蹙。 他似乎很不满意她回答,猛然擒住她的唇,引着她的舌和他交缠一起,他像是要把她赖以生存的空气都夺走,让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像漂浮在云朵上…… 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在大口喘息着空气,而他亮着一双眸子紧盯着他,感觉他晶莹的唇开开合合说了什么,良久她才听到声音。 “叫我的名字。” 俞百桦吞咽口水,如临大敌,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听说世子自幼习医不喜官场,并鲜少出席宴会,他太低调了,低调到从来就不在她们谈论的话题之内。要不是和姐姐有婚约,她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人。 而她临时替嫁,八字的庚帖更是忙的无从顾暇,她还真的不知道这位楼世子字甚名谁。 她见楼冬封眯着眼瞧她,心里一慌,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只听那撩人的声线有些沙哑,像捏着她的心,一字一顿的问:“你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 俞百桦心虚的咬着手指,满脸堆笑:“我们还是抓紧弄点落红,早点歇了,明天还有事忙那,夫君你说好不好。” “从现在起记住了,爷叫楼冬封。” 楼冬封撕掉她仅剩的衣物。俞百桦大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却被他大手一擒。被这样看着,她羞的满脸通红,不习惯的扭捏起来,那妖冶的身段被红绸衬得更美了,他覆身上来…… 烛火的火苗扑哧扑哧的窜着,映的屋内一片柔和。香汗淋漓的二人撕裹在一起,楼冬封双手支在她耳边,看她满脸潮红,氤氲着满眶的眼泪,还真是长势勾人啊。 俞百桦扶着酸痛不已的腰,为了这个落红,真是遭老罪了:“这回就有了吗?” 他眼神迷离的发着呆,良久才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边呢喃:“应该有了吧。” 那起伏的慈软声线搅的她的心都乱了。俞百桦觉得他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温柔的让她好着迷。 她软的像摊水一样漂浮在那红绸鸳鸯锦上,纤细的腰肢丰盈有度的身子,让楼冬封食髓知味的舔了舔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是余光落在了洁白如雪的白绫上:“没有落红。” 俞百桦一听这话,忍着疼,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翻来复去的看那段白绫,很不可思议的查看床单上的其他角落:“怎么会这样,那个去哪了?” 楼冬封刚下去的怒火蹭的蹿了起来,抬手打掉她手中的白绫:“别翻了,你们俞家的女儿就没有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小小年纪就勾三搭四,不清不白。”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真的没同别人做过刚才的事,我要是早知道这么疼,我都不能……” 楼冬封回头斜睨她一眼:“你都怎么?” ‘我都不能嫁你。’这话她哪敢说,刚才这不是一下说秃噜嘴了吗,瞧她这张破嘴,俞百桦眨巴眨巴眼睛,死皮赖脸的笑着。 她也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可没做亏心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清清白白嫁给你的。”话不能乱说的,尤其是这种关乎生死的清白大事。 “你还真是敢说啊,叫的挺像吗?你以为能骗过谁,这种把戏我只是听过。想不到今天还让我遇了个正着,不仅换亲,还敢送你个不贞的女人来,你们俞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俞百桦瞧他冷冰冰的态度,似乎她说什么,他都不肯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落红去哪了?她把以前的事,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完全没有头绪啊。落红真是要人命啊,瞧世子刚刚还好好的,就因为这个,现在恼的像要杀人。 对了,难道是那件事。 她颤巍巍的去牵他的手,坦诚:“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有一件事。我连我哥的手都不敢碰,但是那天下棋不小心碰到了棋师的手,都说牵手会怀孕,会不会是那次?” 俞百桦一副难以启齿羞愧万分的说着,倒也不像作假。只是楼冬封全程黑脸。 “想怀的都怀不上,你以为碰个手就能怀上了,拿这种手段骗我,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俞百桦突然释怀的放心:“你是说没事,哎呀,还好是被骗了,都吓死了,害我提心吊胆一年半,还以为怀了个哪吒。” “你是在秀智商?” “这回我都可以对着列祖列宗发誓,除了这次,我真的再没有做过什么跃矩的事了。” 楼冬封大力一甩,她扑倒在床上:“那你说为什么会没有?” 这俞百桦也想不明白,她赶忙爬起来,跪在白绫面前,像个无助的孩子,噘着嘴发愁:“这我也不知道。” 楼冬封扯着衣服转身下床。 俞百桦见他要走顿时慌了神,他走了,她就彻底完了。 她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双脚盘在他腰上,不敢松开:“世子,你不要走吗,总有办法的。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别把我送回去,行不行啊,冬封…楼冬封算我求你了。” “你不忠于我,还让我帮你遮丑,你想的到美。” 第004章 俞百桦被他甩开,扑倒在床上。 她似乎还能听到他诱人的声线在耳边温柔的让她放松别怕,只是一瞬间,一切都变了。她盯着白缎子发呆,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一个人暴怒至此。 她不解的喃喃自语:“落红到底是什么啊?不就是一块血吗?是月信吗,可日子还没到哪?” 楼冬封正系扣子,猛然抬头看她:“你是要让我给你解释这个?你……” 俞百桦回神瞧他穿衣服,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丝未挂,扯过肚兜挡在胸前。 世子第二天退婚,言外之意不消多说,大家心知肚明。 俞家的名声暂且不论,这姐弟的婚事不好寻不说,她的哥哥恐怕再也回不到京城了。而她即使不自尽,事后却是要送姑子庙的,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换个死法。 她这回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如果半年之后被休了,虽然名声是不好了,可她还可以改嫁啊。 “世子,不走成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能先别送我回去吗,大不了你就当我是个通房丫环。虽然现在是占了你正妻的位置,但过了半年,你想娶谁就娶谁,随便拿我个错处,把我休了都行,反正侯府这么大,也不差养我这一个闲人。” 楼冬封扫了她一眼:“哼,通房丫环,爷的通房丫环也有。” “啊?这也有,怎么就我没有啊!”俞百桦震惊之余是诧异,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大家都有?为什么她没有?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实在是想不通了,按着胸前的肚兜,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床角,白花花的身子露在外面也浑然不觉,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又气又急。 楼冬封瞧见她哭,走到门前又折返回来,盘坐在床畔,玩弄着手中的流苏穗子。 俞百桦小声啜泣了半天,发现世子并未走,梨花带泪的看向他:“你怎么才能不送我回去?” 楼冬封扬眉:“你哭够了,我还以为你多委屈了,让人听见,还以为我不行那。” 俞百桦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能开口说话,就有希望,巴巴的爬过去晃了晃他的膝盖,泪朦朦的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心软。 楼冬封摇头笑了:“你们俞家给我带绿帽子带上瘾了?怎么真当我乐意带着啊。” 她第一次看人没有笑意的在笑着说话,那种讥嘲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真没有,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如果我真和别人有什么,那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但我没有,你这样把我送回去,我就是死路一条,而世子你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哼,天下人没你想的那么闲,要耻笑也是耻笑你们门风不正的俞家。” 俞百桦咬了咬唇:“对,如世子你所言。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切都有迹可循。等你查清楚我是清白的时候,可能我就死了。” 俞百桦握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你感受一下,我的心在跳啊,我现在活着。一条人命,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不能这样杀了我。 楼冬封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如实作答:“胸挺大的,没感受到。” 俞百桦握着他的手往上移,指尖都戳脖子了。突然觉的不对,脸上一臊,当下甩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这什么侯府世子,狗屁,分明就是一脾气差的登徒子。她怎么会对这种人,怀揣希望,真是瞎了眼了。 “可能刚才力气太小,再来一次。” 俞百桦一听这话,本能抗拒:“还来,现在都好痛的,我不要。” 手脚并用,转身爬离他身旁,毫不设防的身体,呈现在楼冬封面前,他蹙眉伸手捞上她的脚,一扯便把她从跪趴扯成俯爬,扬手打在她的臀上。 “不是说不想回去吗?怎么不听话,别搞的像,我要了你的命一样,我虽不是吃斋念佛之人,但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俞百桦侧身看他,脸上露出喜色:“真的不送我回去了?我听,我听,只要不送我回去,我什么话都听。” “别太乐观,没说不送你。” 第005章:冷心世子好难缠 不同于第一次的缠绵,二人几乎是刚尽兴,便起身查看,结果很明显的摆在眼前。俞百桦看着洁白如雪的白绫,认命的躺了下来,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现在好疼好疲惫。 墨色的发随意披散着,脸上的红晕还为褪去,有一层层薄薄的汗,汗湿的黑发粘在脸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床顶上的雕花镂刻,唇上的咬痕渗出血迹,红的更加妖冶。 楼冬封一手撑在她枕边,逼视着她:“怎么,想起你的小情郎是谁了?” 俞百桦偏过头看他:“你就不觉的很奇怪吗?大半夜的不睡觉,我们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啊,你也一脸很难受的表情,我们都不舒服为什么还要这样。” 楼冬封脸冷:“你想用你的不知和天真来掩盖你不贞的事实吗?” 俞百桦气恼的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三句话都能扯到那件事上去,难道不可以就事论事吗?这么难受,就算她留在侯府,这不也是一种互相折磨吗?他怎么就不明白。 “你舒服吗?” 楼冬封干咳一声,向一旁看去:“你娘压箱底的东西没给你看?” “压箱底?里面有什么?” 就是一些,春宫字画啊,欢喜人偶什么的? “没什么?” 俞百桦狐疑的看着他,没什么还问?这人别是个傻子吧。 楼冬封一眼看出端倪:“你在那想什么那?” 俞百桦听到这声不悦的质问,这从刚才略微痛苦的欢爱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严炯的处境,咬着手指,换上一张笑嘻嘻的脸。 “我在想,你是不是决定不送我回去了。” “你人长的丑,到是想的美。” “世子果然看重的是才华。但我也不是很丑,可以稍微想的美点吗,不多,就一点点。”她掐着食指凑到他眼前,笑的傻兮兮的。 他眸子微垂,视若不见:“不行。” 她不服气的嘟囔:“是不是还是力气太小啊?” 楼冬封眸子陡然睁圆,瞪着她:“拿爷和你的野男人比。” 这话说的也是,再来一次,可能她也要交代在这了。 俞百桦满脸堆笑:“世子,咱有话好商量吗,你要不给我半年时间,这半年你去查,有丁点是我的不对,你立刻休了我,浸猪笼我都二话不说。但要是你什么都没有查到,你就半年后在休我吗,这半年内,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看你免费得一劳力,不划算吗。” “娶你的聘礼,侯府一分没少。我看不出你哪里像是免费的。” “能不能通融通融,我赚钱把聘礼给你还上。半年之后你再休我,至于落红,我也不知道它去哪了。” 楼冬封扫了她一眼,坏心的笑道:“行,能凑齐,爷就容你半年。侯府的聘礼不多,十万两。” “这么多?” 俞百桦转念一想:“没关系的,我还有嫁妆,还有几间铺子,半年我能还得清。” 楼冬封大笑的躺下:“你的嫁妆也就一万两,你名下铺子一年收益是五百两。” “这么少,一千两俩年,一万两二十年,十万两,那我得还到猴年马月啊。”俞百桦欲哭无泪,还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啊。 “我看你是想趁机赖在侯府不走啊。” 俞百桦赶忙摇头:“没有,这个绝对没有。你休了我,我可以改嫁啊,以我的姿色,娶我的人还是有的。” “原来打着改嫁的如意算盘那,和你的小情郎约好了,我说怎么这么积极的让我休你。” 俞百桦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如果可以,你不休我,那是最好了。” 楼冬封枕着手臂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不过言外之意,他不说她也懂,无非就是她想的美。俞百桦识趣的把被子给他盖上,遮住他的身子,拍了拍被子。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嬷嬷扯着嗓子喊:“少爷,少夫人,这时辰差不多了,早些歇着吧,明日还有正事,这喜帕还劳烦少爷了。” 楼冬封穿上外衫,拿起那条白绫。俞百桦心上一急,双手死死的扯着他的胳膊,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滴,深怕他扯着那段白绫就交出去。 “松手。” “不松。” 第006章:半年之约何以信 “那就让嬷嬷自行来取。” 俞百桦急忙哀求:“你是男子,即使再娶,也没人会说你什么的,可我,要被退了,就真真没活路了。我今天还差三个月零七天才满十六。” “你若清白,我尚可保你一命,但你不是,就休怪我无情了。” 俞百桦心思一沉,所谓交易,双方利益是对等的,没人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世子显然没有这个善心。 “我在京中有着第一美人之称,你又是我姐夫,可我从未见过你,世子是不爱出风头的人吧?如果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眼里,便是退亲,想必世子一定会受到热议。 世子有这等相貌,势必会引来一些未婚女子。又曾与俞家这小门小户的结过亲,各家庶出的小姐定觉有机可乘,肯定削尖了脑袋都想凑到世子身边,到那时,即便世子娶了亲,也将再无宁日。不如拿我做幌子吧,挡在前面,你好慢慢挑个合心的。” 楼冬封抬眸打量:“奥,我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安宁,选择忍气吞声收下你这顶绿帽子?” “你就当图个清静,日行一善留我半年,行不?我们互惠互利,何况你这娶妻不得选个中意的吗,如果在娶我这样的,你不就亏死了。” 楼冬封听烦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俞百桦的命就捏在他手里,她急的要命:“世子,咱在商量商量,我和京中的小姐们关系都好,我可以从中调和,你看中谁,我都可以帮你。” 楼冬封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 俞百桦不停流泪,却硬要摆出笑脸迎人:“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缝衣煮饭扫地铺床,虽然这些我不会,但我都可以学,这半年我什么都可以做。” 楼冬封整了整衣服,冷哼:“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瞧你哪鬼样,就勉强做个床奴还行,你还能干什么。” “我做,我做,一言为定,半年为期,你保我一命。”俞百桦咬唇,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可她还有什么选择,只盼着他能说话算话。 楼冬封掐着她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薄唇微启,淡漠的话语一字一顿都敲在她心上。 “我是看在你这一条贱命的份上,才勉强收你做床奴,是床奴,就记住自己身份,不要勾三搭四的,你要是有半点违背。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俞百桦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口气,不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只是通知她罢了。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楼冬封松手放开她,有些恼的喊:“等着。” 看着那条白绫,少了本来该有的东西。俞百桦虽得了世子的口头保证,还是有些无措的跪在床上,便见世子自桌上拿起匕首,冲她走了过来。 不会要割她一刀吧,她吓的赶忙捂住脸,别划脸,只要别划脸,划那都成。 楼冬封拿着刀,在她白皙的身子上,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手气刀落划在自己的胳膊上,撒了一些血迹,交给了门外的嬷嬷。 俞百桦见一切才尘埃落地,才松了口气。 见他拿出药箱,举着葫芦型的小药瓶给自己上药止血,缠上绷带熟练的单手打了个结,穆然回头看她:“人要知恩图报,说吧,你要怎么报答我。” “哈?不是说做床奴了吗,怎么还要报答。” 第007章 楼冬封眉头皱起,径直走了过来,一手卡上她的腰。 俞百桦心思一沉,不会还来吧。现在她是选择沉默配合,还是翻脸不认人那?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善人,也很想翻脸,但考虑到拒绝之后,世子可能出尔反尔,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百依百顺。 春宵帐暖良夜苦短,几许耳鬓厮磨,他依旧兴致勃勃,花样百出让她羞恼难耐。双手扣实环住他的上身,把他祸手锁在身子俩侧,软声软气的恳求。 “来日方长吗,不要了,好累的,我们睡觉好不好?恩?” 他脸上还有情潮未褪去的红,微微沉思,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俞百桦安心松手,去扯一旁的被子,就被他反手擒住,那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她诧异的看着他,一口老血都喷出来了。 真是信了你的邪,装的那么诚恳不辛苦吗?凡事要适度,世子你不是大夫吗,就没见过纵欲过度翘辫子的。 俞百桦一张脸黑到底,丝毫没了刚才的配合。楼冬封偏过眼不看她,半晌手上的动作也识趣的停下了。” 俞百桦无语的翻了白眼,她是初尝情滋味,一点都不觉的,这有什么可让人留恋的。她只想自己睡自己的,早知道成亲这么受折磨,她就……。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不情愿的摸着自己酸软的腰眼:“这样睡真的很不舒服。” “爷乐意。” 俞百桦无奈的点头,行行行,你是大爷你说了算,风水轮流转,你等着。 不管二三直接扑在他的身上,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半晌就睡熟了。只是半梦半醒之间,总感觉身下的床不安分的耸动个不听,她好想睁开眼看一看,可眼皮像有千斤重,依稀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呢喃。 又热又不舒服,想翻身,却被他像镣铐一样的手,禁锢在腰上,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熟了…… 鸡鸣三遍,依稀听着婆子催了几次门,都被楼冬封赶走。俞百桦整个人都激灵了,那人眼底青黑,等她转醒给她一个绵长的吻,又对她一通蹂躏,她感觉这一晚歇的,更累了。 楼冬封清晨的嗓音低沉嘶哑,却是好听的致命:“你动一下,被你压的浑身发麻。” “不要,我还浑身发酸那。” 俞百桦哪还有多余的力气,一动不动的扑在他胸口,听着他急缓又稳健的心跳,恨不得睡上个三天三夜。 “行,不敬茶了。反正婆子也就催了三回。”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俞百桦一听这哪敢赖着,气急败坏的翻身下床去寻衣服,脚一触地,腿就像面条一样,得亏世子拦腰捞住,不然可就摔惨了。 俞百桦气恼,余光瞟见世子居然在笑,回头瞪了过去,他早已敛去笑意。什么人,还偷笑,她摔倒有那么好笑。 她又耽误敬茶的时辰,又站立不稳,而罪魁祸首还偷笑,真是好气啊。 俞百桦狠砸环在腰上的他的手臂:“你说,这要怎么敬茶吗,跪下了又起不来,一点劲也没有。” 楼冬封受伤的胳膊力道显然没有那么足,手臂一勾,待她坐在床上,便收回了手。 “我想我和你还没有那么熟。” 俞百桦倚着床框,知他这心里还是不高心,试探的问:“我们不是战略同盟吗?” “那我可不管,那是你的事。” 冷冰冰的话里,没有多余的感情,俞百桦不服气的冷哼。见他下床利落的打开躺柜,取了她的小衣放在她身边,便自顾自的穿衣服了。 楼冬封梳洗过后,见她穿着肚兜窝在床脚:“怎么,还要我给你穿吗?” 第008章:敬茶前的小插曲 俞百桦一听这话就来气,哪敢劳驾您啊。 她只是身子不舒服,又瞧见他着装梳洗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这一嫁,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容不得她多想,伸出脚试探的点在地上,扶着窗框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痛,从哪里直蹿到脑门,不由眉目紧蹙。 摆弄衣袖的楼冬封瞧出她不对劲:“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他虽是问了,可她那好意思开口,摇头说没事,就咬牙硬挺,梳洗打扮。 楼冬封站着等她,见她在画眉。原地踱步好一会,转身就把床整理了,见她在涂脂。他就床坐下,看了她半晌,她依旧坐在镜前鼓捣。索性去书架取了一本书,靠在榻上翻看起来。 俞百桦看着镜中自己容貌,却是不淡然了。不仅要遮去了眼底的暗青,还要遮去了唇上的齿痕,等装扮的容光焕发,在镜中打量的时候,才发现挽着飞仙髻。已是人妇,怎能还梳少女头,赶忙拆了,重梳。 世子一半心思在书上,见她走了过来,便侧目打量,还算满意的点头,只见她襦裙下的一双红绣鞋遮无可遮。 “怎么脚还在外面露着。” 俞百桦一听这话,有些尴尬的往下扯了扯裙子,刚遮住脚,腰上的里衣便露了出来,她又往上提。 “这样行走方便。” 楼冬封翻书:“去换。” 俞百桦也想去换,可这俩大箱子新嫁妇的衣裳,没有一件是她的。她的身量比姐姐高,身姿也比姐姐丰腴,能勉强穿上就不错了,她上哪换。 想找一件裙摆稍长的都没有。姐姐是京中第一才女吗,穿衣自然是讲儒雅娴静的。不是华服,衣角也不拖地,遮不住她的这双脚。唯一合适的长裙也就是昨天的嫁衣,只是那件襦裙与其他的短夹不配,她站在箱子前踌躇。 婆子过来催说夫人等着他们用早饭那。 楼冬封搁下书:“怎么回事?这阖府上下不止我一个男的,露着一双脚,你是想招惹谁啊?” 俞百桦捏着裙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娘亲为什么连合身的衣服也不给她准备俩套啊,衣短衫小鞋也挤脚。这露着绣鞋,既要被丫环嘲笑,还会被婆家看轻,这要她怎么在世子府里抬起头吗。 “问你话那?哑巴了。” “我没有。” 俞百桦急的不行,这小户人家也就算了,这大户人家,哪能在第二天穿头天的嫁衣。可这脚,她只得,扯起昨天喜服的襦裙就往身上套,从箱子里挑了件还算相配的小绿夹袄,站在镜前打量一番,大红大绿也算喜气。 世子打眼一瞧,的确是顺眼多了,却也只是顺眼。 “红配绿丑死了,尤其是那绿。” 俞百桦觉得自己本来就捉襟见肘了,世子还偏来添堵,姐姐为了体现她的才情和书香气,这箱里的衣服多是素色,成亲第二天就穿这么素,那是不吉利的。 姐姐也不是没准备了今日这种场合的衣服,只是暗红色和玫红色的衣衫,和这正红的襦裙极为不搭。也就这绿能压的住这正红,她瞧镜子,明明衬着她气色好,哪里丑吗。 “你还在哪磨蹭什么,等吃中饭那?” 俞百桦是真没法子了,羞愧的垂着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吭哧吭哧的说:“这些衣服都是姐姐的。” “别是你自己卖弄风骚,平日就喜欢穿成这样吧,怎么还赖的别人。” 俞百桦被说的委屈,心上不由有点埋怨姐姐。要嫁你就嫁,要不嫁就早点换吗,这把人撂在这,进退俩难的,算什么事吗。 楼冬封瞧见她垂着个头,瞬间也没了好脸色,搁下自己手中的书,起身查看打开的俩个箱子,素色的衣服乱堆在一起,左右扫了一眼,没好气的踢了箱子一脚。 “瞧你带的这些破烂儿。”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第009章:世子守诺话干戈 马婆子扯着嗓子:“世子世子妃你们好了吗,侯爷和夫人在前厅等着那。” 这是来催了,楼冬封黑脸不说话,俞百桦赶忙应声:“嬷嬷,麻烦你在等等,我盘发不是很熟练,马上就好了。” “得嘞,要不老奴进来帮帮世子妃?”马婆子隔着门缝往里边瞧,都这个点,俩人蘑菇啥那。 “不用。”一声怒斥。 马婆子对府上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却是怕的很:“得了,世子爷,老身这就去回话。” 不消多时,楼冬封夫妇二人到了前厅,人不是很多,正位的是息乡侯老侯爷楼护和独子小侯爷楼郁,东侧首位是小侯爷夫人,其余的是些住在府里的旁亲。 楼冬封笑着拜下去:“孙儿给爷爷请安了。” 成亲前是要学规矩的,应对夫家生活的规矩。她茫然四顾,见楼冬封拜下去,才反应过来要行礼跪拜。忙不迭的拜下去,动作一快,竟是没有跪在蒲团上,反而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只让众人心头一跳,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俞百桦顾不得疼:“孙媳给爷爷请安。” 这丫头不矫情,让楼护甚为满意,赏了红包:“君卿回头给孙媳妇瞧瞧,别伤了膝盖。” 楼冬封满口应下,俞百桦才回过味来,原来他小字君卿啊。 给爷爷和公公奉完茶,便是婆婆。不同于男人们的大意。楼夫人一眼瞧出了,这哪里是俞百香,这分明是那个空有几分姿色的草包二小姐。 “怎么是你?”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看向俞百桦。盖头一盖是认不出里,可盖头一掀,谁不识的她们姐妹,尤其姐姐又是楼府的常客。果然被楼夫人当场识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圆,除了装傻便是装傻。 “婆婆,不认识儿媳。儿媳却一直把婆婆当榜样那,今日可算能见得一面。” 楼夫人是个急脾气:“哎,这不对,我得跟亲家说说。” 俞百桦一听楼夫人这话,心思凉了半截,手都不由的攥紧了,替嫁这事闹大了,婚事退不了,不说,谁都不好听。她一时词穷不知道,怎样才能打消楼夫人的念头,便听见楼冬封不急不缓的开口。 “娘亲莫急,原本就是要娶俞家女的,娶那个都一样,我觉这个更合我心意,难道娘亲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她的儿媳妇应该是那个知书达理的…… 楼夫人哑巴吃黄连,苦笑着:“满意,满意,满意。” 这洞房都入了,落红也有了,便是想换也换不了,没的还落个笑柄给外人,楼夫人自知此种道理,只是她心里却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俞百桦敬茶,楼夫人拿起来就搁一边去了。原本在楼夫人放下茶碗,就端上托盘的美景,也被楼夫人瞪了回去,托盘上放着一对玉镯,原是要赏给新妇的。 俞百桦一瞧茶都不喝,心里明白,这是瞧不上她那。不过没有关系,任凭谁相中的儿媳妇临时换了,也会不高兴,她能理解。不过日久见人心,她会努力让婆婆待见她的。 一时尴尬,半晌无语,楼郁起身去衙门公干,楼护也锤着腰说去晒药草,告别了公公和爷爷。 楼冬封起身,她也就跟着起身,还没直起腰,昨天的效力就发作了,腿一软接着又跪了下去。 俞百桦感觉针芒在背,像是被人看出了原因一样。灵机一动侧身端起丫环托盘上的茶,再次递上。 “婆婆,儿媳想着,是不是刚刚那杯茶太凉了,方才的那杯就倒了吧,这杯热,要不喝这杯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是拿茶比人那,可惜。 “我看这杯茶就很好。”楼夫人端起微冷的茶喝下。 楼冬封站在美景身旁,拿起镯子:“娘,这茶都喝了,东西也别少了吧。百桦还不谢谢娘。” “谢谢婆婆。”俞百桦不知道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配合就没错了。 楼夫人心上不乐意:“这镯子啊,是楼家祖祖辈辈传给儿媳妇的,你这么冒冒失失,跪都跪不好,还是娘先替你保管着吧,你说是吧,俞百桦。” 俞百桦那还敢多话:“婆婆说的是,儿媳也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该是婆婆保管的才好。” 楼冬封笑着拿起镯子:“老祖宗给准备了几套啊,给了我媳妇,那我的弟媳妇戴什么。” 楼夫人白了自己儿子一眼:“楼家几百年基业,还用的着你操心。” “良辰,去吧少夫人扶起来吧,总跪着,呆会娘亲该不好意思了。” 楼夫人身旁的大丫头,赶忙上前搀扶起俞百桦。俞百桦全是借了那良辰的力,十分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便见楼冬封牵起她的手,把镯子硬戴上去。 “我瞧瞧适不适合你。” 俞百桦想推拒的时候就戴上了,不安的瞧了楼夫人一眼,果不其然就遭了一记白眼。楼冬封从身侧抓起她略微躲闪的手,又把另一只给她戴上。 这……这不是把她往枪口上送吗,婆婆分明就不想给她。可要摘下去又太矫情不说,还会惹的世子不痛快,这可怎么办才好? “嗯,老祖宗真是好眼光啊。挺好看的,就这么戴着吧,还不谢谢娘,傻愣什么。” 从主院出来,俞百桦快步跟上:“方才真是谢谢你了。” “少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 “不管为了谁,你帮了我,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别说那些不实际的,真要感谢就实际点。” 第010章:世子心思好难猜 俞百桦瞧他媚眼如丝,瞥眼看向一旁,装作不懂的样子,可他都说真要感谢就如何如何,她要是不表态,不就是虚伪做作吗。这位世子爷,一点也不和善啊。 “君卿想要什么?” “你叫我什么?” 俞百桦半咬着唇,怯懦的试探:“君卿不是夫君的字吗?不可以吗?” “少在哪里卑卑怯怯,没得虚伪作态,让人生厌。” 俞百桦心中肺腑,男人不就喜欢这样娇滴滴的吗?她还不信,他能与众不同到哪里去。 “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君卿又何苦这样说。”俞百桦带着哭腔,侧着身掩面,眼泪都掉了下来,拿捏到位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急需安慰。 俞百桦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一抬头,楼冬封已行至百米开外了。 “哎,楼冬封,你等等我。” 杏花纷飞,他衣袂翩翩宛如画中仙人,回头看她,眉目浅笑一如初见,原来钟情一人,是这么让人心潮澎湃的事情,她的那份悸动依如从前。 “你当我是第一次见你。” 俞百桦猛拍额头,她怎么会有刚才那种错觉,这分明和之前就不是一个人。这话说的,好像很了解她一样,明明才见过一面,还是半年前,亏他还能记得。 她深呼几口气,平复自己美梦幻灭的绝望心境,顺便跳过这个伤心的话题。 “世子,这府上有没有软撵啊,我走不动了。”她抚着软的打颤的腿,要不是不允许,她现在就想席地而坐,好好歇上一歇。 “越说你越来了,是吧。没几步路,别给爷矫情。” 俞百桦凑到树下,正院离他们的住处,还要走上个俩刻钟的功夫,她现在宛如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啊,每一步都是痛的,耍赖的倚着树。 “没几步路,那你背我好了。” 楼冬封颇为诧异,挑眉:“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我也是实话实说吗,你不是说了解我的性子吗?” “我还是劝你收敛收敛。” 俞百桦委屈的靠在树上,这个世子真的是一点都不男人,说话又毒,脾气不好,还不体贴。她要健步如飞,还会在这里能他磨唧,也不知道这都怪谁。 楼冬封走了几步,身后还是没动静,回头见她还窝在落英纷纷的树下,抓花瓣玩。 良久才开口:“你要把哪里当家,我就差人把被子送过来。” 俞百桦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是笑意盈盈,耍赖的伸着胳膊巴巴的冲他走过去,一副要让他背的架势。果不其然他扬手打开她举着的手。 俞百桦痛呼的揉着发红的手背,下手真重。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抱上他的胳膊,把身子的重量往他身移。 楼冬封四下一看,赶忙推开她的手,好在她早有准备死死拽住。他手指狠戳她眉心:“松手,你不要脸,我还要那。” 俞百桦松手捂着发痛的眉心,却是恼了:“我抱我相公,哪里不要脸。明明就是你不知节制,害的我腿上没力气,走不回去,你扶扶我怎么了?但凡我能走的动,能死乞白赖的在这烦你吗?” 楼冬封抬手捏住她的俩颊,控制她的音量,肉嘟嘟的脸一捏像极了鹦鹉。 “哎呀,你别捏着我吗,我都没法好好说话了。”她吐字不清的狂甩头,还是挣脱不了他的钳制。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服软道歉吧,一哭二闹似乎在世子面前行不通。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他松手在她胸口一推,她惊慌失措的向后倒去。晃神的功夫,他一手揽在腰上,便把她横抱起来。她的手不知何时,死死的扣着他的脖子。等她回神,他一脸不屑的看着她,看的她不禁有些脸红,为什么……为什么会抱她,明明背她,都不乐意的人。 “你想出风头,行,爷奉陪。” 正屋的楼夫人,此时气的是把着屋中的瓷瓷罐罐摔了个便。 心腹丫环嬷嬷轮番上阵,又是归劝又是出主意,好一通说道,才让楼夫人暂时消停下来。 第011章:该是冤家终聚首 俞百桦红着脸被抱回了偏院,心里有点暖,又有点不安。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像包袱一样被丢上床,脊背痛彻心扉让她狠狠的长了个记性。 “你可真重。” 噗——还有补刀。她算看明白了,之前对她的好,是为了最后这反击埋的伏笔啊。山水有相逢,世子咱来日方长,等着。 一阵敲门声,丫环脆生生的喊:“世子,世子妃,夫人正殿摆饭了,叫你们过去。” 楼冬封应声,拿着火折子燃起了炉香,悠然的拿起书来。 俞百桦小声哀嚎:“好不容易才走回来。” “一点教养都没有,不想去就别去。” 俞百桦赶忙下床穿鞋,手背身后,一副乖媳妇的讨好样:“我没有,现在就走吧。” “不识眼色,现在什么时辰。” 他连头都没抬,俞百桦一看日晷,心上不由一喜,原来离晌午还有小俩个时辰的时间,她可以好好歇上一歇了。 “侯府就是不一样,这么早就通知了,我家不常在一处吃饭,都是各吃各的。”俞百桦凑到榻前坐了下来。 半晌,楼冬封瞥了她一眼,继续看书:“我平日不常在府中,但凡有事都会提前通知。” “奥。”俞百桦百无聊赖,四处打量着新房,除了一些新布置的床帐之外,这里到处都彰显着原主人的喜好,字画书籍还有药草和药具,她有点疲惫,想睡一会,却又不敢造次,蹬掉鞋,晃了半天脚。 “世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楼冬封合上书打量,一副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样的架势,看了一会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继续看书。 “哪里你看不过眼,就收拾收拾。” 俞百桦放眼望去,干干净净的,光脚去把掉在地上的俩个酒盅拾起来。 “我要不叫你惯用的丫环进来收拾?” “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这院里的丫环,除非必要,不会来主屋的,你的也一样。” 俞百桦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凡事自己动手。这么大的屋子,她自己来。那她怎么判断,那个能碰那个不能碰啊,她看那些药草都长一个样,万一闯了祸,算了,算了,现在的烂摊子就够多了。 “挺干净的,改天再收拾吧。夫君大人,我可以睡一小会儿吗?就一小会……” “不可以。” 简直是无情的拒绝啊,她蔫蔫的凑到榻上,爬在矮几上目不转睛的看他:“我可以做什么?” “别烦我,平日里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俞百桦应声,她平日里绣花消遣的,便取了针线开绣。二人一张榻,隔着一张几,一个侧卧着看书,一个坐着绣花,半个时辰硬是一句话也没说。 屋里闷闷的,也没有动静,她绣着绣的就开始打瞌睡,针脚也乱了,最后一手支在桌上打盹,深怕被他发现,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绣绷子。 楼冬封冷哼一声,放下了书。 俞百桦突觉一阵气闷,呼吸不畅像被水淹了一样,猛然睁开眼,便看见一只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快速的收了回去。刚醒来有点蒙,好一会儿才意识倒,世子竟然…… 俞百桦偏过头一看,他就睡在自己的身侧,胸口还放着一本书,丝毫看不出一点醒的痕迹。 哎,不对啊,她分明是在绣花。一瞧,绣绷子她还捏在手里,上面的针却固定好了。原是挡在二人中间的小案几也立在地上,而她竟然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怀中。 她起身看了一眼院中的日晷,还有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她睡了足足一个时辰,看他装睡的摸样和平稳的呼吸,想到刚才的憋闷就是满肚子火,伸手跃跃欲试。 突然一想,这么明显,别是什么试探她的陷阱吧?犹豫在报仇雪恨和忍气吞声的时候,楼冬封睁开了眼。 张口就是不耐烦的抱怨:“怎么回事,绣花的人,往别人怀里钻。” 俞百桦震惊的瞪大双眼,这怎么看,都是他自己做的吧,难不成她还能梦游,这也太冤了吧。 “我往你怀里钻,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你看你看,案几都到地上去了,难不成我搬下去的。” “是我。” “看吧,看吧,什么都赖我,你自己承认了吧。”还敢大言不惭,明明自己心里有鬼,还搞诬陷,真当她傻那。 楼冬封支肘半侧着身子:“某些人绣花打瞌睡,万一倒栽下去,死了不要紧,这磕傻了不就是我的祸事。本世子心善啊,扶着躺下,刚把案几撤掉,她一个饿狼回身就把我扑倒了,腿就骑这,腰上,双手还抱着我,把我捆了个死死的,试问二小姐,我该怎么办那?” 不会吧……她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啊,这一定不是她。 俞百桦有些心虚:“真的?” 楼冬封点了点头,俞百桦觉的脸疼,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破罐子破摔。 “你一把掌把她呼醒,不就结了。” 这答案别开生面,让他很意外:“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她像那故意的人吗。没等她开口辩解,他就起身下床,还一本正经的说。 “算了,别诬陷了别人,让别人觉的自己受委屈。” 你……我委屈?…难道我不该委屈吗? 第012章:婆婆生事塞填方 好不容易乘撵过来的,为什么别人都坐着,她得一直站着啊。 俞百桦拿着公筷站在楼夫人的身侧,无论夹那个菜,婆婆都显得食之无味。她从昨天成亲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看着一桌子的菜,只能夹不能吃,真是一种折磨啊。 美景端来一小盅羹汤:“夫人平日里,最喜欢这些了。怎么今日食欲平平,可是哪里不舒服。” 楼夫人拿着勺子,白了一眼俞百桦:“哎,有些人长的倒胃口,吃不下。”说罢就把勺子扔在桌上。 楼冬封瞧了一眼楼夫人:“那百桦坐下来吃吧,娘说她吃不下。” 俞百桦感激涕零的看着楼冬封,正要坐下,只听一声咳嗽,她兀的站起,就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盘里。 “婆婆还是多少吃一点吧。长相是娘胎带的,由不得人,谁不想长的讨喜点那。” 楼冬封看着战战兢兢的俞百桦,坏笑:“娘亲你可别气了,自己生的儿子,在丑不也得忍着吗。” 果不其然俞百桦被婆婆怨狠狠的瞪了一眼,世子爷你不帮忙就别跟着添乱了,成不。 “抢吃抢喝,没见过抢骂的。” 楼冬封吃惊:“不是我啊。娘你说话清楚点吗,我还以为自己有多不受待见那。” “在家怎么学的规矩,自己夫君碗里都空了,看不到。” 俞百桦赶忙夹菜:“我以为夫君,他吃好了。” “你以为?以为就行了吗?你这么粗枝大叶,怎么能照顾的好冬封。” “婆婆,我能的。夫君你吃那个菜?” 楼夫人一声哀叹:“连自己夫君的喜好都不清楚。美景,你去伺候世子。” 美景凑上前来直接挤走俞百桦。她有些气,也知道不能发作,只好往后退了退,讨好婆婆才是要紧事。 “婆婆,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了,我要是句句都得说,我这吃个饭不得累死吗。真是一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人和人啊,根本就没法比。”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也不见的全无可较之处,那个能派上用场,那个才是最有用处的。”姐姐在好,不愿嫁到侯府。她的好与侯府还有什么关系那。 楼夫人一听这话,脸拉了下来:“你初为新妇,刚到侯府,可能有诸多不习惯。娘也是疼你,这就把身边俩个贴身的丫环送过去。” 俞百桦也明白楼夫人意思。半年之后世子休她,她无话可说,若俩情相悦能留下来,她也欢喜,可在她们中间塞几个人,那她可能就…… “婆婆厚爱,儿媳怎敢不收。既然是婆婆的贴身丫环,自然是婆婆的得力帮手,儿媳怎敢夺人所爱,婆婆莫要折煞儿媳了。” 楼夫人冷笑,夺人所爱亏你说的出口,百香日成天念叨的就是这桩婚事了,可怜她那个没心眼的儿媳妇,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被换了,真是可恨的毒妇。 “娘看你年纪轻不懂事,屋中没个人约束着,怕你不知轻重。” 俞百桦听的云里雾里,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就算不知轻重也不是她啊。 “儿媳虽是年纪小,却也还有三个月满十八岁。在说还有世子管教着,儿媳不敢造次。” 楼夫人摇头:“这府里来来去去都是人,路上有个风吹草动被人瞧见了,都能说出花了,更别说真有其事了。冬封耳根子软的很,没有正行,约束不得。娘也是仔细想过了,这良城美景最适合了,他们打小一起长大,做个填方也知根打底的。你是新妇,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冬封。那就三个人,总归顾的过来了吧,以后你就多带着点你这俩位妹妹。” “可是婆婆……”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你们吃罢。娘累了,先去歇着了。”楼夫人不待听她说话,起身就走了。 美景和良辰跪拜:“多谢夫人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二人定当伺候好世子。” 俞百桦觉的心上堵的慌,什么知根打底,都是借口。他那么大一个人,吃饭难道人喂不成,怎么就照顾不过来了。吃了几口冷冰冰的饭菜,觉的索然无味,随着世子一道回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楼冬封点头“嗯。” 俞百桦有点气,我说什么你就嗯。明明知道丫环看见了会告状,为什么还要抱着她回去,这不是让她往枪口上撞吗。 “那你还?抱着我回去?” “我警告过了,你不听。” 哈?那一句?俞百桦她一拍脑门,当时只觉的世子说话难听了一点,却是好心抱她。却不想是假好心,在这里还给她摆了一道。这世子心眼也忒坏了,丝毫容不得她有半点大意。 “听说你在有三个月十八岁了?昨天有人跟我说,再过三个月她才十六岁,不知夫人怎么看?” 俞百桦抿了抿唇,他怎么想起问这个,呵呵傻笑:“一个虚岁,一个周岁吗。” “京都四月,再过三月是七月,七月生人虚一岁。夫人以为?” 俞百桦觉的世子说话怎么阴测测的,有种被抓着小辫,不就撒了个小谎吗?难不成他是怜惜她不满十六岁才放她一条生路?他觉得受到了欺骗? “夫人不会说的都是假话吧。” 俞百桦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个你得听我解释。” 第013章:小惩小戒立家威 “我确实是虚十八,我是腊月十二生的,一生下来便认了俩岁。当时慌了,没算见还有几个月,一张口,就……嘿嘿嘿。”俞百桦一脸傻笑,希望世子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就姑且扰你这一回。” “多谢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什么情况,世子这个断句也忒长了吧,瞬间把她打回十八层地狱。她又没撒什么弥天大谎,干嘛斤斤计较。 “娘亲说的在理,我确实耳根子软,管教不了你。万一落个惧内的名声就不好了,你说是吧,夫人。” “是……”是你大爷。 ……你耳根子软,你还管教不了我?你说这话就不觉的惭愧吗?。 “听起来你很不情愿吗。没关系,世人都会犯错,罚一罚就好了。” 俞百桦看他云淡风轻的摸样,心里一阵哀呼,不会是要打她吧。 “别吗?君卿你看我细皮嫩肉的也不抗打啊。我给你揉揉肩捶捶背,你消消气吗?在说小慌怡情,我是不识数,你没得和我这文盲一般见识吗?” 楼冬封看围着她团团转的小女人:“你还挺不长记性的。是要我背你,还是抱你啊?” 俞百桦一听,赶忙松开抱着他胳膊的手,连连退了三步,跟在他身后。她知道自己黏人,可这是她的经验之谈,要想讨好谁,就往谁身边凑,时间久了,他在看不惯你,也就习惯了。 毕竟她做不到像姐姐那样人见人爱,这些年,她就凭着这股恬不知耻的黏人劲,硬是把那些不待见她的人,变的不敌对她了。 相隔三丈远的走了一会,楼冬封突然停下,回头看她,吓的她立刻却步,狐疑的看着他。敌不动我不动,敌我不动就耗着。 “过来,我瞧不见你说什么。” 俞百桦摸不着头脑,迟疑的摇了摇头:“我没说话。” 她这会儿乖乖的,也没惹这位爷不高兴,他的脸怎么更阴郁了,这么盯着她,她还犹豫要不要过去,他几步走到她身旁,抓着脖子后的衣领,拎着她走。 她忙不迭的跟上,扬手去够他的手:“慢点,慢点。我识路,自己能走。” 俞百桦磕磕绊绊的被拖了回来,刚松了口气,就见世子在桌上摆弄药草,瓶瓶罐罐摆下一堆,招手让她过去,她心里没底。可有了刚才的教训,也不敢懈怠,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希望他别整什么幺蛾子。 “吃了。” “这什么?药!治什么的,我没病。” 楼冬封捏着一粒药丸,迟迟等不来她接,捏着她的下巴,就把药塞了嘴里:“你说的对,细皮嫩肉却实打不得。所以,罚你试试药。” 俞百桦感觉舌头上的苦涩漫步开来,伸着舌头也不敢吞下去,口齿不清的问:“有没有毒啊?不会试死吧。” “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的,咽下去。” 好苦,好苦,药在一点点融化。有没有毒,这苦她都受不了,想趁他不注意吐了。 岂料被他一眼看穿。“你要吐了,就算作不认罚。要不我在试一试其他的药,咽下去。” 俞百桦感觉从嘴到喉咙,都是说不出的苦。苦的她伸着舌头,四下寻水喝。看着桌上茶杯,一伸手就被他捷足先登,转手伸向茶壶,也被他看穿,早一步的提在手里。 “这茶是解药性的,不能喝。” 俞百桦苦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就算夺了茶壶,他也不会让她喝的,既然如此,那就同甘共苦吧。她提裙跪到桌上,世子坏心的把俩手向后伸,一副你够不着,你就是够不着。 她环住他脖子一手按着他的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吻上他的唇,舌头也伸了进去,把苦味如数镀给他,便要抽身。他扔掉手中的茶杯,按住她的后恼勺,又把她逮了回来,唇齿纠缠,直到她感觉呼吸不畅,连连推他,他才松口。 他转头,对着壶嘴畅饮。 “啊,苦死了。” 俞百桦顿时哭笑不得:“什么?”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第014章:酸甜苦辣试一遍 “你自己都觉的苦,还给我吃。” “我在罚你,又不是在罚我自己。” 俞百桦哑口,跪在桌上:“什么东西,这么苦。” 楼冬封侧身提着茶壶丝毫不给她机会,一个手悠然的摆弄被俞百桦推在一旁的瓶瓶罐罐。 “黄连熬制的清火药丸,非常苦。这么一小粒可兑二十人的分量,方便携带。” 什么?二十个人的分量……我一口咽下。世子你摸摸你的良心,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来,尝尝这个。” 看着眼前的药丸,俞百桦赶忙摇头:“我不要。” 楼冬封轻咳俩声:“是谁说自己会听话,什么都能做,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忘了。” 俞百桦拿过药丸:“我吃还不行,这又是什么?我可不可以喝茶。” 楼冬封舔了舔唇:“不可以,这里只有我可以喝茶。” “那我喝水总行了吧。”俞百桦一看他那得意劲,这个药丸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这都谁发明的。 “也不行,这里只有我可以喝水。” 行,行行,只有你可以喝水是吧,你等着。 俞百桦舔了舔药丸,便攥在手心,装作咽下去的样子。刚一舔,酸的她浑身一哆嗦,比杨梅都酸。 “这个是酸的吗?” 楼冬封绷着脸,没绷住笑了,好像很乐意瞧她这发酸的摸样。 俞百桦抓住时机狠扑过去,吻上他的唇,间隙之际才把药丸塞在嘴里,直接渡到他嘴里。酸涩在他嘴里炸开,他连带身子往后一撤,她死死抱着不松手。他一见这是早有预谋,逃脱不了,又把药丸渡了过来,俩人就这么你来我往,谁也不想放过谁,互相伤害的吃没了。 楼冬封吐着舌头,身子直打颤:“酸——嘶嘶,酸死了。” “哼,让你自食恶果。” 楼冬封喝茶,俞百桦摇着她的手,一副她也要的样子。他想也没想,喝一口茶水,就去喂她,结果俩个人都呛着了。 俞百桦一脸哀怨,世子你别是个傻子吧。 楼冬封咳嗽了几声偏过头去:“刚刚你算计我,要重新罚过,这颗,我要看你咽下去才行。” 有了之前俩次灾难的回忆,俞百桦不想再来一次了,结果撒娇摇头都没动摇了他,只好哀怨的接过药丸咽了下去。 “咽下去了,张开嘴?舌头抬起来。”俞百桦点头张嘴,乖的要命,楼冬封满意的点头。 “好辣啊,中和一下吗。”她伸着胳膊,一副求中和的摸样,他看了半天,料她没炸,凑过来吻她。俞百桦紧紧的锁住他的脑袋,就从腮帮子里把药丸挪出来,俩人嘴里瞬间火辣辣的。 俞百桦虽然辣的要命,但看着楼冬封一副上当吃瘪的样,忍不住大笑出声,让你罚我,让你罚。 楼冬封一手扇风,举起茶壶倒不出一点水,拿起桌上的银针扎在自己的舌头上,吓的俞百桦一愣。 “你干嘛?多疼啊。” “太辣了,我扎一针,现在味觉失灵,好多了。” “啊,我也要扎,我也要。” 楼夫人派来的填方丫环良辰美景二人,一进门便瞧见,世子和世子妃二人,像俩只哈巴口一样吐着舌头爬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还得扎多久?”舌头上扎着针,长长的伸在外面,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听不懂你说啥。”虽然楼冬封有一字一顿的说,但依然含糊不清。 美景一惊:“世子,你没事吧。世子妃你怎么能让世子做这种事那,良辰快去禀报夫人。” 俞百桦心中委屈的泪水都逆流成河了,这关她什么事,明明是你家少爷自己发疯,她只是在配合着试药而已。 楼冬封狠拍俩下桌子,扬手一挥,丫环立刻噤声。 俞百桦不解:“啥意思” “滚~” 俞百桦豁然开朗,佩服的拍了拍手,竖起大拇指,看来不说话,也可以发表自己的怒意吗。 等傍晚被叫到楼夫人屋中的时候,俞百桦才觉的,楼冬封发火并无卵用,丫环该告的状,一句也没少,还添油加醋了。 “婆婆,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得听我说啊。” 第015章:曲意逢迎讨君欢 俞百桦避重就轻把世子让他试药的事说了一遍。这事怎么看,都不是她教唆的吧,再说他及冠的人了,哪里能被她教唆。 “你试药,他怎么也要扎针。” ……俞百桦哪敢说,是自己为了报复他,拖他下水的。就这么犹豫的功夫,便被楼夫人看出了端倪。 “他也试了。” “有你试药,他又怎么会去试。” ……是这个理。有她试药受折磨,哪用劳烦金枝玉叶的世子爷那。 “你们俞家没规矩,是俞家的事。但嫁到侯府,就该知道夫为妻纲,要守着侯府的规矩。家有家规,今天小惩以示警示,若有下次,你也不用留在侯府了。” “可是,婆婆我什么也没做,真的只是药太辣了,我们就……” “瞧你哪没规矩的样,长辈训话,那轮的到你来插嘴,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俞百桦噤声:“儿媳不敢。” 俞百桦站在主屋,自我反省,身边还有俩个健壮的婆子看着,她站的笔直,一动不敢动。从傍晚时分站到掌灯,足足俩个时辰。 楼夫人要歇了,这才过来问话,她一一认错,哭的那叫一个改过自新,这才被放了回来,摸了摸空扁扁的肚子。 真心是好饿啊。如果还在俞家,就算挨了罚,奶娘也会给留吃的。可惜了……又要饿肚子了。 “奶娘,奶娘桦儿好想你。” 还是面对现实吧,她一进门,楼冬封就冲她招手。 “过来,给你吃个药。” 她锤着酸麻的腿,还来?:“不要,不要。” 余光瞟到他桌上还有些残羹剩饭,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走了过去。 楼冬封瞧见,举着药献宝的追了过来:“刚才忙着研药,忘了叫丫环收拾,你快尝尝这颗药。” 俞百桦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拾起他用过的筷子,就着他的碗开吃。 “饭都冷了,别吃了。” 俞百桦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饿死鬼投胎啊,吃都赶不上说话:“没事,没事。平时也冷着吃,习惯了。” “你在主屋没吃饭?” 俞百桦一下咽住了,感觉饭卡在胸口下不去,拿杯取水,猛灌了几口,盯着他问:“你觉的我能在主屋吃上饭?” “那你在主屋待这么久,干什么了。” 俞百桦筷子不停:“还能干什么,挨骂之后就被罚站了,刚站完。” “那你也别吃了,瞧你那没规矩的样。” 俞百桦伸出的筷子,猛然顿住,她知道现在,看起来就像落了难,可她整整俩天都没好好吃过一口饭了,还没少遭罪,现在吃点他剩下的也不行吗。这也没剩多少,都是些配菜,她吃点怎么了…… 她心里委屈,却又不敢表现。强颜欢笑:“那我规矩点,不吃了,行不。” “早该这样,把这个吃了。” 俞百桦看着他举着药丸的期待样。不会吧,这试药得试到什么时候啊。 楼冬封见她连连摇头:“这个不难吃,不酸也不辣。” ……“难道是咸的?” “那我得塞你一块盐巴。” 俞百桦见他不高心了,蹦跶的凑过去,张大嘴。心里却是泪流满面,勇敢的去赴死吧……少女。 药丸丢到嘴里,意外的甜,比金平糖都甜。居然没有骗她,俞百桦抿着药丸,知足的点了点头。 “我尝尝。” 俞百桦听他这么说,摇头转身就跑,这么甜才不分他那。被他一把擒住,扑倒在床上。她左右躲闪,一个劲傻乐。真甜啊,这是她到现在吃过最甜的东西,一点都不想分他。 他一手捏着她的俩颊:“我让你吃独食。” 没等她说话,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 第016章:廉价的喜欢要吗? 俞百桦乖乖的与他分享着那颗比糖都甜的药。他一手撑在耳边,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看的她脸红心跳,心中雀跃不已。 能嫁给他真好,就算代嫁她也欢喜。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就不安分的四处游走。说时迟那时快,俞百桦一把擒住罪魁祸手,嗔怪:“你干嘛?” “你松手~”他磁感的声音在耳边蛊惑。 “嘶~疼,真的疼。”俞百桦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楼冬封感觉不对劲,翻身坐在一旁:“你怎么了?我瞧瞧。” 俞百桦瞬间像蒸熟了的螃蟹,一个翻身滚远,这多不好意思,亏他还能问的出口。 “你白天不是瞧见了,我都疼的走不了道了。” 楼冬封狐疑的审视:“你不是腿软吗?” 俞百桦气急:“我不好意思说吗。” “现在那?”现在怎么就好意思了? “我不说,你也不歇手啊。”俞百桦委屈的鼓着腮帮子。 楼冬封是个大夫,俞百桦撒不撒谎,一瞧就知道。俞百桦对他的热心查看,百般推拒各种躲闪,消耗了他所有耐心。最后恶势力发火,她屈服了,不仅看了伤,还被上了药。 最可气的,恶势力还出言调侃,让她多多‘注意日常生活’。她也没那么心甘情愿,凭什么做坏事的是他,她还要注意。 “这种话,你不应该说给你自己听吗。” “是你招惹我再先。” “怪我咯?” “不然?” 俞百桦只觉气闷,这人不仅厚颜无耻,还不讲道理。 他一边收拾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今早就疼这样,我问你时,你怎么不说。” 俞百桦又羞又气,她就不该向恶势力低头。“你那里疼,你自己会说吗。” “我疼我自己知道啊。” 俞百桦踢了他一脚,蒙头盖被,把自己全副武装,心中暗暗咒骂。但是折磨了一天的疼痛,变的凉飕飕的,不疼了,听到沉重的关门声。 俞百桦才从被子里探出脑瓜,四处查看,果真出去了,这药管用。她起身看着自己脚指间被小鞋磨红了,有的还起来水泡。想着也上点药,下床去翻楼冬封的药箱。 不一会就找到了,蓝葫芦型的小药瓶。刚摸了俩个脚趾,在倒就没有药了。 她握着药瓶,不停的往手心上倒,正巧楼冬封提着东西,从外面进来。瞧见她坐在药箱旁,周围零零散散的放着药瓶,几步走上前来夺走她手中的药瓶。 “你这个蠢货,白白浪费了爷的好药。” 俞百桦抱着脚盘坐着:“我看你这药挺止疼的,就想抹点吗。” “这药能是擦脚的吗。药没了,你下面是不是还想疼着。” 俞百桦瞬间羞红了脸,蜷缩着腿,把脸埋起来,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点羞啊。 她还在这里肺腑,就感觉自己的脚踝被握住,狠狠的提起,一时失了平衡,往后倒去,亏她手快,悬肘撑住,见他半跪着,提着她的脚凑到眼前,手指轻触她磨红的指节,微热的呼吸打在脚面上,从骨头往外挠的痒。 “鞋也不和脚?” “有一点小。” 须臾,她的脚趾也变的凉飕飕的。 “你的药真管用。”她心中暗暗记下了小瓶子的颜色。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一副‘废话还用你说’的态度。继续整理被她翻乱的药箱,俞百桦识趣的扁了扁嘴,继续看脚指。 他整理好药箱,转身把她抱起,她惊呼一声,就被放在桌前。他提起地上的的食盒,分门别类的拆出来。 “吃不吃?” 俞百桦看着桌上的菜一愣,眼泪涮的掉了下来:“世子,你是好人那。你比我奶娘对我都好。” “出息,憋住,不准哭。” “我真的,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好好吃过一碗饭,世子你真好,最喜欢你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 楼冬封瞧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哪,边哭边吃,形象全无,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第017章:梦里不知君是客 一夜无梦,鸡叫三遍,天色黝黑的没有半点星光。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俞百桦睡的正好,只觉衣衫下有什么,窜来窜去,在她胸口揉捻个不停。她有些恼的哼声,似乎也没有阻止他的为非作歹。俞百桦奋力一推,还翻了个身。 “黎~婴别闹。” 楼冬封坐起身来,抬手就是一巴掌。俞百桦摸着发痛的屁股,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怎么?早上了吗?” “季音是谁?” 俞百桦一听不是早上,迷眼睡了过去。突然觉的一阵气闷,睁眼看见世子捏着自己的鼻子,她张嘴狂吸了几口空气,不悦的哼唧半天,往窗外一看,天还是蒙蒙亮。就势扑在他怀里蹭了蹭,紧紧锁住他的胳膊。 “别闹了,天还这么早,再睡一会。” “你刚喊的季音是谁?” 俞百桦瞌睡的迷迷糊糊的:“季音?什么季音,府上没有这个丫环。” 楼冬封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拎起来:“季音是太子的小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俞百桦半坐在,眼皮胶着,努力的睁这眼,却没能睁开,身子左晃右晃,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半梦半醒:“太子不是叫赵显吗……你给…改名,会被治罪的。” “别睡了,给我清醒点。” 俞百桦伸手环抱他,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烦人,你怎么比黎婴还烦人。” 他更加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你这是叫谁那?” “啊——”俞百桦尖叫着醒了过来,拼命的揉着腋下的嫩肉,天哪,他居然掐她,简直没人性啊。 “还睡吗?” 俞百桦眼睛里冒着酸水:“不睡了。” “听话了?” “我想睡,你也不让啊,你是怎么了,大半夜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俞百桦委屈的抬着胳膊查看,下手真狠,都掐红了一大片。 “我问你,刚才你在叫谁?” 俞百桦更加迷糊了,委屈的看着楼冬封,这哪跟哪呀,这哪里还有人。 “没有啊?我谁也没叫啊?这里不就你一个吗。” 楼冬封眯眼瞪着她:“够了,少在这里巧言辞色假惺惺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的小情郎吗?亏我还信你。” 楼冬封一把扯掉她的肚兜,欺身压了上来。她完全没弄白怎么回事,一想到那事的痛苦之处,俩手赶忙推他,他被她推的气急,扬手一把掌,硬生生的停在她脸前,他攥拳,狠砸在她耳边,呼啸的风声刮的她脸颊疼。 “贱人,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的发从一侧披散下来,挡住了光,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吓的动都不敢动,双手无措的悬在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哭。 他比第一晚更加强势,更加野蛮的在她身上驰骋。他不同她讲话,也不安慰她,他的大手抓的她每一寸肌肤都在痛。 隔着窗外隐隐的光线,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 她心里委屈的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怯生生的一动不敢动,原来她在谁面前都该做低伏小。他对她只是比别人对她好了一点点,就让她太过期望,以为……他会不一样。 原来只道是寻常。 她感觉身体里有浪潮在不停的冲刷着肺腑,难以形容的耻抵之欢,看着他长长的伸着脖颈,身子颤抖不停,自己也不禁颤起来。 良久他才垂眼看她,情潮让他显得更加俊朗,从她身体里缓缓褪出。懒洋洋的扑在她身上,一手梳着她的发,在她眉眼处轻吻,害的她眼泪一不小心,就流了下来,他丝毫不意外,恶趣味的舔食这眼泪,像黎婴一样,舔的她脸痒痒的。 俞百桦从澡盆里出来,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斑驳的红痕,对着镜中的人痴痴的问:“俞百桦,你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 第018章:美景妹妹要上天 梳洗罢,俞百桦打开衣箱,箱子竟然空了。衣服那?刚才穿的那件肚兜已然湿了,世子也不知所踪,这…… 俞百桦心思一转,直奔楼冬封的柜子。找了件里衣就套上,谁知他人高马大,她穿着就跟唱戏的,他的一件短衫系起来,正好当俩件穿。爬在柜沿上,翻找他的旧衣服,兴许会小一点。 楼冬封一进门,就瞧见自己衣服东一件西一件,撇了一地。她穿着自己的短衫,光着俩条腿,敞披着自己的青衫外褂,一手臂伸的高高的,另一手去挽原本就宽松的袖袍。 “脱下来。” 俞百桦这才抬头看他,乖乖的点头:“奥。” “世子我们进来了。” 楼冬封一个箭步上前,扯住她半褪的衣衫,给她穿上,快速的顺好衣襟,把腰侧的带子打结,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甩手把她转了个圈,顺便辖制住她,指挥这进门的几人放好东西。 “脱了。” 俞百桦解着被他打死了的结:“我的衣服不见了,想找你年轻时的衣服先穿着。” “你嫁的是一老头儿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找小一点的衣服。”她特别的举着胳膊甩着衣袖给他展示。见他没搭理,小声的问:“脱了这个,我穿什么呀,我的衣服不见了。” “我看你不穿也挺好。”楼冬封端起茶盅喝茶,顺道掀开刚才下人搬进来的箱子。 俞百桦看着一箱衣服,缎裙罗衫霓裳织锦,样式繁多色泽亮快。她心里欢喜,可一想到早上,就像浇了盆凉水,一丝丝的欢喜也不敢表露出来。 “给我的吗?” “不然,这里还有谁能穿。” 他说话还是这么夹棍带枪的,俞百桦随手拿了俩件,藕丝琵琶衿上裳和软银轻罗百合裙,穿好之后在镜中打量了好一会,宽窄合身,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真好看,得不少银子吧。脚趾在地上动了动,负有去寻那双小脚鞋。 “我……鞋那?” 楼冬封坐在床上,指了指另一个箱子。俞百桦揭开箱子,脸上不觉有笑,终于不用穿蹩脚的小鞋了,可是她连他的药都偷偷藏好了,这…… “那,我的那些东西那?” “扔了。” “扔哪了?” “怎么,你要回去捡啊。” 俞百桦不敢多事:“没有,我就是觉得扔了挺可惜的。那都没穿过,就算不合身,也可以送人吗?” “就除了你吧,谁稀罕那些破烂。” 俞百桦不敢看他,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破烂也是好钱来的那,扔了就是可惜吗。” “闭嘴,听的我心烦,去偏殿用膳。”楼冬封兴致乏乏的去了偏殿,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不一会,美景推门进来。 “见过世子,世子妃。” 俞百桦吃着一个包子,抬头看着行礼的美景。又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慢条斯理吃饭的楼冬封,结果他自顾自的吃着,全程理都不理美景。她只好吃尽嘴里的东西。 “怎么了美景,有事吗?你先起来吧。” “多谢姐姐,夫人让美景过来叫姐姐,伺候早膳。毕竟我和良辰一走,夫人身边缺人手,姐姐是现在就过去吗。” 俞百桦觉的这一句姐姐甚是刺耳,也很想赏自己一巴掌,让你多嘴多舌,问她干嘛。 悻悻起身,看着桌上吃一半的包子,伸手拿起来路上吃,可一想这是侯府,似乎不太好。隧又放下,放下又有些舍不得,又拿了起来,一看楼冬封盯着看,立刻放下。 “那走吧,美景。” 美景扭着腰走到世子身侧:“姐姐过去就行了,我这不得伺候世子吗。” 第019章:乖乖听话是正道 俞百桦楞的是哑口无言,世子有胳膊有腿的,这吃饭还得人喂是怎么的? “美景你和良辰过去,这里有世子妃伺候就够了,凑那么多人,看的人眼花。” 俞百桦听他这么说,其实满心欢喜,可看他面无喜色阴着脸,又有些犹豫,与其在他面前讨嫌,还不如去见婆婆。起码婆婆就是明摆着为难她,不像他,感觉好像是对她好,却又不是。 “既然婆婆都发话了,世子就让美景伺候吧。” 楼冬封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不准剩饭,把这个吃了。” 俞百桦忐忑的拿起半块包子,心里却是感激的痛哭流涕,不舍的看着早餐:“那我过去了。” 晌午才被放回来的俞百桦,觉得腰酸背痛。这一上午,她一刻都没闲着,洗了衣服,学着修剪花枝,和丫环们搬了花盆,还学了一个时辰的规矩。现在俩条胳膊就像面条一样,酸软无力,抬都抬不起来。 滴米未尽的她,看着八仙桌上没动过的菜就移不动步,看了半天,才敢问他。 “我还没吃,我可以吃吗?” 楼冬封倚坐在矮塌上看书,意外的抬头看她,半晌:“吃吧,让厨房给你做的。” 俞百桦细嚼慢咽的在那吃饭,时不时的还要看他一眼。他盯着书,余光瞟见她战战兢兢的摸样,忍不住沉思起来。 俞百桦揉着自己的肚子,真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不知何时站在书岸前的楼冬封冲她招手:“过来,这个药给你吃。” 俞百桦蹙眉,有些不情愿的走上前,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当试验品。 如果吃药的话,可不可以给她点消食的,她的胃真的很难受。不过她只敢肺腑,想到他早晨发火的样子,听话的接过药丸直接咽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他索然无味的放下手中的茶壶。 俞百桦揉着肚子,在地上走来走去,只觉的如果躺一会,就很舒服,躺在床上,就嘴贱问了一句。 “我可以睡会午觉吗?” “不可以。” 俞百桦死乞白赖的躺了一下,就起身拿了,昨天没绣完的绣绷子坐在八仙桌旁,认真的绣着。楼冬封依旧坐在的塌上看书,时不时的抬眼看她,她就在哪里绣着,时不时的扎自己一针提提神。 “过来绣。” 俞百桦打盹的功夫,摇了摇头:“嗯?不用了,我不想打扰世子读书。” 楼冬封看了一会书,怎么也看不进去,合上了书。拍了拍榻:“过来,看书看乏了,我看你绣会花。” “这有什么好看,无趣的很,一针过去一针过来。”俞百桦见他连书都搁起了,走过去隔着案几,坐在对面。楼冬封起身换到另一边,看着她绣花。她感觉他厚重的呼吸就在耳边,连着绣错了好几针。 “怎么拆了?” “绣错了。” “别绣了,熬眼睛。”他夺过她的绣绷子,把针别好,连着小案几都放到了地上去。俞百桦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伸着胳膊,侧躺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困了,陪我歇个午觉。” 俞百桦不解的蹙眉,随即牵强的笑了笑,踢掉鞋,枕着他的胳膊,背对着他躺下,他胳膊一收,她更靠近他了,感觉他滚烫的身子贴着自己,他的手往她胸口处一放,抓住她的手,便不在动了。 俞百桦着实累坏了,不一会就睡熟了。睡梦中松开他的手,翻身扑在他怀里,嘴里还嘬着大拇指。楼冬封轻啧一声,把她的手从嘴里抽出来,她的手习惯性的往回收,戳在脸蛋上,不满的砸了砸嘴。 楼冬封听着她沉重的呼吸,摸索着她的脸颊。抬手拿下刚才搁起的书,继续翻看。 第020章:恶人告状谁不会 俞百桦头顶着贵的要命的双鱼瓶,站的直溜的,深怕摔了。美景摇着扇子坐在一旁监工,时不时还要推搡她一下,不过是个填方,也太欺负人了吧。她明明歇午觉睡的正好,偏说婆婆寻她。 结果她冒冒失失的闯来,扰了婆婆午睡,这就被罚了。美景当填方,她不甘心归不甘心,可她也没碍着她啊,值得她这样用心,她越想越气,正巧良辰出去了,恶人告状,谁不会啊。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对双鱼瓶,却要缺上一只了。 俞百桦双手往头上的瓶子一放,美景抓着错处,立刻起身一扇子打在她的手臂上。 俞百桦往她身上一扑,大声尖叫把那孔雀蓝双鱼瓶惯摔了个粉碎,立刻爬在地上,手在碎了的瓶渣上狠拍了几下,直到扎出血了,期期艾艾的喊了起来。 美景一个愣神没反应过来,俞百桦已经摔倒在地,她就站在她脚边。里屋一听这动静,都跟炸锅了一样,涌了出来。 楼夫人一看她那只双鱼瓶碎了,就觉的这脑瓜子是嗡嗡的响,扶着额头:“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俞百桦半跪着身子爬起来,眼泪扑簌扑簌:“婆婆都是我不好,这不管美景的事,真的不关美景的事,不是她绊的我。是我,是我不小心,全都是我的错。” 楼夫人有些气急的看着美景,美景头摇的像拨浪鼓:“夫人,如世子妃所说,真的不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绊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俞百桦故作贼眉鼠眼的样,偷偷看了美景几眼,连忙点头:“婆婆是我,是我。是我不小心,这不关美景的事,是我好端端的,在这平底上摔了一个跟头,都是我不好,这双鱼瓶这么贵,我……我” 俞百桦委屈自责,抬手擦泪,手心被碎片戳的血迹斑斑,顺着胳膊直往下淌。 马婆子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呦,世子妃这手是怎么了。” 俞百桦一愣,俩手一滩,看着一手血迹有些吃惊,赶忙背到身后,眼神不自觉的往美景那里瞟。 美景怎能干吃这哑巴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声比一声重,嘴就像连珠炮一样:“夫人,你自小看着美景长大,美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啊。美景就是在怎么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当着夫人的面子撒谎。再说奴婢知道夫人最中意那双鱼瓶,怎么敢推世子妃摔了她,奴婢是万万不敢惹夫人不高心啊,这都是世子妃故意陷害奴婢。” “美景……你为什么”俞百桦一脸不忍再说下去,明明我在帮你,你怎么能反咬一口的委屈劲。 良辰原是去恭房,发现拉了绣帕,就回来取,这一幕是瞧了个真切,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可说出来。夫人信不信不说,反倒把世子妃得罪了。世子对世子妃的态度不明,万一日后得宠,这可就是自断生路了。 楼夫人对美景自小看大了解的很,但她就是仗势欺人的人,若不是她是把好使的刀,她也不会用在这个关头上。可美景也的确不敢惹自己不快,瞧着双鱼瓶摔的,她这心啊…… 可新妇哭哭啼啼,手都伤了,也不像个假的。怎么也是大家闺秀,谁舍得让自己做伤,打眼那么一瞧,戳的窟窿眼不少。 “良辰,你不是瞧着吗,这都怎么回事?” 良辰摇头:“回夫人,奴婢不知,奴婢方才出去解手,这才回来。” “婆婆是我不好,要打要罚儿媳认了,就放过美景妹妹吧,真的不关她的事。婆婆你随便罚我,我在再不敢摔倒了,再也不敢了。”俞百桦哭的真切。 楼夫人一听这,这哪里还能不罚。这闲话传出去,还以为她这婆婆帮着通房压正室那。 虽然她就是这么想的,但她想归她想,可她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是这样想的。 第021章:与天斗其乐融融 楼夫人分不清是谁的错,但她知道怎么做最合适。 “这不关你的事,我自有判断,瞧这手伤的,快回去歇着吧。这孔雀蓝的双鱼瓶是上面赏下来的,如今碎了,是美景监管不力,把她拖出去,仗二十以示警戒。” 杖的是美景,戒的是俞百桦。俞百桦觉的虽说让美景记恨了,但打她一通也是解气。如今当着世子和楼夫人俩位主子的面,都敢陷害她,放任下去,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祸事。 美景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环,娇气的很,自然吃不住这二十棍子,她寻思这一定是夫人的缓兵之策,重判轻罚。 “夫人责罚美景,美景一点怨言都没有。美景只是坐着,那瓶子就摔了,美景就是寸步不离开,只要有人存了心,瓶子一定会碎的。” “你这是要喊冤吗?” “回夫人,美景不冤枉,是美景不存心,着了别人的道。” 楼夫人和美景都看向俞百桦,看她怎么说,只要她开口揽责,那便饶了美景。 俞百桦只是小心翼翼的拔着手上的碎瓷片,愣是粗脚婆子把美景拖出去,都没抬头看一眼。 “瞧着手伤的,快回去歇着吧。” 俞百桦抬头,泪眼婆娑:“没事的婆婆,儿媳只是伤了手,一点都不碍事,也能搬动花盆瓷瓶什么的,再说我还得和婆婆学规矩。” 楼夫人眼睛一眯,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都是这些下作的蹄子,不知尊卑,瞧把你伤的。儿媳妇你说该怎么罚才解气啊?这府上的丫环,让我纵容的都反了。” 俞百桦心思一转,用伤手擦泪:“儿媳不懂这些,但儿媳知道婆婆向来慈善,罚了就不会错。只是儿媳觉的罚重了,美景在这么说,也是世子的填方,已经不是素日里的丫环,哪里还能吃的消。” 楼夫人这火一下窜起来了:“这有什么吃不消的,她就算是填方,也得是我楼家的丫环,阖府上下这该守的规矩,谁都该守好。” “儿媳记住了。” 俞百桦不在多留,就算罚的再轻,美景这二十闷棍也挨定了。她最后那么一说,就算楼夫人想罚的轻也不能,免得别的丫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毕竟除了世子,还有不少孤身男眷。 俞百桦看着掌心,还有的瓷渣子嵌在里面,指甲扣不下了,反而疼的要命。 她这也算下了血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刚才太过紧张,没感觉到疼,现在疼的要命,想找到世子的药箱救个命。 只是她这伤,会不会被世子看出端倪啊,他要不在就好了。 俞百桦心里没底,只想偷摸解决,进屋藏着手,左右四处看,见世子不在,刚放下心,长吁一口气。 就从身后幽幽传来一声:“找什么那。” 俞百桦兔子一样窜了一下,回过身,捂着胸口噗噗跳的心,把伤了的手背到身后,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 楼冬封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在意,倚着大殿的柱子,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九连环。原是藏哪了,怪不得没发现,俞百桦继续回屋。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娘今天没留着你过夜啊。” 俞百桦往前走的脚猛然顿住,缓缓回头,见他垂首自顾自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被看出端倪来了。 “不就是昨晚回来的晚了点,哪里有过夜。你知道哪里能买到瓷胎比较好的汝窑双鱼瓶啊。” “你是瞧见娘屋里的那对了,你喜欢。” “嗯。” “也不难,改天给你寻一对回来。” “啊?一对,不用不用,我就要一只就行。” 楼冬封抬眸:“哪里有一只买的,都是成双成对的。” 俞百桦蹙眉:“怎么不行,那死了夫人还有再娶的,娶了正室还可以娶偏房的,哪个不是一对对的。” “这人和物怎么能一样哪。” “怎么就不一样了。” 俞百桦见他也不搭理自己,识趣的转身进了里屋。瞧他在外屋正上心解九连环,拿起绣绷子,拆出绣花针,一点一点挑着手上的小瓷渣子,每戳着痛处,身子都不禁痛的抖一下。 只觉身后一热,耳边传来询问声:“你这是在干什么那?” 第022章:别在伤口上撒盐 俞百桦吓的蹿了起来,那针猛的往前一戳,扎的更深了,肩膀头也疼的狠。 楼冬封捂着下巴,九连环在她头上一砸:“你这个蠢货,磕死爷了。手怎么还伤了?” 俞百桦被这一针戳的,鼻子发酸眼泪直往外冒,真是太疼了。 “别动。”楼冬封把九连环往她怀里一扔,就扯过她的手,捏着针头,猛的拔出。 俞百桦吃痛的咬着唇,发出闷哼,楼冬封抬眼一瞧,殷红的唇微微渗血,抬手就赏了她一脑瓜崩。 “松口,都给爷咬坏了。你长不长脑子,疼你就喊,是不是戳自己一针还不够。” 俞百桦直冒生眼泪,疼是真疼啊,她也想喊,不是怕把他吓着吗。他取了药箱,放在桌上,严令她不能乱动,便唤了小厮去打探消息。 俞百桦心虚的很,她多谨慎小心啊,他不是在外间解九连环吗,什么时候跑到她身后的,怎么走路连点动静都没有啊。 楼冬封蹙着眉,在火上烤完针,在酒中泡过。挑着她手心上的碎渣子,有一个特碎的渣子,被刚才那一针送的更里了,连挑了三次都没有出来。 楼冬封放下针,手肘支在桌上,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俞百桦一愣,他怎么火气比她还大,她都不嫌弃他挑不出来,他喊什么喊。 “就…就一不小心。”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坐下继续挑,往往复复,还有一个极其碎的直往里钻,他额头冒了一层水珠。 俞百桦被他反复挑的疼的不行:“我不疼的,你就用力一下挑出来好了。” 楼冬封盯着她看了半天,手上狠狠一用力,就把伤口纵向豁开,碎片也被豁了出来。给她洗了手,捣了药草敷上。门外有人敲门,楼冬封去了外间听小厮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楼冬封了然的点了点头,一脸嘲讽的走了进来:“哎呦呦,这伤口疼不疼啊。” “疼。”俞百桦不安的看着他。 “是吧,别说你了,爷我看着都疼。” 他是知道了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还是世子的药管用,感觉不疼了。” “也是,毕竟爷用了好药草给你。哎,真是白瞎了这药草了,你说说吧,这手怎么伤的。” “不小心摔了瓶子,扎伤了。”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小脸:“小美人啊,说话不要不打草稿啊,你这伤口不是纵向挫伤,是多次竖直重击造成的,难道你连着摔倒站起,摔倒站起吗?” “我…我……” “好一个贼喊捉贼,道是我小看你了,世子妃很工于心计吗,连我都差点信了。” 俞百桦心里一阵哀呼,垂着头不敢说话。楼冬封挑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着头看着他,九连环顺着膝盖滑落地下,稀里哗啦的脆响,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对自己尚且如此,你的心有够狠啊。” 楼冬封转身取了盐和水,清扫掉她手上的药材。 “想留疤,还是不想。” “这是手心,不会留疤的。” “我是大夫,我想让它留,它就留的下。” 俞百桦声音颤抖着:“那我不要。” 楼冬封指着碗:“不要就把手放里。” “我也不要,你这是盐水,伤口撒盐很疼的。” 楼冬封攥住她的手就放到盐水里,伤口的每一处都像有把小刀在割。她挣扎无果,最终那碗盐水扣了一身,他抓着盐就往她掌心撒。 “好疼的,我不要,我不要。” “你不疼就不长记性,今天你就好好长长记性。” 第023章:世子这笑有古怪 俞百桦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生闷气的坐在榻上爬在窗台前,看着院中水瓮旁停着几只麻雀,在喝水小憩。微风吹过还是有些冷,楼冬封坐在一旁看书,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不用去婆婆那里,也不能绣花,索然无事。如果奶娘在就好了,看着院子里冒出一青衣的小丫环,提着扫把在洒扫院子。 这个模样,不就是姐姐身边的一等丫环欢脂吗?陪嫁的丫环和婆子,她到现在一个没见着,世子性子怪的狠,根本不让丫环进主屋来。说看看陪嫁的簿子,都来了谁,她又大字不识。 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欢脂给娘亲传个信,让她把奶娘接来,她成日也有个说话的人。至于世子该是铁做的,冷心冷肺实在可怕,折磨人更是一套一套的。 俞百桦转身下榻,坐一旁的楼冬封,长腿一伸挡住去路。明明看书的人,一点也不专心。俞百桦提着裙子要跨过去,他就径直抬脚往上踢,踩在她大腿上,她赶忙推开他的脚,蹲下。 他好整以暇的继续翻书,俞百桦往窗外看了一眼,瞧着欢脂要走,擒住他的双腿,翻身下榻,穿鞋的时候对上他考究的眸子。 “世子妃,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呀。” “出恭。” 楼冬封搁下书,跟在她身后:“好,一起啊。正好我也想去。” 俞百桦推辞无望一脸便秘样,尴尬的领着世子,看着院中的欢脂犹豫要不要开口。 “见过二小姐,世子爷。” “啊,是欢脂呀,这几日都没见着你,可还好。”俞百桦有些不安的回眸暼了世子一眼,见世子神色淡然,才稍稍安心。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皮糙肉厚自然习惯的很,只是不知道二小姐可还习惯,不如让欢脂贴身伺候。” 俞百桦是巴不得有个熟人,可隔着世子,她哪里敢应:“还习惯。欢脂可以捎话给娘亲吗,我想让奶……” “快走,憋不住了。” 俞百桦被他推搡着打断,心上不得意,却也只能往前。 “恭送世子,二小姐。”欢脂盈盈的一欠身。 楼冬封回眸细瞧了一眼欢脂,冷笑一声,扯着嗓子问。 “世子妃,在家中都被人唤作二小姐吗?” 俞百桦侧眸,仔细思量他话中深意,在家中不都这样叫吗?那要怎样?楼冬封抬手就赏了一记脑瓜崩,她一脸懵懂的捂着额头,委屈。 折返的途中,楼冬封:“想让那丫环捎什么口信?” “没什么。” “我都听见了。” 俞百桦心虚的看着他:“我想让奶娘过来陪我。” “那你和个二门都出不了的丫环说,有什么用。” “那我和谁说有用。” “你说那。”楼冬封挑眉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俞百桦哀叹一声,早知道上花轿的时候,就拧住和娘亲把奶娘要来好了,现在……无力回天。 楼冬封白了一眼不识趣的某人:“怎么,奶水都不足的人,这么依赖奶娘。” “谁说的,我奶水也没有不足,我也没有很依赖奶娘,我就是想同她说说话。” 楼冬封一想到她嘬拇指的样子和书上查来的结果,了然于胸,毕竟生母一出生就难产死了,缺奶吃也是正常。 “我看你这长相就知道。” “娘生姐姐的时候,奶水还是很足的,可生下我就没有奶了。” “愈府不会请不起个奶娘吧?” 俞百桦听着他话里的讪笑,挠头傻笑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是小时候的事吗。不过奶娘也总说我缺奶吃,还总吃手,怎么会吗,我这么大一人。” 楼冬封讳莫如深的看着她,难道不会吗。 俞百桦瞬间敛去笑意:“世子你不信???” “信信信。” “你真信假信,我真的不缺奶吃,我就那么一说。” “信。” “真的?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刚才偷笑,我都看见了。” 第024章:婚姻大事多谋划 俞百桦枯坐了半个时辰,解着他的九连环。他就一动不动的在一旁看书,她从没觉的时间这么长过,无所事事,把九连环往榻上一摔。 “摔什么摔,不行好好放哪儿。” 俞百桦只是搬弄的手指看着窗外,怎么就像被囚禁在这张榻上了那。 “问你话那。” 俞百桦拿起解开的九连环在他眼前,晃了晃便放在榻上,最后那一下费些力气,手伤了,她只得摔了一下。 “爷又不是解不开,你炫耀什么。” 俞百桦无奈的摇头看向窗外,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懂她也懒的说。反正说什么,他都不欢喜,这才第三天啊,以后这日子要怎么熬。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他卷着书,戳着她的腰,害她嗤笑出声,嗔怪的看着他。 “恩,还能出声吗,没坏。”他打开书,继续翻看。 俞百桦气哼哼的看着他,小声嘟囔:“你才坏了,心坏。” “你这是闷声作大死,想什么馊主意那,断腿还是断胳膊。” “没有。我又不能绣花,也不识字,更不会琴曲。除了枯坐着,也没什么会的了,难道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说个不停。” 楼冬封坐直身子指了指背让她锤:“那你平日在家里做什么?” 俞百桦乖巧的锤背,突然想到了聘礼那件事:“绣屏风。对了我的一面屏风可以卖到五百两银子,如果多花点心思,卖到一千两都没问题的。” “你做什么白日梦那。嘶~太重了。” 俞百桦停手,从一侧探出一脑袋来:“我想起来了,走的时候。我拿了一包宝贝,其中有个耳坠,就是我特别花心思绣的。我拿给你看看。” 楼冬封意外:“你一草包美人,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绣品。” 俞百桦也不恼,下榻去寻:“就是因为大家都觉的我是草包美人,我若嫁的不好,也能贴补一些家用吗。” “所以现在,你要贴补家用了。” 俞百桦抱着手里的包袱正要过来给他一一展示,见他这么说,转身铺在床上,只取了耳坠带上,散发梳了未出阁女子常梳的飞仙髻,带上耳环。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起来,要还你聘礼钱的。” 那耳环是扇形的布面,下面坠了流苏,绣着一只展翅的小雀鸟。她凑到他眼前,拉着他往窗边有阳光的地方凑,拿着镜子折射了外面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皮肤透润,那坠面起了变化,她把头发往耳后一撩,耳坠一动,那小翠鸟像活了一样,顿时云雾缭绕,它竟飞起来了,让人称奇想细看,她又偏了偏头,眼睛便落在她的面颊上。 “怎么回事,刚才瞧见也只是平常。” 俞百桦收回镜子,拆下一只耳坠递到他手里。 “你仔细看,颜色虽然是浅了一些,这个耳坠上,其实有五只小鸟,站在光亮的地方,角度不一样,你看到这只,又看到那只,一瞬间以为他们在动,在飞。是不是显的姑娘特别有灵气,连死物都能带活了。别人就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没准被看顺眼了,还能许个好人家。你说我要卖给那些庶女们,会不会赚很多钱。” 楼冬封捏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别是你就存这个心,出去勾搭别人,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俞百桦原是一番展示的心意,气恼的打开他的手,夺过耳坠,摘另一个下来。 “这耳坠是我第一次带。我就算存了心,也无济于事,京中谋划婚事的女子不再少数,谋划得成的能有几人,我可没有那个命。” “你不是其中一个吗?” “我?世子若觉的是,那便是了。”俞百桦苦笑着收起耳坠,她这婚事算不上谋划来的,她这是强行接手,又要苦苦哀求。 “你的意思除了我,你还有要谋划的人了?说来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免得半年后,我休了你,你连接手的人都没有。” “没有。” 有的,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那人是你。 第025章:痴情太子来登门 楼冬封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我不信,若没有你博那虚名做什么。” 虚名?俞百桦笑了笑,有道是俞家有女百家求,可求娶正室的,都是文思才涌的俞百香。那才叫名声,京中第一才女。至于她,大家都想要她过去做妾。 京城第一草包美人,这样的虚名,白送她都不要,要不是姐姐以她做了首美人诗,她哪里会抢这样的风头,好在还有几分姿色,不然就要落人笑柄了。 “美貌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又不是我凑到耳边告诉她们的。” “啧啧啧~” 一阵叩门声,外面小厮喊:“世子爷,太子来了,在前厅候着,要您骑马出去。” “知道了。”楼冬封搁下书,起身整理衣冠。 俞百桦忍不住问了一嘴:“太子?世子你认识太子?” “怎么?我不应该认识吗?还是说你也很想见见太子。” “这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太子那么热衷花宴,我就从未见过他缺席。而你从来都没有出席,感觉你们像截然相反的俩个人,应该不会认识。” “怎么?很意外,别是你们早就暗通曲款,现在心虚了吧?” ??? 俞百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蹙眉沉思半晌:“啊?——我是很意外,可为什么我要心虚?” …… 楼冬封看她一脸懵逼的样,敲了敲她脑袋:“多读读书吧,一脑袋草。” 俞百桦恍然大悟:“奥,这个意思。你直白点说我笨就好了吗,我又不会生气,说什么暗通款款,听都听不懂。” 楼冬封不愿多说,起身出门。 “哎,世子,你等会去哪啊?” “别烦我。” 她爬在窗上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等我。” 俞百桦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干嘛凶巴巴的,我不就是想知道,能清闲多久吗。” 俞百桦伸了个懒腰睡下,不被人压迫的感觉真自在啊,太子真是个好人啊,你在多来找找世子吧。 楼冬封跨进堂厅的大门,就见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太子赵显,板直的站在那里,挥着扇子,听见动静,回身抱拳。 “君卿别来无恙啊。这自打成婚,是再也寻不到人,还得我亲自上门来抓,见色忘义了。” 楼冬封大笑:“刚成婚自然要在家里呆几天,做做样子。我们不过俩三日没见,你就寻上门,我还以为正室来闹那。” “哈哈哈,你这个形容很贴切啊。”赵显撞了撞他肩膀挪揄:“怎么样,感觉是不特别好,尤其是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 楼冬封点头“还行吧。” 赵显松了口气,有些放心:“你别谦虚吗。这次淮河发大水,我亲自去赈灾。就是临走前来看看你,这不怕你沉溺美人乡,把我给忘了吗。” 楼冬封被他逗笑:“赈灾需要劳太子大驾?” “那是不用,可我不是想协功邀赏,让父王赐婚吗。” “你这么说,我还以为你是讨的咱俩的婚事那。” 太子一脸喜色:“一样的一样的,这以后我们不就亲上加亲吗。是吧,君卿姐夫。” 第026章:太子无心定罪名 一声君卿姐夫,叫的楼冬封脸色难堪,赵显恐怕还不知道,楼冬封娶的根本就不是俞百香吧。 “太子这就折煞君卿了,这让旁人听见,可是会治罪的。” 赵显一拍桌故作严肃:“我看谁敢。” 随即莞尔一笑:“君卿我就是太欢喜了,忍不住要和你说说,以前一直盼有个立功的机会,终于让我盼到了。” 楼冬封苦不堪言:“这就是你念叨她,念叨到我耳朵生茧的理由。” 赵显一想到她的笑,感觉石头都能融化,不由眉开眼笑。 “我一想到这次赐婚能下来,就恨不得这次受灾面能广一点,让我好大显身手。” “你在一个医者面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泯灭人性。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会让那个女人把你毁了的。” “我不在乎。反正我赵显求的很少,一个知心朋友你,一个知心爱人她,此生足以了。” “可是我娶的根……” “赈灾和我一起呗,你的医术了得,没准能治更多的人。我推拒了你也算大功一件。” 赵显说到兴头上,根本没有在意楼冬封。他只是个怀春的小子,现在有了个心爱的姑娘,恨不得和别人分享心中那满溢的爱。对着爱慕的人,他羞于开口,至于其他人,他怕给她惹了祸事,除了楼冬封再无旁人能与之商量,他一直都是如此,把他当秘密树洞一样,保存着他暗恋那人的全部心事。 “瞧你这信誓旦旦样,人家要是不领情,你岂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赵显一下拉长了脸,噘着嘴不高兴,他又是太子又英俊有才华,她凭什么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嫁给他就是太子妃,过几年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没有道理不喜欢他呀。 “她怎么可能不领情,这话我信都不信,你小子少泼我凉水了。” 楼冬封心上狐疑试探道:“你这么笃定?不会是你个混小子,上了双保险吧,你们搞到一起了?有首尾了?” 赵显得意的笑,他确实上了双保险,求一道圣旨,还说通了未来丈母娘。不过君卿后半句的意思好像有点不大对…… “哎,打住打住,君卿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这姑娘还没出嫁那,别没得坏人家名声。” 楼冬封明明笑着却没了笑意:“你什么时候还考虑起姑娘家的名声了。不过就是一个草包美人,值得你这样上心。” 赵显揽过楼冬封的肩膀:“这里没有外人,其实你别说,我还真那么想过。我也是怕她母亲是哪眼色不开的人,随便塞了谁怀里做妾,于是我就动了心思,可后来我又不敢了,我怕她烈性,想不开那不就……哎,哎……君卿,你想什么那。” 楼冬封讪笑,心里像压了座休眠火山。耳朵里一直回响着……我还真那么想过……她母亲是哪眼色不开的人……我就动了心思…… “你变了,变了,以前你不这样的。你们竟然……啧,世风日下。” 赵显被他打趣的有些恼了:“没有,我不是说了吗,只要赐婚下来,她就是我的,我干嘛使哪些下三滥的手段。” 眼见为虚耳听为实,楼冬封心上笃定:“你骗不了我的,我太了解你了,你想要的东西,就算现在得不到,也会占在手里,你打小就这样。” 赵显被他缠烦了,大手一挥:“随你怎么想好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第027章:言辞闪躲有内情 楼冬封不知说什么好,唯有畅饮才可解气:“这日头正大,也不适合出去,我们去花厅喝酒吧。” “也好,边喝边聊,正巧找你有事。” “什么事?” 赵显满眼都是喜色,俩颊绯红,左顾右盼瞧瞧凑到他耳边:“我想见她了。” “那……你就见吗。”楼冬封苦笑。 赵显长叹:“哎,想见无门啊。自从你筹办婚事,你就躲着不出来。我已经一个月没见她了,你再帮我筹办筹办花宴吗,我自己筹办的她不来。” 楼冬封想起她吃糯米糖点眯眼笑的模样,不由烦躁:“筹办宴席这些,向来都是妇道人家的事。为了那个草包,我帮你筹办了那么多次还不够吗?” 赵显有些气恼:“你别总说她草包了,在这样我生气了,她哪里不好吗,你这么瞧不上她。我也不想劳烦你,可我手下都是些没用的人。不知怎么,你筹备的她特别开心,也不知中了她的胃口,还是附和了她的喜好。我也搞不懂,但我不想她不开心吗。” 楼冬封饮酒摇头:“没什么特别的手段,每次附帖的时候,我都要她们姐妹二人同到,查帖的时候尤为盯着,少一个人就都遣回去,她们家里自会定夺,可能她连开心都是装出来的。” 赵显一声忧愁冗长的哀叹:“原来她不是真正的开心。” “真是个有手段的,把我们太子爷的魂都勾走了。” 赵显自勘自酌:“哎,我还是得早点把她娶回家,高兴不高兴,我离的近,就是看不出来,也问的出来吗,这山高皇帝远的。” “可能难……瞧你矫情样,还以为是谁家的怨妇那。” 赵显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冷情冷血的。我就是得意这一个,怎么招吧,反正喜欢的东西能留得住的没几个,趁能喜欢的时候,抓紧喜欢不好吗?” 楼冬封赞同的点了点头,碰杯:“你喜欢工于心计的女子吗?” 赵显寻思:“你不会是在映射自己吧?” 楼冬封笑而不答。赵显抿唇,难道…他发现那件事了…那为什么不退婚……俞家要因这事遭了退婚,那他娶亲可就麻烦大了…… 赵显狐疑:“你和世子妃没事吧?女人那点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无伤大雅的。” “我们能有什么事。” 赵显很不安:“没事那就好,人家黄花闺女嫁给你的,退了可就不好看了。” “黄花闺女?” “啊?……难道不是,少开这种玩笑。你娶的可是京中第一才女,那是顶顶的聪明人,哪能拎不清这个。”赵显玩弄着酒杯,笑盈盈的盯着楼冬封希望能看出些什么。 楼冬封勾唇:“你很懂吗,那笨一点的就不好说了呗,空有美色也就只能勾引人了。” “你这话含沙射影的,我可要误会了。你就算在怎么替我着想也要有个度吗,女人心很毒的,小心被记恨。” “毒点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俩面三刀左右逢源的。” 第028章:旧事重提难在议 楼冬封把酒满上,碰杯:“这梨花酿还行吧?” 赵显心上直犯嘀咕,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有啊……。 他眯眼碰杯:“嗯,好酒。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就如这梨花酿,虽淡如水却甘醇地道。君卿我一直都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如果那天我在你名下,犯了糊涂,一定是有奸人挑拨,你可不能上当受骗啊。”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我一个闲散人氏,还能沾上官场的事。” “你虽性子冷,却心善,免不得被算计。你我没得因为个把闲人伤了感情。若有万一,你得先听我解释。” 楼冬封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的掌心生疼。 “太子真是多虑,你我不可能有这么一天。” 赵显松了口气:“也是,天色不早了,我今个先回了。改日再来寻你,就算新婚燕尔,可也别忘了给我的花宴出谋划策。” 赵显单眼一眨,转身离去。楼冬封脸上的笑越来越僵,手狠狠的砸在石桌上,手背和指骨都擦出了血痕,却一点都不觉的痛,只觉心中满腔的火都无从消散。 一个人痛饮直到月色阑珊。 一盏跳跃的灯笼,忽明忽暗的出现在眼前,红色的烛火勾勒着她俏丽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段。 “世子,说好等你吃晚饭,你不回家,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 楼冬封醉眼迷离,扔掉手中的酒杯。 “百桦?”确定来人,紧紧的抱住她,吻上她的唇,开始急切的撩她的衣服。 百桦被他的唐突的吓到,扔了灯笼,开口劝阻:“啊~不要。” 楼冬封紧握着她的肩膀,借着月光想看清她的表情:“你拒绝我,你为了别的野男人拒绝我。” 沾染了她一声酒气,她满脸绯色,对于他这种莫名的急切,十分不适应。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伤感,只是看起来那么不想他,她按在他的手背上。 “不是的君卿,在外面我怕被人瞧见,我们回家成吗?” 她慈软的声音,低垂的眼眸,绯红的双颊,欣然接受的态度,他不知烦躁什么:“说,你是不是就这样勾引人的,勾引的是谁?你们在哪里做的,做了几次?是不是和他做很舒服?” 俞百桦脸色一变:“我没有。” 他长袖一挥,杯碗盘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抱着她放在石桌上,手上的动作,急切又焦躁。俞百桦攥紧衣襟,干涩的持抵难入,她是那么的害怕又紧张,这是谁,又惹他不高心了。 楼冬封就这么,按在石桌上把她给办了,冰冷的石桌硌的脊背疼,她拢着衣襟大开的衣服,小声哭不停,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他让等,她就等了,等不来,她去寻……他对谁都平常,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刻薄…… 她从石桌上下来,腿软的吃不上力气,跪扑在地上,最后被他背回了家,她的泪就顺着他脖子一直流,泪水上结了冰,滑过的胸口被冻伤。 他把她惯摔在床上:“你嫁我一天就给我本分一天。” “我本分着那,我什么都没做……” “本分?你没落红的事,是不是忘了。不要在骗我了,既然跟了别人,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像是有满腹的委屈。 俞百桦泪流不停:“不是说,暂且不提吗?” 楼冬封一把掐上她的脖子,手一收就可以结果了她:“不提可以。但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他娶你,为什么不等他,娶你!” 俞百桦哭着岔了气,连呛了俩口,发出嘶哑哽咽换不出气。楼冬封立刻松手,拇指顶在她胸腔的穴位上,大力的敲着背,连拍了几下,她才缓过来。 她大笑着躺在床上:“管我干嘛,反正你也不待见我,让我呛死算了。” 楼冬封双手覆面:“太便宜你了。” 第029章:隔墙之耳会是谁 俞百桦觉的她的眼泪就像不要钱的,她侧眸看他脸色苍白。他以前多么的风华正茂,可曾这般憔悴。这都是败她所赐吗?感觉胸口像开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往里灌,突然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喜欢他笑面如花,可他见她,就不笑了。她喜欢云雨时,他满脸潮红略显羞赧的表情,可他每次说的话都让她好难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 她又不是非要纠缠,又不是非要他生气…… “你到底想怎样吗?我又不是要非要赖你一辈子,相安无事过这半年不行吗?” “相安无事,你以为我就不想吗?没有落红,你说你不知道。好,我不在意,我楼冬封可以不在意。你睡梦中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还说你不知道。好,我当你睡糊涂了。现在你姘头都耀武扬威的找上门来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他蹙着眉看着她,几多无奈和轻嘲。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海潮般冲刷着她单薄的身板,那滋味太过震撼。 俞百桦面容半僵,泪眼模糊了视线,他今天只见了一人:“所以,你是说太子?” 她不确定的一字一顿,从哪模糊的影像上看到再清楚不过的答案。她不解甚至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她与太子只一面,不枉多过。 他挑眉,又勾勒起唇角,手无处安放的摸索着下巴,又按在眼眶上,最终凝视着她,连到几声好,声音陡然提高。 “你也承认了。” 只听门外一声脆响。 “太子他到底……” 俞百桦反扑倒他,捂住他的嘴,哭着摇头:“谁在外面。” 一声哀戚的猫叫声。 “你不要乱说,被人听了去,掉脑袋的。” “楼冬封你听我说,你就听一次。他是太子,太子啊,以后更是贵不可言。皇家不会娶一个,连贤良淑德都算不上的我。攀龙附凤的人那么多,皇家自然有人防着,我若真的与太子有什么,别说嫁不进去,就是嫁进去,最多也是个妾,那是皇家啊,没你想的那么好。” 楼冬封被她的眼泪砸入眼里,一片模糊,握住她过于发力僵直的手:“若太子宠你那?” 俞百桦苦笑着摇头:“那他就会看到,你在新婚之夜看到的一切。” 楼冬封抬胳膊挡在眼前:“我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没有什么话比这一句更刺骨,归根结底,不就是落红吗?她没有。: “为什么就不肯信我?”哪怕信我一次也好。 “你那么爱耍手段,让我怎么信。” 俞百桦大笑,什么叫自食恶果,她笑着笑着就扑在他胸口大哭起来,哭累了,感觉脸颊下的衣衫黏热黏热的,从他身上爬走,看着湿了一片的衣襟,重新整理思绪,喏喏的问:“你还会依照前言,对吗?” 俞百桦见他不说话,他胳膊横担在眼眸钱,也看不见他表情,她推搡他。 “不会了?是吗?我俞百桦是耍手段,你瞧不上。可你也看到了,二十板子她能走能跑。她嘴上挤兑我,我没意见,她要靠近你,我不拦着。 可她当着你的面还骗我说婆婆叫我。我打扰到婆婆,她说我硬闯拦不住。我挨罚不觉的冤,可她总捅咕我,盼着我把双鱼瓶摔了。我人笨,我想不到其他法子,可我也知道,我不还手,只会更惨。回来你还说我,我的手被扎破的时候,都没你放到盐水时疼。 今天太子来,你说我。明天来别人,你是不也得说我。” 俞百桦苦笑,没人信她,他更是不肯,以为他会不一样。原来世人都一个模样,都不是她想要的模样。如果有天,嫁给了最想嫁的人,却发现是一个错的无法挽回的开场,那该有多么可怕…… 俞百桦叹气,下床洗脸,取热毛巾敷眼睛:“明天送我回去,可不可以穿你给我买的哪些衣服啊。倘若以后有人问起你时,你不要说我不好,我不想听你说我不好,流言会过去的很快的,没人会在意你娶过谁的。” “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第030章:你若懂我该多好? “世子你知道吗?有些事我们左右不了的,刚才门外有人,她听到了多少,会说出去多少?是传到婆婆耳里,还是旁人。” “不要疑神疑鬼,那是只猫。”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不是猫啊,猫在不发情不受伤不迷路的情况下,不会乱叫的。就算叫也不会只叫俩声的。” 一夜无眠,鸡叫三遍,楼冬封睡梦中一摸身边没有人,愕然惊醒,看着她盛装打扮的坐在镜子前,抿着一张大红的胭脂纸。 楼冬封躺了下来,平复着狂跳的心。 “三日不回门,我们楼家向来是七九日才回门。” “世子,你醒了。”俞百桦起身从梳妆台前走到床边坐下。 楼冬封看着她,美艳依旧,只是。“怎么把嫁衣翻出来了。” “好看吗?穿的喜气一点不好吗?” “什么时辰?” 俞百桦浅笑起身:“天还早,你继续睡吧。” 楼冬封扯着她的手:“去哪?” “嘶~疼。” 楼冬封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松开她的伤手,一把将她掐起,扔到床里面,牵着她一只手躺下。 “大半夜的不睡,跟个鬼似的折腾什么。” 俞百桦侧着身子望着他低垂的眼眸:“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真的。可能也就绣一面围屏的功夫。我不想在惹你生气了,我们分开住吧,地方不用多大,能驾的开一副绣架就好。十万的嫁妆可能要花个几年才能还得清,你要不愿意,就送我回去吧,反正我也替俞家带不来什么,兴许恶名她们会记得我久一些。” “我会考虑的。” “多谢世子成全。” 烛火猝然湮灭在灯油里,屋子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气。像他通常睡的那间,却又不是。 被清脆的敲门声喊醒,楼冬封侧眸一看,她嗦这手指,一副小儿睡姿,拔掉她的手指,蹭掉上面的胭脂,想到她义正言辞的样子,不由觉的好笑。起身打发了下人,意外的在门口处拾到了一大块碎了的盘渣,仔细寻还有些细小的。 “这府上还没有那么多嘴多舌的人。”楼冬封云淡风轻的扔掉了手上的碎瓷片。 俞百桦醒来时,屋中只有自己,她遍寻屋内每个角落,喊着他的名字,都没有回应,屋中搁着一件绣架子,布匹绣线。她穿廊走巷没在院中遇见一个人。 原来这个院子,他不在,便空了。她去开院门,透着缝隙她都看到了门锁,她要的他给了,只是像是被囚禁了一样。 东厢房是书房和药房,西厢房是用膳和堆杂物的地方,还看夜的侍从临时的住所,平日见不到人,世子向来喜欢那些药草书本,多于人。院中有一处小花园,种满了药草,一行行整整齐齐,屋中的花也多是能晒成草药。 日复一日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件好事。俞百桦倚在门槛上想,如果自己不生在俞家,或者以后没有去处的话,只能做一个绣娘了吧。 她跨过门槛,关上门,熟练的拆摆丝线,拿着木尺去裁剪布匹尺寸。 半年的话,可以绣一副围屏十二开。她想到半年之后再也见不到他,就觉的伤感起来,若是不曾遇见就好了。 她执笔勾勒着素稿,却不知不觉勾勒出他依榻看书的模样,回神想擦掉,却又舍不得,觉得这般如画也不错,配了落子棋局,仙鹤缠飞,高山流水云雾缭绕霞光万丈,放眼一看那人已高居山峦之巅,仙人之姿。她在最末的一脚画上了俗世人间,热闹的街景,三个一袭红衣吹着唢呐的人。 仿若后面还跟了一组迎亲的队伍。 第031章: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画了他之后,原是想顺便添上自己的……却发现画布不够了…… 突然就抱头大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思慕他时,无处寻觅,朝夕相处却不得他心,就是想强凑在他身边,连布幅都不够。 若当初没遇见他就好了。就算遇见,不同他讲话就好了。就算讲话,不要动心就好了。 她想过委曲求全只要活着,可看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破碎,原来这滋味,比死都难受。那么迷恋的人,只一个怨毒的眼神,就让你入六月飞霜…… 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道理都懂,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奢望什么?又绝望又不甘心。 为什么姐姐想要的她得不到,连姐姐不要的,她也得不到。没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想成为姐姐,然后顺利的成婚,白头偕老。 等等姐姐,太子……为什么世子会把一个不相干的人与自己相提并论那。难道那天的事,世子也看到了?不应该,那样楼俞俩家的婚事就不可能成……她仔细想想与太子的交集,基本都是姐姐提及…… 吱呀一声,门推开,楼冬封逆光的站在那里,俞百桦手持米色皂笔,回眸看他,眼底红丝遍布,脸颊上有泪痕,身下的布匹隐约勾勒着一副山水画,瞧这布幅,像是十二开的大屏。 “绣的这么大手笔,别功夫不到家,拿不出手,惹人笑柄。” 俞百桦继续看着笔下的山栾,悄声填上花草虫鸟。 “这一味是金樱子,它不会长的那么高的山上去的。仙茅桔梗也不行,花期不同。” 俞百桦顿笔,这些药草,她就是照着院中所见画的,没想他能一眼瞧出,有些被识破的羞恼。 “我画的是仙界,不是凡间,没得那么多规矩。” 楼冬封指着画中半倚树下,一手执书,一手持棋的男子:“那这是仙人喽。” “当然是仙人了,不像吗。”俞百桦神色闪躲,她这粗鄙的画艺,应该不像他吧, “饿不?吃饭去。” 俞百桦放下皂笔,跟着他去了膳堂,她远远的往大门处看了一眼,关着。 只听杯碗交盏,二人不曾言语,楼冬封吃好,便在一旁喝茶等她。她吃着吃着不时瞟他一眼,感觉被盯着,特别有压迫感,忐忑的将碗筷一推。 “我吃好了。” “不准剩。” 俞百桦拿起筷子将饭吃完,咬着筷子:“那我还饿。” 昨晚没吃,今早也没吃,哭鼻子也特别耗费体力,绣花更是,她没得跟自己过不去,毕竟胃是诚实的。 “啧。” 俞百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还在长身体吗。” 楼冬封放下茶碗,冲她伸手,见她没递过来,微微起身拿过她的碗,从食盒中盛饭。 “够吗?” 她瞟了一眼碗,摇头:“不够。” “这下。” 她蹙眉:“多了。” “喏?” 她不好意思麻烦他,搓着手指,吭吭哧哧:“再来…一点……” “好了。”俞百桦羞愧的双手接过碗,继续吃。虽然只有俩人,但这让她觉的特别不好意思。 “我吃完自己收拾,你去忙吧。” 楼冬封理都不理,就一直坐着,待她吃完,收了桌子,才起身同她一起到了屋外。俞百桦觉得自己若是去了主屋,他要同去了,岂不是…… 日头正好,转念一想不如晒晒太阳,坐到院中的石桌上,就见楼冬封绕过她,去了东厢的药房。 哎——难道他一直都在?那岂不是听到她喊他了…… 第032章:一夜无眠惹怜惜 院中药房和主屋的灯都亮着,俞百桦关上了门,这可能就是相安无事吧,除了叫她吃饭,便再无交谈。 背面的底稿也勾勒好了,双面绣自是要费些功夫,从下午到现在,反复描摹了几遍底稿,心中才略有了章法,驾起第一面绣布,便觉的有些乏了,一瞧时间,已经是二更天了,熄灯睡觉。 刚才还俞浓的睡意,顷刻消散全无。她一个人还没睡过,这么大,这么空的屋子。平时不止有守夜的丫环,还有奶娘会和她一起睡,就算到了这里,还有他。 现在就她一个。她害怕的蒙上被子,刚感觉有点放心,又觉得会从被子里钻出东西来,又敢忙踢开被,光脚飞奔到烛台,拿着打火石,锵锵锵的砸出一点火星。 昏黄的光逐渐驱赶了黑暗,照的屋子亮堂堂的。她睡意全无,推开门见药房的灯已经熄灭了,他睡了。 ‘哎,真是个没出息的,连胆子都这么小。’ 她坐在绣架钱,熟练的挑丝剥线,不觉上了心。开始一针针的描摹着画卷,时不时翻看一下背面,看看可曾错了针脚。越绣越精神,不知不觉已经是四更天了,看着微微发白的夜色,她揉了揉眼睛,锤了锤僵直的肩,感觉有些乏了。 这一晚就绣了巴掌大,用线和针脚并无错处,她正沾沾自喜,身后的门被推开,她回头一见是他,放心的回过头,天色微亮,便觉的惧意全无,睡意便一阵阵来袭。 他吹熄了灯烛,屋子有些昏暗:“你没睡?一直在缝这个?” 她声嘶力疲的应了一声。他牵起她的衣襟,拽的她跄踉了几步。她想他不会是生气了吧,怪她浪费烛火?虽然在家中总会被娘亲埋怨,但这是世子府啊,不至于…… “我不是非要不睡的,我一个人太害怕了睡不着,在家都有小丫环和奶妈陪我的,所以我才点了灯。” “闭嘴,睡你的。”她被他按着躺下。 她原是睡意浓,被他这么一搅,又清醒的要命,怕解释不清,他又要生气,躺下又坐起来。 楼冬封回身按倒她:“非得陪着你,才能睡着吗?” 嗯……“也行。”俞百桦垂眸往他怀里蹭了蹭,扯着他衣领,眼皮一沾便睡了过去,依稀听到他说话,说了什么却是那么模糊遥远,只记得他身上的药草很好闻。 好几日都是如此,除了白天不在一处,日头一落,他便从药房上到主屋看书,入夜了便一起歇下,今日却是不同,坐在她身边看了良久,害她绣错了好几针。 她刚停手,伸了个懒腰。就被他长臂一揽抱起:“别绣了,我看着都费神。” “才这个时辰,我还不困吗?” “既然不困,就陪你消耗消耗。”他抱着她,踢开旁间洗漱的房门,拧动桌上的浮雕,摆放物件的架子移开。 “喔,这是哪?”密室?机关?这些她只在戏文里听过的东西现在就摆在眼前,这是幻觉吧。 一条幽深黑暗的走廊,他走了一会便到了一处,露天的温泉边,看着泉眼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明月高悬,他俩手一抛,便把她扔下了水,害她一时没防备,喝了几口。 “呸呸呸,这是什么,好难喝。” “谁让你喝洗澡水了。” 第033章: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悠然的脱掉衣衫下水,俞百桦见他不着一缕,赶忙偏过眼去,这没遮没挡的也不知点羞。他就近挨着自己坐下,隔着微薄的衣衫,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不知是不是温泉太热,俞百桦觉得脸红心跳,像蒸笼上的螃蟹,浑身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感觉稍稍能透过气来。 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往身上撩水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又靠到了她身边,长臂一伸跃过她身后倚在池边。她趁他不注意,往旁边挪了挪,就被他回手一勾。 搂了回来,扑在他怀中,明明隔了衣衫,却有种肌肤相抵的错觉,她慌忙起身,拿开他回勾的手。 “怪热的。” “谁让你穿那么多,穿了跟没穿一样。” 春衫料峭被水一沾,若隐若现透着肌肤。俞百桦一看自己是这个样子,羞红了脸,捂肩沉到水下,只冒着一个小脑袋,慢慢的慢慢的……飘远了。 他就这么盯着,俞百桦不敢看他,只是四处瞟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起身几步追来,双手猛然撑在她身子俩侧,让她无处遁逃,她坐在水中,抬头看他,透着红晕的肌肤,连眸子都不那么清冷,黏湿的秀发,薄唇,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得秀色可餐,触手可得。 “跑什么跑,非得闹来了人才罢休。” 可能是他声音太过蛊惑,俞百桦一瞬觉的,这个人似乎是能占一天就少一天了,直到再无交集。 楼冬封见她乖了,浅尝辄止的吻她。她扑扇扑扇着眼眸,回抱了他,还学着他的样子,去勾他的舌。在他看来,那动作生涩笨拙,可这却是另一种信号,让他沉迷到无法自拔。 于是……湿柴遇上小火苗,煨着煨着也能着。 楼冬封半倚在池中,摸索着她的玉背,头搁在她肩上,懒洋洋的贴着她的脸,余光瞟到她背上交错的细小伤横,拇指去感受,结痂刚落还有些细小的凸起。 “后背怎么伤的。”石桌那次? “不知道,这几天总痒痒,抓的吧。” “走,回去上药。”只听哗啦一身水响,她就被他抱起来,冷风一吹,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水里挡着也不觉的怎样,少了遮挡,顿时觉得无颜见人,埋在他肩窝里不肯出来。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醒来,见他倚在床头,拿着本书看,而她不知何时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还缠着他的腿,昨天羞人的回忆一下灌入脑海,如果没记错的话…… 现在,应该都没穿衣服吧。 “醒了,天还早,在睡会。”他拿手指蹭了蹭她的脸。 俞百桦厚颜无耻的闭上眼,嘴唇勾笑,她看的出,现在他心情还算不错,她喜欢这样的问候,也喜欢他心情还不错的笑。 她睡不着,从他怀中往上窜了窜:“看什么书?总见你看这一本。” 他伸手蒙上她的眼:“好奇心别那么旺盛。” 她扒开手指:“什么吗?都是字,我又不认识。” 楼冬封勾唇翻了一页,赫然的图案,工笔勾勒,美人姿势诱人,她看了几眼便瞧出端倪,双手捂住眼,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还看不看了?” “你竟然成天看这种书,我还以为你多用功那。” “少诬蔑爷,爷哪来时间瞧这个。” “我都瞧见了,书封是一样的。” 他翻身一扑,书页摊在面前:“哈,那感情好,也省的我一人用功,一起研究研究,你看这个姿势怎么样。” 第034章:新婚夫妇的日常 “别绣了,再绣就把你送到娘面前,让她管你。” 俞百桦擦了擦手心的汗,略歇一歇,他今儿只去药房取了草药,便在屋中锤锤捣捣一上午。俨然已经忘了几日前的不愉快,彼此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慢慢开始说话。 “说起来,这几日都没去婆婆那里请安,恐怕已经惹她老人家生气了吧。” “你知道就好。” 罪魁祸首还敢大言不惭,她要能出去……再这样下去,婆婆就能打上门来,生剥了她的皮。 “你要将门锁上多久?” “那是我的事,你做你的事就好。”他悠然自得的喝茶,俨然山中大王的架势。 俞百桦抱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软声软气的说好话:“君卿,再不去,我会被婆婆打死的,你就帮帮我吗?大不了早上看的那个,我答应你就是。” 楼冬封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俞百桦被他这么一问,又有些羞,好像她巴不得这样那:“没什么,我就……” “不帮。” ???…… 饶是俞百桦傻,也觉出味来了,她就那么试着提了提而已,他也太…… “好吧,不帮就算了。我还想着答应你的,可惜呀……” 楼冬封轻咳俩声:“咳咳,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但你得说说我为什么帮你。” 俞百桦倒豆子噼里啪啦说一通:“你说新妇哪有不伺候婆婆,窝在院中不出去的。门是你锁的,我也不能到婆婆那里告你状不是,就算告了,婆婆也不信我。关我一个就算了,这不你也在吗,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我等了半天,你就和我说这个?”楼冬封起身就走。 啊?…… “君卿世子你给点提示吗?你看我这么笨。” 楼冬封推开她缠缚的手:“我看你不笨,心眼多着那,自己去想办法吧。” 俞百桦一跺脚,摆出一个自认为撩人的姿势:“世子可以和我一起钻研钻研学问吗。” 楼冬封被她那造作的姿势逗笑,故作严肃:“学问?谁和你个笨胚钻研,免得把我也传染笨了。” 俞百桦气急,明明笑了还假正经。 “今早也不知道是谁,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舌头。” 楼冬封回身双手搭在她肩上:“今早是今早,现在已经是晌午了。” “最难的那个。” “成交!” “人面兽心”俞百桦哀叹一声,打她多嘴要看书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这叫忠于本能。” 俞百桦这才从他口中得知,婆婆被宫里的娘娘约去礼佛,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一听这消息,她是安心了,可一瞧世子乐的哼曲的模样,她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那,还是那种自动送上门的。 哎,不对…… “你是不是卖了我,我还给你数钱那?” 楼冬封站在药架前回身看她,见她还没转过弯在哪寻思,不觉心情大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样的谁要,明显是砸手里的买卖,也就是我吧。” “你怎么了?” “也就我能勉强接手。” 第035章:夫妻没有隔夜仇 每晚睡前,楼冬封都甚爱,揽着她说会儿话,今天尤为满足。而筋疲力尽的俞百桦,只想闭眼睡过去,因为不睡就会有新的事做,他想钻研的花样太多了。 “想什么时候回娘家?” 俞百桦一下来了精神:“要回娘家了吗?那要准备什么?需不需要提前送个信。” “这些我自会准备,你就劳神想想,什么时候回,是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是凑足一个月。” 俞百桦乐滋滋的爬在他怀中:“明天回家,我可不可以带奶娘过来啊。你看奶娘在,有什么不懂的,奶娘不能提携我吗,免的总惹你生气。” 楼冬封舔唇:“行啊,都学会给爷吹耳边风了。” (⊙v⊙)嗯???耳边风? “吹耳边风管用吗?” 楼冬封轻抚着她的背,略沉思:“只要你听话,管用。” “呼~呼~呼~” 楼冬封垂眸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在哪呼呼吹气,瞧那认真劲,强忍着没笑出来,一手指戳漏她半边脸。 “你个笨胚,还不快睡。” 俞百桦不满:“你说要耳边风的。” “我‘要’你就给啊。” 俞百桦拍了拍胸脯:“那不然,我多听话。” 楼冬封大笑,咬着她的耳垂:“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来,你这是欺诈。” 天色大亮,院中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食盒已经放在门前。屋中阳光正好,床前零零散散的扔着衣服,被子蹬做一旁,二人依偎着睡的正熟,少了早起请安,没了丫环的叫起,原本回娘家的小夫妻,依稀还在梦中。 俞百桦被刺眼的光亮晃醒了,磨磨蹭蹭睁开眼,一瞧楼冬封还睡着,寻思着还早,翻身一看外面天光大亮,不应该的,往常他醒的都比她早的。 “君卿,起来了。” 他半睁着眼,手挡住刺眼的光,挥手将床帐放下,翻身勾着她:“就再睡一会儿。” 俞百桦被他扑倒:“今天不是回娘家吗。” 楼冬封瞬间清醒:“现在什么时辰。” “……可能已经辰时末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二人,是悔之晚矣,果真做学问就不该过度钻研。 “那还回什么娘家,继续睡。”虽然这么说,却也是睡不着,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床上窝了半天。 楼冬封戳着她的脸蛋,拉出一个笑的弧度:“明天就回,反正也什么都没准备。” 俞百桦张嘴咬他虎口未果,甩头滚远:“我看你就不打算回去,不然你怎么会起这么晚。” 楼冬封侧身撑起,将耳边的发撩到身后:“还不是你吹枕边风吹的。” …… “让开,我要下去。” “不行,此床是我卖,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俞百桦原是气他起晚,才让他走开,他一点不觉的有错,还振振有词。她跨过他一脚下地,又被他勾手抱上床,手伸在她的面前颠了颠,一副要钱的架势。 “你,我不过了。”她还不信,他能在这床上赖一整天。 “别生气吗,就香一下。” 俞百桦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楼冬封擒住她的双臂:“行,你不来,爷自己来。” 第036章:世子睁眼说瞎话 俞百桦正劈丝,翘着兰花指缠线,瞧见他盯着看:“怎么了。” “我瞧你怎么养家糊口那,看来我就是有钱少爷家的命,想受苦挨穷都没机会。娘礼佛回来了,堂屋喊吃饭。” “啊~我能提前吃点不。”她一想自己没在堂屋吃过一口饭就有点胆颤。 “怎么,有人虐待你不成。” 俞百桦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那还不快点走,真的等着舔盘子那。” 俞百桦被他逗笑,随他出去,看着大开的院门,酸溜溜的问:“这门开了?” “我还能一直锁着不成,里面又没有什么宝贝。” 俞百桦翻了个白眼,说好十天半个月才回来的,骗她骗她就知道骗她。 “哼~这门就是开,也是我自己换的。” 楼冬封捏着她的脸蛋:“说的你好像挺不情愿的,不知道是谁,挖坑自己把自己送过来的。” “别捏,脸都捏圆了。”俞百桦捧着脸瞪视着他。 “呦,感情鹅蛋脸,天天都自己在那嗦着呀,自己圆还怪别人。” 楼冬封吸着倆脸蛋在她眼前晃,她又觉的气又觉的好笑,嗔怪的推开他,真是烦人,看让丫环瞧见笑不笑你。 “听说,我礼佛这几日,你们院门紧闭。这传出去成何体统?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这么急的从妙音山回来。” 俞百桦紧攥着绣帕,低着头不敢看楼夫人的脸色。这要怪都怪世子,好端端的把俩人锁到一处做什么。 “怎么了娘亲,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向来研药的时候都不准下人靠近,你在清楚不过了呀?” “那她那,她就不惊扰到你了吗?” “百桦?百桦不是同您一起去礼佛了吗?” ……俞百桦感觉自己都要惊到了下巴,什么叫睁眼说瞎话。那她现在是要赞同他的观点吗,婆婆你可千万不要问我,撒谎的人可不是我啊。 楼冬封看看楼夫人,又看看俞百桦,一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 “难道说,百桦你这几日都一个人闷在主屋吗?你们这些丫环婆子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都不同我说一声。万一饿死了怎么着?怎么向俞中书一家交代。” 楼夫人白了他一眼:“少在那胡说八道蒙混我了,你娘我还没老那。那厨娘每次送的俩人餐饭,你以为我不知道。” 俞百桦一脸悔过,欺瞒长辈已然是不孝,何况现在还人赃并获被拆穿,正要老实交代,就听…… “奥,我说怎么饭量这足,是俩人份的。百桦你也是,被锁在大院里也不吵不闹的,这左右就宝气,可别再闷坏了。” 俞百桦忍不住小声问:“宝气是什么意思?” 楼冬封一愣,小声回:“就是很漂亮。” 站在身后的丫环一下没绷住笑出了声,原是一脸严肃的楼夫人面上也有了笑意,敲了敲桌子。 “子文就快回来了,你也要躲到你爷爷哪去了。娘是管不上你院中的事,但不代表娘不管,你人也不小了,凡事有个度,别落了人口舌。” “是,孩子谨记在心。” “你是新妇,凡事要有考量。莫样勾着他胡作非为,就算他不知数,你心里也该有个底,真是,你要有你姐姐十分之一知礼,我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是,儿媳知道了。” 楼冬封笑着夹菜:“娘,这佛家万事讲缘,要知足常乐吃菜吃菜。” 俞百桦咬唇,正要起身侍奉楼夫人,却被楼冬封一手肘按住,顺便夹菜放在碗里。 “你也多吃点,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好让娘乐呵乐呵。这几天饿着了吧,啧,你们这些没用的下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爷说。” 第037章:最是春宫难参悟 俞百桦把猫眼的翠玉簪子簪起,在镜中照了照:“婆婆赏我的,看着真宝气。” 楼冬封原是喝茶,笑呛了:“蠢货,宝气是傻,可不是漂亮。” “你骗我,怪不得丫环也笑。”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真是羞到没脸见人了。 楼冬封大笑:“这你都信,也太傻了。” “我聪明着哪。” “噗——聪明个屁。” 俞百桦恼羞成怒的去撕扯他:“你骂人?你没教养。” “还不是被你气的。”楼冬封长手一伸,点住她额头,不让她近身,短胳膊短腿一顿扑腾。 “我夸自己聪明,你生什么气。大不了,你也聪明。” 楼冬封松手,被她惯力扑了个满怀。 “想投怀送抱就早说吗?还变着法子掩饰。” “我没……”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楼冬封推倒在榻上,原是闹着玩的,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的楼冬封,对‘节制’二字还一无所知。 小厮青木敲门,扯着嗓子喊:“世子,太子府差人送信,说申末交替之时过来。” 楼冬封松开美人的樱唇,声音暗哑嘶沉:“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刚过。” “滚,还有一个时辰就来搅合。”小厮青木刚走几步,就觉的不对,明明平日都要提前送信的,不是这态度啊,难道说……咦,欲求不满的人真是可怕啊。 楼冬封见她蒙着脸,羞的不肯出来,只得罢手,携着美人洗了个鸳鸯浴,摇扇纳凉。 明明还是三四月份:“这天可是越来越热喽。” “觉的热,就松手。”俞百桦掰着辖制在腰上的大手,想要挣脱。 “不要闹,在闹又得重洗了。”他的手往她光滑的腹部一按,她立刻停了下来,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况且在力气方面,她与他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夫君大人,我不闹了。” 楼冬封也就是吓唬吓唬,悠哉悠哉的摇着扇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扇墨大烟??世子又再讲奇奇怪怪的话了…… “我们明天回娘家,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我忘了。” 俞百桦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他,生气,这么大的事也记不住,外加身子乏累,气闷闷的睡着了。 估摸过了三刻钟,楼冬封下榻穿好衣服,过来喊她,她惺忪睡眼爬在枕头上瞧他:“出去啊。” 楼冬封扯着她脸蛋,晃她。她不情愿的翻了个身诺诺的问:“我可以再睡会吗?” “你整天都缺觉,不准睡。” 俞百桦不服气的嘟着嘴爬起来,被他一指头兑倒,她踢着脚气咻咻的。 “可是你不在,一个人很无趣,你又不让丫环来主屋。” 这话很讨赏,楼冬封大手一挥:“随便你叫丫环来陪你。” 俞百桦一下精神了,明天回娘家,正好叫欢脂进来问问,看看陪嫁的丫环婆子们,谁想回俞府。也不知道回娘家要带些什么?这些世子会安排吧。她差了人去叫,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忍不住在门口眺望起来。 俞百桦唉声叹气的在八仙桌前坐下喝茶,只听外间有脚步声,这八成是欢脂了。 “咦,怎么是你?” “不然?姐姐以为是谁?世子吗?真是不巧世子正和太子花厅喝酒那?” 第038章:猖狂美景谈条件 俞百桦蹙眉:“你怎么来了?” 美景盈盈一欠身:“我来当然是来看姐姐的啊。” “既然看过了,你就回去吧。” “姐姐不要这么薄情啊,美景可不是无事生非的那种人。” “想要找情深的,妹妹该找世子,找我可没什么用的。” 如此反常的美景,让俞百桦想起上次挨板子的事,尴尬之中又觉的隐隐不安。 欢脂被一趾高气昂的小厮通知去世子住处。停了手上的伙计,火急火燎的回屋换了身行头。自打那日见了世子,她竟无缘无故的被调到王府的杂役处。 仔细一想,肯定是二小姐使的诡计。不就是世子多看了她几眼吗,对于这种事她心里有准备的很,就以她这姿色,不替二小姐留住世子,凭她一个人能行吗。没想到这二小姐是个愚顽的,连这层关系的都想不开。 这要是大小姐,那舍得让她去做这些苦活。 她就知道,以她这姿色,甭说世子,就是太子也得动心,欢脂心上拿娇,磨磨蹭蹭的到了地儿,就瞧见这么一出好戏,心上有了盘算,便没有进去。 “世子?哈哈哈,世子才是这府上最薄情的。我打小就在府里,就没见世子同谁多说过一句旁的,但姐姐就不同了。世子不仅在老夫人面前帮你说话,还瞒着阖府上下帮你圆谎。” 俞百桦心慌,圆谎?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映射她…… “世子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哪里会帮我圆谎,美景妹妹可边听风就是雨,让人骗了。” 美景掩面大笑:“真要瞒不下去了,你说你该怎么办啊?我想到你会有这一天,睡着都能笑醒了。” “妹妹这是说什么那,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美景不请自坐:“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这个年纪,是可以嫁到外面去的。手里有着这些年的月俸,还有和侯府夫人的交情,小门小户也是由着我挑的。可我第一次瞧见世子替别人说话,把传媳妇的镯子带在你手上的时候,我就改主意了,原来世子也会对一个人好的。” 俞百桦眉头微蹙,她不知道世子之前是什么样,那对镯子虽然他帮她讨来,她也很暖心。可那一切的背后应该不是他的体贴,而是她们之间的交易吧。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美景你告诉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情愿得到是婆婆的认可,而不是一对镯子。’ “美景你……” “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世子除了性子冷一点脾气古怪一点,无论的样貌还是学识都是一等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没有通房也不逛花街柳巷,大部分时间出诊种药,一点世子爷的架子都没有。与二公子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俩个人,敢问府上那个丫环不动心? 可就是世子这么好的一个人,你竟然那么对他!!! 你根本就配不上世子。比起你俞家的门楣,我美景虽然是个丫环,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落,针织女红更不比你差,最重要的是,我比你清白的多。” 清白的多…… 俞百桦一下坐不住了,毋庸置疑那天在门外偷听的就是她。她不能急,不能不打自招,除非她都说出来,不然她不能认的…… “可世子娶的是我,不是你。” 美景轻蔑的眼神,夸张的大笑:“也对,到时世子休的是你,也不是我。” “美景你只是被夫人提了通房,只要不开脸,说白了你就还是个丫环。只要我一天还是世子妃,这里就轮不到你这样放肆。” “对,姐姐说的对。所以吗,姐姐帮帮我好了,帮我早点成为世子的人。” 第039章:失贞女子最难熬 俞百桦无奈的冷笑,看吧她早就说过。就美景这性子,她若压不住,迟早得骑到她头上来。这不…… “美景你听听,你听听自己说的,像话吗?” 美景挥绣掩面,眉目弯弯,眼中透露着狠辣和决绝:“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 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俞百桦收笑,双手紧握,有些颤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美景趾高气昂,看着自己娇俏的指甲:“就是字面意思喽,我说的是交易,不是请求。” 俞百桦太过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不想承认,也不想妥协,因为这是没有尽头的,哪怕鱼死网破,她也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她输不起的。 她猛的一拍桌,输人不输阵:“你凭什么和我交易。” 美景早有防备,拍桌回呵,二人怒目相对。 “就凭你新婚之夜,没有落红。” ……只一击就败,俞百桦顿觉的头晕目眩,没有落红,没有落红,每个人都这么说,每·个·人·都这么说! “美景你这话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既然可笑,姐姐你慌什么,呦,这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婆子收的白绫,你就没看到,也听说了吧。要是没有落红,恐怕我也不会与你再这说话了,侯府容不得这样的媳妇的。” 美景拍手鼓掌:“喔,姐姐这意思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说着就扯上俞百桦的胳膊,往门外拖拽:“要不,咱同着老夫人的面去问问世子?你看这太子也在,你猜猜世子他会怎么说?” 世子?俞百桦一下就绷不住了,太子也在,世子定然不悦,闹到婆婆那里去,世子,世子是不会帮她的,不会帮她的…… “不要,你快放开我。”俞百桦明明费尽的力气,却无法挣脱她钳制的手,像是巨大的黑暗要将她包裹吞噬。 美景大笑着松手,摔了俞百桦一个屁墩,居高临下的审视着。 “姐姐这样才乖吗?哈哈哈哈,我不想怎样的,我也不会告到夫人那里。是和太子有关系吧?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戴在侯府会怎么样?侯府可一直都是太子党,被其他人听说了,侯府又会怎样,你又会怎样?” 俞百桦紧蹙眉心,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这样的流言,那就完了。太子一派不会任由这样的流言,来影响太子的根基。只会快刀斩乱麻,不止她完了,就是俞家上下也跟着完了…… 她有无落红这不重要,为什么偏偏会牵扯到太子,这样身份显赫又敏感的人。 命运就是一个牢笼,它关了你的身,还要封闭你想要挣脱的心,直到你臣服,只能仰望他一人,才肯罢休。 俞百桦心思一沉,缓缓起身:“不过是个丫环,竟然敢诬蔑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治你的罪。” “是不是诬蔑,世子妃你心里清楚吧,世子爷清楚吧。” 世子……“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要的很简单,非常简单。” 简单?“你要多少钱” “钱?”美景双手摊平,一副你逗我,兀的大笑。 “我可不要什么钱,我要世子的人。” 第040章:丫环心思真歹毒 俞百桦一想到世子的态度,就有些慌,她绝不能让美景把这事传到楼夫人的耳朵里,尤其是今天,太子也在的今天。 “家丑不可外扬,我一正室和你一丫环闹起来,当着太子的面,那是打世子的脸。你拎不清,我不能由着你丢世子的脸。你要的是我有的,我可以给你,然而世子,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美景不以为然的摇头:“不不不,此言差矣,我和姐姐你就不同了,我不要世子的心,我只要他的人。” 美景想了想补充道:“奥,还有世子为你做的一切,我也要。” “痴心妄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怎么给你?” 美景自行坐下来喝茶:“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虽然你不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世子不是那种带着绿帽不说的人,真闹起来,谁都别想好过。” 俞百桦发了愁,她都要处处看世子的脸色,哪里能控制得了世子的行为。不要他的心,只要他的人,难道给她开了脸,她就不想要更多吗? 再说男欢女爱的这种事情,怎么也得世子自己愿意不是,他力气那么大,这也逼不了啊。 “姐姐想好了吗?如果你没想好,那我就去找夫人商量一下喽。” “商量什么?告诉夫人,你没本事爬不上世子的床?世子妃不愿帮你?” 美景面色一尴:“哈,好好好,姐姐你要这个态度,那我可就随便说了。” “站住。” “怎么姐姐,你改主意了。姐姐你替俞百香嫁来,夫人是不满意的,可碍着你身子清白,才留下你的,如果真闹起来,夫人就不会那么愧疚,这不也正好缺个赶你走的借口那。” 俞百桦咬唇,确实如此,不论美景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夫人有这个心信,就是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又何况她这……可怎么也得先拖着,在想办法。 “我答应你。” 美景一喜:“你想到办法了?” “现在还没有,但这世上解决问题的方法,总比问题多。” 美景蹙眉不悦:“话可别说的这么轻易,办不到有你好果子吃。” 俞百桦面上淡淡,可心里犯愁,她哪里有那个本事吗。照这样下去,非但帮不了美景圆填方梦,只会惹得世子生气,到时俩厢得罪。 这事儿闹到婆婆那里,现在没了世子帮腔就没胜算。不过只要太子不在府中,少了这个身份敏感的外人,在怎么闹,她也不怕。 美景起身已然是不愿多留,突然回眸一笑:“姐姐同意了,那妹妹就不多留了。不过姐姐这么冰雪聪明,不会是在骗妹妹吧。” 俞百桦摇头:“不会,为楼家开枝散叶,是我这个做主母的本分。” 美景挑眉,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得意,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来:“那好,我也不是不信姐姐,只要姐姐服下这粒药,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带到坟墓里去。” 一粒药换一个秘密,会这么轻易。 “可笑,我答应你,是看在你伺候夫人面前多年,没有攻来也有苦劳,给你面子,你以为我怕了你吗?可别得寸进尺。” “姐姐你还在嘴硬,姐姐这还没回门吧,如果俩家闹起来……岂不是很精彩,俞家一门可能要……” 俞百桦一想到母亲的叮嘱,就觉的头疼…… 伸手接药,不过是个填方,料她也不敢下什么猛毒,不过是想要个保证,好,那她就给她。 “这是什么药?” 美景点头,给她倒在手心里一粒:“姐姐放心,是不会致命的毒药,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的。” 俞百桦不疑有它,仰头咽下。 美景一愣,恍然大笑:“姐姐就不想知道,吃的是什么药吗?” “你不过就是要一个的保证罢了,还能是什么药,不是说不会死吗?” “当然不会死,不过你以后可就没机会,为楼家开枝散叶了。”美景说的颇为诚恳,只是眼底的哪些嘲讽,掩都掩不住。 第041章:百桦上当心憔悴 “什么意思。”开枝散叶生不了孩子? 俞百桦一怔,仗着身高愤然扯住她的衣襟,恶狠狠的盯着她:“解药在哪,快把解药给我。” 美景点着脚尖,微咳俩声,没有一丝惧意:“啧啧啧,姐姐你真的想让我当一辈子通房啊。” “你我之间,还用不着你使这样的手段,半年之后……”我就离开侯府了,你早就听到的呀,我碍不着你一个偏房的事啊。如果生不下子嗣,以后谁还要我,谁还会要我。 “姐姐松手吧,夫人还叫我过去那。” 俞百桦咬牙,还敢威胁她,扬手就是一巴掌,美景吃痛,愤然反击。俞百桦因着没她力气足,反被推的跌倒,头撞在桌角上。 美景方才吓了一跳,才一时没掌握住力道,看着俞百桦额角蹭伤冒血,不由想到世子冷冰冰的脸。 “姐姐莫慌,妹妹只是同夫人说说话,我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毕竟赶走你,对我而言,也半点好处都没有。” 俞百桦怨憎的看着美景,更恨自己的无能没用:“既然对你没有好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待美景走后,俞百桦在也撑不住,大哭了起来,抠着嗓子眼想把那药吐出来,就算她生不得楼家的子嗣……可听到楼冬封说快给娘亲生一个大胖孙子时,心里明明是开心,还一个人偷偷幻想过孩子的模样。 可是……可是现在。 俞百桦先吐了一口又一口的酸水,最终把胃里消化过半的午饭也吐了出来,酸气扑鼻让她忍不住犯呕。她甚至疯了一样,去在那滩秽物里想要找到哪粒药丸。 然而……没有…… 她绝望的倚着桌角,浑然不顾这一片狼藉,怎么办啊?她觉的一切都一团遭,像是要逼迫着她做一个选择。 她恨死自己的草率和愚笨,她恨自己为什么不问,就把那药吃下,她恨自己明明做错事却没有落红……她恨,太恨了…… 她生不了孩子,以后怎么办啊?这个俗事,女子没了孩子就没了依靠啊,完了全完了,一团糟,她这都遇的叫什么事啊。 不致命的是药,有着致命的毒。吞下去是死,吞不下去也是死。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到独善其身的妙法,有的只是俩败俱伤,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俞百桦埋头痛哭:“美景为什么会来啊,世子明明严令禁止,美景和良辰来院中的,为什么要来。” 砰砰砰,欢脂敲着门,探进半个脑袋来。她在门外守着,只听到一半,见美景拉俞百桦要去夫人那对质时,吓的跑走了。结果在院外等了半天,见美景出来,这才迎面走上去打了个照面,却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小姐,奴婢来了,喊奴婢有什么事吗。” 欢脂被扑面而来的酸臭,差点没熏的干呕出来,捏着鼻子捂着嘴。 俞百桦无神的望着她,明明看着她,却不知聚焦在哪里,像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堪。 “是欢脂啊,明天就要回俞府了,你看看有谁想一并回去的,就都带着。” 欢脂心上没底,难道这事闹大了,那她们这些丫环婆子,岂不是跟着遭殃,忍着嫌弃上来把她扶到凳子上。 “二小姐你这是说什么胡话那,好端端的回什么俞府?这侯府咱们不也待的好好的吗。” 第042章:绝地反击搏一搏 俞百桦无暇应顾:“明天回门省亲,你不回去,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欢脂一听松了口气:“二小姐,回门这种大事,指定是要忙的。欢脂怎么能自己图清闲那,欢脂巴不得时刻跟着二小姐,能填个一手半足的。” 俞百桦看着一地狼藉:“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欢脂心上嫌弃,似是而非的打着马虎眼:“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怀孕了。听说这怀孕就会孕吐的,这怎么好端端的额头也破了。欢脂给小姐包扎一下吧。” 怀孕?俞百桦像被踩到痛脚一样,反射性的打掉欢脂欲看伤的手。 不行,她不能这样,她已经失去了后半生赖以生存的砝码,她不能再坐以待毙,给美景喘息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要借着世子的手,赶走美景。只要美景犯了欺主的错,被太子见了,为了面上好看,没人能护得了美景,世子一定会处理掉美景的。 到时,美景犯错落了下乘,就算她说再多也没人愿意听信她了。 只不过棘手的是,现在局面恰恰相反,这府里上上下下,没人信的是她俞百桦,她一定要优势互换。 美景的胃口,她以前填不起,现在她根本就不想填,就算世子瞎眼瞧上了她,她也会把世子夺过来,哪怕使劲浑身解数。因为一摸自己的肚子,就能想到自己以后,没有子嗣……就让她无法平静。 “美景,这是你逼我的。” 俞百桦拿出一道白绫,长袖一甩,高挂在屋梁上,踩在凳子上,比划长度。 欢脂吓了一跳:“二…二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使不得啊,这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 “欢脂,你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可曾瞧见人啊。” 欢脂眼睛一转:“瞧见了,在门庭的时候撞到了美景姐姐。” “美景姐姐?”她这妹妹可真多啊。 “啊——在侯府都是这么讲的,美景是夫人身边的丫环,我们都要这么叫的。” 俞百桦已然不想听她说什么,心中只留嘲讽。 “欢脂,你现在去找世子来,世子在后花园的花厅里,你告诉世子,我上吊了。世子问你为什么?你就说你不清楚在门口撞上了美景。”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我不会想不开的,欢脂,你快去寻世子吧。要按我说的老老实实的说,你明白吗?” 欢脂犹豫,她可不想惹上这种事,二小姐这个猪脑子,竟想些没用的法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好使的话,那这世家之间,就没什么可勾心斗角的了。 “二小姐你这也太危险了,欢脂不放心。” 俞百桦打好绳结“从这过去只要一炷香的功夫,我会在一炷半香之后再上吊的。不会出事的,你嚷嚷的大声点,最好带着太子一起来。” ‘太子,明明你只救过我一回,却害的我好惨啊。你也是时候帮帮忙了。’ “你别拖着快去。” 欢脂被那低沉的声音吓到,忙不迭出了门,回头啐了一口。 “一个棺材瓤子,脾气还不小。” 欢脂依言往外走,心思一转,二小姐要这么没人管的吊死了,这岂不是一下解决了俩个麻烦。一个是大小姐的心腹大患,一个心思不纯的填方丫环。她主侧二人斗死了,那世子不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吗。 欢脂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往杂役院走,这回她就不去搬这救兵了。 第043章:太子撞破知始末 春日的风,温暖和煦,花繁枝茂的后花园,传来一声哀戚。 “君卿,你就行行好吗。” 楼冬封扔下手中的礼簿:“你随便办吧,见着人你就该明白了。单子我都看了三遍了,没有半点纰漏。” 赵显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的又翻了一遍礼簿:“可靠,兄弟这下辈子幸福,可全交在你手里了。” 楼冬封欲言又止,无奈苦笑:“太子真的是折煞君卿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在做决定吧。” “君卿你以前也不这样,最近怎么总泼我冷水,我不管,谁都碍不着我高兴。” 赵显一脸喜色,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三天后的春宴,根本没准意到楼冬封尴尬的神情和举动。 “对了,这次赈灾一起去吧,受伤的百姓一定不少,需要像君卿你这样的妙医圣手。” 楼冬封连连推辞:“赈灾有太医院班底足够了,我去不太合适,再说刚成了亲,怎么也要在家里做做样子。你也不忍心让我刚成亲的人去,是吧。” 三日后春宴,太子就会知晓一切。在哪之后,他们二人根本不适合过密的见面。 赵显锤了锤他胸口:“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见色忘义。” “哎呦,不好了,不好了。” 一阵喧闹,一青衣丫环一阵风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那模样狼狈的。太子打眼一瞧,这不是俞百香身边的贴身丫环吗,怎么哭天抹地的。 楼冬封一瞧不是府上常见的丫环,就没好脸色。 “真是扫兴,青天白日的喊什么喊,一点规矩都没有。” 欢脂跑的太急了,上气不接下气:“不是,二小姐她,二小姐她上吊了。” 楼冬封脑袋嗡的一声,便是充耳的蝉鸣,手里的杯子砸落在地,一声脆响,二小姐上吊了,他忙不迭的起身就跑,多余的话是一个字都没问。 太子狐疑,二小姐哪来的二小姐?“你是说世子妃?” 欢脂连连点头,太子蹙了蹙眉,不做细想,也赶忙跟了上去。 却说这欢脂怎么折返了,她突然想到,二小姐一死,她们这些下人会被逐出候府的啊,并且连俞府都回不去。 不知道后花园到这里有多远,俞百桦等啊等,掐着说好的时间挂了上去。然后垂死挣扎的蹬着脚,突然就后悔了。 万一世子不来,她就真的死了。 竟然看到了跑马灯,前程往事一点点在眼前闪过,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过的很苦,啊——这样死了也好。 楼冬封一路狂奔,已经听不到耳后她们的喊声,只觉的耳边风声呼啸,风很凉,很凉。 主屋的门大开着,他远远的看着她悠悠的在那晃荡着,她一手担在脖颈和白绫之间,一手无力的垂着身侧,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一剪刀断了白绫,把她放平在地上,鼻底没了气息,心口还有余温。 他颤抖着手抵在她脖颈上,还有微弱到没有的脉搏。 他从未如此激动过:“有救有救还有得救。” 太子和欢脂赶到的时候,一阵奇怪的酸臭充斥着房间。楼冬封跪在地上,药箱翻扣在一旁,地上的小药瓶斜七横八的散了一地。只有几瓶有用的被工工整整的摆在一旁,俞百桦身上很多穴位都扎了针。 因被楼冬封的身形挡着,太子也没怎么在意,云淡风轻的劝慰:“这俞百香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上吊了。君卿你可不要太难过。” 楼冬封侧身回头,一脸苦笑。 太子脸一下就僵住了,在仔细辨认一番,只觉鼻头一酸,转身仰头看天。 “怎么……怎么会是她?” “君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楼冬封继续查看俞百桦的状况:“季音,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但能不能等一等,等她情况有所好转了再说。” 太子按着眼角,倚在门上望着外面,快速的整理自己的情绪。 冷凝的气氛,让欢脂感到不安,瞧瞧这位爷,又瞧瞧哪位,心上不禁打起退堂鼓,这里根本不多容一个她。 “你去那?” 一声轻呵斥,欢脂噗通跪下:“回,回太子爷的话,奴婢去喊人。” 太子从她躲闪的眼神,看出此事八成与之有关:“有谁吩咐你这样做了吗?区区一个奴婢胆敢自作主张。” 欢脂连连叩头:“太子饶命,看在大小姐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大小姐的份上。 听了这话,太子显然一愣,楼冬封当下回眸看他,太子不由得看向楼冬封,二人相视神色尴尬的各自撇过头去。 太子一下被打乱了:“这里除了你,谁还来过,这人不会是你吊死的吧。” 欢脂心上一慌,虽然她巴不得二小姐死。可二小姐万一死了,她就算老实交代,是二小姐故意而为之,嫁祸美景的。恐怕也没人信,指不定还要赖在她身上,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认。 “奴婢不敢,就是借奴婢个胆,奴婢也不敢吊死二小姐啊。除了奴婢,除了奴婢,还有美景,美景也来了。” 太子不紧不慢:“你——慌什么?” 欢脂忙不迭的连连叩头:“太子威严,奴婢敬畏,奴婢敬畏。” 太子摇头,谎话连篇:“青木。” 青木听了传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青木,参见太子,世子二位爷。” 青木往里面一瞟,触目一道白绫,世子不停手的施针,研药。世子妃目无血色的躺在地上,事情约莫猜了八成。 “你听听这丫环说的话,可曾属实。” 欢脂就把自己来时看见的说了一遍,无非就是见到世子妃吊死,曾在门口碰到了美景之流。 “世子妃是寻了短见,这不应该啊,世子妃喊小的去传话时,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就一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这样了那?小的因着世子有令,今日不用管着闲杂人等,便也没留心看院子。 小的去喊了这丫环,便先行回来。左等右等等不来,小的见世子妃等的着急,就又去了杂役院走了一趟。却是寻不见人,就打听了几句。得知她已经走了,正好有闲事绊住了脚,就停留了一会儿。回来才瞧见这丫环进了门去,不一会就见这丫环出来,也不慌不忙的,没寻着有大事,小的见世子爷不在,就没往院里去。” 欢脂一下就慌了,这怎么还有看院子的人那,还好她去找了世子,不然这人就是她害死的呀,她庆幸自己一时的运气,躲过了一劫。 “奴婢一时瞧见,二小姐吊着就慌了,院中又没有人,不知道该这么办,一下就懵住了,在门前转悠了转悠,才想起世子在花厅喝酒的。” 太子一脚将她踢开:“没你的事,滚一别去。青木,可曾看到美景来过。” 青木寻思:“小的是没瞧见,就回来的路上看见了,瞧着向是这个方向出来的。” 太子点头:“嗷,那就是说,你这小丫环没撒谎了。” “那是自然,奴婢怎敢撒谎。” “你是不敢,可你是那家的公主小姐,得这么大的架子,让主子们这么等着。” 楼冬封挥袖擦着额头的汗,捏针一点点的在穴位上细细的往里研。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直到摸到她渐渐平稳的脉搏,才松了口气,衣服都汗湿了。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看着她双眸紧闭,又不知从何说起。刚才过于凝神,身后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只知道太子在拷问丫环,听到了关键性的人物。 “青木,去把美景和欢脂都关起来,等世子妃醒了,在做定夺。” 楼冬封将她抱起,往里屋去,看到桌前的秽物,和桌角的血迹,才注意到她额头的伤。他自嘲的一笑,竟然只顾着她活命,没瞧见她额头的伤,撩开上面落的碎发,竟然结痂了。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轻轻的拍了拍,看着锦被上的凤凰于飞鸳鸯戏水,心口竟有些隐隐刺痛。 “等我。”他轻叹一声,起身出来。 “等等,那个丫环把这收拾了。” 美景被叫住,看着地上的秽物,差点又干呕了出来,不情不愿的拿起工具,该躲的还是没躲的过。 须臾,屋中只留下二人,沉默良久。 “你打算瞒我多久。” “瞒到你从他人口中得知为止。” 赵显点了点头,刚才平复的心情,瞬间暗潮四涌:“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我的。” 楼冬封挑眉,不说,可能是他对这份情谊,做出的最大努力吧。赵显每次神采奕奕的期待摸样,都让他欲言又止。 “你要我怎么说?” 赵显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那滋味不亚于失去皇位。 “要你怎么说,你都娶了她,还要对着我演戏,你是戏子吗,楼君卿。” 楼冬封试想过很多次,他们二人对这件事,争锋相对的摸样。也试想过,应对的台词,只是没料到,真的来时,他竟无言以对。 “季音你冷静点,我不说不是不想说,只是我看你筹划春宴那么开心,我开不了口。” 赵显兀的就笑了,只是听起来自嘲满满:“呵呵,你是不是看我这样特别傻?去娶一个根本娶不到的人,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看我笑话,我在你眼里算什么,跳梁小丑?” “这事你迟早会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但你知道时候,不是从楼家,从我这里,而是从俞家。你应该知道,但不应该是我告诉你的。” 太子挥拳上去就是一击:“这有什么区别?” 楼冬封跄踉的退了几步,擦掉唇角的血迹,伦圆了胳膊回了一拳,松拳甩了甩疼痛的手指。 “耍手段是俞家,没的我一个挨骗的冤大头,还要再去激怒你。” 作为世家,娶媳妇怎么可能,没人看着新娘子,会让旁人换人那。可盖头盖上去,揭开又不吉利,他们走亲的婆子都是老手,自然不会出这种纰漏,最重要的是,没人敢换王侯家婚事的,从未有过。 太子连退几步撞倒了花架,撞翻了瓷摆,倚在门上苦笑,问他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你娶的会是她?” 楼冬封舔唇:“我也不知道,新娘怎么就变了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长了眼睛不会看啊?人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啊。货不对号,你不知退亲啊。” 楼冬封仰头看天:“我退了你就能娶吗?是不是我楼冬封退了,你赵季音就能娶?弄出这种事,俞家彻底完了,那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太子闭眼,道理再清楚不过,可他不能接受自己朝朝暮暮的人嫁给了自己挚友。更不能接受挚友因为一个女人把他蒙在鼓里,对于这俩样,他统统不能接受。 “合欢酒里有春药,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退婚。可那时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一边是你,一边是无辜的她,你要我怎么办?” 太子茫然四顾,看着屋中入目的大红色,分外讽刺,他作为挚友居然送不出祝福。 君卿无可奈何的摸样,俞百桦命悬一线的现状,他是说不上的难过。 他仓皇四顾,心里一片哀戚,像每次失去重要的东西一样,苦不堪言。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人,不喜欢的勉强凑一起,喜欢的却遥遥相望。他太清楚,楼冬封对俞百桦的不屑和轻视,似乎他有多喜欢,他就有多厌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季音你究竟明不明白,错的不是我楼冬封。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可我能怎么办,就稀里糊涂的第二天了,她清清白白一姑娘,你说我该不该负责。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想让你看到俞百香,自己明白过来。” 楼冬封顿觉得眼眶酸涩,捏着眼角:“你把我当最好的,我也一样。我不想我们之间,因为个女人,闹的这么僵。” 太子穆的自嘲,看吧,他楼冬封根本就不得意俞百桦这个二小姐,他在意的是俞百香。似乎想到俞百香的时候,太子似乎一下就想通了,俞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换婚。他突然想笑,还真是讽刺,原来他闹了半天,却怪不得任何人…… “俞百香……好一个俞百香……” 太子双手捂面,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未想过自己当初的一时草率轻信,断送了心上人的后半生。 似乎还能听到她笑的声音,遇到多难的事都笑一笑当做没事发生。现在竟面无表情的躺在面前,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愤恨的敲着自己不够灵光的脑袋。 楼冬封一愣,赶忙挡住他的手:“季音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吓我,你是太子赵显啊!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 太子自嘲的摇头:“太子?若我不是太子就好了,那就好了。” 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阴谋阳谋等着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算计…… 太子无心的一句话,让素不沾染官场的楼冬封震惊到了。赵显的太子位,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拥护他的人,死守下来的。 楼冬封甚至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太子成王道路上的巨大阻碍——俞百桦。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这话只是他听了,若是旁人听了,恐怕…… 楼冬封一阵心悸:“季音,你不要胡说,你天生就是皇家人,太子命,这是推都推不掉的。这世间的女子多的是,你大可不必这样。” 太子苦笑他若不是太子,就不会失去,这是他自找的啊,是他自找的啊。 “君卿啊君卿,赐婚的圣旨下了,下了你知道吗。” “圣旨?你还没立功那,圣旨怎么就下了?” “母妃替我求的,就差宣旨了。” 楼冬封只觉这脑袋都要炸了,圣旨下了,这要到哪里,去寻出第二个俞百桦啊,这可是明摆着欺君啊。 “季音你是不是在骗我,这不是闹着玩的。” 太子苦笑,从衣袖中拿出明黄的一卷圣旨,丢给他:“自己看。” 楼冬封手慢脚乱的忙不迭的打开。 兹闻中书内阁俞爱卿嫡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贤良淑德,朕与明贵妃躬闻之甚悦。今三太子年已及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楼冬封粗略一看,心里很乱,这道圣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不甘心的又看了一遍,微微蹙眉。 “季音,这圣旨怎么没写娶谁?俞中书的嫡女以前是俞百桦,现在可是俞百香。” “我当时太高兴了,就没有细想,现在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 这世上的事,总是在兜兜转转的戏弄人,赐婚也是要,父母双方知会的,因着赵显再看这张略显奇怪的圣旨就有些了然。 俞百桦能嫁到楼府,都是因为他犯下的蠢事啊。她现在所遭受的罪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赵显不由往里看了看:“她好点没?” 楼冬封心思百转:“发现的早,暂时性的休克。” 赵显不舍的收回眼神,长吁一口气:“君卿啊,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她,她又草包又没有才华,可她是个心地善良好女子。你喜欢俞百香,你不甘心,我明白的。可父母决定的事,我们左右不了的。你也说了她是无辜的,所以你没必要,这样逼死她的?” 逼死?楼冬封一听这话就满肚子火:“这件事有误会,我会查清楚的。” 赵显捏了捏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君卿,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楼冬封点了点头,的确没人比他更清楚,赵显足足与他唠叨了一年的俞百桦,他再清楚不过了,只是现在有些事与愿违。 赵显哀叹一声:“你要知道你所拥有的,是我求都求不来的。若是旁人,我撕破脸也是要抢过来的,但是你,我不想这样做。因为你对我同样重要。我不求你怎样宠她维护她,我只要你对她稍微好点就成。我不求什么,我只要听她还活着好好的就足够了。” 楼冬封沉默良久:“我不会让她太过难堪的。” 赵显点头,他已经不想再多呆了,越呆心越痛,明明是看到分别多日,朝思暮想的人,却不想是这样的开场。心灰意冷的迈步往外走,几日前与楼冬封的对话,突然就回溯在脑海中,在细想便也是漏洞百出。 “君卿,你那天是在试探我吧?” 楼冬封既没肯定也没有否认。 太子抿唇,梨涡深陷,舔了舔唇:“你我向来说笑惯了,我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层关系。那个人我一手指都没碰过,你大可放心。如若不然,你休了她也行,我养她。” 楼冬封蹙眉,有几分不悦。 “我不是要你做选择,我只是不想她死。” “我答应你,她会好好的。” 太子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转身迈出门外,像有魔咒一般,空气中回荡着他的声音。 “你说的,我都信。” 如若不然,我定会亲手抢来。 第044章:现在起你是我的 楼冬封自信掩饰的很好,目送走太子,整个人一下绷不住了,脚步跄踉的跑到床前。 “俞百桦,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是楼冬封。” 他跪在坐在床前,拿起她微微冰冷的手,贴在脸上,手指感触着她不够稳健的脉搏,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俞百桦,你到底在疯什么?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想让谁担心你,一个不受宠的草包,以为谁会担心你,没有人的,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你死了就是死了,你明白吗。所以……你快醒过来,醒来看看我……” 俞百桦躺在床上,陷入深深的昏睡之中,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世子坐在她的身边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还在哭,匪夷所思真是奇怪的梦啊。突然感觉轻飘飘的身子也发了沉。 “百桦~你快醒过来,咱们回俞府看奶娘了。你要乖乖听话,就接奶娘过来……” 楼冬封不厌其烦,投其所好的说了多少她爱听的话,她就一动不动的躺着。他又施了一遍针,上了一通药,又前前后后的忙了俩三个时辰,已然是夜半。 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才见她悠悠转醒过来。 “君……卿……” 楼冬封一下来了精神,赶忙握住她的手:“我在,我在。哪里不舒服?好点了吗,看不看的清我,还记不记得你都干了什么?” 她当然记得,只是烛火闪烁,卧室里亮如白昼,让她不适应这个状况。手被他攥的生疼,看他一脸急切,心里觉的,好像是捡回了这条命,只是脖颈好疼,像要断掉了一样疼。 “我没事,就是脖子疼。” 只这一句,让楼冬封的怒火噌的一下蹿了起来,深呼吸强压怒火,给她把脉,听到哪稳健有力的心跳,这悬着的心才沉到肚子里去。 “好了,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 俞百桦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侧身就要下床,感觉浑身是劲,除了脖子疼,好像并没什么大碍。只是看着屋中被砸的乱七八糟,还有那聚集到一起的巨大烛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似乎火气不小。 “你要干什么去。” “我渴。”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去倒茶:“有点冷,凑合的喝吧。” 他端着茶碗抵到她面前,她伸手去接,他躲过她的手,抵到她唇边,她乖巧的仰头饮下。楼冬封看着她脖子上那道刺目的红痕,不忍多看,强压着怒火收杯走人。 “我还渴。” 他却步回身,对于她口渴这种症状,十分平常。他再倒了一杯凑到她唇上。 俞百桦看了看他执着的举着,收起了自己动手的心思,乖乖的张口喝下,只是他手突然一仰,她一下没吃住呛了,撒了一脯子水,连着咳了好几声,脖子疼的她都不敢发出重咳,手撑在脖子俩侧缓解疼痛。 她以为他是无意的,只听他冷冷的声音质问。 “够了,你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俞百桦咬唇,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他:“我…我没有…” “别妄想在给我耍心机,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俞百桦被他吼的吓到,下意识抬手护住头:“我…我不想,你送我回去。” 楼冬封蹙眉,不耐烦的仰天哀叹,表示很难理解,甚至觉的不可理喻。 “这和你寻死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没有关系的。”只是稍微和计划有了出入。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楼冬封既然答应你,就说到做到。就算休你,那也是半年后的事,你现在是作什么妖?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意味着什么?” 俞百桦抿唇,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生气,明明是要闹事的,为什么除了他俩,一个相关的人都不再场啊。 “你说话啊。” 俞百桦眼泪兀的不争气的流下来,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到,明明才缓和了一些的二人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原点。 “我……我自然信世子一言九鼎。可今天,美景她说,我要是不把你让出来,就把我没落红的事说给娘亲。那天我说门外有人,你不信。所以美景找来的时候,我就觉的好怕啊,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事要传到婆婆哪里,我就……” 楼冬封无奈:“你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当事人只有你和我。” “我怕啊,我相当怕,因为我不认为你会替我说话,与其落的那样的下场,还不如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楼冬封点了点头:“不如?行行行,你果然有心机啊,你嫁妇一死,坏名声都落在侯府,你道是摘了个干净啊。” 俞百桦抬手擦掉泪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像是顿悟一般,有种豁达的释然,明明笑着,却看着比哭都难受。 “反正我都死了,谁好谁坏又能怎么样。现在死,侯府担一点坏名声,过个几年,人们早就忘得一干二净。送回家去死,俞家还有侍郎家照拂,姐姐又是京城第一才女,消沉一段时间,过后怎么都有办法摘的干净,过个几年,人们也忘的干干净净,左右死的不过就是一个我。” 楼冬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也这么直勾勾的望着他。 良久。她宛然一笑。 “我选更有利的哪一方不好吗?被自己的家人抛弃,然后死去,那样很惨吧。我希望我死的开心一点,好像帮上忙了,为俞家落个还算好听的名,不可以吗。” 楼冬封上前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何必算计,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只这一句,让俞百桦从未有过的安心,瞬间泪如雨住:“为什么?世子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以为真要到了哪一步,你根本就不会帮我的。” 他往前一凑轻咬她的唇:“是,如你所说,我不会帮你。可现在我对你,上瘾了,还没腻之前,你还不能死。” “你…什么时候会腻啊。” 他无处安放的眼神落到,锦被上比翼双飞的凤凰:“可能十天,可能半月,可能一年,可能下一瞬间就腻了。不到时候,我也不清楚。” “不要腻好不好,一直不要腻好不好。”她不想死的,为什么偏偏被她听见,她只是没有落红,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对她。 他抱着她,任由她哭泣,薄唇半张着,发出查不可闻的一个单音节。 “我真的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我真的没有。” 楼冬封单膝跪坐在床上,捧着她的脸,拇指擦掉她的眼泪:“不要再说了,从今以后,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不会再有人提起了。我不会提,你也不准再提。” 俞百桦眼神对焦在他的脸上,不解之后满怀期待,眼角都有了难以置信的笑意。 “真的,可以不再提吗?” “真的。” 俞百桦感觉多日以来受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高兴的无以复加,只是高兴都化作泪水。 楼冬封见她哭的更凶,犯了愁:“你不该高兴吗?哭什么。” 她猛然扑倒到怀中,开始漫长的哭诉。如果眼泪会说话,那这就是她如泣如诉的委屈吧。 楼冬封木讷的看着怀中人,其实有些话,他说的,远远没有她自己开口说的多。甚至他听都听烦了,她还在说。没有落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该勾搭人妻偷情的有的是,再娶二婚女子也有的是。 他不在意了,早就不在意。曾经满腹的不甘心,在她的自责的眼泪里,生涩的床技上,早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只是她还一直在试探,他有没有忘。 是否这样的结果,就能让她满意释怀。 楼冬封按了按眼角有些疲惫:“青木。”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青木,刚打了个盹,有些不确信的揉了揉眼睛:“爷,你叫我?” “你去把美景杖毙。” 青木一下清醒的不能在清醒:“爷,美景可是夫人身边最看好的丫环,就这么处死,要不要过问一下夫人。” “不用。” 青木揉了揉眼,什么时候世子爷都这么草率了。正寻思该如何是好,就听着世子妃求饶。青木一下有了新盘算,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他在等等,没准有变动。 等落了准信再去办,他也好向世子和夫人俩头好交差吗。 俞百桦一听杖毙,有些懵,抬头看他一脸认真,有些急的攥住他的衣襟:“啊不要,不要杀她啊。” 楼冬封看着她脖子上的那道红痕不由发笑:“你做这一切,不就求的这一个结果吗?如果连第三个听到的人,也死了。不就再也不会有人提及了吗。” 俞百桦寻思是这个理,可真要死了的话,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她根本没法想象,下午还跟自己说的话的人,下一瞬间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她声音有些颤抖,害怕不已:“不要啊……” 楼冬封捂眼,半晌:“怎么?你还想替她死吗?” “我…我……” “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 俞百桦咬唇,她也想装作不知道,这样既保守了秘密,还能一解心头之恨。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狠不下心来这样做,太残忍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这一切被楼冬封看在眼里,轻笑的摇头,他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对自己下狠手的女人,居然在怜惜别人的性命,这简直可笑。 “啊,原来你不想看到啊,不过也没关系。我答应你的,我说到做到。那是你我的秘密,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我不想变成无信之人,也不想做一个顶着绿帽不说的胆小之人,所以那,她必需死。” “可,可不可以不杀她,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她也许不会再说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信佛,不守佛家戒律。” 俞百桦几近奔溃,明明是一绝后患的苦肉计,赶走了美景,也顺便堵上世子的嘴的。她不能忍受,他们提及那件事,眼底的轻视。 终于如愿以偿,世子答应不说了,却没想会搭上美景的性命。 难道赶走美景不行吗?留放到庄子里不行吗?美景也没做错什么的,她只是太爱攀高踩低的出风头了…… “君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楼冬封回握着她的手:“不敢怎样?赴死吗?我看你挺果敢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在晚来几步,你就死了,死的冰凉冰凉的。” 俞百桦慌乱不已:“我……能不能放过美景,只要警告她就好了吗?我只是想警告她,赶走她的,没想过要她性命的。” 楼冬封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女子话里的深意,有时候太难捉摸。你是觉的我罚的还不够吗?我实在不懂你们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不是的,君卿我没有,真没有。我虽然恨死了她,但我不想她真死啊,她刚刚还同我讲话的,我不能接受……这太可怕了。” 俞百桦的胆小已然超出了,楼冬封的认知,太过仁心是做不得主母的,他见过太多有手段的主母,她们杀人,谈笑之间,甚至连眼睛都不眨,麻木到可以笑对任何人的生死,都波澜不惊。 楼冬封眼珠一转:“你不让她死,办法不是没有,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你愿意做个交易吗?” 交易又是交易。“我……我……” 楼冬封舔唇:“你犹豫了,不过没关系,以青木的办事速度,可能已经结束了,这交易原本就不成立的。” “等等嘛,我做,我什么都做。我不想杀人,我不想,会做噩梦的” 楼冬封不悦的捏着她的下巴:“你又想做好人,又想做坏人。你自己选一个吧,不能什么都得利,什么又都不付出的。” 俞百桦苦笑的摇头,选择为什么又是选择:“我不想做坏人,我也不想到好人。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过完我这一生。” “普通人?那就不要在玩你那蹩脚的苦肉计了,因为寻死本身就不是一件普通人该干的事。” “我不会了,我不敢了……”俞百桦眼泪模糊了视线,她除了晃他的胳膊让他发发善心,竟什么都做不到。 “俞百桦你听好了,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包括你的每一根发丝都是我的,你只能打理和使用,不能伤害。因为归属权是我的。你明白吗?” ……俞百桦蹙眉,这和这件事,有什么本质的关联吗? 楼冬封目不转睛的看着,察觉她细微的表情:“你不明白?可以。你只要记住就好了。你是属于我的物件,我的物件有任何一点损伤,或者死去,我就让俞家株连九族,是所有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在威胁我嘛?” “嗯,真聪明。这一次,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能说到做到。”楼冬封拍着她的脸蛋,将她强行安置的躺下,并实行了对所有物的命令权。 美景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欢脂关到一起,她发疯了一整晚,一直再叫嚣。他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下人,到底懂不懂,她马上就是世子最宠爱的通房了,不,不是通房,是侧妃。 这些没有眼色的蠢人:“快放了我,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我,我可是世子的通房,这事让夫人知道了,不会饶了你们的。” 青木办事自然不会惊动楼夫人,只是先将她叫出来,然后…… 美景叫喊了几个时辰,嗓子都喊哑冒烟了,她觉的这不是事,一定是世子妃在耍什么手段,她不能坐以待毙,得赶快去搬夫人这个救兵。 “这位大哥,我们同在侯府办事多年,我也没犯什么错,你能不能帮我跟夫人递个话呀。”美景将一件银镯子从牢笼的间缝递将出去。 守门处的侍从颠了颠银镯子的分量,收到袖中,露着一排白牙,斩钉截铁:“不能。” 美景该使的方子都使了,这些地牢里守着的侍卫几乎换了一个遍的,拆走了自己的一套行头。 “你们这帮畜生,会遭到报应的。” 欢脂捂着耳朵,都要被她絮叨的脑袋都炸了:“你能不能消停点,你说的不烦,别人听的都烦了。” 美景这才看向,地牢里原本关着的小丫环,仔细辨认:“你又是谁,不就是个俞府的丫环吗?” 欢脂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不是也一丫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美景不屑:“谁能跟你这种贱婢一样,你们俞府这种小门小户,给侯府提鞋都不配。” 欢脂只觉的气闷,大笑了几声讥讽:“你配你配,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还提鞋,去阎王哪儿提吧。” 美景这会正摸不着头脑,她一个知道实情的丫环居然在这看了她半天热闹。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欢脂理都不屑的理:“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人啊,不知天高地厚,玩不过主子,还做着攀龙附凤的美梦那,呵呵,真是可笑。” 第045章:心怀鬼胎的丫环 “究竟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美景一下恼了,扯着她的领子将她拎起来,欢脂也不吃蒜的,回手扭打在一起,因着美景她身材高挑,一下就扑倒了,比较瘦弱的欢脂。扬手就甩了她几个巴掌,欢脂吃了亏,也不敢犟嘴,就把世子妃上吊自杀的事情说了。 “完了完了。”美景松手,果然是大难临头了,世子妃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不过是一个侧妃的位置而已,这点忙不帮,还学会耍手段了。 对于世子妃的苦肉计,她在了解不过了,明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能是哪甜头太过诱人,就忘了还有劫难。 为今之计,只有老夫人能救的了她。 这时地牢里来了人,听见侍从问好的喧闹声,这一看却是熟人。 “青木,青木你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帮我在世子面前说说话啊,美景是冤枉的。” 青木爱莫能助的摇头:“世子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听差办事,管不了那么多。” 美景眼睛一转:“那你帮我告诉世子,我有话要对他说。如果他不听我说,他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说吧,我道要看看,有什么值得我后悔的。” 楼冬封自暗处的台阶一步一步下来,美景扯着嗓子求饶。 “世子,你救救美景吧,你大人有大量,饶美景这一回吧。美景在也不敢招惹世子妃了,真的不敢了。” “我原是要杀了你的,是世子妃说心上不忍,所以我暂且饶你一命,但老规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仗四十吧,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美景咬唇,那件事还不能说,那是她的最后砝码,她现在不见到老夫人不能说的,说了只会被当成诋毁世子妃的证据。 “世子饶了美景吧,美景只是太过倾慕世子,没想过要害世子妃,是世子妃自己想左了。” “喔,真的是这样吗?世子妃可不是这么说的。” 美景慌乱的从袖中拿出瓷瓶甩给世子:“那这是解药,给你给你都给你。” 世子扒开塞子,颠了颠瓶子,扑鼻的轻香特意的掩盖住了药草的味道,闻不出具体的配方,这个手法,倒像是宫里独有的秘药。 “什么解药。” 美景转念一想,难道说世子妃没有说,是了是了,她怎么敢说这种事,没人会要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的,侯府更加不会要。可世子问了,她只得捏了个谎,试图原过去。 “世子妃没给世子下药吗?世子妃答应过我的。” 世子蹙眉手指一锁擒上她的脖子:“下什么药。” “春…药。” 世子松手讥诮:“那还真没有。” 美景捂着脖子,连连退了几步,她差一点就被掐死了:“世子你就看在我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吧,美景真的不敢了。” “你搬老夫人出来,是没用的。” 美景咬唇浑然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能挨着四十仗啊,先前的二十仗,已然让她疼的坐立不安,这四十仗下去,她会没了命的呀。 “世子,你就饶了美景吧,你让美景做牛做马,美景也是愿意的啊。” 楼冬封只是勾唇一笑,把玩这手中的药瓶:“你知道老夫人忌讳什么吗?她最忌讳丫环下药爬床。这下好了,证据你上交我了。” 美景一愣,她太清楚老夫人的脾气了,扑过去夺那药,瓶子打了碎,几粒药丸四跳,混在杂草里,无影无踪,至于世子,虽然性子冷,却不曾打杀过下人的。 “美景知道夫人忌讳,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就算下药,也是世子妃下的,世子莫要诬陷美景了。” “啧啧啧,你说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美景跪下连连磕头求饶:“世子,看在美景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过美景这一回吧,美景再也不敢了。” “忠心耿耿可不是这么用的,你忠心就逼死了世子妃?你要在忠心点,是不我也得死啊?来人带下去。” “美景不敢,你们放开我不要碰我,世子,世子美景有话说,你不能因一个不清白的人,这样对我。” 楼冬封一听这话,扬手就是一巴掌,美景吃痛的偏过脸去,她感觉可能要见不到老夫人了。 “世子你不听我说你会后悔的,那药是……” 楼冬封恐她乱说,丝毫不给她机会,拈着早就准备好的药丸丢到她嘴里,美景只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像烧着了一样,痒的受不了。 “世子~你不听我的,你会后悔的……世子妃从今以后都不会生下子嗣的。” 美景明明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这句话,却见每个人神色平淡,原来到了后面,她的嘶吼就变成无声的默片。 她挨不过脖颈的痒,不停的抓着脖子,皮肤都抓红了抓破了,却在也发不出一丝声音,眼泪婆娑,面目狰狞,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的失声,扑过去撕扯世子,被侍从拦下。 青木指挥侍从,拖着她打了四十板子。那一声又一声的钝响砸在欢脂的心上,吓的她瑟瑟发抖。 美景开始的奋力挣扎到最后挨不住昏死过去,侍从来问还打不打的时候,青木一挥手寻思饶了得了。 只听楼冬封悠悠的开口:“泼醒了继续打,长记性了就不敢犯了。” 青木有些诧异:“哎呦,爷这打死了,夫人那不好交差啊。” “是你不好交差,还是我不好交差啊。” 青木羞涩的挠了挠头:“世子息怒,息怒。小的是想这么打下去,十成十能活命也是要瘸的,又是个哑巴。没必要到老夫人哪里讨嫌,就这么赶出侯府吧。” “那不行,就把她留在侯府。免得世子妃以为,我将她杀了。顺便也让其他的丫环们长长记性,别一个一个都把我这个当泥捏的,没有脾气。” 青木了然的点了点,心中对世子妃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世子,要不先回去歇着。” 世子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开口问:“美景可会读书写字。” 青木点头:“识得识得,夫人身边的丫环都是有些笔墨的,美景写的一手好字那。” “那就将她的手剁了。” 青木一惊,欢脂也吓了一身冷汗。或许青木不知缘由,可欢脂却是清楚,又要毒哑,又有断手,可见二小姐没有落红是真事,这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啊,那二小姐是和谁又一腿啊? “别啊世子,这手断了,府上留她个残废做什么。这让世子妃瞧见了不怪闹心的吗?我青木保证,她绝对不敢写半个字,绝对不敢在提笔。” 世子看了一眼青木,便转身准备出去:“记好你说的。” 欢脂一见二人要走:“哎,世子别走,我还关着那。” 世子和青木回头还真真是把她忘了,见她一脸谄媚。 “放了吧。” 欢脂心中暗喜,还好开口说了,不然这不知道得把她关到什么时候,她还得赶着回去,给大小姐通风报信那。 青木打开牢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爷,太子说她奴大欺主,该罚板子。” “嗯?”破事杂这么多。 欢脂一听,噗通一声跪地上:“世子这是误会,就是借欢脂个胆,欢脂也不敢啊。” 楼冬封心上牵着事,早没耐心了,一拂手:“太子说了就不会错,责四十吧。” “世子饶命啊,这世子妃回门,不得欢脂鞍前马后的忙活吗,这要是伤了,不就耽搁正事了吗?” 青木噗呲一声笑了,说的好像侯府没人似的。楼冬封挑眉,也拿不准世子妃和这丫环的关系,瞧着好像是见过俩回。 “世子妃回门带着,打了就不好走了,那就等回来再罚吧。青木这四十仗打下去,是不是要断腿的啊,世子妃最见不得了血腥,” 青木点头附和,世子思量:“这府上也不是养闲人的地,就从轻发落。” 欢脂咧嘴一笑连连磕头:“多谢世子,多谢世子饶命。” “打个三十仗,活着就留着,伤了死了就撵出去吧。” 欢脂的表情一下就僵了,在抬头求饶,哪里还有世子的踪影,只得悻悻回了杂役处。 次日,天色堪晴。 俞百桦小心翼翼的瞧着楼冬封,他这小半天都没有好脸色,拿着什么都摔摔打打,似乎怕她瞧不出,他不高心似的。 就早上叫她起床的时候,他站在床边大力的忽闪着被子,在那装模作样的叠被子,她吓的拿过衣服将自己挡了起来,他就不痛不痒的讥诮:“就你那身板,不挡我都不想看。”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以为他这只是一时兴起,结果摔碗摔书摔门,能摔的都摔,能踢个动静出来都踢,无声的彰显着他此时极度不爽的心情。 开始还有些吓,现在都有点习惯了。似乎他每次发作,都要似有似无的观察一下,她的反应,她要面无表情,他的脸就阴的更沉。 她仗着胆子问:“那我们……今天还回不回俞府。” “呵,你也知道今天要回门的是吧。” 瞧着酸溜溜的口吻,俞百桦咬唇不敢看他,看样子,有是要说责她了。她不是非要寻死,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谁知一下脚滑,也没撑住。 他见她没声了,拖这她到镜前,自身后环抱着,一手按着她的额头向后一仰,指着她脖子上发红发青的勒痕。 “你自己看,怎么回。没得让人瞧见,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俞百桦被他按着,没着没落的靠在他身上,脖子有些发疼,求饶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大眼忽闪忽闪水泱泱的看着他,他冷哼一声松了手。 俞百桦自知理亏,诺诺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门。” 楼冬封转身往榻前走,哐当一声踢在凳子上,却说这次是无意,脚尖疼的,连连跳着脚走了几下。俞百桦在后面瞧见,没忍住笑出声,然后就对上了他那考究的眸子。 俞百桦赶忙狗腿的跑过去,二话不说给了凳面一套连环击:“瞧你个碍眼的,没事挡在路上干嘛。” 然后笑盈盈的望着楼冬封:“爷,你没事吧。” 楼冬封就榻坐了下来,又疼又气又想笑,强强绷住:“气数,你自己瞧瞧,你什么时候能回门。” 俞百桦腆着笑,试探的问:“不碍事的,我穿件领子高些的衣服?” 楼冬封一怕炕桌,茶碗被震的跳脚,茶水都溢了出来:“你不是碍事,爷瞧着碍眼。” 完了完了,世子这股火气可能几天都要下不去了。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吃了发物,他叫骂了一通,她不知道哪个菜能吃,吃白米,他又骂了一通。她在他面前呆着,他嫌碍眼。她躲清闲,他又说她憋馊主意。她去绣花,他让去捣药,她去捣药,他又嫌她添乱。 原来寻别人霉头的本事,世子可比姐姐强的多。 却说美景今日醒来,看着简陋的房间,心里一片死灰。腿稍稍一动,就觉的下半身动都动不了,其实不动,她也疼,那么重的板子,那这俩条腿恐怕是要废了。 声音,对了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好恨啊,为什么世子会对那个不干净的女人那么好,却对她这么绝情,就算没有感情,也有这么多年相识的情分,却也落的这样的下场。 她好恨好恨,恨透了心思歹毒的俞百桦,她渴了想喝一口水,拖着下半身爬了半天也够不上,她气的大哭,却又无能无力。 门推开,青木进来,端起杯抵到她手里。 “夫人怜你请了大夫。这里的活计相较清闲,洗洗涮涮缝缝补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开口说了几句话,却只能发出嘶哑又难听的啊啊声。 青木拍了拍她的头:“记住我的忠顾,答应我的不要忘,多劝的话我不说,你能放下那最好,放不下别累及我。” 美景抱着杯子哭了起来,原来水也可以这般苦涩,苦的她一口都喝不下。她不过想要个后半生的依靠,有错吗?真的好疼好疼,那么疼她说不清道不明。 ‘世子世子妃你们好狠啊,断我生路不说,还断我财路,还要我永世不再提笔。世子妃到底哪点比我好,我就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轻言善信除了哭哭啼啼还会什么。 我不甘心,不甘心,你们不该这么决绝的对我,我美景一定会加倍奉还,加倍奉还的。’ 门推开,一个俏丽的丫环盈盈的走了进来,挥手轻咳,极度的不习惯这里刺鼻的药味和浓重的尘埃味。美景抬眸竟然是良辰,良辰居然是第一个来看她的,果然是好姐妹。 良辰嫌弃的掩面,瞧她趴窝在榻上,摇头:“我早就说过了,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谁让你沉不住气去挑衅世子妃的。我早就劝过你,世子态度不明之前,不要打世子妃的主意,你瞧现在把自己搭进去了吧,姐姐这瞧着都心疼啊。” 说着潸潸的掉了几滴泪,美景也觉的委屈,眼泪也流了下来,张嘴咿咿呀呀的发不出声。 “你……不会说不了话了吧?被毒哑了?” 美景连连点了点头,良辰突然就笑了,笑的很小声,听着却很讽刺。 “是世子下的手吧。那天要不是我学了猫儿叫,咱俩谁都逃不了。这事都还没过去,你巴巴的找过去,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美景有些蒙楞的爬着,良辰举袖掩面出门,狂吸在外面清醒的空气,嘴角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美景目送着她出门去,曾几何时,她也像她一样啊。只是记忆中的良辰,好似不是这般。 明明她也说,在不搏一搏,等世子喜欢上世子妃,她们这没开脸的填方,都不赶一个好丫环。明明她也说,这个把柄正好是翻盘的好机会的。明明她也说过,世子看着她笑的样子,八成是喜欢她的。她还说,会一直帮她。 现在这样?她有些看不懂,原来她是来幸灾乐祸瞧她热闹的吗? 出去的良辰又折返了回来,泪眼婆娑的把几两碎银子塞在了她手中:“美景你要好好振作起来,以后的日子长,我们姐妹互相搀扶,一定能熬的下去的。” 美景咬唇瞬间泪如雨住,原来是她想左了,看着那几两银子,本想推辞,可看了看自己的状况,还是收了下来。 “这是我一部分的家当,你平日里打点大夫。” 美景拱着手,千言万语的感谢说不出口,只是连连点头叩谢良辰。 良辰摸索着她额角的碎发:“走了,府里有事还脱不得身,改日再来看你。” 良辰出门,掩去哀戚,颠了颠手上分量十足的银锭,甩着绣帕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问路石落的这个下场,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可见世子现阶段还是很在意世子妃的,只是不知道二少爷会怎么看,会怎么做。 楼夫人倚在美人榻上,丫环正按着头,一瞧见良辰进来,就急着问:“那丫头怎么样。银子收下了吗?” 良辰泪眼婆娑:“夫人,美景她苦啊。世子妃也…… 第046章:百桦又想勾引我 “看什么看?” “喔。”俞百桦偏过眼去,不禁想起,被美景骗吃药的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世子那?也许世子有办法配出解药? “有没有什么药,吃一次可以让人不孕啊?” 楼冬封挑眉:“呵,真有这样的药,宫里的娘娘们可就惨了。” “那就是说没有了?” “有肯定有,但我没见过。导致不孕的药得长期吃,一俩次是没用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又憋什么坏那?”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如果一个人中了很复杂的毒,你能配出解药吗?” 楼冬封握着石碾在哪里研药,抬头白了她一眼:“很复杂?你觉的我能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俞百桦怫然笑开:“夫君当然是无所不能的。” “放屁,你当我是华佗在世啊。越是复杂,就越要知道下药的方子里有什么药材,差之毫厘也是要命的事。” 俞百桦讪讪:“那就是说,不能了。” 楼冬封瞪视:“来,你在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 俞百桦舔唇,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夫君大人,你快研药吧,我肚子疼,就如厕去了。”尿遁去也~ 楼冬封冷哼一声,继续推动石碾咕噜咕噜作响。俞百桦往外走,听说美景挨了杖责,下不了床。美景既然存心害她,现在心里肯定不痛快,又哪里能要得到方子,指不定还要胡说八道什么。 再说,吃一次也可能没事。 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治不好,还要惹世子不痛快。要她一个没落红的,世子已经够忍耐了,在连孩子也怀不上,那还留她做什么。反正在侯府也就呆个半年,不留一儿半女也好,免得走时会不舍。 可是…… 她现在就有些不舍,这样的话,可以说吗? 夜深了,楼冬封摔摔打打的累了一天,上床歇下,一回身把她揽个满怀。他今天生了一天闷气,不!应该说,她看着他生一天闷气,不知怎么,看他这样,还蛮窃喜的。 “君卿~” “嗯。” “你以后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啊?” 楼冬封睁眼看她:“怎么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就是在想,以后你不抱着我睡,我会不会不习惯,就忍不住又想,你会抱着什么样的人入睡?” “是不是太闲了,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别妄想勾引爷,今天爷生气,不想碰你。” 俞百桦笑:“我看出来了,都气了一天了。” “你还有脸说。” “我多惹你生气生气,好让你记着我吗。” 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我不会忘的,以后少这么惹爷,快睡。” 俞百桦在他怀中蹭了蹭,窝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小口,满意的眯眼睡了。不想了,反正现在还是属于她的,不就够了吗。 夜深几许,斗转星移。 他睡梦之中,不安的翻动,突然大喊一声:“百桦” 俞百桦被吓醒,一看他也在睡梦中惊醒过来,当时有点怕,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楼冬封坐起来大口的吸着气,看着身边的她还躺在,忍不住把手指探到她鼻底,均匀的呼吸喷吐在手指上,才安心的收回了手。 突然就笑了几声,然后躺了下来,侧身把她揽到怀中,紧紧的收紧手臂。 俞百桦只觉鼻头一酸:“对不起。” 楼冬封一愣,有些尴尬,微微松了松胳膊,冷声:“对不起什么。” 俞百桦吸溜鼻子,翻身窝在他的胸口,手掌抵在他的心房,触碰着那慌乱又稳健的心跳。 “我不该让……你这么担心。” 楼冬封眼神闪躲的四处看,轻咳一声,扯着她的后衣领往出拽她:“大言不惭,谁担心你了,别闷着爷怀里哭,哭湿了爷裸着睡。” 俞百桦一把抱住他:“我都听见了,你刚才做梦都把我喊醒了。” 好在夜色够黑,看不清他的表情,楼冬封抿唇:“切,少自作多情,我是梦到你坠了万丈深渊,却是拽着我不放,我就一根根的往开掰你的手指,你就是不撒手,我生气喊你俩声,没得自己寻死,还要拖上爷。” 俞百桦听的出他的慌,只觉心口更堵得慌:“世子你放心,真要有这种危险,我不会拖着世子,我立刻赛手。” “成,成,你厉害。”他连连点头,摸索她的小脑瓜,半晌。 “以后还是别往哪悬崖边上靠了,怪吓人的。” 一夜无梦,俞百桦起来看着他,就觉的心口酸酸涩涩的发疼。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气味。 他冷声道:“过来上药。” 她现在对药有种发自内心的抵触。“ 什么药,我不要。” 楼冬封捧着一碗草药糊糊,他捣的手都酸了,她还拿娇。 “怎么,我还能害你不成,还想不想回门了。” “想,我当然想。”俞百桦诺诺的看他,都气了俩天了,今天还和昨天一个样,也许晚上看到的,只是她意淫出来的美梦。 “想就给我过来,楼府的规矩,成亲之后五七九日回门,这几日你若是不回,那就等满一个月再回。” 俞百桦瞧他把药碗,往旁边一甩,赶忙狗腿的凑去:“别啊,我听话就是。” 脖子上是白绫勒过的伤痕,现在愈发的青了,碰一下她都喊疼,这让别人看了去,指不定怎么编排她那,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小心。他拿勺子,侩了药草,给她敷在脖子上,浓重的药草味刺鼻难闻。 她受不了哪味道,敷着敷着就不配合了:“你昨天捣的明明不是这个,你一定加其他的了,太呛了,我受不了。” “你比我懂是不,那行。不想敷你往下弄吧。” 俞百桦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反话,翻身就想下床洗个干净,楼冬封脸色一下就阴郁了。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药厉害了,你要是一不小心沾到脸上,那就是一个坑,不信你看。” 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袖,像她展示他胳膊上俩个浅浅的伤疤。她心里一慌,深怕脸上溅起一星半点,那可就毁了,脖子伸的老长了,就跟一只大鹅一样,又巴巴的跑回来坐下。 楼冬封气笑,一边敷,一边也不闲着,捏着小木勺上的药,在她脸边比划,吓的她连连告饶。 楼冬封不觉哑然失笑,真是搞不懂,这么在意这个有什么用,一点脑子也不长。 看着她这么听话,他似乎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晚上拥着她睡时,她突然沉思半天:“你白天是不是骗我,如果脸会落疤,那我的脖子岂不是?” 楼冬封大笑,他这是得了什么宝贝,得反应这么久,才能寻思明白。 “谁让你只在意你的脸,你个笨胚。” “人家信你吗,真是。”俞百桦现在想来,也是羞的慌,居然信以为真。 俞百桦枕着他胳膊,看到小臂上的疤摸索:“那你手上这疤坑是哪来的?” “小时候毒蛇咬的。” 俞百桦一阵心疼,手指反复摸索:“哪疼不疼啊。” 楼冬封看着她,当时疼不疼他已经忘记了,不过现在竟有点疼,他不愿在深想。 坏笑的揽住她的腰,按住她的小腹,提臀一靠,意有所指。 “你在摸,可能就真的要疼了。oh,该死。”瞬间崛起。 …… …… 俞百桦抽手背一拍:“别闹了,明天还要回门那。” “是我要闹的吗。”他哀戚戚的怨道。 …… 楼冬封闭眼心如止水:“啊,我知道了,算了算了,你不要在乱动了。” 半晌,俞百桦依旧被戳着,不敢动,回头:“要不就做……” “俞百桦,你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用这么水媚媚的眼神看他,他不由自主的就啄上她的唇。 遭了遭了——完全没有抵抗力了。 春宵帐暖,烛火闪烁,噗呲一声堙灭在灯油里,屋内一片漆黑。 “俞百桦,以后你无论是受委屈受气,还是挨了打都给我忍着。绝对不能伤自己,不要在干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了,要活蹦乱跳的陪在我身边,听到了没。”楼冬封掰着手指数落。 “嗯。”俞百桦懒洋洋的搭理他一声,还在刚才的余韵中回不过来神。 “答应我。” “嗯~” “你在娇嗔,就视为勾引。”显然这样的答案,他并不买单。 俞百桦柔软无力的推拒着他:“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我自己都觉的后怕,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君卿真的不敢了吗。” 楼冬封咂嘴:“果真怎么看,都像是在勾引我,要不是明天回门,我现在就。” “爷,来日方长。”俞百桦眯上了眼,任由衣襟大开,全然不做理会,慵懒的睡了过去,虽然没免去世子荼毒,但他还是见好就收了。 次日,一大早。虽然楼冬封看过脖子上的伤痕浅了,又欲盖弥彰的,暗戳戳的盖了几个章,这才放心。她这是回娘家,怎么有种要跑路的错觉。 俞百桦看着那熟悉的红痕,又羞又恼还是选择穿一件高领的衣服,又拿粉厚厚的盖了一层。 楼冬封偏是不得意,非要她把对襟的褂子换了,她才不依那。 这又不是什么好显摆的事,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好在天气还不算太热,不然穿成这样,非要热的捂出痱子来,原以为他会闹脾气,结果说了几句软话,他也没在计较。 “你说就你这笨胚样,领这么英俊的夫君回门,是不睡着都能乐醒。” “不用,不睡都能乐。” “行,这话爷爱听。” 二门处停了马车,拿马凳的人,不知怎么绊住了脚,迟迟没来,楼夫人也没有出面,就老侯爷来正殿送了。这么多下人看着,她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跨上去。 世子也等急了:“什么都做不好,误了吉时,多不喜庆。” 蹲身将她一把抱起,听她一声惊呼,就被扔到轿中。他退身出去,撩起车窗帘探头进来。 “怎么,不习惯?” 俞百桦羞恼的白了他一眼,这被下人看见了,像什么话,马车已经开走,她感到车晃晃悠悠的,见他还瞧着。 “车走开了,你当心着点。” 他扔下小布窗帘,把她格挡在里面,勾唇笑了,还算个有良心的,转身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青木默默的偏过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跟爷这么多年,刚才那个笑,太诡异了,要不是有事耽搁着,他一定要敲锣打鼓奔走相告啊,他家爷八成是要转性啊。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喜婆吆喝了一通贺词,按着程序,热热闹闹折腾了半个时辰,回门的队伍才得以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引得路人整整惊呼。不同于迎娶时的羞赧,她忍不住撩开帘子看他,觉的心上满溢的都是欢喜,能嫁给他真好,要一直一直如此那便更好了。 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会腻,她还可以期盼多久,多希望他一辈子都不会腻。 “呦,瞧瞧这是谁来了,是二姑娘和姑爷回来了。” 俞府门前张灯结彩,俞家早早接了信,迎着的婆子这么一吼,家里的人鱼贯而出。鞭炮噼里啪啦喜庆的响着,一箱箱回门的礼节都搁在门前,这是给邻里八乡看的,这么重的礼节也算给俞府长了脸。 俞府上下都满面喜色,俞呈更是一脸满意的抚须看着女婿,这是府上子嗣的第一桩姻亲。 车夫勒停马,俞百桦掀门帘出了马车,楼冬封早早的等着车侧,掐腰将她抱下来,都是熟人,不觉脸上有些臊的慌。 众人见夫妻二人恩爱,也是连连点头,心上满意。唯有府门下暗廊里站在的俞百香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见过岳父,岳母。” “爹娘。”二人得了应声的喜钱,便被让进府中,又是跪拜一番。 俞百桦领着他挨个认人,得了些吉庆讨赏的红包,问道俞百香的时候。 “这是长姐,素日里待我最好。” 楼冬封礼貌的点头,这大姨姐还没叫出口。 俞百香带着哭腔就说话了:“你我又不是……不熟没得那么多礼节。” 气氛一下有点冷,下人们纷纷侧目,俞夫人推了推俞百香,提点:“百桦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世子别见怪,百香心里这是高兴那。” 楼冬封勾唇不语,俞百香从桌上拿起红包,一边抹泪:“世子,别见怪,我就是太替妹妹高兴了。” “那就多谢‘大姨姐’赏了。” 俞百桦却蹙眉,频频看向姐姐,她实在不懂,姐姐这又是哪一出。这个小插曲,只一晃,便没人放在心上。 俞府是一派喜气祥和,楼冬封放眼望去,摆设也属于一个中书门第,但并不寒酸,可能侍郎家的照拂还是不小吧。 席间,俞父问将了几句,几杯酒下肚,脸上填了几分担忧的神色,看着俞百桦,叹气。 “桦儿越长越像你娘亲了。” 俞夫人猛的一惊,拿手肘撞了俞呈一下,狠楞了他一眼,俞父自觉失言偏过头去。 俞百桦原是数饭粒,抬头笑着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娘:“爹爹,竟胡说,我怎么看,怎么觉的还是姐姐更像娘一些。” 俞父脸色难堪:“你像爹,像爹,来吃菜吃菜。” 俞百桦不以为意,瞥见楼冬封不怎么动筷子,大着胆子,夹了菜放到他碗中,冲他腼腆的一笑。 楼冬封的心上更不是滋味了,她原是只夹着面前的一盘素菜,不停的吃着饭,远的地方根本够都不去够。唯一夹这一筷子,还是给他的。似乎听她说过,她们鲜少聚在一起吃饭的。 俞百香掩唇讪笑:“瞧妹妹急的,我们还能饿着世子不成。”说着也从面前的盘里给世子夹了一块口水鸡。 楼冬封当下就从碗里夹了出去:“我不喜欢吃鸡。” 俞百桦吞咽口水,和俞父俩个人不安的看着他。 楼冬封现在算知道,她这傻气都是从那来的了,看着一桌花样百出的鸡鱼鸭,敢忙打圆场。似乎这桌上唯一瞧不懂的也就这父子俩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尤为的不喜欢这一道而已。” 俞百桦松了口气:“见你不吃,还以为你不敢那。你喜欢吃那道菜,我夹给你。” 俞夫人笑:“就是就是,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别见外。都是随茶便饭,想吃什么,让桦儿夹给你。” “知道了娘,我要这个。” 俞百桦乖乖的依照楼冬封的指点,不一会给他夹了一小碗。他将碗往她面前一推:“别浪费,谁夹的谁吃。” 俞夫人和俞百香差点就笑出来,想不到这个新妇这么不受待见。 “好,那你吃什么要自己夹。”俞百桦端过小碗来,一五一十的乖乖吃着,心上却是乐坏了,原来自家厨子的厨艺还是蛮厉害的。 吃罢饭,俞夫人喊俞百桦去主屋说话,俞父喊楼冬封去书房说话。因不是一处,二人从食肆出来。 俞百桦却是担心他没吃饱,趁人不注意,凑过去:“你不喜欢吃口水鸡啊?你还有没有其他不爱吃的,我给你记着,以后再回来的时候,我就提前通知厨子,免的做了你不爱吃的,你就一直这么饿着。” “笨胚。” 楼冬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脑袋里都是些浆糊,他现在退货还来不来的急。 “干嘛,骂人家吗。” 第047章:命里就该是我的 俞百桦跪伏在地上,听俞夫人教训:“这些天你和世子怎么样?可曾留住世子的心。” 俞百桦蹙眉,尴尬的笑道:“世子待我很好。” “你万事都顺着世子,不要惹世子不高心。你也知道你弟弟正在贡院读书,免不得以后当官都是要靠侯府提携的。听说那世子脾气古怪的很,可曾为难你啊。” “不曾,娘亲尽管放心吧,世子脾气没有谣传的那么可怕。” 俞夫人点了点头:“这原本是你姐姐的婚事,你姐姐把这样的如意郎君,为了你,特意让了出来。你就更应该感恩戴德,多为俞家带来些好处,你明白吗。” 俞百桦嘴张了张,姐姐的婚事让给她?明明是姐姐临时逃婚,她才不得以,怎么到要成她该感恩戴德了。 她跪伏在地,始终没抬起头,心里满溢着酸楚:“我明白了。” 原来她的妥协不是帮忙,只是别人赏赐的机会。 “多在世子面前提提你爹的官职,你爹现在只是一个七品小官。不趁早谋划,长此以往你能在婆家立足吗。” “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对了,你出嫁时手里的那几间铺子,你也管不了吧,就交回娘手上,娘帮你管着吧。” 俞百桦刚起身,就笑不是笑,哭不是哭,嫁妆铺子可是以后在夫家立足的根基,莫不说她这铺子的银钱要还嫁妆的窟窿,就是不还,哪有在交回娘家管的道理。 “可是娘,世子已经拿去管了。” 俞夫人拍桌呵斥:“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吗。” “世子的,不就是我的吗?” 俞夫人脸色大变冷哼一声,拂手让她退了下去,她苦笑的点了点头。 书房前的夹竹桃开的正好。 俞呈看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仿若看到官场上雷厉风行的楼家二公子。 楼家一门子嗣真是一表人才啊,想到夫人昨晚嘱咐的,让他讨个差事,他琢磨了半天,还是跟女婿开不了这口。 “世子,平日里做些什么。” 楼冬封恭恭敬敬也不拿世子架子:“回岳父,冬封没什么才能,平日就在家里研磨药材,读读医书。” 俞呈甚是满意,他也没什么才能,他喜欢不作为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吃五谷杂粮总是要生病的,你这怎么能算的没有才能那?能救人就是大才能吗。” “岳父真的是秒赞了,只是呆在家中继承了祖父的衣钵,没能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在家好啊,能多陪陪妻儿。奥,对了,我那二姑娘,没给你惹祸吧?她随我性子慢又有点笨,世子你平日里多多包容一下这孩子。岳父其实没脸提这件事的,百香和你没缘分。我这二姑娘虽然傻气,心地却是顶好的,模样也好,随她娘,现在还没长开那。” 楼冬封心想,还别说,真是随他这老丈人。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事,都敢说。 “岳父就放心吧,这世间的姻缘大概自有定数。何况傻人有傻福,没准这就是我的福分那。” 愈父叹了一声气,原是女儿出嫁,他高兴喝了个大醉,第二天醒来瞧见俞百香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那时,事情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好在世子不怪罪。 “岳父要能早一点发现,也就不会委屈你这孩子了。” 楼冬封笑着摇头,他这老丈人:“岳父莫要这样说,我觉的这俞百桦,命里就该是我的。” 俞百桦从正屋退了出来,听见一声脆响,许是娘又把什么东西摔了。 其实世子并没有帮她打理铺子,世子说她的铺子就是赔钱买卖,趁早租凭出去赚个地契钱。 她原就没学过管理铺子,账目也瞧不懂,嫁了没几天,铺子的管事,总是说亏空,过来要钱。她一寻思也不是法子,于是就租出去了,现在哪敢让娘亲知道啊,知道了不拔她一层皮。 不过世子知道了,却是没说什么,只是说每年亏损的,都会补给她。她这么一合计,也不算亏。 “晴儿,你见没见……” 俞百桦瞧见母亲的丫环,原是想问问世子出来没。就见那丫环莫名其妙的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她不甘心的追上去,结果她逃的比兔子还快,心里嘀咕,转身问其他丫环,相继也是这个情况。 这让俞百桦有点不懂了,只得自己,去了书房,在院外的海棠树下,等楼冬封。 却说跑了半路的晴儿,见没人追,连连拍着胸口:“哎呦,真是吓死我了。” 这府上人人都说二小姐抢了大小姐的夫君。她可不管这些闲事,她是来赚俸银的可参和不来主子的是非,躲着走就好了,谁知二小姐是个实心的,追了她半道,可累死她了。 楼冬封和俞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可哄的岳父高兴。推门出来,就瞧见他那笨胚,坐在花坛边上,直晃脚。 “看什么那?” 俞百桦吓了一跳,赶忙起身站的规矩,瞧见是他,才拂的笑开:“我瞧这蚂蚁排队往树上搬东西,可能要下雨了。” 楼冬封戳她脑门:“你可别的乌鸦嘴,下雨了就得住在这了,别说你不知道回门的规矩。” 规矩?回门也有规矩?“什么规矩?” 他咬着她的耳朵:“回门当晚留宿,夫妇二人不可同住一起。” “奥,这不好吗,这多简单啊?又不是多大的事,正好我和奶娘彻夜长谈吗。” 楼冬封脸一黑:“昨天俞某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不对。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楼俞氏。” 俞百桦脸一热:“哎呀,让人听见了多不好。快走吧,回去午睡一会儿,娘说下午请了戏班子。” “午睡一会儿?我和你?” 他话里的深意太过明显,她蹙了蹙眉,思量一番。 “嗯,那还是别午睡了。我带你去我屋看看,人家可是第一次带人,去自己的闺房的。” 楼冬封瞧她小脸红扑扑的:“爷可不是第一次去女子的闺房。” 俞百桦气鼓鼓的嘟嘴,白了他一眼,他一手指戳漏她的脸:“少在那肺腑爷,爷那是去出诊。” 俞百桦一听这个,脸色一变,笑盈盈的抱住他的胳膊,娇媚媚的看他。 楼冬封戳她脑门:“现在不怕人瞧见了,现在是不是不怕人瞧见了。” 俞百桦赶忙背过手,四下偷偷的看有没有人,一步一拾的紧跟在后面。 “瞧你哪受气媳妇的样儿。” 俞百桦不理他,总觉的和他一起走在,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院子里,竟然有种别样的感觉,就特别想赖着他。 “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 “怎么,不怕人瞧见了。” 俞百桦原就不好意思,可又非常想牵,嘟囔:“就藏在袖子下面。” “行。” 一个丫环经过,俞百桦吓的赶忙收手,楼冬封用力回握,紧紧攥住,一躲一蹿,原本没怎么注意的丫环也瞧了个真切。 俞百桦嗔怪:“你干嘛?” “我乐意。” 俞百桦辩无可辩由他握着,垂眸羞答答的问:“反正也看见了,可以一直牵回去吗。” “行,爷准了。” “奶娘,小丫鬟?我回来了。” 楼冬封跟着她来了一处极偏的院落,除了一处主屋,便是一躺西厢房。院中却是规制的干净,还有一亩开垦过的土地,现在节气没到,还没种上东西,只是去年的藤架还放在墙角。 “你院子里还种东西。” 俞百桦得意的点头:“那是,我这小院子里的菜,够府上吃一个夏天那,厉害不。” 楼冬封瞧她那得意劲,一点都不想夸她,她欢快的蹦跶到墙角,拿起一个木盆的盖子,显摆。 “你瞧这个大南瓜,是我去年种的最厉害的一颗,我一直都没舍得吃,把它当宝贝那,等会我们蒸的吃了吧,肯定很甜。” 楼冬封看着空空如也的盆,嗤笑:“是哪,好大的一颗南瓜。” 俞百桦觉的他意有所指,低头一看,盆里空空,又四处看看没有:“嗯?我的宝贝那?奶娘!”丢下盖子,气急败坏的跑进了屋里。 楼冬封拾起木盖物归原主,不过看着盆底,灰尘积累留下的痕迹,诧异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个个头不小的南瓜。” 抬头见她又跑了出来,十指盘缠,吭吭哧哧的挡在他面前::“要不,就别去我闺房了,咱去客房歇着吧。” 楼冬封蹙眉,理都不理的,径直走了进去,屋中十分杂乱,似乎都被翻了一通,他咧嘴笑,有些事心知肚明。 俞百桦手足无措,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打圆场:“肯定是奶娘最近在忙,没工夫收拾。也是,我都嫁人了,奶娘睹物思人,免不得要翻翻找找的,都弄乱了。” 她一别整理,一边奉承的笑着,东西搁到这头,又搁到那头。 楼冬封也不拆穿她,勾唇笑:“你真当我跟你一样傻啊。” 俞百桦低头,始终都好意思看他,推搡着他坐下:“你先坐一会,一会就收拾干净了,我东西很少的。” 楼冬封坐了下来,环身四顾,果然东西很少,少的有些简陋。与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子闺房截然不同,不过从墙上的印记,大概可以看出,这屋中字画摆设貌似不少。 “你墙上原来挂的都是什么?” 俞百桦指着一片空隙:“这里挂的是我十五岁绣了一年的月色荷塘。这里挂的是我八岁绣的第一件墙挂。” 只是她看着空空的墙,也不愿再多说,讪讪的摆弄手中的物件,一件件归置到原来的位置。 楼冬封胳膊往桌子上一放,有些破旧的桌子晃荡了一下,楼冬封忍不住,往下一看,瞧瞧桌子的状况,只见夹缝中掉着东西,从里面拿出来,是一个小小的三扇的桌屏,他左右翻看,摆在桌上。 俞百桦回眸瞧见:“那是我绣的第一个桌屏。” 楼冬封又拿起桌屏打量一番,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俞百桦不敢总把他晾在一边,匆匆收拾完。其实屋里也没什么收拾的,无非就是将那些打开的箱子柜子合上,摔倒的桌椅扶起来,过来拿起桌屏。 “现在看看,当时的綉技真是生涩。我还有其他很精巧的物件,拿给你瞧,可是独一份奥。” 楼冬封点头,扯着她的脸蛋晃了晃。 “把你能耐的,我瞧这个桌屏就很不错了。” 俞百桦一扫方才的阴霾,喜滋滋的去翻找,结果越找越没有,从她嘴里报出的新奇物件越多,越是没有。最后她已经不是找东西了,她开始找自己还剩下什么。 楼冬封早已看出来她的局促,有些不忍心:“你说的哪些,我都见怪不怪,别找了。” 俞百桦委屈的回头看他:“也不知道奶娘收拾到哪里了,原来有的。” “就你这巴掌大的地,还能有什么东西?说出来我看看,你少了啥?” 俞百桦蹙眉,她这里那小了,东西多着那。“我可是绣了不少的桌屏,炕屏壁挂,还有一些我非常喜欢的首饰也都不见了。” 若说炕屏壁挂是大件,那首饰那? “首饰你没带着。” 俞百桦有些气的擦着泪:“当时走的急,奶娘就只塞了我最宝贝的一包,其他的拿不了。” 楼冬封一愣,急?成个亲你是有多急。“有多急?” 俞百桦瞬间收了哭腔,二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 “也没有很急。” “这个?”世子举起一块玉佩,其实这是他刚才在桌下一并发现的,这是他曾同太子一选来,送她的东西,果然她和太子…… 俞百桦接过来看了看,摸索摸索了上面的纹路,这不是姐姐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小丫鬟不见了,奶娘也找不到,我好多东西也找不到了,难道是姐姐,可姐姐要哪些绣品做什么? 她不是最讨厌绣花了吗? 俞百桦随意的将玉佩往旁边一搁,继续翻找。 “这个玉佩瞧着很贵,不重要吗?” 俞百桦看了看玉佩,沉思半晌:“还是别碰了,姐姐的东西,碎了还得赔。” 世子漠然一笑:“别什么都推给你姐姐,你有一俩件贵重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吗。” 俞百桦从地上的夹缝里拾起一搁布坠的耳环,拍了怕上面的土:“怎么就剩一只了。这是我十三岁庆生奶娘送的。” 楼冬封见她浑然不在意,也不知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留了个心,就把那块玉佩顺到衣袖。 “你奶娘很喜欢刺绣?” “那是当然,奶娘的绣技比我好多了,不过奶娘说我已经学了她十成的本领。啧,怎么就留下一只了。” 这个屋中一张床,一张美人榻,一个袖架子,一个梳妆台,俩个有些破旧的箱子,一张桌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样样细小的东西,都要如数家珍的跟他说道说道,说她平日里做些什么,躺在床上,一通扑腾,说还是最习惯住这张床。明明又硬又小,还吱呦作响。 她打开衣柜,看着自己衣服眼里泛着光,颜色艳俗,亏她也穿着也好看。每一件衣服都大有来头,都是她的宝物。 俞百桦看着衣柜未曾被翻过,竟然有丝窃喜,翻箱倒柜跟个强盗一样,从最底层的夹层里翻出一个布包。 “这件衣服,我只穿给你看。” “什么东西?”楼冬封不解。 “我自己绣的嫁衣。”俞百桦说完脸就羞得通红。 楼冬封半张着嘴,良久:“现在穿。” 俞百桦臊的不行,凑到他身边:“会被看到的,回家我偷偷穿给你。” 楼冬封觉得心情倍儿舒坦,有人绣嫁衣,只穿给你看。他原是不期待的……可是现在这个心情,就很难言语。 “现在就想看。” 俞百桦拗不过她,就把那件绣着大雁双飞的嫁衣,穿了起来,从暗室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一双眸子试探的看着他。 楼冬封一瞬呆了,半晌仰头看天:“啊~怎么办。” 俞百桦心上一慌,她也知道这件嫁衣,不比外面绫罗绸缎华美,不过是她一针一线绣来的,也算花了心思的,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没谱,上下打量。 “怎么了?不好看吗?我还蛮满意的,衬的我肤白貌美,身段妖娆,我还想着,给未来夫君一个大大的惊喜那,你不喜欢啊。” “怎么办?”他拖长音尾,惯有的勾引姿态。 俞百桦实在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 他一步一挪的凑到她耳边说了俩字,她红着脸,恼着打了他几下。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看没人,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暂且先拿这个顶一顶。” 楼冬封哀怨:“顶不住,真该听你的,等你回家,偷偷穿给我看。” 俞百桦被他一直盯着,脸更红了,嗔怪:“别在盯着人家看了。” “喵呜~”一声猫叫,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扑倒俞百桦怀里,打破了空气中暧昧的气氛。 楼冬封没看清什么,只见有什么像俞百桦扑过去,怕伤着她,正要上手打掉。就见俞百桦一脸笑意的抱着猫,凑在脸上,蹭个不停。 俞百桦将猫放在榻上,逗它:“这是我家黎婴,是我闺中密友的送的,超级乖。黎婴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娘啊,娘亲可是想死你了。” 楼冬封看着怀抱猫儿的少女,一脸怀疑?那天睡梦中喊‘黎婴别闹’,喊的是猫不是人? “黎婴是只猫啊?” 第048章:不受宠的二小姐 俞百桦各种蹭着花狸猫:“黎婴这么可爱,当然是只猫了。” 楼冬封抽了抽嘴角,好在她家的笨胚已经忘记那件事了,不然…… “给你展示我特别练过的绝技,是绝技啊,你看一看吗。”俞百桦扯了扯沉思的楼冬封,楼冬封回过神来。 俞百桦伸左手,黎婴就把猫爪放到手上。俞百桦伸右手,黎婴就将另一只猫爪放在手上。 她将俩手伸展:“来亲亲。”黎婴把猫爪放在她手心,撑着凑到她脸上蹭了一下。 俞百桦得意,眼角一眨冲他丢了个挑衅的媚眼:“看,厉害吧。” 楼冬封捏着鼻梁,想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就让他面色有些尴尬:“还行吧,这我也会。” 楼冬封伸手,黎婴理都不理,他扒拉扒拉它的下巴,它舒服的伸了伸身子,却也没理会。 楼冬封在床上拍了拍,吸引它的注意力,再次抬手凑到它眼前。黎婴嫌弃的瞥了一眼,直接跳下床去,一点面子都不给,俞百桦没忍住喷笑出声。 “俞百桦你笑什么?” 俞百桦一脸谄媚赶忙把手搭在他平展手心上。 楼冬封瞬间心情大好,拇指蹭着她脸蛋:“乖,真听话。” 俞百桦见缝插针:“那我能不能带着黎婴回家养啊。” 楼冬封点了点脸颊,俞百桦识趣的凑上去亲了一下,又点了点唇,她又巴巴凑上去。 只见他嘴角扬起:“不能。” “哼,还回来。” 楼冬封眯眼:“我还,你可能就下不了榻了,你可考虑好了。” 俞百桦闷声嘟嘴,悻悻的走开。让他在屋中歇晌,自己独自出来寻小丫鬟和奶娘。 就听几个丫环站在树荫下面说说笑笑。 绿衣丫环是大小姐身边的欢喜:“你是没瞧见,那个亲热劲。” 粉色衣服是俞夫人的丫环双儿,甩着袖:“真也能笑的出来,抢了自己姐姐的夫君,伤风败俗。” 黄衣服的是二少爷丫环月琴掩面讥诮:“我早就说了,二小姐就是狐狸精转世,骚着那,你们看看二少爷还不明白。” “二少爷还小,哪能挡住狐媚子,这不当姐夫都着了道。” 俞百桦不愿再听,转身离去,隐约瞧见身后树丛后来了人,一时藏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出来,装作刚到的样子:“你们见着我的小丫鬟和奶娘了吗?” 月琴环推搡着二人:“走走走,免得沾了狐狸精的臊,歇个午觉就换身衣服,指不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 双儿一跺脚:“啧啧啧,我真替大小姐不平,世子那么风流倜傥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欢喜边走边笑:“大小姐真是可怜,怎么会遇到这样心狠手辣的妹妹。” 双儿回头白了她一眼:“欢喜你应该说,俞夫人家法森严,都管不住狐媚子发骚。” 俞百桦目送着几个丫环离去,眼泪一下涌了上来。感觉在侯府受的委屈和隐忍都是徒劳无功,她为他们换得安宁,却落了个抢姐夫的恶名? 她感觉心底发凉,缩着肩膀开始哽咽,竭力着压制着哭声,良久抬头看天,让眼泪竟可能的停下来,劝自己不要在意。 楼冬封原是睡下,见她前脚出去,后脚就没忍住跟了过来,这一幕瞧了个一清二楚,迈出的步顿住,折断了那枝嫩柳。 见她拿出粉盒,在眼睛处扑粉,深呼一口气转身,与他不期而遇。 一闪而过的惊诧,赶忙偏过头:“世子?什么时候来的。” “前脚刚到,正要喊你,你就回头了,咱俩是不是心意相通啊。” 俞百桦听他刚到,微微松了口气:“怎么不睡一会,俞府虽然不大,可别乱走,万一冲撞了女眷就不好了。” 楼冬封见她只是浓重的把胭脂拍着眼下,脸上还有泪痕,像个花脸猫,瞧着他心火难消。 “你这是怎么了?画的跟个鬼似的,我怎么娶了这么丑一姑娘。” 他手指轻触着胭脂,给她涂抹开来。她推他手,像怕被人看到一样的躲闪开来。 “我回屋中照照镜子就好。” “不行,不听话就顺道把你留这儿了。”他一把将她强揽在怀中,拇指触着眼底的胭脂。 让她一瞬有种错觉,他就是瞧见了。 “别,别留我一人。” 楼冬封听她带着哭腔,不去看她,转手捏花:“这花开的真好,侯府也该种些,我们今天就不住了,下午就回。” 俞百桦眨巴眨巴了眼睛,调整好表情:“不是要住吗,又不住了?是不是嫌我屋乱啊?” 楼冬封蹙眉,不解的看她,她到底明不明白啊? “你还想住着?奶娘也找不到,丫环也不在,指不定都统统告老还乡了,你一个外人,还留在这做什么。” “我?”俞百桦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外人?还真是,她一个外人,留着也是给别人添堵,他瞧见了,是不都瞧见了。 楼冬封一瞧她泪眼欲滴,凑在她耳边,咬着她耳垂挑逗:“听话,你说你穿着这嫁衣,我根本就挨不到明晚去,挨不过吗。” 俞百桦痒痒的捂住耳朵,又为这个吓唬她,她还以为他瞧见了那,好在不是,强忍着泪水。 “你竟瞎说。” 楼冬封不客气牵着她的手就往那处送:“不信你就摸摸看。” 俞百桦忙收手,狠推开他,慌乱的四处看:“讨不讨厌你。” 楼冬封牵起她的手,哄骗道:“今天不留宿,允你带黎婴,自个选。” “真的能带黎婴。” “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俞百桦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奶娘和丫环,心里已然有数,她人都不再了,她的丫环婆子又怎么会留着,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拜别过长姐也该是回家了。 俞百桦行至门前,就被丫环欢喜挡下,怎么都不让她进,她只得隔着门喊。 “姐姐?百桦来看你了,姐姐~” 欢喜让旁人拦着,进屋通报:“大小姐,二小姐在门外候着,要不要见上一见。” 俞百香摇着蒲扇倚在榻上:“我听见了,就让她在哪里等着。” “大小姐你就别气了,我瞧那世子就是个不开眼的瞎子。您这不是还有太子吗,再说圣旨一下,小姐可就是太子妃了。” 俞百香蒲扇遮面,得意的勾唇,话里却是期期艾艾:“我不准你这么说世子,你下去吧,我心上不舒服。” 欢喜替自家小姐不值,一跺脚出了门去。 “二小姐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俞百桦蹙眉这是回门的礼节,她可不能落人话柄。 “我见上姐姐一面便走。” “哼,我看你是抢了别人的夫君,来耀武扬威的吧,我就纳闷了,天下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偏挑熟的下手啊。人都抢到手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诚心给大小姐添堵啊。” 俞百桦没得理会一个刁奴,她一个丫环,不知道其中的细枝末节,有所误会在所难免。可是姐姐知道是非,她不信姐姐会不见她,姐姐为什么不和丫环们说清楚。 “这是我和姐姐的事,没得你一个丫环来插嘴,我今天见不到姐姐,不会走的。” “天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欢喜差点都怄吐血了,……这确实也不关她的事,那就这么站着吧,谁还耗不起了。 欢巧在屋中沏了茶:“大小姐,总这么躲着二小姐也不是个事啊,免得世子听了起疑心。” 俞百桦端起茶杯,盈盈浅笑:“不怕,我自有分寸,就是要传到世子耳里,让他知道,这事在我心上还没过去。你出去帮帮欢喜,她真是个嘴笨的。” 欢巧福身推门出去:“呦,我当这是谁那?这不是我们飞上枝头的二小姐吗?你怎么来了?” “欢巧,劳烦你通报一下姐姐,我拜会完,自会回去。” 俞百桦要的不是别的,她就想知道,姐姐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多少委屈,她能忍,有什么误会,她认个错解开就好,她不想和姐姐有隔阂,毕竟她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啊,她们曾互相起誓以后是要相互照拂的。 “哼,抢了别人的如意郎君,还逼着姐姐送上祝福。二小姐你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是会被天打雷劈的,你晓得吧。” “你们这都听谁说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姐姐没告诉过你们吗?” 欢巧抱胸直摇头:“狡辩,还狡辩。大小姐都说不怪罪你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斤斤计较,真是难以置信,俞府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俞百桦蹙眉,这么久,姐姐都没有出面,她不会听不到的。 “姐姐,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解释给她们,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俞百香猛然推开门,猩红的眼眶,颤抖的声线:“是啊,这件事,我比你清楚。可是妹妹,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你走吧,既然你那么想得到世子,你们就好好过吧,姐姐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 她拂手赶她,半扇遮面,嘴上说着不难过,眼泪却大的要命。 俞百桦一瞬间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她惊诧,究竟是她失忆了,还是她的娘亲,姐姐失忆了,为什么全都是她抢了姐姐的如意郎啊。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俞百香不说话,只是哭,像有千般委屈。她们一副正义凛然像要讨个说法,俞百桦哑然失笑,只得落荒而逃,她的心堵的要命,有些事慢慢就看开了,原来世子的婚事,是她算计来的…… 现在她都记得娘亲是怎么哀劝她要以大局为重,要以俞家为重。不是这样的,真相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姐姐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为什么? 这些年,她为姐姐做出的退让,还不够吗? 她一抬头,看见树下,奶娘背着包袱,笑盈盈的冲她招手,她满溢泪水的眼睛,一晃以为自己看错了。 “桦儿,快过来,奶娘瞧瞧可是瘦了。” 熟悉的声音一下让她失去了防备,不顾一起的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似乎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找到了宣泄口:“奶娘,可算让桦儿见到你了,桦儿好想你,真的好像你啊。” 奶娘拍着她的背:“好桦儿别哭了,哭的奶娘都心疼。到了侯府可还适应,婆婆好不好相与,夫君可曾欺负你啊?” 俞百桦像是那些日受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奶娘一瞧哭的这个势头就知道她受了苦,抱着她更是一通安慰。 “不哭不哭,你要记住,你一个人嫁到别人家,万事都要留个心眼,不然没人能帮的了你。就是这小家小院尚且这么多闲事,何况侯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奶娘啊,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啊。” “奶娘~” 奶娘捧着她的脸,粗糙的拇指不停的摸着她的泪:“傻孩子啊,哭什么,你这让奶娘怎么放心吗?” 俞百桦一听奶娘的哭腔,赶忙擦泪:“奶娘你别担心,世子人很好,心也善,对我真的特别好,婆婆也很好相处。” 只是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 “府上主子不多,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我就在府中绣绣花,同世子说说话。奶娘你为什么背着包袱,是不是府上赶你,那你这次要不跟我一起回侯府吧,世子不大喜欢丫环,主院里也没有和我能说道一起去的丫环,正好奶娘陪我说说话。” 奶娘摸索着俞百桦,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都看不够。 “奶娘也想过去照看你,可俞府给了奶娘一大笔银子,让奶娘颐养天年,他们什么意思奶娘懂。这样也好,只是奶娘放心不下你,这才寻思你回门了,再离开。” 俞百桦嘴一扁:“奶娘不走,好不好,你走了我就再没有一个对我好的,亲人了。” 奶娘摇了摇头,紧紧将她抱怀里,凑到她耳边说:“桦儿你要记得,奶娘必须得走了。奶娘会找个没人能寻见的小地方置办田地,奶娘啊最放心不下你了。你万一受了气,或则被楼家赶出来,你不要怕,也不要回俞府,要记住千万别回俞府,你来找奶娘,记住了啊,要牢牢记住。” 俞百桦连连点头,奶娘才肯撒手:“可是奶娘,我舍不得你走啊。” “奶娘也舍不得你,但奶娘要以防万一。奶娘知道你嫁人了肯定受了不少气,不过没关系。那世子是个学医的,心要比一般世家子弟善。多说说软话,不要死倔,多顺着世子点。女人有三样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晓得吧。” 俞百桦点了点头。 奶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小丫鬟你也别担心,虽然夫人见你一嫁,就把她许了个府上那个干木匠小哑巴,是有点不地道。但那哑巴人哑心不丫,在府上瞧着小丫受欺负,干了几天,撇下半年的工钱就走了。奶娘也寻思别是个坏人,把小丫买了,可一想那工钱都够换几个小丫了,你放心啊。” 她凑到她耳朵边:“那天小丫鬟给奶娘捎口信了,说他俩没事,等着我被赶出去,找个太平的小地方过哪,以后你受欺负了,你也来,咱娘三怎么都能活。” 俞百桦点了点头:“这些年,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傻丫头啊,奶娘就是受一辈子的苦,也想跟在你身边啊。” -------- 欢脂一步三扭的来到,大小姐的居处,转身就在榻上坐了下来,拿起盘中的果子吃了起来:“大小姐你叫奴婢啊。” 俞百香眼睛一眯,看着不规矩的欢脂,有几分不悦:“对,我不叫你,你兴许都不知道来那。” 欢脂翻手一比,看着自己的指甲:“那哪能啊,大小姐。你帮我和那小贱人说一说,杂役的活又苦又累,我手都起茧子了,这么下去,我还怎么给世子当侧妃啊,大小姐你可要怜惜奴婢啊。” 欢脂一回来就不巴不得想往这里跑,可琐碎的事太多,绊住了脚,可算大小姐有良心,差了欢巧来喊她。她现在可是知道一个,能左右二小姐的大秘密,这下既帮得了大小姐,还能免去,世子所说的三十大板,一举俩得。 俞百桦眼睛一翻:“我让你留在世子府,给我看着她点。你怎么这么不济,被调的那么远,别说看着了,连身前都靠不过去,你让我怎么帮你?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俩天了,我何时养过闲人?” 欢脂不以为然,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大小姐莫要生气,欢脂知道错了,欢脂虽离的远,可并非没有收获,反而是让大小姐开心的大收获那。” 俞百桦眉目不惊,声线斗转:“哦~这么说,你是来邀功了。” 欢脂言笑由衷,大有确实如此的架势。 “不敢,不敢。这都是奴婢,应做的。不过奴婢还是想让大小姐帮个小忙。前几天二小姐回门,非要想不开的上吊,让我去寻世子,结果当时太子在,就十分生气,罚了奴婢。要打三十仗那,大小姐你可要救救奴婢,三十板子,奴婢这腿还能要吗?” 只有大小姐能救她,毕竟世子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啊。只要她能得救,她是很愿意把这个重要的信息分享给大小姐。 “你说什么?太子见了俞百桦。” 俞百香被这个突然其来的消息震颤到,他们见面了…… “对啊,当时太子和世子一处喝酒,我去叫世子的时候,太子就一并过去了。” 俞百香眼神凌厉,掀翻了榻桌,就差一点点,怪不得刚通知了今日宣旨,就取消了,连春宴也取消了,原来太子都知道了。 她怨毒的看着面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欢脂:“蠢货,究竟谁让你去叫的。” 第049章:一时兴起的试探 凌厉的呵斥,吓的欢脂赶忙站了起来,大小姐翻脸可堪比翻书还快。她从未见过大小姐这般,一时被骂蒙了,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二小姐都要吊死了?” “那就让她去死。” 欢脂噤声,有些无能接受大小姐的失态。可她这都跑回来了,不靠着大小姐救她,她是挨不过这三十板子。原是话到嘴边,可转念一想,二小姐的那件事,是她的一张保命牌,她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在打出来。 眼下想让大小姐救她,估摸着悬啊。 “大小姐,我这也是为了长远考虑。我不是没想过放任二小姐去死,但我怕打乱大小姐的步伐,这才折返的。世子因着二小姐发了好大的火,撺掇是非的偏房更是,毒哑打残。就连奴婢也落得三十板子的下场,可见世子还是很在意二小姐的那个秘密的。” 俞百香只觉脑袋疼,原来如此,圣旨是因为这个。成事不足,成事不足她可就差一天……这些日子来的谋算都功亏一篑,她一刻都不想看着眼前这个碍事的人。 “够了,给我滚。” “大小姐你不能这样的,你得救救奴婢啊,三十板子会死人的,我有二小姐致命的秘密。” “滚——” 俞百香翻白眼,猛拍额头,她要一个致命的秘密有什么用。区区一个野女人的杂种,她有的是法子,让她生不如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太子,俞百桦你个蠢货,好端端的寻什么死,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欢巧赶忙上前搀扶着欢脂,连拖带拽的拖到门外。 “欢脂,大小姐现在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别忘了,大小姐可是答应过给你侧妃位置坐的,你莫要辜负了大小姐对你的栽培。” 欢脂有些恼:“我知道,大小姐是说过,可我怕我根本就没命去做这个侧妃啊,那可是三十板子啊。” 欢巧眼珠子一转:“你别急,大小姐不会不管你的,我会帮你的,你刚才说二小姐的秘密是什么?” 欢脂眼泪婆娑:“巧姐,你一定要帮我在大小姐面前多说道说道,姐妹几个,就属你能讨大小姐的欢心了,那我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欢脂出来院门,气恼的跺脚:“还想套我的话,想得美,大小姐你不听,就后悔去吧。” 楼冬封从院门旁的树后面窜了出来,看着远去的欢脂,转弄着手中的玉佩:“这个丫环好像是叫欢脂吧?” 欢巧忙沏茶倒水:“大小姐你莫要气,知道此事也好,正好从长计议。刚从夫人那里得了话,世子似乎待二小姐极好。” “奥,还有这样的事?我不信,过了今天世子还能好的下去,你去查查世子在哪,就说我有话要和他说。” 欢巧将矮塌翻起,收拾零散的一地东西。 “大小姐,这让人瞧见不好吧,要不先放放风?” “也好,你让欢喜拉着二公子那个嘴不牢的丫环,一起瞧着世子过来不就行了吗。” 欢巧抬眸:“大小姐是说月琴?” 外面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喊:“大小姐,楼世子求见。” 欢巧起身:“那奴婢还用不用去寻月琴了?” “不用了,他自己送上门来,也省得我们费工夫。” 俞百香起身开门,带着哭腔对着丫环说:“不见,你就说我不见,他还来做什么。” 楼冬封站在几步开外的台阶下勾唇:“大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俞百香抬头看他,眉目流转欲语还羞,转身逃去,却是绊在门槛,娇弱的倚在门上:“相见真如不见,世子你已成家立业,又来这里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我的大姨姐。” 欢巧跃门而出,搀起俞百香,恶狠狠的瞪着楼冬封:“世子何必这么无情那,亏我家小姐对你还一片痴心,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若早有它心,又何苦这样欺辱我们可怜的大小姐,这不过短短数日,别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住口,欢巧你胡说什么?世子你别听她的,百香对你不敢有非分之想。” 俞百香哭天抹泪矫揉造作的摸样,似乎对他情深难舍,让楼冬封大呼可惜啊。 “啧啧啧,你这丫环是叫欢巧吧?本世子可以依据你刚才的言辞治你的罪,你知道吧。” 欢巧淡然一笑,全然的豁出去,将大小姐挡在身后:“那又如何,就算你是权高位重,我也不能让你这样辜负我家小姐。纵使死又怎么样,每天看小姐以泪洗面,我生不如死。” 俞百香扯着欢巧,捂上她的嘴,眼泪留个不停,直摇头:“世子,你就看在欢巧一片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她在也不敢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世子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忠心?“果然是个听话的好奴才。” 俞百香扯着欢巧跪下,按着她的脑袋想让她磕头:“还不快谢谢世子,不杀之恩?” 欢巧倔强的甩开俞百香的手:“大小姐你没得这样委屈求全。”气咻咻的哭着跑掉了。 俞百香惊慌失措的起身,扑到世子身旁,扯着他的衣袖:“世子,你别见怪,都怪我没本事,整天就知道看书识字,这丫环下人都疏于管教,无法无天的。” “怎么会那?你的丫环,个个忠心着那,别哭了,在哭有人该心疼了。” 俞百香垂眸抹泪:“若那人肯有一丝心疼,就是哭瞎了我也甘愿。可惜那人始终瞧不见我,心不心疼又有何用。” 楼冬封笑而不语:“可否见一步说话,这日头大着那,晒我也就罢了,晒了大姨姐可就不好了。” 俞百香手捏绢帕擦点泪滴:“怎么会,道是百香一时糊涂,牵着世子再院中聊了半天,快请进屋。” 楼冬封掀袍进去,胭脂水粉的女儿香扑面而来,四下打量。 俞百香的屋中摆设,竟也是琳琅满目,花式摆件应有尽有,跟俞百桦屋中一比,到是差了十个来回也不止。墙上除了名家画作,还有好几副织锦壁绣。 不过最讨眼的还是那半面云山雾绕的山水绣座屏,不知怎得,第一眼就觉的,这手笔该是俞百桦的。 再垂眸看她还再哭,不由想到那个一会哭一会笑的笨胚。 “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哭啊?” 俞百香心上嘀咕:“妹妹也哭?”她不是打着板子都不哭的人吗? 楼冬封侧眸,心思一转:“她哭不哭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想想,就觉的怪心烦的。不过我瞧着你哭,就觉的这美人一哭,还是与众不同那,果真招人怜惜。你在这么哭下去,你想让心疼的那人,可能都要心疼坏了。” 俞百香不禁勾起唇角,只一瞬便收敛:“你又不是那人,怎知那人心不心疼。” 楼冬封径自入座,挑了一个茶杯拿了起来:“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知那人心疼不心疼?” 俞百桦半笑着按下他的手腕:“世子,这一只茶杯是人家的。” 楼冬封眉目弯弯,勾人的舔了舔唇:“不碍事的,你我自家人。”说着便就这她的手,将这半杯凉茶下腹。 “好甜,大小姐要不要来些啊?” 俞百香故作嗔怪:“世子你讨厌,以前还不觉的,现在和世子聊了几句,甚是投缘,真是相见恨晚。” “你我从定亲起,也有五个年头了吧,我可是一直盼着你长大成人那。” 俞百香遮面,带着哭腔哀怨:“世子,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可没什么脸见你。” 楼冬封笑,从袖中把玉佩拿了出来:“诺,别哭了。” 俞百香一时蒙楞,这不是太子的玉佩吗?怎么会在世子的手里?是要送给她,还是要还给她。 “怎么,不想收下?” “不是,百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毕竟……”话不说完,剩下半句让他猜。 楼冬封手悬在玉佩上,敲着桌子,这块玉价值不凡,因着太子琢磨了好久,寻思送这么贵的东西,是不是太过唐突,只是兜兜转转,不知道是俞百桦装不知,还是真不知。这东西怎么一转身就成了大小姐的了…… “我方才在附近捡来的,这么一寻思,能配上这么好的东西也只有大小姐了。” 俞百香放心的舒了口气:“也是巧了,竟然被你捡了去,我可是寻了好几天都没寻到,还以为在也找不到了。” 楼冬封挑眉,还真是大小姐的,手一沉按住玉佩:“怎么会?我可是一到门前就捡着了,可能是过往的人掉的吧。” 俞百香蹙眉,过往的人?难道是哪个下作的蹄子偷拿了去?世子来之前,谁出去了? “那真是麻烦世子特意送来了。”说着手指无意的触碰他。 楼冬封非但不躲闪,还反手也去触碰她。“何以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 俞百香借机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楼冬封无意中触碰到她的脉搏,沉稳有变化。原来处子的脉搏是这般,果然和他初始摸俞百桦的脉搏大有不同,大有不同啊。 俞百香状似无意的挠他掌心:“世子你知道吧,我现在应该是你的大姨子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明明那么期盼,都变了。” 楼冬封回过神来,淡然的一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不想嫁给我吗?” 俞百香紧握着玉佩收手,期期艾艾的扑倒在桌子另一头:“世子竟然,连你也这么说。连你也这样想我,你怎么能说出这般薄情的话,我若不愿意,就压根不会让娘亲同意这桩婚事的,你明不明白啊?” 楼冬封看着燥痒的手心:“那么你心上还是愿意的了?” 俞百香在抬头已然是泪流满面,空气也变得辛辣起来:“物是人非昨,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那?我的拳拳心意没人会明白的,刚才是我一时失态了,世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楼冬封安抚的拍了怕她的肩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于美人,我格外宽容。” 俞百香不甘心的咬唇,高举着衣袖,眼睛一转,技上心来。 “那就好,这样百香也能安心些,百香在这里就预祝,世子世子妃二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楼冬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一个就知道耍手段的女人,我不可能和她白头偕老的,我似乎更适合与知书达理的人白头。” “妹妹那么善良,温柔怎么会耍手段,世子别是有什么误会吧?” 楼冬封微眯着双眼,像是憎恶极了:“误会?我原是以为你不想嫁了,直到今日回门,听府上丫环说起,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丫环们一定胡说,我不行妹妹会耍手段和我抢……不可能是妹妹,我不信。” “原来不是啊,那是我误会了,好在大小姐澄清了事实。可能真的是你我没缘分吧。” 俞百香不悦的轻啧一声:“若不是妹妹?又会是有谁这么做?是谁非要阻在你我之间……拆散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 楼冬封点头默认,这话是说除了俞百桦就是没别人喽,他这个大姨姐…… 俞百香抱着他的胳膊,直摇头:“世子不管你我如何。你既然和妹妹成婚了,你就好好的待她,或许她只对我如此,她不会那样对你的。” 楼冬封擦掉她脸上的泪:“大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啊……” 扭头看向墙上的壁绣:“这幅壁绣可是月色荷塘,真是身临其境。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绣艺。” 俞百香假意迎合:“不过是些拿不出手的,不值一提。” 楼冬封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起身径直向壁绣走去:“大小姐真的是,琴棋诗画针织女红,无一不精无一不晓,谁娶到你,可是修了几世的缘分了。” “纵使这般又何用,还不是想要的都留不住,是自己的也守不了,我还不如做那个一无是处的人那。” 含沙射影,楼冬封勾唇将壁绣直接摘下:“这个留给我,做个念想吧。” 俞百香蹙眉:“这怎么好意思,在说我都送别人了。”  “我原以为你我之间,没有这多,原来你连这都舍不得,送的是谁,我还真相知道,是什么人这么重要。” “世子开口,我又怎会拒绝。纵使这天下才郎千千万,也不及世子一个人看。” 楼冬封大笑:“大小姐真是巧舌如簧,这话说的甚是好听。” 俞百香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我送你也就罢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在百桦面前提起。我不想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毕竟你我已不比以往。” “怎么会那?我的大小姐,我们当是一如从前,不曾变过,这幅画我会当成宝贝挂在书房,那个愚陋的妇人是不会去的,你莫要担心了。” 楼冬封讨了这幅绣作,瞧着日头,便推辞的走了。 欢巧推开后窗小声问:“大小姐,世子已经走了吧。” 俞百香丢掉手中的辣椒,那冰敷着自己的眼睛:“真是可笑,也就那个草包吧,才会把这个扶不上台面的纨绔子弟当宝贝。” “大小姐,瞧你着眼睛肿的。” “还不是怪那个蠢货,我怎么提点他,他都想不明白。还把俞百桦绣的哪些破烂儿,当宝贝要走了。” 欢巧眼睛一转:“大小姐你怎么能给那,万一让二小姐拆穿了怎么办。” “别担心,我料到他不会那么做。就算看见了,俞百桦她也不敢说是自己绣的。” 欢巧了然的点头:“刚才真的是吓死奴婢了,还真以为世子要摆世子爷的架子了,那欢巧就是俩条命都不够当的啊。” “怕什么,有我在,还能让你死了不成。” 欢巧换水,把湿毛巾抵上:“奴婢怕的不是这个,奴婢怕的是世子积怨小姐,不给这个面子。不过现在看来,世子似乎是解开和小姐这边的误会了。” “原本,他和我就没什么误会。抢亲的人又不是我,我又不是不嫁她,不过是有人捷足先登,我也只能退位让贤,不然你让小姐我怎么办,去和那个草包抢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欢巧笑脸相迎:“那是那是,一切尽在大小姐的掌握之中。不过大小姐,欢脂让我……” 俞百香扯掉面上的毛巾摔到几岸上:“别跟我提那个蠢货,我现在想起她我就来气。你去,现在立刻马上,查清楚太子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欢巧垂眸:“奴婢已经派人查了,太子连着几日醉眠花街柳巷,已经惹到有人上本弹劾了。” 俞百香长呼一口气:“你说说这人和人怎么差了这么多,她们几个能有你这么中用,我不知省下多少事。” 欢巧眼睛一眯:“可是,大小姐现在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太子正在气头上,我们何不等他消消气,再去招惹他那?” 俞百香摇头:“非也,非也,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现在趁着太子在气头上,没静下心思琢磨。我们去给他一些启发,不然我们这些日子就都白忙了。” “那小姐现在去吗?要不要等二小姐和世子走了再去。” “事不宜迟,等不了那么久了。” “那我现在派人去备马车。”俞百香急急忙忙出府去寻太子。 第050章:狭路相逢世子胜 俞百桦抱着黎婴,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放眼望去,似乎除了奶娘或许,真的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丫环恶毒的眼神,她不想在多看,母亲眼底的期盼,她也回应不起。 她现在才看清,原是为了俞家一门,替姐出嫁。转眼变成了,巧言算计,抢了姐姐的如意郎君。丫环们都说,姐姐院中天天都能传来哭声。 原来姐姐那么在意世子,既然是她的如意郎君,那她现在不要了,还给她,行不行,一切都回到从前那样行不行? 任由眼泪流淌,她兀的笑了,有些事在怎么去留恋妥协也是没有用的。就算她把世子还了,她们就会对她好一些吗?别奢望了,俞百桦答案你心里不是清楚吗?何必一次次的作践自己。 楼冬封拜别完,突然想到什么,凑到俞夫人面前:“娘亲,我瞧这个丫头,特别合我眼缘,不如送与我添香磨墨吧。” 俞夫人看着一旁欢之雀跃的双儿:“你是说双儿啊?” 楼冬封恍然大悟:“原来叫双儿啊,是个好名字。” 俞夫人心思斗转:“既然世子喜欢,我择日就让人将她送去。” 哼,择日?又不是娶妻抬妾。“娘亲不用那么麻烦,今天一道随行就好。” “这丫头在我身边跟了这么些年,娘这心上不舍啊。” “娘,我听说翰林院最近缺一侍读。” 翰林院侍读五品,俞夫人当下笑开:“你这孩子说什么那,多举荐举荐你父亲。双儿我让她收拾收拾,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那就有劳娘了。” 楼冬封骑马追上马车,依稀听见她的哭声,不觉眉心紧蹙。他原是想进去的,似乎那只叫黎婴的猫特别不待见他,几次都把他赶了出来,要不是看在俞百桦的份上,真想扔了这只猫崽子。 俞呈目送二女儿离去,痴痴的站在门口,像是陷入到什么回忆当中,喃喃自语:“走了,走了,在不回来了。” 俞夫人站在门庭的暗影下,瞥了一眼便自行回去,下人们却是随着老爷站着,也不敢躁动。马车已经不见踪影,只听欢快的马蹄声,哒哒哒的从一边传来,骑马的是一个十三四的毛头小子。 勒马叫停,马儿扬蹄嘶鸣,吓了俞呈一跳。一回身发现是自家的混世魔王小儿子俞北。 “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骑马不要这么急的,你怎么听都不听,闯了祸,你爹可没本事保你。” 俞北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我二姐那?二姐今天回门,人还没走吧,怎么都得留一宿吧,好几天没见着我二姐了,二姐~” 俞北唠唠叨叨喊着二姐就往院子里跑,俞呈一把扯住这兔崽子:“你二姐刚走。” “什么?走了?哪有姑爷上门,不留人呆一宿的,啊——你们真也——冲那边走了。” 小厮刚指了个方向,俞北夺过缰绳,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俞呈一见这小祖宗扬鞭飞马,气的直跺脚:“快去快去,把少爷带回来,骑那么快,会出事的。” 楼冬封在一番厮杀之后,终于强势镇压了黎婴这只猫崽子。 “哭什么,你也不瞧瞧,爷被它挠成什么样了。” “谁让你招惹它的,疼不疼~” “不疼。” 俞百桦扁着嘴抱过被楼冬封辖制的黎婴:“我问黎婴。” 楼冬封顺势将她抱住:“哼,投怀送抱也不好使。哭了一道了,听的爷心烦,你这是回门还是送丧那,不说出个所以然,爷就将你俩扔下车。” 她敷衍:“我想家吗。” “待会不就带你回去了吗?这有什么可想的,没出息,屋子又不长腿不能走不能跑的。” 是啊,屋子不长,人长腿啊。奶娘这一走,俞百桦顿觉,天大地大,无以为家,她的容身之处在哪啊?侯府?呵呵,她一不招待见的新妇。 “那是你家啊?” “看来你对楼俞氏的认知还不够啊?你现在是世子妃了,还当自己是二小姐那?” 俞百桦推开他环抱着的胳膊苦笑,也就他这么说了,没人这般认为的。 “世子妃吗?” 楼冬封看她这个样子,就觉的窝火:“当然,目前看来,除了你别无她人。” 俞百桦兀的笑了:“你知道吗?楼冬封。所有人都不当我是世子妃看那。也是,你原本要娶的人就不是我,你啊,是我俞百桦巧言算计算计来的那?” 楼冬封面无表情静静的看她嗤笑,眼底隐忍的泪花,自嘲的口吻。 俞百桦回想起新婚夜的种种,还有哪些传闻,抬眸眼泪瞬时涌下:“要不,我把你还给她吧。” 楼冬封眯着眼掐住她的脖子:“哦~当时求着留下的是你,现在要走的也是你。想把我还给谁啊?” 俞百桦仰着脖子,掰着他的手指,赌气:“松手。反正你是别人的如意郎君,还给她又怎么样。丫环们都说你们般配,也是,我身份低微又不贤惠那配的上你。反正你也挺喜欢她的,你们俩情相悦在一起不好吗?” 楼冬封收回手,一手撑住她瞬间失去支力的身体,将自己方才被猫抓伤的手臂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你的猫,你说我不该招惹它。我招惹了它,就留下了这么鲜血淋漓的伤口,好了也得月余吧。俞百桦你说我不是你的如意郎,当初你也知道不是,可为什么还要招惹我那?你觉的我比猫如何?我该给你身上留点什么好那?” 俞百桦想到在府上,丫环们说的种种,总觉的一字一句太过诛心:“楼冬封,如果真的要换,你会换吗?” 楼冬封冷哼一声:“换,为什么不换,要你个鼻涕包有什么用。” 俞百桦嘴角抽了抽,吭哧吭哧的笑了,拿衣袖擦了擦泪,转向另一旁。我也知道我俞百桦比不上姐姐,但世子觉的那里不好,我可以学吗?我可以改吗?果然:“我就知道,早该知道的。” 知道个屁。 “郎才女貌这词你听过吧?你觉的自己占那一样?” 楼冬封负有扒拉俞百桦,俞百桦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仔细想了想。 “女?” “滚——”楼冬封按着她的头,把她转向窗户那边,气数,真是活生生气死他了。 “俞百桦从现在起,你要记住,楼家不是皇室子嗣,祖辈也无赫赫战功,但它却有侯位庇护。人分三六九等,别人尊称我的每一声世子,都是我父辈祖辈在官场上周旋来的地位。所以,你与我相同,别在为了哪些,身份卑微的人,说的只言片语所动摇了。” 俞百桦只觉的身子一僵,都不敢回头看他。是啊,她现在世子妃,就算别人不承认,可世子妃的位置在那摆着。就连父亲都要行礼的身份,她没得这么在意丫环的只言片语啊。 可是那些只言片语太过刺耳,她没法不在意,她的心还没强大到,视若无睹,她又该怎么办那?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肩膀,径直下车:“若王听取了,这世间每个人的意见,那他就成不了王。同理可言,你若有仁心,就不要在意愚民说的。你要听不惯她说的,就让她永远的闭上嘴,这都是你作为世子妃力所能及的。别在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了,我不允许,楼家的爵位也不允许,给我记好了,你是我楼冬封的世子妃,以后就是侯夫人。” 俞百桦心中为之一震,再回眸望去,马车中已然空无一人,突然感觉堵塞心口的酸楚,瞬间消散无踪。无论是她抢来的还是接手的,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她无需在意丫环们的闲言碎语,而和他生分了。 就算现在得了他百般应许,又能如何?不过是到期限就变成废话的保证罢了。就算他是抢来的,你不也满心欢喜,也想霸着不松手的。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让步了,真傻啊,俞百桦你真傻。他若有一日要换,你也该死缠着不换的,你该这样的啊。 俞百桦笑着擦掉自己的眼泪,以后的路还很长,还要走很久,不要在为闲言停留。 “二姐,二姐你等等我。”一声童稚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楼冬封回头,却见一个愣头小子,马骑的飞快,不管不顾的冲撞过来。 “姐夫,我见过你的,我二姐是不是在车上,学堂一下课,我就回来了。我知道二姐回来,就想顶着夫子的责罚,不去上课了,可他们都不让。” 楼冬封蹙眉?这自来熟的小子哪来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俞北见他不答话,骑马直接挤开楼冬封擅自靠近马车,撩起窗帘,伏爬在马背上:“二姐,二姐,你在不理我,我就不认你了。呦,怎么还把黎婴都带上了,不回来了,二姐我最近可乖了,也不调皮了,你快夸夸我,多回来看看我。” 俞百桦听出是俞北的声音,用力的擦着眼睛转过头:“下学了?” 俞北瞧她眼睛肿着,嘴一扁:“二姐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不是,二姐就是想家了。” “二姐,我也挺想你的。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你给嫁了那,我这几天一想着你再遭罪,吃不下睡不着的。” 楼冬封仰天翻了白眼,轻咳了俩声:“好好骑马,你这样容易摔着。” 俞百桦一瞧也着实危险:“听你姐夫的话,摔着二姐该心疼了。” “那太好了,快让我摔了吧,只要二姐心疼我,摔死了我都愿意。”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那。快好好骑马看路,要不上马车来。” 俞北露着一排小白牙,笑的天真无害:“行,我听二姐的,直接从马背上翻身上了马车,把缰绳就扔给了楼冬封。 楼冬封扯着缰绳只觉的憋闷,好在青木是个识眼色的,将缰绳抢了过去。 俞北一进轿子,就是一凡打量:“二姐,瞧你这瘦的。” “竟瞎说,这才几日不见,上哪瘦去。” “不管,我就是瞧见瘦了,这气色也不好,心情也不好。肯定遭老罪了,姐夫待你如何。” 俞百桦被弟弟盘问,一来觉的暖心,二来觉得挺羞人的,只应承:“还行。” “还行就是不好了。我说这心这几天怎么突突的。是不是挨罚了,这脖子怎么还红一块,青一块的,是不是打你了,你别护,我看看。” 俞百桦想着世子早间的杰作大窘,想他还不懂,赶忙紧捂着衣领,躲闪:“没有。” 楼冬封一听这话,也翻身上了马车。他人高马大的,原本狭窄的车厢,更加小了。 姐弟俩人原本就在讲他,自然不想他听到。 “姐夫你下去。” “夫君你下去。” 二人异口同声,可想世子当时什么表情,碍于世子身份,俞百桦姐弟二人尴尬相视,解释因为车厢太挤了。 楼冬封转身踢走赶马的,自己在那赶马,顺便监视着车内的一举一动。赶马的小厮揉着腰,讳莫如深的看着自家主子。 “青木,青木这都啥情况。” 青木酸溜溜的笑:“谁知道,兴许是有人掉醋缸也说不定。” 俞百桦姐弟二人絮絮叨叨家长里短的扯了一通,几日不见像是多年未见一般,说不完的话,俞北话里话外尽显担忧。 俞百桦劝慰无果,只得撇开话题,嘱咐俞北好好听话,别总和父母亲生气,落了不孝的名声,可难寻好姑娘。 俞北气咻咻的冷哼:“我这辈子甭指望娶个好姑娘了。我生来就是还债的,二姐你就瞧好了吧。” 俞百桦推搡他:“瞎说什么那,我们北儿当配好人家的姑娘。” “这世上就数二姐好了,除了二姐,女子大多是恶毒又善妒,总是抓这别人的小错处,要说出千万个不是,才能彰显自己天资聪慧与众不同。” “你才多大啊,可不能这么想。” “侯府到了,小舅子下车吧。” 俞北一脸惆怅,掀开门帘望去。离侯府还有几十丈远那,不过是能看到府邸的门楣罢了,一脸懵逼的看到姐夫赶着马,顿时心如明镜。 “姐夫,你领我参观一下侯府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侯府那。” 楼冬封可不吃这一套:“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归家,免得家人担心。” “没事,没事,我在侯府住一晚也成。” “家里来了客,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俞北笑盈盈的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我和小厮挤一间就成。实在挤不下,你们睡里屋,我就在外屋的榻上就成,还能和二姐多说说话。” 楼冬封面上一冷:“世子妃,你觉的意下如何?果然还是不行吧。” 俞百桦???她这还没说话那。 “姐夫,你要觉的我外屋也住不下,没事就这马车上,我也能凑合一宿。” …… 楼冬封语气缓和了些,但态度依旧明确:“改日吧,最近几天,府上接待朝中贵宾,怕你一时失察。” 俞北一个劲的打包票:“没事姐夫,我不乱走了,二姐在哪,我就在哪儿呆会就成。” 楼冬封想到白日那丫环讥诮的话语,挑眉:“你不怕连累到你二姐,姐夫也没什么意见。” 俞北蹙眉,怫然一笑:“姐夫真没意见?那我就依姐夫的,姐夫说改日,我就改日。”突然凑到楼冬封耳边,声音低沉:“姐夫,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别捡着宝贝却当破烂使。” 俞北转身跳下马车,撩着门帘跟着车嘱咐:“二姐三五过节的,你就往家来啊,挑我在的日子啊。” “知道了,你当心着点。” 俞百桦撩窗帘遥遥望去,他瘦小的身子,牵着马,不停的冲她挥手。她看着近在眼前的门楣,心里有些落寞,还想和他一起抓蟋蟀青虫的,聊聊学堂里的趣事,可惜一脚踏入侯府,便已今非昔比…… “下车来。” 容不得她伤感,楼冬封在外面喊。她忙不迭的出来,马车已到了二门。他直接将她抱起,就往院中去,瞧着小厮捂嘴偷笑,丫环遮面的样子,俞百桦急忙推搡他。 “世子,你快放我下来,这让下人瞧见,成何体统。” “不知好歹。” “我的黎婴?” “青木,把那只猫崽子看好。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手臂猛然一松,又把她接住,又一松。 吓的俞百桦赶忙抱紧他,不敢造次,最后埋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回去。 楼冬封格外小心的将她放到榻上,得意:“怎么样,爷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了吧。” 俞百桦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世子这是哪一出,就问题而言的话,她没数,因为他对她瞧着是好一点,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回神看他眼睛一眯,拾起一旁针线笸箩,她裁衣的竹尺,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掌心,敢忙狗腿的点头。 “夫君待我最好了,最最好了。” 他捏着尺子,轻佻的将她下巴抬起:“最好?我听某人说还行。还行这俩个字本身就有勉强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不好了。” 第051章:我才不会讨好你 楼冬封看着她哭过还没消肿的眼睛,眼底有些惧意的,不由没了心思。 “算了,没得跟你一般见识。” 他将尺子扔回笸箩里,自顾自的出去了。 俞百桦松了口气,端起桌上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压压惊,就赶忙去驾着小暖炉,去沏热茶。 不时,就见楼冬封抱着一副壁画走了进来。这边比划一下,那边比划一下,召呼她过去。她将炉子提起,放到一旁,便凑了过去。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爷捡了副画。挂到哪里合适,你帮爷瞧瞧。” 俞百桦走到画的正面,看着眼前的月色荷塘,莫不说这个图样熟悉,就连针脚都一模一样,这分明是她之前说过的那一副,诧异之余激动不已。 “你从哪找到的。” “破烂堆里捡来的。” 俞百桦娇嗔的打了他一下:“瞎说,这明明是人家的那副月色荷塘,你是特意找来的吗?” 楼冬封单手抱胸,一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特意?爷可没你想的那么闲。” 俞百桦喜上眉梢抱着他的胳膊晃:“你就是特意的,特意找来的。” 楼冬封任由她晃了几下,能听的出,她声音里的喜悦,不过他才不是特意的。 “那扔了得了,反正捡来的,爷现在瞧着不怎么顺眼了。” “别吗,你不要我要。” 楼冬封垂眸看她,终于见她面上有几分喜色了:“可不给你,好像爷特意讨好你,想要?自己凭本事捡去。” 楼冬封手一挥将画往一旁一扔。俞百桦蹲身拿了起来,笑盈盈的看他:“算不算我捡的。” “哼!出息。” 俞百桦乐滋滋的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将壁画挂了起来。怎么看怎么得意,看着素淡的男子房间,渐渐添置了自己的东西,梳妆台柜子绣架诸如此类,一点点侵占他的领地,不由心中一暖,碎步跑过去,一头闷在他的胸口,扯着他的衣襟,羞赧的道谢。 “谢谢你。” 楼冬封原是喝这一口热茶,一下被她撞在胸口,烫到了舌尖不说还撒了一手,张嘴哈气,看她低眉顺眼的娇羞样,将茶杯放下,甩着手:“真是恩将仇报。” 俞百桦无辜的抬头,看他半张着嘴哈气:“你怎么了?舌头疼还是肚子疼?” 楼冬封捏着她娇俏的小脸,看她一身红彤彤的嫁衣,不由就把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靠:“你说我喝了半杯毒凉茶,这能不肚子疼吗?” 凉茶?刚烧水泡的,热的啊,他上哪喝冷的去了。 “那……那那怎么办?你不是大夫吗?自己配点药吃吧。” 楼冬封摇头,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声线微颤:“我很难受的。”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的。 俞百桦一本正经的搀扶着他:“这怎么办,我也不能让你好受得了啊,你这有病,得治啊。” 楼冬封就差剥光自己了,真是朽木不可雕,大手将她推开,健步如飞的自己躺床上。 “……笨胚,笨胚,笨死得了,别在想理爷。” 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理就不理。” 楼冬封见她说不理,还真转身不理他了,这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上哪去,回来。肚子疼,你不知道给揉一揉啊,你怎么给别人做妻子的。” 俞百桦巴巴走过来,有些恼的拍了一下他肚子:“那你就直说吗?谁知道你是这个意思。” 直说?楼冬封打开她的手:“走开走开,没用的笨东西。” 俞百桦一跺脚收回手去,还真是变化无常。楼冬封翻了个白眼,见她没反应,直接掐腰将她抱扔上床,附身压了上来,手也不规矩起来。 “你干嘛了,不是肚子疼吗?” “嗯,所以拿你暖暖胃。”楼冬封窝在她颈肩处,食指来回的摸索着她的唇。 “感情我是棉被啊。” 楼冬封停手:“得了吧你,人家棉被起码暖身,你就知道寒心。”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寒心你抱我,怎么不去抱别人。” “就你一鼻涕虫,我抱别人,你不得给我水漫金山啊。” 俞百桦推他,他就较劲,抱的更紧,她不推,他就一副没了力气的样,俩人一推一抱,闹了满头汗。 “俞百桦,你看看你,我原本就想暖暖胃,现在还得暖暖身。” 俞百桦感受到他的变化:“无耻,你放开。” 楼冬封擒住她的双手,放在头顶:“昨天已经饶了你一回,今天中午又饶了你一回。事不过三你说怎么办吧?” “可我饿了,等会还得去婆婆那问安,再说天还没黑,让丫环传出去,我又得挨罚了。” “出息。”楼冬封垂眸就吻上她的唇,几许耳鬓厮磨。 他魅惑的勾缠道:“桦儿你应了我,我带你去主屋见娘,今天不挨罚。” 俞百桦早已被他撩的浑身发颤,话到嘴边皆是娇嗔,就由着他胡作非为。事后回过神来,又是满脑子懊悔,坐在床边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去穿鞋。 “都怪你……都什么时辰了。” 楼冬封半遮半掩的盖着被,筋骨舒爽的躺在床上,看她在哪徐絮絮叨叨,怎么恍若有种被嫖送客的感觉。 俞百桦在镜中左照右照,确定万无一失,提了礼节,就往外走。楼冬封猛然坐起,丝被滑落在腰间。 “怎么就走了?不等我。” 俞百桦回头白了他一眼:“你都还没穿衣服,等你收拾完,娘都睡下了,反正我也指不来你,你就睡着吧你,臭流氓。” 俞百桦在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腿都站麻了,才被丫环喊进了门。 “婆婆贵安,这是家里让拿来的,说是婆婆最爱吃的京居安的点心。” 楼夫人刚才还阴着的脸,瞬间好转了:“这是百香丫头给我准备的吧,果然啊,就也这百香惦记着我。” 俞百桦抿唇,其实不是姐姐,这是世子准备的。犹豫再三,还是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盒子递了上去。 “婆婆喜欢就好,这个是儿媳给婆婆准备的。” 楼夫人叫婆子将点心提下去也没去接,只是淡淡的道:“放那吧。” 俞百桦连连点头:“婆婆吃过放饭了吗?儿媳是来侍奉婆婆的,婆婆尽管吩咐就是。” “等你侍奉,我这不得饿死啊。” 俞百桦自知理亏,心上把楼冬封埋怨了个遍:“婆婆教训的是,是百桦懈怠了。” 楼夫人瞥了她一眼,索然无事就将木盒子打了开了,入眼却是一开三折的扇面桌屏,一面也有巴掌大小。刺绣端的是灵巧,一面是儿孙满堂,一面是字绣心经,道是用了几分心思,这个绣娘好巧的手。 楼夫人一扫她身上大红的衣服,不由看向屏风上的刺绣,都说外行凑热闹,内行瞧门道。 “这是你绣的?” 俞百桦舔唇有些不安:“是儿媳绣的,绣艺平平还望婆婆不要嫌弃。” 楼夫人面上有些诧异,将扇面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看不出来了,你也不是全无是处。你有心了。” 俞百桦还是第一次被楼夫人这么夸,虽然牵强了点。道过谢,楼夫人便宣膳了,等饭的空档,百桦主动请缨给楼夫人捏肩,奶娘常年绣花肩疼的厉害,得亏学了一手,婆婆并不推拒。 “怎么回趟家也没住一宿啊?” “原是想住的,世子说要给他的金贵药材浇水,就回来了。” “你倒听话。你也该抓紧点为楼家开枝散叶,让你娘我啊,早点看到绣屏上的一幕。你要是不行,就提携提携哪些丫环们。别一门心思的往外赶,女人啊,最忌‘妒’了。” 妒?她到是不会嫉妒那。“婆婆说的是,儿媳自当努力。” 楼夫人坐下,很意外的让她也坐下。俞百桦受宠若惊的刚坐下,端盥洗的良辰,脚下一绊,身子往前一扑,当下浇了她个透心凉。良辰忙跪下磕头。 俞百桦忙拿出手帕递给楼夫人:“婆婆你没事吧?可受到惊吓。” 楼夫人并未接,拿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无事。” 俞百桦赶忙起身作揖:“那婆婆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不用了,都忙了一天,就回去歇下吧。” “谢婆婆,儿媳告退了。” 楼夫人愕然拍桌:“良辰你是怎么回事。” 良辰连连磕头:“夫人,良辰是无心的。只是一想到美景,良辰着心中,就忍不住惧怕,一时慌了神,才摔倒的。夫人,不要让我做世子的填方行不行啊,良辰只想一辈子侍奉在夫人身边,良辰不想当一个废人啊。” “好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我自己分寸。” 俞百桦扯着湿黏黏的衣襟,快步往自家院中撩,恨不得足下生风,一转弯撞了个正着,摔了个屁墩。 “谁啊?这么不长眼。” 俞百桦抬头一看,一脸嫌弃的楼冬封,因着天暗也瞧不清脸:“世子真是毫无道理,明明是你撞的我。” 楼冬封将她拉起来:“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是那个投怀送抱的小丫环那。怎么这一会儿就回来了,是不是闯祸了。” 俞百桦拍了怕衣服上的土:“没有,娘让我回来的。” 楼冬封无措的那扇子砸了砸肩膀,随她一道回家,还准备接她那,算了这也省了。 一进门就见她头发和脯子上水迹斑斑:“怎么衣服还湿了。” 俞百桦拿着绣帕擦着衣服:“还不是你的好填方,端洗手水的时候撒了我一身。” “填方?” 俞百桦见擦也无济于事,挑了身里衣往屏风后走:“就是娘身边,高高瘦瘦丹凤眼,平时也话不多,叫良辰的那个?你不记得了。” “爷当然记得。”楼冬封跟着进来,微靠在屏风上,看她蒙头脱衣。俞百桦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有种不祥的预感,脱掉衣服一看,果不其然。 “你出去!我在这里换衣服,还有什么意义?” 楼冬封俩手一翻:“谁知道你那?穿着干嘛,反正都得脱。” “你——” 因着俞百桦没吃饭,二更天了,俩人正吃饭那。 俞百桦数着米饭:“你送的点心,婆婆好像挺喜欢的。婆婆喜欢什么,我都记下来,免得夹菜都夹错了。” “没有夹错的菜,桌上的都是她喜欢的。” “是我不着待见啊。” “你要那么招待见干嘛?耳根清静点不好。” 俞百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饭,因为有些小生气,洗澡的时候,他痴缠过来都被她残忍的拒绝了。 “百桦,百桦,百桦。” 俞百桦擦着头发,从里间出来,不耐烦的问:“怎么了,叫魂那。” 楼冬封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四个酒壶,喜滋滋的冲她招手:“来,给爷抱抱。” 她还有点楞,就见他脚步跄踉的向她走来,她赶忙过去扶住:“你干嘛喝酒啊。” “你不让我和你一同洗澡。” …… 俞百桦被酒气萦绕:“我就洗了个澡,你就喝了个烂醉。” 他枕在她肩膀上,拇指摸索着她脖子上那道浅浅的勒痕:“谁说爷醉了,小酌一杯。百桦,我带你去屋顶看星星,好不好。” 俞百桦被他承重的身体压着,喝的烂醉,要是从屋顶上掉下来,她指不定得担多大罪责那。 “不要。” “不要也得要。” 俞百桦拗不过他,只得由了他。楼冬封晃悠悠的从角落里搬了梯子,青木睡梦中听见院中一通吵闹,睁眼闭上,闭上在睁开。绝望的拉开门。 “世子,世子妃你们干嘛哪?” 俞百桦一脸无辜的指了指世子:“他要看星星。” 楼冬封抱着梯子转身看向青木,身形还晃了晃。吓俩人一身冷汗,青木忙接过梯子,置放好,抬头看了看乌云闭月,又嗅到空气中散漫的酒气。 “爷喝醉了,就爱上房,哪有什么星星。” 刚爬了三个阶梯的楼冬封回眸阴测测的看着青木:“青木你个长舌妇,你会下蒸笼地狱,你知道不。” …… 俞百桦强忍着没笑出声,捂着嘴不敢看青木的脸。 “世子妃请。”俞百桦看着足有一丈有余的的屋顶,心里一惊,直打退堂鼓,最终在楼冬封的威逼利诱下上了屋顶。 俞百桦跪坐在屋顶,双手紧握着楼冬封,向下望去,其他屋瓦尽收眼底,月色照的一切都影影绰绰,能看的大抵形状,还真是壮阔的景色啊。 楼冬封牵着她往里走了走,自身后抱住她:“百桦,你说我们院中是不是太冷清了。” 俞百桦紧紧的掰着他的双手,悬着的心有一些好转。看着其他院中零星的几盏灯火,再看他们的院中一片漆黑,好像是冷清了些。 “好像有点冷清,就你我俩个人,外加青木。” 楼冬封蹙眉:“加他干嘛,不加他,就你和我。” 青木站在屋檐下,翻了个白眼,啊喂,吃醋也要有个限度,过河拆桥不是这么使的。 “青木,太冷了送床被来。” 青木白眼:“青木不在。” “百桦,你看青木他,不仅要下蒸笼地狱,还要下拔舌地狱。” 俞百桦没忍住笑。只见一片阴影飞扑过来,将他二人压在被中。 楼冬封咬着她耳朵,窃喜:“百桦,青木生气了。” 他醉酒后的声音特别好听:“还不是你惹的。” 楼冬封从被中钻出来,将她置在怀中,裹好被子:“如果没算错的话,今晚三更左右,星陨如雨。” “你会看天象?” “一点点了,百桦你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他头搁在她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喉结一动一动的。 “我很无趣的,日复一日的绣花,世子以前做什么?” 楼冬封笑:“还好你很无趣。我一直到十六岁的时候,都跟着我的师傅学习。师傅是个老学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虽然挨了不少打,但真是学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觉得这世间的乐趣千奇百种。” “那师傅那,我都没听你提起。” “师傅啊……因为打我,他下地狱了吧。” ???俞百桦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他此时是什么心情,只是听起来有些伤感:“今天不会是他的忌日吧。” “不是。四年前的今天他说荧惑不守,星陨如雨,因妖言惑众被杀了,死之前他说验算没错的话,是今天,就带你看看。” 俞百桦侧头亲了一下他:“别难过,师傅不会下地狱的。” “再来一下。” 楼冬封抱着她躺下:“你真奇怪,你是第一个说我会难过的人,大家都在庆幸我躲过一劫。师傅死了也好,我只是没看过一次如雨般星陨,觉得有些遗憾。” “你莫要口是心非,说那么薄情的话。师傅有灵,他会伤心。” “死人是没有资格伤心的,他若在意我,便不会死。这个道理,你也要明白。” 天上的云渐渐散了开来,月亮如水,繁星点缀,银河里亮闪闪的,真美。清凉的空气打在肌肤上,分外的舒爽提神,虫鸣低垂此起彼伏,十分惬意,能听到更夫的铜锣声远远的传来。 “君卿,以后你再带我来看星星吧,真好看。” “成。” 一道光一瞬即逝。俞百桦刚惊叹一声,就见眼前左一颗右一颗,簇簇的往下落。眼前亮闪闪的一片,一盏茶的功夫就停歇了。她还震惊在刚才的观感里,结果第二波的流星雨又接踵而来,可谓繁星划落美不胜收。 “你师傅没有说谎。” 楼冬封垂头埋在她的肩颈,说谎吗? 荧惑不守,紫微星现,星陨如雨,天下易主。他是没说慌,但他也没有说实话啊。要是他院中没有那多嘴的丫环,会不会不同。 第052章:作死夫妇染风寒 俞百桦裹着被子抱着滚烫的姜汤,和楼冬封并排蹲坐在床上,青木站在一旁,一副没脸看的样儿。 楼冬封鼻子囔囔的问:“百桦,好点没啊,要不替爷把这半碗药喝了吧,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世子你还是自己干了吧。” “百桦,那我喝完能不能中和一下?” “不行。爷爷说你病的比我严重,让我离你远点,免得传染。” 楼冬封一捏鼻子一口饮尽,裹紧了被子冷哼:“还说夫妻二人能同甘共苦,我看你连风寒都不敢陪我,晚上还要分床睡。果然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俞百桦撇了他一眼:“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我陪你躺了三天,人都烧傻了。” “原本就不机灵,你可别赖我。” 青木俩手一翻,阴郁到不理解,毕竟他可是挨了一圈喷。怎么伺候主子的,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话是这么说,可主子要上天,他能拦得住。 “怎么说,你们二位,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怎么就能往房顶一窝,就睡着了那?” 俞百桦理亏的低下头:“麻烦你把我们搬下来了。” 楼冬封擤鼻涕:“你没乘机占便宜吧。” 青木捂眼:“爷啊,我都说七十二遍了。情况紧急,你俩都烧晕在屋顶了,为了不落话柄,我是亲力亲为连个人都没敢叫。世子妃是我裹着被子拿肩膀扛下来的,就如同抗麻袋一样。” 楼冬封呼吸不畅,气咻咻的吹了个鼻涕泡泡,赶忙擦掉,真是有损他世子威严的形象啊。 “谁说世子妃了,爷这不是估摸着,你占了爷的便宜吗。” 青木生无可恋:“爷你不当着世子妃的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楼冬封轻咳俩声,一个劲的挥手:“去去去,别给你传染病了,连个看门的也没了。” 青木识趣的走掉,俞百桦还在翻占便宜的事。 “男子的还能占另一个男子的便宜吗?你别是冤枉青木了吧。” “你个笨胚就别在哪,瞎捉摸了,快来爷被窝。” 楼冬封握着被角,一手掀开,大有让她进来,一起裹成一个小山丘的架势。 俞百桦态度坚决:“不行,我有被窝了,再说我快好了。” 楼冬封抱膝侧着头看她:“不让亲,不让抱,不让睡的,我娶你干嘛。” 俞百桦裹着被子下床,光着脚跑到榻上躲清静。不出三秒,楼冬封裹着被站在榻前,推搡她,引起她注意。 俞百桦瞥了一眼,就转过身,任凭他怎么扒拉都不回头。要不是他蛊惑她,让她沉溺在他怀中,全然不顾未干的头发酣睡,这能受凉吗? 楼冬封见她不理,也爬到榻上,和方才一样,蹲坐一旁,歪着头看她。 俞百桦不觉脸红,暗骂自己没出息,在内心一番激战下,在潜意识的怂恿下,看了回去,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 楼冬封看着她挺巧的小鼻子,樱桃小嘴弯着好看的弧度,忍不住吞咽口水。 “你在这样看我,我就亲你。” 额……俞百桦目不斜视的看向窗户:“世子,你要不让爷爷给你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怎么一天到晚竟在胡说八道。人家说猫发情是有时段的,我怎么感觉你连猫都不如。” 不如黎婴那只猫崽子?“你这么说,我就去抓黎婴来,让你看看,到底谁不如谁。” 俞百桦赶忙拦住他:“你抓它干嘛,我是说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发情。” “还不是你勾引我,说的好像都是爷的错。从现在起,我要先搭理你,算我输,到时你求饶都没用。” 俞百桦噗呲笑出声,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这种比试,谁怕谁啊。 “别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楼冬封冷哼:“你是不是心虚啊?看看又掉不了肉,你怕什么。有本事咱俩对视一炷香的时间,谁先瞥开眼,就算输。” “我才不会输那,对视有什么了不起的。” “青木——” “别喊青木了,他一宿一宿不合眼的照顾你,现在累的很,你也不能死磕着,一个人使唤啊。” 门外传来青木的回话:“爷,你喊我。”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 青木火急火燎的跑来,手里还提着自己穿到一半的鞋,一脸懵逼,狠砸了一下门槛,转身回去。 淡淡的檀香散了开来,楼冬封和俞百香面面相觑的对视。眼睛鼻子嘴巴,眼睛所到之处,都看了个清楚,像是从未这般端详过,好像同往日见的又有几分不同,原来他的眼角是这样的弧度,睫毛是这么的纤长。 看到唇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就充斥了一些,甜腻柔软的画面,不由面色大窘,泛起了红晕。 而楼冬封抱着纯洁必胜的信念痴痴的望着,一点点用眼睛去描摹她的摸样,慢慢的就变的想去触碰。 “时间到。” 俩人同时瞥开眼,庆幸之余,惊呼差一点输了,就差一点!!! 俞百桦双手捂着红的发烫的脸,振作起来,俞百桦,你不能败在这种无足轻重的环节啊。是他精虫上脑,和你勾不勾引他无关的。 “姑且算打成平手吧。” 俞百桦眼睛一瞪,据理力争:“什么叫姑且,怎么都是我先赢的吧。是你撑不住,才喊的时间到。” “你赢?怎么都是我赢吧。姑且我就是那么一说,不想你输的太难看,明明脸红的要命,在看下去,我怕你扑过来啊。” 俞百桦双手捂着面颊:“我染了风寒,发烧不行啊。” 楼冬封往前凑到她耳边,微薄的气流挠的耳朵发痒:“行,当然行,不过你最好是发烧,别是发骚。不然你不找我,一个人可治不好。” “无耻下流。” “这就无耻了,你还没见过,更无耻,更下流的那。” 俞百桦裹着被,从榻上速速折返床上。 “别走啊,比试还没结束。” 俞百桦爬上床,伸手扑簌脚上的灰:“我可不和你比。” 楼冬封追上来,自身后将她一抱裹住:“你这要在军营里,就是逃兵。你输了受罚吧。” “强词夺理,谁逃兵了,比就比。我看你输了,不要赖皮的好。” “也不知道是谁赖皮。” 俞百桦挣脱出来:“废话少说,还比试什么,呆会输哭你。” 楼冬封嘲笑的冷哼:“哎呦,还想赢我,门都没有。我们刚才对视的难度不够,不足以分出你我的高下。不如我们十指相握,对视的距离变成一臂,谁先亲对方就算输。” “正合我意。”反正她有坚定了立场,怕什么。 伸出手对在一起,他的手指笔直纤长,足足大出她一个指节,掌心也比她的粗糙,右手还有比较粗粝的茧,是长年捣药留下的吧。十指交叉相握,像是有什么酥酥麻麻的电流从指节一划而过,奇奇怪怪的。 俞百桦舔了舔唇,看着他也满脸绯色。还敢嘲笑她脸红,他不也没好到哪去吗?明明平日里就是一白面书生。 她原本还想着赢给他看。不知怎么,越盯着他看,越觉的耳红心跳,略显败势。 他紧握着她的手,猛然用力一拉,她一时不查扑了过去,吻上他的唇。 只听他啧啧几声,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便将她反扑。再回神时,已然是天雷勾地火得厮滚到一起去了,正要将她推开,又被他吻得大脑缺氧。最后,就没羞没臊的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神清气爽的楼冬封,一怕胸脯:“我算发现一治风寒的良方了。” 俞百桦按着自己的腰,不做理会。治风寒的良方没啥用,有没有治孟浪的药。 一晚上运动不停,最终热了一身汗的俩人,蒙头大睡,奇迹般的大病痊愈了。不过看着楼冬封恨不得天下皆知此良方的模样,俞百桦真想自己病死算了,真是没脸见人啊。 楼冬封哼着曲儿,嘚瑟吧搜的踢开青木的门。青木伏在几案上抄书。 “爷,门是用开的。” “去庄子上,提俩个机灵的丫环过来。” 青木有些发愁:“爷,现在就动,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这院子里总要有个,看刑的奴才。不能什么都由着她自己去动手。” 青木合起书,虽见世子心意已决,可他还是觉的不妥,不能因小失大啊。 “爷是不最近太闲了,这都管到后院了?” 楼冬封原本还喜滋滋的,侧眸有些不悦的看他。 青木挠了挠腮:“爷就当我放了个屁。可我觉的世子妃为人和善,现在还用不到。” “爷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青木犯愁:“用不用知会二爷?” “你是爷,还是我是爷。” …… 青木低下头,这万里长城毁于一旦,你就说糟心不糟心吧。 “爷,我这就去。俞夫人把一个叫双儿的丫环送过来了,爷你看看怎么处置。” 楼冬封摸索摸索了下巴:“这个丫环,放到俞府过来的陪嫁丫环婆子里面。好吃好喝将她当侧妃先供着,再透点耳风。等她骄纵起来,我在收拾她。” “爷,你这又拐弯抹角的图啥呀。” “敲山震虎。” 青木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动作太多也是会惹祸的,爷又不能时时守着。” “所以,你快点把丫环给爷提过来。” 楼冬封坐在书房的窗前,虽然逆着光,但他嘴角上扬起的弧度还是分外清晰。把玩着一只双陆棋子,看着眼前布好的棋局,胸有成竹的落了下去,桌面黑子白子争锋相对各成一势,高立的双陆棋子已然打开了局面。 楼冬封嘴角勾起,捏起一粒黑子,在桌面上敲了敲。 “君卿,吃饭了。” “来了。”楼冬封反复摸索棋子,负有将黑子扔回棋罐里。 楼冬封带着她在府中散步,依次介绍了府邸。俞百桦才大概有个了解,侯府有分俩个部分,前面是三重殿堂,平日里会客布宴的地方。后一部分有三重宫室,住主子的,俩侧还有跨院,她和楼冬封住在西跨院靠后的一处院子里。 西跨院的其他小院子里住着府上的丫环。 公公婆婆住在中间的延寿宫里。祥宁宫里住的居然是楼冬封的弟弟,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弟弟那,从来都没见过。 “爷爷住那啊?” “爷爷一个人住在东侧的跨院里,院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像咱们院中,你的小药圃那样吗?” 楼冬封摇了摇头:“不是的,大概有十几二十个我的药圃那么大,过几天你见了就知道了。” “怪不得平日里,见不着爷爷那?爷爷都忙着照顾药草了。” 楼冬封拿手挡开一只低眉的花枝,引着她在后花园里转悠。假山布景都很精巧,花的种类繁多,这个时节开的正好。府上总共有三个花园,俞百桦只逛了着一个,就觉的脚疼,扯了扯他衣袖。 “歇一歇吗?不然你就得背我回去了。” 楼冬封看她:“这就走不动了。” “走的动。” 楼冬封抬手扶住她的臂弯:“算了,前面有一处地方,带你过去歇歇脚。” “松手,要被丫环看到了。” “你这么一说,怎么说出来一种偷情的感觉啊。我就算扶也是名正言顺的吧,你慌什么。” 俞百桦白了一眼:“说的好听,反正挨罚的是我,又不是你。” “俞府还能牵手,在楼府扶你一下,都见不得光了,你还是不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娘子了。” 楼冬封站在一块实心的石头别,撩开上面厚重的植被,往里进去。原来假山里面是中空的,还有石凳和桌子,设计精巧,倒也光亮,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还可以歇一歇,不过一进来,瞬间成了封闭的状态。 “还不如抬门妾那,我走到哪,都能缠到哪。” 俞百桦缠抱着他手臂:“哼,想得美,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哎呦,没看出来,还是个小泼妇啊。” 俞百桦笑问:“那可不。你喜不喜欢小泼妇。” “不怎么喜欢” “谁管你,我也不怎么喜欢花花公子。” 楼冬封咧嘴,捏着她的脸晃:“谁问你喜好了,松手。爷也坐会儿。” “不松,省得你去找存在感。” 日子过的飞快,楼冬封每日看书捣药,逗逗小笨胚。俞百桦人前伺候婆婆,挨罚干活,人后还要应付难缠世子,简直累到瘫痪。 夜色阑珊,俞百桦睡的正沉,楼冬封提着灯前往祥宁宫。将大殿的烛台一盏一盏的点亮。 烛火照的大殿通明,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从案几后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因背对着,看不清他的脸。 “多日不见,我可是想死兄长了。” 楼冬封吹熄灯笼里的蜡烛,坐在几案前:“想我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不就好了吗?”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难道兄长也是如此?”他哈哈大笑的转过身,斜跨的衣服大开的衣领,透着一股邪魅浪荡,一张与楼冬封别无二致的脸庞,呈现眼前。 他越过几案,手骨盘符在楼冬封的脸侧,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径自舔唇。 “怪不得,哪些女人迷的神魂跌倒,原来我本就长的迷人。”他嗦着手指,将眼尾的那滴泪痣擦掉。 一样的面庞,一样的神色,甚至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点了泪痣的这位就是楼冬封双胞的弟弟,楼渊字子文,官居四品,刑部侍郎,最拿手的是拷问,没有他撬不开口的犯人,人送外号‘楼无常’。 “再摸就剁了你的手。” “兄长真是残忍,这么好看的弟弟也能下的去手。剁我的手不就和剁你的一样吗?”楼渊跟蛇妖附体一样,攀到楼冬封的肩膀上。 楼冬封双手架起,内心也很无奈,但这是每次见面的例行检查。 “说吧,喊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楼渊枕着楼冬封躺下:“除了想你还能有什么事,加近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呗,哥你胖了,最近饮食注意点。” “知道了。” 楼渊盘缠着手指,声音低沉:“最近可还有见太子。” “不曾。” “从俞府回来,已有十日有余,兄长是不是太沉溺于成亲的喜悦了。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 楼冬封眼眉一转:“太子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醉眠花街柳巷半月之余,惹得陛下大为震怒。” 楼冬封捏着鼻梁哀叹一声:“父亲让你来的?” 楼渊起身站到一旁,将燃烧的烛火一盏一盏的用手指按灭。 “父亲最近忙着安抚不安的党众,顺便清理扰局的蛀虫,顾暇不及。不过太子如此伤心,作为挚友的楼某人,是不是该去劝慰一下那?否则细究起来会很麻烦的吧。” 楼冬封蹙眉:“你知道了?”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但太子是出来楼府的门,才变的如此,或多或少都会引人猜忌?” 俞百桦,楼冬封想到这里就有些烦躁。 “不要多嘴多舌。” 楼渊弹了弹手下的火苗,笑道:“你干脆拱手送人得了。太子这副德行,我们做下属的,很为难的。” “楼渊你在跟谁说话!” 楼渊勾唇将最后一盏烛火按灭,大殿一片漆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怕别人会这么想,你别陷太深。” 第053章:要学会当世子妃 楼冬封看着酣睡的俞百桦,扑簌她额头的碎发,不由心疼。 俞百桦一大早侍奉婆婆洗漱用膳,又跟着修花裁枝。婆婆指东绝不往西,婆婆动动嘴皮子,她就跑跑逛逛的忙了一上午,正在擦拭花瓶。 良辰凑在楼夫人耳边低语:“世子,将俞府要来的丫环带进屋了。” 楼夫人当即猛拍桌:“胡闹。” 俞百桦抱着手中的花瓶,差点给砸了,赶忙小心翼翼的归回原处。 “婆婆为何事生气?” 楼夫人心思一转:“这里有良辰就行了。也快晌午了,你回去伺候冬封用膳吧。” 俞百桦点头退了出来,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满心欢喜。伺候楼冬封就意味着,各吃各的,吃完还能歇一会儿。不过婆婆因着美景还要刁难她多久啊,感觉有点扛不住了。总觉的刚把婆婆的毛捋顺,第二天一见就有炸毛了。 刚有点好转,对她和善了点。第二天又是一副怒不可遏的事态。在这么下去,天天爬高踩低擦窗扫地,她可能熬不大住,她得想点法子了。 俞百桦一推门,就听见里面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幻听???俞百桦探头看向里面,只见楼冬封和一丫环打扮的女子,坐在床前。楼冬封突然将那女子压倒在床上,手伸进她的衣领子里。 亲身感受和观赏真的是俩个感觉,有种窝火到炸裂的感觉?可她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迈不进去,也逃不开。 楼冬封捏的丫环娇嗔连连。楼冬封兀的回眸:“你还要看多久?” 俞百桦慌忙转身又转过来:“我……我刚到,没打扰到世子吧。” “那你哭什么?” 哭?俞百桦一摸脸,才发现自己哭了。连她自己都惊诧不已,不过心中有个念头很明显的往上窜。 “我……我想让她离开你。” 双儿探出头双手环抱住世子,得意的看着她:“二小姐,别白费心思了。世子~你看她心眼多坏,竟想着拆散你我。” “双儿?怎么是你?”娘亲的丫环,什么时候到了楼府。 楼冬封手指一勾滑过双儿的脸颊:“俞百桦这世上的东西,从来没规定过属于谁的。想要的要主动去得,自己的一定要看好,你看不好,就别怪你们没缘分。” 双儿抱着楼冬封的脖子,柔情似水的看着她,顺便凑上了唇:“世子你还管那个花瓶做什么,她除了会说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了。” 楼冬封竖着手指按在她的唇上:“闭嘴,我和世子妃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可语气里没有半分责怪之意,俞百桦看他们亲密的倚在一起,觉的有些不真实。她只是个过客,世子想选什么人,是他的事。她转过身,想说什么,却都堵在喉咙说不出口,一脚跨出门外,眼泪刷的流下来。 原来……她竟然也会不甘心。竟然那么的,那么的想占有一个人,那么的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楼冬封见她走了,兴致缺缺的从双儿衣襟拿出手,双手叠放爬在她胸上,望着门口,忧愁起来。 ‘捉奸在床就这反应吗?是不是有点平淡……’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推翻楼冬封,俩手扯着双儿的衣襟,狠命的将她拽下床,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楼冬封,大声道。 “我不许你碰她。” 双儿刚才还感受世子的温暖臂膀,还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就被扯下床,有些懵楞的站在床下。一看二小姐哭泣的摸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反身就是一耳光。 楼冬封脸上刚添的笑意,瞬间起了肃杀之意。 “青木。” 青木从帐子后端着盆,十分无奈的探出头来,俞百桦身子向后一撤,显然没有料到,吓了一跳。 “爷,你叫我。” “把她带下去,都准备好了。在叫所有闲着的丫环仆妇都到院子来,对了,一定要叫良辰,就说世子妃初来乍到要认一认人。” 双儿脸色大变,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世子,你不要双儿了吗?” 楼冬封半起身,摸着她的小脸:“要,怎么会不要那,等会爷就给你正名。” 双儿一听这话,犹如吃了一记定心丸,系着衣领的扣子,轻蔑的瞥了一眼世子妃,就往门外去。 青木将盆一搁:“爷,洗脸水,让世子妃倒吧。” 俞百桦后知后觉的捂着被打的脸,正名,是要提通房吗?觉的心口一阵滞痛,方才编排的千万个理由,都说不出口,看了看世子,除了勉强的一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也是,男欢女爱能陪他的人不计其数,她也算不得什么,还是别在这自讨没趣了,她转身就往外走。 楼冬封等了半天,见她这个反映,光脚跳下床将她擒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哭着上哪去?” 去哪?是啊,这是主屋,她还能去哪:“我也不知道?” “出息,不兴哭。” 楼冬封将她打了个转,亲了她嘴一下,她原是抽泣那,突然顿了一下。他一惊还有这种操作那?又亲一下,她又顿了一下,正要调侃,见她伸手不停的擦嘴。 …… “德行,刚才不是大方的要让贤吗?现在嫌弃个什么劲。”他拖着她走到床边,穿上鞋。 摸着她发红肿起来的小脸:“你呀真是一点爷的话都不听,爷都没打那,就硬挨了一下,疼不疼?” 肌肤之痛不过短暂几秒,可她的胸口像开了洞一样,冷风不停的灌,脑中始终抹不去他们相拥的出现在床上的那一幕。 她抓着胸口的衣襟:“疼,好疼的。你是不是已经腻了……” 楼冬封嘴角一勾,抱住她:“你啊,真是没出息,怎么教都教不会。爷爱清静的,你该把阿猫阿狗都赶走才是,不是什么都往爷身上推。爷清静惯了,觉的什么都新鲜,你不帮着赶,到时没了你的位置,就别缠着爷哭。” 他还说这种风凉话,方才明明没有半点不乐意。 “我那里有资格,明明碍事的是我。” “知道自己碍事,为什么走了,又回来。” “我就是想回来砍死狗男女的,谁知道你们还有帮手。” 楼冬封从怀中把她拎出来,打量:“得了吧你,也就嘴硬吧,有贼心没贼胆的。” “我会悄悄下毒的。” “那爷可不管,不过以后别在让任何人欺负了去。你是爷名门正娶的世子妃,莫不说是一个丫环,就算我抱着最宠的女人,你也不能吃了亏去,知道不?” “你抱的谁啊?” 楼冬封猛敲她脑袋,脑袋里都装的什么,气数,迟早得让她气死。 “俞百桦很多事你都要学,尤其要学会当世子妃。我喜欢的是,遇到这种事,提刀来砍的小泼妇,不是转身就跑的受气包。” “我没找着刀。” …… 楼冬封捏了捏眼角,真是让他头疼啊,难道还是太过温吞了?那就下一剂猛药吧。 “等会,我来手把手的教你。” 教她如何把丫环让进门吗?真的要把双儿抬成侍妾?为什么娘亲的丫环会在这里? 俞百桦连连摇头,不,她不要。世子究竟长没长眼睛,接受范围还真是宽泛。她竟无法忍受,与人共侍一夫,心上像压了一块石头,滞痛难耐,还要装多久的不在意啊。 啊,彻底的完了。这场婚事完全不在她应对的范围之内啊,为什么偏偏嫁给了自己中意的男人那,根本做不到,贤惠淑德,只是个善妒的鼠目女人。 “我不喜欢双儿。” 楼冬封不知何时找来药膏,瓷白的勺擦过她的脸,有一点点的疼。俞百桦方才不觉得,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不是说过,你没有权利,让自己受伤,这种话。” ?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真是越看越不懂,明明是他的骄纵,让双儿大着胆子打的她,为何错的反而是她?真是让人费解。 “她打的突然,我没有防备。” “那你不知道以牙还牙啊?” “我一个主子难道还要自降身份和她个丫环计较?还是说世子你喜欢这种争夺的戏码?” 楼冬封摸索下巴:“是该给你安排俩个中用的人手了。” 俞百桦一怔,世子真的是在为她着想吗?那双儿又是?试探她的手段?啊,完全不懂世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青木擦着汗进来:“爷,都准备好了。人在外面候着那。” 似乎是能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楼冬封顺手将桌上的新茶端了一杯给青木,青木明显一愣,诚惶诚恐的接过去喝下。 “外面似乎很热那,就让他们安静等个一炷香,我和世子妃先用膳。” 这个时辰,确实是吃午膳的时段,青木没底气的搓了搓手问:“那爷是移驾到膳堂,还是在屋中吃那。也我还不将食盒送到此处吧,这样就已经够遭人怨的了。” 的确挺遭人恨的,楼冬封笑:“也好,你留下同爷一起用膳吧?” 青木当即认怂,这不是给他拉仇恨吗,大中午大家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别啊爷,你这不是为难……不是…抬举青木吗,爷,我端着碗去院中吃去。” “你说的。” 青木端着碗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有条不紊细嚼慢咽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着主子赐的丰盛午餐。怪他多嘴,他不说,他不信世子爷能想不到,多嘴,多嘴。 人群变的躁动不安,这受累忙了半天,就指着这一餐那,没吃不说,还顶着日头站了半晌,最主要是看着青木吃,太让人眼馋了。 有些管事就忍不住问:“青木,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透露透露呗,毕竟你是世子爷身边的大红人。” 大红人?真是抬举他了,他连大红狗都算不上,又要负责咬人,还要负责装龟孙儿。 “你可别打趣兄弟了。世子让你等,你就等着呗。咱总不能让世子爷跟着咱饿肚子不成。”管事蹙眉,看着桌上的菜心照不宣的走开。 “你看青木都快哭了。” “好好吃饭。” 俞百桦透过榻上的窗扉看着外面,听他一说,回过头继续扒拉饭粒,还时不时的夹几筷子菜给楼冬封。楼冬封盯着碗中的菜,沉思半晌。 “小时候,去外祖父家里。外祖母总是把菜夹到我碗里,那时我觉的是外祖母待真是我亲厚。回家后,我发现,爷爷从不曾夹菜给我,但表哥表妹来的时候,却会如此。我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想这件事,百桦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吗?小时候的事啊。“可能因为表哥他们是客人吧。” “所以说吗,自家人是不会这样的。”楼冬封拿起筷子,夹菜放到她碗中:“你我同桌,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客套。” 俞百桦一愣:“奥,我知道了。”为什么不喜欢,有时候被人夹菜,不也很开心吗? ‘啊——我要吃青菜。’‘啊——我要吃肉。’‘呸呸呸,我要吃另一个。’‘那个也想吃?’‘这个我就勉为其难的吃吧’难道这种开心,只是她觉的,她可是每天都想着这样奴役某人的。 俞百桦看着外面站着十几号人,发愁。抬个通房用的着这么多人,不过有一部分人很眼熟,都是俞府的陪嫁,张妈妈李妈妈,欢脂怎么不在啊? 楼冬封站在塌下问她:“想不想睡一觉?我已同娘亲说过,你下午不用过去了。” “想。”俞百桦脱口而出,可一看外面:“还是不想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候着那?” “想你就睡会,下人们候着就候着呗,该有的俸禄又不会少。” 俞百桦捏着唇想了想:“那就小睡一会儿。” 她往外面瞧了一眼,事后被怨怪的是世子,也不是她,倒也无妨。只是今天的日头还真是烈啊。楼冬封瞧出她的心思,扯着她袖子。 “到床上睡去,省的你总往外瞧。” 床上?俞百桦抬手将顶窗的木栓拔掉,关上窗户躺在榻上。“不去。” 楼冬封手一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去。”俞百桦扯过靠枕,背对着他躺下。 “你以后是不睡床了呗。” “嗯。” “俞百桦,我只是穿着衣服压住了她。” “那我也不去。” “那床怎么办?” 俞百桦手指按在嘴角俩侧,调整一个笑的弧度,转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是说睡一会午觉吗?” 楼冬封脱鞋上榻,将她一把揽住,半晌:“你干脆连我也扔了呗。” 俞百桦爬在他胸口,闭着的眼睛睁开,然后负有闭上,像是不曾听过一般。 青木揪着衣领呼扇,衣襟汗湿了有些黏,世子爷怎么还没出来,一般这种时候,不会又在嘿嘿嘿吧。他是该顶风作案的进去看看,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在这等着啊。 正午过后的太阳最是毒辣,虽然没有入伏,天气却是热了起来。原先还有些躁动东张西望的人群,现在也拎了个清,这恐怕是上面的哪位主子不高心了,不过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 青木在几个管事的哀求下,终于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进去送死了。门口处,并未传来类似或者接近的奇怪声音。在往里走三步,也没有肢体接触的奇怪声音。危机基本解除。 青木暗暗的呼了口气,见榻上睡了俩人,楼冬封在哪儿有一下每一下的摇着蒲扇。 “爷?” 楼冬封微抬头,竖着食指做噤声的样子。青木指了指外面,指了指自己,俩手指做走路的动作,楼冬封点了点头就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出去。 众人等了半个多时辰,适才见到世子和世子妃二人出来,就坐,世子冲着树荫下站在的双儿招手。 “双儿过来。” 双儿满腹委屈的跪下行礼:“见过世子爷,二小姐。” “拖下去杖责。” 眼下这个状况,知情的和完全不知情的一脸懵逼。好在青木咳嗽了一声,俩个仆妇这才上来扯双儿,拉倒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条凳上。三寸宽的实心木杖,一下赶一下的落了下来。 双儿扯着嗓子叫唤起来。看到这样熟悉的场面,俞百桦不由的发慌,每打一下,身子都忍不住缩一下,最后偏过头去,只是那声音传来,她还是忍不住跟着发颤。 楼冬封注意到了,只当她心善便没有深究,抬手,婆子停下。 “双儿,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双儿挣脱按着的嬷嬷,从条凳上翻下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世子,这和你说的不一样的。你不是要给奴婢名分吗,为什么要责罚奴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奴婢身子好疼啊。” 楼冬封嘲讽的姿态:“啧啧啧,青木你说丫环爬床该怎么罚?” 青木不说话,不耐的一挥手,示意婆子继续。丫环爬床都是主母收拾丫环找的借口,罪名可大可小,这分明就是世子爷教世子妃那,他才不开这个口那,万一拿捏的罪名轻了,不就打乱了爷的全盘计划。 众人恍然大悟,这丫环是因爬床受罚的,婆子挥仗就打,双儿震惊都无从接受,在家俞夫人不是这么说的,来了楼家丫环们不是这么说的,就连世子都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是要提她当侧妃的,怎么就成了爬床的丫环了那?怎么会这样? 第054章:双儿失言遭杖杀 俞百桦看着乌压压的都是人,按着额头,身子不由的发抖,那一声一声闷棍的响声像是砸在了她身上,嘶声的哀求声,刺的她耳朵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俞百桦猛然站起,明明是楼府,明明世子就在一旁,可是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的越远越好,条凳好窄的。 楼冬封一看俞百桦有些不对劲,做戏做全套了,怎能让她临阵脱逃。自身后环抱住俞百桦,凑在耳朵边问:“俞百桦,你想什么那?看清你眼前的状况。” 俞百桦强忍着不去看受着杖刑的双儿,紧紧贴着他,感受到他的心跳,那种紧张的感觉才有所好转,连身体都颤的没有那么强烈了。心一安,她才冷静下来看,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双儿爬床?明明那会儿都不是这么说的,手把手教她,难道是这个意思。 “双儿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站在一旁的下人们是一脸懵逼啊,虽然有些事不关己看好事的心态,但总感觉世子这话里有话啊。 双儿被打懵了,更是一脸不解的蹙眉?是谁?姐姐?……她现在可还因爬床挨着罚,不是姐姐……难道 “二·小姐?” 楼冬封眼眉低垂一副大为失望的样子:“继续打。” 双儿刚挨了俩下,脑袋就开窍了:“我知道了,世子,我知道了。这不是二小姐,是世子妃,是世子妃。” 楼冬封抬手:“啊哦,原来你带了脑子来了,我以为这俞府的丫环们,都认不出来世子妃那。” 世子向人群看去。俞百桦从俞府带来的陪嫁婆子丫环们,瑟瑟发抖,瞬间跪倒了一片,确实,在这楼府里,时不时的听到有人在喊二小姐,时不时的。因为在她们心里,从来就不觉的二小姐是世子妃。 俞百桦半张的唇,鼻头有些微酸。‘你该学会做世子妃。’他居然在帮她立威,自家人叫她二小姐不是一朝一夕,她有时听了也觉的变扭,说出来又显的小家子气,左右就是一个称谓,她便不去在意。 可就算是称谓,里面的变化也是有差距的。 “世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 楼冬封眼眉都没抬一下:“哦,刚夸过你,你就不长记性了,继续打。” 双儿忍着疼,告饶“世子,世子饶了奴婢吧,在打奴婢就……” 杖刑的婆子五大三粗的一点都不手软:“世子,这丫环不禁打晕过去了。” “泼醒了,继续。” 俞百桦看着双儿下衣渗出的血迹,那一声一声的钝响就像戳在了心上,太疼了。她有些无措的扯了扯楼冬封的衣袖,一双眸子哀求的看着他。 “放了她行吗?” 楼冬封凝神看她,她就这么快忘了,那丫环怎么挤兑她打她的了?她到底在怕什么? 俞百桦眼睛四下看着:“怎么说,她都是母亲身边的丫环?” “已经不是了,你的母亲已将她送于我,生死处置都是你我说了算。” “那罚过了,就饶了她吧,打板子很疼的……”俞百桦说到这时,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楼冬封觉的她的心真是太过良善,一手放在她额头上,逼着她看向刚被泼醒的双儿:“没有要不,你记住,这就是你与她们本质的区别。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不敬,那是对我的冒犯。” ‘这就是你与她们的本质区别’‘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 “双儿是吧,你可想清楚了?” 双儿挤出一抹凄悯的笑:“奴婢知错了,奴婢在也不敢了,不敢了。世子就饶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不敢犯了,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楼冬封极度不满意的微微摇头,婆子挥仗又是几板子落下,双儿指甲扒着凳子,指甲已然迸裂,十指鲜血淋漓。俞百桦全身不忍的摇着头,试图挣脱他的辖制。 “这个世上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活法,笨人有笨人的活法,唯有自作聪明的没有。所谓祸从口出,你们每个人,都应该管好自己的嘴,你们的性命从来就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 双儿哀嚎着,见板子停了下来,顾不得疼,忙就这凳头磕头:“双儿明白了,是世子妃,世子妃你饶了奴婢吧,以前是奴婢不识眼色,被她们撺掇的说了世子妃的坏话,双儿是无心的,双儿不说就会挨欺负。世子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双儿一条性命吧,双儿还得养着家里老小那。双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世子妃你就救救双儿吧,世子妃你救救双儿,饶了双儿这一次,双儿以后誓死效忠。” 楼冬封依旧环着俞百桦,食指微拱,自脸颊擦到眼角,谁知她的眼泪像泄洪一样挡都挡不住。 “听到了吗?世子妃,那个丫环向你求饶那?饶不饶啊?” 俞百桦忙点头:“饶。” 双儿脸上大喜,连连磕头道谢,楼冬封凌空曲指弹掉手指上的泪水:“都听到了吗?不饶,杖毙吧。” 这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那,下面的丫环仆妇,管事小厮在听到杖毙的时候,都齐刷刷的跪在,头都不敢抬。世子的意思太过明了,就算世子妃良善,世子这眼里也揉不得沙子,回护之意分外明显。 青木拿着帕子,熟练的赛到双儿的嘴里,在她耳边小声道:“放心吧,你的家小自此衣食无忧,下辈子投胎,擦亮了眼,管住了嘴。” 俞百桦见高扬的木杖,狠命的落了一下,闷声钝响,双儿猩红的眼底,怨毒的看着她。她大惊失色,扯着楼冬封的衣襟,回眸哀求的看他。 楼冬封松开对她的辖制,捧着她的小脸,有些惆怅,亲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着那,不兴在撒娇了。” “就饶了她吧,双儿是被家里卖到俞府的,她也是没办法才。” 楼冬封拇指擦着她的泪:“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顾不来那么多的。我要你保护好你自己,你究竟明不明白。” 俞百桦任由眼泪滂沱,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理她一直都懂,他肯为她这么做,她心里说不上的欢喜。可她现在就是做不到,杖刑真的是太残忍了。 这世上没有比杖刑更让人恐惧的刑法了。算了,她从来都救不下任何人的,看这双儿眼神变的空洞无声,答案已然有了结果…… 楼冬封看着跪伏的下人,朗声道:“世子妃到府中时日不多,你们今日就借这个机会打个照面,以后就别找借口。” 丫环们心上明白,世子这是敲打他们,为世子妃立威那。都说世子不怒则已,一怒便出人命,看来世子着实有点宠着世子妃了。 “奴婢(奴才)参见世子妃。” 楼冬封甩袖掀袍子坐下:“都一个个的上来领赏吧。世子妃,你还不入座吗?知道你最心善,双儿我会埋了她,就全了你们主仆一场的情意,莫要在为旁人伤心了。” 俞百桦抽泣着坐在一旁,看着一张一张陌生的脸,上前来拜见。楼冬封会偶尔补充一下,与她相关的管事们的差事。每个人都磕头行礼,喊一声世子妃,道一声万安便下去。 到了良辰的时候。 楼冬封破天荒的来了一句:“你是谁来着?” “回世子,奴婢良辰。见过世子,世子妃。” 良辰眼睛一转,就知道是要拿她开刀了,毕竟刚杀了一个俞家的丫环,虽然震慑了俞家的人,但也有几分打压世子妃的意思。 而作为楼家这边,要给世子妃立威,她就是最好的人选,不仅是楼夫人的丫环,还是世子有名无实的填方。这要是被抓着由头受了罚,不仅丢了夫人的脸,还大涨了世子妃的气焰,她绝不能让世子得逞。 楼冬封半握拳撑着头,侧倚在桌角:“是你啊,世子妃现在不怎么高兴,你也瞧见了吧。说个笑话,哄哄世子妃。” ???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良辰舔着笑。 “说笑奴婢虽是不拿手,却也听了几个有趣的,就说来给世子妃听听。” “要讲就讲,哪那么多废话。” 良辰面露喜色:“从前,有一位惧内的君主,想要选一位宰相。资格必须是有才能要足够勇敢,最重要的是不能惧内。 君主就说:惧内的站右边,不惧的站左边。 群臣马上往右边跑,君主是大为失望。只有一位外表威严的将军站在右边,众人佩服将军,君主就问他治内的法子。 将军粗嗓门的说:我娘子说,不准我往人多的地方挤。” 俞百桦蹙眉,良辰这是什么意思,说世子惧内吗。男子落什么样的名声都无所谓,但惧内的名声可是要不得的。 楼冬封看都没看:“连个笑话都不会,嘴这么笨那?” 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子,突然举着手笑着说:“世子,我能斗世子妃一笑。” 楼冬封抬眸看着稚气未脱的男子:“喔,叫什么名字?” “我叫芦草,名字是家母起的,因为是芦苇荡里捡来的。平日在府上照料马匹,最近跟着师傅学赶马。别看芦草长的小,身子骨薄。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大人了。我比别人力气差,手脚又笨些,但我肯定都逗世子妃笑。” 旁边的人,见他年纪小,提点的推了推他。芦苇紧攥着方才被赏的银钱,挠了挠腮帮子,大声道:“芦草就是想讨点赏。” “喔,那说来听听。” 芦草弓着背,撸这空气须,八字步一摇一晃的走:“我们村有个老秀才,一生都不曾中举。生了俩个儿子,大儿子叫‘成事’,二儿子叫‘败事’。老秀才觉的这考取功名就在‘成败’之间。” 芦草手舞足蹈的比划:“有天,老秀才出门。让妻子督促小孩练习书法,大的要写三百字,小的写二百字。 妻子估摸着老秀才快回来,就去看儿子们写的如何。大儿子还差五十个,小儿子多写了五十个。 不一会儿,这老秀才回来了。问妻子儿子功课如何。 妻子说:写是都写了,但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俩个都是二百五。” 刚死了一个认识多年的丫环,现在就算说了天大的笑话,俞百桦也笑不出来,只是勉强的弯了弯嘴角。楼冬封半耷拉着眼“讲的不错,想讨什么赏?” “二……二十文钱。”芦草有些心虚。“十文也行。” “赏他一贯。” 芦草一怔忙摇头:“多谢世子,世子妃,不过芦草二十文就够了,一千文太多了。”楼冬封一拂手,青木就另人将芦草带了下去。 “自古有赏就有罚,良辰你说该这么办吧。” 良辰当下打了自己俩巴掌:“是奴婢嘴笨,奴婢日后定当多去收集笑料,还望世子世子妃能饶……” “挺悦耳的,别停。” 良辰咬唇,看了二位主子一眼,一声不落一声的抽,足足有二十几下。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想到罚了良辰,必然会惹的婆婆不快,这晨昏定省又是麻烦,勉强的咧起嘴角:“世子,我心情好多了。” 楼冬封假寐不说话,俞百桦又摇了摇楼冬封衣袖。半晌楼冬封才睁眼看向俞百桦。 “怎么了,我的世子妃?” “让良辰停手吧。” “二十分就能听个笑话,侯府每月发的俸银不少,连主子都逗不笑,你说我还养着他们做什么?” “你看,我笑了。”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笑的真丑。” 俞百桦觉的他早就没了火气,纯属是消遣她那:“好了,良辰你也停手吧。” “多谢姐姐。” 一句姐姐,俞百桦面露尴尬,她这是再试探她吗?她为她说话,不过是怜她伤在脸上,有碍瞻观,她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我名下已经没有妹妹了,也不会再有了。” 良辰一头磕在石阶上:“良辰谨记世子妃教诲。” 楼冬封很满意,挥手“行了,这都散了吧。对了,良辰你脸红成这样就别去夫人那里碍眼了,免得娘亲回头问起我,麻烦。” 良辰连连应下,世子的意思明显,分明不想连累世子妃,可这事怎么能不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那。啊真是为难她啊。 “世子妃,人你都看过了,那个顺眼,想留在院中,就随你挑吧。” 众人刚起身,又站定。俞百桦茫茫看去,眼熟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不眼熟的也不了解,还是让世子有空张罗吧。 “算了,世子你素来喜静,院中清静点也好。” 楼冬封点了点头:“世子妃所言极是。” 晚间,青木便带了俩个其貌不扬的丫环进来主屋,俩丫环年龄相仿,约莫十五六,走路脚步扎实,似乎是练家子,各报姓名之后,脸上有雀斑的丫环叫半夏,说话又小酒窝的叫白术。 楼冬封点头:“半夏祛瘀化痰,白术健脾安胎,都是内调的良药,可用。以后你们二人就伺候在世子妃身旁吧。” 俞百桦不禁喜上眉梢,这些日子,世子不仅讲了许多仗胆的话,还给她安排了人手。似乎她忍气吞的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 夜色阑珊,楼冬封只觉怀中的人,不安的翻动,还有嘤嘤的低啜声。 “嗯——不要打我,不是我拿的。不是,真不是……啊,啊……不敢了……再不敢哭了,我不哭了……是我,是我,别打了,是我拿的。” 楼冬封发觉着不是幻听,猛然睁开眼,看着俞百桦抱着头,身子缩着一团,滚来滚去:“俞百桦俞百桦——,你给我醒醒。”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空洞的望着屋顶,惊慌恐惧的神色,再看到楼冬封的一瞬间缓和下来。 “世子,是你啊。” 楼冬封只觉心口揪的难受,将她抱住,顺着她的背:“你做噩梦了,都怪我,不该让你看那么血腥的事情。” 俞百桦一愣,是梦不是梦已经分不清了,紧紧抱着他,颤抖的身子却停不下来,梦里的实在太真切了,就像当年的一样。 “被打死一定很疼,很疼吧。” 他顺着她的背:“不疼的,不疼的,过去了,都过去了。” 楼冬封安抚着她睡下,披上外衣出来门,一脚踢开厢房的门。青木摸着枕边的刀,一个翻身滚到地上,比这御敌的架势。眼睛糊的睁不开,借着月光,定睛一看。 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哎呀,我的亲舅老爷。世子爷你这大半夜不睡觉,闯我这里干嘛。我卖命不卖身的。” “去给我查世子妃在俞府是不是受过什么刑法?” 青木翻身躺下,还能感受到被盯的恶寒,听见脚步离去的声音,哀怨。 “带门。” 青木被清亮的月光照着脸,双手叠放在胸前,闭上眼又睁开。 ‘调查落红都等到第二天,这种小事就一刻都等不来了?世子妃的事,看来是该上点心了。’ 青木翻身下床,一脚踢着门往上关:“什么人,开门不知道关。” “哎呦,爷,您还在哪?” 清凉的月光照着院中一片光亮,世子宛如吸食月夜精华的妖怪,随意的披着外褂子,墨法披散在地,遥遥的望着月亮,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 他叹了一声:“啊——睡不着。” 青木冷漠的关上门:“我睡的着。” 青木一想,基于这么多年的主仆感情,世子的尿性,还是……深吸一口气,拉开一个细小的门缝,试探的问:“要不要谈谈心?” “滚——” 青木哐当一声关上门,翻身靠在门上,拍了拍胸口:“福大命大,躲过一劫。” 第055章:笨百桦学字讨打 楼冬封倚着靠枕,拿着书翻书,看着身边安睡的女子,嗦的大拇指咂咂响,把她的手指从嘴里拔出来。他算发现了一个规律,但凡白天受气受累了,晚上必嗦大拇指。 她这几日似乎尤为的累,天天去娘那里做什么了?就算是天天搬石头也不是这么个累法儿吧。 想到上次从她嘴里把拇指揪出来的时候,就去查书,小时候奶水吃的不好的孩子,会特别的爱吃自己的手指。 这俞二小姐一出生,生母就难产死了,也就不足为怪了,只是这毛病让丫环瞧见了,只会徒增笑柄,得给她版正版正。 楼冬封下床喝水,掀被上床的时候,看到她敞开的衣领,沟壑难平。顿时口干舌燥,暗叹这水又白喝了,一狠心拿被将她盖好,心无杂念的躺下,拿起书来。 “嗯—嗯——”她睡梦中脚那么一蹬,手浑然不觉的把被扒拉开,景色依旧。 “啊,这就不能怪我了。”楼冬封把书往后一撇,便扑身上去。 俞百桦娇嗔着醒了过来,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和身上为所欲为的人。一把将他推开,拿着枕头狠砸了他。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都这个时辰,去婆婆那里又要晚了。你心坏,心坏,心坏了,不叫我起床。” 楼冬封被砸的一脸懵逼,衣衫不整,下面还抬着头,就被丢弃在床上。俞百桦急哭了,匆匆的穿上衣服,挽好头发,连粉黛都未来得及施,便提鞋要走。 “百桦。” 俞百桦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扯起枕头又打了一下,被楼冬封一手接住。 “百桦,你看看,我还没完事那……你不能这么对我。” 俞百桦单膝跪床,凑近某物吹了口气,楼冬封背脊一僵,蒙楞的还没反应过来,便在她朗声大笑中,失去了她的踪影。 “俞百桦!你给我回来!!!” 楼冬封捂着额头躺了下来:“啊,这个该死的女人。”管点不管灭。 欲求不满的楼冬封,站在爷爷的书房,翻着书。书页快速翻过发出簌簌的摩擦声,显得极其烦躁。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楼冬封瞥见书架不起眼的一脚,有一本积灰的书。拿起来拍了拍,‘千金宫廷密卷’又是讲女子的? 书架一侧传来了咳嗽声,楼护背着手,从书架后冒了出来。 “冬封,真是好大的火气啊。” 楼冬封合起书,点头行礼:“爷爷也在,我方才没注意到。” 楼护看着楼冬封手上的书封:“最近都看什么那?想当千金圣手了?” 楼冬封看了看手里的书,赶忙插回书架:“没有,我就是随便翻翻,随便翻翻看。” “奥。最近不忙,就到东院来住吧。好些药材等着晒晾那,你爷爷我这把身子骨老了,干不动了。” 楼冬封应下,在书房跟着楼护转了几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看出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啊?在没有落红的情况下。” 楼护眼睛一眯:“怎么?你在怀疑孙媳妇?” 楼冬封赶忙摆手:“啊,不是,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最近成婚。他发现她的夫人没有,可他和他夫人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他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即使是洁身自好也会有没有落红的,这种情况那。” “当然有啊。” “奥。”楼冬封竟然觉的有一些安心。 “不过这京中上下三个月,达官显贵也就你一人成婚啊。” 楼冬封讪笑,爷爷似乎还没有老糊涂,有点不太好糊弄啊。 “不是,只是一个市井朋友,义诊的时候结识的。再说,这京中子弟也不敢问我这种事情,毕竟也算得家丑吧。只是我看他情深,想着能帮就帮,成就一桩佳缘也是件好事,翻找了一些时日,也没找到相关的书籍,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验证一下?” 楼护顺着书架一直走到头,从最下面倒数第二层拿出一本书,递给楼冬封。 “有的。厉害的千金圣手凭一把脉便可知,不过是在成婚之前。你哪位朋友既然已经圆房,便是脉像也说明不了什么。” 楼冬封记住书封的名字,淡定的插回书架。 “真的会有女子,没有落红吗?其实我也不大信那人说的。爷爷有见过?” 楼护摇头:“不曾,只是听过,一来没人愿把这事张扬出去,即使子辈的感情没成,这长辈的交情还在,这是其一。 其二,有的确实行为不检点,有的是夫家泼脏水,不过大多含冤自尽,事情不了了之。 真正洁身自好,事后机缘巧合被证实清白的,显然凤毛麟角,爷爷我是没见过,听过的,八成都是死了的。事情闹大了,谁都不愿丢这个脸,即使是清白的女子也难逃一死,女子死了,事情就意味着结束了。 你好好规劝,规劝哪位朋友,若真要在意青梅竹马的情分,就别计较太多,真要阴阳相隔,那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楼护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楼冬封。 --------- 欢脂拄着木棍,一拐一拐的从屋中出来,挤到洗衣服的人堆里:“张婶子,听说昨个二小姐院里,死了个丫环。” 张婆子丢下衣服,鬼迷溜眼的四处瞄了瞄:“欢脂,不是我说你,你还敢叫二小姐那?” 欢脂不解:“这有什么不敢的?”二小姐就是二小姐,还能成了天上的金凤凰不成啊。 刘婆子凑过来:“你还不知道那吧,死的是夫人身边的丫环双儿。前几天还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一副飞上枝头的摸样,今天就成了一块,被蚂蚁搬食的腐肉了。” 欢脂震惊,想到双儿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应该啊。 “双儿不是说,世子特意从夫人那里,把她要过来当填方吗?” 张婆子啐了口痰:“我呸,还填方,做她的春秋大梦吧。听世子身边的人说。上次回门,双儿说了世子妃的坏话,让世子听见了。这才将她要了过来,就是为了替世子妃出气。” 刘婆子拿起衣服抖了抖,继续搓揉:“怪不得,我看昨天那阵仗,可不就为了二小姐,哎,我呸我呸。一直打到双儿改口叫世子妃。你瞧没瞧见,打死双儿的时候,世子妃吓成什么样,世子一直抱着哄那。” 张婆子吃惊:“你当时还敢抬头看那?” “我不小心瞟到的。” 欢脂心上一嘀咕,二小姐,啊不。世子妃是傻了吗?俞府的人都被调到这杂役院,已经严重打压了娘家的势力。这还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一个俞府的丫环,那她这娘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蠢啊,真是蠢不可及。 欢脂试探的问:“你们说世子妃,身边不留一个娘家的人。把我们都打发到这种地方来,就不怕被楼家的人看不起吗?怎么说我们也能帮衬她吗。” 刘婆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谁说不是那,我以前跟在老夫人身边,平时就管管小丫头,那受过这罪啊。” 欢脂暗骂‘偷懒的蠢货,活该你当一辈子下人。’ 张婆子摇了摇头:“别杞人忧天了,就你瘸成这样,还想着去帮衬。二小姐是个有手段的,昨天世子,不止是打杀了双儿。还罚了,楼夫人身边的丫环良辰,听说良辰的脸现在还肿着那,这府上还有谁,敢瞧不起世子妃。” 刘婆子杵了张婆子一肘子:“你怎么还不长记性,想去陪双儿啊。” “呸呸呸,你说我这叫习惯了,怎么就改不过嘴了。” 欢脂起身蹙眉,不行啊,在这样下去,他们这些俞家陪嫁的人,就成了二小姐的弃子了。而她不止错失跟在世子身边的机会,还会被大小姐遗弃。一生都只能活在这脏乱不堪的杂役处。 不行,她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见二小姐一面。哦不,一定要见世子妃一面。 楼冬封这别,怕言多必失被爷爷看出来,随便敷衍了俩句,便从书房逃了回来,一路上都在琢磨。 ‘虽然新婚之夜无意握住百桦的手腕,职业病的号了一下,但真的并没太上心。但那天给俞百香号脉的时候,她二人的脉搏还真是截然不同,虽然都身体健康,但有些东西略有不同。 看来是得找千金圣手打探打探。明明说了不在提及,可他控制不住去想,尤其想到她也会如此,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时,便觉的满腹是火,恨不得将她撕碎吞入腹中,或者永远都关起来。 ‘啊——真是可怕的欲望啊。真要失控,伤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世子,我……世子,我明天……哎,世子?世子??世子——子——” 楼冬封耳朵受到超分贝洗礼,捂着耳朵:“嚯!!!青木,你怎么在这,当爷聋啊,都看到你喉咙里的小舌头了。” 青木捂嘴,一脸狗腿的笑:“爷,刚才叫了你几声。爷没搭理,这才叫的大声点,你说小的总不能上手去扒拉你吧。” “想到美。说吧,叫爷什么事。”楼冬封嫌弃的拍了拍手肘处,像是已经被他碰到了。 “是这么回事,家里给相看了一门亲事。明天让我抽空回去相看一下女方。” 楼冬封调侃:“啧啧啧,瞧你那一脸发春的样儿。” 青木脸皮薄,像刚见完姑娘似的,一下就红了:“爷,话不是这么说的,男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年纪也得抓紧了不是。” 楼冬封大笑拂手:“去去去,别让侯府的活计,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青木叹气:“主要也是指望不上爷,帮我相看了。姑娘瞧过爷之后,甭管啥样的都瞧不上小的。” “呦呦呦,怪爷喽。” 青木打了个照面便忙去了,楼冬封捏了捏下巴。 ‘娶亲还真是件不错的事那,不知道小笨胚在做什么那。哎呀,瞧这脑袋,完全忘了问爷爷,有没有克制吃手的妙方啊。要不抹点辣椒试一试,胡椒也行,黄连也不错还清热祛火。’ 楼冬封一进屋便询问俞百桦的踪迹,半夏捂嘴笑着指了指里屋。楼冬封略疑惑,眉目含笑的进了里屋。 俞百桦双手捧着一本书,坐在他平时写字的书案前,摇头晃脑。 楼冬封瞧了半天,也没瞧明白:“你干嘛那?” 俞百桦看他一脸得意:“我识字那。” 震惊!?“你这是怎么个识法儿?” 俞百桦眉头皱起显然被问住了。对啊,她这到底是个什么识法。 楼冬封忍笑,捏着扇子冲脑门一敲,俞百桦举着书挡着头上:“不要打击,人家识字读书的积极性。” “识字?没人教你,你识的那门子字。” 俞百桦气鼓鼓的嘟嘴:“哎呀,我说你这人吗,真是讨厌。我先学学样子吗?我见书院里的女学生都是这么晃的呀,然后就念念有词的。” 楼冬封笑:“你呀你。”拾起她读的书一翻,脸上一僵:“这书你往后翻了吗?” 俞百桦愤愤然的翻白眼:“还往后翻,我连第一页都瞧不明白。” 楼冬封装出恍然大悟的吃惊样,把书摊到她面前,找有图样的逐个翻给她看。 怪声怪气的打趣:“原来你是无意翻到的啊。” 俞百桦吃惊的张这嘴,这是什么?怎么全都是男男女女的画面,这不是楼冬封和她刻苦研习的那一本吗?好羞人啊,脸好骚的慌。 “啊——,怎么是这本,我瞧着那边书封都一样,还以为不是那。”俞百桦赫然指着书架上一排一模一样的蓝色书封的书籍。 楼冬封勾着她下巴,坏笑:“小娘子想要就直说吗,还找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我说怎么斗字不识的人,要读书了,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是这个心思啊。” “才不是那,我就是随便那么一拿。”俞百桦一寻思不对啊,她就那么随便一拿,这一架子书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本,她运气这么好。 俞百桦转身就去拿书架的书翻看:“你这书架里都搁的什么书啊。” 不待他回答,她已经翻到有图的页,一看图就明白,恨恨然的撇到地上。然后翻一本撇一本,楼冬封饶过书桌抱住俞百桦,将她俩臂紧紧锁死。 “别啊,这都是圣人言圣人书,你这么糟蹋书籍,会遭天谴的。”楼冬封一使劲,双臂捆这她,就将她抱离了他的藏书架。 俞百桦愤然的跺脚:“骗人,圣人才不会做这种事那,画这种污秽不堪的东西。” “谁说的,食色性也就是孟子说的。” 俞百桦挣扎:“胡说,那是告子找孟子辩论的时候说的。” 楼冬封牵着她的手叠放着抱着她,听这话大为意外。 “哎呀,小丫头知道的挺多啊。” 俞百桦侧着身子看他:“夸我也没有用,我不会上当的。你整日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会学的越来越不正经。” 楼冬封啄了她鼻尖一下:“瞎说,我就对你不正经了,我还对谁不正经了。” 俞百桦冷哼一声撇过头:“我不说,你心里清楚。” “哎呦呦,我把床都扔了,你就翻过这篇,忘了吧。” “哼,油嘴滑舌才不信你的。我今天非要把你这些,下流龌龊的禁书烧了。” 楼冬封大为心痛,这可都是学问啊:“别别别,烧了咱俩研究啥啊。” “还研究,你挡不住我的,今天烧不了,我就明天烧了,省得你色令智昏。” 楼冬封大笑:“哎呦呦,行啊,长能耐了。” 楼冬封牵着她的手饶头一甩,便将她正面拥入怀中,一个饿狼扑吻,便擒住她的樱唇,唇齿交缠,挣扎的俞百桦彻底沦陷。懒洋洋的窝在他胸口,楼冬封餍足的轻扶着她的背。 “你看看,实用性还是蛮高的。我要一本正经的话,你现在就站在墙角那块罚站那。” 俞百桦扭头不理,楼冬封转头看向另一边,捏住她的鼻子。 “我家大德女子,怎么突然想起识字了?不是天天喊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我看你比较喜欢知书达理。” “像你姐姐那样的?”你可饶了我吧。 俞百桦哀怨道:“这我那知道,这得问你。” 楼冬封勾唇:“就你个笨胚,还是当你的大德女子吧。照你这么读下去,先生会气死的。” 俞百桦一通小拳头来袭:“哼,反正我学不会,那就把你还给姐姐好了。” 楼冬封双手一翻:“那敢情好啊,行,就这么办吧,抓紧点。也别等明天,现在就收拾东西,麻利点,反正你舍得就行。” 俞百桦当下恼了,急着喊:“不行。” 楼冬封强忍着笑,压着声音:“怎么又不行了?” “我不管,不行就是不行。” 楼冬封一指头戳她脑门:“德行,敢哭出来,我现在就走。” 俞百桦努力憋哭中…… 楼冬封大笑:“你啊你,以后还是少说这种试探的话。别爷一心大当真,就把你给放生了,我看你怎么办。” “那你会把我放生吗?” “你?……想的美,你以为你是锦鲤啊。” 第056章:春宵苦短了胜无 楼冬封洗罢澡,看着酣睡的某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的春宵,他的万两金,又泡汤了,站在床畔踌躇半晌,还是不忍喊醒她。 “半夏?” 半夏在外间,提着烛火正要出去:“爷?还没歇下?” “你明天一早去夫人那里说一声,世子妃身子不爽利,就不去讨饶了。” 半夏点头应下:“世子,还用烛火吗?” 楼冬封拂手:“不用了,你下去睡吧,这里不用守夜。” 半夏闭门退了出来,月黑风高,一盏宫灯影影绰绰的照着路。半夏加快脚步跑回右厢房,吹熄灯烛,锁上门。 想着白术已睡,蹑手蹑脚的拆了发簪,置放在几案上,脱掉外衫叠放整齐,打着呵欠,往床边摸。白术真好,都将被子给她铺好了。歇被子往里一躺,压到人。 白术怎么也在,昨天还分床睡的啊。 “阿——怎么没胸。” 青木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跪坐床边,半依着他,只穿着里衣的半夏大惊:“半夏你……你干嘛,我卖命不卖身的。” “青…青木大人,你怎么在我屋里。” …… “你走错了,出去左转,第二间,带门。” 半夏忙下床,抱起桌上的衣服就跑:“青木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清……” 砰地一声巨响,慌不择路的半夏一头撞在门框上,弹身回来又打翻了木盆里的水和凳子,一痛嘈杂的声音过后。半夏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就跑。 “招子放亮点。” 青木看着大开的门,冷冷的风灌入,哀呼:“怎么搞的,这真是庄子上机灵的货色吗?” 楼冬封端着一碗水,拿硬毛刷子搅啊搅,阴森森的看向酣睡的俞百桦。 一夜无梦,次日。 清醒的楼冬封侧卧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耐心的等着,他的睡美人醒转。 俞百桦伸着懒腰,看着笑得诡异的楼冬封。心上一慌,坐起一看时漏,见时间尚早,才安心躺下。楼冬封唇角扬起,欺身就是上下其手。 “啊——不要——”俞百桦还想着抵抗,不张嘴不知道,一开口,舌头肿胀的难受,与空气接触的一瞬,像火烧着了一样刺痛。 俞百桦张着嘴啊啊乱叫,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楼冬封一怔,无措又委屈:“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这还没解开腰带那。” 俞百桦摇了摇头,一手不停的扇风,指了指舌头:“疼,特别的疼,疼的受不了,都肿了。” 额……不会吧……他的春宵啊,不公平,他也肿了的啊。 楼冬封不死心:“舌头疼,我给你嗦嗦你就不疼了。” 俞百桦一巴掌挡住他的脸:“你好恶心啊。走开啦,我要去漱口。” 楼冬封仰天哀叹,将自己裹紧被子,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俞百桦一早上都端着杯子,不停漱口,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个不停。 “还疼那?要不我给扎一针。” 俞百桦大舌头的说道:“不行啊。等会得去侍奉婆婆的。” “别去了。” 俞百桦漱口:“不行,侍奉父母之事,自应日日如此,岂能一曝十寒。” “好啦,今天娘亲允许,你歇一日。在说你这样大舌头,去了也是闹笑话。”楼冬封学着她说话的样子。 她恼着打了俩下,却是掩不住喜色:“婆婆真的让我歇一天?” 楼冬封点头:“所以你要伺候好我。” “那你能救救人家的舌头吗,火烧火燎的疼的受不了,嘴里都疼。” “来,让爷拿看家本领,给你看看。”楼冬封捏着她的下巴查看情况,到是并无大碍,只是舌头有些微微的肿,吻着她蛊惑,亲下就好了。 半晌,俞百桦依旧摇着手,往嘴里扇风:“骗子吗,根本就没用。” 楼冬封恋恋不舍的赖着她:“爷,去给你配药。但你好了,得陪爷这个数。”说着竖起三个手指,坏笑。 俞百桦起身一副懒的理他,坐在绣架前,开始走线。他拿着书装模作样的在她身边晃,俩个人就这么耗到了中午。 楼冬封搁下书,出了门,不一会端着一碗药汁放到她面前。 见她没反应,又推搡了她一下:“快喝了。” 俞百桦竖起三个手指,晃了晃。楼冬封按下去一个,俞百桦又竖着俩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蹙眉又按下去一个,见她一脸疑问,便将第三个手指也按下去。 “这下能喝了吧。” 俞百桦窃喜的端起药,一饮而尽,药效并没有那么快,只是嘴里被苦涩充斥,便不觉那么刺痛了,嘴里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见他兴致缺缺,俞百桦似乎意识到对他过分冷淡了,起身挂到他脖子上:“晚上啦,白天会被骂吗。” 楼冬封瞬间神采奕奕,抱起俞百桦就奔里屋去:“爷不管,你都晒晾爷几日了。” 俞百桦刚才的喜悦如迎头浇了一盆冷水,顿觉失望:“不要啊,都说晚上了吗。” 楼冬封身子一僵,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又有些窝火又有些失落。爬在她胸口半晌,听着她稳健到没有波澜的心跳,将她放到榻上。 “也不是非要如此的。”只是遵循直觉和本能罢了,不喜就算了。 俞百桦去握他的手,他向后一扯就挣脱了。她缩了缩手,扯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别走,别恼好不好。我又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们这么胡闹,被丫环瞧了去,落人话柄,入夜便由你。” 楼冬封见她鹌鹑的垂着头,不由什么火都消了:“谁说我要走了。” 俞百桦抬头,见他尚无恼色:“烦人,就知道吓唬人。” 楼冬封现在是数着时辰过日子,抱着娇妻,坐在案几前,手把手的教俞百桦写字。 俞百桦大眼瞪小眼,念了忘,忘了念。被他拿着戒尺吓唬的,勉强记住俩个字,君卿,卿字还真是复杂啊,她可是连百桦的桦字都不会写那。 不过比起识字,她更喜欢靠着他发呆傻笑,然后撒娇,让他把刚才念的在念一遍,他声音沉沉的在她耳边响起真好听。 楼冬封看着神游的俞百桦,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你看青木。” 俞百桦正直身子,往窗外一看。青木一袭红色华服还竖了紫金冠,与平日的褐色服饰木簪挽发,简直是俩个人啊。气质和神色都变了,人看着英明俊朗了好多,像个富家公子哥。 青木站在院中,捏着一只簪子,像是在等什么人,踌躇了半晌,还是摇头走掉。 “喔,穿的蛮郑重好看的,他这是要干嘛去啊?” 好看?哪里好看,有他好看。 楼冬封嫌弃的冷哼:“还能干嘛去,逛窑子呗。” “嗯??(⊙o⊙)…”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这个,楼冬封赶忙改口:“啊不是,不是。忘了刚才那句话,他回去相亲。” 俞百桦由费解上升为好奇,十分好奇的地步:“窑子是什么?卖瓷器的吗?” 楼冬封敷衍“嗯嗯。” 俞百桦恍然大悟:“正好得闲,那我们也去逛窑子吧。” ……“啊——还是不要去了。” 俞百桦摇他的胳膊:“去吗,去吗。我上次打碎了娘亲喜欢的那只孔雀蓝双鱼瓶子,还没赔给娘亲那。” “不去,不去。” 俞百桦眼睛一转,抱着他胳膊躺下来:“你不陪我去也行,我等青木回来,和他去逛窑子好了。” …… 楼冬封欲哭无泪,真是太低估,他家小笨胚的活学活用的能力,明明是个笨胚…… “不是啊,百桦你听我说啊,窑子那是景德瓷窑的简称。但你和别人说的时候,千万不能说简称,不然他们听不懂,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逛窑子’知道不。别人会当你读书少见识浅的,会看不起你的。半夏你笑什么。” 半夏咬唇,将热茶放下,突然笑开:“爷可真能白唬。” 楼冬封脸上一臊:“去去去,忙你的去。俞百桦你听懂了没。” 俞百桦茫然的摇头,为什么都是简称了,他们会听不懂。明明是他们听不懂,为什么要觉的别人读书少啊,这都什么理啊?不过世子说的八成没错。 “不过,我还是不懂,那里不是叫景德镇吗?为什么要叫窑子那?” 楼冬封眼睛一转,手舞足蹈的比划:“因为烧制瓷器,是在这样的弓形的窑炉里烧制的。景德镇不是一家烧瓷的,还有张王李赵很多家。所以最出名的那家,就是王侯贵胄经常去采买的那家,就叫景德瓷窑,青木这次就去的着。” 俞百桦恍然大悟:“奥,没见过,这样弓形的窑子啊。” 楼冬封顺利糊弄过关,顺着她的发:“嗯,以后带你去看看。” “那青木究竟去干什么了,去买瓷器了吗?” 楼冬封犹豫:“啊——?嗯,是去买瓷器了,要去十天半个月那。” “我也好想去啊,我长这么大,除了去过别人的府邸赴宴,都没到过外面那。” “嗯,下次带你去。” 俞百桦笑着回头,伸着小指晃了晃:“拉钩,不能骗我,要带我去外面。” “嗯,想去哪?” 俞百桦翻身跪在他面前神采飞扬的掰着手指数:“我第一,想去五层楼高的酒楼,听说可以俯瞰整个京城,非常壮观,那里的厨子很厉害,酒楼真的是好厉害的地方。第二,我想去蚕钱记,选布匹丝线还有首饰。听说那里线种类多到,俞府倾家荡产都买不起。还有还有……” 楼冬封戳了她脑门一指:“这也厉害,那也厉害。在你嘴里就没有不厉害的。” “嘻!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读不会书,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吗。” 楼冬封朗声大笑。 青木看着面前怂着肩膀,笑个不停的楼冬封。不由心上发毛,真是笑的太渗人了。 “爷,你醒醒吧。有病咱就治,不差钱。” 楼冬封看着面前的青木,二话不说:“行了,你快去买瓷器回来。” 青木一脸懵逼,不会吧,还真跟半夏说的不差分毫啊,金陵离景德镇可有一千多里地那。 青木哀求:“爷——别这样,青木跟了爷这么些年,从来没离开过爷身边。这么突然的离开,我舍不得爷,这心就放不下啊。” “说人话。” “爷,我不想去,景德镇离这儿太远了。半夏都跟我说了,你自己的锅,别想甩给我。” 楼冬封眯眼蛊惑:“青木,为搏褒姒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你说……” “所以周幽王亡国了,前车之鉴,爷可莫要重蹈覆辙啊。你这样一意孤行,会失去你的善良朴实任劳任怨,老实巴交忠心耿耿的青木的。” “滚——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不带瓷器回来,别进侯府。”楼冬封懒的和他废话。 青木沾着口水擦在眼角,仰头哀呼:“要亡啊……” “咦——,恶不恶心。” 青木翻身上马:“哎,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戏诸侯。今有楼世子,为骗美人一诺,欺忠仆。” 楼冬封白了一眼不予置评,想到今晚是个愉快的夜晚,便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当然爷爷的急召还是得立刻赶赴的,被抓了壮丁的楼冬封收了一下午的药,看着熟悉的药草,得心应手越干越上心。 一回神已然是月上阑珊,二更天,匆匆侍奉完爷爷,火急火燎的往家跑。 一看主屋还有微弱的光亮,不由心中一暖,站在门口平复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推门进去。 看到俞百桦爬在枕头上睡着了,面前还放着一本禁书,她手还压在书面的画幅上,楼冬封不由被她讨好道。 “真是个傻丫头。” 楼冬封小心翼翼的抽掉书,她不耐的砸了砸嘴,拇指便要往嘴里放,凑到嘴边,手又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这一细枝末节被他看在眼里,难道说他的辣椒疗效起作用了。 楼冬封赶忙拿来辣椒水,给她的手指抹上,刷子搔的她痒,她攥拳将拇指包到手心。楼冬封得意的揽着嘤咛的她入睡。 一大早某人就开始发情聊骚,俞百桦打闹的推拒。 “百桦,你怎么给人当妻子的。” 俞百桦狠咬他一口,就知道吓唬她,也不知道是谁的错。“我当的好着那,明明是你昨晚回来的晚,我熬不住才睡着的,你怪不得我。” 话虽如此。“你自己数数都几天了。” 俞百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么多日攒一起,这还不得折腾死她啊,她还要去婆婆那里充劳力那。 “晚上吗?” 他的一个又一个的春宵啊…… “你少来这一套,爷都等了几个晚上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找个丫环,填方啥的凑合一下吧。” 楼冬封假意下床,俞百桦一把抱住:“哎呀,你不要小家子气吗?” “我小家子气,来你自己看。” 俞百桦赶忙撇过头:“羞不羞人,我不看。” 楼冬封逮着她一手,就往下送。“你不敢看,那你摸一摸,感受一下,什么叫箭在弦上。” 楼冬封强迫她好好摸了个够,她手脚并用挣脱无果,软言软语才被放过。 “哼,记住。你今晚在戏弄我,你就打个包袱走人。” 俞百桦手上充斥着可怕的触感:“我知道了,会等你,会一直等你,等到黎明都会等下去。” “这还像回事。啊——嘶——呼——” “你怎么了?君卿,你没事吧。” 楼冬封猛的夹住腿,突然有种火烧火燎不同于情欲的东西,在他的兄弟身上作祟。难耐又疼,不一会儿看着硬肿了俩个号的兄弟,似乎一下就想通了前因后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苦中作乐不忘调侃:“百桦,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尺寸,绝无仅有,只此一次。” “不要。不过,你这个样子,没事吧?都成这样了,要不让爷爷给你看看。”俞百桦捂着眼睛,透过指缝懵懂的观察着。 楼冬封欲哭无泪,爷爷?不,这件事他打死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疼死他都不会说的。 俞百桦看他着实难受,鼓起勇气颤巍巍的伸手想查看,楼冬封知情瞬间躲开:“别用你的手碰我。” 楼冬封夹紧双腿弓着身子窝成一团。 俞百桦看着自己的手:“难道说我的手受到了诅咒,有了法力。那我在摸一下,看你会不会疼。” “别碰我,我已经很疼了。” “你都哭了。” “那是生眼泪,这种疼,我怎么可能屈服。啊——别摸我眼睛,要辣瞎了。” 俞百桦捧着他的脸,用拇指贴心的擦掉了他的泪。 俞百桦用着皂豆不停的洗手,感觉手都要洗秃噜皮了。看着躺在澡盆里身体被掏空的某人,一脸懵逼。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俞百桦愧疚:“君卿,要不我以后,还是离你远点吧。” “别瞎想,已经没事了。”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害的你这样啊。” “不是你的错。” 楼冬封蹙眉,虽然说出真相,她就能释怀,不过还是让她愧疚这吧,毕竟事情的真相,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实在是没脸说啊。 这将是楼冬封他一辈子都会保守的秘密。 第057章:良辰巧言劝夫人 白术捧着花束,从外院径直往里院去。 “哎,小酒窝,你站住。就说你那小酒窝,你站住。” 白术狐疑的站定,看着不远处,月亮门下瘦下的孩子?这里怎么会有孩子? “你叫我?什么事。” 这个孩子正是看着像七八岁的芦草,芦草露着一排齐齐的小牙笑道。“小酒窝姐姐你长的真好看。” 白术听着轻薄的话,有些微怒:“谁家的小孩子,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 芦草见怪不怪的笑:“酒窝姐姐可是在,世子妃面前当差,芦草是个头小,不是小孩子。” “是。” 芦草点了点头,庆幸自己没认错人:“酒窝姐姐,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想见世子妃,你看能不能通报一声啊。” 白术蹙眉:“哪里当差。” “马厮,我负责洗马喂草,现在正学着赶车那。” 白术呵斥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跑到主子面前做什么。” 芦草连连摆手:“酒窝姐姐你可能误会了,芦草不是要到主子面前讨嫌的。上次芦草有幸给世子妃讲了个笑话,只想讨二十钱的赏,却得了世子一贯的赏钱。芦草觉的心上不安,就想在给世子妃讲些有趣的事,把这银钱抵消了去。” 白术面色有些缓和:“你有心了。主子赏你的你就拿着,不用拘泥。” 芦草见她转身就走,急的直跺脚:“小酒窝姐姐,你别走啊。我不用非得见世子妃,姐姐帮我把话带到也成。” 白术觉的他的心思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是区区一千文的赏钱罢了,何至于纠缠,不由防备起来。 “什么时候外院的小厮也能进内院了。” 芦草规矩的站好,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姐姐莫要生气,我现在不是站在外院那吗?我在这等了俩日,才见到姐姐,姐姐就帮帮我吧,芦草真的没有恶意的。” 白术见他站在拱门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吧。” 芦草笑的天真无邪,把提前准备好的故事,手舞足蹈的讲了一遍。 白术面无表情:“很是无趣,退下吧。” 芦草失望的挠了挠头发,明明娘亲都笑了。 “这……那我在去想想,麻烦小酒窝姐姐了。这个就别讲给世子妃了,我在去听个有趣的。” 白术转身,酒窝深陷:“白术(zhú)。” “白猪?你的名字。多谢猪猪姐姐。” …… “叫我小酒窝。” ??芦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远去的背影,戳着自己的脸颊:“小酒窝真好看,芦草要有俩个就好了” ------ 俞百桦将筷子摆放好,按楼夫人习惯,依次用公筷夹菜,递水。 楼夫人总觉的缺点什么:“良辰丫头,这几天去哪了?” 俞百桦咬唇,她这几点还因着这事提心吊胆那,果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回婆婆,儿媳不知。” 楼夫人冷哼一声。 白嬷嬷自外面进来:“世子妃,世子差丫环过来传话,在门外候着那。” 俞百桦微微松了口气,世子的传话来的真及时:“婆婆,我先去看看,莫不是世子有什么当紧的事。” “半夏,找我什么事。” 半夏扯着嗓子,哭号:“世子妃,你快看看世子吧——世子他。” 半夏声音戛然而止,俞百桦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半夏老实交代:“没怎么,世子就觉的一个人吃饭无趣,要你陪。” “哎呀,那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还以为世子怎么了,吓死了。” 反正她是听差办事,效果不再她管辖范围之内:“世子让世子妃如实回答,他病了缺人手,但不能让夫人来探病。” 装病呗。“他怎么能这般胡闹,这不是骗母亲吗。” 半夏宽慰:“世子妃,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赶快脱身吧。不然一会儿,世子就亲自找来。” …… 这像他能干的出的事。 俞百桦回到屋中,屋里的丫环婆子都瞪大眼看着。她愣是什么也没说的,拿着筷子给楼夫人夹菜。 楼夫人却是听了一半,心上有些急:“丫环叫你做什么?” 俞百桦心虚的摇头:“没什么。” “说。” 反正不说都得说,既然婆婆你问了,那她就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说。 “其实今早夫君起来,身子就有些难受,现在正发脾气那,说让儿媳回去侍奉他。” “他怎么了?” 俞百桦踌躇:“啊——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子不爽利,早间儿媳说留下看顾他,他还说怕婆婆知道了挂心。儿媳瞧着没什么大碍,便没多想。方才丫环说,他紧闭房门,不让下人进去,儿媳怕他一时难受,没人在身边。” 楼夫人一听这,就知道儿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还怕她担心。 “那你去吧,晚上也不用过来了。” 俞百桦一听,以为楼夫人恼了:“那怎么行。是不是儿媳哪里做的不好,哪里不好,我可以跟着嬷嬷们学。” 楼冬封打量着她,不管怎样,这媳妇确实是个朴实的。她要求的,都越做越好,现在就连她也有点,鸡蛋里难挑骨头了。 “冬封都病了,你不照料着,跑到我这里躲什么清闲,这里还用不着你。” 俞百桦福身行礼:“那婆婆注意歇息,儿媳就先行告退,世子有所好转,我便差丫环过来。” 楼夫人搁下筷子:“马嬷嬷,你去吧良辰叫来。” 俞百桦出了院子,看到在外等着半夏,同她一道往回走,经过假山的时候,突然蹿出一道人影,手里还拿着棒子。 “世子妃。” 半夏被突然冒出来的人,下了一跳,反手就是一耳光,张手将世子妃护在身后。 “什么人,休得上前。” 欢脂当下被打的有点懵,她再在这埋伏了半天。脚有点蹲麻了,一下起身就扑出来,惊到了世子妃。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这个孔武有力长满雀斑,不起眼的丫环。这就是世子妃身边添的得力人手吧。 欢脂住着木棍,弓着背,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惨一些。 “世子妃,我是欢脂啊,您不记得奴婢了。” 俞百桦一眼认出,只是有些震惊:“欢脂你怎么在这啊,你这又是怎么了。” 欢脂扔开木棍,扑通跪下,声泪俱下:“世子妃,你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俞百桦惊退半步,欢脂跪在往前走,拉起她的裙角直晃。半夏眼疾手快,一脚踢开。 “世子妃金枝玉叶,岂是你下奴碰的,有话用你的嘴说。” 欢脂收手火辣辣发疼的手,眼泪簇的就掉下来了:“是,姐姐教训的是。是欢脂不知天高地厚,伤了世子妃的贵体。还妄世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俞百桦也被干脆利落的半夏吓了一跳,这几日还没发现,半夏是个火爆脾气。看着欢脂,她又很多意问,就比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样? “欢脂你怎么还拄着杖啊?” 还不是怪你。 欢脂抹泪:“是欢脂性子软弱,人微言轻,在楼府实在难以……” 俞百桦看她泣不成声,似乎是有难言之隐,难道说受到楼府中人欺负。可打成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说也是她的陪嫁啊。 “世子妃你可怜可怜我们吧,你将我们不管不顾的撇到一边,以后身边可就没有知根知底的丫环了。世子院子那么大,杂活繁多,不也缺几个得心应手的人吗。” 俞百桦蹙眉,知根知底的丫环,这话是真,她还真没有,只是…… “不是我将你们放到一旁,世子素喜清静,见不得院中有人。” 欢脂看向一旁的半夏:“世子妃我有俩句体己话要说,可不可以禀退这个丫环。” 俞百桦只得看向半夏:“你先回去吧。” “这样我不好向世子交代。世子说半夏带不回世子妃,以后也不用回去了。不如半夏就在那边等世子妃好了。” 俞百桦都能想到,世子说这话的音容样貌,颇为理解半夏的无奈:“也好。” 欢脂挑眉道:“世子妃可还记得,回门前俩天,世子妃让我去寻世子,意图贼赃美景的那件事啊。” 俞百桦当下蹙眉,什么意思:“你是要威胁我?”别白费力气了。 欢脂忙不迭的摇头:“不是的。世子妃误会了,欢脂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欢脂只是想让世子妃明白,即使欢脂被责罚成,现在这个样子,欢脂都无半分受胁之意,打死都没将事情的原委道出,可见欢脂对世子妃是一片忠心啊。” 俞百桦有些恼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翻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原委,事情的原委就如表面上看去的一样,还能有什么原委。 欢脂观察着她的脸色,话音一改:“虽然世子现在待世子妃不同,可夫妻间的情分原本就浅薄,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热度。以后若世子宠爱了其他女子,世子妃又该如何?身边可用的全是世子的人,试问她们会帮世子妃吗? 地位一落千丈,若再遇到美景这样的有心思的女人。试问世子还能同以前那样,帮着世子妃吗? 世子妃不要再被,眼前的一时蒙蔽,而不将俞家人放到身边。欢脂每每想到这些,就替世子妃担忧的夜不能眠。欢脂愿意毛遂自荐到世子妃身前尽职尽责,出谋划策。” 俞百桦一怔,是啊,是这个道理了啊。假若有一日,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想。因为无论是娘家人,楼家人,全无自己人。所以她打心里觉的无所谓了。 “欢脂你有心了。”也只是有心了。 欢脂心急:“世子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欢脂在俞府这么多年,侍奉着吹毛求疵的大小姐没出过半丁点错,还作为大小姐的陪嫁跟轿。欢脂并不是无用之人,二小姐你留着我,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俞百桦只是善意的推拒的笑了笑。 欢脂眼眉一转,想到那日刘婆子说的‘打死双儿的时候,世子妃吓成什么样。’,那不是吓的,她一定是想起来了。 “世子妃救救奴婢吧,奴婢受不了,奴婢实在是受不了,那么痛的杖刑啊。” 杖刑? 俞百桦不由的伸手扶她:“你没事吧。” “世子妃,你救救奴婢吧,奴婢怕要熬不住了。” 俞百桦有些混乱:“这件事……我会考虑,世子同意你便来。” 欢脂磕头谢恩,嘴角不禁扶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真人还是要有软肋,才好拿捏。 ------ 良辰收到老夫人的信,当即狠甩了自己俩个耳光。涂了脂粉假意掩盖,又往眼底摸了辛辣的膏药,刺的满眼热泪,这样准备了一番,便前往正屋。 良辰故意低着头,低的恨不得扎进胸里:“夫人,叫良辰可有什么事吗?” “我都听说了,抬起头我看看。” 良辰扭捏的抬起头:“都是丫环们瞎传的。良辰只是这几日来了月事,身子不爽利。” 楼夫人愕然拍桌:“脸还肿着,眼睛也哭红了,你当我眼瞎了。” “良辰不敢,夫人当然是眼明心亮。” 楼夫人瞧着良辰的模样,气急:“反了,反了。为了一个外人,他反了。” 良辰忙跪下磕头:“都是良辰的错,夫人莫要生气,更不要去怪世子妃,是良辰不懂事,没章法,也没能力取悦世子妃的。世子着才罚的良辰,良辰这心上一点都不觉的委屈,只是这偏房的位置,夫人还是收回去吧,良辰没这个福分。” 这一声接一声的哭,楼夫人有些心疼:“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心善大的很。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这件事我会给你做主的。” 良辰连连磕头,一声比一声响:“夫人不要啊,千万不要,就当是良辰自己的错。良辰不敢让夫人做主啊。世子妃说,我若敢告诉夫人一句,她就让世子将我赶出侯府。我舍不得老夫人,也舍不得这些共事的姐妹们。” “她敢。” 良辰抹泪:“夫人你消消气,不要为了良辰,和世子妃不睦。免得世子和您生分了呀。” “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翻出这座五指山。” 良辰摇着楼夫人的腿:“夫人不必为了我这样,良辰怕你菩萨心肠,不是世子妃的对手啊,就连平日,那般冷漠的世子都对她言听计从啊。” 言听计从这四个字,听的楼夫人是满腹怒火:“我一定会收拾她的,原本想着她要规规矩矩的,日后诞下子嗣,就让她当这个世子妃。看来现在,是没这个必要了。” --------- 回去的路有些长,俞百桦问:“世子都做什么那?” “世子索来无事,都在等世子妃。” “瞎说。” 半夏举着手指信誓旦旦:“半夏之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你也戏弄我。” 俞百桦嗔笑的骂她,一进门就瞧见他气定神闲的盘腿坐着,手里捏着书,瞥了她一眼:“回来了。” 俞百桦凑过去:“你干嘛让半夏过来喊我,婆婆都不高兴了。” “你怎么不看看我,高兴不高兴。吃饭吧。”楼冬封合上书,走到八仙桌前。 俞百桦不停的看,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你那没事吧。” “吃你的饭。” 这么说,当然就是有事喽。半夏盛饭没忍住嗤笑一声。 楼冬封接过碗盯着半夏:“笑什么。” 半夏一秒换脸:“没什么,爷同世子妃真好。” “好?你笑什么。” 半夏哀呼:“我看世子同别人的态度,就知道对世子妃是极好的。” “谁对她好了,你那个眼睛看见了。” ……明明顺手可以撩一波,硬要把那气来赌,说句实话,能掉肉啊。半夏转脸看向俞百桦:“世子妃,我给你盛饭。” 俞百桦看着满碗的饭:“不用了,够吃那。” 楼冬封一瞧,她那傻眼便什么火都消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行了,你和白术也下去吃饭吧。末时之前没什么事,就不要进来。” 半夏眉梢贱贱的挑了挑,示意白术呆会有事发生。这全然落在楼冬封眼里,虽然事情是那么回事,但看破不说破这种道理,做丫环的应该懂啊,肺腑主子是怎么回事。 “你脑袋里都寻思什么那。” “世子妃,世子问你话那。”半夏甩锅就跑。 俞百桦寻思欢脂的事情,一时没在意:“啊,你问了什么?” “吃饭。” “不吃的是你,吃不吃这个。”俞百桦夹着菜,往他碗里放。 “是不是又忘了,才说完你不久。” 俞百桦举着筷子,不管是放下还是收回,都显得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干脆……一筷子喂到了他嘴里。 可能‘喂’牵强了点,硬塞比较恰当。 楼冬封眉簇,捂着嘴,将把菜咽下,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俞百桦心虚的讪笑:“要不你也喂我。” “爷可没那个兴趣。” 吃罢饭,楼冬封利落的将盘盏收拾到食盒里,提了出去。 半夏走过来,不苟言笑:“世子,俞府的欢脂接近世子妃,希望能留于近前。” 楼冬封眯起眼:“喔,还有这事?那世子妃怎么说。” “世子妃很犹豫,八成会留,要不要做掉。”半夏举着手比在脖子上一抹。 楼冬封想了想:“先不用,盯着点,其余的全凭世子妃做主。” “是。” 第058章:强将手下无弱兵 俞百桦坐姿榻上,绣着一方锦帕,楼冬封原是趟在一旁,坐起来爬在她背上,头枕着她的肩,看她一针一线的绣,这帕子针线不多,四角各一个钩边的图案。 “绣的是黄花郎吧,你又去偷看爷的药草书了。” “才不是你说的,这是蒲公英,一吹会飞的。”俞百桦很肯定的告诉他。 “见过?” “没有,我听半夏说的。” 楼冬封环着她的腰,指着绣绷上的花:“所以嘛,这叫黄花郎。这个花是黄的,不是白的。” 俞百桦不解:“那这个那?半夏说,会非满天白色的小伞。” “这个确实是白的。” 俞百桦懊恼不已,楼冬封笑:“这个的帕子,给爷吧。” “原本就是给爷绣的,现在都绣错了,不给了。” “爷不嫌弃,爷一瞧是味药,就欢喜。府上的绣娘,不仅千篇一律,还不懂的投我所好。” 楼冬封拾起榻上她的绣帕:“你绣的这般好,怎么总用些绣艺拙略的东西。” 俞百桦看过去,想起冬日里,捧着笸箩买绣帕的母子:“这个啊,我觉的好着那。虽然绣娘手艺差了些,却也用心。你可知这一方绣帕,够她们几日的吃食?” 楼冬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是做善事的大善人啊。为什么不自个绣啊,看你选的样式,好看着那。” 俞百桦拿手推他的脸,靠这么近,弄的她脖子痒痒的。 “我那,是不会给自己绣一枚手帕的。不过,我会给你绣,给你绣的每一块,我都会告诉你,丢失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还有就是这里,留针的地方,我会绣三个十字,一般不会有人留意的。” “若有人留意那?”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楼冬封蹙眉:“你越说我越好奇了,可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其他女子,很爱炫耀自己的绣艺,你也算得各种翘楚,为什么不愿绣那?” “因为笨啊。” 楼冬封不解,拿起她的绣绷子,左右翻看。“不笨,我看着厉害那。” 俞百桦笑:“有的人,单凭借一方绣帕,就可以把污水都泼到你身上。我这么笨啊,万一被栽赃与人有染,我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看谁敢,你现在可是我楼冬封的人。” “少来,别人泼污水,还分人啊。我还是趁早防备的好,绣帕肚兜统统外面买一样的。若有人诬陷,我就狡辩。” “瞧你那点能耐,那真真厉害的,便是死的都能说活了。” 俞百桦遗憾:“所以我都说,笨了,我要有那个本事,我就给自己绣一个百花的肚兜,花样特好看。” 楼冬封看她一脸憧憬,心里不舒服:“你就算绣了,不也是给爷看的吗?这么想讨爷欢心。” 俞百桦红着脸一通小锤头:“谁给你看了,我自己穿着也欢喜那。” “那就绣呗。” 俞百桦摇了摇头,继续绣着手里的帕子,楼冬封看了一会儿,好生无趣。 “别绣了,熬眼睛。” 俞百桦抢过来:“你别磨我,烦不烦人。你去看你的书去。” 楼冬封自她胳膊肘下钻过,枕在她怀里。“不要,我就想看你。” 俞百桦脸一红,眉目弯弯垂眸看他,亲了一下,便喜滋滋的继续绣花。 “再来一下。” 俞百桦不理,她绣绷子在手中,就悬在他脸上。 他没话找话:“你也不怕这样绣的伤到爷,真是伤心啊,娶了一个恶婆娘。” “哎呀,你真的是很烦人啊。你要困了就去睡吗,你要不困就去看书磨药,做你想做的事去。” “只想做你。” 俞百桦愤愤然的打开他伸进衣襟的手:“无赖,流氓。再说,你不是还没好吗?” “为什么要戳爷痛处!爷要好了,能让你在这得瑟。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亲爷一下,就不无赖。” 俞百桦只得亲他一下,被他得寸进尺揽着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不一会,他迷离的双眼水汪汪的看她,尤在沉醉,面色一红,便扭头埋在她腹部,抱紧她的腰:“百桦你真好。” 俞百桦被他高超的吻技,吻的懒洋洋的,还被他突然的害羞,弄的心噗噗跳。 他瓮声瓮气的问:“这里该有个孩子了。” 孩子?俞百桦不由身子一僵:“不会这么快的。” “那最好不是,不过我来看看。” 楼冬封抬手切上她的脉,咦这个感觉,怎么如此微妙,和哪一日切俞百香的竟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相似。啊,处子之分,究竟是在哪里有区别,是得找个人来问问了。 俞百桦见他发愁:“月份小的号不出来吧。不过算算日子,我明日要到葵水之期了,那个时候便可自见分晓。” 确实没有胎脉,楼冬封捂脸:“额——这真是晴天霹雳啊。” “瞎说什么那。” “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说,你就是想让爷把你就地正法。哼,等着吧,你的葵水一定会晚的。” “为什么?”俞百桦大为不解,难道是号出她有什么病了吗? 楼冬封得意道:“因为我会下药将它推迟。” ……无聊 ------ 青木快马加鞭,当晚便赶到景德镇,见过侯府接待的管事,便歇下,肺腑了主子一路的青木,仰天哀叹。 “情义三千,不敌胸脯二两啊。” 次日一大早,青木就张罗瓷器的事,因着俞百桦打碎双鱼瓶的时候,世子便差这边的管事,去找熟手炼制,最近才出了成色接近的。青木正愁怎么交差那,这真是,来的早不如赶得巧。 青木又给正主挑了俩只稀有的青花红釉的瓶子,这才算办完正事。悠哉悠哉的出去闲逛,一不小心绊了脚,磕到齐腿高的门槛上,真是倒霉催的。 青木捂着胸口爬起来,这五脏六腑可是把他疼坏了。一摸到胸口,有什么支起,顶起衣服一块。 青木暗呵:“不会把肋骨折了,顶出来了吧,那这就摔大发了。” 一摸才发现,是昨日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还给半夏的木簪。这下……断了还怎么还。 青木暗叹麻烦,庆幸肋骨没支出来,随手就将簪子撇掉。走了几步,又觉的不妥。 万一日后半夏问起来,岂不是很尴尬,好像他无端要拿她东西。又折返拾了起来。可给个断的又触人霉头,还不如毁尸灭迹来的容易。 啊——真烦,不想了。 “老爷,你这个簪子虽说是檀木的,却是不值当修的。但是老爷非要修的话也行,不知道要银补还是金补?要什么样式的?” “最贵的就行?” “啊?那老爷还是重买一只吧。” 青木忙摇头,自己选了个镂空的银补的样式。付了定,便去街上去转。不亏是瓷镇,处处都是小贩,有瓷器的首饰挂坠。瓷偶也端的精致有趣。看到一个吊坠样式的圆脸瓷娃娃,一边脸上有6个小点。 青木忍不住笑,这不是半夏吗。 “老爷,这只是烧坏了的,只要半价。小儿不懂事,给娃娃脸上添了色,老爷要嫌弃看看其他的。” 青木蹙眉:“不,我就要全价买了。这个烧的极好,像极了我认识的人。” “老爷,找你的零头。” “不用了,赏给你家小儿吧。” ----- 半夏坐在院中摇扇纳凉,毕竟也没什么活计。 俩个主子是出奇怪,世子爷屋里东西不让碰。世子妃勤快,俩人总凑到一起收拾屋子。不过依她看啊,都是世子跟着捣乱那。 主屋东西不能碰,书房药房也不能进。院中杂草别乱拔,药材占了一大半。唯一的活计就是这块院,还被青木大人承包了。青木一走,世子爷还接手了。 她们这奴婢当的,没准啥时候,主子就发现,养着她们也没什么用啊。瞧,白术都闲的去擦墙了。 “想什么那?” “哟,青木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什么办事效率。” 半夏汗,额……人生在世,还是要谦虚一点的。 青木差下人将箱子抬到屋中:“世子爷?屋里?” “嗯,世子妃也在。” 半夏看见几案积灰,就想上手啊,刚擦俩下,就被青木打发去煮茶,煮茶的功夫,青木就把屋中草草打扫了。哎……她的活儿啊。 青木将双鱼瓶摆了出来,喝茶感慨:“多情主子迟早得被美色误,憨实忠仆早晚都得累断腰啊。” 半夏捂嘴笑:“厉害了,青木才子。”世子要知道,能打断你的腿。 青木受的是无妄灾:“厉害个屁。” “是是是,奴婢就抱着瓶子退下了。” 青木抬手:“不用,你抱走了,我怎么交差。过来,这个给你。” 青木单手支在岸上,神色淡然,把一件五彩的小瓷娃娃推了过去。 半夏拿起端详:“是青木大人,捎给奴婢们的小物件啊,那就多谢了。” “不是,只你独一份的。” 半夏眼睛瞪大,脸涮的红了,拿着小瓷娃娃跑了出去。青木抬头看向门口,突然门猛的打开,半夏咧嘴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物件。 “多谢青木大人,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东西,我很欢喜。” 青木脸唰的也红了,舔唇的时候。她就跑开了,阳光可真是晃眼啊。 “真的是庄子上机灵的丫环吗?” 下午的时候,青木隔着门喊:“世子,齐公子从蜀地回来,邀你春芳阁小聚。齐公子还说,世子若不去,就把蜀地有手段的美人,赐十个八个给世子。” 楼冬封正你侬我侬,享受教美人读书的乐趣那。 横眉冷对:“这个扫把星怎么回来了。” 扫把星?“齐公子?” “不是。” 俞百桦不解试探的问:“青木?” “连你都这么觉的,果然没冤枉他。” 青木翻白眼:“爷,我还听的见。” “去回了齐公子。” 青木故意:“爷,是回信齐公子,还是回绝齐公子啊。” “你自己看。” 俞百桦不懂他为何生气,不过她有更在意的事:“春芳阁是什么地方呀。” 楼冬封眉目一转:“就是一个美人扎堆的地方呗,谁让某人啊,天天那,不知道珍惜啊。” “那就别去了。” 楼冬封笑:“笨胚,你没听见。爷不去,就要送十个八个到家里来吗。哎,这么一琢磨也挺好,就让送家来吧?爷正好不想去了。” “哼。”俞百桦拿开他环着的手起身坐到一旁。 楼冬封瞧着几案,看她一下午写的歪歪扭扭的字:“生气了?不学字了。可别和我使性子,就除了我乐意吧,谁还愿意教你个笨胚。” 俞百桦气鼓鼓的看着窗外,不理他。 楼冬封扯了扯她衣袖:“真生气了?生气爷就更不去了,在家哄你呗。正好等着天上掉美人。” 俞百桦转头,大声:“我没有生气。” 不知什么时候,将墨水摸到眉心,一字连眉,引的楼冬封当时没绷住,捧腹大笑。 楼冬封换了一身华服,瞧着俞百桦,眉目一挑,解开腰带,欠欠的凑过去,手指扯了扯她袖摆。 “哎呀,这个腰带不知怎么搞的,系不好。” 俞百桦抵不住他不停的推搡拉扯,只好搁下手头的活计:“平日里,不是系的挺好吗?” “可能,今天腰带不想让我出门。” 俞百桦给他系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女子同男子的腰缠还是有些分别的,只好从他身后饶过,抱着他的腰在那理绳结。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不想爷出去啊,怎么打的这么慢。” “哎呀,松手快好了,你看——又白系了。”腰带自一头掉落在地。 “以后学着点,你个笨胚,怎么给人家做娘子的。”楼冬封松开她的手,轻车熟路的系好,还炫耀的拍了拍。 俞百桦冷哼,真不知道她刚才又多着急:“这你不是能系吗。” “那我出去了。” “嗯。” “傻愣着做什么?” 俞百桦不解,难道还要她送出院子吗?:“嗯?”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小脑瓜:“以后我出去,就要说早点回来,小心一点。讨好的话都不会说?” “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楼冬封温柔的一笑:“这才像话。” 俞百桦痴痴的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竟有些失落,看着紧闭的门,感觉自己就是一只金丝雀。他有挚交美人,而她却只有他。 门负有打开,楼冬封站在面前。 俞百桦蹙眉:“怎么了?” “没事,因为你看上去,不想让我去。一直在闹别扭,就想说该不会,现在在哭吧。” 俞百桦绞着绣帕:“才没有闹别扭。而且我也没有在哭。” “这倒是哦,以前肯定会哭。” “以前也不会。” 楼冬封掐着她脸蛋:“很快就会回来,尽量不过夜。就算过夜了,也别偷哭喔,我走了。” 俞百桦捂着脸,真是的,特意回来,就为了说这个。说的好像她有多离不开他似的。 次日一早醒来的,俞百桦摸了摸身边空空如也。 ‘真是个骗子啊。’ 梳洗罢就往延寿宫去,半夏却一道也跟了来。 “你在家就好。” 半夏摇头:“世子妃就让半夏跟着去吧,也好帮衬世子妃些。在说这院中也没什么事做,会把人养闲的。” “夫人,世子妃和丫环过来了。”白嬷嬷正帮老夫人梳理头发。 半夏一进来,四下看了看,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世子妃,这位姐姐是?” 楼夫人嘴角不由有笑了,俞百桦提点:“休得胡言,这是世子爷的母亲。” 半夏噗通跪下,不打自招:“奴婢见过夫人。奴婢刚来府上不几日,还不曾见过夫人。方才见夫人年轻貌美,与世子妃看着年岁相当,不由想着是府上未出门的小姐。一时无礼之处,还妄夫人不要见怪。” 楼夫人朗声笑道:“你这丫环确实该罚,都半老徐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 “奴婢愿领责罚。奴婢有错,错在不识夫人,犯了不敬之罪。若夫人以,奴婢乱言责罚奴婢,奴婢确是不认。若奴婢认了,恐怕这屋中在无人,敢说一句实话。因为夫人看着根本不显老态,我乍一见贵气逼人,还以为是未出阁的主子那。”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到是个嘴快的。既然第一次见,就赏吧。” 半夏连连叩谢:“谢夫人赏,祝夫人福如东海儿孙满堂,一年抱俩,俩年抱三。” “好好好。” 半夏相貌平平,也没那么大的攻击性。还泛着些傻气,大家也没了防备心。她嘴甜会说话,不一会就和主屋的丫环们打成一片。 俞百桦擦完桌子,擦摆件,擦完摆件扫地,端的是手脚麻利。 半夏和几个婆子,哄着老夫人玩长牌,年纪小的丫环站在一旁看。老夫人是连夸半夏,年纪这么小,牌还玩的好。正玩在兴头上,良辰进来。 “世子妃吉祥。” 俞百桦讪讪一笑,继续忙手里的。反正多做一些也不会怎样,只是从未见过,婆婆笑的这么开心。 良辰细碎的和白嬷嬷说了几句,白嬷嬷便同老夫人耳语:“夫人,都准备好了。” 第059章:泼半夏辣治刁奴 楼夫人摸着牌,打趣道:“这天气是越法的乏闷了。” 小丫环摇着扇子,风大了,这纸牌就容易飞起,风小了又不凉快,一个叫春米的小丫环,半坐起身。 “夫人,要不要取些冰来。” 楼夫人扔下牌:“碰,也好。百桦啊,你去冰窖取些冰来,白嬷嬷。” 白嬷嬷笑着从腰上将钥匙解下,递给俞百桦。俞百桦却是犯了愁,她可不知道冰窖在哪里。 空气似乎有一丝凝滞,半夏笑着起身:“正好,我随着世子妃一道去吧。” 楼夫人捏着长牌:“该你这丫头出牌。” 白嬷嬷满脸灿笑的拿起俞百桦的手,强行将钥匙放在她手中。 “不用取很多,世子妃一个人能行。别看世子妃这身条单薄,可力气足那,比我这个老婆子都强。再说你去了,这牌谁替你打。” 半夏只是笑着,张弛有度的继续放下家牌。楼夫人正赢在兴头上哪。 俞百桦看着钥匙,心里莫名的不安:“婆婆,还是再差个人,同我一道去吧,我寻不到冰窖。” 坐在夫人下首,原是看牌的春米站起身:“我领着世子妃去吧。” 一路二人也没什么多话,俞百桦被她左拐右拐带的走糊涂了。照这么走下去,回程别说是带些冰了。依这个距离来看,就是带座冰山,也化没了。 “这是要到哪?” “库房啊,冰窖储存冰块,需要极寒之地,便选在杂役院旁的库房边上。”春米这一路,到是撞见了不少熟人,问起来便说要去取冰。 俞百桦讪笑,这个丫环,活没做,邀功的话,说了个全。若真要取冰的话,一个人来不就得了,还拖这她做什么。 欢脂拄着木棍,远远就瞧见了俞百桦,就凑上来套近乎:“世子妃,这是要去做什么?” “取冰。” “那世子妃慢走,陈冰极冷,小心伤手。” 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丫环匆匆跑来:“春米姐姐,我院中刚到了钱记的货,到处找你去查货那。” “是云燕啊,我现在得随世子妃,去冰窖取冰,腾不开手。” 云燕有些急:“那怎么办,平日都是春米姐姐过眼,钱家送货的管事根本不放心我们这些小丫鬟。又急着去下家,没人验货,便要拉走。下次再送便是俩个月后,这绣娘们还等着赶制春衣那?” 春米犹豫:“世子妃。你看眼下腾不开手,要不是世子妃自己去取冰吧。” 这一字一句,都落在欢脂耳朵里。这天说热也不算热,还不到三伏的盛暑,用冰似乎也早了些,丫环有事要脱。这一切都让欢脂,觉的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这八成是楼夫人因着良辰的事,要将火气撒到世子妃头上了。 啊,搞不好,这次就是她梦寐以求,表忠心的好机会啊。 俞百桦蹙眉,她原就寻不到,就算寻到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取法,一堆事都放在面前,她都无从下手,没了春米根本不行。 “让云燕等等吧。这再大的事,终究还是老夫人的事当紧。” 春米显然没料到俞百桦会不同意:“是,世子妃。” 云燕犯愁:“可这也是老夫人的事啊,耽误不了多大功夫。再一会就赶不及了,钱家的货很抢手的。” 俞百桦方才只是不愿,现在心上,不由狐疑起来。冷着脸也不表态,就这么拖着。 须臾,便来到冰窖的小库房门前,库房上挂着一把七窍玲珑锁,春米开锁。 进到库房,便觉的寒气逼人。下了细窄的台阶,打开冰窖的门,空气骤冷,像是从三伏天一步跨到冷冬。俞百桦抚了抚单薄的衣衫,看着满屋子晶莹剔透的冰块,打了个冷颤,墙上缀着发凉的珠子,照的地窖十分光亮。 俞百桦已然顾不得这番美景色,抱着臂来回摩挲:“拿什么取冰啊?” “拿托盘,还有凿子。哎呦,忘了拿托盘了。世子妃你在这稍等片刻,春米回去取。” 俞百桦原本体寒,一进来便觉的受不住:“不用了,还是我回去取吧。” 春米蹙眉,突然从一旁的木箱子上拿起托盘来:“太好了,谁都不用回去取了,这里有备用的。” 俞百桦一接那木托盘,便觉的这木头如同冰块一样,触手就松开,不停的往手上哈气,不经意间,瞟到一旁堆积的很多的木箱。 春米拾起托盘,追着俞百桦的视线:“世子妃好奇这个吧?” 俞百桦摇头,她现在只想快点出去。 春米边敲冰边说:“冰窖暗门有机关,从外面能轻易打开的,从里面就是千人之力也出不去。因此也是府上收放贵重物品的地方,这里冻死过好几个贼那。” 俞百桦打着哆嗦,只想快点出去。 “春米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管事的都去了二门了,姐姐快随我去追啊。” 春米大惊:“催什么催。世子妃你端着这个,送过去就好了,我去去就回。” 俞百桦刚接过托盘,春米就一溜烟跑了。她无奈的摇头,这管事是有多急,既然这样,还用他的东西做什么,奇货囤积的商人有的是。 俞百桦缩着手,垫着衣袖才勉强端住托盘,往门外走,门已经紧紧闭上。 “春米,春米。”俞百桦大喊着,连砸了几下门,还能听到她们在外面的对话,而她就被阻隔在这一门之后。 “春米姐姐,快点吧,不然来不及。” “世子妃取了冰,很快就会送到夫人那里的,你不用慌乱,我这就随你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任凭她的叫喊全都落空。这是要将她扔在这冰窖里冻死吗?可一寻思应该不是,若她死了,不论如何,春米也难逃罪责。一命换一命,谁也不是那么舍得,出命的人。 要么是故意关她,要么就是真忘了,不管怎样,她现在应该省下力气,保持体温,挨到有人来才是啊。俞百桦扔掉托盘,冰砸在地上四溅开来。 俞百桦抱着身子蹲在门后,尽量离外面近的地方,不停的摩擦身体,终究还是衣衫太薄。 欢脂从暗处走了出来。丫环走了那么久,足有一刻钟,也不见世子妃经过,直觉告诉她,这不对劲。 可平日里府上的丫环又不能接触库房冰窖,要不冒这个风险那? 欢脂见四下无人。一咬牙快步跑上前去,库房的门大开着,上面还插着钥匙,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地窖,这八成应该是冰窖,穿过细窄的楼梯,才到门前。 “世子妃,世子妃……二小姐,我是欢脂啊,你在不在里面。” 欢脂用力推门,推不动。总觉的俞百桦八成是关在门后了,若是离开,怎么会不拿钥匙锁门那。不行,还不行的,世子妃你现在还不能死啊。 欢脂大力的拍门:“世子妃,世子妃,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听到了你就说句话啊。” 俞百桦蜷缩成一团,嘴唇有些青,手脚冷的有些木了,但意识还在。 “我在,我好冷啊。” 微弱的声音还是让欢脂面上一喜。“世子妃,奴婢这就来救你,不过世子妃可知这门怎么开,欢脂推不开啊。 “脚踩坤位,往右推。” “什么,世子妃你大声点。” “往右推——” 欢脂打开门,将手脚僵硬的俞百桦扶到外面。忽冷忽热的温度,让她有些受不了,整个人头昏脑涨的,走路也有些飘。晒到太阳的一瞬间更冷了,哆嗦都停不下来。 “世子妃受了寒气,还是回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吧,不然会落了病的。奴婢现在手里有活儿,走脱不开,就不送你回去了。” 俞百桦浑身发愣,牙齿不停的打颤,舌头都感觉冻木了。点了点头,也不管取冰的事,便往家回。 欢脂目送世子妃跄踉的走掉,感触颇多,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姐罢了。欢脂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她隐隐觉得,这事还没有完。侯府死一个世子妃,一个官员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揭过去的事。 所以冻死二小姐绝对不是目的。 俞百桦扶着墙,身子不停的打哆嗦,总觉皮肤好热,身子骨却冷的不行,身上不住的冒着寒气,脚也木木的,没有踩在地上的真实感。回到院中的时候,头上热了一层水,一抹竟然是冰的。 白术大致情况了解一番,赶着弄了盆偏凉的洗澡水,让她泡着解解身上的寒气。得空了才仔细询问,便觉的不对。 “世子妃这八成是个局,我们还是赶快过去。不是最好,若发生什么是,世子妃千万都不能认,就是一直拖,也得拖到世子回来。” 俞百桦身子缓和了不少,苦笑:“我一直,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原来……” 白术劝慰道:“世子妃无须担心,到了明日世子,便回来了。只要世子什么都不认,量他们都不敢怎样。” 俞百桦床衣服的时候,看着榻上,那人总停留的位置,不由蹙眉。 “世子要明天,才能回来吗?” 白术眼神游离点了点头,见世子妃眼底尽显伤感之态:“昨个世子喝了一宿,现在还和齐公子等人醉眠在春芳居。” 俞百桦暗自轻嘲,果然啊,靠谁都不行的。 “不过青木说,世子誓死守好了自己的裤腰带。”白术未出阁说这话羞红了脸。俞百桦却是听了这话,想到他赖皮模样,不禁羞红脸。 ---- 不一会,春米便和云燕折返回来。她们二人确实到二门处,追回了管事,忙完接洽的事情,便闭人耳目的回到了冰窖。 春米打开门:“世子妃那?” 云燕也有些慌:“现在怎么办?” 春米一咬牙:“还能怎么办,东西拿来。好在今天世子不再,院里只剩一个丫环白术,等她离开了,你便如此……” 半夏连着输了好几把,见春米进来时面上有几分不自然,心生疑窦:“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世子妃那?” “世子妃没送冰过来吗?方才管事寻我,世子妃就让奴婢先去忙了。我以为这个时候,世子妃早该回来了。” 半夏状似无意的傻笑:“姐姐也是心大,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该将主子抛到一边啊。这么粗心大意,日后可怎么伺候夫人。世子妃这么久都没回来,别是糊涂把自己锁在冰窖了吧。胡了,这把牌是我赢了。” 楼夫人正理这牌,遗憾的将牌往桌上一撩:“就差一只了。” 马嬷嬷笑着摊牌:“这牌在我这哪。夫人转到我这里,便是赢了。”众人笑。 白嬷嬷也跟着笑:“这半夏就是手气好。世子妃瞧着是去了大半个时辰,别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过去看看?” 楼夫人带着三五婆子丫环,便去了冰窖。其实离延寿宫近的很,一刻钟的功夫。库房门上插着钥匙,白嬷嬷有些怨怪的取了下来。领着众人进了冰窖,见地上扔着托盘和冰块。 “哎呦,这世子妃去哪了。” 楼夫人看计划有变动,不由看向春米:“人那,我那儿媳妇那?” 半夏四下看了一圈,急切的喊:“世子妃?你在哪?” 白嬷嬷无意中将,一个匣子碰到了地上,将它拾起,一惊一乍的喊:“这盒子怎么有点空啊。啊呀,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白嬷嬷揭开木匣,又盖上。老夫人指着其他的。 “你去查一下哪些没上锁的。这钥匙也不取下来,丢了东西这么办?这个百桦,办事总这样,没有一件让我满意的。” 半夏一愣,所谓诛人诛心就是如此吧。世子妃端的是能忍让的,却也落的这样的评价,真是难合心意的婆婆啊。 “夫人,不好了。盒子里太后赏的东珠不见了。” 楼夫人捂着额头,向后倒去,好在马婆子眼疾手快扶住:“夫人莫急,东西不会长腿走的,长腿的也都能查的见。” 半夏依旧找寻着俞百桦的身影:“世子妃,世子妃,你在哪?别吓奴婢。” “别是世子妃匿藏了吧,这都怪奴婢啊。” 老夫人责问春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米跪在冰冷的地上,道出原委:“春米原是想,先不理管事的,便和世子妃一道取冰。世子妃问奴婢这些匣子做什么的,奴婢就都说了。然后世子妃便让我去忙手里的事儿,这些冰她自己拿。奴婢便也没多想,这才忙完就回了主院,谁知道……会丢了御赐的圣物,这可是大不敬啊,奴婢就是万死也不足惜啊。” 老夫人拂手:“好了,先去看看世子妃在哪。” 春米不确定的回:“许是回自己院子了。” 俞百桦还没等自己过去,马嬷嬷就来传话了。俞百桦犯寒恶心,被白术搀扶着前往。 “婆婆,你叫我。” 老夫人阴阳怪气的问:“这去取冰的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儿媳不懂窖门,被反关再里面,出不来。冻伤了手脚,便回院中去缓了缓。” 老夫人拍桌呵斥:“把珠子拿来,那是太后赐的东珠圣物。” “婆婆再说什么,儿媳不懂。” 楼夫人扫手,将空盒子打掉到地上:“冰窖只有你去取过东西,现在空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东西拿出来,我就饶了你,不然……你就卷铺盖滚回俞家。” “儿媳冤枉,这盒子,儿媳碰都没碰过,还望婆婆能够明查此事,给儿媳一个公道。” 春米上来就牵俞百桦的手,劝道:“世子妃你就老实交代吧。夫人菩萨心肠一定会原谅你的。你若喜欢想要的话,夫人又怎会轻待你,何苦动这样的心思那。” 半夏上去就是一记耳光:“放肆,作为府上的下人。夫人委以重任,你不帮着夫人盯着财物,已是不忠。还擅自将主子丢在寒冷的冰窖中,视为不敬。现在夫人还没有问话,你就胆敢在这里胡言八道扰乱视听,视为奸诈。 事情还没一个定论,你便敢大言不惭,你当你头上的主子是什么?还是你觉的,你比主子更清楚事情的是非原委?” 春米讪笑:“半夏姑娘这话,未免太过诛心,我若早知道世子妃会这样,便是……” 半夏反手又一记响亮的耳光:“不是早知道,而是打一开始,就该尽到一个做奴才的职责,你不忠不义竟显小人之态,你的话,谁能信。” 半夏噗通跪下:“夫人,半夏斗胆进一言。春米妄自菲薄主子,不将世子妃和夫人放在眼里。若夫人此次不罚的话,不足以让底下的人信服,恐怕这种风气会饶的人心惶惶,以后便不只是冤枉世子妃了。” 春米当着熟人挨了打,又说不过,脸上辣辣的疼,面上也挂不住,跟着跪下:“奴婢并不曾不敬,只是太过良善被有心人利用罢了。奴婢受着无妄之灾,还要被刚到府上的丫环责打。就是按资历,半夏也不能这样打我。春米不服气,老夫人可要给我做主啊。” 半夏连着磕了几个头,额头都渗出血迹:“我一片忠心,也请夫人也还我一个公道。我一打她不忠不敬,二打她妄言诽谤。以儆才能效尤,约束下人。尤其是约束我这样进府的新人。若今日见她如此,日后便会有样学样,这样岂不是坏了规矩,没有什么比得侯府的规矩更重要的。” 半夏罚不得,话放在哪里,罚了就是乱规矩。春米也罚不得,罚了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楼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给白嬷嬷。 白嬷嬷扯起春米:“就算世子妃有错在先,你也不能对世子妃无理那,快给世子妃道歉,真是空活年纪不长脑子。” 这便大事化花,小事化了的一笔带过了。春米全然无事,只是白白挨了俩个耳光,不过见半夏额头上的血迹也不觉的亏。 楼夫人开口:“就算春米耿直,也不无道理,俞百桦若你若没有居心,怎会将她支开?” “儿媳不懂,婆婆口中的居心,指的是什么?” 第060章:巧白术言脱罪责 俞百桦虽然云里雾里,却也心里有的大概:“我也不知道,婆婆知道了什么样的真相。但是云燕来寻春米的时候,春米几次表示想要离开,我都拒绝了。到了地窖拿冰的时候,她谎称有事离去。我没拦住,她就走了。 等我拿了冰出去的时候,发现被锁在冰窖之中,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不停的敲门,希望能引起注意,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便在屋外,身子难受,便回屋中泡澡解寒”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若是春米一个人冤枉了你,那么云燕说的又如何。” “那么云燕又在哪里,叫云燕出来对质好了。” 楼夫人怒拍桌子:“对质?你贵为世子妃,胆大妄为窃取太后的赏赐之物。今天就罚罚你这管不住的手。不是谁的东西都能抢,谁的东西都能得的。” 这又是拿姐姐的事说事那:“婆婆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就一口咬定那?为什么不是那俩个丫环串通好的那。” 白嬷嬷上来就抓住俞百桦,拖着就往桌子上按,一旁的马嬷嬷取来戒尺。俞百桦力气小挣脱不开,半夏上去一把耗住白嬷嬷的头发,将她鞭倒在地,欺身压了上去。 楼夫人大喊:“还反了你们了。” 白术不着痕迹的将俞百桦护着身后:“夫人要罚,世子妃认了,便是双手奉上。这样被婆子按住,不仅失了身份,还落了侯府的面子。事情未查清楚,夫人就这样罚了世子妃,传出落了恶名,恐是不妥。白嬷嬷作为夫人身边得力人手,不为夫人着想,还不管不顾,我等岂有不拦之理。若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便是要打要杀也无半句怨言。” “水落石出?事情还不够明了的摆在你们面前吗?” 白嬷嬷原就五大三粗,却被身子板瘦小的半夏止住,扯得头发生疼。除了哀嚎,就是不管不顾的蹬腿,意图甩开半夏。 白术上前拉开半夏,趁乱闷头狠踢了一脚。“白嬷嬷身量壮实,便是俩个半夏都不是对手,何必躺在地上伪作那。半夏你快松手吧。” 白嬷嬷被打的又气又冤,楼夫人也是气急:“简直无法无天,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们几个去将她二人拖出去,长长规矩。”这话是说白术和半夏的,她二人方才将俞百桦护在身后,还半分亏都没吃。 俞百桦被俩个丫环挡在身前,心中不由一暖。见丫环因她遭殃,勇敢的挡上前去。 “几位嬷嬷且慢。现在是追查东珠要紧,可不能因为一半个人耽搁了。御赐圣物丢失,那就是欺君,你们是要估妄王法吗?婆婆还是趁事情没闹大,做个决断吧。” 楼夫人冷哼一声:“这我自会像太后请责,至于你交出东珠,便饶你不死。” 俞百桦福身行礼:“婆婆,儿媳实在不明白。太后御赐的东珠,究竟长什么样,是一对耳环,还是手链,还是项链,儿媳全然不知,无从交出。” “你这是欲盖弥彰。” 俞百桦摇头:“先不说我与春米所说大有出入,就单说我自己吧。东珠是太后赏赐的必然不是凡物。婆婆也知道我家是七品之居,能有幸攀得侯府门亲,已然是造化。我从不曾见过那么好的东西,又有何所盗之说,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贵重。便是鱼目放在我面前,说一句稀世珠宝,我也会这般认为的。” 楼夫人眯眼,也确实不错。身份低微又无母亲照拂的小姐,实在是配不上她的长子。 白嬷嬷插嘴:“世子妃来府中也有些时日,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起了贪慕之心也无可厚非,毕竟没人能挡的住,东珠的华美。” “嬷嬷所言极是,我是没什么像样的金银玉器头钗挂坠。但我不觉的,以我这样的年纪,配一朵芍药花更明媚,还是带七八串珠子更富态,以我的姿色,完全不需要追逐这样的华美装饰,因为她们不足以衬托我的美貌,只会显得俗不可耐。” 楼夫人不屑的白眼:“没羞没臊。” 俞百桦规矩的行礼:“婆婆,虽然儿媳话语粗鄙。可就女子妆容而言,确实无需窃取东珠。以我现在的气质,撑不起东珠的华贵,无异于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所以白嬷嬷说,我起了贪心,根本就站不住脚。” 楼夫人却是冷哼:“这谁能知道,毕竟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又不是没有前科。” “若婆婆这般说,那儿媳只能道声冤枉了。” 白嬷嬷一旁帮腔:“衙门里都要自证清白,既然世子妃觉的冤枉。那世子妃你说,哪里冤枉你了。” “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我有嫌疑,那么你们也有嫌疑。我要自证,你们也得自证。” 白嬷嬷大笑:“真是笑话?我们又没去冰窖,哪来的嫌疑?” 白术眼睛一转:“嬷嬷这话是说,去冰窖的有嫌疑,那春米和云燕,是不是也该叫出来问话。” “当然,不过春米和云燕不也没多停留就走了吗。” 俞百桦却是冷哼:“我当时也走了,一道走的。” 白嬷嬷横眉:“谁能证明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既然片面之言不足为信。那她们又有谁能证明?我若有嫌疑,那他们二人也逃脱不了。现下三个人里面,嬷嬷觉的是哪一个人那?” 白嬷嬷语塞:“她们这些小丫环,就没那个胆子。” 俞百桦轻笑:“难道嬷嬷就认为我就有吗?我就能堵上我的一生,去偷窃吗?被抓了,我还活不活,我能落得比他们更好的下场吗?” 楼夫人见白嬷嬷被说的哑口,有些窝火:“的确,进过地窖的都有嫌疑。你不用觉的委屈,这事情会查出个结果来。先去你院中搜一搜吧,人赃并获,你也用不得,在这里百般狡辩了。若是没有,便也能洗脱你的罪名。” 楼夫人的一句话,让俞百桦等人瞬间明白。这东珠啊,八成是在她院中里不知名的角落了,早知道就留着白术看院了,让人钻了空子,那就尽量的搅浑这池子水吧。 白术急忙跪下:“夫人万万不可,就连夫人也觉得进过冰窖的人都有嫌疑。那么在场的,除我以外的,每个人都进到冰窖之中找寻世子妃的踪迹。没准是有些胆大的,就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当场拿的也说不定。这要搜起来,便是搜到明日也搜不出个结果来。” “你道是养了俩条,会咬人的狗啊。” “东珠的遗失,我也能体谅婆婆的心情。只是这事急不得,凭什么就断定是今日丢的那?上次见到珠子又是什么时候那?这钥匙不一直都在白嬷嬷手里吗,监守自盗也未可知?” 白嬷嬷气的骂道:“你狗血喷人。” 俞百桦却是咬着不放:“白嬷嬷要如何自证那?毕竟钥匙一直在你手上,你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喽。” “我跟了夫人这么多年,夫人待我不薄,我的品行为人,夫人是知道的呀。我若有窃取之心,又怎么会忍到现在。” 俞百桦捏着下巴微沉思:“可能是,你一直都没找到,适合的替罪羊吧。” 楼夫人见话题越扯越远,她已经听的烦了:“一派胡言。” “我说我没有动机,婆婆不信。白嬷嬷说她没有动机,我不信,却成了一派胡言。婆婆你这样实在是有失公允啊。” 楼夫人起身:“事已至此,我已经不想听你们争论不休。这样是没有结果的,就搜院子吧。挨个挨个的搜,先从世子妃的院子搜起吧。” 此时过多的狡辩就是不打自招,多说无益,这东西东西八成就在院中。婆婆一口咬定,不过是众人捏的一个套,和当年之事还是一模一样。俞百桦无奈的笑着,她还是毫无长进啊。 俞百桦挡在众人身前:“你们统统不能进去,谁知道你们身上,带没带珠子,想要借机嫁祸于我。” 楼夫人得意道:“她们不行,我来搜。” “婆婆也不行,既然是婆婆的东西,婆婆也有嫌疑。” “你这话真是荒谬,你是要将所有人都怀疑一遍吗。” 俞百桦摇了摇头:“婆婆知道吗?如果我得了那么好的东西,一定会藏在一个屋内相当隐蔽的地方。绝对不会不管不顾的,挖个坑裹条丝拍埋在树下的,也不会随便扔在哪个角落。我不让婆婆进去,并不是怀疑,是我觉的,婆婆一定受了挑唆。” 楼夫人被拦着已是没有好气:“放肆,谁敢。” “若是没有受到挑唆,婆婆断然不会一口要定是我这个儿媳妇拿的。一定是有牙尖嘴利的婆子在挑唆。 试问,我已经嫁到侯府,世子即是嫡子长孙,府上又无庶兄弟争斗。世子也无偏房妾室,一年之内生下子嗣,我便可母凭子贵,衣食无忧一辈子,我还用的着去窃取一条东珠,来让自己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吗。” 俞百桦勾唇:“再者,我的母家并未遭逢变故,不需要我钱财相助。若不是有人恶言相对,婆婆怎么会,认为是我拿的那?就算我是嫁妇,是个外人,可我也是有朝一日,要生下楼家血脉的女人,比起这些毫无血亲的婆子丫环,难道我不应该更亲近些吗?” 楼夫人耻笑:“既然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搜不得。” “不是搜不得,要搜可以,等到世子和侯爷这些无关人事回来搜,儿媳才能信服。” 白嬷嬷推开俞百桦想要往里闯:“你以为世子会偏袒包庇你吗?” 俞百桦像后跄踉的退了半步,被半夏单手撑住。半夏一抬手,白嬷嬷便缩着身子往后闪。 俞百桦站定:“世子为什么会偏袒我,那是太后赐的,若是包庇就是欺君。比起性命来,我这个世子妃真的重要吗?嬷嬷不要妄自菲薄了吧。” 就这样又是耗了半个时辰。 白术见事态有些白热化,上前进言:“搜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各位嬷嬷姐妹们,我们互相搜搜,这身上没带东西的可以进去找。” 彼此互相搜了身,几个丫环便进去一通翻找。 “这里有翻过土的痕迹。” 俞百桦冷笑:“找的可真快。” 半夏劝慰道:“世子妃别怕,我们不会让世子妃受到伤害的。” 丫环找出来一个蓝帕子,里面包着一串东西。 楼夫人接过手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儿媳无话可说,这不是儿媳埋的,因为儿媳早就说过,既然是贵重的东西怎么会草草埋了。这样凭借一条绣帕栽赃的套路,不过是最常见的手段罢了。” 楼夫人得意,很快就要赶走,这个她讨厌的人了,这之后,一定得选个合心意的儿媳妇。 “既然是栽赃,那这可是你的帕子?” 俞百桦展开自己的绣帕:“是我绣的。不过,这块帕子给世子的。我平日用的都是这样的,外面十文一条,普通绣娘绣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条我送人的帕子会用在这种地方。至于帕子的事情,世子可为我作证。” 楼夫人看着帕子上精致的绣样,心里大呼可惜,若这不是她的儿媳妇,到是个手巧的孩子,而作为世子妃,单是手巧是不够的。 白嬷嬷大笑:“这都人赃并获了,世子妃搬世子可没什么用了。” 楼夫人打开绣帕,看着手心中的木质手串,当时一惊,好在近前的丫环扶住。 俞百桦因着没见过东珠,就眺眼望过去:“这是东珠吗?这不是木珠吗?” 白术瞧出不对劲来,还以为是世子回来了,不由心上一喜,扯了扯世子妃,示意她不要多问。 “东西去哪了?” 白嬷嬷也是一惊,不由看向春米云燕俩丫环。云燕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一个劲的摇头。 欢脂深呼一口气,一拐一拐走过去跪下:“夫人,奴婢可以为世子妃作证,世子妃是被冤枉的。” 众人又看向突然出现的欢脂。 白术赶忙接话:“欢脂姐姐可看到什么,如实说出来便好。” “奴婢正巧来寻世子妃说事,就见春米神色紧张的从世子妃院中的树边离去。奴婢觉的奇怪,就跟了过去,见她拿出一串珠子,好像在说可以买不少钱,顺便还有替罪羊。因为离的太远,也没太听清,见她就蹲在树旁,奴婢不以为意,便回去了。” “你胡说,我没有。”云燕大喊。 “奴婢没遇到世子妃,这又来寻,见这么多人,这下奴婢算想明白。” 楼夫人现在只关心东珠的事情:“东西在哪?。” 欢脂带着众人来到西面的树下:“就是此处。” 楼夫人拿着东珠的项链,不由松了口气:“她是你的陪嫁丫环,你作何解释。” 俞百桦哑口,是啊,该作何解释,是她指使丫环这么做的,还是事情原本如此,这太微妙了。看来她这个新妇真的是难讨婆婆欢心啊。 白术想到一件事:“夫人,除了欢脂,还有一人能证明世子妃的清白,那就是事发之时,站在那个拱门处的,洗马小厮芦草。” “怎么讲。” “几日前,这个小厮缺二十钱给母亲抓药,便斗胆给世子妃讲笑话讨赏。因讲的有趣,世子赏了他一贯钱。他人实在,觉的拿这些钱,心上不安,便想着继续为世子妃讲笑话,把这差值补回来。 天天在吃饭的空档来着里等着。一来晌午,院里的丫环要去取饭,二来这个时候他有休息。她日日都来,讲笑话给我,再有我转告世子妃,但我觉的他身份卑微,从不曾转告世子妃,每次都将他回绝。今天他来了吗,若是来了,就一定看清楚了,这进出的丫环都有谁。” 楼夫人蹙眉,只得应声:“去,把这个人叫来。” 白术舔唇,有些没把握,毕竟人是夫人派去叫的:“你就把你今日来时,瞧见的说一下。” 芦草打量这众人,看着俩拨人对质的样子,估摸着不像好事,有些紧张。一别暗中观察,一别娓娓道来。 “我……小人……芦草,坐在这等酒窝姐姐。就看见世子妃,一走三歇身子好像不舒服的往回走。因着小的是外院的,就没上去帮忙。平日酒窝姐姐这时候,会去厨房。我就想着在多等等,就看到,这位嬷嬷来了,然后世子妃和酒窝姐姐出去了。” 芦草指着马嬷嬷,传话的确实是马嬷嬷,众人觉的他话可信。 “芦草等了好一会,怕耽搁了正事,就准备回去的。就看到这位姐姐进了院子,我想也许是世子妃院里的丫环,就想让她帮着传个信,但她看起来很急,的往东边去了,然后这个时候,我又看见这位姐姐……” 白术听到着,许是欢脂换的,芦草说云燕去的是东,可东西却埋在院子西边。白术使眼色,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芦草不要再说下去。好在芦草机灵,四下瞟的时候,察觉到了。 白嬷嬷一听这,估摸是给欢脂掉包了,追问:“你看到欢脂怎么了?” 欢脂一慌,忙磕头:“是欢脂当时起了疑,才一直跟着的,不是故意要跟的。” “没问你。” 芦草心上了然,舔唇:“我确实看到这位姐姐,一直跟着。所以觉的很可疑,这才不敢说的。” 楼夫人长叹一口气,真是没有一个中用的,给春米使了个眼色,春米抱住俞百桦的腿“世子妃,救救奴婢吧,奴婢都是一心为了你,你说你得了这条项帘,便可坐稳世子妃的位置。” 半夏上来闷头就是俩脚,一脚正面门踢的春米当时就满脸血,俩颗牙就蹦了出来,一脚侧踢在太阳穴上,当时晕死过去:“真是疯狗乱咬人。” 春米满脸血,一动不动,众人心中一骸,对半夏的感觉大为改观。 “婆婆既然找到了东西,犯人也找到了,儿媳也能洗脱这罪名了。” 楼夫人不满:“哼,但愿春米说的是假。” “春米跟在婆婆身边多年,自然是知根知底。儿媳在这谢过婆婆了,亏得婆婆洞察秋毫,才免去了,对儿媳不必要的误会。” 楼夫人冷哼一声,率众人散去。俞百桦心防一松,便觉的全身疲惫,向后栽倒过去。 坚实又熟悉的臂弯将她懒腰接住:“世子妃,这是怎么了?” 第061章:护妻属性有遗传 白术等人看向来人:“世子?” 楼冬封将俞百桦抱起:“世子妃,这是怎么了?” 见白术等人一言不发的跪下,楼冬封眼睛一眯:“废物,一群废物。” 身体的是不会说谎的,楼冬封切脉,便也知悉一二,坐在床前捣药,看着她昏睡的摸样,只觉心烦。 “青木,捣药。” 青木见主子脸色不好,乖乖接过石碾,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药理还是知悉一二的,这种活计自然不在话下。 楼冬封坐在床前看她:“出去捣,听的人心烦。回来,我不瞧着,怕你出了差错。” 青木端着石碾出去,又折返回来,毕竟是世子妃的药,谨慎一点没毛病,青木这样劝着有十余年捣药经验的自己。 楼冬封一打嗝还是一股酒气,摸着她额头的碎发:“一天不看这你,你就闯祸,真是半点,也不能让人省心啊。” 楼冬封喝了醒酒汤,头还是一阵疼,宿醉是分外折磨人的,他端的是刚睡下,就被叫醒,现在身体的状况,就是不在状态,连神识都靠着自己强拽着。他摊开银针布卷,捏着针,举手试了几下,还是下不了手。 他的手都在颤,定穴不准,果然喝酒误事啊,他无奈的放下手。 “百桦,你真是个,怎么教都学不会的傻子啊,痴货,呆子,笨胚。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俩短,你让爷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日子啊。” 楼冬封强喂她喝下一碗药汤,拿着手帕轻试她的唇角,坐在一旁看着,宿醉后的倦意袭来。由于挂心她状况并未睡实,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略微整理一番便去了主屋。 延寿宫里,楼冬封陪着楼夫人吃饭,杯碗交盏竟在无多话。 楼夫人本就气不顺:“摆脸色就回去,跑到这里做什么。” 楼冬封放下筷子:“因为孩儿想了很久,还是没找到一个适合的借口。无论我说什么,娘就当我,是再为她说话的。” “难道不是吗?” “是,又不是。她现在受了寒气,又劳了心神,昏睡着那,也没法子告状。我从丫环哪里,大概了解一番,我不知道,娘亲在恼什么,我希望娘亲你能打心里消消气。” “哼,一身酒气。你要想让我消气,就趁早休了她。” 楼冬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千件百件我都会应,唯有这件——不行。” 楼夫人气急:“为什么,她一个百无是处的废物,到底是哪里入了你的眼。” “因为孩儿还没玩够,刚得了件中意的玩物。娘亲该懂我的,我不喜欢,别人动我中意的东西。” “你这个不孝子,不听娘亲的话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警告你娘,你娘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 楼冬封起身离开饭桌:“不孝?男儿不孝有三。阿谀曲从,陷亲不义,是为其一不孝也。如果一味的奉承妥协父母亲错误的决定,使父母亲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这才是大不孝,故孩儿做不到不孝。对了,娘还是不要口太重了,对身体不好。” “你——一派胡言,我做了什么错的决定,我这全都是为了你。” 楼冬封坐在一旁,喝茶:“我娶亲不足月余,娘亲就让我休妻。传出去有碍母亲的贤名,何况俞百桦并无犯七出之条,也算得温顺,侍奉父母也算尽心,孩儿不知娘亲究竟有何不满。” 不满?她就没有,能让人满意的地方。 “她根本配不上我楼家的门第。” “娘亲所言极是,她身份低微,我不否认。但有一点,娘亲你要清楚啊,能配的起,我楼家门第的女子皆是筹码。我楼冬封此生绝不沾染一点官场之事,这样的女子,刚好。” “可不配就是不配。” 楼冬封蹙眉,怫然大笑:“如果她不配,那谁又配?是这个丫环,还是这个丫环配呀?” 楼冬封捏着良辰的下巴,高高的抬起,良辰眼底滑过屈辱的泪水。 楼夫人愕然怕桌:“你——放肆。” “娘亲,娶妻娶贤,娶妾娶色。妻色不足才抬妾,我不觉的一帮比不上我妻的胭脂俗粉,值得我收她们做妾,没得污了我的眼。娘亲好好考虑,考虑吧。” 楼冬封拿出手帕擦手,似乎方才碰到了脏东西,擦完就随手扔掉绣帕,还不忘踩了一脚,出了门去。 楼夫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我都是为了他,他非但不领情,还把我责怪一通,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我了。” 楼冬封回到院中,蹲在床前,索然无味的守着,就忍不住戳戳捏捏:“俞百桦,你什么时候给爷醒过来啊。昨天可是有很多美人围着爷哩,你就不想知道,最后怎么着了吗?” 青木急切的敲门:“世子爷,世子爷。侯爷在院门外,原话是让你穿上衣服,趁早滚出去。” 楼冬封开门:“不用说原话。” 青木不言语,毕竟恶人还消恶人磨,只是做了请的姿势。 楼冬封笑问:“爹,怎么有空,从延寿宫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到我这来了。” 楼郁没多的旁话,开门见山:“听说你将你娘气个够呛。” …… 楼冬封满腹委屈:“父亲也该管管娘亲,而不是替娘亲出头。” 楼郁见他毫无半分悔意,揪着他耳朵,拖着走:“还反了你了,去给你娘磕头认错。” “爹,娘怎么能跟你告状那。” “你娘就是不说,我也瞧的出。” 楼冬封捂着耳朵:“松手啊,我这么大人,还要被爹拎,我这世子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楼郁撒手:“知道要脸,就别惹你娘。” 楼冬封大半夜被薅到,母上大人的床前:“娘亲,我错了,不该惹您生气。爹,行不。” 楼夫人刚眉开眼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顺便赏了楼郁一个白眼,便背过身去。 楼郁踢了楼冬封一脚,使眼色。楼冬封叹气:“娘亲,你在不原谅孩儿,孩儿就让爹打死了。” …… …… 楼冬封见二老都不理他:“娘亲,我又不是故意气你,只是夫妻间的情分本就浅薄,大难临头也不过是各自飞。他们之间原本就有诸多问题要处理,身份的差距,习惯的不同,脾气的好坏,就连说话也是真假难猜,他们已然自顾不暇。 娘亲为什么,还总想着要将他们分开那? 这样他们只想着,一时短暂的厮守,便不去理会那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反而有了患难与共的情分,若不管不顾,他们会自我消耗掉,那初时的好感。难道娘亲还不够清楚吗?” 清楚?楼夫人淡淡道:“你出去吧。” “楼冬封。” 楼冬封被老爹叫住,回身举手防护在身前:“爹,还有什么事?娘都原谅我了。” “你是真的?” 意有所指,楼冬封眼睛一转,怫然笑开,流里流气的回道:“怎么会?只是无端少了些乐趣罢了。” “别过度痴迷,于一个人带给你的乐趣,那样只会束手束脚。” 楼冬封抱拳,躬身行礼:“孩儿谨遵父亲教诲。那父亲是不是,最好的例子那?” 楼郁甩袖离去,楼冬封起身,舔了舔唇。 ‘一个人的乐趣多,还是三个人乐趣多。父亲你不是,早就给了我答案了吗。’ 楼冬封提着灯笼,往家走。嘴角忍不住扶起笑意,突然被一个人,自身后扑上来,这个身高,这个平板的身体,不出意外。 “哥。” 楼冬封白眼:“像个鬼一样,大半夜的扑过来干嘛?吓人。” 楼渊舔唇在他耳边浪叫道:“还不是哥,痴痴不肯动身。父亲都快要忙完手边的事了。”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 楼渊自他身上下来,甩了甩宽宽的衣袖,蒙在脸上,楼冬封回过身来。 “我知道哥也很难办,我会把世子近几日的相关资料,送到哥手上的。” 楼冬封挑眉:“你手上有太子近几日的资料?”以前的有没有? “不要误会,只有近几日的。枉想是要掉脑袋的,美人在美也抵不过命当紧啊。” 楼冬封眼睛一眯:“帮我查件事。” “恕我拒绝。” 楼冬封自讨无趣,摆手再会的架势,便往前走。 楼渊站在原地,裹紧通身黑色的袍子,戴上宽大的帽子:“我三日后,会回府中。宴请宾客,你知道得吧。” “我会回避的。” 声音渐渐散去,夜色深沉,只余一个黑影,楼渊呼扇这衣袖,不无遗憾:“啊,真是烦哪。这样你躲我躲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楼冬封关上院门,落了锁,每每看到主屋的灯火,都觉的心里一暖,啊,有人在等他归。 床上空空,他叫着她的名字,不由慌乱,转身要去寻丫环来。 “怎么了,世子你回来了。” 俞百桦从暗室出来,楼冬封再见她的一瞬间,所以的不安忧心都统统不见,遥望着她:“过来,爷抱抱。” 俞百桦蒙楞的看着他,还是一步一簇的乖乖的走向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想起他昨夜未归的事,转身上了床。 “爷不是明天回来吗。” 楼冬封嘴角扬起,过来将她自身后紧紧抱住:“是要明个回来,可我听你出事,便赶着回来,可还是晚了。” 他话里无限伤感。让她一瞬觉的白天的事,也没那么委屈了。 “我没事的。” 楼冬封竖着拇指,顺着脖子,按到三寸心房:“这里那?也没事吗?虽然爷不准你偷哭,但爷没说,不能当着爷的面哭。” 俞百桦回身抱他:“东西不是我拿的。” “我知道。” “可是她们不知道。” 楼冬封轻抚着她的背:“没关系,反正我们也左右不了别人想什么。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俞百桦点头。 “身子还难受不?” 摇头。 楼冬封将她压倒在床上:“那来,亲一个。” 俞百桦嫌弃的摇头,偏脸到一边:“爷好臭的。” “你嫌弃爷。”楼冬封认真的翻身坐起,举起袖子嗅个不停,除了沾染了胭脂水粉还有什么?戳着她的胸口坏笑。 “是香粉味吧,你是不是这里吃味了,那话挤兑爷。” 俞百桦老实的摇头:“还真不是,实在是爷身上一股酒臭。连脂粉的味道都掩盖了去,我没法吃味。” 楼冬封失落的爬在她胸口:“真是讨厌,嫌弃我,嫌弃我。你才臭,你最臭。” 俞百桦失笑:“你是小孩子吗?” “正好去泡个鸳鸯浴,好让你证实证实,爷是不是小孩子。” 俞百桦抱着他脖子,任由他抱着到了暗室后的温泉,通过暗黑的甬道时候,俞百桦紧紧的抱着他不撒手。 “是不是怕黑,这里面其实有鬼啊,她只会扯住女人的脚,你的脚可别落地,抓紧了。” 她的身子紧紧盘缠着他。俩人泡了温泉,楼冬封非说她受了寒,需要他特制的揉捏方法驱寒。 祛寒成不成功她不知道,但是祛骨挺容易的,不一会就揉捻的她软成一团,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只得依附他身上,才不至滑落水中,偏他还大言不惭。 “你不要心思不纯,这是强身健体,祛湿祛寒的手法,疗效挺好的。”其实‘撩效’也挺好的。 楼冬封穆然打她一下:“你不要这样水媚媚的看我。我是不为美色所动的。” 俞百桦爬在池边,不理他,看着他不着一缕,拿着竹盐青柳,站在岸边刷牙,一遍又一遍,还自己呵气闻了闻,这才凑过来:“娘子,你看我洗香没。” “不许笑,老实回答,你闻闻。” “香。” 楼冬封垂眸亲了她一下:“小娘子,亏得我隐忍许久啊,今天就采了你这朵喇叭花。” “你才是喇叭花。”俞百桦白了他一眼,便游走。 楼冬封下水,你追我逐,最后双手撑在池边,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便是柔情的一吻。 他磁言软语,哄的她神魂颠倒。骗着她去了黑暗的通道里,说着鬼话纠缠着她,害她只敢紧紧的攀附这他。五感尽失的错觉,像是这天地之间,只剩他二人,便是天荒地老,也只余他二人持抵相欢罢了。 夜有多漫长,梦就有多旖旎。 俞百桦骑着他右腿,爬睡在他身上。相拥而眠的俩人,瞬间睁开了眼,彼此神色诡异的看着彼此。 楼冬封咽口水:“你是不是尿爷腿上了?你还有尿床的毛病那?” 俞百桦头埋在他胸口,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诺诺的道:“可能,搞不好……是葵水。” …… 楼冬封生无可恋的躺下:“那你不下来,骑着做什么,当你的月经布那?” “啊——你不要说话了,都没脸见人了。” 楼冬封将被掀到一边,二人肌肤接触着微凉的空气:“没脸见,也得见,爷什么世面没见过,快下来。” 俞百桦脸热的要命:“怎么办吗?好丢人的。” “爷都没嫌晦气,你还矫情上了。下来。”楼冬封赏了,腰臀一巴掌。 这一受力,俞百桦瞬间,觉的下面一股热浪,赶忙转身爬下来,又担心蹭到被上,就翻身光溜溜的站到床下去,羞愧的绞着手指,看着床上这一幕惨剧。 楼冬封坐起来一个劲的笑:“你看你,像不像被夫君罚了,不让上床的受气小媳妇。” “哎呀,不像了,你也快下来,弄床上要被丫环知道了。” 楼冬封看着腿上的血迹,随手一拿帕子要擦。一看是哪天,他问她讨来的那一方,有些舍不得,只好跟着下了床。欠欠的并排和她站到一处去。 “你看咱俩像不像不讨主子欢心,被罚下床的美人1,美人2。” 俞百桦可没空理他:“没弄床上吧,你等等,我回来给你弄。” 看她腿上顺留到脚的血迹,和自己腿上鲜红的血迹:“一直都这么红吗?” 俞百桦又羞又臊都急哭了:“哎呀,你不要再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了。” “我是大夫吗?问你俩句怎么了,有什么病,我可以给你调理吗?问一下情况,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你说别人能有这待遇吗?” “没怎么注意了,不过平时偏暗,这么红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好了,不问不问,别哭了。等爷得空,带你去瞧个千金大夫吧。” 俞百桦只穿了肚兜和下衣,拿着帕子给他擦腿。手软软的不说,呼吸也离的近,居高临下角度颇佳,然后就一时没控制住就抬头了,戳到了她的额头。 俞百桦捂着额头一看,脸瞬间阴沉下来,楼冬封忙双手盖住:“误会,误会。憋尿的时候就会这样。” 俞百桦当真,见他落荒而逃:“哎,还有血迹没擦那?” “不用了,我待会去洗澡去。” 楼冬封洗完澡出来,俞百桦不见了,一问白术才知道,又去夫人那里问安去了。 楼冬封怅然所失的坐在床边,心真大,事情的隔天还能凑过去,这算是她的优点吧,过度的善良。 “你发什么呆?” 楼冬封看着眼前的妙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术说你去请安了。” 俞百桦绞着手指不安:“婆婆让我近十天,都不要去打扰她,她要吃斋念佛,静心。娘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不会,娘若是那么小心眼,你可能现在就是寡妇了。” “为什么?” “因为我,被小心眼的娘打死了啊。” “那也不对,你死了,我充其量是个二小姐。” …… 楼冬封冷声质问:“你是什么?” “世……世子妃。” 楼冬封捏着她的脸,夸道:“真乖。” 第062章:家有医夫话真多 楼冬封不无遗憾的感慨:“哎呀,你说我是不给你下药下晚了?” 俞百桦一听下药,一副防护姿态:“你要给我下了什么药。” “葵水推迟的药,都配一半了。”说罢,还指了指扔在一边的,药杵药材之类。 “你心眼怎么这般的坏,都说医者父母心,你这都安的什么心。” 楼冬封俩手一翻,得意:“当然不安好心啊,好不容易你得了十天的清闲,想上哪去,爷带你去。” 虽然俞百桦很想去外面,可仔细想想又犯了愁。“还是不要去了吧,在家乖乖的,免得让娘亲误会,平日里我饱受欺压,这一有空就往外疯跑。” 楼冬封牵起她的手:“谁说的,娘啊,她刀子嘴豆腐心。她要对一个人好,那是顶顶好,掏心掏肺的好。若她觉的一个人不好,那就走的站着都不如意。虽然有些极端,但日久见人心。谁真心待她,她心里明白,不会一直如此。” 俞百桦点了点头:“嗯,我信你的。天色还早,我想睡个小小的回笼觉,睡到辰时。” 楼冬封揉着她的头笑:“你真是贪睡。喝了粥睡?” “吃了睡不着。”俞百桦麻溜的脱了外衫爬上床,现在起算算时间,还能睡一个半时辰。她看着楼冬封,然后身边的位置。 “又勾引爷,你这丫头,算是学坏了。” 俞百桦红着脸:“抱着才能睡着吗。那日,我熬到子时,才勉强入睡。” 虽然当晚熬了很久,但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成群的美人,让她妒火中烧。小部分原因是怕鬼怕的睡不着,基本和他没多大关系,但这话他爱听。 “啧,谁养你的赖毛病,自己睡。”虽是嗔怪,眉眼之处却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哼,自己睡就自己睡。”俞百桦气鼓鼓的盖被,盯着他做最后的挣扎。 楼冬封蹙眉,半跪在床上,一指戳漏她的半边脸:“以后不准往脸里鼓气,像极了河豚。” “什么是河豚?” 楼冬封想了想:“本草纲目里说的,豚,言其味美也。侯夷,状其形丑也。腹白,背有赤道如印,目能开阖。触物即嗔怒,腹胀如气球浮起而取之。总的来说,就像你一样,嗔怒。” 俞百桦娇羞舔唇:“你知道的真多。” “其实我也没见过,书上有插图。我拿来给你看。” 楼冬封讨好的下床取了本草纲目厚重的一本,翻到那一页,指给她看。 俞百桦看着小鱼身子鼓鼓的,确实有几分嗔怪的样子不过:“我就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俞百桦没好气的砸了他几下,便翻身不理他。 楼冬封将书合起放到一旁,爬在枕上:“要不我们今天去看河豚,书上说江、淮、河皆有之。” 俞百桦偏头看他:“想去。但小腹坠胀,去不了。” “你这都什么毛病。给你揉揉?” 俞百桦摇头:“没事的,睡着就不痛了,也就头俩天疼,过来这俩天就好了。” 楼冬封不说话,只是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拍了怕她的被:“睡吧。” “吃饭了。” 楼冬封掐着她脸蛋将她掐醒,她嘤咛的不想动,被他抱下了床,放到桌前。 俞百桦起床气不高兴的瞪脚:“不想吃。” “使性子是不?无理取闹是不,这都晌午了,真不吃?” 晌午?俞百桦四下找时漏。在一看着桌上的红烧栗子鸡,羊肉炖萝卜,木耳炒山药,红糖木耳姜粥还有俩素炒菜,瞬间觉的饥肠辘辘垂涎欲滴。 “还有人要来吗?” “没有啊。” “这么多,吃不了吧。” 楼冬封给她盛饭,振振有词:“多吗?不多。你啊,体寒要多吃羊肉栗子,痛经那要多吃山药胡萝卜黑木耳活血化瘀的食物。这些温补的食材对你好,你平日里也要多注意,不要在碰那些生冷的东西,吃呀,发什么呆那。不喜欢,那就捡你爱吃的吃。” 俞百桦回神拾起筷子,家有医夫,话真多。 吃罢饭,俞百桦动都没动,见楼冬封收拾完,爬在桌上,开始哀嚎:“好撑啊。” 楼冬封坐在榻上看书:“自己肚大小,自己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了。可你都煮给我吃了,我不好好吃,对不起你的拳拳心意吗。” 楼冬封理都不理:“少来酸爷,君子远庖厨。那是厨娘煮的。” 俞百桦一别揉着肚子:“可我感觉,就像你煮的一样,样样都好吃。就是有些撑,剩下哪些,真是可惜了。” “别人还食不过三,你瞧瞧你那饿死鬼投胎的。” “饿死鬼,肯定吃的少胃口小。没准我是饱死鬼投胎那,不然胃口能这么好?好撑。” “啧,过来给你个消食的药丸。” 俞百桦一溜烟跑过去,站的倍儿直,笑嘻嘻的背着手:“哼哼~” “出息。”楼冬封将药到到她手心,她讨了药,亲了他一下,便揉着肚子跑开了。 俞百桦吃饱喝足还睡的醒,展开自己的绣架,开始绣自己的屏风。坐了一个时辰,觉的腰累,起身见他捏着书躺在榻上睡着了。哼,平日里嘴上说着不让睡,真到了时辰,自己不也睡的挺香吗。 俞百桦拾起他的一缕发,坏笑的跪在床前,不停的搔着他的鼻头,他动了动躲闪,突然不躲了。她不解的挠了挠头,许是头发太多了,不够痒。捏了俩三根负有去搔他的鼻底。 他睁眼,一把将她生擒住,就扑倒在榻上,一手搔她的腰:“坏东西,是不是皮痒了。” 俞百桦最不耐痒,大笑:“认输认输,求饶讲和。” 他停手,点了点唇:“不行,你必须得为你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俞百桦双手捂住自己的唇:“这么罚,待会付出代价的可是爷。” “你——”楼冬封的吻,轻落在她手背上,就将她放了,说的也是,罚了她,难受的可是他啊。 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时辰,楼冬封索然无事。 “百桦你过来。” “怎么了?” “好不容易得闲,你蒙头绣花也不理会我。要不,我带你出去吧,出去散散心。嗯……带你去见齐公子?他要赏我十个美人,你帮我回决他。” 俞百桦飞针引线,冷哼一声:“不要,这么坏的人,我才不要见他,扎个小纸人扎他。” “能耐,那你说想去哪?总不能在家,不说话的过一天吧。” “你看你的书,磨你的药,我绣我的花,干点正事,不好吗?” 楼冬封翻白眼:“爷什么时候不干正事了,以前日日如此,不觉的无趣。现在,反倒看不尽去一个字。要不,你过来我教你识字吧。” “之前的还没记住那。要不,叫半夏和白术青木来玩叶子牌吧。我见昨天婆婆们,像是很好玩。” “也行。” 因着俞百桦第一次玩,楼冬封坐在她身后指点,她连牌都认不清就上阵了,玩了好几局,有输有赢,也算的半懂吧。 俞百桦洗牌,撒娇的怨怪道:“我就说出这张了,你看输了吧。” “是你自己笨,乱走一通,还怨别人。” …… “走那张都行,你看着出。” …… “我不知道了。” “随便出。” “笨胚,你怎么能拆一对的走哪,你到是打单呀。” “你不是,说那张都行吗?” 楼冬封哀叹一声,自身后揽着她,接过牌,帮她出。不多时便赢了,众人奉承一番。 俞百桦兴致缺缺:“我不玩了,你玩吧。” “怎么还生气了。” 众人识眼色,纷纷推牌,说自己有差事。楼冬封也觉的被她这么一闹,脸上挂不住。 “自己不会,教你你还不得意了。行行行,你脾气最大。” 楼冬封撂下这一句,便出了门,正巧青木过来送信:“二爷原话说抓紧点。什么抓紧啊?” “不该你问的,别问。备车吧。” 天色渐晚,已是晚霞满天,傍晚时分。青木不知何事,抓了赶马的方信,便一同随主子出门了。 马车脚的铃铛叮咚响,街上熙熙攘攘依旧热闹。 楼冬封掀起帘子,看着门楣上的题字:“就是这家了。” 看着手中的信笺化成一堆烟火,下了车。 “爷,我和方信就在车上等。” 楼冬封将钱袋扔给青木:“许是要花些功夫,自己去找点乐子,打发个一半个时辰。” “爷,我真不是逛窑子的那种人。” “也没说让你去那种地方啊。” …… 酒肆云龙混杂热闹非凡,一二楼人往来纷纷。一个醉酒的客人要往下楼去,被小厮挡了下来。 “不要意思,这位客官,楼上有人包了。” “滚——”一声怒喝。 “三公子,为什么百香说的你就不愿意信那?”俞百香跪在席前垂着头。 赵显脸上的酒晕未退:“信?你让我如何信,你的婚事,怎么嫁的是她,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俞百香抹泪:“百香冤枉啊,明明我也失去了世子。三公子你为何就不懂那?百香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心思歹毒的人啊?” 赵显一股脑的将,桌上的杯盏打翻:“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三公子,既然如此。百香也不愿在你眼前碍眼了,妄公子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和拳拳心意,少喝点。” 俞百香哭哭啼啼的从天字阁出来,脸上还滴着泪,却是没了哭腔。 丫环搀扶:“大小姐,你这样百般受气,又何苦来哉,欢巧实在不解。” “我若不在他面前,给他说道,指不定被他怎么想。太子现在心里有她,自然会怨恨我,言语过激也无可厚非,再过一些时日,便不会如此了。” 欢巧哀叹的摇头:“可我们日日来,日日如此。都这么久了,太子并未有所改观,会不会越发的反感小姐啊?” 谁说不是那?啊,现在差一个好的时机那。“再等等吧” 俞百香从酒肆三楼下来的时候,迎面撞上楼冬封。楼冬封手握着折扇,半掩面,让道侧站在一边,眼睛弯弯似有笑意的着看她。 俞百香舔唇,略显尴尬,面上讪笑径直下去。多说无益,往三楼去,二人是一个目的,因为这三楼打一个月前就被楼上的哪位包下了。楼冬封不能猜不到。 楼冬封推门,只见一个酒杯迎面砸来:“都让你滚,回来做什么?” 楼冬封摸了摸下巴,寻思他二人的关系。良久的平静,让赵显打眼看了过来,怒意顿消。 “君卿,是你来了。” “我听人说,你日日醉眠此处,便想看究竟是个什么好地方,轻而易举的绑住了太子爷的腿。” 赵显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邀他入座:“连你也来看我笑话,你和那帮老迂腐一个样。” “迂腐也好,笑话也罢。不过是因为你是季音,我才来的。” 赵显回眸笑:“啊——真好啊,和你饮酒才称得上做乐,和别人只是无趣的交盏罢了。” 酒过三巡,原本就酒醉的赵显,愈发的嘴里,枕着胳膊爬在桌上,一手把玩着酒盏,另一只手扯着楼冬封的衣袖。 “俞百香她还念着你。君卿啊,你若不喜她,我们换换好不好,你要你的才女,我要我的草包。君卿你说好不好。” 楼冬封举盏的手一顿:“季音,你醉了。” “啊——君卿啊君卿。我又在胡言乱语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要对她好。” “我知道。” 赵显却是轻笑的摇头摆手:“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 “你是太子,你为她这般沉醉不醒,不值得,不是吗?” 赵显掌心捂养:“是啊,何尝不是回头无力。可我不喝醉的时候,就总是会想到她,这一年内,关于她的大小事太多了,我一件件的都会想起来,你让我怎么释怀,这一年里,你也知道,我都为她做了多少事。” “她啊——,配不上你的喜欢。季音你就醒醒吧,你不是闲王弃子,你是太子啊。怎么能把眼光过多的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那?” 赵显话语悲戚:“太子又怎样,太子不也想要的,都得不到吗?我比起常人的得不到,只是多了一层隐忍罢了。可现在,我不想忍了不行吗?我忍不了啊,我的——太疼了。”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了好几句的疼,最后哀求的问他:“你不喜,我们就换吗?我不嫌弃的。” 楼冬封深深的蹙眉:“季音,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赵显不解:“我,怎么会。我一心都想她好的,怎么会害她,谁都会,但我不会。” “季音你是太子。” 赵显捧着酒坛尽饮:“太子?若我不是太子,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因为我会更加名正言顺。 “这样的假设不成立,你季音不可能不是太子的。”楼冬封夺过酒坛也是一番豪饮“今日我便陪你一醉,醒了我们便掀过此事,往前看。其实一个人,也没有多难忘。” 赵显笑:“是啊,没有多难忘的。是啊,是啊,我若还是三皇子就好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不停的喝着,直到眼前的酒壶酒盏空空。楼冬封醉眼迷离敲了敲坛子。 “酒没了?” 赵显搭肩站在他身侧侧,拍着他的心口:“君卿啊,我说的醉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啊——。”悠长的哀叹,似有千言万语也化作一声感叹, 但愿吧。 青木召呼方信和酒肆的小童三人合力,才将烂醉的二人搀扶下楼。将世子交与随行的方信,搀扶着太子,去寻马车。 只听身后,世子狂声呕吐。方信又扶不住挣扎的世子,世子一头扎到在地。 方信急的跑过来:“青木大人,怎么办,世子不让小的碰。” 青木只得将太子交给方信:“将太子送到岚风别苑。” 青木疾跑过去,搀扶起世子。 “别碰我,谁都别想碰我,你们这些贱婢。” “世子,是我,我是青木。” “你也不行,爬床贱婢统统都得死。” 喝醉的人身沉,他又极度不配合,青木连连中招,被他打的胸口疼。 “世子爷,俞百桦还在家等着爷回去那?爷若不起来,今晚可就见不上世子妃了。” “百桦~哼,笨胚一个,输了牌还赌气那。青木快扶我到榻上去,我要看我家笨胚。”楼冬封满脸笑意,伸着一直胳膊,青木赶忙搀着起楼冬封。 楼冬封突然看到什么,将他甩开,跄踉的走到道边,从夹缝中去挖开了花的黄花郎。 青木欲哭无泪:“爷,现在可不是,挖药材的时候。” 楼冬封一直不得要领的挖,青木劝不过,只得上前一把薅掉叶花还有绒球,递与楼冬封。楼冬封喜笑颜开的拿手帕包好。 “我们现在去见百桦吧。” 青木这才把他搀扶到马车上,楼冬封一上车坐了一会,就撩着帘子,恼他:“不对,这里没有百桦,藏哪了,我要下去找她。” “爷,世子爷,赶马那。你消停些。吁——”青木勒紧缰绳将马停下,反手将世子推回马车里。 “俞百桦不在这里,我现在就带爷去寻。爷要是不乖的话,俞百桦就不见了,你再也见不到了。” “你胡说,不可能见不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 “不信,爷就试试喽。”楼冬封蹙眉,乖乖坐定一言不发。 方信扶着太子,四下雇马车。因着太晚,街上人烟了了,这可把方信急坏了。 这时一个小厮上前来,出示了一块令牌:“我家三公子醉了,还是交由小的带回去吧。” 方信见他有令牌,又喊太子三公子,端的是谨慎,便不疑有他。 “你的马车那?” 小厮指向身后华贵的马车,方信端详一番,放心的将太子交给小厮。再回身,回侯府的马车早已走远,方信摇了摇头,还是走回去好了。 夜色太深帘子掀开,依稀看见车上有人。 “将太子放在此处,真是醉的好厉害那。” “大小姐你不顺手,这活还是交给欢巧好了。” 第063章:酒醉之人莫要缠 “百桦,你还生我气那,我打牌不是故意要说你的吗,百桦你看看我。” 俞百桦睡梦之中被一个厚重的身体砸住,他撩起她的额发,亲了她一口。 她揉着眼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喝醉了?” 楼冬封理直气壮的点头:“嗯,喝醉了。” 盯着她看了半晌:“你不欢喜啊?那我就不喝了,谁叫我喝我都不喝了,百桦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俞百桦舔了舔干涩的唇,推他:“你快起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敲门声响起,听到青木喊:“世子妃,给爷熬的醒酒汤拿来了。” 俞百桦推开他,下床披了外衫去开门:“这么快就熬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快了,厨娘歇下了。这是我给世子爷熬的,炉火不太好掌控,折腾了半个时辰。”果然青木鼻头上还有黑,八成是堵在灶门上吹火蹭的,右脸还有一黑手印。 俞百桦知他辛苦,这才回过味来,他们都回来半个时辰了:“可我却是,才被你家爷喊醒,不知道他这半个时辰都在做什么。” 青木往里看,摇了摇头,这他哪知道:“世子妃这烫,还是我端到屋里吧。” 俞百桦便没在接托盘,领着青木往里屋。楼冬封瞧见他二人,却是急急忙忙跑过来,一把将俞百桦扯到身后藏起来。 “你是谁,一个斑点狗,不准你和我家娘子说话。” 青木翻白眼:“爷,我是你的狗腿子啊,你用不着这么防的。” “狗腿子可没你这么高啊。” 青木全程无视,丢下醒酒汤开溜:“世子妃就劳烦你照顾世子爷了,世子爷醉了,你懂得,就是话唠一个。” 俞百桦讪笑:“行,你快去歇下吧。” 楼冬封见挡不住她,直接捂着她的眼睛,有些急:“你不行看他,你只能看我。” “好好好,君卿我们喝了醒酒汤,就去睡好不好。” 楼冬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她松开。俞百桦长叹一口气,扯着她坐下,盛了勺汤,吹了吹喂他。 少见他,一个人笑的那么开心,不由问他:“你笑什么那?” 楼冬封抿唇,眉眼弯弯:“我笑我家娘子真好看,别人家的都比不了。” 俞百桦脸红,他平日里虽然也说些不着调的话,可不会说这种胡话,果然啊,就不能喝醉,她将勺子抵到他唇。 他后仰着身子摇头:“我不喝,斑点狗的东西,可能有毒。” “没有毒,我尝过了。” 他半信半疑的喝下,嘴一扁嫌弃:“呸,真难喝,一喝就知道是青木熬的。没喝过比他熬的更难喝的醒酒汤了。” 俞百桦笑,虽然难喝,但功效拔群啊。这不立刻就想起青木了,她接着喂,楼冬封看着递过来的勺子,完全不配合的左闪右避。 “楼冬封你乖一点啊。” 楼冬封诺诺的委屈道:“百桦你凶我。” “你别乱动,把醒酒汤喝了。” “我没醉,我不要喝。”楼冬封抢着她手里的勺子,撇的远远的,扔掉了,然后一副笑摸样:“好了,你别生气吗。我给你看样好东西吗。你看不看,看不看嘛?” 俞百桦确实有点窝火,可他喝醉了在闹,她也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是,抵不过他的盘缠,只得应允。 “看,现在就看。” 楼冬封从胸口拿出一块手帕,掀开,邀功的送到她眼前:“黄花郎,你说过的,能吹的蒲公英。你不愿出去,我给你带回来了。” 只见手帕上确实放在一些叶子和俩朵开着正好的小黄花,还有一个绒球,就和书上画的一样,只不过那个能吹的绒球受到了挤压,只余几根扎在上面,其余的都落在手帕上。 楼冬封醉眼迷离看不大清,当是完整的,举起小杆凑到她面前:“百桦,你吹吧。会落下好多小伞来。” 俞百桦顿觉眼底有些湿润,说不上话来,只一吹,那俩三根便飘落下来。 楼冬封原是瞧着她,可越瞧,越不对,一低头看见只余一根杆,声音平平:“哎——呀!刚才压坏了。” 然后整个人一直沉寂在压坏了的这个事实,端是一动不动的就这么看了足足一刻钟。 俞百桦刚才的一丝感动,瞬间消散,将手帕抢着收起。 “我是第一次见那,确如你所说,花是黄色的,好看那。” 楼冬封委屈咻咻的抬头,眼泪汪汪的看她:“娘子,你就知道安慰我,坏了就是坏了。” 她真的是哭笑不得,喝醉了的楼冬封还真是要人命啊,抱着他劝慰。 “楼冬封你真好,我当时不过说说,你还惦记着此事,我很开心。” 他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你开心就亲亲我呗。” …… 俞百桦不理,长呼一口气,可算能说话了:“这下能喝醒酒汤了吧?” “喝了还亲吗?” 额……她眼睛一转,寻思过味儿来,哄骗道:“你要是,一口气喝了,给你亲个够。” 楼冬封看着醒酒汤,又看看她,好一通犹豫:“啧——这醒酒汤属实难喝。” 然后捧着碗一口饮尽,喝完又提着冷掉的茶,灌了好几口。这才伸着胳膊扑过来:“百桦你要说话算数。” 俞百桦发现,这还真是不错的一招:“那你洗了脸,在亲,亲双倍的。” “百桦你会不会算账,怎么娶了你这么傻媳妇。亲个够是亲很多下的意思,不是一下的意思。” 俞百桦眼睛一翻,这人到底是真醉假醉:“我不管,在我这里那,就是一下的意思。” “哼,你耍赖,不和你玩了。”楼冬封连连跺脚,甩开她就往榻边去。撞到这个碰翻那个,脚步跄踉走了几步,啪叽扑倒在地。 “啊——真是醉的好厉害啊。”俞百桦遥头,跑过去扶他。 “楼冬封你起来。” “你别闹,爷要睡觉了。” 俞百桦拖不起他来,总不能由着他在这睡,左拖右拖都拖不动:“亲十下,床上睡。” 楼冬封眼睛睁开,黑亮黑亮的看着她。 “真的。” 俞百桦点头,楼冬封爬起来一溜烟,跑到床上躺下,那速度快的。她都觉的,世子根本没有喝醉,纯属是在消遣她吧。不想了,打水摆帕子给他擦脸。 楼冬封急不可耐的拍床:“快点,你还在等什么?” ……“擦脸洗手洗脚,双倍。” 俞百桦按着给他擦了脸,擦了手。他坐起扯掉袜子,将脚往水盆里一踩,就拿出去。 “洗好了。”衣服都瞬间脱了。 俞百桦真是哭笑不得,亲他一下,他也回吻她,只不过不同外日,只是轻轻的唇碰唇。 然后他心满意足的搂着她偷笑:“这下,谁都不能把你换了去了。谁都不能了。” 俞百桦不解,他又在胡说什么,吹熄了灯,将他安置好,拍了拍被:“睡吧。” 俞百桦刚眯上眼,还没睡实,就听见身旁的人瓮声瓮气的问他:“百桦啊,你究竟不喜欢,太子哪一点。” 俞百桦猛然惊醒,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可压根就不喜欢她的。太子喜欢的是姐姐不是吗?姐姐总说太子送了她这,送了那的,那必然是极喜欢的。 太子喜欢姐姐,他也喜欢姐姐。难道他心上不舒服吗?可再不舒服,也不该这般问她啊? “我与太子交集很少的。我实在无从喜欢,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窝在她的肩颈处,慢悠悠的说:“我啊——,今天去见季音了。他求圣旨了,你知道吗?他求了娶你的圣旨。” 俞百桦笑,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这怎么可能那?太子要求的也是求的娶姐姐的圣旨。啊——她懂了,他又在试探她了。他总这样,也是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我不信。太子要是求娶我,那我现在就和姐姐换过来,这下你也就开心了。” 他楞了楞,须臾收紧手臂,将她束缚在怀中:“我不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 这话还算中听:“嗯,其实我也有点不开心,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的,就算是姐姐,也不行。” 楼冬封咬着她的肩颈,齿牙交错狠狠的咬,咬的她都疼了喊他,他都没松口。 “百桦,你将你说的,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他的声音微颤,让她一时慌了,别是哭了吧,埋在她肩窝里,她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赶忙劝慰。 “你别瞎想了吗,我与太子拢共就说过一遭话,太子娶谁都不会娶我的啊。” “娶你,你嫁吗?” 俞百桦半张着嘴,嗯,是啊。太子若请了这样的圣旨,十成十是要嫁的吧。因为是桩不错的亲事那,比起不知道嫁给那个老头做妾,就算做太子的侧妃也是不错的亲事吧。 “说什么傻话那,我已经嫁给你了。” 你犹豫了…… “百桦啊,我会一直都对你好,你要留在我身边。” 俞百桦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你赶不走我的。”如果半年之后,你还这样想的话。 “百桦,想睡你。” 额……“不行——” 楼冬封极为不解的半起身,在暗夜之中盯着她:“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真是变脸如变天:“不是啊,葵水来了呀。” 他眉眼一下柔软起来:“好吧,那你要靠的我在近一些,我感觉不到你在我身边。” 虽然被他紧紧的搂着,他还是在讲这种话,果然是醉糊涂了。 “楼冬封你别说胡话了好不好,快点睡吧。” “你是我的。” 俞百桦见他兴致还是如此高亢,真怀疑他喝的到底是不是酒,见他有询问之意,赶忙应声。 “ 嗯。” “你是我的。”于是他就碎碎念,碎碎念,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像是要把这句话刻到谁的脑海里一样。 俞百桦有些烦又有些无奈,你就说一个人爬在你耳边就一句话的叨叨叨,什么人能受的了吧。 “楼冬封,楼君卿,楼世子!!!你睡觉好不好啊。” “百桦你是我的。”他已经不屈从于只是胳膊抱着,连腿都将她缠了起来。 “是是是,我知道了。” 他不依不饶:“说十遍。” 你是大爷,你说什么都对,俞百桦就老实的:“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整整说了十遍,以为他要消停了,结果:“要有名字的。” 俞百桦叹息一声,认认真真的,又讲了十遍。“俞百桦是楼冬封的。俞百桦是楼冬封的……” “百桦真乖,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睡吧。”然后他真的是瞬间酣睡,刚才的话似乎是个梦。 俞百桦窝在他怀中,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心鼓喧嚣,告诉她这都是真的,这话若在多说几遍,她可能就要心悸而亡了。 她是他的,他也是她俞百桦的,一个人的。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太子赵显醒来,只觉头疼口干,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好半天才缓过来一些,抬眼往床下一扫,陌生的环境。 ‘哎呦,这又是哪啊?’ 头痛欲裂,君卿?最后的一点印象是和君卿喝酒,君卿在哪。 赵显习惯性的往左一看,哪里躺在一个女子,背对着他。半个洁白的身子,都因他坐起扯到被子,而裸露在外面。 ‘女人?哪来的女人,君卿给他叫的?’ 床上有个女人,不过是他一年之前常见的剧情罢了。所以,现在这个是谁?啊——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不是他最想要的哪一个。 一声嘤咛的声音,女子醒转:“太子,你醒了。” 赵显依旧揉着自己的脑袋,听着声音?往旁边一瞥,俞百香捏着被角,缩在一旁看他。 “怎么是你?” “太子昨晚实在是酒醉的厉害。” 只是说他醉?难道……他掀开被往里一瞧,还是脱的有够赤条条的,啊!树旗帜了,该是去小解了。 只听旁的俞百香带些哭腔的委屈道:“昨天太子误把我当成妹妹,我实在劝说不过,就……” 顺水推舟呗,反正这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赵显径直下床,找了便桶就是唰啦啦的声音,然后又折返床上,并没有一点尴尬。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这回与上次有什么区别,这回又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这绝对不是楼冬封把他送来的,难道他自己长脚跑来的,这也委实不合理啊。 “这里是哪?你也别哭了,哭的我头疼。” “酒肆旁的一家客栈。我昨个见太子醉的厉害,便想搀扶着先找个地方,醒醒酒,在将太子送回去。谁想……太子实在是醉糊涂了,把我认做了妹妹。” 醉糊涂了?再俞百桦这里,他就没办过几件不糊涂的事啊。 “那就是我的错喽?你别哭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俞百香连连摇头委屈的摸着泪:“百香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百香若是不愿,便可大喊大叫,引得人来。可百香见太子你这么难过,想着能聊以慰藉也好。只愿太子不在继续难过下去便好,百香不是那种挟私要挟的人,百香无所谓的。” 俞百香穿着一个肚兜,手掩这胸口,被撕扯破败的地方就下了床,衣服四散的落在在地上。她脚骨纤细,触地腿一软就往一旁倒去。 亏待赵显离的近,一把将她搂住,一手抓住她丰腴的胸部,触手就松开。俞百香随被这个一挡,没摔太实,却还是跪坐在地。 赵显缩了缩手:“你且等等,叫你的丫环进来伺候。” 俞百香不禁哭啼起来,去一件一件的拾衣服:“真的不必了,我还是走吧,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知道太子爷你喜欢的是妹妹,把我当成替身,我不在意的。我当初若能强硬一些,阻止的了妹妹,太子便不需要这么难过了。可事事又不可强求,妹妹认定的事,便是我也拦不住。” “太子是早知道的,妹妹将你送的都扔了,撇了。她不要了我才能捡。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就不信我。她也是同我一处长大的亲姐妹,我为什么要害她。 我也不知道,当初妹妹究竟在躲什么,明明她也不喜欢世子的。却还是将我骗到屋中,换了我的衣服。我早说此事不妥,可她非是不听,想是在侯府也吃了些苦头。 我心上怜惜,想着事已至此,世子心善也会待她好的。我只能当着父母的面,全部应下。可谁误会了我,我都不觉的委屈。 但唯有太子你不同,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每说一次,我都觉的心如刀绞。明明我是为了妹妹,而你却说我在算计她。我若算计,她又怎么会嫁给世子,她也只能嫁给匹夫走卒。我没有的,你为什么不明白那。” 赵显无望的看天,原来是这样吗? 罢了,现在提,这些有什么意义。俞百桦啊,她嫁人了。嫁给自己的至交。 “你叫丫环进来伺候吧,明天我叫太监来,抬你到东宫。” 俞百香声嘶力竭的喊:“不——我并不想要太子,为我做任何事。也不想太子你因为此事愧疚。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在意,我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我没事的。太子你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昨天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什么都没有。” 俞百香披上衣服便逃了出去。愧疚吗?俞百香也是个好姑娘啊?可是愧疚又能怎样?她也是君卿喜欢的人啊。 他不想君卿不喜,她说不用负责吗?他也不想负责,他心里烦的很,烦的很那,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拖过去吧。 “那就随你吧。” 俞百香到外间,穿衣走人,眼睛一眯,‘还想抬我做妾,门都没有。’ 第064章:双人一面戏群臣 俞百桦细数楼冬封醉酒的十大症状,简直是胡搅蛮缠。楼冬封羞红了脸,难以想象这竟然是自己干的。 “昨天你还说,给我看个好东西那。” 好东西?楼冬封心里不安,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我不会把这个拿出来了吧。” 俞百桦陷入回忆中,双手捂脸:“哎呀,反正人家不说了,超害羞的。虽然只剩一根杆了,你还让我吹,虽然傻了点,但我还是第一次见。” 楼冬封捂着自己的兄弟,背过身去,碎碎念:“真是喝酒误事,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啊。她家冰清玉洁的小姑娘都让教坏了。” “以后你说要带我到外面去。” 楼冬封震惊的看她,心里懊恼不已,还要出去打野战,够了楼冬封!你这个色鬼附体的蠢货,你怎么能教她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蒲公英真好看,种子真的像伞一样。” 嗯(⊙_⊙)?“蒲公英?” 俞百桦忸怩:“对啊,你带回来给我看的,就是都掉光了,只剩下一根杆子,你不记得了?不记得就算了。” 楼冬封松了口气:“呼——还好是蒲公英啊,真是吓死人了。” 楼冬封收拾一番,说下午回来,就要搬家,让她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便够了,因为只是搬到爷爷的院子里住。俞百桦又问他可不可以带欢脂?他说瞧着芦草也机灵,想带都成,就是老规矩,绝对不许进主屋来。 俞百桦高兴了个坏,缠着他问:“夫君你回来走哪条路,我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楼冬封蹙眉:“你又憋什么坏那?” “你经不经过上次我们去的那个花园。” “嗯……勉强经过吧。你是不是想蹲我。” 俞百桦不打自招的看向一旁:“才不那。” 楼冬封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出去处理搬家的事项,开门窗通风换气,拜访完父母爷爷,便回到院里。 楼冬封早就忘了早间的事,回到屋中,见俞百桦人不在,也没留意,看了一会书,还没见人回来。 “半夏,世子妃去哪了?” 半夏犹豫了半天:“世子妃去后花园了,说要给世子爷一个惊喜。” 楼冬封咂嘴怎么把这事忘了:“白术跟着?” “世子妃不让跟。” “啧——” 楼冬封熟门熟路,撩开植被钻了进来,看着双手撑着脑袋,小鸡啄米的某人,当下捏住了鼻子,将她憋醒。 “怎么埋伏的人睡着了,还反让埋伏了。” 俞百桦这觉可是睡了个好,傻兮兮的看着他笑“哼哼~” “瞧你傻乐的样,快擦擦口水。” 俞百桦赶忙捂嘴,注意形象,随即恼道:“瞎说,我睡觉才不流口水那。” “走吧,接我回家去。” 俞百桦喜滋滋的牵着他的衣袖,回到了屋中。 “君卿,君卿,我想不懂啊。今天听到俩个丫环说‘先不用管了,将那人放置一段时间。我们在处理,免得生疑。’这东西可以放置,人也可以放置吗?人会动啊?” 楼冬封眉头紧锁:“你在哪听到的?有没有被人发现。可看清是那俩个丫环了吗?” 俞百桦懵懂摇头:“没有,我在哪里面睡着了。醒来就听见这俩句,然后她们就走掉了。你还没告诉我,人还可以放置吗?” …… 楼冬封无语:“敢情你这是睡了俩觉啊。正关心的,你不多寻思,一天都想这些没用的。” “不说就不说吗,又不是指你一人知道,我问别人去。” 俞百桦没放在心上,整理完衣橱,关上门。一回身便见楼冬封站在身后,不自觉往后一退靠在柜门上,推他胸口:“干嘛,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 楼冬封手砰一声撑在门上,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垂头凑上来,额头微抵,伸着舌尖舔她的唇。 俞百桦面上一热,这个操作太熟悉不过,赶忙闭上了眼,只觉微微的热气,在耳边痒痒的,他妖媚的说:“干嘛把眼睛闭起来,难道你想要我亲你?想要你就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 俞百桦只觉羞臊的不行,暗骂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简直羞耻。推开他跑掉,气急败坏的喊:“我才没有。” 楼冬封忍不住发出嗤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楼冬封嫌弃:“你怎么吃的到处都是,真恶心。” 俞百桦楞了一下,白了他一眼继续吃,吃个饭也事事的。他突然直奔脸颊凑了过来,这个剧情的延展,似曾相识啊。他曾经吃掉她嘴角的饭粒,然后还……(不可描述)害的她心跳都差点停止,不会又来吧,她一发楞的功夫。 “你慢慢吃,我吃饱了。”他舔着她耳朵,说完便起身离去。 俞百桦面色发热,伸手揉着痒痒的耳朵,猛击俩下额头‘俞百桦你醒醒啊,不要胡思乱想了。’差一点啊,差一点。 次日,搬完家,感觉俩边格局道是大相径庭,也不会有什么不习惯,只是这里,院落似乎更大一些,厢房离主屋极远。 俞百桦坐在榻上绣一方手帕,他突然过来,抢过她的绣绷子扔到一旁。将她锁在双手之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双手不停的往前移,迫使她不停的往后退。她躺在榻上不安的看着,悬在眼前的他,只见他手一收,就俯身向她压来。 她缩着身子:“这大白天的,再说我还……” “啊呀,这本书在这儿啊,让我好找。”然后他一个翻身躺在一边看书,浑然都没有理她的意思。 俞百桦躺在榻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摸样,顿觉尴尬,捂脸滚下了榻,没脸了,真是没脸了,啊——她都在想什么,怎么会有这样无耻下流想法,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就这样无耻的过了一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防备了。 结果晚上睡觉还是被他撩拨一番就放置一旁了,她有些气。不应该说是有些,是超气。明明是他在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搞的她好像有多欲求不满一样。 楼冬封揽着她:“是你说,人可不可以放置的,我这是跟你普及知识点那。” “这都是啊?那我学会了。” “你说什么?” 俞百桦委屈:“我学会了。” 楼冬封大怒:“谁让你学了,不兴学,知道不。” “我偏不。” 大半夜的,楼冬封被楼渊急召祥宁宫,打着呵欠被楼渊纠缠着。 虽然太子上朝了,但现在风评不好,圣上也是一肚子火没发完。太子党连夜制订计划,避其锋芒拿出成绩,提前委派太子治理淮北水患,坐镇徐州,三日后启程。 太子状态不好,怕过去也不会有所建树。因此楼渊要随行,但楼渊明着跟去,免不得要遭七皇子一派的话柄,只得和楼冬封互换身份,暗中跟去。事情赶的急,二人在随后的三日是日夜形影不离,一举一动互相模仿,倒也惟妙惟肖,难以分辨。 楼冬封勾着青黛点在眼尾,学着他的腔调:“爹觉的我二人,够以假乱真了吗?” 主位的楼郁点头:“像,你像渊儿,渊儿像你。” 楼渊不解:“既然像,为什么爹能分辨出来?我二人明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因为我是你爹。不过你二人费这个事干嘛,现在也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楼渊咧嘴:“因为这是我们俩的乐趣所在。” “现在办正事那,冬封跟着去徐州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楼冬封和太子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楼渊打圆场:“爹可不是这样的。长兄的作为在医理,而我在于处理官场的琐事。我伪作成大哥,即使太子消沉,我不还能帮太子把事办了吗。哥要去了,八成就陪着太子饮酒作乐。到时拿不出成绩,不照样也得挨圣上批。” 楼郁不屑:“就你,你哥混迹官场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那逍遥那。” 楼渊讪讪然:“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我原先比不上哥,可哥都几年没碰官场了。太子南下免不得要被人盯的,大家知道哥是个废人,不会把心思放在哥身上的。” 楼渊拂手离去:“随你们兄弟俩折腾吧。” 楼冬封拍了怕楼渊的肩膀。虽说更多的是为了太子做事,但楼渊能顾虑到,他现在和太子的尴尬处境,也算有心了。 “谢了。” 楼渊无骨蛇一样,腻在他身上:“别谢太早,我最近把个女人肚子搞大了,最近几天一直在闹我,我得出去躲一躲。” 楼冬封见怪不怪的摇头:“这么大的事,你也没提前报备啊。要,就把孩子留着,不要,替你一针废了,还有没有了?” “有,这个女人是公主。” “楼渊你真能耐啊,之前睡丫环、睡良家妇女、睡大家小姐,现在好了,连公主也睡?” 楼渊心虚:“我这不是也换烦了,想找个久一点睡吗?可我不能当九公主的驸马,我先冷静冷静,看看她是不是我想要的人。” “七皇子的胞妹,你玩挺大啊,楼渊你自求多福吧。” 楼冬封与俞百桦已经搬到了东跨院,楼渊走的第一天,楼冬封起了大早去上朝,梳洗罢,在眼角轻轻点上一点青黛。进了洗澡的暗室,推开暗门,习惯性的回眸查看一番,钻了进去。 一路走到祥宁宫,穿上朝服。就如楼渊一般,在朝堂上,偶尔也说些搅混水的见解,这样的日子挨了五天,出现了变动。 “楼渊,你站住。” 楼冬封回眸躬身行礼:“下臣见过九公主。” “为什么都不去找我,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都没来。” 楼冬封蹙眉:“公主金枝玉叶,莫要在下臣身上费心思了。给我些时间,我会仔细考虑我和你之间的事的。” 九公主气的跺脚,手放在小腹上:“你现在不是有结果了吗?你不要我可以,你怎么可以不顾他那?” 楼冬封伸手搭住九公主的脉搏,果然是喜脉啊。竟然还是双胞,这个有点出人意料了。 九公主的直觉告诉她,楼渊把脉绝非寻常:“你不是楼渊,你是谁。” 楼冬封心思一转,八成是楼渊哪小子一直在躲吧。 “因为我知道再躲下去,也不能解决你我的问题。九公主请好好安胎,等我想清楚了,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九公主心里何尝不明白:“楼渊,没有答复的是吗?你不会娶我的对不对?我告诉你,你不娶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楼冬封想,这么泼辣的女子,哪小子八成是动心了吧。万一九公主想不开,也是麻烦。 说到底对立的俩个政党,怎么可以参杂进儿女情长那? “为什么要无理取闹那,你能帮你哥哥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是吗。你总得给我个时间,考虑考虑我们,可能有的以后吧。” 楼冬封回到家中,手指上还残留这那脉搏神奇的跳动。这便是孩子吗?他蹲下靠在俞百桦的腹部。 “这里不会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吧?也可能会是俩个。” 楼冬封心中欢喜,便将她抱了起来。她惊慌失措的大喊,敲着他的肩膀,怨声载道:“啊——你又在疯什么。” “刚才遇到了一个有孕的女子,微弱的脉搏跳啊跳的,真是厉害啊。就想你这里,是不是也存了个小孩,想给我一个惊喜那?” 俞百桦心上不安,又怕他看出端倪:“你一天都摸八遍脉,要有早有了。” “你是怀疑爷的能力吧。信不信爷把你就地政法。” “信信信,爷最厉害。” 楼冬封将她放下,摩拳擦掌一副采花大盗的坏样:“娘子都这样赞誉,我更应该好好表现一番了。” “你最近忙什么,白天都不在,青木也不在。” “不准,将爷在的事,说给别人。爷现在正玩捉迷藏那,被鬼捉到就死了。白天见不到我,是不是发觉离不开我了?” “才没有。” 楼冬封捏这她的脸蛋:“还敢犟嘴。” 楼冬封上午去朝堂议事,退朝到衙门处理政务。因着楼渊爱玩的性子,晚上还有各种应酬花酒。回到家时,俞百桦有时在等他,有时等不上便睡了。 除了早间说几句话,竟数十日如此。 楼冬封心满意足的吻完小娘子,便往洗漱的暗室里去。 俞百桦日日见他钻里消失,又见他从里面出来。就忍不住跟了过去,楼冬封惯例回头检查,看到了他的小尾巴。 “君卿,这里怎么还会有门,你要去那里。” 楼冬封竖起手指:“嘘,不要告诉任何人。会死人的。” 俞百桦小声:“你要去那里做坏事,既然很危险,就回来吧。” 楼冬封戳她脑门:“傻不傻啊,没事的。你在家有空就识一识药草,绣绣花。娘那里想去就去,不想去,不去也行。娘若刁难你,你就说怀孕了身子不舒服。” 俞百桦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原来这里也有密道啊。 楼冬封今日回来的有些晚,刚掌了祥宁宫的灯,就被人自身后挂上来:“哥哥。” “你怎么回来了?” 楼渊嘿嘿笑,这笑一听就有古怪,指不定憋着什么坏那。 “九公主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太医院的人,最近总在试探我的医术。还是九公主的人,我就想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了。所以特地回来,请求江湖救急。” 楼冬封恨铁不成钢的砸他脑门:“早让你多看些医术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七皇子和十四皇子,正忙着内斗那?” “哥,你搅合了。” “当然,我喜欢热闹。昨天礼部侍郎邀我会仙楼一聚,一直让美人勾脱我衣服,我便顺势脱了,将胎记给他看了。我不明白,你我二人从不曾同时,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为什么会有这种试探,你去徐州,绝对不仅仅是治水吧。” 楼渊舔唇:“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去拷问了一个要犯,他还真是嘴硬,搞的我满手血,肠子都掉出来了,真是晦气。” 楼冬封一别脱着官服:“太子最近如何?”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楼冬封摇头扁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弟弟。” “哥都准备好了,你连夜出发吧。” 连夜出发?楼冬封一把将楼渊拎起:“我怎么说,也是有家室的人。你再怎么安排,也该给我留一宿的时间啊。” 楼渊瞬时抱着发怒的哥哥:“来不及了。一想到被她怀疑,我就气不过,就和那个太医打赌,赌期三天,我路上用了一天一夜。” 楼冬封只觉的头大:“也就是我还有一天制药的时间?” “你想得美,只有半天。” …… 楼冬封急着回去见某人,指了指他,一副好小子,等着瞧的样。 “今天,心情好。附送你一个好消息,你有一对孪生子。” 孪生子,楼渊瞬间脸色大变,看着隐匿在暗道的身影:“哥,你不是报复我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原谅你了。因为我从不说假话。” 楼渊兀的跪在地下:“啊,这下怎么办。哥我怎么办啊?” “你真是不打算娶?” 楼渊无措的捂脸:“我想等到,太子登基。七皇子回天乏力,时再娶她。” “圣上还年轻,恐怕要等十年。你等的起,九公主未必能等得了。” 只余一句话,在空荡的大殿回响。 楼冬封一开门,就见俞百桦靠着澡盆,面朝着他睡着了:“百桦,怎么不到床上睡啊?” 俞百桦擦着口水,咂咂嘴看他:“我几日都不见你,想和你说说话。” 楼冬封将她抱起:“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吃好睡好。明日就不用再去母亲那里请安了,要照顾好自己。” “你要去哪?” “我很快就会回来。要吗?”他的手指轻巧,转眼便将她拔光。 “嗯?现在?”她还没来得急回应,他的动作就说明了一切。楼冬封与她持抵交相拥,直到她沉沉睡去。 子时一过,楼冬封起身,看了她半晌,掖好被角,带上斗笠,出了门。 俞百桦睁开眼摸着身边空空的位置,蜷缩着身子:“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第065章:云雨了慰相思苦 今天,世子不在家,想他…… 今天,世子不在家。想他不在,我该做什么…… 多天之后,世子依旧不在家。依旧不会回来,并且短时间,绝对不会回来。 俞百桦伸了个大懒腰,下床戴上一大顶沙笠,拿着自己制作兜网,欢快的跑出去主屋,拍着丫环的窗户。 “走了,走了。我们去抓蜻蜓?” 半夏抱起旁边的三个兜网:“池塘边的蜻蜓已经抓完了,我们去草田哪里抓蝴蝶吧。” 白术蹙眉:“不好吧。草田那边都是药材,万一踩坏了,不是要被老侯爷骂吗?” 俞百桦拍着胸口打包票:“怕什么,反正世子不在,走吧。” 欢脂捂嘴:“世子妃,小心秋后算账啊。” “打死不认呗,你们三个可要和我统一战线,绝对不能承认。” 夜色阑珊,一小厮急急忙忙的跑到老侯爷楼护的屋内:“老侯爷。” 楼护挑灯看书:“景天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景天一拍腿:“哎呦,侯爷啊,这大事不好了。世子妃满药田的抓蝴蝶,不下心摔倒了,压死了好几十株刚栽活的药草。前天还捞完了,你湖里养着入药的锦鲤,还有大前天撞翻晒药的架蒲,大大前天爬树摘了你养了半年的蜂窝,爬上屋顶看星星,几个人打漏了屋顶。侯爷啊您快管管吧,世子妃这是要上天啊。” 楼护笑,虽然养了十年的锦鲤,但味道还挺好。 “这个年纪,贪玩点也无可厚非。景天你也别跟着急,谁的媳妇谁来管。” “老侯爷?不生气?” 楼护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老夫更喜欢,把帐算在我那孙子头上。” 云淡风轻,雀鸟嬉闹。俞百桦坐在绣架前,穿针引线的绣花。 半夏敲了敲门,站在门外:“世子妃,一大早就绣花那,打不打牌啊?” “我最近几天眼皮总跳,想着还是规矩点绣花吧。再过几天,夫人就该礼佛回来了。” 白术也跑过来扒在门口:“我让芦草去问了,虽然踩坏了药田,但老侯爷一点都不生气。” 半夏推白术:“竟说些没用的,走吧,世子妃今天绣花忙那。” 一阵风擦过:“走去玩牌。” “世子妃,你刚才还……” --- “爷,你发什么呆那?药都煎糊了。” 楼冬封一回神,扔了蒲扇,往里添水…… 青木蹲在台阶上,将糊在锅底的药材,用刀一块快的刮下来。 “多少天了?” “爷一天要问个三遍,第十九天了。” 楼冬封叹气,整整一个月喽。也不知道小笨胚,在家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日日欢喜不欢喜,可曾想他…… 他可是有好好吃饭。水患冲垮良田屋舍,流民四散,引的闹了瘟疫。好在疫情被他及时控制,还有一些处理流民的后续的赈灾工作,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多久那? 三天,五天还是十天半月那?他有些等不及的说。 --- 游手好闲的时日过的飞快,眨眼之间就到了世子回府的日子,而世子通知了众人,却没知会她。 俞百桦睡到日上三竿尤不自知,欢脂得了信急的拍门:“世子妃世子妃,世子到了二门了。” 俞百桦瞬间清醒,叫了她三人帮忙。她上脂粉,欢脂帮她盘头。白术收着桌上的叶子牌和瘫在桌上的鬼画符。半夏将做的网兜,一抱扔到库房,将地上水桶里的锦鲤都倒到院中的天缸里。 刚收拾好,准备出去迎接,就和进门的楼冬封撞了个满怀,楼冬封一把将她捞住。众人识相的退下,他二话没说,按在怀中就是一个窒息的深吻。 像是素日不见的思念都得到了缓解,楼冬封将她抱起,脚一踢将门带上,直接带到床上。 楼冬封摸索着他的小脸,瞧她脸色红润。他不在,还以为她有多茶饭不思那,这不小日子也过的挺滋润。 俞百桦惊魂动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拷问,世子回来的太突然了。不会发现了吧,她现在恨不得将他打晕,逃之夭夭。或者先毁尸灭迹再来个抵死不认。 可一想到夫为妻纲,温顺的缠上他的脖子,先一波美人计,期盼能瞒天过海。 不容她多想,俞百桦三下五除二,被剥了个精光。一段小白藕躺在缎子上,简直让楼冬封爱不释手。摸索亲昵,一番云雨了慰相思之苦。 他摸着她腰际多出的肉调侃:“怎么才不见,长了这些肉。都养成小猪仔了。” 俞百桦神识游离,媚眼如波的看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 楼冬封手不停的摸索,亲昵的笑说:“我家的小猪仔~怎么胖了这么多。” “哪有,没胖很多。”俞百桦大言不惭摸,这些日子她过的,的确是肆意舒心了些。 究其胖了的主要原因,也不过是。她空床几日便发现,夜夜不受欺凌,调侃的日子是多么的轻松自在啊。 想着吃胖一些,省得他夜夜贪得无厌。因为第二天去请安的那种腿软,她再也不想体会了。 他直直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胖了这么多,该不是有了吧。也是,我这么勤劳,该是有了”说着就给她把脉。 俞百桦温顺的笑着,以前日日被他缠,烦的不行又不敢说。这些天他不在,她一直逍遥自在,不觉的有什么不同。 现在才发觉的,日日看着这人,竟然是这么好的一件事那,她在,他也在。 楼冬封遗憾:“没有那,看来为夫还是不够努力。小猪仔手感越来越好了。”覆身上来,上下其手。 俞百桦沉寂岁月静好的哪种美好,被他瞬间打破。推着他的脸,他竟然还无耻的用舌头舔她的掌心。 “你怎么这样啊!” ‘啊——这样的人,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楼冬封你就是一个食色入骨的色胚。她造了什么孽,会有这样的夫君啊。’ 不知节制为何物的某人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把那些日子,空下的似乎都补回来了,乐衷于在她身上咬起或大或小,殷虹的吻痕。俞百桦已然被他研磨成一滩水,手指一点力气都没有。 楼冬封怀拥着美人,整个心都灌满了美腻,家有娇妻,夫复何求啊? “小猪仔,每天都吃什么那?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爷回来你也不和爷说话?是不是不待见。” 俞百桦嘤咛着嘶哑的喉咙:“没力气了……醒来说好不好。” 楼冬封睡前也是这样想的。结果下午起来,就被爷爷院里的小厮告状告了个遍,大到搬砖溜瓦,小到鸡毛蒜皮。别看日子不常,坏事一件都没少干。 青木听了,已经将半夏等下训了个遍。至于头号犯人,现在正睡的熟那。 俞百桦穿着肚兜,就他被拎到蒲团上跪好。 楼冬封坐在榻上面色阴沉的喝茶:“我就不问你了,别人唠叨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自己说说,这有几件是真的。” 俞百桦兑了兑手指:“都是真的。” 楼冬封扶额:“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楼冬封扶袖子离去,忙去爷爷的院子,帮小妻子到了个歉。回到院中,还是觉的自己一肚子火。他天天念她,她到好啊,在家掀瓦上墙的,真是气死他了。 觉的罚的差不多了,推门进去,见她穿好衣服,坐在案几前画画,蒲团早就收起来了。从头至尾,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一见他进来,便笑道。 “夫君,你回来了。” “别嬉皮笑脸,我还没想到你这么能耐那?” 俞百桦冲他招手:“别生气了吗?我画了一幅画,作为赔礼道歉。” 他慢悠悠的晃过去,只见画幅是他一人站在落英纷纷的树下回眸,旁提小字,‘夫乃君卿,温其如玉,卓尔不群。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他食指清点墨迹之处,滴痕未染。 “不是你刚画的吧。” 俞百桦见一眼被识破,讪讪的放下毛笔:“这是我日前准备的,刚拿出来,看看还缺什么,提笔填填。” “别以为提前讨好,就能饶了你。你不会写字,我还是知道的。” 俞百桦指着第一个:“少瞧不起人了,虽然不识字,我会画啊。画画可比写容易多了。这个是‘夫’?” 楼冬封点了点头,俞百桦见说的没错,松了口气,指着字一个一个的读:“夫君大人,非常帅气,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会把我原谅。” 楼冬封笑,俞百桦舔唇,紧张的抬头看他。画是她画的,字是照着白术写的,画上去的,至于内容半夏说是这个意思。 楼冬封轻咳一声:“夫君心胸宽广不宽广,娘子你心里没数。” “有有有,夫君心胸顶顶宽广。”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为夫啊。” 俞百桦见一计不成,便拖着楼冬封站到院中,自己一头钻进一件空屋子,不消一会。 白术将门推开,一大群蝴蝶鱼贯而出,她身上带着蝴蝶,从屋中出来。各色各样的蝴蝶翩翩起舞,满院子的蝴蝶忽闪忽闪,俞百桦抬头看,果然壮观啊,她忽闪着衣袖,转圈驱赶哪些落在身边的蝴蝶。 几个丫环也一脸沉醉的摸样,抓了那么久,现在一饱眼福也算值得了。飞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壮观的蝴蝶群才渐渐少了些。 楼冬封看她一脸欢喜,卖力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别指望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俞百桦回眸,笑着问他:“好看吗?” 啊——好看。 楼冬封走到近前,戳着她眼角微微肿起的地方:“怎么了?被蝴蝶咬了。” 俞百桦捂住半边眼:“也不知道怎么关进去一只马蜂,赶的时候,不小心被蛰了,没事的。” “使苦肉计也没用。” 俞百桦刚上过药,闭着一只眼,凑了过来:“别生气了,我跟你说,这个蜂蜜也超级好喝的。” 楼冬封看着坛子里泡的蜂窝:“你还把爷爷养的药蜜也泡了,你能耐,你真能耐。” “这个蜂窝的蜜蜂总是蛰人,我才想着打下来弄蜜吃的吗?” “所以你被蛰了,甘心了。” “蛰一下这么疼,我下回看见还打下来。” “我看你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啊。” 俞百桦抱着他的胳膊晃:“哎呀,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生气了吗。” 他确实不生气了,不过还是象征性的罚了她,抄《女训》三遍,院中罚站一个时辰。 次日。 楼冬封凑到她身边挨着她,看着书桌上才抄了一行的女训:“发什么呆那?还因为罚你生气那。” 俞百桦早把那事抛诸脑后了:“要到女儿节了,听说那晚有花火可以看。”我们约好一起去看的,如果你不在。 “你想看。” 俞百桦连连点头:“我可以去看吗?” “不可以。”楼冬封一想街上人多,又吵又闹,就烦的很。 俞百桦以为他还生气那:“为什么啊?别气了吗,下次不敢了。” “你不需要乞巧乞姻缘,去凑什么热闹。” 俞百桦爬在窗台边,看着外面:“噢。可是我没嫁的时候也没去过,我以为嫁人了就可以去了。” “为什么没去?你们不都喜欢凑热闹吗?”热衷各种花宴的你们。 俞百桦想了想理由:“可能,家里人手不够,没有下人看我,就不许去吧。但奶娘说,我现在不去没关系,以后嫁了人,夫君会带我去的。” 楼冬封起身坐到她身旁,扒拉她的脸蛋:“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带你去吗。” “我就是说一下吗,你都说不可以了,我当然选择听话了。乖不乖。” “不乖。” “小气鬼~” 楼冬封戳她腰身:“俞百桦你说什么?你多说几句好话,撒个娇,没准爷心情带你去,你还使起脾气了你。” 俞百桦咯咯笑:“才不信你那。明天可不可以带我去,蚕钱记。他们不让我出去。” “你是怪爷给你设门禁?” 俞百桦攥住他使坏的手:“不怪不怪,爷的府邸爷做主。” “去蚕钱记做什么?有什么想要的,让青木买回来。” 俞百桦却不得意:“不要,我最近攒了钱,想买一只步摇,我要自己挑。” 他随口一问:“攒了多少钱啊,就买一只。可不值当爷跟着去啊。” 俞百桦有些局促:“我只买的起一只,你顺路把我放下,我买完就回来。哪里的首饰很贵的。” 他有些不得意:“哟,世子妃都穷酸成这样了。让青木去都买来,你天天换着戴呗。” “不要吗?好的东西有俩样,你还惦记着买新的,如果都有了,反而少了盼头。” “你的歪理还不少,那就让青木去取图鉴,你瞧上那个买那个。” “图鉴我有。”俞百桦跳下榻,蹦蹦哒哒的取来一本图鉴摊在他的面前。 “他家的首饰好看着那,我要买这个。” 她看首饰的眼睛,亮的发光。她看中的是一个很基本的款式,却要一百两银子,不过镂空的样式做的很用心,手指缠着她的发把玩,听她喋喋不休的讲,这些首饰的区别,适合什么的发饰。 “那就让青木去买。” 俞百桦很坚持,她可就一百两闲钱,不能太肆意。 “不行,我得去试试戴好不好看,不好看我就不买了。” “最喜欢哪个。” “这个,但要一千两银子,太贵了,也不知道得攒多久才能买的起。” 楼冬封又指了指,另一个样式灵巧的一套头面:“这一个那?不喜欢?” “也喜欢,但是姐姐也有一套这样的,我就不想要。” 楼冬封看她,眉头皱起,同是府上的小姐,这差距未免也是悬殊。行,你以前没有的,以后爷给你。 “走吧,爷带你买去。” 俞百桦一惊:“真的?” “真的。当然你要能多说几句好话,撒个娇,爷还可以给你买。” 俞百桦指着那套头面:“最贵的这个?” “可以考虑。” 俞百桦笑着扑到他肩上:“世子,你最好了。你是天下最英俊潇洒,最无所不能,最……” 最……俞百桦连拍俩下脑门,看着世子拉下来的脸,就知道自己的首饰又要泡汤了。果真还是得自己才能丰衣足食啊,靠口才估计悬那。 楼冬封看着坐在一旁蹙眉的某人:“最什么?不行,你的撒娇还不够。” 撒娇?难道要像姐姐那样。‘娘亲,你最好了。’‘爹爹最疼娘亲了,能做娘亲的女儿真好。’‘娘亲,我给你捶捶肩。’‘娘亲,人家想要一只簪子,别人都有,女儿也想要吗。’ 俞百桦茅塞顿开:“说起来,夫君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超级帅气,就像仙人一样。” “就这种程度,不行不行。” 俞百桦抬头,掰手指细数:“其实细想起来。夫君手臂超坚实有力,除了抱我背我,还可以把我一下拎起来,虽然好凶,但那一瞬间,我还是觉的好男人啊。不仅正脸俊美的不像话,就连侧脸看上去,也让人着迷的不行。要不是夫君大人太低调,说媒的人肯定能把门槛踏破。 又会制药,又会读书,还会弹琴简直无所不能,超有才华。虽然平时嘴巴毒,总欺负我,心眼也很坏,还总凶我。但我喜欢夫君脸色潮红的有样子,特别迷人。 抱着我怀抱好温暖,亲我的时候也喜欢。虽然我有点脑袋不灵光,总是犯傻办错事,但夫君每次罚完我,都会哄我。超有耐心,还教我认药草,写字读书。对我一直都很好,是除了奶娘,对我顶顶好的人。 还有还有,叫你君卿的时候,你耳朵会超级红,超级……” “好了,够了,快停下来,给你买最贵的那个。”楼冬封觉的整个人都像烧着了一样,双手抱头闷在膝盖之间,这简直就是温柔的暴击,他哪有那么好。 “……咦,可以了吗?我还没说完,能做夫君大人的娘子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俞百桦看楼冬封缩抱成一团,耳垂红红的,忍不住低侧着头,透过缝隙看他,见他满脸通红。 俞百桦意识到自己说的,脸也不禁红了:“不会吧……世子也有害羞的时候。” “烦人——” 楼冬封抬手捂住她眼睛,将她顺势按倒在床上,她哈哈大笑,强行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抿唇道:“果真最喜欢夫君脸红的样子了。” 他脸更红,另一个手,负有蒙了上去,去吻她的唇。 第066章:牛郎织女鹊桥会 楼冬封依言下了马车,随她到了蚕钱记。 小厮看着陈旧的图鉴,欲言又止:“这个没有了。世子妃这套图鉴是俩年前的旧样了,这些款式都没有了。这是今年的新图鉴,每年的图鉴,都是不一样的。” 俞百桦觉得眼睛酸涩,缩着手,紧攥着衣角。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蚕钱记的首饰很漂亮。从前买不起,只是隔着门远远的看过几眼。那本图鉴是,姐姐去年生辰时,娘亲顺手给她的。她不过是夸了姐姐的那套头面好看罢了。 “新的在哪里,百桦过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还喜欢之前那一套,就让他们在打一件出来,反正图样都在。” 小厮瞧着气氛不对:“是,是,是。咱家这都可以现打的。” 楼冬封舔唇,将图鉴瘫在她面前,怀着她:“你瞧不上啊,爷给你选吧。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包起来。这店是你们钱家二爷管还是三爷管。” 小厮一见挑的价格不菲,喜笑颜开的:“回世子,是三爷再管。不过二爷说了,要是世子来捧场了,是有优惠。” “你家二爷可不会说这种话。她会说,二世祖来了死命宰,他们不差钱。” 小厮笑嘻嘻的,敢忙取了一只百两的簪子,撞到盒子里面,一并送上:“哪敢,哪敢,世子真是说笑了。这个小巧,送世子妃了,世子慢走再来。” 楼冬封提着匣子,牵着她,上了马车。 俞百桦垂着头悲戚:“世子,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丢脸了,我以为这些图鉴的样式是不会换的,毕竟那么贵。” 楼冬封不以为然::“丢脸?你别瞎想了,明天这本图鉴就是今年的新样式。”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再这么说,我可能真生气了。” 俞百桦掐着手指,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楼冬封一瞧她这出就愈发的烦: “德行,憋住喽。你要哭,现在就下去。” 俞百桦一秒憋住,双手按了按眼角,果然不哭了,可心上的委屈却一点都没少。 楼冬封将她勾到怀中,安慰道:“物件和人一样,越是喜欢,越要趁早出手。” 楼冬封下午出去办了事,刚见完钱二爷,从醉仙楼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太子赵显。 赵显寒暄几句,施以言谢:“君卿,这些日子来,劳烦你陪我了呆在徐州了。” “季音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走的那日,你明明还在忙那。” 赵显状似无意:“其实很快就忙完了,我去找你一同回京的时候。你刚走了一个时辰。我还在想,君卿有什么事,要这么急的赶回去。一个时辰都等不了那?” 楼冬封心上一惊,却是抚掌大笑:“哈哈,我见自己已经派不上用处了,就想着把烂摊子丢给你了,开溜,谁承想你后脚也溜了。” 赵显意有所指:“我还以为你是动了心,赶走要去见谁那。” 楼冬封眼睛半眯,施施然的笑道:“当差那么累,应该醉卧美人乡才是。今晚春芳阁走起啊?” 赵显摆手剧本:“你想让我把挣来的功劳败完吗?” 楼冬封大呼可惜:“不敢,不敢。既然季音没这个福分,我去约齐公子了。” 二人相视一笑,啊,可怕的朋友关系。 我喜欢的人,即使我得不到,你也不该动心的。这原本就是我们作为朋友默认的原则,若你动了心,那该是你对我的可耻背叛,有报应那是必然的。 楼冬封果不其然和齐公子喝了一夜的花酒。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府邸,爬在床边看她。 俞百桦揉了揉眼睛:“你干嘛一晚上不回来?你走开啊。” 楼冬封索吻之后,总觉的心里空落落的。不够,还是不够啊…… 俞百桦原是气他彻夜不归,在外面厮混一晚上。满身的脂粉味,让她没来由的厌烦他的触碰,挣扎之中,一时失手,狠甩了楼冬封一巴掌。 楼冬封只觉眼前一片黑,真有亮光闪过,一巴掌打的,当时就愣住了。酒一下醒了一大半,眼底触目都是受伤之后的委屈…… “对对不起,君卿,我是无心。”俞百桦缩了缩自己发麻的手,只是一失手,没想到…… 楼冬封乖乖的伏在她肩膀上,将她困在身下:“没关系,不疼的。” “君卿,你不要这样,我不是……你刚才很吓人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肩颈处,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在之前常咬的地方。 俞百桦吃痛,却又不敢推他:“嘶,疼——” 他点着她的伤口,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快点怀,一个我的孩子吧。” 俞百桦心虚:“为什么要说这个。” “因为,母子分离什么的,会遭世人诟病。没人惹的起这种流言,谁都不行。” 俞百桦蹙眉,楼冬封你究竟要说什么?你说的孩子……我现在根本就生不了啊。 楼冬封睡醒,体会到宿醉的厉害:“哎呀,头疼。你怎么在这?” “身子都压麻了,真是。” “你是不是傻,不兴推开我啊。是不是你想趁机睡懒觉。” 俞百桦蹙眉,为什么他还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释然样那?他又这样,哪些有深意的醉话,他又忘记了。他最近在想什么啊,总是说些高深莫测,让她听不懂的话。 俞百桦见他难受,端着碗坐到床边:“喝些醒酒汤吧。” “你喂我。” 俞百桦拿起勺子,尝了尝已经冷掉的醒酒汤,举着勺子凑过去。 楼冬封半张着唇,手指妖娆的点着舌头:“你用嘴喂我,我才喝。” 俞百桦不安的攥紧手,她从未见过,他眉眼之中如此强烈的情欲,那魅惑之色,让她沉迷,又让她不安…… “你自己喝好了。” 几日几日都是如此,俞百桦坐在院中纳凉的时候,不由发呆,总觉的他在按部就班的计划着什么,总是这般这般的痴缠不休…… 小厮的话打断了俞百桦的思绪。一抬头,半夏身边站着一脸生的小厮,小厮将俩本厚重的图鉴放在桌上。 “世子妃,这是我们蚕钱记的新图鉴,和经典怀旧图鉴,共俩本。要是有喜欢的,尽管差小的送来。” 俞百桦一怔,在半夏的酸言酸语中翻看完了图鉴。除了姐姐的那一套头面,竟然和去年的样式一模一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好像没那么在意当初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君卿,你花钱弄这个了?” 楼冬封随手拿起来翻了翻,媚笑道:“没有,当了个人情而已,不值什么钱的。” 她只当女子媚笑勾人,他笑着也甚是勾人,只不过:“你骗人,我不信。” “好了,好了,只是投了点小钱给他们钱二爷,我每年有红利拿的。” “多少啊?” “男人在外面办事,你们女人少过问。” 俞百桦想,他若是不肯说,那必然是大把的银钱,大量的银钱。 “那我今日得了这个,你还领我去看火吗?” 楼冬封深思熟虑一番:“看在你这摸样,能领的出门的份上,我就勉强领着喽。” “哼,讨厌。我听他们说站在葡萄架下面可以听到,牛郎织女说话。” “这你都信?” 俞百桦大为吃惊,甚至有些失落:“什么嘛?难道是假的。家里没有葡萄架,我一直想听一听,他们会说什么的,好不容易侯府有葡萄架。” 楼冬封见她失望:“那我们去听听看吧,兴许真说了什么,也不一定。” 月上刘梢头的时候,二人躲在葡萄架下,静静的听着,楼冬封实在无趣,就对她揉揉捏捏的。 “你不要动手动脚了。我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 他只想去触碰她,在多一些,在多一些。牛郎织女也不过享受了一年的欢愉,便永远的分开,若是牛郎早知道会这么短暂……便会停止不了触碰她的内心吧。 他凑在她耳边,低沉的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有什么魔力一样,叫的她心痒痒的。 “哎呀,你不要说话了。我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 见她生了恼意,认真起来:“他们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些情话,你若想听,我说给你听。我要是牛郎,织女跑在远,都要抓回来的。” 俞百桦推他:“流氓啊,你走开。牛郎才不是你这样的那?牛郎一定很温柔” “呵——你才是不懂那,他可能比我都不如。” 俞百桦见他摩拳擦掌的样,有种不好的预感:“夫君大人,我们去看烟火吧,去的迟了,人都散了。” “行,你说什么都行。” 俞百桦庆幸在关键时刻,阻止了楼冬封的无理取闹,不然在葡萄架下。想到明天的一片狼藉就觉的后怕,好在世子还有最后一点作为人的良知。 二人乘着马车在人流湍急的闹市停下,马车被堵的厉害,寸步难行,楼冬封抱着她下了马车,第一次挤到热闹的人群里面。 楼冬封刚嘱咐她小心走散,就见她乖巧的牵着衣袖,他微微蹙眉:“要不要牵手。” 她的神色瞬间就变了:“要,要要。” 楼冬封任由她挽着,感慨道:“你要在床上这么积极就更好了。别松手抓紧了。” 街市很热闹,有各种各样新奇的小摊。还有几家小店为了招揽客人,举办乞巧比赛,有一些小小的奖品。 “要不要乞巧啊?” 她摇了摇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的手已经够巧了,不能在和她们抢了。” 楼冬封瞧着她窃喜的摸样:“你啊,就不知道谦虚俩个字怎么写。” “我还真不会写那,夫君改天教教我呗。” “笨胚。” 楼冬封指着一个吹糖人的,眨眼吹了个小猪猴子,各式各样的。“吹纸糖人要不要?” “嗯嗯。” “不要?” 俞百桦打了他俩下:“要吗,要吗,你又要笑话人家了。” 楼冬封付了钱,将糖人给了她。俞百桦心满意足的举着糖人喜滋滋的继续逛着。 前面的地方最是热闹,原来是主办讨巧大赛的人,亮出了此次的奖品,白玉蟠龙发簪,众人惊呼,女子们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楼冬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好看吗?你想要我去和她们比,我比她们手巧。” “我不要。” 俞百桦想了想:“这个簪子也好贵的,我送给你吧。其他的我也给不了你。” 楼冬封觉的祭出这样的奖品,就绝非比试那么简单:“听话,我要这些没用的。我什么都不缺。” “你明明看了那么久。” 楼冬封拗不过她的痴缠:“不过是我师父恰巧也有一只,才多看了几眼。” “我给你赢了来,你等我。”然后她就一溜烟的挤进了人群之中。 空留他的一声喊“你回来。”淹没在人潮之中。 众人依次排好,先拜了七仙女。比试总共有三局,每一局都是传七孔针,越快的越好。每一局的针都比上一局的小,最后的一局是最小的绣花针。 “天皇皇地皇皇,俺请七姐姐下天堂。不图你的针,不图你的线,光学你的七十二样好手段。” 铜锣一敲响,比赛开始。 俞百桦手速极快,穿完便举手。众人一阵欢呼,前二十名陆续产生。第二局依旧铜锣敲响不久,俞百桦便再次举手,前十名角逐出来。最后一局俞百桦依旧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完成。 热闹一时达到空前的热闹,台下皆是惊呼,大赞其巧。 “我拔得头筹,可以把奖品给我吗?” “当然,不过小姐收下这奖品。可是要……” 俞百桦得了奖品,便不听他说完,就兴冲冲的跑下了台。递到他手里,他有些怨怪的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啊你,就知道哦闯祸。” “好看吗?” “好看。” 负责的小厮看着人群中消失的倩影,有些为难:“齐公子,这下怎么办?已经失去那小姐的踪迹了。” “瞎货,没瞧见跟着一个男人吗?她是你那门子的小姐。让你选个巧手的小姐,你把个妇人放进来做什么?” “奴才看她样貌极好,一时慌了神,没成想……” 二人又逛了一会,就到了拆红线的地方。这是一个方阵,里面错中复杂的饶了好多红线,据说未婚女子,一人从一头解起,可以邂逅一段良缘。 “拆红线吗?” “不拆。” 俞百桦抱着他胳膊哀求:“拆吗,听说牵到一根线的人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扯到一起。” “就算不能,也没用。”你我的线早就绑牢了。 “拆吗,拆完我们就回去。就最后玩这一个。” 俞百桦将一根线抵到他手里:“你拆这一根?” “不要,我去那头拆,才能和你拆到一根线。” 俞百桦拆着红线,眼看要走到终点,一抬头见红线的另一头站着太子,赵显。 赵显也是一惊:“怎么是你。” “参见太子。” “你无需多礼,最近好么?” 楼冬封远远的看见,当即扔下手中的红绳,跑了过来。 “害我好找,怎么跑到这来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君卿,你也来了,你们一起?” 楼冬封这才看向太子:“季音也在,被她气糊涂了。下人说她走丢了,这才出来寻的。回家在收拾你。” 楼冬封伸手狠拍被她攥着红线的手背上。瞬间起了一道红痕,俞百桦吃痛的松手,那攥了满手的红线,散了一地,赵显空拽着一头,出神。 “季音出来看火,下人怎么不跟着。” “跟着那,一时走散了。” “季音你要小心啊,这鱼龙混杂的,我送你回府邸吧。” 太子摇了摇头:“不用了,小厮就在附近,我还想多留一会儿。” “这样啊,那季音我先不陪你了,家里长辈还急那,我领她回去回话。” 太子欲言又止,最终改了口:“嗯,别罚她……啊改天出来喝酒啊。” “季音我先回去了。” 楼冬封扯着俞百桦上了马车。烟火还没有看,俞百桦有些不甘心,可又见他不悦。 “我和太子没什么,就是恰巧碰见。” “牵到一根红线的人会怎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你都从哪听说的,不太准吧。” 俞百桦赶忙顺着他说:“我也觉的不准,要准的话,大家都来这里定姻缘了。” “既然觉的不准,为什么还要和我试。” 俞百桦一时哑口:“你到底在不高心什么?” “我哪里不高兴了。”他翻身坐到一旁,掀起车窗的帘子,让车夫驱赶马车。 外面开始点燃烟火,一簇花火把天空点亮。俞百桦,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好漂亮~原来在近处看会这么美,虽然每年都能看到,但今年总感觉不一样。 冷风吹着阵阵硝烟,一个比一个绚烂的花火在天空炸开,震耳欲聋的声音,为热闹的乞巧添了几分喜气。俞百桦捂住耳朵回头看他,他安安静静的倚在一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闹。 外面骤亮,借着光亮可以看到他唇角微微扬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触碰他,第一次很主动的亲了他。 他先是一怔,然后很配合的回应她,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府邸的时候,她全身乏力,只得他抱着她下了马车。 她揽着他的脖子,側枕在他肩上,直勾勾的看他,满脸绯色:“世子,最喜欢你了。” 第067章:秋后算账种药忙 “今天你就和我去见爷爷吧。” 收拾屋子的俞百桦一脸疑惑,看着整理衣冠的楼冬封:“为什么?” 楼冬封甩袖坐下:“你以为获得我的原谅就行了吗?爷爷找你秋后算账,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这么久都没事,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想得美,那是我在爷爷面前说了好话,说你再家里反省那,反省好了就去认错。” “啊——这你也没告诉我啊?”俞百桦气恼的看着他,想想他这些时日来的行为,是一丁点都没提起过啊。 “我以为你心里有数那?” 俞百桦哀呼一声,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哎呀~那爷爷还生不生气?” 楼冬封故意戏她,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很难讲啊,你看我可是连院中,野生的药草都舍不得拔的人。言传身教的道理,你懂吧。何况,你伤的可都是,专门培植的药草啊。” “夫君,你救救我吧。” 楼冬封踌躇勉为其难:“那这就要,看你表现了。” 俞百桦为了能活命,虽然百般讨价还价,最终还是在丧权辱国的条约上,落上了手指印,她觉的这就是楼冬封的挟私报复。 可毕竟是她毁坏了那些药草,见爷爷的时候,还是多少有点心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战战兢兢,深怕被点出来。 “孙媳孙儿拜见爷爷。” 楼护见孙子按照原定好的日期来了,甚是满意:“好好好,都起来吧。” 楼护是做过御医的,望闻问切。只是打眼一瞧楼冬封的摸样,便了然于胸,抬手种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楼冬封差点一个腿软跪在哪,心知这是爷爷在提点他,忍不住撇了俞百桦一眼,都怪这个小蹄子惹的他没了节制。 俞百桦现在担忧的不行,笑盈盈的将蜜罐子放到桌上,讨好:“爷爷,这是我前些日子采的现蜜。现在最好喝了,孙媳想着让爷爷尝尝。” 楼护揭盖瞧了瞧:“行,孙媳妇有心了。” 见爷爷也不说些旁的,俞百桦心惶惶的,扯了扯楼冬封的衣袖,明明要帮她的,也不说些中听的话给她加加分。 楼冬封适才说道:“前几日,百桦不识药材,弄坏了一些药草。她日日自责,因为我二人特来向爷爷负荆请罪。愿听凭差遣,直到爷爷消气为止。” 楼护捋须,看了看二人:“哎呦,冬封不说,老头子差点就忘了。这人老啊,就是不中用了。” 楼护饶有兴趣的看向孙媳妇。 果不其然,俞百桦震惊的看向楼冬封,骗子啊,爷爷他都忘了…… 顾不得多想,俞百桦奉承道:“爷爷可一点也不老,前几日是孙媳不懂事。如果不能为爷爷做些什么,孙媳心上过意不去那。” “既然这样,你二人就把这几块药田里的杂草都锄了吧。” 俞百桦拖着锄头,到了田垄放眼望去。足有数十亩,东跨院除了四处院子,剩下的空地全部种上了药草。平日里都是楼护和几个贴身小厮,徒弟们在打理。 俞百桦不情不愿:“都怪你,都怪你。” ……“这怎么能怪我那,你这人也是好没道理。” 俞百桦义正言辞的搬出证据:“你没听爷爷说,他都忘记了,你明明就是故意提醒爷爷,让爷爷罚我的。” 楼冬封摇头,她还真是好骗,这么轻而易举的中了爷爷的诡计。 “爷爷虽然老,可一点都不糊涂,他说忘了你还真信啊?爷爷能准确的知道药田里有多少株药草。” “啊?哪有多少株啊?” 楼冬封俩手一翻:“这我那知道。” 大部分的药田,有人再出锄了。景天见他二人过来,就给他指了地头的所在。 药材不同庄稼,有的娇气的很。不懂药理的人,可就侍弄不来。府上下人懂药的少,因此这里的活也比较忙。 楼冬封一年四季,有俩季是要在这田垄上度过的。领着一小尾巴也觉的有趣,闲事还能说俩句话,解解闷。 “你拿这个小药锄,蹲下锄。我拿这个大的锄。” 俞百桦将半人高的锄头递给他,拍着胸脯打包票。 “小事,锄地我也很在行那?我可是有种过菜那,我在咱们小院子的西头种了菜,你发现没。” 楼冬封笑,地都刨成那样,还围了篱笆,他又不瞎,看见她举着小锄头,一通锄。 “等等,别锄那株草。” 俞百桦把草递给他:“为什么,这不是杂草吗?你看也没花没纹络的,和其他的,长的也不一样?” “这株是麦冬,也是药。” 俞百桦立刻将麦冬草扔到一旁,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蹲下锄地,遇到草就问他。 “这株锄不锄?” “锄。” “这株那……”这地许是才锄不久,并无太多杂草。俞百桦再问的时候,没听见他搭话。一回头,那人一步一锄头,已经在十步开外了。 俞百桦赶忙凑了过去:“是不是你这个锄头锄的快啊,我也要用大锄头,小锄头不好用。” 楼冬封擦了擦汗:“别胡闹,快点锄完回家,再一会开始晒了。” “不嘛,我就要试一试。我锄的快一些,咱们不能早点回家吗。” 楼冬封锄头左探一下,右锄一下,转着就把苗周别的杂草除了个尽,见她一直在一旁盯着,无奈将锄头递给她。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来来来,你来试。” 俞百桦勉强举起重重的锄头:“我也能拿的动吗,锄的肯定和你一边快。” 楼冬封拿手扇风:“你小心锄到苗。” 咔嚓……一大株药材就被俞百桦手起锄落斩下马。 “都怪你乌鸦嘴。”俞百桦看着一脸震惊的楼冬封,赶忙蹲下身把小药苗埋了起来,若有其事的拍了怕土。 “没事的,爷爷不会发现的。你不会告发我吧。” 楼冬封只觉她不是干活的这个料,只要她不添乱就好了:“这要看你表现了。” 俞百桦搓了搓手心,起身吧嗒亲了他脸颊一下,笑嘻嘻的将锄头递给他。 他能怎么办,只好选择原谅她了:“就勉勉强强饶你一次吧。” 俞百桦虽说是帮倒忙,但也和楼冬封忙乎了一上午。又晒又累,瘫在榻上的二人,是一动都不想动。 “夫君,我以后再也不敢,去爷爷的药田旁玩了?胳膊好酸啊。” 楼冬封侧着身子,给她捏着胳膊:“怎么办,你干一会活儿,就累的不行了。你以后可是要和我到深山老林里日日种药那?这点体力怎么行啊。” “干嘛跑那么远,院子里的不久够种了吗?” 楼冬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的也是,院子里的就够种了那。” 俞百桦又累又委屈:“种菜都没有种药累,起码我能分的清楚,那一株是菜。不像药草,起眼的不起眼的都是药。” 二人依偎在榻上就睡着了,青木送午饭的时候。俞百桦各种赖床,任凭楼冬封怎么说,都没胃口抱着枕头就开睡。 楼冬封无奈:“要不,你下午就别去了,在家歇着吧。” 俞百桦瞬间清醒,抱着他胳膊:“我吃还不行吗。虽然告状的是你,但做错事的毕竟是我。” “啧——不带你这么推卸责任的,我什么时候告状了。” 俞百桦撇嘴:“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清楚的很,不清楚的是她。 楼冬封站在田垄里锄草,见她风风火火提着茶水来了。 “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就出来了。” 楼冬封接过茶水:“我见你睡的沉,怕是一时叫不醒。” 俞百桦赌气不理他,自己拿着小锄刨刨刨。 “你就不要除草了。就锄锄地,松松土就得了。” 俞百桦不解的看他:“不锄草,我锄的那门子地吗,我就要锄草。” “你分的清什么是草,什么是药吗。” 出来也不叫她,现在还嫌弃她。俞百桦气恼的丢下锄头:“我不锄了,你自己锄吧。这就是告状小人的下场。” ……楼冬封看着毒辣的日头,想着她回去也好,免的上火了。一步一拾的继续锄着。 俞百桦也没闲着,端着东西,敲了敲门,探着脑袋看进来:“爷爷,你再不。百桦煲了清热祛火的汤,给你端来了。” 楼郁冲她招了招手,看着汤锅里熟悉的配方,估摸了个七七八八:“孙媳妇有这份心,爷爷我很满意啊。不过,这是我让景天熬的吧。” “呵呵,心意是我帮送到的吗?”俞百桦傻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她这的确是半路截的景天的,她五体不勤那会熬汤。 “孙媳妇怎么想起来爷爷这了?” 俞百桦打着如意算盘:“爷爷,我想着单是锄药这事。还不足以体现我的悔过之心,我想帮爷爷做些其他力所能及的事。” 力所能及。 “那就把门前的小药田锄一锄。雨水一过,起了不少草苗。” 俞百桦连连应下,提着小锄头,蹲在院子一尺见方的药圃里,却是欲哭无泪,原来在爷爷心里,她也就锄地这么一个用处了。这和在世子身边有什么区别。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草的样子,她就锄锄空地松松土。 爷爷背着手过来,拿起一株被她拔下的杂草:“哎呦,这么好的药你都给拔了。” 俞百桦心慌,毕竟她不认识,可仔细一看,这个草她熟的很:“爷爷你看错了吧,这就是狗尾草啊?长的很快的。” 楼郁点头:“确实狗尾草不假,不过狗尾草除热,去湿,消肿。治痈肿,疮癣,赤眼。《陆川本草》和《纲目》都是有记载的。” “可它就是随处可见的草啊?” 楼郁将手里的书交给她:“你还狡辩,好了。这一本《本草集》你拿回去背,背会了再来。” “那这地。” “继续锄。” 俞百桦锄的可谓是胆战心惊,看到一株杂草,就赶忙去翻书,书上没画的,就锄掉。书上有的就不锄。这么一折腾,锄完都折腾到落日时分,腿是又疼又麻。 一瘸一拐的回了家,见楼冬封在榻上也是刚回来的样,扑过去就是一通控诉啊:“君卿,爷爷让我背书。我根本就认不得字啊,你说怎么办吗。” “你跑爷爷那了?” 乖乖的点了点头:“我也是想着,帮爷爷收拾收拾屋子。端个茶递个水,获得爷爷的原谅吗?谁成想,爷爷还是让我去锄草,然后我就锄死一苗草。爷爷就罚我背书。你看嘛?” 俞百桦还把那株死了的狗尾草带了回来,给他看。 “这不是狗尾巴草吗?又不是什么值钱的药草。” 俞百桦哀呼一声:“可不是吗,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 楼冬封笑,被罚背的事,他也经历过。在老爷子嘴里,就是地上死一株枯草,都能让他说成是名贵的药材,总归是要扣你个罪名给他捣药,种药。她到好,不求饶,还敢反驳。 “要不你拜个师,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这个笨徒弟?” 俞百桦认真的考量了一下,还是觉的亏:“你是我夫君那,应该不求回报的教我,我可没有六礼束脩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收的束脩与别人处的不同。” “那更不行,你是我师傅,你我就乱伦常呀。” ……谁让你往那边想了。 楼冬封戳着她脑门,气道:“就你懂的多。” 俞百桦舔唇将书瘫在他面前:“这个药草是什么呀?” “不教,自己学去。” 俞百桦抱起书:“自己学就自己学,到时你别哭着来教我。” 楼冬封瞬间坐起:“俞百桦你说这话的时候,脸放在哪了,是谁会哭着求谁。” “你自己心里有数。” 楼冬封哭笑不得:“废话,爷心里是有数,可爷看你,心里是没数的样。” 俞百桦不理,端坐在书桌前,将书摊开,找来纸张,照着书上的配图学着画。楼冬封看了会书,过去看了一会她。梳洗罢,又折腾的摆弄了会药材。 夜深了,上床休息,她还在那画。 “俞百桦,你还睡不睡了。” “你先睡,我要在等一会会。” “学习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今天先记着些,明天在学。” 俞百桦急道:“来不急了,爷爷只给我五日的时间吗。” “额……确实挺短的,那你还不临时抱抱佛脚。” 俞百桦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高高的抬起头:“我不,我要他哭着来教我。” “你做梦。”楼冬封笑着躺下。 屋中铃铛叮铃叮铃响了几声。 俞百桦看着身后的铃铛,丢下毛笔,一个飞奔扑在他怀里:“铃铛怎么响了,是不是有鬼啊。” “瞎说。” 楼冬封把她反包在被子里,下床披上外衫,往暗室去。俞百桦一个翻身下床,披着被子,在密道前,把他拦下:“你要到哪儿,我要跟着你,屋里有鬼。” 楼冬封轻笑,哄道:“去看你的书去,我一会就回来。没有鬼的,铃铛响那,是我和别人约好的暗号,是秘密奥,不能乱说的。” 俞百桦总觉后背阴森森的:“既然是秘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你我之间不需要秘密。”俞百桦心虚的咬手指,目送他离开。 你与我是没有秘密。可我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告诉你的呀。 楼冬封推门出来:“这么急着叫我?” 楼渊悠悠的点着一盏等,坐在桌前喝酒:“哥啊,我可能,要准备独立门户了,从楼家出去。” “你要站七皇子一派了?” 楼渊长叹一声,有些烦躁:“我现在还不清楚,可能也是迟早的事,但我不想拉楼家下水。” 楼冬封按住他的酒盏:“喝酒误事,你少喝些。” 楼渊从桌下那拿起一封文件递给楼冬封:“这是我上次得到。” 楼冬封草草一翻:“七皇子秘辛?这可是一举搬倒七皇子的证据啊。” “还有一份。” 楼冬封负有接过那份染血的文件,细细一翻:“哎呦,太子也搅了这趟浑水啊。若圣上知道了,他们二人是谁也别想坐上王位了。” “哥,我把这些交给你保管了。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究竟该怎么办,我怕万一行将踏错,到时还望哥能帮我拿主意。” 楼冬封长叹一声:“九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五个月了,已经显怀了。” 楼冬封蹙眉:“你那么雷厉风行,我还以为,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已经解决掉了。五个月,没得时间在拖了。皇家的尊严绝不允许,她未婚先诞下子嗣。” 楼渊一脸懊悔:“我也以为早该处理掉了,可拖着拖着,转眼就五个月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真羡慕你啊,我原本也该如你这般,由家里安排婚事就好了。” “也不尽然,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吧。这粒药给她吃下,可以让她胎相不显,不过对身体极为不好罢了。” 楼渊极度反感的打开楼冬封的手,药掉在桌上滚开:“昨天父亲和你说了一样的话,她见红了,好在太医帮着保住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哪怕我对她有一丝不舍,我也不能让她死。” 楼冬封揉着吃痛的手背:“你本来就够隐忍,也许那显露的一丝,就是你急不可耐的内心,为什么不去遵从那?无论辅佐谁,楼家都立在不败之位,无论谁败了。我们现在都有了退路,不是吗?” 楼冬封拿起那俩份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楼渊蹙眉:“哥,我不懂你?若九公主算的上我的理由,那么你放弃太子的原因那?” “原因吗?目前勉强有一个。”一旦威胁到我的人,我是一个都不想留那。 “但愿不是我知道的哪一个,我现在还是太子党那。” “很快就不是了?我说的对吧,楼渊。” 第068章:世子的初恋情人 傍晚时分,楼冬封锄药草刚回来,就被青木塞了一笸箩柑橘,他并不喜欢吃这些,就要甩给他。 青木急道:“世子不喜欢,也得看看世子妃喜不喜欢,在做决定啊。” 楼冬封端着一笸箩的柑橘发呆,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也不能总做一些只考虑自己的事情了。也要想想家中的人,也要想想她。他不喜欢,也许她会喜欢吃,也许会不喜欢。 啊——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这就叫投食吧。 “庄子上送来的柑橘。” 俞百桦丢掉手里的针线,蹦跶过来:“这个时节果然要吃柑橘。” 楼冬封甚是满意,她这愉悦的表情:“你喜欢吃。” “没有很喜欢,就只是稍微喜欢。” 楼冬封挑眉,明明就一副很喜欢的样子还嘴硬。有意思,看来投食比较有意思。 “有什么想吃的,你就说。” 俞百桦沉寂在柑橘的爽口中,兴奋的点头:“嗯,最喜欢你了。” 楼冬封一听这话,害羞之余,却又十分火大。哪些总是轻易挂在嘴边的话,一定不是真心的,依旧是讨好的奉承吧。 “都说你的喜欢很廉价了,不要一天天的,这也喜欢,那也喜欢。只有对自己是很珍贵的东西,才称得上喜欢。几个橘子你就喜欢,迟早会被人俩个馒头骗走的。” 俞百桦委屈:“我没说错吗。”俄而信誓旦旦:“除了爷给的东西,谁给的我都不吃,饿死也不吃。” “这还差不多,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打断你的腿。” 楼冬封盘腿坐在桌子旁,榻小,放了桌子睡不下。去了桌子,她也得跟着这橘子走,他还想多和她说说话,这么细一思量,从桌下把腿伸直,半钻到桌下,躺平。 俞百桦气恼的小声:“知道了,知道了。成天都要打断别人的腿,青木的腿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你在哪嘀咕什么那,有什么不满,现在说出来。” 俞百桦咧嘴假笑嘻嘻:“爷要躺在这睡吗?要不要把桌子拿下去。” 楼冬封看她莫名的烦躁:“不要了,有个桌子挡着,免得我去掐死你个笨胚。啊——明明很困的,都被你气的睡不着了。” “亲一下,别气了。”俞百桦侧弯着身子亲了一下,得意的扒柑橘。 “不够。”楼冬封见她一脸懵懂,没好气的戳了下脸:“一下不够” 俞百桦捧着他的连“么么么么么~好了没,戍时末叫你。” 楼冬封心满意足,这个桌子好烦啊,好想扑倒她。“就睡一会会,记得叫我,醒来还要和你造小宝宝那。” 言罢大手触碰她的腹部,她应声“嗯。” 心上却有些迷茫,有些事情越瞒的久,越不会过去。原来棘手的问题,时间并不会把它的棘手度消耗掉,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 酉时刚过,霞飞满天。俞百桦出来散心,见他们五人坐在院中,扒橘子吃。 “世子妃,快坐下吃点。” “正屋怎么都不掌灯啊。” “世子那?” 俞百桦连连摆手,她们真的是一下子,问了太多的问题了。 “我已经吃了好多了,吃不下了。世子锄了一天药草,在屋里睡觉那,点了灯他又睡不着。” 白术有些惭愧:“都怪我们前先日子疯玩,连累了世子。” 俞百桦也深深的自责:“不过还是很开心那,你们还没嫁人,要多去玩啊,不然以后就有人管了。” 青木白眼:“她们现在好好玩,不仅以后没人管。再往以后说都没人管了。谁娶她们。” …… 半夏当下忍不了冷哼:“照你这么说,女子就该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了。我看抓抓蝴蝶,放放风筝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青木并没有感受到大家不悦的情绪,依旧不咸不淡的说:“你们可不只是抓抓蝴蝶。” “世子妃你看他,世子都没说什么,他到数落起我们来了。” 青木也不依不饶:“狗咬吕洞宾啊,我这是在劝你们。你以为你们三,能像世子妃这么好命啊。还不学乖一点,以后看谁娶你们。” 半夏气不过,戳起他痛处来:“哼,青木大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听说你亲事又告吹了。不会是人家看不上你这种寡居的光棍了吧。” “我才束冠,二十有一哪里是老光棍了。” “我又没有说你老,是你自己承认的。” 二人你来我往,众人都在偷笑。 欢脂却适时的当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青木大人你也消消火,半夏你也少说俩句。你们这么吵,世子妃很恐慌的。” 芦草憨笑道:“要不我给大家讲一个鬼故事吧,是真事哦。” 青木和俞百桦同时摇头:“不要不要。” 半夏见他一脸惊惧,很解气的大笑:“怂包。” 这气青木能忍的了? “讲,现在讲。我看谁怂。” 芦草声音一下变得苍老悠远起来:“有一天晚上,妻子听到动静起来……就听夫君,拍着她的肩膀说‘有没有看到我的头。’” 芦草原是小声的娓娓道来,到了最后声因陡然提高‘有没有看到我的头。’吓的半夏和青木抱坐一团。白术和欢脂抱做一团,俞百桦一个人抓着衣襟在哪里不停的发抖。 芦草笑:“你们还要听吗?” 众人不约而同的岔开话题。 “这个橘子好吃那,为什么现在才送来。” “是啊,是啊,的确好吃啊。” “你们想不想听听世子以前的事啊。” 欢脂和俞百桦不约而同:“想。” 青木扒着橘子:“说起送橘子来,我才想起来。送橘子的是世子七岁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一个女先生。” 俞百桦一愣:“还有女先生吗?” “有的。女先生是大儒家的女儿,时值二九芳华,从小就有才名,再京中教了好些大家闺秀的。她的夫君是楼家子嗣的启蒙先生。世子小时候特别顽皮,好几次都欺负的先生哭着回去。先生虽然学识渊博,却是个性子温吞,爱哭的人。 女先生钦佩先生的才华,不顾家里的反对便嫁给了先生。恰巧那一日有事寻夫人,遇见了角落里哭泣的先生。 女先生冲到学堂就把世子,我还有二爷,三人打了一通。打完又和我们吵了一通,把我们吵的服服的。 那天起我就明白,和女先生是吵不赢的,别说我们三吵不赢,就是加上先生也吵不赢,她即使是歪理也能说的义正言辞那。侯爷一看,我们三被训的乖乖的,就让女先生来教我们三人。 自打那以后,世子不仅学业变好了,还肯听话。唯一的缺点就是特别腻女先生,一次家宴叩谢恩师的时候,还扬言要娶女先生那。 女先生当时可狠了,不仅说看不上他,还说了自己夫君就是先生,他读一万本书都及不上。世子倍受打击,真读了一万本,每次见了先生都是一通恶战。人长大了懂事了,不会在无礼了,但见了先生,仍旧是各种嫌弃。明明小时候,先生最偏袒的就是他了。” 好想见见那个女先生啊,俞百桦这样想。“女先生和先生这么有才学,为什么不在京中,会到庄子上哪?” “各种各样的理由吧。家道中落。” 这夫妇二人,年纪轻轻就可到侯府教学,那必然是很有才学。大儒家道中落,也不会影响女婿家太多,所以不单单是家道中落那么简单…… “女先生是世子师傅的女儿吗?” 青木很诧异““是哪,世子连这个都和世子妃说了吗。” ……其实没有,这都是她乱猜的,没想到,猜中了。 “世子更喜欢知书达理的,全都是因为女先生吧。” “可以这么说。” 俞百桦失神,原来这就是他喜欢姐姐的理由啊,知书达理有学问的女子吗?她不是那? 半夏杵了青木一手肘,青木立刻意识到:“当然世子爷也喜欢你这样的。” 众人投以青木‘你这蠢货’的问候。 青木完全不懂自己哪里有说错,还是甩锅给世子好了:“直到现在,世子睡梦中。若提起女先生夫君的名字,他都说要骂上一句‘那个废物。’世子可能还在为此事愤愤不平吧。” 欢脂捂嘴偷笑,芦草偷偷往衣袖里塞俩个橘子,白术和半夏虎视眈眈的瞪着青木。 青木犹豫,还说错了?那他还是不说了。 “那先生叫什么。” “这我不能说。” 世子妃有些闷闷不乐的走了。 半夏怨怪道:“青木大人,你为什么要给世子妃添堵那。你明知道世子妃不识字的,还说什么喜欢有学问的。说了世子会说的梦话,又不说先生的名字。你到底想怎么样?” 青木大呼冤枉:“我要说的,是你们示意我不要说了吗?” “可你不说不是在吊人胃口吗?你说了,世子妃未必会试,就算试了,时隔那么多年,世子爷不一定会说。你这不说算什么?成心的吗?” 青木一时说不过,用身份压她:“你——还有没有点尊卑。” 半夏冷哼:“那真是对不起了青木大人,刚才是奴婢一时失言,才顶撞了大人,望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小肚鸡肠揪着不放。” 芦草因不住府邸,晚上侍弄完马匹。过来跑一遭说些趣事,便要回去的。现在快要到侯府的门禁了,便急着出门。白术跑回屋中,拿袋子把自己份例的橘子装了些,便追了出去。 “芦草你等等,这个给你。” “小酒窝姐姐自己留着吧,好不容易有些时令的蔬果。” “不了,还多着那。我见你自己拿了俩个,被别人瞧见了不好。” 芦草有些无措羞愧的低下头:“姐姐不要告发我,我当时没有吃,想把自己省下的这俩个,拿回去给我娘吃。我不是故意要拿的。” “没说要告发你的,快拿回去给你娘吧。别啰嗦了,在一会落了门禁,你就回不去了。” 芦草结果柑橘,心里比吃了柑橘都甜:“谢谢小酒窝姐姐。” 俞百桦盘腿坐在桌边,点着灯看着他酣睡。 敲着桌子一点点寻思,他比她大五岁,比他大十一岁的女先生。就是比她大了十六岁。 十六年前,她出身那一年,风头正盛的大家闺秀有四个。王家小姐入宫了,白家小姐死了。还有就是赵刘俩家。 五年前世子的师傅死了,家道中落?五年前朝廷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了,那就是当时闹的血雨腥风的太子逼宫一事,太子等人全部伏诛,赵家满门抄斩。女先生八成是赵小姐,满门抄斩,赵小姐为什么能活着那?除非因为她的夫君。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 啊,有了,哥哥当年特意赶回京中请教过,一位叫周玉风的周先生。仔细想想,父亲也多次感慨过,才子周玉风如何如何。当今圣上惜才,肯定是这个原因才能保的下赵小姐。 俞百桦一拍脑门,觉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女子一时的洞察力。 “周玉风来了。” 楼冬封嘤咛了一声,几乎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判断:“赶走——赶走那个废物。” 俞百桦不试不知道,当下就愣住了。 原来青木说的是真的。他果然更喜欢有才学的女子,怎么办?她连字都认不识……这不就是根本没机会入他的眼吗。 嫉妒心在作祟,自卑感也在作祟,矛盾的互相纠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的自愧不如委屈,又觉的心里生气。趁他睡着,狠砸了他的脑门一下,解气的躺在桌子一旁,背对着他。 楼冬封眉头一阵恶痛,睁眼醒来看见天色彻底黑了,桌子上的灯盏跳着。俞百桦缩在方桌的一面蜷着腿睡着。 楼冬封揉着额头,伸了个懒腰嘀咕:“说好的叫我,不会自己睡着了吧。” 楼冬封探着身子凑过去:“睡着了?哎,醒着那?为什么装睡,要吃晚饭喽。” 俞百桦气闷闷道:“知道了。” “你是在生什么气吗?”楼冬封有些不确定。 “我才不会生气。” “真的?”楼冬封蹙眉,莫名其妙啊,小笨胚又在因为什么生气那。 楼冬封从这边桌子下出来,转战到她的那一边,硬挤过去,拿起桌上的橘子蛊惑到。 “啊,快来,有你最喜欢的橘子哦,我来拔给你吃。” 俞百桦闷声:“才不要。” “不要啊,也好。那爷就替你都吃完吧。” 俞百桦一下坐起来,抢过笸箩:“不要啦,给我留几个吗。” 楼冬封好整以暇的看她,她心虚的松手:“我才不是因为橘子,才想要起来的。” “啊,我知道。” 俞百桦端坐,从笸箩里拿了一个橘子,扒开吃掉的时候,惊觉:“我已经决定一天只吃五个橘子了,我不能再吃了。” 楼冬封捏着橘瓣喂到她唇边:“真的不要吃了吗?好不容易,本世子才给你拨开的。” 俞百桦捂脸:“不行,我意念很坚决的,不要让我看到它。” 楼冬封侧靠不停的向她逼近:“来吗?让爷喂你。不吃就亲你了。” 俞百桦震惊的看他,什么时候这种事会和她商量了。 “别担心,吃了也会亲你就是了。” 俞百桦瞬间脸红,楼冬封暂且放过她,坐正掰下一个橘子,扯掉上面的白丝含在嘴里,转头按着她的脖颈,亲了过去。舌尖抵开她的唇游入其中,橘子的味道在唇齿间四散。 楼冬封舔了舔上唇,放了她,富有端坐在哪里掰橘子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俞百桦擦了擦唇:“真是讨厌,一股橘子味。” 楼冬封轻笑,歪着头看她:“爷还是蛮喜欢的。不过更喜欢你这乳臭未干的奶香味。” 俞百桦双手护在胸前,嫌弃:“咦——想不到你还是个,喜欢娈童的变态。” …… 楼冬封苦笑,她八成又不懂意思,在乱说了吧。 “俞百桦,爷今天心情甚好,你不要触爷的霉头。这都谁教你的?” “只有小孩子才有奶腥味。你还说,你不是变态。” 楼冬封伸手擒住她的丰盈之处:“我可不觉的,你这个尺寸还是个孩子。” “哎呀,你放手……” 楼冬封不退反进,义正言辞:“条约上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啊。爷有权利对自己的所有物,为所欲为。” “那条约上也说,我不懂的事,可以问你。” “当然,问。” “我想知道赵先生和周先生的事情。” 楼冬封蹙眉:“青木跟你说的?先给青木记上一功。他二人事情简单,是夫妻那。我可以继续造宝宝了吗?” “等等,你是不是喜欢赵先生?” 楼冬封摸索下巴:“你还真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那?别的女人都懂的适可而止,而你却喜欢刨根问底。” 俞百桦眼睛一暗:“那…那我不问了?” “这可不行,爷得洗脱罪名,没想到,这么些年他们还在误解我。 我其实每次都很不服气,先生那么有才华,怎么总会被赵先生一个女流之辈欺负那。不夸张的说,好些时候先生都是鼻青脸肿来上课的。我气不过,绝定卧薪尝胆一年半,结果没抓到赵先生一点把柄。 那时还小,为此我想先娶了赵先生,等嫁给我。夫为妻纲,我就好好管教她一番,在把她还给周先生。 后来我就明白了,赵先生并不是会十八般武艺的悍妇,周先生也不是一个五体不勤的废物。不过是周先生让着她罢了。 从读完一万卷书,过了整整八年。我再见到赵先生时,我问她,我读了十万卷的书,你能不能嫁我。她说你在读十万卷也比不上周先生。我想周先生真是聪明啊,他只不过是服了软,便哄的赵先生对他死心塌地那。” “那我服软好不好。” “你个笨胚还想让我死心塌地,你做梦。” “做梦也行。”我要做一辈子的那种梦。 第069章:骗子小人才告状 “你若求求我,我就教你。” 俞百桦拿起书:“那我就不用你教了。” 她可不想再有什么恶霸条款了,之前是她一时慌了,才被他骗。现在看那一张奴役她的单子,她都胆寒。 楼冬封在她身边绕,折扇敲在她肩上:“哎呦,这么硬气,现在五天时间留下俩天半。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为夫这样,行走的活字医书。” 俞百桦不为所动:“见过自夸的,没见过你这么恬不知耻的。” “我说的是实话,这也没什么好自谦。这书我都能倒背如流。” 俞百桦指着书架那一排禁忌的小黄书:“我看你是这书能倒背如流吧。” “哎呦,小娘子你这埋汰人,真是不分时候啊。” 俞百桦拿起毛笔,照着书上的药草临摹,楼冬封凑了过来。 “即使会画,不认识也没用的。用不用我教你,这一册只有草部,拢共就八十九味药材,好记的很。” 俞百桦吃惊:“八九味还好记,八十九味哪里好记了吗?” “全书可有五十二卷,药草有近俩千种,还有近一万个药方。你说说吧,你记这一百味药真的多吗?” 俞百桦恍然大悟,这么算来,确实不多。 “那你当初学的时候,记了多久啊?” 楼冬封敲着桌子细细回想:“到全认会,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 俞百桦瞬间绝望:“你走开,你都要一个月。我这三天上哪记去,爷爷就是不原谅我。我也要记恨你,要不是你提醒爷爷,没准爷爷就忘记了。” 楼冬封折扇砸她:“哪有记恨别人的,还要告诉别人啊,你偷偷记恨,我又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了,即使你没在记恨我,我都感觉你现在心里,就是在记恨我。” 俞百桦赌气:“你没有感觉错。”就是在记恨你。 “哎,故意给爷添堵是不。” 俞百桦想着自暴自弃也不行,已经惹的婆婆生气了,现在不能惹爷爷也生气。抱起医书:“我决定,让爷爷教我,就你这样还‘行走的医书’。那爷爷就是‘不行走的全部医书’。” “可能……你说这话,会被爷爷打。爷爷腿脚好着那,你看爷爷年愈花甲,跑的比我还快。” 俞百桦上下打量他一一番:“咦——” 楼冬封就是夸张的一说:“俞百桦,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上哪去。” “我去找爷爷教我。” “爷爷不会教你的。” 俞百桦抱着书,不理他,顺溜的往爷爷的院子里走。楼冬封就不知疲倦的围着她泼冷水,爷爷不会教你,你这么笨诸如此类。 俞百桦听烦了,站定:“你别跟着我,你肯定要给爷爷上眼药,让爷爷不教我。” 楼冬封一下没防备,撞在她身后,撞的她跄踉的往前扑了几步,回头怨怪的瞪着他。 楼冬封讪笑:“你说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放下现成的不用,一点也不懂的珍惜。再说你这么笨,会把爷爷气出病来的。” “是你说不教我的。” 楼冬封瞬间改口:“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说的是,你表现表现,我就考虑教你。我不就那么一说,你稍加表现,我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考虑好了吗?” 俞百桦气恼:“少来吧,我看,是我费力的在那表现。你俩眼齐闭在睡觉。” “俞百桦,你早晨偷吃啥了,吃五谷杂粮能这凶成这样。” “吃你嘴了。你给我传染的。” 楼冬封瞬间破功,笑:“行啊,变得油嘴滑舌了。好了,就别去爷爷那里讨嫌了,爷来教你吧。” 俞百桦眼睛一转:“好啊,爷还记得,我说的吗。爷一定会哭着来教我。” “俞百桦你得寸进尺是不,爷也说了,要求也是你哭着求我。” 俞百桦一跺脚:“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用你教了,我才不会哭着求你那。” 楼冬封见她得理不饶人的样,也赌起气来:“哈哟,你还来脾气了是不是。爷还不教了,你哭都没用。” 俞百桦就顺顺的往前走,他也紧跟着。她慢一点,他也缓下步子随着她,她快他又快。 “那你别跟着我。” 楼冬封双手抱胸:“谁跟着你了,我也要去爷爷那里。” 俞百桦快走了几步,转身折返,往另一个岔路走。楼冬封跟着冲出一截,又折回来,跟到另一个岔路。还故意抬着头,理直气壮的。 俞百桦停下,他也停下,还煞有其事的吹口哨,缓解这种尴尬。 俞百桦笑指着另一条路:“世子爷,去爷爷那里走哪条路啊,不走这一条的。” “我现在突然想去花园了,不行啊。这侯府我想去哪就去哪。” 俞百桦做请的姿势:“那世子先走好了。”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凭什么听你的话啊。我突然不想走了,有点累歇一歇。”楼冬封就近坐在一旁的假山上。 俞百桦一福身:“那世子爷您歇着吧,我走了。” ……楼冬封坐在石头愤愤然‘这小东西。等你在爷爷那里吃了苦头,别哭着来求我。’ 楼冬封当时是这样想的,然而俩天过去了。俞百桦一早就兴冲冲的去老爷子那里学药草。昨晚还得瑟嗖嗖的过来,指着药草给他认了一半,搞的他很是窝火。 “三七师兄这是什么?” 三七红着脸自药田站起来,挠着头发害羞:“这……这这是……这是……” “这是杜若。小师妹为什么总问三七啊。”徐长卿指着俞百桦手里的书。 俞百桦不好意思的老实回道:“因为你们的名字都很复杂,我只记住三七师兄的,因为三七是味药。可是三七师兄好怪啊,明明和你们说话就好好的,一和我说话就结结巴巴的。” 徐长卿朗声大笑:“三七脸皮薄,不善同女子说话。我叫徐长卿,也是一味药材那。你叫我徐师兄就好。” 俞百桦反复念了俩边,突然摇头:“不好,他也是徐师兄,俩个徐师兄会弄混的。” “哈哈,那你叫我长卿师兄吧。”徐长卿笑,这个小师妹呆呆的,好有趣。 俞百桦坐在台阶上翻着书:“那长卿师兄,这一味药是什么啊。” “你不识字?看书是记不住的。” 俞百桦有些失落:“可是不看书不行啊,师傅爷爷要我把这些药草五天都认全了,见我拜师,又让了我一天,可是还剩一天半,我只认住了三十味。” 徐长卿想了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师傅让你记八成是药名。你见了药草,就能很快记住它的名字了。你过来我教你吧。” “谢谢长卿师兄,你真好。” 徐长卿徐徐善诱:“这株,杆细叶成紫色像蝴蝶翅膀,开小百花。就是这页的紫草,是比较珍贵的药草。” “紫草。紫色的草。”俞百桦点了点头。 徐长卿将园中常见的药材,都一一告诉她,不消一会就记住三十多株。师兄又反复了考了她几遍,她都一一答了上来。 楼冬封越看书越觉的不对劲。抬头一看都这个时候,第五天下午。 她八成是认不全,现在也该哭着回来了呀,怎么还没回来。爷爷可没有那个耐心,教她识药那,她又那么笨,那不得气的爷爷翘胡子。嗯,也好久没看爷爷生气了,这样也很有趣。 楼冬封想着去看爷爷生气。路上的时候,就听到前面俩个爷爷的学生,在哪里小声讨论。 “小师妹长的真是好看啊,可是就黏着长卿师兄。我要和小师妹说上一句话,睡着都能乐醒。” “得了吧,你要和小师妹说话,估摸着也和三七师兄差不多。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我要是娶了小师妹,那真是喊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供着,怎么会有女子生的这般貌美。” “你可别乱说,小师妹好像已经嫁人了。” 药童颇为震惊:“哎——不是吧。我还以为是世子远方表妹那。” 楼冬封脸一下阴郁起来,到了爷爷的主院并没有人,折返到书院。她果然跟在别人后面,傻笑嘻嘻。他还说她怎么学的这么快,感情是有人多嘴,教了她,怪不得乐的屁颠屁颠的。 “过来。” 俞百桦抬眼看去,世子居然站在那里:“不要。” 俞百桦转头笑着问:“长卿师兄,这五叶细长的小黄花,是一味什么药啊?” 徐长卿看向世子时,有些犹豫:“嗯,美人草。又名景天。各地叫法不一。” 俞百桦恍然大悟,俩手指放在眉毛的位置:“啊景天,我知道,是师傅爷爷身边的那个凶巴巴的管事。” 楼冬封眼眉跳了几下,啊,还当着他的面跟别人打情骂俏,到底有没有点作为世子妃的认知啊。 “俞百桦,过来。” 俞百桦起身当仁不让:“不要,不要就不要。” 徐长卿站起来,躬身行礼:“世子。”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俞百桦,过来——。别让我去抓你。” 楼冬封举着手掌,数一个,往下按一个:“一、二——五。” “是不是不识数,怎么没有三和四。”俞百桦刚才还一副得瑟嗖嗖的样,一听五,丢下药笸箩就疾跑过来。 “我的耐心只到三。” 俞百桦知他恼着,扯着他衣襟装乖巧:“那我乖不乖。” 楼冬封伸手一拦,将她拢入怀中,垂眸就是一吻。眼尾不自觉的扫向徐长卿乃至爷爷的其他学徒,学徒们瞬时哗然,都若有所思看向徐长卿。 俞百桦却是羞的,躲到他身后,扯着他衣角:“你干嘛,那么多人。” 楼冬封抱拳:“各位师兄弟,你们先忙。” 领着不敢见人的小尾巴出了院落,俞百桦脸红的要命:“好羞人啊,你真是的,怎么能当真大家的面。” “我看你刚才一点也不乖,就罚一罚你。” 俞百桦捧着脸,现在还心惊肉跳:“哎呀,都怪你,我现在都没脸去爷爷那里,请教长卿师兄了。” “那最好。” 俞百桦随着楼冬封回到院中,心中各种懊恼,委屈兮兮的看他,他都视若无睹,躺在榻上顺气。 “都学了什么。” 俞百桦高兴的把书,摊到他面前,炫耀般的向他展示:“学了好多,这个药叫甘草,这个叫紫草,是紫色的。长卿师兄说,这药还有一个传说那。” 楼冬封拂手:“好了,我听烦了。还有没有,哪些没认住。” 俞百桦有些失落,见他不喜,就合上了书:“还有这二十九味药,没来得及问,我明天让长卿师兄教我就好了。” 长卿师兄,长卿师兄,长卿真是烦死了。 “我来教你吧。” 俞百桦乖巧的摇头:“不用,我让师兄们教我就好了,他们都不觉的我笨。” 楼冬封压着火气又说了一遍:“我来教你。” 俞百桦看他,不懂他在气什么:“真不用,我这么笨,省的惹你生气了。师兄们不会生气的,等我记住这八十九位药,爷爷就不生气了。你也不用去锄药田了。” “我现在就很生气。” 俞百桦急着跺脚:“所以,你为什么生气啊。” 楼冬封见她懵懂不知的样,更气:“还能因为什么,被你气的呗。” 俞百桦细细一寻思,笑着拍他:“哎呀,你真是小心眼,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我哭着求无所不能的夫君教教我,行了吧。亲一下能治好不。” “不能,要是这能治好,那还配什么药。” “你等一下啊。”俞百桦匆匆跑出去,又跑回来,拿了一个巨大的白萝卜塞在他怀里:“吃根萝卜吧,顺气的。” 白萝卜那么长一根…… 楼冬封哭笑不得,将萝卜扔远:“滚——” “喔。那好,我去认药了。” 楼冬封怄火:“回来。把萝卜给我拿过来,我吃俩口,不然要活不到下一章了。” 俞百桦把萝卜递给他,他将萝卜置在床头,煞有其事的拍了怕萝卜:“以后就靠你这大白顺顺气了。实在顺不下去,就拿这根萝卜揍哭你。” 俞百桦被他一瞪,吓的捂头:“哎呀,不要揍我吗,我很怕疼的。” 次日,楼冬封自告奋勇拖着她去药园认草药。俞百桦还不甘心的四下寻,长卿师兄的影子,误踩死一根紫草。 一看踩死的是很贵重的药材紫草,乘着四下没人。赶忙抛了个土坑,将药材埋进去,一抬头。楼冬封双手背在身后,笑的阴森诡异。 “夫君,你什么都没看见吧。” 楼冬封摸着下巴:“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我该是看见还是没看那?” 俞百桦一脸殷勤:“夫君人最好看了。” “我知道。” 俞百桦扯了扯他袍脚:“夫君最向着我了。” “这就很难讲了。上次只死一个狗尾草,就背了这么久的书。这次弄死了这么名贵药材,也不知道爷爷……” 俞百桦摇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夫君你不要告诉爷爷,如果爷爷知道了,我一定得不到爷爷的谅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夫君你救救人家吗,我什么话都听,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既然你这么诚恳的求饶了,为夫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吧。”楼冬封微微蹲身,装模作样的在掩埋的地方撒了一层薄薄的土,帮她善后。 “走吧,毁尸灭迹之后就逃离现场了,免得被看出端倪。”俞百桦一步三回头,极度不安的和楼冬封离开院子。 楼郁端着茶出来,挖出紫草冷哼:“臭小子谎话真不少,这紫草不死,怎么入药。” 次日清晨,二人来请安。 俞百桦将书递上:“爷爷,我背会了。” 楼郁却指着一株枯草说:“也不知道是谁?把我草药踩死了,还把它埋了起来。” 俞百桦怒视楼冬封‘是不是你告的密’。 “孙媳妇,你说,这是谁干的啊,我逮着他得家法伺候,也不用怎样,就喝一碗黄连汤就好。” 俞百桦脸一下就绿了,夫君这个大骗子,她昨天晚上答应了,他那么多那么多要求,奇怪又羞人的姿势,他竟然,骗子…… “是夫君干的,孙媳瞧见了?” ???楼冬封原是要帮着她说的,谁知道:“娘子,你怎么还能诬陷为夫那?该不会是娘子干的,害怕受罚吧?” 楼郁却是将药碗一推:“把药拿回去喝了。” 俞百桦白了楼冬封一眼,气急,拿起碗把药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就委屈的回去了。 楼冬封正要追出来,就被楼郁一把住:“把我的徒弟们都给藏哪了,怎么个个家里都有事。” 楼冬封讪笑:“爷爷,还你不就是了。在说这紫草不是正好晒干入药吗。” “我不知道。” “那您好端端的收她当什么徒弟。爷爷,你故意整我吧。” 楼郁松手捋须:“老夫可没有。” 爷爷你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吧。楼冬封追了出来,人早没影了。回到屋中,见她气鼓鼓的坐在那,眼里打着泪转,他一回来,她就转过身去。 “是不是傻,跟爷爷赌什么气,回来慢慢喝,一下子喝下去多苦啊。” 俞百桦却没好气的推开他:“你说你会帮我的,居然还告状。骗子!爷爷就是告诉我,在信你就苦死我。” 骗子?他扯着她的胳膊揽入怀中,吸允她嘴上的苦涩,中和半天,才将她松开。 “果真很苦那,傻丫头,爷爷这是疼你那,特意给你煮的药。我是真的没去告状。”对天发誓,他有那个心,但还没来及说。 “骗子,你走开。” 楼冬封在亲:“还苦不苦” 虽然她整个人瘫在他怀中,也像吃了蜜糖一般。可她心上还是很气:“不管,你不守信,咱们说的作废” “那怎么行那,娘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俞百桦推开他走到别处,一脸气闷的不理。 楼冬封嬉笑的环住她:“娘子要不咱们还是之前的诺,我以后教你认药识字。” “不要” 楼冬封捏着她腰间的痒痒肉,开始挠她:“真的不要” 俞百桦强忍:“不要,哈哈~” “真的——不要吗?” 她挣脱不开,被他搔的笑个不停,只得求饶:“哈哈哈,哈哈,我要还不成” 楼冬封看着抵挡不住痒,挣扎着坐到地上的某人,得意:“这才乖嘛?” 第070章:你的过往我心疼 俞百桦枕着他胳膊,举着医书看:“世子,天气开始热了,是不是。” “是。”懒洋洋的应声。 俞百桦放下书:“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俩个人抱一起不是更热吗?” “夏天很烦。”楼冬封将她推开,自己坐了起来。 俞百桦翻身爬起,撑着脑袋看书,有一下每一下的后踢着脚。楼冬封很无趣的将脚放到她的腰上:“等你把这一本都认会了,我带你上山采药去,想不想去。” “好啊,好啊。当然世子能把这臭烘烘的脚,拿下去就最好了。” “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她爬在榻沿边,楼冬封一这么说,吓的她当时翻了个身,抱着他的脚就坐了起来,如法炮制的挠他脚心:“痒不痒。” “我可不痒,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身痒痒肉。” 楼冬封只被她抱着一个脚,另一个脚就去戳她的腰眼,她笑着往旁边一躲。 就嘁哩哐啷…… 楼冬封爬过去一看,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一手还扯着他的长袜,一条腿还在榻沿上放着。 楼冬封捧腹大笑:“你瞧你那蠢样……” 俞百桦是又疼又气又想笑,拿着袜子砸他脸上:“你还笑也不知道因为谁。你不要在笑了,在笑我就不理你了。人家屁股都疼的,坐不起来,你还幸灾乐祸。” 楼冬封笑着,从地上把她捡起来扔到床上:“以后你还是睡里面吧,咱家这张榻太小了。” “我才不要睡里面,万一你那天兽性大发,我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娘子,这可就太冤枉我了。周瑜打黄盖,不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吗。” 黎婴从窗户外,突然跳上榻,蹭了蹭俞百桦,便卧下来,俞百桦屁股疼的厉害,爬着将黎婴揽住。 “你也知道娘亲受伤了,回来看娘亲了吧。罪魁祸首就是他。黎婴要给娘亲报仇啊。” 楼冬封没好气的冲屁股抽了一巴掌:“怎么,抱一个毛茸茸的就不热了,抱个光溜溜的就热了。” 俞百桦哀呼揉着臀部:“疼疼疼~楼冬封你就故意的。” 楼冬封伸着懒腰,撇下她到了书房,看着青木,在那伏案书写。 楼冬封径直取了棋盘,坐在榻上,摆弄棋子。 青木瞧见:“爷怎么还是喜欢,围棋双陆各种棋子混下,这规则能是一样的吗?” 楼冬封悠然道:“这世间的棋局,规则从来都是一变再变,每一派都有每一派的规则,只懂一种规则,是无法在这混战之中,保有一席之地的。” 楼冬封起手落手,不同的棋子在棋盘之间征战。楼冬封手里转着一匹马棋,寻了半晌也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起身换到另一别,还是无从下手。 “僵局,还真是麻烦啊。” 青木处理他的堆积如山的稿件。审批的审批,有疑问的放到一旁,一听到世子这么说。 “鲜少见世子会下到僵局。” “哎,一旦有一俩个废子开始不安,棋局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楼冬封想不出答案,索性就将马棋随意扔到桌上。 “这时间一闲,人就容易,琢磨事情,有些想不懂的事,也能看清一二了。” 青木停笔:“爷,又琢磨什么?和钱家的那一笔,我们可亏了不少啊。” 楼冬封笑:“别担心,钱家的那一笔会回来。我这次说的是欢脂?怎么会那么巧的,连着救了百桦俩次?” 青木一听是欢脂,打心里松了口气:“爷,这么久的事您都琢磨了,爷怎么看啊。” “爷,现在不想看。” 青木挑眉:“爷也觉的,欢脂对爷有心思吧。” 楼冬封感慨道:“贞洁是个好东西,它可以约束一个人的言行。因为有人会把它当做筹码,来兑换相应的地位。” “主子是想让欢脂,失去这种筹码?” 楼冬封摸索下巴,犹豫:“不。她不行,她是学不乖的。若她心里有筹码,目标起码是我。若她失去了贞洁约束,只会破罐子破摔,成为淫乱的代表,毕竟没人能拒绝免费送上门的,扰乱侯府的清宁,会连累到世子妃的。” 青木一想那画面,不由胆寒:“爷既然早知道,这么麻烦,当时怎么让她进来那。” 楼冬封叹气:“想留给世子妃练手的。谁成想。她愈发没有防备心了。欢脂现在没有一点动静,我可不觉的她是个安分的主,肯定憋什么大坏那。” “要不让半夏白术盯着点。” “啊,也只能盯着点了。总之别让她和俞家大小姐有太过密切的接触。” 青木应言:“爷就放心吧,这我早让人盯了,她是出不了二门的。” 楼冬封缓缓道:“她不行,芦草可以。” 青木不由在纸上写了芦草的名字:“芦草,是个过分机灵的小子,也总有短处让人拿捏。我就愈发的想要查清楚,他背后的人是谁。” “那结果那?” “确实是个身份干净的孩子。” ……“意料之外啊,我还以为,是个唯利是图的那。” 青木摇头解释:“讨赏那天,他没钱给母亲抓药,犯愁那。结果世子妃一打照面,他凭空得了一百钱。这下抓药就差了二十个钱,这才斗胆讨了赏,这也是他的机灵之处。当时不管说了什么,爷不都会赏吗? 上次他还找我,说怎么才能讨的世子妃欢心。我说别想这些,世子不喜。他说世子妃欢喜了,世子也欢喜。” 楼冬封眉头一簇,不得意:“谁说的,世子妃欢喜不欢喜,关我什么事。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说。” ……青木扶额狂汗:“对对对,不关爷的事。总之我觉的芦草是个实在孝顺的孩子,我见他平日里顺吃的,原以为故意留话柄。却不想他来府上的这些日子里。都是如此,平日吃饭,总要剩一些带回去给自己病弱的母亲。 我想这身份若有假,那真是厉害的蛰伏。让大夫一看,身上病症很多,大多都是长期饥饿,引起的,脾胃都很虚。” 楼冬封了然:“嗯,所以你一没收好处,二没良心发现。这么夸他,有什么目的。” 青木笑:“世子要不要留在身边培养着点啊?你看他不止有孝心,人很机警的,就拿世子妃那天说吧。 他是看见欢脂把东西另埋的,他就没有说。也很懂进退,让他到院中当差。他说要学着赶马留有一技之长好养家糊口,但是每晚忙完,都要来讲些趣事才走。” 楼冬封敲了敲桌子:“他这是心上给自己算了笔帐啊,先等等吧。他若是个有心气的,自会在讲到固定的故事后,自行离去。若是他不肯离去,必是有其他的目的。到时,在决定要不要把他养在身边。不过要多照拂这点,他和他的母亲,若有大用,我可不要一个病秧子。” 青木点头应下:“得了,爷。”继续忙手里的活。 楼冬封躺在榻上思考,主屋要不要换一张宽敞的榻时,突然想起:“我让你查的事?这么久了,都没信。你都查的怎么样了。” 青木眼皮一跳:“爷,指的是那件事?” “你说那件事。”拢共就查俩件事都查不清楚。 青木拿出文件,照着念:“世子妃有个打小认识的竹马叫桑梓,富家子弟,大家多叫他小七,是世子妃原本要定亲的人,但二人尚无可疑。世子妃在与其他男性,多无来往,无从查起。” 桑泽吗?“还有那。” 青木舔唇:“世子妃八岁时,因偷窃之事,被俞夫人打了一耳光。到了十岁再次因为偷窃,被俞夫人罚了四十板子。世子妃不承认,可贴身的绣帕包裹着罪证,辩无可辩。世子妃的贴身丫环见世子妃挨十几板子,身弱受不住,便一力承担,然后世子妃就看着,那个丫环被打死了。” 楼冬封一怔,原来还发生过这些:“后来那?” 青木看着戛然而止的报告:“可能不了了之。这也只写了,世子妃自那以后就变的寡言了,丫环婆子无论谁说了什么,她都不理不顾的。当年事情的真相,是俞夫人伙同府上婆子,故意贼赃的,可能是不想留着世子妃吧。” “这种事,怎么现在才说。” 青木看着楼冬封阴沉的脸,找了个借口:“我怕爷内疚吗?毕竟爷当着世子妃的面打死了巧儿。就如同,当年俞夫人所作所为一般。小的不也很犹豫吗?可府宅大院这种事又常见的很。” “好了,你闭嘴吧。” 楼冬封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才进的屋内。俞百桦原是躺着,见他进门,立刻翻身爬起捂着腰呀呀呀的叫唤。 楼冬封看了她半晌,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你今日随我去趟娘亲那里。” 俞百桦下了榻:“婆婆不是又去祈福了吗?” “现在祈福是没用的。” 俞百桦有些楞,难道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夫妇二人到了延寿宫,行礼:“婆婆~” 楼夫人原是病恹恹的躺在榻上,一见他二人,气色都好了,只是急切:“冬封,你快劝劝你弟弟吧,也只有你能说的了他了。” 楼冬封安抚了几句,便吩咐:“百桦,你先去园子里逛逛,我一会去寻你。” 果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吧,俞百桦识趣的退下:“婆婆,我先告退了,这是您爱吃的点心。” 楼夫人面色讪讪:“百桦有心了,快去逛逛吧。你们也去,统统都出去。” 楼夫人抓着楼冬封的手:“冬封你看看,你弟弟他疯了。从楼家出去,他能做什么?他这是不要命了啊。” “娘亲,你先别急。弟弟怎么跟你说的。” 楼夫人不禁哭了起来:“他要说也就好了,他那性子。是一个字都不和我说,我才着急的呀。你父亲已然下了通牒,要么把药吃了,要么就滚出这个家。娘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啊。娘就你们这么俩个孩子,你劝劝渊儿,服个软,你父亲能饶了他的。” 楼冬封犯愁,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吗?“娘亲为什么觉的,子文得了父亲的原谅,就能留在侯府那?” “冬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弟弟是犯了什么事啊?他不会死吧,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死,不。我不能——” 楼冬封点头,孩子啊,果然谁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死去。“娘,你不能。他也不能。” 楼夫人一愣,听不懂她这儿子在说什么,只是心里很慌。 “娘你冷静点,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楼夫人摇头:“不,不不,他不能死,你是娘的儿子,你也不能有事。” 楼冬封温润的笑,劝慰:“娘,你想什么那。不是我替他,不是的。我会倾尽全力,保得我弟的性命。娘亲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娘也是没问题的。” 楼冬封安置楼夫人坐下,半蹲在她身前,靠着她的膝盖:“不用那么多,娘亲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俞百桦或许不是你认可的儿媳妇。但我想让母亲抛开关于俞百香引起的成见。从新审视一下,俞百桦。我并不是非要娘亲同意,或是怎样。” 楼冬封握着母亲的手,抬头看她:“楼渊的事情,就算娘不说,我也责无旁贷。我只是想着,母亲能抛开所有人,俞百香也好,我也好,良辰美景也好。抛开我们这些无关的人,重新审视一下俞百桦,或许她就没有那么碍眼了。爷爷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你,你也就重新看待一下我的妻子吧。” 楼夫人眼泪瞬间落下,啊,前尘往事一下灌入脑海,哪些酸楚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人伤心。 楼冬封枕在母亲手上,静静的好一会儿:“娘亲,你快要抱孙子了。” 楼冬封擦眼:“俞百桦,怀孕了?” 楼冬封起身:“不是的,是弟媳怀了俩个孩子,入冬前后就会出生。” 楼夫人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药是堕胎用的,楼郁既然要逐出家门,那一定是。 ‘啊——楼渊一定是,招惹了一个身份敏感的人,才会。’ 楼夫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悠长的哀叹:“哎——该怀的不怀,不该怀的怀了俩。” 俞百桦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蹲下身嘀咕:“藏到这里狠狠的,吓世子一跳。” “哪来的小丫环,你想吓谁啊?”楼渊抱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蹲在的女子。 “哎呀,都被你看到了,我没说要吓你。” 俞百桦见被世子识破,上去拉着他衣袖。反被那人一把推开,坐摔在地上。 “松开,你是谁?” 俞百桦揉着多灾多难的屁股有些恼:“你才是谁啊?又在玩什么花样吗?衣服都换了,还摔我俩次,我不管!你今天不求饶,我不会起来的。” 楼渊一寻思,挑眉:“你是俞百桦?”哥哥好的是这一口?摸样到是不错,身段也不错,就是……感觉脑子不太好使。 俞百桦起身一探他脑门:“世子,你不会是傻了吧。,我当然是俞百桦啊。” 楼渊恶寒:“我还没求饶。” 俞百桦立刻坐地上:“哼,你说的,可别后悔。” ……楼渊扶额:“世子妃,可听说过,楼冬封有个弟弟。” “你自己说没说过,自己不知道啊。别想用装傻来蒙混过关,你看我掌心都擦破了。” 楼渊笑:“楼冬封许是跟你说过,可能没说清楚。楼冬封有个同胞兄弟叫楼渊,我就是。” “等等……你是谁?” “我是世子的同胞兄弟,楼渊,府上的二公子。” “小叔??!”俞百桦立刻站的直溜的。 “哎,嫂子。” “方才不好意思,你和世子太像,我一时没认出来。” 楼渊舔唇靠前一步:“没关系,我若知道是嫂子。刚才嫂子投怀送抱,我就不该推开嫂子的,我很像我哥吧。” 俞百桦吞口水,这个人是什么毛病,楼家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毛病。说话非得靠这么近才行吗?口水都要喷脸上了,退无可退,看着这个距离。 这人可能是楼渊,也可能是世子玩的新花样来试探她。这世上,那有那么像的人,一定是来试探她的。 俞百桦提腿,往他裆部一撞,双手猛推他肩膀:“变态楼冬封,你受死吧。” 然后一溜烟跑掉了,怕被追上,找个一个灌木村,浑然不顾的钻了进去。 楼渊吃通过缓了半天,脚步有点跄踉的。往园外走,正好撞上了楼冬封。 “哥去哪啊?” “刚去了娘哪里,娘很担心你,就算你是做戏,也该多宽慰宽慰娘。” 楼渊叉腰:“啊,我知道了。哥回东跨院,可不往这边走。” “啊,我让你嫂子在园子里等我,我过来寻她,你看到了吗?” 楼渊使坏:“真的在吗?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嫂子那。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你说你也不通知我一声就跑过来,我正装成你的样子,四处游荡那。快把衣服换来,省的别人起疑。” 楼冬封也没多想,二人将外衫交换过来:“是我今日过于草率了,以为你在朝廷那,以后不会了。” 楼冬封进来,远远看见一排绿油油的灌木丛,躲着黄色的一大团?近看可能看不出来,可远看,那亮快的黄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俞百桦,你钻里干嘛?快出来。” 俞百桦握着俩个树枝,还以为挡着,黑衣世子会看不到那。 “我不是故意的吗,刚才是失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楼冬封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人还神叨叨?快出来,你说你像个什么样子。” 俞百桦心上还是有些嘀咕:“昨晚最后学的那个药草是什么?” “党参。” “为什么装成别人骗我。你摔我俩下,我今天不原谅你,也不出去。” “???你不会,遇上楼渊了吧?” “你还不承认,骗人也要适可而止,你这衣服都一模一样。” “快出来。” “不——” 第071章:人总是会不甘心 俞百桦窝在楼冬封怀里扳他的手指。 楼冬封大为不解:“你干什么那,小东西?” “我数你的手指那。” “拢共五根,翻来覆去,多无趣。” 她十指交缠的握着他的手,突然说:“赵先生很厉害那,她可以让周先生一直都待她好。” 楼冬封搁下书:“你想什么那?” “我在想,你还可以对我好多久。” 楼冬封斜睨的看她呆呆的:“不要乱想。好的时候自然是好。不好的时候,便是想也没用。” “我知道啊。所以,我在想,你对别人好的时候,就别让她们数你的手指了。把这个习惯留给我吧。” 楼冬封伸手看掌心上,放着纤细的小手,他收紧放开再收紧,似乎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指骨,真是娇弱啊。 “你是不很闲,胡思乱想的。要不我帮你集中集中精神。”楼冬封意有所指的将推盘缠上来,顶跨撞她。 俞百桦却望着他道:“你先应我好不?” 楼冬封规矩,郑重其事的想了想:“不好。” ‘也许我说了好,你就会安心,但我却不能。你不安一些,也许会多想,我一些。狡诈之人,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楼冬封一手翻书,一手习惯性摸索着她的胳膊:“三日后有赏花宴,你想不想去。有你喜欢吃炒豌豆。” 俞百桦一下来了精神:“咦——炒豌豆。” 见楼冬封笑,赶忙掩饰:“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炒豌豆,就去那种人多的地方。我是想这去看看惜日的旧友,她们都不知道,我成亲了那。” “你的闺中密友都有谁啊?” 刘二小姐。……张小姐也勉强算一个,王小…… “好多人的,我不告诉你。” 三日后,衣冠楚楚的楼冬封翘着二踉腿极不可耐的等着某人。 “你到底是怎么会事,我一个半时辰前就说,要出门。让你尽快收拾,半个时辰前,你跟我说快好了。现在你还让我等一等。这门你是出得,还是出不得。” 俞百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马上好,马上好吗。你看我带那一套好看。” 楼冬封长叹一口气:“带你喜欢的那套头面。这是今年的样式,你将这套带出去,显的太过招摇,还会和人家撞样子。” 俞百桦依言,往头上配:“那怕什么的,我这么好看,自然能盖的过她。” 楼冬封轻啧一声:“俞百桦你脸上擦了多少脂粉,能让你脸皮厚成这样。” “真是的,我说的是事实吗,难道世子不觉的?”她试探的问。 “打住,你是该学学谦虚俩字,怎么写了。” 俞百桦在镜子照了照:“那也得看,爷什么时候教了。” “少贫嘴。” 楼冬封一抱将俞百桦抱上马车,一回头,见欢脂跟在身后,要上后面的马车,不禁蹙眉,四下也寻不到青木,只得问道。 “欢脂?怎么是你跟车,白术和半夏那?” 欢脂笑意盈盈的指着一旁,娇俏道:“喏,爷你自己看呗。” 半夏捂着肚子,往院外跑,见他看了过来扶着墙:“爷,恐怕要对不住爷了,实在是情况……咕噜咕噜……回来说。” ???楼冬封笑:“她们这是怎么了?” 欢脂摇头,发间的钗子叮咚作响,端的是好听:“奴婢不知那,可能是着了凉,闹肚子。要不欢脂,还是不跟着去了?” “你跟着吧,世子妃身边,也就你这们几个得力的人手了。一会人多,要看好世子妃喔。还有,你着钗子不错。” “多谢世子。”欢脂半掩面的福身笑。‘大小姐,你就静候我的好消息吧,当然作为你不救我的回报,我只会透露给你一点点。’ 马车摇摇晃晃,俞百桦一路都心情甚好的,撩着帘子的一脚,往外面看,时不时的还发出一些惊叹。楼冬封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路无话。 “世子世子妃,到了。” 世子下了马车,伸手扶她下来,领着她往齐公子的私邸里去。有一同抵达的,也有先到的,听到小厮喊话,不约而同的往此处看来。 那二人全然是不识人间烟火的摸样,端的是美的让人惊艳。女的道也常见,京中第一美人,俞家二小姐。这男的却是第一次见?世子?他们二人什么时候成的亲? 男人们不觉大为可惜,女的也是百般疑问,全都一副好奇样。端的是京城不大,知道此事的却是不多。 有些听了风声的忍不住说道:“你看,那就是抢了俞家大小姐婚事,的俞二小姐吧。” “怪不得,一看就是个妖艳贱货的坯子。” 众人恍然大悟的议论起来。 一旁的刘二小姐,却听不下去:“女人之间的嫉妒还真是丑陋,要说别人,先看看自己长了一副什么德行吧。长成这样,白送都没人要,别说去抢了。” 刘二小姐愤愤不平的迎了上去:“俞二小姐,你来了。” “刘二小姐,你也在啊。”俞百桦丢下楼冬封,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 “我来不为别的,就是来看看,你会不会来。” 这刘二小姐道是常见,楼冬封提点道:“世子妃,这就是你的闺中蜜友?刘二小姐有礼了,呆会还劳烦你顺便照顾一下世子妃。” “自己领来的自己照顾。照顾不了,就不要领来。” 楼冬封尴尬的一笑,这刘二小姐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啊。 宴会要在过半个时辰才开,现在是赏花的时候。女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男子们也成群的聚在廊上,看着园中赏花的女子们。 俞百桦和刘二小姐坐在一处凳子上,平日里和她们俩,不对付的几个小姐走了过来。 “你们快瞧瞧,这就是俞二小姐。” 孙大小姐轻嘲:“就是那个抢了自己姐夫的人啊。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谁说不是那,真的人善被人欺啊,亏的大小姐待她也不薄。” 太子赵显,打她一进园子,眼睛就没能从她身上离开过。见那几人气势咄咄,忍不住担心起来。再回神已然走了过来:“你们这是口无遮拦的再说些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家中教养吗?” 几个女子看着凭空冒出的太子,敢忙见礼:“参见太子。” 赵显眼皮一瞟:“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我以为你们眼中早就目空一切,已无尊卑之分。” 女子见讨不着好,勉强说了几句,便作势离开。 俞百桦起身行礼:“多谢太子,方才为我说话。” 以前觉的她明媚,一只应季的花卉,佩上也是好看。在看别人,恨不得把全身家当戴在身上,端的是俗气。却不想今日一见她,才觉的哪些饰品,让人这般光彩夺目。赵显眼睛都挪不开,哪些日子,好不容易趋于平淡的内心,瞬间复苏了。 “你……今天真好看。” “太子谬赞了。” 赵显痴痴的望着:“你瘦了,君卿待你不好吗?” 俞百桦只是垂眸看地面,千万别让世子瞧见,不然又要给她扣些莫须有的帽子了。 “没有啊,他待我很好的。” 她平淡的的声音,娇羞垂眸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痛。君卿怎么可能待她好,君卿隔着那人,怎么可能良善待她,不过都是面上功夫,她怎么这么傻啊。 楼冬封坐在桌前剥柑橘那,齐公子突然瞧他肩膀:“君卿,你瞧太子去英雄救美了。” 楼冬封心上大为一骸,丢下手里的东西:“我过去瞧瞧。” 齐公子故意挽着他胳膊:“你去凑什么热闹,季显受了情伤,难得今日心情好。” 楼冬封听这话,愈发不得意了:“我的头簪好看吗?” 齐公子眯眼:“我也有一枚一样的,可以交流一下来处。” “你撒手,我就告诉你。” “你剥了一桌橘子,总该吃了再走吧。” “我只喜欢剥。” 齐公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拿起桌上的橘子咬了一口:“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喜欢吃的那个?” 楼冬封匆匆赶来,只是很平常的问:“百桦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见好几个女子围着你们。” 俞百桦浅笑小声道:“没什么,只是姐妹们说几句话。” 赵显看她怯弱的样子,心疼不已。为什么不说出来,明明你是因为他才受了这样的委屈的,若不是因为他,你怎么会背负这样的恶名。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的善良体贴。 赵显眼尾挑起:“不只是,说了几句话吧!” 楼冬封正要领着太子去他处,不由回眸看她:“到底,还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啊,这样说出来,好像她在告状一样,又不是只有他们俩人。 “哎呀,别问了。我才不要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你,你快走开,我的好友都不敢上前来了。”俞百桦嗔怪的推搡的打了他俩下。 赵显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和诧异,那样明媚的笑容不得多见,难道,她……平日里是这个摸样吗? 楼冬封见她还笑的出来,八成是没事。不过他这边,似乎更棘手一点:“季音,齐公子在那边喊我们了。” 赵显回神:“那现在过去吧。” 刘二小姐却是眉头紧锁:“这是你的夫婿,道也长的人模狗样的。” 俞百桦听她话里不喜,忍不住打趣:“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竟说些平日里不喜欢说的话。” 刘二小姐气的一跺脚:“我只是气不过,你傻到被人骗啊。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你,还要被别人骂。而且我觉的,纵使他摸样好,心却不实在,根本配不上你。” “莫要说这种话了。就算配不上,也该是我,不该死他啊。” 刘二小姐见她还是不懂,急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就算嫁不得大户,这小门小户也把你当宝贝。我一看这世子,就觉的他,没安什么好心。 就说咱们,以前怎么不见他参加这种宴会啊。娶了你怎么就来了,还将你打扮的这么貌美。指不定想用你换取些什么,你可要留个心思,别傻乎乎的。 这些男人们花样多着那,换妻换妾也不是没有的事,你是不是忘了白家小姐怎么死的了。” “不会的,世子不是那样的人。”俞百桦咬唇,心上竟有了迟疑,他的确是反常那。 可能这就人和人不了解的误会吧,若是刘二小姐了解世子,那么世子是不会做那种事的吧。 俞百桦突然犹豫了,白小姐……白小姐当年是冠绝京城的女子,论才情她不及,论样貌不过是平分秋色。这样才貌一绝的人,嫁给青梅竹马,还落得转送将军府上的下场…… 她和世子间的情分,又怎么能比得上,青梅竹马间深厚。……权位之间的争夺,女子向来是附属品啊。那竹马一升再升,高局官位,旁人谈起只当趣事,轻纵的一笑。只有女子才会怜惜她波折的命运,提心吊胆防备着,免得自己也落地那样不堪的下场…… 一束繁花下面,坐着摇扇旁观一切的美人——俞百香。 欢巧站在一旁小声道:“大小姐,欢脂想要见大小姐。” “不见,以后别跟我提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欢巧眼睛一转:“大小姐,多一只眼睛总比少一只好,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有用到的地方那。” 孙小姐扭着腰身,走了过来,摇着绣帕一副愤愤然:“哎呦,你家妹妹真是好手段。你是没瞧见,太子为她出头的样,简直让人火大。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好,除了一张能见人的脸蛋,真的是一无是处。” “孙小姐莫要气了,太子性子就是这般和善。便是你落了说叨,也会替你说话的。”俞百香笑着劝道。 随后跟着到的陈大小姐却是笑了:“可不要自欺欺人了,我那太子表兄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如果不是平日里与楼世子交好,帮衬着说了俩句吧。我还当他是瞧上那个草包了那。” 俞百香眼眉一转笑道:“陈小姐说笑了,妹妹她毕竟有了归宿了。” 孙小姐却是不愤的坐下:“我就是替你不平,你看你那,没脾气的样。这世子妃本来就该是你当,让她捡了便宜去,真是可气。就她那样貌,我还以为八成是要在富家子弟家兜兜转转的,谁成想,她还成了正室。” 俞百香面上只是讪笑,心里已经咬牙切。 ‘太可恨了俞百桦。以为这些日子里,太子是想开了,却不想。以前还拘着身份不敢上前搭话,现在反而是肆无忌惮了。 太子对她的事情,更是没有一点动静。圣旨也杳无音讯的拖着……还以为他会有所愧疚,娶她那。原来他还是想着,那个小贱人。 俞百桦这贱人也是可恨,她怎么可能过的这么如意,还敢跑出来招摇?难道楼世子和楼夫人都没有为难她吗?不应该啊……’ 俞百香招手,咬着欢巧的耳朵:“去把欢脂叫来,我要见她。” 宴席开了,众人粉粉入席,把酒言欢。俞百桦和刘二小姐刚坐下,俞百香就亲厚的坐到她身旁,还亲厚的呼朋唤友。 俞百桦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刚才被刘二小姐一说,有些烦心,抓了把炒豌豆开始嘎嘣嘎嘣的吃。 “妹妹还是依如爱吃炒豌豆啊。在侯府没吃够吗?” “爱吃那,再侯府没有机会吃那。”因为还有,烧鸡烤鸭四喜丸子八宝粥……世子各种投喂的小零食,实在是没肚子吃啊。 俞百香一行人听了这话却松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受待见吧。 孙小姐却是小声笑:“毕竟耍了手段,世子又不是瞎子。” “世子更中意俞家大小姐吧,不然怎么能这么冷落大美人。” “不受宠那。” 俞百桦想心事出神,刘二小姐却是听不下去,用力撞了一下俞百桦,一把豆子都撒了半把。 “百桦,你今天这头面可真好看,是我一直想买,都买不起那一副那。” 众人不觉把眼神转到俞百桦的头上,这不是俩年前抄的最热的朱雀头面吗?心上那是迅速的算了笔账。 孙小姐却是不以为然:“这好像是俩年前的旧款,又不是什么起眼货色。” 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欢脂却添了嘴:“不是那,孙小姐。这是世子妃上次同世子去蚕钱记买的,对吧,世子妃。” 众人哗然盯着她,俞百桦只得应声:“啊,是哪。我也没什么闲钱。前几日缠着世子给买的。” 听这话,也不像不受宠。见众人面色尴尬。 陈小姐一拍额头,缓解道:“这是蚕钱记,新出的图鉴吧。典藏版再印,虽说是旧款了,但花样还是瞧不腻的,当时小没舍得买的,现在可以统统都买了。” 孙小姐却是不服气:“大小姐这戴的,不也是俩年前的那套头面吗?当年的白雀,朱雀这俩套头面,可是轰动一时啊。” 俞百香根本不知道图鉴的事,只是掩盖着笑到:“其实也还好,喜欢就又去买了一套,之前的带旧了。” 刘二小姐却是眉目一挑:“不对吧,着典藏版里。唯有大小姐这一套头面白雀是没有的。可能觉的白太过了,不讨吉利吧。” 凑热闹的旁的小姐,也是惊叹:“真的哎,好像确实没有白雀这一套那。” 俞百香面色一青,当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每个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俞大小姐。 第072章:为友人出口恶气 欢脂见俞百香面色尴尬,赶忙缓解气氛:“其实,世子带世子妃去瞧的时候,当时店里也没有朱雀这头面。世子便一下买了那一年份的,这店里才补印的。我们世子可是宠着世子妃那。” 众人听了欢脂的话,重点便落在这一年份的首饰。 俞百桦当下就呵斥道:“你胡说什么那,欢脂。” “真的吗?百桦,世子将册子上的全都买下来,那得不少钱吧。” 俞百桦连连摇头:“别听小丫头胡说,她不懂事着那。只不过是多买了几件,世子并没有做这种事情,毕竟是旧款了,谁会去买啊。只不过我拿着图鉴,去另打朱雀这一件时。店家也觉的这些首饰依旧受欢迎,才想着重印吧。毕竟蚕钱记,是京中最会赚钱的首饰铺子了。” 大家心中了然,信的以为事实如此,不信的当是那楼世子真买了,才会有着典藏重印一事。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俞百香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砸碎了这套白雀的头面,每戴一分钟,让她看起来,都是个笑柄。 她想不到,整册重印偏偏缺了她这一个,还能有什么原因。想想当年,俞百桦那一副眼巴巴,只能艳羡的样。 事到如今,除了报复,还能是什么。好啊,小蹄子,跟我玩阴的,行,你等着。 陈小姐拂袖笑道:“还真是不一样喽,以前连件像样的头饰都没有。现在倒好,琳琅满目的,嫁入世家之中就是好啊。现在谁都要尊称你一声世子妃喽。” 孙小姐阴阳怪气的嗤笑:“就是呗。要是抢来的都可以四处显摆的话,这天底下,可就没有道理可言了。咱就往后瞧吧,还没见过,抢来的能长久。” 俞大小姐哀声哭泣:“你们不要这样说我的妹妹,可能这只是一个误会。是我和世子真的没有缘分,世子才和妹妹在一起的。” 孙小姐大大翻了个白眼:“狗男女呗。” 俞百桦掩袖遮面,孙小姐一点没变,还是个什么都瞧不惯的火爆脾气,精神头足那。 刘二小姐见她还笑,真是替她气的肝疼:“某些人,可真是大方啊。自己不要的男人,可以甩手给妹妹吗?看来有妹妹真好啊。不像我们这些做姐姐的,既做不出这样的事,也说不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亲姐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多大仇那。” 方才俞百香的话看似在为俞百桦澄清,却是在她和世子的关系上瞧了实锤。妹妹勾引的姐夫,姐姐来圆场。 欢巧手一推便将酒,隔着俞百桦泼了刘二小姐一脸:“哎呀,真是对不住了。刘二小姐,一时手滑了,你不会介意吧。” 刘二小姐拿帕子擦眼,一抬眼正要发作,只听一声清脆。 俞百桦甩着疼的发麻的手道,哭道:“疼疼疼……” 刘二小姐原是气炸,一瞧她的摸样,差点没笑哭:“就你这小身板,怎么能打的动陈年老树皮,伤了自己了吧。” 欢巧原是替大小姐出气,正得意,就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的,心无惧意的,就扬手挥了上去。被刘二小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扭,制伏,扬手回了一记耳光。 “你手滑,本小姐不介意了。本小姐手滑,你也用不着介意了,礼尚往来。” 欢脂瞧见了,敢忙上前帮欢巧脱身。刘二小姐力气足,却是一拉一推,将欢巧甩了出去。欢脂非但,没靠前帮上忙,还被欢巧撞的,摔了个马趴。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丫环。我不过说了俩句公道话就欺负到我头上了,你不心虚,你泼我什么?俞家大小姐,问你话那。” 俞百香泪眼婆娑抬起头:“刘二小姐你莫要生气,这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要怎么样,还要我跪下磕头,你才能饶过一个丫环的无心之失吗?这在座的都看着那。欢巧素来乖巧,平日不泼,怎么今日单单波你。” 刘二小姐气的深呼一口:“行。你俞大小姐是谁啊,是京中第一才女吗。口才好,我说不过你。你的丫环无心之失吗,手滑吗?可以理解,毕竟我踩到她家主子的狐狸尾巴,她炸毛也正常吗。 我旁的不说,我就是想问,她是长了什么胳膊,可以手滑到,隔着一个人泼到我脸上。” 俞百香委屈的哭啼:“刘二小姐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我咄咄逼人,你能不哭,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吗,最见不得你这德行。” 孙小姐起身,气势明显弱了很多。在她看来,确实是欢巧有错在先的:“刘二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俞大小姐这都被你骂哭了,你就莫要揪着不放。” 俞百桦也扯了扯刘二小姐的衣襟,冲她摇头,让她就此作罢。刘二小姐这气就更不顺。 “她自己眼皮子浅要哭,怪我了。我还不够让着她是吧。孙小姐,我一直见你口直心快,虽说嘴毒了点,但心是好的,以为你能分得清好赖的,原来不然。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瞎了瞧不出来。你们觉的我不够让着俞大小姐是吧。好~那我也不用顾念我们的留情分了。” 她们这头喧闹,旁近的探头瞧着,声音就安静了许多,吵闹的声音反而更胜了。 刘二小姐突然挥着手喊:“楼世子你过来瞧瞧,这丫环二话没说,就给了世子妃一耳光。” 刘二小姐全然不顾女子的淑仪,这么一喊。整个热闹的场子,瞬间一片寂静。 孙小姐兀的坐下,整桌人先是一愣,就看着世子那一桌子的人,都站起来了。 世子必然是要过来的。出来这事,东家齐公子也要来的,太子再这么一走,还有谁留着,就这么六七个权势显赫的公子哥来了。 齐公子远远的瞧见俞百桦:“啊,七夕那天,讨彩头的巧女子。” 楼冬封只是冲他一笑便没再多说,齐公子恍然大悟的点头‘妙哉,妙哉,众里寻他千百度啊。’ 楼冬封过来,毫不顾忌形象,俩手指左右这么一掐,捏着俞百桦的脸蛋,将她头抬起,左右打量。在座的男子无不由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美人的脸可以任由捏扁捏圆了,不过别说,瞧着愈发可人,有生气儿了那。 “怎么伤了?伤那了?手怎么了?” 俞百桦原本甩着手,赶忙背到身后,楼冬封愈发狐疑,探着身子左右逮她的手看,结果她躲的还来劲了。 楼冬封瞬间就炸毛:“啧~这都什么毛病,拿出来。” 俞百桦只觉没脸见人,低着头踌躇的伸出手去,楼冬封一戳她手心,她还倒吸冷气。 “你这手怎么弄的?” “我……我就打了……” “啧——你大点声,我没娶一只蚊子。”俞百桦只觉丢人啊,打别人一耳光,自己能疼成这样不说,还要被世子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她已经听到人群中微弱的笑声了。 刘二小姐白眼:“还能怎么着,打了俞大小姐丫环一巴掌,手打折了呗。” 众人狂汗,楼冬封转眼看向欢巧,惊叹:“人家脸都啥事没有,你手能肿成这样?” “哎呀,没有很肿了,你不要再说了,好丢脸的。”俞百桦又羞又臊,扯着他的衣袖,躲到他身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齐公子憋不住嗤笑出声,席间也有陆续笑喷的声音。 俞百香噗通一声跪下,哭诉道:“世子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真的只是妹妹打了欢巧一耳光,欢巧不曾还手的。还请世子劝劝妹妹,莫要在生百香的气了。” 喔,俞百香的哭诉矛头直指俞百桦啊。楼冬封有些为难,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该向着谁说话那? 是该做戏,还是做戏,还是做戏那? 楼冬封向前一步走,带着小尾巴,伸手将她扶起:“百香快起来吧,地上多凉啊。这里还有齐公子和太子坐镇,是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你放心,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别哭了,听着让人心疼。” 刘二小姐一听这话差点呕的背过气去,大为俞百桦感到不值。太子也是一怔之后,脸色颇为凝重。 “还是头一次听这种道理,谁哭谁委屈呗。那我也哭,我也挺委屈的,都委屈死了,嘤嘤嘤。”你们是不知道,刘二小姐嘤嘤假哭的时候,是瞪着眼睛插着腰说的,任是见过大场面的公子哥们,这也是头一遭见。 …… …… 一时冷场,齐公子笑着插话进来:“和气生财,不知道是谁,惹得我们刘二小姐这般生气啊?” 刘二小姐抱胸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更在意,世子妃被谁打了那,原来皇家颜面这样不被放在眼里啊。” 字字诛心,场面在一次成功的被刘二小姐冷掉了。 这顶帽子可是压的大啊,打世子妃这事可大可小,提及皇家颜面,那可就没有小事了。 “刘二小姐莫要混淆视听了,奴婢可是不曾打过世子妃的。” 俞百桦紧张的不行,欢巧却是没有打她,可她要说没有的话。刘二小姐就会被扣上欺君的罪名,虽然欺骗的是太子,罪不致死,但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寻好婆家那。忍不住用手指戳楼冬封,希望他能帮上一帮。 虽然听刚才的话,他也不像是能帮她的那种人,哎……这该这么办那?早知道闹的这么大,刚才就不躲,硬挨上她一耳光好了。 俞百香也帮腔:“却是这样,欢巧挨了打,却是不曾动手。” 刘二小姐也是不讲理的主:“不曾动手,怎么非得落个巴掌印子才算动手啊。” “那不如让妹妹出来说道说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刘二小姐一个回劝:“不必劳烦世子妃,一个个都凶巴巴的,想欺负老实人是吧。俞百桦碍于姐妹情分,留你几分薄面,别以为我也会给你留面子,今天既然都闹的不痛快,那索性谁都别想痛快了。” 俞百香哭啼起来,欢巧连着甩了自己俩耳光:“既然刘二小姐不信,欢巧也无需多说什么,自认个错,没得麻烦各位主子。” “你们这主仆一搭一唱真是厉害。欢巧你敢说你没抬手打世子妃。” “我没有,欢巧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曾敢对世子妃有一点不敬。” 刘二小姐气闷,她当时不拦着,俞百桦就得硬挨了:“睁眼睛说瞎话,你要不怕,老天开眼劈了你。” 俞百香哀戚道:“有理不在声高,刘二小姐说不过就要打人,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口口声声说欢巧打了人,这都有谁看见了。” 刘二小姐冷哼:“哎呦,还用说,谁看见了,在座谁没看见。” 俞百香侧目:“你们看见了。” 众人不语只是摇头,不说看见,也不说没看见。 ……刘二小姐无语:“她手都扬的那么高的,你们没有看见。行,行行行。我就问一遍。你们有谁在刚才的时候,俞百桦打完欢脂的时候·没·看见·俞百桦被欢巧打了一耳光。” 刘二小姐语速极快,众人有些懵,想着是不是什么陷阱题,都一言不发,动也不动。 刘二小姐得意大笑:“看吧,都不说话,默认了,就她打的。各位主子看着办吧。究竟是一个七品官员女儿丫环的脸面重要,还是说,我天朝王室的脸面都不需要顾及了。 齐公子笑:“刘二小姐莫要生气,这皇家颜面神圣不可侵犯。有无礼之人自当定罪处理。” 太子也看了过来:“世子妃,你说说看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别戳我了,在戳戳漏了。你这个当事人躲着算个什么事吗,不要怕说清楚,她就是瞪了你也是有罪的,莫不说打了你了。” 俞百香一听俞百桦要说话,当下觉的胜算来了:“妹妹自然是公证的,只是刘二小姐这样当着众人诋毁我们主仆二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欢巧起身便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欢脂你别拦着我,是我对不起大小姐啊。让大小姐受这样的委屈,我不如一头撞是得了。” 刘二小姐蹙眉,咬了咬唇:“我若有半点冤枉你,我就削发为尼,自请去姑子庙。” 众人的目光随着刘二小姐转向了俞百桦。俞百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我见欢巧是故意泼刘二小姐,想着她这样,迟早会坏了姐姐名声,我就打了她一巴掌,管教的话还没出口。欢巧也反手一巴掌,但是没打在我脸上,被刘二小姐一手挡下了。” 世子了然的点头:“这么说,欢巧却实没打你那,误会解开就好了。” 太子眉眼一沉:“那不行。就算俞百桦曾经是俞家二小姐,那也是曾经。现在可是,息乡侯府楼世子八抬大轿娶回去的世子妃,那就是王室子嗣。这样尊卑不分的丫环必须罚。她只是手没打上去,不带表她没动那个心思去打。若刺客杀了王,才算得刺客的话,就不会有失败的暗杀了。” 齐公子一挥手,小厮便将欢巧带了下去:“世子妃要怎么罚?” 楼冬封笑:“当然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吧,刘二小姐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论个明白罢了,那丫环若早些道歉。刘二小姐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刘二小姐火气已消,也闹的确实不好看,便顺着世子:“如世子妃,世子所言。” 众人不欢而散,楼冬封拖着众人连连赔罪。 俞百桦担心的看着刘二小姐:“我都已经嫁了,她们说什么,我大可不必在意。可你还没嫁人啊。你这样惹了他们,又少不了,风言风语,你以后……。” 刘二小姐哀叹一声:“算了,我也是替你气不过。你什么事都这么忍着,可换来的是什么。不过,你今天能打那丫环,真是让我解气。” “我一看她就是故意,想让你吃哑巴亏,才一时不服气打了她。” “你啊,多关心你自己吧。你看我像那吃亏的人吗。” 俞百桦服气:“你与我不同啊,你是识字的,好好暗通款款,别再和他们一般见识,没有的。” 楼冬封原本带她回府,听见这一句‘暗通款款’,心都提嗓子眼上了:“百桦过来。” 俞百桦应声过来,楼冬封抬手砸了她一脑瓜崩:“你在哪里瞎说什么那?” 俞百桦捂着额头,不服气:“没有瞎说。我让她多读读书吗。” 楼冬封扯着她一边脸蛋:“你是不是笨,好在你说错了。不懂意思瞎用什么。” 俞百桦嫌弃的扭头挣扎开,看见不远处太子盯着,也没太在意,据理力争。 “没有错啊,你告诉我的,就是这个意思,你忘记了,就一俩个月前,你这么说过的,我记了好久。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怎么你还想着活学活用啊,笨胚。那叫暗通款曲,就是……” 俞百桦一跺脚就跑:“我知道了,我改过来就是吗。” 楼冬封拎着后领将她拉住:“你改个屁。这词是说偷情的,你趁早给我忘了。” 俞百桦一听,恍然大悟,委屈咻咻的看他:“那你那天还这么说我,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的我也。” …… 楼冬封攥拳:“收,不行哭,晚上回家说。” 她兀的回身,抱住他的胳膊:“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才不哭那。” “松手,让人看见了,不说你说谁。” 俞百桦把手背在身后,探着身子:“我乖不乖。” 楼冬封斜睨她一眼:“上马车再收拾你。不和你的闺蜜道个别。” “啊呀,我忘了。” 楼冬封看见刘二小姐身边围着人,扯着她:“别过去了,这一说话,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俞百桦笑盈盈的大力冲刘二小姐挥了挥手,便同他回去了。 太子双手紧握,狠砸阑干。 ‘啊——竟这般娇俏灵动,这本该是他的啊,她嬉闹的对象也应该是他的呀。’ 第073章:二人嬉闹惹纷争 楼冬封依旧一把将她抱上马车,自己也踩着马蹬上了车。青木敲了敲马车的外框。 “爷,欢脂还没有回来?” 楼冬封伸展自己修长的腿,脚搭在一起:“那你去寻一寻吧,若是寻见了,就带回府。若是寻不见,就随着她去吧。” 一个按耐不住自己心思的人,到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俞百桦跪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稀疏的几盏灯火和西垂的落日。 “不知不觉就晚上了那?” “嗯,不想说说刚才的事。” 俞百桦放下窗帘,有样学样的,学着他的样子背靠马车,翘着腿,手指交缠着一起。 “世子,方才没有帮我那。竟是在帮着姐姐说话,这是为什么那?我想了想,世子总有世子的道理,便不觉的。还有什么可问的。” 楼冬封侧眸看她:“哦~不如你来猜猜看那?我的关键性理由是什么?” 俞百桦垂眸,许是喜欢谁就会帮着谁吧,就像刘二小姐会帮她一样,这是必然的。她并不想问,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肯定的答复。她权当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我猜不到,许是世子当时的心情不错吧。” “却是挺不错的,我第一次见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人家脸都没什么事。”想到这个都不禁笑出声。 俞百桦有些羞恼:“哎呀,不要再提了。刘二小姐都说了,她就是陈年老树皮,我打不过也是应该的。” 楼冬封大笑,伸手挑逗她的脸蛋:“还挺能,给自己找借口的。” 俞百桦被他笑的,脸上愈发的挂不住,恼羞成怒的背过身去:“我不和你说了。” 看着现在还微微发麻的手,她也有些诧异,明明平时也没这么弱的,可能是打在寸劲上了。 楼冬封见她不理,去扒拉她:“你还没猜中那,在猜猜。” 俞百桦肩膀一闪,躲过他的手。楼冬封被她连着躲了好几下,不耐烦的将她掐起放在怀中,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又跟爷生什么气那,连个丫环都打不过。” 俞百桦鼓了一腮帮子气,对着他噗——噗噗——一通喷。 楼冬封摸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点了点头:“行啊,吐口水,只在六岁的时候经历过。你真能耐,我让你恶心人,让你玩恶心。’ 俩手在她眼前,得意的比划了比划。十指大动搔着她的腰身和腋下的痒痒肉。 俞百桦瞬间破功,笑的不行,又抵不住痒,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的竭力反抗。楼冬封也再次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夫为妻纲,毫不留情的全面镇压。 马车被他二人压得来回摇晃,拉车的马匹也原地兜步,低声嘶鸣。 青木一出来就瞧见,马车暧昧地抖动起来,马都被压得原地打转,简直不忍直视啊。他杂就摊上,这么个‘欲求不满’的主子,他不过去里面转了一圈,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用啊。 这来来往往的人,谁都忍不住往那边瞧了一眼。好在楼冬封素来低调,大家一时没认出来谁家马车,青木挥泪暗自庆幸一把。 但万万没料懂啊,他家二爷骚啊,被明眼人一下瞧破。 “那不是楼家的马车吗?” “对,是楼二爷的。” “啊,是了,是了。楼二爷也是性情中人啊。” 众人都讳莫如深的相视一笑。青木长呼一口气,干得漂亮,这锅就给该二爷背。 “啧——”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庭的赵显,却是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青木斜睨一眼,暗呼坏事,别人瞧不出来,太子可是熟的很吗?他忙凑上去分散注意力。 “太子爷,也要回了。好些日子,不见爷到府上了,我家世子时常念叨太子爷那。” 赵显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一幕,心腹都被那炸裂的酸楚满溢着。可又移不开眼,他太嫉妒了,以至于到不甘心。他只是深长的哀叹了一声,权当是回了青木,便拂袖离去了。 青木微微松口气,赶忙向马车那边跑过去,好在他二人不在闹腾了,不然他这门缝听的该是有多尴尬。 “哈哈哈…求饶…求饶……”俞百桦狂拍着马车,大声讨饶。 楼冬封看她笑的笑出泪来,也觉的罚的有些过了,这才收了手。 “小东西,在让你玩恶心的。” 俞百桦被挠的挣脱不开,开始还能笑出声,到后来真的觉的极限都到了,他还是不肯松手放过。那种痒真是太难受了,笑都笑不出来,好半天都缓不过来,又难受又委屈,忍不住爬在车板上蒙头哭了起来。 楼冬封原是骑着她,控制她乱踢的双腿,现在她求饶了,自然是翻身坐到一旁,看她爬着一动不动,就打了她屁股一下,结果她还是一动不动。 楼冬封微微起身,去把她闷着的脸扒拉出来,她一侧又埋了回去,他没瞧大真切,但手上一大把的眼泪却是真的了。 “爷,坐稳了。我赶车了。” “好。”楼冬封被青木一打岔,刚升起来的怒火消散了不少,自己坐在马车的小角落里,伸着修长的腿,时不时晃着脚踢她小脑袋一下,权当是马车太晃的无意之举。 玩耍打闹就是这样,谁先玩不起,谁就先生气。俩个人,一个人玩不起,那个人还能哄着,再继续玩。若俩个人都玩不起……那就只能等时间,来把这尴尬的一局游戏封存起来。 “你是要将我的马车泡了吗?” 俞百桦如死鱼一样爬在马车上,随着马车晃荡着。楼冬封见她不理,歪着脚,又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脑袋。俞百桦猛然翻身,逮着他的脚,隔着靴子狠咬在他脚踝上。 夏天的布靴薄的很,楼冬封吃痛起身,将她拎了起来:“哎呀疼疼疼,你脏不脏,当自己是小奶狗那。” 俞百桦只觉的委屈,水泱泱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任是铁石心肠也都化了,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吓唬道:“俞家的规矩都是怎么教你的,信不信我明天就将宫里的嬷嬷请来,好好教教你规矩。” “什么都是你的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哪敢说什么。”就像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便得装作大方的样子。因为你中意姐姐,见不得她委屈,我说什么都是挑拨,都是在作伪。 “俞百桦,这好话都让你说了。你说你一个大家闺秀,学几岁孩子一样在那吐口水,你恶不恶心,知不知礼。说你俩句你还来劲,隔着靴子咬爷,你杂不隔着鞋底咬那。” 俞百桦被他训的抽泣:“我想来着,你鞋底太脏了。” …… 楼冬封丢开鼻涕包:“你怎么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俞百桦跪坐着:“我没有做错,就是没有做错。是你不停不停不停的笑我,我才吐你口水。再说我只是吓唬你,这哪能喷出去口水吗。你都把我挠的受不了,都挠哭了。你还不停的拿脚踢我的头,我咬你也没有错。” 楼冬封大笑,捧着脸给她擦泪:“哎呦,好了,好了。全是爷的错,是爷没轻重把你挠哭了,谁知道你这样怕痒。” 俞百桦委屈的甩开他:“什么叫谁知道?你每次都这么挠我,每次都挠哭。” 楼冬封心虚的撇了撇嘴,谁让这招最管用的,简直屡试不爽。俞百桦一直闷头生气到了家中,楼冬封跳下马车,回身抱她下车。她转身从另一边往下跳,楼冬封习惯性的捞了一下她…… 她身子往前一纵,他向后这么一捞,准心一下失衡,噗通一声,跪扑在地上。楼冬封当下就喷笑出声,怕被她发现,敢忙跑到另一头去。 “青木你笑什么?”青木一脸懵逼…… “你说你闹什么脾气,摔疼了吧。”楼冬封将她抱起,回了主屋中。 俞百桦真的又气又想笑,原本是要潇洒一跳的。就是像他那种,跳下去衣袂飘飘的那种,谁成想,膝盖先着地的。 楼冬封不停的搓着手心,待手心微热,取了药膏涂抹在她膝盖上,温热的掌心,轻柔的涂抹开来,膝盖没破,就是起了淤青。 楼冬封见她脸皮薄的藏在被子,只得提些旁的:“刘二小姐道是个性情中人,待你也诚心。” 俞百桦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刘二小姐对我最好了,因为我们都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吗。” “谁说的,你绣的花样好看着那。而且,我见那刘二小姐嘴皮子快的,也不像是,胸无点墨的人。” 俞百桦微微抿唇:“她啊,我觉的好厉害的。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读书写字的,算得上书香门第了吧。偏生了她,琴棋书画,全是三天工夫。最喜欢舞刀弄枪了。” 楼冬封挑眉意料之外:“啊,看不出来那。” “有一次,她和他哥被罚跪祠堂,家里进了贼,被小厮等赶的走投无路。就撞见他兄妹二人,他哥就护着她。小贼见眼下没路,就想着挟持她,没几下就将他哥撂倒。然后……” 楼冬封将药膏收起,见她只是抓着被角笑:“然后什么,吊什么胃口,一下说完。” “然后她吓的大声叫,抓着了老祖宗的牌位,将那贼打的跪地求饶,胳膊都给打折了,然后抓着老祖宗牌位一晚都没敢松手。他爹娘轮番上手都没抢出来,以为将她吓坏了,还张罗着请了人驱邪那。” 楼冬封开始四处翻找,她身上还有哪里受了伤,这里戳戳,哪里看看:“后来那。” 俞百桦突然坐起:“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楼冬封拎着她胳膊,手一顿,见她神秘兮兮:“你——说吧。” “其实她没有吓傻,当她打伤了贼。才发现用的是老祖宗的牌位,一来怕被他爹罚,二来也太落她哥的面子。她就将错就错抱着牌位硬当护身符。第二天各种磕头,说老祖宗显灵救了她,直到现在,家里人都对她礼让三分,因为她是被老祖宗庇护的子孙那。” 楼冬封饶有兴趣的摸索了下巴:“那我要是,将这事说出去那。” 俞百桦脸一下拉长了,瞪着他,楼冬封一指头将她戳到:“我可不说,瞧你那吃人样。” “知道就好。她长的美是美的很,但你有没有觉的,她特别像一只小仓鼠。”俞百桦还学着仓鼠的样子,露着俩个牙齿啃了啃下唇。 楼冬封笑喷,抬手挡在唇前:“你不说不觉的,还真是有几分像那。” “那是,吃东西的时候更像。每次和她一桌吃饭,我都很开心,因为真的是很有趣,缩在哪啃啊啃,又伶俐又可人。” “那娶了她的人,该是每天都欢喜。” 俞百桦坐起学着刘二小姐的样:“那是当然,她就这样啃啃啃,还瞪着大星星的眼睛,关切的望着你。” 楼冬封大笑,双手捏着她的脸:“小笨胚,越学越傻气,不准在学了。” “哎呀,你不要在捏我的脸了。我照镜子,明显这边脸都大了一块。”俞百桦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不情愿的说道。 楼冬封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为什么,别人说你,你总是什么都不说。” 俞百桦凑在灯烛前挑着灯绣花,一副专注:“嗯,说我什么?” “我都听见了。” 俞百桦放下绣棚:“他们愿意说什么,是她们自己的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她们辩驳又有什么用,嘴总归是长在她们身上的。我管是管不住的。” 楼冬封蹙眉:“可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也该懂啊。” “我懂不懂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信的。。乱言他人的,迟早会遭到果报的。” “那你就从未想过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有人,再背后说了什么。 俞百桦微微抬眸:“可能是因为,她们都嫉妒我的美貌吧。” 楼冬封翻了个白眼,径直盖被躺下。俞百桦笑着继续绣花:“丑的人自结一派,她们免不得要向着自己人说话。说到底,不过因为我不是她们那一派罢了。” --- 月色正好,齐公子府邸灯火通明。 欢脂微微福身:“大小姐,你来了。” 俞百香撩起落发置耳后:“真是许久不见了,前些日子,还念叨你那。我那妹妹没把你怎么样吧。” “多谢大小姐关心了,二小姐是个没心,待我一如从前,就是世子难缠了点。院中大事小事都要管上一管,不然我早就到了二小姐身边了。” “那么我问你,俞百桦……” 杯碗交盏,齐公子敲着筷子行酒令,提醒道:“四郎,你在神游太虚,我们可就丢下你了。你道是看上那家女子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了。” 方小公子抬眸,眼底有了些醉意:“我喜欢刚才那个泼辣的小娘子。” 众人大笑,齐公子拍手称好:“若我今日能成就方小公子和刘二小姐的一桩亲事,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到时候方小公子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 方小公子眉眼弯弯:“若能成就好了,明天我就去提亲。” 众人哄笑:“四郎,要不我们随着你,先去让刘二小姐瞧瞧,若瞧上了,你在提亲。瞧不上,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四郎醉意深沉:“也好那,我们走。” 齐公子挥手示意身边的丫环。丫环眼明手快的找到刘二小姐,劝她先行离去。她一蹙眉,就先行走了,然后听到,后面有人大喊。 “小泼妇——你站住。” 欢脂连连点头,俞百香适才放心:“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吧。”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不过大小姐到时,也别忘了我的好处啊。我这次是冒死出来送信的。” 俞百香拍着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好了,世子右侧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欢脂垂下头:“有大小姐这句话,欢脂就安心了。” “过几日,我得空,就会去看楼夫人。你是知道楼夫人和我的关系吧。你的事我会多少提提的,至于能成多少,别太过心急,慢慢来。” 欢脂再次行礼:“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欢巧突然钻进假山后面:“不好了,一没留神的功夫,世子妃和世子好像回去了,我方才还见世子的随从,转眼都不见了。” 欢脂心一惊,俞百香有些怨怪:“你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 欢脂忙摇头:“不会的,世子妃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大小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欢脂看着喧闹的人群,不顾二三提着裙角往院外跑,原来停在此处的马车早就没了踪影。等她走回到楼府的时候,门禁早就一过,已经落了锁。 她好话说尽,值夜的侍从怎么也不肯将门打开。她有些气恼,大小姐为什么不能用马车送她,她起码能赶的上门禁,这一夜未归可如何是好。 好在夏日天也没有那么凉,她缩在门口的石狮子后面,将自己瘦小的身形遮掩起来,就这么熬到了天亮,至于说辞,她前前后后想了很多。 府门一开,回到了东跨院,进屋梳洗一番,早早的就站在,主屋门外候着。 俞百桦洗漱晚,刚跨门出来。 “哎呀,欢脂你怎么在这。” 欢脂站在台阶下:“世子妃,昨个……” 俞百桦还在半梦半醒中那,只见楼冬封自门后跨了出来:“昨个怎么了?” “昨个,刘二小姐把方小公子给打了。” “什么?” 第074章:蠢萌媳妇气死人 俞百桦兴致缺缺的吃着早饭,楼冬封将她最喜欢的菜,一筷子夹到她碗中,她依旧唉声叹气。 楼冬封将碗筷一摔:“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唉声叹气的瞧的人晦气。” 俞百桦乖巧的捧着碗,将筷子给他摆到碗上:“我这不也是担心刘二小姐吗,你别气了,我好好吃饭还不行,你说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 楼冬封就是吓唬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你也别想那个了,虽然方老太爷宠着方小公子,但我们也算玩的好的,我劝劝他,他不会太计较的。” “君卿,你真是天底下,最帅气最厉害的人。” “这是我吃过最寒碜人的一顿早饭。” 俞百桦偷笑,埋头吃饭。 俞百桦收拾了碗筷,放到食盒里:“我们今早去爷爷那里?还是去婆婆那里。” “嗯,去娘那里吧。” 二人草草收拾一番,便携着楼冬封提前准备好的点心前往延寿宫,他说,小恩小惠是能收买人心的,她得抓紧机会好好表现。以前从西跨院去延寿宫近一些,要俩刻钟。这回从东跨院去,要三刻钟小半个时辰。 楼冬封拿过她手里的点心道:“今年桂圆下来了,去不去摘桂圆啊。” 俞百桦踩着石板路,一蹦一蹦:“不去?” “为什么,之前不是一直闹着去吗。啧——消停点,是不是又想挨罚了。” 俞百桦调皮的站定,冲他婉然一笑,一副我最乖的德行。楼冬封哭笑不得,宠溺的捏着她的脸。 “你啊你,问你话那。” 俞百桦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抱住他的胳膊:“我幡然醒悟了,我要做堂堂正正的世子妃那。” ???楼冬封不解:“嗯?你不就是世子妃吗?” 俞百桦不以为然的摇头:“啊不是,我要做那种,就是那种,成天不干活的世子妃。” …… 楼冬封翻白眼:“瞧把你委屈的,这什么时候,让你干活了。我们摘桂圆,你在一旁玩吗?在说桂圆,好吃着那。” 其实是他有些私心,想带着她在身边那,累的时候,还能图一乐呵。 “又想用美食诱惑我,我是不为所动的。”俞百桦犹豫再三。 楼冬封笑:“你个馋嘴的小猫,比黎婴都嘴馋。你要不去啊,那在家呆着绣花吧。反正我从明天起,要出去三天那。多摘些桂圆回来入药。” “才三天啊?”俞百桦大为失望。 楼冬封猛然站定:“俞百桦,你什么意思。怎么我天天在家,烦着你了。” 俞百桦笑:“没有了,没有了,最喜欢你在家里了。” …… “真话,假话。” “说真话,挨罚吗?” 楼冬封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大清早的就给他添堵。 楼冬封见她牵着手,不禁晃悠,还哼曲。真是让他大为光火:“撒手,一点都不听话,不给你牵。” 俞百桦回头,猛甩开他的手:“威胁我,我也不去。世子你为什么,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总干一些农活啊。” …… 楼冬封摇了摇头:“因为做这些事情都很有趣啊。我在书上读,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我当时想这不可能,是假的。还和师傅好通争,师傅也不曾见过,一直没能得到答案。 有一年,我们上山验收橘子的时候,就看到一株生在山石中间的橘树,旁近也没什么土壤,果实也特别小巧。大家说那株树上的苦,我偏不信,吃过之后发现果然如此,不由想到当年书上看的,原来是真的。 一片土地生长的东西,都会因为肥沃程度,改变果实的味道,淮北之象便不足为意。那时我就觉的,单是看书还是远远不够的,要去看看才会有更多的发现。” 俞百桦狗腿的拍手,崇拜道:“世子,你真的是好厉害,好博学。” …… “见过奉承的人多了,便觉的,其中伪作的,像你这样的,还是真不少。” “我这次说的是实话,你信不信吗?真的是实话。” 爱情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你们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楼夫人依旧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俞百桦将点心放到桌上:“婆婆,我么昨天出去买的。还有什么事没做,我来做就好了。” 俞百桦习惯性的看着那没收拾,就拿着鸡毛掸子利落的去打扫去了。平日里坐下的婆子也是慌了手脚,敢忙抢着干活。楼冬封也是一脸懵逼,只是看着没多问。 楼冬封劝道:“娘你也别太过忧心了,瞧着气色差了不少。” 俞百桦端着清洗过的水,就往院外去了。白嬷嬷面上一臊就去抢着端,她一个手没拿稳,就泼了自己一身。 楼夫人瞬间怒了,狠拍桌:“你是怎么回事,来告状来了。” “婆婆,不是我。”白嬷嬷非要抢的,这些活她平日里也做习惯了的。 “怎么还顶嘴,你是不是有理了。平日冬封不在的时候,可没见过你这么积极过。”楼夫人心里憋火,有气没处撒。 俞百桦直觉的委屈,也明白婆婆的意思,但被骂的不明不白,还是有些气不过。 “婆婆,水真的不是我故意撒的。侍奉婆婆事无巨细都是份内事,儿媳不觉的端水收拾,是什么苦累的事情,儿媳也没有故意要表现的意思。” “怎么说你俩句还是说不得了。” 楼冬封算是把这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了。娘亲平日故意,指使俞百桦干杂活,小糊涂干习惯了,当着他的面也手不闲。娘亲觉的有欺压儿媳之嫌,面上挂不住。白嬷嬷这抢的把水撒了,事情就闹的更不好看了。 楼冬封哀声:“百桦你也真是的,笨手笨脚的,还想着填孝心,瞧这惹祸了吧。” 俞百桦急:“我真没有。” 楼冬封起身,装模作样的踢了她一脚,她没站稳,往前扑了俩步:“说你就听着,哪那么多,怎么还说不得你了。” 俞百桦垂着头不说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楼夫人却是,急着起身拉着楼冬封,狠打了他几下:“你打她做什么,洒了就洒了吗,这多大点事啊。” 楼冬封却是冷声道:“那不成,她是个有孝心的,想讨娘欢心,那是应该的。但她手笨心笨,惹了娘生气,那就是她的不对。做错事了还顶嘴,我回去非得好好收拾她,看她下回还敢不敢啊。走——回去。” 楼冬封上前就拎着她要走,楼夫人推搡他挡在俞百桦身前:“哎呀,你这是要做什么吗?你们俩兄弟,就不能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吗?” 楼冬封立刻撒手,软声道:“哎呦,娘你别哭吗?儿子这不是,瞧她气娘,给娘出气吗?你这儿媳妇就是手笨,我多管教管教就好了,如果娘再要不满意,那可能就是我教的不好啦,到时娘罚儿子就好了。” 楼夫人打他几下,径直向榻上坐了去,哀叹道:“你呀,要往好了学,别学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娘也不求你俩什么,和和睦睦的,娘也安心些的呀。你们这俩兄弟呀,真是太愁人了。” “娘,你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楼冬封宽慰了俩句,便瞥眼看向俞百桦:“瞧你这衣服湿的,快跟我回去把,免得身子弱,受寒得了病,还得浪费我药钱。” 俞百桦听了这话,更觉的委屈,擦着泪就跑出去。 “你看你,到是让儿媳换身衣服在走啊。” “娘不气了吧。白嬷嬷还不快去,熬些顺气的汤补来。哎,白嬷嬷也是带着我长大了,上岁数也,手脚也不大灵便了。我一瞧着白嬷嬷这样,不禁想到娘以后,心上就忍不住担心。” 白嬷嬷刚迈出的脚又折了回来:“世子心疼夫人,真是孝顺啊。不过嬷嬷这手脚还勤快那,在伺候夫人个一二十年也是没问题的。” “白嬷嬷有这份心也是让人宽慰。怎么是忘了熬什么汤了吗?” 白嬷嬷讪笑:“想问夫人今天想喝什么?嬷嬷这就去准备。” 楼夫人叹气:“就照往常的吧。” 楼冬封起身告辞:“娘亲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要太担心子文,他不会有事的。” “哎。”楼冬封应下,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啊。儿大不由娘啊。 楼冬封出了延寿宫和跨院,紧走着,都没瞧见人。跑又显的不够稳重,快到回家必经的那条长廊了,就这么远远的瞭着,硬是没看见人,以俞百桦那小短腿,在倒腾也不能倒腾回去的。 他见四下无人,便跑了起来,一跨过门槛,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哭声,垂头一看,好吗。她窝在门口哭那。 “等我那?” 俞百桦起身,肩膀一抽一抽:“没有。”说着没有,却是随着他往前走,他不禁笑,脱下外衫扯着她给裹起来。 “你说你跑的快,连给你要件干衣服的机会都不给我。红肚兜都透出来了,羞不羞。” 俞百桦兀的蹲在地上,把自己抱住。 “你不要看。” “快,把爷的衣服穿上。爷只能扒一件给你,在脱下去就光膀子了。” 俞百桦抽抽涕涕的把衣服穿好,左右裹着护着身前,微微躬身,深怕被人看见。 楼冬封自身后将她抱住哄道:“啧,你怎么这么笨那。你看我这样,娘心上得多愧疚啊。下次我不在了,不就能对你好点了。娘刀子嘴豆腐心那,心善着那。我欺负欺负你,她心疼着那,现在八成还寻思,我有没有打你呀。别哭了,不就踢你一下吗,疼不疼要不背你回去。” 俞百桦抽泣不说话,哭的正凶。 楼冬封长吐一口气:“俞百桦你啊,心思多点啊。骂你俩句你就听着,你回嘴不就更麻烦吗。以后不管你是多委屈,心情多不好,也不要说出来,也不要写在脸上,明白了没。” “我没写脸上。” 楼冬封笑:“行——背你,还是抱你回去,都把你打的哭成这样。” 俞百桦扁着嘴:“我自己走着回去。” 楼冬封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往家走,她也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哭,哭的眼睛也肿了。楼冬封仰天哀叹一声,十天里面,八天都在哭……他还真是个,不称职的男人那。床上也就罢了,床下也,哎…… 走了二里地,也就一刻钟的功夫。楼冬封将她放下,爬在她肩膀上,气喘吁吁:“不行了,太重了,抱不动了,改背的吧。” 俞百桦觉的他话有道理,见他乖乖服软还哄了她,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怨怼不能消散。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楼冬封一听这话,反手一推,将她拉到墙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俩侧:“不能走。爷歇一歇在抱你,不然这么气着,晚上又得克扣爷粮饷。” “我没有在气了。你离我远点,要被人看见了。” “怕什么,我跟自己婆娘,想怎样就怎样。”他说的流里流气的,一膝盖顶着她俩腿之间,更是让她无处遁逃。 他头压在她肩膀上,喘息着:“真的,娘子。在歇一歇,就歇一歇,我就抱你回去。路太远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了。” 俞百桦扁了扁嘴:“你不用这样,我能走的动。” “走喽。”楼冬封将她抱起,他也想耍帅的,一口气走到家,不过路太久远了。他歇了四次才勉强,将她抱的扔上床,然后瘫在她身边气喘嘘嘘,胳膊上也没什么力气,抬都抬不动,不过看她不恼了。 便觉的,偶尔这么哄哄她,也是不错。娘亲快点接纳她吧。 “楼君卿,你能打听打听,刘二小姐和方小公子之后的事吗?” 楼冬封侧起身子:“小没良心,我还惦记着你那,你都开始惦记别人了。” 楼冬封最后还是去给她查问事情的原委了,约了方小公子给他宽心,结果他一晚都是苦大仇深的灌闷酒。 却说方小公子这一句:“小泼妇——你站住。” 不仅震诧了别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是要说‘小娘子’的,又觉的小娘子也有点太过于调侃,不够正式,要叫她二小姐又想不起姓来,结果嘴一快…… 刘二小姐硬忍住不做理会,他还不死心的喊了句:“就说你那,穿黄衣服的那个。” 瞬间大家哄笑做一团,方小公子也喝的有些醉意,也跟着笑。刘二小姐转身扯过丫头的托盘,提起就将方小公子一通揍。打的是鼻青脸肿,接近毁容。 刘二小姐闹的有些大,先打了丫环又打了方小公子。不过毕竟是家里‘祖宗庇佑’的孩子,刘家上下都不觉的刘二小姐有什么错,反到把方小公子骂了一通,扬言第二天找他家里人理论。 方老太爷气的一晚上没睡着觉,拖着方小公子理论,还没出了正门,俩家人就撞了一处去。 方小公子当下就要娶刘二小姐,任方老太爷怎么说都不好使,俩家人瞬间就懵了。方家觉得方小公子被打的撞邪了,刘家觉得这下闯祸了,给打傻了。俩家就这么暂时性的各回各家。 楼冬封见方小公子一副动了情,痴迷的样,劝他好事多磨,便回了家。 “我看这刘二小姐被方小公子瞧上了。那是祖辈烧高香了,果然是祖宗庇护的孩子呀。” 俞百桦当下就不乐意:“胡说,方小公子那人谁不知道他啊,谁嫁给他谁倒霉。娇气的要命,坐个凳子不放蒲团都能硌伤他。” ……“那是他得了痔疮。” 俞百桦据理力争:“那他喜怒无常,别的女子瞧他一眼,他就要挖人家眼睛出来。那谁嫁了她,身上还能有件好的吗。” ……“那是有人说他娘们儿,他散步的谣言。” “还有,还有。他有龙阳之好花柳病那?这样的人,莫说长辈宠爱,就是不宠,也不能让刘二小姐跳这个火坑。” ……还有这种谣言那,楼冬封不禁替方小公子捏了把汗。 “你这都听谁说的?” 俞百桦穿衣服:“大家都这么说,不行,我要去告诉刘二小姐。” ……楼冬封一把将她扯住,丢上床:“不行,你那都不许去。” 楼冬封出门喊道:“青木,吩咐下去,不准放世子妃出府。” 俞百桦不得意:“你——不讲理,为虎作伥。” “俞百桦,我同你说,就我们这帮公子哥里,十个人里也寻不出,方小公子那么个心细待人真诚的。他家里门风清正也没那些龌龊的府宅勾当。他这回是认了真的,你就莫跟着瞎参和了,真要成了,你那闺蜜就是一辈子享福的命。” 俞百桦冷哼一声,一脸不服气。楼冬封耐心劝道:“俩家祖辈已经商量了亲事,是要着人查访名声的。刘二小姐可是‘祖宗庇护的孩子’,刘家不会轻易糊弄的,真若访查出来了,这事成不了的。” 第二天,楼冬封有事出去打外面回来,看到俞百桦坐在书案前,理直气壮的瞅着他。 他单眉微微挑起,茫然,她这又是闹的哪一出。看她那摸样有些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八成因为昨天的事闹着那,听说今天正门和东门都将她拦下了。 “俞百桦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她脆生生的喊道:“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楼冬封走到书桌前:“教你识药材你不乐意?” “乐意。” “真的乐意?” “乐意。” “昨天当着娘的面说你,你很不满。” “没有。” “我最近有惹你了?” “有。”她愤愤然的冷哼。 楼冬封强忍着笑:“什么时候?” “没有没有。”她赶忙摇头。 楼冬封柔声道:“不乐意你就说,我还能打你不成,不是说过,有什么不满,别往脸上写吗?” “我没有” 楼冬封拿起铜镜照着她的鬼样:“还没有,你把脸画成这样,当我瞎呀,快去洗了。” “不要。” “你还有理了,是不?” 【】第001章:关于更新的公告 【关于更新问题】 1、每日俩更,俩更,俩更。(快夸我,我是勤劳的码农那╭(╯3╰)╮) 2、每更五千,日更一万,要追更哦。(不要催更,臣妾做不到。) 3、明天起,第一更每天早上10:00,第二更晚上20:00。(虽然我是一个拖延癌,但会努力做到这俩点的。你们就早上上班,晚上下班瞅一眼就中,要来瞅我,要给我留言啊。) 【关于收藏】 1、电脑登陆就戳一下右上方↗↗的五角星☆,灰色变红色就是收藏。 手机的话,点一下页面,显示电量的下面,有三个(。。。)圆点,点这个然后戳下追书。 2、电脑登陆的亲,首页戳一下坐下↙↙角的推荐,每天三张票,免费的。 手机登陆的亲们,单机页面,不是有个投票吗,戳一下那个,每天三张,有钻石票的也可以送一下钻石,全是免费的,就当是鼓励了,顺手戳下哈。 不戳也没关系,我爱你们。 【超级感谢每天追更的朋友~】 说来也写了一个月了,我也是有了一百个读者了,虽然少了些,但真的很开心。 不管这本书成绩如何,都会努力写到,我心中称得上完美的大结局的,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特别感谢,一直在追更,和积极活跃留言的读者们。我每次看到有提醒的时候,都超开心的。笔芯? 【错别字一事】 错别字,很多读者都有提到,错别字真是我的克星啊,我真的很抱歉啊。 有的时候我写完一句话,明明看的时候是对的,读的时候,竟然会读不通,一句都是错的。我也诧异这样神奇的技能那。 我每次写完一稿,会读一遍,修改不合逻辑和有错误的地方。 在读一遍,再修改。 在修一遍,基本耐心耗尽,会看看语病和删一些没用的废话。剧情复杂的会多过几遍,修到满意为止。 然而这三遍之内,我都看不出错字。一是我读的快,二是真的没看见,有时候一叶障目就是这个道理。三是修改的时候,结果还是打错了。 所以,有虫就多多见谅,包涵一下,提醒一下,我一定会啄的。 【下一篇还是公告。‘内有剧情’】 因为作者有强迫症,所以会有一个公告二,会节选一些未写到的有趣情节,供大家一看。 手机上,可能看不出来排版。但是在电脑排版却看的出来,我目前为止是完美的对称线。 我有强迫症,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第002章:强迫症的公告二 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麻烦的公告二那?请原谅一个强迫症的执着吧。 【别走开,下面有剧透呕~】 目前已上线。 1、宠妻狂魔——楼冬封 2、痴情太子——赵显 3、妖艳贱货——楼渊 4、神秘助攻——齐公子 5、吐槽达人——青木。 6、十全十孝——芦草。 还有在线等的,魔怔少年小七。他们都有各种波折的感情线,不要走开,速速站队。 (这些蓝孩子,不是都和女主,那样女主会很忙,男主也会很忙的。) 突然发现别人家。 ‘王爷’男主一辈子的活,就是娶女主,虐女主,求女主原谅。 ‘总裁’男主一辈子的活,先强睡女主,家里睡女主,公司睡女主,出去睡女主,气情敌睡女主。 ‘校草’男主一辈子的活,不上课在谈恋爱,放学在谈恋爱,暑假了还在谈恋爱。不念书了是不?《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完了? 而我家‘儿砸’呵呵哒~:要看书,锄地,赶马,下厨,治病,背锅,摘药草,晒药草,采药草,捣药草,摘桂圆,摘桔子,还野外求生什么的。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爱干活的儿砸呀。 ‘儿砸’别干活了,快去撩把‘女主’吧,不然媳妇儿跟人跑了。 【不罗嗦了,是时候分享一些【狗粮满满】的片段。】 爱你们,笔芯,不要因为我啰嗦,就对我脱粉啊。 片段一: “说吧,要怎么报答我。” 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她算是生有体会。 “还能怎么报答,肉偿呗,你不就吃这一套吗。” “越来越上道了。话是没错,可天天都肉,爷吃腻了。” “那要不你就摸一摸,吃吃素。” “哈哈哈,真是把你给教坏了。好了不逗你了,爷不看你写给你哥的信,那你总给我看点什么吧?” “你只是看看,也不摸也不碰?你说真的。” “俞百桦,你在挑逗爷,爷就把你就地正法。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俞百桦挠头:“你平日里不都巴不得这样吗?今天怎么了?咦——不会你要到了小日子了吧,男人也会来月信吗?你是多久来一次” “滚滚滚,蹴鞠咋滚你咋滚。” 片段二: “是不是天天吃荤,腻了,也想吃点青菜?” “小爷我自幼锦衣玉食,就你这荤吃一辈子,都是寻常菜,有什么可腻的。” “咦——啧啧啧” “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憋回去。” “我是担心爷的身体。毕竟打小这么熬,我怕你……我好命苦,年纪轻轻就守……” “俞百桦,是不是给你买窜天猴了。” 片段三: “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楼家的东西我都没拿。” “你真的什么都没拿吗?” “我拿了,我只拿了这一瓶药,这是新婚第二晚,你给我脚伤的药。” “我说嘛,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在你哪。” “我不能留着它吗?你的药那么多,我只拿这一瓶,又不是很名贵。” “你都要离开这里了,要这药做什么。” “那我还你吧,这下,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楼冬封一手打开她的手,药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我不要。” 俞百桦哭笑不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蹲下拾起那几片摔碎的青瓷放在手心,凑到他眼前,兀的就开怀大笑。 “你看看,你就是这样。你就算不要也不给我。算了……”她小心翼翼的那手帕包起来,转身就走。 楼冬封自身后将她抱住:“配药的人你都不要,你要那药做什么,不要走好不好,我什么药都可以配的,什么都可以。” “后悔药那?算了,就这样吧。我等你的休书。” 楼冬封紧紧的攥拳,收集手臂,怀中的温度明明还在,却像抱不住的流沙,只一晃神便连一粒也留不下。他说出那句话,已经拼上了自己全部的勇气。 “好,你别后悔。” 俞百桦回眸看他:“我难道还不够后悔吗。” 【【预热一下,下周三的更新会包【俩个红包】,大家要记得“当天”抢一下红包哦,不要忘记,是福利回馈哦。】】 第075章:候府雨天逐逆子 一大早天灰蒙蒙的,空气中清冷的味道甚是好闻。 俞百桦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看身边没有人,便急着跑出去,正巧遇上了欢脂。 “欢脂?世子爷那?”欢脂心一慌,干嘛问她,她还没和世子怎样那? 白术端着水出来洒院:“世子爷一大早就和青木去山上了,说是要去摘桂圆,半夏也跟着去了。” 俞百桦跺脚,摘桂圆也不叫我,说不叫还真不叫,还走的那么早,世子你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超级小心眼—— 俞百桦内心嘶吼了一番,转身回屋去绣花去了。反正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就会想起,那个小心眼的世子。 ‘小心眼,超级小心眼,哼。’ 楼冬封“阿啊——嚏,阿嚏。”一声接一声响亮的打了俩喷嚏。 半夏笑:“一想二骂三感冒。世子妃八成是在念叨你那。” 楼冬封神气的冷哼一声:“我给过她机会了,谁让她不知道把握。哪有那么多好事,日日都等着她。就让她孤独的度过这三天吧。” 为了出行方便,青木赶着敞篷板车,接话:“孤独的该不会是爷吧。半夏,我猜爷现在正后悔那,巴不得世子妃能追来那。” 半饷没有动静,青木回头一瞧,楼冬封一脸阴郁。青木狗腿的笑了笑,继续扬鞭赶马。 “青木,你最近话挺多的啊。” “爷,这只是一个误会。” 白术敲门:“世子妃,俞家大小姐求见世子妃。” 姐姐?她来做什么?俞百桦起身接过拜帖左右翻看了一下:“姐姐怎么会来?这上面都写了啥,现在她在哪啊?” 白术眼睛一转,好在二小姐读不懂字,这上面可是字字诛心,全无一句好话,白术有意提点道。 “据奴婢所知,俞大小姐来了府上有一个时辰了。与楼夫人相谈甚欢,还留了午饭。 方才派人将帖子递与我,我这便急着过来,这要奴婢在耽搁一下,恐怕俞大小姐人都走了。世子妃收拾一下过去吧,帖子这么晚交到你手上,八成是有什么小厮耽搁怠慢了吧,不能是俞大小姐才送的吧。” 俞百桦轻笑:“是吧,你也这样觉的。” “哎呦,这妹妹怎么还不来了,送信的人都去了一个时辰咯。这是非要让我赖在夫人这,吃一顿饭再走啊。” 楼夫人抿嘴笑道:“百香丫头一定要吃了再走,不然我可是不依啊。好些日子都不见你了,你这是个没良心的冷心人,也不来看看老婆子我,我这天天的都念叨你那。” 白嬷嬷捏了捏袖中的银锭:“可不是吗,老夫人啊最想着的就是大小姐你了。” 俞百香掩袖娇羞道:“夫人真是说笑,夫人那里老吗?百香心里不也想着,日日见夫人吗,这……不是没这个福气吗。家里突然之间管的严,我也没办法出来的。好不容易抽了空,这就第一个跑来看看夫人,夫人精神头还是那么的足。” 出了那种抢姐夫的下作蹄子,家里能管的不严吗? 楼夫人笑的前仰后合:“你啊你啊,最会讨我这老婆子欢心了。家里严一点也好,现在外面乱着那,你们女儿家家的不安全。” 俞百香扑倒楼夫人怀中:“夫人待我最好了,就像亲生的母亲一样。每见一次就觉的亲厚几分,怎么见都见不够那。” “做了我的儿媳妇,就可以日日见喽。” 我也想日日侍奉您吗,可惜不是您的儿媳妇。 楼夫人习惯性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惊颤了一下。已经不比往常了,现在冬封娶的是二小姐。 俞百香当下就委屈的哭了出来:“妹妹比我更适合世子那。是我福薄没那个运气伺候世子和夫人。” 楼夫人拍着手背安慰:“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能这么办,总不能委屈了你啊?”委屈你做小。 俞百香擦泪:“百香从不觉的委屈,百香觉的能遇上世子,这样才貌双全的本就凤毛麟角。又遇上夫人这样贤惠善良的婆婆,更是百里挑一。我道不是有多贪恋世子,我只是觉的,有夫人这样的做母亲,真是睡梦中也能笑醒的好事那。” “你这孩子,我不能害了你,你值得更好的人疼你。” 俞百香破涕为笑:“我觉的夫人就是对我最最最好的人。” 俞百香自告奋勇的给楼夫人捏肩:“我妹妹平时不爱多说话,但是做事是留心的。夫人多照顾着她点,有什么她做的不好,就同她讲,她虽然当时不听,事后她一定会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的。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怨怪她的。只要她过的好,和世子俩人能锦上添花,我便是欢喜的。我就是放心不下她,才特地上门来看看。 毕竟是家里唯一的妹妹,都把她娇惯坏了。平日在府上就任性了些,爱使小性子,但心眼是不坏的。夫人平日里可要耐心的,多指点指点她。这日子久了,她总会改掉哪些小性子的。” 抢姐姐夫婿的人,还称不上心眼坏,那心眼坏的,该是什么样? 楼夫人婉转叹息:“真是难为你们这些做姐姐的了。” “这有什么难为的,妹妹想要什么,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尽力满足她的,也算是一种弥补吧。只要她能明白我们为了她的这些苦心,即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楼夫人心上大呼可惜,这样贴心的儿媳妇,还上哪去寻。 这么看来俞百香也是对冬封有心思的,那逃婚就不可能了。瞧这样八成是那俞百桦耍手段。被抢婚了,还能如此大度的来看自己的妹妹,真的是难能可贵的品行啊。 楼夫人这心上,更加瞧不上俞百桦那不上道的行为,可一想到,儿子说的那句话,心里就不忍起来。 ‘你就重新看待一下我的妻子吧。’ “你这孩子,苦了你了。若说这心上,我还是最瞧好你的。” 俞百香掩面笑,话说三分,剩下七分,全靠她们,那爱猜忌的心,自己琢磨。 白嬷嬷福身:“夫人,世子妃来了。” 楼夫人垂眸点头,俞百香轻拭眼角,急急忙忙的迎上去:“妹妹,你可算来了,都想死姐姐了,真是好些日子都不见了,身量像是瘦了些。” 俞百桦摇了摇头:“没瘦,前天世子量了,是长高了。我倒不怎么想姐姐那,三日前不是在花宴上见过姐姐吗?见姐姐谈笑风生一如往常,我的思念之情便得以慰藉那。” 才见就说想,也端的是虚伪。 俞百香眼睛一眯,如同自家一般:“好了,快请坐吧。我可是一日不见妹妹便如隔三秋般思慕那,夫人可不要见怪。” 楼夫人不以为意的笑,午膳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俞百桦站在一旁伺候楼夫人,俞百香抢着坐到楼夫人右下手,笑意盈盈。 楼夫人见姐姐坐下了,还让当儿媳妇的妹妹站在,大为不妥:“百桦,又没有外人,你也坐下吧。” 俞百桦蹙眉,东首是家里男子做的地方,她若坐,只能隔着姐姐坐的更远。 “多谢,婆婆。” 俞百香蹙眉,真是讨厌,她不应该一直站着吗? “百桦不用侍奉婆婆吗?也好,今日你就歇上一歇,姐姐来吧。夫人您吃,这是你最爱的蒜蓉紫茄。” 楼夫人笑呵呵的:“哎呀,你这丫头有心了,快吃吧。” 俞百桦坐定,不去在意她话外之意,默默的将靠近,自己的菜夹放到一个盘子里,放到楼夫人的一侧。 俞百香轻皱眉头:“妹妹,怎么能将东西都放在一处那?味道沾染在一起,岂不是失去了它本来的色泽。” 俞百桦蹙眉,她这离夫人坐的远,这么接递像什么样子,这才将所有东西放到一处了,原本也没什么。只是被她这么点出来,反倒显的她有什么了。她无奈的硬笑着,便要将盘子端走。 “还是姐姐周到,是我疏忽了。我离得夫人远些,这些事,还要劳烦姐姐了,姐姐可别只顾着吃。” 楼夫人一筷子戳在盘子上:“儿媳妇有心了,放着吧。” 之后,俞百香像是故意对她的话作回应似的,全然不吃,手一刻不停的给她和楼夫人夹菜。搞得楼夫人脸上也挂不住,这饭吃的甚是糟心。 俞百桦看着碗里的菜,不由叹道。在姐姐面前何曾有过的待遇,怕是此生头一遭了。 吃罢饭,俞百桦见她二人说说笑笑,自己像个外人,一句话也插不上,便只能先行告退,因为她们说的那些琴赋诗词,她都不懂。 俞百香按着楼夫人的手:“和夫人说再多话都不累,我看妹妹兴致不太高涨,许是不高兴了。我就不和老夫人说了,去看看她。” “没有,我这儿媳妇平日就是这样,不多话的。” 俞百香故作吃惊:“是吗?平时在家,却不是这般那?到还是有我不知道的一面那?夫人我改日再来瞧你好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好好好,你这丫头要常来的啊。” 俞百香依依不舍,走的时候换掉了几滴金豆子:“夫人待我就如生母,若夫人不嫌弃,我自然是要常来了。” 白术紧跟着俞百桦:“世子妃,真的不管俞大小姐好吗?奴婢总觉的俞大小姐话里话外总是在挤兑您那?别是在夫人那里上眼药吧。” 俞百桦站定看她,白术微微垂眸:“白术是这样觉的,并无挑拨世子妃和俞大小姐情分的意思,若世子妃不喜,就当白术看错了。” “不是你看错了,是我已经习惯不计较了。”她抬头看着眼前,遥遥不达的路途,姐姐她啊,向来如此。 “妹妹~真是走的快那?” 俞百桦回身,看着后脚跨进主屋的俞百香,有些局促,姐姐怎么进来的。“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想着你是不是,还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有所怨怪那?” 俞百桦不求甚解:“姐姐说的,我不是很懂那?我不曾对姐姐有过半点怨怪那。” 俞百香四下走动的看了起来,一路从外室看到内室:“你这屋子可真大,东西件件都好看那。” 俞百香径自坐在梳妆台前,将面上的那只步摇,钗在头上了,还在镜中比看了一番,甚是满意。 “哎呦,这不是我上次相中的那只彩雀起舞点翠步摇吗?瞧着真好看。” “这一只,我也喜欢的紧那。” “对了,妹妹不会,还因为那件事怨怪姐姐吧。上次姐姐说了伤人的话,是姐姐的不对。姐姐真是听信了,哪些小丫头胡言乱语,当是你抢了冬封。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误会,你我姐妹情深,一时有了误会,说开话就好了。” 俞百桦见她并没有把步摇放下的势头,颇为无奈。 “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姐姐说起,我这才想了起来,还有过这么一桩事,这些日子里发生过太多的事情了。”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放在心上那?原来你是忘了。哪些说胡话的小丫环,我狠狠的罚过了,不会乱说了。二弟还时常念叨你那,你有空就多带冬封回府上瞧瞧。” 俞百桦按住俞百香拉首饰盒的手,将抽屉推回去,那一只步摇送就送了,这里面的却是不行,那是世子买的。 “姐姐,随我到外间喝些蜂蜜果茶吧,今夏新泡的。” 俞百香起身笑着随她到外间坐下,俞百桦冲好茶,接着上一个话柄:“姐姐误会了,我本就不曾放在心上的。小丫环不知道事情真相,说错了就错了。你我本身是明白的,又何来的怨怪一说。” ‘姐姐啊,那天我已经从你口中,得到了答案不是吗?’ 俞百香伪善的笑:“妹妹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一直担心妹妹是不是还挂怀在心上,这下我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只要妹妹不和我生分,我便是一百个欢喜。” 俞百桦眉目之间有着,舒缓不开的惆怅,她不明白,姐姐不是那个夜夜啼哭,不能释怀的人吗?不是几次试图想靠近世子吗,现在的大度又是?伪善吗? “我从不曾与姐姐有一丝生分的,姐姐莫要多想。” 白术方才进来,瞧见她头上多出的簪子,忍不住道:“哎呦,大小姐这只步摇和我家世子妃的一样那?果然是姐妹那。” 俞百香往发里按了按步摇:“不是那,这就是妹妹送我的那一只,我觉的配我刚刚好。” 俞百桦无奈讪笑,白术诧异:“是吗?这不是世子妃最喜欢的那一只吗?平日都舍不得戴那?”怎么会送人。 俞百香眼光灼灼的看着俞百桦:“怎么,妹妹这都飞黄腾达,当了世子妃了,难道连一直簪子,都舍不得送我了吗?” “舍得,只要姐姐想要,便是十只八只也是舍得的。” “我就知道,妹妹最大方了。” 俞百香心满意足的从她个妹妹那里得到了答案,虽然楼夫人哪里比较难动摇。不过没关系,耳边风,一下吹多了,会有反作用的,一点点来,她能等的起。 俞百香钻进马车,自头上取下那只步摇,翻转的看了看‘我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只要我不留给你,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将那步摇随手一掷,扔到欢巧脚边:“赏你了。” “多谢大小姐。” 原本阴沉的天气,刮了一阵东风,便渐渐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马车刚出了俞府的旁门。 “大小姐下雨了。” 俞百香撩起车帘,看到府门前跪着一个人,乍一看就像是楼世子,不禁蹙眉。 “那是谁?为什么穿着官服。” 欢巧探过头来:“那不是楼家二少爷,刑部侍郎楼无常吗?” “喔,就是那个,掌刑第一人的楼渊楼侍郎。” 欢巧疑惑“瞧着是那,这都开始下雨了,不知道跪在门前做什么。” 俞百香沉思半晌,突然放声大笑:“还能因为什么,楼家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淅淅沥沥的雨,陡然如盆倾洒下来,楼渊跪在门前,足足俩个时辰,大雨也下了俩个时辰。 楼夫人坐在榻上,不停抹泪:“嬷嬷,你再去看看,那孩子还在吗?你说他们父子俩在闹什么啊。” 楼郁站在院中,手背在身后,笔直的站着,任由雨水奚落上。楼府的朱门紧闭,将二人阻隔在一门之外。 一把朱红的伞在雨幕中,忽闪忽闪的跳动着。那敲打在楼渊身上的雨滴,陡然停下。 楼渊抬头一看,一声白衣的九公主站在面前,一大滴的眼泪砸在他脸上,滚烫刺骨。 “不好好在宫里待着,你怎么跑到这了。” 九公主泪眼婆娑,半张着嘴,强忍着哽咽:“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种事。” 楼渊垂下头,冰凉的手指,推搡她的腿:“别管我,这是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的,你九公主,该辟嫌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我也想避嫌,我也想不管不顾,但我能怎么办啊,你就在这里,我眼睛挪不开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吗?” 九公主放声哭了起来,喧嚣的雨水将一切旁的声音都掩埋,只余雨幕中影影绰绰的人影。 楼渊不去看她:“九儿你想要的,我很快就能给你答案了。你和孩子且在等等我,很快的。我父亲只是嘴上一说,他疼我那,不会真不要我的。我一定会娶你进了楼家这门,若他不同意,那我便舍了楼家这姓。” 九公主丢弃伞,也跟着跪在雨中:“你怎么能这么傻,那我也陪着你跪。就算我不能嫁给你,但有你这句话,我足够了。” 楼渊回身看她:“你是不是傻,地上凉你快起来。我们的孩子,你还要不要了。听话九儿。” 九公主连着叩头,大声喊道:“尚书大人,你就原谅楼渊吧。尚书大人,你就原谅楼渊吧。不要赶他啊,他离开这里,哪里还有家。他不敢再犯了,他也不娶我了,行不行啊,尚书大人。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是我明知道自己是九公主,还逼着他娶我的。” 楼渊心疼不已将她抱住:“够了,九儿,我已经决定,不求他了。” “楼渊你别犯傻了,好不好。” 楼渊连着磕了三个头响头,大声道:“爹,虽然你听不见。但小厮会传达的啊。我楼渊今生能入您膝下,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原谅孩儿的不孝,来生再报您的养育之恩。” 九公主甩了他一记耳光:“楼渊你疯了?你胡说什么那?你离开楼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楼渊拾起伞撑起,扶着九公主,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有你就足够了。” 九公主一愣,随即扑倒他怀中,紧紧的抱住他:“为了我,太不值得了。”我在算计你啊。 楼郁站在院中,觉的心头一痛。头一沉,便栽倒在雨幕之中。 侍从惊呼:“老爷——” 第076章:鱼与熊掌难取舍 俞百桦听着外面喧嚣的雨声,将自己的首饰一件件的摊在炕桌上。 ‘姐姐总是这样啊,她喜欢的不喜欢的,只要她想从她这里拿走。她便一件也留不下,啊,明明是她很中意的一件步摇那。很中意那,姐姐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适可而止啊。’ 白术冒着雨跑了进来,收了伞甩了甩水渍,立在门口:“不好了,世子妃。二爷被逐出府了,侯爷也气的晕过去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俞百桦抬头,将簪子一件件拾起:“派人通知了世子了吗?” 白术连连点头,发丝上的雨珠甩了下来,滴在地上,须臾便消失不见。 俞百桦捧着首饰匣子放回原处:“主屋现在必定很乱,我们暂先不过去,添堵。我想知道,世子的院落和主屋都不让旁人进,俞大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这……就得问欢脂了吧。” 俞百桦一声轻笑,抿唇:“算了,我明白了。”旧仆新主难免的,难免的啊。 “世子妃,雨越下越大了。现在过去,衣服都湿了,怕是不妥。” 俞百桦原地渡步,对楼渊的映像,何其模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被赶出府那? “白术可知道,因为何事吗?” 白术点了点头:“奴婢打听过了,是二爷在朝堂上,求娶九公主。不知情的侯爷,当下就和二爷吵了起来。后来就将他逐出府,一下朝了,二爷便跪在门外,乞求侯爷能原谅。方才九公主来过,二爷已经走了。” 俞百桦寻思起来,婚姻嫁娶之事,自当知会父母。侯爷不知情会生气不意外,但能娶得公主,毕竟也算一桩美事啊,公公何至于在朝堂上就按捺不住了? “是圣上没有应允吗?” 白术眼神游离,迟疑要不要说:“奴婢以为,九公主是七皇子的胞妹,自然是七皇子一派的人。侯爷不生气,才是不正常的。” 俞百桦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政党不同啊,那这样的姻亲也是一件麻烦事,毕竟…… 俞百桦披着斗篷,撑起了伞,决定冒雨去延寿宫看看。 夜色深沉,俞百桦挑着灯芯,独自出神,想想姐姐,想想小叔和九公主之事。小叔既然有求娶之意,也明白自己的立场,为什么把事请闹的这么大那? 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不也能守得住立场,也能娶得了九公主吗? 她突然自嘲的一笑,真是妇人之见那。若这样可行,小叔自然是这么做了,看来九公主八成是拉拢的筹码了。 只听外屋的,门被推开,外面窸窸窣窣的雨声,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谁?”她惊慌回身,抬眼看去,他已经进到里屋,全身湿淋淋的站在那里,扯了毛巾擦脸。 “不是摘桂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俞百桦并没有起身,依旧坐着。 楼冬封当下脱掉湿淋淋的衣服:“家里出了事情,能不赶着回来吗?你一个人发什么呆那?” 俞百桦见他未着一缕的站在地下,赶忙掀被,跑到衣橱去,将他的里衣取来放在凳上。楼冬封大手一挥将她揽在怀中,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冰凉的带着水气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发丝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脸上。 “小东西,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俞百桦挣扎俩下,推他胸口:“快去擦干身子,穿衣服,你这像什么样子。” 楼冬封放开她,高举着手,眼眉微垂看着她:“娘子,帮我擦身子,我太累了。万一身子湿着,受寒感冒,可就不好了。” …… 俞百桦拍了拍额头,打起精神。拿起干布子,将他大致抹了一遍。见他皮肤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还在那里死撑着。 虽然湿衣服穿着是凉,但是衣服一脱,风一吹,身子更凉。 扯着他就塞了被子里,将他裹成A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将我拖上床?你刚才擦身子可是擦的不仔细啊,好多地方都没有擦到那。” 俞百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又不安好心,想些不正经的。 临睡前白术为她,准备的姜茶,轻触壶身,还有些温乎。放在小炉子上,热了热,倒了杯滚烫的姜茶,递到他手里。 “快喝了,逼逼寒气。” 楼冬封甩了甩湿发,笑盈盈的接过茶碗:“还是有娘子好啊。” 俞百桦不理他,将湿衣服拿去洗了晾起。便盛了水给他洗头发,他躺着,还要扯着她头发玩。 楼冬封洗完头啊,整个人暖乎乎的,从心暖到胃,懒洋洋的躺着,由她擦干头发。 “娘子,你怎么不同我说话,是不是当做梦那?” “哎呀,你别乱动。”俞百桦换了块布,继续擦拭,他的手,一刻都不能闲的戳她脸。 “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怎么高心,是不是我早晨走的时候,没叫你,你心里不得意了。” “没有。” 楼冬封十指交缠:“没有啊,那就是因为别的了,今天谁来过。” 姐姐吗?并没有因姐姐的事生气吧!不过是枚簪子和姐姐那状似无意的道歉,她都统统没有在意的。也不会在他耳边提起,让他以为她在心生妒忌。没有,她很释然,他对姐姐的偏颇,毕竟他们认识的早一些。 “没有,谁都没来过。许是我临睡乏了,对了。二爷楼渊的事情怎么办啊?公公淋了大雨发烧不醒。” 楼冬封放弃了对她的纠缠,那些事从白术哪里都听了。她还真是什么都不肯说啊,还以为会痛哭流涕那。 “楼渊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现在闹的凶,过几个月就好了。” 俞百桦抖动着他的长发,看到他发中有根银丝:“有白头发,要不要拔掉啊?” “拿来我看看?” 楼冬封接过那一缕头发,看着其中夹杂一根粗硬的白发,叹道:“瑾年已过,华发已生啊。” 俞百桦打掉他手里的发:“爷酸不酸,不过是一根白发。” “啧,你懂什么,我这叫借题发挥。你把我的白头发还我,我正诗兴大发那?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木头脑袋,哼。” 俞百桦手一僵,木头?她是木头那。那头发早已落入万千墨发之中,无处寻觅。她只觉心里发酸,起身径直去倒水喝茶。 啊——这姜茶还真是苦那。 良久才问:“二爷没事,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吗?” 楼冬封盘腿坐了起来,自己拿着布子擦头发:“我啊,连夜回来,想你了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也恍若经年。你在哪里跐溜跐溜偷喝什么水那,快过来给爷擦头发。” 第二天,一大早俞百桦床上就没了人,还当昨晚是一个梦那,结果看到了晾在屋中的衣服,已然干了。 俞百桦匆匆洗漱了,就赶往了延寿宫。果然楼夫人一宿也没合眼,气色差的狠,眼睛也肿着。 “婆婆,你好些了吗?昨晚世子连夜就回来了,一大早就出去了,许是劝小叔子了,婆婆莫要太忧心。事情会一点一点好转的,小叔是一时想左了,想通了就好了。” 楼夫人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哀叹了一声:“就指着冬封了好好规劝规劝了,他们父子俩,一个样都是个十头牛拉不回来的倔人。” “婆婆,莫要在哭了。我都听嬷嬷说了,这忧心了一晚,先歇歇眼吧。一有信儿,我就喊婆婆醒来可好。嬷嬷说,公公的烧已经退了,上朝去了。” 楼夫人哀戚的叹了一声:“他啊,风雨无阻的去上朝啊。怕是烧不退,都拦不住的。” “那用不用我叫人,去接着点公爹,免得身体出个状况。” “已经派了人了。” 俞百桦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如何:“婆婆还是睡一下吧,这么熬。不等他们二人和好,婆婆您就先病倒了。有什么事,我就一直坐在这里,喊您起来。” 白嬷嬷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夫人。你这样熬,奴婢们看着心疼啊,就听世子妃一句劝吧。这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一定告诉您那。这不离下朝也得有俩个时辰吗。” 楼夫人觉的担忧也是徒劳,可这心上又放不下,辗转反侧,看了看儿媳妇在一旁,才有些放心的合上眼。 俞百桦枯坐了半个时辰,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见针线笸箩放在一旁,就顺手拿起来,找了些布块,裁裁剪剪给楼夫人做了个抹额。针脚细密的纳着底,楼夫人这一睡,端是睡了四个时辰,都下午了,俞百桦在一旁都绣了一朵花样。 “婆婆,你醒了。下人们都没来信,昨个小叔受了凉,今日没去听朝,世子在哪里照顾着,许是没事了。” 楼夫人这一睡,脑袋也没那么沉了,见她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你绣的,到是巧手。” 俞百桦抿唇,脸不禁红道:“儿媳没什么本事,平日尽在家中绣了花。一时坐着,手上就闲不下来,就用了婆婆的针线,拙略的绣技,入不了眼那。” 楼夫人见她害羞样,笑道:“你还是,真不禁夸那。” 俞百桦赶忙起身,将抹额放回笸箩里:“婆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煮了您素日吃的粥。” “也好,睡一觉啊,胃也空了,便觉的这天大的事,都能熬的过了。” 却说楼冬封这一头,一早来了楼渊外面的住处,他正一个人,睡的浑然不觉,一探脑门才知道是发烧了。 “能耐,真能耐,身边连个小厮都不带着。” 楼冬封一推门喊道:“店小二,送桶洗澡的热水。在熬些粥来。” 没错,楼渊外面的住处,就是一家客栈。别说这间屋子包下了,这家客栈他也买下了。因为他觉的又能赚钱回本,又能住,还不用养些吃闲饭的,十分超值。 楼冬封把他剥光下了到热汤了,泡的差不多在捞上来。他烧的是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叫着:“九儿…九儿……” 楼冬封嗤之以鼻,人那终有报应。以前他被别人这般念叨,他还一脸嘲笑,现在也轮到他也样念叨别人。 说来也是奇怪那?九公主说貌美,还真是算不上,只能说不丑,样貌平平吧。 就楼渊这种,不和丑人说话的赖人,怎么就偏偏被这个貌若无盐的九公主拿下那? 他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若他不想,没人能怀上他的孩子啊。 楼渊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楼冬封施针戳了一遍,现在又强灌了他一碗粥。 “哥——你好烦啊,我不喜欢吃粥,这都什么时辰了,我得去上朝……”一下床就成了个软脚虾,还挣扎的去拿挂在衣架的官服。 楼冬封一脚将他踢倒,拎着扔上床。 “我差人去给你请免了,今天就在家歇着吧,皇上差太医都来看过了。” “哥,怎么说我也是你最亲的人,你怎么能,欺负病体娇弱的我那?” 楼冬封坐下:“你究竟怎么想的,我不是让你挑个好时候吗?我上次也没同太子说上话,你这么突然间公开,太子一派怎么想。” 楼渊坐起来,挂在他的后背上:“我能怎么办,她哭的我好心疼。不知道是谁造谣,非说我手里有七皇子致命的把柄。我这样,七皇子一派起码是安心了。”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经将谣言散布出去了,至于收效,看你自己的了。不过,事到如今,你想占那一派?” 楼渊身体抖动起来,笑声嘹亮的响起:“我站太子,但我也要九公主。” “啧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楼渊眼睛眯起:“我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扶不了太子上位,我会不甘心的。我不能亲手毁掉我的功绩,绝不能。” 楼冬封无奈摇头:“你这样算计九公主和七皇子,若是有天,九公主知道了,必然和你离心,你既然心上得意,不如借此机会,退出这嫡夺之战。” 楼渊却是冷笑:“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蜗居在家中,围着一小女子团团转。哥你就放心吧,哄女人的手段我比你多。” 但愿吧。 楼冬封陪了几个时辰,临走将他安置在被窝里:“我让小二熬了药,这个时辰该好了,我现在得回府上去。” “我不喝药。”楼渊一下不高心了。 ……“随你,你身边的心腹都去哪了?” “在她身边。” 楼冬封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会在太子面前为你说话的。等势头造起来,就抓紧了。” 楼渊应声,就随口一问:“你究竟散步了什么谣言,让我很好奇那?” “没有谣言,实话实说。你楼渊为情一怒,自立门户,小侯爷被逆子气到,二度昏厥。世子得信,雨夜赶回,骑马摔断腿。楼家要跨各种麻烦,就看是七皇子捞你捞的勤,还是太子捞你了?” “爹,他没事吧?” 楼冬封杵了他一拳头:“爹是老江湖了,你还有心思担心爹,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自己把水搅浑了,就自己想办法清。” ……“那哥,你的腿?没有事吧。” 只见楼冬封,腿脚麻利的走到门口,拿起一双拐杖,一跳一跳的走了。楼渊捏了捏鼻子,眼睛有点酸啊,真的,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楼冬封一拐一拐的到了门前的马车上,迎面碰上急急赶来的太子。 “君卿,你这腿?没事吧。” 楼冬封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听了信了。 “没什么大事,花心大少一时收心,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赵显讪笑指了指楼上:“在上面那?好点了没,听说昨天在雨地里,跪了一下午。” 楼冬封无奈的摇头:“嫌药苦,我看他不吃药,怎么好。” “哈哈,行。嫌药苦能闹脾气,就是好着那,我也放心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楼冬封摆了摆手:“没事,这腿脚利索着那,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你去忙你的吧,为情所困也就是一时冲动,别太放心上。” 赵显了然的点点头,谁说不是一时冲动?静下心来想想,还是比女人更重要的事,比如说王位,楼渊可能并无他心吧,他这样反而让他心有余悸以为是试探。 “君卿一语点醒梦中人,恐怕我此时上去,只会让他烦闷,还是不去了。” 楼冬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得自己看,他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他的性子你该懂的。” 赵显眸光又是一亮,豁然:“你总是能点醒我,若伯牙的知音是子期,我季音的应该是你,我这就去看看那个转性的痴情种儿。” 楼冬封将拐杖,放在马车边上,由着青木将他抱上车,往后一寸一寸的挪回了车里,马车走开,楼冬封才掀起袍脚,将银针拔了下来,锤了锤险些木了的腿。 楼冬封拄着拐杖,跨进远门的时候,俞百桦正巧出来:“咦——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楼冬封将双拐往地上一扔,单腿一蹦一蹦的往她身边去,吓的她扔掉手里的笸箩,跑着过来将他扶住。 他就厚颜无耻的把手体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看她咬牙切齿的一步一挪的将她往屋子里运。 青木拾起双拐,俩手一翻,又想着法的欺负世子妃,他说这好好的,又没有哪个必要,怎么非要装瘸。 俞百桦将他搀扶的放在榻上,急切的问:“你这腿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我昨晚踹的?” “哎,家有凶妻,我也是很绝望的。不是你,别自责了哦,就是我这一早起来,就成这样了,可能以后就要以拐度日了。” 楼冬封期期艾艾的俩手将腿提起,放到榻上。 俞百桦大为心疼,早知道昨晚就依了他,她也没想踢他一脚,他一躲,整条腿磕在床框上,疼的他当时就熄火了。 “我看看吧。” 楼冬封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别介,不劳烦你了,毕竟歹毒的狠。” 俞百桦咬唇:“昨天分明是你自己磕上去的,也不能全赖我。” “所以我没赖你的,就是突然想吃杨梅了。” 俞百桦赶忙跑出去,取来放到桌上。 楼冬封拿起来咬了一口:“好酸啊。还是吃点瓜子吧。” “哎呀,这个皮呀,好烦哪。” “你磕的有口水。” 俞百桦剥了一堆瓜子,指甲都剥疼了,看他悠闲的看书撸猫,嘴一张,她就塞一把瓜子仁,真是莫名的,有些火大那。 “咔嚓~呸呸呸……俞百桦你能耐了,喂了爷一嘴瓜子皮。” 俞百桦立刻跳起,站在一丈开外,得瑟:“爷是腿伤了,又不是手伤了,凭什么我得剥瓜子呀。” “过来,爷就原谅你。” “才不要,有本事来抓我啊,略略略。” 须臾,俞百桦求饶:“哼哼哼,君卿……咱有话好好说吗,刚才真是个……误会。” 第077章:他很想要个孩子 另俞百桦感到意外的事,楼冬封以脚扭伤为由赖在家中好几日,虽然她不讨厌与他亲昵的感觉。 但是…… 小叔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每日去婆婆那里请安,婆婆似乎态度随和,少了那些尖酸刻薄,可能也是婆婆有事情再烦,已经无暇顾及她了吧。 可她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迫切的需要得知一些事情的讯息,在婆婆还没改变对她的态度之前,尽可能的说些讨她欢心的话。而不是坐下来,继续绣哪个没绣完的抹额。 不然,她迟早会被赶出这个家的。自从姐姐来过,她总有这样的担忧,萦绕在心头。 “君卿,你说小叔和九公主究竟会怎么办啊?” 楼冬封翻晒这笸箩里的药草:“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实在想不通。公爹为什么要赶走小叔,哪怕小叔喜欢的是九公主,坐下来好好商量。只要圣上同意,即便政党不同,不也能厮守吗?何至于闹的这么僵。” 俞百桦拿着簪子搔头,一副大为困惑的思考。 楼冬封哈哈大笑,笑的是前仰后合:“妇人之见,哪有那么轻易。你把君王的猜忌放在何处?竟然还会说出‘坐下来好好商量’这种话,你也是傻的可以。” 俞百桦嗔怒的噘着嘴。‘啊,果然,果然他也这么说。妇人之见,也是。她都能想到的法子,在他们眼中肯定已经不是法子了。’ “你不要笑我了,我也是关心小叔吗。你以后多教教我,这些我不就懂了。” 楼冬封的笑声突兀的戛然而止:“你用不着懂这些,知道的越多,就会越麻烦。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俞百桦微微蹙眉‘你说,这些我都不用懂,但我为何隐隐在想,这不会又是你们的阴谋吧?’ 男人之间的争斗就是如此,往往牺牲的是女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那个预感是针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 俞百桦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绣她的屏风,那个屹立在山头的仙人,从底稿中色彩渐渐丰富起来,她左右一看,甚是满意。 楼冬封将笸箩往旁边一放:“百桦,你过来。” “干嘛?不要缠人。” “百桦,百桦你过来,就过来我看一看。”他柔声的叫着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俞百桦微微蹙眉,他任性起来,她还真是没法拒绝那,只好放下针,从外屋走进里屋的榻前,站到面前。 他突然将她腰身保住,贴在她的肚子上:“奇怪,都三个月了。你这里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啊?这我怎么能落后。不然以后还得喊他哥哥。” 俞百桦听的一头雾水,但也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心虚不已。 “到了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的。” 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那不行,虽说成亲三个月,没有的也大有人在。可大家都过不了一俩个月就有了,我这么努力。不应该没有的。是不是已经有个小宝宝已经在里面,只是我还不知道那。” 他抬手拈着她的手腕,认真。 俞百桦心一阵阵的慌,神色也有点游离,他怎么又提这个啊。 只见他的手从她的手腕间滑落,抱着她的腰身,只是这么贴在她的肚子上。结果她早就明白,他的神色也说明了一切,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有没有啊?” “没有。可能是我努力过头了,书上说尤过不及,就是这个道理吧,可能我还没将宝宝放到你的肚子里。啊——不想输那。” 俞百桦神色不自然的舔了舔唇,岔开话题:“你在比什么?” 楼冬封下意识的感到她的不安,将她抱起放在榻上,亲吻她的唇,十指交缠,枕在她的小腹上,一手还在肚子上轻柔的抚摸。 “比什么那?不知道,可能是在嫉妒那。你要是怀了,这里会是俩个那,还是一个那?有可能是俩个,毕竟娘也生了俩个,啊~也有可能是一个,毕竟生俩个也很辛苦吗。” 俞百桦心里酸酸的,讨论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结果,真的有意义吗?可看他痴迷的样子,她一瞬在想,啊——如果怀了就好了。 她一直在想,也许找个适合的机会,将那件事说了吧。他也许会大笑骂她笨,也许会大为生气。 可她的假设里,始终有一个可能,远远的高于二者,那就离弃。虽然她知道这是瞒不住的,迟早的事,可她竟然希望,那一天越晚来越好那。 他那宠溺的眼神,轻抚在她腹间的手,都让她愧疚的无以复加。 “你说——生儿子是像你还是像我,啊,有可能眉眼像你,鼻子嘴巴像我。”他突然直起身子摩挲起她的眉眼来,目光灼灼烧的人脸发烫。 “哎呀,你干嘛了。” 楼冬封蹙眉:“果然眉眼也该像我,都说长的像爹的孩子,聪明。” “像我也不会很笨的,毕竟你会教他啊。” 楼冬封用手挡在她的鼻唇,笑:“不行,儿子像你就太过女气,太妖娆了。像方小公子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当做女扮男装的。” “你不提他还好,你一提到他,我就不由有些担心刘二小姐。”不要在讨论那些不可能的事了,她的眼泪快要忍不住了。 他就势枕着她的肩上,嗤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二人已然定了亲事,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今冬就会完婚吧。” 俞百桦大为诧异:“这才过了几天啊?” 楼冬封笑起来,身子微微颤动,声音低沉的震颤像是从他胸腔传到她胸腔里一样。: “方小公子想要天上的星星,方老爷子第二天就能给他放到眼前。这个消息到昨天才定下,已经算拖很久了。据说方小公子都急病了,方老爷子非要赖着刘二小姐让她赔,说是把好好的公子哥,打傻了。要她管一辈子,不然赔他个活蹦乱跳的大孙子。” “啊——这不是无赖吗?你都交的什么朋友啊,净欺负我的闺蜜。” 楼冬封却还觉的尤为有趣:“你们这些小悍妇,让你们撒泼,管一辈子吧。我现在腿脚不行了,你得搀扶着我,事事顺着我,不然我都糟心啊。明明活蹦乱跳的。” 俞百桦愤愤然道:“哎呀,世子你要不要脸。你忘了前几天怎么逮我的了。” 楼冬封却是美滋滋将手一手,将她紧紧的环住:“我只要你,你就是我一张很好看的脸面那。” 他的手放在腰下,半边身子有压着她。她被硌的不舒服,推拒道:“你的胳膊好硌腰啊。” 楼冬封摸了摸她的腰身:“小小年纪,你那来的腰,水桶腰?” …… “别跑,在抱一会儿。好了好了,我调整一下姿势。”他从新将她安置在怀中,手钻进她的短衫,抚摸着她的小腹。 他温热的手掌,只一触,她便觉的有暖流流过,俞百桦面色一红去扯他的手。 “你不要动了,等会又下不了床了。” “啧,你这小脑袋,成天想什么那?我可是一点色情的东西都没想。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俞百桦,变着法子想睡爷。” “胡说八道,就会混淆视听。”俞百桦抓起另一只手狠狠的咬着,像是要把一些不甘,都发泄出来。疼的楼冬封,只得腾出另一只手,来解救自己,将她翻了过来,长腿将她一困。 “当爷是猪肘子那,是不是又没吃肉,嘴馋了。” “没有,就是想咬。”她诚恳的眸子,闪过一丝落寞。 他笑着摇头,蒙在她颈窝,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爷本打算和你说说话的,你就总勾引爷。” …… “那你还不快下去,等会又该没完没了了。” 他闷声闷气的说:“不会了,爷要节制了。三天一次,争取三天就一次,让你一举得子。是不是很厉害,快夸夸我。” 俞百桦一筹莫展:“就那么想要孩子吗?” “啊。你不喜欢?也是你还是个孩子,在养一个孩子,你不得迷糊死。” 半晌他又补充道:“不过没事的,我请靠得过的奶妈帮你。” “嗯。”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气。 只是那轻叹,还是被他察觉:“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孩子啊,我怎么听不出,你有半分欢喜啊。” 俞百桦一时语塞:“啊……不是,没有。我们不是还有半年之期吗?我想不怀是不,也挺好的。” 楼冬封瞬间翻身坐起,背对着她:“你是不是背着我,抓药往上喝了?” 嗯?什么药,虽然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但是她也不想他对她有所怀疑:“什么药,我没有?” 楼冬封怫然笑了,回身看她:“也是,就算你偷偷抓了药,我一亲你,就闻的出来。你也不能瞒我,明天就给你熬些能助孕的药吧。” “不要了吧。”反正也怀不上了。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半年后,你要往那走?我是不是说过,我没腻之前,你哪也不准去的。”他有些怒意的瞪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怵。 “不是的。我是怕你,很快就腻了。毕竟你在想什么,我从来都看不懂。到时有了孩子,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我养活不过的。” 她眼神不安的游离,尽量找借口。只见他眉毛八字一样皱起,大为受伤的惆怅样。她不由攥紧了拳头,为什么是一副与他不想称的表情啊,好像她说了很过分的话一样。 楼冬封下塌了,拿着一根银针扎在腿上,便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出去了。俞百桦翻身,蜷缩起来,压抑的哭了起来,任由眼泪打湿枕头。 她何尝不想,生个孩子能有他那样的眉眼。 可是,她不行啊。她从没有那一刻,觉的自己是这般的愚蠢,对任何人的轻信,害了自己,害了自己啊。 俞百桦第一次,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凭这那仅有的一些传言,来到杂役院。关于美景的事,她只知道她没死,好像是在杂役院里,干杂活,好像是腿落了伤,走路不太伶俐。 事情过了这么久,不知道美景心中的怨恨,是否少了点。她不想知道别的,她只想知道一点,解药还有没有,楼冬封那时候的眼眸,让她难以望却,她不想在看见他那般伤心的模样了。 俞百桦看着杂役院的人,往来匆匆,每个人腿脚麻溜,扯住一个年纪轻的丫环:“你知道,美景在那吗?” 小丫环想了想:“美景啊,在那个院子,东厢房第一间。负责缝补衣服,你是有什么衣服要缝吗?” 旁边洗衣的人咳嗽了一声:“世子妃吉祥。” 小丫环才反应过来,好像是第一次见,十分激动,眼底流露着羡慕的神彩:“世子妃,奴婢刚来,不懂事,还妄世子妃不见怪。” 俞百桦被那执着诚恳的眼神,弄的有些无暇应对,点了点头,便提着裙角,快步走开了。是啊,一个人的眼神,最能说明问题了啊,欢喜不欢喜,都一目了然那。 他那时一定很难受吧。 俞百桦推开门,只见欢脂腿脚一拐一拐的,抱着一摞衣服放到榻上,榻上还放着针线笸箩了,看都没看她,只是指了指,东脚一个空凳子。 她一定是错把她当成送衣服的小丫环了。似乎哪些对她的怨怪,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都消散了。 “美景,是我。” 美景一僵,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陌生又熟悉。这个府上从来没有过的声音,世子妃。 美景回头,果然如此,竟然连人也不带着,几乎无法压制心中喧嚣的恨意,扯起榻上的针线笸箩就砸了过去。俞百桦俩手挡在面前,笸箩撞在她身上落了地,比它更早落地的是一把剪刀,清脆又响亮的砸在地上。 美景一下清醒过来,后背冷汗直流,似乎能听到世子在他耳边轻声叹气。她暗自庆幸自己的走运,赶忙跪下来,连连叩头,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俞百桦呆愣,有些震惊:“你……你哑了?” 美景冷笑,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是在嘲笑我吗?她抬眸怨怼的看着她,又有些惊惧的点了点头。 俞百桦有些不敢相信?啊,是了。一定是世子,怕她将她的事情说出去,一定是这样的啊。她的不安,他通通都有考虑到,而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哪怕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美景,你给我的药,有没有解药啊?” 美景先是一愣,突然咧嘴大笑起来,虽然只是一些残破的称不上笑的声音,但她确实在笑。 她慢慢的张口,竭力的让俞百桦去分辨她说的是什么。 “有,但不给你。” 俞百桦咬唇:“你拿着拿药做什么,你就给我吧,你想要什么,除了世子。我都答应你,我都能答应你。” 美景摇头,笑意沉沉,恨意灼灼:“我要你们好过不了。” 任她好话说尽,百般哀求,她只是笑着摇头。 ‘你不敢告诉世子,原来你真的不敢告诉世子,哈哈哈。既然如此,你也别想能得到解药,这是我送给你们二人的大礼。’ 俞百桦拖着身心疲惫的身子回到屋中,心里发苦。美景落的那么惨的下场,她心里有恨。可她何尝能好到哪里去,不也都一样。女人们为什么要彼此为难。 楼冬封将俩碗药放在面前。 “把药喝了。” “什么药。” “早点怀上孩子的药。” “你的那?” “也是。” 俞百桦愈发不解:“你也用吃吗?” “本来是不用的,但我想,这样可能会更管用一些。” 俞百桦头抵在桌子上,好想跟他说啊,好想跟他说啊。 那样他会不会很失望啊……啊算了,算了…… “怎么,不想喝?”楼冬封试想过很多,缓解刚才那一份尴尬。甚至还想着陪着她一起喝,原来她这么不情愿。 为什么他熬药的时候,还擅自的认为,她会欢喜那?她知不知道,她的药,他从来不假借人手,他熬了那么久,原来…… “没有,我想晾一晾,太烫了,入不了口。” 楼冬封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是他想多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在晾一会儿,就太寒了,伤胃。这都是温突的。” 俞百桦来不及擦泪,微微抬头,去接那碗药。那大滴大滴的泪还是刺伤了他的眼。 “你是不是不想,不用勉强。你要是不想,这药也不用喝。”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手一扬将她的药碗打扣翻在地。 俞百桦楞然的看着他,眼泪扑簌,他还是恼了,明明一点也不想惹他生气的。她看着落到的碗,四溅的汤药。从未如此惊慌失措,他终于恼了不愿在理会她了吗? “我……我没有……真的没有。”她垂眸看到,他的碗里那浓稠的药,还没有喝,捧过他的碗,咕咕咕的一口饮尽,那入喉的滚烫像是在身体里炸裂了一般。 但再痛,都抵不上她心中那样难挨的苦楚。 楼冬封一愣,眉目深深的蹙起,有些糊涂了。他越来越看不懂了,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急忙跑到水瓮盛了一碗凉水。 “快喝了,刚才的药太烫了。” 他想了很久,这样让她和喝药,是不是有点不讲理。他想,如果陪着她的话,就没有不讲理了?有难同当吗,让他们一起喝下这苦涩的汤药,一起为肚子争口气。他想到这时候,她的药以及熬了很久了。 她一直半张着嘴,太疼了。手颤巍巍的接过那碗凉水,灌下,那股清凉将,灼热暂时的压盖了。 “我没有不愿意。” 他眉头深深的蹙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078章:眸中心中只有你 俞百桦嘴里到处是溃疡,咽口水喉咙都是痛的。她以为,这样他就不必生气,可他愧疚不语的样子,又让她心痛不已。 她还真的是个笨人那——什么也做不好。 三天里,他没同她讲一句话,只是日复一日打开药箱,取了药丸化在水中,又取了葫芦的小药瓶倒出粉末,小心的给她伤口处敷药。也没有欢爱,也没有拥抱,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背对着她。 其实不说话也好,她的喉咙疼的也说不出话来,不欢爱也好,她又不是欲求不满的荡妇。只是他的那种疏离,还是让她慌了神,绣花的时候,针脚频频出错。侍奉婆婆的时候,也闯了祸。楼夫人得知她烫伤了,就让她在屋中歇着。 他大多时候,手里捏着书在看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要她看他,意图想要说话的时候,他就偏过眼继续看书,那书很久很久,都一页不翻。 这是打成亲起,第一次觉的,即使是俩个人,主屋也会这么空荡。 她就像往常一样,含着药爬在榻上,看着外面青木几人围着芦苇有说有笑,她不禁也笑了笑。余光瞟到他直直的看着她,即使她回视,他也没有挪开眼睛。 她不禁有些局促,偏过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外面,心上却设想了好多种肯可能。 …… 然而她爬到日落西山,暮色沉沉,也没有等到他开口叫她。她回过头看的时候,他已经合眼睡着了,一个胳膊直直的伸着,压着她的裙角。 她看了半晌,枕在他胳膊上,悄悄的背对着他躺下。只见他臂弯瞬间一收,便俯身贴上,将她抱在怀中。 他没睡……不知为何,她的眼泪瞬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君卿……你不要在恼了…好不好。” “别说话,你的嗓子,得七天才能好。”他的手指贴在她唇上不许她多言,她的泪撞在他手背上。 从那天以后,他真的没在提起过,关于那件事。只是有意无意之间,会不带一丝情欲,温柔的抚摸她平坦的小腹。看到小儿在嬉戏,也会驻足停留片刻。以至于后来俞百桦想起的时候,都觉的,那时他是真的想和她厮守下去吧。 次日,待她悠然转醒,发现居然和他在榻上就这么睡了一晚,自己盖着被子,炕桌上放着药、镜子,和一张纸条。 俞百桦看着纸条,当下的反应,她不识字……当她翻过纸条,不禁有些开心的想哭。纸条上画一个扎俩发髻的简笔小人,坐在桌前,依次在药上标上顺序,最末位是一个束冠的男子。 俞百桦捧着那张纸条,如获至宝傻乐。自己给自己上完药,心情大好的,坐在镜前,梳上自己最得意的发饰,穿了一件广袖流仙裙,衣袂翩翩的坐在榻上,拈着一本书,摇着蒲扇。 她看不懂字,但她想许是多看几遍,也能认住那。 楼冬封一进门,瞧见她容光焕发,先是一愣,突然过来,大拇指就塞了她的嘴里。食指掐住她的下巴,凑上去就是浅尝辄止的一吻。 “妆扮的这么美,想出门去?” 俞百桦半扇遮面,这样,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此翻篇了。眉目微弯,小声道:“出去又不能吃,看着眼馋。” 半夏捞起院中的一尾鲤鱼,对着青木笑道:“今天中午就吃这一尾吧。哎呀,世子和世子妃出去啊?” 俞百桦撑着伞笑,楼冬封手执扇子抵在她腰身上,将她半揽着护在怀中,亲昵又不过分。 “去街上转转。” “爷,用不用我跟着去啊?”青木笑问。 楼冬封摇了摇头,便同俞百桦出去了。 青木就近坐石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怪,最近世子爷太怪了。世子爷可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啊。” “再你眼里,世子爷就没哪天,正常过。红烧还是清蒸?蒜蓉麻辣都行。” “口水都流下来了,吊人胃口,做熟就行。”青木抬头,日光炫目,天气真好啊。 白术晒着被子:“半夏,你怎么就单问青木,怎么不问问我和欢脂。” 半夏提着鱼跑走:“我才不理你们那。” “正街,你想去看什么?首饰还是吃食。” 俞百桦一手扯着他的袖角,摇了摇头,璨笑道:“君卿,我想去那座最高的楼。” 楼冬封向后倾伞,遥遥望去高楼。 “那个啊,不行那。太远了,走过去很累的。” 俞百桦撅嘴跺脚:“明明去不了,那你干嘛带我出来。” 楼冬封捏着她的鼻梁:“谁知道那,兴许只是想出来,看看别人吧。”看看别人是怎样生活的那?他有些不会了 小厮摆好茶碗:“三爷,你这半天,站在窗边看什么那?” 青衣公子轻声叹道:“没什么。” “三爷,你要去哪?” 门一开迎面进来的人和他撞了个满怀,齐公子直起身子:“哎呀,季音你这急急忙忙的要上哪去?” 赵显拍了拍他胸口:“改日再约,我有事先走了。” 齐公子弹了弹胸口的衣褶:“你家主子,怎么走的这么急。” “谁知道那。等了您这么久,说走便要走。刚才还站在窗前好好着那?”小厮急着追了出去。 齐公子摸索了下巴,往窗外一看:“啊,是君卿啊。咦——真是活久见啊,君卿这是要转性啊。” 齐家的小厮,也凑上前往下一瞧:“公子为什么能瞧的见楼世子,奴才只能看到他身边相伴的美人。” “啊,是了,是了。有意思,有点意思。”齐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紧跟在后面的赵显。 赵显往上一瞧,齐公子身子本能的往后一撤:“哎——呀,被发现了那。” 俞百桦这也新奇那也新奇,像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好奇宝宝。 “馒头馒头,一文钱一个。” “劳烦借个光,让一让,借光借光。” “客官里面请。”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不便宜不要钱。”街上各种各样的吆喝声,让俞百桦倍感新鲜。 俞百桦摇着他的衣袖:“馒头居然才要一文钱啊?” 楼冬封笑,瞧她那一脸稀奇的样:“嗯,不如府里蒸的软乎,你想吃就买一个尝尝。” “那我要。” “你能吃?” 俞百桦垂眸,左顾右盼,哀求道:“我就吃一口。” 楼冬封笑,自衣袖里拿出一两碎银:“拿一个馒头。” 挑担子的小贩,咽了口口水:“爷这子太大了,我这小摊,一天才拢共俩百文,找不开,找不开。” “为什么会找不开?没见过有找不开的。” ……“你上那见去,平时都是丫环买。少不了你的,拿个馒头给她。” 小贩夹子把馒头一夹就递给了她,她一时间有些懵,伸着双手去接,触手热腾腾的,她一边吹一边左右倒腾,然后太烫了,没接住,馒头在地上滚了一圈。 俞百桦一下愣住了,看了看馒头,又看了看正寻零钱的楼冬封:“怎……怎么办?” 突然从一旁蹿出一个衣衫褴褛吧的小乞儿:“美人姐姐这个馒头,还要吗?” 俞百桦拽着楼冬封往后一缩:“可是……它已经脏了,吃了会闹肚子。” 小乞儿嘴一咧高兴的捡起馒头就跑远,刚咬了几口,就有其他的小乞丐扑上去抢,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凶狠的更是踩着瘦弱的扭打。 楼冬封习以为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些小乞儿是正常的。” “我们有一两银子,可以给他们买馒头吗?那个小乞丐被打的好惨啊……” 楼冬封看了看她,只得破例,拍了拍手,喊道:“你们都别打了,乖乖过来站好,一人一个馒头。” 刚才扎堆的孩子迅速的拥到他俩身边,楼冬封一个回身将她护住:“都乖乖站好了,不然谁也没有。还有,离她远点。每个人都有,谁动歪心思,就别想出这条街。” 俞百桦着实被吓了一跳,藏到他身后,看着孩子伸着一个个小黑手,捞捞欲探,她瞪着眼睛好奇的看他们,他们也瞪着眼睛看她,眼珠子黑黝黝的发亮。 楼冬封拿手帕包了一个给她,拿着夹子挨个给。有的吃的快的,刚走便又插队进来,楼冬封瞪他一眼,就吓的乖乖站到一旁等下一波。等这十几个小家伙吃饱了,有的吃的噎住了,楼冬封舀了一瓢水,挨个给他们喂饮。 俞百桦看着他耐心的样,也没有半点嫌弃,心里想,若是有了孩子,他一定教的很好吧。 俞百桦歇开丝帕吹了吹,刚要咬一口,就见一个小乞儿盯着她看。她犹豫的吞了吞口水,正想着要不要递给她。 “这个你吃。”楼冬封冷声吓的她肩膀一缩,有些愧疚的看小姑娘。 楼冬封又取了个馒头给小乞儿,小乞儿摇了摇头,拍了拍肚子。 “姐姐长的真好看。”小脸嘭的一红,然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俞百桦微微一呆,随即害羞的垂下头咬了口馒头。 “(⊙o⊙)哦,君卿,这个比府上蒸的好吃那。” 楼冬封探过头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评价道:“你想多了。” …… 小贩捧着十几串钱:“爷,找你六百文,多谢爷照顾小摊生意。” 楼冬封提了一串:“这些给你买零嘴。剩下的赏你了,馒头做的不错。”小贩欣喜若狂的点头道贺。 俞百桦走远不解道:“为什么啊?哪些小乞丐不应该更缺钱吗?为什么不给小乞丐,反而给了那个人那?” “他们连一口吃食都要争抢,施以钱币就是要他们的命。但那个小贩,在你馒头掉地的时候,不仅眼底闪过喜悦,还瞅了一旁的小乞丐。那小乞丐才上前来的。可见他心底是善的。” “你懂的真多,我还是第一次见乞丐那,这些以前,我只听奶娘说过,还以为她是哄我那。” 楼冬封只是笑,俞百桦走了一会儿,拍胸脯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剩饭了。” “说的好像,平日里让你剩了。”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真扫兴。 俞百桦四下看看,举着糖人提着槽子糕,路上看见什么买什么,最后买了个手提篮子,一蓝子全装上。 “唔,你看她穿的那就藕色的外衫好看那?” 楼冬封打眼望去,只见楼上的女子将手帕丢了下来:“爷,上楼来玩啊。” 俞百桦不解道:“楼上有什么玩的啊?她叫的那么大声,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们要不要去啊。” ……楼冬封将蒙在脸上的手帕拿下,嫌弃的扔在地上。 俞百桦顺手捡起:“她帕子掉了,不还给她吗?” 楼冬封从她手中扯着再次丢掉:“不用还。” 俞百桦被他拖着快走了几步,不解他为何生气。 “我是不说错话了,我都没见过吗,我是第二次,来京城的街上。啊,不对已经是第三次了那。第一次和爷去蚕钱记,第二次是七夕,还有这一次。” 楼冬封侧眸:“以前在俞府,不出来?” 俞百桦摇头:“出来的,就是乘马车不让下来的那种,我隔着窗户看过,感觉很不一样那。” 楼冬封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以后常带你出来。” 她乖巧的点头:“哎呀,伞落在买馒头哪里。” 楼冬封狠敲她额头:“怎么不把你也落哪儿,拢共一把伞也看不出。丢了就丢了吧。” “不行,我喜欢那把伞,伞柄的坠子是俞北雕给我的,虽然丑了一点,但我很喜欢那。” 楼冬封无奈:“走吧,回去取。” “不要,我脚酸了。” “那我背你去?” 俞百桦犹豫了一下,欢喜的看着他:“好啊,好啊。” “好个屁。爷回去取,你在这乖乖等着,无论刮风下雨,都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不然就不回来接你。” 俞百桦听话的点头,将身边的东西都一一记住,抬头指着牌匾:“这个店叫什么?这个字我见过。” 楼冬封戳了她脑门一指头,她连连退了俩步:“教你好几遍,你跟我说你见过。君氏药铺。” “啊,是君卿的君啊。” 俞百桦啃着糖人,站在门口一直等着。 突然跑过一个小乞丐,抢了俞百桦腰间的荷包就跑。俞百桦跨着篮子追了几步,突然想到楼冬封的嘱托,不来接她,在一想那不过是普通不过的香囊,赶忙跑回原地站定。 赵显接过小乞儿手中的香囊,紧紧攥拳,既然你不过来,那只好我过去了,招贴身侍卫耳语几句。 赵显走上前去:“俞二小姐,真的是好巧啊。我刚看到一个小乞儿抢了一姑娘的荷包,正准备还给姑娘,却不想是熟人啊。” 俞百桦伸手接荷包,可一想,还是不要和太子扯上关系的好吧。毕竟…… “啊,这个样式的不是我的。这只是外面随处可见的,十几文钱的普通荷包。” 赵显意料之外,面色有些尴尬:“啊,这么说来,许是我看错了。你丫环也不跟着,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那?” 俞百桦气淡神闲的继续啃着糖人:“我?我在等世子。我们把伞落在半路,他回去取了。” “喔,这可不像君卿的风格。他怎么会回去取一把遗弃的伞那?” 俞百桦听他这么说,心上一喜。从篮子里拿了一把果脯塞到他手中:“谢谢你。” 赵显一下痴了,看着手里的果脯,受宠若惊。 可能这就是后来,他喜欢上这种食物的理由吧……只是那一把,一直没舍得吃的果脯,错过了对的时间,便只剩下苦涩和难以下咽。 “谢……谢我什么?” 俞百桦低垂着眉眼,心里像抹蜜一样偷笑。当然是谢你告诉我,以前君卿不会做那样的事,但现在他为了我会去做……真的是,超心动的。 当然这样的话,她才不好意思告诉他那。 俞百桦看他似是无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不告诉你。” 赵显有一瞬被戳中红心的晕眩。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她。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么多的话,原来她待人这般和善…… 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早一些,再早一些同她说话那?也许一切都不一样…… 只是现在,她眉目中闪烁的喜悦却不是因为他,他明明看清了,却要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贪恋着一时偷来的欢愉…… 一入她明媚眼眸再也移开眼。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君卿吧。” 俞百桦不解:“太子也找君卿有事吗?” “有!啊——也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碰巧在这里看见你一个人,怕你会不安全。” 赵显青涩的像个愣头青一样,他也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越是想显的像往常一样,自在一些,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没事的,太子有事就去忙吧。君卿他一会儿就来接我,不远的。” 赵显有些紧张的,抬手擦拭了额头的汗渍,袖子像一侧滑落,他胳膊上缠着一些细细的红线,让俞百桦大为好奇。 “太子,你胳膊上缠的是什么啊?” 赵显立刻将手背到身后:“啊,没什么,就是红线,辟邪的。那天无意中看见。” “哦。” 他明明那么紧张,怕被她发现,可她过于平淡的答复,又让他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不在多问问? 这红线是不是,你我上一次扯的那一根啊。我可是一直都记着…… 记着那个传言啊,一直都记得那。 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第079章:有用之人必清高 楼冬封刚取了伞,就被一个小乞丐缠上:“哥哥,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在徐记茶馆,门前等你,如果你不快一点,姐姐说,就让你找不到她。” 楼冬封勾唇,这小东西,一点也不乖,又在玩什么花样。 突然看见小乞儿一溜烟跑的没影,丝毫没有引路的意思,走了几步惊觉不对。遭了……想来俞百桦鲜少出外面,也不敢,做这种多余的事,一定被什么人骗了。 楼冬封心上着急,也顾不得原路返回了,奔着岔路口,尽快的赶往徐记茶馆。 门前空荡荡的谁都没有,他抱着一把朱红的伞,茫茫人海就这样失去了她的踪影。 去哪了,果然不能丢她一个人,那个笨胚。 “俞百桦——俞百桦——你在哪?” 楼冬封奔走在附近的街口,不停的寻找她的身影,转弯的时候与小乞丐不期撞了个满怀。 “哎呀。”小乞儿摔爬在地上。 楼冬封起身,将她拎起:“没事吧。” 小乞儿揉了揉屁股,摇了摇头:“哥哥原来你也一个人啊,我还以为只有漂亮姐姐是一个人那。” 楼冬封这才认出来,是哪个夸俞百桦的小乞儿,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见到她了?那个漂亮的姐姐。” 小乞儿点了点头,如实道:“见了,她就在君氏药铺门前一直站着,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衣着华贵的人。”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额头,拿了几个子赏给她。 她连连摇头:“这钱我拿了也看不住,我不要。” 楼冬封只得依她,急切的往回跑。真是傻啊,他真是傻的可以,他的小笨胚,一定会在远处等他的啊,他明明最该清楚的啊。 原来他才是那个迷路,,容易受骗的人那。 楼冬封转了几个街口,站在几丈开外,看到那个所谓衣着华丽的人,谈笑风生。不由眼眸微垂,舔唇:“季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显局促不安的背着手,像见到了夫子一般,从脖子就开始发热:“君卿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要不我送你回楼府吧。” 俞百桦也等的犯愁了,感觉像被遗弃了。她都没有乱动,也没有走开,他为什么还不来接她啊。她垂下头继续翻找小篮子里,还有什么零嘴可以吃。 赵显回身靠着门幡上,怎么办,真的是太可爱了,好想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味都放在她的眼前那,震惊一点,赵显,你这样会被看出端倪的。 赵显强硬的拉着脸:“你找什么那?还想吃什么,我带你买吧,我带银子了。” 俞百桦诚恳的摇了摇头:“不行的,我答应过世子。除了他给买的,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赵显一愣,强颜欢笑:“为什么?”你就给我一个,像你示好的机会都不行吗?从以前到现在,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他说我这么笨,迟早会被人家用吃的骗走。所以我要很有定力。”俞百桦信心满满的说道。 赵显捂眼,怎么办,真是很想将她骗走啊。 她真的是太不一样了,与俞百香嘴里说的她,简直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原来就几文钱的东西,就可以让她开心。早知道…… “俞百桦——”那个声音不近也不远的想起。 赵显身子一愣,啊偷来的欢愉,总是那么短暂啊。看他们一起时充满不甘,甚至动了些小把戏。可现在他心中竟然有些愧疚,甚至有些不敢回身去面对他,就让这块门幡都将他挡住吧…… 俞百桦放眼望去,楼冬封就在数十米开外,撑着油纸伞,冲着她招手。  俞百桦难掩欢喜的声色,福身行礼:“太子爷,多谢你陪我等世子,我就现在先行告退了。” 赵显被她明媚的笑晃到了眼,好想也跟着她一同去:“君卿既然回来,我也过去……”打个招呼。 他话都没说完,她提着东西,欢快的奔向那个怀抱啊,他兀的失落…… ‘啊——你能不能在我面前,别表现的那么欢喜好不好?这样我会误以为你们是互相爱慕着的,而我是最多余的哪一个。明明是我最先到的你身边,为什么你却不属于我?’ 赵显痴痴的回过身,扯着布幡,看着楼冬封亲昵的瞧着她的额头,说说笑笑,淹没在人群之中。 赵显不禁悠然长叹,又愧疚,又嫉妒,又不甘心,连他自己都快搞不懂自己了。 ‘君卿啊,君卿……你不是厌倦她的不学无术,空顶一张美人脸吗?如果这都是伪作,那算你高明。如果不是,那算什么?难道你已经动心了。’ 我最好的挚友和我最喜欢的女人,这还真是个残忍的故事。 不过那时的赵显,还未曾体会过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小东西刚才和谁在说话那?” 俞百桦深深的蹙眉,说还是不说那?他是看到还是没看到?毕竟每次一提太子,他总会莫名的的给她难堪。 “没有人,就我一个。” “喔,是吗?”楼冬封唇角勾起,为什么要撒谎那?俞百桦,你在掩饰什么?还是说你们俩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你不说,我也不问,自己脑补答案。 一个你不问,我也不说,暗自庆幸蒙混过关。 “还想去那里吗?” 俞百桦心满意足的摇了摇头:“哪也不去了,可是等你的时候,好多东西都吃完了。” “那就不兴在吃了,喉咙不疼啊。” “疼,犟吃的。” 楼冬封敲她一脑瓜崩:“狗吃太阳,没明天了。” 俞百桦捂着额头讪笑,除了吃吃吃,她实在不知道该和太子说什么,俩个人站在哪里又很局促。 楼冬封虽是嘴上那么说,但回程的时候,看着有什么稀奇的小件,还是要给她买的。不一会就塞了满满一篮子,一串钱也不留一个子。 “一串钱就能买这么些好吃的,以后我攒钱就不要买首饰了。我一年才攒一百两,只能欢喜那一回。现在我有一两,我就可以欢喜一天。” 楼冬封看她一脸满足,眉头蹙起:“欢喜吗?兴许日日如此,你就不觉的欢喜了。” 俞百桦偷摸的抓了一把果脯,刚吃了一颗就被瞪,她心虚:“你这买来,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楼冬封抓着她的手放回篮子里,狠拍她手背,她吃痛放开,大为不舍。 “好了再吃。” 俞百桦戳着手指,突然想到什么:“君卿,既然都出来了,我们要不去看刘二小姐吧。”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俞百桦诚恳点头。 “那容我拒绝,从这走到刘府起码要俩个时辰。” “骑马都要俩个时辰?那我们也没有马快,岂不是要走很久。”俞百桦大为遗憾,也不知道刘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楼冬封无言以对,不去那是最好了,省得她添乱。 “小泼妇~小泼妇~” ……刘二小姐,怒拍桌,真想一竿子把他从院墙上敲下去。可一想方老太爷心里犯怵……他们刘家一府的书呆子,遵循什么仁义礼智信,竟然没有一个能说过方老太爷的,还大为赞同他的观点。 刘二小姐气急,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还以为他们读了那么多书,起码嘴皮子,不能输了别人不是,谁承想,稀里糊涂的就定了亲事。还不如她自己去哪,起码方老太爷歪理歪说,她可以打死不认啊。 刘二小姐一推门,看着踩着梯子,爬在墙头的人:“今天又是什么事。” 方小公子一脸笑意盈盈,从一旁提了一些纸裹的点心和乱七八糟的零嘴。下面不停的递,他就越过墙头提着递给她。谁成想刘二小姐一点接的意思都没有。 方小公子娇惯的厉害,提了一会,胳膊就有些撑不住的挂在墙头:“小泼妇,你快过来接啊,我挑了一整天。” 刘二小姐双手抱胸,很得意:“你若果能坚持半个时辰,我就考虑考虑。” 方小公子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一股脑都拿出来,先挑个她喜欢的投石问路,这下好了吗,根本就拿不住,脸憋的通红。 “你就行行好,快过来接吧。有个脑子被打坏的夫君已经够惨了,再要胳膊也折了,你不是想甩也甩不开了。” ……刘二小姐翻了个白眼,真的是像恶势力低头了,她怕了还不成。 “小泼妇,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索性瞧上什么,就买了什么,你开不开心啊?” “开心你个头啊,本小姐是什么没见过。你当本小姐,是那些不受宠的庶家小姐那?”刘二小姐将东西接过来,放在地上,没好气道。 “也是,毕竟你是‘老祖宗庇护的孩子’吗。” 刘二小姐眼眉一立:“谁告诉你的。” 方小公子立刻噤声,差点就将君卿出卖了,他这张什么都管不住的嘴:“小泼妇~你什么时候能从院子里出来啊。” “你再叫我一句试一试,信不信,我把你一竿子打下墙头。”刘二小姐拿起一旁的竹竿在地上敲了敲。 方小公子当下,一个翻身就骑到墙头上,爬在上面一动不动,毕竟掉下去的恐惧记忆犹新。像刘二小姐这种,她是不推你,她推梯子啊,现在腰还疼那。 “我也不是非要叫你小泼妇吗?你要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做梦。” 方小公子讪笑:“没事,反正合八字的时候,我都瞧见了。刘椒……” 刘二小姐一竹竿就打了上去:“你敢说出来试一试。” ……“小辣椒行了吧,小辣椒总行了吧。你想好什么时候嫁我了没啊?” “你做梦。自己想明白了,赶快搬走。” 刘二小姐的闺房并不在院落的偏角,反而离正屋很近,免得不入流的人翻墙,毁了闺誉。至于方小公子,完全是府上的一时失策,才让他就近,住在了隔壁。 刘二小姐无时无刻不活在,他呼喊她的噩梦之中。而她又躲不了,毕竟也立下了那样的豪言壮赌,出了这个院门的那一日,便是成亲之时。 她要学会忍耐,方小公子绝对是三天新鲜,不,现在可能是七天新鲜。 --- 俞百桦吃了一些杂七杂八,晚上的时候,喉咙就再次发炎了。明明最近都喝汤果腹的人…… 楼冬封全程没有什么好脸色,下了药也不见好,她疼的直抹泪。 楼冬封只得领着她去寻爷爷,爷爷给拔了俩个火罐,将楼冬封骂了一通。 “病人应该忌什么?你都忘了,照看一个人,都能这样。你这要在外行医,要害了多少人,你这个庸医,本事不到家,就多看看书,多去铺子里走走,多去出诊接触病人。” 楼冬封被骂的心里直叫屈,病人不听医嘱,他也很绝望的。回去的路上,瞧着她就来气,时不时都要戳俞百桦脑门一指头来泄愤。一路从楼郁的院落,戳回到自己家中。 俞百桦始终垂着头,跟着他。楼冬封见她不说话,就好奇心作祟,低头这么一瞅,给戳哭了。 楼冬封挠了挠头,犹豫怎么说的时候,不行,还不行,这次他绝对不能服软。是她自己不知分寸吃个没完,还胆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谈笑风生的。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比如说,你和太子说了什么。 俞百桦点了点头:“我不该跟着你出去,买吃的。” …… “买没问题啊,你的问题出在吃上面,自己的喉咙自己不清楚。”说到这,楼冬封将屋中的乱七八糟吃食通通拿到外屋去。 俞百桦眼巴巴的瞅着他把东西拿走,还急忙的追了过来:“哪有买了,不吃的。” “行行行,怪我。放了外面,明天好了吃,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还能给你吃了不成。” 楼冬封看她没出息那小样,活脱脱一饿死鬼投胎转世,没有什么是她不新鲜的。 “我就是看看你藏哪了,别一下忘了吃。” 楼冬封笑:“就你,能忘。” “怎么不能忘?”俞百桦打开好几个柜门,都藏着一些他不知道的零食。 俞百桦赶忙关上:“我能不能吃一颗金平糖再睡。” “不行,是我没被爷爷骂够,还是你今天没吃够?” “吃够是吃够了,可零食不管饱的。” “这和你吃糖有什么关系?”楼冬封拖着她往里屋走。 俞百桦兑着手指,在哪里狡辩:“多多少少有一点关系的。我嘴里现在一直好苦啊。你还不让喝水,超级苦。” ……“水不能喝,糖也不能吃。嘴里苦,药还在,不苦就治不好病。” 俞百桦犹豫半天:“那,那中和一下下行不?” 楼冬封脸黑:“也不行。” ---- 楼渊忙完手头的活,洗了洗身上的血污,泡在池中有些不耐烦。一个个都是废物,但凡拷刑都得他亲自动手,他们长了脑袋,都不知道学着点吗? 还没从拷问中转换过心情来的楼渊,面上看起来还像在生气。其实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九公主。好像见她啊,非常想,还想见她们未出生的孩子,掐指一算,四个月了,快点把事情结束掉吧。 楼渊来到七皇子的府邸,从后门起往东走十四步,翻墙进。一直走到内院,躲过看守。往西走十六步,在翻一次墙,躲过游巡。他就可以见到他朝思暮想想要见的人了。 七皇子成年之后,圣上便赐了府邸。七皇子连带着,不受宠的母亲九公主也搬进了七皇子的府邸。一般来说,赐了府邸已然没什么资格竞选王位了。 但当圣上连着失去俩位太子之后,决定不那么早的封王,也只是给成年的子嗣赐了府邸,仅此而已。 楼渊好在是有个官名,如果没当官,他可能是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吧,虽然现在的名声并不能比这好到哪里去。熟门熟路的翻到九公主住的殿前,正好撞上,刚从里面出来的七皇子。 楼渊淡定的拍了拍衣摆:“七皇子吉祥。” 七皇子明显是被,吓了一跳。毕竟府邸撞了贼,他还跟你行礼:“啊,是楼渊啊,你我无需多礼。” 楼渊抬手抱拳:“下臣还有事要做,请七皇子见谅,先行告退。” ……七皇子就看着楼渊,鬼鬼祟祟的往九公主殿内摸去了。 ???他这个七皇子是不是有点形同摆设啊。虽然你楼渊手段高明,孩子都有了,但你是不是有点太明张目胆了。 一旁的贴身小厮才反应过来,指着黑暗中的人影:“殿……殿下,这楼渊是不是太嚣张了。” ……七皇子摇了摇头:“算了,有能力的人,多少会有些赖毛病,他是最典型的一个,习惯就好了。” 楼渊胆颤心惊的,推开窗户,见正要吹灯入睡的某人:“现在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 九公主大为惊骇:“你怎么来了,你没撞着我哥吧,他刚从这里离开。” 楼渊进来关上窗户,将她抱住:“他大半夜的不睡,来你这做什么?” “……你什么人吗?怎么连我哥的醋都吃。” 楼渊一下将她抱起,转了个圈倒在床上:“我什么人,你不清楚。” 九公主惊叫着,捂着嘴窝在她怀中,气恼的打了他几下:“你干嘛,吓死我了。父皇派人把我看起来了,我实在是没有机会,出去见你。” 楼渊手脚已经不规矩了:“先给我抱一抱,在亲一亲,在摸一摸,然后嘿嘿嘿” “不要了——楼渊你停手啊。” 楼渊轻抚着她微微拢起的腹部:“今天孩子,有没有闹你啊?” “没有啊,但是他动的好明显啊,你摸,他还踢我。” “啊,真的。是哪个小崽子,这么坏。” 二人依偎在一起絮絮叨叨,像是有多少的话,都说不完…… 第080章:同窗七载结孽约 俞百桦坐在桌前,拿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字,楼冬封一戒尺打在桌上,吓的她一哆嗦。 “看着写,少了一横没看见。” 俞百桦往左边看了一眼,楼冬封写的范本,再看看自己笔下的,咦——明明是照着写的。 “嘿嘿,写字太难了。” 楼冬封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难?你非要缠住学,实在学不会,就别学了,教你都得给我累够呛。” “不要。”俞百桦低下头,认真的写着,再难她都要学,可能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一件事吧。 楼冬封很满意的点头,还算有点志气,朽木可雕。 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看书,阳光撒进来,晒的身上暖哄哄的,懒洋洋的回眸看她。她正噘着嘴,凝神贯注。他不禁笑,日子一直如此也不错,平淡又有趣。 他神色一黯然,垂下头。如果他的心里,能释怀对太子的怀疑的话,也许会好一些吧…… 但,显然不能,季音念她那么久,难道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不信,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季音就会去求圣旨? 还有她,就算新婚夜没有落红是特例,她否认与太子相识也透着古怪。 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不情愿给自己生孩子,总是真的吧。他还从没见过,那一对夫妇,这么不愿意要孩子的。 季音啊季音。说来七岁时第一次见季音,认识已有十四载。可能陪伴他人生最长的就是他了吧。 同窗七载结孽约,捉弄太傅被罚站,逃学被抓抄论语。 干过最厉害的是,学什么程门立雪,冻到病。学什么负荆请罪,把太傅府的丫环,吓到惊声尖叫。学什么卧冰求鲤,差点腿没让父亲打断。 要说年少无知,其实不然,那个时候,做这种事都已经十三四了。成天上房揭瓦,唯恐天下不乱,那时候的季音还不是太子。 只是一个还算得宠的三皇子。去御膳房偷食,也会被抓着打。调戏良家姑娘,也会被满街赶。谈诗学赋放纸鸢,骑马狩猎喝花酒。也曾离家出走过,乞丐窝里待了三个月,识得人间冷暖。还俩人自立门户,做买卖赔到当发钗,被家里人笑了半年。 在他成为太子之前,将那荒唐之事,统统都做了一遍。 尤记得他第一次,眼睛发亮的和他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除了她我谁都不要。’还是去年初春的时候。 那时他心里还暗暗嫉妒,又颇为好奇,是什么人要将他的友人夺走。 而在此之前,他们从不曾见过‘喜欢’,只是见过一些爬床的丫环,和突然塞到怀中的丰盈肉体。 结果,第一眼见到俞百桦的时候,他也瞬间感受到‘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只是遥遥的隔着一扇纱窗。她嫣然而笑的时候,小巧的嘴唇弯出让男人心醉的弧度,即使没有酒窝也甜美的令人窒息。她的眼睛会因为微笑而轻轻眯起,水灵灵的眸子,便在长睫毛下闪烁着让男人想冲过去亲一亲的媚人光亮。 ‘此女极美’他还记得,初见她的那一夜,月光如水照在床前,想了很多,很多,一抬头就天亮了。 他想到,季音喜欢这个女子,他不能喜欢。他想到,已经定亲了,他也不能喜欢的。他越想越烦,决定不去想了。一抬眼,笔下已然浮现了她的音容样貌。 他心中震颤不已,他竟然勾勒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季音是个素来藏不住心事的人,可成了太子,万事都要隐忍。 季音就隐忍着隐忍着,就把他当做最后的发泄口,他将那满溢在心中的欢喜,统统都将与他听。 季音大多时候,会红着脸,一遍遍的向他倾诉。 今日又在哪里,远远看到了她,她在席间吃了什么,笑了几回,诸如此类。季音有时会因为别的女子,推搡她一下,气的吃不下饭。也会因为那些不好的流言为她黯然伤神。 楼冬封就一遍遍听着,一遍遍的说:“一个草包美人,有什么好,说来也不过是个只有脸的花瓶,草包就是草包。” “草包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她不争也不抢,自己吃自己的,赏赏花,看看鱼。别人说的再难听的话,她一笑置之的潇洒。” 他那时候想,这个女子真是有手段,瞧瞧把太子迷成什么样了,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对,不过是个草包,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多的是,他要时时这样的劝慰自己,才能压制住那些莫名的情愫。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半年多。 楼冬封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未婚妻,他还有一个未婚妻。他的未婚妻的个人尽皆知的大才女。娴熟有理,笑的时候会羞赧的,用小扇遮面。不会像那个草包一样,笑的那么灿烂,明张目胆的去勾引男人。 他学了一把才子佳人,站在墙下搔首弄姿的吟诗。 虽然三年的守丧期已经过,前些日子他也谈好了,半年之后的婚期。可他的心还是不安,因为有些事情,是努力不了的。 何况,他也喜欢季显那般欢喜的摸样。 他想了想,如果是他的未婚妻,一定能将多余的不想干的人,统统赶走吧,毕竟她可是京中,称得上第一的女子。 他站在墙下,念了三天的情诗。他哀叹一声,是不是这样的手段太过低劣了。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爬上墙头,可笑。 那是他的未婚妻,是属于他的,他完全不需要,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啊。可不这样……那就太过寻常了。 太过寻常的女子,不足以占据他的内心啊,不足以啊。 矮墙下的楼冬封,翘首痴望着,就见一粉嫩的小枝丫,突然间就从那白墙青瓦的墙头冒了出来,模样娇俏可人,痴痴的望着他发呆。 该等的没来,等来了不该来的人。 俞百桦爬上墙头,遇上桃花枝下,红衣墨眉风姿绰约的男子,翘眸望向她,人面桃花相映红也不过是这般惊艳,只一眼便沉沦。 这样相视良久,俞百桦瞬间羞红了脸:“你这人怎得这般无礼。” 楼冬封不禁蹙眉,眉心是化不开的惆怅:“只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你也好无道理。” 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软糯糯的,真好听。 她心虚的四处看看:“我不过,看看你长什么摸样,你又不会缺什么,怎得这般小气。”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楼冬封不要在看着她了。别看了,这个人不属于你啊。 你也是,你也是,敢快下去,别一副想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他笑的竟可能轻浮一些,说的话竟可能的刺耳一些。 “你个大姑娘看望外男,反是我这外男的不是。女儿家家的也不知个羞。” “你诗写的不错,人却是个无赖”她果然蹙眉,求咻咻的爬下了墙头。 见她走了,他怅然所失的站着,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呀。他捂着发红发烫的脸颊,怎么办,还是好欢喜。 俞百桦居然又爬上墙头,就那么坦荡荡的从哪里冒出来,让他没有一丝防备。 楼冬封笑若夏花,心情大好看着一脸心虚的她:“佳人三番俩次出墙来,可是公子太美没看够?” 俞百桦又羞又恼,眉目似嗔似怨:“你不知羞!我且来问你,这几天的诗是不是你做的?” 楼冬封折扇一挥:“舍我其谁。” “……我不信,诗里的人明明很哀怨,那有你这般狂妄。” 楼冬封见她嗔怒,又觉的她这样好有生气,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欺负她。 他连连摇头,不不不,不能这样想。她不懂他的诗,她只是想看外男,找的借口。她一定是个奈不住寂寞的女人,不堪喜欢。对,对对,不堪喜欢。 “别找借口了,你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丫头,懂这个?没得污了圣人耳。” 她眸子一暗,像是被说中了痛处:“你怎么这般瞧不起人,我以为吟诗的人,该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儒雅之人。” 楼冬封见她恼了,又有些急,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真的只是想看看写诗的人?” 俞百桦诚恳的点头:“当然,他写的好,我想他该是很有才华。” 楼冬封蹙眉,‘够了,不要在同他讲话了’他已经无力抵挡了…… “难道你不是因为满意我的长相,才负上墙头?” 俞百桦吃惊:“你……谁会稀罕你那恶劣的性子,和平凡的样貌啊。” 楼冬封眼角抽了抽,心里陡然失落,说这话也太打击他了吧,虽然他对自己不满意良多,但这幅皮囊还是无可挑剔的。 “你可有好好看我的长相?” 俞百桦认真的打量一番,“对啊,的确长相平平,不及我三分之一好看。” “你——你——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哪里好看了?” 俞百桦一脸不解:“你是瞎了吗。我哪里不好看?” …… “真是可怜那,诗写的这么好,却是个瞎子,算了,谁还没个隐疾,我不歧视你。” ……楼冬封哭笑不得,她怎么能这么有趣……有点笨,心底反而不坏。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劝慰道:“你别伤心了,你丑是事实,毕竟没人比我好看,我美是公认的。连娘亲都告诉我,我只需要漂亮就够了。” 楼冬封摇头,是是是,你美。但就算你长的是好看一点,麻烦请自谦一点点好吗? “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诗写的不错。但是站错墙头了,给姐姐念诗,得到东墙那边才行,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别人啊,真笨,你是第一个到这边来念的人。” 楼冬封突然面上一热,有种被人识破的尴尬,局促的,想迫切的澄清,那不是情诗,也不是要念给别人听到。 “你懂那诗?不是我写的。” 她眉目弯弯,理直气壮笑道:“是吗?这些我不懂哎。” “哎呀,我的二小姐你怎么爬的这么高,万一摔着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她突然脸色一变,对着他挥了挥小手,按在墙上的手向右一推,连人带着墙上的梯子顺着墙西滑落。 “啊——” “二小姐”“二小姐”纷杂的声音在呼喊着。 不一会听到她嗔怪:“都怪你乌鸦嘴,我不过是看那鸟儿哺喂幼雏,感怀父母之恩。何至于你如此大惊小怪,吓的我摔落在地,摔到脸怎么办,娘亲最喜欢的就是我这张脸了。” 二小姐……楼冬封恍然大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青木好像几次都提起过的俞二小姐居然是她。 居然是他的小姨子,还真是讽刺啊。 欲念是这个世上,最难以把控的东西。现在想来,从哪个时候,他就一直在这魔障里。 厌倦嘈杂俗世,喜欢独处的他,为了能多见她几面。撺掇着太子,时不时的办赏花宴。 去年办的赏花宴,可能有往年加起来那么多。 他就坐在一旁,只是隔着一面窗,远远的,远远的……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然后听季音,在一旁絮絮叨叨,今日送她什么,明日送她什么……他们的展开似乎很不错,季音每每提及她都是欢喜的,有时候他觉的自己已经可以的忽略掉了。 季音说的所有关于她的话,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那看似很不错的进展。 他好像问问季音,也问问自己:“一个不学无数的草包,究竟哪里值得你喜欢。” 季音深思熟虑:“心会狂跳着说‘好喜欢’。我不理解,但却无从控制。” 楼冬封暗自庆幸,好在他还能控制,好在他要成亲了。 一切都很及时,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他有一桩,谁都不曾企及的心事,他没同任何一个人说过。 时间会一点点把那些所谓的难忘的人,一点点的剥离。 喜庆的红灯笼,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他的新娘被背入轿中。他咧着嘴笑,在那桩心事上贴了封条。 “啊——卿字太难写了?君卿你在教教我吗?” 楼冬封回眸看着,忽闪着大眼睛,冲他撒娇的人,真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你看心还是在跳着,大声说话。 楼冬封起身,扔下戒尺,从身后将她环住,握着她的手,缓缓的说道:“先写一撇,竖弯钩。手腕上用力,收手要快。再写一长撇……” 俞百桦满心欢喜,倚着他,看着笔下的字,在她的控制下,有了他的风范,忍不住喜滋滋的望着他。 他目不斜视:“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到是看着点字,不然要学到什么时候。” ……太严苛了,就不能稍稍温和点教她吗。俞百桦吐了吐舌头,专心看字。楼冬封连着手把手的教了她几遍,干脆抱着她在怀里,让她一旁看着,自己心不在焉的写自己的名字。 几日都没有碰她,顾念着她的嗓子,怕她喊废了……结果她这么水媚媚的瞧着他,竟然有了一丝冲动,只得将她松开。 “不教你了,简直太浪费纸了,自己在家写个十遍。” 俞百桦拿起毛笔,照着他的字开始临摹:“你干什么去呀?你不看着我了?” “你有什么好看的,时节到了,我去田里种些药去。” 她丢下笔:“种什么,我也想去。” 楼冬封穿了干活的短衫:“桔梗、夏枯球、西红花什么的。你想去就戴着些纱帽,免得晒黑了,原本就丑的很。”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拿着笔负有坐下写了起来:“我不去了,我要写字。” 楼冬封看了她半晌,推门出去。 俞百桦见他走了,抬起头:“你才丑,这瞎还真是一辈子的事。” 楼冬封在地里种完了药草,又去收了药草。这么忙乎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她一手的墨迹,躺在榻上睡觉那,听见动静就醒来,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你回来了~我写了二十个字,已经可以把你的名字,写的很好看了。” 楼冬封垂眸在她额头上一吻,她笑着捂脸滚到一旁。他走到书桌,看着白纸上一行工工整整的小字。蹙眉,不会又是画的吧,仔细一瞧,笔力大有不同,看来不是。 手往桌上一放,一抬手,沾了好几粒芝麻。 “……俞百桦,你又在书桌前吃零食了,桌上都是点心末。不是说过,要吃到桌上吃去。圣人书旁,吃东西就是一种亵渎。” 楼冬封等了半晌:“跟你说话那?” 俞百桦坐起来,心虚的拿了块抹布过去:“我没吃点心,你说我太浪费纸张了,我就把包点心的纸铺在桌上练了,可能那个时候洒下的。”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侯府家大业大的,还差你那一俩张纸。” 俞百桦小心翼翼的擦桌,楼冬封看着她就想笑,瞧把她吓的:“点心纸在那,我看你写的怎么样。” 俞百桦立刻小尾巴翘上天:“我啊,写的可好了。你看……” 楼冬封和她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着点心纸,看她一点点的将字写好。 “不错,大有进步,是个读书的料子,比我学的时候,写的好多了。” 俞百桦得意的挺着小胸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啧,最烦你这不禁夸的样,谦虚一点。” 俞百桦笑的爬在他膝盖上:“君卿你几岁学的。” “三岁。” …… “你这是不是就叫谦虚?可我觉的你炫耀的好厉害。” 楼冬封笑着摇头,挑出一张写的最好的,放在桌上。 “你留它做什么?” “这是你写的最好的,也是第一次写字。爷留个纪念,等你以后学成了,拿出来笑话你。” 俞百桦急道:“啊,那不行,我得在写的好看一些。” …… 最终,楼冬封收了俩张,一张是点心纸,一张是澄心堂纸。 那张贵比黄金的纸上,勾勒了男子的小像,旁付君卿二字。 第081章:自以为是的蛀虫 俩个人的感情问题,已经相当麻烦了,参杂进第三人就会异常的烦躁。 俞百桦抱着他的腰,赖床:“再睡一会儿,你不兴起床,陪我再睡一会儿。” 楼冬封已经这样睡了三个一会儿了,半个时辰前就该起,都拖到现在了。虽说还是五更天,可天都亮了一个时辰了。自从有了她,他就很久没能早起背书了。 她简直就是他积极上进的一颗毒瘤,以后也得拖着她起来背书,虽然楼冬封满腹抱怨,但还是受胁的选择了躺下。 俞百桦在他胸口,蹭了蹭,就翻身把他骑在身下,怕他在跑。毕竟现在还是太早了,起不来,起不来啊…… 她这个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偏偏她又睡觉轻,他一醒来,窸窸窣窣的走几步,都让她无法安睡,可是她这样的防范姿态,却让没有晨尿的某人很难过啊。 天雷勾地火,终归是一场久违的欢愉。 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小夫妻究竟做了什么?才化解了争吵的矛盾,俞百桦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她知道,每当他与她亲昵的肌肤之缠后,心情总是无比的好,甚至连之前让他火大的事,他也不会在提及。 结果这一觉又堪堪睡了一个时辰。 “睡够了吧。”他话里带着调侃。 俞百桦有些恼的急急忙忙去梳洗,坐在镜前梳发。楼冬封叠好被子,就了凑过来。 “给我绾发。” “不给,自己去。” “那我给你绾。” “不用,我自己来。”俞百桦理都不理,照着镜子好好打量比划。 楼冬封看了半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突然拿起眉笔藏到身后:“这下总可以给你画眉了吧。” 俞百桦撇头看他,认真道:“不行。你上次给我画的太丑了。” 楼冬封将她的画眉墨往桌上一怕,直接短成俩节。自己拿起梳子,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与她抢着镜子,开始绾发。 俞百桦哭笑不得:“哎呀,你真的是很小心眼。我来给你梳。” “不用,爷有胳膊有腿的,自己能梳。” 俞百桦还是忍不住笑:“那要不爷给我画眉吧,爷上次画的,不丑好看那。” “不给,爷这心让你伤老了,这辈子都别指望,爷再给你画。” 楼冬封利落的将发梳起,带上紫金冠。将梳子往桌上一搁,双手抱臂的向后倚着她,端详着镜中的二人。 俞百桦见他梳完还一副记仇的样子,推他:“不画就不画,你从我腿上下去。你太重了。” “不行,平时你坐爷的时候,你怎么不觉的自己重。” 俞百桦笑着推他又推不动,被他死死的坐住:“君卿,君卿你不能这么耍无赖……” “哼——” 俞百桦双手去抱他的腰,枕在他胳膊上。红着脸道:“亲一下吗?亲一下不生气。亲俩下,亲三下,亲好多好多下。” 楼冬封双手抱臂,亲咳了一声,脸往左凑了过去:“我没有很乐意,你这么想要,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一次。” …… 俞百桦穿针引线绣着屏风,看着不知何时,阵地转移到身边的楼冬封。一直锤锤捣捣的折腾药材。 “君卿,小叔究竟怎么样了吗?” “你问他做什么?” 俞百桦停下手里的活:“难道你就不关心吗?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吃的可好,住的可习惯,和九公主之后又怎样了?你不想知道?” “整天小叔小叔的都要被你问烦了。爷就跟你说一遍,你不兴在问。” 俞百桦不服气的嘟囔:“拢共才问了三回” 楼冬封挑眉:“还听不听?” “听听听。” 楼冬封一下将她从凳子上扯到怀中,头习惯性的搁在她的右肩:“子文啊,现在和父亲闹的这么僵。父亲就算碍于面子,也得等到半年后才原谅他,所以啊…… 这件事,怎么也得等到半年之后,才能有结果。父亲面子上能挂的住,便会叫他回家了,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你就放心好了,子文他平日里,也是十天,八天不回家的人。现在不过是更逍遥一些罢了,至于吃穿用度一如从前,饿死了谁,都饿死不了他。” 俞百桦了然的点头:“可是婆婆每日都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做娘的从来都是担心的命。你就说一千遍,你的孩子安好无事,她都挂记的不行,何况现在他是真的惹了事。娘亲会担心也在所难免,不过他,过的滋润着那。” 俞百桦微微的叹气:“哎,我还以为他要吃糠咽菜很辛苦那,原来只是平常啊。” 楼冬封笑喷,吃糠咽菜?亏她想得出来:“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别说俸禄够他吃的。就是不够,想请他吃饭的人,都从这里排到南城门了。他用的着吃糠咽菜。” “那九公主那?” 楼冬封手指敲了敲,想了想:“你能守住秘密吗?” “不能。” “那就不告诉你了。” 俞百桦连连点头:“能能能,我是天底下,嘴最牢的人。我还知道别人的一个秘密,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细算起来,十个月我都没告诉别人,连奶娘我都没说,嘴牢吧。” 楼冬封微微蹙眉,十个月前……难道和太子有关。 “是和你有关的秘密吗?” 俞百桦想了想,是姐姐的秘密,也算是和她有关吧。 “有一点点关系吧。” 楼冬封舔唇,难道真的是关于太子的,毕竟那个时候…… “和男人有关?” 俞百桦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告诉过你吗?不可能啊。” 楼冬封眼睛眯起,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怀疑:“那么,我们要不要互换秘密啊,这样谁都不会说出去了,你说是吧。” 俞百桦想了想,犹豫不决:“啊,不行,还是不行。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你就不想知道九公主现在和子文怎么样了吗?” “想。”非常想。 楼冬封在她耳边蛊惑道:“我在额外,告诉你秘密的一部分,有人怀孕六个月了。” “九公主?!” 楼冬封眯眼笑着,不说话。俞百桦笃定应该是九公主怀孕了,可是六个月怎么瞒的住肚子那?那如果小叔不能娶公主,孩子生下来这么办?如果没生之前,被人发现,公主怎么办,好多事她都想问。 “啊,那他们怎么办?君卿你说话啊,你别不说话吗?” “考虑好了吗?想不想知道结果啊。” 俞百桦点头,超级想知道。突然听出他话外之意,又摇了摇头。 楼冬封勾起她的下巴:“真不想知道?” 俞百桦蹙眉,虽然很想。但她也想到。关于姐姐的那件事,即便是她说了,他也不会信,八成以为,她又在刻意诋毁姐姐。 俞百桦适时转移话题:“小叔是不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总感觉见过这样的人。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什么时候?” “就是有一次去婆婆那里。你让我在后花园等你,然后我就躲起来想吓你一跳。然后就被很像你的人发现了,他说他是小叔。还狠狠的推了我,摔了我一屁墩。我以为是你故意的,就踢了你命根子。但后来你又全然一副不记得的样子,想想总觉的很古怪。难道小叔真的长的和你一模一样?” 楼冬封了然,怪不得那天硬缠着他换衣服。 “是哪,我们是双生子,像一点也无可厚非。但你连自己夫君也认不准,我对表示很失望啊。” ……俞百桦眼睛往上瞟,心虚。早知道就不说这事了。 “百桦,给你一个好东西。” 俞百桦一脸担忧,捧着一包榛子,一步一挪的往过凑:“你又在研究什么毒了吧?你不会忘记,上次我起了满身小红点的事了吧?” 楼冬封只是笑着把手伸出去,赫然一粒药丸:“你把这个吃了。” 俞百桦摇了摇头:“你要不,换青木试药吧,他皮糙肉厚。” 楼冬封眨了眨眼睛,诱骗的冲她招手,看着像是一副献宝的进贡样,可她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打退堂鼓。 “要不,你还是找青木吧,我看这个他最在行了。” “啧,他不行,他已经对毒有了抗体了。” 俞百桦吞咽口水,一副大义凛然赴死的样,拿个药丸一口吞下。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为什么?哈哈哈哈……”俞百桦突然间拍桌大笑。 俞百桦笑个不停从桌子上滑落,倒在地上笑个不停:“哈哈哈……为什么,吃上会笑个不停……哈哈哈……快停下来。” 楼冬封拿个小本一边观察,一边记录:“不知道,有一次采药,偶然发现的蘑菇。当地人称之为笑菇,很好笑是不是。” “不行了……不行了,笑的人受不了…哈哈哈,快让我停下来。” 楼冬封看了看一旁的沙漏:“每个人的时间点不同,你的药效也很快就要过了。” 俞百桦大笑一场,没形象的躺平在地上,捂着肚子。抬手擦眼角的眼泪:“我都要笑出眼泪来了。但为什么,我会想起以前很多开心的事啊。” 楼冬封看着手里的药瓶,或多或少的有些失落:“不知道那,可能有致幻的效果吧。反正没什么疗效那,什么病都治不了。” 俞百桦拿过药瓶,高高的举起:“怎么会那,不开心的时候。吃一粒不就开心了吗,真的想起好多,以前都快要忘记的事。” “想起什么了?” 俞百桦翻身爬起:“我想到十岁的那一年,真的是很难熬啊。但是那一年,我哥哥回来了,我第一次知道。我原来还有一个哥哥,他比我大七岁,他说以后会来接我。” 十岁?是偷窃被罚的那一年吗?说来俞夫人怎么突然就放过了她那?看当初的那个情况,做的那么绝,是想要她死吧。 “接你去哪。” 俞百桦摇了摇头:“不知道,总之是接我离开吧。可我等了六年,他也没来接我,可能是在忘了吧……我不知道啊,我有写信给他,他都没回我。” 楼冬封看她幽怨的样子,安慰的拍了拍她额头:“可能是在忙吧,不忙了,自然会回来看你。” “真的吗?” 楼冬封点头,岔开话题,指着她手里的药瓶:“想不想看青木?” 俞百桦高兴的点了点头。俩人躲在窗外,将融了药丸的水放在桌上,时不时的瞄一眼。青木坐在桌上一口饮下,继续看书。 俞百桦一怔:“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楼冬封竖着手指示意她小声:“早跟你说过了,他有抗体了。” 俞百桦搂着裙角,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往前走,爬在另一个窗前:“我还试了,白术和半夏。” 楼冬封摇头:“没用的,我都试过了。青木自我的减毒能力,已经达到砒霜一钱不死,这点就跟没吃一样。” 俞百桦震惊,一钱砒霜可是剧毒,谁吃谁死啊:“那更多那?” “不敢试,怕死。” ……俞百桦心中默默的为青木祈祷,摊上这样的主子,你就节哀顺变吧。 “世子,世子妃你们蹲在着干嘛哪?”欢脂看着二人。 楼冬封和俞百桦惊诧的回头,起身。 “啊,今天天气真好。” “是哪,是哪。待会不会下雨吧,有一点点阴那。我们快回去收一下衣服吧。” “有道理,有道理。” 听动静出来的三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俩个主子打哈哈的逃回了屋中。 半夏蹙眉:“在做什么?” 青木俩手一翻,表示他也不懂。 --- “大小姐,这蚕钱记怎么做生意的,我拿了最新的图鉴,也没有您的那副头面,按道理说。当年这套头面让京中小姐趋之若鹜,蚕钱记突然间断货缺售,让许多大小姐都抱憾不已,复刊的话,不应该没有的。” 俞百香将图鉴拿开,缺售不过是一种手段。因为自那以后,每年一旦有了新样式,大家唯恐买不到,争相购买。蚕钱记现在又抛出典藏在印,唯独没有这一页。 要么这还是蚕钱记的手段,即使是重印,好的东西不提前买到手,说没就没有。要么就是俞百桦搞的鬼,成心想要讥讽她。 不管怎样,那个废物,都让她颜面尽失。还有拉开她那首饰盒子,竟然有那么多的当季新款,更是让她心中愤愤不平。 “大小姐,我要不去问问管事的,小厮说,他也是给上面干活的,不太懂这些。” 俞百香摇了摇头:“管事也没用,要问就问问他们的东家钱二爷。” 马车车角的铃铛清脆的摇响。 俞百香心中一阵浮躁:“太子,还是不肯见我吗?” 欢巧察言观色,紧张的说道:“这信也送过了,人也见过了几次,可太子非说不见。” “不见,他说不见就不见,想得美。”俞百香咬牙切齿。 欢巧缩了缩身子:“大小姐还是莫要生气了,太子或许还在想一个合适的答复吧。奴婢觉的实在不行,大小姐还是亲自见太子一面。” 俞百香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往年这个时候,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也有个由头和太子见面,现在也没人张罗花宴。这样冒然去见就落了下乘啊。” “大小姐,不如……不如巧遇?” 俞百香眼睛一转:“未尝不可,你去安排吧。” 俞百香一路来到钱府,见到了传说中的钱二爷,没什么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了。钱二爷也毫不含糊的回了。 钱二爷原话:“楼世子豪掷千金为取美人一乐。并额外的要求,不放这一页。我是个商人,不问道理,只向钱看,若是大小姐也想如法炮制,请放下与之相称的银两。” 俞百香满腹怒火都无法消散。看吧,果然是她搞的鬼。只不过依附了一个百无一用的世子,还真当自己是飞上枝头的金凤凰了,以后有你苦头吃。 “大小姐,夫人让回时候带些梨花膏。” “停车。” 马夫拉停马车,站在一旁牵着马。俞百香和欢巧前后下来马车,就迎面撞上了,从里面领着小厮出来的太子。 俞百香唇角邪魅的勾起,得来全不费功夫。脚像一旁一扭,扑倒在地,挡住他的去路:“啊,我的脚好痛啊。” 太子垂眸看她,径直提袍,跨过那挡在面前的芊芊玉手和一方素帕:“墨竹,这条街上还有那家的点心好吃。” 墨竹提着袍脚,如法炮制:“爷,把这些送出去,在买吧。万一世子没收,这不都浪费了吗?” “是吗?可怎么总觉的不够那?” 墨竹频频回头:“爷,刚才摔倒的好像是俞家大小姐那?” “是吗?没看见。总觉的这些不够,太寒酸了,还是在买一些吧,她爱吃这些零嘴。” 墨竹挠头不解:“爷,您对世子爷,是不是太好了。” 俞百香被欢巧扶了起来,怨憎的看着太子。他这不是对世子太好了,明明是假借世子的名,想送俞百桦。 怪不得怎么突然不理她了,原来又是那个蠢货的缘故。太子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欢巧见自家小姐脸色大变,找借口:“许是没看见那。” 俞百香迅速的冷眼瞪着她:“他瞎了,你也瞎了,那是没看见。” 欢巧连连躬身行礼:“是奴婢的错,大小姐不要生气。还有件事,一直没来得急告诉大小姐。前几日奴婢瞧见了,太子爷和二小姐站在君氏药铺相谈甚欢。” “哦,是吗?” 原来不是太子你出来问题,而是长了个,自以为是的蛀虫啊。别担心,用不了多久,我挑了蛀虫,就来见你。 第082章:百桦巧辩双生子 “呦,稀客啊。哥你怎么来了?”楼渊拿着水壶,悠然自得的打理着一盆花。 “听说?你把你嫂子推了一屁墩?” …… “哥,你这说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都有点记不得了……哥,哥咱有话好好说吗,你瞧你,动什么手。” …… 楼冬封翘着腿坐在榻上喝茶,楼渊正跪在地上,双手高高的举着一盆水。 “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迄今为止这是你第二次罚我啊,先生那次,确实错在我。可这一次,弟弟心上觉的冤枉。” 楼冬封摊开桌上的书:“冤枉?多跪一会儿就不觉的冤枉了。” 楼渊这个膝盖疼啊,哥是从那提了块搓板来,他是真的要跪不住了。 “哥,你说她将我认错,也不能赖我是呗。我都三番四次向她澄清了,我是楼渊,是她不信。你看九公主,不一下就将你认了出来。这说到底啊,在意不在意一个人是有区别的啊。你瞧爹娘,这么多年,谁曾混淆认错过。” 楼冬封合起书,像戳穿心事一般:“你这话什么意思?” “哥,难道就不想知道。嫂子究竟能不能认得出你来。如果认不出来,是不是也说明了,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吧。” “我不信。” 你即使不信也不会说出来,你忘记了吗?哥啊,你究竟在怕什么? 楼渊勾唇:“这可不像你啊,那不如我们就试一试吧。” 楼冬封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这样的要求。因为他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在如此相似,甚至去刻意模仿的兄弟之间,她是否能看出那样细微的差距。 俩天后。 俞百桦刚和楼冬封在屋中打闹完,就被指使去爷爷的院中,摘些三七回来。 她喜滋滋的出来院子,还没到药田,就撞见了‘楼冬封’? “咦——你怎么在这?你怎么饶到我前面的?” “是嫂子啊。我是楼渊。” !!!俞百桦仔细看了看,太像了,这不可能。 也顾不得摘什么三七,一个疾跑回家,看见楼冬封依旧坐在那里捣药。回家就这一条路,如果他是在戏弄她,不可能躲过她的眼睛的,难道真的有俩个这么像的人吗? 她盯着看了半天,左瞅瞅右瞅瞅。不可能啊,难道看花眼了。 “君卿,你刚才出去了。” “没有啊,你在说什么,我的三七那?” 俞百桦不可思议的打量:“不对啊,你看。小叔被赶出府已经不能回到府上了,我不可能在爷爷的院墙哪里见到小叔。” 楼冬封故作吃惊:“你见到他了?” 俞百桦笃定的推理道:“应该不是吧。可如果不是小叔,你是怎么在短时间,跑到哪里,又跑回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难道房间里,还有什么密道?在哪里?” …… “哪有什么密道,别瞎说。” 俞百桦捂嘴,起身向窗外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复又蹲下,小声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密道,通往爷爷那里啊。” 楼冬封摇头:“这个还真没有。就算有,咱们院子前面是爷爷的院子。这密道再快,路程是一样的啊。” 俞百桦点了点头:“也是啊,难道我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楼冬封嗤笑:“可能真的是子文回来了吧。” “为什么他能回来,他不是被赶出府了吗?”俞百桦一派天真。 楼冬封解释道:“因为他和我真的很像,下人不仔细分辨,他完全可以装作,我的样子回来啊。还有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府上的二爷,就算被爹赶他,这府上的下人可不敢赶他。谁都知道,楼渊是府上最记仇的。” “小叔是府上最记仇的,那你是什么?” 楼冬封想了想:“我姑且算第二记仇的吧。” …… 俞百桦心生疑惑:“你跟着我去吧,可能小叔还在哪里。不然我总感觉撞鬼了,心慌的不行。” 楼冬封只得丢下东西,同她去。她一路上都东张西望显得很紧张,转角拐弯的时候也是四处查看。 “刚才就在这里见到的,难道嘭一下就消失了?” 俞百桦不信,拖着他一直,到了爷爷的院子:“你就站在这里,不准进来。站在这里不准动,如果我出来,你不见了,刚才就是你搞的鬼,故意吓我。” 楼冬封笑:“不动,不动。” 俞百桦进了屋,见楼护正在一个人下棋。 “爷爷,孙媳妇有一件事,现在一定要问。君卿和小叔长的一模一样吗?” 楼护抬手捋须:“嗯,确实长的挺像的。” 俞百桦暂时松了口气,起码不是撞鬼了:“那爷爷怎么区分,他们俩个啊?” 楼护看着孙媳妇,眉头一簇:“你不会是被他们俩个捉弄了吧?” 俞百桦抓耳挠腮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啊?我好像是被捉弄了,又好像不是,好像只是看错了。” 楼护笃定:“他们俩个从小就喜欢让别人猜,谁是谁。这游戏看来到现在也没有玩腻啊。” “刚才‘君卿’有来过吗?” “没有。” 俞百桦点了点头,心上有了盘算:“爷爷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俞百桦出了外面,一脸惆怅:“哎……” “和爷爷说什么了,唉声叹气的。” 俞百桦哭丧着脸,撒谎:“哎呀,爷爷又让我背药草。还让我回去取药,取对了才行,如果取错了,就重新罚过。” “活该。” 这个幸灾乐祸的口吻还是颇为熟悉的。 俞百桦舔唇再试:“哼,正好,我都好久没见长卿师兄了,正好让师兄教教我。” “你敢!” 俞百桦吐舌头,狂跑:“略略略,就敢就敢。” 楼冬封追着抓她,跑到屋中的时候。俞百桦揉着肚子:“跑太快了,好疼啊。” “没事吧,歇一歇。”楼冬封关切的扶着她坐了下来。 俞百桦捂着肚子,蹙着眉:“你们兄弟俩,怎么那么像。” 楼冬封摸索下巴:“像吗?那你能分的出,谁是谁吗?” 啊,来了。果然是试探吧,爷爷说的一点没错。 俞百桦牵着他的手,摇头:“我是分不出来,你有什么,便捷有效的方法教教我吗?” 楼冬封突然阴测测的笑道:“既然你分不出来,还牵着我,你就不怕牵错吗。” 俞百桦起身抱住他的胳膊:“我不止不怕牵错,我还敢抱那。因为你比他更英俊。” “真的吗?”楼渊从偏室的洗漱间走了出来。 俞百桦身子一僵,咦……这口气,难道是她认错了。一个和她从外面回来的,一个是从里屋出来的。 俞百桦立刻松开抱着楼冬封胳膊的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笃定,又有些怀疑。 “你们谁是楼冬封?” “你猜猜看?”二人异口同声,一样的外貌,一样的声线,连说这话嘴角弯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明明方才穿着都不一样,现在居然连,发簪都一样样的……他们这是故意在整她,虽然分不清,但有一点很肯定,俩人都是一样样的坏心眼。 “嫂子,你真的不猜猜看吗?百桦,你猜猜看啊。” ……他们居然异口同声说了同样的话,这也太明显了是欺负人了吧。 “哎呀,肚子好痛啊。爷爷刚还说,我怀孕了。” “真的!!!”二人异口同声。 俞百桦吞咽口水,这可就相当恐怖了。若其中一人开口了,她还能判断,俩个人都开口是怎么回事? 嗯……小叔子对小侄子怀有喜悦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 俞百桦捂着肚子,老实巴交的说道:“反正不管你们谁是真的,刚才爷爷确实说了,爷爷说孩子似乎有什么病症,想要些晒好的红花,我先去取了,回来再分辨你二人。” 真的怀了?楼冬封有些欢喜,最近确实有在节制,可是这么巧?红花有活血的作用,怀孕早期服用的是会流产的,爷爷这么说,难道孩子有什么问题…… 楼冬封手指一搭,摸上她的脉,沉稳缓解,哪来的胎脉。 楼渊双手抱胸:“你确定分清楚了?我楼府怎么说也是医药世家,我那弟弟也会医术的很。” 俞百桦笑了笑,虽然她一时无法分辨。可一瞧。楼冬封识破奸计,那低沉的眼神便了然于胸。毕竟这个感觉她太熟悉了,她扒着楼冬封的衣领往旁边一扯,赫然一道牙印。 抱着楼冬封的胳膊:“啊确定了,错不了,就是比较帅气的这一个。” 楼冬封犹然失落:“子文,是你输了。” 楼渊抚掌大笑:“能看到兄长如此惊慌失措,这一次输的不亏,对吧嫂子。” 俞百桦还在仔细的看二人的区别。楼渊就笑嘻嘻的扯着楼冬封往门外走。 楼冬封回头白了她一眼:“回来再找你算账。” 俞百桦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 半晌,楼冬封又进来:“不准,在开孩子的玩笑。” 俞百桦一愣……孩子,原来他还是这么在意,是啊。不该开孩子的玩笑啊…… 傍晚时分,楼冬封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喝了青木熬的醒酒汤,没过半个时辰精神抖擞的,还有点睡不着,便过来缠着俞百桦说话。 “你听说了吗?方小公子已经张罗了要定婚期了。” 俞百桦震惊之余有些哀怨:“我上那听说啊,这也太快了。前后前后还不到一个月那?” 楼冬封倚在桌上,手撑着额角,眼眸微垂,却是直勾勾的望着她:“我也没见到方小公子,这次是听太子说的。不出意外,月底有个好日子,就要成亲了吧。据说聘礼都准备好了,就差刘二小姐点头答应了。” “不会吧?”俞百桦沉寂在这种震撼中迟迟不能释怀,这也太快了啊。 “那方小公子人怎么样啊?待人好不好啊,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品行可曾端正?” 楼冬封点头:“是个很不错的人那,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 俞百桦咬唇叹息:“更加怀疑了那。”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诚心给我添堵。” 俞百桦连连摇头,继续缝制自己手中的小鞋子。 楼冬封眼睛一转,试探道:“我这些个朋友们,也就太子现在孤身一个人了,真是替他着急啊。” ???“孤身一人?不是的。”俞百桦惊觉自己口误,委婉:“我同你说一件事,你不能生气,也不能嫉妒,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楼冬封眼眸一亮,果然放长线能钓大鱼。 “我不会生气的,你但说无妨。” 俞百桦紧张,盯着他,深怕错过他细微的表情,毕竟他喜欢姐姐。她这么说,会惹他不高心吧。 “真的不生气,那我就说了。我觉的太子不可能孤身一人,他很喜欢我姐姐的,而且她们也俩情相悦。” ?什么,太子能和俞百香有什么关系?怎么把他们俩扯到一起去了? 俞百桦心中大为失落:“你说不生气的,为什么皱眉头啊。你是不是不喜欢听啊,那我就不说了。” “没有,你说吧,我只是有一点意外。” “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到外面乱说的。” “你认为我是那种乱说的人吗?” 俞百桦听他有些不耐烦,还是觉的心里没底:“当然不是了。这也不是我凭空捏造的,我是有据可依的。但凡有赏花宴上,我都看见太子在同姐姐讲话,相谈甚欢,似乎有很多要说的话,讲不完那?大家都说,要不是姐姐已有婚约,八成是要嫁给太子的。” 嗯?还有这事。 俞百桦有些不安:“你别太在意吗,都是旁人嫉妒姐姐和太子走那么近,胡乱说的,姐姐还是很顾及自己的婚约的。” 楼冬封不禁眯起了眼,细细回想,好像是有类似的画面闪过,太子在俞百香说话的次数,确实频繁了些。哪么她那? “你没同太子说过话?” 俞百桦诚实的摇了摇头:“以前没说过话,但他救过我一回。有次我不小心掉到湖里了,衣服都湿了,天又特别冷。太子就将他的大麾给我裹身了。我道了谢就跑了,后来想还大麾道谢的时候,姐姐替我去还的。 太子并没有要,还将大麾剪的破碎不堪。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姐姐说的对,太子确实挺喜怒无常。虽然救过我,但我觉的还是觉得,该饶着他点走,后来就没在碰上过。但上次同太子说了几句话,我感觉他没有那么凶,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啊。他还要……” “上次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不是那天啊?他温柔?他到底哪里温柔了,值得你念念不忘,比我还温柔? 俞百桦惊觉说漏了嘴,上次说话……就是,就是前几天啊……不能说漏,不然世子肯定是要生气了。 楼冬封突然捧住她的脸,四目相接:“什么时候啊?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又想撒什么慌,戏弄我。” 俞百桦紧张:“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戏弄你,是好久之前,我不太记得了。” “多久?” 俞百桦还是心虚的垂下眼:“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太子喜欢姐姐的事情啊?” “不太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季音那么一喜怒无常的人,什么时候,对你温柔说话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俞百桦攥紧自己手里的小鞋子:“哎?太子真的很喜怒无常吗?还好每次我都有躲开。” 楼冬封微微蹙眉,将她放开。为什么要同我要说谎?如果每次你都有躲开,他为什么谈论了,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有儿时的糗事,难道不是你同他说的吗? 他不愿在想,躺在榻上:“你继续说,若太子真喜欢俞家大小姐,也算是美事一桩吧。” “你别太伤心吗。” 楼冬封不解‘他伤心?他为什么要伤心?难道他伤心就能管得住别人那游走的心了?’ “太子真的很大方的。” ‘知道啊,每次都买很贵很贵的东西送你,我知道的啊,你不用都说出来。’ “每次都会送姐姐好贵的东西那?什么都送,送过镯子,发簪,胭脂,徐记家的糖栗子,九平院的杏花酒饼,白家酥糖,沈记方酥……” 楼冬封颇为诧异的坐了起来,怎么隐隐的透着古怪:“你是在报菜名那?” “没有。因为这些姐姐都不太喜欢,都会分给我吃。我真的是,超级感谢太子这么喜欢姐姐,吃了很多好吃的点心。” 季音喜欢俞百香,简直滑稽可笑:“喜欢?哪里喜欢了。” “送她很多东西啊,用的啊,吃的啊。难道不就是喜欢?” ……这都什么谬论:“是不是谁送你吃的,你就觉的对你好。” 俞百桦理直气壮:“那是当然,如果我讨厌你,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啊。当然是喜欢,才想要送给你了,为什么太子没有送我,却独独送了姐姐,当然是非常喜欢才会送的啊。吃的东西也一样啊,我吃到这个觉的很好吃,我就会想分给我喜欢的人,让他们也欢喜。难道不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那。不过,我不信,季音会喜欢俞百香。” 明明就是你喜欢姐姐,不愿意承认吧。 “你真的是够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姐姐,你就去……”娶她啊。 “你怎么?” 俞百桦哑口,差一点就说出去了。太冲动了,不该说的,如果说出去了,她算什么?鸠占鹊巢的卑劣小人吗。 “你怎么?!” “我…我……在想,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你看你给我买了那么多,吃的用的给我。” 楼冬封枕着胳膊,闭上眼,不想再去分辨她话里的真假,太累了…… “嗯,不知道……可能是吧。” 可能是?啊——如果‘是’就好了。 俞百香收笔,拿发簪挑了挑灯芯,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信收起来,递给欢巧。 “去,去把拜帖递给老夫人,明日我要去趟楼府。” 第083章:百香设局添麻烦 俞百香对镜子端详良久,挤眉弄眼调整自己哀哭的表情。果然楚楚动人之后,才起身出了门。 欢喜磕着瓜子,一看大小姐来了,赶忙将手背到身后:“大小姐,这是要出去?” “不该问的,别问。”俞百香只是斜睨一眼,便往前走去。 欢喜垂下头不敢说话,俞百香刚出了院门,就撞上了,白衣如需风姿翩翩的桑梓,手里提着应季的瓜果。 桑梓打量:“香儿要出去?” 俞百香突然看着眼前人,着实吓了一跳:“小七你怎么来了?” 桑梓温柔的笑着,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示意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正好庄子上送了些吃的,伯母说你在家,就来拿给你。” 俞百香回头喊:“欢喜。” 欢喜麻溜的跑过来,接过桑梓心里的东西,行礼喊道:“桑少爷。” 欢巧也从外面走了回来,小声道:“大小姐,准备好了。” 俞百香点头,唇边挂着伪善的笑:“小七你也是,总不来瞧我。我也想和小七促膝长谈,可偏偏妹妹闹着让我过去。只能下次在寻小七你玩了。” 桑梓柔情蜜意的看着她:“无妨,你若忙,就先去吧。我下次有时间的时候再过来。不过……香儿你万不可以勉强自己。楼世子就是再好,不也娶了桦儿吗?你若觉的伤心,推拒了也行。” 俞百香说哭就哭,小声啜泣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我……我又能有什么选择。你也知道,我素来就宠着她。她闹着见我,我就是硬着头皮,也是要去看她的啊。” 桑梓眉头轻蹙,十分担忧:“可你心上不舒服,终归是她抢了你的婚事,她理亏在先。你就算使点脾气,也是没有关系的。那楼世子和你没缘分,不嫁也好。说不准和你有缘分的还等着你那。” 俞百香掩面:“这……谁又能说的上,可能这就我的命吧。什么也都如意不了,什么也……哎,说起来就愈发的难受。” 欢巧恰合时宜的扶住俞百香:“大小姐,你又心绞开始犯疼了,你就别想这些旁的了。” 桑梓急切的想伸手去扶,想到男女有别,又缩回了手。 “她这怎么了?不舒服正好,就不要去哪侯府了。桦儿也真是的,一点也不体谅你这个做姐姐的。” 俞百香缓了半天,抹泪,抬眸笑道:“小七,我没事的。我去看看她,也能放心些。反正世子也不在府中。” 桑梓有些恼的跺脚:“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些时日没有见到桦儿了。” 俞百香踌躇:“可是……可是……这样不好吧,你见了妹妹,我可不许你说她。你都因为你说她,怨了我好几回了。” 桑梓虽然心上不乐意,但还是在她面前保证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说她的,你就放心吧。她不懂事,你这做姐姐的就该说道说道她,你瞧你,那还有做姐姐的威严,真是让人不放心。” 欢巧不情愿的说道:“桑少爷,你这么跟着去,怎么行那?现在二小姐可是世子妃了,身份不同以外,那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桑梓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我见她怎么了,没有说当了世子妃就不能见的。我打小同她玩到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点情分总有吧。” 欢巧讪笑:“可能吧。” “欢巧,你怎么和小七说话那?妹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欢巧委屈:“我也是实话实说吗,你们都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 桑梓被她讥诮一肚子火,执意要一同前往,去探望摇身一变的‘世子妃’。 坐在马车上的欢巧却是有些不安,频频的撩起帘子,看着外面骑马随行的桑梓。 “大小姐,你说你带着桑少爷干嘛啊?这不是添乱吗?” 俞百香正襟危坐:“我原本想,确实是件坏事那。可转念又一想,我看不大懂世子究竟喜欢谁?不如就拿小七去试一试。” 欢巧蹙眉:“奴婢不懂,世子不是一直很喜欢小姐你吗?” 俞百香勾唇嘲笑:“不好说。” 虽然他嘴上说的很好听,宴会上也确实偏袒了她。可结果没改变,欢巧照旧挨罚,就代表世子在她的事情上,不是很用心。 她绝对不允许,那些擅自喜欢她的人,又擅自将感情转交给别人,这是对她的冒犯。 从欢脂那日说那些看来,俞百桦和楼世子确实也柔情蜜意的,他们怎么甜甜蜜蜜都与她无关。那是俩个废物的事,她并不想管的。只是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还要在这里苦等太子的答复。 俞百桦却可以坐享其成,要知道,楼家那门亲事也是她费尽心思算计来的。 楼世子那个草包有什么好?既然你那么想摘星星摘月亮的捧着她,那我就稍微给你添把柴,看看这火究竟能烧到谁的身上。 “大小姐,楼府到了。” “你出来,出不出来,信不信我进去把你抓出来。”楼冬封捏着鼻子站在外面。 “爷……你真的好烦啊,我都说了。我真是急着小解,你为什么非要追来啊,你不能进来。”他们二人刚才正打闹,俞百桦占了上风就跑。实在是走投无路躲到茅厕里。 楼冬封双手抱胸,守株待兔:“我不进来,你识相的快点尿完,出来。” “啊——你不要说出来。你塞上耳朵,离的远点,不然我唔不出来。”俞百桦不来还好,一来确实有些尿意,可偏偏他又大言不惭的蹲在门口,想到他在门口听着,就完全不行。 楼冬封知她脸薄,故意:“唔——什么?” 俞百桦气恼的探出半个脑袋:“你真的是好不知羞,被人知道了,还不笑死你。” “怕什么,我是无官一身轻。调戏良家妇女都没事,何况还是调戏自家的,没有王法能管的了我。” 俞百桦服气只能哀声求道:“君卿,我憋不住了,你真的走的远一点,把耳朵塞上,要大声的背书。” 楼冬封看她急的要哭,塞上耳朵,背过身去:“好了,好了。快去快去。” 俞百桦系好腰带,探出头来,他依旧背着身捂着耳朵大声:“人之初,性本善,性本善,性本善……” “哎,你给我往哪跑。好吗,还想趁我不备开溜。” 俞百桦蹑手蹑脚的走着,一回头见他撸着袖子,阴测测的像她扑了过来,大笑着开跑。 没跑多远,就被小猎豹一般的楼冬封拦腰逮住,一手掐抱在腰侧,将她整个拎了起来。 俞百桦大头朝下,拍着他的腿:“求饶求饶,刚才我不准备跑。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撒谎是不?你现在是越学越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夫君教的好。”俞百桦奉承,深怕他着一撒手,她这脸就和大地亲密的接触了。 “我可没教你,别什么都往爷身上赖。”楼冬封将她擒回家中,扔到床上。 俞百桦一个翻身坐起,跪在床上献殷勤的给他敲背揉肩:“夫君大人,你看我乖不乖。” “走开,走开。别指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爷。” 俞百桦见他心情不错,盘腿坐下:“哎哟,知道了。爷得大恩大惠才能收买。” 楼冬封回身狠戳她脑门一下,满脸笑意:“算你识相。”便起身哼着三字经去捣药去了。 俞百桦捂着额头,美滋滋的拿起针线笸箩里,昨晚做的小老虎鞋子继续缝。 “哎呦,今个这是吹的什么风,百香丫头来了。”楼夫人见俞百香进来,忙起身迎了过去。 俞百香笑盈盈的行礼,牵着楼夫人的手:“我就是来看看夫人,明明先前才来。可最近几日,心上总想着见夫人一面才安心。我也是才听了二公子的事,不过现在瞧见夫人面色红润,想必是父子之间拌嘴,没什么大事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楼夫人深长的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有心了。这位是?” 俞百香回头看着桑梓介绍道:“这是堂弟,从小和百桦一起长大。今日见着我来,便吵着要来见世子。想看看是谁这么有福气,将他儿时的玩伴娶走了。” 桑梓被这一说,面薄有些挂不住:“让夫人见笑了,不过是素来不在家,没见着妹夫,便想打个照面,免得日后,路上见了自家人还不认识自家人了。” 楼夫人上下打量一番,便没做多想:“好好好,就让良辰带你下去吧。还有晌午叫世子到这边吃饭,来客人喽。” 良辰福身:“奴婢知道了,公子这边请。” 白嬷嬷捏着袖口,深怕那沉甸甸的东西掉出来:“哎呦,还是嬷嬷我领着去吧。良辰就算了吧,免得惹世子不高心。” 良辰心中愤愤,面上却是一笑:“嬷嬷说的也是,那就劳烦嬷嬷走一遭了,我在夫人身边伺候。” 楼夫人拖着俞百香坐下:“百香丫头,都在家里做什么那?” “也没什么可做的,陪母亲说说话,读读书,绣绣花,左来无事在弹弹琴。” 楼夫人笑,忍不住往针线笸箩里的抹额上瞧了一眼:“绣花好呀,你的绣工也是不错的。” 俞百香迎合:“若是夫人喜欢,我就将我前些日子绣的屏风送一扇给夫人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绣这一面得好些功夫吧。去年生辰你送我的那一面,我还没舍得用那,不能在要了,改天将你那副,搬出来就行。” 俞百香却是大方:“夫人真是客气,我就当你是我的亲娘一样。孝敬父母的哪有今天孝敬过,明天就不孝敬的道理。夫人要是喜欢,我拿来就是吗。” 楼夫人心上听这欢喜,还合适连连推拒:“不用,不用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俞百香示意欢巧,欢巧将一方锦盒送了上来。 “夫人,这是我前几日去蚕钱记的时候,意外相中的一只黄桃木的簪子。端庄典雅,怎么瞧着都与夫人极其的相配。” 楼夫人笑着打眼一瞟,拿了起来:“哎,是这一只啊,原先也有一只,那天想拿出来戴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就坏了。让白嬷嬷再去买一只回来,白嬷嬷说都是蚕钱记俩年前的样式了。没得卖了,你这是怎么来的?” 俞百香笑:“那还真是巧了。说来啊,这都得感谢妹妹了。” 楼夫人将簪子放盒里盖上:“百香丫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夫人都买不到,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说来是承了妹妹的恩,妹妹前一段时间,瞧上了一只俩年前的簪子,就想着让世子去买。结果没得卖,世子就挥置千金,将那一年的份额都买了,要蚕钱记重印重造那。” 楼夫人拂手,信都不信:“哟,那一年的可得不少钱那。别是听信了谣言,冬封那孩子我知道,不是那么胡闹的人,顶多啊,就是将那簪子重打一只罢了。” 俞百香却是一脸认真:“不是哦。京中都传开了的,世子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随后蚕钱记也补发了前俩年的那一本图鉴,一点改动都没有。不然我上哪买去,说来全要感谢妹妹那,要不是世子这么疼妹妹,我也没这样的机会孝敬夫人啊。” 楼夫人脸上一僵:“良辰,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良辰摇了摇头:“奴婢不曾听说,但确实收到了蚕钱记新发的图鉴,俩年前的典藏在印。” 楼夫人不由犯了愁,不过是些银钱,怎样胡闹也无所谓的。可是现在不行,已经有一个女人毁了他的儿子了,她不能由着另一个女人将她另一个儿子也毁了,她就这么俩个孩子啊。 “胡闹,简直胡闹。这传到别人耳朵里像个什么事。” 俞百香劝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世子世子妃伉俪情深这不是好事吗。我以前还担心,世子碍于我,不能和妹妹好好相处,现在这么宠着妹妹,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是一只发簪,夫人就别生气了。” 只是一个发簪,真的只是一个发簪这种小事吗? 因为一只小小发簪就能买下一整年的图鉴,不说钱多少,就单说这个宠溺的成分。她现在只是要只簪子,若以后要的更多那,冬封他拿什么给? 这不是要她楼家败吗?楼家绝对不能败在他们这一代的手里。不然她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俞百桦看着老夫人这一脸哑然和震惊,得意的勾唇笑了起来。 ‘啊——俞百桦,以后就有你苦日子吃喽。’ 白嬷嬷将桑梓,领到东花园处的凉亭:“公子且耐心等个半柱香的功夫,我这便去寻世子妃过来。” 桑梓点头行礼:“劳烦嬷嬷带话了。” 白嬷嬷出了花园直奔东跨院,忍不住从袖子里将银子掏出来,哎呦。这俞家大小姐可真是大方那,一出手就是五两的大银锭啊,俞大小姐能多来几回就好了。 楼冬封突然站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脸:“俞百桦,你缝这小鞋子给谁穿那?想给谁穿小鞋啊。” 俞百桦笑嘻嘻:“你少来混淆视听。你不是说小叔有宝宝了吗?我送九公主。” “我可没说。” 俞百桦翻了白眼:“我不管。你看缝的好不好看。” “挺好看的,什么时候能轮到别人给你做啊。对了,你这要做俩份哦,不能偏心。” 俞百桦嘀咕,俩份?偏心?突然眼睛一亮:“是俩个宝宝?”怪不得他那天说,肚子里会不会有俩个?难道说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楼冬封仰头,背着手出去:“这我可没说。” “你上哪去?” “去爷爷那,晒药。等我回来吃饭,敢吃独食,打哭你。” “略略略,连你的也吃完。” 俞百桦垂眸,端详着手中有模有样的小老虎鞋子,叨咕:“九公主真是厉害呢,居然能有俩个宝宝。” 又垂头看了看自己扁扁的肚子,哎…… 白术敲门:“世子妃,白嬷嬷在院子里候着,说是来传话的。” 俞百桦起身出来:“嬷嬷有什么事吗?” “俞大小姐来了,夫人喊世子和世子妃去主屋吃饭那。” 俞百桦了然看着白术:“你去侯爷的院子里,通知一声世子。” 白术领命离去,俞百桦看着迟迟不动的白嬷嬷疑惑:“嬷嬷还有什么事吗?” 白嬷嬷心虚的笑道:“这个俞大小姐带了一个人一同前来。那人让我转告您‘小七来看您了’世子妃就明白了。” “小七来了。”俞百桦惊喜的喊。 白嬷嬷点了点头:“就在东花园的牡丹厅里等着世子妃那。” “小七~”俞百桦心上大喜,小七来看她了,真好哎,好久没见小七了。 白术来到老侯爷的院子,世子正挑选的晒制药草那。 “世子,俞家大小姐来了,夫人要你们过去吃饭。” “俞家大小姐?她怎么又来了。” 白术想了想:“这奴婢哪知道,可能是来给爷心上添堵吧。” “快走,你个乌鸦嘴。” 白术偷笑的垂着头,跟着世子回了院子。楼冬封进屋一瞧,出来一瞧。 “世子妃那?” 半夏指着门外:“夫人说今天来了客人,要……” “那她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 “世子妃差白术去叫你,原是要等的。好像是白嬷嬷说了句‘小七来了。’世子妃便高兴的跑走了,奴婢离的有些远,没大听清,爷您就别耍脾气了,自己去呗。” 楼冬封眉心紧锁,没听清不重要,‘小七来了’这句已经足够了。小七这么耳熟,啊,不就是青木说过的那个? 俞百桦的青梅竹马——桑梓吗。 第084章:巧言挑拨勾妒意 “小七?” 桑梓回过头,看着冲着她傻乐的俞百桦,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只不过数月未见,像是经年不见一般,让人眼前一亮。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色,大不同以往。 “世子妃?” 俞百桦笑着锤了他一拳,忙躲到三米开外,四下看了看,不情愿的说道。 “怎么,连小七你也笑我。” 桑梓笑着摇头,就近坐了下来:“不敢,不敢,你怎么还同以前一样顽劣性子,没大没小的。” 俞百桦一跺脚,倚着柱子转了个圈,撒娇道:“你是来说教我的,还是来看我的。明明我都很久没见到小七哥你了,还要听你唠叨。” “你啊你,说你俩句还不爱听了。我要是……”桑梓说到这里想到,俞百香哀声苦求的,便硬是止了话音,深怕她在去责怪香儿。 “你在这府上可还习惯?” 俞百桦一见了桑梓就觉的倍感亲切,感觉就像她的大哥一样。虽然大哥也不是这般摸样,但她想如果大哥在身边,就该如桑梓这般,什么都想着她,念着她,管着她。 所以他这么一问,她就像倒豆子一样将心里满腹的牢骚都说了出来。 “开始不习惯,很不习惯。侯府的人都好凶啊,婆婆凶世子凶丫环小厮都很凶。不过现在好多了,我已经慢慢适应了。” 桑梓深深的蹙眉,既然你百般不如意,为什么要同她抢那?突然摇了摇头,别想这些。现在桦儿嫁给世子不正是好事一桩吗,省得香儿嫁了。 俞百桦晃着双手,认真的数着:“我学会写字了,虽然只会十个,但我现在会写世子的名字,我的名字,还有几个简单药草的名字,我厉不厉害。” 学字?啊,她一直想学的。“桦儿变的厉害了,要认真学啊。” 俞百桦点头:“我还学会种药那。对了,我七夕的时候看灯火,你们每次都不带我去。但世子同我去,真好看,明天还想去。你那,小七你最近在忙什么?” 桑梓有些哑然:“挺好的,我见你这样也挺好的,比以前开心了。”如果桦儿现在很开心,那么嫁给世子也是好事一桩,他打心里竟觉的有一丝欣慰。 俞百桦羞赧的一笑:“你看我只光顾着说我了,小七最近忙不忙啊?生意怎么样啊?” “我也挺好的,不算太忙,昨个还听俞北念叨起你……” 楼夫人心上不如意,脸面也不好看,楼冬封撩着帘子进来。 “娘,百桦那?” ……楼夫人翻了个白眼:“就知道百桦百桦,大活人一个,我还能藏了她不成。也不瞧瞧这来了谁?” 楼冬封婉然舔唇:“娘,怎么火气这么大啊,是不是什么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到娘了。” 楼夫人依旧没什么好气的冷哼,俞百香讪笑:“可能是我嘴笨,说了夫人不爱听的吧。” 楼冬封径直坐下:“知道不爱听还说?” 俞百香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她不过是自谦,他反而顺杆子就往上爬了。只得垂下头,开始很小声很小声的啜泣,楼夫人本来心上就闹挺,听了这出就更闹的慌。 “百香丫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俞百香擦泪:“我没有,我只是觉的惹了夫人不开心,心里内疚自责。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些话了,还让世子也误会了,百香真的是……” 楼夫人碍于面子,只得搂着俞百香拍着哄道:“好了好了,我这没有不高兴。你也别哭了,他就是张口就来的一说。你这臭小子还不说句软话,好端端的招惹我的娇客做什么?” “俞大小姐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宽慰母亲的,是你非要接话。以后可不能随意接话茬了,免得自己心小,还当真。”虽然俞百桦没同他讲,但他可是清楚记得,上次俞大小姐是怎么欺负他家小笨胚的。 笨胚是他一个人的,要欺负也只能他欺负,别人想欺负,那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俞百香起身行礼,话里哀戚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勉强:“世子的话,百香谨记在心。夫人……那我就先行告退,回去了。” 楼夫人将她扯住:“别急着走啊,刚才不还要留着吃饭吗?” 俞百香看了看楼冬封,咬唇犹豫:“我……我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拜访夫人。” “那不行,来了怎么能不吃饭那,留下,不然我就生气了。” 俞百香谨小慎微的垂着头,站在楼夫人身侧:“那我就全听夫人的吩咐了。” 楼冬封坐等右等不见俞百桦,心上只犯嘀咕,不是去见什么小七了吗?小七也不在此处,去哪见了?难道俩个人…… “你坐上钉子了,动来动去。不想听你就先出去,这饭点还没到,看的人闹心。”楼夫人也是顾念俞百香,见俞百香说半句就看楼冬封一眼。 “百桦那?白嬷嬷你见没?” 楼夫人一拍额头也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百香有个堂弟说要见见你这妹夫,你就问白嬷嬷吧,人她领走了。” 白嬷嬷紧张的吞咽口水:“这都是老奴的错啊,老奴原是去寻二人,就让俞公子在凉亭那暂且等着。老奴传话就只见到世子妃一人,留信儿给世子,便先回来复命。这世子一瞧是堂兄,便打开话匣子,这会儿也还在东花园的牡丹亭里那。” 楼夫人横眉:“什么?身边可留了人?” 白嬷嬷摇头:“不曾,我原是叫世子妃一起走的,世子妃说自己兄长无事,老奴就自己回来了。” 楼夫人瞬间想起,俞百香说的‘将他儿时的玩伴娶走了。’这句话,就显得颇有深意,难道说…… 当下起疑,一拍桌呵道:“那怎么行,就算是堂兄,那也是外男。她身为世子妃,这像个什么样子。” 俞百香忙拍背顺气:“夫人莫急,妹妹她是知道分寸的,这也是有目共睹的。可能是时久未见,心上欢喜。我这便去寻了妹妹回来。” 有目共睹?她若知道分寸,能抢了自己的姐夫?这天下的男人又没有死绝。 楼冬封越听心上越不舒服,瞧了白嬷嬷一眼:“嬷嬷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世子妃身边不是跟着半夏吗?怎么,你没瞧见?” 白嬷嬷被世子一瞪,心里发虚,上次世子就警告过她该告老还乡。那不行,这楼府每月的月俸不少那,赶忙改口。 “哎呦,确实还有半夏那丫头跟着,我这走的太急,有点老糊涂了。” 楼夫人脸色一下缓和了不少,有些怨怪:“白嬷嬷一句话你道是说完,这吓人的。不管怎么样,你们快去寻,也该到了吃饭的点了。” 楼冬封撩帘子出去,青梅竹马究竟有什么样的情分,他不想懂,也不想知道。不过瞧见后脚跟出来的俞百香,他似乎对这边更感兴趣了。 楼冬封领着俞百香就往一座三层高的塔楼上走。俞百香可寻不到什么东花园,只想着他该是要往那处去,就跟着走,怎么还上楼了,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世子这是要引我去哪?” 楼冬封上了二层,站在塔楼外的台面上,倚着栏杆看着下面,牡丹亭内的景色一览无遗。他瞥了一眼,顺势坐在栏杆里的座椅上,看着俞百香笑道。 “当然是,领你到一个。你我二人可以单独说话的地方啊。” 俞百香蹙眉,世子此时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多度大逆转啊:“我不太懂,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冬封勾唇:“你难道在怪我刚才说的话,太过刻薄?” 俞百香完全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百香不敢?” 楼冬封哀声感慨:“我不过是碍于母亲的面,才那样说你。我心里又怎么忍心说你那?我怕你想左了埋怨我,特意向你澄清的。” 俞百香被他饶的有点晕,难道刚才是假意威严?可听着一点也不像啊?算了,她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世子,还请自重。百香已将你我二人的事情想明白了。” “那怎么行,我虽然脑袋里是清醒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难道百香你就能控制得了吗?” 俞百香沉思,难道说,他心里还是喜欢自己,方才是逢场作戏。这样也好,他心上有自己三分,待俞百桦也就能刻薄三分,这样俞百桦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愚蠢的男人,被戏弄了,还不自知吧。 俞百香隐忍的哀呼:“我……我当然也不行,世子你不要再说了。” 楼冬封柔情蜜意:“好,只要你不怪我方才说的,我便不再纠缠。若得不到你的谅解,我便惶惶不得终日。” 俞百香眼眉一立,背过身去,转出一副受伤的样:“我怪,你说的话就像刮骨的刀,一遍遍的从我心头剔过。” 楼冬封勾唇耻笑,你也不过是个女人,逃不过三句好话,这将是你自作聪明的代价。 “如何你才能不怪我,你要知道,我除了你,在无她人。” 俞百香回身轻拭眼角:“世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终归是你我没缘分的。” 楼冬封心力交瘁的扶额,痛心嘶吼:“如果和你没缘分,那我和谁有缘分?” 俞百香梨花带雨:“百香以为是妹妹那?” “她?” “世子觉的不是吗?” 楼冬封摇了摇头,指着牡丹亭的二人,嘲讽:“如果是,你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能那么亲热,我可从未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过。” 俞百香在看到小七的一瞬间,计上心来:“你说小七啊,他很喜欢妹妹那。真是羡慕妹妹那?好像身边的人都额外的喜欢她那,我想世子用不了多久……” 楼冬封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她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不是还有我吗?” 俞百香嫌弃的看着放在肩膀的那只手,只能忍着:“小七从小就只喜欢和妹妹一处玩那。妹妹若不是嫁了你,原是要和小七定亲的。” 楼冬封故作嫌弃:“还有这样的事情,没听说过哪。” “小七但凡到府上,就是为了寻她那。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想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那。从小到大,她一直念叨着要嫁给小七那。” 楼冬封抱臂,俞大小姐说谎要记得圆,先前不还说,俞百桦非要抢你的亲事嫁我吗?怎么现在就成了一心要嫁给桑梓的人了。 “是吗?她变的可真快?” 俞百香随口道:“快吗?也许心里不曾变过哪。” 楼冬封觉的自己的心,有一瞬间被戳中的感觉,不曾变过。 俞百桦是临时被送上花轿,嫁给他。与她有关的男人,只有一个桑梓。那么她很有可能就喜欢这个人,很有可能那,比季显更有可能的人出现了。 “还要看多久那?” 楼冬封强压着心中的妒意:“俞百桦,吃饭了。” 俞百桦循声抬头,楼冬封站在塔上看她。她笑靥如花的冲他不停的挥了挥手。 楼冬封心里顿觉的好受了一些,喜欢又怎么样,现在这个人,只属于他。 楼冬封得意,转身搭上俞百香的肩:“百香,我们回去吧。” 俞百桦回身招呼道:“小七,我们去吃饭吧。” 桑梓眉却不由皱起,他可是看到一清二楚,这究竟怎么回事?香儿不是来看桦儿的吗?怎么和世子走到了一处。 “世子怎么和香儿在一起那?” 俞百桦垂下头讪笑:“世子喜欢读过书的女子,大抵还是喜欢姐姐的吧。” 桑梓的眉皱的愈发的深,散发着薄薄的怒意,极度不情愿的目送他二人离开。 桌上八菜一汤,准备的满满一桌,楼夫人率先入了座,牵着俞百香坐在右下手的位置,桑梓挨着俞百香坐下。楼冬封自然而然的坐在主位左下首的位置,习惯性的扯着俞百桦,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 楼夫人因着首饰的事,和刚才楼冬封说的话,心上有气:“客人在,百桦你就侍奉着吧。” 俞百桦舔唇,点头应声:“是。”作为新妇待客确实要侍奉着公婆,但是平辈的桌上也这样,就太过严苛了。 楼冬封扯着俞百桦的衣袖,也立刻松开。 桑梓看着俞百桦,这顿饭吃的始终心上不舒服,出来的时候,频频回头看着百桦,心里终归是担忧,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该说她自作自受,还是…… “香儿好在你没嫁进来,这楼家的规矩真是折腾人。桦儿这一顿饭,刚站着看了,连一筷子都没吃,看着就遭罪。” 俞百香笑,遭罪?有的是罪在后面,让她受那。 “大户人家就这规矩。婆婆说了话,岂有反驳的理。” 桑梓愤愤然:“我家就不这样,你以后大可不必遭这种罪。” 俞百香笑,她当然不会遭这种罪,太子可没什么公婆,需要这般侍奉那。 “肚子饿不?” 俞百桦点头,又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婆婆又在生什么气?是不是我惹她生气了?” 楼冬封想八成又是她那好姐姐搞的鬼吧,明明昨天还夸俞百桦给她绣的抹额花样好那,今天就是一个下马威。 “别瞎想了,娘亲可没生你的气。这八成是你那会儿说,要将我的饭都吃完,遭了现世报。” “啊,现世报来的好快啊。” 楼冬封被她逗笑:“回去吃。” 俞百桦点头:“我也想吃糯米小排,香酥……” “都提前让厨房给你留了。” 俞百桦高兴的抱着他的胳膊直晃悠:“你最好了,最喜欢你了。” “对了,我看刚才的哪位可不是你的堂兄啊。” “他不是啊,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觉的他是堂兄。他是邻居家的哥哥小七。” “我怎么没听说过,小七对你怎么样啊?你该不会还想着嫁给他吧。” 俞百桦十分震惊:“咦——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是老天爷保佑的孩子,自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俞百桦没好气的翻他一眼:“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啊。” “因为很有趣啊。被祖宗保佑的孩子。” “你不兴在说了,要是被刘二小姐听着,不打的我牙都掉完,变成一个没牙的老太太。”俞百桦学着老太太的样子。 楼冬封大笑:“别想岔开话题,我可是听刚才有人说,想要嫁给某些人那。” “小时候玩娶媳妇的游戏吗?堂兄弟堂姐妹一起玩,愿意娶谁就背谁,他们都不要娶我,还说我这辈子都是做妾的命。我哭了很久,遇到了小七,小七说他娶我,一直从母亲的院子,背着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那个时候觉的,她就是我命里的大英雄那。” “那现在那?”你的英雄是不是该换我了。 “现在他还是我的大英雄。” 楼冬封脸上瞬间没了笑意:“为什么还哭了。” 俞百桦只觉心里发酸:“直到四个月前,我还活在他们的诅咒里,我可能真的是做妾的命。” “什么意思?” “好多人上门提亲,抬我去做妾。母亲在里面选了选,等京兆尹聘礼的答复那?” 楼冬封脸一拉:“真的?” “嗯,但是小七说,与其给哪些老男人们做妾,日后还要在转送别人,不如我就娶你吧。我真的,他是唯一一个说要娶我的人。” 楼冬封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傻瓜啊,这世上想娶你为妻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且我知道就有俩个啊。 “没关系了,现在你是世子妃。” “嗯,但我还是很感谢,小七曾许过我栖身之所。” 啊,真令人嫉妒,那个巧言的男人在她心里占得了一席之地。她的过往他没有参与过,但她接下来的人生里面都是他,也只能有他…… ‘我才是你命定的大英雄,我才是能护你一世周全的人。’ 第085章:危险总是在靠近 楼夫人坐立难安,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嬷嬷出去打问了,事实确是如此。 “冬封这孩子一心都拴在这个二小姐身上,这怎么能行。” 良辰端茶:“夫人,还是莫要气了,毕竟世子宠溺世子妃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情了。你看这美景不就是吗?也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顶撞了世子妃几句,世子就发了雷霆之怒,现在美景……何况现在这只是些死物,纵使买,也花不了多少银钱,夫人还是宽宽心吧。” 楼夫人一拍桌:“宽心?我上哪去宽心。小的不省心,还以为大的能懂事点那?结果全都一个样。” 良辰煽风点火:“夫人,世子这不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吗?坊间传的也不过是风流韵事罢了,何足为怪。” 楼夫人越想就越糟心:“现在是风流韵事,以后那?” “就算以后,世子也做不出旁的,这人世间无非功名利禄,世子这都占全了,世子妃还能要出什么啊?” 楼夫人顺着良辰的话,往下一想,后背不禁渗了一层冷汗。世人想要的都一样,九公主只是想维护七皇子权力,就让楼渊和家里翻了脸,现在朝堂上也屡遭打压和弹劾,以后想得太子重用也绝非易事。若俞百桦也想要那万人之上的位置那,冬封动了那个心思,可就大逆不道了…… 不能,那孩子不能在参与王权的事了,没人能保的了他第二回啊。 楼夫人扶额,只觉的脑仁疼,她这俩个儿子,怎么跟中了邪一样。以前一个是来者不拒,一个是片叶不沾,迟迟都不肯娶。现在好了,俩个又都学什么痴情种,一个离家走,一个腻在家。 再看良辰有摸样有身段性子温顺,原是留在自己身边,以防万一的。侯爷没用上了,偏送与冬封做通房也没用上。这要多几人如意的人在楼冬封眼前晃着,他也用不着那么实心,可偏就一个都也没派上用场。 越想越气,将这一通怨气都撒到良辰头上,拿着茶碗就砸向良辰:“你们这些没用的,我养你们这么久,就让你爬个床,分点心你都做不到,那我养着你还能做什么?” 良辰连忙跪下:“是奴婢无能,是奴婢无能,非但近不了世子身,现在连东跨院,也不许踏进半步。” 楼夫人气的肝疼,这俞百桦也是谨言慎行胆小的很,也不能没什么由头就去赶啊。何况上次冬封就因为她的事,来这闹了俩回。旁敲侧击说她俩句,就知道个应声,看她那样也不像个拎得清的。 当初要是这俞百香嫁进来,就好了。 楼夫人惆怅的悠叹一声:“哎呦,看看现在这可怎么是好啊,怎么是好啊。” 良辰匍匐着,看着豆大的一滴血迹,掉在地上:“夫人,奴婢以为,世子防备心重,就算夫人送在绝色的到他身前,他也会找诸多借口赶奴婢等人。现在院里除了马嬷嬷和侯爷的人可以去送信,谁都去不了东跨院,世子已着人手,将东跨院的府门,都看了起来。” 楼夫人一拍桌:“还有这样的事?老侯爷那么怨,都不曾将东跨院看起来。他竟然……这个不孝子可是气死我了,他这是针对我啊。” 良辰擦了擦有点模糊的眼睛,勾唇道:“恐怕不是,夫人莫要多想。毕竟东跨院书生多,往来都是外男,世子也是为府上女眷考虑吧。” 楼夫人愤愤然,府上女眷?称呼得上女眷的也无非是她这侯爷夫人和世子妃。她这些年从不曾进过东跨院,世子妃就住在里面。将门看起来,言外之意不消多说。 良辰心思大动:“我们虽然近不了世子身边,可世子院中的人可以啊。自打成亲之后,世子除了去处理水患走了一个多月,日日都在府中。” 楼夫人一下来了精神:“你是说那在院中的三个丫头?” 良辰点了点头:“正是。”俞大小姐你就和俞二小姐好好斗吧,楼家就靠你们了。 楼夫人仔细想了想,随即失落道:“哎,不行不行,虽说那半夏是个机灵讨喜的,可是太过刁泼,不好拿捏。另一个瞧着文静可也有一张好嘴,刁钻的很。最重要的,俩人长相平平,现在我连她们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你都入不了他的眼,她们就更不消指望了。” “她们二人,都是世子从庄子上调来的,是世子的人。世子调教丫环有一套,是指着她们办事的。她二人多半不行,但是欢脂可以啊?” 楼夫人疑惑:“欢脂?是以前常跟在百香丫头身边的那个,摸样到也不错。可她是个陪嫁,终究和主子是一心同体的,不堪大用。” 良辰摇头:“夫人这就错了,欢脂以前可是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八成是想着当通房,才转跟了二小姐吧,只要她有这个心,稍加给她点甜头,她是不会拒绝的。” 楼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把她给我找来。” 悠扬的琴音,俞百香闭眼,手指在琴弦上飞舞。 “大小姐,我查到了。俩天后齐公子约太子天上客喝酒。” 俞百香双手一翻,眼眸睁开,琴弦骤停,嗡的一声鸣响,分外刺耳。 “天上客?不是楼侍郎名下的客栈吗?” 欢巧点头:“正是,楼二公子楼渊的地。” “什么时候。” 欢巧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毕竟是楼渊手下的人,奴婢怕多问起疑,便没敢在问。” “无妨。你去通知那几个,跟我交好的小姐们。俩日后,我在天上客摆宴。” 楼冬封起了一大早和青木拆了一套拳法,热了一身薄汗。 青木擦着脸讥讪道:“醉卧温柔乡,难寻旧日敌。” 楼冬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略略占了上风瞧他那得意的劲,半夏撩帘子打着哈欠出来。 “大清早的就被世子爷和青木大人的动静吵醒了。” 青木回头看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做什么的,当丫环的睡到这个时辰。这也是在爷这里当差,你去了别处当差,皮都能给你削下一层来。” 半夏冷哼一声:“世子爷,我不服气。” 青木又接着道:“不服气就憋着。” 楼冬封憋笑,半夏跺脚:“我和世子爷说话,你多什么嘴。世子爷我刚才可是听到有些人,以下犯上的说什么难寻敌手,我想替爷教训教训他。” 楼冬封双手抱胸:“这个可以有,就是……”你行吗? 半夏拼命的点头:“这些日子,技痒难耐。我在庄子上也是难寻对手的。” 青木也是来劲:“呦吼,把你能耐了。来啊,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男尊女卑,让你个小丫头得瑟,世子爷别拦我,拦都不好使。” 楼冬封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青木优雅的将手背到身后,单手比在身前:“让你三招。” 半夏脚在带上画了个半圈,身子微蹲站定,俩手错落挡在身前,摆好架势,眼眉一立不怒而威:“不用,怕是你不让也打不过。到时输了还找借口。” 楼冬封拍手叫好:“青木你就认输吧,气势上就矮了三截。” 半夏轻呵一声,手点脚踢动作行云流水,青木不紧不慢的功防有速。十几招过手,道是不想上下,谁也没找到适合的机会,一招制胜。 半夏快攻不得取胜,也挨了几下。寻思在这么打下去就落了下乘。手撑着院中的大缸,一个后飞踢。手中捞了池中之水,攥在手心,拆了几拳,便往他眉目之间挥去。 青木以为暗器,挥袖一挡。就被半夏乘胜追击,一脚提到裆下。青木腿一并,将她的脚擒住,护住自己的要害。半夏瞬时借力一个选踢在他脑侧。青木随眼疾手快,立臂去挡。 随挡避及时,但手力不足,被踢倒在地。半夏的腿被他双腿辖制,也跟着摔倒在地。半夏想要解救出来,抬另一直脚直踢他下身。被楼冬封适时抬脚踩着。 “爷可不要一个太监跟在身边。半夏你胜了。” 青木捂着胳膊站起来,抱拳行了礼。虽然是输了,心上还是不服输。 “爷你拉偏架。爷你不敌我,我不敌她。不就成了,爷也不敌她了吗?那她小辫子还不翘上天。” 半夏突然走过去,握住楼冬封的手,自己背着手,转过身弓着背,半回头,装出一副被楼冬封单手擒住的狼狈样。 “爷,我认输,我认输。” …… 青木目瞪口呆,放水他都见过,还没见过放的这么水的,假打。 “半夏,你这狗腿子当的,我服。” 半夏抱拳:“承让,承让,还是青木大人教的好。” 他俩斗嘴,还把他当筏子了:“你俩说谁是狗那?” …… …… 半夏一拍额头:“啊,我想起来,还有柴没劈。” 青木也识趣的附和:“啊对,我屋里还烧了水。” 青木半夏识趣的相视一笑,转身开溜。楼冬封不觉心情大好,转身回屋,逗他的小笨胚去。 “教你识字?” “不学。” “那去种药去?” “不去。” 楼冬封双手抱臂琢磨半天:“那你是想?” 俞百桦摆弄着手里的小虎头鞋子:“我做完这俩个小鞋子的。今天我只想一口气把它们做完,可怎么封,怎么都不觉的不好看那。” 楼冬封也打量半天:“是,和我小时候见的比,却是丑了不少,有点像黎婴。” “你家黎婴才丑。” “对啊,就是我家黎婴丑。” 俞百桦急道,不丑她家黎婴一点不丑,正经是只漂亮的猫。 “黎婴是我家的。” “你也是我家的,故黎婴也是我家的。” 俞百桦冷哼,低头继续认真缝。 楼冬封笑的戳了戳她的脸:“你不如问问娘吧,娘做虎头鞋最有经验了,我穿着,走到哪里都被夸,一直穿到五岁那。” “真的吗?我没穿过小虎鞋那。你这么说,我这鞋子确实有点像小猫咪。” “小猫咪不也挺好。” 楼冬封站在院中悠闲的浇药草。 半夏拿着壶洒凑过来:“世子爷,欢脂方才去了夫人那里一趟,回来似乎心情很不错。” “哦,难得啊。” 半夏继续说道:“奴婢侧面打听了,欢脂嘴牢没有说,只说,过几日你们就明白了。” “过几日?”楼冬封搁下水壶,过几日?不太懂是什么意思那。 “行了,那几株金陵草不用浇很多水。”半夏将壶洒搁下就走了。 俞百桦爬在窗口,敲了敲窗框:“你们俩说什么瞧瞧话那?” “还能说什么,世子妃的坏话呗。半夏问我,世子妃怎么这个时辰还睡着,是不是养了一头猪。” “胡说,半夏才不会这么说那。” 楼夫人坐立难安,怎么也睡不着,起来穿了衣服:“去——叫俞百桦过来。” 马嬷嬷刚收拾了,准备躺下,忙起身:“夫人,这么晚,世子妃许是歇下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马嬷嬷点了点头,赶忙去寻世子妃去。 俞百桦正犯愁那,一听婆婆寻。脸上一下笑开了,看着手中的小虎鞋,点头。 楼冬封一听,心上却是有些嘀咕:“嬷嬷素来最疼我了,娘叫百桦究竟什么事啊?” “世子这就折煞老身了。夫人睡下又起来,恐怕是有什么事想和世子妃说吧。” 楼冬封眼睛一转:“娘亲,这心上是落了什么事啊,我和百桦一道去吧。” 马嬷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约莫听着是要给世子抬通方。夫人似乎有点嫌,世子妃和世子走的过于近了。世子这么跟着,怕也是火上浇油,不妥当。 “世子,这天也不早了,要不先歇了吧。夫人许是惦记世子妃,没准今日就在主屋歇下了。” 楼冬封心上了然:“百桦快过去陪陪娘吧。一个时辰后还不回来,我就去接你去啊,天色晚,免得你不敢回来,叫着半夏同你一道去吧。” 俞百桦没怎么在意笑着应下,便去了主屋。 楼夫人躺着,一听动静就坐起来,原本睡下的白嬷嬷和良辰也起来陪在屋中。 “儿媳妇,你来了。” 俞百桦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了俩只虎头小鞋子:“婆婆我想来问问你,你看我缝的这双小虎鞋怎么样啊?” 楼夫人一惊:“你有了?” 俞百桦摇了摇头,凑到楼夫人耳边小声道:“没有,给弟媳的。我听君卿说,是双生子。”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楼夫人只觉这脑袋就是一疼,一个孩子就够闹的了,怎么还怀了俩个。九公主这…这…… 白嬷嬷和良辰都瞪大眼睛,看着神神秘秘的二人。一个满脸喜色,一个愁容满面,好想知道都说了什么。 “世子妃这是说了什么好消息啊?” 俞百桦看着二人摇了摇头:“当然是不能说的好消息了。” 良辰心思一沉,难道说,世子妃怀孕了,都说前三个月,怀了也不能报喜讯的,可是夫人这脸色也太异于平常了。 “婆婆,你看我这小鞋子怎么样啊,是不是有点小啊。院子里都是些没有经验的,我也不知道该问谁,就听说小脚有掌心那么大那。” 楼夫人回身看着眼前小巧的小虎鞋,再多烦心事,在想到有俩个可爱的小孩子上,又消散了不少。 “不小,这够大那。你这手真巧,不过啊,这里的线要在密一点,不要为了好看,将线逢到里面。尽量把线逢到外面去,小孩子皮肤娇嫩,这线头都会摩伤孩子的皮肤。” 俞百桦认真的听楼夫人指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上下翻看惊叹:“我这真是错的离谱,好在问了婆婆那。” 楼夫人看着小鞋子,不由想到当年,自己怀着孩子,缝小鞋的时候,转眼之间。 “白嬷嬷,你去找找君卿小时候的小虎鞋,拿出来给百桦瞧瞧。” 俞百桦一脸惊奇,看着楼夫人将一双一双各式各样的小虎头鞋拿出来,如数家珍说这个是谁送的,那个是几岁穿的。第一次做的虎头鞋也是问题诸多,后面就越来越好。除了小老虎还有其他十二生肖的样式。 俞百桦和楼夫人相谈正欢,各个都爱不释手的端详半天,捡了好几双,说要回去学学样子。 楼夫人顺嘴问了句:“你这肚子,可有动静了?” 俞百桦摇了摇头,惭愧的想,可能不会有动静了。 楼夫人包着包袱,有些遗憾:“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啊?我当初怀君卿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月那。” 俞百桦搓着手心:“要不,儿媳去拜拜观音菩萨。” “这样也好,拜拜送子观音,你这也能早有动静。” 楼夫人想起昨天的事,又觉的心上麻烦。楼渊现在有了孩子,抛不下九公主。俞百桦还没怀,不如就给她定个罪名,回来就休了她。这样冬封也就无话可说了吧。 “儿媳妇,你明天就和我去西山礼佛吧。” “对了,婆婆寻我什么事啊?” 楼夫人神色闪躲:“没什么,回去歇这吧。” “君卿,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下。” 楼冬封刚躺下,就见她蹦蹦哒哒的回来,扯这她扑倒自己的怀中。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婆婆……” 楼冬封蹙眉:“有事就说。” “婆婆,明天要带着我去礼佛,说要去拜求子观音。” “哈?” 第086章:我不准你侮辱她 “娘,我也要去。” 楼夫人没好气的白了楼冬封一眼:“你跟着做什么。” “这求子求子,没我。她上哪怀去。” “哎呀,你不要胡说。”俞百桦脸臊的通红,垂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起来。 楼冬封一直从二门缠到大门口。 楼夫人有些生气,冷声道:“青木,将你家爷看住,要是跟来了,你也不用留在楼府了。” 青木点头:“夫人你就放老心吧。世子这就嘴上说说,真要让他跟着去,没出城门就要闹着下来了,这不是表现一下,他心里挺舍不得世子妃吗。” 楼夫人不禁一笑:“我猜也是。楼冬封你不准跟来,跟来你就跟着楼渊一起去住吧,俩个人谁都别回来。” 楼冬封伸了个懒腰,目送三驾马车摇摇摆摆的走远,转身就踢了青木一脚。 “爷是想表现一下,心上的不舍?” 青木揉着屁股,一脸璨笑:“爷不是表现,爷是心上真不舍。” “放屁。我看你这脑袋,越来越不好使了。”楼冬封愤愤然的甩袖走掉。 青木赶忙跟上,谁心上不舍,谁知道呗。 “爷就放下吧,这白术她们三人不都跟着吗。” 天上客,熙熙攘攘正是中午最热闹的时候。几个貌美的女子说说笑笑,蒲扇遮面,从楼梯上往二楼去,引得客人纷纷抬头。 一行人经过天字间前,其中一女子问道。 “你们听说了吗?” 孙小姐应声:“你是说,她妹妹俞百桦的那件事吧?” 俞百香回头问:“百桦?什么事啊?” 欢巧推开玄字间的门:“各位小姐里边请,我们边吃边好了。” “三公子,我们走吧?” “在等一下。”天字间的赵显将手指移到唇前,示意墨竹噤声,认真的听着隔壁的说笑声。 百桦?如果没听错的话,他们在说百桦的事情。 最开始问的方小姐,疑惑的问:“欢巧,你没将这些,告诉大小姐?” 欢巧一边招呼着几位主子一边回话:“没有那,我觉的世子待世子妃那么好,真的是不足为奇,更好的我都见过。” 孙小姐吃惊:“还有比这件事,更为夸张的吗?” 欢巧笑道:“这你就不知道吧,之前我们府上有个叫双儿的小丫环。回门的那天,不知说了什么话冲撞了世子妃,当天世子就将那丫环要走了。” “哎?为什么啊?” 欢巧俩手一翻:“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还以为世子是瞧上那丫环当妾那。就大张旗鼓的将她送过去了,谁知道世子将她活活打死了。” 众人吃惊,又觉的残忍:“咦……这为什么呀?不就丫环嘴碎吗?怎么说也是婆家的人啊,这多下婆家的脸啊。” “这你还不清楚。世子这是给世子妃立威那,谁对世子妃不敬,别说是娘家人,谁家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方小姐听了,竟有一丝羡慕:“这世子也太宠世子妃了。” 俞百香半掩着袖子,提高声音:“那没办反,谁让我妹妹啊,就是招人疼的命。我们府上丫环都叫惯她二小姐,双儿当时没改过口来。世子就一直打,打到双儿改口叫世子妃那。” 欢巧也附和:“是哪,现在俞府上下,没人敢叫世子妃是二小姐了,都改口了。” 刘小姐也不禁羡慕:“我要日后摊上,这么为我做主的夫君就好了。” 方小姐却是有些遗憾的哀叹:“我可能就没这样的福气了,你们还记不记前些日,蚕钱记突然新发的图鉴。” 刘小姐扶额:“这谁能不记得,我当年买朱雀那可是独一份,现在啊到处都是,戴都不想戴了。” 方小姐到:“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俞百桦也相中那一只朱雀了。蚕钱记根本没的买,楼世子当时就将全年的都买下了,把册子上的按当年的量都打了一遍。说是卖了的货就和蚕钱记平分,卖不了的他一力承担。” 俞百香惊道:“那得亏多少银子啊。” 方小姐也是叹气:“谁说不是那,可能真的有钱吧。” 孙小姐却是嗤笑:“有钱,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息乡侯府的世子,也不为官,也不做生意。他拿什么去买啊?” 欢巧倒茶:“世子没钱,侯府有啊。” 刘小姐摇着扇子掩面笑道:“你们说的,我可没听过。世子带世子妃买首饰那天,我也在场。我一瞧是俞百桦,也吓了一跳。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俞大小姐被抢婚那。” 俞百香故作大方:“哎呦,你说这个做什么,让人听见又要埋怨妹妹了。” 孙小姐脾气暴,听俞百桦过的这么舒坦心上就不得意,结果俞百香还帮腔,越发觉的火大。 “她敢做,我们为什么不敢说啊。你这姐姐当着真是窝囊,被抢了男人,还要帮着她说话。” 方小姐对他们姐妹哪些破事可不感兴趣:“哎呀,孙小姐你再说百香又该哭了,好端端你提那个做什么。刘大小姐你快说说,你在店里看见什么了。” 孙小姐面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听刘小姐继续讲。 “我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可没见过世子。我一瞧俞百香跟着一个男人,吓了好一跳那。就见她拿出一本很旧的图鉴,让小厮给她把朱雀的那套头面找出来。小厮就说这是俩年前的货了,店里早买没了。今天的图鉴是这样的。你们猜俞二小姐说了什么?” 方小姐急道:“说了什么?你别吊人胃口了。” 刘小姐笑:“俞百桦她说,不就这一本吗?怎么还有新的。土包子连蚕钱记一年一换的事都不知道。” 方小姐也跟着笑:“哈哈哈,她当然不知道了,她哪里能买得起蚕钱记的东西啊。” 孙小姐打趣道:“百香,你们府上一月给她的几钱月俸啊。你看她平时穿的那么寒酸,首饰多半是鲜花,还自以为有多别致那。岂料别人看一眼,都能瞧的出的寒酸。” 俞百香嘴上有笑,话里却是恼意十足:“孙大小姐,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母亲又不偏心,她的月银同我一样多,我也不知道她都花在那了。” 刘小姐瞥了一眼,俞百香的穿着,心上讥诮,就你俞大小姐,随便一件白灵跃枝对襟外褂子都要一百两银子。你们二人月银相同,说出来谁信。 方小姐疑道:“那这么说来,是世子脸面上挂不住了,才买的吧。” 刘小姐摇头:“什么呀,是俞二小姐自己脸上挂不住了,当时就哭了。八成是跟世子说,丢了人怎么着。世子这为博红颜一笑,当下就把那图鉴都买了,这下就没什么新旧可言了,她也无需觉的丢脸了。” 方小姐感慨:“我以后夫君能有这么一半宠我就好了。真是,人和人比不了啊。我那嫂子就是出去说了一句错话,其实也没什么。是我哥心小觉的落了面子,回来就好通打。你瞧瞧世子,非但不嫌弃俞百桦丢了脸,还将那都买下了,原了她不知的情面。”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艳羡不已。她们太清楚自己的命运,说来也不过是交换的筹码。众人都不说话,一时有些冷场。 俞百香也不好开口,示意欢巧。欢巧无意的推了推愣神的孙小姐。 孙小姐回过神来,逞强道:“也都别想了,咱们都是大家小姐的命,还能嫁的不如一个草包。” 隔壁的,赵显不禁一愣…… “还有这样的事,君卿啊君卿……莫不是你真的动心了吗?不应该的啊。” 墨竹见赵显出去,赶忙跟上:“三公子我们去哪?” “去一趟钱府吧。” 俞百香嘴角浮起笑意,门打开几个小厮利落的上菜,一个气度不凡的小厮带着店小二的布帽子,跟在最后。额外的放下一盘血淋淋的猪口条:“这一份,是我送给几位佳人的,油炸猪口条。切记,不要随便说我哥和我嫂子的坏话啊。” 众人看着血肉模糊的猪舌头,心上一阵阵犯恶心,楼渊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将那一盘子端起:“差点忘记,炸了。我一会送过来,你们一定要尝啊,我在过来,见不到几位小姐,可是会伤心的。我也不想,挨个去你们家找你们。” 孙小姐和方小姐脸色发白面面相觑,俞百香大为不悦,可一想到‘楼无常’的哪些风言风语,不由头皮发麻。 他那么说了,怎么也得等着了。“大家都尝尝吧,他家菜很有名的。楼二公子这人就同传言一般,爱吓唬人,他说的话,大家别放在心上。” 谁敢不放在心上,他手上过的人命,不比午门刽子手少,主要的是,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 --- 齐公子倚着栏杆,挥着扇子:“呦,稀客啊。你怎么舍得出来了?我三天小约你小拒,我五天大约你大拒。我还以为你老人家,没个圣旨是请不出山的。” 楼冬封盘腿坐在几案前:“齐公子你这嘴皮子也是够损的啊。我什么时候敢推拒齐大人的邀请啊。” 齐公子见他比手作揖,大笑:“损我是不?我这不刚混了一个九品芝麻官当当,你瞧瞧你这嘴上不饶人的劲。” 楼冬封喝酒吃菜:“怎么,不打算回蜀地了?” “京中热闹,呆个几年呗。反正还有你们这帮旧友。” 楼冬封闲聊几句,甚觉乏味:“方小公子和季音怎么还没来?齐公子你这号招能力不如当年啊。” 齐公子哭笑不得,酸溜溜的埋怨:“哎呦,还不是你楼大公子不给面子,以至于这种不良风气盛行,顺便带坏了四郎和季音。” “我的错,我的错。我楼冬封自罚三杯以示敬意。” 齐公子瞧了半天,也没见楼下出现赵显的身影,转身也入了席,一副得理不饶的架势:“自罚也没用,你今天就别想踏出这个屋门。” 楼冬封附和:“知道的当你是要和我一醉方休那,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要杀人灭口那。” 二人俱是一笑,交杯换盏过来不消时候。 齐公子有些急:“季音这是去哪去了?我前脚换场子,他后脚就跟丢了。你们这几个人啊,我是一会不看这,就没影了。” 钱府的门额下,小厮招呼着赵显往里边去:“太子里边请。” 赵显见了钱二爷,说了一些生意和朝堂的事,顺便提了一嘴,楼冬封在蚕钱的事。 钱二爷一听这话,大笑道:“外面都说的这么悬乎,果真是三人成虎啊。楼世子真要卖了对半分,卖不了算他的。那我就不做生意了。我就往出赶工好了,跟抱着金山,都不愁钱了。” “那就是说此事是假的了?”赵显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看来是错怪他了。 钱二爷摇头:“非也非也,却有其事。不过世子爷开的价高,红利也分的也着实不少,于他只赚不赔,我就勉强捞点甜头。最重要的是他开口,我无法拒绝。” “为什么?” 钱二爷摆着手,自嘲道:“答应给我哥治病呗,靠手艺吃饭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赵显不禁笑,又说了一些朝堂部署,便离开了钱府,往酒肆去了。 过一会,俩个小厮进来扔下一个麻袋,楼冬封看看刚到不及的赵显和齐公子,不由笑着上前解开麻袋,果见一个人被绑着还塞了嘴巴,他拿掉绢帕。 “方小公子,你这到的有点别致啊。” 方小公子一能说话就开骂:“齐子然你不是人啊,我还有事忙那,你就把我绑了来。快给我松开,我现在就要回去。” “来了,哪有走的道理。”齐子然使了个眼色给赵显。 赵显故作严肃:“好吧,本太子命令你,必须在这里陪着,不然就要断了你的命根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被束缚的方小公子,已经一挪一挪到门口了,听这话一下坐了起来。 “你们三个也太欺负人了。我今天回不去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噗——别闹,四郎你要真哭了,我们可就看不起你了。” 方小公子委屈:“媳妇儿都没了,我们还要你们看的起,有什么用。” 齐公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别啊,你今天走了。没准明天一个圣旨,就把刘二小姐赐给我为妻了。” “你们这帮官家人,太欺负我了。” 赵显大笑:“你真的瞧上那刘二小姐了,可我听说刘二小姐,并没有想嫁你的意思。” 方小公子脸上讪讪:“你们不仅欺负人,还戳人家痛楚,我真是交友不慎。” 楼冬封起身将他解了绳子拖到饭桌上。方小公子就跟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连连闷头喝了三杯酒,逗得三人小声嗤笑他。 “你们不用笑的那么小声,我都听见了。等你们有一日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想得也得不到的时候,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三人瞬间噤声,啊……想得得不到,这样的感觉他们都太了解了。 酒过三巡,方小公子一直闹着要回,齐公子就一直拖着,俩人喝的烂醉。齐公子干脆扯着他腰带免得他开溜。楼冬封和赵显俩人出来,站在外面有风的长廊上醒酒。 空气透亮,满天的星宿。 赵显半开玩笑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啊,君卿你能广掷万金,为讨美人一笑。你对俞百桦还真真是,挺上心的啊?” 原本浓烈的醉意,瞬间散去。楼冬封清醒的看着远处,眼眸在漆黑的夜里愈发的亮了。 “季音,你都从哪听的这谬论。我一个闲散废人,那有那个闲钱。” 赵显倚着柱子,被风吹过分外的舒服:“是吗?京中都传开了。” 楼冬封大为棘手的咬唇:“季音,就算楼渊暂时自立门户了。但楼家对你依旧一片忠心,我也是,父亲也是,包括楼渊也是。虽然他现在有点自己的事情处理,但是季音你无需试探,我会有什么动作。钱二爷是个生意人,不会做赔本买卖,何况她还是你的人。” 赵显听的有些懵:“试探?这里哪有试探?” “那么季音你想问的是什么?是我站在你这一边,还是说我究竟待她如何?” 赵显想问的,他怎么能不明白:“你觉的那?” 楼冬封心上大为不悦,‘不要在问关于她的事情,她已经与你无关了。我不是没有放手过,是你不把握,你别怪我。 抛开她不说,我们不还是要做朋友的吗?你这样,让我真的无法静心放下防备。时刻时刻都在担忧,你什么时候,会为一己私欲,动用你的权利,将她抢走。我不想与你翻脸啊,季音……为什么你就不明白’ 楼冬封平静心绪舔唇,妩媚的回眸看他:“啊,你说她啊。她在床上的确是个缠人的女人,她放荡的样子很和我胃口?改天你尝尝?” 赵显顿觉一肚子火,真的是他想错了,还以为他能待她多好,果然和觊觎她的人是一路货色,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他腹部。 “我不准你侮辱她。” 楼冬封笑:“我以为你已经要到了,想和我共享的地步了那?” 赵显心中猛然一震。是啊,不管怎么样,俞百桦都是他明媒正娶,谁都不能忍受别人这样惦念自己的物件。不管他喜欢与否,俞百桦都与他赵显无关了啊。 他说了这辈子最违心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君卿,你若喜欢,我也是满心欢喜的。” 楼冬封看着他,勾唇笑道:“可惜了,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第087章:要怪就怪她自己 栖霞寺路途不算太近,当晚赶路抵达的一行人,见过寺内住持静音师太。吃过斋饭,便收拾的在禅院歇下。 俞百桦第一次住庙里,一来觉的新奇,二来又觉的害怕,虽说丫环们都在隔壁,吼一嗓子就过来了,可她怎么睡,都觉的不安生。 抱着枕头就敲开了,半夏她们的房门,非要挤着过来,大家打趣她胆小,就将她让到炕上来。 次日,一大早。 小尼姑就叫着俞百桦等人,起来去做早祷。楼夫人跪坐在蒲团上,手里转着一串珠子,嘴上念念有词。俞百桦跟着跪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样学样的双手合十,将‘阿弥陀佛’这么翻来覆去的念叨了数几遍。 中午回小院子吃斋饭的时候,欢脂吃了几口,便撂了筷子:“这家寺庙也太欺负人了,这都给我们吃的什么呀。” 俞百桦吃的津津有味,半夏和白术也当是寻常。桌上是水煮小油菜,凉拌油麦菜的几碟素菜。 “多少吃点吧,斋饭可能就是这样。”俞百桦劝了俩句,吃着手里的馒头,有些不解,愈府不都这样的饭菜吗?按说欢脂能吃的惯啊。难道是最近几个月楼府的伙食太好,把她的嘴养刁了? 俞百桦一笑置之,没再多想。一日三餐饭前饭后都要祷告,上下午的时候,就听住持师太讲经,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六七天过去了。欢脂也是随俞夫人俞大小姐去过几次寺庙的,也从不曾吃过,这等寡淡的菜饭,除了喝些菜粥,连着几顿几顿都吃不下,最后还闹了肚子。 欢脂晚上闹肚子,因着和俞百香住在一起,也不能在屋中方便,一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弄得大家都没太睡好,她自己也跑的腿软。折中一想,便提着便桶去了,原本安排给俞百香的屋子睡下。 夜色沉沉,一个黑影站在窗户前,舔着手指将窗户纸捅开,伸进一细细的小管,吹出一阵淡薄的白烟。过了一盏茶,从暗处又出来一个人影,凑上前来。 “猴三怎么样,药效如何。” “睡的跟死猪一样,八丙你就放心的上吧。”八丙从衣袖里掏一把匕首,顺着门缝中间,一点一点将门闩往旁边挪开,只听吧嗒一声,开了。 八丙推门而入,捏着鼻子关门出来,抱怨:“好你娘的猴三,你放的是迷药,还是屎啊,臭气熏天。” 门口放哨的猴三,没好气的督促道:“快点办事,呆会都被发现了。” 八丙推门再入,当下被熏了出来,捏着鼻子招手:“要去你去,这也忒臭了,还以为去了茅厕那。” 猴三啐了一口,推门进去。一股扑鼻的恶臭,与八丙说的不枉多让。可一想银钱在上,又有白来的女人给免费睡,心上一盘算,便没在多想。借着一点光亮,直奔炕上,将那和衣而睡的女人抱了起来。 欢脂闹肚子原本就身子虚脱,半梦半醒的又吸了迷药,神识全无,肚子也是咕噜咕噜的响,被俩人罩了块黑布这么一裹,就扛着出了院子。 巡夜的小尼姑提着灯笼,瞧见这边有人影,鬼鬼祟祟的扛着东西,当下惊声尖叫:“哎呀,不好了,不好了,院里进贼了。” 夜晚的寂静,被这尖利的一嗓子打破,一瞬间的功夫就窸窸窣窣听到有人询问的声音。 白嬷嬷守在门口,一听这动静,推了推熟睡的楼夫人:“夫人,夫人快醒醒,那边动手了。” 原本就合衣睡的,楼夫人听了这动静,翻身下了床,领着良辰和白嬷嬷便匆匆往旁边的院子赶去。人们也都是揉着眼睛刚到,都站在院门前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 白嬷嬷一马当先的往进冲,看着院子中原本是俞百桦住的哪一件屋门打开,提着灯笼就急着进去找,一看床上没人,哭着跑出来。 “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世子妃被贼人掳走了。” 楼夫人捂着额头,身体就像后栽去:“哎呀,我那苦命的儿媳妇呕,这可怎么是好啊。” 良辰将楼夫人扶住:“夫人莫急,那俩个人绑了世子妃也跑步了那么远。” “这可怎么是好啊?儿媳妇啊?” 静音师太匆匆赶过来,了解原委之后安抚道:“楼夫人莫要伤心,贫尼这就着人去找寻世子妃。” 白嬷嬷抹着泪愤愤然的骂道:“这些天杀的贼人,怎么好端端的,就将我家世子妃掠了去,这黑天半夜的,让世子妃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俞百桦睡的正熟,就被外面的喧闹吵醒,一霎只当自己是做噩梦幻听了:“外边是不是出事了?还是我听错了。” 白术也刚醒:“世子妃,好像外面真出事了。” 半夏半睁这眼,话都说不清:“那还等什么,赶快穿衣服出去瞧瞧啊。” “婆婆,白嬷嬷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这是干嘛哪?” 俞百桦揉着眼睛从她们身后冒了出来,众人不禁看向主仆三人,穿着外褂,头发也是散着,显然是才睡醒的样子。 白嬷嬷一看俞百桦,被吓了好大一跳:“哎呀,你怎么在这。” 俞百桦被这一嗓子吼的,睡意全无,火气顿生:“白嬷嬷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在这里,那我该是去那里啊。” 白嬷嬷一时哑口,被叫来寻人的小尼姑有些怨怪:“世子妃不是被抓走了吗?这不是好好的吗,大半夜竟知道折腾人。”。 半夏也精神起来:“你们都说什么,大半夜的将人叫醒,就是来泼污水的啊。这世子妃不是好好的吗?被谁抓走了,你们都是梦见了?” 楼夫人震惊之余,赶忙起身:“佛家清修之地,你这丫环胡说什么那?” 半夏也不觉理亏,只是将头垂下:“百桦你可将婆婆吓死了,那小沙弥尼看见有人影将人绑了去。发现你这院中屋门大开,进去也没寻找人,一时看错了。你怎么跑到哪屋去睡了。” 俞百桦解释:“我一个人睡害怕,便和丫环一起睡了。” 楼夫人面上不然:“既是虚惊一场,那就早些睡吧,劳烦各位小师傅了。” 楼夫人便和众人离去,俞百桦三人折返屋中睡下。 俞百桦:“好像没瞧见欢脂?” 半夏扯了扯被子:“八成是欢脂上茅厕了,许是哪小沙弥自己巡夜胆小看错了,睡吧。世子妃。” 却说那二人扛着人,总觉如影随形跟着一股臭气,往后山走了一会,差不多找了个敞亮的地方,将人往地下一扔。只听咕噜噜噗的一声。 猴三拿出早些藏好的灯笼,打火石蹭着火点起来,周围亮了一些。 八丙摩拳擦掌,解开裤腰带,就往下身一抹,顿觉手上一片湿软,惊觉不对,借光一瞧。 “哎,这你娘的杂下手吗?老子下不去。” 猴三提着灯,往八丙手上一瞧,当即干呕起来:“老子也下不去,这他娘的是大家小姐吗?还不赶村口二丫那。” 八丙心上一阵恶心,在一旁杂草上擦着手:“哎,你连二丫那傻子都不放过。” “傻子是傻,可没他娘的这么恶心。这活儿老子干不了。” 八丙干呕几声,抱怨:“都说长的挺他娘好看,你把灯提过来,我瞧瞧这是个啥人?” 猴三往过一照,虽然听差办事,但人是见过的。远瞧着那模样属实袭人,这个也长的不错,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贼他娘的,好像抓错人了。” 八丙哀声哉道,往山下一看,那处院子灯火通明的,像是有人发现了。也不能回去在抓,只得开溜。 “咦——她怎么办?” “你还管她娘的做什么,快走啊。” 欢脂四更天,被冻的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山上。衣衫略微不整,发现身上有些不对,赶忙提着裤子跑回了院内。 俞百桦醒来,见欢脂也好模好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便也没多想,只当昨日是一场误会。 又这么吃斋念佛的过了几日,静音师太做了些针对她求子的仪式。 俞百桦抱着签筒摇签,掉出一根递给静音师太。师太结果看了几遍:“狂风暴雨两无情,浮云蔽月未分明,待得云开月色现,自然得意向前程。阿弥陀佛,世子妃好事多磨,且耐心等等吧。” 俞百桦谢了礼,心上也觉欢喜,只要结局是好的,她有耐心也等的起。 可旁人听着却是摇头,这签是中签,签文却有些落了下乘。虽说此时诸事不顺,熬过去便可守得云开见月明,但熬得过熬不过,这就很难讲了。 楼冬封在家中,看书也索然无味,吃饭也索然无味,喝酒也索然无味。很寂寥的躺在床上撸猫。 “黎婴,你娘不在了,就剩下咱爷俩了。你想你娘了吧?想不想?是不是想你娘了?说不说?说不说,不说爹也能看出来,你都不出外面野去了。”楼冬封掐着喵的大脸,一副求认同。 黎婴瞥了一眼,掉个头就要开溜,被楼冬封一把擒住:“你娘是个没良心的,撇下你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你瞧瞧这都整整十天了,你说话呀,黎婴。” “喵呜,喵呜~喵”黎婴几转挣扎都逃脱不了。 楼冬封长叹一声:“你说,你娘是不是笨,你也觉的她笨是吧。好儿子,和爹一条心,你说她才成婚几个月,求子就求子呗,求完就赶快回来呗。还住下来斋戒,礼佛了。 她礼个屁,她识字吗,她礼。” 俞百桦坐在院中连连打了俩个喷嚏,家里不觉的。住在山里还是觉的有些过分的凉快。半夏和白术也被白嬷嬷叫去了,院里就剩欢脂一人还一直水土不服病恹恹的,现在正睡着。 一个小尼姑进来院中:“世子妃,楼夫人在山上等你那。” 俞百桦犹豫一番:“小师傅且等等我的婢女,等她们回来,我便与你同去。” 就这么等了俩刻钟,左等等不来,右等也没见人回来。俞百桦恐婆婆等久了,又不忍心叫着病弱的欢脂,就寻思的跟着这小尼姑去了。 小尼姑前面带路,俞百桦越走越觉的不对劲,这条小道直通山上,天色也不早了。上了山再下来,可能会迷路的。晚上山上还有野兽什么的。 “小师傅,我脚有些痛,不如先回去吧。夫人找我有事,等那么久,天色也晚,可能是回去了。” 小尼姑有些急:“这怎么能行那?夫人说一定要将你带到那。” 俞百桦犹豫半天,往前走了十几个台阶见一处小亭子。总觉的这样上到山腰的拿出院中,每个一炷香的功夫到不了。 “小师傅,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夫人找我多半没什么急事的。” 小尼姑不安:“世子妃你在这里稍作歇息,我这就上山去通知楼夫人,很快就下来。” 俞百桦坐下来等了一小会,天色便暗了下来,猫头鹰咕呜咕呜~的叫,还有树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心上有些害怕。想着还是回去好了,虽然这么走了,免不得要遭婆婆的责骂。 可她实在是胆小,怕的慌就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心上想着挨骂就挨骂吧,山上迷路可是相当危险的。 俞百桦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有男人粗狂的声音:“人去哪了。” 小尼姑喘着粗气,急促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她说在这里等着,怎么都不乐意往上走。我只好让她等着来寻你们。” “废物,几步路都叫不上去。” “猴三八成是往山下走了,估计没怎么走远,咱往前去看看。” 俞百桦捂着嘴,再怎么糊涂,也看清眼前的形式了。她八成是被人捉弄了,转身就往道旁的灌木丛躲去,当下一脚踩空,顺着山势滚落下去,四仰八叉的掉到半凹的洞内。 好像是什么兽类的窝,俞百桦腿贴着胸卡在洞里,实在是借不上劲从这个凹里出来。 “啊——呜”俞百桦失足短促的尖叫,随着绊倒在灌木上,错咬到舌头戛然而止。 “什么声音?” 小尼姑缩着身子:“不会是山里的豺狗吧,这附近可有豺狗咬死人的事。” “不会是女人的声音,听着也像那。不管了赶快往山下找。” 俞百桦这么窝着实在难受,脚也崴了刺辣辣的疼,胳膊也不知道撞到哪了,似乎是脱臼了。仅凭这一根胳膊的力气,根本从这洞里爬不出去。 她这都遇到什么事,寺庙里的比丘尼怎么能撒谎那?也不怕犯了不妄语的戒条。还有俩个陌生的男人在山上,也不敢呼救,深怕被找寻到,一手扯着洞边的杂草,姑且这么藏着。 只盼着天能早些亮起来,白术和半夏能早点发现来寻她。 楼夫人派人白嬷嬷叫俞百桦过去一起吃饭,结果就怎么也没寻到人,众人聚在一起问话,看看谁见了世子妃。 欢脂撑着虚弱的身体,仔细这么一寻思。八成是哪尼姑有鬼。虽然不知道是谁使坏,就上次她的遭遇来说,分明就是替世子妃挡了一劫。 好在众人,都没太生疑,那一晚不见的是她。楼夫人有抬她通房的意思,虽说这是大小姐的功劳。但她也没急着答应,只是装作为难在考虑的样子。可如果世子妃出了事的话,她肯定是要被赶出侯府了,她与世子妃那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奴婢傍晚时分瞧见,一个小沙弥尼非说夫人在山上的寺里等着世子妃。世子妃便同小沙弥尼一同上山了。” 静音师太立掌:“阿弥陀佛,山上的院落是不待客的,俱是贫尼等人闭关修行的地方。小施主可曾听错。” 欢脂点头:“奴婢觉无半点虚言,世子妃原是想带着奴婢一同前往的,俩位姐姐刚巧不在。我又身子不利索,那小尼姑催的急了,我家世子妃便跟着去了。不会是出了事吧。” 静音师太:“快去,召集人手搜山,尽快找到世子妃。” 一处禅房里,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坐在榻上转着佛珠:“外面闹哄哄的,是怎么回事啊?” 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欠身:“回淑妃娘娘,奴婢打听了,是楼家的世子妃被一小比丘尼骗上了山,下落不明都闹着寻那。” “楼家的世子妃?可是那俞家二小姐?” “回娘娘正是那。” 淑妃紧闭的眼眸睁开,贵气逼人:“果然空有美色是不行的,总是要落到别人的算计里去。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有多余的人手,去帮着寻一寻。” 老嬷嬷踌躇:“这不好吧,卫兵都是来保护娘娘的啊。” “去吧,就当卖他楼郁一个人情了。” 老嬷嬷福身:“喳。” 白嬷嬷在一旁摇着扇子:“夫人,你就别急了,这一回八成跑不了。良辰现在领着人去了,一会就有信了。” 楼夫人哀叹一声:“哎,我这心上还是有些不忍的,那丫头绣的东西属实好看那。” 白嬷嬷端茶:“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夫人您可不能妇人之仁啊,在说俞家大小姐的绣功不也是出类拔萃的吗。” 楼夫人端起茶碗,撇了撇上面的茶末:“那丫头要是不引着冬封乱作,也是个好孩子啊,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第088章:百桦怒打白老嬷 天微微亮。 半夏急的找了一夜也没寻到人,嗓子都喊哑了,还和白术在山里找着那。 楼夫人这边也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说好的捉奸捉双,别说双了人都丢的一个也找不着了。白嬷嬷心上急,反手就给了良辰一巴掌,办事不利,人还丢了,让她速去找那俩个办事不利的废物,问人去哪了。 良辰捂着脸,出来寺院。拿出口哨在暗处一吹,只见一个黑影跪地抱拳出现:“主子,有什么吩咐。” 良辰上去就是一脚:“废物,瞧你找的什么人,给你创造了俩次机会都不成。现在赶快去把那俩个男人和小尼姑杀了。世子得知了这事,势必会刨根问底,查出来可就麻烦了。” 黑衣人犹豫:“可是那俩个人,就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种事属实正常。在说二人胆小不能将你我等供出来的,不值得一杀,反道有些做贼心虚,杀人免口的嫌疑啊。” 良辰冷哼一声:“你是在小看楼世子,还是在小看楼渊拷问的手段。给他们人抓住了,死人都能问出话来。这次你手脚不用很干净,我要让他们互相猜忌,闹的侯府不得安生。” “是。”黑衣人抱拳告退。 良辰深吸一口气,笑盈盈的往后山去寻人了。 俞百桦昨晚疼痛难挨,几度昏厥。透过杂草,依稀看到眼前有个背竹篓的人,拿着小药锄挖了什么扔到背篓里,瞧着侧脸也分外眼熟。 “救救我!” 那人一听见,有人说话,吓的失声大叫:“啊——有鬼啊。” 俞百桦抬起一直手,在洞口晃了晃,竭尽全力喊:“别走。” 那人拾起一根棍子,仗着胆子扒开杂草,远远的往里瞧了一眼:“咦——小师妹?” 俞百桦极度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长卿师兄,救救我。” 徐长卿将她拽了出来,见她脸上被蚊虫叮起了,十几个红肿的包,将她放平在地上。又找了些能水分足的草药,先让她吃着解解渴。 “你这掉里多久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 徐长卿抬头瞧着高升到半空的太阳,到现在这都足足十二个时辰了。 “小师妹你也是命大,我刚巧看到这有一株重楼,因为稀缺才过来取的。原本想着往东去的。你不是在侯府吗?怎么落到这半山腰了。” 俞百桦躺了一会,明显觉的自己活过来了,腰上疼的要命的骨头,也得到了舒缓。 “数十日前,我同婆婆来栖霞寺上香,就在这上头。昨天晚上,夜色太暗,我一失足从上面掉了下来。” 徐长卿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粗略的看了看情况,身体有些虚,并无上面致命的伤。 瞧着衣衫也划破,脸上手上都有伤,不诊治是不行的。这么高滚下来,身上免不了磕磕碰碰,现在孤男寡女,擅自治疗,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徐长卿寻思出去找人,可这山头太大,他不一定能寻的回来,那她可就命悬一线了,背着她山路崎岖,又太过危险。 只得拿着药杵砍了根粗实的木头做拐杖,又砍了几个细树枝,姑且将她断了的胳膊,包起来挂在脖子前,免得她情况恶化。 徐长卿爬到一株树杈上,往远处眺望,依稀能看到建筑的房屋。大致辨别了方向,就向着那边走。 俞百桦一手拄着拐杖,一只个脚一跛一跛的跟着。周身疼痛,就这么走走停停,走了足足一上午,也还是没到。 徐长卿找了片空地,从竹篓里拿出俩个馒头来给她,又去附近的树上摘了些果子。 “小师妹你先忍着点,这山上要什么没什么,也不好给你看病。等回到庙里,喝些药,歇一歇就好了。你说你大半夜的往山上跑什么。” 俞百香吃了些东西,感觉身上有些力气了:“不是的,是有个小尼姑骗我上了山,我听见她带着俩个男的来寻我。着急往林子里跑,踩脱了,没想到这是一个大陡坡。” 徐长卿心上,对此事有了个大致的了然。“日后就算是有人寻,你也万万不能往山里跑。晚上山里可都是猛兽,得亏你命大。” 俞百桦点了点头:“长卿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 徐长卿指了指身后的背篓:“这一处山上常有重楼,我便来山上采一些。有半个多月了吧,你三七师兄也跟着来了,不过他昨天被蛇咬了,在家里歇着那。” “三七师兄被蛇咬了,是毒蛇吗?” 徐长卿摇了摇头:“是条野鸡脖子,毒性不强,正好抓了回去制药。” 俞百桦放心道:“感觉你们什么东西都可以制了药。” 徐长卿挠了挠头:“那不能,就恰巧野鸡脖子是位药材。歇的缓过来没有,缓过来我们继续上路。” 俩人吃了一口略作休息便继续上路,因着俞百桦走的慢,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算走了一半的路程,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红瓦。 “小师妹,瞧着不远了,你在这里歇一歇。我去寻了人来,你可要小心莫要在掉下去了,不然我们可爬不上来喽。” 徐长卿快步走着,不时的回望她的情况。正巧看见前面有几个人,灰色一样的衣服,夹杂着几个亮快颜色,寻思八成是庙里来寻的尼姑。 徐长卿挥着手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人在这。” 半夏一听,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世子妃啊。 “白术,白术好像要找到世子妃了。” 白术擦了擦磕头的汗,从山凹里直起腰来:“什么?太好了,我还正愁的该怎么给世子送信那,先过去看看。” 半夏高抬着腿从杂草从里跳了出来,驱赶着身边的蚊虫,循着那人影的方向跑了过去。 “啊,你是府上老侯爷的学生徐长卿。” 徐长卿点了点头:“正是小生。我上山采药,在山凹下面见到了小师妹。她伤的很重,在那边休息。” 半夏和白术看向世子妃,摇摇晃晃的住着一根木杖,一拐一拐的往过挪。心里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可算找到世子妃了,可是急死我们了。” 俞百桦被俩个丫环搀扶的回了寺庙,屁股还没坐热,楼夫人便和白嬷嬷等人都来了屋中。 楼夫人看着她浑身是伤,哀呼道:“哎呦,天可怜见的,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啊。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啊。” 俞百桦忙劝慰道:“婆婆放心,没什么的?也都是些皮外伤,是我不小心一脚踩空滚到山下了。” 楼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没什么伤,我这就放心了,担心的我一宿都没合眼啊。” 白嬷嬷却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世子妃你大半夜的,没什么事跑到那山上做什么。这一宿都没回来,还衣衫不整的跟着个男人,这让别人瞧见了,成什么样子吗?” 楼夫人恍然看着身边背着竹篓的年前人:“哎呦,这又是谁,到是个生面孔那。儿媳妇伤的不重,你这一晚上都去哪了?” 明里暗里都在说她晚上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俞百桦只觉的胸口又怄气,又冤的慌。赌气解开脖子上的吊巾,胳膊兀的就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瘫在身侧。撩起裙脚,脚踝肿的,顶起袜子一大块。 俞百桦眼眶猩红,强忍着:“婆婆,白嬷嬷我也没有。伤的不重,这胳膊断了脚也扭了。掉到了一处兽穴里面,这后脊梁现在都是淤青了。出也出不来,就在那洞里窝了一宿。要不是长卿师兄上山采药,无意中救了我,恐怕我就要窝死在那洞中了。 我被人好心救下,有什么不能被人瞧的啊。” 白术又是心疼又是窝火:“就是啊。白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失足掉下山崖,还是世子妃的错了不成。” 白嬷嬷瞥眼:“这话我可没说,你们要往此处想,我能怎么办。在说我也是凭眼睛说话,原本世子妃见着日头落下,还上山就古怪的很吗。” 半夏冷声:“白嬷嬷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违心了。欢脂不是说了吗,是有小尼姑叫世子妃上山的。” 白嬷嬷摇了摇头:“这谁能说的好,欢脂可是陪嫁丫环。平日里,你们那个时辰早就再院中收拾的歇下了,偏夫人叫吃饭的时候。世子妃就不在了,若是不叫,不是谁?都不知道世子妃去了那了吗?” “白嬷嬷,为什么要血口喷人那?那小尼姑确实叫我上山,说婆婆寻我,这我才去的。” 良辰也是填嘴:“夫人不是第一次来着栖霞山了,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这山上的寺院是师太们闭关参禅的地方,夫人要叫你,也不能叫你到哪里去啊。” 白嬷嬷冷笑道:“谁说不是那。别是世子妃心里耐不住想做点什么,才偷偷跑出去吧。” 俞百桦只觉的满肚子火:“你们常来知道,我确实第一次来,错信了又有何错。难道你们要我这儿媳妇,不管婆婆的叫唤,将她放置一旁吗。半夏你去打,那个为老不尊以下犯上,满口胡言猜忌的奴才。” 半夏撸起袖子,白嬷嬷不自觉的看向夫人。楼夫人拍桌:“不要闹了。” 半夏攒足了劲上去就是俩耳光,打的白嬷嬷头晕眼花。楼夫人再次喝止:“不要闹了,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啊。” 半夏收手:“奴婢不敢。” “婆婆,莫不说我现在有伤在身,就是我没伤。白嬷嬷这话就是在故意泼我脏水。我瞧见了小尼姑的摸样,欢脂你也瞧见了是吧。” 欢脂点头:“奴婢绝不敢撒谎,瞧的是一清二楚。当着这众多的菩萨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 “且不说我俩的话,是不是串通一气,现在只将那小尼姑寻来对质,便可问个清楚。我俞百是桦问心无愧,一定要当着面问问她,为何骗我上山,引得嬷嬷这般说我。” 楼夫人指使:“良辰,你去寻寻可有这样的小尼姑。” 欢脂也忙着跟上:“我同良辰一起去。世子妃下落不明,我就觉的是这小尼姑捣的鬼,已经凭着她的样貌,打问到了那个小尼姑是在厨房里准备斋食的。前几天他赌博的老爹追到庙里还闹着要钱,不然就将她卖了。这俩天她那老爹可是消停了,是不是得了钱了。反正这庙里的师傅们都知道。” 静音师太竖掌:“阿弥陀佛,却又其事。想来寻着问问,便可还世子妃一个清白。” 欢脂和良辰前后脚出去寻那尼姑。 俞百桦看着白嬷嬷还是觉的怨气难平:“婆婆,像白嬷嬷这等搬弄是非之人,只会坏了这府上的规矩。莫不说是不是这小尼姑受到金钱的诱惑故意害我。就是我这一身的淤伤,爷爷就能看出我是何时受的伤。我这一晚上,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在那山凹里躺着的,不然我这胳膊能让蚊虫叮咬成这样。” 俞百桦撸起袖子,原想她脸上包多,没想到胳膊更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疙瘩。 楼夫人脸色有些难堪:“白嬷嬷也就那么一说,婆婆知道你是清白的,赶快着人查看一下伤口吧,免得落了病。” 静音师太也帮腔道:“就是,就是。寺里出了这等事情,是贫尼的失察,这位背药篓的大夫,还请帮世子妃看看病吧。” 徐长卿见卷入这等事,已然是不耐烦,独善其身的抱拳:“小生才疏学浅,只会抓药,不会医人。恐怕世子妃得回到楼府,让侯爷世子爷瞧看了。” 静音师太看向楼夫人:“这庙里也就我会一些药草,不过是治头疼风寒这种小毛病的,像世子妃摔成这样的却是治不了的。” 楼夫人想到闹僵起来惹到老侯爷不悦,就有些麻烦。 “师太就别谦虚了,就帮着看看吧,总不能这么伤着吧。” 静音师太犹豫一番:“那贫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长卿却是插了一嘴:“庸医是会害死人的。世子妃身娇体弱可经不起这种折腾。我侍从息乡侯楼护楼太医都不敢接下这病人,难道说师太可以吗?” 静音师太面上讪讪:“道是贫尼小瞧了世子妃的病情了,还望夫人速速送世子妃回府医治吧。” “你是老侯爷的学生?” 徐长卿抱拳:“禀夫人,小生却是侯爷座下的学生,最近数日在这后山之上采药。” 楼夫人心上有了新盘算,若是旁人。怎么也赖的上,可是公公的学生,那就算了,公公最是护短的。 “半夏和白术赶快给世子妃梳洗一番,回府吧。” 半夏隐隐觉的这事对世子妃,极为不利,就这么伤着或许还能博取些同情,免得她们在将脏水泼上来。 “世子妃这胳膊伤的太重,左右衣服就是脏了点,这换洗一下,手上不知轻重,伤了世子妃可就得不尝失了。” 楼夫人发愁,这样让冬封瞧见了可怎么是好,却又不能硬让丫环换了,就只得受协。 众人收拾一番,半夏和白术搀扶着俞百桦正准备上马车,就见欢脂脸色惨白的走了过来。 “出人命了,那小尼姑死了。” 静音师太:“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俞百桦震惊不已:“怎么死的?昨个见不还好好的吗?” 欢脂显然也受了打击:“看着像是取柜顶上的坛子,踩着小板凳一时踩脱,坛子掉下来砸了头,碎片戳到脑袋里死了。那小板凳有些旧了,一条腿当时断掉了。” 半夏心上狐疑:“真是好巧啊。” 静音师太派人去查,确如二人所说,意外死掉的样子。 静音师太只得趁机奉承:“可能是菩萨开眼,要还世子妃一个公道吧。还望楼夫人世子妃保重身体。” 众人便上了路,虽然马车上铺了好几层的被褥。可俞百桦还是觉的马儿每跑一步,身子骨就是一阵疼。 徐长卿临走前,撒了一把药草,让俞百桦疼的挨不住的时候吃一些,止疼的。 路上半夏忍不住询问:“这小尼姑死的太蹊跷了,世子妃你昨个还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同我们说一说。” 俞百桦便将听到俩个男人说话的事情也说了,半夏和白术不由猜忌起来。 “是谁动了这种心思要贼赃陷害世子妃,陷害世子妃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那?”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还有白嬷嬷说话也是忒难听了,平时你我都跟着世子妃旁边,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让人钻了空子。虽说世子妃遭了大罪,不过幸好,躲过一劫,真要被那人劫了去,可就麻烦了。” 俞百桦也吓了一身冷汗:“真的也是躲过一劫了。” 半夏犹在琢磨:“不过这,小尼姑也死的太蹊跷了。” “欢脂你还瞧见什么了?多说一说。” 欢脂脸色苍白的缩在一角:“我……我瞧见,她的眼睛瞪的特别大,凳子腿断面是齐齐整整的。” 俞百桦不解欢脂为什么要说这个。 半夏和白术却是恍然大悟:“难道说,不是意外?” 罐子迎面砸下,是谁都会习惯性闭眼的。除非是看到了真凶,难以置信才死不瞑目吧,凳子既然是老旧,断面怎么可能齐整,这怎么看都是他杀伪装的。 不过更让人费解的是,有必要杀人吗?是谁杀的?仇杀?灭口? 俞百桦蹙眉:“你们说什么那?什么不是意外,不是被坛子砸死的吗。” 半夏笑道:“我们瞎说着玩那,世子妃你快歇一歇吧,昨天不累。瞧着脸上手上被蚊子咬的这包。” 俞百桦笑了笑,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累了,太累了……恨不得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醒来那。 楼冬封接到报信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顿时容光焕发。她要回来了。 楼冬封像一阵风一样,跑到二门,快到大门前的时候,愣是来个个紧急刹车,躲在一旁深吸几个气,摇着扇子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缓缓来到大门前。然后想象着那个小笨胚欢快的跑到他身边。 他就眼睁睁看着,半夏出来,扶着一身落魄不堪,手也受伤,脚也一拐一拐的俞百桦,不由心上大怒,快步走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伤的?” 第089章:京中谣言意何为 “是奴婢等人护主不利。” 楼冬封铁青着脸,话也冷冰冰的:“看出来了。你上马车去,等你走回东跨院得什么时候。” 半夏垂着头扶着俞百桦上了马车。 楼冬封蹙着眉,上前去查看情况:“娘亲,可曾安好,怎得出了这样的事。” 楼夫人掀起门帘:“我没事,是儿媳妇不小心踩空掉下了山。” “啧——,娘亲无事,孩儿便放心了。” 楼冬封转身跳上马车,车上的四个人不由,身子往里面缩了缩。 楼冬封抬手,手指一搭在她的脉上,静心听脉,脉象紊乱受到了惊吓,也有通堵不畅的感觉。 “还有哪里受了伤?” 俞百桦被这凌人的气势有些吓到,知他这是心存担忧,便宽慰道:“没什么大事的,你别急啊。胳膊动不了,脚也肿了,腰也有点疼。” “这是没什么大事?我之前是怎么告诉你的,你的身体一丝一毫都不能受伤,你忘了?” 冷冰冰的质责的口吻,俞百桦惭愧的垂下头,她是忘了,许诺过他的。 半夏不解世子的态度,打抱不平道:“世子妃也是遭人奸计,才意外滚下山的,错不在世子妃。” 楼冬封捏着俞百桦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面色暗青,受寒气所侵,面上有叮肿,渐有消散,可见时间之长都居室外。她意外落山,先不说你们不跟随身边。就说你们居然…… 一·晚·上·都寻不到人,那我要你们,跟着她还有什么用。” 半夏白术忙跪在马车上不敢抬头:“是奴婢失察,愿领责罚。” 欢脂一瞧,也跟着跪下,心里对这样薄怒的世子,感到无比的害怕。 马车停下,楼冬封见她佝偻着背,因不知她身上其她伤处,也不敢抱她。只将是小心的扶着她,回身极其怨怼的瞪了半夏等人一眼,半夏白术当下跪在院中。 “你是不是只会,做这些让我操心的事。” 俞百桦只是无措的看着脚趾,跟着他一拐一拐的往里屋去。楼冬封回身关上门,取来药箱喊道。 “脱了。” “啊?” “啊什么啊,让你脱,你就脱。” 楼冬封从药箱里翻找出一些用的上的药品,又出门去找了些药草。 “还跪着做什么?指着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们,还不快将功赎过,去烧水来,世子妃得泡药澡。” 半夏连连磕了几个头,一抬头看世子连人影都没有,和白术互相搀扶着起来。 “暂且算躲过一劫吧?” 白术摇了摇头:“不好说,秋后算账吧。” 俞百桦脱掉外衣,穿着肚兜局促的站着。 楼冬封进来白了她一眼:“怎么还穿着。” “啊,这不好吧。大白天的。” ……“给你看病,分什么白天晚上,脑袋里成天都寻思什么那?” 楼冬封将药草搁下,扯掉她挡在胸前的肚兜。仔细翻看,先捏着肩胛骨按了几下,将胳膊一扯一推接了上去。俞百桦当时疼的就连退了几步摔坐在地上。 “啊啊啊~好痛。” 楼冬封半蹲着,提着她的脚,揉捏检查里面骨头是否完好,任凭她疼的直叫唤也没做理会。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撞伤,拿手指戳戳这个,戳戳那个。 “疼疼疼……” 楼冬封起身,将药酒倒在碗里,勾兑了一些粉末,搅拌着。 “疼就对了,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幅身子骨要是你照看着,迟早是阎王面前报道的份。” 俞百桦捂着自己的脚踝,疼的直掉泪儿:“哪有吗?” “没有,那你还坐在哪冷冰冰的地上做什么?” 俞百桦起身,一蹦一蹦的往床上去,楼冬封这才看见她后背有指宽的一道淤横。抬手一戳,她疼的扑跪在床上。 “这后背又是怎么回事?” “哎呦,就是掉到坑里卡的。”俞百桦回身看他,怕她在戳,不碰不知道,一碰还确实挺疼的。 楼冬封手擦着药油给她推研按摩,消瘀去肿。忍不住问起:“你这是怎么搞的这一身伤。” 俞百桦就将她失足滚下坡,掉到野兽洞里卡了一晚上,被长卿师兄采药的时候救了起来。他着一听,只觉头皮发麻,若是这山上的猛禽当晚将她吃了,她恐怕也就交代在那山上了。 若是徐长卿没上山采药,寻到她时候,恐怕也已经断了气。 他真是气的肺都炸了,她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了。” “记得啊,我是你的物件,有一点损伤或者死亡,你就会迁怒别人。” 楼冬封见她还大言不惭,不禁皱起眉:“所以那?你是觉的我不敢吗?” 俞百桦满脸堆笑的,回眸看他:“不是了,这是个意外吗。谁能想到山路旁是了个大陡坡,我入深没走五步远,就滚下去了。” 楼冬封真是气到没脾气,俩手擦了满手的药酒一别涂:“当时没喊人吗?能在底下窝一晚上。” “原本滚下去的时候喊了,后来磕的咬到舌头了。说话疼。” “舌头也咬到了,张大嘴我看。” “现在好多了,也不怎么疼了。” 楼冬封停了手,直勾勾的盯着她,吓的俞百桦赶忙张大嘴:“啊——” 楼冬封俩指扯着她的舌头查看:“还好只是咬到舌尖,也就是肿了一点,你在往深咬一点,可能这截舌头就没有了。” 俞百桦吹了口气,心虚的看向一旁。虽然也不是她情愿掉下山去,但总觉的内心很愧疚。 “世子,水好了。” “放在外间。回去早点歇着,明天我找你们算帐。” “是。”半夏欢脂,将四桶热水搁下,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又不是她们的错,你找她们算得什么帐啊?” 楼冬封白了一眼:“不是他们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俞百桦嘟囔道。 “不然你以为你能逃的了,今晚收拾你,明天收拾她们。” 楼冬封抬手狠戳她脑门,将她推到在床上,一压到伤口,就发出叫身。俞百桦爬在床上,虽然伤口在痛,但被他骂着,却觉的心中暖暖的,看着他将澡盆搬出来,一桶一通的热水倒里面,各种晒干的药材,统统下到里面。 不一会药材的香气就充斥着整个屋子,过来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取了冷水勾兑温度,将她下到哪一锅热汤中。脊骨那酸痛,瞬间消散。 他一边抱怨浪费他的好药,一边又不遗余力的往里放,深怕药效不够。他坐下来,研磨了一些药草就出去煎药了。 俞百桦坐在澡桶里,周身舒畅。脖子以下,被泡的红彤彤的,都有些晕了。可他说不会来,不准出来,她半爬在澡桶的边缘,媚眼如丝的看着门口。 楼冬封端着托盘,一进来就瞧见这刺激的一幕,当下就昂扬了。将药放在桌上,将她从盆里捞出来,找了块布包了一下就丢到床上去。 “是不是傻,都泡晕了,自己不知道往出爬?” 俞百桦红扑扑的小脸,笑眯眯的傻乐:“我这不是,在乖乖听你的话吗?” 楼冬封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就取了药给她灌下,又拿了好几罐膏状的药,给她脸上身上的不同的伤口摸上药。 折腾这么一遭,楼冬封也是身心俱疲的躺了下来。看她还坐着。 “不困啊,还不睡。等什么那?” 俞百桦摇了摇头:“不是啊,我怕这药都蹭到被子上,将他们晾干。” 楼冬封起床白了一眼,将裹她的那一块白布扑在床上:“往下趟,不然就光着去院子里睡去。” 俞百桦平躺下来,扯起半边将自己盖住:“爷,肯定舍不得。” “你那来的这种自信?” “爷给的。” 楼冬封笑,被她说的一点火气都没了,只是虚张声势:“信不信,分分钟把你扔到院外。” 俞百桦偷笑,凑过去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便缩回小布单里。楼冬封侧眸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 墨竹阴沉着脸,正犯愁那:“楼二爷,你快查查吧,这消息都从哪透出来的,越传越悬乎了。” 楼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榻上一副浪荡样。 “你们家主子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 彼时的赵显就坐楼渊的对面喝着茶:“谣言止于智者。” 楼渊将手里的色子抛到桌上:“俩个六点,我就去查。如果不是,三爷不防去问一问俞大小姐。” 赵显将茶碗往桌上一放:“你是觉的,她会自毁声誉,散步这些谣言吗?”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俞大小姐。” 墨竹急道:“楼二爷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家爷正头疼那。贵妃娘娘就要从栖霞寺回来了,这才小半个月,京中都传的有声有色了。” 楼渊吐掉狗尾草,坐了起来:“三爷,事情的真假只有你知道。要是谣言,那都好处理。就怕却有其事啊?” 赵显舔了舔唇:“那事实如此,又该如何。” 楼渊眸中精光一闪,认真起来:“(⊙o⊙)哦,这就比较难办了。” --- 京中最近有一则传闻十分不妙,当今三太子与余家大小姐未婚有染,贵妃娘娘特请了圣旨赐婚,认下这未过门的儿媳妇。 楼冬封微微蹙起眉头:“青木,你说的可属实?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青木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高垒成小山的折子哀叹一声,这些折子数量繁多,无非是庄子上的一些官司,年限收成,每月铺子的账目备份,还有暗线传递的一些能用的到的消息,楼冬封觉的甚是乏味,便都推给他处理。 “爷得空,也该看看这些本子了。大凡小事都要我处理,你这主子来处理什么?” “处理你啊。” ……“爷,别这样。我已经不是收到一条线这么说了,又一本。看来这次的流言,似乎对太子的影响还不小啊,已经有人散布‘不守礼无以为君’的谣言了。” 太子醉卧酒肆惹得龙颜大怒。刚处理水患,讨了圣上欢心,又陷入赈灾银两贪污一案,才查清眉目,撇清关系。又陷入这样的风言风语,对此时的太子而言,确实有点不妙啊,会大大降低圣上喜恶程度。 楼冬封琢磨了一会依旧摇头不信,他太了解季音了,季音那时候,一门心思的喜欢俞百桦,怎么可能去碰俞百香,出去喝花酒都不用人陪的。 “季音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要说现在和俞大小姐有点什么,还有可能。他们半年前被人撞见,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青木却不这样认为:“爷,为什么这么笃定,难道就不曾有过一丝丝怀疑。” 楼冬封一副毋庸置疑的模样。青木想了想:“半年前啊……也就是,爷成亲的,前一个半月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是初春,年后一起来,爷和太子天天闹着办宴会。太子与俞大小姐有的是时间接触啊。还有啊,俞大小姐那会儿还张罗着要嫁给爷那?” 楼冬封莫名笑道:“哇呕,真是一个不错,又大胆的假设,青木你想说什么。” “会不会是俞大小姐和太子彼此心生爱慕,有个床弟之事。俞大小姐怕与你成亲,无法交代,才让世子妃顶包嫁过来的。可是世子妃也没落红,照旧也没法交代啊。哎……真是不知道了。” 青木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继续看着那成堆的折子。 青木的随口一言,在楼冬封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根本不敢去相信,这件事情的真伪?可又有种种疑点让他不得不去相信。 俞百桦诸多表现,都是临时替上场,慌乱、无措、又不知。 俞百香信誓旦旦,都是一副被抢婚的受害嘴脸,可她也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想嫁给他,只是一直在说自己有多么委屈。 如果说她和太子是真的,真的俩情相悦,那太子睡了他未婚妻,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好兄弟送绿帽戴啊,真是一个可怕的假设啊。 如果是消息是假的那,那散步消息之人目的何在?难道真的是七皇子的人?所谓无风不起浪,越是竞争对手的消息,可靠性就越高。 楼冬封扶额从书房出去,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真的是太可怕了。 “君卿,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 楼冬封看着眼前的秒人,算了不去想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就不要去在意,那些旁的无关的人了。 “你怎么跑出来了?” 俞百桦一跛一跛的走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你不在屋里,一个人孤的很。” 楼冬封大喜,蹲身将她抱起:“这话爷爱听。” 俞百桦惊呼,将他脖子揽住:“哎呦,你不要总这样,很羞人的吗。” “就你这柴米不进的耳朵,还知道羞?” “知道。” 楼冬封抱着她在屋中转悠的走了几步,将她往榻上一丢:“哎呦,不行了。太重抱不动了,愈发的抱不动了。” 俞百桦有些不乐意,摸着自己俩边的腰:“没有很重了,明明瘦了的,瘦了的。前一段时间喉咙疼,喝了那么久的粥。又去庙里吃了很久的青菜,哪里有胖吗。” 楼冬封见她叫劲,赶忙说好话:“不胖,不胖,来爷摸摸,亲证一下。” 楼冬封俩只不安分的手,就直接钻到她的衣襟下面,摸着她的肚子,又摸了她的丰盈之处。 “哎呦,不对,这里怎么长了,手感更好了。” “无赖~” 俞百桦忙打他的手,像一边滚去,楼冬封跟着一个跨步上榻,一膝盖跪在她的身侧,将她束缚在俩腿之间。 “还往哪里跑,你也是时候,给些甜头了吧。加上你的月事,你数数爷都多久没碰你了。” 俞百桦抬了抬膝盖,让踢他一下,让他就此停手,可又怕…… 万一,踢伤了,这个也是,很尴尬的吗? 楼冬封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怎么,望眼欲穿的想要了?” 俞百桦一个手推他,简直是杯水车薪无力反抗啊:“没有,没有,晚上,晚上了。这大白天的多不好啊。” 刚才打消的念头不由浮上心头,膝盖不受控制的往上一顶。轻轻的往上一顶…… 楼冬封身体向前一扑,俩手撑在她耳畔,闭眼凝神,单手捂着裆部扑在她身上。 俞百桦心虚的双手捂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惨了,惨了—— 楼冬封咬牙切齿:“俞·百·桦·你刚才干了什么?” “你刚才挠到我痒痒肉了,我不小心收了一下腿。” “嘶——还撒谎是不是?” 俞百桦追悔莫及:“爷,我错了,刚才是一个小误会,我就是想试一试,试一试……” “试一试我能不能断子绝孙是吧?”楼冬封一手撑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 “把手拿开!!!” 俞百桦战战兢兢的将双手,移下来,露着眼睛看他:“我感觉,我刚才没怎么用力了。” “还没怎么用力?”楼冬封翻身坐在榻上:“你自己来看看,伤成怎么样吧?” “没……没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重,你就等着守活寡吧。自己解开看!” “我……不想解。” “啊哦——,我明白了,你是巴不得我受伤,伤的越重越好是吧。” 俞百桦半坐起身,又是悔又是恨:“我……我没有,我…看,我看……还不成吗?” 第090章:不过是一场算计 楼冬封心情大好,整个人也油光锃亮,好像受到了滋润一样。哼着曲,摇着扇子,四处走走逛逛,深怕别人瞧不到他一样,眯着眼睛勾着唇乐呵呵的。 不过从未见过,世子爷脸色这么好的下人们,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一举一动比以往更加的小心翼翼了,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这位,看起来很古怪的爷。 半夏见世子心情正好:“爷,世子妃坠崖的事,你想怎么罚。” “啊?坠崖,没有关系,半夏爷还是很看重你的能力的。”半夏热泪盈眶,暗之庆幸躲过一劫,只见笑盈盈的楼冬封回过头来:“等我,哪天不高兴的时候在罚你吧。” “爷,希望你天天都这么高兴。” 楼冬封想,这是一个好的祝福,他应该收下。点了点头进了屋。 俞百桦却是一脸怨怼,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她就说吗,都没有用力,轻轻的磕了一下而已。害的她好不容易好转的脚,因为舒爽的绷直脚面,再次加重了扭伤程度。 “你不要在笑了。” 楼冬封笑道:“为什么,我高兴笑就笑,不高兴笑就不笑。为什么不能笑,爷现在心情好的很。” 俞百桦见他不止笑还哼曲儿,觉的自己上当受骗就更加的讽刺了。 “你这样笑的,我感觉好气啊,你就像在说我笨一样。” 楼冬封摇着扇子,骤然停下:“为什么是像?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你就是很笨啊。” …… “真的。” “千真万确。” 俞百桦当下就郁闷了:“世子,你讨厌了,讨厌了,最讨厌你了。” 楼冬封捏着镜子,来到榻上,自身后将她抱住,举着镜子:“你恐怕没可能你今天的脸吧。因为被蚊子叮的很厉害。我就特制了药给你抹上了。” 俞百桦,看着脸上都是黑点的自己,想到他昨碗给她脸上抹的。和今早脸上抹的,都是同一种东西那,当下心中有一丝嫌弃。这一脸点点的丑八怪是谁啊。 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被叮的这么惨了。在和一旁洁白无瑕楼冬封俩厢对比,顿时自行惭秽。 俞百桦立刻将镜子按下:“你怎么不早点说,那样我就不出门去了吗。” “你怎么就不想想,你都这么丑了,我还能亲的下去,摸的下去。你是不是应该感到额外的荣幸啊。” 俞百桦虽然也有些诧异,他竟然视若无睹……但还是觉的他话是毫无道理。 “我为什么要荣幸啊,你知不知道,我的脚都扭伤了,好疼的。” 楼冬封有些失落:“明明刚才你也很舒服,还咬我咬的那么紧。怎么一会不见,你就不高心了。要不要再来大战,三百回合重温一下啊。” 俞百桦推他:“别啦,晚上了。” 楼冬封见有戏,蛊惑道:“晚上还可以是吧?那就别等晚上,从现在开始好了。” 俞百桦半推半拒,娇羞的嗔怪:“哎呀,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吗?” 楼冬封舔唇:“当然,在想你啊。” “就一次。” “你说这话,很违心哦。” --- “大小姐,俞二小姐昨晚上回来了,听欢脂说,摔下山,胳膊手都伤着了。” 俞百香将蒲扇一搁:“哦,看来我们的主戏,要上场了啊。” “大小姐,可是消息放出来这么久,太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也不好闹大啊。” 俞百香攥拳:“别急,他不找来,咱们就想办法让他找上门来。” 欢巧有些犹豫:“可是现在,有些谣言,对太子不利啊。七皇子现在风头正盛,楼渊和九公主的事。导致太子的一大政党,楼家显得极其摇摆不定。局势很不利啊。” 俞百香开怀大笑:“要的就是这种不利。放心吧,有楼家扶这,太子就不会倒。正好借楼渊摇摆不定的这个机会,谣言越是中伤太子,越对我们有利。” 欢巧有些糊涂了:“大小姐,你不能这么想啊。太子不得势,你嫁给她不也徒劳无功吗?还不敢楼世子那?起码楼世子是真心待……” 俞百香反手就是一剂响亮的耳光:“怎么?你对我的决策有质疑吗?” “奴婢不敢。” “你知不知道,要想抓的住太子,首先就得让他对俞百桦彻彻底底的死心。谣言就目前来说,对他极为不利,这个时候我告诉他。知道这些事的只有俞百桦,是她故意泄露出去的。你就说太子,恨不恨俞百桦吧。” 欢巧一愣,觉得大小姐简直是有些魔障了:“不是的,大小姐。太子虽然恨极了,散步谣言的人。可太子也会追寻,俞百桦泄露的理由啊?到时候,只会引得太子去猜忌楼家,自毁根基。 猜忌是会毁掉大业的,大小姐你要冷静一点,不能单单为了报复二小姐而走错棋啊,楼家对太子的大业来说,至关重要,没有楼家父子三人的辅佐,太子坐不稳这王位。” 俞百香被欢巧当头棒喝:“也就小侯爷和楼侍郎能派上用场。楼世子?那简直就是个废物。” “不管如何,大小姐你在想想吧,我们这样不行的。” “怎么就不行,啊。有了,将楼世子约出来,见上一面。就说是妹妹嫉妒,所以才报复的散布出去的。” 欢巧欠身:“那奴婢就去约世子了。” 俞百香突然想到什么:“且慢,或许不用那么麻烦。世子妃病了,我们就约着太子一起去探病吧。” “那我就打点一下白嬷嬷。” --- 楼夫人闭幕养神的在榻上躺着,良辰在一边半跪着给老夫人按摩头。 “夫人舒服吗?” “舒服,这府上要说这个,就属你拿手了。” 良辰巧笑道:“多谢夫人夸奖,以后我就一辈子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夫人。” “哎呦,那岂不是要变成老姑娘了。夫人我可不留着,等再过个一俩年就将你许配出去。” 良辰摇头:“奴婢舍不得老夫人了,再说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往哪里嫁。” 楼夫人哀叹一声:“你一说这,我就想起,我那儿媳妇了。你就说这巧不巧,怎么就落下崖去了,还恰巧被人救了,就算死在山里不也是好事一桩吗?本来就顺手处理了,现在这才是麻烦那。我啊,这俩天都怕瞧见冬封那张脸。” 良辰宽慰道:“夫人莫要这么说,世子妃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是要给楼家添福气的。” 楼夫人心麻烦的坐了起来:“哎呦,要是福气,我真是谢天谢地喽。我真的是不奢望她什么了,只求她能生个孩子,别那么大野心撺掇冬封。我这是什么都成啊。” 良辰感慨:“哎,这都是谁也说不上的事。咱们也不知道世子妃是怎么想的,听说世子昨个给世子妃看病,亲力亲为的熬药不说,还倒洗澡水。今天下人们都说,世子乐呵了一天。前几日脸拉的,下人看见就躲那。” “啊呀,你瞧瞧这像是什么话吗?不伺候夫君也就罢了,连洗澡水都让自家男人给倒,这像个什么事。” 良辰忙地上茶碗:“夫人莫急,兴许世子就是三天新鲜。” 楼夫人心里交瘁的将茶碗往桌上一搁:“三天新鲜,你就说说现在都几个月了。以前他成天不在家,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至少得三天前和他说。一天说上了俩遍,还得正巧他在府上才能吃上。你瞧瞧现在,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一个时辰离开过那屋没?” “夫人,你也莫着急。兴许世子和世子妃就是在屋中说说话。” 楼夫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说话,我也是过来人。说说话能说那么久?迟早都得把身子骨掏干了。哎呦,真是越想越愁人。” 马嬷嬷端着瓜果进来,放在桌上,只听了后几句,笑着插嘴道:“夫人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的。 我那小子刚娶了媳妇,新鲜的捧在嘴里怕化了,这将我好一顿愁,怕他身体熬不住。其实年轻的时候,不谁都这样吗。 这没出几个月就怀了,一年后生了,还是围着媳妇转,我现在瞧着,倒是比旁人家的和睦多了。人也规矩多了,以前吃喝嫖赌,狐朋狗友结交下一摊,现在什么事都惦记家里了,还知道疼我着当娘的了。 倒不是我那儿媳妇有多刁悍,是儿子有家有室,知道立站家业了。成家立业就是这个道理啊,世子呀,以后是要继承这侯府家业百年不衰的。现在疼世子妃点好,这样他能惦记着怎么养活妻儿。这人一旦朝三暮四的定不下心来,便是有多少家业也不够挥霍的啊。” 楼夫人顿觉心里舒畅了不少,是啊。确实是这个理,成家立业。定下心来也挺好的,至于其他……算了,她那儿子不是那么不知事的。 “马嬷嬷你这话糙,礼不糙。我这么一寻思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心定下来,以后的事,就往以后看吧,不管她们喽,这管下去,我都得操劳死了。” 马嬷嬷笑:“夫人是有福气的,世子世子妃必然是知事的。要不要叫人来,打会牌啊。” “对,对,对,不想她们了。去把那半夏丫头叫来打牌吧。” 楼夫人这心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心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马嬷嬷退了出去。良辰狠瞪马嬷嬷一眼,这个多嘴的老不死。 “夫人,马嬷嬷说的还挺在理的。如果世子妃,能一举怀孕就好了,这不是求子了吗。” 楼夫人不由蹙眉,担心起血脉的事来:“那俩个人没碰她吧?” 良辰犹豫:“这个,当然是没有啊。似乎是没来得急,世子妃就摔下坡下了。不过那个叫徐长卿的很古怪了,世子妃掉下去的山势很陡,一般没人会去那里采药的。世子妃一直叫他师兄师兄,瞧着很亲热的样子啊。” 楼夫人蹙眉:“算了,算了。先不想了,你改天去吧,俞百香去年送我的那个屏风拿出来,我好摆起来,最近瞧着这绣的好看的东西就忍不住多瞧几眼。” 良辰附和:“夫人当年手艺一绝,想绣在绣呗。” 楼夫人拿起笸箩里的抹额来:“不行了,以前那会绣的和这差不多。现在老了,也不常拿针线了。手艺生疏了,绣不出这么细密的花样了。” 良辰心上把马嬷嬷骂了个便,只觉功亏一篑:“夫人不老。这楼家的大小事,还得夫人拿主意那?夫人可一点都不老。世子妃现在手脚带了伤,等伤好了,自然会来陪夫人绣花。” “我可不用她陪,百香陪着就行了。” 良辰勾唇,太好了,还有机会。 --- “大小姐你急什么,药草都掉在地上了。”欢脂赶忙蹲下,去捡那撒了一地的药草。 俞百香蹲身也拾起药草,伤心的哭啼起来:“我也是着急,没想到,我那妹妹会这么惨。我可怜的妹妹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去,肯定是要摔的断胳膊断腿啊。我除了抓些药,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大小姐你就别难过了。世子妃虽说是受了伤,但伤的不重,只是胳膊断了,不碍事的,只要命还在。” 俞百香一别拾起药草,在纸包上整理,用包袱包好:“我那苦命的妹妹的,早就说不要她到处乱走了吧。也不知道这些药能不能派的上用场。” 欢巧扶着大小姐:“大小姐你这伤心糊涂了,侯府有太医,自然不愁这些药材的。” 俞百香看着手中的药草犯愁:“哎呀,谁说不是吗?这可怎么办,我这真是急糊涂了,这拿去了……这……这…。” “俞大小姐。” 俞百香回眸看着眼前的人:“太……三公子,你怎么在这,幸会幸会。” “我方才经过这里,听你说。你妹妹受伤了?” 俞百香哀叹一声:“不瞒三公子,确实如此。我妹妹去栖霞寺求子,晚上上山求佛,不下心踩空滚下山崖,伤势很不乐观,我也是才听了消息。” 求子……赵显只觉的心头一痛。君卿怎么舍得让她去那种地方?求子,求子人都死了还求什么子?从山崖下踩空,一定很疼的。 赵显转身就直奔楼府去。 “太子——你去那里啊?太子——” 俞百香追赶了几步,便任着他去了,抬臂半掩着袖子。只见周围的民众,随着一声太子,纷纷侧目赵显。而赵显一心都放在俞百桦坠崖重伤的这件事上,根本没放在心上。 欢巧摇着俞百香的衣袖大声:“俞大小姐,我们还有急事,快上马车吧。” 众人又纷纷的看向,所谓的俞大小姐抱着一包药,行色匆匆的上了马车。 “哎,你听说了那?” “听说了,太子和俞大小姐,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刚才那是抓堕胎药了吧。” “哎哟,真的是造孽啊。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啊。” “瞎说,我瞧那就是保胎药吗。你看那俞大小姐肚子似乎是有点隆起,五个月了,快显怀了吧。” “这么说,太子和俞大小姐的事情是真的了。” “真真真,千真万确。” 俞百香坐在马车上,听了一会。满意的勾唇,自水杯里,倒了些水在眼角,伪装成哭泣的样子,撩开车窗帘:“你们在瞎说什么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的诋毁我。” “哎,哎,哎,别说了,让当事人听到了。别说了……” 马车缓缓的载着哭泣的人走远。 “大小姐,我们还去不去楼府啊?” 俞百香想了想:“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一等。如果太子一刻钟被赶出来,我们就不进去。如果……没赶出来,我们就进去。” 欢巧十分费解:“为什么?太子会被赶出来?那可是太子啊?” “不管他是不是太子,也不管楼世子待不待见俞百桦。只要有不相干的男人来看望楼世子的女人。占有欲会吞噬掉他的理智,没人能容忍别人这样的冒犯。楼世子他也不例外。” “俞百桦,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还要不要。” 俞百桦娇声喘息着:“不……不要了……没力气了。” 楼冬封也是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息:“你又在勾引我了。” “这回……真没有了。” 楼冬封随意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雕饰,一条腿压着她,肌肤相触着。 “就算有,这次我也不行了……” 俩人就这样平复着呼吸,放空一切的盯着床顶。 “俞百桦~俞百桦。” “嗯~怎么了,我都要睡着了。”俞百桦手指微微的勾了一下,胴体妩媚的躺在红绸的被子上,似乎是懒洋洋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俞百桦,我们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嗯,下次我一定咬紧牙关,拒绝爷的无理取闹。” 楼冬封翻身,将她勾栏住:“不是,我是说,不能这么久不住在一处了。习惯你睡在旁边,好几晚梦里摸不到你在身边,就突然惊醒。然后就睡不着了。” 俞百桦侧着眸,懒中自带着勾人的妩媚看着他:“世子,你是不是已经离不开我了。”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你想的美啊。”过来半晌又小声嘀咕:“好像有那么一点。” “你再说什么啊?没听清。” “你以后就知道了。” 楼冬封勾唇,享受着舒畅又幽静的二人世界。 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 “世子。太子听说世子妃病了,来看世子妃。” 楼冬封猛然坐起:“什么?” ……季显,你是昏了头了吗? 第091章:总有飞蛾要扑火 赵显有些失落的离开了楼府,看着暮色西沉。感慨道:“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俞百香隔着车窗远远的看着,发出低沉的笑声:“看吧,就连太子也不能例外。” 男人对属于自己的性伴侣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自古有之。 欢脂也眉眼弯弯:“大小姐,那我们回去吧。” 俞百香弓着身子,颤抖的身体,毛骨悚然的笑声,戏谑的说道:“过不了多久,太子他一定会妥协的。我就要当上太子妃了。” 楼冬封感到无比的烦躁,看着身边安睡的女子,将蹬到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 ‘真想把那些惦记着她的人,都残杀殆尽啊。季音……你也该有些自觉了吧。难道我的旁敲侧击还不够明显吗?’ 楼冬封下了床,提了一坛子酒,来到院中,靠在树下,自饮自酌。日头刚落,天色黯淡,依稀有光,并无入夜。 从窗户上的人影来看,青木正伏在岸前看书,时不时的挑了挑灯芯。 楼冬封抬头看天,只是一片暗,依稀亮了几颗星。季音——真是棘手啊。 “爷,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那?” 欢脂不知什么出来,站在一旁。楼冬封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喝着杯中酒。 欢脂把这种无视自动划等为默许。提着裙摆就近倚在他坐下来。 “世子爷有什么烦心事,不防说出来,欢脂愿意为世子爷分担效劳。” 楼冬封一声轻嗤,继续看着星空,他那愁绪剪不断理换乱,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的状况了。什么时候该和世子坦言那…… 只觉一只手挑逗的在他胸口游走,他不禁蹙眉看着,正在肆意妄为的欢脂。有些无奈,又有些费解,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胆敢这样接近他的。 难道觉的自己的反叛行为还不够多吗? 楼冬封一把擒住她的手,冷眼看着她着下作的摸样。 欢脂不以为意:“哎呀,好疼啊。世子爷,你轻点吗。” 楼冬封大为恶心,一把将她甩开:“滚——” 欢脂扑倒在一把,顺势扭转身体,摆出自认为撩人的动作:“世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奴婢。奴婢对世子是一片真心的,世子妃不能为世子做的,我都能。世子妃能为世子做的我也能,世子为什么不试一试那?” 欢脂挑逗的用脚勾楼冬封的大腿。 楼冬封斜睨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在下并没什么不良嗜好。你现在滚还来的急!” 欢脂踌躇,见世子不像往常一样发火,总觉的还有一线可能,如果她真和世子有什么之后的话。楼夫人就会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她们都说好了的。 欢脂像只猫一样,塌着腰一扭一扭的爬了过来:“世子何必说这么违心的话吗?欢脂又一点都不比世子妃差,多一个人伺候爷,爷不是更开心吗?” ……楼冬封扶额,真是服了,连出来喝个酒,都能惹来一身骚。正常和她们说话,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非要他发火像个炮仗一样炸开了,她们才能懂,他是在命令她们吗? 楼冬封真的是攒足劲大吼一声:“青木。” 青木瞬间站在眼前:“爷,你喊我。” 看着欢脂弓着腰爬着,楼冬封一手提着酒坛,斜倚在数上。青木捏了捏鼻梁,看楼冬封此时的心情,在联想到傍晚的事,还真是糟糕的状态啊。 楼冬封缓缓开口:“因为你是俞家的丫环,我当给世子妃一个面子,容忍了你一次。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很好。” 俞百桦半梦半醒听到世子大喊的声音,悠悠醒转摸摸身边没人,听着屋外嘈杂就这么迷迷瞪瞪的又睡着了。半夏和白术出来,看到这一幕就略显尴尬了,慢悠悠的退了回去,彼此都竖着手指,示意对方噤声。 欢脂直起身跪着,有些不太适应,这样语气平和又有些渗人的世子。 “世子,你误会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世子妃啊?” 楼冬封起身,厌恶的拍了怕自己的衣袖:“没关系,黎婴也常常会发情,叫唤起来,确实让人大为苦恼,只要放到公猫堆里就治好了。青木拖下去,给她找几个男人,她好像有点发情了。” “得了。”青木上去提欢脂,前些日子爷还不这么打算的,真不知道欢脂今天是怎么惹到爷了。 欢脂一时有些发愣,还当是世子在吓唬她,对一定是在吓唬她。世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人对世子妃那么温柔,那么儒雅有风度,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楼冬封弯腰拾起酒坛子,似乎是想到什么,补充道:“最好能死在男人堆里。” “啊——世子,饶命啊。我不敢了,世子——” 楼冬封不屑一顾:“塞住她的嘴,别吵醒了世子妃。” 青木犹豫在三,有些心疼自己的手帕,还是往她嘴里塞去。欢脂挣扎的也很卖力,青木只得腾出一直手掐着她的脸颊俩固定住,她那晃的想拨浪鼓一样的脑袋。 “世子,世子妃是被人陷害才掉下山的,奴婢愿意将功赎……唔…唔……。” 楼冬封的脚步猛然顿住,舔唇。他似乎因为见她太过兴奋,就忘记追究她受伤的本末,只当她是无意中踩空。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啊,他很有兴趣。 青木成功塞住欢脂的嘴,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着走,寻思该找谁来那?贩夫走卒,混混流氓找谁来比较合适那? “且等一等。” 青木回眸:“爷就不怕,她只是情急之中说的是假话吗?在说世子妃的事,除了她。有的是人知道吧。” 欢脂大力的摇头,无奈口中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她看见了,只有她看见了的…… 楼冬封双手抱胸,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先关到地牢的拷问室,等哪天有空,我再去问她吧。” 楼冬封转眼看向西厢房,虽然隔着门,半夏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推门出来。 “世子,奴婢也有话说。” “喔,我以为,我不问,你们打算不说那,世子妃怎么掉下山的。” 半夏和白术快步走过去跪下:“奴婢等是想,查清楚再禀告世子的。” “等你们查清楚,那不得猴年马月吗?要记住自己的使命,我要你们来保护世子妃的,不是让你们查信的。你们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失职,继续失职下去。 我并不是一个苛责的人,犯错是在所难免的,我能理解,并原谅了你们。但拒不上报就不在我理解和原谅的范围之内,你们能明白吗?” “奴婢知道了。” 半夏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和世子说了一通。无非是世子妃被骗上山,侥幸躲过一劫,而拿了钱的骗人小尼姑被人灭口。另外她们在山上找到俩具,被啃食殆尽的,领村地痞的尸体。和她们你一同去寺庙斋戒的还有太子的生母——淑妃娘娘。 楼冬封转了转自己的玉扳指,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有趣的事情那。淑妃娘娘又在这场闹剧里,扮演的什么角色那? 他早就警告过季音了,他那人人觊觎的身份,迟早会给俞百桦带来灾祸的,迟早。 楼冬封回到屋中,火折子一甩,点燃油灯。拿着灯钳子来回挑拨灯芯,思考,思考,在思考。结果用力过猛,将整根灯芯挑起来,当下就湮灭在灯油里,只剩一缕青烟,和略显刺鼻的灯油味。 “你怎么了……” “你醒了?”楼冬封借着微微的天光,看像漆黑的床上。 “嗯,听到你大喊的声音,那会就醒了。” 楼冬封烦躁的走了过去,摸着她的脑袋:“抱歉,吵醒了你啊。” 俞百桦抬眸看他:“没有的,你推门我才醒来,刚才都迷迷糊糊的时睡时醒。一会眯着,一会听见响动又醒来。想出去看看,又身子骨乏的一动都不想动,然后你就回来了。” “小迷糊。”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听着你好像很生气的在喊青木。” 楼冬封坐在床畔,看着屋外:“你还听到了什么?” 俞百桦忽闪忽闪着透亮的大眼睛。还听到欢脂大声的求饶声…… “没有了。我实在是太困了,青木惹你生气了?” “没有。”楼冬封脱掉鞋袜,外衣,掀开被子上床,搂着她睡下。 “真的没有吗?是不是青木又拆爷的台,让爷不高兴了。叫那么大声,我以为爷要将青木吊着打那。” 楼冬封握着她的手:“没有,就是闹着玩,忘记你在睡了。” 什么都不说吗?欢脂究竟做了什么呀。嗯,还是不要在问了,就这样吧。 良久,良久,就在她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俞百桦醒,捞着他的手收了收:“有。” ???“说。” “爷一醒来,就亲人真的是好恶心。我最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 …… 楼冬封伸手在她腰上一掐:“俞·百·桦!!!爷都不嫌弃你,吃完大蒜过来亲爷,你道嫌弃上了。” 俞百桦身子往前一躲,贴的他更近了。 “哎呦,是你说有什么秘密,你不问,我不就不说了吗。” 楼冬封扬手抽了她屁股一巴掌:“你还来脾气了是不?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你心里还存着,这么龌龊的想法,说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俞百桦回身十指交缠的握住他的手,免得在受到攻击。有些委屈,又有些犹豫。 “我是真能说,还是假的能说啊。” ……“你还真有?”楼冬封切身感受到会心一击。 俞百桦摇头,凑过去吧嗒吧嗒亲了俩口:“没了,没了。就刚才这一个。” “我不相信,一定还有。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你满腹的怨气。” 俞百桦被他饶糊涂了:“你感受到了,你还问我。”是你傻还是我傻。 ……楼冬封倍受打击:“你说出来我听听。” 俞百桦犹豫:“我觉的,我似乎不太适合说出来的样子。” “你不说,我今晚睡不着。” 俞百桦想了想,如果说出来,世子可能会很生气,那她今晚就不用睡了。俩相比较一下,世子睡不着其实也挺好的。 “我睡的着。” 楼冬封的缄默,导致他有了厚重的黑眼圈,凝神直到天亮,不停的想。 可曾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亲了她,吃葱姜蒜辣的时候?不可能他又不吃五小荤……还做过什么…… 玻璃心的楼冬封直到破晓,也依然想不到,想不到啊…… “百桦,你就说出来吧?你心里还偷偷藏了什么?” 俞百桦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底青黑的某人:“你……不会是……没睡吧?” --- 赵显提着东西和墨竹再次来到楼府门前。 俞百桦的身体状况,实在是让他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楼冬封对她又不上心,万一照顾不当,落了残疾怎么办,想到这些不由抓了太医一同前来。 可临到门前,又觉的太过冒失了。府上怎么说,还有楼老太医和君卿,他在叫太医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啊? 赵显徘徊犹豫不决,墨竹催促道:“三爷,要不我们回去吧。世子妃自当有侯府照料,我们这样过去探望,于理不合啊。” “我探望……”赵显瞬间哑口,探望什么?朋友?他们哪里算得上朋友,连熟人都算不上啊。何况俞百桦现在是世子妃,是世子妃啊,他做这种事就是于理不合啊,他为什么就不明白? 啊——赵显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俞百桦与你已经是不想交的平行线了,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交集,不会。 赵显折返想要上车,上去了又再次跳下来。他从未觉的,自己是这样一个没有自控的人,就好像道理我们都懂,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赵显徘徊,反复的告诉自己,只是看一眼,也不会怎么样吧。就只是看一眼,看她一切安好,他就走。君卿一定能理解吧,他一定能明白他的苦衷吧。 如果她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值得庆幸的。他只是想看她顺风顺水好好的活着,有什么错?为什么会掉下山崖,究竟伤的重不重,还能活多久。 一想到这些,他似乎就顾忌不了哪些所谓的礼数。 好想见她。 “太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进去吗?” 赵显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人:“俞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俞百香一脸认真:“我啊,昨天药草洒了。今天是来看妹妹的,太子一同进去吗?” 赵显犹豫这是一个好机会,可又不想让俞百桦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同前往,总之。在流言四起的当下,他真的是对眼前的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俞百香唯唯诺诺:“既然太子有事,那我就先进去了。失陪了,欢巧,我们走吧。” “等一下。” 俞百香嘴角扬起不可思议的弧度,啊——鱼儿,上钩了。 彼时,楼冬封和俞百桦正在吃午饭,虽然还没有晌午,但吃完早粥的俩个人,很快,很快就饿了。昨天真的是消耗了太多,太多的体力了。 “我怎么今天没有见到欢脂啊?” 楼冬封扒饭:“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再说。” 俞百桦心里狐疑,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充满好奇。虽然也旁敲侧击的问了青木,但不知道是青木故意答非所问,还是她旁敲侧击不得要领,反正说了半天,对于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反而勾的她愈发好奇。 就像……就像,眼看答案就在眼前,却被人藏来起来,特别想知道。 楼冬封一筷子夹住她的夹的肉,一副要和她抢的样子。俞百桦有些小怒,明明菜那么多,为什么来夹她的,一看就是吃饱了撑得,挑衅。 二人僵持了半天,俞百桦感觉手有点酸。 “你干嘛了?” “没干嘛?就是看你能僵持多久。” ……无聊。“盘子里还有那么多,你怎么就不夹其他的。” “这些菜我都吃腻了,我感觉你吃的似乎很香,就想夹起来尝一尝。” ……看吧,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俞百桦瞪着他:“你松手。” “你认错。”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又公报私仇,一面让她说出不满,一面又要惩罚她,简直心里扭曲。 “你不松手,我松。你干嘛?我都不要那一块了。” 楼冬封打了一个饱嗝:“我也不要了。” 和俞百桦抢上块肉的人,果断抢了她下一块肉。俞百桦有些急,不就是早晨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说了他好些坏话吗。 “你真是记仇。” 楼冬封突然来了兴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俞百桦直接上手,抓了肉就塞了嘴里,还得逞的冲他一哼。楼冬封嫌弃的咦了一声,起身离开饭桌了。 俞百桦看着手上的油,和盘子里的菜,见他一副不吃的样子。就觉的有些委屈,明明是他不让人吃的,吧嗒吧嗒的掉着泪,埋头扒拉俩口饭。 摔下筷子,哇哇大哭起来。 楼冬封刚取了茶,才喝了一口,准备故意晾晾她,一回头大哭了起来。 哎—— “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我就是正好去喝口茶,我刚才逗你玩那?真的……”真的是逗你玩那。T.T 俞百桦吸鼻涕,拿起筷子:“没事,我也是假哭。” ……??? 俞百桦,你……似乎,有一点点学坏了。 第092章:替罪羔羊很委屈 楼冬封摇着扇子,奴役某人揉肩:“左边,左边,对在往右边右边。你要让肩膀的每一个位置,充分的感受到你的力量。” 俞百桦用上了吃奶的劲,给他揉肩,他还一副吹毛求疵挑毛病的样。 “再重一点,重一点,是不是没给你吃饭啊?” 俞百桦满腹怨气,深吸一口气,他还敢提吃饭。 “我每次说轻点,轻点。也没见你听过,我也不听你的。” “哎呦,俞百桦。我现在对你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什么都敢说了。” 楼冬封回眸瞅她,俞百桦又觉的脸上臊的慌,只得岔开话题。 “欢脂去那了?” 楼冬封半起身:“我那知道,她是丫环,又不是我是丫环,我得十二个时辰盯着她啊?指不定去哪里偷懒了吧。” “也是哦。” 楼冬封看她一脸信以为真的啥样,憋笑。 赶忙背过身去,免得被发现:“啊,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掉下山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山上去,还一个人都不带?” 俞百桦抓了抓脸颊:“不是我要跑上去的,是有一个小比丘尼说,婆婆在山上的寺院找我说话。我才去的,那个时候天还亮着,走着走着就黑了。山上的天黑的特变快,我才看见太阳落山,转瞬间漆黑一片。” 楼冬封心上琢磨,继续追问:“即使是娘亲叫你上去,你也该带着丫环啊?怎么就一个跑上去了?” “我有想带,我等了好大一会儿啊。半夏和白术被白嬷嬷和良辰叫走了。欢脂那会身子难受,在屋里躺着。我见等不来她们俩,又怕婆婆着急,小比丘尼一催促,我就跟着去了。” 楼冬封注意到了一些关键性的巧合。 ‘故意支开还是无意支开?怎么说,就目前看来,这件事和娘亲脱不了干系了?不应该啊,娘亲没有理由啊?亲娘哩你可别做什么,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啊。’ 楼冬封坐起来,敲了她脑门一下:“你快笨死了。娘亲身边就带了俩个贴身丫环,俩个人分别和半夏白术走了。那就是说娘亲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没有心腹可以使唤,会带着一些不惯熟的丫环,爬到山顶的禅院吗?还派一个陌生人来送信,你怎么想的?” 俞百桦揉着眉心:“我没想。”她的确没往这方面想啊,也是娘从来都是,身边不离人的。她没觉的寺庙里会有坏人啊? “你啊你?这里装的就是浆糊。以后啊,但凡出去,无论去哪。第一天,你得派人去打探一下,了解这些基本的东西,就栖霞寺而言。 第一,你就得知道,哪些地方去不得,就像山上,绝对不会有人无故约你到哪里去,因为哪里是闭关的地方,俗世之人不可打扰。你知道就不会被骗了。 第二,你也得知道,哪些地方去得。这寺庙里的路基本是怎么样的,哪里人多,如果遇到歹人,你该知道,自己大概在哪个位置,该往哪里跑,或者该往哪里躲藏。这是必须的。 第三,也是必须得知道,这院子里,除了你们这一行人,还有些什么人。有没有皇亲国戚,有没有那家的大家小姐啊,有没有来路不明的人啊。大概区分一下,哪些是有害的,哪些是无关的。若是确实感到危险就要离开。你明白了吗?” 俞百桦听的是云里雾里,感觉要知道好多东西,只得点了点头。 楼冬封见她不走心的蠢样子,遗憾的哀叹一声:“总之给我记牢了,不然不准出门。” 俞百桦再次点头。 楼冬封蹙眉:“那你举一反三,你给我说说,去客栈了你要注意些什么?” “带,带没带银子?……银子够不够。” ……对,很对,对的。他都无力反驳。 俞百桦很是心虚的补充道:“听说客栈很贵。” 楼冬封捂脸,真是没眼看。他这世子妃是多挨穷…… 俞百桦见他不喜,扯着他衣袖:“再说了,住客栈?我不跟你住?难道会跟着别人去住吗?” …… “也对,你说的都对。你以后到哪,都得跟着我。” 楼冬封将扇子一甩,不对,不对,他强调的,不是外出的问题。是她自我防护的问题啊。=,他不可能面面俱到,都能顾的好她。她必须要有意识,意识到这个世间的坏人会想着法子来害她。 “你必须……” “我想出去散步了,吃太撑了。”俞百桦已经下床,穿好鞋了。 …… 楼冬封哀叹一声,搀扶着俞百桦,一拐一拐的漫步在后花园里。 ‘悔之晚矣……家教不行啊,不行啊。’ 马嬷嬷被白嬷嬷笑盈盈的拖着,来到东跨院的西花园里。 “世子,世子妃。太子和俞大小姐过来了。” 楼冬封扶着俞百桦,正捉弄她那。 这一回头,就看见赵显和俞百香站在身后,猛然吓了一跳,手就不自觉的往回收。俞百桦回眸身形一晃,他又伸手扶住。 虽然是一瞬间的缩手,都让他后背起了一声冷汗,不知俞百桦有没有察觉。 但这样的退却,让楼冬封不禁问自己? ‘你究竟在怕什么?就这么怕被季显发现你的心思吗? 可是你已经没有错了啊?你不曾与他争抢,也全力支持着他,是他时运不好。而你只是喜欢上自己的妻子,这无可厚非啊,没人会厌恶自己的妻子的。 你并没有错。’ “你们怎么来了?” 赵显看他们恩爱相扶,虽嘴上都是祝福。可还是觉的,有些刺眼,心口作痛,她与他可真相配,难得君卿这么温柔。 “我听闻世子妃,误落山崖。怕君卿思虑过度,特地来慰问一下。这一见才发现,到是我多虑了。” 赵显眼神无处安放,将手里提的东西,一下都递了过去,楼冬封并无闲手,一时尴尬不已。 “季音真是太客气了,嬷嬷快来接一下。她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扭伤了脚,脸被蚊子叮了几个包。” 俞百桦看着马嬷嬷将东西都接了过去,放眼望去,一下锁定了自己的最爱。 “君卿,我想吃那个白记的点心。” 楼冬封白了一眼,这个不看眼色的小馋猫:“你不能吃,不知道自己有伤,是不是想作疤。” 赵显听了这话,已经将白记的点心。从嬷嬷众多的东西,拿了过来,递了出去,就在楼冬封话音刚落的时候。 赵显举着不知如何收手,楼冬封当时也呆住了,气氛二度尴尬了起来。 俞百桦咧嘴一笑,浑然不知的接了过去:“谢谢太子。” 俞百桦拿着白记的盒子,献媚的抬头看他:“君卿,我就吃一块行不行?不多吃,就一块?就一块的一半?一半的一半?就一小口。行不行吗?君卿。” 楼冬封回过神来,真是被她弄的没脾气了,小馋猫。 “就一块。”其实白记的糕点……根本不会作疤,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就说了出去。 “就知道你最好了。”俞百桦一脸被宠溺,喜滋滋的捧着盒子。抬头看着姐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有些心慌的,扯了扯楼冬封的衣襟。 楼冬封赶忙招呼:“季显,你是想回主屋聊那?还是我们去那边凉亭啊?” 赵显瞥开眼不看她撒娇的模样:“凉亭吧,没几步路就到了,我到是无所谓。别怠慢了你的大姨姐啊。” 其实赵显说这话,是有私心的。凉亭就一处,君卿支不走他,他就能多同她说几句话,多看一看她。只是……她不是不爱吃白记的点心吗?分明记得是听谁说过,她一吃白记的点心就反胃的。 楼冬封半扶半揽着,俞百桦往过走:“大姨姐有什么事啊?刚才忘了问了?” 俞百香笑盈盈的说道:“我啊,我同太子一道来的。都是听说妹妹受了伤过来看看,昨天听了这个消息,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好在妹妹没事。妹妹真是好福气,山上摔下去都活蹦乱跳的。” “瞎了。”楼冬封瞥了一眼,只是极小声的那么一说。 俞百桦靠的那么近才听了个大概,不禁一怔。她没有幻听吧?世子真的还喜欢姐姐吗? 欢巧附和:“是啊,是啊。二小……世子妃从小就是有福气的命。” 楼冬封在欢巧说二小姐的时候,习惯性的瞪了她一眼。 这一瞪让赵显和俞百香心上,都极为的不舒服。 赵显隔墙听了关于改口的传闻,当时的半信半疑,到此刻不得不深信。他不禁去推向,君卿为什么会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有一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一张方桌四个人依次坐下,楼冬封左手是太子,右手边是俞百桦,正对着俞百香。总觉的这样的格局极为的不妥,可仔细一想,总比季显挨着俞百桦强,勉强能忍。 俞百桦已经是喜滋滋的将包装拆开,摊开在桌上,邀请别人品尝,自己拿了一块,喜滋滋的往楼冬封身边靠了靠,垂眸啃着点心。 楼冬封想到半夏说的,对淑妃娘娘的怀疑,不减分毫。 “季音从哪?得的信啊,我还怕别人担心,都没让人去俞府说一声那?啊——我知道了,是淑妃娘娘说的吧,淑妃娘娘也恰巧在栖霞寺,百桦有碰到过。” 如果是淑妃说的,那么季音啊季音,一定是你任性的偏爱,牵连俞百桦受的伤,你就在自责中悔恨吧。你太子的位置,根本给不了,心无城府的俞百桦,一席安身之地。 赵显忍着不去看俞百桦:“母妃确实去了栖霞寺,但还没有回来。我是路上遇到,俞大小姐听她说起的。听说断胳膊断腿,我都吓坏了,这一见了真人,才知道没有那么严重。” 楼冬封眉心蹙起,这么说,那就不是淑妃娘娘动的手脚了?娘亲?难道和娘亲有关系? “原来这样,那大小姐是怎么得的信啊。” 俞百桦吃完一块,伸手去拿第二块,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楼冬封。楼冬封很自然的回看她,她一咬牙,转身递给了欢巧,让她吃。 俞百香讪笑,欢脂不能出府……世子故意压了消息,她怎么知道,怎么知道的? “就是街上恰巧遇见了白嬷嬷,听嬷嬷说起来。我一听妹妹摔下悬崖,当时吓坏了,后来白嬷嬷说什么,没大听清。许是当时听错了,以为她受了极重的伤。” 楼冬封了然,一直防着身边的人,没想到,是娘亲身边的人出问题。 俞百桦挠了挠头,总觉的他们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种,她伤的轻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 “其实伤的也不轻了。胳膊也断了,是世子给我接好了。脚扭伤了,得一个月才能全好清。身上磕伤划伤好多处,有的都发炎了。还被咬了好多包,一天得喝好多治病的草药,还得外敷药,泡药澡。要不是有世子,我可能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那,哪能在这里。” 楼冬封咳嗽了俩声,不带这么夸他的,小狗腿,嘴真甜。 “那妹妹真是好福气,摊上世子这样,医术高超的夫君。” 俞百桦只觉的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姐姐会有比我更好的福气的。” “君卿医术高,都不用怕受伤了。” 楼冬封面上一笑,心上却是连连摆手推拒,他医术再高,都怕死了她受伤。真的不想在为她疗伤了,一次都不想了。 下人们,往桌上摆放的瓜果点心,白嬷嬷放下东西,看着俞大小姐和太子发笑。 俞百香绣帕半掩着脸:“嬷嬷总盯着我做什么啊?” 白嬷嬷抱着托盘:“我就是瞧着欢喜,俞大小姐什么时候和太子定亲啊?” ??? 众人被白嬷嬷这一句话问的有些懵?蒙楞的看着白嬷嬷。 俞百香也是娇羞摸样轻声斥:“嬷嬷,你说什么那?” 白嬷嬷笑盈盈的一拍手:“哎呀,这不是,外边都传开了吗。不是说俞大小姐早就和太子爷木已成舟,就差六礼了?嬷嬷也是替你着急吗?就问询问询。” 楼冬封和赵显当下就反应过来白嬷嬷这是说的什么事,二人起身呵斥。 “白嬷嬷你在胡说什么?” 就连俞百香这个时候也是大声呵斥,顶着这样的压力。 白嬷嬷却没有半分要住口的意思:“我没有胡说,嬷嬷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胡说。这外面都这么传的,嬷嬷看你们二人也是极其的相配那。这才关心的问将了一句,哎呦,你们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白嬷嬷转身离开,声音不大不小又叨咕了一句:“自己能做的出,还怕别人说。” 俞百香是猛然站起,眼泪纵横的往下流。 俞百桦端着茶:“姐姐……你怎么了?” “外面都这么传了?我昨天听了,换以为是说别人那。你还问我,怎么了?他们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是你,一定是你说的。” 俞百香突然扑过来,拎着俞百桦的领子,就猛甩了她一记耳光,不停的晃着她的衣领:“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俞百桦被打的很懵,脖子还被掐着,不停的推她:“我…咳咳…你干什么…咳咳咳……松手。” 楼冬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俞百桦会被人打,且当着他的面。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俞百香的手,大力的将她甩向一边。 俞百香一时力不自控,径直撞向了,凉亭的小围栏上,瞬间额头一片血迹,假晕在地上。欢巧抱起俞百香,大声的哭号。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啊。” 俞百桦却是弓着身子一直在咳嗽,原本就是刚喝了口茶。就被打,一下呛到气眼上了,咳个不停,眼泪也扑簌扑簌往下掉。楼冬封一直顺着她的背拍着。 赵显震惊,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俞百桦会被打? 见楼冬封正无微不至的关照着俞百桦,他只得去查看俞百香的情况。 俞百桦呛了半天,好不容易缓和了过来。抬眸,赫然一个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她的脸上,嘴角还有森森血迹。 他气的发疯,不是有季显在,真的想掐死俞百香。 楼冬封咬了咬牙,狠声道:“季音你带来的人,你把她领回去。” 看着俞百桦又心疼不已,柔声安慰:“百桦你没事吧?疼不疼啊?……要不要喝口水啊?那不舒服你说?” 赵显,只得蹲下身子,将血流满面的俞百香抱起,人确实是门口偶遇,也算他带来的,正好他也有话问问她。 赵显抱着俞百香出了府门,上了马车。俞百香就渐渐醒转了,看着赵显。 “我怎么在这里,这是那啊?怎么都是血?我怎么了这是?” 赵显不愿看她那副狼狈模样,只是冷声道:“为什么打她?这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俞百香笑:“没关系吗?你我的事你心里没数吗?除了俞百桦还有谁知道?你告诉我,除了俞百桦还有谁知道?她抢婚,她这样对我,我说过什么?我一句怨怪她的话都没有。她居然坏我的名声……她明明知道的。” 赵显冷笑:“你不要无理取闹的了,她为什么要坏你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根本没有理由坏你的名声不是吗?” “怎么没有。太子不会是忘了吧,世子到现在为止喜欢的都是我,一直是我。而不是她这个世子妃,她就算嫉妒,诋毁我,又有什么不可能。” 嫉妒…… 啊,是嫉妒啊。 第093章:是谁的致命一击 嫉妒。 赵显有了错愕和难以接受。 如果俞百桦因为‘嫉妒’报复俞百香的话,那么…那么…… 那么也就是说,俞百桦喜欢的是君卿喽? 为什么不是他?她就不念,他一丝一毫的好吗?她那么伤他,不理会他,他统统都没有在意的,对她没有怨怪。 他以为日久见人心,只要他待她一片赤诚……为什么她的心却转眼,就投交给了别人。 赵显扶额,不,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一定是俞百香骗他的,对,是俞百香骗他的。 “嫉妒?一来,她又不喜欢君卿有什么好嫉妒的。二来,她左右都嫁给了君卿,是君卿的人了?她得到了这一切,又有什么可嫉妒的。” 俞百香酸楚的勾了勾嘴角,潸然泪下:“她不喜欢?太子你好好看看啊,不要在骗自己了。妹妹会娇滴滴的向世子撒娇,只是要一块点心。如果不是喜欢,她大可不必如此撒娇献媚,没见过那个世子妃吃一块点心还需要别人许可的。 她吃东西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看向世子,看他开不开心,喜不喜欢。 坐下的时候会拉着凳子往他身边凑。她甚至当着你我的面,无所顾忌的夸世子好。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太子你告诉我啊? 若这些你眼见的你都不信?我要怎么来证明。” 你就死心吧——季音。 赵显一时哑口,大脑是一片混沌。她明媚的眸子只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动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只是他不愿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不想去…… 俞百香一击击中,乘胜追击:“我真的是没想到,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当时骗了我,上了花轿。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怨恨我罢了,却不想……她是动了真感情。可人就是这样啊,一旦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覆水难收啊。” 赵显捂着胸口,如潮暗涌,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覆水难收,说不爱都是假的。就像此时的他,明明告诫自己千万遍,却怎么也死心不了,对她的爱就像离原野草,死灰复燃如火如荼。 “你说,妹妹得到君卿没了理由。我却不这样觉的。得到人却得不心,这样的痛苦你能明白吗?无论你在怎么样的努力都是徒劳,那样的徒劳让人太过绝望。所以她时时刻刻的都在意着世子的一举一动。 然后,她很快就发现了。阻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世子他至始至终爱的只有我一个人。” 俞百香拍着胸脯,控诉:“所以她恨,所以她要将我毁掉,不顾前时之诺,就将那事情散步的天下皆知。这都是报复,报复。 明明世子是她抢走的,却把世子的不爱怪在我的身上,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世子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已经拱手相让不在纠缠……她为什么就不能将我放过。 还让府上的老嬷嬷来羞辱我。明明我们都呵斥了嬷嬷。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指使,老嬷嬷为什么不停口。除了她,我想不到会这么做的还有谁?我太了解俞百桦了。我太了解她了。” 赵显只觉的头昏昏沉沉,抬手捂着眼睛,让自己不知于落泪。这样的感触,像遭受心爱之人背叛一样。 俞百桦就只因为一时之妒,就让他焦头烂额,在朝堂备受指点。这种事本身没什么?可被有心人利用之后,他的处境可想而知,然而即使这样,他都坚信,说出去的一定不是百桦。 为什么?百桦,让我在信任你一点不好吗? “不,不可能,不是俞百桦。” 俞百香摸着泪,开始阴森森的笑:“太子,我说了这么多。好好……俞百桦不可能,她不会说。是我,是我自毁名声,是我不顾别人的唾骂,是我不顾这后半生的归宿,是我自己说出去的。” 俞百香放声大笑,经过他,掀起帘子绝望的下车。 被赵显一把拉住:“真的不是你?” 俞百香绝然的仰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昨天听到……外面,有人议论的时候。我还在……狡辩。我觉的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太子你这样的正人君子。没有人会说出去的。这是连我贴身丫环都不知道的事。” 俞百香深吐了一口气:“我今天是来看她的,听到白嬷嬷那么一说。我当时就崩溃了,难道是你说出去的吗?太子……你要这样对我吗?是你说出去的吗?如果是你?我就不怪她。” 赵显面对这样伤心欲绝的俞百香,他也有些愧疚,毕竟事情是由于他的失误,他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现在反过来怪她,却是不够仁义。是啊……没有那个女人回去自毁清誉的,没有。 “不是,不是我。” 俞百香点了点头:“你能这么说,没有去包庇她,我真的很感激。因为我不敢相信,如果是你说出去的,我该要怎么办,因为我从来没有不信过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了神,当时觉的是她,才气不过打了她。我刚才就在想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咱们俩个该怎么办?” 是时候言归正传了?太子你不能总这么晒晾着我啊。 赵显一愣,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从未。她温柔体贴虽然不是他想要的哪一个,事情闹大了,终归是毁了她的声誉,他该怎么办?娶她吗? 不——不要,他不要娶一个不爱的人。一想到日日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他就坐立不安。 不——不要,他不要娶她…… 那该怎么办,将这喧嚣的闹剧压下去。 俞百香看出了他的抉择和犹豫,虽是意料之中,但还是让她尤为的火大。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却没赚取一分一毫,这样真的是太让她不甘心了。 “太子……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我不要你许诺我什么,我也不要嫁你,我大不了一生孤独,都没关系的。我被人唾弃指点,都没关系。我只是怕,只是怕,这些流言会伤到太子你。你不想说,我明白的,就这样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不……” 赵显源于心底最本能的罪恶感,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却只落得一阵清风。他蜷缩起来。 错的不是俞百香,她也是无辜的啊,明明是他的愚蠢,却害了俩个人。他愧疚,愧疚到无以复加,为什么当时那么蠢。 --- “百桦,不哭不哭,不难受啊。” 俞百桦俩手摸着泪,盯着地面。他将她抱住,她伸手推开,俩手抵着他的胸膛。 “我……为什么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什么都没有做。” 楼冬封高举着手臂,却被她推拒。想给她个拥抱来安慰她啊,看她这样自责,他心里何尝不是百感交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百桦,你没有错……” “你没有怪我吗?”真的没有吗? 楼冬封大为不解,还有她那推拒的态度,退半步的动作,都让他心伤不已。 “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俞百桦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我待你如何,不说出来,你就感受不到吗。” 感受不到,你不说我统统都感受不到。你们俩情相悦我是多余的,所以我活该被打吗? 俞百桦脑中一片混乱,她们不是还在吃点心吗?她还想着怎么在世子眼皮底下在拿一块的。就硬生生的挨了打,她甚至除了世子这一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到,是什么让姐姐勃然大怒。还有那样虎视眈眈的瞪她,她都感受到了。 明明世子是她不要的,为什么还要来怪她? “我没有做错事,很多事……很多事我都没有做错,我没有抢婚,我没有抢。” 那一巴掌很重很重,打的她嘴角的肉撞到牙上,满嘴都是血腥味,到现在脸还在疼。 “我知道的。我至始至终都相信你。百桦这件事情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要在去想了。” 太多了,哪些素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太多了,让俞百桦歇斯底里的喊着,扯着他衣襟滑坐在地。 “怎么能不想?那你告诉我,姐姐为什么在生气?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到此为止,她俞百桦究竟做错了什么?在家挨打,嫁了还要挨姐姐的打。她是不是永远,都逃不出那可怕的掌控之中。她不争不抢的,从来都是。因为有一天她发现她不仅抢不赢,还会连累身边的人。她真的规规矩矩了…… 楼冬封不难听出她积怨的委屈,和无可奈何的无助。这些都让他心痛不已,是他无能,竟然当面都没能护住她。 “你没错,从今以后,我不会让别人在欺负你了,你真的没错。” 俞百桦埋在他怀中,颤抖的身子,脆弱又单薄:“没错吗?没错也得挨打,是不是我太笨了,一直都太笨了。” 楼冬封将她从怀中扒拉出来,捧着她的小脸,拇指擦掉她的泪:“不是的。我们百桦一点不笨,是心太善了,从不将人往坏处想的,是太善了。” “我不想在做善人,真的好疼啊。” “恶人自有天收。”天不愿意,我自替天。 楼冬封将她揽在怀中,好一通安慰。不止她没想到,其实连他都没想到。 俞百香给了你好脸太多,你真的是太放肆了。 --- “大小姐,快过来我给你洗洗伤口吧。”欢巧一脸笑意,从竹水杯倒水在帕子上。 秀了一波炸裂式演技的俞大小姐,悠然的上了马车,正襟危坐:“不用哦,不是这个样子回去,怎么博得别人同情。” 欢巧将水杯放下,跪起身子查看俞百香额头的伤口:“哎呦,这个楼世子下手真狠,能将小姐推的撞成这样?” 俞百香笑道:“并不是哦,是我自己用利刃将额头割破的。” 俞百香说罢得意的,摇了摇自己的手指,把食指比到欢巧眼前。只见食指指甲有意留长,染了凤仙花的颜色,指甲内里却是粘了一小片碎的刀刃。欢巧还拿手指试了一试,有些锋利。 “大小姐心思真巧,什么时候弄的,这个连奴婢都险些骗过。还真当那楼世子下那么大狠手那。” 俞百香嗤之以鼻:“哼,我不伤的惨一点,又打了俞百桦,她一哭,大家都当她是委屈的了。我要她挨了打,也不落好。唯一失算的就是,那个怂包居然没还手推我,不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欢巧拿剪刀,将指甲剪掉,毁尸灭迹。 不忘奉承道:“那是,大小姐的计策果然秒。不过留这么多血,伤口是不是太深了,会不会作疤啊?” 俞百香摇头,她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那。 “你就放心好了,莫不说不会落疤。就是落疤,我也要世子。当是亏欠我的一直弥补,左右不亏就成。” 欢巧也笑呵呵的,心上却想,还是千万别惹到大小姐的好,真是歹毒心肠。 “那太子,有没有松口要娶小姐啊?” 俞百香冷哼一声,棘手的就在这里,太子真的是……:“还没有,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 欢巧心上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太子有没有怀疑大小姐,消息是你走漏的。” “他要是不想,事情就没有这么难办了。她当然想过,不过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欢巧一听,还是捏了把汗:“说来大小姐自毁清誉,这太子要不信的话,那就真真亏大了。” 俞百香舔唇:“他怎么会不信那?毕竟没人会毁名声,这是一招险棋,别人是断然不敢走的。只是他们都没料到——我敢。” “那奴婢就在这里,提前恭祝太子妃马到功成了。” --- 楼冬封看着怀中竭力忍哭,皱着小眉头的俞百桦,真的是心都绞碎了。 俞百桦哭了半天,却是仔仔细细把他们四人,从一见面到分开的所有的事情,细细致致的想了一遍。 “白嬷嬷说的木已成舟?是什么谣言?你们一听就呵斥嬷嬷,难道除了我?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但不过是一些谣言,不可信的。” 俞百桦暮然醒悟:“这就是理由对吧?什么谣言,我要知道。” 瞧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他只将这数十日发生的事情说与她。 十几天前,俞百桦刚离开金陵城,消息就渐渐的在城中散开。 有一个曾在太子院中当差的小厮醉酒之后说,自己曾在半年前一次花宴结束后。看到俞大小姐衣衫不整的与太子爷缠绵,俩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自此之后,每每苟合。 京中盛宴繁多,就是如此。近些日子,太子治水有功,求了圣旨,想要求娶俞大小姐。 俞百桦听了,震颤不已。 “不……不可能?不可能有小厮看到,一定是我们三个,有人说出去了。一定是这样,不是我说的,真的不是我说的。” 楼冬封一瞬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这是幻听吧?是他的幻听吧。 “百桦你别胡说,是半年前,你我还没有成亲。百桦你好好想想,不是一俩个月前,是半年前啊。这根本就是荒谬之谈,季音是不可能和俞大小姐有瓜葛的。”俞大小姐当时是他的未婚妻啊。 俞百桦沉寂在自己的世界:“怪不得,她会打我。她一定以为是我说的,我没有,我没有说。” 楼冬封双手紧攥着她的胳膊,眉眼之中大为受伤:“百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我没有成亲。” 俞百桦似乎一下就激灵的清醒过来,看到他眉眼之中的暗沉,听到他反复强调的语气。这么说来,那个时候的姐姐就已经称的背叛了,他若真心喜欢,心里一定难以接受吧。 “我……不是,不是的。姐姐不是非要对不起你的,这是谣言吗?……都是假的。” 楼冬封不禁自嘲,她的掩饰仿佛像刀,一刀一刀剥开事情的真相。 “这是真的是吗?百桦你一直知道是不是?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说。” 楼冬封笑了几声:“俞百桦,你信不信我?” 俞百桦咬唇,她不知道,他对着姐姐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但看他这样笑,她还是觉的心口扎的慌。 “信。” “传言是不是真的?” “我发过誓的,我不能说。”俞百桦迟疑了半天,点了点头。 楼冬封捂眼,答案太明显,他彻底看不懂了,眼前一片黑。 季音啊季音,这么多年,我将你当过命的兄弟,你究竟在对我做什么啊? 季音啊,你就不曾有一点不安吗? 半年前…… 半年前你们就已经苟且,你还和我称兄道友。怎么说俞百香也是我怪名的未婚妻? 现在好了,未婚妻你睡了,现在还明张目胆的上门来看我的正妻。 季音季音,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实在难以审视你我这段情谊究竟算什么? 第094章:有意思的小舅子 楼渊搀扶着九公主,在院中散步。小腹微微隆起,虽然穿了不束腰身的齐胸襦裙,但还是有一些不自然的弧度。少女的姿容分外娇柔,半倚在他的怀中。 眸中柔情蜜意:“子文,我们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那?” 楼渊劳累一天,能拥她在怀,便不觉的辛劳:“你自己想想看喽,我是叫阿猫阿狗都无所谓喽。” 九公主眉目一立,噘着嘴赌气道:“那就叫楼阿猫和楼阿狗。一天都不陪人家,这么一小会儿你也不耐烦。走吧,走吧。” 九公主佯装着挣扎出他的怀中,轻抚着肚子:“阿猫阿虎啊,我们不理你的倒霉爹,娘带你们去遛弯啊。” 楼渊追了上来,负有将她收到怀中,手指挑着她下颌。 “这么快就生气了?我听着阿猫阿虎也听好的,生个女儿那叫阿猫,生个儿子叫阿虎。” 九公主倚着他笑:“你想得美啊,一肚俩就够厉害了。还指着一胎儿女双全啊?” “嘿,你还别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俩个儿子吧,像我和我哥太闹了。”楼渊蹲身,脑袋贴在她的肚皮上,一副惬意。 九公主柔情蜜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孩子,动没动啊。” “动了动了,还拿脚丫踹我脸那。熊孩子肯定比我哥都熊。” 九公主抿唇笑,一抬头。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百步开外,七皇子摇扇站在哪里。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还是没能开口。真的可能要让,七哥失望了。 楼渊抬头,轻抚着她的肚子,一字一顿的说:“儿子,你要好好听话。不能踢你娘亲,知道不,尤其爹不在的时候,更不能欺负你娘亲这个小糊涂蛋。等你出来,爹带你骑马。听到了动一下。” 九公主笑,他真是比孩子还孩子:“他们哪里听的到吗?啊——动了,居然动了。” 楼渊起身半抱胳膊,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儿,敢不听他爹的话吗?出来了,我不削死他个小兔崽子。” “楼侍郎真是好雅兴啊。” 楼渊回眸:“哟,是七皇子啊,稀客稀客啊。” “这是我家。” 楼渊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九公主哄道:“改天再陪你遛弯啊,你先回屋中歇着。我有事和七皇子谈。” 九公主担忧的皱眉,却又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偏袒于谁,这俩个男人对她而言,同样重要,只是恰巧他们站在俩个不同的阵营罢了。 她手抚在肚子上,一步一步的远离他们。眼泪就滑落下来,过来那么久…… 终于要摊牌了吧,如果谈垮了的话,他就不会在来这里了吧,也不会在同她遛弯了吧。她都知道,都知道。却要装作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七皇子特意来看下臣,可有什么事啊?” 七皇子俩手一翻,一派无辜:“没有啊。我方才听你同九妹说的,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那?” 谁先谈条件,谁就落下乘,大家真的是半斤八两啊。 楼渊扭头看向繁花似锦的桂树:“院中桂花开的真好。” 七皇子点头:“是哪。过几日打些桂花,九妹做的桂花饼和老婆饼实乃一绝啊。” “哈哈哈,那这我得好好尝尝,如果老婆饼里有老婆就好了。” 七皇子眸子一闪,邪气的笑道:“那得看你想吃的诚意到哪了,馅儿是人放的。你想要豆沙就豆沙,你想要糯米就糯米。” 楼渊痞里痞气的笑道:“哇欧,俩种都是我的最爱,好难抉择啊。” * “大小姐?楼世子求见?”欢巧小声的说道。 俞百香正吃着早茶,当下一甩筷子:“什么?他来做什么?不见。除了太子登门,我谁都不见。” 何所谓风平浪静,自那以后过了整整三天,太子一点表示都没有,她该做的都做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俞百香满腹的不甘心,她必须得在想想其他办法,比如说淑妃娘娘,她必须要从旁来,改善她现在的窘境,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可办法在哪里,她已经想到焦头烂额,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根本没有机会,去面见淑妃。甚至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区区世子就不要再来烦他了。 欢巧出去,不一会领命折返回来:“大小姐,世子非要见你不可,十分的坚决。是不是来找大小姐你的麻烦的啊?毕竟当场打了世子妃,世子会不会觉的面上挂不住啊。” 俞百香迁怒道:“你到底是谁的人,我都说过了,除了太子我谁都不见。” 欢巧咬唇:“可世子也很坚决,说不见到你就不走。虽然太子这边没有进展,我们不妨试一试世子这边啊?没准世子能帮到我们那?” 俞百香拍桌:“究竟是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不见不见。楼世子这次来见我绝对没有好事,我不想见他。” “大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们给太子一个时间让他去考虑这件事,就算他对俞百桦失望死心,他也得有个时间得去过度。至于世子这边,越是放置不理,麻烦就越大啊。虽然现在是有点麻烦,但无论他要问询的是什么?只要他对你有感情在,就不会伤到大小姐的不是吗?” 感情?那种虚伪缥缈的东西,别人说嘴上喜欢你就喜欢你了?荒谬。这个世上,感情才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个绝佳的笑容:“欢巧你说的对。我现在不如意,我也不能让她们如意了。对了,欢脂那边有信儿了吗?” “这个,还没有。白嬷嬷最近也寻不到人影。” “白嬷嬷这个棋子恐怕是费了,不要在与她接触了。去看看能不能挂上良辰。” 俞百香眼睛红肿,面容也是水泱泱的,像是哭了很久,脸上未施粉黛却也是俏丽可人。 “世子,你唤我有什么事吗?” 楼冬封抿唇笑的很牵强:“上车说吧。” 俞百香眼睛一转,他连客套的陈词都没有了:“还是进府中说吧?” “进府于礼不合。” “哪有姑爷过门不入,这才于礼不合那。”俞百香笑盈盈话锋一转:“世子有什么话,不如当面说吧。妹妹的事,我没有做错。” 楼冬封点头:“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谣言可真?” “你……还愿信我吗?” “二二二姐夫,你怎么来了。你和我大姐聊什么那?二姐回来了吗。”俞北远远的看着楼冬封和俞百香站在一起,眉眼皆是怒意。加快步子走了过来,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摸样,特意强调了‘二姐夫’。 俞北围着世子:“咦——二姐那?二姐没回来吗?是不是在马车上,你没带二姐吗,二·姐夫?” 楼冬封话说了一半,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得应付小舅子。 “没有,你二姐没有来,她在家那。” “哎——”俞北大为失落,一副二姐不来,你来干嘛的不待见样。 俞百香的局就这么让他搅合了,有些怒意看着俞北:“你这孩子,有没有一点礼貌,怎么跟你姐夫说话那。” 俞北笑嘻嘻的一把抱住楼冬封的胳膊:“大姐说的对,那二·姐夫,我们回去看二姐吧。” 俞北转身爬上马车,撩着窗帘招呼:“二·姐夫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啊?我都好久没见我二姐了?” “冬封……” 楼冬封抱拳:“俞大小姐失陪,改日我在来探望。” 俞百香一大滴泪从眼角滑落:“吾心昭昭,可见日月。” “二·姐夫——”俞北拉长音调拖着绵长的音尾在哪里召呼。 楼冬封转身,无可奈何的笑道:“这就来了。” 俞百香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愤然的一跺脚:“我这个弟弟,知道的是和我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俞百桦是亲姐弟那,简直坏我的好事。” 俞北笑盈盈的一直,一直盯着楼冬封笑。他的笑让人有种意有所指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笑够了吗?” 俞北抚掌:“姐夫,真的是左右逢源的好手段啊。俞北不才,看能不能学到几招。” 楼冬封白了他一眼,什么段位,就敢到他面前来指指点点,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能没数吗? “信不信,我现在将你扔下马车。” 俞北垂眸勾唇:“理由是什么那?这个世间不去计较的傻子很少,能遇到一个,就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人善人欺天不欺。” “这话你不应该说给我听吧?不是有你更了解的人,在做欺负傻子的事吗?” 俞北一闪而过的诧异,连连点头:“这么说来,是我多虑了。人不能选择生,也不能选择死。无论是什么样的家人,都是我要保护的家人,姐夫就不要把算盘,扒拉的那么精明了吧。” 楼冬封大笑:“年纪这么小,左右逢源不累吗?”又要担心自己的二姐姐,又要回护自己的大姐姐。 “累?在这一点上,我应该请教一下姐夫,似乎是姐夫比我更精善此道。大姐二姐都是让我引以为傲的姐姐,我会有俩个什么样的姐夫那?应该是‘不同’的姐夫吧?!毕竟好东西有一样就够了,多了就会引得别人嫉妒,也不一定能守得住,会得不偿失啊。” 俞北自说自话突然看向楼冬封:“啊,二·姐夫你说是吧。” 楼冬封笑,俞百桦真是有个可爱又疼她的弟弟,俞家有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他意外那。 “确实如此,我也很期待。你我的‘姐夫’会是什么样的人那?” 俞北冷笑俩声:“但愿他是个蠢人。”因为聪明人不会娶哪位姐姐的。 楼冬封揉捏着掌心:“这可就不好说了,现在闹的满城风雨的传闻你难道没听说?” “姐夫,我要下车了。” 楼冬封意外的挑眉?不是嚷着要见俞百桦吗? “怎么?不去见你二姐了吗?” 俞北猛然侧眸:“我可以去吗?” ……楼冬封大小,他是以为,他不会让他去吗?所以说了一番警告的话,自以为安心的就要下车了。这个小舅子,有点意思。 “当然,去见见她吧,正巧这俩天心情不好。” 俞北欣喜不已,宛然蹙眉:“你欺负她了?” “没有,你家人欺负的。” …… 俞北咬唇:“她的报应,还来的不够快吗?那人又不是傻子。” 楼冬封半张着嘴,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讲。大人的事情就不要参合小孩子进来了。 “百桦见了你一定很高兴吧?毕竟三四五个月没见了吧。” 俞北冷哼一声:“自打上次见过,她要是在你面前提过一次我,就算我输。” 嗯?楼冬封这么一回想,哎,还真是的。俞百桦提都没有提过这个小舅子啊。忍不住笑出声。 俞北撩起帘子,看着外面:“要笑就大声点,这没什么的,她这个人就是这样,随遇而安。心大的很,别说是我,就算是你不在她身边月余,她照旧不会提及你。不在她身边,她总是会慢慢忘却。” 俞北看到什么:“哎,停一下,停一下,姐姐最喜欢那家的枣糕了。” 楼冬封看着径直下车的俞北有些发愣。确实有点这样……不在她身边,她便渐渐忘却,真的是很厉害那。 明明说了喜欢这家店的枣糕,见见俞北下了马车,在没上来过。看见那家买哪家,抱了好多扔到车上,东西都挤的楼冬封不能舒展的躺着,只能盘腿缩到一脚。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吃不完都放味了。” 俞北坐在杂货堆里:“不算太多吧,半年见一次。等下一次见,早就吃完了。再者说,多买一些,她才能有份儿分一俩块吗。”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楼冬封心上发酸。他家小笨胚是有多不受待见,买这些才能分到一俩块。 * 俞百桦见俞北来了,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才发现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小跛子。 俞北已不复之前的精明,全然一副傻样,将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桌上就招呼。 “二姐,二姐我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快来吃啊。” 俞北双手撑着脑袋,看着俞百桦拆开这个尝尝,拆开那个尝尝。全然的幸福样,让楼冬封看的特别不得劲,上次踢了他凳子一脚,善意的提醒道。 “你怎么不吃啊?这么多吃不完,你回家的时候带走。” 俞北拉着楼冬封坐下:“看她吃。” 俞北和楼冬封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美滋滋的打开这个看看,打开那个瞧瞧的。却是有种别样的感觉,看她挺乐呵,自己也觉的乐呵。 俞百桦费力的咬着一个果干:“你们看着我干嘛。吃啊。” 俞北笑:“好吃吗?” 俞百桦眯着眼睛,超级满足的傻样:“好吃哎。” “脚怎么伤的?” “就是走路不下心。” “掉下山。”楼冬封直截了当的拆台。 俞百桦瞬间不乐意:“你干嘛说出来啊,俞北你别担心,我就是崴到脚,一点都不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俞北没在追问过多,免得她以为,他在担心。四周环顾看了一下,侯府的家业确实显赫。 “二姐住在这里可曾习惯?府上吃食可曾习惯?” 俞百桦点头:“都习惯那,很自在的。” 楼冬封思付:“你住个几天看看不就得了,问她她也只会说着俩句。” “我哪有啊,哎呀你……”俞百桦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给她的面子,顺着她说吗?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很失颜面的。 俞北欣然住下,因为没留待客的屋子,就勉强让他在青木的的屋子里住了下来。 入夜,俞百桦没好气的锤了他一下。 “你干嘛了,当着俞北的面,你怎么能说我伤的很重,他会担心的。” “你不如实说,他就不会担心了吗?与其知道别人会担心,你就最好万事都注意一点。指望我不说,是没有用的,我跟你说。” 俞百桦躺了半天,突然坐起来:“我还想吃一块糟糕。” 楼冬封抬腿将准备下床的俞百桦一下挡住。 “适可而止啊,就没见过你这么贪食的。你是饿死鬼转的,还是平时缺你吃了?” 俞百桦笑:“我可能真的是饿死鬼转的,超级想吃,我下辈子就可以做饱死鬼了。” “俞百桦吃了一下午的零嘴,晚饭都没能吃一口。现在俩个选择,你现在下去吃,以后不给你买。现在不吃,以后慢慢吃。” 俞百桦将他的腿扑倒,翻身下床:“我才不信,你不给我买。” 楼冬封坐起一把将她后衣领拎住:“俞百桦,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俞百桦将里衣衣带一解,穿着小肚兜就跑了。楼冬封一拍床,追了上去。 “我还不信,今天治不了你。” 眯着眼的俞北睁开:“青木哥,他们平时就这样。” 主屋嬉嬉闹闹的声音,时隐时现不觉于耳,断断续续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青木拢了拢被子:“习惯就好,这还算好的了,前一段时间,比这还闹。” …… 第二天一早俞北就走了,那是俞百桦还在被窝中挣扎。走的时候,脸上没有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很诚恳很认真。 “你待她很好,谢谢你。” 第095章:白嬷嬷被逐出府 俞百桦坐在绣架前绣着屏风的花样,了了数月,屏风进展尚未过半,进度慢的很。绣架旁放着一个凳子,上面的小盘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 “第几盘了?吃了这些零碎的点心,又该不好好正顿吃饭了。” 俞百桦垂着头绣花,兴致不是很高:“还没吃那。” “怎么?怪俞北走的时候,不和你打招呼?他这不是,赶着去学堂吗。” 俞百桦一下被说中,冷哼:“我不怪俞北。” 楼冬封踱步,恍然大悟的笑道:“那你是怪我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 楼冬封俩手一翻,径自去榻上坐下。 “我也想叫啊,那也得某些人起才行啊,自己什么毛病自己不知道。” 俞百桦被他说的满腹委屈,明明不叫她,还反过来怪她,真的是不想在理他了,继续蒙头绣花。楼冬封看了会书,写了会儿字,在她身边转悠了一会,见她依旧气咻咻的,便出了门去。 青木正巧看见:“爷今个有空去地牢瞧瞧?大抵去了半条命吧。” “等会儿吧,我先去处理一下白嬷嬷,免得她们一个一个都不把我的话当话。” 青木了然:“老嬷倚老卖老,用不用派人手过去啊?” 楼冬封应允便先行离去,青木就溜达到半夏她们屋敲门:“白术还有‘那个那个你’过来过来。” 半夏黑脸:“那个谁啊,手下败将连人都不认识了。” “那是小爷给你面子,还真当你武艺卓群啊。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掂一掂。” 白术打劝:“好了好了,青木大人寻我们二人可有事?” “没什么大事。你们等会就去老夫人哪里看看。爷那块要是缺人用,没人愿意顶上,你们就上去帮一下。爷要不缺人,别太往前冒,不然招祸。” 白术应下,牵着半夏离开,半夏回头冲他吐舌头:“这还用你说,大家都是出来办事的,谁不知道啊。” 青木扬手比划的要打她,见她撒丫子溜远了,才放下手:“不就是怕你不知道,才说的吗?狗咬吕洞宾。” * 楼夫人绣帕捂着鼻子,站在库房前不远处,看着几个婆子将一扇大屏风从屋子里搬出来,尘埃四起。 “都轻点,轻点,别伤了宝贝,这可是香丫头送我的寿辰贺礼。” 白嬷嬷笑呵呵的张罗:“夫人你就放心吧,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一下都不能让磕了碰了的。” 小厮摘掉上面盖着的白布,丫环拿鸡毛掸子掸了上面的大灰尘。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感到了。 屏风上是松鹤贺寿图,祥云流转,群山苍翠,松枝舒展仙鹤升空,阳光晃动间,那祥云仿佛能够流动一般,依稀让人感觉似有仙乐传来。 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厮,将屏风抬起往主屋去,背面绣着福寿安康四个大字。仔细再看下去,每个大字都是用小小的寿字拼凑而成,这一面屏风不单是绣艺一绝,就是心思也是花了不少。 楼夫人心上感慨良多:“哎,去年这个时候,香丫头还是我的儿媳妇了,可怜她这份心思喽。” “却是精巧,这没个一年半载,怕是绣不完。” 楼夫人叹息:“可不是吗?就是那手巧的绣娘,也得不眠不休绣个个把月那,别说她一娇生惯养的姑娘了。哎……可惜喽香丫头呀。” 良辰扶着楼夫人:“夫人就别心急吗?只要俞大小姐有那个心,这儿媳妇不也是迟早的事吗?又没什么王法律例规定过,姐妹不可共侍一夫的,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楼夫人一听这话,眉目散开,有些微微的舒心。马嬷嬷那日却是见白嬷嬷在小凉亭闹的哪一出,看那个情形,谣言八成没错了。楼夫人要是还想着把俞大小姐塞给世子爷,这不是给世子爷头上戴绿帽子吗。 “夫人,万万不可啊。” 良辰竖眉,这个老不死的,总来坏她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马嬷嬷这话说的,怎么就不可啊。这俞大小姐知书达理,又能缝能织,容貌一绝,才华横溢到底哪里不入嬷嬷的眼了。” 楼夫人微微不悦:“就是啊?我觉的香丫头没有哪里不好的啊。” 马嬷嬷皱着眉,忧心道:“老奴也没说俞大小姐不好。只是最近街上都说,俞大小姐半年之前就和太子有过苟且之事,现在闹的金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怕夫人还蒙在鼓中。白嬷嬷前个当了大小姐的面亲证了的呀。” 楼夫人一怔:“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香丫头就罢了,你这可是编排了太子啊。” 良辰附和:“就是,就是。马嬷嬷也是老糊涂了吧,这市井流言原本就是编排捏造,不可尽信的。” 马嬷嬷一拍大腿:“奴婢哪知道这个,这不是听白嬷嬷说的吗?当时还有太子和俞大小姐,奴婢这也不是不信。可俞大小姐当时说漏了嘴,非说世子妃知道此事给说出去了的。 你说这事不就十成十稳是大小姐做了的吗?不然谁挨了冤枉,不是去澄清,而是去抓是谁泄露的。我看这事兴许俞家知道,这才把俞二小姐换上的吧,夫人还是不要在说让俞大小姐进门的话了。” 这让人听了,岂不是笑的牙都掉了。 楼夫人身子向后跄踉了几步,一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可以无偿的对俞百香好,那是因为一个大前提,她是一个懂事知理的孩子。若是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下作的事,那只能另当别论了。 楼夫人一收心思,加快步子回院中:“这不可能是真的,回去问问白嬷嬷,竟然还有这种事。” 楼夫人从库房往延寿宫走,正巧碰上了楼冬封。 “娘亲,怎么急急忙忙的。” 楼夫人眉心紧锁的看向楼冬封,俞百香和太子在府中,那么世子必然也在。也就是说,现在有一个知道现成答案的人,就在眼前。问还是不问那? “你知道,俞百香和太子的事情吗?” 楼冬封也有些意外:“娘亲也知道了?” 一句反问,却是落下了实锤。楼夫人顿觉这心里堵的慌。 “这是真的?” 楼冬封孝顺的搀扶着楼夫人:“娘亲,我们回屋说吧,外面风大,正巧孩儿也是为此事,来寻娘亲商量商量的。” “哎呀,胡闹啊。” 楼夫人这心被打击的是细碎细碎的,一进门就看见那副屏风已经摆在地中央,将之前的换了去。方才看诸般顺意,现在看万般难以入眼。 “把这搬出去。” 白嬷嬷正擦拭屏风那:“别啊,夫人这不是才安置妥当的,看着多喜气啊。” “喜气?”楼夫人现在只觉的绿气。 楼冬封路过屏风看了一眼,只觉随着他走动,画面流转不停,这不是俞百桦说的那种错视绣法,顿足仔细打量一番,问道。 “这屏风如此精妙,像在那见过。” 楼夫人没什么好气:“你上哪去见,俞百香去年送寿辰贺礼,你刚巧有事在外地,我现在不想看见了,来人把它抬出去。” 楼冬封抬手,小厮退到一旁:“这好像是俞百桦绣的啊。” 他日日见她在绣东西,怎么看怎么觉的像出自她手,想起俞百桦和他说过的,她绣东西会特有的标记。楼冬封站起在绣屏的顶角仔细寻找,又蹲下在绣屏的位置仔细寻找了。 “冬封,你干什么那?” 楼冬封蹲在地上,赶忙站起:“没什么,瞧见和俞百桦绣的很像,找一找有没有百桦留下的标记。” “胡闹,在怎么说也是俞百香绣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俞百桦的那?” 楼冬封理所当然的反问:“这么像,怎么不可能,万一绣娘师傅是同一个那?” 他上次可是从俞大小姐哪里搜刮了一张,他家笨胚的东西。 楼夫人有些不耐烦的往里屋去了,小厮踌躇在上前去搬,楼冬封摆了摆让他们下去忙了,最终屏风留在了原地。 “娘亲,你这是生什么气那,可别气坏自己啊。” 楼夫人坐在榻上:“白嬷嬷你也过来。” 白嬷嬷指了指自己,心里约莫有了数:“夫人你叫我,这就来。”白嬷嬷哀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抹布,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楼冬封坐下来,理了理衣摆:“白术将门关上。” 楼夫人心上有气也没去管,何时多出来俩个丫环。 “白嬷嬷,俞百香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白嬷嬷眼睛贼溜溜的看了一遍:“夫人指的是什么事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 马嬷嬷看着着急就提醒了一嘴:“就是那天你说的,俞大小姐和太子的事。” “哦,夫人说的是这事啊。我也是出去买东西,听街上的人说的。奴婢开始觉的这只是谣言,也不大可信。后来奴婢这么一琢磨,这捕风捉影,不也得有个影,才能被人补不是?奴婢想着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楼夫人这脑袋疼,肺也气炸了:“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这叫个什么事。” 亏她还儿媳妇长,儿媳妇短的关注这,谁能料到,早早就把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做尽。楼夫人扶额身子向后倒去,马嬷嬷赶忙去捞,才不至于她狠磕一下。 楼冬封起身去查看,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怒火攻心。 “娘亲,你这又何苦跟一个无关之人生气那?俞大小姐怎样,都和我们楼家没有半分关系的呀。” 楼夫人连连哀呼俩声:“哎呦,你就说我吧,这么实心的把她……哎,不说了。” 楼冬封宽慰了几句,却是把目光投向了白嬷嬷,虽然上次的事情,看起来和白嬷嬷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她那么殷勤的说着不合时宜的话。没被人收买,说出来他都不信。 要不是她三番五次都找俞百桦难堪,楼冬封真的想看在她为楼府效劳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她颐养天年那。 “白嬷嬷有一件事啊,我也顺便就说了。” 白嬷嬷躬身:“说吧,世子老奴听着那。” “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吩咐过除马嬷嬷之外,你们为什么还要擅自来东跨院那?是觉的我这话不好使吗?” 白嬷嬷摇头:“老奴不敢,老奴是跟着马嬷嬷去的。” “哎呀,你这话不能这么说啊。世子妃挨打那天,是你说世子找我有事。我去问世子是什么事,你几次三番的推阻着不让我问的呀。现在怎么能说,是我领着你去的呀。” 马嬷嬷隐隐觉的,这世子是为了世子妃那一日挨打的事来做主的。都说世子宠着世子妃,说来打人的是俞大小姐,可要不是白嬷嬷多嘴多舌,也不会发生哪些事的。 白嬷嬷笑了笑不说话。楼冬封拿起茶碗拨了拨茶,正寻由头那。之间楼夫人问了。 “谁打我儿媳妇了?君卿你打她了?都说你不要跟个女人一般见识,说骂几句就行了,你打他做什么?” 楼冬封笑:“没有,娘亲你这就是误会了。我可没打,是俞百香打的。” “哈?哎呦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起过?” 良辰赶忙顺着楼夫人是背:“我们不说,不是怕夫人你担心吗。” “这究竟是发什么了什么事啊?香丫头……香丫头……”那么温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又打人,又不贞的,这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啊。 楼冬封将茶水奉上:“说来那一天啊,赶巧季音和俞大小姐一同来的。百桦这脚还没好,得活动活动筋骨,我带着她,正巧就走到花园了,四个人在凉亭里坐下了。 这俞大小姐不知从哪,得了信也是过来探望百桦的,然后说着说着。白嬷嬷就问太子和俞大小姐什么时候成亲?还说人家木已成舟了怎么还不成亲。这俞大小姐就有点急,让她不要说了。我和太子也呵斥了嬷嬷。 可白嬷嬷非但不停,还说‘敢做就别怕别人说。’俞大小姐气急了,觉得白嬷嬷不顾一切,说这些都是有人指使,反过来把百桦打了。你说这百桦若是真这么做了,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可委屈的。可她一个小瘸子,回来这几天,,我是一天到晚看着,都没出过屋。 别说指使了,那院里除了我的人,就没有一个听她话的丫环。所以,我就想问,白嬷嬷当时为什么,当着我们四个人的面执意如此那?究竟是谁指使了你,这么做?” 楼夫人皱着眉头看向白嬷嬷。白嬷嬷舔了舔唇:“这有什么指使不指使的,老嬷嬷我就是看不惯,俞大小姐这样勾三搭四的不检点的作风。亏得夫人待她这么好,她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我就是替夫人气不过所她俩句,也不过分吧。” 楼夫人攥拳,确实可气,她这一想,心就闷抽闷抽的疼啊。 “嬷嬷真是会粉饰太平啊。你当你是刚进府的小丫环那?如果这话是你当陪嫁丫鬟的时候说的,我是信的,替自家主子气不过。可是,你已经在楼家带了足足二十年了。二十几年的老嬷嬷,居然不顾太子和我的阻拦,将那捕风捉影的话都说完?” 白嬷嬷垂着头保持沉默,楼夫人听着这话,却觉的更糟心了。 “白嬷嬷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老奴,是老奴老糊涂了。” 楼冬封轻嗤:“也是,如果不是老糊涂了。能当着太子的面,说太子的风言风语,你也是个老人了,更加懂得,权势要比你的脾气更重要了,你会无所顾忌的说那么多?你就老实说吧,我会看在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你一次。” ‘说出指使你的人,让娘亲彻底认清楚,俞大小姐那可憎的面目。’ 白嬷嬷噗通一声跪下:“世子爷这是责怪老奴说错了话,以前世子也总说老奴上了年纪,该回家颐养天年了。现在老奴看,也是时候跟夫人辞个行了。” ……楼冬封咬牙,这个老奸巨猾的,居然打着这种算盘,俞大小姐你究竟下了什么样的血本?就那么想打俞百桦吗? “这不是说错话的问题?” 楼夫人抬手,示意楼冬封不要在说下去。问清楚有什么意义那,答案大家不都心知肚明了吗?白嬷嬷陪了她二十年,突然就这样要辞行了,她心里实在难受,也不愿楼冬封在给她难堪。 她用走,保留了自己作为楼府之人最后的颜面。如果被指使买通,那岂不是她忠心半辈子最大的墨点吗。 “你想走,就走吧。” 白嬷嬷眼泪不禁落下:“以后我不在夫人身边,你们呀要好好照顾好夫人。洗脚水啊,夏天要用盐泡,冬天要用姜泡,再过半个月啊,枕头里的药草药效就要没了。夫人吃不得烫的,什么都要温吞的,有点贪凉,但你们不能由着夫人,夫人以前月地里落了病,吃不得过多凉的。还有就是晚上睡着了,半个时辰夫人会踢一次被,侯爷在的时候是无事了,侯爷不在你们就要记着点……” 白嬷嬷絮絮叨叨嘱咐了好几件,楼夫人都不禁泪目:“好了,这也就是些不起眼的小事。思量你们平日里也没记住,就多说了几句。夫人啊,世子妃是个没心眼的儿媳妇那,一定有大福分的。” 楼冬封背了手,听她唠唠叨叨,白嬷嬷背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领了账单,楼夫人又忍不住的塞了些银两,这才将她送走了。 白嬷嬷撩开窗帘,看着渐渐远去的楼府,颠了颠包袱里沉甸甸的一块大金子,老泪纵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 “终于,能回去陪儿子颐养天年喽。” 第096章:不行必须得治你 “百桦,白嬷嬷被送回庄子上了。” 俞百桦起身一拐一拐,站远了,看了看自己绣的如何,负有坐到小绣凳子上。 “为什么啊?白嬷嬷不是婆婆身边得利的嬷嬷吗?这兀的送走了,婆婆能习惯吗?在说白嬷嬷走了,谁来照顾婆婆啊?” 方才还有些愧疚的楼冬封,想她能安慰安慰,瞬间没了心气,想到还要和她解释一遍,又觉的烦躁很。反正说在多遍,她也不懂。楼冬封转身进了里屋,窝在榻上解九连环。 俞百桦见他什么都没说的走了,看了看他独自生闷气,继续摆弄手中的线。直到手中的那半根丝线,全绣完了,才停了手。站起身观察了他半天,还是感觉他异常的烦躁。 白嬷嬷吗? 俞百桦心上寻思着就出了门,问了青木,得知是和半夏白术一起去的。去问了她二人听她俩那么一说,便大致明白了一二。一跛一跛的回家,端了凳上的点心,追到榻上。 径自爬上床,像小猪仔子一样,一拱一拱的从他胳膊弯钻进去,枕在他怀里,吃着点心,扑簌扑簌的点心渣子都掉在胸口。 楼冬封半躺在床上,怀里多了个东西也没不乐意。只是专注的解着九连环,她也不说话,只是这么倚着她专心的吃着。 他实在是忍不住就开口了:“不是不让你在榻上吃东西吗?你看看你撒的到处都是。” “管它那,今天开心这么撒着吃,就这么吃。反正开心的时候就要做开心的事吗?” 楼冬封黑脸:“我看着恶心。” 俞百桦抬头看他,还在生气啊?她咬了一口点心,递到他嘴边:“吃吧。” 楼冬封盯着九连环,越解越缠的紧,似乎把他脾气都磨没了,他脸像一边瞥开,躲过她的投喂。 俞百桦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半坐起身,扑簌了胸口上的碎渣渣,掉了一榻。 楼冬封实在看不下去:“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下去吃去。” “一会儿拿鸡毛掸子扫吗,来啊,我喂你吃。”俞百桦掰了六分之一的一小块糕点咬在唇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水媚媚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诚然是一副送上门的架势。 楼冬封几乎是本能的凑了过去,接受她的招安和讨好。深吻过后,楼冬封已经不计较,她在榻上吃东西的这件事情了,只是依旧情绪不怎么高涨的,解着九连环。 俞百桦盘腿抱着点心吃了一盘,又去取了一盘。继续吃,吃完又去取了一盘。 “第三盘了哦。” …… “牙好疼。” …… “要不要在来一块。”深吻过后……依旧解着九连环不同她说话。 俞百桦将点心放到一边,抱着双腿,侧眸看他:“第二个环往上,旁边那个要往左。” 就一步一步的指导他解开,然后他将九连环往榻上一扔,身子往下滑的躺平,抬手遮挡在眼前,一动不动。 “白嬷嬷被你赶走了,因为我。如果你不将事情说出来的话,白嬷嬷也不会走,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我听半夏说了,白嬷嬷说了好多话,也嘱托了你好多事。我当时听都听都哭了,白嬷嬷对夫人一定很用心的,你也知道,对不对。”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觉的那份愧疚愈发的沉重。他真的要为,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就将母亲的心腹赶走这样真的合适吗?反正他做这些,她都不会领情,却还害的母亲伤心,他这样真的应该吗。 俞百桦空着一直手去牵他的手:“其实我没有怪白嬷嬷,打我的又不是她啊。可是我也想了,如果白嬷嬷当时不说那些话,姐姐就没有由头,被激怒是不是。说来白嬷嬷本身就奇怪的很,是不是? 可是啊,君卿。不管是不是白嬷嬷说,姐姐要想打我,总会有的是办法的。从以前我就知道,不能惹姐姐生气的,家里谁都不能惹姐姐。连娘亲都不能那,其实我当时没必要哭的,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啊。怎么走到哪里都躲不过姐姐那,是吧。 可能是我当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你为了我赶白嬷嬷,听起来还蛮解气的。但你并不怪白嬷嬷,你只是因为我,而迁怒了白嬷嬷,你对我真好。我听青木说了,白嬷嬷虽然不是你的乳娘,却是将你哄到六岁。所以你一时意气用事,把事情做了。 可到白嬷嬷打起感情牌,说了那些话,你想起以前的种种,又于心不忍是不是?我也不忍,白嬷嬷是好人那,起码对你和婆婆来说,是好人那。” 楼冬封起身将她抱住:“我没有不忍,就是……就是想起了,很多很多从前的事。” “君卿谢谢你啊,从以前到现在,无论是与我交好的小姐们,还是府上的丫环们,他们都在我和别人中做了选择。无一例外,我看的很明白,心里也默认了这种结果。 但唯有你不同,你选择了我。我真的受宠若惊,你突然就让我,对这个世间有了奢求。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好吗?你这样摇摆不定,让我很慌乱。选我也没什么不好,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啊?” 偏好一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人和人从来都是互相衡量,没有公平而言。 楼冬封将她紧紧拥抱住,他当时一心只想着赶走隐患。他根本没想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老嬷嬷,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哪些细致入微,甚至连你都忽略的事…… 就这样一件一件的,将那尘封的记忆打开了,突然就开始不舍…… 可又有些邀功的想要告诉她,他赶走了一个,虽然对他很好,却对她很危险的人。希望她能懂,希望她真的能懂……但是她不能啊,那偏向她的天平就一时失衡,想要用种种行为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注意到。 好在,他并没有失望。 “俞百桦,你是我的。” 俞百桦去回抱他:“我想听你讲讲白嬷嬷的事情那?以前的事,你说给我听吧……” * “太子,现在闹的沸沸扬扬,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是啊,是啊,太子爷手里不是还有张圣旨吗?现在这样颁布了,然后用成亲这件事情,把整个事情掩盖过去。有利于我们在放出新的流言,把这件事情彻底压下去啊。” “太子,这样的流言假以时日传到宫中,传到陛下耳朵里,对储君之位置有大大的撼动啊。” “这都多久了,你们以为这就没传到陛下耳朵里吗?” 太子府邸,一众门亲是左一句右一句,句句不离让太子娶亲,息事宁人。 赵显勃然大怒:“你们都不要吵了,我是不会娶这个女人的,绝不。” “太子,女人你要不要都无所谓。我们现在急需一个借口,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你娶了可休,可打入冷宫放着,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怎么来找个合适的借口。” 赵显拍桌:“难道就只能有这一个借口吗?我不信法子那么多,你们只能想到这一个。楼尚书你怎么看待此事,难道真的要本殿下去娶那个女人吗?” 楼郁沉沉的出了口气:“太子殿下还请息怒,不冷静下来是做不出正确的决断的。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其他法子,只是都被这样的风头压了下来。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大肆煽动,不然还真的做不到这样那。” “尚书大人去处理了吗?果然连尚书大人都应对不了,我们这边接连放风。说是小厮私心报复,故意诋毁。结果流言就变成,小厮诋毁太子,怎么不说其他人,偏偏是俞大小姐那?结果闹的比之前还沸沸扬扬,哎……真是棘手啊。” 楼郁端茶轻嘬一口:“现在还是不要去放风的好,只会让整件事情扑朔迷离,被议论的更加厉害。要么等风头落下来。要么就去挖一件比太子此事,更加热闹的事情,散扬出去。那么大家的关注点,就不会放到这件事情上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吏部李侍郎附议:“我这里有一件,但说出来,尚书大人可能不喜。就是……” 楼郁重重的放下茶碗,打断:“既然知道我不喜,就不要说出来。我等与太子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我家能盖过这件事的,势必也会伤到太子的根基,对大业无望。你们还是,最好,尽量,往七皇子那边的事情找一找吧。” 李侍郎不甘心道:“我说的是九公主。” 楼郁一听这话,笑意愈发的深沉:“侍郎大人,楼渊虽说闹的是凶。但他一直都是我们这边,能派的上大用的棋子。你真的想好了吗?有些事,一旦闹大了,就不好在圆回去了。逼的他无路可走,那么我们就会多一个相当了解我们的对手,那这又是何苦来哉。” “说不定楼渊早已站到别的墙角了。” 楼郁不屑一顾:“妄论和猜忌会要了人命的。能派的上用场的棋子是不论好坏的。” “尚书大人句句庇护,明着棋子棋子,暗里还是心疼儿子,哪有将亲人比作棋子的。” “为大业,众生皆为棋。” 李侍郎咬牙:“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尚书大人来想一个完全之策吧。” “李侍郎是该让脑袋好好休息休息了,出这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主意,你真的有考虑到大业吗?还是因为楼渊与你同为侍郎压你一头,而心存不满?” 李侍郎被说中,不自觉的撇头看向太子。 楼郁冷哼一声:“我们所做的一切伪装,包括朝堂上的对立和不满,都是为了以后的大业。拥护太子登基,你若是不能承受对你的打压,当初就不该敢于人前。既然做了,就把这口气吞下去,为了我们似锦前途。而不是拘泥于现在。”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楼郁沉声:“这件事情,李侍郎给你五天,你去处理。不然就让楼渊来。” 技不如人就乖乖站对墙头就好了,别妄想着把别人踩在脚下。这个世界看的是你的能力,和你生而就有的家底,他楼渊生来就是我的儿,我不护他,难道护你啊。 众人散去,最终也没拿出一个合适的结果来。 赵显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心中是一片烦闷。 墨竹安慰:“太子爷,你就别忧心了,过一段时间,事情就过去了,先回去歇息吧。” “俞百香……我该娶她吗?” 墨竹想了想:“爷,依奴才看。不娶最好,因为俞家七品小官实在难为,世子的宏图大业填上一砖半瓦。” “可是……毕竟她一个姑娘家。” “太子若还为此愧疚,那真的是贻笑大方了。这个世道,受冤屈的姑娘多了去,她不过是万千中的一个。太子万不能有妇人之仁,为了一枚派不上用场的棋子,而做了错误的决定。” 赵显抬头看着分外冷静的墨竹。 “妇人之仁?” “太子一定要杀伐果断,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哪些拥护臣子的眼里。他们会选择最有利的哪一方,一旦让他们看不到希望。我们就落了下乘。” 赵显眉眼一立,眸中少了愧疚和犹豫。他终究成王,被世人拥立的王,那就该斩断一切束缚他的根。 * 俞百香在屋中来回渡步,不安。 欢巧推门进来:“大小姐,太子不见。” 俞百香闭目,沉沉的呼气:“好,从今以后,他不来见我,你不用在去他门前。” “大小姐你先消消气,可能太子心上还是在意二小姐的吧。” 俞百香斜睨的瞪着欢巧。欢巧紧张的吞咽口水,往后退了小半步:“奴婢是说,给太子一个考虑的时间吧,毕竟操之过急也不太好。” “时间?我给他时间,谁来给我时间。你明不明白,流言这种东西很快就要下去了,如果借不到这波势头,很快我们就没机会了。你还要我给她时间,真真没有时间的是我。” 欢巧被她迁怒,连忙安抚:“大小姐,你别急。我们在想其他的法子。” 俞百香自嘲的冷哼:“别急?因为没料到,俞百桦去求子居然住在了寺院,已经是空等了这么久。过个个月,谁还管你俞大小姐是何人。不在此之前嫁给太子,留给我的只有不利,我就只能顶着不贞的名声一辈子嫁不出去,你也别指望能好到哪去?” 欢巧也是焦头烂额,原本指着大小姐飞黄腾达,她就算再不济,伺候这姑奶奶这么久,怎么也能捞个管事当当,以后嫁个普通人家,精打细算,也算过的个好人家了。 可现在,她别说当个管事,就是嫁人都吃亏,一来七品官宦家的丫环,在有本事,也落了下乘。若是侍奉的小姐,又是这样的名声,连带她也要被人如此的戳脊梁骨的。真真是糟糕到极点的境地。 “大小姐莫要急,我们还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俞百香思付道:“现在只有,太子生母淑妃娘娘。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她老人家长居深宫,根本是苦无机会。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能说得,她点头认下我这太子妃。” 欢巧眼眸一亮:“太好了,大小姐。我刚刚得信儿,淑妃娘娘现在根本不在宫里,就在二小姐求子,待的哪一间栖霞寺里。我只是收集关于太子消息顺便得知的,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俞百香意外大喜:“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千真万确现在还没回宫那?不过看情况,会在近期回宫。” 俞百香抚掌大笑:“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栖霞寺偶遇淑妃娘娘吧。” “得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 俞百桦和世子俩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楼冬封对于此事,已然释怀,看着俞百桦吃点心,眉不禁蹙了起来。 “俞百桦娘子,百桦娘子,你是不是说过,你已经吃了第三盘了?这又是?” “哈,我就在吃一块好了拉。第五盘吗?每盘很少的。” 楼冬封夺过她的盘子下了榻:“我看呀,东西放在家里,你总惦记着。我给你统统都分了府上的丫环,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在去给你买什么。” 俞百桦光脚就追了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别介啊,我都记不住这是谁家的。我只有看着这些点心才知道,那个想吃的。你分完了,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了。世子,世子,咱有事,好商量吗。” “没得商量,我跟你个吃货讲。” 俞百桦抱住他的胳膊拖拽着他,被他拖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路,实在是脚后跟被磨的太疼了,也没阻止得了他的恶行。只得双腿一盘盘在他腰上,身子拼命的往后仰,阻止他这种丧心病狂的暴政。 楼冬封扎马步,稳住自己的身形,差一点被她拽倒了,脑子里都寻思啥了,他这么摔倒,扎到她身上,不把她午饭从胃里扎出来才怪。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除了她没人能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了。楼冬封伸手用开将她往回一楼,单手这么箍着她,抱着走。非但没形成束缚,反而健步如飞。 “乖一点,不然买都不给你买,不行你就试一试。” 俞百桦赶忙搂住他的脖子求饶:“我不试,我不试,我就乖乖的,乖乖的。一动都不动,你别把她们送人了,兴许我吃腻了,就不会这么爱吃了。”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他之前也是这么寻思的。想着她爱吃就给她买,吃腻了就不惦记了。为此他做了个实验,反复只给她买一种点心,由着她吃。一个月后该吃还吃。 腻?在她吃的字典里就没有腻和难吃俩个字。要不是土是生的,她都能把土吃了。 “等你腻了,你嘴里的牙都能掉没了。我可不要一个没牙的老太太。” “君卿交易,晚上随你了。”俞百桦挑了挑眉,一副你懂得。 楼冬封顿足犹豫,这是一个好想法,不过…… “不行,必须得治你。” “那我晚上,也必须得治你。” “你敢!” “你敢,我就敢。” 第097章:藏不住秘密的人 漆黑幽深的地牢,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青木拿着一条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地上。被半吊起的欢脂,身体不自觉的往旁边躲,深怕被误伤到,青木时不时要做这种,旁敲侧击的事情来吓唬她,消耗她的精神力和体力,来击垮她的防备心。 青木邪魅的笑着收了鞭子:“爷,你来了,我手好痒啊。”不能处刑人,手好痒啊。 楼冬封拿起桌上戒尺,围着欢脂转了俩圈,打量一番,戒尺抵在欢脂的下颌,轻轻的向上扶,对上那一双空洞无声的眸子,枯黄的脸颊,干巴巴的唇,气若游丝的说着话,哀求的眼泪从眼角兀的流了下来。 “你还什么话要说那?” 欢脂微弱的喘息着:“世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楼冬封侧着头,手撑到耳侧:“啊?你说什么?” 欢脂鼓足劲,抽搐着:“世子,我在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已经被饿了四天的欢脂,已然强弩之末,她现在只想着活着出去,只要能活着,她什么都不要,她什么都可以说。 楼冬封轻轻的摇头:“青木,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青木将鞭子放在桌上:“没听到,可能是还想为世子妃分忧吧。” “奴婢不敢了,奴婢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的。” 楼冬封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心:“谁啊?这么闲。” 欢脂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抬头看了看上面被绑着的手,言外之意,要说就得先把我放下来。 楼冬封挥手,就有侍卫挥刀将长绳隔断,欢脂顿摔在地面,因为脚没有支撑,就这么掉下来,摔的筋骨作痛,在地上痛的打滚,蜷缩在一起。 “你还要地上爬多久啊,主子还等着你回话那。” 欢脂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冰冷的地面让她感到踏实,那种脚尖勉强点地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验了,生不如死啊。 “像世子爷这样精美绝伦的男子,欢脂心生爱慕并没有什么错。反正世子对于世子妃,迟早也会腻掉的吧,这太正常了。欢脂觉的冤枉,但是欢脂不怪世子爷……” 楼冬封笑:“你这口吻,还真是和俞大小姐一模一样啊。明人不说暗话,将你知道的交代了吧。” 欢脂脸上的浅笑,也尴尬的顿住了。世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和大小姐的事了。 “世子,我是受到大小姐吩咐,才冒然靠近世子的。谁能想世子会这么生气。大小姐同我说,世子妃迟早留不住世子,那样俞家就少了楼家这样的靠山,以后……以后她就别指望能嫁给好人家了。” 楼冬封只觉的嘲讽:“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欢脂舔唇:“从世子妃嫁到楼家的,前一俩个月就这么嘱咐的。” 听到婚期一俩个月的时候,楼冬封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俞百香你可真是够狠的,如意算盘敲的这么精明,都算都他头上来了。 楼冬封就着太师椅坐了下来:“那俞二小姐当时可曾知道啊?欢脂你要说实话哦,说不准就能饶你一命。对了,你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嘴贱,被当成一只叫春的母猫,被放到公猫堆的吧?” 欢脂狂吸几口气,强撑着身体跪了起来,那昏暗的光线,拷问器具挂在光亮处,上面暗红的血痂冒着僧僧的寒气,背光的人影,这哪里,还是面若白玉的翩翩公子,就是罗刹也较他温润三分。 “啊,我说,我全都说。世子妃,世子妃她啊,一点都不知情那,是成婚当天,被夫人逼着上了花轿的。” 楼冬封猛然起身,虽然结果他有猜测到。但真的听到,还是觉的震颤。怪不得,衣不合身鞋不跟脚,拜见父母,出错连连,陪嫁少的可怜,铺子也是不盈利的吃本买卖。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还对她百般苛刻,真的是…… “你平时是怎么给俞大小姐通风报信的啊?” 欢脂支支吾吾:“我……我一般从不主动联系大小姐,就是等信儿。若有事情的话,白嬷嬷会通知我。所以最近一次通知我,我才大着胆子冒犯了世子。” 统统都推给大小姐吧。 楼冬封双手撑桌:“够了。你说说看?关于栖霞寺,你还知道什么?” 欢脂舔唇:“奴婢…奴婢……替世子妃挡了一劫。还看到一个黑衣人和楼府的人接触过,那个黑衣人杀了俩个前来问他要钱的男人,并且扔下了山。” “是楼府的谁?” 欢脂虚弱至极:“奴婢没看清,奴婢想喝口水。” 楼冬封拍桌:“你没看清,怎么知道是楼府的人?” 欢脂不说话,跪也跪不住就倒在了地上,楼冬封抬手,青木提着茶壶过来,直接往下浇。欢脂侧着身子,半张着嘴尽量去接,舔了舔唇上的茶水,看着水壶里的茶水殆尽,有些意犹未尽。 “世子,我还能将功赎过走出这间屋子吗?” “当然。”不能。 欢脂突然笑了:“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这样,说来我也觉的冤枉,那个府上没有爬床的丫环,何况我不是也没爬上去吗?卖不出不就好了吗?” 青木轻笑:“卖出去?恐怕你会生不如死。你可能,还没见过外面人的手段吧?” 欢脂喝了点水,觉的好多了,肚子没有那么空那么难受了,在地上蹬了蹬腿:“即使是生不如死,我还是贪恋着生那。可能是我还没活够吧,吃了这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我总想着,总有一天会熬出头,不在这样下去了。” 青木笑了笑,看向楼冬封:“爷,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说这么天真的话。处置完留她一条贱命给我吧,我想看看是她先绝望,还是先熬得出头。” “不要在浪费时间了,楼府的谁?” 欢脂强撑着坐了起来:“世子,半夏和白术虽然力气也大,也会说话,可她们没在府宅大院呆过啊。瑕疵太多了,要不是我还留在世子妃身边,处处护着她,她早就死了几回了。” “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我?我和世子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死了,我就不能在侯府呆不下去了。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留在世子妃身边了。上次也是,若不是我机缘巧合……世子妃?早就被玷污了。” 欢脂把自己睡世子妃屋中被绑一事说了,还阴测测的笑着看向世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记你一功的。不过我更想知道,是谁和黑衣人有勾结,你看到了吧。” 欢脂摇了摇头:“我不是看到了,我是听到的。” “听到了什么?” 欢脂犹在犹豫,想着换点什么好处。青木敲了敲桌:“别打什么主意了,想活就痛快点说,没人会为了蝼蚁一再承诺。” “我听到他们说‘这次你手脚不用很干净,我要让他们互相猜忌,闹的侯府不得安生。’” 楼冬封挑眉,这么说是侯府进来虫子了啊。 “既然听到了声音,你也来了这么久,你心里大概也有人选了吧。” 欢脂摇了摇头,她不会说的,说了就没机会翻盘了。 楼冬封抚掌:“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青木交给你随意处置了。” “世子,世子,你不是答应饶我一命吗?就看在我救了世子妃的份上。” “已经是轻饶了,青木是府上,施刑最体谅人的一个了。” 楼冬封提着衣摆上到台阶,回眸:“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不是世子妃要留住我,是我想要世子妃留在我身边,希望你别搞混了。因为即使这样听到,我还是觉的不舒服。” “世子,你别走,你别走,你答应我的。” 青木盘腿坐在她身边笑嘻嘻的:“你还有什么没说是吧?很聪明。你想想吧,在你知道的范围里,你想吃什么?想去哪?我带你金陵一日游,然后在把你卖掉。期间你也可以选择逃跑哦。” * 楼郁撞上楼冬封急匆匆的来了延寿宫:“冬封,你去叫你弟回来。” “我?交给下人就行了吧。” 楼郁侧眸:“你怎么?” “我这就去。”楼冬封一想当着爹的面去问娘,太吃亏,还是当跑腿吧。 漆黑的大殿,一盏明明灭灭的孤灯。先前楼府只当是闹鬼,后来才知道。是侯爷思虑幼子,尝尝提灯缅怀,当然这都是传言。 楼冬封提着一身酒气的楼渊扔到几案前。 楼渊一身酒气的半跪在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喝掉,打了个酒嗝,翻身靠着几案坐下。 “爹,你找我什么事?” 楼郁冷哼一声:“你这个逆子还有脸回来?” 楼渊忙摇头摆手:“没脸,没脸,是爹你让我回来的。究竟什么事啊,爹。” 楼冬封也在几案前,靠着楼渊坐了下,自己提着茶壶殷勤的倒水。 楼郁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玉小瓶,推到楼渊眼前:“这一颗药给你,转交给九公主。一旦……” 楼渊回头瞟了一眼,理直气壮:“我不要,我也要当爹了。” 楼郁抄起起桌上的折扇,冲他脑门就是狠狠一砸。 楼冬封抬手捂着脑门,指着旁边的提醒道:“爹,你砸错人了。” 楼郁将折扇往桌上一拍:“我打我儿子,不想打不相关的人。” 楼冬封点了点头,也是,那个离家出走了。楼渊看楼冬封吃瘪笑碰,回身把玩小瓷瓶。 “爹你别生气,我要还不成吗。可是这和上次那个……” “这个是给你和九公主保命的,和上次的不一样。太子这边已经有人对你有着诸多不满,九公主的事,怕是要瞒不住。一旦圣上知道了,派太医把脉。就让九公主把这药吃下,可以让胎脉一刻钟之内不显现,不能过早服用。” 楼渊将药倒出来看了看又灌了回去:“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看都像怀了。隔肚子摸,孩子都会动了吗,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楼郁抄起扇子又狠砸了楼冬封:“这个没用的带头羊。” “爹,子不教,父之过。”。 楼渊嘻嘻一笑:“长兄为父。” 楼冬封大为冤枉,弟弟搞得别人的肚子,也赖他,揉了揉头顶,起身连连退后好几步:“惹不起,惹不起。” “九公主要么就把孩子堕了,要么就赶快给我娶了。这么留着,迟早都得要了你这条命。” 楼渊后仰倚在桌上,将瓷瓶高高举起:“孩子六个半月了,要是早产,再过半个月都能活了。” “你——居然瞒这么久。”他还只当三个月不到那。 “爹在等等吗?不出三个月,你就可以当爷爷了,一儿一女。” 楼郁唉声叹气:“只怕我还没等到当爷爷,就要白发生先送黑发人喽。” 楼渊何尝不是满腹忧愁:“爹你这就,再等等吧。七皇子的条件我实在是答应不了。” “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啊。你既然舍不得九公主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就放开太子这边,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俩全的法子。” 楼渊顺势就躺在榻上,很犹豫的说道:“再……等一等吧。”不想失去那,谁都不想啊,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楼郁起身,提着悠悠的一盏灯笼起身:“放手去做,万事有爹。” 大殿一片漆黑,楼渊闭上眼睛:“哥,我想见她。” “放手去做,一切有长兄。” ……“哥,我到刚才为止,还很感动的。” * 楼冬封一回到屋,就见俞百桦兴冲冲的从榻上蹦过来。 “君卿,君卿,我发现一件,超级大秘密,是超级哦。” 楼冬封蹙眉:“你的秘密?不是从来都不说的吗?” 俞百桦得意的拍着胸脯:“这个啊,是可以说的哪一种,超级大秘密。” 楼冬封竖起食指刮了刮她的小翘鼻子:“淘气。” 俞百桦就大眼睛忽闪忽闪,一步不离的紧跟着他,从这边饶到那边,实在是等不及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秘密啊?你就不好奇吗?” 楼冬封放下茶碗,见她兴致盎然:“嗯。真的是秘密吗?” “哈?你不信?哼,那我也不告诉你了。”俞百桦一跺脚,就反身坐到床上去,抱着腿团作一团生闷气。 楼冬封搁下茶,去了九连环来解。不一会俞百桦又凑了过来,在他身边溜达溜达,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真的不想知道?” 楼冬封摸索下巴,这是个什么情况,原本是想知道的,现在反而让他有一丝丝顽性大发。 “想吧?” 俞百桦得意一甩头:“我不告诉你。” 楼冬封再次深究起来,眯着眼下榻:“那好吧,随你开心。” 俞百桦赶忙起身扑在他背上,楼冬封就顺势背着她。 “你在问问我吗?”再问一下我就说了。 “不想说就算了,一起去洗澡啊。” 楼冬封背着她就往洗漱室去了,将她三下五除二扒个精光扔到澡盆里。 俞百桦心急的爬在桶沿上:“别人都知道了,只有你不知道,你不想问问我。” 刚才确实想,现在吗?楼冬封径自脱着衣服坏笑:“不想。” 俞百桦像只河豚一样嗔怒鼓气:“咦,你怎么还把衣服脱了?” 俞百桦一抬头,就见他长腿一迈要跨到盆里来:“哎哎哎,你别进来,桶太小了,会坏掉的。” 噗噗~水花四溅,俞百桦眼睁睁看着某人坐在桶里拍打着水花,搞得她只能站着。还大言不惭的让坐在他怀里。 俞百桦犹豫不决的靠着他坐下:“君卿?俩个人是不是太挤了点啊。” “不挤啊。”楼冬封已经撩着水,给她洗肌肤了。 “你别动,我自己能洗。” “这是我的乐趣,你别动。” 楼冬封把她从澡盆里捞出来,大布一裹,扔到床上去。俞百桦喜滋滋的坐在床上晃悠。 “君卿,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楼冬封擦着头发笑,还惦记这茬那:“怎么你要憋不住了?我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秘密。” “哼,你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楼冬封半散着发,过来捞起她的发擦:“你盯着我看什么?跟着我做什么?反正我这个人啊,不想知道的事,就是绝对不想知道。” 俞百桦垂下头,捡着断发攒起来:“你不知道你会后悔的。” 楼冬封一副无所谓:“啊?那我就后悔一下,试一试。” “你怎么油盐不进……我对你很失望。” 楼冬封取来白玉膏给她脸敷上:“说吧。” “你好像很不情愿,我不说了。” 楼冬封笑:“说吧,我想知道了。” 俞百桦由刚才的恼意,多了一丝窃喜:“不说,不说就不说。” “好吧。” ???俞百桦眼睁睁的看楼冬封下来床,去取了本晚间读物。 “你在问一下吗?在问一下?我就说了。” 楼冬封坏笑:“这样啊。那我不问。” “……君卿,你真是心眼太坏了。” 楼冬封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撩被子上床。 俞百桦起的拍床,抱着自己的脚,就比划到小胳膊上去。 “你不问,我也要说。脚掌和小胳膊是一样长的。你看,你看,神奇吧。” “追了我一晚上就跟我说这个?” 俞百桦扯着他衣襟:“我就是想知道,男的是不是也这样。我也不能去问青木不是,君卿你比一下吗?” “太傻了,不比。” “比一下?” “不比。” 俞百桦愤愤然的下床:“哼,我今天不要和你一起睡了。” “噗——把被子放下。” “你连被子也不给我。哼,还给你。” 楼冬封大笑:“小蠢货,货真的要分床?” “我就要一个人,瑟瑟发抖在榻上冻死。” 楼冬封清了清嗓子:“这是大夏天。” 俞百桦从榻上坐起:“那我就看着你在床上一个人热死,而我凉凉快快睡在榻上。” 楼冬封盘腿坐床上,趁她不注意,忍不住拿小胳膊和脚底板一比,哈哈哈,还真是一边长。楼冬封吹熄了灯,不一会就见某人麻溜的跑了过来。 理直气壮:“我决定原谅你了。” 楼冬封抬腿挡住她的去路:“可,我还没有原谅你那。” “哼。” “走啊,怎么站在床边,不动?数到三你就没机会了走了?”话音一落,楼冬封将她一把擒上床。 “又骗人,你都没查数。” 第098章:心生醋意赌气忙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也只是嘴上说说,像她这种皮糙肉厚的,除了走起来有点跛之外,已经不用人搀扶了。 “小瘸子,你上哪去。”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捂着耳朵继续走,不理不理,绝对不理这种没事找事的人。 楼冬封快走几步将她揪住:“怎么能走了,就忘记旧日搀扶的恩情了。” “你烦不烦啊,快松手。我要尿裤子了。”俞百桦决定用老法子尿遁脱逃。 “咦,你说这话羞不羞。” 俞百桦回头,伸手打掉他扯着衣领的手,理直气壮的回:“不羞不羞,就不羞。人还有三急,我不信别人不吃喝拉撒睡。” 楼冬封跨一步挡在她面前:“别跟我扯那一套,我不信,你提着一篮子点心,要去那?”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什么都要管:“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啊?” “我管我媳妇没毛病。还不是你个小馋猫,搞的我提心吊胆,你要偷偷把这一篮子吃了,又该不好好吃饭了。” 俞百桦被他拍脑袋的时候,觉的好开心,抿唇羞赧的说道:“我去爷爷那里。” “正好,我也要去。” 俞百桦扯着他衣袖美滋滋的跟着他,走到半路的时候就开始犹豫了。 “君卿,要不你回去吧。” ???“为什么。” 俞百桦踌躇,说来她是要去酬谢徐长卿师兄的,正巧师兄在府上。可是吧,自从某一天开始,她隐隐的感觉,世子似乎有一点点,或许不止是一点点的讨厌长卿师兄。 她现在是去酬谢人家的,世子到时候要闹起了脾气,那岂不是很尴尬?以后她连长卿师兄都没脸见了。 “问你话那?为什么?” “我在想爷爷会不会不太想见你啊?” 楼冬封挠了挠头:“为什么?我是他孙子。” 俞百桦面上笑,‘咦——你是孙子,头上也不顶犄角,有什么可理直气壮的,爷爷又不是你这一个孙子。这孙子也有得意的和不得意的那。’ 楼冬封戳她脑门:“你又偷偷,在那寻思啥那。” “没有,我就想,是孙子好厉害。” 楼冬封长臂一揽半抱这她,得意:“那是。” 俞百桦垂头看看篮子里的点心,又看了看黏人的楼某人,心中一阵哀嚎。长卿师兄,我这谢礼啊……八成是交不到你手上了。 “君卿,如果我欠一个人情,我可以去还吗?你知道欠人人情这种事,心里很不安的。” 楼冬封垂眸看她:“你还有欠别人人情的时候。” 俞百桦拼命的点头。 “男的女的?” 男的。俞百桦当时就机智了一把,折中道:“都有。” 楼冬封摸索下巴:“这就比较难办了。女的,你就视情况回人情。男的吗?你就要全部告诉我,我要通过他对你的行为,进行判断之后,难后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说道说道?你不应该是酬谢酬谢吗?” “我仔细想了想啊,欠人情这种事情啊,无非是你做不到某些事情,他恰巧帮了你。就你现在的身份而言,本身能帮到你的这个人啊,他就是大有目的的。我不警告是不行的,免得他一错再错,所以,遇到这种事,要很及时,很及时的告诉我,知道不。” ???俞百桦很难苟同的点了点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明明一篮子糕点就能解决的事,到他那里,简直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啊。 原本还想把,徐长卿道谢这件事情,说与他听,让他安安静静的不闹事,现在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俞百桦被楼冬封这么一搅合,只得登门去拜访了爷爷。爷爷十分高兴,就赏了他俩俩碗药,喝了回来。 “君卿,不想在去爷爷那里了,这药啊,实在是太苦了,太苦了呀。” 楼冬封也是闷灌水:“还不赖你,上门找虐。” ……俞百桦俩行老泪,她可没寻思去爷爷那里啊。 楼冬封突然出去了,俞百桦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君卿,你上哪去?” 楼冬封摸着她的粉嫩的小脸:“缠人是不?晚上过了饭点,我没回来就别等了。想吃那家点心不?回来给你带。” 俞百桦摇了摇头,抱住他胳膊:“等等,等等,我还有话没说那。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还记着那?真乖。”楼冬封捏了捏她的脸,心情大好的出了门去。 俞百桦也是挥这双手各种乐不可支。大暴君终于走了,她赶忙去柜子里,分门别类的把点心拿出来,重新装了一小篮子。顺便中饱私囊了几块。 “啊,这个白记的最好吃了,居然只剩下三块了。”俞百桦不由看向送礼的小盒子,这里装的大多是她的最爱啊。 要不换下几块来?反正也没人发现,就是就是,这可都是你的最爱。 不行不行,这样的话就显的没有诚意了,只有你把你认为好的东西给别人,才算有诚意吗。 俞百桦抱着额头,一通脑内大战,不知不觉过了小半天。俞百桦立刻意识到,再不去,她可能就要遇到世子这个‘大暴君’了。赶忙收拾妥当,顺溜的往书院方向去了,时不时的还要观察路况。 免得被突然出现的‘大暴君’袭击,平安抵达的俞百桦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长卿师兄?” 徐长卿弯腰晒草药,穿过药架子,看着俞百桦:“小师妹怎么来了。” 俞百桦一看到三七还是倍感亲切:“三七师兄,各位师兄们好。” “小师妹”“小师妹”众人羞赧的打招呼。 俞百桦笑嘻嘻的将篮子递给徐长卿:“长卿师兄,多谢你上山采药的时候救了我的小命。你看我现在除了脚扭伤了还没好,身子是好利索了。” “你这也太客气了,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不能收。” 有人站在一旁起哄:“哎呦,长卿你就收下呗,这也是小师妹的一片心意,你说不是。” “就是,长卿师兄你就收下吧。毕竟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一盒点心你若是不收下,我心上过意不去。” 徐长卿拿着篮子,不自觉的往屋里瞅了瞅:“那我就收下小师妹这一点谢礼了,大家都过来吃点点心,歇一歇吧。” 众人凑到一起去。你一块我一块分了,俞百桦觉的这样,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屋里的楼冬封一拍桌站起:“外头闹哄哄的,我这还怎么配药。” 楼护摇着扇子,一直隔窗看着外面的一切:“心要静。配药一丝一毫可出不得差错,那可是要人命的。这一方药你配完了,爷爷来喝,这是我今日对你的考核。”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要出去的冲动,想着每半月一次的考核,又耐着性子去完成,不想也不去理会,那个冲别人献媚的小笨胚。 “哎呀,长卿师兄你的荷包掉了。” 徐长卿接过荷包:“哎,这绳子不知道怎么弄断了,糊弄不好了,还挺喜欢这个那。” 一旁的师兄弟说:“小情人送你的呗,找人给你缝缝呗。” 徐长卿嘿嘿一笑:“那天得去裁缝铺让缝缝,就这挂带的地方坏了。” 俞百香凑上前看一眼:“长卿师兄,不如我给你缝吧,这个很快就能缝好的。你去找绣娘缝,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你钱的好。” 徐长卿羞赧的挠了挠头:“也是啊。这个荷包对于我来说,还挺重要的那,就麻烦小师妹了。” 三七凑上来说了一句:“是……是是…他…青梅竹马送的。” 俞百香接过荷包:“这是信物的话?长卿师兄,还是让那位小姐帮你缝吧。” 徐长卿暗自失落:“她已经嫁人没法了,就麻烦小师妹帮个忙吧。” “啊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小事一桩吗。那我拿回去缝了,一会儿送过来。” 俞百桦缝好荷包,仔细翻看着针脚,还是青涩的针脚,有拆了绣,绣了拆的痕迹,虽然是俩只不像样子的鸳鸯,却饱含了姑娘一片深情。丝线的颜色被水洗的淡了,长卿师兄一定戴了很久的吧,毕竟带子这个位置是最耐磨损的。 如果有人可以带着她缝制的荷包,一直贴身这么藏着,想来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那。 * 栖霞寺向来不缺善男信女,但像俞百香这样虔诚,捐献如此之多,善款的却是头一个。 “贫尼在这里多谢,俞大小姐的康概布施。” 俞大小姐双手合十:“静音师太,钱财乃身外之物,这都是弟子的一点心意。想着有着一日,定为我佛筑金身。” “佛祖一定会保佑大小姐的。” 俞大小姐三跪三拜:‘陈列在堂的菩萨们,愿你们保佑我能嫁给太子,成为世子妃。愿成之后,必为各位重塑金身。’ 俞百香拜完随着师太在院中论禅,欢巧回来,凑到俞百香耳边小声道:“大小姐,走了。” “静音师太我已经在山上潜心住了几日,也该是时候辞行了。” 俞百香和欢巧不急不忙的上了马车:“欢巧,都准备好了吗?” 欢巧点头:“放心吧,都做过手脚了。” 车夫赶着马车驾轻就熟的在路上奔波着,只听见一声马儿的嘶鸣。俞百香连人带马都被拦了下来。 不一会车夫来敲门:“俞大小姐,前面的马车好像车轮坏了。” 俞百桦轻轻的勾起唇:“哦,那我们先过去吧。左右马车坏了,我们也帮不到忙。” 欢巧撩着帘子:“麻烦前面挡路的大哥通融一下,我们还有急事要过去。” “娘娘,后面来了俩驾马车。是俞家大小姐的,今早见的那一个,为母亲祈福的那丫头。” 闭目养神的淑妃娘娘,眼睛睁开:“我知道。他爹是个七品芝麻官,她妹妹嫁给了楼家世子。” “娘娘,依老奴看,要不我们同他们借一辆马车。实在是准备的太匆忙了,没想到车出了问题。” 淑妃娘娘垂眸:“你去问问吧。” “得了,老奴这就去。” 车夫隔着门帘喊道:“大小姐,她们说想要借辆马车。” 俞百香撩起车窗:“你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嬷嬷?” 宫里的老嬷嬷眯眼一笑:“正是,不知俞大小姐意下如何啊?” * 楼冬封自从那天考试没合格,接连被爷爷留了俩天,真的是又气又火大,说来着一切的一切都要怪俞百桦这个小蹄子,要不是她有事没事,往那边跑,他能考砸吗? 重要的是,他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她都只字不提装傻充愣。说出来,他还能把她吃了不成。这种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鬼,简直让他满肚子怒火,他明明都看见了的。 楼冬封这天拿着从书房过来,就见她坐在榻上绣荷包。一想到给徐长卿缝荷包就有些不舒服,这难道是见人家的旧了,就想送一个新的,他到现在还一个没收找那。 “绣什么那?” 俞百桦专心致志,猛然吓了一跳,就把绣了的荷包藏到身后:“不给你看。” 楼冬封眼睛一眯,瞧她那小媳妇样,偷偷摸摸的,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藏什么藏,我都瞧见了。” 俞百桦羞赧的推着他:“你走开,走开啦。” “我瞧见了。” 俞百桦顿时脸烧的通红:“哎呦,那不给你了。” 楼冬封意外,心里还有一些欢喜:“给我的?” ‘我瞧,我瞧,我在瞧,给我的为什么不能瞧。’ 俞百桦连连推他:“都说不给你了,你都瞧见了。”瞧见了,还怎么送人吗?真是的。 楼冬封蹙眉,一甩袖:“不给我是吧?哼——你给爷,爷也不稀罕,给你的小情郎去吧。” ?“我给谁。也不给你。” 楼冬封握拳,将手里的书都握的皱成一团:“爷也说了,爷不稀罕,不稀罕。” ‘他不喜欢,她也不绣了。’俞百桦眼睛发酸,从针线笸箩里拿起剪刀,当着他的面就把荷包剪碎了。 楼冬封一时蒙楞,将书惯摔在桌上,直接出了门去。 然后,三天都没回家来。 俞百桦坐在家里发愣,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居然赌气不回家,那就别回来了。 俞百桦也硬忍着没派人寻,去书房给他收拾屋子的时候,在里屋的床上,看见他睡觉那,还穿着三天前的衣服,脸上有一层胡渣。 “君卿,君卿。”俞百桦叫了俩声,看着烛台烧尽,想是他又熬夜读书了。看着桌上铺开的纸,洋洋洒洒一桌,写满了字。 她只认识第一行,别人教过的。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不会三天都一个人窝在书房生闷气吧?毕竟她问了半夏和青木,他们全是不知,他去了那。 她心里哀叹一声,赌气就赌气,还这么小孩子气。 饭也不吃,不知道她这几晚都担心的没有睡好,脱了鞋窝在他怀中,依着他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月上栏杆。 楼冬封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柔声道:“醒了?” 她恍若未闻,闭上眼在睁开,是他。果然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不恼了,也不闹了,很平静的看着她。 “君卿……” 楼冬封原是气没消,醒来看见她躺在怀中,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不知那股莫名的火气,一下跑到哪里去了。 只觉岁月静好,这样便很好。 俞百桦讨赏的在他胸口蹭了蹭,紧紧的抱住他。 闷声闷气的说:“君卿,你真是个坏人,你都急死人我了。” 楼冬封沉醉的平静,被打破,只觉她隔着衣衫咬自己,声音还有点哭腔。想到她哭心烦的很,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和气力,陪着她闹。 “不准哭,不准闹,乖一会。” 俞百桦钻出小脑袋,摸着泪,一脸笑意,乖乖的倚着他,抱着他的胳膊,数手指玩了一会。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和那天不一样的荷包来,放在他的手心。 “荷包这种东西,很麻烦的,我用的全是外面买的,就这还丢了好几次荷包被人诬陷了几回。我很少绣自己的东西,全是绣的大件,屏风织锦什么的,你也是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绣荷包,送别人吗。 我见长卿师兄小心翼翼的珍藏着青梅竹马的荷包时。我就想着给你也绣一个,可我是第一次绣吗,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那天又被你瞧见,你还说个不停。说我送谁,你都不要,你都不要,我还绣它干嘛,就使着性子剪了吗。” “我看你上心的很,绣了有几天的功夫,就随口一说,是你自己耍性子的吗。” “我没有情郎。” 楼冬封垂眸在她发线上亲了一口,他知道,他只是……他只是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俞百桦将他手合上:“反正这个是给你的,你爱要不要。你总是会不开心吗,我在里面放了笑丸啊。如果那天你不开心的话,就吃这个好了,一会就开心了,以后不要在生气了。” 楼冬封打量着绣面,觉的自己真是不够大气,居然还和她使脾气,拆开荷包,取了一粒含在嘴里,果然很开心啊。 “药效太强了,这么下去,我可是会笑坏的,我想中和一下。” 俞百桦仰头,他的吻便细致的落了下来。 楼冬封放开她,她依旧傻乐个不停:“哈哈哈,这个药效真的是太强了吗,人家都要笑哭了吗。” 楼冬封笑着亲她的眉眼:“爷是没力气了,不然给你好好中和中和。” “不行不行,小日子到了。” “哎呦,几日不见,你学坏了,爷说什么,你说什么那?” “哼~”鬼才信你。 第099章:淑妃娘娘不好哄 “淑妃娘娘,不介意马车简陋就请用吧。”俞百香下了马车,恭敬的站到一旁。 淑妃提着裙摆,踩着马凳,被老嬷嬷扶着上了马车,正坐起来。 老嬷嬷在淑妃的示意下召呼:“俞大小姐这后面装东西,不如你也上来吧。” 俞百香盈盈福身:“多谢娘娘恩典,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车的晃晃当当的驰骋在路上,车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淑妃并不想多话,只是闭目养神的转着手里的菩提,心中默念心经。 俞百香几次抬头,观察二人可有不适,踌躇一番开口:“淑妃娘娘,嬷嬷二人可觉,马车不适?是不是快了点啊?” 淑妃睁开眼睛:“确实快了一点。” 俞百香赶忙解释:“家里出了点事,急着回去。我让车夫慢一点好了。”便撩起帘子让马车赶的慢一些。 俞百香嘱咐完回身,二人一副闭目养神,不想多话的样子,也不去问她家中之事。俞百香深吸一口,告诉自己耐心一点。 刚才一路颠簸,这样突然的慢下来,似乎也并无好转。车夫似乎是专挑不平坦的地方在走,不一会三人颠簸的有些反胃。 俞百香几番干呕,提议下车透透气,尽量让车程慢下来,就这么走走停停。 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原本是一天就回城的路程,由于淑妃一行的马车在半路坏了耽搁了一些时辰,在换到俞百香的车上,等走到这个时候,日头已经渐渐西垂。 淑妃娘娘也下车透气,可能这是她生平,坐过最颠簸的马车的了,时缓时急,胃中阵阵翻滚。呼吸着青山绿竹的空气便觉的舒畅痛快了许多。 一旁的老嬷嬷连连抚背:“哎呦,娘娘你这可是遭老罪了,都多久没晕过车了,这赶马的也忒不中用。” 淑妃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无妨,天色不早了,赶快上路吧,看看临近可以住所。不然天黑了,还要住在这荒野之外。” 俞百香端了一些点心和蜜桔上了车:“娘娘,我方才去看,才发现居然有带橘子。平日里晕车吃俩个,还能舒服点。” 淑妃瞥了一眼:“你有心了。” 俞百香笑道:“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以前时时听得娘娘的威名,心中便觉的仰慕万分。娘娘是我们女子中的典模,一直没有机缘能见到娘娘,今日一见娘娘果然亲和,像是以前见过一般。” 淑妃也不好不理会她:“你是俞家府上的大小姐吧?平日都在家里做什么啊?” 俞百香应声回道:“小女平日就是看书弹琴,作画绣花,偶尔会到庙中求福。” “今年多大了?” 俞百香心上欢喜:“一十有七。” “喔,这样啊,那可有许了人家,本宫听说小你几岁的妹妹都出嫁了。” “原是许了侯府楼家世子的,但之前世子一直在孝期便没能迎娶。等到谈婚论嫁,幼妹又十分喜欢世子,便只能由她嫁了过去。” 淑妃看了嬷嬷一眼,嬷嬷开口:“哎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俞百香掩面,忍不住辛酸的哭啼:“只要世子和妹妹心头欢喜,我受些委屈并没有什么。自古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也算我对他们和对自己的一种成全吧。” 淑妃的消息灵通的很,只是没想到这个俞大小姐还真的找上来了。 “你有这样的遭遇,本宫感到很同情。但你能有这样的大度,本宫也很欣慰。不过你一个七品之官的女儿,若是不抓紧筹谋婚事,等到年岁大了,可就不好寻了。” 俞百香乖巧的垂眸:“淑妃娘娘说的也是,要是能同心上人谈婚乱嫁,我便是在晚个俩年,也没关系的,为他,我等的起。” 淑妃娘娘冷声劝:“你还真是一片痴情那,年轻的时候,总想着有情饮水饱。依本宫看,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别空了岁月,又落不得人。” “不会的娘娘。黄天在上,老天有眼,他同我发过誓,就算万般阻挠,痴情的人儿,总能感动的了上天。” 宫里的人最忌讳发誓都赌咒了,因为报应总会来的很快,淑妃有一丝不愿。 “这么说来,你们是情投意合了。既然这样,本宫今日就为你做一回主,为你赐婚,意下如何啊。” 俞百香大喜过望,忙跪这磕头谢恩:“小女,若能得娘娘做主,真的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没什么,本宫也是当娘的,孩子大了,便想让她们早些成家立业。本宫也十分理解你双亲的心情。” 嬷嬷一旁附和:“就是,俞大小姐你尽管将那人说出来,娘娘心善,若是有情人,定位你赐个吉日。” 俞百香擦泪:“其实,小女心有所系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太子赵显。她与小女认识一年之久,素有来往,相处之时,不知不觉被他的才情所获,再回头才发现情难自已。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羞愧,但小女一想到娘娘能为小女主婚,便觉的要试上一试。” “你说的是显儿啊?这么说来传言是真了?” 俞百香咬唇:“不敢欺瞒淑妃娘娘,却有其事。当时小女不懂事,之后才发现。即使倾慕也断然不可有这样的接触,但又抵不过太子的说辞,就……” 淑妃娘娘心平气和,后宫之中,什么场面她没见过。 “你这么说来,到是显儿的过错了?” 俞百香摇头:“小女从未怪过太子,虽然当时是年少无知。可事后,小女只要能和太子在一起,即使是说说话,小女也是满心欢喜。他总许我太子妃之位,小女一直竭力劝阻,小女身份低微,又怎么能配的上他,只要他心里有我,我等几年也无所谓的。” 等到他有能力,不在意我身份的时候,娶我。 “你到是体贴入微,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的。不过本宫也觉的,你确实身份低微配不上显儿。” 俞百香惊诧的一愣:“但只要太子心里有我,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淑妃娘娘瞥了一眼,若太子心里有你,本宫大可不必计较,可惜啊,圣旨下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颁布,那孩子已经把实话都说了。你们发生了什么本宫并不想知道。 “你就算了吧,无论现在还是以后,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要留给权臣之女的。而你七品小官的父族,实在难为太子的大业添力。” 俞百香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居然会因为她身份卑微这种理由,她若当朝宰相之女,也不会去费力来讨好了。 “娘娘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太轻看太子了吗?自古成大业者,也不一定非要借助氏族。汉高帝刘邦,汉昭烈帝刘备,明太祖朱元璋不都是白手起家。” 淑妃娘娘轻蔑的一笑:“所以古往今来几百位帝王,也只有这寥寥数人是白手起家。显儿生来帝王家,并不需要这样做。” “小女明白,所以小女只想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这样便足以,小女不求什么太子妃之位,只要能陪在他身边足以。” “你拿什么来支持他?是有富甲一方的财,还是有一手在握的权,还是有人尽皆知的名?” 淑妃娘娘拍额:“啊,差点忘记了,你是京中第一才女是吧。可惜啊,你的好名声抵不过现在的流言了。” 俞百香咬唇:“这样的恶言恶语对百香来说,不算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只是现在流言对太子极为的不利,百香实在是为太子犯愁。只想着能近快息事宁人,这才到栖霞寺来苦求菩萨。” “俞大小姐,那你以为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息事宁人那?” “小女不才,小女觉得太子应尽快成婚。把这些旁的谣言都压下来才好。”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俞百香忙叩谢:“多谢娘娘成全。” 淑妃娘娘笑:“嬷嬷,你看看庆王爷的三女儿怎么样啊?” 嬷嬷笑道:“娘娘,我看丞相家的小姐也不错。” 俞百香面上带笑,却将一口银牙咬碎。看来此路不通啊,她真的是太小看淑妃娘娘了。 * 李侍郎坐在桌前,看着下面地上了的折子。心中一阵愤慨。 “这么下去,楼尚书又要找麻烦了。照我说的去做。” 站在一旁的侍从:“大人三思,散步这样的消息,实在是不妥啊?” “有何不妥,他楼尚书是要保儿子,我们要保太子。牺牲一俩个棋子有什么不好,这不是尚书大人说的吗,那就用楼渊来挡,我看也没什么问题。” 侍从踌躇:“既然大人执意如此,小的这就去办。” 李侍郎冷哼,楼渊啊,楼渊我看你,让皇家丢了颜面,谁还能保的了你的那条命。 * 请早回来的俞百桦,抱着一笸箩果子:“君卿,我刚才去爷爷那的时候,听见俩个师兄在说九公主怀孕的事情。这个不是不能说出来的吗?” 楼冬封犹在赖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什么?你听谁说的?” “我问了。师兄们说,今天买东西听一个小贩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俞百桦话音刚落,就见楼冬封披上外裳,穿上鞋就出去了。 “你去哪?” 俞百桦见他走了,皱眉的摇了摇头。 九公主和小叔子没事吧,如果当今圣上知道九公主怀孕的事,一定会很生气吧,为什么这样的事会被宣传出去那?最近古怪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姐姐的事,九公主的事。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楼渊,你还能睡住。”楼冬封一脚踹上睡的正熟的楼渊。 楼渊抬手揉眼:“我刚从衙门回来,睡会不行啊。你知不知道晚上抱个大肚婆睡觉有多累啊,她翻个身我都能醒。” “有人四处散布,九公主怀孕的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这个脑袋还要不要了。” 楼渊从衣袖中拿出尚未转交的白瓷瓶:“难道爹是这个意思?谁这么缺德,没事到处说这种事。” “你问我?楼渊你就想想你平日里得罪过谁吧。” “那人多的能数过来。要死了要死了,这下真的是要死了。” 楼渊一下精神了,起身将门从内锁上,推开暗门,便领着楼冬封匆匆的顺着密道的楼梯往下面去了。楼冬封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大脸娃娃的面具戴在脸上。 “我已经派青木去查了,顺便让人散步了太子的谣言,说是太子和七皇子争夺储君,互相诋毁。” “?哥,你还嫌太子现在的事,不够麻烦吗?” 楼冬封抬手打了他一下:“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为了你这颗项上人头。” “爹怎么说?” “爹?人还在宫里议事吧,八成还没听说。但我看这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一定是太子一党有人不满你的恶行。正巧你和九公主纠缠不休,便想着既能影响到七皇子,还能除了你这二心的家伙。最重要的事,是能将太子这件事暂且的压下去。” 楼渊摸索下巴:“我也隐隐这么觉的。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先摆平了太子这件事比较重要啊,九公主这件事杯水车薪,现在还不足以盖下太子这件事。如果太子娶亲了,普天同庆大家就把这些不高兴的旁的都忘了吧,顺便也能堵上那帮老不死的嘴。” 楼冬封也欣然同意:“我看行,正好季显娶了亲,也能安分一些。” “不过,我听说。太子不想娶俞家大小姐那?不是说早就厮混一起了吗,娶了不也理所应当吗?真搞不懂太子在想什么。” 楼冬封冷哼:“我搞不懂还情有可原,你有什么可搞不懂的。这不和你之前玩的哪些大小姐一样吗?” 楼渊挠头:“哎——别说,还真是啊。” 楼冬封和楼渊上了马车直奔太子府前去。到了府门的时候,楼冬封将面具递给了楼渊。 守门的小厮迎了上来:“世子爷贵安,这位是?” 楼冬封抬手:“你无须多管,一个旧友而已,太子知道。” 守门小厮让人将二人带到府中太子犹在唉声叹气。 “季音,你在烦什么。” 太子抬头扫了一眼:“你们兄弟怎么一道来了,今天下了朝,母妃问我俞大小姐的事,真的是一个头俩个大。原本有件肥差,要放我的人,结果父皇给了七弟的人。恐怕此事已让父皇极其的不满了。” 楼渊背对着太子坐下,摘下面具放在手里把玩:“不瞒太子爷,我们二人就是来为爷分忧艰难的。” 赵显叹气:“母妃也让我尽快成婚,你们不会也打了这个主意吧。反正这里还有一张圣旨就这么宣布了也好。” 楼冬封将圣旨拿了起来,俞大小姐你事事都筹划的妥当,这件事?不知道在不在你的意料之中那。 “季音,俞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我的未婚妻,你若娶了她,不就坐实了流言吗?还是说,在我没娶亲之前,这些无稽之谈是真的吗?” 楼渊脸色一白,不敢回头看太子的脸。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件事啊,若此事是真,那俞大小姐当时还是他的嫂子……那太子这也太不地道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子也承认过此事的真实性。哥似乎也知道,他们俩个这样…… 赵显一笑:“说什么那,君卿。你还不懂我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荒谬之极的事情那。” 楼冬封很随意的翻手:“既然没有事实,也不用担心有什么良心谴责。这个圣旨权当作废好了,毕竟这是选太子妃,不找个权臣的女儿商量一下婚事,会很亏的吧。” 赵显半张着嘴:“可我……可我还不想成婚。君卿你还喜欢俞大小姐吗?” “当然,非常喜欢,往骨子里的喜欢。” 赵显微微有一丝放松,脸上一喜:“那要不,我们换亲吧。” !!! 楼渊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忙堵着耳朵:“哎呀,哎呀耳朵疼。哥……哥我耳朵疼,肚子也疼。和嫂子前俩天的症状有点一样啊,嫂子是怀孕了。那我是怎么了。哎呦呦,疼死了,疼死了。” 楼冬封恍然如梦,转身看向楼渊,看了看耳朵又把了把脉,并无异样,抽脑袋打了他一巴掌:“我看你是皮疼。” “哥,你这也太差别待遇了。嫂子怀孕可没见你这样,她疼没异样就是皆大欢喜,我疼就打我,没准是你,看脉的本事不到家,庸医,肚子疼,肚子疼。” 赵显眼睛眨了几眨,手中的茶碗一下没握住撒了一身,拿着手帕一边擦,一边苦笑。 “怀孕了,这么快就怀了。那恭喜恭喜,早添贵子,早添贵子。” “借季音吉言,早添贵子。季音若是成亲了,恐怕也很快的。” 赵显心不在焉,看着俞家的圣旨,终究还是成了一张空文,心中就是百感交集。如果能换过来,各取所好不就好了吗? 楼冬封拿着圣旨:“这圣旨眼下也没什么用处了?太子妃这个位置,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我看左丞相的小女就很不错。季音你还记得吗?” 赵显点了点头,楼渊恍然:“是那个嫡五小姐,她可是真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啊。” 楼冬封笑:“为人风趣,广结天下之友,能文能武,还有经商之才,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赵显面色恹恹,心灰意冷:“就她吧。” 第100章:大快人心的好事 早间还在议论纷纷的,九公主一事,瞬间就石沉大海了。太子迎娶左丞相之女,左五小姐成为太子妃的事。顿时传的沸沸扬扬,太子连聘礼都下了。 俞百香听到这样的消息,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挥手打落在地上。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她昨天还在和淑妃娘娘商量,今天婚讯就传了出来。 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没有一丝丝防备。 俞百香抓着头发痛呼:“不,不是的,我不行。太子妃明明是俞百香,才不是什么五小姐。五小姐是谁,五小姐是谁。” 欢巧推门进来,翻着手里的密信:“大小姐,你听说了吗?太子太子迎娶左丞相之女为妃。” 欢巧一抬头,看到屋中被砸的一团乱,大小姐伏在几案上小声啜泣。 “大小姐……你别太难过,这只是提了亲,没准问名的时候,就不行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啊。” 俞百香痛哭流涕:“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针对我,情势又是如此不利。你认为我们还有时间吗?” 欢脂局促的搓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总之,大小姐你不该这样放弃的。就算你成不了太子妃,世子不是还喜欢着小姐吗?你可以成为世子妃啊,即使再不济,小姐不是还有桑少爷吗?总之大小姐,这些流言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啊。大小姐你何不在搏一搏?”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我该振作起来,现在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下了聘没有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根本就不作数的,我有的是机会。” 这是皇婚啊,基本定下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欢巧眼睛沽溜沽溜的转着,一拍手:“有了,反正小姐的月信总也不准,你这都推迟好几个月了,不如假孕吧,就说是上一次,太子喝醉时候怀的不就行了吗?” 俞百香仿若看到一线生机:“假孕,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怎么把这件事捅咕出去那,淑妃娘娘觉的我身份卑微,都怪父亲,一点也不争气,他要是官位在高那么几节,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上次,世子不是答应给老爷升五品官吗?” 俞百香讥嘲:“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是她们第一次回门的时候,世子完全是哄骗娘亲放双儿的,他要是真的想提携父亲,会等到现在。指望他个闲散世子?简直痴人说梦。” 欢巧暗自替世子捏了把汗,自从楼世子弃官之后,大小姐便是百般瞧不上世子。可是细想起来,闲散世子也没什么不好,既不用担心得罪朝廷重臣,也衣食无忧的,清闲自在。 “大小姐就放下对世子的成见吧。奴婢多次见世子直言太子小字,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奴婢就着手查了查,虽然世子低调,但是同太子交情颇深。想要假孕骗到太子,至少得有个权威的来为大小姐勘脉。而世子所言,太子必然深信不疑。大小姐不也这样觉的吗?” 欢喜敲门:“大小姐,楼世子求见。” “世子?他来做什么?” 欢喜摇头:“瞧着好像挺高兴的,可能有好事找大小姐吧。不过世子说了,他只在门外等一刻终,一刻钟之后就走。” 欢巧忙扯着大小姐:“大小姐,还等什么,快点收拾收拾去啊。万一太子不行,搭上世子,你不也是世子妃吗?二小姐根本就不是大小姐你的对手。” “哼,我才不稀罕那个形同虚设的世子妃那。” 青木撩起车帘:“爷?你说的一刻钟到了,走不走。” 楼冬封尤看小丑一般的戏弄姿态:“走?还是不走那?明明特意过来看她失落的样子那?走了又少了一分乐趣啊。不如,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走吧。” 青木放下车帘:“爷,你可真恶趣味,驾。” 马车绝尘而去,刚从旁门出来的俞百香楞在了原地。 ‘一刻钟……’ “世子,世子——”俞百香看着欢巧追出去的姿态是那么的狼狈,呼喊的声音那么高,马车却始终没停下,心口像是被狠狠的踩了一脚,脸也是火辣辣疼。 ‘楼冬封,楼冬封……你也是来嘲笑我的是吗?你一个没用的废人也配嘲笑我?你迟早会后悔的,迟早。’她一定要成为太子妃,一定要成为太子妃,将那些肆意轻视她的人,通通踩到脚下。 “香儿,你怎么哭了。” 俞百香回神,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桑梓,一脸哀痛的表情看着她。这才惊觉自己落了泪,抬手擦了擦的眼角,转身往家里走。 “没什么,受了风,眼睛有些疼。” 桑梓快步追了上来扯住她的胳膊:“是不是有人说你了,外面的流言我都听说了。我早就说了,他们那些人什么事都做的出,你一定是太傻被骗了,对不对。之前是世子现在是太子,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哪些人就是衣冠禽兽。” 俞百香回身,甩开他的胳膊:“什么都没有,你不要问了,我想冷静冷静。” 桑梓握着她的胳膊认真道:“是真的吗?我听外面说了,这下太子要娶亲了。那你哪?你怎么办。” 俞百香那仅剩的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不要在问她了,她已经够焦头烂额了,不要在来问她了,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不过是恰巧没如意罢了。 “我怎么样都不用你管,你烦不烦啊。” 桑梓强势将她束缚在俩手之间:“怎么不用我管,他不要你。我要你,你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不管如何我都要你。” 俞百香蹙眉,他在说什么?他一个贫贱的商人在说什么?他究竟在讲什么疯话? * 楼冬封吹着口哨,在院子中端着一碗鱼食,站在院中的天缸边上喂鱼。 俞百桦疑惑,不是成天都骂半夏,还他一缸净水吗?今天怎么还有兴致去喂鱼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俞百桦搁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院中。 “你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发生?我看你自打回来都乐呵呵的。” 楼冬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头支在她的肩膀上喂着鱼:“有啊,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那,你想不想知道啊。” “想,我看看是什么事,能让爷乐成这样。” 楼冬封眼睛一眯,一手拿着碗,往缸里洒:“有俩个人啊,死心了。一个罪有应得,一个吗?算他识相。” 俞百桦听的云里雾里,不过赶忙抢过他手里的小碗:“不能再喂了,不然半夏的鱼明天就翻白肚皮了。” 楼冬封使坏的将她捧在手心的碗打翻,连碗带鱼食都扣到缸里。 “哼,只要我看不顺眼的,不管迟早。统统都让他们翻白肚皮。” 俞百桦一跺脚,推开他搁在肩上的脑袋,爬在大缸上试图把碗捞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 楼冬封一脸笑意:“反正今个爷高兴,你说什么,爷都不在意。” ‘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了,真是没想到,季音拖到现在不娶,是打着拿圣旨与他换婚的主意。季音你要糊涂到什么时候,这下你也该成婚了,就死了这个念头吧。 以前只当你是想想,没想到你还真能说的出口。俞家的圣旨现在彻底失去了作用,我看你还拿什么指着和我换。 还有,听说这左家的五小姐不是一个善茬子,之后你该疲于应付,迟早就顾不得,俞百桦了吧。’ 楼冬封走上前,得意的环抱住俞百桦,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腹,嘴角只是笑着。这里也是迟早的事,迟早的事,果真得有个孩子,才能将孩儿他娘栓的更牢啊。 俞百桦侧着头:“你不要笑了吗?笑的怪渗人的,要不你说出来啊,我听听。” “不要。我现在有点想睡你了。” 俞百桦连连挣扎的要跑:“不行不行,快放开我,你个青天白日耍流氓的禽兽。” 楼冬封放手,看着她拖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跑远。 “小瘸子,慢一点慢一点当心摔着。” 俞百桦从地上爬起来:“你乌鸦嘴,不理你了。我要去婆婆那里,一天都不回来。你就一个人睡一整天吧。” 楼冬封追了几步:“不行,没你睡不着。” 俞百桦撒丫子开溜,时不时的回头看他,还冲着他坐鬼脸。楼冬封就倚在院门的门框上,看她渐走渐远,到最后连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突然回过身冲他挥了挥手,然后一点点走的消失不见。 楼冬封突然觉的心里像是空了一处,笑着安慰自己:“好在小笨胚懂的迷途知返。” 然后他就蹲身坐在门槛上,遥遥的望着路的尽头,一直望着。 “良辰?婆婆在里面吗?” 良辰笑盈盈的扶着俞百桦:“在哪,在哪,世子妃你慢点走。” “没事,没事。我腿好利索了,不用你扶的。” 俞百桦进了里屋,规规矩矩的站好:“婆婆,儿媳妇来陪你说说话。” 躺在榻上的楼夫人摘掉面上敷着的毛巾,眼睛还是红的:“是儿媳妇来了,你就找个地方坐下吧。” “婆婆,你不舒服啊。我听世子说了,对不起啊婆婆,是我害的你失去了白嬷嬷。儿媳心上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就让儿媳妇伺候婆婆,儿媳努力向白嬷嬷看齐。” 楼夫人坐起来,苦笑。真真让她痛心的不是白嬷嬷,而是俞百香啊……她从来没想过,也从没怀疑过。 “这个抹额绣了一半,你继续绣吧。婆婆同你说说话。” 俞百桦拿起针线笸箩里的抹额,顺势这么一比:“等我绣好了,婆婆冬天就可以带着,额头不受风的。” 楼夫人眼睛发酸,俞百香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一句一字真真切切。 “你在家里,平日做什么。” 俞百桦低头缝着:“就是绣屏风啊。有时候世子会教我识字和识药材,但我好像有点笨。世子教着教着就不让我烦他了。然后没事就收拾收拾屋子,世子他不太喜欢丫环,碰屋子里的东西那。” 楼夫人长舒一口气:“他这也算有耐心了,以前渊儿跟着他学药草的时候,天天都哭着回来,被他哥骂哭,打哭都有过。” 俞百桦不服气的抱怨:“哎呀,他怎么这么凶啊,我以为对我就够凶了。婆婆,君卿小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子啊?” 楼夫人回忆,脸上填了一丝喜气:“小时候挺乖的,比渊儿是乖多了。读书写字也都认认真真的,你爷爷教他俩学药,毕竟勤快还好学,结果大了就和渊儿反过来了。渊儿越来越懂事了,他反而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也就你公爹说他能说住,不然他嘴里的歪理可多了。” 俞百桦颇有感悟:“我一直说不过世子,还以为自己是笨那。原来是他歪理多啊。婆婆你喜不喜欢五福啊?我想绣一些金蝙蝠在这旁边。” 楼夫人凑过去,看着她的花样:“你这些花样还不够吗?” 俞百桦比划一番道:“这别绣一些动物显得喜气,蝙蝠颜色暗一些,又不起眼,寓意又好。” 楼夫人满意的点头:“你这绣花的功夫是谁教你的?家里请了教习嬷嬷吗?” “没有啊,是我身边的奶娘教我的,因为我也不识字,也不会读书。院子里只有我和奶娘和小丫鬟,成天很无趣的,就靠绣花打发时间了。” “那你这绣的还不错。你姐姐会绣东西吗?”楼夫人忍不住试探道。 “没见过姐姐绣,但是姐姐个人是非常讨厌,绣的屏风和壁画这些东西那。” 楼夫人苦笑的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不愿接受,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哀痛,指着被白布遮盖的屏风道。 “你去把那块布掀开。” 俞百桦好奇的看了看楼夫人,过去将白布掀下来,然后很自然的,将布叠放起来,见楼夫人依旧盯着看她。 “婆婆,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你看看这个可眼熟,是我从别人手里得来的。” 俞百桦饶着转了几圈,回忆起往昔的很多事:“婆婆怎么得的啊?这还是我和奶娘第一次绣东西那。这里拆了四五遍那,怎么绣俩边都不能呈现出不一样的画面。最后还是奶娘出手补上的。” 俞百桦如获至宝的抚摸着,回眸笑道:“婆婆你喜欢这面屏风吗?” 楼夫人只觉心上一片哀戚,看她满脸笑,强忍着情绪点了点头。 俞百桦得意的笑着,左看看右看看,回到座位将抹额拿起:“说来当时很舍不得,但家里缺银子,我就将这面屏风给父亲,让他卖掉了,听说买了五百两那,解决了燃眉之急。我上次同君卿说,我的屏风以后能买出一千两的高价,他还笑我那。” 楼夫人声音有些哽咽:“儿媳妇,你……你今天就回去吧。婆婆有些乏了。” 俞百桦将抹额放下:“婆婆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楼夫人捂着湿润的眼睛,一手推着她:“没有,快回去吧,回去吧。” 俞百桦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楼夫人泪流满面,真是太可气了,想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觉的虚伪。直到方才,心里还不忍,一直在为俞百香找借口。结果就连,最后的希望也化成泡影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是她太傻,被骗了这么久,还尤不自知。 马嬷嬷大大咧咧的推门进来:“夫人,老奴去喊俞大小姐。俞大小姐说她有事,今天可能过不来了,以后一有时间便过来。” 楼夫人抽搐:“不用了,以后那丫头再来,都给我挡了吧。” “夫人,你怎么了,你怎么还哭了。我瞧见世子妃出去了,是不是世子妃将你气哭了。” “不是,是我眼瞎看错了人啊。”楼夫人闭眼,不愿再去多说。 俞百桦出了延寿宫,抬头看天,太阳离落山还早。世子今天心情那么好,指不定又要磨她,不想回家,可是不回家能去哪拿。不知不觉就踏上回家的路。 俞百桦猛一拍额头:“哎呀,瞧着记性,真是糊涂脑袋。”她来了月事啊,他怎么可能会兽性大发。哈哈哈,不如回去撩拨他吧。 俞百桦走着走着,就看见那人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一动不动。走近一看居然睡着了,就挨着他坐下,靠着他肩膀。 “你回来了。” “你没有睡着?” “睡着了,但你把我弄醒了。” 俞百桦眯着眼睛抱着他胳膊:“为什么坐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在等我那。” 楼冬封身子像她靠过来:“什么你还以为,我明明就是在等你啊。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以后也坐在门槛等你好不好。” “那不行,你这么傻乎乎的,万一睡着了,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你才傻乎乎的。” “你就是傻乎乎的。” “我不傻,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楼冬封笑:“那我们生一个傻乎乎的吧。” “你家孩子才傻乎乎的。” “还说你不傻,说出来谁信。” * 楼郁伸手一耳光,清脆的打在楼渊的脸上:“你瞧你干的蠢事,谁允许你做出这样的事,你是觉的你自己还不够惹眼吗?” 楼渊捂着脸:“爹你居然因为这种小人打我。” “他就算是小人,也轮不到你来管。你究竟要做什么?这是你的投呈?” “是,又怎样。” “胡闹,简直胡闹。” 第101章:我不想在做退让 “谁让那个老匹夫,胆敢算计我,那我就要了他的命。” 楼郁强调:“那是朝廷命官。” 楼渊不以为然道:“反正我也缺一个,向七皇子投诚的借口,正好一箭双雕了,是他非要跳出来的。” 楼郁恨铁不成钢:“法子那么多,你至于用这么明显的暗杀?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是你楼渊做的。” “那又怎样,不是爹让我尽快做出选择吗?我不想动太子的根基,就随随便便牺牲一俩个人,有什么关系?” “你——”楼郁气的肚疼,连连叹气。 楼渊安慰的哄道:“好了,爹,你就别生气了吗。我做的这么明显啊,你就当是七皇子离间我和太子的情分,故意杀害的刘侍郎的不就好了吗?这样浅显的道理,反而更有人会站在我这一边。” “也只能这样了,你别得意。左右逢源的事不是那么好做的,你迟早得露出马脚。” 楼渊抓了抓头:“哎呦,七皇子不放九公主我能怎么办,我也想趁早娶过来骂,嫁鸡随鸡就由不得她闹了,不是现在还没娶吗?爹你在帮着我打打掩护,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我连三天都掩护不了。你尽快吧。”楼郁白了他一眼。 楼渊喜滋滋的:“多谢爹爹,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 俞百桦手心里放着俩双小小的虎头鞋:“君卿,我的鞋子缝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一见九公主啊。” “怎么,你想去沾沾喜气?” 俞百桦笑:“不知道。” 楼冬封把书往桌上一搁:“真的想去,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现在没有办法奖赏你啊。” “哎呀,你怎么这样啊。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拜访她,离开你我还不活了我。” 楼冬封将她后衣领拎着:“德行,我跟你去还不成。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刘二小姐成亲了。” 俞百桦先是一惊,随即是一愣:“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嗯,昨天吧。” ???俞百桦听他理直气壮的说着,有一丝茫然:“昨天?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昨天成婚,不是至少一周前就得信了吗?” 楼冬封不以为然:“还不怕你瞎搅合。嫁给方小公子也是美事一桩。你知道了,还不得给刘二小姐吹耳旁风,搅合黄了,我可罪过大了。” 俞百桦听了这话,有些懵,她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别人成婚在即,会撺掇人逃婚的人。若方小公子是真心待刘二小姐的话,她不也满心欢喜吗?总得让她给刘二小姐送亲,和填嫁妆吧,那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啊。 “我……可是她是我唯一到闺蜜,我不该给她填嫁妆吗?” “嫁妆?填了啊,我派人以你的名义填了,是大件那,刘二小姐一定欢喜,你就放下吧。”楼冬封低头穿鞋准备和她出去。 “你——你怎么能替我那?她真的是我最好的……不一样的,这不一样啊?” 楼冬封抬头看她一脸委屈,有些怔:“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我是一体的呀,我不也怕你心上遗憾,才去填的吗?你不高兴?” 俞百桦难以理解的捂额:“这样?我心上就不遗憾了?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有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那?” 楼冬封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你会添乱。” 俞百桦哭笑不得,再次强调的解释:“我怎么会添乱,那是我最好朋友的亲事,她找到一个归宿我不该替她开心吗?为什么我会添乱那?我难道就见不得别人好吗?” “我看方小公子就挺好的,不知道你们女人在那,挑三拣四的在犹豫什么?” “我说方小公子不好了吗?他好不好,我不得问问刘二小姐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在争论。”楼冬封看着她闹,他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她好。上午才和太子,说她怀孕了,下午能明张目胆的领着她去吗,万一她说漏了那。 俞百桦见他这个敷衍态度,愈发的失望了,他懂不懂,她只有一个挚友,却不能为她送亲的感受啊。 “没有过去,这哪里过去了?你为什么替我擅自做主啊?昨天下午,那么长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说?你走的时候,我还问了你好几遍,你去哪?” 楼冬封从未见她情绪如此失控的大喊大叫,从来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不适应。 “俞百桦这事不值得你和我吵,这一来是别人的事,二来已经过去了。你究竟是想怎么样?” 俞百桦眼泪扑簌的掉了下来,委屈的说道:“我不想怎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已经说了,怕你添乱。” “我为什么会添乱,我不会添乱啊。” “……你自己知道。” 俞百桦哭喊着:“我不知道。”抬手擦泪,为什么不告诉她啊,为什么今天才告诉她,真的就只差这一天吗?不差的对不对…… 楼冬封抓了抓耳朵,坐了下来。他根本不知道,她会在意这么小的一件事。她懂不懂他的用心啊,这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大喊大叫的,说到底,这不过是别人的婚事,她顾好他和自己不就好了吗? 俞百桦抱头痛哭了起来,刘二小姐成亲,她没能去成,真的是太过遗憾了。 楼冬封就安静的看着她哭,以前觉的不忍,现在却有种无理取闹不想去理才感觉,等她哭累了,哭消停了。 “还去不去看九公主。” 俞百桦恍然惊觉,揉了揉眼睛,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抽抽涕涕的:“去。” 楼冬封摇了摇头:“我去备马,你收拾一下。” 俞百桦将她闲时缝的小衣服和小鞋子放在一个小包袱里面,洗了把脸,上了厚重的妆,出了院门上了马车,坐到右边的小角落去。楼冬封看着他们之间隔开那么大的空隙看了她几眼,便也没多话。 青木跟着车夫,坐在门外,咬着一跟狗尾巴草,哼曲。‘哎,不对啊。平时这个时候闹的很啊,不会是没上车吧。给漏了院里吧。’ 青木回身要撩帘子,马车车轮碾到一块石头,这么一翻,他失去平衡咣当一下就摔了进去。看着俩位主子面色铁青谁也不搭理谁。 “失误,失误。不小心掉里了。”青木推着车板赶忙起身钻了出去,轻呼了口气,这个情况有点不妙啊。 俞百桦撩起车窗的小缝,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没见过九公主那,把这些给她,她会不会要啊。俞百桦看着这一小包袱,有点踌躇,想着是俩个孩子,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爷,七皇子府邸到了。” 路有点长,她始终看着窗外,他始终看着她,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哄哄她,终究目的地到了,她动不没动。 楼冬封轻叹气:“你不打算和我说话吗?” 俞百桦提起包袱,下车,楼冬封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问你话那。” 俞百桦始终低着头,一只手抗拒的推他:“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就不用在问我了。” 七皇子还是第一次,见楼冬封携带着女眷登门拜访。 “真是稀客,稀客啊。” 楼冬封毕恭毕敬:“没什么,我与殿下相识数年,偶尔拜访拜访。” 七皇子几度寒暄,便引着他们去到九公主的院落。 俞百桦看着九公主,不自觉的就抓住楼冬封的衣袖,往他身后缩了缩。 楼冬封看她这没出息的样,真想把她拎住:“九公主,这是内人。今日特来拜见公主。” 九公主敞亮的笑着过来拉俞百桦:“姐姐来看妹妹,还羞什么羞。素闻姐姐是京中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连我这做女子都移不开眼那。” 俞百桦羞赧的低头:“九公主见笑了,都是她们瞎说的。” 九公主笑盈盈的看着楼冬封和七皇子:“七哥你和世子去谈你们的吧,今日好不容易有个陪我说话解闷的,我可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小九可不能唐突了佳客。”七皇子请楼冬封借一步说话。 九公主拖着俞百桦进了里屋,侍女奉上茶水:“你怎么想来看我了?” 俞百桦左右瞧瞧,丝毫看不出九公主怀孕,只觉她珠圆玉润,与之前见的大有不同。 “我听小叔说起九公主,今天正好得闲,过来看看九公主。”俞百桦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到她肚子上去,跃跃欲试想要摸一摸。 九公主了然,找了个由头屏退了侍女:“子文跟你说了?” 俞百桦将包袱递了出去:“不是,是世子同我说的。我闲来没事,就做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和小鞋子。” 九公主将包裹打开,俩双小巧精致的小虎头鞋子,衣服也是成双的,这些连她自己都没寻思的去做,一时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些是给我做的吗?我…我……第一次收到这些,你手好巧啊?我都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该穿什么,瞧我这糊涂的,嫂子你对我真好。” 俞百桦看着她的肚子,犹豫再三的问道:“我可以摸一摸吗?” 九公主牵着她的手放到肚子上:“摸吧,他们还会动那。” 俞百桦刚忙站起,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觉的这是件神圣,又新奇的一件事:“真的在这里面吗?你好厉害啊。” 九公主打趣道:“这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不过是女人都会有的。” 俞百桦反复的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忍不住蹲身去看。 “我是你们的大伯母啊,大伯母来看你们了,你们知不知道啊。” 俞百桦说完,又觉的害羞,起身解释道:“他们能不能听到啊?我这说是不是太傻了啊。” “没有啊,他们听的懂的。现在可能在睡觉吧,子文晚上回来的时候动的可欢实了。” 俞百桦羡慕不已摸着她的肚子笑道:“一胎怀俩,也借我点好孕气吧。” “这是迟早的,嫂子也别太急。”九公主看她平坦的小腹。 二人相谈甚欢,俞百桦瞧瞧看看,眼里都是羡慕和感慨。不知不觉就聊了多半个时辰,九公主也是欢欣雀跃的。楼冬封时不时侧眸瞧她一眼。 七皇子偶有留意:“我听闻世子的未婚妻是俞大小姐,怎么在身边的是俞二小姐。难道太子和俞大小姐真有……” “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我已经不过问朝堂之事多年了。” 七皇子神色一转:“你不会还在介怀大皇子的事情吧。” 楼冬封起身往里屋走了几步:“百桦,回家了。” 俞百桦抬眸笑着抿了抿唇,对九公主行礼:“九公主要好好照顾身体和孩子啊。” “你要在来陪我说说话啊。”九公主极为不舍的拉着她的手送到院门,七皇子喊她回去,她才松了手。 回程的时候,俞百桦坐着摸着自己的肚子,偷偷的笑。楼冬封原是和她赌气,又实在忍不了想同她搭话。 “别摸了,再摸衣服都漏了,你那是瘪的吗?” 俞百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可能……不会在鼓起来了吧。” 楼冬封被她的惊人言论吓的一愣:“瞎说什么那。只是时间久一点吗?我们正经好姑娘,迟早会有的。” 俞百桦抿唇牵强的笑:“是啊。”等他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 “欢巧,我想到办法,接近太子了。”俞百香苦思冥想了一天,大喜过望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欢巧愁容满面,他们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然后一一否决,欢巧觉的自己已经看不到希望了,起码在俞大小姐身上是看不见希望了。 “大小姐,什么方法啊?” “俞百桦。”太子也是够执念的,明明她已经在他面前说尽俞百桦的坏话,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就连散步谣言这种事都全然不怪俞百桦,可见在太子的心里,俞百桦的分量要重很多。 那么,她就用俞百桦来给她牵桥搭线吧。 “大小姐你是糊涂了吧,世子妃那有什么机会接触太子啊。” “机会都是人创造的,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现在而言,俞百桦说的话,太子非听不可。”俞百香势在必得的笃定。 欢巧摇头:“话虽如此,可是世子妃又怎么会帮助大小姐那。”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不帮我,有得是让她后悔的法子。今天我们就去见见这个好妹妹吧,对了。还得借一次世子。” * 楼家的马车停在旁门的时候,车夫跳下车开始牵着马走,在府邸之中是不可以赶马的。车速猛然降下来,欢喜跑了过来。 “青木,你家主子在车上吗?” 青木回身看了看:“在,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成。” “我是奉了我家大小姐的命令,前来邀请世子,老地方一聚,想必世子不会拒绝吧。” 青木蹙眉:“我家世子没空。” 欢喜急道:“平时都行,怎么偏偏今天没空啊。青木你不是骗我吧,我不信世子爷,会拒绝我家小姐。” 楼冬封看着一路,没同他多讲一句话的某人,冷哼:“谁说的,我去。让你家大小姐等着,我这就去。” 欢喜笑道:“就知道世子爷最好了,我这就回去回话。” 楼冬封对于俞百香的邀请,感到很意外。还以为有了上件事的缘故。她是断然张不开口的,还真是不死心啊,他道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俞百桦听的真真切切,想要问,她们为什么见面,老地方又在那?为什么要去见姐姐。答案脱口而出,她终究还是没敢问,这种话问了,总觉的是自取其辱。她不说话的下了马车,站在那里原地等了等,也没见他有下来的意思,是现在就要过去吗。 俞百桦撩起车帘:“你还不下来吗?” “嗯?你怎么还没回去?” 俞百桦见他大为意外的样子,难道她就该不闻不问的回去吗? “我再等你。” 楼冬封恍然大悟,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你也有吃味的时候吧。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 她听到了,他有事吗?去见姐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告诉自己,三从四德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他的事,不要去过问。 “你去那?什么事啊。” 楼冬封饶有兴趣:“我要去见俞百香。我也不知道她寻我什么事?是她主动找我的,怎么你也想一起啊?” “我可以去吗?” 楼冬封抿唇,手指敲着车窗:“当然,不可以。” “那你晚上会回来吗?” “这得看某些人让不让我回来呗,毕竟人心隔肚皮,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没顺她的意呗。” 俞百桦咬唇,内心又一直在怂恿自己,不像让他和姐姐有过多的接触。 “我没去过酒楼,我想去。” 楼冬封俩手一翻:“就这样的理由啊?那改天带你去啊?也不是非得今天吗?” ‘说你不想我去。你说,我就不去。’ “那好吧。”俞百桦放下车帘,转身走掉。楼冬封只觉的憋闷,一个闺蜜能和他吵,这种事就不值得她在意吗? 青木看着世子妃进了院中,车夫疑惑的看着青木,青木示意他不要说话,等了一刻钟。 楼冬封放下窗帘:“还愣着做什么,赶马啊。” 青木看见俞百桦大步跑来,吓的他身子往旁一躲。车帘被猛然撩开,她瞪着一双焦躁不安的眸子,看着楼冬封。 你说想要的东西,就不应该退让,看不住就会成为别人的。 “我今天就要去。” 第102章:有情人长相厮守 楼冬封看着一旁的俞百桦,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她带上了,要是被俞百香伤到怎么办啊,怎么也应该带个半夏这种不吃亏的主啊,他要是上去撕扯个女人,像什么样子。 “你要不……”回去吧,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吗?她那么想跟着来。 俞百桦侧身看着他,心里还是没谱。“怎么?” “没什么,就是待会啊。你小心点吗,酒楼这种地方就是云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的。如果有人撞到你,打了你。你就要还手知道吗?有人推你,你就推她,有人打你,你就立刻还手。” 俞百桦大惑不解?不是要见姐姐吗?“不要,别人打我是她的不对。若我还手,那我和她还有什么区别。” “那,不是我不教你啊,这里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你知道吗?别人打你,你就狠狠的打回去,我会帮你的。” 俞百桦有点怂:“要不,我们回家吧?” …… “那你巴巴的跑来干嘛。” 俞百香见楼冬封推门进来,腰一扭三颤的迎了上来:“冬封,你可算来了。” 俞百桦站在楼冬封身后,一听这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瞄见俞百香伸手要去拉他的胳膊。当即大跨一步,拉住楼冬封的手,探出身子。 “姐姐,我也来了。” “嘭——”俞百桦身子往后退了俩半步,捂上自己的额头,原本门窄,她才跟在身后进的,结果这么一抢前,脑门就磕在门框上了。 楼冬封身子一僵,缓缓的回过身,看着蹲在地上哀痛的某人。是又想笑又想哭,这个蠢货,听那声那么响,就知道有多疼了。 俞百香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嗤笑出声,对上世子的眸子,尤觉不妥当,忙上前搀扶妹妹。 “急什么急,这门它还能跑了,瞧这撞疼了吧。” 俞百桦捂着额头缓了缓,放下手来,眉心赫然一道一寸宽的红印子。 楼冬封当下没憋住,笑出了声:“快过来,我瞧瞧是不是都磕傻了。” 一张八仙桌,俞百香拖着俞百桦坐在一边,另一边做的是楼冬封,故意将二人隔开的。俞百桦听这话,气咻咻的起身。 “这有什么好看,不过是磕一下,妹妹打小就皮实着那。” 俞百桦捂着额头,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皮实也疼。” 楼冬封捧着她的脸,一边失笑,一边查验伤口。热热的手心按在她眉心上轻轻的揉:“揉揉散散,不让姥娘看看。” 这话她只在奶娘哪里听说过,还是很小的时候听过。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哄小孩的话,不觉耳朵发烫。忙推开他的手。 “哎呦,不要了。” 楼冬封宠溺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大姨姐,叫我们有什么事啊。” 俞百香不悦的瞪了一眼俞百桦:“我这也是没想到,世子会带着妹妹一同来。”她可没邀请俞百桦啊。 “是我想见姐姐了,才非要跟来的。”俞百桦捂着额头说出这句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原来也没有那么的可怕啊。 俞百香皮笑肉不笑:“那我这是错怪妹妹了,那就坐到姐姐这边吧,也让姐姐好看看你的脸。”还疼不疼了。 脸?俞百桦心里犯怵,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见姐姐,要不是因为世子要来,她才不想来拿。正想着怎么还口,楼冬封说话了。 “还是不要看了,大姨姐你啊,手劲大着那,都快赶上那门框了。” 俞百香面露尬色,俄而装出一副哀戚的姿态,点着太阳穴:“世子是在怪我上次打妹妹的事吗?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还不是妹妹口无遮拦。我当时也伤的很重吗?现在这头,实不实的还疼那。” 俞百桦对姐姐这个样子习以为常,当下去看楼冬封反应,意外的见他也神色平平。不应该啊,瞧姐姐这摸样,端的是惹人怜爱,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忧心的不行。 “姐姐上次的事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俞百桦还要说,就见楼冬封踢了她一脚。???俞百桦当下停口?嗯,难道她说错话了? “大姨姐真是客套。当时也是我一时失手,原本是想拉架才误伤了大姨姐。百桦其实心里早就不怪你了,百桦你说对不对。” 俞百桦极度不情愿点了点头,还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那?原来男人都一个德行,都喜欢这样凄楚可怜的女子。她可是疼了好久那。 “对,正如世子所说,姐姐想打就打吗,妹妹又不会怪罪姐姐。” 楼冬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反正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百桦说的,不都已经尘埃落地了吗?太子已经和左家五小姐成亲了,没人再会为这种闲言碎语,中伤大姨姐了不是吗?” 俞百香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一件事,似乎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懂得其中深意。 欢巧赶慢插话:“世子爷世子妃想吃点什么?我们也别光顾着说话,菜来了边说边吃吗。还是说世子爷,要老样子。” 老地方,老样子…… 俞百桦心上不乐意:“什么老样子啊?那是什么菜啊?” 楼冬封瞥眼看她,不禁笑:“去,去叫小二来抱菜名吧。世子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欢巧暗中扯了扯俞百香,俞百香强忍着心中的愤懑,调整好表情笑盈盈的看着碍眼的俞百桦。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看来只能延后了。 俞百桦四处打量,就见一带着书生帽的年轻不大的小厮,肩膀上搭一条汗巾,腰上围一块半长的布子,窄袖窄裤穿的干净利落。上来客官问个好,便一溜的推荐菜品。 俞百桦觉的大为新奇,好多菜名,她听都没听过,不知不觉就点了十几样菜。一看屋里拢共五个人,俩个还是纯看不吃的。 “世子?我是不是点的有点多啊?” 楼冬封转而看向俞百香:“大姨姐请客,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俞百桦放心:“那是那是,小二在来一道水煮鱼。” 楼冬封忍笑,这个坏丫头,也不看看她姐那呲牙咧嘴的表情,还敢点。 欢脂再扯了扯俞百香的袖子,原本就一肚子火的俞百香猛然甩开欢脂。 “你动来动去的做什么?” 欢巧连连道歉,俞百桦偏头看向门外,好在坐的离姐姐远,突然这么一嗓子,真的是吓死了。可算成功惹怒姐姐了,把你的月俸都花完,看你还有什么钱来喊君卿出来吃饭。 俞百桦心里有一丝丝小小的得意,只有一丝丝谁都发现不了。 楼冬封心怀的上眼药:“大姨姐,谁家丫环不犯错不是。忍一忍让一让就过去了,过不去就好好罚一罚。不然这丫环可是不涨记性啊。之前我院里有个丫环,总是不听话,我想着打一顿就好了。可是打了一顿还不见好,现在狠狠的罚过了,我这耳根子可算是清静了。” 俞百香和欢巧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欢脂,毕竟已经好久都联络不上欢脂了。难道欢脂已经被赶出侯府了? “君卿?你说的是谁啊?”俞百桦一脸懵懂的问着。 “还能有谁,不是欢脂吗?” 俞百桦挠了挠耳朵,看了看楼冬封又看了看青木。他们俩个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的都和今天的不一样。 “罚的多狠啊?我都一直没见那。” 青木笑道:“也没有多狠了,就是带她好好的在京中玩了几天,让她充分感受一下舒服自在的生活。然后卖到窑子里做下奴了。” 俞百桦点了点头:“窑子我知道,这也不算罚吗,烧瓷器去了吗。” …… …… 青木和楼冬封彼此互瞪对方一眼。 俞百香却是愕然,欢脂的相貌也算得百里挑一,那是娘亲当年专门为她挑的丫环,以后作为夫君的填方在培养。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将欢脂买到了窑子。 欢巧半张着嘴,一时接受无能:“青木?买到那处了?” 青木又被世子瞪了一眼,碍于世子妃在场,不方便细说:“我回头告诉你吧,你不会念着旧情想把她赎出去吧?我当的是死契。” 欢巧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存这个心思。都是一同长大的,猛然听见有些于心不忍。” 俞百香起身,看了一眼俞百桦:“妹妹陪我出去一下吧。” 俞百桦摇头:“我不去茅厕,我不尿急。” 俞百香咬唇:“儒雅之堂,妹妹所什么那。姐姐是想顺路同妹妹说几句心里话。” 俞百桦想不到法子推拒,起身被楼冬封一把拽的坐下:“不行,凭什么你们小姐俩说瞧瞧话,有话大家当面说吗?” 俞百香愤愤然的出了门,真是有够晦气,遇到这么俩个不识眼色的,欢巧也忙着跟了出去。 俞百桦一见俞百香出去,想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万一没盯住怎么办,看来还得从内部抓起。 “君卿啊,我看着酒楼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啊。就这么一个小屋子,这边说话,那边还能听的见,大堂里也吵吵闹闹的。而且小二也穿的稀奇古怪的。这里的菜也没有家里的好吃。” “你这意思,爷以后就别来着酒楼了呗。” 俞百桦看楼冬封盯着看,心想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没有,没有,爷想去哪里是爷得自由,我只是觉的这种地方根本配不上爷的这种身份,简直就是拉低了爷的品味。你瞧瞧这桌子居然是普通的杨木,也不是梨花木的。这房间陈列摆设也只是普通的很。” 楼冬封心笑:“你家开酒楼,用梨花木的桌子啊,你怎么张口就来胡说八道,你不想让爷来,就直说吗?爷有不是那种不听人话的人。” “我又没开过酒楼,我那知道用什么啊。在说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那。”俞百桦说着眼神不自觉的往一旁瞥也不看他:“我可没不让爷来,我都说了那是你的自由。” “可我看,你并不想让我有这种自由啊。” 俞百桦咬唇,神不由心:“哪有,你看哪里能看的出来。” “那我就问问呢你吧,爷能不能来啊。” 当然不能,俞百桦神色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反正她也不乐意,干脆来了个不说。 俞百香出来门,走远起的踢墙:“俞百桦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世子脑袋也是让门挤了怎么把她也带来了,欢喜这个蠢货,是怎么传话的,连个话都说不明白,我还要她有什么y用,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欢巧四下看看,眼见没人,劝慰道:“大小姐你先别生气,反正世子来了。今晚我们有的是机会能搭上话。依奴婢看啊,这事八成是世子妃听了,大小姐要与世子见面。 心上嫉妒才跟来的,若是她心上不嫉妒,断然不会在意,世子和大小姐的关系。说来世子妃对自己还是没有把握,世子喜欢大小姐,只要从中挑拨,他们这种关系很快就会崩塌的。到时候不正好拿捏世子妃吗?” 俞百香点头,可心上还是怨气难平:“你去查查欢脂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买到窑子了。” 俞百桦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拿着筷子戳戳这个,看看那个。 “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是不是掉里了,我还等着开饭那。” 楼冬封笑:“那你去捞捞你姐吧。” 俞百桦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你去吧。” “我也不去。没准你掉里,我会去捞。”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我要掉里,那一定是你推里的。” “妹妹,世子你们俩说什么那?” 俞百桦眼睛一转:“世子说你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掉茅厕里了,让我去捞你那?世子可真恶心,这么说的我都吃不下饭了。” 世子这么埋汰你,你肯定不喜欢世子这样的人了吧。 俞百香皮笑面不笑:“让你们见笑了,刚才碰见几个熟人啊姐妹。对了妹妹,昨个刘二小姐成亲,我怎么没见着你啊,刘二小姐一直有问我那。” 俞百桦和楼冬封脸瞬间塌了下来。俞百桦心里堵的慌,姐姐这一定是故意的,想让她生气,怨怪世子。她虽然很怨,但她必须得忍下来,不能让姐姐看了笑话。 “我啊,昨天身子不舒服。很想去的又去不了,只能让世子代劳填了嫁妆,其实我心上也是很不舍的。刘二小姐毕竟与我那般的好,想看着她嫁人那。 不过可能这就是我俩的命吧。当时说好要互为对方填嫁妆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可惜谁也没赶上谁的亲事。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问姐姐那。 与世子相处这么久,觉的世子性子温和待人又好,是位良配。出嫁那天,姐姐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娘亲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差点都误了吉时。” 一石惊起千层浪,谁也没料到俞百桦会这么说。俞百桦想了很久,世子喜欢姐姐,姐姐喜欢世子?喜欢?真的要是那么喜欢,为什么出嫁时要逃婚那?说来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一直被她们指指点点,把自己当成抢婚的坏人,说来她这根本是捡婚。 既然她都不要世子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世子,孤男寡女的俩个人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楼冬封眯起眼:“哎呦,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我还……俞大小姐这事我就得好好问问你了,虽然没能结亲。但这件事既然说了,那我也得知道了清楚吧。我可是一心都想娶俞大小姐你的啊。” 俞百桦狠踢了一脚楼冬封,踢了又有些后悔,被楼冬封一瞪,敢忙挠头,惨了惨了,晚上回去又要有我好看了。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一时说不上话来。她同楼世子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俞百桦只当对面的问了出来。 “这件事恐怕其中有误会吧。再说这都过去的事了,就算说清楚,又有什么意义那?终究有情人也不见得能厮守,你说是吧,世子。” 俞百桦吃了一块肥肉,有些作呕。有情人长相厮守,凭什么啊?那她算什么? 明明就是姐姐不要世子,现在又来装什么有情人,不能什么好话都让姐姐说了,什么好事都让她做了。 世子怪了她那么久,不如大家今天只当对面的说个清楚吧,省得世子把她当做那鸠占鹊巢的讨人厌的东西。 “误会?姐姐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啊?妹妹真的不懂,妹妹想知道姐姐到底因为什么啊?姐姐逃婚,难道不是看不中世子才要逃的吗?不然花轿来了,怎么就是找不到人啊?你不知道那天娘亲都急坏了。” 俞百香咬唇,真想把她那张嘴给她封起来:“妹妹,你真的是误会。我要是想逃婚,早就逃了。怎么会苦等那么多年,临到成亲前一天才逃婚那?说来蹊跷的很,我正要换衣服,突然就被人一棍子闷倒,等醒来的时候,我居然在柴房里面,我一直以为是妹妹你那?难道不是吗?” 俞百桦哑然:“我?” 第103章:报复心重的世子 俞百桦一愣,还有这样的事?原来是被关到柴房,那这又是谁干的,无冤无仇,人家大喜关到柴房,也真是阴损。 “可就算姐姐被关起来,可为什么怀疑的对象是我那?要说知道姐姐成亲这件事的人,大有所在,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做这样的事啊?” 楼冬封点头附和:“百桦说的对啊?原来当初是俞大小姐不想嫁啊,我还以为俞府是多不把,息乡侯放在眼里那。看来娘子,我是误会你了。” 俞百桦身子猛然打了个冷颤,干嘛突然叫他娘子啊,听着怪渗人的。 俞百香犹豫:“这个……” 欢巧一咬牙:“这是奴婢告诉大小姐的。二小姐虽然看起来与此事无关,可二小姐当时不是要,嫁给一老头做妾了吗?只要拖住了大小姐,误了吉时你在毛遂自荐,夫人能不让你代嫁吗,这样你左右不用嫁一个老头了啊。大小姐素来喜人,别人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我没想到姐姐你们居然会这样想,无凭无据单靠这样的猜测就断言是我,对我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俞百香眼睛湿润不觉微微有泪,委屈的说道:“妹妹觉的委屈,不公平。那姐姐可以在这里向你赔罪,可是,这对我有公平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什么都没有了。世子,你也觉的是百香的不是吗?” 楼冬封回头看了一眼青木,具体内容已经从欢脂哪里了解的明明白白了。俞大小姐可真是能似是而非的瞎白活,百桦也是嘴笨。这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俞百桦傻笑,这个世道何来的公平。姐姐进出都有三四个丫环跟着,婆子更是离不开身边。大喜的日子,全府上下都围着她转,能把她丢了。说来不过是混淆视听来欺骗世子的吧。 以她多年观察的经验来看,世子八成也会信。 “既然姐姐觉的不公平,那姐姐你想怎么样啊?” 俞百香蹙眉,看了看世子又看了看她,真不知道她长没长脑子,问这种话,她会实话实说吗? “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姐姐不能怎么样,也不想怎么样的。” 俞百桦还以为姐姐会当着世子的面,说出来那。本还打算,姐姐说了,就拒绝她那,看来现在是没那个必要了,只是客套的说。 “原来已经过去了,我还以为姐姐是想当侧妃那?原来不是啊,那我就不费这个心张罗了。” 俞百香满露尴尬:“你都在胡说什么那。吃菜,吃菜。” 楼冬封全程眯着眼笑,菜很多,三人基本没怎么动筷子,便不欢而散。下楼的时候,俞百香和欢巧径直先出去了。楼冬封随后下楼,小二拦着付账,楼冬封拿出钱袋。 俞百桦一惊:“不是姐姐做东,不应该她拿钱吗?” 楼冬封拿出一锭银子在手上掂量掂量:“怎么?你想让她拿钱?你不会是故意点那么多菜的吧。” “早知道你付钱,我就不点那么多了,都浪费了。我要去打包。”俞百桦心上不得意,怎么这样啊。没花完姐姐的月银,那她下次还叫他出来怎么办。他付钱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啊,她不就……心上一急,扭头就要上去,楼冬封将她拎住。 “小东西心挺坏的,这么心疼爷花钱啊。那爷不花了,店家将帐记到俞家大小姐的头上,走的急没带银子,派人到俞府取就行。” 小二笑盈盈的道:“得了爷,几位慢走,欢迎下次光顾小店。” 俞百桦牵着他的衣袖,走了几步又有些犹豫:“君卿,要不你付了吧。去俞府取,那就从公账出了,家里没有那些钱。” 楼冬封回头,半抱着胳膊:“我说俞百桦你到底是谁家的人?你向那头。” 俞百桦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极不好意思的,垂着头小声道:“反正你那么有钱了。爹衙门里的俸禄很少的。我看这一顿得不少银子那。” 楼冬封把钱兜丢给青木,让他去付,一手指戳着她眉心:“你啊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进谁家的门,就得跟谁一心,哪有你这样往娘家递的。” 俞百桦撇嘴,甩开他往车走去:“哎呀,你真是小气啊,就是一顿饭钱了。” 楼冬封追了几步:“说谁小气那,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有一百两那。” 欢巧在原地等着,见世子出来就截了过来:“世子,我家大小姐同你有话说。” 俞百桦猛然回头瞪着楼冬封,楼冬封手一挥:“你先上车去吧。” 俞百桦后悔自己走的那么快了,只得不情不愿的上了车。青木跑过来,往后面看了一眼,将钱兜子递给了俞百桦,俞百桦看着瘪瘪的钱兜子并没有接。 “等会给你们爷吧。” 青木不禁发笑:“世子妃你这是吃味生闷气那,放心吧。以青木我这么多年对世子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听到这样安慰之词,俞百桦并不觉的欣慰,只觉的他们主仆俩就是一丘之貉,还有个打掩护的。 楼冬封来到车前就听到,车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还真没见谁能有这么多水的。 欢巧见楼冬封不说话,撩开帘子做了请的姿势:“世子,我家小姐实在是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就帮奴婢劝劝小姐吧。” 楼冬封只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车窗的位置,想着今天俞百桦的表现已经够让他满意了,无需在做哪些,过犹不及的事情了。 “这大厅广中的,你家小姐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你这个丫环,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也是我,若是轮到别人,不又得闹出,太子的那种笑话了吗?” 欢巧福身轻责:“是奴婢想的不周到,奴婢没将世子当外人,这才一时疏忽了男女有别。若是别人,是断然不会让他靠经大小姐一步的。” 楼冬封瞥了一眼:“大姨姐,喊我还有什么事吗?” 俞百香紧攥着手帕,眼神狠厉,在浓郁的洋葱的辛辣加持下,眼泪已流成河,可惜她这番楚楚可人的表现,世子并没有机会看到了。 “你就不能叫我百香吗?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客套,你明明知道,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加伤心,你又何苦这般折磨我?冬封。” ???楼冬封挠了挠头,说来俞大小姐总是叫他,冬封长冬封短那,她是随着娘这么叫的吧,可是名是给长辈叫的,平辈多是叫字。她每每这么唤他,都让他有种见到长辈的错觉,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 她作为大姨姐更适合她的身份吧。 “大姨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大姨姐。在说,大姨姐方才,不也明确表示了自己意愿,不在于在下有任何瓜葛吗。在下表示尊重和理解,并嘱咐大小姐早日成亲生子。” 哽咽的哭啼声传来:“我以为你懂我,却不想你也不懂我。妹妹,她明知道,我不能……她居然还问我想不想当侧妃。她这就是在羞辱我,没能成婚,我整日都自责万分。事到如今,她还这样问我,这要我如何说出口。所有人的刁难,我都不在乎,世子我对你,是什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楼冬封扶额摇头,以前自以为清楚来着。现在吗?不清楚……不清楚,完全不清楚。 楼冬封想了想车上还有个小笨胚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她。突然觉的,这样和她虚伪的纠缠,肆意报复,实在是太无趣了。说来他心上虽然气急,也为俞百桦打抱不平,可说来她俩,也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从某种意义上,不如要说,感谢俞大小姐的轻看和放过。他才能顺利娶到某人。正如俞北说的,她的报应还不够吗?不管她和太子发生过什么,现在太子另娶,以她现在的名声,也只能做妾了吧。 “俞大小姐,虽然你我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但是时过境迁,这都是没有办法在改变的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我从此就当是陌路。”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对我,没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是我的全部啊。冬封,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你不能的?” 楼冬封厌恶,怎么还像狗皮膏药贴上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就没数吗? “上次忘记问你了,你和太子半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俞百香哭诉:“连你也像那些外人一样,对我诉诸怀疑吗?可这都是误会,是有人刻意诋毁。我不过是同太子多说了几句话,平日多来往了一些,她们就这样嫉妒出言诋毁。” “算了……”楼冬封深吸一口气,他已经不在意了。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就他现在看来都是有原因的。于太子于她都是。 “你也在意吗?” 在意?没什么好在意的。“不在意。” 俞百香有些糊涂:“不在意,为什么要和我断绝往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楼冬封轻嘲,能把这样的话,女人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只有逢场作戏吧。像俞百桦,脸憋的通红,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若说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他尚且犹豫,现在他看清了,这个女人不过是攀附权贵,做成想成为太子妃的美梦吧。 因为这么前后一想,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就想通了。为什么太子喜欢的俞百桦,会嫁给了他。太子还不明所以的求了圣旨,如果哪天不是偶然撞见。她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了吧,酒肆去看太子,前俩天还娶栖霞寺面见淑妃娘娘。 他若在看不明白,可真就是傻子了。 “既然你有这番心意,那要不,你就嫁给我吧。” “这……真的吗?冬封你这是说真的吗?” 楼冬封笑,他要赌一赌,她接下来要打什么牌?是继续想法子,夺下太子妃的位置,还是退而求其次的才他府上讨饶。 “真,千真万确。” 欢巧大喜过望,大小姐起码是有退路了。她早就说过,这种事情一定能成的。 俞百香不免有些得意,看吧,一切依旧竟在掌握之中:“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好欢喜。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情,又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 “啊,说的也是啊。”楼冬封坦然的笑了,看来俞大小姐的心思还在这太子身上啊,那你就多多加油吧。 俞百桦再次撩起帘子,见他还站在那里说个不停。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心里百般不乐意。 “青木,你说我作为世子妃说话好使吗?” 青木回头看了一眼远在十米开外的世子:“当然好使啊。青木马首是瞻却听世子,世子妃吩咐。” “那我们走吧,回家吧。我看世子啊,他今天有人送他回家。”俞百桦赌气,既然你们有那么多话,那就让你说个够。等你发现我们走了,你就走回家吧。 青木搓了搓手:“这样恐怕不好吧,世子妃?” 俞百桦转眸,青木是世子的狗腿子,果然不会听她的话。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青木时不时都捉弄世子几句。这个可以利用一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这有什么不好,咱们前面走,看他后面跑呗,看看是他跑的快,还是马车跑的快,我们又不是要偷偷回家。在说,他要问你起来,这不是我肚子难受,才急着让你往家赶车的吗?他又没得怪你不是。” 青木大大的舔唇,扯着嗓子喊:“哎呦,世子妃你可坐好了,马要开走了。” 马夫看向一旁的青木:“青木大人?真的要走。” “走,怕什么,有我和世子妃给你顶着那。” 马夫扬这马鞭轻怕一下:“嘚儿驾~” 楼冬封时不时也留意这边的动静,就见马夫一扬鞭子车子徐徐的走开了,先是一愣,就追了上去。俞百桦这个小兔崽子真的是胆越来越肥了。 俞百桦爬在车窗上,先开始悄悄观察,楼冬封起步跑的飞快,瞬间就缩短了距离,眼瞅就追上了,吓的俞百桦隔着门帘推青木。 “快点快点,追上来了。” 马夫扯着缰绳一甩,马匹不受辖制,开始放开脚跑了起来。俞百桦偷偷摸摸的看着,干脆将脑袋探出去,看他一遍跑,一遍在主街上追马车。 楼冬封喘着粗气,心上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收拾俞百桦的方法了。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一件,是先抓住这个小崽子,敢撂下他就跑。 “慢一点,慢一点都看不到人了。” 车夫是控马高手,吁的一声,将马的速度压制了下来。楼冬封跑了一条主街,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都有些绝望了。结果……马车停下了。他不得不思考,其中的深意了。 楼冬封插着腰,喘着粗气:“好,很好,跟我玩是不是。也不用等到家了,我今天路上就把你逮住。” 青木也回头频频张望,都笑岔气了,这都好久没见楼冬封这么狼狈过来。除了程门立雪那次,这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想到连日里来对他的压迫,顿时觉的畅快无比。 楼冬封也不猛追了,知道她们心思,开始缓慢的跑,保存体力,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在一次冲刺。途中楼冬封也没歇着,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各种威胁青木。 俞百桦撩起帘子:“青木啊,你不能听世子的。世子身边就你这么个得力的,他把你打发了,有的他苦的。没事的。” 青木饱受威胁,在大喜过后,不禁开始担忧自己接下来所要面临的窘境,毕竟……世子是很记仇的吗。 青木有些动摇:“要不,等等世子吧。” 车夫听话的勒停马。俞百桦见他离的还是十几米撩起帘子劝道。 “青木,你是不是猪油蒙心了,你这么做。无论他是跑回府,还是跑了这几步。他都不会放过你的,改有的罚你一下都少不了。与其挨罚了,不如我们就破罐子破摔,让他跑回府,我们也能开心一会吗。” 青木一拍手:“对啊,世子妃说得对啊。反正这样了,还怕什么。赶,快点赶。好好让世子锻炼锻炼身体。” 楼冬封又追了一段路,也不喊了。青木是铁了心,不给他这个主子面了。故意露出疲惫的神态,走走停停,马车也越靠越近。在马车再一次慢下来,她脑袋伸回车厢说话的时候,楼冬封攒足劲追了上来。 楼冬封快跑过去,拍了车夫胳膊一下,吓的车夫差点连马鞭子都扔掉,一手勒停了马。青木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不敢去看世子。 俞百桦探出头一看:“哎?人哪去了。车是不是不动了,快走啊?青木。” 青木转做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啊?什么?世子妃你说什么?这一会儿,把我累的睡着了。” 俞百桦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没人:“我说世子,不见了呀,青木你快看一眼。” 俞百桦回身,就见满头大汗的楼冬封撩着帘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还喘着粗气。 “俞百桦?” “世…子!” 第104章:百香的花花心思 楼冬封抬手给了青木一直拳,青木自知理亏的揉着胳膊,不敢与他对视。楼冬封径直上了马车,车夫开始赶马。 俞百桦乖乖的缩在角落,等着挨罚,一点也没有方才的得意劲,紧张舔着唇,眼神飘忽不定,四下看,时不时瞟他一眼。 楼冬封看她半天,看她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着,又是得意,又是懊恼。明明暗喜不已,又在担忧,搅的他心火都熄了。 楼冬封整个人像她扑了过去。 俞百桦闭眼双手捂脸,上身紧紧的贴在车厢上,身子都不禁抖了起来。完了完了,要揍她了。 “我不敢了。”俞百桦意外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只觉腰身上一暖。发生了什么?腿隔着衣衫抵到他心口上,快速急促的心跳声,隔着衣衫传递到她身上。她大口的吞咽口水,将手指微微的分开露出一个小缝。 看见楼冬封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头窝在他怀里。没有打她?不生气吗?还以为他气炸了,要好好收拾她一通那,她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挑衅他了。 楼冬封隔着衣衫在她肚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明明跑了那么久,恨不得逮到她,狠狠的收拾她一顿。结果见到她的一瞬间,全然没了这样的念头,连狠咬她一口都舍不得。 楼冬封从她怀里,翻过身来,枕着她的大腿,瞥见她透过指缝看他,抬手拉扯她胳膊扯下来。 “就能让你这么开心?” 俞百桦脸唰的就红了,罪恶感涌上心头,看他还气喘吁吁,隐隐有些不忍和后悔。 “没有很开心了,你不生气了?” 楼冬封看他一眼,十指与她交缠:“还是蛮生气的啊。但看你这么开心……想着就不收拾你了,晚上回去关起门来,好好揍你一顿。” 俞百桦忍不住笑:“你跑到累不累。” 楼冬封也笑着戳她:“你还有脸笑你?累死了,累死了……我都多久没跑这么远的路了。” “活该。”俞百桦骂完,垂眸在他眉心落下安慰的一吻。 楼冬封冷哼一声:“别指望这一下,我就能原谅你,告诉你,痴人做梦。” 俞百桦乐不可支:“谁让你不急着回家,和别人闲聊,我压根就不需要你的原谅。” “你快回头瞅一瞅,你那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俞百桦听了前半句就听话的回头一瞅,一听后半句的消遣,当下翻了他一个白眼:“我那里来的小尾巴?又不是狐狸精。” “还想当狐狸精?你想得美,狐狸精有你这么傻的。” 俞百桦抬手,作势要抽他,向下扇了过来。 楼冬封躲不可躲,眼睛忽闪忽闪眨着:“反了你了。”就觉的眼前一片温润,她又收了力,只是将手伏在他的眉眼之上,她额头的似乎也抵在手背上,声音瞬间变的敏感起来,她的话就在耳边炸裂开来。 “你在说我傻,我就不和你过了。你去娶精明的吧。” 楼冬封撇了撇嘴:“怎么脸皮这么薄,自己傻还指着别人不说出来。” 俞百桦不说话,只是这么捂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异常的安静。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坦诚的求饶,或者献个媚,然后让我重新考虑考虑,怎么罚你?或者不罚你吗。” 俞百桦半咬着唇,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问你说吗?” “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问他们说了什么?总觉的这些事,越想越麻烦。 “君卿,你想纳妾,或者娶侧妃吗?” 楼冬封将她手拿下来:“怎么?贤淑达理的世子妃要为本世子张罗了?爷连你一个人都喂不饱,哪有存量喂别人?” “你正经点吗?我是在同你说正经事啊。”俞百桦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楼冬封大笑,指着她泄愤的手:“还打爷,还打爷是阿吧。我多正经啊,你从来没见过比我更正经的人啊。有道是量力而为,量力啊,我现在天天累的腰疼啊。在弄进来几个人会把爷榨成干尸的,你忍心?” “咦——我只怕,多弄几个,爷就是腰疼都乐的合不拢嘴。” 楼冬封坐起身来,一把将她擒住,按倒在车上:“你说啥,俞百桦?谁乐的和你拢嘴。” “——你” 楼冬封大笑不已,小东西吃起味儿来还挺厉害:“行,好样的。俞百桦你是好样的,你怕痒是吧。” “求饶,求饶,君卿我错了,是我了得合不拢嘴。”俞百桦刚才还是凝思不从,谁料抵不过痒啊,挠痒痒堪称十大酷刑。 楼冬封擒住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咬着她的耳朵:“你乐个屁?爷跟你说,这俩年爷绝对不会纳妾娶妃。别指望你能清闲,自己啥身份自己不知道,谁家床奴能歇着?” 俞百桦头不停的动着,试图摆脱他的啃咬:“我又没当过别人家的,我怎么知道。” “你不用知道。”楼冬封按住她一通揉捏,最后沉溺在一个旖旎的吻里到了府邸。 * 俞百香还在哪里期期艾艾的哭诉,就见欢巧撩着门帘,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小姐你别哭了,世子人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欢巧局促:“就是刚刚,一下就跑了,奴婢还没来得及拦。” 俞百香撩开门帘向远处望去,楼冬封追着马车跑着,心上了然,一拳狠砸在门框上。 “该死的俞百桦,胆敢坏我的好事。最近对你太宽容了,你就开始放肆了。” 欢巧不知道该这么抚慰大小姐:“大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私下约世子好了。” 俞百香只觉的心头一通烦闷,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顺了,感觉所有人都在同她作对,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俞百香心上把俞百桦怨恨了个够,要不是她今天出来搅局,她就成功让世子,帮她做假怀孕的伪证了,现在失去了好机会不说,世子还抛出相忘江湖这种话,说的好像她巴不得见到他那,真是可笑。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点点用处的份上,才不稀得理你那。 俞百香从这晚上的一餐饭里,看出来世子已然对俞百桦上心了。这真不是一件好事,世子喜欢上俞百桦能帮到她的地方就会大幅度的减少,在这个档口,她很需要世子的帮助。 还有俞百桦也略微有一些嚣张,她可是记得,自打十岁过后,她可是再也没敢说过一句反驳她的话那?就是她瞪一眼,她都乖乖闭嘴。现在好了,瞪几眼都跟没反应一样。 嫁人了,翅膀长硬了。 俞百香把自己所想同欢巧说了,欢巧迟疑:“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那?二小姐却是不同以外了,世子待二小姐又是极好的,这样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 俞百香轻嗤一声:“这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乖乖听话的。他们相处一段时间,难免对对方都有所熟悉,心生爱慕这无可厚非,毕竟天天打一处住着那。可是这种爱慕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经不起一点挑拨和试探,你就瞧好了吧。俞百桦很快就会崩溃的。” 俞百香回到俞府,欢喜熬了药端了进来。 “大小姐,你这无病无灾的吃什么药啊。” 俞百香拿着勺子,她是无病,可不代表她无灾。这是能乱脉象的药,不过对身体伤害特别大,并且得早服用,长期服用,才能在短时间呈现出有孕在身的假象。这可是她拖了好多人才搞到的宝贝。 只要有这个药,她就不愁家嫁不到帝王家了。 “不该你问的,你别问。” “问什么呀?”一声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沧桑的声线。 俞百香抬头:“娘?你怎么来了。欢喜你下去吧。” 俞夫人就将近日的烦心事统统说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你说说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你吗?宗祠的族人们几次上门询问你的事情,我现在都没法回,你这败坏了门风,族人说趁早把你嫁了,来息事宁人。我这一双嘴皮子都磨破了,族人就差来这里绑着你嫁出去,你还成天的往外跑,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俞百香冷哼一声:“那帮穷酸的痨鬼,除了说名声门风就不会说点什么。我败坏门风,我不也是为了光耀门楣才去攀那太子的。自己什么本事没有,还来指点别人。 有本事他们去光耀门楣,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他们来抓,我看父亲断了给族里交的钱,他们喝这西北风,还能不能说出这等风凉话,娘你把话说的狠一些,只要我们攀上了太子,爹还用的找当他的芝麻小官吗。” 俞夫人心上有些犹豫:“哎,娘自打双儿去了,就想开了。你说当初那世子也是你眼对眼相中的人中龙凤,你看俞百桦嫁过去,照样也没为你爹图来个一官半职,说道底啊。都是没用的,你爹就指不着你们这俩个女儿了,我看还是得靠俞北。” 俞百香觉的俞夫人就是来给她诚心添堵的:“俞北俞北,俞北真要有那本事,早就中状元了。指望俞北,我嫁不了太子,他一辈子是我爹的命,别指望能折腾出个大浪花来。” 俞夫人听了心上有些不舒服:“你行,你能耐。对了,你最近花钱有点大手大脚,这府上的账房都和我说了好几次了,你这才几天,竟然花出一千两银子,你当你爹富可敌国啊,你这么花钱。” “娘,你就不要再说了。这些钱我必须得用,不然我怎么去周旋,要不是我爹没用是个小官,你以为我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你要是没钱,你就去向你那个‘养女’要,当初养着俞百桦也没少花钱。 我早就让你把那个烦人精除掉除掉,你除了十几年,人家长的好好的,现在都跑来碍我的事。要不是因为她,我早就当上世子妃了。就你这点能耐,还想做当家主母,要不是俞百桦她娘死的早啊,你这辈子都没份当这个俞夫人。” 俞夫人气急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俞百香不以为然的冷笑:“你打啊?你有能耐就打啊,我看爹身边是该新填个姨娘了。但是娘亲照顾不过来吧。” “你——你也该考虑考虑这个家了,这里的活人不止你一个要用钱的。”俞夫人愤愤然的放下了手。府上的账目已经有些苍白,好几间铺子也没什么收益,她连陪嫁的银子都拿出来了,可照俞百香这么支下去,迟早,迟早都得…… “你就把俞百桦的绣的哪些破烂统统拿去卖掉,以前是绣娘买的。今后你就说是京中第一美人世子妃亲自绣的,一定有人掏这银子去买的。不是还有好些吗?够娘亲维持一段时间生计了,等到我成了世子妃,还会在意这一点点的银钱吗?真是可笑。” 俞夫人原本是想问问,为什么要在栖霞寺捐了那么多冤枉钱,可是看女儿现在这副样子,只能忍气吞声不在过问。 俞夫人刚走不久,欢巧从门外进来,领着一个婆子。 欢巧走了几步凑到俞百香的耳边:“这个婆子会能把脉。” 京中的大夫之间经常走动,和楼世子那十有八九都是认识的,息乡侯楼郁又是京中医药世家身份显赫之人,大多人崇拜不已。因此俞百香这种‘未婚妻’的身份就显得敏感,给再多银子都是很难堵上他们的嘴的。 婆子俩手一搭放在俞百香的手上:“哎呦,大小姐你这是喜脉啊?”这未出阁的小姐居然是喜脉,这可就麻烦大了,居然都三个月了。 俞百香当下一喜,这药可真是管用啊。这么快就有效果,要是这样下去,迟早就能骗过太子,皇家对子嗣还是很重视的。她一定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太子。 欢巧拿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婆子:“婆婆,嘴一定要牢啊,要是透露出半句,不仅这银子我要收回,还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婆子连连点头拿着银子就出了门。 欢巧恭贺道:“恭喜大小姐,这方子能用那。大小姐迟早就是世子妃,对了。太子那别和左五小姐互换了生辰,我们要不动些手脚?” 俞百香眼睛一眯:“没事,互换生辰要搁在家中三天,我们先处理另一件事。”说来,先好好整治整治俞百桦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只要她不缠着世子,她很快就能得到世子的帮助了。 俞百香第所做就做,手脚快的很,二天一早,就派欢喜去约世子,将他支离了府邸。 楼冬封得了信儿,只觉的烦躁,这个俞大小姐还真是不死心啊。就推拒了欢喜的所谓的邀约,恰巧青木说药铺有事,就同他一同去药铺处理事情去了。 俞百桦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的绣花,昨天惹怒了世子爷,世子爷好好在床上教她做人。不过总觉的俩个人似乎比之前更好了,虽然她还是很介意,很介意姐姐的事情。 不过从他口中得了应允,便觉的心里有了数,他居然说俩年之内都不娶妾,真的是让她大为感动。只是不知道,俩年之后的今天,她又会在那?还会在这楼府之中吗?她又怀不了孩子,这迟早…… 俞百香见楼冬封出了府邸,心上有数,果然只要是她的邀约,他还是要去的。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相忘江湖,楼冬封你真的能忘吗?别做梦了。 “去把拜帖递给楼夫人。” 欢巧去了,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回来:“大小姐,楼夫人说了,以后只要是大小姐的拜帖都不允许接下,现在我们进不去了,怎么把那办啊?” “什么?怎么还有这种事?老夫人为什么不见我,这也太突然了?” 欢巧摇头:“大小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楼世子见不到小姐的人,不会等太久的。我们先不管老夫人是什么理由。我们先见到世子妃在说啊。” 俞百香思前想后,只得让欢巧去传了口信,等到俞百桦同意,这才别拎进来侯府。虽然门口的小厮还是几番退阻,知道半夏过来接人才肯放心。 俞百香心上愈发的嘀咕了,她来楼府几层受过这样的待遇,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和太子的谣言吗?不管怎么说这都让她感到极为的不顺遂,便把这种压抑的怒火和不快统统的转交给了俞百桦。 “姐姐,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啊。” 俞百香笑着挥手赶退半夏:“我们姐妹说个话,你这个丫环就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半夏将茶倒上:“俞大小姐,我是世子妃的丫环。” “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丫环也胆敢这种态度说话?” 俞百桦不由蹙眉,姐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不会又是来找她麻烦的,她心上有些生气,哪有这样的三番五次跑到别人家耀武扬威的。 “姐姐你别生气吗?半夏就是心直口快,她可不是什么外人,不妨你我说话的。” 俞百香笑道:“妹妹府上的丫环真是好福气,这样是妹妹来到我这里,我的丫环可不敢说这样的话那。” 俞百桦干脆不理:“姐姐,说来昨天才见过,究竟有什么事非要今天说那?”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但我觉的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第105章:不可理喻的百香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但我觉的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俞百桦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能俞百香会一大早的往她这里跑。 “其实我觉的,知道的越少,有时候也越省心。反正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姐姐就不用告诉我了。” 俞百香皮笑肉不笑亲昵的牵起她的手:“那怎么行那?总这样把你蒙在鼓里,姐姐这良心不安。” 俞百桦不情愿的抽回手,对于姐姐这种突然之间的亲近,感到浑身不适,眼睛不由的投向半夏,去获得救赎。可是触碰到半夏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不是俞府了,她不能在什么事情上都躲在奶娘后面,让奶娘处理了。 她自己不成长起来,是不行的。毕竟世子也不在。 “你我姐妹之间何必那么见外啊。姐姐你不用良心不安,反正姐姐说了,我也不是很懂,还不如就这样那。” 俞百香悻悻然的收手,话莫名的被她挡了回来,也不好继续这么说下去,只是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眼睛一瞟半夏,计上心来,当下就将茶水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茶啊?这么难喝啊?” 俞百桦看着茶水一愣。茶?她也喝不大出来,毕竟俞府上的份额,都是最普通的青茶。她没喝过太好的,只好询问的看向半夏。 半夏毕恭毕敬的笑道:“这是松溪白牡丹,是宫里赏的那,俞大小姐喝不惯啊?也是,世子妃因为喝久了粗茶,开始也喝不惯,不过喝久了,便也是习惯了。这白牡丹绿叶夹银白色毫心,冲泡后绿叶托着嫩芽,宛如蓓蕾初放,不仅好看,连味道也是白茶中的上乘佳品。” 俞百香被她这一通似是而非的讥诮弄的有些羞恼,话里也是针尖对麦芒的带着刺。 “哎呦,那真是好东西那,妹妹真是大方,将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待客。不过姐姐我啊,喝碧螺春就好了,你这个丫环去沏点碧螺春吧。” 这话是对着半夏说的,半夏见俞百香似乎是有什么瞧瞧话,非得支开自己,才同世子妃讲,恐怕世子妃吃亏。 “真是不巧了,府上没有碧螺春。” 俞百香一拍桌:“你这丫环是怎么回事,我作为世子妃的姐姐,指你一下都不行了?现在编这种胡话?那碧螺春怎么可能没有,我每次来老夫人哪里,都是有的。” 俞百桦冲半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过多争辩。 “姐姐莫要动怒了,这每个院子里的份额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咱们家里一样。世子不爱和碧螺春,因着丫环们也不爱喝这个,所以我们这院子还真是没有姐姐说的这个茶。我平日里也不管,到是知道,院里有世子自己研制的药茶了,要不让丫环沏些,就是不怎么好喝,怎么说那?有点苦涩。” 俞百香哪里管这个,只是将茶碗一摔:“我不管你们有没有,我现在不想喝这个,给我换个别的来,药茶也行。” 半夏点头应诺,心想取茶也不过个把功夫,正好将世子研制的黄连药茶给俞大小姐来一味。 俞百香见半夏出了门,一下来了精神,只有没有旁人在,她想说个黑的就是黑的,想说是白的就是白的。 “妹妹,不管上一次关于太子的事,是谁说出去的。我觉的我当时真的是太过冲动了,如果能好好坐下来,把事情说明白,也许就不会闹的这么僵了。感觉妹妹对我特别的生疏,似乎不待见我那,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俞百桦连连摇头,手里拿着东西,将手占的满满的,深怕她在将她的手牵起,生疏?说的好像她们曾经亲厚一般。姐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那? “不会,不会。我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生姐姐的气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对于太子和姐姐的秘辛始终问心无愧。左右我只是挨了一巴掌,我还是更为担心姐姐,姐姐这样的名声,弄的俞家不好抬头做人啊。” 俞百香不由想到族亲的出言讥讽,心里不悦:“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问心无愧。” “可你们是真的呀。”别人尚且能问心无愧,你们这确有其事。以前她还不懂,直到和世子成婚数月,才明白。当时姐姐究竟和太子做了什么。 俞百香面色讪然:“正因为现在是这个样子,姐姐才有些心烦,一面是太子,一面又是世子。我实在是难以抉择?为什么她们俩个人非我不可那?” ???“姐姐你说什么那?那家侯爷王爷家的世子啊?以前怎么没听姐姐提起过。” 俞百香一副你别得意的太早的冷笑:“还能有谁家的,不就是楼世子吗?昨天你席上那样问我?我都推脱了,你猜世子后来怎么和我说的?” 俞百桦咬唇,心上竟然有了怀疑啊。她们说了什么,她恨不得一字一句都问个清楚,可这样只会遭受世子的厌弃吧。毕竟连世子追问她究竟和别人说了几句话的时候,她对那种怎么都解释不清的厌恶,深有感触的。 所以她没问,她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看姐姐这欢喜雀跃的表情,总觉的心上一慌,似乎是下意识的猜测出什么。 俞百桦强装淡定:“我不用猜啊,世子都同我讲了。” 俞百香猛然一惊,但觉的在赌一赌:“世子这样的事情都同你说?那你是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 俞百香眼睛一眯:“原来这件事情没同你讲啊。说来我和世子认识这么多年,世子一心想要娶我,这事你也知道的。世子守孝三年,却让我空等了五年,我原本想着退婚的。是世子突然登门,非说要定下日子完婚。我当时内心是抗拒的,也同世子正面的谈过,或许我们不适合。 是世子苦苦挽留,过来小半年的时间,我这才答应下来。就在婚事张罗差不多的时候,我……这你也知道,因为你的缘故,我和太子意外的……我实在是没脸见世子。 我去同世子商量,我配不上他。可他依然不怪我,今生只会爱我一个,你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很难自控的。他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也想不在意,可不知不觉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俞百桦觉的自己脑袋有些发蒙,究竟是她听不懂人话了,还是怎么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她,就算告诉她又能怎么样?以前接是姐姐只是有些不讲理,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等一下姐姐,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照姐姐这么说来,算一算最晚都要半年之前的事了吧。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之前你不喜欢的,后来也会喜欢,可这并不代表一直会喜欢下去啊。 这都是过去多久的事情了,姐姐在提起也没意思啊。毕竟你和世子没有可能了不是吗? 再者说如果我们姐妹二人都嫁给了世子,岂不是贻笑大方,好像我们俞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都要笼络到楼家一样。明明俞家因为有姐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京中才有人说,俞家有女百家求的。” 俞百香当仍不让:“妹妹说的也是在理,姐姐也当此事过去了,真的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尤其是在你嫁给世子之后。姐姐只盼着你们二人夫妇相顺白头偕老,可是世子那里却没有过去。” 俞百桦抚掌大笑,一脸认真:“那岂不是太好了,姐姐也觉的过去了。我也觉的是过去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不如我们就权当过去了不就好了吗。 至于世子,他只是念旧情吗? 就像我们有了一件喜欢的首饰一样,开始一直戴着,爱不释手。直到有一天又买了新的,将旧首饰放了一段时间。你不能说,你不喜欢那个旧首饰了。说起来她的时候,你还是觉的,那只首饰是你最喜欢的。 可是在你每日,打开梳妆匣的时候,还是喜欢将新首饰簪在发上,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旧情只是难忘,并不代表没忘。” 俞百桦的回答无意戳中了俞百香的内心,她当时就想明白,世子为什么要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说来他开始还念着旧情,只不过在难忘的旧情也终将被新的感情所取代。 就像她在世子心里的地位,已经被俞百桦渐渐取代了。虽然这种事情一开始就与她无关,只是现在看起来,就显得分外的碍眼了。 俞百香忙摆着手,不管不顾的说道:“妹妹说的好有道理,可是姐姐却不这样认为啊。如果真的是这样,世子为什么会突然说想要娶我那?这种话他说了不是一遍俩遍了,开始我也是碍于你的关系,推拒了几次。可是他总是这样来问我,姐姐一时也有点情难自控。 百桦,我还喜欢世子,你说怎么办吗?” ……俞百桦心中有些自卑,真如她言,姐姐知书达理,而她一无是处,难道她就该拱手相让,站在一旁吗?她受过太多了冷遇,世子是这么些年来,为数不多让她感到温暖的人。 如果有一天,连他……都要她站在门口苦等几日不来。她只是闭眼想想那样的画面,就觉的心上凄楚又不甘心。明明说要等到世子厌倦了,她就全身而退,可细细想来,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她只是想想楼冬封与别人挽手共行的样子,就让她心如刀绞,她真的能像自己想的那样自如吗?不知不觉就中了那人的毒,她根本不能失去她,即使她不配,她也不想失去他,能有一天厮守,那她便要那一天。 俞百桦把自己想说的话,生生咽下肚,说出了她自己想都没想过的话。 “不可能,姐姐就莫要在愚弄妹妹了,世子说最近俩年都不会娶妻纳妾。所以姐姐听的,不会是世子当时在胡说八道吧。他有的时候心眼可坏了,就喜欢骗着人玩。所以姐姐,你千万不要当真啊。当真了当时伤心的只会是你。” 俞百香吊梢眼像上一挑,不乏狠辣之色:“为什么世子不是在骗着妹妹玩那?妹妹才是不要当真的好啊。世子与我情投意合,有的时候,我也想同他厮守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无奈身份有别。” 俞百香微微正坐,侧眸看着俞百桦认真道:“反正世子是我让给你的,现在妹妹你就还给我吧。” 俞百桦大吃一惊,始料未及:“姐姐这又不是小时候玩过家家,你想要谁就要谁?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觉的,不应该把世子放在你身边,自己所爱之人,一定得有自己亲手照顾。而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得好世子那?我昨天瞧见了,你居然让世子追着马车跑,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一想到昨天看到的哪些,我就心疼不已。” 俞百桦有些急:“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俞百香看她有所动摇:“不会?你的话谁能信?你知道世子一大早去哪了吗?我约他去看花啊。可是我又想,有些话还是和妹妹你说个清楚才好,毕竟你是我的妹妹吗。” 俞百桦微微一愣,世子一大早出去,可能真的就如姐姐所说。世子……难道都是在骗她吗?她不信。 俞百桦装傻充愣:“那姐姐你说清楚了吗?我可能没太听明白啊。姐姐你不要在意啊。” “不清楚没关系啊,以后你就明白了吗?不然你怎么能在楼府过的这么如意那?全都是我在一旁打劝着世子。世子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同我有一样处吗?你不过就是我的替身,现在我想回来了,妹妹你不该理应让贤吗?” 俞百桦嘶哑在嘴硬,虽然心上摇摆不定,可嘴上是一点都不认:“姐姐怎么这么爱开玩笑,你若说别的我还信,说这个我就不怎么信了。世子成天也不出门,就在家里侍弄药草,姐姐你拿来的时间见他吗? 还有啊,爹都说了,我长的像爹,姐姐长的像娘。一样处根本就没有,姐姐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是样样稀松。才情也比不得姐姐,何来替身之说。” 俞百香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怂包变成冥顽不灵的蠢货了,这都听不开,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明显吗?那好吧。 “反正,我也是知会你一声,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日后你就会明白了。”好戏还在后面那。 俞百桦不由站起身:“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真的要嫁进楼府家当通房吗?这样实在是用损姐姐的名声啊?难道姐姐甘心屈于人下?” 俞百香摇头:“没有啊,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世子答应我做世子妃的。” 俞百桦咬唇半晌:“那太子那?” 俞百香得意,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太子的事?我也是无能为力,谁让咱家官小,实在不能为太子出上一点力。太子只能娶了左家小姐。左家位高权重,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帮助的了太子,而我恐怕今生与太子无缘了。” 太子无缘,世子就同她有缘吗?俞百桦先是一愣。太子几乎是姐姐张口闭口就提到的人,突然说自己与太子无缘,就来同她抢世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世子又是为什么吗?她不懂,简直整个人都糊涂掉了。 明明她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世子闹的那么凶,又耿耿于怀那么久,其实细想想,包括现在也不见得他已经释怀。对她如此苛刻,为什么转身就能接受姐姐这样受着风言风语指点的人不说。 姐姐还是确有其事,难道喜欢就可以如此差之千里的区别对待吗? “太子对你那么好,或许现在是形势所逼,等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来娶姐姐的吧。” “形势所逼?其实不是的,是上次因为你的事情,太子一直有在生我的气。我想在太子这件事上,或许你能帮到我。” ???俞百桦一时听的有点蒙,这都哪根那啊? “为什么要我帮你,我根本就不认识太子。姐姐你一直都说太子对你千方百计的好,既然那么好?为什么不能顶住压力,娶了你那?反正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也就不差这一顶花轿的事了,我怎么帮你那?” 俞百香靠在椅子上:“其实很简单的。” 简单?在她看来,只要牵扯到姐姐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简单的。可俞百桦转念一想,或许姐姐嫁出去,就不会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同她抢了,她不知道世子究竟心属于谁,但劝说太子的事,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怎么个简单法?” “就是很简单,妹妹你就劝劝太子,念在我和他的情分上,娶了我。只要肯娶我,太子妃的位置我也不会抢,只要侧妃就行。” 俞百桦听的是一头雾水,百般的不理解姐姐。一别说着要嫁世子,一别又希望和太子讲和嫁给太子,姐姐究竟在想什么。 “听起来是简单,可是,太子怎么会听信我的一己之言啊?” “他会听的。”只要太子对你死了心,就一定会对我上心的。我敢保证。 第106章:百般试探验真知 半夏急忙换了茶水进来,见俞百桦脸色发白,俞大小姐脸上略带喜色,心中暗呼坏事,她一出门就去寻白术,结果她根本就不在。害的她只能瞥下世子妃,加快脚步,去厨房沏茶过来,虽然路途不远,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可她看情况,改聊的似乎都避着她说完了。 俞百香见碍事的人回来了:“妹妹好好的考虑考虑吧,姐姐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这种事情很难抉择的。原本都是选我,我还在犹豫,突然有一个人改变了主意,我也只能改变主意了。” 俞百桦不禁苦笑“姐姐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厉害啊,左右是个不落空。” “这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天生丽质难自弃那。就是这个味道,碧螺……”俞百香得意的笑着,拿起桌上的差轻抿一口,口里瞬间一口苦意弥漫开来,刚才吐过来,现在在吐似乎有点故意刁难。硬是咽了下去,忍不住身子打了个颤。 俞百香强忍着放下了茶碗:“妹妹你就好好考虑吧,有人还等着我哪?我就不和你说了。” 俞百桦没在多说,目送她离开,端起茶喝了几口。将她说的话,反复的嚼了几遍,姐姐并不是想嫁给世子吧?她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了世子?为什么明明世子是那么好的人啊。 她不禁想了好多关于世子的事情,想起以往的哪些点点滴滴。世子真的不喜欢她吗?可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明明对别人是那么的残忍,单是打死双儿的那一天,就让她心有余悸做了好久的噩梦。 世子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也不是一个不温柔的人。只是他的温柔分人而已。世子对她已经够温柔包容了,难道对姐姐比对她还要好吗?那该是多好那? 说来奇怪,世子爷是,小七也是,连太子也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姐姐。在她看来,姐姐真的是她见过最讨厌的人了,现在比以前更甚,以前尚能能容忍,现在连容忍都做不到,好想永远都不要在见到姐姐啊。 “世子妃你怎么了,俞大小姐是不是为难你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也能帮着你想办法吗?” “半夏你是世子的丫环吧。” 半夏不以为意:“当然”俄而就反应过其中的深意,又补充道:“我是世子,派来特意保护世子妃的丫环,世子妃你同世子在我心中的分量是一样重的,世子妃万不能因为旁人的话而受到影响。” “我不会的,你下去吧。这里没事吧。” 半夏犯愁:“世子妃,你觉的半夏是外人不可以信吗?若是世子妃同半夏说的不想告诉世子,半夏是一句也不会多说的。世子妃你这样憋在心里不说,让奴婢看的十分揪心,根本就放心不下。” 俞百桦犹豫了半天:“你觉的世子待我好吗?” 半夏仔细想了想,认真:“既然世子妃你问了,那么你心里一定是有疑问的。我就认认真真的说,也不会直接了当说一些敷衍的话。奴婢以前在庄子上,见过很多婆娘管事,听过很多府宅大院的事。和和睦睦相敬如宾的也有,打打吵吵互相仇视的也有。 像世子这样对你的却是头一次见,有时候吵吵闹闹的感觉这样的日子比那和和睦睦的看起来舒服多了。奴婢有时候在想,以后要是成亲了,也同自家夫君这般。感觉世子妃是被世子心上重视,和保护着的,我不能说世子会对你这样好多久,但是在奴婢现在看来,世子对你是极好的。”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俞百桦自己也觉的,世子待她是好的,就是骂她的时候也是好的,罚她的时候,她只要求饶说些好话,他就睁眼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她受了伤,会一边骂她,一边给她上药,这些都让她觉的。 那个人待她真的是在意的,可是为什么姐姐说一句?她就开始动摇那?说来世子,只是让她留在她身边,说过一些‘你是我的’宣布主权占有她的话,也就仅此而已,至于喜欢之类的话,这么久是从来没有说过的。 世子?喜欢她吗? “半夏,你觉的世子?他喜欢我吗?” 半夏觉的这下事情向不好的方向进展了:“世子妃觉的那?” 俞百桦也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她很犹豫,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我不知道那?” “也是,别说世子妃不知道,就是我瞧着世子挺喜欢世子妃的。可是我也不敢说这种话,因为这是世子的想法,要想知道,只有问世子本人。” 俞百桦咬唇,好想问啊?他会怎么说,会认真的回答她吗? 俞百桦就这样呆呆在家中做了一上午,真的是连地方都没挪一下,楼冬封中午急着赶回来,一进门见她发呆。 “小蠢货,一个人在想什么那?” 俞百桦恍然回神,她居然把以前很以前的事情,能想的起来的事都仔细想了一遍,进行反复对比。楼冬封竟然是这世间目前为止,对她最好的一个男人。 得知这件事的俞百桦觉的简直可怕,因为如果失去了她,那就意味着,连着样的人都没有了。奶娘也走了,以后的以后…… 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好了,想到这里不由辛酸。 俞百桦伸着俩条胳膊:“我想要抱一下。” 楼冬封有些意外,好奇的看着她,还是依言过去将她抱住。最后干脆将她抱起,往里屋榻上走去,俞百桦就埋在他脖颈间,紧紧的抱着他。 “怎么了?今天怎么变的这么主动。是不是因为我昨晚表现的特变勇猛啊?让你念念不忘啊?小馋猫,你这是想榨干爷啊?不过你可得忍着,下一次三天后。” 精气乃男人之根本,他必须得养精蓄锐,以备在她的肚子里,种下自己强健的宝宝,有道是好刀要使在钢刃上,三天他可以忍。不知道忍了多少个三天,他有时总觉的她在勾引他,现在就是,尤为厉害。 ……俞百桦沉溺在他怀抱中的美好,被他捞着胸脯前的手,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吗?” 楼冬封理直气壮的实话实说:“不能,我对你根本不能正经一点,我就想对你不正经。” 俞百桦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人真是无赖。 楼冬封由着她抱了俩刻钟的功夫,心上就开始嘀咕。这样反常的俞百桦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绝对不正常。 “百桦,我们吃完饭,在来榻上抱着行不行,你肚子不饿啊?爷可是生怕你饿的早,叫了饭。急赶着回来的那。” 俞百桦一愣:“难道你是为了和我吃午饭才回来的。” 楼冬封干咳俩声,强调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爷素来吃惯家的饭菜,外面的吃不下。你以为爷稀得回来和你吃饭。” 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她以为他会说‘当然了’,也是他怎么会为这种理由特意回来同她吃饭那,是她多想了。从他身上翻下来,在他胸口狠砸了一拳,下地往吃饭的地方去。 楼冬封捂着胸口,一脸宠溺的看着刚露出牙齿的小奶猫。起身追了上去。 俞百桦吃饭的时候,夹着菜放在他碗里,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样的人,日日同她吃饭说话,真的是一种习惯啊。如果突然没有了,她该有多么不习惯。 楼冬封看着她堆的小山一样的碗,举着筷子,狠砸了她脑袋一下。 “寻思什么那?怎么不吃饭,说吧,上午吃了多少零嘴,是不是非得我把你零食没收了,你才能乖乖听话,我说了你要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俞百桦回神低头抱着碗扒拉饭,适可而止,如果想要占有他的心也懂得适可而止就好了。 “你究竟怎么了?百桦这不是小日子才走吗?又在闹什么脾气?” 俞百桦摇头:“我没有闹脾气。” “真的。” “真……的。” 果然是闹脾气啊,说的这么没有底气。究竟因为什么在闹脾气那?楼冬封心上有些疑惑。 吃过饭的俞百桦惯例被楼冬封拖着,饭后百步走。俩个人走在西跨院里,因为这边人少,多数都是外面的学生,不会到处乱走。俩个人牵着手,消食。 “百桦今天上午在家做了什么啊?” “我啊?” 楼冬封侧眸,敲了她脑门一个脑瓜崩:“寻思啥那?吃饭吃饭不专心,走路走路还不专心?你想什么哪?是不是欠收拾了。” 俞百桦没有回答,只是捂着额心:“疼。” 楼冬封停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刚才他只是轻轻的弹了一下,但还是依着她,拿开她的手,在她眉心吧唧亲了个亮响。 “以后不打了,左右笨,再打打傻了。” 俞百桦总觉的脸也发疼,心上暖呼呼,心跳也是快的吓人。可脑袋里面总有个小人在大喊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你这么笨,他才不会喜欢你。’ “君卿喜欢聪明的?我是不是太笨了。” 楼冬封上下打量一番,今天葫芦里卖的药,味道有点不对啊。 “没有啊,你这样刚刚好的,我也觉的很不错。” 俞百桦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自己向脑海中的小人大声叫嚣‘听到了没有,他觉的我也很不错。’ 那小人又在嘲讽‘不错又不是喜欢,我觉的这个苹果也很不错,但是我不想吃。醒醒吧,不错只不过是句客套话,你没戏了,这都是姐姐的。还给姐姐吧,不是你的你留不住的,不要再勉强你自己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 俞百桦不禁大喊‘你才闭嘴,我不管,不管我又没有斤两,这个人我不让,我不让。’ “你背我?” 楼冬封揉了揉肚子,理智尤在:“不要,我现在肚子好撑,背不动你。等晚上的时候,下午的时候在背你啊。” “那你抱我。” ……“不抱。”是谁说,大庭广众不得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那你亲我。” ……“不亲。”奇怪,越来越奇怪了,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楼冬封尚在观察。 俞百桦失望之极,整个人都蔫了。楼冬封瞧着她小尾巴都要耷拉在地上了,别提多揪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按在树上就是一通亲,亲的她身子骨软了,抱在怀中好久好久。 楼冬封搂着她,看见好几个丫环明明往这边走,转身就折了回去。这个色胆包天的小笨胚,竟勾引他做些有的没的,他想这件事情明天就传得整个楼府都知道,看她还怎么抬起头见人,让她得瑟。 “百桦你今天怎么了?” 俞百桦窝在他怀里,如果一辈子只有这么长的弧度该有多好,就让她永远都活在这种肆意的幸福之中,那就足够了。握着他衣襟的手拽的更紧了,这个人,她根本就放不开啊。 俞百桦最终被他背回了院子,放在榻上。楼冬封就开始说自己肚子疼,都是她闹的缘故。 不知道为什么?俞百桦看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撒谎,消遣她,但还是贴心的伸手给他揉肚子散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楼冬封的嗜好,他喜欢她光滑的皮肤贴着自己。 俞百桦咬牙,始终无法放手这样的人,原来这么依赖他啊。越黏着越觉的离不开。 “君卿,你今天去哪了?” “我啊?别提了吗,你说我堂堂一世子,去处理他们这种生意上的破事,我今天去了药铺,好像是闹出了假药材,闹的凶那。说了你也不懂,简直糟心啊。原本救人的方子,因为假药材害死了人。” 编,编的吧,还以为他会说实话,那她就和他说心里话。没想到她居然找这种借口来搪塞她。 “你今天上午真的去哪了?” 楼冬封不禁眯起眼,遇料这样的询问不是简单的询问,这一定和俞大小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毕竟欢喜一早就来过一趟。 “如果你不信,你就去问青木。” 俞百桦几乎是丝毫没有停留,转身穿上鞋就跑到外面,看到青木和半夏在院中歇凉闲聊。 “青木,你今天同世子去哪了?” 青木摇着扇子:“啊,你说世子啊,我们今天去了药铺,正好店里生意出现了点问题。怎么?世子妃有事吗?” 俞百桦依旧不信,只是冷冷的怨道:“狗腿子。”便转身回去了。 ……青木大为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半夏:“我今天有惹到世子妃吗?我最近有惹到世子妃吗?” 半夏踌躇,她似乎隐约有些察觉:“怎么说那?上午你们出去的时候,俞百香俞大小姐来了,也不知道同世子妃说了什么。世子妃已经蒙头,发呆了一上午。” 青木大惊:“不知道说了什么?你上哪去了?你想让世子爷扒了你的皮啊。” 半夏也知道这事怪自己,有些不情愿被他说:“俞大小姐非说白牡丹不好喝,让我给沏碧螺春。我就说没有,她就让我沏别的茶。这话都说出来了,我总不能说‘不沏茶,爱喝不喝,不喝滚,’其实我还是蛮想这么说。 我就沏茶的功夫,出来找白术,她正好不在。等我回去,她们已经说完了,世子妃就变成这样了。” 青木急着搓了搓手,正巧白术进了院子:“白术你上午的时候去哪了?” 白术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上午的时候,芦草正好过来,我出去同他说了几句话。” “这么说来,芦草好些日子没过来了啊。” 白术疑惑:“没有啊?天天都有来啊?你们没见着?” 青木和半夏摇了摇头,然后相视一笑,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楼冬封盘腿坐在榻上:“问回来了?答案还满意不。过来坐。” 俞百桦见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走过去坐下,也没有说话只是并排坐着,扣手指,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只当对面的问他吗?可是真的是难以启齿啊,这种话。 “满意不?你今天很奇怪啊?俞百桦你自己有没有发觉。” “是你的错觉吧。我没有很奇怪。” 楼冬封双手抱胸,认真思考:“俞百桦有话你就说出来,你不说你让我猜,我十有八九都会擦错。” “我说出来,你会回答我吗?”俞百桦好想问,好想问个清楚明白,好让自己悬着的心有个落脚的地方。 “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卿,你喜欢我吗?” 楼冬封眼睛一眯,愈发认真的审视起来,看来小东西一定是遇上什么事?居然问他这种事,这还用问吗?他对她不够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 楼冬封舔唇,眼神醉迷在她的弯弯的眉梢间,垂头吻她,然后就是天雷勾地火。一吻动情,似乎只有原始的行为,才能把这份炙热的爱意传达出去。 俞百桦渐入佳境,先开始的推拒,再到后面的迎合,高潮迭起的时候,他咬着她的耳垂。 “很喜欢哦。” 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舔过耳垂,而她在那浓郁的欢愉中五感竟失,只是绷着脚尖。 第107章:自古C位争斗多 夏日的阳光正好,透过半开的窗,落了一地,俞百桦被刺眼的阳光晃醒,胸口感到一阵黏热,垂眼一看,楼冬封环抱着她,爬在她的胸口,沉沉的睡着。这个睡姿,向来都是她的习惯啊,原来被这么压着醒过来,滋味并不好受啊。 真是的,明明那么爱早起的人,越来越爱赖床了。俞百桦一动都没动,怕吵醒他,只是百无聊赖的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想起昨天的问题。 心情很郁闷,还有一点点受搓,她明明问了严肃的问题,然后他就一副敷衍的样子,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几个意思吗? 明明自己给自己定了额度,非但不遵从,还总是随意透支。还用这种事来敷衍她……对,这就是敷衍。 俞百桦心里不由大为失落,要不在问一次?可是……他万一兽性大发,在来一次交欢,那她可就…… 考虑到世子的勇猛程度,她决定还是,不问了。只觉胸口丰盈的软肉被用力一抓,楼冬封坏笑的抬头看她。 “醒了?来亲一个。”他半支起身子,笑意盎然的便过来吻她。 说时迟那时快,俞百桦五指一伸,罩住他的面门,躲到:“不要,都和你说没漱口,不要了。” “你又嫌弃爷。”楼冬封甩开她的手,在她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昨夜折腾的晚就睡了过去,楼冬封闹着要和她一起洗澡,俩人躺在澡盆里泡着药澡,平静而又惬意。俞百桦躺了一会觉的索然无趣,从盆里捞药材出来考楼冬封。 楼冬封笑着一一作答,最惬意的事,莫过于如此,和舒服的人做舒服的事。 二人吃了早饭,依旧是各忙各的,不过看书的楼冬封特意从里屋跑来外屋,看着她绣,时不时的同她闲聊几句。青木来寻世子出去,世子想到昨天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就跟着青木出去,上了马车,不由想到俞百桦闹的哪一出。 楼冬封又下了车,匆匆的赶回屋内,逆着光站在门口。 俞百桦余光瞥见:“站在门口不进来,干嘛哪?” 俞百桦盯他看了半天,他依旧站在光亮处一动不动,便没再理他,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好奇怪啊。” “铺子里有事,我和青木出去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忙不完,中午就不会来陪你吃饭了。” ……俞百桦微微蹙眉:“又出去?”骗子了,哪有什么药铺,肯定又是去见姐姐。 “怎么?这么离不开我?那也不行,真的有事,刚才忘了和你说了。我出门了。” 俞百桦继续穿针引线,干脆不管不顾。楼冬封半抱着胸,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像往常一样,用软软的声音让他早点回来。 “俞·百·桦!”楼冬封大叫了她一声,然后软声软气的同她说“我这下真的要出门了,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俞百桦赌气不耐烦:“走吧,走吧,我知道了。” 楼冬封有一丝丝的失落,转身就离开了。 俞百桦猛然起身追了几步,站在门别跺脚:“真的走了。” 楼冬封上马车的时候,余光忍不住往院里瞧了一夜,见她站在门口。当下哭笑不得,心中被喜悦满溢,他这浮动变化无常的内心啊,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或喜或悲,连自己都有几分诧异。 “小笨胚。”居然再跟他生气,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青木站在车下左右一瞧,看的分明,方才还见世子苦着的脸,转眼便笑靥如花,世子妃真真是厉害。 青木抱着忠心耿耿,风吹草动就回报的态度,向自家的主子效忠了。 “爷,昨天俞大小姐来了,听半夏,说就出去沏茶的功夫。不知道俩个人说了什么,总之世子妃好像挺不高兴的。” “她来做什么?” 楼冬封眼睛一转,这就怪不得,昨天变的那么黏人还奇奇怪怪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她黏着他点也没什么不好的,看来俞大小姐也不是百无一用吗?起码可以让俞百桦更在意一些他。 青木觉的世子好像并无反省的意思啊:“还不是爷自己骚包,要招惹人家。” 楼冬封撩起帘子,一脚将坐在右侧车辕上的青木踹了下去。因为还在府中,车夫现在是牵着马车,就这样没防备的一脚,也让青木落地,往前狠扑了几个跨步。 青木拍了拍身上的灰:“世子爷,有你这么对待忠仆的吗?这我要摔惨了,摔死了,你上那找这么得信应手的去。” 楼冬封轻嗤:“嘁——好的找不着,像你这样的满大街大是,我随便扔出去块石头,就能砸死你这样的一片” 青木点头,无言以对,眼睛一转捂着腰身:“哎呦哎呦,腰疼,哎呦亲娘哩,闪着腰了。世子今天就你自己去吧,我受了点伤,在家里歇俩天的。” 楼冬封抬手喊停车夫:“等他。” 青木插着腰,一通叫唤:“哎呦疼,真是疼,黄世仁,坏心肠,不给工钱,还打人。没天理,没处说,身残还把智残主子,来伺候,青木我,真命苦。怎么摊上,这样的黄世仁。” 楼冬封眯眼,狠辣的说道:“行,挺押韵啊。青木这家药铺是从你家库房拿的药,出了事你现在还给我在这赖急。不处理是吧,那我回家了,正好懒得出去。” 青木脸色一白,连忙笑盈盈的跑过来,将准备下车的楼冬封按回车里面。 “别介啊,爷,我家的事不就是你家的事吗?咱们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啊。” 楼冬封双手抱胸,并不买账:“这可不好所啊。准确的来说,我家荣你家荣,我家辱你家辱。你家的荣辱和我家没啥关系啊。” 青木连连点头:“爷说的对,咱们出发吧。” “腰不疼了?” 青木大力的摇头。 “黄世仁不剥削你了?” 青木点头,随即摇头。 “突然之间,爷我不想去了。” 青木蹙眉,一脸狗腿的奉承样:“别介啊,世子爷。” 青木本人并不是楼府上的小厮。家里从商多年,因为商人的身份,对家族的发展和生意有很多限制,恰巧家里是贩卖药材的,不知不觉就和息乡侯楼郁认识。家里将长子青木送到楼府来陪小世子。顺便借求侯府的关系来稳固自己的家族企业。 这一次就是,青木家出了问题连累到世子这边的铺子。青木瞬间矮了一节,刚才被蹬下车的火气也消散的没有了。 楼冬封丝毫不理青木,摇头。 青木一咬牙:“哎,明明还在聊世子妃,转眼就把我给带坑里了。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好像记得爷曾经信誓旦旦的和俞家大小姐说了,很多卿卿我我的话,不知道吧这话说给世子妃,世子妃会怎么想,我还是过去试一试看吧。” 青木转身就走,楼冬封一拍额头,忘了这货可是知道,很多他和俞百香的事,虽然那都是成亲之前的事情了,但照青木这个添油加醋的架势。 “青木,你给我回来。我去,我现在就去铺子。” 青木转身笑嘻嘻的跑过来,坐上马车:“爷,你待小的就是好啊。” 楼冬封白了他一眼没在说话,楼冬封刚走不久。 楼家的门前又停着一辆马车,良辰从偏门出来,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俞大小姐,世子今天出去了。还有下次进来停在下人进出的西门。你这样明张目胆停在门口深怕别人不知道吗?” 俞百香一脸轻视,话里却是笑意满满,让人听不出一丝不悦:“多谢良辰指点了,下次我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的。人你给我支走了吗?” “当然。”良辰说完这句,四下一看见没什么人,便往街上去了。毕竟府上的丫环也不能随意进出的,她还得给楼夫人买花糕那。 俞百香侧撩起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我呸,什么德行。一辈子丫环的命。” 欢巧有些愕然的看着大小姐:“大小姐,良辰这个人是可用的。” 俞百香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当填方,还被人赶的蠢货。” 欢巧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她在想?于她在大小姐心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或许只是一个能派上用场的丫环,仅此而已吧。 俞百香再次来到俞百桦的屋中,俞百桦正在垂头绣着显赫的山峦,余光瞟见有人进来,微微侧目扫了一眼,没在意的继续穿针引线,突然感觉刚才好像闪过俩个人影。 俞百桦立刻回过头看,一脸疑惑和震惊:“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俞百香盈盈一笑,似乎被她那急躁的表情取悦到了:“当然是来看妹妹了,难道妹妹不欢迎?没关系,提前习惯习惯,不然日后天天这样,妹妹岂不是更不习惯了。” 俞百桦放下针线站起身,姐姐这话,言外之意也太过明显了吧,说的好像明天她就要嫁过来一样,提前习惯,即使提的在前,她从身到心都拒绝这种习惯。 “姐姐真爱说笑,快进来坐吧。” 俞百香扫了一眼屏风,到是绣的恢弘大气:“妹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巧,一如即往的爱干一些绣娘干的事,既然那么喜欢绣,不如去做绣娘好了。还能赚些银两。” 俞百桦舔唇,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我也这样想,但世子说,楼府不比俞府,不需要我挣钱,我知晓花钱就好了。” 俞百香瞥了她一眼,真不识的好赖话,连讥讽都听不出来,不就是会绣这些破东西吗,让你得意。 “哎呦,世子说的是,比起俞家还是侯府家阔绰啊。说起这个来,有件事我就不得不说一下了。家里啊,没钱了。你要还有什么卖屏风的钱啊,就顺便拿给我吧,我拿回去给爹娘。毕竟家里也是要生计的,指着爹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 俞百桦一时诧异,看了一眼,姐姐头上的头面,明明就是蚕钱记今年图谱上的,一个比较贵的一套头面。足足好几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府上半年的吃喝用度了。在说她都有闲钱去请世子吃饭,为什么她还要去赚钱给他们啊。 “世子下的聘礼又不少?家里怎么能没钱那?姐姐你又在诓骗我了。” 俞百香四下看了看,便直奔最高的位置坐去,外屋本是待客的地方,正北朝南的俩对桌子一般是府主人坐的,东西俩排相对的凳子是给府上客人的。居左的是贵客坐的。一般除了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一般人都会自动坐到右边的俩排座位上,人多也会按辈分入座。 像俞百香昨天还是坐在,西边的位置,现在直接坐到了大主位上。就连俞百香一般也只是坐左边的位子,这心上别提多不舒服了。 “你说聘礼啊?那是给我下聘的钱,以后我还要留着做嫁妆那。” ……俞百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去叫半夏。 “我去叫丫环给你沏茶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姐妹之间没得这么见外,我来了这里就像来到自己家里,缺什么我会自己会拿的。”她到是一副不客气。 俞百桦觉的姐姐的话愈发的过分,当仁不让拿捏起世子妃的架势来。 “那可不行,这怎么说也是世子府,和俞家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是姐姐就有所怠慢,我当世子妃虽然时间短,但该有的待客之道是不会少的。姐姐且等一等吧,这丫环就叫院里,喊一声就来的事。” 俞百香只是冷哼一声,屋里连三五个丫环都没有,还有脸说你是世子妃,知道的你确实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那。 俞百桦出了院子大喊:“半夏来人了。” 半夏坐在屋中绣花,丢下绣绷子高喊:“来了。世子妃稍等。” 来人了?谁来了? 白术捏着一本书正看那,抬头与半夏四目相接,颇为默契的异口同声:“俞大小姐?!” 白术也丢下书,和半夏直奔主屋而去,果不其然。俞大小姐就和一老太太一样,端着架子在主位置上坐着,俞百桦一脸不悦的在站着,倒像是个挨了训的丫环。 半夏忙去沏茶,沏茶的时候,俞百香还颐指气使让她沏碧螺春,不然不喝。半夏丝毫不理,要喝就喝,不喝没有。 端着茶托,将茶碗放在桌上,又在左边座位上摆了一杯茶,反身提着茶壶去给俞百香续茶,当下手一碰桌,当下就将茶水撒了。丢给白术一个眼神,白术拿起桌上的抹布就走了过来。 水刷的撒了,顺着桌面就往下流,水溅了一些到俞百香的裙子上,当下站了起来:“你这个没规矩的贱婢。”扬手就是一剂耳光。 半夏眼疾手快,身子像后一闪,虽然躲过了耳光,但还是被指甲扫到了脸,但是就挠了五道指甲印。 “姐姐你做什么?半夏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俞百香怒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为一个贱婢来质问你的姐姐吗?还有没有一点尊卑可言了?” 俞百桦也有些生气,简直太过分了,将半夏拉到身后,深怕姐姐再去打她:“谁都有失手的时候,怠慢了贵客,半夏确实有错。但即使有什么错,半夏也是侯府的人,也是我院里的人,是打是骂都该是我这个世子妃处理。姐姐何必亲自动手那?未免越俎代庖了吧。 知道是姐姐气不过,不知道的还当姐姐不将我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那?打狗都得看主人,姐姐怎么也是个庶民,做这样的事未免有失妥当。” 俞百香眯起眼睛一脸的不屑,但她这话确实在情理之中,她就算强说也不在理上。 “妹妹何需生气,我做这些也是替妹妹管教丫环啊,现在的人啊,心浮躁的很。不服管的很,你若是不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今天她这是泼到了我,我可以放她一马,明天要是泼到贵人那?谁来放她一马?谁又来放妹妹一马那?妹妹你就是太心善了,你这样是不行的啊,下人不管不行的,不信你看欢巧。” 俞百桦丝毫不理姐姐的说辞,一口咬定:“半夏绝对不是姐姐说的这样的人,她知道分寸。刚才就是不小心碰到的。” 白术拿着抹布:“俞大小姐让一下。” 俞百香往前站了站:“妹妹,这人心隔肚皮,你可不能将她们想的太好啊,丫环啊,一辈子都是丫环,抬举不得。” 白术擦完,看了半夏一眼,半夏推着世子妃坐到俞百香方才做的位置:“站在说多累啊,坐着说吧。” 白术推到桌子的另一边的凳子前,干脆就站在那里。这下主位的俩张凳子,一张被占,一张被挡着。俞百香这下算是明白了,俞百桦这俩个丫环可是不能小觑啊。 俞百香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左边的首位,同俞百桦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侧着身子,抬着头,心中顿觉不爽。 这俩个该死的下仆。 第108章:不要做白日梦了 俞百桦刚才还为此事烦恼,看着半夏脸上的红印子还是有些不忍,她们这都是为了她。振作一点啊,俞百桦不管姐姐怎么说,不管世子怎么看,他喜欢的究竟是谁,有一点你是毋庸置疑的。 你现在就是世子妃,你得拿出你做世子妃的架子,绝对不能让姐姐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俞百香心上不爽,自然是找麻烦了,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将茶盏重重的放下。 “不是说了碧螺春吗?你这是给我喝的什么茶啊。” 半夏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回俞家大小姐,这是府上的规矩。可能侯府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待客的茶就是这样的。” 俞百香回头看了一眼欢巧,欢巧啧啧啧了几声:“真不知道侯府还有这样的规矩。侯府大户人家比不得我们俞府那样的小门小户啊,不过你家世子妃可是从这样的一般人家里出来的,你说这话是瞧不起自家的主子了?” 俞百香很满意欢巧的帮腔:“就是,瞧瞧这丫环,妹妹你要是不管着点,这嘴里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那。” 半夏抢着回道:“我可没有瞧不起世子妃。”眼里不乏讥诮,理直气壮。仿佛在说,我只是瞧不起你俞大小姐而已。说的好像这世上就只有‘碧螺春’这一种好茶了一样,没见过世面。 俞百桦既不想听姐姐出言说骂半夏,也不想半夏回嘴姐姐,毕竟她们身份还是差这一截那,她还没见过有谁能说的过姐姐的,只得打劝道。 “好了好了,姐姐你就别生气了。半夏觉对没有这个意思,左右府上也没有碧螺春,半夏你就去给大小姐上一杯白水吧。以后姐姐来了,就白水就好了。” 半夏当时就喷笑出声:“嗤——奴婢这就去准备。” 俞百香干气没说的,你不是嫌弃茶不好吗?那干脆就别喝了。只是狠瞪了半夏一眼,比较别人发出声音这种事,也不好拿来做文章,看着就像故意找茬一样。 俞百香看着眼前清澈见底的白水没有说话。然而俞百桦这次是无心的,还不以为意的说。 “姐姐,你喝吧。”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对了,妹妹在府上也待了有些日子了吧。其实姐姐我也来过很多次侯府了,但还是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妹妹不如带我去转转院子吧。毕竟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我想提前熟悉熟悉一下环境,别猛然过来,一下就不适应那。” 俞百桦一听这话就觉的心上堵的慌:“姐姐你瞧着日头大的,太晒了。万一晒黑了,瞧着不好看。” 俞百香本来就不得意自己的肤色,见她白净,觉的她这是故意挤兑。 “晒黑啊?妹妹说的也是。不过啊,瞧着在好看有什么用,不也得别人喜欢不是。不喜欢再好看也没有用。” 白术眼睛提溜一转,就知道与俞百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俞大小姐这话说的极是,世子妃也这样认为吧,不喜欢再好看也没用。不过我家世子妃有世子喜欢就足够了,多了也用不着的。” “就是。”俞百桦心中有一丝窃喜,看吧,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世子是喜欢她的。 俞百香突然噗呲呲的笑:“妹妹还真是天真,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是的,是我觉的她说的对,才信的,别人说的不对,我是断然不会信的,这一点姐姐你就放心吧。”俞百桦笑嘻嘻的,心里却是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不会信,绝对不会信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的。’ 半夏和白术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大有你不就是看在世子妃天真的份上,才在这里混淆视听说一些有的没的吗。 “半夏,你去把世子买的白记的点心哪一些出来给姐姐尝尝。” 俞百香一听点心就翻白眼:“我不喜欢吃那些东西,不要往出拿了。” 半夏听都不听,径直去一旁的柜子里,将一包东西拿出来打开,取俩块,在换一包,再取俩块。这么来来回回取了好几包,才将盘子满满的装了俩盘子。 “世子妃你可要少吃点,世子说了你在这么贪吃就不给你买了。” 俞百桦拿起一块吃了:“哎呀,半夏你简直就是世子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他买了一柜子不给我吃,谁给他吃啊,都要坏掉了。我不能浪费食物。” “妹妹现在怎么吃起这些甜食了,以前不是不怎么爱吃吗?” 俞百桦接连吃了俩块:“不是啊,我一直很喜欢吃的,只不过以前没有闲钱买哎。” “现在有了?可见妹妹还是有钱。不如就给个家里几千两银子好了,家里最近这几个月啊,穷的很啊。开销都很大,族人们也是吃喝只知道开口要,你也知道爹的那点俸禄,真的是勉勉强强。 娘舅家啊,这么多年一直帮忙照拂着,现在孩子大了,也不愿意总帮扶了。主要是你都嫁给侯府的世子了,娘舅那边有了说道,断了这条路了。如果没有你啊,或许娘舅还能帮衬着点,你看你要是不想点办法,家里这可怎么办啊。 俞北上学堂,日日还要结交朋友,也是需要银子的啊。你现在是世子妃不能只顾着自己,享尽荣华富贵,总得帮着点家里不是?你说你吃家里的喝家里的。” 俞百桦也有些心疼老爹,一把年纪了还得管理铺子里的生意。可是……可是,她又哪来的钱,万事世子都是准备好的,就连那些甜点都是,自打她说爱吃之后。柜子就没空过,隔三差五的往里续,虽然嘴上管的严,骂的凶,可行为上一点也不控制。 吃穿用度,有点时候她都没有想到。一些衣衫就挂在柜子里了,一问他就说,时下流行。见别人穿着好看,府里份额做的。至于丫环的月钱也是他在发,她手里根本就没有钱。 因为侯府没有一个姨娘,子嗣也少,全都是主子,所以用钱都是自行到府上支就行,不同于别家,没有固定的月俸之类的。 “家里这么缺银子吗?我上次回家,屋外里至少也大几十的绣屏和壁画,不都搬走了吗,拿去外面卖不也好些钱那吗?” 俞百香一笑:“这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那都是家里的东西,自然算得家里的钱啊,现在家里把你养这么大,还给你寻了好人家,你连娘家的钱都不想给啊?” …… 白术见俞百桦惆怅,便做主说:“怎么会那?世子妃自然感怀父母的养育之恩,家里有了难处,自当鼎力帮扶。等世子回来,世子会着人手送过去的,你说对吧世子妃。” 俞百桦有点踌躇想到上次,世子还说她吃里扒外,帮着自己娘家。不过当着姐姐的面,又只能应下。大不了晚上的时候,就不同世子讲。至于送没送过去,姐姐不会那么留意吧,毕竟她又那么多的钱。 世子可是下了整整十万的聘礼。 “不用那么麻烦,妹妹现在给我带上就成,也省得世子跑一趟了不是。我费点力气没关系的。” 俞百桦连连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我好久都没回家了,也想回家看看。改天我送去,姐姐不是要逛园子吗?我们现在打着伞去吧。” 俞百香点头应下,站起身往外走,俞百桦哪里一块点心笑着递给了欢巧,欢巧先是犹豫,俞百桦指了指姐姐摇了摇头,意思让她偷偷拿着。欢巧也没有推拒接了过来。 俞百桦跟着姐姐出了门,撑着伞在院子中逛。 俞百香瞧见一片绿油油的草长了一院子:“这都是什么呀,以后我就让世子把这里盖成一座宫殿吧。这个架子也瞧着碍眼,侯府怎么能有这些贫民用的东西那。” 俞百桦摇了摇头,无论是这药草田,还是这晒药材的药草架子都是世子和爷爷视如珍宝的东西,姐姐还是不够了解世子那。 “姐姐别想这些了,这些是不可能换成姐姐想要的东西那?” 俞百香却是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能?只要我想,没什么不可能的。想不到我们之前是姐妹,之后也要继续做姐妹,真是有缘分啊。” “姐姐大白日的还是不要说梦话的好啊。”俞百桦撑着伞径直向前走去。 俞百香是三句话不离开以后如何如何,好像是铁定要嫁到候府了一样,让俞百桦心里听的极不舒服,渐渐的话里也没了善意,只想一句顶的她打消那不切合实际的念头。 半夏和白术全程跟着当小透明,时不时的帮自家小姐俩句,但好像作用不大。谁都敌不过俞大小姐的脸皮厚和装不懂。 俞百香走了几步找个凉亭坐下,摇着扇子:“这么走一会儿,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修修重建一下都是可以的。回头我便说一说。” 俞百桦呼扇呼扇的大力的摇着扇子,反正她现在学会,听不见听不见,她说的统统听不见。 貌合神离的姐妹,终于在俞百香招够妹妹麻烦,搞的她心情一团糟的时候准备回去了。 俞百桦疲于接待,心中是欢天喜地,面上还是要客套一下:“姐姐这么急着就要走啊,回屋在喝杯茶水在走吧。” “啊,也好。” …… 众人回了院中,俞百香的表演开始了:“这个天缸里怎么还有鱼啊,这得多招蚊子啊。扔了,一定得扔。也不用以后了,现在就把这扔了,换缸净水吧。” “世子喜欢这个。” 俞百香恍然大悟:“啊?这样啊,那就勉勉强强接受吧,谁让世子喜欢那,我也挺喜欢的。” 半夏和白术再次交换眼神。 “这院子里的摆设什么的都是世子喜欢的,世子不喜欢早就换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俞大小姐你还是省省心吧,寻思这些都是没用的。” 俞百香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怎么没用,日后我是要住到这里的。我不得住的舒心一点。” ……主仆三人沉默不语。八字有一撇的时候,您是忙着逃婚,现在八字别说一撇了,连眉目都没有一点,说的就好像已经是主人一样,耀武扬威了。可想如果俞大小姐嫁进来,这侯府就别想又安宁的一天了。 俞百香进了屋也是各种打量:“这套梨花木的我不太桌子我不喜欢,换成金丝楠木的吧。这个也不行……” 俞百桦让丫环们跟着,自己找了一张大纸,打开柜子,将各式点心一样拿了几块包了起来,接了绳子系了结,然后招呼欢巧将一包递了过去。 “这个是给你的。” 欢巧摇头,不由往大小姐哪里看了一眼,好在大小姐还沉寂在家中布置上:“这……这不好吧。” 俞百桦非让她收下:“这没什么不好的。我吃过你做的点心,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点都不比这些差。就当是我还了当年的那个人情吧。姐姐不爱吃点心的,但爱吃的人很多。你以后如果开点心铺子,我一定天天都买来吃。” 欢巧犹豫的将点心接了过去:“世子妃还是不要开奴婢的麻烦了,奴婢恐怕无缘了开铺子了。” “这世上那有说的准的事。” 俞百桦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饶过她去寻姐姐,挡住姐姐要去洗漱的地方:“姐姐,你也逛的差不多了,这差不多快要中午了,世子也马上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个中饭吧。” 俞百香眼睛一转:“不了,我不吃了。我还约了人吃中饭,妹妹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先回去了。” …… 俞百香和欢巧出来,突然回头冲俞百桦一笑:“妹妹中午就先吃吧,人怕你等不上了。”因为我会拦下来。 俞百桦目送她离开,只觉的心上堵的慌,她其实就是那么推辞的借口,才说世子回来吃中饭,其实她心上更加明白,今天中午世子是不会回来的。她真怕姐姐进去瞎碰触碰到机关,发现密室。 说来世子不让丫环来主屋收拾,还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主屋连接了很多密道还有暗室。虽然极其隐蔽,但是一不小心碰到,得知了秘密,终究不是一件妥当的事。 可姐姐说的那一句不用等了,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俞百香走了几步,看到欢巧手里提着东西,原本不怎么在意,可走了一会还是觉的不对。抬手就将她的手里提的包裹打掉,纸包砸在地上,破了直接露出几块来。 “你被那个贱人几块点心收买了?” 欢巧对于这种事,始料未及?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蹲下身将东西装好。 “大小姐,这不是世子妃给我的,这是拖我给二少爷带的。我答应世子妃了,如果东西掉在这里,世子妃就知道没带过去,还会再送。不如我们带走东西,却将东西喂了狗,不交给二小爷岂不是更好。这样时间长了,还能断掉世子妃与二少爷之间的联系,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俞百香看了欢巧半天:“好吧,算你识相。你胆敢背叛我,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欢巧也是笑着应对:“大小姐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或许别人会,但我一定不会。难道我这些年为大小姐做的一切,还不能得到大小姐的信任吗?” 俞百香虽然是一闪而过的怀疑,在她这样的说辞了,彻底放下心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没必要怀疑你。都让俞百桦给我气糊涂了。” 俞大小姐出了楼府在府门一直等楼冬封,结果等了俩个时辰也没等着,车厢又热又闷,原本想着半路拦截楼世子那,现在过了午饭的时辰了。空等的也没有意义,便驱马走掉了。 楼冬封下午的时候回来,见俞百桦气咻咻的躺在榻上。大为不解,今天和昨天的情绪尤为的不对,平日里哪有时间这么闲着,不是坐着绣就是在歇眼睛。 俞百桦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下。 楼冬封一个头俩个大,不过隐隐有种直接:“我回来了。” 俞百桦没理,依旧没理。 “俞百桦,我回来了。” “世子妃,你的相公回来了。” “君卿回来了。” …… 楼冬封等了半天:“那君卿要走了,反正这个家里没有人,君卿感到很无聊,君卿要出门去,先去找几个狐朋狗友喝花酒,在叫几个曲唱的不错的小美人,暖暖怀,晚上在睡一起摸啊亲啊……” 俞百桦直接捂上了耳朵。 “那好,君卿要走了。”楼冬封原地跺脚,装作走的样子,俞百桦猛然翻身,伸手就去捞他的衣襟,结果他就站在榻前。 又在骗她,好在是骗她。 “娘子想理我了?”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这种怒火,真的很莫名其妙,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在更他耍脾气,有什么说出来,他也有个方向,这么不说不问的,让人着急。 “不说话,我就去找能说话的去。” “我说。” 额……楼冬封捂眼,真是气死人。 “怎么不想理我?” “嗯。” 楼冬封蹲下,下巴搁在手背上,爬在榻上与她四目相对:“说说吧,为什么和我生气。我想了一天,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俞百桦又懊恼不已,这种事要怎么说吗?真的很烦,就是很烦姐姐,很烦他为什么要喜欢姐姐,烦死了。 楼冬封看她皱着的小眉头,心里哀叹,她是个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像是迷惘着什么,又在坚定着什么。 “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想我陪着你。还是想自己一个人生气,我出去避俩天等你气消。你自己选吧。” “陪我。” “出息。等一下啊。” 楼冬封出了门,直接问了半夏,得只俞百香来过。 “俞百香,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109章:我们好好谈谈吧 楼冬封迫不及待主动邀约了俞百香,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说清楚,他对这个人的忍耐已经到底线了。 “俞大小姐最近很闲啊?这么有时间到楼府吗?” 俞百香轻薄的一笑:“没有啊,我只是去看我的妹妹不行吗?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问题,可是没什么必要总去吧。避人耳目这种话俞大小姐应该比我更懂吧。俞大小姐与百桦在亲近,那也是嫁到我楼家的人了。惦记也该有限度的啊,这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楼家是亏待了她那。” 楼冬封已经接二连三被俞百桦莫名其妙的冷落搞的心烦意乱,归根结底,这不过是因为俞百香的缘故。还有他那一时恶作剧的心里,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啊。这种滋味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俞百香掩面轻声笑道:“怎么会那?我只不过是不明白而已。” 楼冬封面上已有不满:“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世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对我冷淡,我就是想要去看看,为什么世子说要和我不在见面,以前我喊你的时候,你每都到,可自打上次,你就不怎么出现,这究竟是为什么?还说什么?相忘于江湖……如果能忘,我又怎么会纠缠。” 楼冬封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俞大小姐你的脸皮究竟放在那里了,真的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吗?你的面具已经覆盖不住你的脸了,露出的马脚太多,真的是让人看不下去,非但不自知,还出来演戏。 真当他是傻子啊? “俞大小姐这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觉的我们不来往才是正常的。这有什么问题,而且你这样只会让我感到倍感困扰。” 俞百桦一副哀戚和难以置信的控诉道:“正常?哪里正常,这根本就一点不正常,说要我嫁给你的人是你,说不要纠缠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同我说正常,真真感到困扰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 耳目一新的观点。 “所以我也说了,那都是过去了。过去想要娶你的人是我,但是你没有嫁给我。所以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在互相为难,说出来,谁都没有面子不是。说来我能做的都做了,没有什么对你有所抱歉的。” 楼冬封轻声嗤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纠缠了,真正做错的不是我。我是曾经为了忘却某些人,一颗心的都拴在你身上,肆意获取救赎,但是我并没有得到这样的帮组。反而这件事情,走上了我不想要看的结果。 现在我妥当的接受了上天这样尽善尽美的安排,你又来跟我讲这些。抱歉,我已经不接受了,因为我得到了,我本来奢求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这些都让我很满意。 俞百香有一些急躁,不过更多的是想逼着,他把事情答应下来,她不建议过程如何,她只要结果。 “为什么?你还在怪我吗?都说妹妹上花轿都不再我的意料之内,这都不知道是谁做的,你真的不信我吗?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你却还要指责我。” 楼冬封怪笑:“够了,俞大小姐,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我不想在听到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我已经不计较了,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互不相扰,也不要在来楼府就是这样。” “为什么?” 楼冬封摸索了下巴:“可能我怕麻烦吧。因为真的很烦啊。” 俞百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涌现出一丝强烈的不甘心。互不相扰?怎么可能,在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你们这些棋子就别想安生一天。 “你不是说过要娶我吗?我已经同父母亲商量过了。你还是想娶我的对不对?” 楼冬封无奈的笑着,抬手扶额,没想到当时的试探之言,会成为她今日的借口,这下她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不是指着嫁给太子了,现在这又是闹哪样。 把这种女人放楼府,难道他嫌自己。活的命不够长啊。 “算了,你我没什么缘分的。我以为俞大小姐当时的答案就是婉转的拒绝那?难道是我听的还不够明白和仔细。我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思了,你也知道,人心是变的很快的。” “我不信,你还喜欢我吗?” …… 楼冬封再次面对这样的问题,并没有像面对俞百桦提问时的脸红心跳,只是很平静,竟然有看笑话的感觉。 “已经不喜欢了。原谅我之前说过那样的话,等我察觉自己这样的心境的时候,似乎是晚了一些。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的看清楚,不要再把那种,我曾经给过你的承诺在当回事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俞百香愤愤然的眯着细碎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像是毒蛇在审视它的猎物一样。 “我不信,是因为你已经喜欢是了妹妹对不对。” 楼冬封摇头,并不想把这种无关的人和事在牵扯到俞百桦身上。因为俞百香一直压制着百桦,他已经受够百香对她这些的姐姐毕恭毕敬了。 俞百香放肆的大笑起来,失去了往日才情淑女的矜持。 “我有猜测到,果然是这样是吗?你喜欢上妹妹了,就因为她嫁给你这短短的五个月对不对?那我那,我等了你整整七年啊。你就因为别人的五个月,那我那七年算什么?” 七年前,他们定了亲事,因为父母之间的一些原因,定下的口头承诺,那时候他刚入官场,少年英才,正风头大胜。待他俩年之后退出官场,守孝的时候,这门亲事也不曾被提及。 直到有一天,遇到俞百桦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来,他曾经定过一门亲事。一门总是能从别人口里被提及的亲事。 “可是俞大小姐,不管你是怎么样想的,我与你正要认识的说起来,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说来没有七年那样久远,别说的我好像是负心人一样。” 俞百香抬手,深吸一口气,泪水欲流不止:“够了,我明白了,你喜欢上了妹妹,所以不管我了。对不对,我明白了,妹妹真是厉害,不仅抢了人。好……我要找妹妹去理论,我要让她给我说清楚。” 楼冬封看着她那怨毒的眼神,好像无形之中就盯着俞百桦,不可理喻之后的愤怒:“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我看关系大着那。我不过是同她闲聊几句,她就吹耳旁风让你这样对我,这还是没有关系吗?” 楼冬封一拍桌站起来:“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什么都怪别人,你就没想过自己是什么东西吗?有些话我不想说出来,我是看俞府的面子上,你别当这个世间上的人都是傻子。只有你自己明白事情的真假是怎么样的,世界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俞百香先是一愣,然后心中有一丝了然,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这种事情啊,他迟早都会知道,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我和太子吗?有些事情,我不想说,我和太子之所以发生的哪些,不过也是因为她。你以为她的貌相只能带来别人对她的倾慕,就不能为她带来祸患吗?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后面护着,她能有这么好命。” 楼冬封原本不想多说,可一听她说到了太子和俞百桦,几乎是本能的就觉的其中一定有事发生,他居然坐了下来,想听歌明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百香心思清明只是摸着泪:“事到如今,我也不是非要为难谁,我只是不甘心,我和太子是中了别人的算计。我和你也是中了别人的算计,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突然这样对我,太子也对我不理不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可这……可这,这一切都是因为俞百桦,我气不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都选择了她,那我哪?我又该怎么办。” 楼冬封眉心紧锁:“你不要胡说八道了,这件事和百桦有什么关系,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 俞百香这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一遍一遍的敲打这楼冬封的内心。 ‘俞百桦吗?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没有了,一定没有的,这都是俞百香那个女人在胡说八道的。’ 楼冬封想了很久:“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百香失声痛哭起来:“我不能说,这件事情关乎我们几个人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说。” 一句不能说,让楼冬封的心瘾越来越大,你也不能说,她不能说,究竟是一件什么事情,让你们都不能说出来。 “你不能说啊?大小姐心里真是藏了不少事情啊。” 俞百香吸了吸鼻涕:“你现在已经这样同我说话了吗?这么冷冰冰的,这一定是妹妹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吧?一定是这样,我要找她问个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和她没有关系,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 俞百香大力的摇头:“不明白,百香不明白,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我一定要找妹妹问个清楚,我都被骗的这么惨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对我。” 骗?楼冬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都有可能受骗,但是俞百香受骗,那简直不可能。 “谁骗了你?” 俞百香扑倒楼冬封怀里,啜泣:“其实……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棒棒我吧,冬封,我只有你一个了,不要连你也离开我。” ???楼冬封推她:“你怀孕?跟我没关系,孩子不是我的。” 俄而楼冬封像想到什么,补充道:“单纯意义上的身体接触不会怀孕。” 楼冬封推了俩下,见俞百香死死的搂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青木,让青木上来帮忙,把俞百香拉开。如此关键的时刻,青木摇了摇头,男女授受不亲,他可不要去脏这个手。 楼冬封又看了一眼,欢巧。欢巧视若无睹。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俞百香请你自重,放开我。” …… “我们谈一下孩子的事情吧。” 俞百香瞬间爬了起来,一副悲痛欲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你能帮我了。” ……真是可笑,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事情。 “爱莫能助,大小姐应该找找孩子的生父才对,而不是找我。” 俞百香哭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吧,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 “没啥情分,我觉的俞大小姐还是自重自爱一些比较好。以后请不要打扰楼某人,我并不想当下家接盘。” “可是……可是,这都是因为妹妹,才害的我有今天的事情,我……我……” 楼冬封手点眉心大为光火他,抬手摸上她的脉搏,却是有身孕之像,并且小四个月,但又有一些假孕之像,很是奇怪,这是乱吃了什么?按说一俩个月会有假孕之像这也正常。有时候太想怀孕的女子,确实有假孕的现象,但是四个月。 那一定是真的怀了。楼冬封琢磨四个月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想到,太子之前醉酒的时候,他曾经与她有见过一次,难道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楼冬封这么一细寻思,真心觉的讽刺的很。 俞百香愤愤然:“如果没有,俞百桦,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会这样。” 楼冬封轻嗤:“不要什么都扯到俞百桦,你怀孕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多配几幅安胎药,好好同你的姘夫商量商量,是留是杀随便你们,免得你显肚子的时候被人看出来。那闹大了,可就不好看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俞家考虑啊。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 俞百香反过来紧握住楼冬封的手:“棒棒我,好不好。” 楼冬封费力的抽回头,反感的将凳子刻意的往旁边挪了挪. “可以啊?我可以下几针将你把孩子打掉。” 俞百香瞬间护住自己的肚子:“不,我不要。” “那要怎么帮你,俞大小姐有时候想一想你用心也是吓人啊。自己有了身子,还想着嫁给我。还指责我,真的是好话都让你说了啊。” 俞百香梨花带雨:“我也是走投无路,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只有一死。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妹妹还我一个公道。” 看她说话的架势大有,我就算死也会拉上俞百桦这个垫背的。 楼冬封脸上大怒:“说,什么忙我帮你,我会好好帮你。”后悔你开了这样的口。 “孩子是太子的,我想你能帮我作证,太子他不会信我的,可是除了他,我没跟过别人。” “连太子也想愚弄是吗?俞大小姐你真的想好了。” 俞百香摇头:“这不是愚弄啊,我依然爱着你,只是阴错阳差的怀了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来没有父亲的。这对我的孩子不公平。” 楼冬封点了点头,也好。有你这样极品的人去缠着太子,太子也没有时间去想旁的事情了。 “好啊,我可以帮你佐证,甚至可以让千金圣手帮你把脉。”孩子在你肚里,谁都能验出来。 俞百香心中窃喜,想不到,假孕之药这么快就起了效果了,连世子爷骗了过去。 “但,我有一个条件。” 俞百香垂眸:“我答应你。” “不问问是什么就答应吗?” “那我也答应你。” 楼冬封爽朗的笑道:“别在来楼府找世子妃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次日,一早。 俞百香就收拾妥当去寻太子了,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和太子摊牌了。 “太子,俞大小姐有事求见。” 赵显正在忙最近宫里的事情烦不可耐:“不见。” 墨竹有些难以启齿:“可是……” “太子,为什么不想见百香那?”俞百香已经不顾别人的阻拦进了太子的屋中。 赵显看到来人,转眼瞪了墨竹一眼。墨竹心上叫冤,他不是没挡,是一时没挡住,就被她闯了进来。 俞百香径自坐到赵显的对面,拂手对墨竹说:“你下去,我有很重要的事同你家主子说,你在这里太碍眼了。” 墨竹等了半刻,始终没见赵显说话,只当是太子默认了,就默默的退了出去。他这样的的行为,简直让赵显是满肚子的火,将手里窝着的奏章,狠狠摔在的炕桌上。 “说吧,你来寻我有什么事情?” 俞百香眼睛一转,觉的此时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是倒茶:“我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的。” “我不想知道这样的事情,俞大小姐请你自重。”赵显多的是不耐烦,他始终都无法释怀,她狠狠打俞百桦的那一巴掌。而且对她的愧疚,早在漫天流言飞带给他的祸事中,消耗殆尽。 “太子,有一件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很无意的时候知道的。前几天我同世子和妹妹一起到外面吃饭的时候。世子给我把脉的时候……” 俞百香只是捂着嘴笑,也不说话。 赵显没什么耐心:“怎么了?君卿为什么会给你把脉。” “我怀孕了,四个月了。孩子是你的。” 第110章:俞百香对不起了 赵显目光呆滞,心中震颤不已,好久都缓不过神来,四个月。如果四个月的话,不正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吗?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只是一次怎么可能。未免也太巧了吧。 俞百香见太子半天没有反应,手在他眼睛前面挥动。 “怎么了啊?你不高兴吗?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的第一个儿子。” 赵显彻底认清了这个现实,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惊又吓,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君卿说的吗?” 俞百香认真的点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慈母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小腹。 “是啊,我也不知道,上天竟然赐给了我们这样的宝物。我觉的这就是上天的指引,我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 “对啊,难道太子你不喜欢孩子啊。这个孩子真是乖啊,居然不知不觉都四个月了,再有六个月就能见到我们了那。”俞百香突然意识到如果,她要是能在短时间之内,生下一个孩子的话,那太子的第一个儿子,一定也是太子。她就算当了侧妃,也可以母凭子贵。可惜啊,她现在用的是假孕药。 赵显只觉的脑袋一片乱,最近的烦心事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就没有一件让他感到顺遂的,尤其现在这个喜讯,听起来就像噩耗一样。他根本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如果闹出去。 父皇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闻不问吗?看来,是该马上成亲了。 俞百香细微的察觉到赵显此时的犹豫,不由声音由喜悦变的失落,然后委屈的哭诉起来。 “太子,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你不喜欢啊?……好,那我知道了,我也不是非要怎么样,只是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太过开心了。所以才想着第一时间和你分享。我以为你也会很开心的,是我想太多了。 太子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纠缠的意思。我现在就走,我会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如果……你连孩子都不想要,我就吃药杀死他。毕竟孩子也有你的份,我尊重你的权利。” 赵显一遍遍的懊恼,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那?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俞百香起身:“我明白了。”眼泪瞬间决堤。 俞百香擦着眼泪转身跑开,没跑几步,平地跪摔在地,只觉的腹部一痛。原本就是要做戏的,捂着肚子。 “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肚子好痛。” 事态发生的太快,已经容不得赵显多想,忙下榻去扶她起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 俞百香是只觉得自己肚子好痛,好痛,豆大的汗滴从脸颊流了下来,只觉的自己下身一片潮湿?难道葵水来了,听说小产都会见红的。 “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太子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吧,我不要我的孩子死啊。” 赵显起身又蹲下,慌忙将她抱起,往床上放去:“来人,来人。” 俞百香只觉这次月事凶猛的很,想着八成已经沾染在衣服上了。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干脆背过身子,将后背呈现出来,蜷缩着。果不其然赵显就看到她屁股处的浅色衣衫,沾染了一大片血迹。 更可怕的是,床上也有了血迹。赵显一时有些慌,突然告诉他有孩子,其实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这殷虹的血迹。 难道……孩子就这样死了吗? “叫太医……叫太医。”赵显想着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个事情,别死的这么快啊?让他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这个孩子啊。为什么不给他决定的权利。 赵显跑出了屋中去喊太医。俞百香有一点得意,可想有借口先赖在这里了,但肚子确实钻心的痛,就像每次葵水来了那样难耐和疼痛。 太医马上就到了,俞百香不由有些慌,毕竟是假孕,不会不会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发现吧。 “我不要,我不要把脉。我害怕,我害怕。我不要我的孩子死掉,我不要啊。” 俞百香大哭大闹的推拒着太医。太医一时很难办,赵显坐在床边安抚。 “你冷静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让太医看一看。毕竟你流了这么多血,没准这个孩子我们可以保的住那?” 俞百香扑在他怀中梨花带雨哭的如泣如诉:“真的……真的可以保住吗?我的孩子啊……我的。” 赵显抱住俞百香安抚着拍着她的背,示意太医上前把脉。没等俞百香有防备,太医就攥住了她的手。 俞百香本想挣扎,却因为她与太子的姿势,他的手被太子紧紧的攥着。如果这样在乱动,似乎有些心虚,就算查到是假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楼冬封没号出是真是假。可能假孕的药大有作用吧。 太医按在脉搏上,了然的点了点头。 “回太子,娘娘这一摔,确实动了胎气,孩子已经近四个月。还是要多多注意,微微见红但是不怎么严重,吃了下臣的安胎药就好多了。” 赵显一听,这件事情得到了证实,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听太医都说没事了,你就放心好了。” 俞百香窃喜不已。 “太子,我好怕啊。我只是走的急摔了一跤,我的孩子差点就与我无缘见面,如裹我要是家里,一定……怎么办,我好担心啊。” 赵显安抚道:“别担心,你现在这里住下,其他的我来安排。” * 楼冬封一起床伸手就探了俞百桦的脉搏。平稳又城缓,最近有点受气上火的迹象。至于其他的现象统统没有。 楼冬封坐在床上哀叹了一声,双手撑着脑袋,一脸反省。 他究竟比别人差在哪里了?别人都是一次中,楼渊是赵显也是……他那?耕耘了不说有五个月了吧,次数也不少了吧。差在那了?姿势不对? “起来重睡。” 俞百桦半眯着眼睛醒过来,看楼冬封目光灼灼一脸爱欲的看着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 楼冬封一拍额头,怎么可能,不可能出现在姿势上和方法上。真的是很受打击啊,人家都是一次中,他就次次不中…… 可是一摸这脉搏,俞百桦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啊,难道他不是千金圣手,看不大出来。那天一定得找个厉害的千金科的大夫好好给俞百桦看看,这还能行。不三年抱俩,不也得先抱上一个不是。 俞百桦醒来,看见他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什么,总之不管,在床上滚过去抱住他的腰,脑袋钻到他怀里,抬头看他一脸愁容。 “你想什么那?” “醒了。” 俞百桦笑嘻嘻的蒙在他怀中:“可是我不想起。我想赖床。” 楼冬封坐直,看着怀里的人:“不能啊,你已经够贪睡了。你这样嫁到婆家这么懒啊,迟早会被赶出家门的。没听过娃娃勤爱死人,娃娃懒狼吃了也没人管。” 俞百桦抬头看他,掐着他腰上的肉狠扭:“你怎么跟我奶娘一样啊。你才懒的被狼吃啊。” “想不想和我去采药啊?你都学了那么多药材的东西了,我带你去山上啊。” 俞百桦一听这个一下来心思了。因为可以出去,天天宅在家里,时间久了就会觉的索然无味,平日楼冬封在还好,他要是不在,她都觉的要闲的发毛了。 俞百桦高兴的坐了起来,忽闪着大眼睛一副颇为感兴趣的点头。 “要去,要去,一定要去的。好想去啊,超级想去。” 楼冬封戳她脑门:“出去采药是干活,又不是出去玩,瞧把你高兴的。” “是你说娃娃勤爱死人,娃娃懒狼吃了也没人管。我要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勤快娃娃,我不玩。我会超级认真的采药的。” 楼冬封蹙眉:“我原本只是想想,看你这么有兴趣只觉的你是要去玩,突然之间就不想带你去了。算了,不带你去了。” 俞百桦冷哼一声,蹬了几脚,把他蹬的只能站起。 “你是故意消遣我是吧。这样好玩吗?人家可是很想去,很想去采药的。感觉会采药的人都好厉害,你看长卿师兄采药还救了我的命那。” …… “我采药也很厉害,我还可以抓住蛇那。” “山上有蛇?” 楼冬封点头:“当然,不了你以为,蛇也是药材那。” “可是上次三七师兄被蛇咬了,我会不会也被咬啊,那我不去了。” …… 楼冬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是我消遣你了,现在改你消遣我了。是吧?不去正好,反正过一段时间,我会上山采药一个多月,这个时候正是采药的好时候啊。” “哎?要走一个月那么久啊?”俞百桦心里有些不乐意,那岂不是又要留下她一个在府邸了吗? 楼冬封想到上次,他走了一个月她那肆意的德行,戳着眉头警告。 “我这次走,你给我乖乖的,要是在闹出上次的事情,我可不会被你随便说俩句就放过你的,你知道了吗?上次我已经很生气了,是念在你年纪小,又不懂事,还是初次犯就原谅你一次。如果这次还这样,就把你关在家里一个月,每天让丫环从门缝里把饭给你递进来。” 俞百桦脸色讪讪,伸手打他:“哎哟,哪有那么闹了。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要对我有信心吗?你这样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啊。我乖的很吗?你看我平时。” “乖个屁。” “你骂人,世子你素质正差,世俗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楼冬封掐着她的嘟嘟揉脸:“我骂人,我还打人那我。” “好疼,好疼,世子求饶求饶,我再也不敢了。”俞百桦起身跟着他走,脸被掐着只好走到哪跟到哪。 楼冬封这才松手,俞百桦揉着双脸:“不要在掐我的脸了。我的脸真的好疼好疼啊,而且你有没有发现,经常被你捏的这变啊,明显比旁边的圆。” 楼冬封点头,转了转手腕捏着她另一边脸蛋,拖着她往回走。 “这下俩边是不是均衡了,以后我会多考虑捏捏这边的,一定让你俩别脸一样的圆。” 俞百桦一套八卦连环掌打了上去:“都说是不要捏,不要捏,你怎么非但不停,还歪理不停。你瞧瞧我自存嫁给你,脸圆了多少,以前我照镜子脸是这样的,现在你看你这样的。你究竟明不明白。” …… “可能不是我捏圆的,你好像是吃胖了。” ……俞百桦一惊,站在镜中对比了一下,好像,好像…… “我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啊。” 楼冬封抱胸站在她身后,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是,现在抱你,确实有点抱不动,没有以前那么轻盈了。” ……俞百桦在镜子前转了几圈,仔细的类比一番。 “是不是你不行了,胳膊上没力气啊。我感觉我并没有胖啊。” …… 楼冬封点头,行,把这事往他身上赖,可以。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的俩人。 “我要是不行了,你晚上叫唤什么。我看啊,我的体力是没有少,你这腰似乎是醋了,以前我这样环着你的时候,明明很松快的,你看现在。” 俞百桦看着腰身上的手,确实是比以前……不,她不接受这个事实,她不可能胖,怎么可能胖掉。 “是不是以前你抱我的时候没这么紧啊。你想那个时候你我又不怎么输,你不要意思抱我吧。一定是这个原因。” “你开心就好。” …… 俞百桦心上更阴郁了,楼冬封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在说她就是胖了。 “君卿,我怎么办,我要瘦下来啊。”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养胖的小猪仔,怎么能让她,随随便便的瘦下来。你是不知道,你开始有多硌人。” 俞百桦不乐意了,怎么还翻旧账了,要这么说的话,她也有好多不满意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硌这你了?” “睡你的时候。” …… 俞百桦白了一眼,转身离开。臭流氓,我居然理你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天真。 * “太子,左相那别闹着要退亲?” 赵显刚才主屋出来,墨竹就如实禀报。 “怎么回事啊?” “听说换了八字之后,她们家五小姐先是病了。结果晚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井边。觉的怪事越来越多,而且家里换进了贼,在那样森严的相符。” 赵显叹息一声:“这么说来是八字不合了。” 墨竹踌躇一下:“其实,爷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咱们府上也发生了好些怪事。” 赵显一听,有些感兴趣:“什么事说来听听。” “就这一俩天晚上都能听到大树下面有女子的哭声,一个侍卫被哭的烦来,出去一看,竟然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树下,冲着他招手。吓的他赶忙回去找其他人去看。结果树下什么都没有。 然后那个侍卫就频频遇上怪事,大家出门都看的好好的。他将被褥叠放的整齐,回来他的床就乱成一团。搞的人心惶惶只觉的闹鬼啊。” 赵显不禁笑:“除了这个侍卫还有谁遇到怪事了那?” 墨竹最近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搞的心烦意乱:“有的,有的。这之前都是没发生过,每天早上,我一开门,屋檐上就会掉下一只死鸟。还有……”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鬼了?” 墨竹摇头:“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我们没做亏心事,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来,就连爷在朝堂上最近也是诸事不顺。是不是这左五小姐真的和太子八字不合啊。” 赵显朗声大笑:“朝堂之事没有顺不顺这一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这我不认为和这些有关系,至于府上的事,若说是八字不合。太子府有事情也就罢了。她一个嫁女家怎么会受到那么多影响那。说到底是这个左五小姐她不想嫁吧。” “咦——左五小姐会不想嫁给太子?这怎么可能。” 赵显想到之前楼渊交给自己调查的消息,对五小姐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怎么不可能,这个左五小姐竟做这些引我注意的事情,你去回了左大人,有什么问题和不顺遂就问他府上的小姐吧。顺便说一下婚期,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十天后就是一个好日子,去定下来。” 墨竹应声离去。赵显站在走廊上一拳打在栏杆上,真是不敢巧啊。俞百香为什么会怀孕,脑袋真的是乱成一团,他一看到俞百香就会想起俞百桦,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一样。 他和俞百桦已经没有可能了。他不能在去惹君卿不开心了,明明想着用更多的事情来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为什么俞百香找上门来,她的出现,只会让他心中快要隐藏起来的想法。 统统暴露无遗,一看到她,他就能想起以前,他自己做过的种种蠢事。挑布匹送俞百桦,她非但不领情还将布匹随便的送给俞百香。他送首饰给她,她扔的扔退的退。他就差把自己送给她了,她还是不要。 如果俞百香不在,他就不会想起来。他有时候不禁在想,当初为什么不勇敢一些,究竟在羞涩什么,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亲手交给她,当时听听她的意见和绝情的话,心里是不是会好一点。 如果没有让俞百香转交的话。他也不会伤害到俞百香,可是现在。 他只想远远的逃开,逃开那段他不想回忆起的过去。俞百香真的是对不起了,不是我自私,是我实在不能,在想起那个人了。 第111章:命运总在捉弄人 左相听到墨竹的一番话,心中大为震惊。原本是独善其身的左家,也不得不卷入这场夺嫡之战之中,婚期定的如此之快。 “左妙妙瞧瞧你干的好事,太子不说,我还真当你是委屈的不行,八字不合?你想出来这种鬼主意。” 左五小姐看着床下气贯如虹的父亲捂着额头,虚弱的说道。 “父亲说的这是哪里话,女儿尚且病弱?下不了床,怎么会出什么鬼主意。我和太子的婚事一定惊动了神明,惹的鬼神震怒,不然也不能让我病的这么重。” “一派胡言。” 左五小姐虚弱的让婢女搀扶的坐起,靠在床上,脸上竟路疲惫之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爹爹,你宁可相信别人,也不顾女儿的死活是吗?如果这都是我搞的鬼,哪现在这乱想又该如何解释。爹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神明的旨意,我们不可违背啊。” 左相震怒,如果平日里左五小姐这番说,左相自然颇为敬畏,可自从得知人力所为,畏惧早已荡然无存。 “你也不用在这里装病弱,我已经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给你医治,想必你呆会就没什么话说了吧。” 左妙妙叹气,直接从床上下来:“爹何必这么麻烦那?你说我们就以这样的借口躲过这无谓的争斗不好吗?在说太子只有仁义之心,他啊树立不了什么大功业的。不如七皇子有野心功绩大那?” 左相蹙眉:“话虽如何,可黎明安居乐业,有太子这样的贤君并非一件坏事。现在不是战乱年间,彼时政权交替,自然休养生息比较稳妥。七皇子好战野心勃勃急于扩张疆土,只会为百姓带来祸端。” 左妙妙盘腿坐在床上:“迂腐迂腐,没有战争,怎么赚钱啊。” “你不要在倒卖军需马匹了,你这样会给左家带来灾难。” 左妙妙失望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吗?有人拿这个威胁你,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嫁给太子啊,爹你也为我考虑考虑吧,我才是你的女儿啊。你明不明白?” “这就是在为你考虑,你也到了年纪了。爹不能总把你留在身边,差点被你的这些小手段骗了过去。你在左府闹就罢了,还跑到太子府闹,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的用心吗?” 左妙妙听了这话一琢磨:“爹爹你这就错怪我了,我还真的只是在左府闹了闹那?这么说,太子府上也有怪事发生了?原来有人也不看好这门亲事啊,是我操之过急了。” 左相白了一眼:“太子得知俩别怪事,怀疑是你做了手脚,要十日之内尽快完婚。” “这么快?”左妙妙始料未及啊,还以为怎么也得半年左右,好容她周转一番。 左相看她:“这都是自作自受,是你自作聪明做这些无用的事情。不然太子,可没这么心急。” 左妙妙单手抱胸不停的啃着指甲,尽快的相出对策。 “爹,我真的不想嫁给太子。我们左家如果嫁给太子的话,就会因为功高盖主而被清洗,我不想我们现在的努力,到头来变成他人的嫁衣。我们不能结这么亲事。而且女儿只想嫁给一个平头老百姓,做做生意赚赚钱,女儿对后宫没有半点兴趣啊。” “平民吗?可惜啊,又不得你了。” “爹,你要三思,这关乎这我左家一脉的命运。能做到左相就已经足够了,我左家出不起皇后,根本出不起。” 左相冷哼一声:“皇后?妙妙你想的太少了,你最多只能做到世子妃,至于以后。很难讲,现在太子娶你,不过是压下流言的一个法子。你只是恰巧在这个位置。” 左妙妙大感棘手:“爹,激流勇退也是一种活法,你在相位这么多年,已经太久了。当年你费尽心里,可惜太子已死了,你不会得到三太子的重用,这样对我们都是很不利的。” 左相抬手:“爹自有分寸,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嫁吧。” 左妙妙见左相走后,狠砸桌面:“可恶,这要我怎么安心。十天后,我可是有一桩大买卖。” * 俞百香只呆了俩天,并没有频繁的见到太子,本想就这样赖着不走。结果…… 父亲俞呈亲自来接,她只得跟父亲回了家,路上俞呈只是不时的看她,多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对于俞百香而言,虽然不是很畏惧俞父,但是父亲说的话,她也不敢违抗。 俞夫人早早的在厅堂等着:“哎呦,百香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俞百香心上不得意:“我哪里想不开了,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俞家。为什么爹要把我带回来,我明明就差一点点。” 俞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母子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俞夫人也感到一时怪异之感:“你爹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俞百香根本不想理会父亲的怪异之处,左右他也是个一无是处,帮不是她什么忙的废物,可是就是这样,她也无法反抗爹,可能对于这种大善人,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还是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是功亏一篑。 “娘,是你让我爹来找我的吗?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我只要在太子府住下,以后我就会成为太子的人,迟早我会爬上更高的位置,为什么让爹来找我。你知不知道,你如果能帮我瞒个十天半个月。太子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得了我,为什么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尽给我帮些倒忙那?” 俞夫人摇头:“我这俩天还因为银钱的事情在忙,并不知道你不在府中。这事还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俞百香脸色一变,不得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父亲的表现太过平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一样,让人感到恐惧。 “爹?说的?爹怎么跟你说的,娘你快告诉我啊。” “你爹今天下午回来,突然跟我说,要接你回家。我这一问丫环,才知道你根本就不在府中。然而刚才等到的你。” 只是这样?太不寻常了,爹平日里从不过问后院之事,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这种恐慌是什么?好像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这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大有问题。 “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娘你好好想想,这很重要的,非常重要。”俞百香摇着俞夫人迫切的想知道,究竟还发生了什么。这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俞夫人摇头:“没了,还有就是叫你弟弟去书房说了好久的话。” “俞北?!!” 俞百香隐隐觉的,父亲这一切反常的行为,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最有可能说这些的,只有一个人,也很明显。那就是——太子。 是她看错太子了吗?太子那么温润,好骗。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他看着她的时候,当她提及孩子的时候,他明明也是一脸欣慰,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 俞百香回到自己的院中,在落英纷纷的树下遇见了俞北。俞北眼睛猩红,分明是哭过一场的感觉,的确脸上还有泪痕,为什么会哭,奇怪,太奇怪了。 “俞北,你怎么在这里?你哭过。” 俞北站在她面前良久,像是许久未见一般,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似乎要把她刻进记忆里一样的端详。 “姐姐,你好自为之吧。” ……于是,他走了。只说了一句话的走掉了,这让俞百香心上发毛,但八成也猜到了什么,这还能因为什么?她太清楚了,不过是不被他们理解。没关系的,等她登上那个位置,留在太子身边,谁都不会在说闲话了,他们都会感谢她给他们带来的荣光的。 用不了多久,真的用不了多久,在耐心一些吧。 这世间很多事就是如此简单,谁拥有了权利,谁便有了说话的权利。 欢巧拿着太医配的安胎药,熬了一碗端来给俞百香。 “大小姐,把这安胎药喝了吧,奴婢特意去抓的药。” ???俞百香冷哼一声,当着她的面将汤药倒掉。 “安胎药?别搞笑了,别人不知道你我不知道,哪里有什么胎需要安。我已经在太子府上,一天三顿受够了这个苦了吧唧的药水了。不用在给我熬了,去把那个土方给我熬上,我要的是胎脉,不管真假。” 欢巧端起托盘:“大小姐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准备。突然这么被老爷叫回来,小姐就不去问问究竟是因为什么吗?” 俞百香眼睛一眯:“不用问,我也知道。” * “阿虎阿猫,快和爹爹打招呼啊。” 楼渊做了一个梦,梦见太子杀了九公主。愕然惊醒,发现自己只是坐在榻上看书的时候睡着了,已经是掌灯时分。九公主挺着大肚子在他身边细声细气的同孩子说话。 “阿虎阿猫,爹爹回来了,高不高兴啊。你们要乖乖听话,白天的时候不要闹娘亲,不然娘亲会告状,爹爹会发脾气的喔。” “九儿,过来。” “你醒了。”九公主温婉的笑着走上前来,任由楼渊抱住。那一刻的踏实感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太满足了,根本不想放手。 “九儿,我娶你吧,越快越好。” 九公主有些意外,会抱着他:“真的吗?父王和母妃会同意吗?侯爷会同意吗?太子会同意吗啊?” “我不管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好累啊。九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九公主皱眉……愿意,心上一百个愿意,可是……可是啊。 “七哥愿意,我就愿意。” 楼渊微微一顿,松开了手,是啊。是他太天真了,这早就不是,他们俩个人的事啊,这牵扯的太多了呀。 “九儿……” 九公主坐在榻边,牵起他的手:“没关系的,子文。你不要我也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要求你,你为我做的这些已经够多了。” 楼渊自嘲的一笑:“啊——说什么那,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肚子里还有我的种那。”他顿了一顿,舔唇“即使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当然这只是他理想的状态。显然事态的发展也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手上那俩份关于太子和七皇子的密信还在手里,他有俩个选择,要么把七皇子的软肋给了七皇子,要么把太子的软肋给了七皇子。要么将七皇子的给了太子,太子的给了七皇子,那这样互相牵制谁也落不到好处。 可是不行啊,这是他最后的一张王牌,他不想打的这么快。 得到七皇子的同意似乎有些困难,因为七皇子啊给了他一个不小的考验,让楼冬封和太子反目,将俞百桦送与太子之手。他根本不知道七皇子这么做的目的在哪?这真的只是让他二人反目吗? 为什么盯谁不好,偏偏盯上了哥哥,七皇子是看到哥哥的软肋了吗?可惜,这种要求,他做不到,尤其是在看到嫂子做些那双鞋子的时候,为什么男人之间的争斗,总要牵扯这些无辜的女人那? * 楼冬封借着烛火认真的念着手里的本子,俞百桦爬在他胸口认真的听着,她喜欢他读书时候好听的嗓音。 “董生,字遐思,青州西郊人。一个冬天的傍晚,董生铺好被褥,点上炉火,刚要掌灯时,有朋友来请他喝酒,董就关好门去了。……半夜时,董生回到家,见房门虚掩着,大为疑惑。 醉意朦胧中想了想,一定是走时慌忙急促忘了上锁。进屋后,没顾上点灯,便先伸手摸被窝暖和没有。一下触摸到一个赤身的人躺在里面,抽回手来急忙点灯一看,竟是个红颜少女,美如天仙……” 故事是讲董生贪恋美色最终被狐狸精吸取精元害死的。俞百桦听完之后大为震惊,总觉的一个故事听不够,就闹着他继续讲。 楼冬封困的俩眼直打颤,打着哈欠又读了一个书生被狐狸精所害的故事。任凭她怎么说也是不读了。 “在讲一个吗?听的人家都睡不着。” “你知道吗?这种行为就和书里的狐狸精一样。书生都说不要了,狐狸精依然不管不顾,非把书生害死,才甘心了。” 俞百桦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书里说的一直是狐狸精要和书生同房的。所以,这要一比较……你才是狐狸精吧。我每次都有拒绝你,但是你却从来不会拒绝我。” …… 楼冬封搁下书:“拒绝?拒绝你也是给我个机会啊,我要不要求同房。我估计啊,你这辈子都想不起这件事情来。” 俞百桦愤愤然:“胡说。” “就你那脸皮薄的,你能说的出这种话来,我是信也不信,不信你说一次看,我来当书生,狠狠的拒绝你啊。” 俞百桦冷哼一声扭过头:“我才不信你了,指不定我一说这话,你就顺水推舟了,我还不知道个你。还想编这种谎话骗我。” …… 小东西道行变深了啊。 “有一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你姐姐怀孕了。” 俞百桦一个鲤鱼打挺做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孩子是你的?” …… 楼冬封舔唇:“俞百桦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脚把你踹床下去。” “不是?” 俞百桦紧张的吞咽口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蠢,看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脑袋一下就变的一团乱,无数个问题,蹭蹭的往出冒,这什么情况,这也太突然了。什么情况,怪不得姐姐那么痴缠,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说那?”这一句话惹的他有点发毛。 俞百桦形神俱灭,失落的无以复加,眼泪差一点点就要涌上来,不知道如何面对,一时之间有点想要逃跑。之间起身下床。 “你干什么去啊?” 俞百桦声音颤抖:“我喝水。” 楼冬封嫌弃,瞧她这点出息。这府里要是多个几方妻妾,迟早是个受气的命。 “我也渴了。” 俞百香接连喝了三杯冷茶,让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的,她是不会退缩的,绝对不会退缩的。 楼冬封结果俞百桦的茶杯喝了冷茶:“蠢货,你自己一个人在哪里钻什么牛角尖那?你问清楚了吗?孩子不是我的。” 俞百桦高悬的先瞬间落了下来,一把将他抱住。 “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快松开,你的丰乳要把我闷窒息了。”楼冬封干脆戳她腰上的软肉,将她甩脱。 “瞧你那点出息,出去别说我认识你。你怎么当世子妃的。” 俞百桦不服气:“谁让你说奇奇怪怪的话啊。在说姐姐怀孕了,我除了你想不到别人。” “滚吧你,真是看着你就来气。还除了我想不到别人,你应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别人。” 俞百桦点头拿着茶杯往桌上送,楼冬封见她走急道:“干什么去?滚的到是挺快。” 俞百桦心上松快多了,摇了摇手中的杯子:“我去,放杯子。” “那不是你,孩子是谁的啊?真的有孩子吗?别是假的吧。”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本想说个消息让她安心安心,反到气了她一肚子的火。 “是真的,都快要四个月了。是太子的。” ???“再那之后,他们还有往来?” 第112章:从未如此讨厌你 太子大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因此楼冬封也跟着忙了几日。 一近家门就见俞百桦坐在榻上小声啼哭。 楼冬封不禁犯愁,走过去发现抱着一个小人书在哪里看,又有些想笑,推搡她,调侃道。 “呦呦呦,这是看什么那?看的眼泪婆娑的。” 俞百桦眼泪直流:“一个有九条命的猫妖,她爱上了凡人,她最后一条命都用完了,凡人却不知道,还让她去替他盗龙珠,龙珠有结界,会伤人性命才能破除。猫妖拒绝了,因为想活着陪他。凡人却很生气,说反正她命那么多,死一次又何妨。其实猫妖为了凡人曾经付出过一条命,但怕凡人愧疚,就没告诉他。 猫妖伤心欲绝就帮了凡人。凡人成功盗取了宝物,还将猫妖带回去,结果猫妖没醒过来,凡人才幡然悔悟。为什么他不能早一些明白,如果他早一些明白,猫妖就不会死了。” 楼冬封其实是想笑的,这只是编出来的画本,瞧她哭的这样。 “好了,好了,别哭了。” 俞百桦哭了好一会儿,突然认真的问道:“君卿,如果我是猫,我九条命都想跟你过。” 楼冬封眼睛一转:“那我是凡人喽?” “我不要你当凡人,我要你也当妖怪。凡人太笨了,这样我们都有九条命就可以一起过。” 楼冬封大笑:“你少来,爷才不想跟你过。才识了几个字,别成天看这没用的。没收没收。” 俞百桦一把将自己的宝贝小人书抢过来,心上不服气,明明她是真心实意的,他居然说这都是假的。可恶的楼君卿,比凡人都笨。 “就你的春宫有用,其他的统统没用。” 楼冬封被她逗的是捧腹大笑:“怎么得,还跟爷生气了?爷这不是瞧你哭的心烦吗。思伤脾,忧伤肺,你为这些烦恼,于己有害无益。” 俞百桦才不想听他讲大道理,只是靠着大引枕:“夫君,如果你有九条命,跟不跟我过?” …… 楼冬封摇了摇头:“你们女人,总爱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别说我没有九条命,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和你过。” 俞百桦蹙眉,下床去收拾了个小包袱,一别收拾,一别在哪里冷哼,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此时很生气。 楼冬封忍笑看着她折腾:“别哼哼了,只有猪才哼哼。” 俞百桦瞪他一眼,背着包袱往门外走。路过他的时候,还狠踢了他一脚。 楼冬封一把将她耗住:“你干什么去?” 俞百桦撅着嘴抬头,理直气壮:“回娘家。” “就你那娘家,你回个屁。哎呀!好了,爷仔细寻思了,果然要八条命和你过,剩下一条自己过。” 俞百桦摇头,极为认真:“不,我想知道,除了我,还有那个女人问你了,问你奇奇怪怪的问题。” 楼冬封捂面,不忍看:“你看我说什么了?”就爱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关注点都在那。这都八竿子打不着边,什么跟什么啊。 “你说吗?我又不是不能让贤,半年还没到。” 楼冬封摇头,他算明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指望拐弯抹角她能明白,就她这脑子,也就指着实话实说,让她明白了。 “没有人问过,爷就是打个比方。这只是说话的一种习惯。我说你这个女人总问奇怪的问题,不能够凸显你的奇怪,你明白不。说你们这些女人,就说明你确实问一些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俞百桦蹙着没:“我不信,肯定是有人问过,我帮你瞧看瞧看,看她适不适合爷,别爷在吃亏了。” 楼冬封觉的自己刚才的解释,就是对牛弹琴,一点屁用都没有。 “滚滚滚,快收拾衣服,尽快滚回你娘家,爷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呀?” 楼冬封推了她俩下:“没为什么,看你来气。” 俞百桦背着小包袱大力的摇头:“不是,我想问爷为什么?八条命和我过,剩下一条自己过啊。” ……楼冬封闭眼,躺在榻上,虽然有时看见她确实挺解乏的,但有时候和她说话真的挺累人的。 “还能为什么,被你气的呗。爷找个空档,歇歇火气,不然爷可没那个命,熬完你的九条命。” 俞百桦一听不乐意,这咱就得好好聊聊了。 “我什么时候气你了?你这不是冤枉人吗?” 楼冬封翻白眼:“什么时候?随时随地,尤其是不听话的时候。” “我还不听话,我多听话啊我。” 楼冬封双手合十一副欣然入睡,懒得搭理:“那你这背个小包袱干嘛去?” 俞百桦看着自己的小包袱,才想起自己刚才要干嘛去。 “我还干嘛去,爷不是让我滚回娘家吗,我现在就走。” “你!你真走啊。”楼冬封看着她蹦跶蹦跶的走掉,立刻坐了起来。 俞百桦挥着手,一脸窃喜:“我听爷的,不气爷,爷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爷让我回娘家,我就绝不不去婆家。” 楼冬封一翻身爬在窗户上:“你给爷回来,俞百桦你是不是要造反!趁早回来,别等爷出去抓你去,你还跑——” * “大……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急什么急,有话慢慢说。”俞百香弹着琴,琴鸣铮铮入耳有些杂乱无章,可见琴主此时心烦意乱。 “太子要成亲了,奴婢就说,顺便也将大小姐抬入府中吧,就当是同娶,不是还有圣旨吗?结果……结果太子说……他说” 俞百香猛然拍琴,琴声鸣响分外刺耳:“说什么了。” 欢巧下意识的捂耳向后退了半步:“太子说,大小姐既然这么懂事,一定不会纠缠的。孩子是去是留就随大小姐喜欢。” 俞百香闭眼,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太子是不要她了,彻底的不要她来,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了,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不好,在太子面前无一表现的温婉可人。究竟差在了哪里。 一句重话苛责的话都没有说过,时刻都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吗?她已经不要求什么太子妃之位了,她已经不要求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给她一个理由啊。 欢巧犹豫不决,看大小姐一脸哀痛。还是说了出口:“大小姐?你没事吧,其实奴婢十分不甘心就问了原因。太子说……大小姐你不要生气啊。太子说。” 俞百香睁开了眼,没有什么可值得她生气的,她必须要重整旗鼓,绝不能输在这种地方。她一定要知道原因。 “太子说,不是大小姐不够好,实在是每看到大小姐,都会想到二小姐。” 俞百香突然笑了起来,一抬手将整个琴桌掀翻,琴落在地上砸了欢巧的脚,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琴弦皆断。 “是她,没想到还是因为她。” 真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一年半前的俞百香每天等着,世子那天能守完孝来娶她,一别各处出风头,意图吸引京中才俊的目光。京中权势显赫的人本来就少,大多年龄相仿的有婚约的有婚约半吊子的半吊子,一直都没有适合的人。 她一直在等一个身份高于世子的人,身份高贵又试婚的人并没有很多,这也是她一直苦恼的问题。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太子居然喜欢上了她的妹妹,这个发现让她振奋不已。 这是一个能搭上太子的好机会,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她这样去做了,一边在太子这边尽心尽力的帮助太子,一边恐吓俞百桦,让她离太子越远越好,她都办到了,一切都随了她的心意。 甚至将碍事的妹妹嫁给了,那个突然想起来的废物世子,一切都顺风顺水,突然之间就变了模样。她真不明白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几乎说尽了俞百桦的坏话,依然不能从他的心里剔除她。 这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噩梦,最可怕的,居然是太子以这样的理由来拒绝她。 她是替身?别说笑啊了,她怎么可能成为那个愚蠢女人的替身。太子啊太子你等着,我会让你彻彻底底的死心的。 “大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俞百香俩手指戳在嘴角,让自己露出标准的笑容:“当然是去楼府了。”找俞百桦去。 * 楼冬封擒住俞百桦,拖着回屋,进门自外面锁上。转着钥匙爬在窗户上得意的吐舌头。 “来啊,来啊,你再跑啊,你给我在跑啊。” 俞百桦气喘吁吁:“你真是个无赖,我才不跑那,我看你怎么回来。” “我有钥匙啊。” ……“君卿你别得意的太早啊,外面日头那么大,我就不信你不晒。” “我不晒啊。你跑啊,我看你在跑啊,非得我逮你。今天就关你一天,让你长长记性。” 俞百桦扔下包袱撸起袖子,赶快爬到榻上,扬手就要打他,楼冬封那是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蹿出老远。俞百桦眼疾手快的将窗户落下,上了窗栓。没等楼冬封反应过来,几扇窗户通通闭上。 本来看好戏嘲讽的人,反而像是被关到了门外,突然从身上浮现了强烈的挫败感。 楼冬封拿着钥匙赶忙去开锁:“好啊,还收拾不了你了。” 楼冬封一推门,纹丝不动。锁是开了,可是里面确实落了门闩。 “俞百桦你开门。” “别啊,君卿我现在挨罚那,必须一罚到底,怎么能轻易的就原谅我那?君卿你当然不会轻易的原谅我的吧,其实我一个人在屋里挺好的,家里又凉快,也不像外面那么晒。点心也好甜啊。” 俞百桦端着一盘点心,喜滋滋的坐在的凳子上,还哼着歌,有比把世子关在门外更开心的事情吗?当然没有。 “俞百桦现在开门,我就原谅你。” “那不行,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必须受罚,” 楼冬封一拳砸门:“小东西你是越来越坏了,你这是罚你那,还是罚我那。” 俞百桦吃着点心:“那你可错怪我了,我真的是认错态度蛮诚恳的,比任何一次都诚恳啊。” “你这么闷着不尿急啊,你在不出来开门,我就把锁锁上。憋死你。” “不急,一点也不急,就算急我可以翻窗户啊,不见得都得走门,办法可是人想出来的。” 楼冬封舔唇:“不出来是吧,那我叫人把窗户封上。” “随便你。”俞百香大笑。 楼冬封就在外面一个劲的“嘘嘘嘘~”的吹口哨。 过来一刻钟,俞百桦听烦了:“你有完没完?” “你就说你开不开门吧。” “那你还罚我不。” “你说那。” 俞百桦一见他中气十足,这八成又给她攒着,秋后算账那。可是总这么吹,让丫环看见了,多没面子啊。 青木正在屋中看书,大中午的这俩个人折腾啥那。 “爷,你干啥那?” 楼冬封抱胸,在门口渡步:“我出来散散步……溜达溜达,刚才吃多了。” 青木蹙眉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爷,你不会是被世子妃赶出来了吧。” “不是,瞎说什么那?借她个胆她都不敢。”楼冬封靠着门,低声道:“俞百桦,快给我开门,我饶你不死。” 俞百桦原本见他这样面上无关,是要开门的一听她这么说,心气就上来了。 “不开,不开我不开。”俞百桦转身回了里屋,跪在榻上将窗户打开,钻出脑袋来。 “是哪,青木,借我三个胆子,我都不敢把爷劝在门外,爷在门口晒太阳那?这三伏大热天的,爷小心晒中暑啊。 楼冬封急着跑过来,俞百桦赶忙关上窗户。吓的直拍胸口,青木直接大笑出声。 “青木!!!” 青木捂着眼睛,摸索门楣往屋里走:“爷,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啊。” 楼冬封狠狠拍窗户:“俞百桦,我真的生气了,你在不给我开门的话,非常生气。” “爷你消消气呗。” “行,爷我今晚喝花酒去,你爱开不开。”楼冬封气咻咻的离家出走了,正好赶上太子和齐公子已经方小公子几个也在,就来了个一醉方休。 俞百香很快就来到楼府门前,门前的小厮一见是她,根本就不让进。 “可恶的楼冬封。”干脆不让她进这门了。好在她还有别的法子,让良辰带他们从后门进了院中。 俞百香心里才算稍微舒坦了一些,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来到楼府门前,小厮都是远远的迎过来,好话说个不停。现在不止老夫人不待见她来,就连小厮都这个鬼德行。 等她以后成了太子妃,看他们以后谁还敢这样。 俞百桦见世子真的不在了,打开房门,去书房药房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人,真的是生气出气了,真是小心眼的很。 “妹妹,许久不见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和问候,俞百桦心上一惊,头悠悠的往回拧,吓了一大跳。这居然不是缓觉,姐姐真的出现了。 “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俞百香看着她这张脸就觉的可憎,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怎么?我就不能来吗?看妹妹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俞百桦点头,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可是哪有三天俩头就来看的。虽然已经有个七八天没见姐姐了,但感觉话想昨天才见过,那种恶寒的感觉丝毫没有散去。 “那姐姐进屋里做吧,姐姐今天有什么事情啊。” 俞百桦笑,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姐姐怀了太子的孩子,就算怎么样也不能嫁给世子了,这件事情,她就大可放心好了。 “你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什么话?”之前说过那么多话,她上哪记去。 俞百香眨眼,温和的牵起俞百桦的手:“妹妹,你是知道的,太子一直喜欢着我,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他必须要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成亲。” 俞百桦极力的抽回手,为了以防万一,之间把手背到身后,姐姐总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我知道,左五小姐吗?君卿出去帮了好几天忙。可是不管世子喜欢不喜欢,成亲这种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道理可言的,也没什么感情可言的。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太子需要左相家的辅佐。” 虽然这些是楼冬封告诉她的,但她觉的这些事情,告诉姐姐也是适用的,没什么喜欢与否,父母之命就是如此简单。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都说了就是面对个木头过了三年你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那。 “不?没有,你怎么能这样想那。太子是喜欢我的,现在他破不得已,可是我怎么办,我已经怀了太子的骨肉,如果太子不要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想让孩子失去他的父亲啊,再者,我觉的冬封当我孩子的父亲,实在是不太合适。” ……俞百桦听了这句话,简直难以理喻。君卿为什么要做你孩子的父亲啊,他又不欠你什么的。 “姐姐既然不想失去,这种事应该和太子商量啊,跟我商量有什么意义,你是要给楼家和俞家抹黑吗?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凭什么君卿要做你孩子的父亲,姐姐你说话都不想一想吗?” 俞百香勾唇厚颜无耻的笑道:“妹妹,我也是没办法啊。为了孩子,我必须要做出努力,你就帮我劝劝太子吧,他现在心意已决。可我觉的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他不应该被世俗所蒙蔽,妹妹你帮我劝劝他吧,就当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我也不想麻烦世子。” 俞百桦狠狠的咬牙:“就算太子不娶你,你也麻烦不到世子,你的孩子不是世子的。” “那又怎么样,他可以帮着我养啊。” 你——!!!“好,我帮你,我帮你劝太子。”你趁早嫁给太子算了,不要再来了。 第113章:前尘往事尽梦中 “现在就去。” 俞百桦冷哼一声:“你疯了,后天太子成亲,你让我现在去?我可不去。” 俞百香态度软了下来:“为什么不去那?为什么那?你现在去了,我后天就可以同左五小姐一并嫁给他了呀。” 俞百桦忍不住低笑:“说来,姐姐也是很奇怪啊。我和太子来往甚少,他能听我的,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这么急那。” “怎么不可能,你不去试,怎么知道不可能那?” 俞百桦抬手,对走火入魔的姐姐无力的摇头。 “好,我帮你劝,至于能不能成,与我无关。” 楼冬封当晚并没有回来,就如他所言,他去喝花酒。顺便和几个朋友一醉方休,并且在太子府上歇下,刚出去解手。俞百桦被俞百香领到太子的府门前。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说明来意。赵显宿醉头疼,正坐在桌前喝醒酒茶,一听是俞百桦忙让了进来。俞百香却是闪身躲在柱子后面。 俞百桦抬步跨过门槛,一回头,身后了然无人,难道是姐姐让她独自前来吗?人怎么转眼就没了? 赵显按着额头:“你是来寻君卿的吗?他刚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 “原来他在这啊。”俞百桦了然,原来昨晚,他并没有喝花酒啊。“不是,我不是来寻世子的。我是来寻太子有事商量的。” “我?”赵显反手指着自己,有些错愕。 俞百桦紧张,想到姐姐说过太子脾气十分暴躁,忍不住退了俩步:“是,我是来寻你的。” “什么……事?你快坐,别站着,想吃什么?我叫下人去准备。”赵显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忙招呼着。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关于,关于……关于我姐姐的。” 赵显身子猛然僵直:“你姐姐?你来找我?不是你有事来找我,是你姐姐?”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太子瞧着很生气啊,硬着头皮:“对,是因为我姐姐。” 大喜过望的赵显自嘲的笑着:“说吧,什么事?值得你亲自来。” “姐姐她怀孕了,孩子都四个月了,太子看在往昔的情分也应该娶她啊,不然她要怎么办。” 赵显大笑:“那是她的事,谁都帮不了她的。” 俞百桦蹙眉:“可是半年之前,明明就是太子你做错了事。现在才有这样的结果,你怎么能不管不顾的那?” “半年之前,你现在是提半年之前吗?”赵显摇了摇头,不想在听到她说一句话,太伤人了。 俞百桦咬唇:“太子你既然是在意姐姐的,喜欢她的,为什么不能娶她?我实在是不明白啊?”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错觉。” “错觉?”俞百桦踌躇,这是她的错觉吗?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并不喜欢姐姐,可是姐姐说他…… 俞百桦指了指门外,一瞬间有些领悟,缩回了手指,不会?不会是姐姐在骗她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 楼冬封走着,瞧见太子的门口爬着一个女人,走进一看居然是俞大小姐在偷听。准备吓她一吓,就见俞百香瞬间抬头看向楼冬封,扑过去捂着了他的嘴。 “我听见俞百桦在里面。” 楼冬封不屑的冷哼:“不可能。百桦才不会乱跑。” “错觉吗?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姐姐,才会发生那种关系吗?半年前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姐姐她……” “我为什么会喜欢她,一直以来,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你。” 俞百桦耳朵一阵嗡鸣,一下子就想起很多往昔的事情,连连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太子你为什么要骗我那?说这种慌话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啊。” 赵显哭笑:“有什么不可能,我喜欢你那么久,我就差将一颗心都刨给你了,你给了我什么?你居然劝我娶别人?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你不在意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最后这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那? 我只是恰巧喜欢上了你而已,我做错了什么?我凭什么要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啊。俞二小姐啊,你这个人真是残忍啊。我已经想要彻底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我娶俞百香,我一见到俞家的人,都会想起你。” …… “我?你喜欢我,这不可能。”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并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就做了坏人。 赵显大笑着坐了下来:“以前觉的说出这些话来,很难,现在觉的也不过如此,很轻易就说出来了吗?很久了,喜欢你啊,很久啊。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成亲。” 俞百桦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不可能啊,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去相信。 “可是……” 赵显笑了笑:“你是想问,半年前那一次吗?是你姐啊,突然出什么馊主意,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没得躲我了。我原本不想用这种手段的,可一想到你快要嫁人了。可谁知道阴错阳差,你当晚没有来,来的是她。第二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俞百桦简直震惊,半年前的那一天,她一直以为是太子逼迫了姐姐,没想到这局是给她设下的。 “你这也……为什么是我?” 赵显苦笑,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一次说个痛快吧。 “我还想问,为什么不是我?俞儿=二小姐我就问问你,我待你不好吗? 我精心挑选的布匹送给你,你把它剪成一堆碎片还回来。我送你的玉石金钗,你转手就扔。我买遍京城的糕点,没有一样和你胃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的心比海石都硬。现在我君卿给你什么你都喜欢的不得了。 我就在想其实你不是不喜欢那些东西,你只是不喜欢我是吧。我究竟怎么你了,让你这么讨厌我。” 俞百桦看赵显这般痛苦的眼神,痴望这她,让她觉的愧疚万分。 “不……不是的,这些我都没有收到过,太子你有这份心,我真的很意外。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这些东西你也从未交到我手上,所以我在想,太子你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误会了?” 楼冬封一愣,真是没想到,季音还真存过这种心思,季音全都说了,垂眸一看俞百香就知道,这事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总感觉的事情绝非如此。 楼冬封转身走到数米开外,高喊:“俞大小姐,你在那干什么那?季音不在屋中吗?” 俞百香脸色一白:“不知道那,我也是刚来。” 赵显端起茶:“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的这份情意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楼冬封推门进来:“哎呦,百桦你这个缠人的小媳妇,都追到这来了。” 俞百桦看向他:“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赵显勾唇:“你听到了?” “什么?你们说什么瞧瞧话了?”楼冬封挑眉,煞有其事的问道。 赵显摇头:“既然世子妃来接,君卿你也别赖在我这里了。” 俞百桦现在很烦躁,一下知道了太多事。看俞百香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什么会变这样啊?太子一早居然喜欢的是她,那么这究竟是她牵连了姐姐,还是姐姐自作自受的那? 楼冬封领着俞百桦上了马车,方才还嬉皮笑脸,一下脸就冷了起来。 “你知道,太子喜欢你了,你怎么想,是不是后悔了?” ???“世子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太子说的是真的吗?” 俞百桦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但是太子说的那些东西,我都在姐姐那里见过。那些都是太子送给姐姐的,我不不知道,我听了也是吓了一跳,这不可能的。太子怎么会喜欢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那?” 楼冬封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有些事情一直,盘旋在心上。她没有落红,太子又曾经设计过。 “半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确定没和太子有过什么密切的关系?” 俞百桦仔细的回想,半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那? 她只记得,哪一次在王爷的府邸,举办宴会,因为郡主的缘故,因此许多女眷决定留宿一晚。留宿的人中也有她和姐姐诶,她借口回家却还是被挽留了下来。 那一晚十分的喧嚣,二更天的时候,大家还在有说有笑的行酒令。欢脂叫她去乾清宫,因为当时姐姐喝醉了要她去照顾。她离席的时候,隐约记得隔桌的太子也离席了。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欢巧突然不见了。 俞百桦原地等了半天,以为欢巧会回来,但是没有,后俩又怕打扰到主人。寻不到路只得原路返回。第二天还是欢巧过来喊她去照顾姐姐。当她推开宫殿门的时候,进去找姐姐的时候,就见到太子和姐姐躺在一起了,后来三人就约定,这件事情谁都不说出去。 俞百桦想到当时太子的慌乱,现在想来确实诡异的狠。 “你只是旁观了一切?” 俞百桦抠指甲:“是啊,我只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只当太子应该对姐姐负责,娶姐姐过门,可谁成想,姐姐说不用太子愧疚如何的。我也实在是搞不懂,姐姐究竟在想什么?只是说了不再说,就没有在理会这件事情。但是……” 楼冬封几乎能想到这件事,八成离不开俞百香。 “但是什么?” “但是,姐姐说她之所以遭到太子这么的迫害,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得罪了太子,在太子面前说错了话,所以才会害了姐姐。以后我就竟可能的躲着点太子。真的没和太子说过几回话的。” 楼冬封捏鼻梁:“我知道了。”真的是这样吗?那你新婚之夜的落红又到了哪去?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太子说这番话?你觉的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俞百桦摇头,上下大量自己,没有不一样啊,她还是她并没有任何改变。 “挺难以置信的,还有一点小开心啊。这种事情从来没想过啊。” ?“开心?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俞百桦疑惑的眨了眨眼:“不知道,反正挺开心的那。感觉太子好像没有姐姐说的那么,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我每次见到太子都吓的不行,深怕说错了话,惹的他大怒。听说太子曾经因为别人斜了一眼,就将俩个婢女杀了。我每次都要盯着地面,突然松了口气啊。” 楼冬封蹙眉:“你们都从哪听得这些传言。” 俞百桦靠着车窗,想到太子说的话,总感觉自己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竟然把人欺负的那么惨,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却好像做尽了坏事一样。 “太子是真的喜欢我吗?总感觉好不真实?” …… “你是要和我讨论这个吗?” 俞百桦看他:“不,不可以吗?我觉的好奇怪啊,你不觉的奇怪吗?根本没有理由喜欢上我啊。” 楼冬封愈发的重视起来:“理由?确实没什么理由。他只是那么一说,男人说的话,大多只能听听,信不得。” 俞百桦茅塞顿开:“也是,突然被他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不习惯那。果然想想不可能,信不得,信不得。” “如果是真的那?我举个例子,如果太子真的喜欢你,你又会怎么做。”别说的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没想过,不过就算是真的,也并不会做些什么啊?我也只是知道这件事情而已,我希望他能顺便将姐姐娶了,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这是你去找太子的理由。” 俞百桦吃惊:“这你都知道?我确实劝太子去了,可太子说的那些,让我觉的。我简直就是一个坏人,我可能帮不了姐姐了。” “她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瞎掺合了,上次那一巴掌打的你还不够疼。” 俞百桦摸了摸脸,看着楼冬封表情凝重:“你在生什么气啊?” “以后不要在管俞百香的破事了,我根本不想在听到关于她的事。” 俞百桦思谋良久,难道是因为她说了姐姐半年前的事情,惹恼了楼冬封。她是不想管姐姐的事情,可是不想管又能怎么办?她更不想要姐姐进了楼府。 “那你可以不娶她吗?” 楼冬封回头看她:“我为什么要娶她?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是觉的我绿帽子不够多?我为什么要娶她。你是猪油蒙心了?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 俞百桦感到不理解:“既然不是,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放她进来啊。姐姐说因为你要娶她啊,她才来的啊?我也是想问,你就那么想要孩子吗?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 “放屁,俞百桦你说话最好想一想。我什么时候放她进来了,我已经让门卫拦过她了,为什么我在的时候没见她来,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来,我还以为是你偷偷放她进来的。”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反正姐姐的事情,我能说的都说了。” 良久,楼冬封冷冰冰的说道:“以后离太子远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家门。”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关我。”虽然她出去也没什么事做,但听起来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在怎么样,她连出门这种事情,都要经过他的允许了吗? “我可没说你做错什么,这只是以防万一。” * “你一直在门外?君卿是不是也在。俞大小姐啊,真是没想到啊,她不说我一时还想不通,怎么一切都赶的那么巧,原来是你一直在从中作梗。” 俞百香连连摇头:“我没有啊,妹妹在说什么?我也听不懂啊,这些事我根本没有去做啊。” 赵显冷笑,真真假假他已经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他很明了,果然还是喜欢俞二小姐啊。 “那你说说看,我让你转交给她的东西,为什么她没收到。” 俞百香摇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你给了我,我就让我的丫环欢脂去送给二小姐了,你知道我一直都仰慕太子你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亲手把东西交给妹妹。因为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只能让丫环去办这件事情。 可是其中细枝末节我也不知道的,我也是第一次听妹妹说,她从未收到过的。连我自己听到的时候都是大为震撼的啊。而我一直以为,她是怨恨着太子的,我实在是气不过,才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你。 百香不觉的自己有错。” “够了,我不是三岁的孩子,这些种种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俞百香摇头:“不是的,太子殿下,我真的毫不知情啊,我真的不知情的。” “不知情,那你说俞百桦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来太子府上?” 俞百香抹泪:“可能是怪我,是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世子说,他愿意替我养着,我不愿意就希望妹妹能替我劝劝世子,毕竟世子已经娶了百桦,他这样对百桦是不公平。 百桦似乎也是极为的不愿意,这才拉着我说要来给我找公道,我真的是拦不住她啊。” ……赵显闭眼,深吸一口气:“君卿,这么跟你说的?” 俞百香点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想打扰她们,可是我真的无从选择。” 第114章:明明就是个蠢货 赵显大笑:“好吧,我娶你,你不要在缠着他们了。” 俞百香一愣:“真的吗?太子你不是在骗我吗?” 赵显阴测测的笑道:“是真的喔,就在俩天后,和左五小姐同一天。” 俞百香满心欢喜的离去了,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她终于能嫁给太子了,只要能嫁给太子,她就不愁能当上太子妃了。 一回家她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娘亲,准备好陪嫁的一应事物,虽然来的有些急,但是足够了,这些东西她完完全全可以在一天只能解决完。 “欢巧,成了,成了。我就说太子只要能放得开俞百桦,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说啊。” 欢巧将药放在俞百香面前:“那,大小姐这药,还喝不喝啊?” 俞百香冷哼一声:“喝什么?已经不需要喝了,足够了。” 欢巧放心的去张罗,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俞百香坐在桌上剥桂圆吃,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突然觉的肚子一疼,下身不停的涌血。月事怎么会突然来的如此凶猛。 “欢巧,欢巧,我肚子好疼啊。我肚子好疼啊。” 欢巧搁下手里的活,上前查看,之间襦裙已经是一片血迹:“大……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留这么多血啊。” 俞百香叩着欢巧的手:“不行了,快去叫大夫,我疼的不行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好疼啊,好疼。” 欢巧指着欢喜赶忙去请,家里常用的大夫,将大小姐抱起放在床上,只见大小姐方才做的地方一片血迹。 “大小姐?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啊,有没有可能,大小姐你真的是怀孕了啊?” 俞百香按着肚子大汗淋漓,她能感受到哪血流不止的感觉,排山倒海,一次又一次。太奇怪了,那一次月事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我几个月没来葵水了?” 欢巧吓的眼泪直流,跑到桌前去翻记事的本子,是啊,那本子自从四个月前在也没填一笔新的。大小姐月事是不怎么正常,但基本一俩个月总会来,初潮的时候相隔的久了一点,差不多半年,但半年之后,遂已经正常了很多。 这也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四个月。 “大小姐,我想……大小姐应该是小产了,一定是我配那个药,瞎吃的缘故,才弄成这样的啊。” 俞百香心中的震撼,已经大于疼痛了:“这怎么可能那?” “大小姐,这怎么不可能啊。你已经四个月没有来葵水了。世子为你好脉,可能真的是假孕药在作怪,可是太医那?即使这样的药,太医在宫里一定也见的不少,太医一定号的出来的。这也就是大小姐你喝保胎药,为什么没肚子疼的原因吧。” …… “快,快去熬药。” 欢巧看着血染一片的大小姐:“不管用了小姐,孩子一定是死了。你看好多血啊?” 俞百香后知后觉的看着肚子:“真的有个孩子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别走啊,别走啊。” 欢喜在外面敲着门:“大小姐,大夫请来了,你没事吧。” 欢巧听到一声,沉稳的咳嗽声。 “大小姐怎么办?” 俞百香瞬间回过味来,不能让人知道,孩子已经死了。不能让人知道:“打发了。” 欢巧还是犹豫:“可是大小姐,你这怎么办啊?不会死吧。” 俞百香咬唇:“没关系的,没见那个女人小产就能死的,我们收拾干净,去找一个脸生的大夫瞧瞧。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知道我就完了,没有孩子就要挟不到他们了。” 欢巧起身打发了大夫,端着水盆给俞百香清洗身子,一大块血块。俞百香看着有些茫然,如果没喝那样,这个孩子就是以后的皇长子啊。她真的是太愚蠢了,竟然连这种事也没有想过。 百密一疏啊。 * 楼冬封愤愤然的回了家,看着俞百桦,怎么看怎么觉的心上不得意,像是这个人看不牢就会跟别人走了一样。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安起来了那? “俞百桦你过来。” 楼冬封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是急不可耐的向她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她。明明是个蠢货,为什么却让他操心不已。 俞百桦有些意外:“你突然之间,干嘛了?闷死人了。” “闷死你算了?”楼冬封不知道这份烦躁始于什么?是不够自信还是没有把握。 俞百桦推开他:“我不要。” “俞百桦,我也挺喜欢你的。” 俞百桦身子猛然往后一扯,审视起来。总感觉世子突然之间变的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只是? “那么是今天约好了,这样耍我吗?我不信了。” 楼冬封像泄了气的皮球:“为什么他说的你信,我说的你不信。” “你是在和别人比较吗?说来谁说的我都不信。太子明明对姐姐那么好,突然说这些事情都是为我做的,我先前还信以为真。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如果真的要是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那? 我每次见太子的时候,太子都是在和姐姐说话。我现在想,一定是太子喜新厌旧,不想要姐姐了,才找这种借口。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可恨,虽然姐姐有时候确实让人很无语,但毕竟也是身世清白的女子,他怎么能这样始乱终弃。” 俞百桦先前还是满心欢喜,也觉的好像似乎,太子是好像对她有点意思。可是在仔细一想,觉的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太子做的事情从不曾和她有过半分关系。所来那片刻的欢愉,只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罢了。 “你说太子的我能理解,那么我那?为什么不信我说的。” 俞百桦看着世子,奇怪太奇怪了。 “因为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很奇怪啊。为什么太子说了,你就要说,好像要和太子争个高下,我根本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你根本不是认真的对不对,你只是觉的不能输给太子而已,为什么要那这种话来试探我?” 有很多事情,她不想说的,就像现在的世子,哪怕一个眼神都像是在试探,明明不关她的事,但只要牵扯上太子,他就是这个模样。她已经很习惯了,但是还是不能忍受这样莫名的质疑。 楼冬封蹙眉,坐在榻上,良久都缓不过劲来。她说中了,明明是个蠢货,为什么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俞百桦已然不放在心上,挑了一盘子点心,别吃,别溜到他身边分了几块,就端着盘子坐到绣架前绣花了。 “百桦?你记不记得半年之约啊?” 俞百桦继续缝针:“我记得啊,不过这架屏风才绣了三分之一哎,绣完要一年多吧。怎么了?” “我现在作废行不行?” 俞百桦意外的笑道:“真的吗?”起身巴巴的跑到他身边。楼冬封已经躺在榻上,她就爬在榻沿上看着他:“为什么啊?突然就相信我了吗?真好哎。” 楼冬封摸着她的脸,为什么你就什么都不想那。 “真的,所以给我生个孩子吧。”孩子,多么重要啊。有了孩子,觊觎你的人就不敢肆意妄为了。 俞百桦兑了兑手指:“我努力一点行不行,君卿你领我去看大夫吧,是不是我身体不行啊。”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怎么会?改天让人给你瞧瞧。” 俞百桦点了点头,毒是可以解的。如果美景可以告诉她就好了,其实她之后又去不屑的找过美景三次,避人耳目的,但是美景并没有同意,每一次都在嘲笑她。 如果有更高明的医生能看出来就好了,她就自始至终都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好了。 楼冬封躺在榻上想事情,总觉的事情不是俞百桦说的那样,会不会太子原本就碰了百桦。然后俞百香得知道,又顶替的那?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啊。反正那个时候,她又什么不懂,就算发生了什么?或者酩酊大醉,她都不会知道的啊。 楼冬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简直觉的这就是一种折磨他的魔障。既然她不知道,就不应该让她知道的。他也不应该去深挖这件事情的,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啊。 楼冬封下床穿鞋,俞百桦一愣:“世子,你要出去啊?” “没有,我去找青木谈点事情。” 楼冬封来到青木这里,青木一抬头:“怎么了爷,瞧着你有心事。” “你去查一查,半年前。太子和俞百香的谣言,其实出在庆王府府上,那天世子妃究竟在那,和她同屋的有谁。” 青木眼睛一转:“这么说来,太子和俞大小姐此事是真的喽。” “当然,你快去查一查,越详细越好,还有。贴出告示,找全国上下最好的千金圣手,我要拜师。” 青木哇哦的惊叹一声:“你这是舍近求远啊,最好的千金圣手不就是老侯爷吗?你这样另投师门,老侯爷会很心痛的。” “别贫嘴了,速速去办。” 楼冬封站到院中,呼吸了一口清润的空气,将自己的思绪放空,什么时候就缠上了这些事情那。 * 太子大婚当日,喜庆吉利的红绸和囍字装扮着,太子府邸和左府一派热闹。左妙妙被俩个健壮的婆子压上了喜轿。左相怕她跑了,真的是十步三个眼线就这么死死的盯着。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样喜庆吉利的日子,太子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左府迎亲。至于俞百香,知道太子和左五小姐拜完堂。这才着人,抬了一顶小轿子去接。至于俞家的陪嫁,太子要都没要,全让留下。 这种感觉,根本就不是娶,像是抬一方妾一样,鬼鬼祟祟,悄无声息。俞呈没用出门送,也没庄罗的办喜宴,因为打心里,他觉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 不过当听到下人来抱的时候,俞呈还是感到一阵心寒,又感到一阵欣慰,好在没有张罗喜宴,不然一定回被笑掉大牙的。 俞北骑着马一直送到太子府,他隔着轿子喊听,撩起帘子说道:“大姐,让我最后在看你一眼吧,你要多加保重。得到你想要的,你要开心一点。” 俞北从窗户伸进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俞百香不知道为什么觉的肩膀十分沉重。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起码是侧妃那,拜堂的时候,起码是三个人拜的。可是…… 她没有听到喜乐,坐在屋子中,她能听到远处的喧嚣,而自己这边是一片清静和哑然。她觉的自己被骗了,被太子骗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他知不知道她是多么的满心欢喜的想要嫁给她,肚子时时还会抽痛,因为没有配药也没敢去看大夫,她都如此的博了,得了的居然是妾的身份。早知道折腾这么一圈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当时太子说抬她进府的时候就答应了那?起码,起码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了呀。 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欢巧自外面进来:“大小姐,太子,太子说,让大小姐自行歇息,今晚会陪太子妃,不会过这边来了。” 俞百香嘴角一抽,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在太子府上,她就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 楼冬封连连恭喜敬酒的太子。太子没有寻到那个身影,忍不住问道。 “就你一人来啊?没见到世子妃那?” 楼冬封笑道:“你说她啊,怀了身孕啊。吐了厉害,就没让她跟着怪遭罪的。” 赵显失落的一笑:“那你要多多照顾她啊。” “自然的,自然的。” 此时的俞百桦正被某人锁在家中,俞百桦愤愤然的敲门:“楼君卿,你什么人啊,自己出门,还锁门,你要憋死我啊。” 左妙妙顶着一块盖头,被俩个嬷嬷左右抓着。 “嬷嬷,你们就放了我吧,这压床得压好几个时辰那。反正我也是空座的,我今天有事,你们就让我出去忙半个时辰吧。” “你已经是嫁妇了,还要往哪里走,左家容得你这么胡闹,这天家能容得你这么胡闹那?你别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件事啊。你不坐也得坐,怎么也得等到太子来了才行吧。” 左妙妙已经是很不耐烦了,脚在地上不停的抖腿。嬷嬷抬手一巴掌撂在她腿上,打的左妙妙倒抽冷气。 只听嬷嬷说:“男抖贫,女抖骚,我让你不学好啊。” “嬷嬷,你这么打我,很容易被我日后报复的啊,我更你讲我今时不同以往。我是太子妃啊。你这样打我,我很没面子的啊。” 嬷嬷冷哼:“我可不怕你个小丫头片子报复,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戳你脊梁骨那?比起这个,嬷嬷我就是受点罚也没什么关系。” 左妙妙叹气,真是想尽办法也没能拖逃,只能等太子回来了。太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似乎在外面喝了个尽心才回来。明明有人嘱咐过的,新婚之夜也要悠着点喝,万一喝过了,可是没法入洞房的。 可是赵显心上就像放了事,来者不拒,硬是喝了个酩酊大醉,才被人搀扶着进了洞房,众人哄闹的掀了盖头,交杯换盏,这才打发了众人。 吃了拈福饺子,按着行程把该说的话做的事折腾了一遍,这样新房里才剩下了俩个人。 左妙妙一见太子罪糊涂的德行,起身拿起筷子,开始吃。赵显坐在一旁发笑。左妙妙敏感的抬头。 “太子殿下笑什么?没见过人吃饭,那你今天就见识见识呗,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赵显觉的成亲也不过如此,以前多盼望这,原来也不过如此,是因为没娶到想娶的人吗?算了惦念哪些有的没的有有什么用,各自安好,便已经足够了。 “给我也拿一些吃的,我也饿了。” 左妙妙有些不悦,从来都是她指别人,什么时候能轮到别人使唤她了,真是胆大妄为,一想到是自己的夫君,把这个怒气压下,就看看这个挑挑那个,搞了一碗端过去。 “喏,你吃吧。”左妙妙是个粗人,并没有京中小姐的那些娇贵脾气。 “你不喂我吗?我见别人家的都是这样。” 左妙妙当时就惊呆了,什么?来她这里找存在感了? “我还喂你,我干脆替你吃了。”左妙妙端着碗回去,一口气将碗里的东西吃完,洗漱一把,拆了头上的乱七八糟的头饰,换了衣服上床睡觉,明天还有事那。 赵显不禁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左妙妙坐起来:“你是不是喝醉了,我突然想起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来。快圆方吧,我已经看过压箱底的春宫了,称早办事,落红交差。” 赵显更加有点不解了,作为女子的羞耻心那?这个人真的能做他的世子妃吗? “我不。” 左妙妙点了点头,伸手揽过他的脖子,勾肩搭背道:“你是不是不行啊?没关系,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有各种江湖迷药,咱们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到多少有点血亲的关系,我给你打九折啊?咬咬牙八折也可以考虑吧,常来常往吗?” 第115章:太子府棋逢对手 俞百香枯坐一晚,她知道有些人,即使是等也等不到的,可是她还是想奢求千分之一的可能,结果真令人伤心,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 “太子妃吗?不过是个从未听说过的五小姐而已。” 俞百香一拳砸在床上,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太子妃的位置她一定要得到,她冷笑着,摸着瘪掉的腹部,也许这个已死的胎儿,正是嫁祸太子妃的绝妙手段。 她还有机会,不甘心被太子这样草草的糊弄,想要的东西换是得靠自己。 欢巧自外面打探消息回来。 “大小姐要不要,去见见太子妃啊?按惯例,府上的女眷,每日都要给太子妃请安的。”历来如此,这就是正室与偏室的区别,而且她现在还算不得偏室。 这些道理俞百香比谁都清楚,可是昨夜窝了一肚子的火,都让她悲愤的情绪达到了临界点,大小姐的臭脾气更是一触即发。 “什么?你让我去见她,不见!” 欢巧知她心上凄苦,接连二三的不顺,让大小姐焦躁不安,原本顺遂的日子,一下遇到了逆境,任谁都接受不了。可日子还那么长,怎么也要熬下去,才能看到出路。 “大小姐,稍安勿躁啊。现如今太子还没给出,你明确的身份,你只能算得上妾。现在的妥协做小,只是一时的蛰伏。把太子妃捧高,等她露出马脚,便是我们反攻重创她的好时候啊。” 俞百香心头一窒,她尚无身份,只是偏门抬的一房妾。她住的地方离正殿极为的远,甚至连在俞府的院落大都没有,没有精心的布置,桌子上还有积灰。 娶?何所谓娶,这就是太子的诺吗?他骗了她。 俞百香心痛难耐,想来太子之所以能答应,不是因为俞百桦的劝,而是不想让她去为难俞百桦。太子,你就那么在意俞百桦吗? 她做到了不为难,他却骗了她。她原本以为,再不济也是侧妃的。可笑,居然只是妾,只是妾。 俞百香深吸一口,整装待发她不能故步不前,看着眼前有什么?她得往长远看,看看前方她还能得什么,一切靠谋算,人生皆可有。 “我们去会一会太子妃。” 左妙妙惺忪睡眼,刚刚醒来,觉的犹如千斤巨石束缚着自己一般。垂眸一看,太子正手脚并用的搂着她,就像被一直八爪鱼缠上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昨天完事之后,还是各睡各的,他这是什么毛病,睡觉一点规矩都没有。 左妙妙想伸手推他,无奈俩手都被他长臂捆着,想踢他一脚,无奈脚不由己。也是佩服自己,这样都能睡的浑南不觉。 “太子,上早朝了。” 赵显在她脖子处蹭了蹭,半梦半醒的呢喃:“墨竹,你竟瞎说,成亲三日不用上朝。” 左妙妙垂眸一打量,心中一阵嫌弃,墨竹不是太子的近卫,不会吧,是不是她思想不纯洁?想多了!想到恶寒处,不禁打了个冷颤,一定是她想多了。 “太子,起床了。” 赵显被河东狮吼震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左五小姐,猛然一惊:“干吗离我这么近。” 左妙妙被这一记先发制人,制的是心服口服:“太子爷能先看看,自己的手脚在哪儿?再说这种丧良心的话,好吗?” 赵显猛然松开手,一个翻身滚下床,突然被左妙妙一把抓住头发薅倒。赵显倒躺在床上,捂着发痛的头皮。 “左五小姐你是有什么毛病?” 左妙妙也捂着头皮:“你才是有什么毛病?也不看看头发缠在一起没有,下床那么快,你怎么不起飞那?” …… 赵显一听这话,翻身查看,俩人的头发:“可有扯痛你?” 左妙妙气消了大半,扯着交缠的头发一看:“还算你说了句有良心的话。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弄的,缠成这样。” ……因为纠缠的面积十分之广,二人决定放下剪刀,俩人你一缕我一缕的解着发。 左妙妙解的没耐心,还时不时的薅疼太子,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太子爷,你说结发夫妻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那?” 赵显摇了摇头:“可能结的没这么厉害,我见书上说只是几缕发纠缠在一起。” “可见书上的知识不可尽信啊。这好你今日不用上朝,不然你这非得挨骂不成,药问你做什么耽搁到这么晚,你说解头发来着,还不被笑死。” 赵显一点一点的分着二人的头发:“父王不会问那么无聊的事。从明天开始,你编个辫子睡。” 左妙妙不服气:“凭什么我编,你怎么不编啊。” 赵显只是捏着她的头发如实道:“你我头发太软,特别容易打结,我看都得编。” 这样和平的办法,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一天左妙妙心情好,当晚给太子辫子,编的很紧,结果第二天,一头波浪卷的太子笑煞众人。 淑妃娘娘因为太子的婚事,留在太子府小住几日。左妙妙一大早就同太子,拜见完淑妃娘娘。便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出门去处理一下成亲当天耽误的生意。 她昨天可是有桩大买卖的。一想到收拾素日穿的衣服,便领着丫环出了门,竟不期被俩个老嬷嬷拦下,还是她左家自家的嬷嬷。 “太子妃不可出府,这是大不吉利的。” 左妙妙哀叹一声,这是自幼照顾她的嬷嬷,她也不忍让她们难做。只不过……在买卖人眼里,没有过多的情意,只有银子。 “嬷嬷,我真有要事出去一下。昨天我已经和太子君子之约了。各取所得,互不干涉。他娶我无非是为了,左家的助力,道理大家都懂,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他特许我随意进出府邸。” 左妙妙善言相劝,向前走一步,结果被俩个嬷嬷挡的密不通风,再次心平气和的商量道。 “嬷嬷啊,我已经和太子说好了,他不会介意我做什么的,只要不给戴绿帽,他说万事皆可通融。” 嬷嬷有些犹豫:“不行,可左相说了,不能听你的。你必须在家好好呆着,随时待命。没准什么时候,淑妃娘娘和圣上就会召你们入宫。这种时候,是不能出错的,你现在是太子妃,不能像以前一样散漫了。” 左妙妙掏了掏耳朵:“罗里吧嗦罗里吧嗦,有你们这会唠叨的功夫,我事都办完回来。有什么事就来我万事楼找我,淑妃娘娘不会介意,对一个人帮她儿子的。嬷嬷最好,别碍着我做生意。” 老嬷嬷心有忌惮,可还是拼命的挡在前面,左妙妙摇头,愚顽不灵,还说不通了。后退半步,俩个贴身丫环有如金刚附体,一个马步扎稳,双双出拳就将嬷嬷打翻在地。 左妙妙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审视:“陪嫁陪嫁,就是要认清主子。那么的主子是我这个太子妃,不是左相。” 嬷嬷捂着心口:“小姐,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不必打着为了我好的名号来,限制我。审视夺度的分寸,我向来就有。” 左妙妙冷哼一声,便领着丫环出了门。一出门就撞上了前来,拜见的俞百香。 左妙妙对于故意撞到肩膀上的,往旁边退了半步,恭敬道歉:“撞到这位夫人,真是失礼。” 俞百香疑惑之际,见左妙妙扭头就走,下意识一把将她扯住。 “夫人?你不是太子妃吗?” 左妙妙甩开她的手,先礼后兵:“干什么?道歉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是你突然冒出来的。” 俞百香肯定自己的判断:“太子妃你这是要出去吗?我是找太子妃请安,说说话的。” “找我?啊,我现在没空。以后在说吧。” 俞百香从未见过态度如此嚣张之人:“那不行,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世子妃就不想知道,知道我是谁吗?” “关我屁事,你爱谁谁,我可没工夫和你耗着。”左妙妙长腿一迈,领着丫环匆匆的走了。 俞百香咬牙切齿,等着。太子妃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左妙妙上了马车:“刚那谁啊?一副脑袋让驴踢的蠢样。” 丫环如实作答:“回太子妃,这就是前些日子。那件闹的沸沸扬扬的俞大小姐,奴婢觉的,她这八成是来找太子妃晦气的。” 左妙妙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害我嫁过来的人啊。真有意思,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反到找上门来了。等我那天得闲了,好好会会她。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 俞百桦刚从婆婆那里请安回来,不停的看楼冬封,见他躺在榻上,驾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着。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啊?为什么?” 楼冬封将书搁下,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就是觉的季音成亲是件好事,我替他开心那。” 俞百桦疑惑:“我看着,你这比自己成亲了,都开心那。说不上为什么?但我总感觉你怪怪的啊。” “怪吗?不怪啊?过来我瞅瞅。”楼冬封坐起身来,冲她招手。 俞百桦摇了摇头,退避三舍的躲到柱子后面:“我不,总感觉你被妖怪附体了,像是中邪了,用不用我请个茅山道士帮你驱邪啊。” “瞎说什么那?你在这样,晚上就不给你读书听了,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现在还开始胡说八道了,让别人听了,不笑话你。” 俞百桦思量了一番,还是觉的楼冬封怪的很。别人成亲,他跟着高兴个什么劲啊。俞百桦想了想摇了摇头,左右想不懂,算了不想了。 “君卿,我问你个事,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楼冬封笑着冲她招手:“我当然能,不过你给我过来,有事当面问,躲在柱子后面,我还以为柱子成精会说话了。” “不得,我就要这里问。” 俞百桦抱着柱子,左探一下脑袋,右探一下脑袋,玩上瘾。 楼冬封笑着摇头,一副拿她没法的样子。 “说,我听着那。” 俞百桦认真的说道:“我昨天在花园散步的时候,偶然听到俩个丫环,谈论小妾转手送人的一些事。” “所以那?” 俞百桦一步一挪的向他溜达过来:“我在想,你会不会把我送给别的男人啊。” 楼冬封微微的蹙眉:“为什么会这么问?” 俞百桦有些不安的抿唇:“因为她们还说,我也就是好命嫁给了世子,不然就我这长相,八成是要在各家周转的命啊。所以……所以。” 楼冬封挑眉:“所以你来问问?” 俞百桦点了点头,她已经报了挨骂的决心来问他的。虽然觉的他不会这样做,但心里还是不安,毕竟这种事情,谁能说的上哪? “那你觉的会不会那?” 俞百桦被他这一问,心里还是没数的:“我吧,我觉的是不可能的,可是……可是你知道的,十几年前的白家小姐。就是那个举世震惊的大美人白小姐。她还不是一样被送了人?所以我就有点担心。” “你不用为这种事情担心。” 他质朴又稳健的声音,让她顿觉心上一安,不禁松了一口气,只听他贱兮兮的补充。 “你这样的根本就没人要,砸手买卖。” ……俞百桦脸一下拉的老长了。 楼冬封扯着她的脸蛋:“怎么?这么说你不乐意。”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就没人要了?你瞧太子都说喜欢我了,别人指不定是没说那?外面到处都说,余家有女百家求,那不是很抢手的意思。” 楼冬封伸着胳膊一把将她捞过来:“说的又不是你,很抢手的那是你姐。还有啊,你趁早把太子的那件事情,忘喽。太子那就是嘴上说说,信不得。” 俞百桦兑手指,小声嘟囔:“可是,有些人嘴上都不说。” 楼冬封当下就掐她腰上软肉:“你这是映射我?我说那会儿,你不是不信吗?现在又来缠什么缠。” “这回我信,我十分相信。” 楼冬封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错过那村就那店了,这会儿,我不想说。” 俞百桦失落的长叹一口气,又忙不迭的问:“你真的不会把我送给别人吧。” 楼冬封缠着她的手指,思考这个问题。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不会了。不过……吓唬吓唬她也是很有趣的吗。 “我说你会信吗?”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的我自然信吗?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楼冬封点头:“怪不得你总改口,原来你不是男子汉,才敢这么肆意妄为啊。” “我什么时候改口了?” 俞百桦这得好好问问楼冬封,虽然她不是男子汉吗?她好歹也是正人君子吗?改口这种事,她是不会这么做的,一个唾沫一个钉。 “我真是懒的说你,简直不枚胜举。就说今天吧,我上次好说歹说,你说我的话不可信。我今天不想说了,你又说我,说什么你都会信。你真的行吗?” 真是啪啪打脸,俞百桦笑嘻嘻的蹭了蹭楼冬封胸膛,意图混淆过去。 “君卿,我们半年之约也取消了不是。那以后你就养着我呗,我不多吃饭,我还可以陪你说话解闷。” 楼冬封哄然大笑:“你还不多吃?你个小馋猫,你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那是零食,不算饭。” “好啊,你开始诡辩了。那你说说,你除了不多吃,还有什么本领,值得我留下你的。” 俞百桦一拍手:“哎呀,我跟你讲啊,我的优点老多了。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那?” 楼冬封笑的直不起腰来:“真敢说。” “我会……”绣花裁衣?这也算不得本领吧,毕竟那个女人不会绣花,不过是做的好赖罢了,何况侯府还有绣娘。读书写字?这个她还在你学。下棋?完全被世子打的落花流水。解九连环,她解九连环厉害,可那就是一个玩物。 楼冬封使坏的戳她:“你会什么啊?你到是说啊。” “陪你说话算不算本事啊?这仔细一想,我好像一无是处啊。哎呀,这怎么能行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我特别厉害的优点啊。” 楼冬封一个劲的点头:“有的,有的。” 俞百桦笑:“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一无是处,是什么?” “脸皮特厚。” 俞百桦冷哼一声,捏着自己的脸道:“也没有很厚吧,就跟世子你的一样那。” 楼冬封乐不可支的将她锁在怀中:“你啊,成天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真有人想不开要你的话,我会拒绝的。还没什么人可以,从我这里拿走我的东西,谁都不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走投无路,我就带你隐姓埋名,到世外桃源去避难。” “哎?真的吗?隐居好玩吗?怎么隐居啊,需要做什么啊?” 楼冬封摸索下巴:“隐居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要和我先盖一个茅草屋。然后劈柴烧火做饭,上山采药,喂鸡养猪。总之别人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吧。” “可是我不会劈柴做饭啊?” 楼冬封抽了她手一巴掌:“笨不笨,这都不会啊。那你就乖乖在家呆着,没人看见你,就没人想要你了。不然我们这样隐居起来,没几天就被你饿死了呀。” 俞百桦揉了揉自己的手背:“那要不我在家先学一学?” “你还是省省吧。” “君卿,我想到我的优点了。” “什么?” “叫起来的声音特别好听。” …… “最近有点学话啊。” “你说的吗?你说我声音叫起来很好听的。” “闭嘴。” 第116章:谣言终归是谣言 楼冬封下午的时候,说要带她出门。俞百桦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去了,结果是去,见那个传言中的御史大人。就是那个将白小姐送人,以换取高官之位的御史大人,真是卑鄙小人。 “见过御史大人。” 俞百桦不情不愿的行礼,她的心情全部都写在脸上。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御史大夫书生气十足,开口闭口皆是引经据典,说的她是昏头转向,完全不知所云。不过楼冬封居然和御史大夫相谈甚欢,对仗如流。心里佩服之余,不禁捏了把冷汗,好在世子没同她这样讲话。 不然真的是驴唇不对马嘴了。听他们聊的正欢,她是瞌睡的俩眼直打颤。她真是不懂,世子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世子应该远离他才是,免得沾染了不良的习气。 一个总角的小娃娃,从外面摘了一捧小野花:“爹爹,我把这个拿给娘,娘会开心吗?” 御史大人笑的很温和,拍着他的小脑袋:“会的,会的,快去陪着你娘吧。” 小娃娃走了几步看到了俞百桦,就走了过来,自如的牵起俞百桦的手。 “姐姐,你和我去见娘亲吧,娘亲院子里布置的可美了,你肯定见了都不想走。” 别看娃小力气可不小,就这么牵着她,让她不敢硬拽,只得随着小孩子往前走,她可不想看什么院子,这可是那个卖妻求荣卑鄙小人的府邸,这里一定很危险啊,求救的看向楼冬封。 楼冬封只是笑:“去吧,不能玩太久。” 俞百桦心中哀恸,玩你妹啊?她是三岁的小毛孩吗?只得叹惋一声随着小娃娃往前走。 小娃娃回头:“姐姐你叹什么气啊?有什么可不满的,明明在里面一句都听不懂的快要睡着了。” ……虽然确有其事,但是被一个小娃娃戳穿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 “小弟弟你看错了,姐姐那是闭目养神那。” 小娃娃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一副随你讲的样子。让俞百桦内心十分受挫,有没有搞错,连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都来嘲笑她。 “姐姐你长的真好看。” 俞百桦一扫刚才的不快,那是。“哼,算你有眼光吧。” …… “希望姐姐你能一直保持这个心态,等会见了我娘亲的时候,免得自行惭秽。” …… 俞百桦觉的自己实在没必要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吧,儿不嫌母丑。大家都觉的自己娘亲是最美的,无可厚非。 “姐姐,你自己偷偷嘀咕什么那?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啊。” “小弟弟你长的真可爱。” 俞百桦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一处宫殿,外面看与别家无异,进到院中别又一番洞天,像是人间仙境一般素雅,亭台小阁都精致细腻,院中摆设更是巧夺天工,每一处都让人叹为观止,遍地种满了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有几株花树,株株挺拔俊秀,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只见一位曼妙女子,正在训导幼童。小娃娃转身牵着俞百桦就往外走,躲在门口瞧瞧的看。 “娘亲正在责罚弟弟,我们先不要进去,等娘亲气消了,不然我们会被连坐的,娘亲最不讲道理了。” 俞百桦不禁笑,索然无味的靠着墙,就见侍郎大人和楼冬封笑意盎然的走了过来。 楼冬封见到俞百桦便抱拳告辞,侍郎听了小儿言语,便没有相送只是径直走向院中。俞百桦忍不住翘首望去,只见侍郎大人在哄那生气的女子,十分温柔。 回去的时候,楼冬封问她:“你觉的御史大人比起传言是个怎么样的人?” 俞百桦一直也在琢磨:“感觉上还挺温和的,慈眉善目。可是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 楼冬封见她蹙眉一脸认真,不由笑道:“谣言终归是谣言,不可尽信,我个人是很喜欢御史大人。” 俞百桦一听这话,心头一股恶寒:“那样的人,有什么可喜欢的。为什么突然要走啊,我还没见到御使夫人那。” “怕你见到御史夫人自行惭秽喽。” 一个这样说,俩个也这样说,俞百桦表示不服气。 “你这么说是认真的吗?你是不,不知道,我是这京中最好看的美人吗?” 楼冬封嗤笑:“那这上下十年那?” 一听这个,俞百桦更加理直气壮:“上下十年也是最好看的。大家最常说的不过是,俞二小姐真好看,比当年白三小姐还好看。白小姐是十六年前的故人了,所以没人可以和我相提并论。” 楼冬封愈发笑的开怀:“是是是,你说的在理。可是御史夫人啊,她就是白小姐。” “不可能,御史大人那个负心人啊,已经把白小姐转手送人,白小姐早就已经死了。”俞百桦不禁感慨:“自古红颜薄命,美人真是早夭那。哎……不对啊,你是不是骗我啊,我看御史夫人不还好好的吗?” 楼冬封靠着窗轻笑:“没人说她不好啊。” “可是,传言之中,白小姐已经死掉了。” 楼冬封摇头,戳她的脑袋:“是你自己绕糊涂了。白小姐没死,都只是传言,又不是事实。” 俞百桦有些震撼,这些故事,她听了上百变,第一次听说白小姐没死,那侍郎大人一直背负这,卖妻求荣的故事这样岂不是很冤枉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想听?我不告诉你。” 俞百桦抱着他的手臂,惯用方式撒娇道:“哎呀,君卿你最好了,你快说吗。” 楼冬封缓缓道来:“其实,这一开始,是白小姐不顾与侍郎竹马的情分,爱上了将军罢了。” 俞百桦更为意外,这样的故事听了那么多遍,居然是…… “啊……怎么会变这样?” “为什么不会那?爱上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像白小姐这样名声大臊的女子,才貌双全这二十年间也就出了这一个罢了,被人追求和喜爱在正常不过。 当年御史大人和犹豫不决的白小姐成婚了。白小姐抵不过俩家的情分,觉的不成婚,对不起自己的青梅竹马。可又不愿意放弃将军,就这样一直犹豫不决的白小姐,在成婚的当晚,还是绝对与将军私奔了。” “怎么会这样啊,白小姐这也太过分了。”俞百桦对白小姐的仰慕瞬间就坍塌了,这和她想象中的那个白小姐一点也不一样。 楼冬封看她失落的小表情意料之中:“然后,御史大人就去把白小姐抓了回来。你想想看,御史大人文弱书生一个,祖祖辈辈都是书生,却是提刀差点把将军砍死,可见当时的御史大人有多么生气,白小姐心疼将军,为救其性命,这才跟他走的。 御史大人觉得这事毕竟不光彩的事,便编了这样的谎话,说白小姐死掉了。白小姐到现在,大概生了五个孩子,那么多。” 俞百桦看着他举着的手指:“哎……御史大人原谅她了那……为什么会原谅她那?” 楼冬封摇头:“那只有她们俩个人知道了,但据说白小姐第一个孩子三岁的时候,白小姐还被镣铐锁着那。” 俞百桦想到那样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颤:“为什么?御史大人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可能是留不住心,想留住人吧。” 俞百桦叹惋一声,原来谣言的真相是这般,这一直是一个吓的她夜夜做噩梦的故事,因为很多人都告诉她,那是她的老路。成了妾是,就是成了妻也会像白小姐那样。看来不会那?因为白小姐的故事是假的,就没有什么是值得可怕的,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先例,成功的几率就会变小吧。 只是她还是不能明白,青梅竹马的情分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为什么白小姐会变心那?” “嗯,喜欢就是这种飘渺不定的东西吧。没人会喜欢一个人很久的,谁都不行。” 俞百桦想一想也是啊,虚无缥缈:“可我若有青梅竹马,便是要日日相伴,不离开他的才好。” …… 楼冬封脸一下黑了:“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 …… 楼冬封扬手就砸了她脑袋一下,自己有青梅竹马自己不知道。 “自己想去。” 俞百桦瞬间想到小七,突然怪笑道:“你是不是吃醋啊?我跟你讲啊,虽然小七对我很好,也说要娶我,但是我不会那么做的。” 楼冬封斜看她一眼:“你的话真真假假,能信的有几句。” “反正,这句是真的。哎……我第一次听白小姐的事,还替她哭了那?原来侍郎大人才是最可怜的,我还骂了他那么久。” 楼冬封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别人的事,你那么当真干嘛?” “因为他们总说那是我的先例吗?” “不要被别人的话固步自封,做好你自己不就好了吗?” 俞百桦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君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变心了,你会用锁链锁着我吗?” 楼冬封摇头,因为会杀了那个人吧。 俞百桦有一瞬的安心:“为什么?” “留不下心的人,我也不想留下人。” 俞百桦紧紧的靠着他:“这我就放心了,总感觉被铁链锁着好可怕。” “那是有多可怕?要不今天锁锁看。” “不要,你是变态吗?” *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俞百香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欢巧等了半响,深吸一口气,撩帘进来:“大小姐,我找到欢脂在哪了?” 俞百香抬头:“她还活着呀。” 欢巧想到自己看到欢脂的摸样,真的是很难形容。原本秀丽的摸样盖着厚厚的脂粉,遍体鳞伤。似乎院里的客人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奇怪癖好,折磨的欢脂苦不堪言。 “欢脂想让大小姐救救她。” 俞百香冷哼:“救她?她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没用的废物。” 欢巧四处看,半晌才说道:“大小姐,还记得吗?她曾经说过,有一个俞百桦致命的秘密这件事?” 俞百香眼睛一亮:“快,快去把她找来。” 欢巧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她当的是死契,一般的银两很难赎的出来。要么大小姐自己去问,要么斥巨金赎她。” 俞百香犹豫了,俩个她都不想那?她只想空手套白狼。她现在的身份也容不得她去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 “要赎她得多少钱啊?” 欢巧竖起一个指头:“一万两。” 俞百香当下拍桌:“那个贱婢值一万两?” 一个关于俞百桦致命的秘密,究竟值不值得这个价,那就让她赌一把。 “去赎。” * 青木在院中截下了楼冬封:“爷,你要的千金圣手我已经给找来了,前三甲。” 楼冬封意外:“这么快啊?” 青木拍胸膛:“那是,也不看我这是给谁办事,给爷办事必须快啊。” “赏,重重有赏。去安排吧,我去知会世子妃一声。” 青木搓了搓手,办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遭赏。这给爷和给世子妃办事就是不一样啊。看来以后要站对山头啊。 楼冬封喜笑颜开:“百桦,我给你请的大夫到了,是数一数二的千金圣手那。” “真的?万一我没病那?” 楼冬封抽脑门一巴掌:“废话,没病不是好事吗?万一个头,在给我瞎万一,打哭你。” 俞百桦揉了揉吃痛的额头,乖乖的随着他去看诊了。瞧他乐得那样,真不知道是给谁看病那。俞百桦心里有些紧张,希望大夫能看出来,配药给她。 第一位大夫年过半百,抚着山羊胡:“世子妃,体内虚寒,又加饮食极为不调,现在不宜有孕。而且世子妃身上似乎有不孕之象,像药力所为,减毒方可一举得子。但此药,药效并非很强,也可待身体调养几年,自然得子。” 楼冬封一边道谢,一边琢磨。 第二位大夫年岁已长,摇头晃脑的把脉少许,睁眼:“世子妃,是不是吃了什么寒凉的药啊,胞宫极寒。” 俞百桦眼神有些闪躲:“没有。” 大夫摇了摇头:“怎么会那?这一定是吃过药的症状,这味药的毒性不好解啊。若你说出来,还可以一试,你若不说出来,真的是……可以试一试先拿《古孕方》调理调理。” 楼冬封抬手,让青木先不去请第三位大夫,看着俞百桦深吸一口气。 “百桦,看病这种事情啊,需要你积极的配合大夫的。你不配合的话,很难治的。” 俞百桦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你就说,你究竟偷偷吃了什么药啊?” 俞百桦不自觉的看向地面:“我没有。” 楼冬封笑,强忍着脾气:“我不是认识你一俩天,你说谎的样子我太清楚了。如果你真的不想生孩子,可以。我也不用这么麻烦的请大夫了。你说是不是不想?” 俞百桦拼命的摇头。这点诚意还让楼冬封有一丝的欣慰。 “那你乖乖的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药啊?” 俞百桦咬唇,挠头,一时不知从和开口。楼冬封看出她的为难,将她抱住。 “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等第三个大夫看完了,我还有事请教。等忙完了,回家你一定要告诉我啊。在此之前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不急的。” 俞百桦那一点点的担忧,瞬间消散,想要全部告诉他,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怪她的:“其实我……”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的,回家说,你好好想想。我们见完最后一个大夫在说。” 俞百桦点了点头:“好。” 大夫们基本都是一个措辞。俞百桦原本营养不济,宫胞偏寒,本身就不易孕,需要好好的调理。结果还没调理,就吃了极为伤身的药,更加加重。这也是为什么近半年来一直无孕的原因。 只要好好调理,基本是没什么大碍的,当然理想的状态下。楼冬封强压着心中的为什么?陪着三位医师和爷爷打了个照面,就抓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问。 “大夫,可不可以教教我,如何辩驳处子之身的脉搏。” 大夫捋着山羊胡:“这也绝非难事,熟能生巧。不过你得找些人来,我才能教你判别。” “这都不是难事。”楼冬封早有准备,领着大夫去了义诊的地方。平日义诊男女不限,今天的义诊只义诊女性,并免费赠药。大家一时狐疑,但看在这楼家义诊多年如一日,因此来看病的一时络绎不绝。 搁着一扇布帘子,患者只将手伸入帘子后面。大夫认真把脉,并让楼冬封细细感受其中的差别,把哪一种极细微的感觉告诉他。身体就是这样,在小的病痛,和身体发生的一些转变,都会呈现在脉搏上。 因此把脉极为耗费心神,老大夫上了年纪,见楼冬封有所领悟便停手了。但楼冬封不服气,只怕错一点就会错怪了她。一下午把了四五十个人,已经能迅速的分辨出来,并位把出错过。 不靠落红也可以从脉息上判断出来是不是处子,就是这样细微的脉搏的跳动,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他一直记得很清楚,俞百桦她没有说谎。 第117章:你和她一个下场 楼冬封站在门外,即使证明她是清白的又能如何。吃药又是怎么一回事,是她自愿吃的,还是不自愿,说到底她想不想治好那?这都让他犹豫起来,怕自己会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君卿,你站在门口怎么不回家。” 楼冬封回头,看着她眼睛通红的站在身后:“去哪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就是风太大,迷了眼。” “都说你骗不了我,怎么还在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我刚瞧见半夏跟你一道回来的,我过去问她。” 俞百桦伸手扯住他的胳膊:“不用问了,刚才婆婆叫我了。” 楼冬封眉眼一跳:“娘亲怎么说。” “娘说,我反正也生不了,就没得赖着了。”俞百桦委屈的说着,眼泪也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楼冬封俯身,捧着她的脸:“那你就赖着呗,反正你这脸皮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厚。” 俞百桦吸溜鼻涕:“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不想害你啊。” 楼冬封推着她进了屋:“哎呦,你说你,也怀不了孩子,除了我要你,谁还要你个二手婆娘,你还要往哪走。” 俞百桦咬着唇,心里终归是不忍,可是有些话,说的很对。男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 “我不能害你,我不能让楼家没有子嗣的,世子你另寻别人吧。” 楼冬封严肃的训斥道:“你听话不?是不是不听话!!!” 见俞百桦点头,这才柔声安慰道:“你听我说,当家主母生不了孩子的多的是,我们一辈子很长,生不了,就抱个填方的儿子呗。” 俞百桦思考了一下可能性,擦着泪的手也是猛然一顿:“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 “对啊,我挺喜欢孩子的,可那是我的好奇心作祟。我就是想知道,咱俩生个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你不想知道?你不好奇。我觉的同别人生,像我就得了,毕竟要根正苗红吗。” 俞百桦若有所悟:“你不会和别人日久生情吗?” 楼冬封摇了摇头,被她错乱的提问搞的有些想笑,究竟脑袋里想什么那:“这可就不好讲啊,得看你手段了。” 俞百桦犹豫不决,手段?“可是我要把公粮收了,私粮没了,还怎么怀。” “你年纪还小,我给你调理调理,以后就能生了。我下午问你的事,你想好了吗?” 俞百桦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看到别处:“其…其实,是我吃了美景给我的药,可能?这辈子都生不了。” “美景?你们还有接触?这什么时候的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成亲七八天的那次。” 楼冬封猛然一怔,就是那一次,已经过这么久了。 “这么大的事,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俞百桦退了小半步:“我不敢吗,我怕你当时,就不要我了。” 楼冬封彷徨无措:“你现在就敢了,我现在就要你了。” 俞百桦垂着头,她不敢,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底气去折磨做,可是该说的总该要说。 “所以吗?我也不敢在缠着你,反正生不了,也不是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谁还不兴有个病了。你所是吧。” “……俞百桦你真的是要生生气死我了。”楼冬封看着她那犹疑的样子,不免心中有所失落,他对她好,就算不说,她就感受不到吗。 楼冬封猛然想起,半年前,美景曾经说过的话,对了,她当时给他的药,是这个意思。他想起来了,那解药就散落在地牢里,一定能找的到。 “百桦你别急,我有办法的。没有什么药,功效也没那么强的。这种药根本就不存在的。” 楼冬封反身冲到地牢里,打开那一间,在地上的毛草里上,仔细翻找。一遍一遍遍的翻找,可恶。如果当时他能多留意一些就好了,明明她之后还问了那么奇怪的话。 美景,好在美景还没有死。楼冬封找了近四个时辰,才找到三颗药丸,捧在手心,急匆匆的赶回去。 “百桦,你看你看,我找到了,药在这。我查查配方,就能制出解药的,你别担心啊。” 俞百桦觉的心上一阵酸楚,擦了擦他脸上的土,摘掉他头发里的杂草:“君卿……” “德行,不准哭。我现在就去找大夫,左右是留了他们在家中的。” 俞百桦扯住他:“明天吧,你瞧瞧现在都要三更天了啊?” 楼冬封挠了挠头发,将药放到桌上,真的能配出解药来吗?已经失去药效的药,如同土丸,真的能配出要解药来吗?不过,好在美景还在府上,当初能留着她,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次日一早,楼冬封就和几个千金圣手在一起,研究这几粒药丸。至于成份不太知道,但是据他们多年的经验和推断,这应该是宫廷秘药。还是要找到下药的人,拿到药才成。而且这药似乎不是解药。 宫廷秘药,一提到这歌,楼冬封不禁深吸起来,若是一般记恨的话,怎么能用得到宫廷秘药,说来着其中一定大有蹊跷。楼冬封娶问了美景。 美景只是阴测测的笑着摇头,她既是不说也是不知。 “你这宫廷秘药是哪来的?这不应该是你个下人该有的东西。” 美景得知宫廷秘药的时候,先是一顿。不知为什么会想起良辰来拿?她看着桌上的纸笔,颤颤巍巍的写道‘时过境迁,我记不得了’。 楼冬封想到栖霞寺俞百桦的遭遇,以及近日来发生的种种。府上一定是进来了,别家的老鼠,他竟然没有注意到。有老鼠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的老鼠也遍布京城,只不过这样的算计就有一点过分了,让他恨不得立刻揪出来,问个清楚。 俞百桦十分的不安,结果究竟会怎么样,在地上来回的渡步。一见楼冬封进来,向他跑了几步,发现他情绪并不是很高涨,又折返坐到榻上,转作没看到一样。 楼冬封不禁没心紧蹙:“没事的,不是什么厉害的药。” “真的吗?” 俞百桦看他神色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他没有直面回答她,让她心里愈发的没谱了。 “她说有解药的,可当时是骗我吃的,我怕解药是假的,就没有去拿。后来又想着去试一试。可你和丫环总盯着我没机会。一直也就这么拖了下来。” 楼冬封摸着她的小脑袋:“好了,别自责了。得亏让丫环看住你了,不然可真是要绝后了。你只吃了一粒,我问过爷爷,这种药没解药的,要吃七粒,才能彻彻底底的有效果。你只吃一粒,没事的。” “那我没事?”俞百桦半信半疑。 楼冬封身心俱疲的躺在榻上:“怎么会没事的,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我早知道了,就给你拿药调理。不过慢慢来吧,可能会难怀一点,但是影响不大。” 俞百桦扑在他胸口:“君卿,最喜欢你了。” “怎么还哭了。” 俞百桦将心理的所思所想都将了出来:“人家提心吊胆很久了吗,想着半年以后,离开楼府。就算嫁个平民百姓也不能生下一男半女,只会被买了做妾,就害怕的不行。” “作废了已经,以后那都别想去。还想着嫁人,简直门都没有的事情。” 青木看着地牢里的美景,捏了捏发痛的眉心。 “美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你就好自为之,安安分分一些。我能帮你的很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那?” 美景咿咿呀呀比划了几下,发现这种比划已经是徒劳,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青木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关起来,听后世子的发落。” 侍从看了看美景:“青木大人,世子说要将美景吊起来好好问问。” “先不用吊了,把她关起来。她知道的我会问的,世子问起来,就说是我让这样做的。” 侍从看着青木,手脚麻利的将美景扔到大牢里面。青木站在门外只觉的棘手。 “你到底明白明白,世子极为的看中世子妃,你居然还动了那样的心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知天高地厚吗?你也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你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也该为你自己活了,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别一天愤愤不平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的。” 青木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牢门:“我说的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这次,不把你知道的,如实回答,那么你的下场,绝对不比欢脂好的到那里去。不会是变瘸变哑这么简单,你会死的。” 美景只是笑了笑不说话,她现在比起死有过之无不及,她现在生不如死。那不如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世子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就在无尽的痛苦中烦恼吧。 看中?她倒要看看,没有子嗣是会有多看重。 * 欢脂喘息着,遭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这里的人有太多折磨人的法子了,太多了。她的嗓子因为求救喊哑了,每天都会被灌药,全身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像狗一样,被牵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皮鞭一道一道的抽下来,她已经痛到失去知觉。 还要被用冷盐水泼醒,每一处伤口,细微又膨胀的炙痛,像是又拉了一刀一样,这种折磨没有尽头,日复一日只有更多的花样。 这就是青木说的生不如死吧,确实这样的折磨让她难以承受,每次都快要死了,却连自杀咬舌的力气都没有。她从未如此觉的男人是如此恐怖的一种存在,无论面目是否狰狞,他们似乎都不干人事,太可怕了。 每当她短暂的入睡的时候,她都要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坚持下去。因为她始终都忘不了,在这痛苦日子的开端,她享受的人生最美好的三天。 青木带她去了,她梦寐以求,却只有皇亲贵胄才能去的地方,点了贵比黄金的菜肴。去看了一出折子戏,戏场只有她一人,只属于她一人的戏。那些她日死也想只是听过的地方她都去了,才发现想象是贫穷的。 金钱带来的奢华是想象不到的,像是一步跨入了不曾见的神殿。她觉的只要自己熬下去,就一点还能,还能从这里出去,去体验那奢望不及的人生。 “欢脂,欢脂你醒醒。” 欢脂睁眼,下意识的往墙角一缩,天亮了,痛苦不堪的日子要来了。 “我是欢巧,大小姐说要为你赎身。不过你要把你知道的所谓二小姐致命的秘密说出来。” 欢脂伸手握住欢巧的手,被欢巧猛然躲开,那动作大的,连欢巧自己都吓了一跳。欢脂这才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发现白嫩的手背都是烫伤和割伤的痕迹。有些东西在心内猛烈的燃烧着,手也躲藏到身后。 “欢巧,救救我吧,我什么都能为大小姐做,什么都能。” “好吧,那你穿上衣服跟我走吧。” “衣服?啊……我没穿衣服啊。”欢脂缩成一团,将自己掩藏起来,怕被欢巧笑话。欢巧将早已准备好的衣衫,扔到她身上。 龟公摇着扇子笑嘻嘻的拿着钥匙,打开欢脂的手铐和脚镣:“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啊。” 欢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别想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龟公被一眼识破,只是笑了笑:“怎么会,多谢光顾。这年头谁会和钱过不去那?” 龟公打开箱子,看这一箱子金灿灿的金子喜笑颜开,在往下查点,突然发现金子的分量不对,一融才发现,中间实心的全是白银。 “臭娘们,胆敢骗我。” 欢巧领着欢脂来到太子府邸。 “怎么?大小姐嫁给太子做妃子了?还是大小姐有本事啊。” 欢巧觉的欢脂的情绪不大正常:“不要乱说话,这里是太子妃邸,可不是什么俞府。” 俞百香见到欢脂这个莫样,并不是很诧异,只是转做很怜惜的同情了几句。 “欢脂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是谁害你害的这么惨?” 欢脂瑟瑟发抖:“是,世子。他吩咐这么做的。” 俞百香已然了解了她被逐出府的前因后果:“其实不是的,不是世子对不对。是世子妃吧,如果不是世子妃在世子耳朵吹耳旁风,以你的姿容样貌,世子怎么会不喜欢你那? 说来都是世子妃不帮你啊?她要帮你,爬世子的床,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哪里用的着大费周章,你说是不是啊?” 欢脂点头:“是这样,确实是这样。平日里世子还是笑眯眯的。大小姐你要帮我报仇啊。” 俞百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这么着急,我啊。是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欢脂点头,吃着俞百香给她准备的饭菜,瞬间泪流满面,以前如果她能收敛点就好了。这样的饭她起码可以天天吃啊。 “大小姐留我在太子府吧,做牛做马欢脂都没半点怨言的。” 俞百香轻声一笑:“这些都好说,我仔细想想其实,世子妃还蛮难对付的,你没有什么法子吗?” 欢脂四处打量,觉的自己日后还能留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我知道一件事情。” “是吗?什么事情啊?要不先说来听听。” “世子妃新婚之夜没有落红,美景知道。借此来威胁世子妃的,所以世子妃才会在回门之前上吊的。” 俞百香猛然一怔,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做些文章还是蛮有用处的,如果早些知道就更好了。 “此话当真,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千真万确,据奴婢所知,世子爷知道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帮着世子妃隐瞒了阖府上下。” 俞百香蹙眉,他不知道就不对了。真是让人意外的消息啊?世子早就知道,还帮着隐瞒,这事情就很值得琢磨了。 俞百香讲一个锦囊递给了欢巧,对着二人说道:“欢脂你现在身上有伤,被瞧见不吉利。就让欢巧带你到我的一处别院那里养伤吧。这个锦囊交给你欢巧,如果遇到了危险的事情,可以打开一看。” 欢巧送这欢脂去别院,对于大小姐的了解,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当下解开锦囊一看。 “欢脂你快走,他们来抓你了。” 马车被拦下,欢脂还没反应,龟公就找到了二人。 欢巧沉着应对,如是说到:“银子你看见了吧,我可没有足够的钱。那些银子是借欢脂出来一天的酬劳,你大有的赚,就通融通融吧。” 欢脂脸色大变,一把推开龟公就跑了。欢巧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字条,手指间青筋暴起。 欢脂披着破抹布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青木拍了怕她的肩膀。 “欢脂,你怎么能跑出来了那?” “青木?我没有跑啊,我被赎身了。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不要在回去了。” 青木摇头:“我不会告发你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龟公领着人在窄巷及时出现:“找到了。带回去。” 欢脂回头惊恐的看了一眼,抱住青木的腿:“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去,我已经赎身了。” 龟公仰天大笑:“别笑掉大牙了,我说赎身的钱是一万两,哪个臭娘们竟然用几百两的银子骗我。不过那娘们说了,哪些银子就当是借你出来一天的报酬了,所以你跟我们回去吧。” 欢脂穆然明白:“大小姐竟然骗我,呵呵。” “青木救救我吧,要不杀了我吧。” “你不贪恋生了?” 欢脂忙摇头:“求求你,杀了我吧。” 青木摆手:“不好意思,不能帮你,我从来不亲自动手。” 第118章:百桦感恩大回馈 “为什么?” 俞百香笑着看向神色黯然的欢巧:“什么为什么?你在替谁指责我。” 欢巧舔了舔唇,这些事她不该问的:“大小姐你心里知道吧?为什么?” 俞百香眼皮耷拉着:“还能为什么?不想在没用的人身上,花不必要的钱啊?你还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一一告诉你的。” “大小姐我觉的很寒心啊。欢脂跟在你身边也有十年了。” 俞百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欢巧你是聪明人,你不想她一样那么有野心。这是她的命,是她不安分的听我安排的,还敢来威胁我,她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的。你不会成为她。” 欢巧自嘲的一笑:“我是不会成为她,但是大小姐也不会救我的,是吧。” 俞百香俩手一翻:“怎么会那?我在也找不到,比你还得心应手的丫环了,你是无可取代的。” 欢巧推开她的手,径自出去了。欢脂的遭遇让她感到难过,可是大小姐做的一切让她感到心寒。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这是最合适的。 可是有些东西是没法计较的吧。如果大小姐拿不出那些钱,或许是无能为力,她明明可以,却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不……不是袖手旁观,她说救了她,转手又将她丢弃,玩弄别人,真的好吗? 欢巧的内心出现了一条裂缝,她似乎看到了自己不久以后的人生。突然翻箱倒柜的打开了包袱,糕点变成了一些小碎块,她坐在床上,别吃别哭。 欢脂……对不住了。 * 青木拎着一个穿斗篷的女人从窑子里出来,看见她哆哆嗦嗦的在哭。 “你现在想清楚了吗?是想成为第二个她,还是想活下去。” 美景缩了缩身子,恐惧的拽住了青木,真的是太可怕了。 青木带着美景上了马车:“你现在头脑应该是清楚的,多余的话,我也不必说了,希望你能看清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楼冬封捏着鼻梁,十分犯愁,没有药方,总之解药是勾兑不出来的。但是啊,可以拿其他的方子,先将她身子养好了,毕竟她本身身体就差。 俞百桦看着桌上黑漆漆的俩大碗药:“喝完给吃糖吗?我要金平糖。” 楼冬封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喝完可以给你中和一下。” “不要你嘴巴里又没抹蜜。我还是自己吃颗糖来的实在。”俞百桦捧着碗,一个劲的吹药,期望它能快点凉下来。 楼冬封将好几颗糖放在手心里,一副你喝了我就给你的样子。俞百桦见药凉多了,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咽下,就去问他要糖,只见他眼疾手快的都塞到自己嘴巴里,那动作一气合成,连眼都没眨一下的。 俞百桦只得从他嘴里将甜份夺了过来。 楼冬封腻歪着她:“小东西,我跟你讲啊。一定要按时吃药,每次让半夏和白术俩个人去盯着药,在给我往上瞎吃药,我就敢真的不要你,你知不知道。” 俞百桦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你的保证就跟放屁,一点用都没有。我真是一辈子操心的命,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俞百桦自知理亏:“不能,没你活不下去。你就一直操心吧。” 楼冬封摇了摇头,真是败给她了,闲聊之际就想起前几日的趣闻来,晾她也惦记着刘二小姐。 那天,楼冬封出去约朋友一起喝酒。 齐公子调侃道:“稀客稀客,今天能一次见到,方小公子和楼世子真是太阳打东边初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齐木然。就前些年上树抓猫掉下来的哪一个,最近才回来,各位兄台要多多照拂啊。” “是他啊。” 几人寒暄一番,方小公子时不时的看沙漏,众人瞧他这是要回的一时。 赵显打趣道:“自打四郎娶了刘家二小姐,这气色都变了啊。以前是夜夜不归,现在是不敢不归。你们这一个个的这都是报得美人归,都是好福气啊。” 齐公子讪笑:“你不也快了吗?后天成婚的人,有资格说这个。” 方小公子不甘心:“你这个儿女双全的人,更没资格说。” 齐公子笑嘻嘻:“谁让你们拖到一把年纪还不成亲。四郎你和刘二小姐努力努力,我看俩年抱三没问题。要不要,我传授在做各位一些好方法啊。” 齐木然听的云里雾里:“这刘二小姐是哪位?” 楼冬封不以为然,一时脱口:“就是刘侍郎家的那个小仓鼠。” 众人相视一愣,瞬间哄然大笑,实在是太形象贴切了。可方小公子脸上却是瞬间挂不住了,心上算是把楼冬封怨了个透。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了,楼冬封更是懊恼不已,瞧他这嘴,一下就说秃噜嘴了。回去得好好收拾收拾俞百桦了,要不是她这么说,他还真没那么想过,瞧瞧现在得罪人不说,自己还落个没风度。 方小公子原是娶妻正兴头上哪,这一盆冷水泼的。回去看着刘二小姐,便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瞧。娶了个草包美人也就算了,还得了一雅号,可一瞧她那吃饭摸样,又忍不住偷笑,真的像只藏了俩腮的小仓鼠,让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也不知道他们那一伙人谁使坏,好端端又送了他只仓鼠给他。更是将气的方小公子好几天睡在书房,撕菜叶喂那小畜生,可越喂越想笑,和他那小妻子是一模一样,连胆怯时畏畏缩缩的样子都显得楚楚动人。 方小公子心上是矛盾的很,又气又想笑。毕竟娶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得以的,总这么冷落也不好,就在他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嘴上不积德,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正主耳朵里,气的刘二小姐狠狠的哭了一痛,肿着眼睛便来书房寻他。 “世子嘴上没有德行,你也这样,我说你这几日生什么闷气那,若是瞧不惯我这副摸样,你早说啊。你不娶我有的是人娶,娶妻娶贤我没想四郎你也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小仓鼠怎么了,你不乐意就休了我。 当初要不是你没皮没脸的赖在我们家,你以为我真的很想嫁你,没想到这才几日不到,你就这样,算了算了,我也算看开了。你不稀罕,有人稀罕,我也不用在这里瞧你脸色了。” 方小公子一听她哭,心疼坏了,惹发火过,还是第一次给惹哭了。 “说什么傻话那,我们小仓鼠正经可人那,我这不是一时生闷气那,哪里是气你,我瞧你这可人劲,心火都消没了。” 她捧着手擦泪,诺诺的问他:“真的?”这一下可把他萌坏了,瞧他家这小仓鼠还真真的讨人喜那。 方小公子一蹲身把她抱了起来:“都怪君卿的那张破嘴,平日里也不这样,可让他开了回口,还惹的我家小仓鼠不高兴了。” “你还说,你就是瞧我像仓鼠。你……你还养了一只……你要干嘛?”锤着他肩膀委屈的哭成个泪人。 “瞧瞧君卿给我惹的麻烦。不哭不哭是我鬼迷心窍,听他们胡说,不过我瞧你长的挺喜气的,你要有力气哭,不如陪我去消耗消耗,这几天没碰你可把我熬坏了,我们去生一窝小仓鼠好了。” 俞百桦听他这一说,大为震惊,连锤了他好几下:“都怪你啊,瞎说什么。后来那,他们是不是分开了?那我岂不是大罪过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虽然我挺不待见方小公子的,可是他不是也……” 楼冬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蠢丫头,当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这点道理爷是不没教你。” 俞百桦眼神飘忽,故意到:“唔哈哈,爷你在教一教吗?” “哟没发现啊,你这是在勾引爷,你可要想好了。” 俞百桦嘚瑟嗖嗖的插着腰:“我怕什么,反正娘不让你白天和我胡闹,我看那个丫环不告你状,好好罚罚她。” 楼冬封大笑的坐起身来:“好啊你,跟我耍小聪明是不,过来爷抱会儿,让你勾的烧心烧肺的。” 俞百桦赶忙退避三舍:“不要,过去了,你就不止烧心了。别过来,在过来我可去找娘了。” “回来爷还没和你算仓鼠的帐那。”楼冬封猛然坐起,这一松手就把她给溜了。 俞百桦跑了几步,冲他吐舌头做鬼脸:“是爷嘴上不留德,还赖我。我可是当着她面说过,她都没有怪我那,还说我说的贴切那。你瞧瞧你一说,都搞得人家夫妻不和,你才是坏人哪。”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躺下,微微抬头,见她端着一个盘子,去柜子里装点心初来吃。赶忙起身下床,连鞋都没穿,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一把擒住。 “好你个口齿伶俐的蠢丫头,是不是爷不给你立立家法,你都有点不尊重爷了。” 俞百桦吓了一大跳,捧着盘子拼命的躲闪:“说的好听,你那是什么破家法,就是变着法子占人便宜。” 楼冬封逮着她抱回榻上:“爷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君卿,晚上吗,晚上吗。” “啧——你这个小妖精。” 俞百桦手脚并用的挣扎着推他,接过很显然啊。力量悬殊,只得采取语言攻势:“哎呀君卿,好夫君,夫君大人不要了,被娘知道了,又得挨骂了。” 楼冬封厚脸皮的上下其手,还义正言辞:“反正下午无事,我们歇个午觉,歇个午觉。” ……半个时辰 楼冬封抱着她舒筋活骨之后略作休息,戳着她的脸蛋:“还生闷气那?来给爷笑个,不笑是不?行,不笑也好看。” 俞百桦没忍住笑出声:“少来了,我累的很,真的要睡会了,你不睡?” “你不是不让吗。” 俞百桦气的翻身不在理他,他自身后抱住了她,手指交缠紧握。她摆了摆身子挣脱:“大热天的挨这么紧热死了。” 楼冬封往前一凑:“天在热都别想把我和你分开。”半晌拿起旁边的蒲扇,给她扇风:“要不明天把凉席取出来铺上吧。” 她按住他执扇子的手:“你也睡会,下午还得去给爷爷那。” 楼冬封凑着她耳朵别吹气,害她发痒收手挠耳朵。 他继续挥动着扇子:“你睡着了,我在睡。” 俞百桦被他这一吹有些恼:“谁管你。”便自顾自的睡去。 楼冬封瞧着怀中安睡的美人,听着燥热夏日呱噪的蝉鸣,不觉心情大好。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想着日子天天这般该多好。 俞百桦坐在桌前,想到世子并没有因为美景的事怪她,觉的心里好满足,之前可把她吓坏了。想着楼冬封现在还在和大夫们研究如何治病,不觉心上一暖,觉的也该犒劳犒劳,做些让世子也开心的事情才好。 “半夏,半夏。你厨艺那么好,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想给世子煮饭吃。” 半夏蹙眉:“世子妃,要不算了吧,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你说就成。” 俞百桦信心满满:“那不行,这怎么说都是我的一份心意那。我怎么能占用你的功劳来欺骗世子那。” 半夏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的为世子祈祷:“好吧,既然世子妃你如此执意。” 俞百桦下厨房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烧火也烧不着,好在有其他厨娘烧火。 俞百桦撸起袖子一副斗志昂扬,看着眼前或奔乱跳的鱼,举着一把菜刀无处安放。半夏叹息了一声,亲自操刀,杀鱼喜鱼。 俞百桦帮着洗了洗菜:“不行啊,我感觉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我必须要做一道菜的啊。” 半夏四处一看,看见土豆,计上心来,将土豆给俞百桦消遣。 俞百桦拿着一把刀是在是无存下手:“这个怎么削的啊?这个难道不可以,洗一洗连皮吃掉吗?” ???半夏蹲身挑了些圆滑的,削了一颗给她示范一遍。俞百桦好几次险些削到手啊,原本三颗就够,让她削了五颗都不够量。皮不是削下来的,完全是砍下来的。 半夏葱姜蒜已经都切好了,配料都准备齐全,肉都在锅里炖了好久了,俞百桦还和土豆在哪里奋战那。 半夏有点急:“世子妃,这个就像,就像削苹果一样。” 俞百桦‘哦’像是领悟到了精华,削苹果她可是拿手好戏啊,因为有一年,京中盛传一个流言,只要对着镜子削一根完整的苹果皮,不断掉的话就可以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婿。 为此,她可是很用功的削苹果那?虽然那个夏天,她吃苹果吃到吐,可是削苹果是她练就的绝技那?不过谣言是假的,这个确实有印证到哪?因为镜子里除了她还是她那。 俞百桦捏着土豆,掌握技法。刚才因为太害怕割到手,都是用刀一面一面砍的,坎个六七下差不多就好了,可是削的话,一定要转圈,将皮剥离的。 很快就完美的削好了,她得以的给半夏看。 “厉不厉害。我还需要做什么。” 半夏抓了抓眉毛,看着马上要出锅的菜:“要不,世子妃你在削土豆吧。我们做个凉拌土豆丝吧。” 俞百桦连连点头,又削了几个。半夏洗净放到菜案上,剁剁剁,一颗土豆瞬间变成土豆丝。然后将菜刀递给俞百桦,这回她可是凝神贯注的切了一堆,粗细不一的土豆条。 半夏似乎有点后悔这个提议了,不过只要煮熟了,甭管味道怎么样,起码是能吃了。 “这个要过一下水,凉拌一下。世子妃你等我一下,我去盛一下鱼。”半夏转身拿了鱼盘去盛饭。 俞百桦有样学样的,看着对面厨娘在味肉。瞬间记住她的手法,看着盆里过凉的土豆丝,有样学样的。酱油葱姜蒜,花椒大料各放一通,然后拿筷子拌了一拌。 俞百桦甚是得意,这样看起来,虽然颜色差了一点,但还是很不错吗?真是孺子可教。得瑟的去讨赏了。 楼冬封看着这一盘土豆丝,心情是很压抑的,这黑不拉几的是什么?这真的是感恩大回馈,不是午睡过后的报复? “半夏你教她做的。” “对啊,是半夏手把手教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凉拌土豆丝需要这么麻烦,我一直以为,就是土豆切一切撒点盐就好了。” “那你这撒的是什么?” “就是很多调料啊,这样才有味吗。” 楼冬封看向半夏,半夏在一旁一个劲的摇头,不关我事:“先开始还好好的,我就去盛了个鱼,世子妃就眼疾手快的把饭做好了,真的是意料之外啊。” 楼冬封哭笑不得,看一脸兴冲冲的俞百桦:“你尝味道没有啊。” “啊?这个还用尝吗?不是应该你先来尝吗?我特意让你先尝的。” …… 楼冬封颤抖的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滋味简直酸爽,从未吃过如此劲爆的凉拌土豆丝。 “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俞百桦得意的拍着胸脯:“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这个人就是不做,要做起来,那可是厉害的很那。”抬着筷子去夹别的菜。 楼冬封看她屡屡不往自己的碗里夹这个怪味土豆丝,心中有些疑惑,不会是故意来整他的吧。 “你不吃这个吗?” 俞百桦摇头:“我不爱吃土豆丝那?但半夏说这个最简单,你又爱吃,你就多吃点吧,下一次我会学一个我爱吃的食物的。” 楼冬封被感恩的世子妃盛情款待之后,只觉的胃中一股恶寒。 拉着半夏道:“以后就别交世子妃做饭了。” 半夏竖起了大拇指:“爷,你是我这辈子最服的一个人,这你都能吃完。” “别说话了,胃老难受了。” 第119章:我们去世间云游 俞百香站在太子妃的院子前,数日都未曾在府上碰到太子妃,太子妃似乎是忙的很。及时去门口蹲,都被太子妃巧妙的躲过了。 俞百香摸了摸扁平的小腹,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行,日子拖的越久这种事情对她是越不利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 俞百香请安:“因为想来看看太子,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很闷,想出来找找太子妃说说话,可惜太子妃也不再府中。” 赵显打量她,看着她手扶在肚子上:“带着个肚子,就别到处乱跑了,闷就找丫环来陪陪你好了。” 俞百香笑嘻嘻的体贴又温柔:“我也这么想的,可是孩子想要看他的爹爹了。” 赵显抬手想去摸一摸她的肚子,又猛然收回了手,背在身后:“胡说八道,孩子又不会说话。” “谁说的,母子连心我可知道他在想什么。太子妃成日不在府中,这样好吗?这太子府后院琐事繁多是需要人打理的啊。”俞百香舔了舔唇,一副毛遂自荐的模样。 “不用管她,她无心打理府上,府上的事我一早也有安排。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你就回去吧。” 俞百香听话的点头应下,却是寸步不离赵显。 “你跟着我干嘛?” 俞百香蹙眉撒娇道:“人家想看看你吗?以前我们还常常在一处说话,相谈甚欢。今日太子你就陪陪我吗?” “我朝廷还有事。” 俞百香抱着她他的胳膊不撒手:“竟骗人,今天不是休沐吗?陪陪我和孩子吗?” 赵显有些犹豫,看了看她的腹部,觉的心头不止是麻烦,说不上来的讨厌,都是他醉酒误事,才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起码不是她想要的。 “不行,我是皇太子,那里头休息的时候。你如果觉的闷的话就逛逛花园,出去也行。” “百香明白了?我可以叫妹妹过来吗?” 赵显一下来了精神:“俞百桦?什么时候。咳咳……你叫她来做什么?” 俞百香心中冷哼一声:“旧事解解闷子啊,反正太子你也不在。下午的时候,我让妹妹过来陪陪我。” 赵显了然:“这样也好,正巧我下午没事,叫君卿来一起小聚小聚,来了叫我,我在书房。” 书房?“哎呀,不知道是那个小厮不长眼,每次都不让我去书房的。还说我不过是个妾,没资格去那种地方。太子你给我做做主吗?人家明明是侧妃,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妾啊。百香不服气。” 赵显蹙眉,来了个一推三六五:“还有这样的事那?以后在说吧。” 俞百香一跺脚:“那不行吗?你答应人家的。” 赵显安抚道:“什么时候答应的,我觉的你现在就挺好的,等你孩子生下来,岂不是名正言顺。” 孩子生下来?俞百香心中怨怼,你觉的好,我可觉的一点也不好。没什么不是名正言顺的,话都是由自己说的。 “孩子生下来,可是你的皇长子那。” 皇长子吗?那真是一个麻烦的位置啊。如果孩子不出生就好了,看来得让太子妃想点办法了。 赵显敷衍的笑了一笑:“不是说要见俞百桦吗?你去张罗吧,我现在还有事需要处理,先走了。” 俞百香站在原地,太子的避重就轻让她意识到,此时失去孩子,就失去了胜算的筹码?太子究竟在想什么?一边说自己有事,一边听说俞百桦要来又挪不动步子。 左右,孩子已死,终究要找一个归路。既然不能在太子妃身上下手,那不如……在世子妃身上试一试好了,正好以此为要挟,求个侧妃之位也是很不错的。 这么想想,她是该好好布置布置了。 俞百桦在府邸接到了俞百香的邀请,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掉了。 俞百桦看着传信的人,告诉半夏:“以后,但凡太子府来的消息都推掉吧。”惹不起的人,她可以躲,反正世子也不怎么喜欢太子,而她在得知太子心意之后,觉的太子还是少见为妙。 俞百桦带着斗笠来到药田帮忙,以前尚且需要分辨的药材。现在统统不用,因为她已经对药草,有了充分的认识,安安静静的跟在楼冬封后面,锄草。 楼冬封挥着锄头有些累了,撑在锄头上歇了一歇,看着她笑道。 “累就回去歇着吧,反正也用不着你跟着忙。” 俞百桦插着腰,挥着小锄头:“别小看我,我锄的也很快啊。” “累不累。” 俞百桦点头。 “热不热。” 俞百桦点头,摘下斗笠呼扇着凉风,脸蛋红扑扑的,头发黏着脸颊上。楼冬封不禁蹙眉,让这样的人来干粗活,真的是暴殄天物。 “回去吧。” 俞百桦负有蹲身:“不得,我不累。” 楼冬封继续回身锄田:“你在好好学着做做菜,以后咱俩就饿不起了,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开一方田地。半块种药,半块种粮,在生几个小孩,跟在身边闹腾。” “为什么你总想着隐居啊?” 楼冬封笑:“因为京城很无趣吧,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都变闲了,这人一变闲就爱琢磨事。我想去外面游历个几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去有可能是几年,也有可能几十年,要不要把你留在府中。” “那你带我走吗?” “当然啊。原本就这么准备着。” 俞百桦挠了挠腮帮子:“什么时候走啊?你想好了?我看公公婆婆不能答应你,爷爷估摸也不行。” “等时机了,等合适的时机出现,就出去云游。” “那,我需要会点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们先出去走一圈,不会什么,回来再学喽。” 俞百桦兴致盎然:“那我们去坐船吧,我好想坐船啊。还想见海,听说一望无边。” “好啊。”俩个人笑嘻嘻的。 青木过来寻世子有事,听他们这一说,冷哼一声。 ‘想得到挺美,我看谁能让你们出了这金陵城。’ “爷,太子爷设宴,要请世子妃和世子爷过去小坐。俞美人想要同世子妃说话解闷。” 俞百桦不情愿的挠了挠腮帮子:“君卿,不去吗?” 楼冬封只是一顿,继续锄地,他快速的分辨,这件事情更深层的目的。 “青木,你去回绝了吧。” 青木表示为难:“正因为世子妃回绝了,太子才又派人来的。” 楼冬封冷哼:“这就是他们的不识趣了,别人都有事了,在怎么有诚意,也没有这样生拉硬拽的啊。就说有事腾不出手来。” 青木领命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世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知道不当讲就不要讲,故意找不痛快?” …… 俞百桦大笑,青木黑脸:“俞美人现如今嫁给了太子。按说有什么事情也不该来找世子妃的,既然来找,那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不是还有世子照拂着吗。” 这话说的楼冬封心上不得意了:“行,你去回了。百桦你就同我去太子府走一遭。”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姐姐还真是难缠啊。 俞百桦一下车,就被俞百香热情的接待到府中。 “妹妹,你可算来了。以前不嫁人,不知道。现在嫁人了方才觉的,这日子还真是乏闷,要不是太子说起你来,我差一点就忘了,找妹妹来聊聊天了。” 俞百桦笑着应下,‘太子说起’这分明就是说给世子听的,希望君卿能不放在心上。 “姐姐真是太客气了,我在家中有世子天天陪着,倒是不觉的怎么闷,。” 俞百香皮笑肉不笑,冲欢巧挥了挥手,让她去通知太子。 “那世子还真是贴心啊。不像太子日日有政务要处理,不能相比啊。” 楼冬封轻咳一声:“怎么没瞧见太子妃啊?百桦你可能不知道,这太子妃名声在外,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啊。” “是吗?那比起姐姐怎么样?太子真是好福气,有俩个才女陪侍左右。” 楼冬封看着她那假糊涂的样,顺着她的话说到:“当然比不得了,太子妃是有大才之人,与读书写字的才华不可一概而论。” 俞百桦点了点头:“怪不得是太子妃了,原来这么有本事啊。” 俞百香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们夫唱妇随的将她损了一遍。别得意,等会有你们好看的。 “别站在门口说话了,我们快进里面吧,全都准备好了。太子还提起说好久都没同世子一起饮酒了,这就小型的家宴,别太拘束。” 俞百桦看姐姐这个温和的态度,诧异的看向楼冬封,难道姐姐改变态度了。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现在还记得姐姐咄咄逼人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一定要多加防备啊。 半夏和青木各侍左右,俞百香和二人寒暄了半天。太子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看到二人。 “不是说,今天难受,不过来了吗?” 楼冬封看俞百桦一眼,二人心知肚明。你瞧这肯定又是俞百香的说辞吧,人这一辈子总要遇到一俩个比较讨厌的亲戚。 “百桦就是心善,见俞美人这么急着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特意过来看看的。” 赵显坐了下来:“世子妃身体没事了吧,她啊就是不懂事,你不舒服还非让你过来。” 俞百桦少说多看,只是摇了摇头。赵显便和楼冬封攀谈起来。 俞百香聊了一会,晃了晃手上的玉镯子,牵起来她的手:“妹妹这个镯子真好看,是在蚕钱记买的吧。” 俞百桦被称赞了,自然也要回捧,一看她手上的镯子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这是一快碎了的玉,上面还有补银的,这个花样太熟悉了,这不是奶娘的东西吗? 怎么会子啊姐姐手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奶娘不是跟着小丫环隐匿起来了吗?前些日子,还给她邮递了地址。捎了信儿,这个镯子对奶娘的意义非同一般,轻易不曾离身。 “姐姐这个镯子好眼熟啊?从哪里得的。” 楼冬封忍不住关注起来,低声耳语:“怎么了?” 俞百桦眼睛一转:“我瞧着像是奶娘身上的镯子啊,忍不住想问一问,奶娘同我亲厚。这是奶娘的夫君送她的定情信物,虽然摔断了。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个银补我记得很清楚,在这里有刻一个字。这分明就是?” 俞百香十分意外的晃了晃镯子:“什么?竟然这般想像吗?我还是觉的这个镯子有种古朴感,才带来看看的。” 楼冬封眯眼,这世上啊就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这哪里来的啊?” 俞百香挠了挠头:“让我想一想啊,好像是前些日子吧。我买了一处院子,想去人牙子哪里找些上年纪的老奴帮着看看店的。然后正巧看见,人牙子手中扒拉着一些饰物,买的便宜。 但我瞧着质地还不错,就买了回来。八成是手底下的人,哪来的吧。你知道他们这些人啊,手脚不干净的,奴仆到他们手里,什么都带不走的啊。” “那里的人牙子啊。”一说到奶娘,俞百桦心里不禁没底。想象这么久也是没在来往,依照奶娘对她惦记程度,怎么可能那么久不闻不问的。在说这件玉镯一直跟着奶娘。奶娘怎么会? 俞百香摇头:“不记得了,随便街上撞到的。” 俞百桦更加惆怅了,不禁为奶娘担忧起来。 俞百香热心肠说道:“不过除了这些我还买了其他的东西,妹妹要不要看一看啊,也许有发现也说不一定哦。或者根本就是你记错了那?毕竟是奶娘贴身戴的东西,又不是你贴身戴的。” “好啊?在哪里。” “在我的院子,离这里不远。妹妹同我一道去吧。” 楼冬封也起身要跟着去,赵显一时觉的有些尴尬,只留他一个人:“君卿你上哪去,他们姐妹就是说说话而已,你不要太担心。” 半夏受意跟着俞百桦去,没走几步。俞百香回头看着半夏和欢巧:“你们就别跟着了,留着伺候太子和世子吧。我和妹妹就是看看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楼冬封皱眉:“半夏你跟着,世子妃身子不舒服。俞美人又有身孕,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你们俩个人都去陪着。我和季音自己能照顾得了自己。” 俞百香也没在推辞,就拎着俞百桦往自己的院子中走。 赵显蹙了蹙眉,明明俩个都怀孕了,为什么只提一个那?看着桌上俞百桦的小酒樽:“世子妃她不也怀孕了吗?喝酒不好吧。” 楼冬封举着酒樽看到俞百香桌前也放着未喝完的酒樽:“没关系的,你瞧俞美人不也是如此吗?想来这也是滋润身体的。就她俩喝那一点量,八成不碍事。” 楼冬封嘴上这么说,心上不觉怀疑起来。俞百桦喝酒那是因为不曾有孕,俞大小姐又是因为什么那?要知道她现在怀的可是皇长子,母凭子贵的道理,想必她比谁都懂吧? 会冒然的喝酒?真是奇怪啊。 赵显看着酒樽:“回来还是跟她俩说一下吧,都是要当娘的人,怎么能这么不注意那。” 俞百香亲昵的挽着俞百桦:“妹妹,现在还有和嬷嬷有联系啊?” 俞百桦失落的摇了摇头,若是有联系,她也就不会这么心急了:“没有那?” “那就好。” ???“姐姐?你这是?” 俞百香惊然脱口:“我是说,那就好了,没准啊。你可以找到线索,找到嬷嬷那。”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但愿如此吧。跟着姐姐来到她的院落,不仅是偏僻还有种落败的感觉,屋中更是空荡荡的,没什么摆件。尤记得姐姐在府邸指指点点,说是换什么梨花木之类的。这真是的姐姐要的生活吗? “百桦,百桦过这里来,你要的东西在这里那。” 俞百桦回过神向那边走去,希望是奶娘的,又希望不是。就算没有联络,她也希望奶娘是健康安好的啊。欢巧拦着欲跟过去的半夏。 “那别是夫人放贵重东西的地方,丢了你可赔不起,左右这里都能看得到,你就在这里看吧。” 半夏见她这么说,也就依言站在那里,反正都在眼皮子下,还能发生什么?她还不信了。 俞百桦看着包袱上的东西,确实有些很精致,不过这些东西和姐姐手上的哪一样,不一样。并不是奶娘的,她心里有些放松,随意我往桌上一瞟。饶过俞百香拿起桌上的一对耳坠来,这个不是?她亲手绣给奶娘的扇面耳坠吗? “这个也是这里面的吗?” 俞百香笑道:“对啊,该不会嬷嬷没什么好远,被俞府卖了,人老不中用被打死了吧。” “这不可能,奶娘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怎么会不可能那?人是我卖的,我当然知道了。小丫鬟也是哦,卖了个好价钱那?你当时只顾得自己嫁入世家开心,不顾老奴,也真是让人伤心啊。” 俞百桦错愕的看向俞百香,扯着她的衣领:“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她们出去过好日子了,不可能。” 俞百香笑:“你还真是天真啊。” 半夏离的远,听不大清说什么?但看世子妃并没有吃亏的迹象。 俞百桦咬唇:“我不信你骗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 “开心喽。” 俞百桦对于俞百香的挑衅感到十分生气,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却是没有下手,她觉的自己应该冷静,奶娘一定不会出事的。 欢巧立刻就冲了过来,将俞百香假意的护在身后,推搡俞百桦。 “世子妃请你冷静一点,你怎么能……”欢巧明着是拉,只是挡在侧面,半夏没看清,还没走过去,俞百香乱窜了几步,反身撞在了桌角。 半夏赶上前来,将欢巧拉开。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第120章:让他安息不好吗 “我的肚子好痛啊,好痛啊。”俞百香躺在地上打滚,捂着肚子一直在喊,洁白的裙子上,开始渗出血迹来。 欢巧查看:“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我啊。别吓我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你没事吧?大小姐你说句话啊。” 俞百香眼泪流个不停:“欢巧救我,我肚子好痛啊,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啊。” 俞百桦一时有点懵:“姐姐她怎么了?” 欢巧眼泪纵横:“世子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算你对大小姐有千百个不乐意,你也不能推她啊。她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啊?你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 俞百桦看了看半夏:“我没有,我真没有推她?” 听到屋内的骚动,几个婆子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自称是大夫的人,上前来给俞百香把脉,在俞百香的哀呼下,摇了摇头。 “胎死腹中,夫人还请节哀顺变吧。” 俞百香哭诉,死死的拽着大夫的胳膊:“不,大夫你要帮帮我啊。我不信的,我不信我的孩子会有事情的。你帮帮我好吗?我的孩子会长命百岁的,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俞百桦虽然心上委屈,但顾忌不了这么多了。抱住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当务之急啊。看姐姐苦苦哀求的样子,于心不忍。 “姐姐,你别担心啊。你只是摔了一跤,不回有事的。这大夫是个庸医,世子在,他医术了得,我这就去找君卿。姐姐你不要急啊,孩子不会有事的。” 俞百香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像是抓住了一线稻草:“妹妹,要救我的孩子,要救我的孩子啊。” 俞百桦背负这使命转身就跑,半夏却怎么想怎么都觉的不对劲,这也太巧合了。可是俞大小姐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那?也忙追着出去,先和世子妃商量商量,免得落了圈套。 “世子妃你慢点跑啊,看着点路。”半夏将不下心绊倒的俞百桦扶了起来,这一摔可是摔厉害了,手掌擦破了不说,就膝盖的位置连的衣裙子都蹭破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姐姐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吧。” 半夏小跑跟着:“世子妃你就没想过,怎么会那么巧吗?你们明明没说几句话的?你为什么要打她,你明明都没有动手,俞百香是怎么摔倒的,也许这是栽赃陷害,我们应该想想怎么甩脱嫌疑才是啊。” 俞百桦有些不解:“你怎么还在想这些,救人要紧啊,难道真的让孩子死掉吗?姐姐就算在怀,但是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啊?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我没有推她,欢巧瞧的一清二楚的。” 半夏一拍额头,直接将俞百桦扯住:“世子妃你这样天真的想法是不对的。你明白吗?你仔细想想啊,明明没事就不会找你的俞大小姐今天非但这么殷勤不说,还故意夸你的镯子,引起你的注意,一切的一切,这都是大有问题的啊。 俞大小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俞百桦心里有所动摇:“总之,我们先找到君卿,让他去看看,在想这件事吧。没准还能救活孩子那?不管大人的事情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先救他当紧啊。” “你没听那个大夫说,已经胎死腹中了吗?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大夫怎么来的那么巧,那么快啊。就算太子府确是重视俞大小姐,也不会让一个男子住在院子里的。” 俞百桦一时着急,没想过这些。如果这是早已安排,那她这不是急着去救人,而是急着去送死啊。可是她还是愿意去相信,就算姐姐在怎么不待见她,她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的。 只是当时的她,从未想过,哪个孩子如果早就死了,姐姐会不会这样做。 “君卿,君卿不好了。” 楼冬封几杯上头,一回身看她这也太狼狈了:“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不好了。半夏?” 俞百桦上来就拖着楼冬封走:“姐姐不小心摔倒了,流了好多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大夫说孩子死了,我不信的,我不信的。” 楼冬封一听,耳朵嗡的一声响,回头看向赵显。赵显端着酒樽的手猛然松开,酒樽撞在白玉石的桌面上,碎掉了,忙站起身来。 “快,快去瞧瞧。” 赵显走的飞快,乍一听到孩子死了还是吓了一大跳。原本是不怎么期待的,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你的亲人,又突然一下没了,让他心中还是泛起了阵阵波澜。 不过水面上的波澜迟早会有平息的那一刻,负有归于湖面上的宁静。 楼冬封被俞百桦拖着,连走带跑的,一边还担心她摔着,不敢强拽着她,但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的这又是俞百香的诡计。 “半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俩个人,这么快就出事了。” 半夏心上比谁都急,和世子妃商量,她又急的不行,这当中太子的面怎么说吗? “是啊,原本是好好的。可不知道这俞美人和世子妃说了什么?激怒了世子妃,世子妃扬起手是要打俞美人的,却是迟迟没下手,都要收手的功夫。欢巧就过去了,然后俞美人就摔倒了。简直摔的叫一个巧,摔的叫一个惨,转了个身撞在桌角上才倒在地上的。” 楼冬封根据半夏提供的信息,心里大概有数了。可是这个俞百香拿孩子嫁祸俞百桦这又有什么意义那?俞百桦现在可不碍着她什么事啊?简直是奇怪的很啊。 赵显却是开口:“你推她了?” 众人纷纷侧目,俞百桦委屈道:“我没有,这推没推。我自己能没感觉吗?” 摆宴的地方离俞百香住的地方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一小会的功夫就跑到了。一进屋门,屋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赵显要进去被欢巧拦下了。 “太子,夫人她小产了,里面污秽不堪,还请太子爷莫要进去,免得沾染了血腥之气。” 自古以来,这个是极为忌讳的。赵显便没在执意,世子虽然也该是忌讳的,但他毕竟是大夫,虽然不懂千金科,但是治病大抵是懂些的,尤其近几日又和几位出类拔萃的千金圣手交谈过后,有了不小的提升。 “我进去看看,俞百香的孩子还能不能保的住。” 欢巧张了张嘴,就见里屋的门一开,一个嬷嬷端着半盆的血污,里面似乎还有一个雪块的肉团,四个月其实已经成型了。众人一愣。 欢巧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夫人她摔的太重了,孩子……太子,是奴婢没用,没能照顾好夫人啊,孩子。” 赵显看着一盆的血污,心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俞百桦震惊:“这?这……这就死了吗?” 屋外能听到俞大小姐嘶声裂肺的哭声。一遍一遍不停的哀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啊。” 一旁的嬷嬷从旁安慰:“夫人,请你冷静一点,孩子已经死了,你就节哀顺变吧。” “不可能,你在骗我,我的孩子还好好的在我肚子里那?怎么会死哪?不可能的,你们在骗我是不是,孩子还好好的对不对。”俞百桦悲恸的嚎哭起来。 “夫人……” “骗子骗子。” “夫人,请你看开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不信,我不信啊,你们骗我,都在骗我。” 俞百香一声赛似一声的嚎哭,让人听了十分的揪心。 俞百桦咬唇,怎么好端端的说死就死哪。楼冬封看她内疚自责的样子,伸手回握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细腻的一幕,让一直关注着的赵显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君卿,你也会说谎吗?’ 里面的嬷嬷和大夫都走了出来,端着的换洗下的衣物和盆从里面出来。 “欢巧姑娘,还请你好好劝一劝夫人吧,她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 众人跟着欢巧进入屋中,欢巧点燃的一株香,让屋中的气味不那么难闻,俞百香坐在床头哭泣。 “姐姐你没事吧?” 欢巧各种安抚俞百香,她抬起头看着太子:“太子啊?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赵显坐在床边,任由她扑在怀中:“没事的,没事的,以后还会有的。”与其孩子生来就是一个尴尬的身份,其实这样也很好的。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老天很不公平那?” 欢巧拍着拍俞百香的手:“夫人,请你看开吧。毕竟毕竟世子妃她是无意的。” 俞百香像是被提醒一般,怒目瞪视这俞百桦:“是啊,妹妹是无意的,是无意的。为什么要推我啊。为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没有推她,欢巧你是有看见的,你难道心上不清楚吗?” 欢巧掩面:“我可怜的夫人啊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孩子。夫人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世子妃只是无心之失,谋杀皇嗣可是大罪,世子妃不可能这么做的。” “是啊,妹妹只是无意的,我知道。妹妹你是无心的,我不怪你,你不要太自责。” 楼冬封一听这话,就觉的这一切都显的早有预谋,酒桌上的酒樽在一次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夫人,不如让我给你把脉看一看吧。”身体的状况,脉象会呈现一切,真的是巧合还是确有其事那?当下先确定这个才好啊。 俞百香伸手,就在楼冬封搭上手指的前一瞬间,猛然抽手:“把脉又有什么用,妹妹说你医术高明,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如果你早点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会死了。” 赵显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你就接受这个事实,好好养身体吧。我们就先出去了。” 俞百香捧着额头:“不要走,太子你不要走好不好啊。我现在很乱,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又等了半刻,楼冬封觉的很意外,俞百香并没有在提及俞百桦,只是伤心的痛哭。赵显小声安抚,觉的总留着季音和俞百桦也不是很妥当,毕竟这也是一桩家事。 “君卿,你先和世子妃回去吧。世子妃怀这身孕总这么站着,别累坏了身子。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会处理的。” 俞百香和俞百桦俱是一怔,楼冬封不待俞百桦开口,搀扶着她:“既然如此,我们夫妇二人就不再此叨扰了,先行告退。” 俞百桦确实思量起其中的内涵来,为什么太子会认为她怀孕了那?这肯定是君卿说的,君卿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他可不是一个,爱说假话攀比的人,究竟为什么那? 考虑到世子对太子的处处提防,以及话语之中总是浮现的嫉妒。在联想之前太子的表明心意之后,世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诋毁太子,现在又有这样的假话,有种不好的直觉告诉她,此时绝非寻常。 难道说太子有像他要过她吗?不禁的打了个冷颤,世子说了不会转手将她送人的,这话她说过吧。为此还领着她去见了白小姐。这是他的体贴吧,告诉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她大可不必这样不安吧。 “为什么要骗太子说,我怀孕了那?” 楼冬封微微蹙眉:“怎么能说是骗那?我只是那天心神恍惚把错了脉,以为你是怀孕了。就告诉他们了,你也知道。因为是很好的朋友,难免要分享一俩件喜事啊。只不过回来我就发现,只是我的误诊了。那你说我总不能在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吧,那我得多落面子啊。”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真的是她多想了吗。 俞百香哭哭啼啼的依附在太子怀中:“你说我以后还能有孩子吗?” “会的,会有的。” “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孩子在有五个月就可以和我们见面了。妹妹她为什么这样做,明明知道我怀孕了,还这样对我。” 赵显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总觉的俞百桦担忧的神色也不像是假,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可能是误会了,世子妃都说了是无心之失了。” 俞百香哭的愈发的哀恸:“怎么可能是无心之失,既然是无心的就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这绝对是故意的,蓄谋已久的。” “可是,没有理由啊。你们席间还好好的啊。” 俞百香推开他坐了起来:“没有理由,怎么会没有理由。从来都是这样,只有她不要的,我才能得到。我有什么她都会嫉妒,世子爷被她抢了过去,现在我怀孕了,她又嫉妒我。明明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那?” 赵显怒呵斥:“够了,你现在还是这种说辞吗?那些让你转交给她的东西,你不是已经清楚的知道,是丫环做的鬼了吗?现在这又是。” “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其他的,太子或许不知道,但是我同她从小长大,我确实对她清楚的很。难道连太子也不信我吗?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拿孩子的事情来诬蔑她那。” 赵显默然,俞百香踌躇道:“我根本不能接受我的孩子就这样死去,我要她血债血偿,谋杀皇嗣可是大罪。” “你究竟在想什么?那是你的妹妹啊?” “那又怎样,她可曾把我当姐姐看待。如果她把我当姐姐,就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孩子。她明明知道孩子对我又多重要的,我要去宗人府去告她,让她赔我的孩子。” 赵显猛然起身:“她是世子妃,怎么可能害你的孩子。”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不信皇家会纵容她这样心思歹毒。” “你冷静一点,孩子已经死了,让他安息不好吗?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俞百香摇头:“安息,孩子难道不想见到我们吗?你明明说过,孩子出身会给我一个明确的位置。可是孩子死了,我想为孩子报仇,你又这样敷衍我,终究是你心底惦记着她,才这样百般维护,你究竟明不明白,俞百桦她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赵显扬手扇了她一巴掌:“注意你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清楚。” “你打我,你因为一个害死你孩子的人打我。我不甘心的,我一定要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来。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这样离开我的。” 赵显冷哼一声:“随便你。” 俞百香见他要走,一把拽住他:“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太子。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没有你,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陪着我好不好。你不喜欢听的,我都不说。求求你留在我身边吧。” 赵显怒不可遏,可一看她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恻隐之心,不管结果好坏,她都是受害者,俩次都是因为他的错认。他也有错,不能全部都错怪在她的身上。 “好吧,你安心休息,养好身体,孩子的事情以后在说罢。” 太子妃回到府中,已然是月上栏杆,真是忙碌又辛勤的一天,梳洗一番,躺在床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太子那?”一般这个时候,太子总要和她说些有的没的啊。 “回娘娘,太子今天在侧妃哪里歇下了。” 左妙妙眉心一簇:“侧妃?那个侧妃?” 第121章:那又哪么多好事 “侧妃?那个侧妃?” 嬷嬷抬眼:“就是俞百香俞美人,刚封的侧妃。” 左妙妙恍然大悟:“是她啊?她不是天天找我吗?怎么就一会功夫就升侧妃了?盯着她的人那,叫来问话。” 嬷嬷领命出去,叫了一个看着极为不起眼的丫环进了屋。丫环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因为俞美人一直闹着,太子就应下了她侧妃的位置,左妙妙将事情知晓了个一清二楚。 “这……这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还能死了……哦,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这么说来,到是世子妃帮我挡了一劫啊。” “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俞美人有……啊,俞侧妃有那个心思,也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赌啊。母凭子贵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啊。”贴身丫环紫灵疑惑道。 左妙妙轻嘲道:“那如果说她肚里就没有孩子那。”那这就是一箭双雕,空手套白狼了。 紫灵眼睛一亮:“恭喜娘娘避开祸端。” 左妙妙勾唇一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她就没安过什么好心。这事孰真孰假往后看就知道了,她安分不了的,对了。你有没有派人跟着哪看病的大夫啊。” 方才的丫环回话:“奴婢不敢怠慢,那俩个面生的婆子和大夫全都派人盯着了。就怕娘娘有用到的地方。” “干的不错。紫灵去给楼世子卖个信儿,价钱高一点也无所谓,他会对那个大夫感兴趣的。” 紫灵斌退众人:“娘娘,这样真的好吗?万一世子念旧情,岂不是错过了拆穿俞侧妃的机会。” 左妙妙摇着手指:“非也非也,人啊就是要难得糊涂,我才嫁进太子府,什么都没摸清之前,不适合冒然树敌。只要正面起了冲突,甭管谁对谁错,少不了别人的非议,我们要尽量退居幕后。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太子的后院可不是寻常人家,蛰伏的不够,会送命的。” 紫灵点头:“奴婢知道,只是有些不甘心啊。总觉的交给世子很亏的。” “这有什么好亏的,楼世子对于俞侧妃没什么旧情好念的吧。就算楼世子念旧情,他不也巴不得杀人灭口吗?那这个大夫就能卖的上价钱。楼世子若是不念旧情,那不正好拿下这个大夫,为世子妃洗脱罪名吗?他更能出的起价。我们是商人,只计较银钱,其他的一概不论。” 紫灵似有所悟:“还是娘娘高招,其实无论那一种,俞侧妃的行为都会在楼世子心里大打折扣。如果楼世子要维护世子妃,必然会给俞侧妃一下重击。奴婢这就去办。” 左妙妙伸了个懒腰:“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紫灵摇了摇头:“奴婢还是现在去办,免得夜长梦多,那大夫被灭口。” 左妙妙径自爬上床,明明困的睁不开眼,一躺下却来了精神,在偌大的床上翻滚俩圈,坐了起来。 ‘难道是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啊。左妙妙啊,你醒醒啊,你嫁的可不是俗世老百姓啊,那能夜夜陪着你。’ * 俞百桦连连出错,心神不宁的煮茶。楼冬封接手过来:“你就不要想了,这种事情不怪你的。” 俞百桦长叹一口气:“怎么能不想吗?好端端的,说没有就没有了。” “那百桦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推她。” 俞百桦失落的坐下来:“我有些不记得了,当时真的很生气。可我没有打她啊,然后她就摔倒了。我现在这么一回想,那段记忆都变的空白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不是我,姐姐怎么会摔倒那?” 楼冬封笑:“你还有脸哭,你就不想想,她为什么要说奶娘的事情吗?” 俞百桦捶胸顿足:“我怎么能知道,回门之前奶娘还好好的。我要带她过来,她还说要回家养老了,突然就说被卖掉了吗?我就一时着急吗,东西又确实是奶娘的。” “你不是说奶娘有给你捎给地址吗?拿来我派人去看看。”楼冬封冲好茶过来。 “可是?” “还可是什么?” 俞百桦起身拿着钥匙去开柜子,打开柜子,又找出一个匣子,拿钥匙打开匣子。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拿七巧玲珑锁锁着。这种锁不用钥匙开,需要解开上面的小巧机关,至于这些向来是俞百桦的拿手绝活。 这个真的要拿给世子看吗?奶娘不止捎了信儿,还托人带了话。千万不要告诉世子,万一挨了欺负,就到这里来找她。一直当成一步退路的。 “这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值得你三道锁这么看着?” 俞百桦还是打开了锁,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知道奶娘是否安好,才是要紧,取出信来递给他。 “这上面写了什么?” 楼冬封拿着信念道:“二小姐近来安好,奶娘我日日念你。” 可曾在楼府受到欺凌???楼冬封脸一黑,不念了,径自往下看。 ‘世子是个不好相处的。一想到这,奶娘就放心不下,不过你别担心,这日子不好过,你就来找奶娘。奶娘这里一切安好,什么都置办齐全了,还卖了一亩二分田地,秋收够一年的口粮那。养活你是没问题的。 你啊,该吃吃该睡睡,她们欺负你,你就忍着,等她们松懈了,你就逃出来,放心好了。谁都找不找。我们住的这里是临县牛家村,村里人朴实好相与,没有地痞和流氓。’ 俞百桦扒着他胳膊着急的看着信:“你怎么不念了,我看这还好长那,你快念啊?奶娘到底怎么样了。” 楼冬封将信凑到火苗上:“呦,我不看不知道,你这还打着跑路的计划那?” 俞百桦心虚:“我没有。你别烧吗。” 楼冬封吓唬吓唬她,收回手,将信叠好直接揣在袖子里面。 “这信来了多久?你有这种想法多久了?” 俞百桦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看楼冬封这个态度,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没有,奶娘就是瞎担心,随便那么一说,做不得数的。” 楼冬封兀的一笑:“瞎担心,值得你当宝贝一样藏着,说到底也是你动了这个心思吧。” 俞百桦对于这样的追问说不心虚是假的,那是她唯一的退路,以前她一直这样想的。 “你还给我。反正我也不怎么识字,你就留给我做个念想吗?在说,这信我还不知道写了什么那。” 楼冬封退后一步:“你是不是有走的打算?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奶娘就是随便说说,你不是对我挺好的吗?我不会随便走的,之前我不也是怕你将我休了吗?万一回家还得改嫁。现在不是不用担心了吗?奶娘有没有说他过怎么样啊?” 楼冬封讪笑:“当然有说啊。全在信里面,她说恐怕不能接你,因为被骗了,这是最后一次来信了,让你无论如何,好好的呆在楼家过日子,你不要太伤心,她说会投奔一个熟人,并留了地址,我这就派人去打听一下。”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骗我。我真的没有要走,奶娘究竟怎么样啊?” 楼冬封咬牙牙关:“当然不会骗你了,奶娘什么状况你不是在俞百香哪里就有所了解吗?贴身的镯子也转手卖掉了。那个镯子都损坏了,一般是卖不上价的。” 俞百桦心上发愁,可在也想不到别的原因。忍不住哭啼起来,楼冬封转身出门,到了青木的屋中,之间就这烛火烧掉了。不管以后如何,想走都是没门的。 “你派人去临县牛家村去查访一下,半年之内乔迁到哪里的人家。俞百桦的奶娘就在哪里,你看看有没有这个人。在派人从俞府查起,看看她究竟是被卖了,还是自己走掉了。” 青木一一应下便出去办事。 楼冬封笑道:“别担心,我已经派出人去查了。奶娘很快就有消息的。” “我的信那?” “让青木拿去查了,信上有地址。” 俞百桦凑近闻了闻:“可我怎么闻到你身上一股烟火味。” 楼冬封抬袖子左右问问:“有吗?可能是你闻错了吧。你想没想到到,你姐姐是怎么滑倒的,会不会是欢巧故意的。” “发生太多事了,我一下蒙住了。可我记得清楚,我只是抬起了胳膊,欢巧就过来拉架了,然后姐姐就摔倒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碰到她的呀。” “没事了,反正有什么事情,以后就会知道了。”楼冬封确信这又是俞百香的诡计,至于目的,实在是不清楚,因为当场没有刁难的。 楼冬封和俞百桦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不管事情的经过是什么,俞百桦还是因为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意外死去而感到难过。就算姐姐心思在坏,也不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的。 青木敲门:“爷,你出来有点事。” 楼冬封蹙眉,还是起床出去。青木将太子妃送信的事说了一遍。 “先付她一办,明天,我要见那个大夫。” 青木为难:“太子妃那边说不接受这样的议价。只要你买了,就绝对不会后悔,如果是没用的消息,可全价退还。” 楼冬封听到金额一咬牙:“买。”这件事他一定要知道个清楚,这一次就让俞百桦和她断个一干二尽,省的以后时不时的找些麻烦。 次日,楼冬封看着烂醉如泥的大夫,有些嫌弃,听说是从妓院里找到的。 “这种人真的是个大夫吗?” 青木推了推,也不见这个大夫转醒。 “泼醒他。” 楼冬封显然没什么耐心,死到临头尤不自知,听说那俩个帮忙干活的嬷嬷已经死了,像是路遇劫匪,至于他?迟早也是个见阎王的命。 “噗——呸呸呸。这是哪?你们是谁?为什么泼我。我记得你。” 楼冬封舒活舒活筋骨:“记得就好,我就问你一件事。” “我不知道。” 楼冬封笑:“别急着嘴硬,究竟是命重要还是保密重要那?我觉的你并不是嘴很牢靠的样啊。你重新考虑一下我说的事情吧。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大夫摇头:“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你们凭什么抓我,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啊,我就是。” 青木掏心窝的狠踢他一脚:“别耍什么花样,不想要你的项上人头了。” 大夫捂着胸口:“不敢了,不敢了小人不敢了。大爷你想问什么问什么,我知道的全都会说的。” “你昨天是不是给太子府上的俞美人看过病啊。” 大夫摇头:“没有,没有。小的从来没有去过太子府的啊,小的……” 楼冬封挥手示意,青木又是力道十足的一脚踢了过去,并补充道:“不要说废话,说你知道的。” “昨天下午,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没数是吗?那我就友善的提醒你一句。昨天你是不是处理了一个四个月大的婴儿。” 大夫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 楼冬封鼓掌:“这么问,终究是问不出因由来。这样吧,就带到地牢里,拷问一下吧。有些人就是嘴硬骨头软,吃点苦头就好了。” 青木了然,提起他:“爷觉的是,鞭刑好那?还是烙刑好那?我看十指连心戳指甲也挺好玩的。” “那就都试一遍吧,等他有话想说在叫我吧。”楼冬封起身就要出去,真不知道是太子妃跟错了人,还是这人在转傻,算了总会有结果的。 “别走,大爷别走。我说我说,昨天是有一个嬷嬷来找我的。别打我啊,我一条贱命不值得这样的,五十量银子,让我装大夫。我就答应了吗。”大夫哆哆嗦嗦就把事情交代了。 楼冬封穆然回头:“装大夫?你不是大夫?” 假大夫头如捣蒜:“我可不是什么大夫。是那个女人让我装大夫的,说几句话,不让看出端倪就有银子拿,不干白不干吗。” 楼冬封大跌眼镜,没想到是假大夫:“你是个假的?怎么断言小产了,那个血盆是怎么回事?” 假大夫搓了搓手:“我其实就是负责说话的,那盆原本就搁屋里放着的,等你们来才端出去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说我什么时候进去,我才进去的,其他的都是别人弄的。” 楼冬封回过味来:“她的孩子那?” “这我那知道,又不是我的。我都实话实说了,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一条贱命,就贪了个便宜,我以后在也不敢了。” 楼冬封这么一琢磨,八成是孩子早就死了吧。怪不得脸百桦也不敢相信,说实话就连他也吓了一大跳。以为这个女人可以心狠到,拿自己的孩子做筏子。现在明白了,她的孩子是早就死了。 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的想找个人,把这件事推掉,免得受人怀疑。怪不得太子妃会来递信儿了,她是八成早有察觉。这俞百香见一计不成转施第二个计策。 这么爱挑软柿子捏啊,既然如此,那不如也给你回点礼好了。 “俞百桦,收拾收拾,等会我带你去太子府啊。” 俞百桦有些胆寒:“又要去啊。” “不想去?” 俞百桦摇头:“不想,见姐姐总没好事。我一晚上都没睡着,一想到我的小外甥,因为我的原因死掉了,我就愧疚的很。” “就是看你愧疚,我们今天就登门把事情说个清楚,凭什么和我们没关系的事,总要赖到你身上。你脸上写了‘好欺负’三个字吗?” 俞百桦也有些不愤:“就是吗?明明我离她那么远。可是你有把握吗?我可说不过姐姐。”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你就放心吧,保准说的她心服口服,你可不能松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个小怂包,在这么怂,就不要你了。” 楼冬封又动用了自己能力,特意邀请了宫里享誉盛名的老太医同行。 赵显对于楼冬封的拜访有点诧异,总之就是领着去往俞百香的住处。 “昨天,有一点误会,让百桦心上过意不去。我今天一来是道歉,二来也是将事情说清楚的。听说太子妃也在府上。” 赵显摇头:“她啊,刚出去。原本是在府上略作休息的,不知道得了什么信儿就立刻走了。” 楼冬封眯眼笑,真是个狡猾的太子妃啊。这种时候也要坐壁上观。 俞百香原本坐在桌前吃饭,一听有人来,赶忙跑回屋,躺在榻上,欢巧坐下来,接着她的碗吃。 “太子爷。”欢巧放下筷子起身行礼。 俞百香挣扎的坐起来:“太子,怎么想起来看我。” 太子笑道:“不止我来了,君卿和世子妃也来了。” 俞百香脸色大变,抽过枕头砸了出去:“凶手,可恶的凶手,我不要见他们,我不要见他们,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要见他们啊。太子爷你将他们赶走,我不要见他们。我不要啊。” 楼冬封满脸堆笑:“放心,俞侧妃。我们二人今天前来,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你的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不识的症状啊?” 第122章:绝对不会妥协的 俞百香脸色一变,看见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你来假惺惺的。事已至此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太子……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难过的,为什么还要她们来。我已经不怪他们了,他们还非要来找我晦气,你知道我根本就难过的睡不找。我的孩子啊。” 俞百香梨花带雨哭的叫一个让人心酸。赵显看她情绪屡屡奔溃。 “君卿,你看要不改日再说?” 楼冬封很执意:“那不行,俞美人的身体。啊,不。瞧我这嘴,记错了,是俞侧妃。俞侧妃身体要紧,我听老侯爷常常说起,这女人做月子是头等大事。生了的坐月子,即使小产了的,也要做足小月子。 百桦也是担心你身边没有有经验的老嬷嬷,照料着你,怕你不注意。所以我特意叫了几个各种翘楚的太医,来给你调理调理。要知道,现在的不重视,万一落了病根,以后你可就很难怀孕,我和世子妃会很愧疚的。” 俞百香抗拒的很明显:“你们害我这样还不够吗?还要假惺惺买通太医导致我不孕吗?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我都说过了,当时没能嫁你,这件事追根揭底你也要问百桦的呀,你这样迁怒有意义吗?” 俞百香很好的把矛头转移了。俞百桦听了却觉的万分刺耳,什么叫该问她,她还不知道该问谁那。 “姐姐请你冷静一点,这是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是百里挑一。怎么能被收买那?我允许你不信我们,但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诬蔑太医院的太医,如果他们都能被收买的话?那圣上和宫里的娘娘岂不是人人可危。” 赵显也是微微蹙眉:“就是,尤其这位是太医院院正为人清高,怎么可能容你这么说。还不快向院正大人赔罪。” 俞百香一脸委屈的摇头,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我不要,我不要。我没有病,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好的很,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休养那。” 欢巧见帮不上忙:“娘娘你就别犟了,他们非要这样做,我们能怎么办。” 楼冬封笑:“你这丫环真没分寸,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家娘娘好。说的好像我们是强行逼迫的强盗一般。太医都来了,哪有不看的道理。对了,昨天的哪位大夫我也请到了。他说自己医术修为不到家,也怕耽误了侧妃娘娘的身子。” 俞百香觉的她的直觉还真是准啊,瞬间生了一身冷汗,看他们如此执意,像是早已知晓一切,大呼坏事。不由目光就落在俞百桦的身上,想寻求突破口。 “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那?” 俞百桦被说的莫名其妙,觉的这都是姐姐不忍孩子离去,心里始终在抵触:“姐姐,我觉的看病才是要紧。不管这个孩子如何,你养好了身子才行啊。我觉的世子说的没有错,如果现在不让太医看看,落了病终归是姐姐的折损。日后没个一儿半女陪着身边,怎么能行那?” 俞百香冷哼一声:“你才不会安什么好心,你要是真有这份心思,昨天就不会推我了。” 楼冬封打断道:“好了,孰是孰非呆会就见分晓了。劳烦院正大人了,还清俞侧妃配合,你也不想太子的侧妃是个连子嗣都生不了的人来当吧,侧妃娘娘。” 俞百香将手背到身后,不行啊,被他把到脉就完了。 “侧妃娘娘,怕说出来的结果你会不信,我特意邀请了五位医者,让你心服口服。他们都是排的上号的医者,什么病都能帮你瞧好的。” 俞百香将双手放在腋下,互相藏匿起来,大滴大滴的泪落了下来:“我不,我不。我不要,太子救我,太子就我。” 赵显很不理解,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没事的,太医们只是把脉写个方子,给你调理身子你怕什么。” “是啊,你心里没鬼你怕什么?” 赵显穆然回头看着楼冬封,有种似曾相识的恶寒感涌上心头。 “来人,按着点侧妃,让太医给侧妃把脉。” 俞百香见大势所去,起码要留下最后的一点体面吧。:“不用了,我乖乖配合就好。” 俞百香颤抖的将手臂递了过去,任凭太医也是有些不懂。这手怎么哆嗦成这样,找了个锦凳坐了下来,抬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俞百香心中暗暗祈祷,不停的在祈祷,把诸天神佛都问将了个便。 ‘什么都把不出来,什么都把不要看出来。’就在太医收手的一瞬间,她觉的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 太医摩挲了胡须,看了周遭人一圈。 “先让他们几个看看吧,我先去写个药方。” 俞百香深呼一口气:“既然院正大人说没事,那就不用看了。” 楼冬封只是笑:“货比三家才知道有没有啊。这一个人看了怎么能做的数,等他们几个看完,你不就明白了。”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奢求的看向太子,却发现太子神情冷淡,似乎很不高兴。 第二位也是太医,伸手一摸也是没说话,要去开药。宫里的人是很明锐的,对于一些事能少参与就少参与,说的话无非是多多休息。 剩下三位是民间的大夫,俞百香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心里已经极度的恐慌,深怕他们一开口就说了。 大夫摸了一遍,又摸了一遍:“夫人这身体现在极为的不好,需要迟些堕胎药将腹中的死胎彻底打掉,不然会影响日后身孕。夫人这近日是不是日日排血,有些炎症感染。” 俞百香摇头:“没有,你胡说什么那。” 她不能应,如果应了,孩子就不是昨天死的了。虽然她排血是真,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日孩子竟然没有完全死掉,这真的是出乎意料啊。 大夫摇了摇头:“不应该啊,按说这种症状应该有十五日了。夫人可有服用什么药物吗,这药引得你孩子早夭,胎死腹中。至少在十日之前,又因为外力所致,有小产迹象。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排干净,娘娘当时就没找人看一下吗?你现在这种症状,不好好调理,可是很影响身体的。你以后很有可能不孕的。” 俞百香眼神游离:“别想用不孕来吓我,你在胡说什么?你说的,这都是没有的事。” 赵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手:“叫下一位进来。” 这位大夫捋这山羊须,站到一旁,一幅要看看别人说的是否和自己相同。第二位大夫进来也是忧郁再三。 楼冬封一直在一旁阴测测的冷笑,原来孩子早就是十几天的事了。还真是有办法啊。 “大夫好好查查,俞侧妃昨天因为内人的原因,摔倒在地,以至于孩子小产了。想让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调理和主意的地方。” 大夫摇头:“从脉象来看,这位娘娘觉不可能是昨日小产的,至少在十天前。不过孩子没有产出,腹中还有一些东西,需要调理一些堕胎药清理个干净,不然极度引起新的病症。这个孩子死的有些蹊跷啊,好像是药理引起的,看不大出来。不过娘娘,早日吃了药,排干净死胎,身子就爽利了。平日多注意,过个月余便恢复如初了。” 之前的大夫也站了出来:“我就说吗,老夫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断错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我感觉这个药来的霸道,有点像假孕药,不知道这位兄台你怎么看。” 大夫点头:“确实有些相像之感,不过这孩子四个月了。谁会往上吃假孕药那?不可能。在说假孕之药,已然被禁止,去哪里寻去。” 大夫捋这山羊须:“也是,也是。” 这话是相当讽刺了,俞百香面如土色的摊着手。 俞百桦也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这样说来,孩子是在嫁给太子之前就已经死掉了呀。天哪,这怎么可能,根本就不敢相信。姐姐竟然嫁祸给她,亏她自责的整夜没睡,真的是太让人可怕了。 第三位大夫的话与前俩位不相多让。 太医也将方子写好,递了过来:“这个方子是堕胎药。咦,院正大人开的也是堕胎药啊。” 虽然俩位太医三缄其口,但俩个人给出的都是堕胎药,这无疑暗中佐证了三位大夫的话。赵显觉的自己被骗的团团转还不自知,真是可笑。 他居然一直深信不已。因为这个孩子,决定娶的她,又因为这个孩子的失去给了她侧妃的位置,结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算计,恍如大梦出醒。 楼冬封酬谢过几位大夫将他们送走,这才回来,接着看这出几件上演的好戏。 “俞侧妃,昨天百桦没有推你是吧?我就知道。欢巧你也看到了吧,我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还满意吗?侧妃娘娘我真是不明白了,百桦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能让你下了这么狠的手啊。” 俞百香开始装傻充愣:“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也听到了,太医也说我,腹中有死胎了。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孩子已经死掉了,昨天摔倒就流了很多血,你们也看到了。掉的就是他啊,我怎么知道他早就死了。” 赵显闭眼:“满口胡言,你还在狡辩,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楼冬封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架势:“侧妃娘娘的口才啊,我等都是深有领会。你说的很对,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如果你不知道,我们就当是一场误会,大家握手言和。可若是你早就知道,故意预谋,居心叵测那可就不好说了。我们就叫别人进来对质吧,昨天在场的又不止欢巧一个。青木,把人带进来。” 青木拎着哪个假大夫进了屋中。俞百香脸色没了血色,方才她心思一动,尚有余力挣扎,现在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假大夫连连叩头:“各位大爷你们就饶了我吧,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就是为了五十两银子在这里胡说了几句,我根本就不会看病,我也看见嬷嬷把早有准备好的血盆子端出去,这一切都是假的。 小人就是为了五十两,求各位爷给一条生路吧。我一只以为这是寻常人家,没敢欺骗各位爷,求求你们了。我错了,钱我不要了。是这个女人指使我这么做的,她都知道的,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俞百桦也是震撼到不行:“姐姐,我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真的好吗?你究竟说的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你究竟把奶娘怎么样了? 我从来没仰仗过姐姐什么事,但是姐姐好像处处都看我不顺眼。我一直念着姐妹情分,我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姐姐。我以为你说话只是刻薄了一点,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姐姐你会使这种手段故意来害我,我一晚上都在愧疚,那个无辜的孩子可能应为我的原因死去了,没想到。我……我……你我的姐妹情分,就到此结束吧。” 俞百桦哭了起来,她为自己曾经抱的那些虚假幻想而感到心寒。她想过即使姐姐待她不好,起码不会这样丧心病狂,是她看错了。这样的姐姐她情愿不要,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她最后看了姐姐一眼,转身出去了,这样的伤心之地,她已经不愿意久留。有一瞬间还是心疼姐姐的遭遇的。自己连孩子在腹中是去这件事也不知道,多么的让人心痛和惋惜。 但没想到,连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楼冬封原本想追出去,可一想还有事情没有说完,看着俞百香冷笑到道。 “侧妃娘娘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以后俞百桦在也不会碍到你什么了,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去麻烦她了。像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除了会算计别人,应该什么都不会了吧。 你觉的她好欺负是吧?不好意思啊?我家的人,可不允许外人随便欺负,你要牢记哦。 还有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前提是你不要在去打扰她,破坏约定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虽然是我单方面的约定,还请你遵守。季音虽然这件事没提前告诉你,是有点不地道,但我想让你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一直以来说过的慌,肯定不止这一个吧。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你们有话慢慢说哈。” 俞百香知道已经回天乏术了,他们不顾一气的说了一通,不给她说话的时间和余地,就这么走掉了。只剩下了太子还在哪里站着,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她。 她甚至不抬头,都能感觉的到哪冰冷的态度。也是她是大坏人吗?她是大骗子吗?他们心生不满也是应该的,正常的吗。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不是。 “太子你有什么事情,就问吧,我都可以说。” 赵显冷笑,现在知道还有意义吗? “让你转交给俞百桦的话和东西,哪些回话是不是都是你编的?” 俞百香摇头:“不是,这些千真万确都是从她哪里听来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丫环中途传错了话,但这都是千真万确的啊。” 赵显大笑几声,还在骗他,还在骗他。 “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是想找俞百桦对质,还是说找你那个不知名的丫环出来说道说道啊。” 俞百香咬紧牙关:“我不怕找她们来对质,我没做的事我敢堂堂正正的去面对。找俞百桦对质可以啊。只不过太子,你真的能当着世子的面问出口这些事情吗? 难道你还看的不够清楚吗?与世无争的世子居然在为俞百桦出头,如果不是深爱着她,又怎么会为她做这种事情啊?太子你已经没有希望了,你还在奢求什么。” 赵显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事到如今你换敢说这种话,你说说你在其中都做了多少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俞百香捂着脸挤出一丝笑来:“太子说的没有错那。可是我不从中作梗,太子就能娶得了俞百桦了吗?” 赵显将往日所有的诸多细节想了一遍,但凡关于俞百桦的事情都有她俞百香在一旁说。原来他早就陷入了她的谎言之中。 “为什么不能?” 俞百香轻笑,说出了赵显一直以来的症结。 “因为世子你太青涩了,所以绝对不能。”青涩的不敢靠经俞百桦才给了她可乘之机。不敢直面的看她,只敢偷偷摸摸,似乎有些畏手畏脚。甚至当着她的面也不敢问太多,只是说些无关的话。太青涩的你,根本不敢大肆主动的你,这是你的必然结果。 即使没有她挡在中间,他也成不了。当然有她挡着,他们就更没有希望了。 赵显自嘲的冷笑了几声:“那又怎么样,你这一辈子就在这个院子里老死吧,这全当是我看在你曾怀我孩子的份上,给你的宽恕。” “不——太子,你别走。你不是还喜欢这俞百桦吗?我承认之前都是我在捣鬼,如果没有我,你们说不定早在一起了。我可以帮你啊,我可以帮着你把俞百桦搞到手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能做到。” “我不需要。” “太子,你别走。你会需要的,看到俞百桦对世子全心全意,你不嫉妒吗?这些原本应该是你的啊。” “你住口。” 第123章:世子携妻宿河舟 俞百香紧紧抱住赵显的腿:“太子就相信我一回吧,你不听我说,你会后悔的。半年前的那件事,不单单是你看到的那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明明见的是俞百桦,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别人吗?” 赵显弯腰将她提起来:“不要在说她了,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已经不想在提起她了。” 俞百香蹙眉:“真的过去了吗?如果我说,你当时就和她有了首尾怎么办。” 赵显的表情一下凝重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你的话,我还会在信吗?还是你觉的,对你的惩罚还不够。” 俞百香被赵显猛然推开,后背撞在床上,撞的她咳嗽了俩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即使得不到,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毁掉。哪些冠冕堂皇的人啊。 “你不信,你可以问楼世子,成亲当晚为什么没有落红,太子你比谁都清楚。” 赵显脸色一变,眯着眼将她打量一遍:“鬼话连篇,你这样的人,活着就该下拔舌地狱的。” 俞百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是不说谎你可以去查,太子你迟早会回来的。会来问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门清亮的被摔上,俞百香靠在床边仰头大笑,欢脂可算派上了用场,送了她一个还不错的好消息。 ‘俞百桦,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安宁。你本来可以闭嘴的,我做我的侧妃,你当你的世子妃,互不相扰,是你非要来献什么假殷勤的。’ * 俞百桦倚着车壁唉声叹气,眼泪也是落个不停。 “哭什么?这种事情也值得你哭,你们那虚假的姐妹情分,早该到头了。”楼冬封上了马车,径直坐了下来,现在回想起和俞百香的种种,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为什么那样的人,一开始就看不透那。 一开始,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大概吧…… “姐姐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别人家的姐妹分明就不是这样的啊?我以为只要我退让一些,她就会见好就收的。” 楼冬封双手一番,难以置信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份天真的自信,都是来源于那里啊。你是没听过得寸进尺,还是你有表现的让她见好就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这么大的。” “不知不觉就活到大了。”俞百桦长长的叹惋一声,姐妹情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瞬息万变,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的不在纯粹了那。 “天气真好。”楼冬封下了马车,这样感叹道。 俞百桦抬头,天青青然,万里无云,确实是不错的天气那?她看了一眼,楼冬封觉的这样的日子也不错那。 “我们不要回去了,出去玩吧。” 玩?俞百桦没走就步,就被扯住,板着脸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有个正行,整天就知道玩。” “我还说去坐船那,你不想去?”他缠起她的一缕头发看着她。 俞百桦左右看看,也没什么下人盯着,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想去。” 只是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心里比谁都想去。急不可耐的爬上了马车,敲着马车壁催促道。 “你看什么那?还不上车。” 楼冬封拿她没办法,笑着自言自语:“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俞百桦坐在马车上,超级兴奋:“我们要去哪里啊,远吗?需不需要带干粮啊,换洗衣服那?用不用带药啊?” 楼冬封痛快赏了她一脑瓜崩:“哪来那么多话,既然知道要准备这些,上来干什么吗。” 俞百桦一脸奉承:“没有去过吗?有一点点的担忧了,要不我们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吧?” “不用了,你看你那傻样,船上有客栈了。” 俞百桦松了口气,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君卿,奶娘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奶娘啊?查着那。你别着急,找到我会好好安排她的。”楼冬封对这个奶娘是没什么好感啊。想着法子诱拐他娘子啊,这样为老不尊的人,最好尸骨无存。 “你是不是还因为那事,生气那?我不是说了吗?奶娘是心疼我,杞人忧天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让我去。” 楼冬封摇头一脸认真:“没有,没有,在你心里。难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在意这种芝麻小事吗?” “真的吗?” “你在这么说,我得让你重新审视一下我了。” 青木坐在马车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翻了个白眼‘真敢说,自己什么人,自己心里没数。’ 俞百桦略略放心,坐在他怀中,撩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君卿,你看哪家店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东西一定很好吃吧。那个看着也很好吃的样子啊。君卿,以后我们也开一家点心铺子吧。” 楼冬封听着耳边她呱噪的絮絮叨叨,觉的心里是无比的踏实,看着外面的景色,平时都不曾注意过,果然遇见不同的人,眼里就会有不同的景,有时他也会不自觉的留意哪些点心铺子。 只不过…… “你还是算了吧,点心铺子都不够给你这个老板娘打牙祭的。你想把铺子吃黄摊呀。” 俞百桦有一点被说中:“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我这不是看店里有剩下的,买不了的才吃吗?这样节约成本吗?” 楼冬封大笑:“最好的节约成本,就是不让你知道。你一旦知道了,就没有节约成本这么一说。” “嘶——你还敢掐我,是不是又长本事了。” “我不止敢掐你,我还敢打你那。”俞百桦冷哼一声,不在理他。楼冬封也只是笑笑没在说话,总觉的和她在一起是件极为舒服的事情。 俞百桦由于昨晚的乏惫不知不觉就在楼冬封怀中睡着了,到了秦淮河,青木跳下车。 “主子到了。” 楼冬封撩起窗帘,竖起手指,轻声道:“去雇一辆花船,我等她醒来。” 垂眸欣赏着她的睡颜,只听咂咂几声响,一出神的功夫,就将手指塞到嘴里。楼冬封伸了将她的手拔了出来,有些嫌弃的看着,这手洗没洗啊,以后催着她洗手,几乎成了他的一个日常修行。 俞百桦觉的身子有些冷,抱着双臂,缩了缩身子。嘤咛的翻身,准备在睡,就觉的自己在晃,一直在晃,有箫声沉寂悠扬的传了过来,然后发现被子被她踢倒一旁,扯过来盖上,觉得身上一股暖意。 一看屋顶这么低还是弧形的,不由四下一看。已然不在马车上了,她这是在床上吗?半坐起身来,外面雨幕淹没了视线,烟雨蒙蒙之中。一身素白衣衫的楼冬封站在船头,衣袂翩翩。 到处都回荡着那婉转的萧音。他忽然回眸,萧音骤停,笑意然然的问她. “你醒了。” 俞百桦小脸不禁穆的一红,垂眸点头,将被子裹紧。他就躬身进了船舱,坐到她身旁,带进来一身寒气。 “下雨天有点冷那。” 俞百桦看着自己裹在身上的被子,让出一头披在他身上,往他身边靠了一靠。他身上的寒气渡到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楼冬封回眸爱怜的看着她,用被子将二人裹紧,就看着船顺着水流,不停的往前行。 岸边灯火通明,十里淮河是金陵最热闹的地方。平日里吹拉弹唱的声音不绝于耳,因为有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把这些嘈杂的声音全都掩盖下去了。 “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啊,天都黑了。” “看你睡的那么香,实在不忍心。也就你吧,能做出那种残忍叫人起床的事情来。天黑就黑吧,反正我们要在船上住个好几日那。” 俞百桦倚着他,觉的时间过的好漫长,就这样听着外面的潇潇细雨,一夜扁舟漂荡在秦淮河上,船工披着蓑衣斗笠站在船尾摆渡。 “君卿,如果不下雨就好了。难得你说天气好。” 楼冬封也倚着她:“我觉的下雨也挺好的,毕竟常晴的天日日有,雨天却不常有的。” “赶上梅雨季节就惨了。” “你不兴乌鸦嘴啊,我跟你说。” 俞百桦嘿嘿的傻笑:“我就要乌鸦嘴,下大雨,大暴雨,下一个月。” “嘁,那一个月都在船上呆着好了。” “真的。” 楼冬封蹙眉:“瞧你乐的那傻样,你高兴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在船上呆过一个月那么长啊。” “呆久了,你就不想呆了。”只见小船撑着撑着就停泊在一直三层高的大船旁边,一时灯火通明,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青木站在船头。 “爷,你们过来了。” 俞百桦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下这一叶孤舟:“我们今晚不是在这条船上休息吗?” 楼冬封大笑:“那还不冷死啊,左右都没有门的。走了,上船了。” 不知是谁修建了这样偌大的像宫殿一样的船只,俞百桦根本好奇宝宝一样,一步一拾的跟在楼冬封后面,好多人见了他都是认识的样子,意图过来打招呼。 楼冬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他们这样的举动,领着俞百桦往楼上去了。这里的设计也是别又韵味,二人泡完鸳鸯浴。爬上床准备休息的俞百桦被楼冬封拎住。 “这样就睡下,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去看戏啊。” 俞百桦穿上衣服就跟着楼冬封在二楼的雅间里面,看着楼下一出折子戏,看了一会就困了。 “看来看戏,不太适合你啊。” 俞百桦扑在他怀里:“好无趣啊,这出戏我看过的。我想听你读故事,还没有你读的故事有趣那?我一点也不喜欢听戏。” 楼冬封捏着她的脸:“可是,今天没有带书来啊。对了,听说这里有小赌局,要不要去看看。” “哎?不要。赌徒是会倾家荡产的。在说我连叶子牌都玩不明白,怎么能赌的赢吗。” “输了就不开心?” “那去看看好了。”楼冬封笑着牵着她的手,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牵着各自的女伴,到是一点也不显得拘束。 俞百桦也是紧紧的抱在他的胳膊,因为这个船舱真的是别有洞天,只要她跟丢了,觉对找不到回时的路。见了打招呼的陌生人,更是就躲到他的身后,而他似乎很待见她这样畏手畏脚的样子。 俞百桦暗呼他坏心眼,来了一处屋子,到处都死喊着开大开小的样子。吵吵闹闹,不过赌局都是有男有女,还是让她大为诧异。小二忙过来召呼,一看这女的好像不是床上的人,还有点眼生。 “爷这是自家的?” 楼冬封笑:“是哪,旁的你不用多说,这里常来,我知道怎么玩。” “得嘞,爷这边请。” 这里花样繁多,不过赌色子居多。还有解九连环这样的赌局,不过那已经算不得九连环了,单是看一样,都让人头疼的复杂程度。 “想玩什么?” “我就看看好了,我听说这都是骗人的圈套,都是来骗钱的。我不玩。” “玩玩看吗?就当输了买一乐喽。”楼冬封却是不以为然。 “哪有输了的觉的开心的,当然赢才比较开心吧。” 楼冬封凑到她耳边道:“玩吧,我让你赢。” 俞百桦捏着一荷包换来的筹码。就是随便压压,不一会就赚了一篮子的筹码小木牌。 “我还真是厉害那?” 楼冬封跟在一旁只是略微的指点指点,然后有意无意的讲。你随便压,车上的那一箱黄金输了都没关系的。 “公子小姐运气真好,不如乘胜追击赌局大的。”小二看着那一篮子的筹码,搓了搓手。 俞百桦看了看摇头:“不玩了。” 楼冬封也有些意外:“这么快就不玩了,你不是一直在赢吗?” “因为一直赢也很无趣啊。我们把筹码换成银子走吧。我想知道,我赢了多少。”俞百桦的乐趣已经转移到,自己究竟赚了多少。 楼冬封领着她去兑换筹码,好几个小厮几番轮劝。她都摇着头,最后干脆躲到他身后。 出了这一层,俞百桦按着胸口,看着五百两银子大笑:“君卿,我们没带一箱金子对不对。” “你看出来了?” 俞百桦笑眯眯的:“哎呦,还不是你一直说,输了也没关系。弄的我好害怕,我们明明就没带金子来,万一输了。那可就惨了。这我才着急的想要出来。” 真不知道是瞎猫碰上了个死耗子,还是她心里原本就知道。赌徒就是给一点甜头,才能套出更大的利益吗。真没想到,小东西拿了甜头就不往出吐了,还知道见好就收。 “给你吧。” 楼冬封看她把一小箱银子递给他:“给我做什么,你自己赢的,就去买几件喜欢的头饰,自己随便花啊。” “哎,可以买好些点心啊。” 楼冬封将箱子夺了过去:“你给我打住,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牙了。” 俞百桦乐呵呵的笑着在床上打滚:“君卿,这里的人好多啊,一点都不好玩啊。我们明天不要在这里了。” “好玩的时候,你不是在睡觉吗?我下午可是钓到这么长的一条鱼的。” “你可别胡扯了,那有那么长的鱼啊。”俞百桦端坐其来,伸着胳膊夸张的比划。 “我就钓着了,怎么着吧。” “我就是不信,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楼冬封擦拳磨掌的扑过来:“爱信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俞百桦被他俩只手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敢了,不敢了,都要笑岔气了。” 楼冬封吹熄了灯,落了门闩,抱着她:“明天,我们做着船去其他地方吧。” “我们现在就开始四处云游了吗?” 楼冬封烦恼的挠了挠头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可是,真的很想出去走走,我已经在家呆腻了吗。” “那我们去哪啊?” “苏州怎么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从这里可以一直坐船去啊。” 俞百桦摇头:“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船,觉的这个床上的人,实在是有伤风化。” 楼冬封捧腹大笑,这船上确实有些女子,但又和妓子不同,不过是招揽个人的,故意显的亲昵了一些。恰巧去的晚,私船都没有了,才上了这样的大船。 “明天我们坐小船出发。” 俞百桦不由叹气“可是我啊,总是惦记着奶娘的事情,你让我去到其他的地方,我总觉的心里不踏实吗?” “我重要还是奶娘重要。”楼冬封的兴致被她扫的是一干二净。 “奶娘。” ……楼冬封不得意,委屈道:“允许你重新考虑一下在回答。” “奶娘。” “那你去和奶娘过吧,不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了。”楼冬封起身将她一抱掐的扔到地上去。 俞百桦光着脚站在地上:“你不是好好的吗?我比较担心奶娘吗。” “你就不会担心我。” “你好好的啊?那里是需要人担心的样吗?” 楼冬封冷哼一声,躺下睡觉。俞百桦见他躺下,继续爬床,被他大手一推,上不去。 “楼冬封,你干什么?” “我和奶娘谁重要。” 俞百桦一跺脚,大喊:“奶娘。” 第124章:万点星光虫萤飞 俞百桦和楼冬封的苏杭之行,还是在这绵绸的大雨中泡汤了。因为雨势的原因,出船远行是很危险的。不够楼冬封还是和她过足了坐船的瘾,并且钓了很大的一条鱼在她面前狠狠的炫耀了一番。 刚爬上床尾,全身湿透的青木,大大的松了口气,可算把鱼挂上去了,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就露了馅。 等不上天晴的二人最终回家了,这让楼夫人好一通骂。 俞百桦挨完训,回家的路上,捧腹大笑,楼冬封戳着她的脸。 “你还敢笑,你知不知道,这传到娘亲耳朵里,你换得挨训。” “我就是想笑吗?你看我们只是不再府上这么几天,婆婆就气这样。如果我们真的要是去了苏州,一半个月不回来。婆婆一定气坏了,肯定是要打你的。” 楼冬封想到娘亲暴跳如雷的感觉也不禁想笑:“我挨打你就那么开心吗?” 俞百桦一脸诚恳:“当然。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了。”幸灾乐祸的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跑什么跑。俞百桦我告诉你吧,就算去了,回来挨罚的是你也不是我。”楼冬封并没有追她,只是高喊道,就包括刚刚,主要挨训的也是她。 俞百桦哭丧着脸,回来锤了他几拳头:“我怎么这么倒霉,明明就是你提议的,怎么挨罚的事情都落到我头上。” 楼冬封明知故问:“那谁知道那?娘亲说你要管着我,不要由这我胡闹吗?你谁这事不赖你,赖谁吧。” “说的好像我能管住你一样。娘亲真是不了解她自己的儿子。”俞百桦一声长叹,婆婆真的是很偏爱楼冬封啊。 楼冬封长臂一捞,抱着她:“那你想不想管住我啊,我可以给你支给妙招。” “不想,不想。” “真不想,假不想?俞百桦我必须得重新审视你了?”楼冬封对于这样的回答有些意料之外啊,有种献殷勤,反被拒的挫败感。 俞百桦轻声咳嗽俩声:“要不你先说说妙招吧。” “你啊你,还是个口不应心的家伙吗?差点被你骗到了。” 俞百桦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那你说说看吗?我看你是真要给我支招,还是假的啊。万一你是挖陷阱给我跳那。” “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 俞百桦一看他故作严肃的样,又是来诈她说真话:“对啊,难道不是吗。” 楼冬封捂着胸口,一副中箭受伤的样,身体的重量直往俞百桦身上压:“噗——你的话太伤人了,我明明是那么善良。” 俞百桦强强撑住他的身体:“你可拉倒吧,楼君卿。你善良别人就不善良。”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看着面前变脸比翻书都快的男人:“你最善良。” “这还差不多吗。”楼冬封负有伸手将她揽到怀中,俞百桦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好在现在他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她能一眼看出来,不然面对如此喜怒无常的男人,还真是有一点难熬啊。 “你还想不想知道我的秒招啊。” 俞百桦犹豫,总觉的透着古怪啊。这就像眼前放着超级好看的一块点心,却是被心情几度不爽的楼冬封看着。总觉的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吃到的样子啊。 想还是不想那? “你说来看看吧,毕竟你的妙招,我不一定能做的到啊。” 楼冬封拍着胸口打包票:“没事没事,很简单的。” 俞百桦心里越来越犹疑:“简单?那你就说来听听吧。” “亲我一下,我就考虑你的要求,求我三下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你看这样很合算吧。你自己还能占我便宜,还能让我乖乖听话,简直简直是合适啊。” 占便宜?俞百桦一口老血往上涌啊,世子说这话,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嘲讽道。 “呵呵?真是便宜我了,是吧。” 楼冬封点头:“可不是吗?要不是你成天惦记着我的美色,我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总是偷偷的悄摸摸的看我,我一看你,你避开眼,还脸红。还特别喜欢我的声音,晚上甭管我读什么,只要我在说话,你就笑的美滋滋的。 好几次,我以为你是听故事那?故意读串了,你都没有发现。我一叫你起床,你眼里都能软的化出水来。半夏一叫你起床,都恨不得把人家一口吞了。” 俞百桦闭眼,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万千愤慨压了下去。她能怎么办,这种事怎么会被他发现,还被人家当着面拆穿,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吗? 世子,你快闭嘴吧,快闭嘴吧,这不是什么好让你得意的事情。 楼冬封突然停下,勾起她的下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成天就惦记着我的美色。” 俞百桦抬手捂眼睛,说的那是老没底气了:“没有。” “哎呀,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还真有这样的心思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楼冬封饶有兴致的舔了舔唇,真是可爱的反应,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啊。 俞百桦捂眼,陷阱,全都是陷阱啊。真是没有想到,居然在美味的点心面前,放了这么多的老鼠夹子。 楼冬封轻啄了她一小口:“我刚才说的一直有效啊。亲一下,我就考虑你的要求,求三下,就答应你的要求。你不试试看?” 俞百桦踮脚在他唇上也啄了一小:“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楼冬封捏着她的小脸:“哎呀,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不要在说刚才那件事那?好吧。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被你回去,你可以在表现表现,我这个人是很容易满足的。” 俞百桦惦着脚在去吻他,却被他大手按在颈项上,抵在墙上,肆意的加深了这个吻,纠缠不休。俞百桦瘫在他怀里,只想这样长长久久的腻着他,一动不动。 楼冬封舔了舔唇:“哎呀,还不错嘛?让我有点想要背你回去的打算了,不过吗?还差一个。” 俞百桦笑意凛然,他的声音真的是又好听,又蛊惑人,搞的人心苏苏的,经不起他的一丁点的诱惑,若说贪恋他的美色吗?啊,还真是有一点那。 俞百桦点起脚,在去亲他,他也点着脚,往后躲闪。几次都这样,躲的很明显,俞百桦伸着手,抱住他的脖子,在凑上去,他大手按着她的脸,气的她跺脚。 “你干嘛,你什么意思吗?” 楼冬封双手环胸,眼神看向一旁:“咳咳嗯。就是不想让你亲的意思,你看不出来。” 俞百桦俩手一摊:“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我的情绪我做主,我现在不想被你亲。” 俞百桦瞠目结舌,这个意思就等同于,‘我不想答应你的要求’什么屁妙招,到头来,还不是他说了算。 “啊——我不管了,无赖我自己走着回去。” 楼冬封跟了上来,依旧搭在她的肩上,她甩脱,他又搭了上来:“你在努力努力吗?没准就成功了,别这么轻易放弃吗?” 俞百桦愤愤然,不,他这绝对是在消遣她,百分之百。她是不会上当的。真是太傻了,好丢脸,真是超级丢脸的一天啊。 楼冬封和她走了一会儿,见她依旧在生气,丝毫不及得刚才那个承诺,这让他有点不甘心,这样他凭空少了多少福利啊。扯着她的手,开始耍赖不好好的走了。 俞百桦拖着他走了好几步,他就像故意使坏一样,在后面这么拽着,搞的她寸步难行。可是想摆脱他的手,又很费劲,生气的一回头。 “你干……”话音没落,就触上他温软的唇,他的手就是那么猛然一手,将她整个人都罩住,这简直就是犯规性的操作,搞的她一点火气都没有了。 楼冬封微微蹲身将她抱起:“我说了,亲我三下,就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没有主动亲我吗?我就勉为其难破例抱着你回家吗。” 俞百桦满脸通红的埋在他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听着他心口也是噗通噗通比她还要狂乱的心跳,在鼓舞着。 “你是不是偷偷看我?”楼冬封垂下头看她。 俞百桦抬手推着他的下巴:“好好看路了,摔倒好痛的。” 楼冬封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阴着的天。 “快晴天吧,真想领你出去啊,在家里好闷好闷的。” “我才不要出去那?我就喜欢在家里呆着。” 第二天艳阳天,楼冬封大喜过望拍着胸口道:“你看就连老天都在偏爱我,我说晴天,天就这么好,不像你个乌鸦嘴,说下雨,就下了个不停。” 俞百桦飞奔过来给了他一拳头,反被他抱在怀中,不让出去。 “你干嘛。无赖不无赖,快放手。” 楼冬封很是赖皮:“那又送上门的,有说不要的。自己投怀送抱,还觉的别人无赖,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无赖。” 俞百桦挣脱不开,打着他的手背:“你快松手,我没有投怀送抱,我是过来打你的。” “哟,就你那点力道,我看分明就是。你居然不理人家,引起你注意,打你打你就打你。” 俞百桦被他突然的角色模拟逗笑,真是又气又无语:“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这样很难为情的。” “难为情,俞百桦你还有难为情的时候吗?我怎么不知道啊?让我仔细想想你有没有难为情的时候啊。” 俞百桦被他挠的浑身发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求饶求饶,我没有难为情的时候。” 楼冬封松手,小人得逞,一脸得意:“哦就知道吗啊?你是不是跑来投怀送抱的。” 俞百桦反身抱他,他得意的松手。俞百桦见他一时松懈,俩手猛然一推,将他推翻在榻,转身跑远。 “我投鬼也不会投怀送抱了,你想得真美。” 楼冬封躺在榻上大笑,都怪一时得意,失手竟然被这个小东西反手算计了。 青木来找楼冬封,楼冬封整理了衣襟往外面去。路过俞百桦身边的时候故意跺脚,吓的俞百桦转身就跑,忍不住大声发笑,气的俞百桦躲在柱子后面一副怨怼的诅咒。 “爷,今天心情不错啊。” 楼冬封笑眯眯:“还行吧,一般般。什么事,说吧。” 青木搓了搓手,想到上次世子爷和世子妃说的话,感觉这样的消息对于楼冬封起码算不得好消息啊。 “找到世子妃的奶娘了,就是在牛家村,一家三口过的很好,至于俞百香说的哪些信息都是假的。奶娘并没有卖掉,好像是和俞夫人有过什么交易,我看那俞夫人不敢那奶娘怎么样。俞府的人并不知道奶娘一家的住处。” 楼冬封摸索了下巴,这样说来,也就说。俞百香是骗人的,但是。奶娘确实是给俞百桦留了一条退路,这让他心情大为不爽,她根本就不需要退路,也不能有退路。 如果没有退路,她会想法设法的留在自己身边,可是有了退路,那就不一样了,万一发生了什么,她只会想着逃离自己身别,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啊。 真的要下手吗?他有些犹豫了。 青木左右看了看:“爷,你要不先考虑考虑,人盯着一时半会跑不了的。” “也好。” 楼冬封转生回了屋子:“俞百桦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反正也是没什么好事。” “真的很想打你啊,你知不知道,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没有好事问你了。”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又是谁不长眼,惹她家暴君了。 “没有,没有,爷从来只问正事,爷你就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捧着她的脸到:“我和奶娘谁重要?如果非要让你在俩个人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俞百桦蹙眉,这又是一道送命题啊:“你是找到我奶娘了,对不对?她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啊。” “你先回答我问题。” 俞百桦掰着手指:“当然是奶娘重要了,但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的话,我想选你。” 楼冬封蹙眉“为什么?”哪有不选重要的人那,反而选一个不重要的人那?就像他不是毫不犹豫的就选了她吗。 “如果没有奶娘对我的照顾,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奶娘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事啊?你别担心我不会去投奔奶娘的,真的。不会去,你不想告诉我奶娘在那?对不对?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她们是不是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楼冬封觉的自己败下阵来:“是啊,她们平平安安的,你只是被俞百香骗了。” “没骗我?” 楼冬封摇了摇头,俞百桦将他一抱抱住:“太好了,我只是被骗了。只要奶娘没事,我怎样都好。” 楼冬封回抱她:“等你生个儿子,就带你去见她。” 俞百桦喝了楼冬封熬的药,去睡午觉。被楼冬封摇醒,才发现暮色西沉。 “带你出去。” “又要去哪啊?”俞百桦打着哈欠被他拖着上了马。 俞百桦坐在马上吓的扑在马背上,让楼冬封嘲笑了半天,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控这缰绳:“你不要怕啊,你是第一次骑马吗。” 俞百桦俩手死拽着他的裤腿,向他身上靠去。 “不然你以为,我会不会摔下去啊。我以前听说,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因为骑马摔断了腿啊,至今下不了床的。” 楼冬封紧紧的卡这她的腰:“相信我啊,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抓紧我,我要加快速度了。” 俞百桦闭上眼,一幅大义凛然去赴死的豪壮感,不过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真好。 楼冬封带着她来到一片麦田前面,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树上。这才将她抱了下来,她一触底,腿软的就坐在了地上。 虫鸣还有青蛙的呼和声,透亮的天空星光闪烁,因为她的动静,一俩只闪亮的萤火虫飞了起来。 “君卿,你看是萤火虫,我要抓住它们。” “腿有力气了?你怎么这么怂?胆小鬼,骑个马而已。”楼冬封嫌弃。 俞百桦扯着他站起来:“哎呀,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啊?” “干你喽。” 俞百桦黑虎掏心给了他一拳,让他不正经。楼冬封装作受伤很重:“腿不软了?” “好多了。” 楼冬封牵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月光如水,照的一切都亮亮的。楼冬封做了几个准备的伸展动作。 “你看好了。” 楼冬封冲进麦田里面,晃动着麦苗,只见沉寂的麦田,一点点升起淡蓝色的幽光。楼冬封笑着将周围的麦苗都骚扰了个便,满天的萤火虫提着淡淡的光,飞舞起来,比那星空还要闪耀,景色霎时壮观。 俞百桦伸手去触碰,居然有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手心,淡淡的光忽明忽暗。呼扇这翅磅就飞走了。 “君卿,好漂亮啊。” 楼冬封站在麦田里,痴望着少女,觉的心理满溢的都是欢喜。 “我要带你看尽人间风光,要听你道一声漂亮。” 第125章:下辈子你来管我 俞百桦呼扇这衣衫,抓着萤火虫,银铃般的笑声响破整个夜空。 她捂着手心:“君卿,你快上来。” 楼冬封顺着麦垄走了出去,摸着她的小脑袋:“这么开心?真是好哄。” 俞百桦乐呵呵的笑着,将手凑过去,留了一个小缝隙:“给你看,我手心会发光。你看好奇怪啊,亮一会儿就会不亮哎,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萤火虫那。” 楼冬封笑她孩子气,将她抱在怀中,看着眼前的景色:“你知道吗?其实一开时,世间只有两只萤火虫。他们原本不发光的,不过其中有一只很笨啊,她就走失了。另一只就夜以继日的去找它,可一到了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着急的哭啊哭着,以至于后来,每当它哭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发光了。这样它就可以继续寻找那只走失的小笨蛋了。” 俞百桦将手一松:“快去找吧,找你的小笨蛋吧。” 楼冬封笑:“你还真信啊。” 俞百桦向后一依:“为什么不那?如果找不到,他该多伤心。我走丢了你会不会找我啊?哭的全身发光。” “不会,这么大的人,都能走丢。那是有多笨?我家又不是救济中心,养闲人,不养笨蛋。”楼冬封高大的身躯将她紧锁在怀中。 俞百桦冷哼一声:“我还是想看你会不会发光,要不我故意走丢看看。” 楼冬封思考了一下:“别,发光是不可能了,发火是肯定的了。你放心好了,你一不见,会出动所有人,夜以继日的将你找到的。” “为什么?你是不是喜欢我,喜好的不得了。”俞百桦红着脸,十分期待的抬头起看他。 楼冬封轻笑,只是看着前方:“你说那?”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我看就是。”他没有反驳,应该就是默认了吧。 * 楼冬封一大早的,打包干粮,还带了好几竹筒的水,准备了药锄和药铲子还有俩个大竹筐。穿了一身粗麻的紧俏衣裳。 俞百桦看他折腾了一早上,不由的问:“君卿你忙乎了一早上,是做什么啊?” “我带你起采药啊,你也准备一下。” “可是我不想去。” 楼冬封站起身,撸起袖子:“你说什么?” “我不想去。我要在家里过那种醉生梦死的阔太太的日子。不要跟在你身后,当拾药草的小丫环。”俞百桦插着腰,拍着胸口回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楼冬封一摊手:“好吧,早知道就早问你了,害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你不去,统统都用不着的。”他耐性极好的,从框里把准备的点心衣物遮阳伞统统拿出去。 俞百桦凑过来,将东西都放进框里:“哎呀,人家随口说说吗?你还真信啊,我去,我去。” 楼冬封脸拉的老长了:“你是在戏弄我吗?” 俞百桦直接跑开,应楼冬封的要求,去换衣服了,看着地上的竹篓。 “背小竹篓?我也要背?” 楼冬封看着她穿着一身男装,身量纤瘦:“你不采药吗?” “可是,我想背书生的那个,就是走起路,有小铃铛会响的哪种。”俞百桦比划了半天。 “那不行,你是小药童,不是书生。乖,不要使性子,给你挂个小铃铛。”楼冬封转身进了里屋,找了一个小铃铛系在上面。 俞百桦苦着脸,书生的小书箱,还有遮阳的小扇盖。不是一个竹篓挂一个铃铛,这也太敷衍了。 “怎么?还有那里不满意。” “满意。”俞百桦只得不情不愿的将小背篓背上,背着还很轻松的。结果他将药铲往里一放,就好像没那么轻松了。 驱车前往紫金山,山下有楼家的庄子,山上是灵谷寺,楼冬封到了庄上,没带什么下人,就领着她出去了。 俞百桦背着小竹楼蹦蹦哒哒:“君卿,我们现在就要上山吗?” 楼冬封拿了一些东西:“今天先在山上的寺里住下。紫金山顶的日出最好看了,明天一早我们在上赏顶去。” “我们不是采药吗?怎么变成看日出了。” 楼冬封揽着她:“当然是顺路啊,你以为特意带你去啊。” “略略略,谎话精。” 俞百桦踩着小石阶往山上走,一回头发现楼冬封蹲在道边挖草,几乎是见草就挖。 “那都是药吗?” 楼冬封很兴奋:“是啊,这都是些常见的药,车前草、乳薊、羊蹄草没教过你吗?也是,家里的种的那些多是珍贵的药草,这些只是平常就能见到的药。你按着山路走,别走太远。” 俞百桦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想着还是别走太远,万一走丢了。她可回不了家,拿着小药铲跟在后面。有的药材那是要叶子,有的是要根,实战经验很足的楼冬封不一会就装满了一筐,又给她采了一筐,俩人顺着山道,已然来到了灵谷寺。 “楼施主又上山来采药吗?” “劳烦小沙弥帮准备一件禅房,我二人在一处歇息便可。” “二位施主里边请。”楼冬封和俞百桦跟着小沙弥进了寺庙。 就这么一连呆了几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俞百桦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挖得珍贵药草了。不像楼冬封,入眼的都是宝贝,眼睛尖的很,就是今天,天微微有些阴。 “你看这个红蘑菇好大呀。” 俞百桦蹲在树下,随口那么一说。弯腰的楼冬封猛然来神。 “红蘑菇,我看。这是血灵芝啊,你别动,我来挖。小东西眼可真尖啊。” 俞百桦见他采了大的:“这个小的不要吗?” 楼冬封爱不释手:“让它往大长吧。这个回去可以给你好好补补,这个很少见的。” “少见吗?看日出哪天,我见山崖侧面长了好多这个?” 楼冬封赫然一惊:“真的?有多少,比这个大吗?” 俞百桦仔细想了想:“还挺多的那?有是五个,大概就有碗口那么大。” 楼冬封深吸了一口气,这可都是宝贝啊。俩人前往山顶,从现在的地上,折返到原来的山路,太远了。依照经验,楼冬封就领着她从另一个方向开始向山上攀爬,因为前些日子下过雨,山土有些松,越往山上走,山势越陡峭。 楼冬封时不时的回顾她,将她往上一提,刚找到战立点,自觉脚下却是一滑,当下摔倒,往山下滚来几米,不凑巧,磕在一块石头上,左臂当时就磕脱臼了。 “你有没有事啊,用不用我下去啊?” 楼冬封抬手喊道:“别过来,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我一个人轻而易举就可以爬上去。” 俞百桦见他摔了,有些急:“早知道我就不笨手笨脚的跟着你了,你有没有受伤,要不然,咱们就原路返回吧。” 楼冬封看了看,竟在咫尺的山顶:“没事的,很快就到了。”他翻身起来,将药草都捡了起来,顺便将竹篓的盖子扣好,动了动左手,还能动就是有些痛。 转出一副没有事的样子,笑着冲她挥手:“往上走吧。” 俞百桦爬上山顶,回身来扯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左手有些奇怪:“你伤到胳膊了?痛不痛啊,你别不说话,这让人多担心啊。” 楼冬封上了山顶:“没事的,只是磕到了一时有点痛,这处我常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俞百桦小心的看着路,往旁边一看,竟然是望不到底的悬崖:“君卿,你看是悬崖啊?掉下去的话,可是要摔惨了。” “你别去看,往里边走。” 俞百桦笑:“你不好奇下面是什么吗?我觉的超级好奇啊。我看一眼,没事的,不能掉下去的。” 俞百桦匍匐在地上,往下望,超级高,顿时觉的头晕目眩,赶忙爬着退到安全的地方,跪坐了起来,心蹦蹦的跳着。 “我超级害怕啊,好高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峭壁吗。” 楼冬封伸手将她往里侧一推:“别往过靠,掉下去怎么办。” 俞百桦执意:“我不往过靠,怎么能看到大蘑菇在哪长着。你看就在哪里。” 俞百桦指着十丈开外的峭壁上,果然一簇又一簇的,虽然看不清但八成很想。楼冬封心上一喜,要知道灵芝这种药材能医百病,可遇不可求的。 “眼睛真好使,慢一点走,看好路。”走在山顶的感觉,天愈发的沉了,乌云在天空翻滚着,没走几步,簌簌的开始下雨,楼冬封原本是料到会下雨,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本来是不想走这么远的,就想在附近采采,下雨就往会赶,结果偶然间发现了灵芝,一时让他兴奋不已。 大雨模糊了视线,想找个避雨处,也没得可多,地面变的湿滑起来,只得继续往前走。在往前走,有一条被开采过的山道,坡度没有那么陡峭:“我们顺着前面的山路,下山吧。” 俞百桦双手遮在额头处:“早就说了,要被书生的那种小竹篓,那个就有挡雨的。” 俞百桦实在挨不住雨浇,就那处伞来刚撑起,山上风大。伞又兜风,身板又轻,差点被一风吹下山。好在楼冬封眼疾手快将她一下扑到在地。 “你个蠢货真的是吓死我了。” 俞百桦全身湿透,被他按住,忍不住发笑。她又何尝不吓,差一点就被吹到山下了:“君卿,淋雨好冷啊。” 楼冬封抬着湿淋淋的衣袖给她擦脸:“忍一忍啊,过云雨,一会就下没了。” 俩人起身搀伴着往前面走,因为重量太轻了,时不时被吹到往后退个好几步。好不容易走到下山的山道上,雨势小了一些。 俞百桦眼巴巴的往回瞅:“就这样下山吗?我们不要灵芝了?你看就在哪儿啊。” 楼冬封药痴的很,他心中也很犹豫,虽然日后还可以在来采吗?但很多时候,这种药材,真的是靠机缘的,今天不采,明天就不一定有了,灵芝可是治百病的药那。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采。” 俞百桦一看他的胳膊,比他不放心自己还不放心:“不行,还是我去吧,你这胳膊还伤这哪。” 楼冬封拗不过她,又见雨小了不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她一起去了。 俞百桦身子轻巧,趴在山崖上,勾着手去探,连着摘下俩朵巨株,就是查一点点够不到。楼冬封因为坐收吃不上力,也够不到。摘了俩株也心满意足。 “好了好了,这些就足够,回去给你好好调理身子了。没准啊,你的毒都能清掉了。” 俞百桦回头大笑,真的。她看只差一点的灵芝,不由在想在努力的探一下,往前扑了一点。抓在手里,回头递给他的时候,只觉手下下按着的山块有所松动。 支撑她身体的山石猛然落下去一大块,她的身子随着山石悬了下去,好在楼冬封将她一把拎住。她一手扒着崖边的石头,后背涌起了一股含量,山下的冷风不停的往上灌。 俞百桦紧贴在崖壁,想寻找落脚点爬上去,大滴大滴的泪往下掉,嘴也不停的打颤。 楼冬封紧咬这牙关,雨幕将实现模糊,俩个手拉着她,身子往后撤,因为左臂的伤,终究力气不足,不能将她一下拉上山来。 俞百桦扒着在崖壁的石块也是猛然一松,被她扒了下来。身体陡然加重,楼冬封往前挪了小半步,扑面而来的尘土,让俞百桦清醒的认识到。可能要爬不上去了,这一块山体都是松动的,虽然可能发生滑坡。 “君卿你快放手。” 楼冬封废了很大的力气,能没能将他拉上来,要是平常就她这点体重,他是不放在眼泪的,就在他卯足劲,往上一扯,胶底的山土不出意料的擦掉一大块,铺头盖帘的砸向俞百桦,楼冬封因此身子也半悬在悬崖边上。 俞百桦急哭了:“君卿,你快松手。这个地方不结实,承受不住咱俩的力量。你快松手啊,我没事的。” 楼冬封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慢慢的将踩空的腿,放到地面,匍匐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回爬,但始终都不能松开手。不停有土落在她的脸上,她不停的呸呸呸的吐着。 “你不要说话,你听我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手上的青筋暴起,却还是无法将她拉上来。为什么非要赖采药那?为什么啊啊?明明采药采了那么多次都没处事情的,明明没出过事情的。 俞百桦往山下看了一眼,好害怕啊,下面是一片雾蒙蒙的黑,像是看不到底一样。那样冷冽的风吹的她衣裳乍起。她想如果掉下去,真的就是死亡了吧。 “君卿,你快松手吧,这个地方撑不了那么久的,你知道的。这块石头它不结实的。” 楼冬封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感觉手背上的肉都在撕裂的疼,她已经无法够到山崖了,已经离她太远了,她能做的,只是让他松手,因为她看的出来,他根本就拉不上她去,在这么拖下去,这块石头迟早会因为承受不了,他们的重量而掉下去。 她死就死了,终究是她任性的提议,就不要带着他了,这样会让她不忍心的。 楼冬封眼底触目的哀伤,装作浑然不在意的开着玩笑,俞百桦虽然分不清他脸上是雨还是泪,但总觉的他是在哭,因为她,所以他哭了。 “我不松手,你别乱动。我要拉不住你了,俞百桦我都说过几百遍了,让你少吃点。你看你重的。” 俞百桦咬了咬唇:“下辈子你还来管我吧,我一定乖乖的。你快松手啊,你胳膊受伤了,在拉着我会断掉的啊。” 楼冬封闭眼,从没觉的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你给我闭嘴,爷扯着爷的物件,关你什么事。” 俞百桦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说的那个梦。那还是回门前的一晚,他梦到她坠了万丈深渊,却是拽着他不放。他说他就一根根的往开掰她的手指,她就是不撒手。” “君卿,你还记得那个梦吗?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你所过的‘没得我自己寻死,还要拖上你。’所以你快松手啊。” 楼冬封紧咬着牙,慌乱不已:“你干什么?俞百桦你在掰我手指一下,试一试,你在掰,爷就同你一起跳下去的。你不要想不开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那个梦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反的,你是我花大价钱骂了的媳妇,怎么能说掉下去就掉下去。” 一滴温热的泪砸在俞百桦的脸上,不同于雨水的冰凉。俞百桦觉的心里好暖,这样也就够了。 “君卿,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一个人,比奶娘对我都好。奶娘对我也好,但有些事她无能为力,你不一样。虽然你娶我可能不怎么愿意,但我从来不后悔嫁给你。” 楼冬封烦躁不已:“你不要乱说话,又不是要死。你说这种话,太早了一点吧。” “君卿,谢谢你。” “你在掰爷手指,爷和你一起跳下去。百桦你听话,就听这一次,乖乖的,我拉你上来。”他凌厉的口吻,突然间哀求了起来,他已经全然不顾手臂的疼痛,他不想放手,突然间手就松不开。 第126章:不遗余力的去找 俞百桦笑,其实能感觉得到,他后继之力已经不足了,撑不下去了那,她掰开。 “你别,君卿,我傻人有傻福,我命大。你要跳下来,万一我活着,不就没人下来寻我了吗,你要来找我啊。” “俞百桦,你再不听话,我就生气……俞百桦。” 俞百桦掰着他的食指中指,让他一下失力没能抓牢,她就如一片落叶这样飘零的坠入雨幕之中。 他爬在山崖边,狠狠的砸着自己派上用场的左臂膀,瞬间泪如雨下:“俞百桦你就成心想死,你就天天这么闹吧,爷不会心疼你的,一点都不心疼。你就摔死吧你,爷没得管你寻死觅活的,爷管不了。” 他爬起来擦着脸上的泪,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跑。 ‘俞百桦我错了,我不要呆着你四处走了。你说的对吗?你要做那种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的阔太太吗,你就该做哪种呆在家里的阔太太吗?是我太得意了,所以上天才这样惩罚我。 你要等我的,说过的话你可不能撒谎,我会找你的,哪怕全身发光,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找到你的。你不要死啊。’ “青木,青木~青木你在那,青木啊。” 楼冬封一路狂奔回来,跑到院子喊了一路,惊的主屋正在下棋的庄主都撑伞跑了出来。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楼冬封紧紧的捏着青木的胳膊,眉心是惆怅的化不开的结:“百桦掉悬崖下面了,快快快,集齐所有人手去找。” 然后楼冬封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昏了过去。砸的地上是水渍四溅,青木从未见过世子狼狈成这个摸样,背着的小竹篓不仅蹭泥还被压瘪了,里面的药材已经一团糟。 衣服上泥痕斑驳,瞧这样子是急的,摔了好几跤,胳膊也脱臼了垂在一别,肩膀肿的老高了,不仅淋了雨,而且发了高烧。 楼家的庄子除了庄主做主之外,也就只有青木了。青木看着雨势大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听世子的,派人出去寻那。如果从悬崖下摔下去,就是寻到了,也是死人啊。 可是不寻要怎么向世子交待,庄主着人给楼冬封看病。 “青木大人怎么办,眼下人我是集齐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青木八开这腿,坐在床上,双手撑着额角,显的十分头疼。这样的雨夜入山是极为不安全的,可是世子妃对世子的存在又至关重要。 “十人一组,派十组先去后山的山崖下寻找,着身手好的去,不准脱队,带好武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半夏照看着楼冬封的状况,只觉的世子发烧的厉害。 “青木大人?只派这么点人行吗?” 青木闭眼,当然不行。可是他刚刚有所了解,这里只有一处断崖,高百丈。什么概念?边说是一个人掉下来,就是一头大象掉下来,也摔个细碎。世子妃八成是死了,说实话,世子他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吧。 “你现在骑马回城,通知十府八庄,把人手都派出来,明天我就要在这里见到人。”或许人不能带回来了,但一定要让世子心里觉的,他已经尽力去做了,早些释怀,对世子来说并无坏处。 人就是怕惦念,有的人不死也就那样,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也一旦死了,反而会在一个人心底,占据很久很久一段时间。起码在青木眼力看来,世子因为世子妃已经变了很多了,如果一直念念不忘,那将会是下一个老侯爷,只是想想,就让人有些心疼。 楼冬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并没有好消息传来,也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坏消息,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一种。 “俞百桦,找到没有啊。”这是楼冬封说的第一句话,一家人都因为他的转醒而围了过来,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楼夫人坐在床前握着楼冬封的手:“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你可是吓死娘了,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伤的那么重啊。还有那里不舒服快点跟娘说啊。爷爷也在哪?那里不舒服你说啊。” 楼冬封茫然的四处望,到处找不到小笨胚的声音。如果真要说那里不舒服的话,他的心里不舒服,空落落的发疼,像是失去知觉一样麻木的疼。 “俞百桦,找到没有啊。” 楼渊双手搀扶起楼夫人坐了下来:“娘,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哥,你放心好了,不仅人都派出去了。就连官府的人,我和爹都调度了。你就放心好了,现在虽然没要找到,但是也没找到尸体那? 活着的可能性很大的。你可不要太劳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到时候找到了,嫂子不还得你照顾吗?你现在累倒了,谁来照顾嫂子啊,哥你就宽宽心,这万事还得你操劳不是。” 楼冬封捂脸:“你说的不错,我不能在躺下去了,我要出去找她。她一定还活着,活着的。她答应过我的,百桦这人就是这样,笨是笨了一点,但是实成,不爱撒谎的。” 楼冬封喜笑颜开的下了地,猛然起身血糖供应不足,当时就头晕目眩坐倒在床上,楼渊一下搀扶著住,脸色惨白还想着往外面走。 “哥你不是要听话等嫂子,回来吗?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养好了身子啊。这不是还有我们在找吗?这找人就不差你这一个了。” 楼夫人心疼的不得了:“就是啊,娘都听说了,是从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的。那肯定是活不了了,她死了可不能拉上你啊,你还要给娘健健康康的啊。这媳妇死了咱还能在娶,娘可就你们这俩个儿子,你可不能有个万一呀,你说是的吧,冬封啊。” 这话说的楼冬封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喘不上起来,那不是他的媳妇,那是他的百桦啊,是因为她是俞百桦,他才担心的。不是因为一个女人。是因为那人是她啊。 “娘亲,她不会死的。她答应我了的,你不要说她。” 楼夫人心里是一团乱麻,揪心的慌:“哎呀,冬封啊,你就别惦记了。这想攀我侯府亲事的多的事,没必要这样,你这样娘看的都心疼啊。” 楼渊起身直接将楼夫人拉到外面去:“娘你就别跟着添堵了,嫂子出了事,哥心里够堵的慌了。你怎么还净想着说嫂子的不好那?娘您这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楼夫人打了楼渊一下,急的哭初来:“你这个混小子你说什么?你没看你哥那脸色啊,都白成什么样了,我这样打劝着他点啊,免得他做了傻事啊。俞百桦就是再好啊,你哥在放在心上,可是死了能有什么用,人要往前看啊。 你要打劝着你哥啊,别学那些想不开的人去殉情啊,有什么好殉的,死了就是死了,活不了的。难过的,永远是这些活着的人啊,死了的人是不痛不痒的,你能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怕你哥他想不开啊。这在难忘的感情,难忘的人,时间一长都会被替代的,所以说到头来,是一定要活着的呀。” 楼渊心疼的抱住了母亲拍了怕她的背:“好了好了,娘亲你就放心吧,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门很薄,楼夫人哭诉的一字一句,屋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小侯爷走了几步:“冬封事在人为,若是能找到,无论伤成什么样,楼家都会养着她的。但是,如果出了意外,爹希望你看在我们都已年迈的份上。酌情思量,该走的人,留不住。” 楼冬封坐在床上蜷缩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哭了。他再也不用寻一个角落,把自己偷偷的掩藏起来哭。他觉的眼睛一片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角落,他不躲就藏了进来。 眼前什么光亮都看不见了,太漆黑了。自责和悔恨将他淹没,他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责怪自己,可是自责又有什么用,事后诸葛没用的。 “世子爷?你好些了吗?” 短短在家养病的数日,楼冬封消瘦了一大圈:“青木,你能说的,只有这些吗?” 青木满脸堆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 青木看楼冬封全然没那个心思听他开玩笑,气氛依旧沉闷:“我们饶到山崖下面去找了,犹豫连日里来的暴雨,山间可能有汛水经过。我们怀疑世子妃没有在山下出现,很有可能是被水流冲上走了。” “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青木搓了搓手:“不知道,但起码目前所知,是还没有确切的见到尸体,所以算作是好消息吧。” 楼冬封眼睛一亮:“水的流向?地图找来。” 青木摊开地图:“我们从当地的居民口中,得知,一般会流入淮河,这里有很多岔路口,沿途也有很多村庄,已经派人去查了。并且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放下绳索,让各种高手,已经顺着峭壁往下查看,发现峭壁上的树枝有被砸断的痕迹,上面还有这样的衣衫。 我们想世子妃绝对没有摔死。如果摔死了,就一定会在山下下见到。” 楼冬封拿过布块来,这正是她穿的那一套衣服:“去找,接着去找,一定能找的到的,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的。” 青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了门。刚才说的有一半是假的,衣衫是真的,但是。那整株树遭受了强力的重击砸到了地面。才落下来世子妃的衣物,至于人去了哪里,真的是不好说啊。 真的随着山上的汛水顺流而下了吗?还是被路过的人救下来了。派出的人虽然搜山了,但当晚并没有及时抵达山崖,这是一座延绵数十里的大山,要到他的背面,怎么也得饶个十几天,要么就翻过山凹,等他们翻过大山,已然是第二天中午了。 这么长的时间跨度里,这人是被野兽叼走了,还是被打猎的救走了,亦或者是路人救走了,都是一个未知数啊,不过尽量往好的方向看吧。 世子妃能活着找到,青木觉的,起码见着世子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楼冬封在家中坐立难安,当天就被送回楼府,住在这个有她的家里,听不见她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每每都有一种假象存在脑海里,听得到她同他说话,撒娇的腻过来,可正要他抬头去寻她身影的时候。 她就消失不见了,家也变得无比的冷清,甚至比他以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要冷清。书也看不进,饭也吃不下,连睡觉都睡不着。原来是如此的枯燥乏味,没有她的地方形如烈狱,为什么要留着他一个人那。 真是残忍的人,怎么能这样残忍的对他,她就这么忍心吗。俞百桦你别躲了,我知道的,你还活着,你不可能就这样消失不见的。只要你回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 一个手指粗糙的老妇,佝偻着腰,站在炉灶前,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熬一锅黑乎乎的汤药,咕咚咕咚的药汁翻滚不停。坐在灶坑边的小伙子不停的往炉坑里喂柴。 老妇锤了锤腰,咳嗽了俩声,将锅端起,将浓稠的药汁比了一碗。递给旁边笨手笨脚的小伙子。 “去吧黑狗,去把药给她喂了,咳咳。”老妇将剩下的药渣子放到盆了,舀了水洗锅。 黑狗捧着药放到隔屋的桌上,瞬间上蹿下跳的摔着手,将手指放在耳垂上。 “哎呦呦,烫死了。” 黑狗缓了缓,将药放到凳子上,端着凳子挪到床前,看着床上睡的一个面容极美的女子。微微一愣,即使是见了这么多次,一见到还是有一种惊为天人的震撼。 拿着一个瓷白的勺子舀着药汤,吹了半天,觉的差不多了,喂到她嘴里,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她的嘴角。 这药很贵的,这姑娘总也这么不喝,这可怎么办啊。 说了也巧,前些天黑娃上山砍柴,山上发水来的突然,就将他的斧头冲走了。为了砍柴挣些银子,他是不管刮风下雨。斧头是唯一的吃饭家伙了,这哪能丢的起,撩脚就追,足足追着斧头,跑了二里地。 就在一株断掉的树灌旁,见到了这位受伤的姑娘和撞在她怀中的斧头。他觉的这就是天意,顺手就将女子背了回去。 可是人这救回来,可就发愁了,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弄的,总之伤的太重了,好几处骨头都断掉了,请大夫看得花了不少银子,黑娃没这个钱。 好在娘亲在村子里会有医术,认出了她手上握着的是灵芝,能卖出大价钱。黑娃连夜拿着去小镇上换,小镇人又消费不了着金贵的药材。 就走的远了点,来到金陵城里,卖给了药店,竟然换了几百两银子。他不禁感慨,就这么一块小蘑菇赶上他砍俩年柴禾的了。顺便请了个大夫。这一治病就花了过半。 黑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突然就这么花了,还是有点舍不得。好在娘亲想的长远,这先救了她一命,怎么他黑娃也算有媳妇儿,给他操持家业了。 黑娃心上不由美滋滋的,这么漂亮的姑娘给她做媳妇,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那。 黑娃耐心的给她灌了一碗药,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已经没那么烧了,她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眸也虚弱的睁开。 “水…水……”干裂的唇清晰的说着。 黑娃一愣神的功夫,见她醒来不由喜道:“姑娘你醒了?” “水…给……我水……” 黑娃起身舀了一瓢水,端着葫芦瓢进入将她半抱的扶了起来。她不停的抽着冷气,突然吃力,身体上的多出伤口都在报复性的狰狞。 她喝了几个水,痛的呲牙咧嘴:“好痛……快放我下来。” 黑娃这才想起来她的伤大多伤在脊背上,将水瓢往旁边一搁,扶着将她放了下来。 “你是谁啊?我身子骨,为什么这么疼。” 黑娃见她醒来,不由欣喜的跑了出去:“你等等我,我一会回来。娘,她醒了,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大夫说如果不醒的话,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老妇住在一根拐杖,一步一蹒跚的走了近来。 “姑娘,你醒来,身体上哪里不舒服啊。” “你们是谁啊?” 黑娃着急的想说是自己救了她,被老妇一把按住:“姑娘,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山上掉下来的吗?” 女子挠了挠头,一副很不解的样子:“掉下来?山上?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哎?” 老妇觉的愈发的不对劲了:“姑娘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女子凝神去想,只觉的这么一专注,四肢百脉上的疼痛越来越疼了。只是这么想了好久,她竟然没能想到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任何事情来。 只是好像听到有人在同她说。 ‘我带你去采药吧。’ ‘我不会死,你要来找我。’ 女子紧蹙这眉心?是谁要带她去采药啊。又是谁要她去找啊?难道说是有人要来找她,不清楚那。这俩个人好像也没见过的样子啊?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看,难道她们知道?可是她们要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她那。 好奇怪的说。不过她真的是一点也记不清了,掉下山吗?为什么通通没有映像,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骨头好疼啊。 “那个,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第127章:救命之恩大过天 “你这孩子,怎么还摔糊涂了,真不记得了?”老妇昏黄的老眼提溜提溜的转,心思动了百转。 姑娘憨实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觉的我好像是不认识你们。” 老妇坐了下来,一口森黄的牙齿咧嘴笑道:“灵芝你这孩子,可是心疼死婆婆了。” 灵芝蹙起眉头哦:“婆婆?婆婆是什么?” 老妇笑着握住她的手,干瘦的手指和上面粗糙的纹络划的她指背疼:“灵芝你啊,是我给黑狗这娃娶的媳妇儿,你上山不小心摔了下来,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灵芝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像一旁的黑狗又不禁蹙起眉。黑狗心虚的避开灵芝试探询问的眼睛低下了头。 老妇拍了拍被子让她安神歇息。她应下躺在床上发呆,总觉的少点什么那。她伸手摸了摸床边空掉的位置,又摸了摸,究竟少了什么啊?她想不起来。 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不会从记忆中消失的,即使过了多年,你依然记得,因为他在你记忆中的划痕足够深,深到一切都淡去,他还依然在。 黑狗随着老妇进到旁边的屋子,黑狗有些急切的质问道。 “娘,你怎么能骗人家啊,没准她家里人,正急着找她那。你怎么能胡说八道那。” 老妇抚掌哀呼:“我这怎么能算骗那,我这都是为了狗娃你啊。娘时日不多,陪不了你了。没个照顾你的人,怎么行那?你要知道啊,那个丫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么说她是不会起疑心的呀。 你要老实说了,她就想知道了,自己是这么掉下来,为什么会掉下来,有没有家人啊。你说她这样惦记着,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吗?你这榆木脑袋到是开窍啊。” 黑狗觉的娘亲的话不无道理,可这也太不地道了:“可这终究也不是办法,万一她的家人真着急她那?万一她想起来,怎么办。” 老妇恨铁不成钢的气怨道:“那有什么的。那又那么多万一的呀,你这孩子真的是糊涂啊,就算被拆穿了也没有关系呀,救命之恩大过天啊,我们救了她一命,她是能体谅我们的难处的呀。我们又不是贪图她的美色的呀,你要知道,她长成这个样子,只会遭来祸端的呀,我们收留了她是给了她庇护的场所,她感激都要来不及的。” 黑狗挠了挠头,十分为难:“可是,娘啊。我们不能这么做,这对姑娘来说也太不地道了,她万一想起来,自己有家有室,咱们从中作梗,她就再也回不去了啊。” 老妇扬起拐杖,抽腿打了他一闷棍:“万一想起来?她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会是好端端的摔下来,指不定是被人推下来的。你看这只簪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的物件啊。” “娘,你怎么还能拿人家的东西那?”黑狗有些不理解。 老妇将玉簪子擦了擦,爱不释手的收到袖中:“我怎么就不能拿?我救了她,花了不少银子的。这件物件就留给娘陪葬了。娘这辈子落这么个好的,也值得喽。” “治病的钱,是人家姑娘手里的灵芝啊。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讲啊狗娃子。你就放心好了,那姑娘是想不起来的。别说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不死真的算她命大了,哪能一点伤都不落那。东头家你李大爷,那整个人脑壳子都摔傻了。 这姑娘脑壳子是摔坏了,才记不得,那有那么容易想起来的。这件事情,你不说出去,谁都不知道。要不要这样的媳妇,你自己考虑啊。” 黑娃一下蔫了下来,他都十七八了,确实也想讨个媳妇。可这心里总觉的不踏实,挺对不起人家姑娘的。可是这么一细想,毕竟是他救了她,能以身相许其实也不为过了。 * 太子赵显坐在书房,好几晚都没有合眼。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简直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呆着,跑到山上做什么。赵显眼底厚重的黑眼圈,靠在凳背上短暂的闭目养神。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过来。 赵显捏着鼻梁:“墨竹,有消息了吗?没有消息就不要打扰我。” “喔,这样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女子清脆的笑声传来。 “太子妃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生意不忙吗?”赵显睁眼,已经疲于应付夫妻关系了,只是草草的问将了几句。 左妙妙笑着回身从丫环手里的拖盘上,将一碗莲子羹放到他的面前:“听说太子几日几夜的不合眼,作为太子妃,心里就有些担心啊。我这就抽空来看看你,这个很滋补的哦。” 赵显看着碗,摆了摆手,全无半点心思:“劳太子妃费心了,不过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意料之内,左妙妙笑着端起碗,那勺子搅了搅汤羹,舀了一大勺子喂了过去:“这究竟发什么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啊。让太子这般惦念啊,身体很重要吗,你这样耗着怎么行那?我昨个听说楼世子啊,急火攻心吐了好大一口血啊。 太子你说世子劳心,是因为世子妃坠崖,消失无踪,夫妻情分深厚难免的。太子这般操劳是因为什么啊?知道的人当太子近日忧国忧民,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也是在记挂是世子妃那。 哎呦,你瞧我这张嘴啊,就知道胡说八道了。太子你尝一口,别总这样不吃不喝不睡的,会让人误会的。”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可是太子妃的话还是在他心中敲响了警钟,他张口就这她的手吃下,觉的胃中一股暖意。是啊,君卿尚且有原因难过担忧,那是他的世子妃。而他作为太子,连担忧的情绪也不能明张目胆的显露出来。 他可以帮忙,但也只是可以‘帮忙’找而已。他现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在意了。可是他又怎么能做到不在意那,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他感到一丝疲惫。 ‘如果那个人是她的就好了,他绝对不会将她放置在危险的境地之中。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左妙妙连着喂了几口,就将碗放在桌上:“殿下这才乖吗,吃饱了喝足了,精神头十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管着你的。可是身体若是操劳过了,就会引得那些在意你的人,更加在意。国家大事虽重,但身体乃是本钱,要以己为重啊。” 赵显听的出她的言外之意,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和感谢。也是,他的这点心思,原本掩盖的很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他自己都忽视了起来。 “多谢太子妃醍醐灌顶,我今晚会过你那里休息。” “休息可以,其他的不可以。”左妙妙福身行礼,就退了下去。 紫灵跟在左妙妙身后走了一段路:“太子妃为什么要这么说,被宠幸不好吗?” 左妙妙白了一眼:“你跟了我这么久算是白跟了。你看太子的状况,像是能宠幸人的样子吗。我明知道他不能,却偏要这样说。为的就是让他安心,来我这里寻求宽慰。世子妃这一死可真是有意思了,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趣事,怪不得俞侧妃像条疯狗一样,咬住她的妹妹不放。” 紫灵恭顺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左右看:“太子妃,你说着世子妃是真的死了吗?你看太子多难过多狼狈啊,人都瘦了一圈了。” 左妙妙冷哼的笑了一声:“你当她是活神仙那,那么高摔下去不死。太子越难过越好,这样他就想寻求安慰,我恰巧可以做这样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娘娘英明。” * “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已经派人在找了,你休息一下,行不行啊。你照镜子看一看,我们已经不一样了,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一副什么鬼德行啊。”楼渊将镜子狠摔在地上,对于楼冬封这样丧心病狂的自我折磨行为,表示很心焦。 就这,楼冬封还是被几个人强硬在山顶按住带下来的。因为世子妃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讯,顺着山水往下寻,寻了没有五里地也有十里地吧。 就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楼冬封突然间大彻大悟的跑上山顶。好在发现的及时,这可一点也不像他。 楼渊急的来回踱步:“哥,你想啥那,你这么跳下去,一死百了了。嫂子回来你想让他守寡啊。哎呀,杂都是这么糟心的破事那。” 楼冬封坐了起来:“快把我松开。” 楼渊为了以防万一,对楼冬封已经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手脚都给捆了,十二个时辰哈三班人贴身看护这,深怕他胡来啊。 楼冬封见他不理,冷声挣扎了几下,躺在床上:“楼渊,他们不懂我,你也不懂我吗?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去死,我还得找到她那。” “嗯,所以?我应该懂你吗?你差点从哪山上跳下去,你心里没数啊,那你说说你那是做什么?看风景用的跑那么高去?” 楼冬封义正言辞:“我不是想着,我这么跳下去,看看自己会到哪?我不就能找到她了吗?你们真是蠢到心上了。” ……“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你会到哪?你自己心里没数啊?你是怕阎王爷不留你啊?” 楼冬封闭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能有办法找的到的吗?他不该太着急的,这样会让百桦担心的,可是怎么冷静吗。 “你说她还活着吗?” 楼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楼冬封手背放在眼睛上,俩道泪痕滑了下来。过去好多天了,其实或多或少,大家心里都知道那个结果了吧,只是他还迟迟不肯相信。 青木焦头烂额的处理着四处回报来如雪片一样的信息,虽然要一天一报,可都是些没用的报告有什么用。现在这种情形,可是把他愁坏了,没有世子妃的消息,见着世子一天天这样下去,他比谁都着急啊。 在大家的轮番劝慰之下,楼冬封保证不再胡来了,良久没有吃饭的他喝了一碗粥就都吐了,吃什么吐什么,可是把大家愁坏了。 楼冬封突然怪笑道:“可能是百桦一个人太孤独了,来接我了,才恶作剧的吧。你们看我也是想吃的,自己要吐能怎么办。” 老侯爷楼护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气的大骂他没出息,结果给他熬了好些滋补的药膳,这种状况就不见了。他除了吃喝拉撒睡,一天绝大多数的时间是坐在家里的书桌前等消息。 拿出她钟爱的点心,摆在自己旁边,自言自语:“百桦你快出现吧,好不好。不然我将你的点心都吃掉。你看我吃往一盘了,我要再去哪里,都要吃完了。这么腻的东西,你是怎么吃下去的啊。” 他长长的吐一口气,捂着脸,将手里半块点心丢到盘子里。太甜太腻了,他起身站到书架前,想起她缠着他要将那些春宫都烧掉。最后不也没烧吗?时不时还要更他研习一下。 还有一大半没看那?这她不再了,他自己一个人看,得多没有意思啊。 楼冬封站在定定出神,这就是睹物思人吧。果真纸上得来终觉浅,以前看见这字觉的真是用的得体恰当好处,时至今日切身体会之后,竟觉的这四字饱含了多少苦楚。 他长叹一口气,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匣子,拾了起来,里面掉出一堆纷飞的纸条。其中一张,是他有一日闲来无事,留给她的。她又不识字,又不忍心叫她起床,就用笔画了一张便条,桌上有药,让她乖乖吃药。 剩下的字条,全是她有样学样的画的,怪不得有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窝在书桌前。他随便拾起一张来看,上面梳俩个小发髻的女娃娃应该是她,穿着衣服站在地上,一脸笑意,反之梳着一个小髻的他,怒气冲冲的站在榻上。 瞧她那得意样,还在下面补了三个小脸,惹恼他是这样让她开心的事情吗? 楼冬封蹲下身,将纸条一张张的拾起,一页页的翻开,有些他能看的懂,有些看不懂。但大多都是与他相关的事情。明明就不识字,这都画的是什么呀,让人这么难受的看不下去。 他一会哭,一会笑的。果然啊,还是不能没有她的,她一定还活着,明明是个傻子吗。傻人有傻福的,一定得找到她那,他家小笨胚那么不谙世事,落到别人手里,只有挨欺负的事,那怎么能行那?除了他谁都不行欺负他家的笨胚不是。 楼冬封四处看,到处都是她活动过的痕迹,没有办法那。哪个人不住在这里,这里连房子都称不上,太冷清了。 “青木,青木。” 青木听到传唤的时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马不停蹄的出现在楼冬封的身侧:“爷,你叫我,什么事啊?我这就去办。” “我觉的世子妃,没有死。一定能找得到的,你把地图来来,我们来排查一下可能性。看看她究竟在哪里出现的可能性大。” 青木回屋取来地图,实话来讲这种排查几乎一天做个三遍,早就把一切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楼冬封盯着地图:“我们只查了下游这些是吗?为什么不往上游查那。” ……青木觉的楼冬封越来越糊涂了,这水往低处流,世子妃在怎么冲也不会被水冲到上游啊。 “世子,是这样的。这里地处低谷,除汛期之外是,狼群聚集的地方。当地人都知道,这上下几里地是没有人靠近的,基本没人会将世子妃救回去的。在说那天有下雨的势头,都没什么人进山。这世子妃要么就是被狼吃了,要么就是被冲到下游了。这不是爷你自己说的吗。” 楼冬封捏眉心,确实如此,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在随着水流,也不会流出这么远的,他已经着人手日夜在河道上打捞了,难到就没有人很偶然的救到她吗。 老侯爷楼护也时不时的派人打探:“孙媳妇儿有信吗?” 景天摇头:“回侯爷,暂时还没有消息。” 楼护也是长叹一声,三七从门外进来,举着一个匣子:“师父,我来孝敬您了。” 楼护笑着:“是三七啊,不是出门行医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三七挠了挠头,将匣子递给景天:“原本是要四处走的,这刚把南街那边忙完,就听说家里出来事。正巧手下铺子得了一株灵芝。三七觉的师父一定上火头疼,特意送来让师傅消火的,三七帮不是什么忙,只望师父能顺心点就好。” 楼护瞥了一眼匣子里的灵芝:“你这孩子有心了,不过家里的一些小事,并无大碍的。你该忙就忙你的,抓紧去游历吧,这样你才能活学活用。” 三七点头:“徒儿这一去几年,实在是不放心,等我游历回来就可以就可以出师了,师父一定要多多保重。” 楼护欣慰的点了点头:“去吧” 三七退下,楼护打开匣子,巴掌大的灵芝,不由叹道,孙媳妇采灵芝掉下山,结果徒弟临行,又送来一株。这灵芝兜兜转转的是盯上他楼家了呀。 楼护合上匣子递给景天:“拿去给冬封吧。” 第128章:灵芝的不同寻常 青木一出门就遇上景天过来送灵芝,当下截住,将灵芝代为世子收了起来。 心里是大呼一口气,全都是因为灵芝才闹成这样。现在世子可是听到灵芝就色变,还敢将灵芝拿到眼前去,这不是成心添堵吗。 楼冬封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来。记得有次给她调理身子,被她闹的,一时糊涂,失手误下了一味药,是他一直在研究的一个古方子。 因为吃一味那个药,会有毒性。解毒方法其难不说,最重要的是,解毒的那部分药方,他参悟不透。他开始挺惆怅的,又担心哪点毒性会对她身体不好,干脆破釜沉舟,就偷偷摸摸继续喂下去,等药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身体就会发生其他的变化,这就是古方里面所提到的药人。 药人的血有解百毒的功效,但是是个药人里面,有功效的只有一个。俞百桦不是,但起码,她身体里是没有这个古方造成的毒性,只是一个失败的药人罢了。 这个古方最有用的地方不是解毒,而是追踪。用药人的血,配合药引来喂食蝴蝶,等把蝴蝶培育出来。只需要将药人的血滴到人身上,无论藏到哪里,蝴蝶都能找得到。 原本研究这个古方,是想肃清太子死对头的追踪手段。可是他只看懂了一半,没敢贸然尝试。 还有额外值得一提的是,每个药人之间,都可以通过这种蝴蝶来找到彼此。虽然是禁忌的古方,但是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能找到她的法子了。 楼冬封闭门不出,开始潜行研究,让人竟可能的去抓了足够多的蝴蝶。然后不停的往自己身体里灌药,将自己养成药人,在去放血和药,去养蝴蝶。 说来也是奇怪,吃了药的蝴蝶生性凶猛。原本吸食花蜜的小东西开始互相残杀,他们将彼此吞噬殆尽,褪去了翅膀,变回虫子的茧。在生出来之后,全都变成银白色翅膀的蝴蝶。只是一个月过去了,连这些奇怪的蝴蝶竟然都死了,貌似喂药喂死了。 楼冬封将他把那一笸箩的蝴蝶尸体扔在院中,觉得无比的失落,拿出荷包来,倒出一颗药丸放在手心。 一个月过去了,杳无音讯石沉大海,帮忙找的人,也开始劝他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禁想笑。凭什么找的时候大张旗鼓的要帮忙,他又没求着他们,找不着了,又来纷纷的劝他,人死了。 他又不想听到他们说这些废话啊,就连俞家也三番五次的来登门说要立什么衣冠冢,真是可笑,凭什么他们来给建衣冠冢,就是建也是他楼冬封来建。 楼冬封看着手里的笑笑丸,还记得她的音容相貌。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别想拿这种可笑的借口来敷衍他。 突然想到她之前说过的话。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为什么?哈哈哈哈,吃上会笑个不停……哈哈哈。’ ‘不知道,这是笑菇。有一次采药,发现的。很好笑是不是。’ ‘不行了,不行了,笑的人受不了。哈哈哈哈哈。我都要笑出眼泪来了’ ‘君卿你总是板着脸吗?你以后啊,如果不开心的时候啊,就拿一粒出来吃就开心了啊。’突然特别想开心一下,现在真的是有些难过啊,如果在不开心一下,他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他将那粒药丸吞下,笑了很久,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俞百桦说的对啊,这个笑笑丸啊,果然会让人笑出泪了。 如果当初,不带着她去采药就好了。不带着她去采药就好了,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想明白那。这都是他的失误造成的结果啊,该受到惩罚的是他不是她啊,为什么她要杳无音信的消失啊。 为什么那么多人出去,也没把她找回来。死了?真的是死了吗? 哈哈哈哈哈,好苦啊。这个药怎么变的这么苦了,他想要中和一下,如果能有人帮他中和一下就不苦了吧,他的好姑娘去哪了,这药这么苦,不中和一下,他真的要笑不出来。 * “婆婆,你就缝什么啊?” 老妇眯着昏黄的眼坐在院中缝寿衣,她一把岁数了,觉的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抬眼笑眯眯的看着灵芝。 “灵芝呀,你这刚能下床,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你身上这伤可是要好好养一些日子的。” 灵芝拄着黑娃给修的木杖:“没事的,大夫不也说了吗?我这都出来走动走动,对身体恢复是有好处的。” 老妇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板凳:“来过来坐,婆婆教你缝衣服,以后婆婆不在了,你就帮着照料这狗娃,不会缝缝补补怎么能行那。” 灵芝一拐一拐的挪了过来,虽然身上的伤好利索了。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能这么走动已经算是不错了。 “黑娃哥去哪了?我怎么一天都没见着他啊?” 老妇慈祥的笑着:“黑娃呀,上山砍柴去了,要买到城里那,城里大户人家烧柴要用的。” 灵芝点了点头,看着老妇在哪里绣一只蝙蝠,笨手笨脚的,看的她着急的不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老妇坐了半天,觉的肚子不舒服,就气身颤颤悠悠的去厕所方便了,让她好好呆着。 灵芝左右看了看,将那袍子那起来,手指飞快的穿针引线,绣了半天,一个蝙蝠的形象赫然的出现在画面上,才觉的心里有一丝的安慰,这样才能看吗?如果有金线就好了,这些丝线颜色都太旧了。 邻居的婆子驾墙看到灵芝坐在院中,搁着墙问:“你是黑娃媳妇儿?” 头上还缠着绷带的灵芝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哪大娘。” 邻居婆子不甘心的嘟囔:“就狗娃那贱命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这是从那骗来的啊。” 灵芝没有回话,低下头继续缝,心上却嘀咕起来。婆婆和黑娃哥对她是挺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活也不用干,尽小心的照顾着,可是总是有种疏远感。 现在听邻居这么一说,心上更是觉的不对。如果早就认识,这邻居婆子日日都能看见,会这么问,看来这一定有问题。灵芝觉的自己该多留个心思。 老妇慢悠悠的回来,见灵芝拿着袍子在那里绣,当时就急了,卯足劲,扔开拐杖就打了她一棍子。 “哎呀,你这个天杀的呀,这是我的寿衣啊。你怎么能瞎缝啊。这缝错了多不吉利啊。”一把岁数的老妇生前并没有过的多么舒坦,遭了一辈子的罪。她把自己的荣华富贵都惦记到下一辈子了。身后之事是她最在意的了。 灵芝身子骨本就伤着,被打了一棍子觉的全身都在疼,又有些委屈。还有些记恨,明明是她缝的不好,她才忍不住缝了俩针的。 老妇着急忙慌的拿起自己的寿衣这么一瞧,正儿八经绣的挺好的,当下脸上就落不住了。 “灵芝,你没事吧?婆婆当时就是一时心急,没打疼你吧。” 灵芝摇了摇头,可是她的后背真的很疼,很疼很疼。可是她不能说,她觉的这都透着古怪,她不记得了,她不知道自己绣的怎么样,但是他们认识自己,他们知道啊。 为什么应为她绣的好,反而她挨打,除非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在骗她的。 老妇摸着绣面,已然不顾到底打没打疼:“绣的真好,绣的真好。灵芝你会绣花样那?”果然是大家人家的子嗣啊,不然绣不出这么好看的针脚啊。 灵芝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只是拿起这个就像是会绣一样,绣的不怎么好,婆婆你不要介意啊。” 老妇脸色一下变的柔和了:“怎么会,怎么会介意那。你这可是绣的好拿?婆婆人来了,这寿衣还不得缝到什么时候拿,你要是会绣,你来缝缝看,婆婆看看,看你缝的怎么样。” 灵芝结果老妇手里的布和线:“就只有这几种线吗?我觉的这里用金水线会比较好看一些。”金水线?灵芝心上疑惑,为什么她会脱口而出那?难道这就是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吗? 她究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啊,好像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总感觉像是很重要很重要一样的那。 灵芝驾轻就熟的开始绣,她说想绣些什么她都能绣,并且绣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连这见多识广的老妇都震惊了,各种赞不绝口啊。 “灵芝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老妇不由试探道,她觉的有这样针线活的,那不是绣娘就是那种大家闺秀了,一般人谁又功夫钻研这个,还得忙里忙外的干活不是。 灵芝懵懂的摇了摇头:“没想起来,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绣花的,我想我不会是一个绣娘吧。” 老妇笑了笑,如获至宝啊。要知道就她这样粗糙的绣工,年轻的时候,绣些手帕子,拿到城里卖,也能赚个十几钱银子那,这她这样的绣工相当了得,指不定能卖几百文那。 “灵芝你是不是除了这还会绣其他的花样啊。” 灵芝闭上眼这么一想,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白衣男子醉卧树下下棋的景象,周围还有很多随处可见的草药。 “我会绣人和花草,好像也会绣虫蚁走兽……君卿啊……好疼啊,好疼……嘶”灵芝闭起眼睛来,就能看见一个人坐在榻上抬起头来看她,那人的音容样貌,让她觉的莫名的熟悉,哪个地方她好像到过,又好像从没见过,却是脑袋一阵作痛。 “灵芝你怎么了,来婆婆给你按一下,按一下就好了。你没事吧?” 灵芝觉的乏累的很,越想起那人的摸样,越觉的疼痛不堪。她实在是有些疼怕了,觉得还是不要去想了。良久头上的阵痛才有所减轻。 老妇见她难受,赶忙搀着她让她躺在床上去,更加确定心中的怀疑,这八成是个大户人家的,哎呦。看来留着给他做儿媳妇也不靠谱啊。这城里人怎么能不寻吗。 老妇在心里这么一筹算,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是个会缝补的。绣的活不仅好还快,这拿出去买,还正经能赚些钱那。人咱是留不住,不过有钱在,还愁娶个媳妇儿。 “灵芝,你感觉怎么样。” 灵芝摇了摇头:“婆婆,我想歇一会,不怎么舒服。” 老妇点了点头,将门关上,去了隔壁屋,从柜子里,揣了一兜银子,塞在袖子里。住着拐杖,进城了,一路上还不停的叨咕金水线。 黑娃赶天黑了,才砍柴回来。将一高摞的柴禾扔到地上,见俩个屋子黑漆漆的。 “娘?灵芝。灵芝我娘那?” 灵芝揉了揉发痛的头:“婆婆说她要去城里买点东西。” 黑娃点了灯:“你怎么了不舒服,娘怎么连饭都不做就走了,给你熬药了吗。” 灵芝摇了摇头,黑娃心疼不已:“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弄。” 黑娃在院子里的春灶上煮饭,又拿几木头架了火熬药。邻居婆子瞧见了:“黑娃啥时候讨的媳妇。” 黑娃嘴笨:“婶子你就别问了。” “呦,这不是瞧你讨了个漂亮媳妇,替你高兴吗。” 黑娃傻笑着,低下头继续填柴禾。 * 楼冬封觉的心口好闷痛,捂着胸口开到书房,看着堆了一推的信笺。青木趴在桌子上酣睡,不禁苦笑。都是他的任性,连青木都跟着受累,他不能在这样沉迷下去了,这样太对不起哪些在身边照顾他的人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楼冬封搬了个凳子一点点的看,一封又一封。点了火盆,坐在一旁一张张的烧,就好像把自己那仅剩的不甘心统统都要烧掉一样。 信笺时在是太多了,堆的满满的一桌子,一地。他不敢急躁,一封封的拆开来看,他想一下子都烧掉,可又怕错过一丁点重要的事情。 只是结果也太让人绝望了,他希望看到不同的字眼,然而没有。烧着烧着,一抽信封,桌子一个厚重的匣子猛然砸落,哐当一声脆响。 青木迷蒙之中被炸醒过来,见眼前火光大冒。由于楼冬封坐在桌子下,视线盲区,他没看到。 “我去她娘嘞,着火了。”青木这一惊,猛然将桌上的书信都推了下去。如此之量的折子和信件,直接将火盆都砸熄灭了,顺便连楼冬封也砸了。 “哎呦~”楼冬封揉着脑袋疼道。 青木这一探头,看见楼冬封坐在下面,拍着受惊过度的小心脏坐了下来。 “我的亲娘咧,你可是吓死我了。我说这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哎呀,糟了——哪些我还没看过哪。”青木一惊一乍的站起,去抢救火盆里的东西,才发面火被一下压免了,实乃虚惊一场啊。 青木深呼了几口气:“爷你啥时候来的,我这才刚眯了一会儿啊。” 楼冬封揉着脑袋上砸肿的包:“来了有小半天了。” 青木见他手中捏着的信笺烧了一半,怀中还有一个木盒子。这不是老侯爷送过来的灵芝吗?当下想都没想抢了过去,抢了过去又觉的是不是有些刻意,又鬼使神差的放回了他的怀里。 楼冬封愈发的不解了:“这是什么?” 青木抿唇将盒子接了过去:“没什么,就是放东西的盒子。” 楼冬封将火盆从信笺里面抛了出来,点上火:“一起把他们烧了吧。” 这在青木眼中就是一种释怀的信号,青木拿起信笺,放到火盆里,和楼冬封你一封我一封的烧着。 青木舔了舔唇,仗着胆子问:“爷,你是不打算找了吗?” “你……觉的还能找的到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无限伤感,可是听到青木耳朵里面,总觉的爷在默默的否认什么,他的内心还是不愿意接受的吧。 青木很想告诉他心中所想,最终还是选择狗腿了一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有心,世子妃还活着,一定能找得到的。全国上下找一个人能有多难,现在不是悬赏的告示都贴出去了吗?” “但愿吧。”楼冬封不停的往盆里递过去纸,突然看着怀中的匣子,不由随手打了开来,里面一株通红的雪灵芝。 “这个是?” 青木的嘴半张着,始料未及,以为他不问就是没事了,谁成想他手贱打开了。他一时没控制住发出了惊叹,这些行为在楼冬封眼里看来,都是极为反常的。 “这有什么说道吗?” 青木老实交代,这东西是一个月前收来的,学生送给老侯爷的。楼冬封一听时间点:“不是我拿回来的那几株吗?” 青木摇头,楼冬封猛然想起,俞百桦当时手里就握着一株来着,回身要递给他的。 “这真的不是?我拿回来的那几株吗?去吧我的找过来,我要比较一番。”虽然灵芝这种东西大同小异,但是不同地方成长的还是有所区别的,尤其是这种峭壁上生长的区别一定很大。 搞不好这就是俞百桦手里那一株,留出来的。因为时间很相近的,他不止一次梦中梦到俞百桦让他去寻她的。 青木赶忙去旁边的药方将灵芝都取了过来,楼冬封这么一对比。这原本就是一株上的倆朵,就连根部撕扯的位置有奇迹般的吻合在一起。 “青木,你看到了吗?这一株灵芝是俞百桦拿着的,她还没死,一定没死。找到卖灵芝的人,就能找到俞百桦了。” 第129章:要赚钱的小农女 青木显然比楼冬封冷静的多,一株灵芝说明不了什么,并不能断言,世子妃有没有死,但是有消息总比没消息的好。 “得了,爷。我这就去找卖这株灵芝的人。” 楼冬封如获至宝的看着手里面的灵芝,想象着能找到俞百桦的那天。不禁眼眶湿润,他转身出了书房,见地上那一笸箩的蝴蝶尸体,全都不见了。 谁这么勤快啊?都收拾了,算了,不管了。好像有好多天都没见到眼前这番景色了。 楼冬封心里有一丝暖意的往主屋走去。 百桦,你要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 太子府,书房。 赵显坐在桌前看着公文:“情况属实吗?” 墨竹点头:“虽然不能相信,但是楼侍郎已经是投靠七皇子了,因为九公主的原因。不知道太子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的那个消息。有人说九公主怀孕了。” 赵显错愕:“还有过这种事?什么时候?” 墨竹想了想:“就是和太子妃定亲的那一天,突然就有人放出了这样的消息。因为一直关注着流言的动向,当时还吓了一跳。等太子定亲的消息落了下来,关于九公主的事情就全被压了下去,现在想来,当初楼侍郎那么积极的去做这件事,这就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吧。” 赵显听到这样的消息是比较震撼的,联想到当时。楼尚书的话,觉的可信度很高,事实真要是如此话,确实比较棘手的。楼渊可是知道很多事啊,就比如现在七皇子直指他赈灾一事贪污,就有些证据确凿。 以最少的钱,把事情办妥了。给圣上省银子了,圣上自然会高兴。只是手下人办事,捞不着油水,难免办的不尽兴,这才有了贪污这一误会。可终究是不得民心的权宜之计。 现在想来,要在这事上做文章,很附和楼渊的性格。真的是楼渊做的吗? “去查查看,九公主是不是怀孕了。好在楼家现在忙的是焦头烂额的。” 墨竹点头应下:“殿下不去看一看楼世子吗?楼侍郎很听楼世子的话的。” 赵显摇头:“俞百桦找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没有啊?” 墨竹摇头,动用的人手可是不少:“回殿下,并没有找到。楼世子已经闭门一个月足不出户了,找的人手也渐渐减少的趋势。可能是放弃了,我们的人是不是也该叫回来了。现在应该全力应付七皇子才是。” 赵显一听不悦的拍桌:“怎么?什么时候。我做事也要你来说三道四了。他不找是他的事,我们的人手继续查。我就不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骨之前,谁说她死,我都不信。” 墨竹点了点头退下了。 * 俞百香扬手给了欢巧一个巴掌:“让你带个人,都这么费劲。我要是能出去,还用的着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欢巧嘴角渗血,毕恭毕敬:“娘娘你消消气,先把药喝了。养好身体才是要紧啊。” “养好身体?能有什么用,我被关在这里,我不出去的。俞百桦是不是死了?还是让太子找到了,你到底打探的怎么样了。我不想听‘没有’这样敷衍的话。” 欢巧捂着作痛的脸,不识她要说敷衍的话,而是现在就是没有结果。世子妃是死是活没有结果,太子也没有找到。 “奴婢这就去问。” “早干什么来着,快去给我把太子找来,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他一定会放我出去的。”俞百香接近疯狂的摇晃着欢巧的胳膊。 欢巧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擒满泪水:“大小姐你冷静点好吗?你究竟在急什么?我们不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吗?” 俞百香急不可耐:“慢不了了,俞百桦一死,我们就没有筹码了。难倒你想在这个院子里呆到老吗?” 欢巧舔了舔唇:“太子说不见,若是我在凑到他面前说些他不爱听的。那么我也别想出去这院子。大小姐在等一等吧,我们等一个好的时机,我们不急。” “放屁,哪里不急,很急的。”俞百香猛然敲桌,突然想到什么。 “你去把小七叫来吧,他一定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的。我想到办法了。” 欢巧尚在犹豫:“可是大小姐你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了,怎么说也是皇室宫眷,这样见外男不好吧。” 俞百香眼睛一闪,跑到桌前坐下,拿起笔开始写信:“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小七一定见不得我受苦,一定会帮我的。” * 老妇背着一箱子的布匹和丝线,雇了马车拉回院中。邻居婆子看见,忍不住讥诮:“哎哟,你这是发了什么财啊,下这么大的手笔置办这些。” 老妇攀扶着车辕,爬下了车,弓着腰咳嗽了俩声:“还能发什么财,不过是将棺材本拿出来,给狗娃置办点东西。要说发财还得是你家爷们能干啊。不像我们家狗娃,干啥啥不行的。咳咳~” 邻居婆子被说到心上,她家老爷们当然能干了,在要比不过一个老不死的寡妇那能行。 “我见屋里有个漂亮姑娘,什么时候给狗娃娶的媳妇啊。这咋连点信儿都没听找啊,好事也不能瞒着不是。” 老妇皱巴巴的一张老脸,笑面不改:“狗娃这不是前些日子去了趟他舅爷家,正巧舅爷的远方外甥女和我家狗娃年龄相当啊。这就许过来了。” 邻居婆子可是不信:“哎呦,这可是奇了怪。狗娃的舅爷还活着那?这么算起来,那可是有点岁数了呀。” 老妇面色讪讪:“确实上岁数了。不和你闲唠了,这还有事忙那。” 邻居婆子可是不甘心:“啥时候办的啊,邻里一场,我们得帮着凑个热闹的吗。” 老妇摆了摆手:“这不是才领回来,不小心走山路的时候,摔了一脚。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一时也不太吉利,还没抽空办那。要办的时候,那能忘了你们一家子啊。” 老妇拄着杖颤颤悠悠的回屋里,邻居婆子架墙看了几眼:“我呸,就你们那德行,能娶那么好看的姑娘,指不定那骗来的。” 老妇进来门,那是满脸堆笑,她这次走了个远,去了金陵顶好的铺子问那金水线的事。原来是金丝线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可见这丫头是非富即贵的。 她这心上一琢磨,可是不敢给黑狗张罗着姑娘了。万一被找来了,这有钱有权的当官人家,心可是黑的很啊。不如让着姑娘好好买些绣品,然后转手把人卖了。有了钱,还愁给黑狗娶媳妇儿。 灵芝看着突然凑近的老妇吓了一跳:“婆婆,你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婆婆就是来同你说说话,感觉好点没有啊。你这一摔下来,治病花不少钱那?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人家。原本兜里就瘪的狠,现在怕是给你看不起病了。” 灵芝觉的难为情:“真的是让婆婆破费了,婆婆你看我能做些什么,我好赚点银子,贴补家用啊。” 黑狗站在门外听见了,端着饭菜进来:“娘,你说什么那。灵芝哪能用的着你,这我不是在砍柴吗?大不了我晚上也去砍。” “黑狗哥你别,这晚上山里有野兽,太危险了。我要不少吃一点。”灵芝养了好久的病,才刚能下床,为了给她补身体,黑娃连着好几晚出去抓兔子,还遇上了老虎,好在爬上了树,熬到了天亮,可是把她吓坏了。 黑狗端着一盘窝窝头和三碗菜。 “这又不缺你吃,你这不吃怎么养身体,你瞧你这瘦的。大夫说你得好好吃,身体才能好的快啊。不然吃多少药都治不好的。比起药来,咱吃的是不缺的,何况卖灵芝的钱还剩下不少那。你就放心吧……娘,你干嘛。” 老妇踢了她这没出息儿子一脚,提什么卖灵芝的事。 “灵芝你快吃罢,只要有我们娘俩的一口吃,就少不了你的。婆婆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这不是还要往长远考虑吗。” 灵芝端起碗,看着自己碗里额外多的菜和几块肉,在他们碗里都是菜汤,捏着窝窝头心里有些不舒服。 “婆婆,黑狗哥你们对我真好,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赚钱,啥活我都能干的。” 黑狗几口扒拉完:“灵芝你不要愁,我现在就去干活去,你不要着急。钱咱慢慢装,养好身体。” “黑狗哥你回来,这天都快黑了。婆婆你拦着点黑狗哥啊。”灵芝觉的心里酸酸的,担心黑狗又个意外可怎么办啊。 老妇心里也是一揪,等她追到门前,黑狗连个人影都没有了。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碗里的菜一口也吃不下。 “灵芝啊,狗娃这是心疼你那。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个男人照料,这些年没攒下啥积蓄。婆婆也是怕走了以后,你们过苦日子。” 灵芝掉了几滴泪,握住老妇粗糙的手:“婆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我能干些什么?我也帮衬着黑狗哥些,我现在。” “婆婆见你绣的东西挺好的,你反正成天躺在床上,不如绣些手帕啥的。婆婆拿到城里卖啊,也好填补些家用。” 灵芝点头应下,第二天一早就被院中的动静吵醒了。推开窗户一看,黑狗坐在院中,正在拔一张狼皮,破开肚子收拾内脏那。 “黑狗哥,你昨晚抓了只狼,没受伤吧。” 黑狗回头看她:“没事的,设了个陷阱抓住的。等会给你炖肉吃,这狼皮子买到城里,能买个好价钱那。” 灵芝觉的心头一暖,坐在床上开始裁剪绢帕,准备按婆婆的意思绣些手帕来贴补一下家用。黑狗娃掏完内脏,将狼七剁八剁,把好卖的肉都另放一处。将剩下的边角料,切吧切吧熬煮了一锅。 忙乎了一早上,才钻到自己屋里,嘴里嚼着山上的药草,撩起裤腿敷在被狼抓伤的地方。大口的抽着冷气。老妇正美滋滋的,一进屋见黑狗坐在地上,忙上来查看,多年积累的经验,切吧了些药草给他将伤口敷上绑好。 “哎呀,你这个天杀的。咱们娘俩是不求大富大贵的,要的是一个平平安安,你不行在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黑狗竖起手指:“嘘——娘,没事。我都养的了娘和灵芝不受苦的。我也想像我爹一样做个猎户,不刚砍柴了。” “你可不能学那个短命鬼啊,这钱家里有的事。娘不是看那灵芝手巧,绣的东西精致,想着说的艰难一顶她能实心的干活。这城里人懒的很,这帕子绣的好,也能卖不少钱那。你就别这么吓唬娘了。” 黑狗略歇一歇:“娘你去往锅里炖些菜吧,我歇一歇等会吃一口,去镇上把皮子和肉卖了。灵芝身体还是不好,我听绣花这东西劳神的厉害,你该让她歇就让她歇。” 老妇拍了拍黑狗:“娘知道了,你快睡一会。” 邻居婆子,见老妇在灶台上忙乎:“又吃肉那?过的不赖啊。” 老妇讪笑:“嗨,这哪有赖不赖的。狗娃昨天晚上打了头狼,吃些边角料。收肉的不爱要的地方这才煮了几块。” 邻居婆子趴在墙上瞭:“你还有没有剩的。” “没了,这都装起来要拿去卖的,还有些肠肚子没处理,要不你拿去。” 邻居婆子笑嘻嘻的伸着手:“行吧,这种没人要的,我来处理吧。” 老妇笑吟吟的将肠肚从地上拎起来,架墙递了过去。 “还有哪个心别忘了。” 老妇摇了摇手:“这个心肝得留给儿媳妇补一补。” “哎呦,这有了儿媳妇就是不一样了。” 老妇没说话,熬好了肉,又煮了锅米饭,端到俞灵芝屋里吃去。 灵芝裁剪了一摞帕子,趴在桌上画花样那。 “婆婆邻居婶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黑狗心里也不舒服:“娘,你还是别搭理她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听的我一肚子火。” 老妇摇了摇头,只是给她俩夹菜:“她这人嘴碎心不坏,不给她点甜头啊。她说不上能说出个什么花样啊。这不是指着他家爷们,以后能帮扶着娃们吗,不然娘可没那么待见她啊。灵芝你见了你婶子,尽量别和她搭话啊,她这人爱说胡话。” 黑娃吃罢饭,提着狼皮和狼肉去镇子上了。老妇和灵芝俩个人坐在屋里绣花。老妇手笨,就帮着锁个帕子的边。 灵芝挑着画的简单花样的绣了绣,一下午就绣了十几个帕子,觉的眼睛有些累。这可把老妇高兴坏了,这一个能买十文钱,这也是小俩百文钱那。 灵芝听她在哪里算账,指着帕子说:“这一个就能卖一百文。” 老妇一愣:“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那。” 灵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脑海中有个声音很笃定:“这是线不好,不然就这一方帕子能卖到三百文的。你信我的,卖一百文,抢着有人买。” 老妇虽说是半信半疑,嘴上却是说:“你这丫头真是说大话,这种东西谁要。大户人家丫环小姐都会的玩意。” 灵芝发愣,是啊,这样的东西谁要。又埋头绣了一会,实在是疲惫的不行,就睡下了。老妇却是不闲不下来,煮了饭之后,就开始一个人不停的裁剪,然后勾边。 狼皮和狼肉卖了七百文银子,让黑娃尝到了甜头。要知道他砍一捆柴禾也才十几文钱,还要遇上买家才行。可他也知道凶险,砍柴的顺当挖些野菜,抓个刺猬和兔子什么的。 过来好几天,灵芝下地走路还是不怎么利索,每天出活也快能绣十几个帕子。攒了一百个老妇决定去城里卖卖看,直接去了金陵城。一边走一边吆喝,上年纪了,走几步也是累的慌。 “一百文的帕子,绣工好着嘞。”吆喝了一会儿,无人问津,路过蚕钱记门前,正巧有几个大家小姐出来,看来一眼不由拿起来一看。 “哎呦,这绣工不错啊。才一百文钱啊?好便宜啊,我买几块吧。” 老妇刚想改口,给他们个饶头,谁成想这几个小姐大方的很。给了她二两的小碎银,她又找不开,几个姑娘就又拿了一些绣帕,几个人分了分,付钱的央着其他人请茶,说说笑笑的散了去。 老妇吞咽口水,看着篮子里的帕子,心上不由的一喜。这要都买了,是一笔不小的钱那。 蚕钱记的小厮见门口喧闹:“不长眼的死老太婆,跑到门口来抢生意了。” 老妇拄着拐杖快走开,看来只有那些做马车的富家小姐才会买这样的东西,老妇观察了一番,见那个马车停下,就凑过去问。 “要不要来点手帕,很便宜的。” “爷,要不要赶走。” 楼冬封下了马车,看着提着竹篮一脸恐惧的老妇摆了摆手。想起俞百桦曾经说过,她在路边买了帕子,被人家骗了,多收了她的钱。原来真有人,会卖手帕啊。 “多少钱啊?” 老妇颤巍巍的比起俩跟手指:“二,二百文。” 楼冬封一笑,正巧看见,最上面的绣面是一个蒲公英。不由想笑,这个配色是怎么回事啊,又是一个没见过蒲公英的绣娘吗?他嘴角不觉有些酸意。 “就这一块吧。” 老妇将篮子奉上,楼冬封往里扔了一两碎银,老妇露着大黄牙笑道:“小本买卖,找不开钱。要不爷在那几块吧。” 楼冬封摆手,象征性的拿了那蒲公英的塞到兜里,就走开了。 老妇点头哈腰,真是遇上好人了。 第130章:我们的缘分没尽 “这株灵芝是从哪来的?” 青木顺藤摸瓜的去查,得知侯爷的徒弟三七送来的。可是三七已经去行医了,不在金陵城内,四处查访找到人,才知道是三七家的药铺收来的,这么耽搁了几日。 楼冬封已经急的亲自出来了。管事的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没啥影响,这都过去多少日子了,他见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楼冬封焦躁不已:“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么大一株灵芝买到你手里,是一比不小的支出,你就一点影响都没有。” 管事吓了一跳,赶忙闭门谢客,让店里的小厮都凑过来想了一想,其中有个抓药的小厮想了起来。 “是一个还没有及冠的男子,瞧着十七八的样子,皮肤晒的黝黑黝黑,反正是第一次来卖药。拿了钱,觉的给了真多。其实当时管事是有点压价的意思,但他没还价,感觉像是不太懂的样子。” 管事经他这么一提点:“我也有点想起来了,我记得他跟我说,要请一个能治摔伤好的大夫。问我知不知道。” 楼冬封听到这里,和青木交换了神色,这话言外之意太明了了。哪个人八成是卖了灵芝,要拿来给俞百桦的,俞百桦被人救了,她被救了。 楼冬封猛然起身:“你怎么说的。” 管事被这凌厉的气势弄的有些紧张:“我……我没有管他。” 青木和楼冬封同事时失落的闭眼,真想给他来一下子。 青木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说也是个卖药的,人家问你大夫,你就把交好的朋友推荐一个不就成了。” 抓药的小厮:“俩位爷,别生气。我们管事的正巧和哪位交好的大夫闹脾气,这才没说。平时会说,那个年轻人还问店里的其他人了。兴许别人知道。” 楼冬封扫了一圈,看看谁能站出来说个话。众人原本就见过世子,也听过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吓的根本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原本记着点的事,也忘完了。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青木也只能说些好话:“劳烦各位了,你们继续忙吧。只要能想起什么,要记得来世子府知会一声。世子爷咱们走吧,那人要救人,肯定会寻大夫,我们一家一家的查,一定能查的到的。” 楼冬封狠瞪了管事一眼,指着抓药的小厮:“赏他。” 青木点头,陪着楼冬封出来,楼冬封一拳砸在门框上。百桦你要等着我啊。 * 老妇回到院中,篮子里还剩十几块帕子,和一盒粗点心。 “婆婆,你回来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灵芝已经行动自如了,虽然还得搀扶着,不过已经能走一段路了,相较之前是好多了。 老妇一脸美滋滋的,要说她今天啊,足足赚了十两银子,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这不还买了一盒子点心,第一次花钱这么大气过,要说这都是托了灵芝的福分啊。 “怎么下地了,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那?怎么能这么不听话那,快歇着。狗娃那?吃饭了没啊?来,这是婆婆给你买的点心。” 灵芝摇头:“没吃那,狗娃哥上山挖野菜了,说是晚一点回来给做饭。我就想着我也别坐着吃干饭了,也做些饭吃,结果连火都点不着。” 老妇大惊的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能干这些粗活那?这种粗活,交给我这种老婆子就好了呀。你就乖乖的歇着,好好养病。” 灵芝大开点心的油纸,看着点心端详了半天,只靠着外貌,总感觉在那见过,好像还有其它口味的。她拿起一块,不由的四处一看,总觉的会冲过来一个人,来阻止她吃点心。 好奇怪的感觉啊。 “婆婆,我是不是经常吃这个东西啊。” “你上那吃……呵呵,这东西贵,你以前在家里常吃,婆婆以后也常给你买。”老妇糊弄过去擦了擦额头的汗。差点忘了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家的,金陵就是好啊,大房子,大牌子。人也大气,一两银子说不用找就不用找了。 “婆婆你真好。”俞百桦吃了一口,就觉的难吃,为什么这个味啊?不是海棠味的也不是玫瑰味的。什么味也没有,就是素饼。好难吃啊,她撇了撇嘴,将点心包起来。 黑狗回来,捆着一抱的地丁草进来放到地上。 灵芝疑惑:“黑狗哥啊,你弄这么多蒲公英做什么?” 黑狗席地而坐,开始捡菜:“这地丁煮来吃下火,大热天的山里也没啥能吃的菜,怕你上火,煮点这个。这个是蒲公英小的时候啊,还没长老蹿杆子。等蹿杆子的时候就不怎么好吃了。” 灵芝若有所悟,也坐在地上陪着他捡菜:“狗哥,婆婆今天好像挺高兴的,还买了点心。” 黑狗往门外一瞭:“指不定是手帕买出去了,你没问卖了多少钱。” 灵芝摇了摇头,拿起一个蒲公英的绒球,在手里转啊转,一口气吹到满屋子飞,发出愉悦的声音。黑狗一时看傻了。 “你喜欢,明天我给你多摘些回来,让你吹。” 灵芝拿着小黄花,猛然醒悟:“哎呀,又绣错。”为什么是又那?灵芝转着手提秃掉的杆,总觉的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想不起来。 黑狗站起身,隔着门喊道:“娘,你是不是今天卖了钱了。” 老妇喜滋滋的喂柴,看饭:“卖了。”话里都透着一股喜气劲。 “多少啊。”老妇比了个×号,黑狗脸上一喜:“十两,啊呀亲娘咧,这也太多了。比我坎一年柴都赚的多啊。” 老妇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黑狗回身看着灵芝,说不上的喜庆。灵芝疑惑不解的举着蒲公英。 “这个东西,你以前有拿过给我吗?” 黑狗摇头,刚才的欢喜一瞬间没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灵芝摇了摇头:“好奇怪啊,我好想看到一个喝醉的人,把这个递给我哎。但我想不起他的脸来,我还以为是你那。” 黑狗有些心虚的看像一旁,转身跨出门外:“娘,饭好了没。” “来了,来了。” 吃过饭,老妇点着灯数落钱,忍不住跟黑狗絮叨:“这大户人家就是好赚钱啊,你说随便绣个东西,都有人抢的买。娘卖三百文都有买的,天哪。简直不敢相信,我老了老了,还有行大运的好事落到我头上啊。” 黑狗蹙眉:“娘,我们要不更她实话实说了吧。我这心里总觉的愧疚的狠。” 老妇白了他一眼打劝道:“不行,娘给你攒着娶媳妇的钱那,等过个半年,卖手绢赚了良田房屋,在和她说也不迟。” “娘你不是说,让她给我做媳妇吗?” 老妇摇了摇头:“不行,太漂亮的女人会带来祸端的。娘这么寻思,还是找个老实本分的吧。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咱们家啊。” 站在门外端着点心的灵芝,面色一冷。转身回了屋,心里不由的泛起愁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看来自己真的不认识这户人家啊,那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看来这个地方并不是她的安身之所,等她养好了伤就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一夜无梦,灵芝心事重重的绣着花,也不觉的药苦,吃药也不在像从前一样推三阻四的了。很快又攒够了一百块手帕,灵芝摔着自己的手腕,真心觉的乏累。 就在院中歇息了一会,突然听到黑狗哥的声音:“二柱你看啥那?” 二柱子看着灵芝一时走神,赶忙笑脸相迎:“黑狗,回来了。你院子里这是谁啊?你媳妇?” 黑狗极为的不情愿挡在灵芝的面前:“是那,我媳妇。你和你爹做工回来了。” 二柱子点了点头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屋。 “娘,你瞧见黑狗的媳妇了吗?啥时候娶的,黑狗可真有福气,他媳妇可真好看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 二柱娘抽头打了他一巴掌:“眼皮子浅,那道是个好,指不定是从那买回来的窑姐儿。你看见了哇,那是一身的病。” 二柱子挠了挠腮帮子:“娘,啥时候给我也娶个媳妇啊。不用太好看的就成啊。”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我瞧着黑狗她娘最近往外面跑的有点勤快,前几天还听见说什么十两。真有意思,她见过那些钱吗。” 二柱子起身去倒水:“娘你别总说我大娘,她都一把年纪了,你跟她一般见识个什么劲。这邻里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平日出去做工,家里你不还得仰仗黑狗家帮忙不是。” 二柱子娘啐了口痰:“我呸,我用的着她个老寡妇照拂我。” 黑狗看着睡眼惺忪的灵芝:“你咱跑出来睡了,要睡回家睡啊。” 灵芝醒来,看着他:“你怎么变样了。”阳光晃的灵芝有些睁不开眼,依稀看到的人好像不是这样。 黑狗有些急,直接端着凳子,将她连凳带人抱回了屋里。 “以后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别往屋子外跑了。” 灵芝闭眼缓了半天,接受眼前这样突然的温差:“知道了黑狗哥,为什么她们都不认得我啊。你是不是之前也不认识我啊。” 黑狗眼神有些飘忽,局促不安:“你别听别人胡说,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是真心对你好的。” 灵芝点了点头。起码姑且对她挺好的。她要努力的绣花,来赚钱等身体养好了再另作打算吧。 “这次婆婆会买多少钱啊,对了这么多钱,让她带着一个人安不安全,会不会被人抢了啊。”灵芝随口一说让黑狗也有些不放心了。 “也是啊,希望没事吧。下次我去卖吧,你们妇道人家还是太危险了,就在家里看家好了,我去给你熬药吧。” 灵芝站在灶坑边:“我这药还得吃多久啊,大夫是换了吗?这次看病的和上一次的那个不一样啊。” 黑狗烧着火:“上次那个大夫回老家奔丧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了。这个大夫也是十里八村很有名的,你就放心好了。” 灵芝点头:“我这病是不是挺花钱的啊?” “没事,有你绣花赚的银子足够了。” 灵芝有一些放心:“那就好。” 二柱娘坐在墙根下捡菜顺便这么听见不由的好奇,绣啥东西能赚钱,一抬头黑狗的娘也回来了。 灵芝没心没肺的站起来:“婆婆,卖的怎么样啊。” 老妇一脸喜滋滋的,她这如意算盘敲的,她自己都佩服啊,在这么下去,迟早赚的锅满盆圆。 “都卖了,都卖了。灵芝你真是好巧的手啊,先别做饭了,我买了医治老母鸡回来给孩子你补补身体。” 灵芝一脸不好意思:“婆婆,你别总给我补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我们也就是沾着给你补身体的光,我们也补补,不然平时那舍得吃点好的啊。这都是拖了你的福气啊。” 黑狗抬头:“灵芝,娘肯定又卖了不少钱,不然那舍得买鸡吃。你就放心好了。” 二柱娘这就坐不住了,这隔三差五的又是吃狼又是吃鸡的,啥家庭这么经得住造啊。这是赚了几个子啊,一个老母鸡那可是不便宜的啊,从墙根上探出头来。 “婶子这是卖啥了,这么赚钱啊。” 三人顿时看向二柱娘。老妇摆了摆手:“那里是赚钱,这不是要给孩子补身体吗?就是不赚也是要补的啊。” 二柱娘不甘心,什么女人能比大老爷们也能赚钱的,愈发的好奇了:“他婶子就别整那虚的了,我家老爷们和小子出去干了半年才赚了十两银子,这不是全给我拿回来了。我听你们闲聊几天就赚了十两,咱赚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啊,说出来也让我听听啊,我也填补填补家用啊。” 黑狗有些烦:“说出来你也不会。” 老妇扬手打了他一巴掌:“这死孩子,嘴上每个把门的。他婶子别多想,就是儿媳妇手巧做了些针线活,其实我也学不来,我就就帮着跑跑腿买一下也不是能赚点零钱。” “买帕子能赚十两,这啥针线活啊,我倒要瞧瞧了。” 老妇摇了摇头:“她婶子你这就是听错了,又不是绣的金,绣的银,那能值得了那个钱。我说的是十文钱,绣了这么一百个,才赚了一两银子。不过这也行啊,又总比没有强,你说是不是吧。” 二柱娘心里更加嘀咕了,就赚一两银子,能乐这样,这一只老母鸡还多少钱那。瞧着篮子里还有一篮子鸡蛋。 * 楼冬封小半个月去查,挨个挨个的去查。都是没能找到有一个外出看病的大夫,这真是起了怪了,明明找到了,转眼又不见了,真是让人抓心挠肺的急啊。 将附近几个村子也查问了一遍,确实没有,就有那么一个,还回家奔丧了,根本不知道老家在那,这么大肆找下来,简直是浪费功夫不说,还没有一点收获。 楼冬封坐在马车在街上走,几乎这些天,他天天在街上晃,总觉的她就在金陵的某一处,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也只有他不知道。 “卖手绢了,一百文银子啊,好看的花样啊,精致的绣工啊,卖了不亏的。”楼冬封撩起帘子,看着一个十七八的小伙穿着粗布衣裳提着篮子招呼。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街上原来真的有卖手帕的人。只不过老人女人买也就罢了,一个男人出来叫卖像个什么事,谁会去买啊。 楼冬封心灰意冷的回到家中,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怎么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那样,那么难吗?难道他和她的缘分就这样结束了吗?这对于他来说也太残忍了。 明明给了他希望的,让他知道她还活着,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 楼冬封拿出她送给他的绣帕,还能想起她当时那是什么模样说过什么样的话。小傻瓜啊,你看啊。除了你,还有人傻的绣这样蓝色的蒲公英啊,蒲公英的花是黄色的啊,那有什么五颜六色。 楼冬封将俩个绣帕放到一处,摇了摇头。犹在大笑的时候,突然眼睛一顿,为什么这俩个绣的那么像,就像出自一个人之手。这不可能是真的吧,他难以置信的细细对比,果然很像。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楼冬封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一想她说过的话。 她那时说过的,她绣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习惯的,开绣的地方会有三个十字的。三个十字……可是开绣的地方在哪里啊。楼冬封急了,那这俩个绣帕去找娘亲,当年娘亲也是绣的一手好花,她一定能瞧出来的。 “娘,你看看,这俩个一不一样啊?” 楼夫人这么久第一次见儿子这么开心,拿过绣帕来一比:“这什么一不一样,这不是俞百桦绣的吗。你现在睹物思人还有什么用,这都过去小俩个月了,你也该死心了。” “娘,你确定是不是,你能看出哪里起针那里落针吗?你帮我瞧瞧,起针的地方是不是有纵错的十字,她说过她绣东西有这样的习惯的。” 楼夫人一端量起针之处,确实如此,就指给他看:“在这里。” 楼冬封大笑着抱住楼夫人:“谢谢你娘亲,俞百桦没死,她没死,她还活着。” 楼冬封一出门就撞上了青木,青木乐呵的对他说:“世子,有信儿了,有信儿了。” 第131章:遭贼惦记的灵芝 楼冬封和青木主仆二人具是一喜,青木说的喜事是药店家小厮看到了那天来卖灵芝的人,这一次在卖手帕。小厮不怎么确定,却是打听了那卖手袙的住处,说着要谈笔生意。 楼冬封攥紧手里的绣帕,这都他所知道的不谋而合。那人一定是卖了灵芝救了百桦,又央着百桦做针线来赚钱,原来百桦离他这么近,上次他就应该注意到的,可是百桦为什么不来寻他那?他就在这里,侯府就在这金陵,随便问一嘴就知道的事啊,她为什么不来寻他那。 “青木,集齐人手,我们去接世子妃。” 楼冬封和青木带着药铺小厮,兴冲冲前往了,小厮打听来的位置,居然是一座空荡荡的凉亭。此处是出了金陵城向西二十里的一处镇子,周围有一些小村子,正巧是曾经出事的紫金山下。 楼冬封虽然是大失所望,药铺的小厮被众人灼灼的目光盯着心里发毛,那是一个急中生智。 “肯定是那男的,心里有鬼。他一大老爷们卖绣帕,许是家里的人做的。他肯定不放心,我和他取货,他要是没货,就不会说这个地点,这一定是他常来的地方,这附近一定有人认识他的,世子爷你莫要急,我这不是捕风捉影,我也是想帮上忙的。” 楼冬封抬手:“好了,没有怪你,有消息总归是好的。你和我在这里等,其他人待命,明天去查访。”他就坐在凉亭的凳子上,他要在这里等,要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男人。 只要有一丝的线索,他就不会放弃的。那人一定是怕被人发现俞百桦的痕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那么一定要在这里等到他啊。快来吧,快把俞百桦还回来。 青木摸索了胳膊,到了晚上。这里还是很冷的。 “世子,要不找间客栈先歇下吧,晚上水汽太重,容易着凉啊。” 楼冬封摆手,不需要。他要第一时间的看到那人,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怎么样了,有什么能比得过,找到她更重要的事情那。 * 黑狗挂着篮子,时不时摸一摸兜里的银子,这还真是赚了不少。过段时间给灵芝请一个好一点的大夫瞧瞧身子吧,之前没什么钱,请的不是什么厉害的名医,总觉的挺耽误灵芝好起来的。 真是有好事发生啊,居然碰到一个城里人说来大量的购买他的手帕,价钱好说。想着回来和娘和灵芝商量商量,没准能赚一笔钱那。可是琢磨琢磨黑狗还是觉的事情不太对。 瞧那小厮穿的也就一般,他要那么多的手帕做什么?又不是什么一下都能用完的东西。黑狗又些贪心,在金陵买了一阵子,又跑到小县城把剩下的都买了,顺路做了个马车,到半路上,岔路走了。 等他回到村子,已经是二更天了,院子里黑漆漆的。这么早就睡下了,也不等等他,还给她们俩买了城里的肉包子那。他摸了摸还有余温的热包子,想着今天不吃,明天就馊了。 敲了敲灵芝的屋门:“灵芝你睡了没,你醒醒啊。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半天没有动静,这让黑狗有点不得意,失落的放下了手。又气瞧自家老娘的屋门。 “娘,你睡了没啊?你醒醒啊,我带了东西回来,还有钱你得帮我收着啊?”也半天没有动静。这让黑狗有些蒙楞,这都干啥了,咱睡的这么沉啊。 黑狗没有多想,想看看给他留了什么饭,揭开锅一看,锅里也空空的,就像是没开火做饭一样,看着篮子里的俩个包子,还是饿的不行。可是一想是留给老娘和灵芝的,强忍着没吃,转身回凉房里的床上躺下。 黑狗原本是住在灵芝那屋子的,灵芝一来,就在放东西的凉房里面搭了一张简易的小床,这么凑合着。刚躺下,肚子里饿的咕咕叫,做起来就看见院里有个黑影。 “谁啊?” 黑影折身:“狗娃,是娘。” 黑狗出来到了院子:“娘?那你刚才做啥去了,我敲了半天的门,都没听见动静。” 老妇喜滋滋的从篮子里拿出一把线来,还有些吃剩的馒头塞到黑狗手里:“娘这不是去镇子上,买了点线吗。走的慢,路上也没遇到顺道的,这才刚回来,你啥时候回来的。灵芝睡下了?不晓得吃没吃饭啊。” 黑狗啃着馒头:“我见锅里没吃的,许是没吃那。她不会做饭,连火都点不着。” 老妇点了点头:“那我这摸黑给她煮点鸡蛋吃罢。怎么样狗娃子,卖了没。” 黑狗拍了拍老妇的手:“娘你就放心吧,卖了。全卖了,这钱啊,只多不少都有人说要从我这里拿好多那。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明天去镇里喝他具体的说道说道。” 黑狗将钱袋子递给了老妇,老妇打开一瞧,乐的喜上眉梢的。有了这三次卖的钱,还有灵芝的余钱,正经能过上好日子喽。 黑狗转身进了屋,拿了包子出来递给老娘一个:“娘,我在街上买的,你吃吧。” “哎呦,这多贵啊。你要想吃,称点肉,娘给你们做啊,你拿去给灵芝吃,还没给她熬晚上喝的药,怎么就睡下了。”老妇嘟囔这,推门往屋里走,被绊了一跤,手里的银钱,这么一磕撒了一地。喊着狗娃掌灯过来。 黑狗提着灯进屋,一看屋里乱起八糟被人翻过。 老妇一惊:“哎呦,坏了。这家里是进贼了,你快去看看灵芝,她有没有事啊,那么大一人在家看门还能让家里进了贼,她这是咋弄吗?这是。” 老妇嘴上抱怨这,把地上散的铜钱都捡了起来。手伸到灶坑里一摸,实实在在的东西还在那,顺便将手里的银钱也塞到灶坑里面。好在银子藏在隐秘的地方,不然这可就亏大发喽。 “娘,灵芝不见了。”黑狗遍寻整个屋子,屋中也被翻的一团乱,至于人早就没了踪影。 “哎呦,这外姓人就是靠不住啊。”老妇想着灵芝一定是想拿钱跑的,但是没找到钱,就一个人跑了。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明明白天还缠着她不让她出门的,说是隔壁的二柱子总盯着她看,看的她心里不舒服。而且她这身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她一个人跑了有什么用的。她一个人,没找到钱,在把东西放里面也谁都不会发现的啊。 黑狗在院子里吼个不停:“灵芝啊,灵芝啊,你在哪那?” 老妇起身,去到灵芝那屋子点上灯,仔细的看。这杯子都被撤到床下,床也挪了那么远的位置,这么看来,一定是有图谋不轨的人,将这灵芝抓走了。 这些天杀的啊,抓谁不好,怎么把她的活财神抓走了,没了她。她指着啥赚钱啊。 “灵芝啊?灵芝你去哪了?”老妇坐在地上痛呼。她白天走的时候,这二柱子一家在那,他们肯定见着了。 老妇架墙喊了几声,没动静,蹒跚的走到他们家,不听的敲门。才依稀听到,二柱子娘半梦半醒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瞧人家门,你小心我家老爷们回来打折你的腿啊。” “是我啊。” 二柱子娘恍然大悟:“哎呦,是婶子啊。婶子你这是不睡,上我们家干啥来了,这都啥时辰了。” 老妇信中不由的疑惑,要说这村子里,谁知道灵芝在,除了他家还真没有别家了。村子里的人都住在东头,只有她们俩家住在这西头的半山坡上。平时狗在院里咬一声,都能起来骂半天的人,这么大的动静,睡的这么死,心里一定有鬼吧。 “你把灵芝藏那了?” 二柱子娘抹黑下了地:“老婶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呀。” “那你开门啊,我倒要看看这人是去哪了?你家老爷们那?” 二柱子娘打开门:“随便老婶子找,这我能藏人藏到家里吗?在说你那儿媳妇指不定是自己跑了,可别赖在我们头上,我们可啥也不知道。你要像找你就随便找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啊。” 老妇气的发抖:“你家爷们那?”指定是哪俩个男人抓走了,看那动静闹的挺大的。她就不信这邻里邻居的她就一点也没看着。 “我家爷们那是有正事的人,能跟你家一样那?去城里干活去了。” 老妇愈发的笃定,一定是他们看着眼馋,这才趁着他们俩不在家,将人逮了去了。不然谁能抽中这个空档那。 “家里弄的那么乱,动静那么大。我就不信了,你就一点也没听到,也没看着啥。” 二柱子娘摇头:“那我上哪去看那,我可不知道。” “我看就是你们一家子,把人给我藏起来喽,你跟我见官去。”老妇一把提住二柱娘,就要往门外拖,可毕竟上了岁数,手脚不便,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她一下子就甩开了。 老妇坐在她家门前开始哭天喊地的撒泼。黑狗把村里饶了一遍也没找到人,心上急的不行,回家一看。老娘在二柱子家闹腾起来了。 “天杀的呦,邻里邻居的你也好意思。我听我那儿媳妇说了,你家二柱子三番五次的盯着我家儿媳妇看,吓的我家儿媳妇不敢出门,你们没良心啊,居然把人都给藏起来了。” 二柱子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关我什么事,没准是你那儿媳妇嫌贫爱富跟人跑了。原本就不知道是你们从哪拐骗来的,就是跑了也是正常。” 黑狗心上清楚,她们说的都有可能。要没是被绑上走了,要么就是跑了。可是她身上的伤,还没怎么好,又往哪里跑那,这里有吃有喝有病治,她又什么都没想起来,一定是被什么人绑走了。 二柱子明明说,这次干完活得呆到家里收秋那?哪里那么快就有活干了,这八成就是有鬼。 黑狗心急拖着二柱子娘闹的就要往县衙送。这吵吵闹闹的一路上可是惹恼的不行,整个村子都鸡飞狗跳闹的不行,一边非说人丢了是二柱子家干的。一边也是不认账。村长断不了,毕竟这狗娃娶媳妇的事,他们是知也不知道。不过大家下午的时候,都看到二柱子爷俩拉着板车走了。 板车上却是像个人。听了这话的黑狗和老妇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二柱子娘也落了下乘,大家纷纷要到县衙去讨个说法。 楼冬封坐在凉亭等到中午也没等来人,不过周围到是挺热闹的,原来这里晚上看不出来,白天这里是个小集市。大家铺开一块布,卖柴的,卖菜的,卖啥的都有。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话,简直头都要炸了。 药铺的小厮心里不安,主动请缨:“爷要不先回去歇着吗?那人认得我,我在这里守着。保准见到人就给爷带过去。” 一旁坐着卖柴的老大爷打着哈欠:“你们找啥人?就这小县城,没有老头我不认识的。” 楼冬封眼睛一亮:“就是经常会在这出现的,个头差不多这么高。十七八九岁吧,上衣是蓝灰布衫,挺精瘦的。我寻他是想感谢他的,如果你能告诉我,我会重金酬谢。” 一句话说的周围瞬间鸦雀无声,都想着这爷在说点描述,好一下认出来这人那。 “眉毛是三角眉,鼻子有点塌。最近见是在卖手绢。” 老大爷挠了挠头:“你前面说的这人我还有点影响,就是卖柴的小狗子吗。你后面说着,就有点离谱了。他一半大小子,老娘也上了岁数。上哪去绣那玩意。” 众人哄笑一团,有人打趣:“那杂不能拿?我昨天就瞧见和狗子很像的人,在卖手绢了,卖老贵了。一百文钱那,赶上卖十来天的柴钱。指不定狗子娶了媳妇咧。” 老大爷也是笑:“谁知道那,反正有好久没见那小子了。” 楼冬封可是不管,宁可错信也不可错过,直接丢给他一块碎银:“这狗子在哪?” 老大爷眼疾手快的拿起银子,点头哈腰:“谢谢大爷赏,就在往西头,走五里的村子里。你进到村问黑狗家,就在哪儿。” 一旁的一个买菜的站起来:“我说了有赏没。那个用不着去村里,黑狗和她娘,来县衙把邻居婆子给告了,现在还在衙门口扯着,等县衙老爷升堂那。” 楼冬封挥手,青木抓了一把铜钱递给了那人,抱拳:“多谢各位。” 楼冬封翻身上马直奔县衙,已经升堂在吵闹着,双方各执一词。楼冬封直接进到大堂,一看那个老妇和那个男子,提着他的衣领。 “俞百桦那儿?” 县令惊堂木一拍:“下面何人喧哗。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 青木才挤到堂前,着急忙慌的解下腰牌:“助手,息乡侯侯府世子再次,谁敢放肆。” 县令结果令牌一看:“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过下官正在处理公事,有事还请世子稍等片刻,待下官处理完。”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终于见到这人了:“俞百桦在哪?” 黑狗被扯着难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咳咳咳~” 老妇一看儿子被掐着吓坏了:“你说的是灵芝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还请这位官爷放了我加狗娃啊。” “说?她在哪。” 老妇心疼不已,见楼冬封松了手,才松了口气:“官爷要找的是不是,柳梢眉……” 楼冬封抬手,青木就将画递了山来,画卷猛然铺成开来,上面穿着贵气,眉目温婉的女子,站在画中,一颦一簇都极聚惑人之姿。和灵芝极其像,不过灵芝多了几分病态。 “废话少说,是不是这个。” 老妇看了一愣,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咋这么好看:“对,对对,就是她。” 楼冬封一瞬间觉的心中是满溢的欢喜:“她在哪?” 老妇一拍腿:“官爷,这不怪我们啊。是我们不在家,这个贼婆娘惦记着灵芝好看,给强行偷走了。这我们才闹到这里来的。” 楼冬封听了这话,只觉的眼前一黑。青木也能感受到主子那大起大落的心境,忙过去扶住。 “爷,别急。我们这不是快要找着了吗。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柱子娘一瞧这还惹上了当官的,那还敢说,那叫一推三六五直接推了个干净。 “我就知道这灵芝来历不明啊,原来是拐的官家的小姐啊。你们不急着问他们娘俩的罪,到是问起我一个无关的人。指不定是这黑心的娘俩,直接将人卖到窑子里也说不一定啊。” 老妇摇着头:“青天官老爷明鉴啊,灵芝是我家狗娃在山下捡回来的。可不是拐骗的,摔的可重了。这好不容花重金治了个七七八八的,是指着给我家狗娃做儿媳妇的,怎么可能卖到窑子里面吗。我看她天天坐着没事,闲来绣花,能赚点零花钱。就跟着灵芝绣花卖到城里。 可巧昨天,狗娃没上山,我这腿疼。就让狗娃娶城里卖手帕了,我这在家里发现线不够了,去县城买了一趟,回去的时候。这灵芝就不见了,村里有人看到你家俩老爷们推着车出去,你还不承认。还有你家那二柱子惦记我家灵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啊。青天大老爷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楼冬封不想在听,指着二柱子娘:“给我吊起来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第132章:季音你看这是谁 “我说我说。”二柱子娘刚被官兵拉起来,话就软了下来。民不与官斗啊,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黑狗一听这话,脸上全然的震惊,娘说是婶子家弄的他还半信半疑,现在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 老妇一脸不屑:“我就说是她们家吧。” “人那?” 二柱子娘咽口水:“我听那个灵芝几天的功夫就能赚十两银子,就想抢过来,给家里赚些钱。是我家男人和儿子去藏的,藏那了,我也不知道啊。” 楼冬封闭眼:“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的时候。官爷饶命啊,我们只是藏的人,别的什么都没有做啊。官爷你要明鉴那,我们这小老百姓就是为了些银两啊。” “来人,去找她的男人和儿子。” 二柱子娘连连磕头:“官老爷我都说了,就饶我们一命吧。” 楼冬封已经顾不得会发生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就足够了。众人从衙门出来,在外面等消息,黑狗撞着胆子走到贵气逼人的楼冬封面前。 “我想问一下,你是灵芝的什么人?他哥吗?” 楼冬封眼皮一跳,当下想到老妇说的那句,原是要给狗娃做媳妇儿的。 “不是,我是他男人。明媒正娶”……楼冬封半抱着胸强调到:“她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她没和你说过吗?” 黑狗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世子妃啊,怪不得生得那么好看。 “没有。” 楼冬封冷哼一声,心里有些不乐意,俞百桦你在想什么?脑子坏掉了,这种事情也不说清楚,难道是要给这个愣头小子做媳妇儿? 黑狗一拍脑门:“对了,既然你是灵芝的家人,那你一定得找到她啊。我当时救了她,但是她脑袋摔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只能将她留下,并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啊。她一直都在养伤,前不久才能下地行走的。但是腿脚不怎么方便。” “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一醒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楼冬封心上烦躁:“怎么会这样。” 黑狗见到官老爷还是心生畏惧的:“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摔坏的。”然后转身逃到老妇身边站下,和这位官爷说话太有压迫感了。 很快就找到了二柱子爷俩,楼冬封将他们瞥了一眼,就让带着去找人。二柱子爷俩吓的当时就尿了裤子,那是左一个保证,右一个磕头,觉对没敢把人怎么样,这官家人最忌讳的就是清白了。 何况还是个世子妃,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虽然是有几分姿色的丫头居然是世子妃,好在当时伤着了,没把人怎么样。这要真怎么样,那了真是死的老惨了。 楼冬封跟着二柱子来到山上的一处野兽的洞穴前面,心里的怒火已近达到顶峰,只要让他见到人。他怎么都行。 然则山洞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楼冬封沉着声:“人那?” 二柱子急的直哭:“是在这里的,这咋不见了,今天早上还在的。” 青木赶忙进去查看,发现洞穴被人拿树枝挡着野兽是进不来的。地上还有半拉馒头和摔碎的碗。难道世子妃跑掉了,青木钻出洞穴在周围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根断掉的绳子,绳子上的有被碗碴子磨过的痕迹。 青木提着绳子:“爷,你看。世子妃没事的,她还活着的,一定是跑了,没准回黑狗家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黑狗四处瞭望,嘀咕了一声:“如果她能找到路就好了。”山上路交错纵横,其实很容易走错的,这里离他们的住处又不是很近,但黑狗还是急忙的往家里赶。 二柱子去山顶上不停的喊不听的找,他心里吓都吓死了,找不到人,指不定要被杀了,借着上山找人,从山里跑掉了。 楼冬封跟在黑狗来到一处小院子,呆着他进到俞百桦住过的屋子,看到地上落着一直白色的蝴蝶,这种白色他太有影响了,这不是他养着的哪些蝴蝶吗? “这个蝴蝶?” 黑狗几家找了个便,家里丝毫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啊。 “这个,就是有一天,灵芝跟我说,她的身上能落蝴蝶,后来经常见这种蝴蝶围着她转。开始挺新鲜的,不过后来太吓人了。我都给打死了。这种蝴蝶很耐打的,烧到灶坑了就死的干干净净了。” 楼冬封有些意外,蝴蝶?难道说他那一笸箩的蝴蝶还是有活着的。这也不失为找到俞百桦的一种手段,可是。真的是气死他了,就差了一步。 “她平时就睡这张床吗?”楼冬封看到一旁针线笸箩里的一塔子白帕子和绣到一半的帕子,心上一阵难过。在她睡过的床上躺了下来,不知道她残留的温度还在不在啊。 等一等啊,俞百桦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黑狗看他躺下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这不急着找人,先睡一觉是什么鬼?青木跟了过来瞧见了,比这噤声的架势把黑狗扯了出来。 “就让世子爷睡一觉吧,都好些日子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按照世子妃的脚程不可能走那么快的。还在山上。” 有几个官兵将二柱子父母抓了起来,要扭送到官府那里。黑狗瞧见了:“这事要?” 青木冷哼一声:“这是对他们不本分,净想些旁门左道的报复,要不是他们,现在就能找到世子妃了。这也是交到我手上处置,这要是放到世子爷手里,怕是连命也留不下。” 黑狗当时噗通一声跪下:“这位爷,你就饶了我们吧。我和娘亲也没想旁门左道的东西,只是让她绣了些花样,她绣的东西能卖上价,有钱才能给她治病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真是穷的很啊。” 青木大笑:“你放心好了,你救了世子妃有功。不能罚你的,不过你隐瞒这么久不上报,也确实挺可气的。这满城的告示都贴了下去,你会不知道?” 黑狗大呼冤枉:“咱庄稼汉子主要是不识字啊,我还以为那是通缉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的画像那,谁成想啊。” “当务之急还是去寻人吧,你毕竟是山里的老手,你带着人去寻一下。”青木吩咐完就出去忙了,黑狗心里哀叹,真是郎才女貌啊,这样的人居然是世子妃,真好啊。如果能娶的这样的媳妇儿,他也愿意满山的去寻她。 * 话说这灵芝被二柱子父子俩绑到山上,心里是又害怕又着急啊。就一个人抹黑在山洞里呆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瞧见天亮了,好说歹说。二柱子都一句话也不说,任下饭不耐烦的出去。 突然有折返回来,将她按到在地,上下其手的一通乱摸,吓的她花容失色,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就在二柱子要近一步的时候,就听看他爹喊他。 二柱子失落的抹了她胸口一下,在她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哪种湿腻的感觉,让她心里只犯恶心。侧着头在肩头蹭了半天。 灵芝害怕极了,根本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的二柱子一家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听二柱子她娘的意思,是想让她给她们赚钱。她那会赚钱啊,说是要不就把她卖到窑子。要不就关在这里让她绣花,也赚点容易钱。 可是,现在看来,她要是留在这里绣花,那二柱子迟早是要将她玷污了的。急中生智看到当才混乱之际大坏了碗,拿起碗碴子不停的割着绳子。 她要赶快逃离这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也不能在回去黑狗哥家了。毕竟她也听到,婆婆也有卖了她的打算。与其给她们赚钱还要落的这种下场,她为什么不能自己给自己赚钱那?手艺她又的是,没准她没失忆前是一个绣娘。 她可以到绣庄上干活啊。灵芝终于隔断了绳子,然后解开脚上的绳子。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为了避免被早一点发现,将山洞掩盖好,就顺着一条小道快跑。 连大气吓的都不敢喘,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要快点跑,远离这个恐怖的大山。 不知道跑了多久,走了多久只觉的又渴又饿,一点力气都没有,遇上俩个赶车的汉子。其中一个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禁惊叹她的美色,推搡另一个人看。 灵芝看着地上的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有人在讲,这是药草可以吃,拔了一些,一边吃一边走。实在是没有力气管别人,总觉的像是来了大道上了。因该不会被抓到了吧。 赶车的汉子听了下来:“姑娘一个人啊?” 灵芝抬头看了一眼,当下有种警惕之感:“关你什么事。” 汉子笑盈盈的:“姑娘别多想,我们这是顺道去金陵城里,不知道姑娘去哪?这车大,可以顺路捎你一段啊。” 灵芝没什么好感,确实是走不动了,可是这俩个人真的会顺道捎她一段吗?无事献殷勤,太奇怪了,那又这么好的事情啊。 “不用了,我不顺道,前面就是我家。” 汉字挠了挠头,伸手取了个馒头递过去:“别吃路别的草了,你饿吃个馒头吧。” 灵芝不服气的狡辩:“这不是草,这是药。” ‘你个吃货,迟早会被人一个馒头骗走的。’灵芝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实在不明白这话的深层含义是什么?又是谁对着她说的这句话那? 难到是一个馒头不行吗?“一个馒头不行。” 汉子一愣,暗骂晦气:“瞧你这丫头饿的,给你俩个馒头。你吃吧。” 灵芝看着手里的馒头,疑惑半天,真要是坏人怎么给能给她吃的那:“你们是好人那。” 汉子爽朗的笑道:“那是,也不看看,都是老实人那。姑娘捎你一段路吧,反正这车还空着那。” 车上拉着几个大箱子和铺盖卷,他二人坐在车前头,灵芝四下看了看,也就那车后面有一个空,正好能坐下一人。灵芝想着坐车去金陵的话,一定很快,这个位置这么隐蔽,就算她半路跳车了,他们也不知道,甭管他们是不是好人,总之她能跑的掉。 “那谢谢俩位大哥了。”灵芝揣起满头,饶到车后面,坐到小角落里,靠着身后的箱子。地方实在是有点小,她这么坐着,腿都特变累。 只听前面一阵急促而来的马蹄声传来,一行人骑着马从马车旁疾驰而过,飞起的尘埃让灵芝咳嗽了几声,擦着眼睛看着起码过去的人,其中有个人影让她莫名的感到熟悉。 灵芝拍了拍额头,不能胡思乱想啊,先到了金陵再说吧。 “大哥,金陵是个什么地方啊?我也想去。” “金陵,金陵是个好地方,遍地黄金那。” “有那么好?”灵芝深吸一口气,只要是个繁华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她能干的活,她可以做一个绣娘来养活自己。昨夜担惊受怕一晚的灵芝靠着那犄角旮旯就睡着了。 赶车的大汉时不时的回头看灵芝在不在小声的说道:“这是个极品货色啊。这要是卖到窑子里,那得老鼻子钱了。” 另一个大汉舔了舔唇:“咱们要不先尝尝鲜?” 赶车的抽头给了他一巴掌:“瞧你娘那点出息,你知不知道。这雏和不是雏那可是差不少钱那。我敢跟你说,就这货色的雏,至少得五百两。” “不可能,哪能那么值钱。” 赶车的冷笑一声:“这你就没见识了吧。我跟你说,你看着吧。不出一月,这个就是头牌,我可是见过漂亮的,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那有钱的公子哥多的是,这也是该着咱哥俩发财。等等咱俩直接拉到金陵最大的窑子里面,把她给卖了,你就瞧好吧。五百两妥妥的,没问题。” “我觉的咱别去最大的那家了,去那个稍微逊色的那家,你想最大的那家。不管有没有这样的绝色美人,都不影响他家生意,但是这第二家就不一样了。一直被人压着,这一瞧着姑娘这么漂亮,有旺能取代第一家,这他们才肯出价,你所是吧。” 赶车的点头:“还真是这么个理,你看着点,别让跑了。” 到金陵这路不远也不算太近,就这马车走了俩三个时辰,可算到了金陵。拉到一处院子,赶车的下车一瞧灵芝睡的正香,忍不住感叹。 “啧啧啧,瞧瞧这睡颜,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啊,也该着她有这命。” 灵芝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天都黑了,跳下马发现四处是个院子,院墙高高,门还缩着,一时又找不到梯子。这时候有人大开门进来了,是白天的俩位大哥领着俩个女人。 “我要走了,谢谢俩位大哥载我一程。” 一个俏丽的美人笑吟吟的走过来:“妹妹这是去哪啊?你在京中有亲人啊,要不我们送你过去吧。这天晚了,你一个人不太安全。听说有杀人魔那。” 灵芝这么一听还是有点胆寒,有些懊恼,自己真是蠢啊,怎么就浑然不知的睡了过去拿?真是要老命了,原本准备进了金陵就跳下车开溜的。 另一个美人也不甘示弱的走了过来挤开方才的那个。 “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啊,那又什么杀人魔,不过妹妹可有去处啊?如果金陵没有去处,来姐姐这里也行啊,姐姐管你吃喝。” 灵芝挠了挠头:“我确实没有去处,我想着去绣庄当绣娘那。” “那太好了,我们绣庄上正缺人那。” “我们庄子上也缺人。” 俩个人开始挤眉弄眼的冲着大哥开始比数字。俩个人都开出了十的价位,那意思就是一千两啊。俩个人被这突入其来的喜悦震惊到昏头转向,这幸福真的是来的太突然了。 灵芝觉的二人极为可疑:“我不去,我要自己去找。我看你们这衣服上的绣艺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别呀,我这身衣服是外面买的,绣的出众的,这不是要卖出去吗,我们手上的功夫那舍得浪费了,你说不是。” 灵芝一听这话也在理:“那好吧,我就跟你去你家看看去。” 另一个美人急了,扯过灵芝:“别呀,你来我家啊,我给你出的月银比她家的多。她家就是一个窑子。” “咱俩家都一各样,干嘛拆我的台啊。这个人我要定了。” 灵芝被他们扯烦了,甩开他俩的胳膊:“你们别吵了,我跟她去看看,她家不行我在去你家看看。” 美人搓着手白了另一人一眼:“听到了没,你没戏了,这来了我家的,就没有能走的了的。哼~” 灵芝想先找个睡觉的地方,既然都是绣庄,谁家都行啊。就跟着其中一人出了院,只见那俩大哥一脸笑的搓着手指。 美人笑着,脸上的粉渣扑簌扑簌的掉:“你就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跟我回去拿吧。” 灵芝跟着美人来到一座高楼前,看着上面的女子挥着绣帕:“大爷,进来玩啊。” “能有什么好玩的啊?”灵芝跟着美人进去,上了楼梯,只见这里吵吵嚷嚷的,她左右看看,看见一个男子盯着她看,她也不甘示弱的盯了回去,只见那男子走了几步扯住她的衣袖。 “季音,你看这是谁?” 赵显回过头看见齐公子扯着的女子,眼睛都瞪大了:“俞百桦,你怎么在这。” 第133章:知道君卿是谁吗 “俞百桦你怎么在这儿?” 灵芝瞪大眼睛:“俞百桦是谁?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不过俞百桦这名字听着真耳熟。你又是谁啊?” 赵显拍了拍胸口:“是我啊,你怎么了?不记得了?我是太子赵显啊。” 灵芝蹙着眉,左右上下打量,难道说失忆前。她应该认识他,太子听着好像,太子?太子不是皇帝的儿子吗?她一平民老百姓,会认识这样的人?看他那个高兴劲,好像不止是认识她那?感觉很熟。 美人心想这人还没带给老鸨子,就被殿下截住了。看着俩人也认不出彼此的样,就想找个借口先把人带走,毕竟这样的姿色,论是谁也会被迷个五荤八素,你瞧,这不是就被太子看中了吗。 这院里要是能有留住太子的美人,那不是整个院里的档次都提升不少了吗,这银子花的是一点也不冤枉啊。 “殿下就别为难她了,她一新人,等我们妈妈好好教教。她就不会这般没眼色的说话了,殿下想要她是谁,她就是谁。” 赵显有些不耐烦的蹙眉:“你要带她去干嘛?人是哪来的。” 美人半张着嘴,岔开话题:“殿下不要生气,殿下要是喜欢,我这就着人给她收拾一番。” 赵显眸色一沉,见到俞百桦的欢喜,已经被怒气所冲散:“我在问你话?听不懂吗?人是哪来的?” “回……回殿下,是俩个男人卖给我的,说是远方的妹子。殿下不要生气,我们这也是正当买卖。” 灵芝一听这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太大意了:“什么呀,我根本不认识那俩个人?这是那呀,不是绣庄吗?你不是来带我当绣娘的吗?” 齐公子在一旁笑出声,善意的提醒道:“不是哦,这是窑子啊,你不知道?” 窑子啊?灵芝有些怨怼的看着身边的美人:“你这是干嘛骗我,我只会绣花,不会做瓷器的,为什么要带我到窑子啊。我要去的是绣庄,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美人一把扯住她:“你这是上哪儿去,来了那能那么容易就让你走了啊。” ???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齐公子一下听过味来:“你误会了,这可不是瓷窑。这里是卖美人的妓院。” 美人面色有些尴尬,扯着灵芝不敢撒手:“这是花大价钱买的,殿下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先带着她去一趟妈妈那里。毕竟想象的人那么多。你看她这穿着,怎么可能认得各位爷吗?” 赵显冷哼一声:“你看我像不介意吗?”这到底是不是俞百桦啊,已经不重要了,宁可错信,也不能错过啊,要知道她还活着,他不知道有多欢喜。 灵芝恼火的推开美人的手:“我不去,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跟你去。你花的大价钱又没给我,自己受骗,自己找去,干嘛拿我来充数。你是太子是吧,就是很厉害对不对,你认识我是不是,那你帮帮我吧。我不认识她,我不要跟着她走,我感觉这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地方。” “这怎么能行啊,是你哥把你卖给我们的,要不拿银子来,要不你就跟我走吧,这又不是什么苦差事,享乐子那。” 美人一想到,一千两银子打水漂,要被妈妈痛骂,不由的头皮都发麻。不甘心的拉扯她,想带着她走,灵芝不甘示弱的推了她,却是怎么也争夺不开,情急之下,扬手就给了美人一巴掌。 “我都说了,我不要跟你走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 赵显吞咽口水,不管她是不是俞百桦,只要她顶着这张脸,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想帮她,几乎是一把将她扯过。 “一行一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有我在,哪能任你们逼良为娼那?” 灵芝躲到赵显身后,冲她吐舌头:“就是,就是,由不得你,略略略~” 美人咬唇,伸手没能抓住灵芝:“可是殿下,这与……” 齐公子凑热闹的打劝道:“还可是什么?还不快谢谢殿下,还是说,你家想闭门查封,歇业整顿啊。” 美人垂下头,福身道谢,不过蚊蝇般的声音,显得极度的不情愿。 灵芝看了看情况:“我可以走了吗?” “你去哪?” 灵芝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不过总归是要找个住处,她四下看看这个热闹的地方,总之不能找这样的地方,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想找家绣庄,去当绣娘来赚钱养活自己。我没有钱,也没有家可以回,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绣花。” 赵显微微一愣,素来听说俞百桦绣艺一绝,这八成是没错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遭了多少罪。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先来我家住着吧,然后我在同你找间绣庄。” 灵芝挠了挠头,腼腆的笑道:“你肯帮我,你真是一个好人那。” 赵显点了点头,和齐公子做了个告别。警告过妓子,就带着灵芝回到府邸。 齐公子舔唇,看着远去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世子妃?季音竟然不是送过去,而是带回了家。 “有点意思,看不出来季音还有这个心那。我该什么时候告诉君卿那?” 灵芝跟着赵显进了院中,看着白玉琉璃宫殿屋瓦,竟然不觉的怪,就好像常见到这样的景色一样。 “我有来过这里吗?感觉很眼熟啊。” “来过,常来。” 赵显一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这么说,他的心现在很乱。从来没有这么近的靠近过她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灵芝喝了口茶,抬头:“太子你可以给我点饭吃吗?我好饿啊。” “可以,可以。我这就去准备。”赵显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总觉的局促,自己还特意跑到厨房吩咐了一声,暗骂自己蠢,这种事情,吩咐一声就好了。在回来,她一个人还乖乖的坐在那里。 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如果能每每进门,都看到她,那该有多好啊。 “俞百桦,这俩个月都去哪了?” 灵芝回眸笑靥如花:“不是哦,我叫灵芝。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这里摔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显一阵心疼:“摔的疼不疼啊?那里还摔伤了,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往山上跑啊。”他甚至能断言,这个人绝对是俞百桦无疑,这种另人心跳不已的感觉,除了她,没有人给过他。 “你好像很关心我,黑狗哥也很关心我。不过没有事的,我天天都有吃药,现在还能走路,刚摔下来的时候,得一直在床上躺着,别人都说我命大,这都不死。”灵芝笑嘻嘻的宽慰着他。 “你不用难过,我不是好好的吗?”灵芝总觉的,他像是要哭一样,身边的氛围浓稠的忧伤化都化不开。 赵显抬手想触碰她,还是收回来,放在桌上:“你真的是,让人担心死了,好在还活着。我明天叫太医,不,我待会叫太医来给你好好看看。” 灵芝一愣,感觉很温暖,牵起他的手:“谢谢你哦,如果我们认识的话,你一定对我很好。” “当然对你好了,想对你好一辈子。” 赵显感受到她手里传来的温度,脸红心跳,想收回又不敢收回,一瞬间就僵住了,这种感觉真美好,像是她属于他一样,可又让他有种自责感。 君卿知道了该怎么办,可是。如果君卿真的在意俞百桦的话,为什么要放任她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用心的去找她。竟然让她陷入那样的困境,她现在是恰好遇到他了,如果他不是恰巧今天有事去闲逛,真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君卿真的能照顾得好你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啊。” 灵芝抬起头,掰着手指:“好像是,快有俩个月了。具体我也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前不久才能下地活动自如的。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赵显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很温柔啊,还帮了我,是因为以前认识我吧。如果真的认识,我想我以前对你,一定也很好,不然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对我好吧,所以我们关系是很好吧。” 赵显却是不尽如人意的笑了笑,他确实想对她好,但她却不稀罕吧。 大殿上能听到火烛燃烧噗呲炸裂的声音。门外是小厮的敲门声,厨娘端着太子说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饿坏了吧,快吃吧。” “都是我的?” “嗯,不够,厨房还有。” 灵芝觉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这个太子真是个好人那?对她又温柔,还关心她,最重要的是给她吃好多好吃的,她拿着筷子心满意足的吃着饭。 “你是我哥吗?还是我朋友啊?嗯,对了。你认识我吧,那你一定也认识我身边的人。” 赵显从来都不知道俞百桦是这么好相处的人,他当时真的是被俞百香蒙混了眼,竟然连她身边都不敢往过靠。 “我认识你,一直都认识。” 灵芝脸上一喜,脆笑道:“哪你知道君卿是谁吗?” 第134章:楼家的人要躲开 赵显分明楞了一下,尴尬的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么问?” 灵芝咬着筷子懵懂:“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冒出这个名字来,我在想,是不是我熟悉的人啊。你认识我,你一定知道吧。” 赵显见她呆呆的样子,真的就这样,把她交还回去吗?赵显反复的问自己,突然就有一个鬼使神差的声音在反复的催促他。 “不认识,没听说过。” 灵芝也没有多在意:“这样啊,果然是我记错了那。还好问了你,不然我还一直在想那。” “这个菜是厨娘的拿手菜,你尝尝。” 赵显舔唇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头也看向一旁,心里有些愧疚,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那?现在,说都说出去了。怎么办啊,难道要一直骗下去吗?她万一想起来,责怪她又该怎么办。 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一些太自私了。赵显心里很乱,又不想把她送还给楼冬封,如果说他这辈子还有可能的话,也就是现在了,就这样装做不知情,只是从妓院里就下来的无辜少女就好了呀。 反正在世人眼里世子妃已经死了,不如就把她当做灵芝留在身边,只要消息掩盖的好,谁也不会知道的啊,谁也不会知道。 “喔,这个真的超好吃啊。”灵芝一脸满足的笑,像是品尝到了世间的美味,让赵显沉溺在那样的笑容里久久不能平息。 突然对楼冬封的那一丝丝的愧疚,也消失殆尽,占有欲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突然就不想任何人在看到她这样心满意足的样子了,如果能一直让她满足的笑下去,就是让他去死,他也是愿意的。 “你喜欢,就多吃的。以后就在这里住下,我来照顾你。” 灵芝捂着嘴将饭咀嚼完咽下,满眼睛都闪着期待的小星星:“真的吗?谢谢你啊,你家这么大这么好,重要的是厨娘做饭这么好吃,我真的好赚啊。住在你家真的可以吗?” 赵显连连点头:“可以,相住多久都没问题。” “唉?那用不用我赚钱啊,我绣的东西可以卖钱的,我这次是饿了很久才吃这么多的,平时不会吃很多东西的。” 赵显不由乐道,真是天真的讨喜:“你难道是在担心一个太子有没有钱吗?不用你赚钱了,也不用你少吃,想吃什么,穿什么,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有的是钱。” 灵芝咽口水,低下头继续扒拉饭,看来是她虚惊一场,也是。太子啊是皇帝的儿子,全天下谁都会缺钱,皇帝一定不缺钱了。 赵显吃过饭就叫太医来家中一趟,太医诊脉之后,显得很为难,开了几个药房,让相辅相成的先吃着。 赵显查问情况,太医也如实作答,虽然伤筋动骨,大夫治了外伤,但是五脏六腑摔的也不轻,内外需调,得好好养着才行,不适宜剧烈的运动,甚至要卧床静养半年,这话听的赵显心中是五味杂陈。 她这也伤的太重了,不过听说是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其实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吧。养就养吧,只要能养的活,一切都是值得的。 “太医,还有就是,她摔下来,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赵显在想,他这样偷占的行为还能持续多久。 太医显得很为难:“从她现在身体的这种症状来看,是创伤性的失忆,也就是说头受了很重的伤。这个恢复的可能性啊,基本是没有的,见过很多受重伤还能活下来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想的起来。 有的人直接就摔傻了,也尽量别刺激的想让她回想起来,因为反复的刺激,只会加重她的伤情,非但想不起来,人还有可能变成傻子。” 赵显指了指头的位置:“那她这里的伤,会不会影响到她啊?” 太医慎重的考虑一番:“会的,上了年纪,会糊涂的早一些,她这是管理记忆的地方出了问题,目前来看,好好养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赵显了然于胸,不会想起来了。竟然不会想起来了,这对他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那?她想不起来了,如果他现在……赵显一瞬间看到了可能性,不用在意楼冬封会察觉的办法。 赵显让下人熬了药给灵芝端来,看她喝下之后:“灵芝?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如果那里不舒服你就说,我立刻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灵芝吧唧嘴:“好苦啊,并且要喝好多药啊。” 赵显一时有些无措,觉的她这样板着嘴惆怅的样子,也好让他心动,他从衣袖里摸了半天:“你等等,我马上来。” 赵显像个想要献媚的孩子一样,急匆匆的跑回太子妃的寝宫,他记得太子妃很喜欢吃金平糖。果然桌上有一袋。 “太子妃?这个糖你还吃吗?” 左妙妙刚洗完澡出来:“想吃。”径直走过去拿了一颗塞到嘴里就开始擦头发,见他还是握着糖袋,有些犹疑。 “怎么?难道说太子也想吃吗?那你拿着吃去吧。” 赵显眉开眼笑:“下次还你。” 左妙妙娇羞的笑:“我们夫妻之间说什么还不还,你今晚在……”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像个如获至宝的孩子一样,拿着糖转身跑走了,出于女人的直觉,左妙妙觉的他这一走绝非寻常。 “太子,喜欢吃糖吗?”像是自问又像是自答,她眯起狭长的眼睛吩咐道:“紫灵你去查查,太子今天做了什么。” “喏。” 赵显一路狂奔,到门前的时候迅猛的停下步子,平复急促又狂乱的心跳,然后装作很悠闲的样子推开门。 “等急了吧,给你这个,金平糖很甜的。我听说麦芽糖也不错,下次买给你啊。” 灵芝看着手里的糖,捏起来端详:“其实,我现在已经不苦了。” 赵显挠头:“是太慢了,我没想到你害怕喝药。我下次多备一些舔食。” 灵芝将糖吃下,眯着眼睛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醉人心弦:“不过哦,还是谢谢你哦。” “不,不……不客气,都是…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灵芝又拿了一颗糖塞到嘴里,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有些畏惧,发现并没有被责备。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为什么总觉的会挨说那。 “我之前都没喝那么多药啊,这次药这么多,还这么苦。” 赵显见她是不服气的撅着嘴,一脸告状的小摸样真的是让他的抵抗力消耗全无,耐心的安抚。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你之前都是治外伤的药,治标不治本的。这次让大夫看的时候,发现你好多内脏也受到了伤,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吃药养伤,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出来。” 灵芝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得好好吃药,尽快的好起来,你既然认识我,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那?” 赵显有些难为情,真的要实话实说吗?就算他不说也会有其他人瞎说,万一说漏了,怎么办那。 “怎么?需要想很久吗?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我想总住在这里也不太好,我得去找我的父母啊。”灵芝是这样打算的,总麻烦别人也不是很好,如果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不就好了吗? 赵显一听就急:“没什么不好的,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还有,还有就是你没什么父母,无处可去,你就呆在这里就好了,我会一直照顾你的,照顾你一辈子都可以的。” 灵芝蹙眉大为不解:“我怎么可能没有父母那?难道是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吗?” 赵显咬唇,如果让她知道了她的父母,俞家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将俞百桦送回世子府的,他绝对不能容忍。也不能让俞百香知道,有了,明天就把俞百香送去宗庙吧,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将她抢走了。 俞百桦成为世子妃是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那时候换估计这与君卿的情分,可是思念太过折磨人,每次见到她,他都觉的生不如死。不过现在好了,她不是俞百桦,她只是灵芝,属于他一个人的,这一次他谁都不会让的。 失忆是吗?那好。 “对,你的父母亲人全部过世了。你其实是罪臣之女,因为你父母犯了忤逆反叛的罪行,被满门抄斩了。你走投无路这才坠下了山,而在此之前,你原本是要嫁给我的。但无奈你受到了牵连,我这些日子里也是一直在找你,希望你能有一线生机。真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明白吗? 现如今你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人能证明你之前的身份。不如这样吧,你就舍弃掉之前的身份,就当一个被亲哥哥卖到妓院被我救下来的灵芝吧。你只是与那人长的相似,你们并不是一个人。” 灵芝闻言大为震惊:“是俞百桦吗?” 赵显神秘兮兮的竖起手指:“嘘,以后千万不能提起,如果被发现,你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你就当过去的那个自己已经死掉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谁说你是俞百桦你都不要信,她们可能是花言巧语,想要告发你。” 灵芝蹙眉:“可是忤逆的罪行不应该皇上下的吗?那这么说太子你不应该是我的杀父仇人吗?我为什么要信你。” 赵显摇头泫然欲泣的悲伤:“你父母遭受这样的诬陷,我也很痛下。但是我与圣上无能为力,息乡侯楼小侯爷证据确凿,坚决不肯让步,我们也只好。究其缘由这都是楼家对你们家的私人恩怨,所以啊。灵芝,你遇到楼家的人,一定要远远的躲开。” “我知道了,楼家的人,我一定会躲开的。” 第135章:你叫我季音就好 灵芝的回答让赵显突如其来的放心,受了这样的重创,本来回忆起来就不太可能。再加他从中作梗,或许这辈子都回想不起来,这样也是挺不错的,就让灵芝一直一直陪着他直到永远好了。 灵芝对于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原来是这样一个敏感又尖锐的身份,要想活着一定要隐姓埋名,一定不能被任何坏人找到。不然她就保不住命了。 “楼家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坏啊,说到底我也没有害过别人啊?” 赵显摸索着下巴:“有时候就是这样,政见不合并不是个人恩怨所能阻止的,这件事情我会暗中查清楚,到时候为你的父母翻案,不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小心不被坏人抓住才好。” 灵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要靠近哪些姓楼的家伙,好好的躲藏起来。 “太子,你也要帮我才是。我觉的单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赵显甘之如饴的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对了不要叫我太子那么生分啊,你可以叫我表字啊。” 灵芝很为难的看着她,小脸上的愁容触眼可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啊。我该怎么办?’看的赵显忍俊不禁,觉的怎么看都不够的样子。 “我在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三太子赵显表字季音,你叫我季音就好。或者你想怎么叫我都行。”赵显的眸中爱意满满,似乎愿意宠她上天一般。 灵芝调皮的一笑:“真的吗?我叫你小山竹小葡萄也没关系了?” “为什么是山竹?葡萄?”赵显觉的又好笑又不解,她怎么能这么搞怪,和哪些阿谀奉承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因为我现在很想吃,还有你穿的衣服是紫色的。” “哈哈哈,就是你想吃什么?我就是什么物件呗。” 灵芝露着一排齐整的小牙得意的点头笑道:“就是这样没错,季音叫小山竹也挺好的,山竹很好吃的。哎呀,真是越说越想吃。” 赵显笑的合不拢嘴:“这么想吃啊,我这就让人准备,百…灵芝真的是好有趣啊。” 灵芝不好意思揉着发红的耳朵:“有趣吗?我还以为你会觉的傻气那。季显你真是好人那。” 赵显微微发愣,他还是第一次觉的,有人可以把他的小字叫的这么悦耳动听的。或许是第二次吧,曾记得当年有人也这么软萌软萌诺诺的叫他的小字,那时他觉的,是这个冷情的世间赐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而灵芝,是这个世间赐给他的第二份礼物,他想一直这样保留着她,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去改变。 “你在叫我一次吧?” “季音?嘻嘻。季音!你的名字真好听。” 赵显有些贪婪的看着她:“再叫一遍?” 看着她眉头微微的蹙起,似乎是极度的不理解,不过随即怫然笑开,软软的声音:“季音,你真是缠人。就想那总爱叫别人名字一样的烦人精一样。” “喔,我是烦人精啊,那我先走了。” 灵芝挥着小手,那是毫不客气:“走吧,走吧。我们明天再见。” 赵显别提有多失落了,可一听到那句明天再见,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看着沙漏才恍然发现夜已深,明明是要照顾她,却缠着她说了这么久的话。陪着她说那么久的话,竟然一点都不觉的乏闷。 “明天见,要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喊,门外我留了守夜的丫环。别拘束,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一样,以后我会尽全力的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若说前一刻,在想到君卿的时候,他还有所顾虑的话,在这一秒全然不见了。那眼神真的是太蛊惑人了,他从来不知道与她交谈是这样让人感到愉快的一件事,他之前真是太傻了,为什么哪些蠢话都会信,像是被蒙蔽了双眼一样。 如果君卿能照顾的好她,就不会把她置身到那么威胁的境地,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这样对俞百桦。 事到如今,还假惺惺的仁义,明明闷在屋中逍遥一个月连搜查都不尽心尽力,而他却是茶饭不思,说到底,他本来就不怎么在乎俞百桦是死是活吧,也好,他的百桦就由他来守护。 既然百桦已死,那么她的新生都由他来照顾,在也不会将他交给哪些虚伪的人手里。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世间如果没有她,该是多么的了无生趣啊。 赵显出了门,第一时间找了墨竹来,他要杀人灭口,要将那卖她的俩个人和那个领路的妓女三人统统杀掉,就当她们是分赃不均发生争执内斗误杀好了。只有他们三个直接接触的人一死,没人知道俞百桦被他带走的事情了。 赵显眼眸都没抬一下,杀伐果断的处理了一些小人之后,甚至还着人去准备一件和俞百桦想象的尸首,将她刚刚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交给了下面的人,很快他就能给君卿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直接去花楼里寻了正在喝酒的齐公子。 齐公子装出很意外的样子:“哎呀,季音这个时候怎么又过来了?” 赵显凝注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开玩笑的痕迹:“我有事跟你说,你单独过来一下。” 齐公子虽然面上醉汹汹的,但是心里的算盘却是扒拉的倍响。 “季音你真是的,你等等我吗?季音真是的,不陪人家喝酒,还一脸小气,以后我也不陪你散心了。” 赵显来到胳膊的屋子,直接开门见上:“我们刚才遇到的灵芝根本就不是俞百桦,我已经盘问过了。君卿丧妻之痛还没有过,你可千万别乱说话,给了他期待又让他失落,对他太残忍了。” 齐公子醉汹汹的盯着花瓶:“季音你说的对,可是不告诉他就不残忍了吗?” 赵显的心口明显一窒痛,不说才是真正的残忍,可是他已经无法在将她交出去了,可怕的独占欲已经侵吞了他整个人,他无法面对楼冬封,也无法面对阴暗的自己。他的内心在反复的告诉他,如果这次再不去把握,真正失去了,就再也无能为力了,她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命大的。 “世子妃的死,君卿一直当成自己的错,他不说我都明白,他已经多久?没陪我们出来喝酒了。可能这点渺茫的消息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对他来说都是很大的收获,可以慰藉他。我不想看到君卿那么难过的,你知道君卿这人很重感情的,当年他师傅走的时候,他那样。现在又,我真的怕他扛不住啊。” 赵显上去摆正齐公子的脸,盯着花瓶说话,总让他觉的不自然:“我在这里,我也同样担心君卿,可是你知道有些事,不可能是真的啊。就算我们在怎么相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的,能活的恐怕是没人。” 齐公子试探:“季音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你说的,人各有命,她一定还活着,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那?” “有时候不得不去相信,死亡是这世上无法挽回的,就算我们不舍又能如何。就算我们有钱有权又能如何,要带走她的人,绝对不是我们能抗衡得了的。” 齐公子一愣,赵显继续道:“就当是我这一生的请求好了,我愿意答应你一件事,但你不要将此事说与君卿。” 齐公子舌头都有些大结了,很难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季音的口里说出来的,是他幻听吗? “什么事情都可以吗?那我想要钱二爷她嫁给我。” “好说。”赵显一咬牙点头答应。 齐公子醉扑在桌上,开始说醉话:“我要知道,钱二爷是不是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个女人,哪有女人那么厉害的。” 齐公子心中却是大骇,钱二爷是什么人?那是富可比肩财神爷的人,家财万贯对她真的只是浅显的形容词,而拥有这样倾天下之财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那是什么概念,登她家门提亲的人,恐怕要将她家门槛都踩平了吧。 只是从她哪里分一杯羹就足够富足三代挥霍不尽,那要是娶了她,恐怕她的家财都会陪过来。而这样的钱袋子一直都是太子的拥护者,可想钱袋子分给别人,那是什么概念。 只要齐公子他动一点歪心思,赵显就甭想登上皇位,而他居然能为一个‘俞百桦’做出这样冒险的牺牲,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娶了就知道了,货真价实,我可以牵桥搭线。” 齐公子摆了摆手:“不行不行,好奇心害死猫,万一她是个男人,我不就亏大了。再说我都告诉君卿了,我得让他高兴。” “什么?”赵显机会是顷刻翻脸。 齐公子打了个酒嗝:“怎么?你想亲自告诉他啊,不用麻烦了,我的人早就去找他了,你放心好了。” 赵显穆然的脸色就垮掉了,君卿知道了。他失魂落魄的走掉了,君卿知道了,他还能留得住她吗?她是灵芝,不是俞百桦啊。 齐公子目送赵显下了花楼,跄跄踉踉一回头撞在门框上,惹了好大的动静,闹了笑话。即使这样喧嚣,赵显都没有回头。被送回房间的齐公子安然睡下,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猛然亮起。 他根本就没派人去说,他只是在打消季音对他的怀疑。因为一旦君卿知道,季音会第一个怀疑是他,那不如就老实承认,反正他不送信,君卿三天之内是不会找上门,季音也就不会怨怪于他的。 ‘季音,虽然你给的饵料很足,但我不能保证,我不说,君卿就能不知道。 你的这个承诺在一开始就占不住脚啊,君卿知道的速度,绝对比我传话的速度快。 而且,我已经够富有了,看好戏可比唱戏好玩多了,我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第136章:你说找到尸体了 灵芝吐了吐舌头被关在小屋子里闷闷的,院子也小小的,还有人看着,她也不敢出去。太子也很忙,最近只有晚上抽空过来陪她说几句话,但是能看的出他的疲惫之色。 灵芝觉得让太子照顾就已经够叨扰的了,还要这么累的太子一直陪自己说话,似乎有些过分,所以连着几日都早在歇下。虽然是装睡,但还是能感觉太子坐在床前端详她小半个时辰才走。 搞的她一动都不敢动,深怕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就被发现是在装睡。如果一天俩天可能是担心她,情有可原,可是总这样是什么情况啊。 灵芝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季音哥,该不会是喜欢我吧。’灵芝这么一想就捂着脸,有些羞,真是一个大胆的猜测。果然就是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被关的太闷了,才导致胡思乱想的。 可是啊,她敢说,黑狗哥和隔壁二柱子喜欢她,就是这样直勾勾的看啊,绝对不会有错。 ‘肯定是喜欢我,不行不行,我要矜持一点。’虽然季音哥哥对她这么好,她也觉的季音哥哥温柔有礼,很讨人欢喜,可是日久见人心吗,没准是像二柱子一样的坏人那。 灵芝咬着绣帕,胡思乱想的停不下来,因为真的是:“好无聊~” 一个人的房间院子,门口有人士兵守着,没人同她说话,看书看不懂,她就这么枯坐着,枯坐着,枯坐着…… 赵显因为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怕万一做的不妥当,就被君卿查找了,可是连着三天君卿那边还没有找他要人,他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齐子然可能没说。 如果说了,君卿还是这么个不闻不问的态度,他也没必要在手软了。他不愿意照顾的人,有的是人赶着上门照顾。赵显不由加紧步伐布局封口,又怕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几乎都是重兵看守着俞百桦,下人也不敢放进去,等到一切都弄妥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他就不用这般束缚着她了,其实他也能感受到她那点小脾气和寂寥,一见了他就像缠人的小猫,他走一步,她都跟着后面唠唠叨叨,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将说过的话在说个几遍。 看的他心疼不已,不过百桦你别急啊,不会让你等太久。 *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觉的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次次的一次次的就差一点,然后与她失之交臂,他恨死了不机敏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在快一点的找到她。 找到灵芝,找不到大夫。找到绣帕,找不到卖帕的人。找到了人,却彻底把人给丢了。明明只要在早半天,在早半天,就能找到的,却还是失之交臂,然后又是漫长的杳无音讯…… 他的心像是裂开了一样,每天过的浑浑噩噩,每晚都能梦到她笑的甜甜的跟他闹。也能梦到在相熟的大街上,她突然出现叫着他的名字奔到他怀中。 每至此时,他都能笑的醒过来,在一摸脸上已沾满了泪水。 ‘俞百桦,别这么玩我啦,好不好。我以后在也不带你出去了,你就安心做那种不干活的豪门阔太太好了吗。我说真的,别在这样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舔了舔唇躺在她们相拥而眠的床上,抱着她的枕头,还能嗅到上面她的味道,只是少了她的温度,一个人太过冷清。 如果此时她在怀中,他真的很想好好骂她一顿,打她一顿,把她拿链子拴起来。看她还往哪怕,为什么不等等她,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已经把二柱子一家吊在牢里,三层皮都拔下去了,反反复复还是一早交代过的话。 结论很明显,她逃走了,不知道逃到哪去了。散出去的人就像网一样,却补不到一条游脱了的鱼。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外面坏人那么多,你又那么傻,让我怎么不担心啊。’ 青木在二门跑着去迎接太子,因为接到太子的信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去告诉楼冬封。他怕急了,他甚至希望,这是太子的错觉。都是一场误会,可是看到板车上用白布扇盖着的尸体,他还是震惊了。 “太子爷,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啊。这不可能,世子妃怎么会死。”青木笑嘻嘻像开玩笑一样打趣,面上的表情僵硬的完全不同往日,反常的吓人。 太子皱眉,看到青木这个反应,他似乎觉的就像看到了君卿,为什么又这样的错觉那。太子放眼望去,院中的有楼夫人和医术高明的楼老侯爷,却始终没有楼君卿。 “青木,你怎么没有通知君卿。” 青木的表情一瞬间冷凝,或许别人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明白,这个世上若说世子还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世子妃,他冷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白布。 “我怎么会通知世子,这种荒谬的言论,我亲自不查个清楚,是不会通知世子的。打开,我要看世子妃的尸体。” 众人的心悬着,太子点头,好在早有准备一下掀开白布,一张被水泡的浮肿,破烂的脸,似乎已经无法辨认出她的容貌,有些发腐的膨胀,不过哪身量体型几乎与俞百桦相当。 青木一瞬间被打击到:“世子妃,你怎么能死哪。你要世子怎么办。” 青木怒吼着,甚至不敢相信,一定有蛛丝马迹来证明,这不是世子妃,一定有的。 “绣娘,你来看看,世子妃身上的里衣是不是你做的。去吧黑狗家的人叫来,看着外衣是不是他们买的。老侯爷您医术高超,看看他有没有摔伤的痕迹,也许只是一句误落水中的女子。只是体型很像而已,我们世子绝对不能接受这样随随便便就去是的世子妃。” 青木一口气的说完,捏着眼角。他并不在乎世子妃是死是活,只是想到世子,他实在是怕急了。世子万一撑不住该怎么办啊。 绣娘也知道事态,几乎是一边作呕,一边去翻尸体,又害怕被责骂,隐忍着不发,走过去在折回身在干呕,看的青木愈发着急,猩红着眼眶呵斥道。 “你吐没关系,没人看着这样的尸体还能不吐的。但你别他娘的折来折去浪费时间了,等你看完了,天他娘的都黑了。” 这府邸上上下下都被吓傻了,若要说世子脾气古怪有一张帅脸撑着,但脸再帅,不也会惹人。之所以到现在都一派和谐,那是有青木这个笑脸相迎的家伙在后面跟着擦屁股,突然有一天,这样的人也发火了。 绣娘吓的都不敢说话了,觉得这肿胀的尸体一点都不可怕,解开外衫,看着里面的布料。捏起白儒衫压领的地方这么一翻,一手指杵在腐肉上,直接翘起一块来。 “啊……”绣娘颤抖又害怕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不停的甩着手,甩掉腐肉,身子忍不住发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再去看了一眼,那个内衫一侧的绣字,因为女子儒衣大多一样,以院中女子的名字做区分。 世子妃是单字的‘俞’这下她看的清楚,一边尖叫一边缠着声音说:“这就是世子妃,里衣上有俞字,是世子妃的衣服。” 青木上前掀开衣服一看,果然,果然是一个‘俞’字,完了,世子知道该怎么办。 “不可能,验尸官?快去请验尸官啊。” 太子拍了拍青木:“够了,青木。我知道你是在替君卿担心,可你这种担心太过分了。知道的是你心忧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 青木大笑着拍着胸口,看着所有诧异的人,大家都觉的他作为一个仆人这样的行为很跃距? “我过分?我告诉你们,我的主子是楼冬封不是世子妃也不是任何人。你要我拿这样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去像我的主子交代。太子你也和世子爷认识多年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会要了他的命,你知不知道。” 太子抬眸看天,心里难受也有些动摇,但是青木就已经如此,他甚至有些害怕了,他害怕看到君卿难过不已的表情。 老侯爷楼护抬手:“别吵了,我来验尸。”周围折起挡布,楼护一脸惋惜,若这是那个孩子,该是多么不如人意的一件事啊。 老侯爷认真的翻查着,在将衣服原封不动的穿上,出了围挡,一脸哀痛。 “是哪孩子,水腻十天,身前从高处坠落,身负重伤。” 紧接着黑狗家的人也来了,一眼就认出了她身上那一件粗布衣裳。黑狗大哭了起来。 “哎呦,灵芝啊,你这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了那。” 青木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如果一个人俩个人说,他大可以装作不信,可每个人都这么说,他深吸了一口气,不高不低的声音徐徐响起。 “我去通知世子,希望各位能看情况劝劝他。” 青木瞧了俩下门,直接推门进来了。看见楼冬封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有说有笑,不由心里一痛。 “百桦,你看我明天穿什么好啊,你知道吗?刘二小姐就你说的小仓鼠都怀孕了,方小公子成天和我们炫耀。还有啊……” “世子,找到世子妃的尸体了。” 房间瞬间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第137章:谁来入土谁为安 楼冬封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大笑出声,认真的侧眸看着青木。 “你又寻爷开心是不?青木我早就说过了,你这人最不适合撒……” “是真的。”青木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击碎了楼冬封那难堪的笑脸。 楼冬封手足无措,抓抓脖颈,挠挠头发,然后就是傻笑,当眼泪滑过了脸颊,流到嘴里,咸的发苦时候,他好像才听清了那句话。 ‘找到世子妃的尸体了。是真的。’ “她……她在哪?”楼冬封捂面问道。 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他咬着下唇,死死的咬着。不可能的,俞百桦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死了的,绝对的不可能。他不信,谁说的他都不信。她不会死的,都是假的,别人认不出来,他能认不出来吗。 楼冬封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想着俞百桦会从哪个角落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她一定是想看他伤心哭泣的样子,这个小调皮,一定是平时欺负她太多,她想伺机报复。 她那点小心思,他太明白了。 楼冬封笑着,看到尸体的时候,脸还是一僵。然后在人群中四处的搜寻,院子空荡荡的,她躲到哪里去了。 “俞百桦,你出来,别闹了。” 众人经过青木那么一闹,心上已经是很不淡定了,哪敢多话。楼冬封等了一会儿,看了半天,然后指着地上的浮囊的尸体。 “你们就别跟着俞百桦一起骗我了。她藏哪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别告诉我,这个就是俞百桦把。” 楼夫人心疼自家儿子:“孩子呀,你要节哀顺便啊,人死了就死了,你可不能说胡话呀。” 楼冬封一愣,兀的笑的更灿烂了:“还真是啊。” 他饶着尸体转了三圈,上下打量,蹲到她身旁,拍着腐尸的脸。 “俞百桦?你醒一醒啊?我来接你回家了。” 青木闭眼,世子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却像疯了一样,同尸体自说自话,像是那人从不曾死去一样,这比他闹起来,都吓人,天知道他摸着是一句腐烂的尸体啊。 楼护深知这种失去爱妻的痛苦,看向他处不说话。其他人有的干呕有的远远躲开,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他那反常的举动在太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那么的害怕,君卿就这样撑不下去。又是那么的恐惧,说了真话永运的失去她。原来他一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洒脱自如。 赵显觉得心里沉重极了,可再一次的隐忍住了。 人是如此的自私,想的永运都是自己,因为那种旁观的滋味,季音他尝过太难受了。他实在咽不下去那失去的苦,他试过了,他不会在爱上任何一个人了,他要是说了,就彻底的输了。 他转过头不去看楼冬封的狼狈姿态,君卿会放弃的,尸体都出现了,他还有什么好坚持的。不过是不到半年的而已,他会弥补他的,加倍弥补。 楼冬封盯着尸体看了好久,笑着笑着就哭了,上下的打量着,认真的分辨着。他最后的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百桦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我虽然平时对你是凶了一点,会大声喊你,但是我没有真的生你的气。以后我不生气了,你不要怕吗?陪我说说话。” 尸体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脸庞撞破了很多地方,腐臭的味道传出,他看着心上发凉。 “你说你脸皮那么厚,又天天说自己美,你怎么就伤成这样啊。你是不是遭了很多罪啊,水里是不是很冷,都怪我。我如果力气大一点,就可以一把将你拽上来了。”楼冬封懊恼的砸着自己的手臂。 青木按住楼冬封的手:“世子,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的。” 楼冬封木然的看着青木:“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谁死了。” 青木舔了舔唇,按着酸涩满灌的鼻腔,转身看天。 楼冬封不知疲倦的摇晃她:“你醒醒啊,你答应过我的。俞百桦你说你不会死的,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怎么这么爱说谎啊,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像个没了糖的孩提,提着脚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闹着。 ‘我不会原谅你的。’响彻整个院落,丫环小厮们都背过身,偷偷抹泪。世子的摸样太难堪了,难堪到他们也开始怀疑,世子妃是不是对世子很重要,重要到他没办法失去她。 这样的世子,让他们没来由心疼。像是他脸上曾经冰冷的面具早已掉的渣都不剩,不过是一个痴情的人。 楼冬封跪在地上缓了好久,惊慌失措一改怒意,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生气,我也不喊你了。百桦,你看我,你看看我啊。我这次乖乖的,也不会怪你,也不会生你的气,所以你就别戏弄我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啊。 我答应过你,教你识字的,我书都准备好了。我也答应过你,带你隐居的,我房子都置买好了,除了你我,没有别人。我答应你好多事那,你不能耍赖皮不来兑现,我这个人很死心眼的。” 赵显觉的君卿的一字一句就像刀锋一样,裹挟着毒一刀刺进他的心。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么残忍的自己,和那触底窒息的疼,他几步走过去,将楼冬封一把从腐尸上拉开。 “君卿,你够了,她已经死了,你就认清这个现实吧。她不会在活过来了,君卿你不要这样。” 楼冬封回过头傻呵呵的冲他乐:“季音啊,是季音。季音你什么时候来的?百桦你可能不认识,快去泡茶吧,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别看我凶巴巴的,我有很多好朋友,我回头慢慢介绍给你。” 楼冬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回头,动作轻柔的去哄那件尸体。 赵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意识的开始欺骗自己。他就权当看不见的样子。因为他真的受不了,他怕他一不小心就说出口。谁来告诉他,他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只是他的伪装。 “楼冬封,你别傻了好吗?你不是不爱她吗?你这样子,是在装什么情深啊。” 楼冬封身子一僵,他不是装疯也不是卖傻,他清楚的听的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看的清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可是不这么说,不假装她还活着,好像她真的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装情深,不是不爱吗?’季音说的对,季音也在怪他吧,明明答应了季音,基年之后她也健健康康的,是他失言了。季音也在怪他。他又何尝不怪自己。 可是他认了错,她就能回来吗? “对啊。百桦还没跟你说过哪,我不爱你的。所以你不花点心思看着我,缠着我点,我很快就会移情别恋的。你知不知道,我不爱你的,我怎么可能会爱你。你不守着我,我明天就去娶个七八个回来,气你。你要是起来陪我说说话,撒撒娇哄哄我,我就不这样了,真的。 我可乖了,你哄哄我,我就立刻改变心意,不然……” 青木按住楼冬封的肩膀:“世子爷,世子妃已经死了。你就看开吧。” 楼冬封没有说话,整个人像傻掉了一样跪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赵显觉的鼻腔如此酸涩,眼眶也睁的发疼。他听到了一个看起来像答案的答案。像找到借口一样,反复的安慰自己。他说了,不爱的。然后落荒而逃。 赵显觉的,他可能在呆一会儿,就会和盘托出。他跑了,跑出楼家远门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脚,膝盖疼的他站都站不起来,他顺势蜷缩在地上,单身狠狠的砸地面。 ‘真是卑鄙啊我。’ 找到尸体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俞家的人赶了过来,俞夫人只是捂着袖子远远的看着,到是俞北看到尸体,扯着楼冬封就是狠狠的一拳。 “这怎么可能是我二姐,你不想找了对不对,像拿这种尸体糊弄我们俞家,没门。把我二姐还来,还给我。” 楼冬封被他拎着毫不费力,眼泪像是要流干了,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了。俞北挥拳狠砸了他几拳头,像个孩子一样哀哭起来。 “把我二姐还给我,这不是我二姐,这不是。” “打死我吧,把我的命陪给你姐吧。”楼冬封跪伏在地上,身子猛烈的抖动着。 俞北哭着闹着,被俞夫人抱住:“你住手啊,那可是世子啊。” “世子又怎样,比起我二姐来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打,还……还还我二姐。”俞北竟然气急攻心,加上连日里来不眠不休的招人,直接吐了一大空血,晕死了过去,众人乱成一团,去照顾俞北。 楼冬封一个人跪在院中,青木站在身后,站了很久很久。楼夫人出来看的心焦,缓缓的开口了。 “冬封,让她入土为安吧。” 楼冬封泪流满面,木木的抬起头看着楼夫人,眼神没有焦距,空洞洞的吓人。 “谁入土?谁为安?” “谁入土?谁为安?” 第138章:她不是省油的灯 谁都不会永垂不朽,总有一个人要先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要学会告别,哪些终将从我们身边失去的一切。 楼冬封闭上眼,在睁开,奇迹没有发生,她没有从任何角落钻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哭不笑也不闹。她死了,去到他追不上的地方了。 “世子,夜凉了。侯爷说,也没什么多难忘,生死是命,人要洒脱。”青木一字一顿的说。 楼冬封笑了:“侯爷啊?他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洒脱,祖母走了二十年,他洒脱,他怎么不另娶啊。” “但是侯爷二十年后还活的好好的,世子你就……” 楼冬封偏过头看他:“我怎么?你觉的我就会活不下去。你看我也活的好好的,有心跳有呼吸还有温度,说个十年八年没问题的。” 青木微微蹙眉,你是有心跳有呼吸,可你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啊。 “青木你忙了这些天,就回去吧。让我们独处一会,我不会乱来的,我知道她死了,我知道的。” 青木一动不敢动的盯着,他怕他稍不留神,世子就会跟着世子妃去了。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权当自己是空气。 楼冬封盘腿坐着:“俞百桦你这一辈子真短啊,要记住我的名字,奈何桥上就不用等我了,但你下辈子投胎要记得,来找我。我欠你一条命,你来找我,我就还你。” 我欠你一条命,你欠我一世情。这种事扯不平,你不还不行的。 “不是说这世上有鬼魂吗?夜深了,你出来见见我吧,百桦。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明天你就要入棺了呀。”楼冬封坐着,盼着能见她最后一面,然而也没有。 楼冬封坐着一个人说说笑笑,说了好多话,然后一不小心,天就亮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小侯爷楼郁上朝的时候路过楼冬封,走出去很远,又折了回来。 “孩子,是时候入殓了,这种事情你自己来。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们也只能代你动手了。有些告别你做不来,我们可以。如果你不觉的遗憾。” 楼郁的话很明显,要不你就操办后事,要不你就别碍事。没有谁像你这么闹的。 楼冬封脸色煞白明显虚弱的很,眼睛青黑,胡子拉碴:“爹,再给我一点点的时间。” 楼郁甩袖:“最多半个时辰。” 楼冬封闭眼哀思:“足够了。”反正给他在多时间,留不下的人啊,终究还是失去了。 楼冬封站在一旁苦笑着,看她入殓,躺在棺中,棺材盖一寸一寸的往上,直到再也看不到。 停灵三天,夜夜守灵的都是楼冬封,白天还要张罗,下葬的事宜,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可劝了也没用,他照旧自顾自的在哪里做,为此青木挨了不少骂,可是他也劝不动。 下葬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吹锣打鼓不枉多让娶亲时的热闹,只是娶的时候不知她在轿中,葬的时候,却清楚的知道她在棺中。 看着棺木四平八稳的落下去,他抓起泥土扔到灵柩上,添了土看着他们将她掩埋,绕墓转三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的极慢,可三圈终究还是路程太短,就这样匆匆绕完。 在回家的路上,楼冬封忍不住想回头看,却被青木抬手挡住,好在也有这样的习俗,若要世子这般念念,频频回顾,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回侯府。 “下葬了,就不许回头探视的,不然看见世子妃的魂在阴间的踪迹,她这路就不太平了。世子你是知道的。” 楼冬封垂下头:“我想看看她。” “逝者已去,就让她安息吧,你也不想她不太平,不是吗?”青木说了这样的话,周围人也你一言我一语这样安慰着。 楼冬封继续往前走,青木忍不住回头,空荡荡的山,空荡荡的坟,想见的人不曾有,还好世子没回头,不然该有多失落。 楼冬封在院中见丫环们在收拾,世子妃生前的东西要拿去烧了。他看着屋子里一下失去了她的颜色,变的冷冷清清。冷清的让他不适应。 “不要动她的东西,都给我一样一样的摆回去。” 丫环不死心:“可是这也忒不吉利了。” 青木恰巧跟着进来:“少废话,世子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是忘,这不也得一点点慢慢来吗? * 左妙妙站在逸湘居门前不远处:“你说太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紫灵点头:“娘娘确实如此,太子夜夜都要来这里呆一个多时辰才肯离去。” 左妙妙蹙眉:“离去?” 紫灵指向一旁的太子的居所:“就回到那里休息了。” 左妙妙沉思,府上来了一个女人,消息被封的死死的,即使是当天查,都不曾见过一面,太子日日过来探视。就连曾与她说好的,要在人前做恩爱夫妻这样的戏码也全都忘了。 十二个时辰,四班守卫轮夜执勤,护卫程度远超太子本人。后厨熬药的药渣找人看过,是专门治疗摔伤跌打的。 再联想到最近世子妃下葬,尸体是太子寻到的。左妙妙这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预感是真,那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里的神秘女人,该不会就是俞百桦吧。一连多日得不到消息的她,决定趁着太子不在,亲自去看一看。 “太子妃。”门口的侍从行完礼就抬手拦下左妙妙。 “你们拦着本宫做什么?本宫要到里面去的。” 侍从如实道:“太子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左妙妙俩手一翻:“所以你是说,本宫是太子府上的闲杂人等?”我是太子妃,这府上有什么是我不能去的地方,你们说是吧? “这……”其中一个侍从有些犹豫的看向另一个。 另一个板正脸:“这是太子吩咐的,请太子妃不要让我们难做。除太子外,谁都不能进去。” 左妙妙掩面笑:“你说的对,本宫知道你们忠心耿耿,就是考验一下你们,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样太子才能放心不是,紫灵打赏他二人。其实啊,本宫也是听太子吩咐的,不然本宫天天那么忙,哪里有空来这里。” 侍从接过赏银:“多谢太子妃。” 另一个却是几番推辞坚决不收:“这都是我二人该做的,不值得太子妃赏,不然这样也太折煞我二人了。” 左妙妙端起太子妃的架子:“好了,开门吧。” 没收钱的立刻拦着:“太子妃还是请回吧。” 紫灵横木冷竖:“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回事,没听太子妃说吗?这是太子爷的吩咐。” 侍从却是不依不饶:“奴才没有收信儿,所以不能开门。”太子妃说的不清不楚的,就好像诈他们一样,何况里面还是一个女人,万一太子妃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遭殃的可是他们啊。 左妙妙抬手拦下紫灵:“好了好了。我早就料到你们二人会如此,因此太子说,将这玉蝶拿给你们二人看就好了。这里面的人是太的子至交好友,由于一些原因,暂时躲在此处,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成日乏闷。因此太子特意嘱托我来陪她说话解闷,最近太子有事忙,我也是代为操劳罢了,还请二位忠仆体谅。” 一直执意的侍从也有所动摇,最近太子确实是有事再忙,不能常来。这院里确实只有一人也很乏闷,总是隔着门找他俩闲聊,太子的态度也很重视这位女子。不由大为动摇,还有那个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同其他几班人讲,他正好没听到。 另一个侍从,对太子妃是好感倍升见同伴不阻拦,赶忙打开了门,惹谁也别惹主子不是,男主子女主子都是一样的,倒霉的永远都是他们这种小喽啰。 “太子妃请。” 左妙妙成功进到院内,回头笑道:“你们不放心就跟着进来一个,毕竟你们得向太子交差不是。” 侍从摇头:“不用不用,太子妃我们是放心的。”当他看到身边的同伴二话不说就跟了过去,补充道:“当然有一个人帮你们带路也好,我就在外面看着了。” 紫灵笑:“劳烦了。” 入目可见的庭院,堂屋就在前面,侍从上去敲门:“灵小姐,世子妃来探望你,请你开一下门。” 灵芝睡的半梦半醒赶忙起身,打着哈欠:“稍……稍等一下。”照着镜子,简单的收拾一下,就打开了门。 左妙妙眼睛一亮,大为吃惊。 ‘天哪,太子是疯了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哪?俞百桦。” ?灵芝蹙眉,果然认识俞百桦的人不少那,不过她不能被认出来啊。她勾唇浅笑。 “你就是季音哥的太子妃啊,初次见面,我叫灵芝,你不介意我叫你嫂子吧,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坐吧,早知道你也在这里,我就不用整天那么闷了。” 左妙妙看向紫灵,又看向灵芝,伪善的牵起她的手:“当然可以了,灵芝妹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不过啊,你还真是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 第139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觉的像谁?” 左妙妙只是笑了笑:“像一个故人,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她虽然不常见俞百桦,但是这个想象度,她还真的找不到第二种可能了。她认不准没关系,这太子府上,有一个人可是认的很准的,到时候就可以一见高下了,她一点都不急。 灵芝暗自松了口气,打趣道:“可能是我长的太普通了,大众脸才让嫂子认错了吧。” “若是妹妹这等姿色也大众,那真不知什么才叫是好看了。妹妹国色天香,只是瞧一眼就无法让人忘怀,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了。” 左妙妙这一捧,说的灵芝羞臊的低下了头,像是脸皮薄的不禁夸一样。这让她犹豫,这究竟是不是世子妃,若说不是,却是一模一样,若说是吧。 俞百桦怎么也是京中第一美人,就这种程度的夸奖,她恐怕是从小听到大,耳朵都是要生茧的,有什么好不习惯的。 “我觉的还是嫂嫂好看,和季音哥哥十分般配那。”灵芝傻傻的笑着。 “哎呦,灵芝你可嘴真甜啊。不过你什么时候来的太子府啊,要不是太子说起,我都不知道。真是的,阻碍我们姐妹情深,回头我可是不理太子了。” 左妙妙说的似嗔似怨,好像和她很熟一样,这样灵芝心上嘀咕起来,是在试探她吗?还是真的不知情?她不是认出她了吗?她是不是该撒谎啊。 “我以为季音哥哥早就告诉嫂嫂了那。要不要吃典型啊,这家的点心很好吃的。”灵芝岔开话题,起身去外屋的柜子里找点心,打开柜子的时候,看到空空如也摆放着几件衣服。 ‘不在这个柜子里吗?明明记得是这个柜子,难道是哪一个,好啊,又被君卿转移了,真是可恶。’ 灵芝走到另一个柜子,打开没有她想象中,堆满柜的点心,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像是她出现了幻觉一样,怎么会这样那?里面的点心那?灵芝一时的出神,看到正坐的客人,又不好意思晒晾着。 折返回来,委屈的解释:“我明明记得我在柜子里放了点心的,却突然没有了。我想我是不是记错了,这脑袋看来真的是摔坏了那。” 左妙妙的眼神愈发的暗沉了:“妹妹受伤了?这可是大事啊,可曾瞧了太医,太医怎么说啊。妹妹真是不小心,什么时候摔伤的。” “很久了,脑袋磕石头上了,太医说我没事的,可是整天还要吃药,嫂嫂你替我劝劝季音哥哥吧,我不想吃药,药太苦了,糖果根本就中和不了那种苦涩。” “我回头试一试,能不能帮到你,就很难说了。毕竟太子也不怎么听我的。” 灵芝被关的闷死了,就像是做牢一样,几次都想越狱,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好不容易有个人同她说话,开始还警惕的提防着,不过聊着聊着就觉的蛮亲切的。 闲聊几句的左妙妙,对自己的判断愈发的有数了,出了小院子,不禁连连摇头,目前真是一个棘手的状况啊。真是不敢相信太子居然能做出这等夺人所爱的事情,真的是让她大开眼见。 侍从见太子妃真的只是陪灵芝闲聊,心上更加肯定,太子妃这是奉了太子之命才来的,绝对不是来找麻烦的。悬着的心也算落下,旁边拿了银子的侍从一个劲的骂另一个古板不懂得变通。 远处的一个小侍从跑了过来,在紫灵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紫灵脸色一变,拂袖赶走侍从便和太子妃说了。 “娘娘,世子妃一去,世子病倒了。已有大势所趋的迹象,怕是活不了多久,息乡侯府急坏了,身前和侯府家交好的都去看望了。娘娘要不要凑个数,去进进人情。” 左妙妙眼睛一转:“容我考虑,考虑。” 现在可是有意思了,她这人情凑不凑都无济于事了。只要俞百桦的事情弄出来,息乡侯和太子府就是死局,世子死那就是和侯府的死局。世子不是,那就是和世子的死局。 总之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太子真是不顾往日情分了,世子都伤心成这样了。左妙妙还是有些犹豫,她还是得去看看太子是个什么态度,素闻太子与世子交好,若真要交好也能做的出这样的事,那还真的挺让人心寒的啊。 * 太子看着密探送回来的信儿,简直不敢相信。 “九公主怀胎已经九个月了?也就是说楼郁彻彻底底的走到那边去了?”太子捏着手中的密探,愤然砸桌,最近一直没时间处理手头的事情,因为江南水患贪污一案,已经够他焦头烂额的。 在加上俞百桦的事情,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这个时候,居然发现一只信赖的人,居然已经是别人的了,他简直是备受煎熬。虽然他早有了心理准备,可事实真要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这么另他痛心。 他恨看重楼郁的。 “叫楼郁来见我一趟吧。” 墨竹点头:“听说楼世子病重,太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病重吗?病重叫太医啊,我看他,他就能好吗?那还要太医做什么,我就挨个看不就得了吗。”太子说这话,其实心虚的很,扪心自问君卿病重,他不想去吗。 他比谁都想,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去啊。只盼着君卿能冷静下来,熬过这一关。他认识他那么多年再大的困难都熬过来了,不会熬不过这种小事的,不会的。 墨竹被骂的不知如何是好,快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 “我听青木说,世子可能时日不多了。” 沉重的一声关门声,像是把他的心绞碎了。他猛然起身,将桌上的所有东西,一扫在地上。抱起一旁的景泰蓝花瓶猛然摔碎,砸打了一番,好像心中的火气才能减褪几分。 “说什么时日不多,我根本就不信。”他是楼冬封,他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说死就能死的。 太子妃听到里面一阵大动,还是撞着胆子试探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 “太子?” 赵显狼狈的坐在地上,侧眸看她“你来做什么。” 左妙妙当时心一惊,可还是咬牙忍不住了那阵阵上涌的胆寒。 “我来看看你,有事情和你商量。” 赵显冷静了一下,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从地上站起,扑簌了身上的土:“什么事,你说吧。” 左妙妙有必要试探一下,尤其看到这样的状况,这样的心思就愈发的强烈,似乎这里她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我想说的是世子的事情,我今天去看了一眼。世子的状态真的很差,因为太子打捞到的尸体,以至于世子……” 赵显冷声打断:“你是在怪我吗?人死了,是我杀的吗?是我推下悬崖的吗?是我把她溺死在水里吗?他大张旗鼓的找了那么久,不止他麻烦。我们也很麻烦的,需要出兵调度那么多人,找到尸体我不该送到他面前吗。” 左妙妙觉的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啊,虽然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她原本不想要,可是坐了之后,她也得维系这份基业,因为下半生就要靠着这个位置活下去了。她没得选择。 可是现在她受到了威胁,出于她自我保护的本能,明锐的感觉到了。 “我并不是在怪殿下,殿下这件事情做的对,可是世子这样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以前常听殿下你提起世子的名字,说什么至交好友,我只是怕殿下你不做戏什么,世子真的走了,你就在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因为死了就是死了。” 赵显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可,我能怎么办?” 他做出选择,他没有办法,原谅他的贪婪,他觉的楼冬封不可能轻易的死去,只要是其他的办法,他都可以去试一试。哪怕让他去转经求佛,他都可以去做。 唯有一件事情,他做不到的。 左妙妙天真的笑:“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显大拉步,一手掐上左妙妙的脖子,眼神狠辣决绝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那一瞬间不否认,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准备就这样杀死她。 “你什么意思?” “松手,我知道世子妃已经死了,无法挽回。但是我们可以找一个像世子妃的人,尽量去吊住世子的命。世子……只……是……松手” 赵显深吸一口气,手劲一松,左妙妙瞬间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答案已经很明显的摆在眼前了。 “世子只是一时想不开,只要熬过了这阵想不开的劲。世子就能活下来了,太子为什么不试一试那。” “试——是个好主意。”赵显茅塞顿开,终于有他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 齐公子进了药味浓重的屋子,突然有一点不适应,看到楼冬封窝在床榻上,消瘦的摸样,心上那是一阵阵的哀痛啊,要不是有息乡侯爷的珍贵药材吊着,他真的觉的他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死过去。 “君卿,因为个女人弄的这么狼狈,不至于吧?这一点不像你啊。” “你……来…了,见过你们……也就了无遗憾了。” 齐公子看好戏的心情一下就没了:“别这样君卿,俞百桦没死,你振作点。” 第140章:君卿时日不多了 “君卿你好起来,我们还等着和你一起喝酒那,俞百桦还活蹦乱跳的,你别这样吓我。” 楼冬封气若游丝:“连你也来哄我,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亲手埋的,我心里有数。” 齐公子蹙眉:“不过就是个女人吗,你们一个俩个,怎么就跟中邪了一样。”你也是,季音也是,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样。 楼冬封身形愈发的消瘦了,卧在榻上就像纸片一样,薄薄的一层,似乎是一不留神就要仙去了,只是笑了笑拍了拍齐公子的手。 “能认识你真好。我累了……你看过了,就回去吧。” 楼冬封在多看他一眼,欣慰的一笑,就闭上了眼。遇到你们,人生足矣。俞百桦黄泉路上慢点走,我这就来了。 齐公子颤抖着手,摊到他鼻子底下,还有气,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季音,又觉的一阵麻烦。盘算来盘算去,摇了摇楼冬封的手臂。 “君卿,俞百桦我是真的见了,就在昨天在街上见的。我想着已经下葬的人,怎么可能是她那。可我还是不放心,就去和她说话,她说她自己叫灵芝。摔下山之后,摔坏了脑子,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千真万确,昨天还见的。” 楼冬封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混沌的神色突然有了光彩,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整个人突然就精神了起来。 “真的?” 齐公子心虚,俞百桦是千真万确,但其他的都是听来和推断出来的,他一见楼冬封脸上有些起色,真的是喜从心来。 “真的假不了,我想俞百桦的尸体许是身材相当的女子,误落水中。其他人错吧她当成世子妃的,说来不也没有确定她身份的证明吗?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胎记,还有脸也划花了。只是衣服真的不能说明说明的,君卿。” 楼冬封眼神瞬间落寞下来:“这还不能说明说明?难道是有人扒了她的衣服不成,然后去寻死。” 齐公子有些急:“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君卿你好好想想啊,兴许是她落魄到贫民家里,换洗衣物,别人穿了去,正常不过的。除了衣服身高,还有能证明是本尊的地方吗?君卿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我都可以一找一大把,你为什么会信那?” 齐公子左思右想补充道:“不瞒你说,我确实看到了。身高相当的多了去了,但是那样的容貌,想找到一模一样的那可不容易。就连俞大小姐和世子妃都是俩个样,何况旁人。你就信我一次。” “果然……果然是啊,好像真的没什么可以说明那是百桦,可也没什么证据说明,那就不是啊。” “我可以证明,俞百桦没死,若她死了,我提头来见。” 齐公子真不知道太子这一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做的这么绝,若是君卿释然也就罢了。都闹得要死不活了,为什么不把人交出来那,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这么多年的交情吗。 楼冬封心防一松,脸上浮现了笑容:“真的吗?真的吗?” 齐公子看他都快要哭了,心上成不是滋味了,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再也不能刀枪不入了。只得重重的点头,至于其他的,他不能说。 楼冬封试图想要坐起来:“你说的,我都信。我要去找她,我要去中她。” 齐公子赶忙搀扶,隔着衣服摸到他的都是骨头,这才过了短短几日,他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 “君卿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个病恹恹的身体,就算找到俞百桦,你也带不回来。” 楼冬封看着自己的手,凭空握拳:“怎么会那?你看我结实着那。很强力的对不对,咳咳……咳咳。” 齐公子哭笑不得,自告奋勇的按下他的拳头:“你真的是,看的让人心焦。你就放心吧,我虽然见了一面,但她好像在金陵常住,只要我们认真找的话,绝对能找的到的。你现在就养好身体,我来去找。” “不行,我也得去。” 齐公子真的很想骂他,就他这幅病痨痨的样子还去找人,怕是没出了门口就累的死过去了吧。真不知道季音现在怎么想,姑且先骗着楼冬封,实在骗不下去的哈,就把季音说出去。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君卿能不能撑的下去。哎,愁人啊,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齐公子转身抱起桌上的镜子,让楼冬封看,楼冬封蹙眉:“谁啊,这么丑。” “你啊,君卿你好好看看你的样子?别说俞百桦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她记得你觉的他会和你走吗?你自己看看,多么的阴森恐怖,就像是命不久矣的痨病鬼。” 这句话果然将楼冬封唬住了,喃喃自语:“啊……怎么办,这样她就认不出我来了,看着也像是坏人。她认不出我来可怎么把啊。” 齐公子放下镜子,好言安慰:“所以说啊,你快点好起来啊。我也好把你带过去啊,我听说这种脑子摔失忆一般是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事情的。你如果精精神神的去,凭你这样貌还有这能言善道的嘴,几句话不就把小姑娘哄回家了吗?但是你看看你现在。 你这个样子,谁愿意跟你吧。她心里不盘算吗?与其跟这样的人回家,还不如就不认你好了。真的闹的见了京官,你也没有说理的地。因为啊,你的世子妃已经在前些日子下葬了,你这真的就属于胡搅蛮缠了。” 楼冬封看着床上的镜子,摸着自己干瘦青黑的脸:“是啊,百桦这人最肤浅了,别人好看一点就是好人,我现在这样,她肯定以为我是坏人。我会好好养身体的,你千万别骗我啊。” 齐公子一拍额头,假意生气:“你在这么说,我立刻就走了。我把命都搭上了,你觉的我骗你,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我一出这门就让雷劈死。我不是为了谁,我只是觉的你太冤枉了,因为一个假的消息,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楼冬封笑着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喜色。青木在屋外,翘首企盼,贴在窗户上听,只盼着齐公子能劝说劝说世子。只听齐公子喊道。 “快哪些清淡的粥来,你们世子要吃东西了。” 青木一蹦三尺高,奔上厨房去取药膳来。只要这世子肯吃东西啊,这根本不是什么大病啊。毕竟谁不吃不喝也抗不了十天半个月的。 齐公子见他气色稍稍有些缓和,说话底气也实多了,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你啊,好好休息着,我这就去找。你听话啊君卿,如果你明天死了。就算她被人骗去当妓女,我都不闻不问,我说到做到,对你我有义务,对她我没有。如果你死了,她就是要你命的凶手,我不会让她好过。” 楼冬封蹙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哀思:“别为难她。” “可以,你不死的前提下。” “好。”楼冬封听他这样讲,恨不得下床跟他出去,一掀被,发现连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他意识到,或许真的要撑不下去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齐公子的为人他了解的,别看他吊儿郎当的,说什么是什么。 百桦,你真的还活着吗?虽然我不信,但他说了,我又想信,我总觉的你不会舍得离开我。 齐公子出了楼冬封的院门就迎面撞上了太子季音赶着车下来。 “季音,你也来看君卿吗?” 赵显明显心情不怎么好:“这不是废话吗?” 齐公子不甘心的向车上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吗?”难道没将她一并带来吗? 赵显向身后一看,俩手一翻:“很显然啊,除了我还有谁。” “那季音还是不要去见了,君卿真的是只留一口气吊着了,我怕他见了你就会想起,俞百桦已死的这件事实,毕竟尸体是你送来的。君卿受不了一丁点的刺激了,我刚哄着他睡下。” 赵显发愁:“真的不行了吗?怎么会这样。”第二句像是在问自己,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就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不行了,这简直就是骗人,他根本就不信的。 齐公子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季音你心里清楚吧。”俞百桦是活是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赵显不理会齐公子,耳听为虚,他要亲眼见一见,才能下的了决定。青木从屋里小心翼翼的出来,看见太子来,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就要将门关上。 赵显抬手:“我就远远的看一眼,不会打扰到他的。” 赵显进去,站在外屋,远远的往床上看了一眼,心里泛酸,那人哪里还有半分人的样子,枯瘦的吓人。像是在告诉他,俞百桦在他心中占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 赵显转过身,眼睛发酸坠下一滴泪。君卿啊,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是不是将俞百桦还给你,你就能好起来啊。你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那? 赵显深吸一口气,悄声的出气,将门关上,心里在犹豫的做决定。 究竟他该放手那一边,谁来给他一个答案。 “既然你那么想要,还给你喽。” 第141章:我们来做个交易 赵显往外走,边走边傻笑,真不知道这样大费周章有什么用,白白的搭着君卿受苦,到头来,还是要拱手相让。 “啊,入秋,天开始冷了。” 赵显迎面碰上了老侯爷,老侯爷明显起色也不赶从前,手里多了一根拐杖,见到他打了声招呼。 “太子是来看君卿了。” 赵显略微躬身:“是的,侯爷。不知道君卿这样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老侯爷抬头望向远处,遗憾的感慨道:“怕是日子有少无多了,哀大莫过于心死。” 赵显蹙眉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哀愁:“怎么会那?君卿为人很洒脱的。如果俞百桦回来那?” 老侯爷遗憾的摇了摇头:“你这样惦记冬封已经够了,人死又不能复生。” “就算是她活过来,我也要好好问问她,我们楼家哪里亏待她了,她要这样报复我们。我可怜的君卿啊。” 赵显回过神,看着哭成泪人的楼夫人,心里犯寒。 “俞百桦活着,起码君卿就不会死了吧。” 老侯爷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拄着杖一拐一拐的走了。赵显觉的腿一软,就撞在了墙上。他扶着墙走了几步,兀的跪坐下来。 什么意思,就连俞百桦也无济于事了吗? “君卿……我……” 赵显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太子府邸,他来到俞百桦的院门前,却推不开那座门,眼前全都浮现着楼冬封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 还是俞百桦出来遛弯,透过门缝看到的。 “季音哥你为什么不进来那?正好你来陪我说说话。” 赵显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他后悔了,想把人还回去了。诚如老侯爷说的,还回去也无济于事,那俞百桦回去之后就是寡妇。没了君卿,楼夫人还能待她如初吗?她以后会怎么样? 看楼夫人那样的怨恨,怕是还回去,也只有苦日子了。君卿,为什么不能在坚持一下那?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死了那。 “季音……哥,你有心事?还是灵芝说错了话?” 赵显摇头:“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他该如何做,如果能救君卿一命,他就只当和俞百桦命里无缘。可是君卿为什么会这样啊,那他把这样记忆全无的俞百桦送回去,就是送她去死啊。 天哪,他该怎么办啊。他该如何是好。 “季音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只是每一句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往心上戳,这都是他偷来的啊。全是他偷来的,不顾君卿死活偷来的。 “你一个人……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俞百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季音哥,你真的没事吧。” 赵显摆了摆手,狼狈不堪的遁逃了。他坐姿在空荡荡的大殿看着四周,还能回忆起,君卿曾走过的每个角落,和常带的地方,突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大殿空的让他害怕,他屏退了所有人,告诉墨竹,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来通知他,无论什么事。他害怕,害怕极了。他怕自己还没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就会收到楼家的噩耗。 从未这般遭受过这样内心的折磨,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更好的办法。哪怕金屋藏娇不言不语,也绝对不搞一副假尸体去刺激他,让他心里有个念想,他寻个几年,终究会罢休的。 他为什么要用那样卑劣的手段。 季音你真是蠢啊。你始终看不透别人,也看不透自己。你看不透俞百香的伪善,你也看不透君卿口里的不喜,你甚至连自己都看不透。 所以,失去这些之后,你还剩什么?如果君卿死了,你拿什么脸去面对俞百桦。在她恢复记忆之后,你又该是什么说辞,才能把自己的卑鄙推的一干二净,你想过这些吗? 你心没那么狠,为什么还要学着别人做坏人?现在占有俞百桦的你,还能笑的出来吗。 * 齐公子敲开一扇门:“冒昧的问一下,是左公子吗?我有笔大生意想和你谈谈。” 左妙妙正望着熙熙攘攘的楼下出神,回过头:“大生意?那真是巧了,你算找对人了,什么开价。” 齐公子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托盘的金锭放在桌上,左妙妙粗粗的扫了一眼,估量了价钱,微微蹙眉。 “这么大手笔,真不知道我这里能不能帮得了齐公子这个忙。” 齐公子微微一笑:“你认识我。” 左妙妙勾唇,客套的一笑:“这金陵但凡出手阔绰的公子哥,我都见过。免得那一日我狗眼不识泰山,白白错过了一桩好生意。不过据我所知,齐公子本事出众,是为数不多几个会求到我的人。” 齐公子拉凳子坐了下来,双手撑在桌上。 “话不能这么说,本事出众不敢当。我原是有很多事要麻烦到齐公子的,但重要的是,好钢要用在刀刃。这是我初次前来,在这里恳请左公子能帮了这个小忙。价钱不够我们可以谈。” 左妙妙捏了捏鼻梁:“齐公子真是不容人小觑那,那不如你就说出来听听。” “我要太子府邸的俞百桦。” 左妙妙装作吃惊的样子:“天哪,齐公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明人不做暗事,太子妃你早就知道了,又何必惺惺作态。银子差多少,我出的起。” “痛快。那我要是说我不接那?你这点银两,和我冒的风险不成正比。”左妙妙挥手,身边的俩个丫环警惕的出门,守在门口。 齐公子眼睛一眯:“尽管开价,我原本就不指着这点银两能塞饱你的胃口。值得一提的是,人手我都准备好了,你不会冒很大的威胁,也不会威胁到你太子妃的地位。” 左妙妙蹙眉:“真的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吗?太子能在这种时候扣下俞百桦,那就说明他心中所取。不瞒你说,我有主动去劝说,太子差点把我掐死。” 左妙妙抬起头,脖子上是淤青的指痕。 “我想太子知道了,我的下场失去的,觉不指这些银两。” 齐公子点了点头:“季音一时想不开,难免的。可如果楼冬封死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左妙妙认真的想,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联,说来楼冬封不过是个不在官场行事的闲散人。他死了,楼家对太子的助力依然不会减少。别说一个世子了,就是当今圣上去了,第二天皇位上也不会缺了人的。 “什么都意味不了,只是楼家死了一个儿子罢了。” 齐公子点头:“你说的很对,没了楼冬封,俞百桦会很快取代你成为太子妃。如果季音不是早有这份心的话,是个男人都会介意一个女人跟过别人的,但他不介意,说到头俞百桦不过是个二手货。 你或许不知道,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会无条件的对太子好的话,那么除了楼冬封在无别人。包括我,不过也是因为他是太子,才维持着彼此的情分。这种事情,太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是他还是做出这种横刀夺爱的事。 其中的关联我想你比我清楚吧。” 齐公子阴阳怪气的笑道:“在太子眼里,俞百桦是比楼冬封都要重要的存在,所以楼冬封一死,你没有胜算能稳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 左妙妙咬唇,这种担忧她也有过:“这是我的事。” 齐公子眯眼,眸中闪着精光:“很快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左妙妙猛然砸桌,瞪着眼看向齐公子,仿佛在说‘你是觉的我斗不过那个女人吗?’,随即垂下眼。 “我不帮你,你会怎么做?” 齐公子摇摇头:“我只是个看热闹的,我不会怎么做的。我只是非常想知道,楼家一旦不帮太子了。凭季音的心慈手软,他在争储君的位置上还能走多久,到底会被人扣上什么样的罪名,株连九族,或者永生囚禁那?我很想知道这个。” 左妙妙脸色一下凝重起来,听齐公子的意思,楼冬封一死,俞百桦在太子府的事情,他就会说出去的样子。楼家如果不是因为世子,怎么可能随便的退出。楼二爷现在已经被七皇子拉拢过去。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纸包不住火。反正俞百桦已死,只要楼君卿活着,没人会去在意,她在不在太子府。但是他要是死了,我要这天下都知道。” “帮楼冬封对你有什么好处。” 齐公子摇头:“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我自己。楼君卿一死,我们俩家的生意就断掉了,你知道我会损失多少吗?” 左妙妙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 齐公子勾唇笑,趁着夜色。伪装在左妙妙身边,跑到太子府邸,将俞百桦偷了出来。又被左妙妙送出太子府,果然上面有官好办事。 齐公子带着俞百桦来到楼冬封的床前,松开匕首。 “希望你就是说谎也哄哄他,他时日不多了,能不能活过来都靠你了。” 俞百桦蹙眉,她是好心来救人的,真不知道她这样能不能救的了。 “你醒一醒?” 楼冬封听到俞百桦叫他的声音,徐徐睁开眼:“俞百桦?” 第142章:别留下我一个人 灵芝蹙眉?有些紧张的回眸看齐公子,她真的能向面前这个人说,自己的身份吗?太子的警告还在耳边,可是他命不久矣,还是顺着他点吧。 “我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 楼冬封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面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他干瘦的手指,颤抖的抬起,摸上她的脸:“百桦~” 灵芝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随随便便的碰别人。明明是非常生气的,可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忍心说出口。 她不禁深思,她真的是罪臣之女吗?那这个人又是谁啊?这么亲昵的叫她? 太子妃大半夜的让她出来,说是一个朋友得了癔症,见不到她就会死。癔症又是什么啊?她的小脑瓜里全都是问题,可看他们三五结识的壮汉。一点也不是和她商量的意思,大有她不乖乖就范,让她吃苦头的架势。 灵芝心底发虚,不管怎样,还是去看看,结果……还真有一个病人。 灵芝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拿开:“你……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啊。” 那生疏的样子,不自觉四处乱转的神色都显得极度的疏离。 楼冬封看了她好一会儿,念着她摔伤了,不觉心疼:“你,不记得我了。” 灵芝点头:“虽然不记得,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的。” “也是,不记得可以重新来过。”楼冬封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虽然看起来更渗人一些。“受了很多苦吧,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能疼啊。” 灵芝摇头如实回答:“已经不疼了,我看过太医了,太医说好好吃药就好了,你还是不要担心我了,先担心好你自己吧。”你看起来一副要死的样子啊。 “那就好,那就好。天很晚了,你那么贪睡,快上床来歇息会儿吧。”他眸光浅浅很温柔的,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灵芝瞬间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真让人害怕。她求救的回眸看向齐公子,齐公子根本看都不看向他们。她又转头看他眼底满是诚挚殷勤的期盼,让她愈发的毛骨损然。 就算她失忆了,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的陪别的男人睡觉那。 “你歇一歇,我有话和齐公子先说。”灵芝起身就往齐公子的方向开溜,被他一把拽住,别看他手指干瘦,力道却是大的狠,根本挣脱不开,这让她心里愈发的没谱了,这真的是一个病人吗? “别走百桦,走了你就不回来了?是不是?别走,别走,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灵芝微微蹙眉,全身都在抗拒着:“你松手,我不走。” 楼冬封听了她的话,明显的松了口气:“你个小骗子,你那么爱撒谎啊。你让我怎么办吗?这是梦对不对,我一松手你就不见了是不是。百桦我不想你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命你也哪去,陪着我好吗?” 灵芝心上猛然滞痛,说不上上面滋味,心口胀的发酸。她好像变成她口中说的那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自己是,又害怕自己是。如果她是的话,那不是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他看起来很在意哪位叫百桦的小姐,他对她一定很好吧。灵芝抬手直接掐他的脸,痛的他呲牙咧嘴的。 “你看你会痛,这不是梦。我不会离开的,你松手我也依然在。” 听过最好听的话,莫过于从她口中讲出来的话。果然是他的百桦,怎么生的这么好看,这么傻气,不责怪他,反而还来哄他。 “你在掐掐我,我还是感觉,不怎么真实。用力一点。” 灵芝看把他半边脸都掐红了,实在是下不去手啊,只是举起他的手在他手腕上咬,还一个劲的问他。 “疼不疼?” “不疼,不疼。”楼冬封一个劲的说不疼,灵芝只好毫不留情的下狠口去咬,直到咬的觉的嘴里有一顾铁锈的苦涩味,他还是说不疼。灵芝看着手腕上都出血了,心没来由的痛。 “你是不是傻啊,这都出血了,你还不疼?你是不是没有知觉了,你已经病的这么重了吗?” 楼冬封笑了笑:“没有那么严重了,还是疼的。但我想看你生气骂我的样子,百桦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居然还是活着,别说是流血,就是一直这么疼下去,我也愿意。只要你还活着。” 灵芝看他病恹恹的真是说不上来的心烦意乱啊。明明自己已经鬼门关前晃悠了,还说这种话,看的让人心疼。难倒现在男人都流行这种的了?那相较而言,她还是比较喜欢季音哥那种。 “你等等,我去和齐公子说俩句话,在过来照顾你啊。” 楼冬封笑盈盈的点头:“去吧,多亏他了,带我向他道谢。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他的。” 灵芝点了点头得以遁逃,敢满走到齐公子身边:“齐公子,这个人真的好可怕啊。我是看在太子妃姐姐的面子上,才来帮你这个忙的。我毕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让我陪睡,我做不到。” 齐公子听前半句还是挺为楼冬封不值的,不仅忘却了俩个人的过往,还嫌弃他的样子。可听到后半句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谁把你当不正经的姑娘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是赚功德。他说什么你就依着他点,在说你们什么没做过啊。” “啊——?”灵芝当时就疑心四起,这话她可不能转作没听到的样子。什么叫做,你们什么没做过?他们做过什么?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不是长相有几分相似吗?齐公子说的好像,她就是本尊那。 奇怪,太奇怪了。明天回去,得去找季音哥问个明白?她究竟是谁,和这个榻上的男人究竟认不认识。除了季音哥说的,她不相信任何人,她们一个个的都好奇怪。 齐公子赶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即使同床共枕也没关系的。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出气都没有进气多,对你做不了什么,你就放心的陪他一晚上,第二天我一早带你走。” “啊?你不是说,等他睡着了就带着我回去吗?怎么能临时变卦那?你是不是想害我?” ……“冷静一点,不是临时变卦,而是根据情况而定,你看他的样子,能是哄的睡着的样子吗?我们是来救他的,不是要他命的。他现在的身体当然要多休息。可是你在他根本就睡不着,你瞧着精神头是不是比你一进来看到的强多了。” 齐公子深吐一口气,怎么缠上这种麻烦是。好端端的失忆了?失忆也就罢了,季音还要来参上一脚。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盼着能在季音眼皮子底下,瞧瞧的让君卿回复了身体。 然后他立刻收拾的回蜀地,至于俞百桦的去留,就看他们各凭本事去争了,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灵芝回头看,楼冬封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回望,勾起唇角回了她一抹笑,笑的她浑身不自在,眼泪都差一点掉下来。 “我该怎么做?让他能尽快恢复那?” 齐公子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咬着她耳朵,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又耐心的指点她一番。 灵芝点头:“我今天就豁出去了,怎么说也是人命关天。我就救他一次好了,记得答应我的,明天呀来接我。” 齐公子点了点头,便从楼冬封的屋中出去,青木站在门外来回渡步:“怎么样?世子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你先给我准备间客房,明天一早我就带着她走。” 青木不解:“为什么?世子心心念念世子妃。世子妃现在出现了我不能放她走的。谁都不行。” “青木,我知道,但我也很难做。只要君卿身子恢复了,人他自己去要,但是让我留下我办不到。我也有我的难处,青木你不要让我为难。” 青木咬唇:“你不说,我已经想到是谁了。” “青木,这件事你就装不知道吧。君卿病好了,他很快就会寻思过来的。我们都不要扯进来了。” 青木叹气:“好,我答应你。不管怎样,我都很感谢你今天为世子所做的一切。” 灵芝在挪到床前,看着他。心里一通挣扎,颤巍巍的拿起手轻抚他的脸。 “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如果你不在了,我就是寡妇,你难道要我守活寡吗?我绝对不会,立刻就改嫁。” 楼冬封眉头深深的蹙起一脸不愿:“我刚才就觉的你和齐公子的举止够亲密了。我都没有发火,你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你要改嫁?你做梦去吧。” 灵芝摇头:“如果你看到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能你就不觉的我是在做梦了?你真的还能好起来吗?我真的好害怕你就这样的……留下我一个人。” 楼冬封挣扎的坐起来,耗尽自己的力气将她抱住:“我不会在留你一个人了。”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你知道的。” 楼冬封收紧手臂:“不会的,上一次留下你,我已经很后悔了,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尽快好起来的,别担心。” 明明是齐公子安排好的台词,灵芝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红了眼眶,沉溺着那个谋生人无比温暖的怀抱中,心跳如鼓。 “我信你,君卿。” 灵芝猛然一愣,君卿?有个不好的预感。 “你是叫君卿吗?” 第143章:斯人已去犹忆影 楼冬封紧紧的抱着她,就像要抓住,掌心上注定要流失的沙:“还以为你会不记得我,你还记得,我是君卿啊。” 灵芝一怔,她曾问过季音这个问题,只是他说过不认识,季音哥一定是不认识这个人吧。这个‘君卿’似乎认识她,她也很熟悉的样子。可是真的熟悉吗?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那? 她究竟是谁?真的是俞百桦吗?为什么他们都看起来那么的陌生。 “你……你松手。我知道你是君卿了。”手抵在他干瘦的胸膛,想推开却感觉一用力就会把他整胸骨都折断一样,只好静等着他松手。 果不其然他听话的松手,脸上挂着笑,傻兮兮的坐着看着她,眸中有意,视之有爱。爱意绵绵的看着她,像是看自家小媳妇一样,看的人脸红心跳,灵芝只能瞥过头不去看他,但那炙热的视线一分也不曾退却。 灵芝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这个人一定喜欢死她了吧。居然这样灼灼的看着她。可是啊,她也很犹豫啊,她真的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那? 还是齐公子的话中听,你是一个和他想要的人,很相似的一个人,希望你能帮了这个忙。 相似那就是说,不是了,犹记得太子的警告,她的身份特殊,被人误会了,也许就是死。如果没有失忆,或许她能记起诸多事情,可是忘记了,何尝不是上天的安排。 也许,有很多事情是她解决不了的,所以忘了一了百了。 灵芝犹在走神,下巴上就多了手指的钳制,转过她的头:“百桦,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他手指轻抚着她的脸庞,声音温柔,却带着理所当然的架势,强逼着她转过头看他,他水泱泱的眸子让人沉溺。 “嗯,瞧着是瘦了。”他的脸在眼前放大,在她呆愣着没做出反应的时候,他的唇浅尝辄止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 “我好想你啊,好想见你。” 灵芝抬手轻触着唇,脸上大臊,这个人怎么能随便吻她那?眼神无处安放,想要逃跑,可不知道该跑到哪去,齐公子已经先行回去了啊。真不应该答应这种事。 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和别人做这种事那。陪着睡觉什么的,也真是愚蠢,怎么能信那种鬼话啊。不管怎样,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灵芝想要起身,楼冬封突然掐着她的腰就将她整个人抱上床,放在里面的位置,还将身上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一股暖意和浓厚的药味扑鼻而来,然后被他紧紧的抱住。 下巴在她额迹蹭了蹭,微微垂眸在她额角又是一吻:“天这么冷,你怎么还穿鎏宫沙这样单薄的衣衫那。你看你手脚凉的,真是笨死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用脚掌将她冰冷的脚踩住,握着她的手塞到自己衣服里面。 “哎呀,你不要这样。”灵芝就像惊弓之鸟,害怕他的进一步动作,真的想问,这真的是一个重病的人吗? “别动,暖和一点在放开你。有没有暖一点,离我那么远干嘛?”楼冬封有些不悦,又往她身边凑了一凑,见她还躲,当下摔开她的手,腾出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灵芝有些认怂:“男……男男” “你所什么?听不见。” 灵芝怂怂的偏过头:“男男…女授受不亲,你要不要松开手。” 楼冬封身子一僵,他也想松手,再见她的时候,明明知道她失忆,想慢慢来,可是他做不到,思念如潮将他淹没,没有她的日子里,真是压抑到无法呼吸。 她像来好骗,没什么心眼。 “没关系的,一回生倆回熟,我们以前经常这样,你不记得了。我要是不陪着你睡,睡的时候不抱着你,你都会哭那,闹的可厉害了,生好几天的气。” “我没有。” 楼冬封摸着她的小脸哄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灵芝挣扎,真不应该相信齐公子说的,他病成那样,不会对你做什么。可他现在做的这些已经很冒犯她了,灵芝怨恼的喊道。 “不是,你松开我。你说的哪些,我都不记得了。” 楼冬封一缩,然后缓和道:“没关系的。虽然你不记得了,但这都是你平日里的习惯,你不会讨厌的。” 这句话算是说到灵芝的心坎上了,虽然铭记着教条,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靠近,可能他就像火炉一样,烧却了她身上的冰冷,也或许是他宠溺的口吻,让人感到依恋。 灵芝觉的在陌生人面前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可耻啊,可有挣不脱他的辖制。 “很晚了,你那么贪睡,一定困了,我去熄灯。”他半起身子,吹了半天,才把半丈开外的灯吹熄,还自嘲的笑了笑。 “哎呀,这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从前吹一下就熄灭,这会儿吹的我口都干了。” 楼冬封回过身,见着外面皎洁的夜色,看着她就躺在那里,一双大眸子忽闪忽闪的看着她。他笑着垂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睡吧。” 灵芝闭眼,攥着小拳头,心跳如鼓。怎么办,好像有点喜欢这个病恹恹的人啊,干嘛对她动手动脚,又这么温柔啊,害的她一点也没有招架。 次日清晨,灵芝觉的自己的脸被戳醒,睁大眼一看。天色还有些暗,齐公子站在一旁招呼她吓来。她睡的懵瞪的,不情愿的扯着被子蹬着脚,不情愿的哼咛着。 齐公子被她矫情样吓到,忙竖着手指让她噤声。然后她委屈的扁着嘴,躺着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才想到。快点起床,要回太子府里啊。哎呦,差点忘记了。 灵芝看着身边睡的正熟的人,赶忙起身帮他掖好被角,穿上鞋子,急匆匆的跟着齐公子出了门,然后会头看了他一眼。余光扫到外屋的柜子,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因为她觉的里面有一柜子点心。就是有这样的直觉,然后特边想去试一试,然后走过去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摆着各家的纸包装。 齐公子过来扯她的衣袖,小声道:“你干什么?弄这么大动静。想吃就拿。” 灵芝点了点头,拿了一包点心,喜滋滋的出了门:“我不是非要吃的。是我突然觉的哪里好像有点心,就特变想去看看。” 齐公子没有多在意,这里毕竟是她家,她知道也无可厚非,不过那么多点心,还真是有吓到的说。看到青木便走过去说了几句话。 青木直直的瞪着灵芝,灵芝正打开纸包拿一块点心想尝尝看,结果被他盯着,感觉像个毛贼一样,赶忙将点心放回去。将包裹和手背到身后,很无辜的看着青木,然后齐公子带着灵芝走掉了。 早就躲在房间的白术出来,揉了揉眼睛问道:“青木大人,是不是我眼花了,刚刚那是世子妃吧?啊?是世子妃吧。” 青木冰冷的声色只有凝重:“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见鬼了?”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了。”青木不在多言,只是犯愁的望向主屋。 灵芝坐上马车,高兴的摊开自己搜刮来的战利品,咬了一口,吐着舌头从窗外探出头:“呸呸呸……都苦了,这是放了多久啊。” 齐公子抖了抖衣服上的糕点沫子,往后退了一步。灵芝刚顾嘴里的苦涩,没有注意到车旁还站了人。 “这个……我是无心之失,你不要介意啊。” “你喜欢吃,回头给你买,就当这一次的谢礼了。” 灵芝眸子一亮:“真的,你是好人哎。” 齐公子看着她笑的一脉天真,他却笑不出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好人,就不会把她在送回去了,说到头,他只是个为自己着想的人罢了。对于她称不上好人,以后她就会知道了。 楼冬封睡了一觉,心里是无比的踏实,在加上连日来的劳神睡的愈发的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 他看着窗外大亮不禁发笑的扭头看向怀中,竟空空如也,像是谁都不曾来过。他有些慌,难道都是梦吗?摸着那处少了人的位置,冰冰凉的床,没有一丝温度。 他安慰自己:“百桦这小东西,怎么都不赖床了,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一定是跑出去了。” 躺着静静的看着床顶,笑这笑着就笑不动了,屋里是那么的冷清。一定是梦啊,百桦已经不再了呀。抬起胳膊压在眼睛上,不让眼泪流下来。 斯人已去。 楼冬封半靠在床头傻笑,突然看到自己手腕上那个清晰的牙印,昨天的一幕幕涌入脑海。 俞百桦来过,确确实实的来了,是齐公子送过来的。 楼冬封很快的意识到俞百桦就在这里,喜的合不拢嘴,起身扶着床,哪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虚弱,一路走到门口,都得借住桌子凳子才能顺利的一动。 他靠着门,喘着气看着青木在院中,不禁笑了起来。 “青木,百桦那?我怎么没见到她。” 青木正蹲在地上熬药,握着竹筒吹着火苗,抬起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他身子虚弱,气色却是好了不少。 “怎么就跑出来了,你的身子骨还虚弱着那。” “没事,我要见她。你看她来过,我没有说胡话,青木,你看她小狗一样咬的牙印,可疼可疼了。” 第144章:我绝对不会死的 楼冬封挥舞着手臂,像是在炫耀什么功勋一样。清晰的牙印,在说明这一个事实。他的百桦还在人间啊,她也舍不得他余生一个人过吗? 青木看着他的气色和举动,似乎有了往日的几丝风采,虽然瞧着还是那么虚弱,他知道世子妃的出现只是偶然,今晚也许不会来了,有些事他得自己去面对啊,争夺也是。 “世子妃不在这里。” 楼冬封身子一僵,脸色一冷:“那她去哪了?给我找回来。” “我不能去找。” 楼冬封倚着门框,愈发的恼了:“怎么?指不动你了?你不去,行,我自己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身子的重心不稳,几乎是一边倒的应承了几步就摔倒在地上,一撞到地全身骨头都在作痛,楼冬封咬牙狠砸地面,气他自己这关键时刻不给力的身体。 青木仓皇的站起,抢走了几步,却没有在往前去。 “世子妃没有你的记忆,在她眼里,你就是陌生人的存在。而我青木真的是能力有限,我无法说动世子妃,像世子这样战都站不稳,可能随时死去的人,是你的夫君。她也有自己的考量,究竟是继续失忆,过现在还算安逸的生活。 还是说,回到世子身边做寡妇。反正在外人面前,真正的俞百桦,世子妃她已经死了,她没有必要这么做不是吗?她要无辜的背上寡妇的名声,二嫁的时候不好嫁吧。 如果世子你不好起来,我真的不能帮你把人硬找来。齐公子之所以能带世子妃来,不就是想让世子早一点好起来吗?” 楼冬封舔唇:“我不会死的。” 青木垂下头看了一眼他的状况,欲言又止偏头看向远处:“我也一直这样想的,可是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齐公子用什么手段将世子妃骗来,我不知道。但能留下她的,属下无能,除世子外无人能做到。” 楼冬封咬唇,干瘦的手臂撑着地面,刚支起身子,又在次摔倒。青木的一句话刺激到他,不过也说的很对,他不能那么自私,人死了,还要占着别人不是。 可是,谁说他要死了,百桦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忘记我们的过往那?如果你忘了,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即使没有世子妃这样身份的约束,也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楼冬封连着试了三四次,他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从没想到,肆意妄为的折磨自己之后,身体会变的这样的病弱,连摔倒都站不起来,他心中暗暗的下着决心,就在青木忍不住想要来扶他的时候。 他发狠的站了起来,身子一直发抖,青木眼疾手快的过来搀扶住了他。 “我会好好吃药的。我饿了。” 青木眼眶湿润的点了点头,若说世子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除了他不眠不休还有那极度不愿配合的态度,不吃不喝才是关键。任是谁滴米不粘满口念念叨叨胡言乱语,别说是名贵的药材吊着。 就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仙丹喂着,他这肉眼凡胎也只是三天的命数。不过他现在肯吃东西了,真是可喜可贺。 “世子,世子妃就听你一个人的,你好起来,还愁她不到你身边吗。” 楼冬封一听这话却是冷哼一声:“她?耳根子软的很,谁的话都会听的。刚才还说嫌弃我要病死,这会儿就学乖了。” 青木驾着世子往屋里走:“如果我是世子妃,我是这样想的,也不排除世子妃也是这样想的。因为走的时候我挽留了,她表现的,似乎极不情愿,恨不得立刻就走。” “够了,不要在说了。”楼冬封的声音陡然提高,然后俩人静默的不说话。 他躺在床上,把该吃的药都吃了一遍,药膳什么的,拿来就吃。让人搀扶的在地上走路,躺在床上安心的休息的时候,还能想起她抵触他的感觉。 虽然平日里,让她往东,她偏往西百般耍赖。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虽然没有拗过他,但是她内心的那种抵触和平时的耍赖截然不同,他原是感到怪异的不和谐感,但一直没找到原因。 青木的一句话点醒了他‘走的时候我挽留了,她表现的似乎极不情愿,恨不得立刻就走。’ 她忘了,你没得指望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去做什么。能来看他,能再次出现在他身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夜色深沉,太子府邸。左妙妙有些不情愿的向齐公子抱怨。 “有完没完,天天这么玩我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太子没晚都要单独找她啊,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 齐公子勾唇:“你是太子妃,缠着太子一晚不去别人哪里的手段也没有的话,这个位置你不会坐稳的。” 左妙妙眯眼发狠道:“这可不再我们说好的范围之内。” “左公子不愧为生意人,不巧我也是。银子不会在多了,想不想打掩护悉听尊便。”齐公子恭恭敬敬的行礼欠身,便往偏门去了。 左妙妙愤愤然的跺脚,看着身边的紫灵:“走,我们去趟太子那儿,他现在在哪?” 紫灵四下查看,为什么会有种,有人在一旁的错觉那。 “娘娘,太子从昨天开始将自己锁在书房,连早朝都没去,闲杂人等一缕不准去的。” 左妙妙没好气道:“你认为我是闲杂人等吗?” 紫灵没敢说实话,不过左妙妙被赶出书房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定位:“我还真是闲杂人等啊。” 齐公子一进门,见楼冬封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连空气中压抑的氛围都减少了,只是她躺在床上看书,他快走几步当下就夺了过来。 “哎呦,我的世子爷啊,你身子还虚,就别劳神看书了,好好休息。” 楼冬封意外的没有犟嘴,眼神直接跳过齐公子,看向他身后一步一簇的俞百桦。 “我有好好休息的,只不过一直等不来你们,我怕我自己睡着了,就看会书提提神儿。” 齐公子讪笑着摇头:“啧啧啧~”重色轻友他也算看出来了,不同于昨夜,他还有些担心君卿的状态,现在他就不适合碍眼了,给他俩小情人腾地。 齐公子没走出三步,就被灵芝一把耗住衣服:“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个。” 齐公子回头看像二人,俞百桦一副怕兮兮的样子,楼冬封一副很受伤,又怨怪的瞪着他,好像人要被他抢走了一样,可不能让君卿有这样的误会,他整人老狠了。 “没事啊,没事。你瞧他这气色不是好多了吗?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帮人帮到底了,你也不想他年纪轻轻的就……我就在这里那也不去。” 齐公子低声安抚完俞百桦,又看向楼冬封,清了清嗓子喊道:“君卿你瞧你那吓人样,搞的我跟老妈子一样,我只是念你有病再身,负责牵线帮你解闷,尺度要自己把握,惹的人家姑娘不高兴,人家在不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齐公子在背后推搡了俞百桦一把:“你过去就正常和他说话。” 灵芝被推了一个跄踉,几步就走道床前,提溜这大眼睛看着楼冬封。楼冬封只觉的气闷,直接躺下,扯了扯被子,一翻身闭眼睡了,就跟一赌气的小屁孩一样。 灵芝喷笑,装严肃的看向齐公子:“你看,他生气了。” * 欢巧站在俞侧妃被囚禁的小院子里,关于刚才的那一幕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竟然看到了俞百桦,而且在太子府,简直不可思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和太子妃厮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好像有什么交易。 欢巧赶忙跑到院子的角落里,把哪里设好的香案收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块无名排位和三柱香,但是给活人烧香可是大不吉利的。 俞二小姐人没死,她看了好几眼,认的清清楚楚的。绝对不会看错的。 “你戳在院子里跟住香一样,干什么那?等着祭天那?” 欢巧笑脸相迎,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大小姐的脾气是愈发的古怪了。就连桑梓也是忙着帮俞家找人,都无暇顾及她,她心上愈发的不顺意,对她喊打喊骂愈发的频繁。 欢巧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小姐那?心里不禁有了盘算,像大小姐现如今,真想让太子回心转意真的比登天还难啊。 过些时日,桑梓就会过来把,到时候就瞒不住了,她左右一寻思,那不如现在就把那个消息说了吧。 “大小姐,我是在想,什么人也不会那么命大了吧。” 俞百香立刻听出来了:“你是说俞百桦吧,那么高摔下来还能活,那她还真是命大。既然活着,怎么找那么久都找不到啊。” “其实已经找到了。” 俞百香一听勃然大怒:“什么?她还活着?” 欢巧安抚:“是尸体找到了。” 俞百香反手就是一巴掌:“有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啊,吓都让你吓死了。” 俞百香攥拳大为解气的狂笑道:“那个小贱人,还想跟我斗,不也是早死的俩天,我还以为她能快活到哪里去那,死的好。” 第145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看,他生气了。”灵芝指着卷成蚕蛹的某人。 齐公子真想飞起一脚把楼冬封踹死得了,他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冒着风险把人弄过来。 ‘你在哪里摆什么少爷的架子,你是婴儿吗?你是小宝宝吗?需要抱抱亲亲举高高吗?’ “那好吧,灵芝我们走,别——打扰别人休息了。”齐公子直接起身,一个大跨步过来拉着灵芝往门外走。 “别……”转眼间躺在床上的人,光脚追了过来,扯住俞百桦不松手,眼神还惭愧的看向一旁。 齐公子真是哭笑不得:“你不气了。” 灵芝就看着楼冬封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耳朵也红了,小声的说:“我也没生气。”就忍不住的想笑,这人也真有趣。 齐公子冷哼一声,一点也不买账:“那不行,你不气了。我们也得走了,谁没脾气。你看灵芝愿不愿意和你呆着吧。” 楼冬封就像受气小媳妇委屈巴巴的望着灵芝:“不走,成不。” “成。”灵芝脸也烧的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总之就是看着他就心软。 齐公子一瞧,这看着好像没他什么事了,撺掇灵芝:“他是病人,你就多让着他点,多劝他吃药,吃东西啊。” 灵芝头如捣蒜,一切包在我身上,门一关才发现,屋中又只剩下他俩个人,略微有一些尴尬。 楼冬封一见碍眼的人不在,心情都畅快了不少,他家媳妇儿就是向着她,她要是跟着走了,他肺都得气炸了不成。 “你要不?上床上躺着?你看你这身子骨这么弱。” 楼冬封一提气还想逞强,可是强弩之末,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干脆厚脸皮的往她身上一靠。 “你扶着我,我走不动。” 灵芝半拦着他的腰,任由他的身子压过来,一步一步的往床边挪:“你好沉啊。” “还好吧,以前抱你的时候,你才沉那。” 灵芝眼眉一跳,自动忽略,忽略:“你吃没吃饭?吃没吃药?” 楼冬封看着尽在眼前的穿,直间将她压倒在床:“吃了都吃过了,你就放心吧,青木盯着那。不过小东西,你是不饿了?你吃没吃?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煮啊?” 灵芝满脸通红,她更在意的是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你快下去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我说几遍啊,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楼冬封手指拂过她的一脸,一颦一簇都是她如假包换,就连嘴唇的柔韧度都是如此的熟悉,他的鼻尖抵在她鼻尖上,舌头舔着她的唇。 “百桦,你会想起来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都想起来的。” 灵芝推也推不动,当下就急哭了:“你要在不下去,我现在就走。” 楼冬封此时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那个她可以随随便便扑倒的人了,赶忙翻身坐起。 “你别,反正咱俩早就生米煮熟饭也不在这一次俩次了。但是你不记得了,我知道。” 灵芝已经站在三米开外,正要同他争辩,她可不知道什么米面的。总之她是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也希望你能自敛一点,不要动手动脚的招人嫌,还有昨天是无可奈何,今天,今天我睡榻上。”她转身到一旁的柜子里,准确无误的将被子拿出来。好像曾几何时也这样做过一样,刚放榻上的时候。 “如果你不是百桦,你怎么知道被子放在那里。” 灵芝身子一僵,回头看他半天:“一般人家都放在那里吧。” “油嘴滑舌,别人家可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不是俞百桦,你是谁?” “我是灵芝” 虽然她嘴上这样辩解,其实就连她内心都想问自己,为什么会走到那里,就是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哪里就是有被子吗。难倒她真的是俞百桦吗?可是……俞百桦一家不是犯了株连九族的重罪吗? 一般这种,翁婿也是要连带的啊。他这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在试探她?虽然有几分姿色吧,但这样的美人计,未免也太寒酸了吧。病美人?当自己是犯了病的西施。 灵芝摇了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不管我以前是谁,现在又是谁,我都不认识你。” 楼冬封一愣,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看她就在触目可达的地方,又觉的松了口气。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从新认识。” 灵芝踢着脚,眼神无处安放,对于这样直白的攻势当即败下阵来。 “也可以啊。” 楼冬封不禁想笑,真是。这种好说话的人,为什么太子会含蓄到那种地步。好在太子没出手,不然他不知道少了什么乐趣。以前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 所谓成家立业,他一直浪荡可能是没遇到主心骨吧,遇到她的时候,他就只围着她一个人转了。每个男人都是尘埃,直到遇到命定天女的时候,便有了足以撼动山石的力量。 俞百桦旧事这样的存在。 “虽然是旧相识,但我还是要介绍一下,这一次你不要忘记。我是息乡侯家世子楼冬封小字君卿,你叫我君卿就好。” 灵芝先是笑着,面色一僵。虽然太子说姓楼的要躲开,可她总觉的眼前这个人不像是要害她的样子啊。 “我叫灵芝,我只记得这个。对了,昨天偷吃了你柜子里的点心,但是坏掉了。” “你啊你,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以前你都叮咛着吃,坏的都赶不上你吃的快,这一转眼俩个躲月都过去了。别说点心会坏,人都会坏掉的。”楼冬封禁不住感慨。 灵芝蹙眉,搓了搓手钻到被窝里:“我就是说一声,我虽然拿了,但我没吃,不算欠你的。天凉的好快,你快钻被窝,外面不冷吗?你就穿那么点。” “我明天就换新点心,你明天在吃。” 灵芝眸子瞬间一亮:“真的?齐公子答应给我买,都没有给我,你会给我吗。” 楼冬封裹着被,伴着遥遥的灯火与她隔床相望的聊天。 “当然。我说话算数。” “那我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每次偷偷出来我都提心吊胆的,如果被季音哥发现了,他肯定觉得我不乖,就不要我了。” 楼冬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现在住那。” 灵芝没心没肺的说道:“比你这还漂亮还大的房子,超级好啊,我有空请你来做客。” 楼冬封在盘问几句,她都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也没说在正经点上。他觉的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怎么可能听到‘季音’俩个字。 灵芝看了看沙漏,快要三更天了,他真的是好啰嗦,好多问题啊:“君卿哥哥,你不困吗?” ……这一声哥哥叫的,楼冬封三分睡意瞬间消散全无,整个人都振奋了不少。 “你叫我是什么?” 灵芝直打呵欠:“怎么?不可以叫你哥啊。我之前住的小村子里啊,黑狗哥说,女人们叫男人都是叫哥的,这样显得尊敬。”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过来床上睡吧,榻上那么小。” 灵芝半眯着眼:“睡的开,君卿哥哥你睡觉吗?我困的不行了。” “好吧,好吧。”楼冬封吹熄了灯,坐在黑暗中,遥遥的望着她,心里有些酸酸的。熟悉的谋生人,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感觉,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百桦你睡了吗?” 空荡荡的房间,他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抱着被子朝榻上跑去。蹑手蹑脚深怕将她吵醒,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 心上缺了的一角像是塞满了一样,果然靠近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这不是在做梦啊,这里也不是空无一人。果然日子里还是不能没有她。 次日清晨,俞百桦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俩个人完全是平时熟睡的样子,俞百桦单手搂着他的脖子爬在他胸口,被子半盖着。齐公子看了看沙漏。 在门口听了半天,现在就是有点尴尬了。昨天吧还没事,但今天把,你说人家俩口子,郎情妾意的万一擦桥走火,你说是吧。他现在进去撞见,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若说别人和君卿睡一起,裸着也是能看的吗?可这要是嫂子一起,那就不好了吗?他这双眼睛虽说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好用啊。 齐公子撺掇青木往屋里去,青木那头摇的快成拨浪鼓了:“自从我们爷沾染了世子妃的起床气之后,我是不敢打扰,要不半夏你来。” 半夏看着俩个互相谦让的大男人,一脸嫌弃:“为什么我来?” 青木好死不死:“我命令你。” “我看这正好,正好世子妃在,世子爷也能好的快些。” 齐公子看着愈发亮的天色,他可冒不起这个险:“我们三一起,半夏你就负责看世子妃穿没穿,穿了。其他的我来,我可不怕楼冬封。” 半夏不解:“那你现在是怕什么?” 青木齐公子相视不语,二人心知肚明。他俩不是不敢叫世子起床,怕是怕遇到世子妃没穿衣服,那个时候的,世子可是要命的危险啊。 半夏打头阵,齐公子和青木二人互相蒙着对方的眼睛搀扶着往里走。 “没事,没事。” 警报解除的齐公子三下五除二就将灵芝弄醒了。灵芝迷瞪的穿鞋,刚醒的楼冬封瞬间抓住她的手。 “别走百桦,答应我别走,你要去哪?” “你好好养病,我晚上再来看你。”灵芝被齐公子催着,跑着还嫌慢,不过齐公子还是很好心的给她了一盒点心,起床气什么的,统统烟消云散。 “你真是个好人。” 灵芝抱着一盒点心,喜滋滋的打开房门,就看见太子正坐在她物种的几案前,抬眸凝视着她。 “你干什么去了?” 第146章:天下吃货是一家 灵芝心虚的低下头:“季音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赵显起身走过来,缠绕在她身上的是一股扑鼻的药香,除了某人,一般人还沾染不了这么浓重的药。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不吃药,自己偷偷的跑出去。我以为不派人看着你,你就能自由一些,没想到你这么自由?” 灵芝将点心递上去:“要不,你吃点点心消消气吧。我不是故意的吗,我再也不出去了。” 赵显原地渡了几步,是选择发火,还是隐忍,让他犹豫不决。可是他真的很生气,他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等了她一夜,她跑到别人哪里沾染了一身药气。 她抵上点心认错的样,却是也让他无法苛责出口,重要的他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着她。 他什么都不是,赵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在自己发火的时候吵架,万一说了什么不该所的话,会伤害到她。可什么都不说,又让他心里堵的慌。 这样偷来的日子,总让他感到不安。 赵显敛去怒意:“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我一晚上坐在这里,都是在想你会受伤的事情,你知道你受伤了,比我受伤都让我害怕,别在做这种威胁的事情了。” 灵芝一听心上更愧疚了,她睡了一晚,他却等了一碗,一摸他手指冰凉,在触他额头发烫:“你就这样等了一晚上吗?你傻不傻天多亮啊,你都发烧了。” 赵显抬手,想让她担心又不想让她过于担忧:“没事,只是稍微受点寒气,我哪有那么精贵。微不足道的热度,中午就好了。你才是没事吧?有没有被人怎么样?” 赵显捧着她的手,左看右看似乎想看看她是否还完好无缺,让她有种被捧在掌心的感觉。她现在头发也没怎么打理,脸也没洗,她是想在楼家收拾一下再走,可是看到君卿哥哥的那个样子。 怕是洗完脸就走不了的样子。她只好这副尊容的赶了回来。 “我没事啊,我真的只是好心帮别人的。齐公子说,他哪个朋友快不行了,结果我去看过之后,明显好多了。她还说我是她娘子那?季音哥哥,我之前成果婚吗?我不太相信他啊,感觉那个人有点轻浮,动手动脚的。” 赵显勾唇。好啊,齐子然原来是你。 赵显一脸笑意:“说什么傻话那?你要是有夫君的话,能活到现在吗?株连九族力度可是很大的,就是那些某支的无关人你士都会牵连,不要听信别人胡言。” 灵芝点头:“我说也是吗?季音哥你尝尝这个,齐公子说很好吃的。”然后她就打开点心,径直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喜欢吃?” 灵芝拼命的点头:“超级喜欢。” 赵显明显有些发愣,一不自觉就想到过去的往事,真是觉的自己蠢到家了,那样的谎话也去信。 “对了,那齐公子那个朋友怎么样?” “好多了,明明第一次见,还是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感觉他分分钟就要断气了。可是我昨天去的时候,就好多了,说话也有底气多了。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灵芝转世,真的可以治好别人的病啊。” 赵显笑喷:“是,确实有治好别人的奇效那。” 灵芝瞬间就膨胀了:“那我以后可得好好多助人为乐了,治好他们。如果齐公子的朋友好了的话,那我可真的是活神仙那么厉害了。” 赵显朗声大笑,好像昨天阴郁一晚上的气闷都消散不见。 “我看行啊,你可以靠这个为生了。” ???“为什么?你不养我了吗?”灵芝紧张的问道。 “当然,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灵芝嫣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赵显一边暗自庆幸,楼冬封的身体能有所好转,一边又感到不安。他甚至在一次的哄骗她道。 “这世间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你涉世未深不要太相信他们说过的话。” 灵芝一顿:“嗯,但我觉的给我好吃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赵显摇头:“你啊你,真是心大的让人放心不下。给你东西吃的人,未必也是好人,你应该认真的看待此事,可不能在糊里糊涂的,不然到时被骗了,我可不救你。” 他佯装生气,不理会她,灵芝想了想:“别啊,我下次看情况接受别人的东西好啦。” “这偌大的太子府还能少了你的吃的不成,想吃什么说。从今往后不能在要别人的东西了,不然我就不养你了。” 灵芝一怔,拼命的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赵显对于齐子然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悦,但还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姑且先把楼冬封的伤治好在说。得知他没事,他真是大松一口气。等楼冬封好起来,人他绝对不会换的,只是暂时的默认他这种行为。 赵显陪着灵芝随便说了说话,便觉的头重脚轻,没有立即找齐公子的麻烦,只是回到屋中歇下,中午答应同她一处吃饭。 灵芝当然是一口答应,有人陪她吃饭比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吃,有意思多了。只不过迟迟等不来太子的她,决定主动出击去寻太子。在侍女的陪同下,灵芝来到一座宫殿前面,就被人指引的带了进去。 赵显给她配了俩名贴身照顾的小丫环,灵芝觉的可算有人陪着自己了,并不觉的被监视了一样。她喊了几声见没有人,就径直往里面去,见他躺在那里。 灵芝赶忙噤声:“嘘,我们出去吧,太子还睡着那。” 赵显迷迷糊糊,发烧难受,睡了醒醒了睡,正巧看见她来:“没事,灵芝不要走。” “吵醒你了。” 赵显不舒服的嘤咛:“没有,你等等我,我这就起来陪你吃饭。” 灵芝在一旁站着,他迟迟没有动静,她心想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手指一探他额头,十分烫手,果不其然着凉发烧了,她回头看向侍女。 “怎么办,季音哥他发烧,烧的好厉害。” 侍从脸色一变:“我这就去叫太医。” 太医来了给开了药,赵显迷迷糊糊的还惦记着灵芝的事,一直叫个不停。这让灵芝心上愈发的愧疚了,如果不是她彻夜未归,太子也不能生病。 墨竹在门外将那些贴身伺候起居的丫环小厮统统数落了一遍,给太子喂了药,才踏实的离去,只是看着灵芝的时候,眼神总是透着一种莫名的古怪。 墨竹这一通骂,让灵芝愈发的往心里去了,连饭都吃不下就来照顾季音。 宫里的蜜药有这拔竿见影药到病除的功效,赵显睡了一个半时辰就觉的通身勤快多了,醒来的时候见床边趴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歪着头压着手趴在那里睡的正香,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抬起手忍不住想触碰她的脸,可又觉的唐突,转眼手便滴在她柔腻的皮肤上,亲昵的拂过。 “真是傻,干嘛这么陪着。” 灵芝听到动静,猛然呢坐起来,眼睛都困的睁不开,沙哑的声音:“你好点了吗?” 赵显觉的心里愈发的满足:“好多了,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多冷啊。” “嘻嘻,你好多了那就好,想不想吃东西。” 赵显点头,觉得偶尔生病这样被照顾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八宝鸭还是酱猪蹄。” 灵芝摇头一本正经:“你可不能吃这些,你只能吃些清淡的粥和小菜,我会陪着你,一起吃的。” “好。”俩人吃过粥食,赵显觉的自己好多了,可灵芝还是不放心的看着,赵显一瞬觉的自己多病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干脆坐在床上和她闲聊。 到了晚上,齐公子站在外面始终没等来人,太子妃找了也没找到。正在犹豫的时候,正主来了。 “你上哪去了,可是让我好等,赶快走吧。” 灵芝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齐公子幕然:“为什么?” “昨天我一晚上不在,季音哥等了我一晚上,都受寒生病了,我想留下来照顾他。所以我不去了,我怕我不过来说一声,你会一直等着。” 齐公子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你是说,季音等你一晚上。” “对啊,谁知道他那么担心我,早知道我就跟他说一声好了。他也很关心哪位叫君卿的病情那。” 齐公子心里大呼坏事,怎么好死不死的摊上这种事:“那你不去就不去吧,别告诉别人我今天来过啊。” 灵芝听话的点头:“我不会告诉外人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该告诉季音。” 灵芝晓然:“差点要说了,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吧,我谁都不说,你告诉你的君卿哥吧,以后我有时间,我就去看他。希望他的病能早点好起来。” “他会的。”齐公子笑了笑,便立即走了。 “坏事了。”齐公子回府邸匆匆收拾,托人给青木捎了个信儿,便急忙溜回蜀地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楼冬封将点心摆好,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气色已然是大好。不停的走到门前张望。 “百桦,怎么还不来啊。” 第147章:她今天不会来了 楼冬封哀叹一声,等待真是让人感到胶着的一件事情。他也是傻的厉害,怎么说也是他的娘子,他即使是扣下也情有可原啊,还指着和她从新认识,一点点唤醒她的记忆。 真是傻,既然过去的忘了,就用新的取代好了。反正她们之前的开始也不是很好。他真是愈发的糊涂了。 今天俞百桦在来,绝对不让她在出了这门。这一天把他惦记的心神不宁的,果然自己的东西要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青木从院外回头,自动躲过楼冬封的目光就往厢房去。 “青木,你去哪儿?你给我打听的消息那?人走哪了?这么一段路,人让你接丢了,不是齐公子来信儿吗?” 青木知道这茬是躲不过,一步一挪的往过凑,楼冬封眼睛一眯,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究竟怎么回事儿?” 青木死鸭子嘴硬的摇头:“没事,真没什么事。世子你就早点休息吧,这天色也不早了,身体要紧。” 楼冬封看他这样子,其实是有预感的,也能看出什么,只是他不想承认。 “她是不是不会来了?” 青木摇头,好不容易病情有些起色了,他可不想浇这盆冷水:“世子你就放心吧,你先睡,等到了时辰自然就会来了。” 楼冬封被青木推搡的进了屋,看了眼时漏都已经二更过半了,想着之前用剩下的迷香可以在次一用。不由暗中有了主意,等到世子爷明天醒来,在想其他办法糊弄呗。 等他自己好了,愿意上哪查就上哪查,和他就没有关系了。做主子难,做仆人更难,做忠仆难上加难。不仅要保主子,还得保自己小命,他也好想像齐公子躲回蜀地,等这事过了,在回来。 楼冬封却步:“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等她来,是不得天亮啊。” 青木笑嘻嘻:“不能不能,世子妃不是那样的人。要不我在出去看看。” “不用,你陪着我一起等。” 青木咧嘴一笑,欣然答应,然后一脸苦逼的等了半个时辰,这个点他是早睡了,实在困的不行了,期间找了各种借口想出去,都被世子爷看似无意的挡下了。 “世子爷要不咋们别睡别等吧,没准世子妃今天睡的早,忘记这茬了。” 楼冬封眸光愈发的冷了:“你还不说实话?是吧。” “我说,我说。世子妃今晚是不会来了,世子爷你就先休息吧,明天我在去和齐公子说一下。您千万不要着急,二个月都等了,就不差这一天俩天了。你总得给世子妃一个时间缓冲是不。任凭谁突然跳出来,跟你说我是你相公,都得吓懵不是。” 楼冬封摇头:“不是,你没有说实话。齐公子还在不在京中?他是不是回蜀地了?俞百桦现在在哪儿?” 面对他的连环问青木只能掩饰的笑:“这我哪儿知道。总之世子妃就在京中,至于在哪儿,齐公子不肯说,我也是没查到啊。是小的无能。” 楼冬封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苗头:“他是不是回蜀地了?” “不能吧?” “嗯?!”楼冬封威胁的冷哼一身,青木立刻改口。 “家中有事,通知的突然,齐公子只得撂下京中事宜,匆匆赶回蜀地,至于世子妃的事,齐公子说他想卖个人情,不同我商量。” 楼冬封脸拉的跟个驴一样,一个劲的在哪尥蹶子,把乱七八糟砸了一通,哪去桌上的点心举盘要砸,想了想又放在桌上。万一百桦来了,没这个怎么哄她。 只要人还在京中,他不信他能找不到。 “你去查,查到世子妃在哪儿。” 青木斗胆的摇头拒绝:“爷这身子骨太虚了,就算找着又能怎么样啊。我不去查,也不会让下面的人查。爷养不好病的话,现在就这样吧。” “怎么?你是要反啊。我现在好着那。” 青木指了指楼冬封手里的拐杖:“你把那个扔了试一试。我倒是不敢造反,但是我敢架空世子爷啊。世子爷生病期间全是我在操劳,我知晓说世子病重头脑不清晰,下达命令统统作废。” 楼冬封气炸了,曾几何时连青木都不向着他,这一天他想都没想过:“你认为你可以?那我早就是傀儡主子了。” 青木笃定:“以前是不可以,但是世子妃是你亲自下葬的。现在你让人查,我这样说就显得合情合理多了。世子你看顾好身体,越是你怎样都好,你现在只会让我们跟着担心。” “人是不是在太子府?” 青木摇头:“且不说在不在太子府,如果在的话?世子当如何处之。” “季音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楼冬封喊道,随后眼底是一片落寞。尸体是太子送来的,如果说可能,也不是没有,毕竟他那么思慕百桦。 青木点头附和:“我当然知道,太子如果做出这种事情来,是想和我楼家断绝关系吗?太子当然不会这么做的,但听说最近太子在朝堂上一直在找二爷的麻烦。” 楼冬封掐指一算,再有一个多月,九公主的孩子怕是要诞下吧,终究纸包不住火,太子还是知道了吧,不然不会公然在朝堂上针对吧。青木这话似乎也是在说明一种可能性。 太子一般情况下不会私自扣下俞百桦,因为还靠着楼家,但是针对楼渊又似乎在说,楼家在太子眼里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也不是没有可能。 楼冬封按住太阳穴,只是这么想了一会儿,头就发疼。果然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体要紧,不然他真的应付不来,如果是太子这样的局面。 楼冬封也没因为俞百桦的不来继续闹,人反而比以前更积极了,吃了睡,睡了吃,让身体尽快的恢复。 * 左妙妙坐在几案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太子已经留哪个女人在书房住了三日。” 紫灵点了点头:“太子妃你要不要去太子哪里看看,太子已经有很久没来这里了,就连相爷都派人来问,是不是不得宠。” “他们消息可真灵通,是你向老爷告的状吗?” 紫灵摇头:“哎呦,娘娘还不知道我吗?我跟娘娘是一条心,是俩个老嬷嬷说的。以前太子可是夜夜都来,现在这半路跑出来的女人……” 左妙妙沉思半响:“你去警告她们,不要让她们乱说,至于太子哪里,我们依旧不闻不问吧。现在我们看着是去献殷勤,可是在太子眼里,我们就是在去坏他的好事。我们不管,你去透消息给俞侧妃。” 紫灵眼眸一亮:“娘娘是想?”借刀杀人? 左妙妙勾唇笑道:“这府上又一个俞侧妃就够多了。” 灵芝站的还嫌跑的慢,端茶倒水削苹果,殷勤的伺候着赵显,赵显也体会了一把做病人的好处,从来不觉的生病是这么一件开心的事情,而灵芝对他更是有求必应。 “灵芝,我背疼,你给我捶捶。”灵芝甩着胳膊,续足力气给他敲着肩膀。 赵显乐的都合不拢嘴,这样的日子他过一辈子都乐意。 “灵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就是觉的很不错的哪种人啊,可以相伴到老的。” 灵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季音哥最好,最喜欢季音哥了。” 她认识的人很少啊,满手数起来也只有五个人,黑狗哥、二娃哥、季音哥、齐公子、君卿哥哥。黑狗哥是对她很好了,可是太穷了,而且婆婆好凶,一做错事就要挨打。二娃哥太卑鄙了,简直就是坏人。 齐公子的话也就给过她一盒点心,还是她自己换的,说来那个点心不怎么好吃。君卿哥病恹恹的虽然看着好可怜,可是总在讲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唯有季音,人又温柔,还不发脾气,对她又好吃穿不愁的,如果非要在认识的人里选的话,相伴到老那一定是季音哥了。不仅是因为他的性格,还有他可以养的起她啊。 赵显喜出望外,拍了拍自己一下回不过神的脑袋:“你在说一遍?我想我是不是听错了。” “季音哥是我遇到对我最好的人,我最喜欢季音哥了。” “那你要不要嫁给我啊。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这一下就把灵芝难住了:“难道我不嫁给你,你就不会照顾我了吗?原来你也是有目的的啊。” 赵显看她一脸失落,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你嫁不嫁给我,只要你还在太子府,我就会一直一直的养着你,不回改变的,你大可放心。只是如果你嫁给了我,我就不担心你什么时候回离开了。” 灵芝蹙眉不解:“我为什么会离开,我喜欢这里啊,这里管吃管住的。就是你不陪我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很闷,不过现在好了,我可以和俩个小丫环闲聊了,这里很好,我不会离开。” “你是说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好奇怪啊,季音哥。” 赵显喜不自胜,竖着小拇指:“我只是有点激动,那拉钩?” “幼不幼稚啊。”灵芝还是竖起手指缠上赵显的手指,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第148章:中了你噬心的毒 “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这是赵显自认为一辈子之中,听过最动听的情话,而且一直信以为真。 “灵芝你对我真好,我恨不得自己生一辈子病好了。” 灵芝不悦的咂嘴:“呀,你说什么胡话那?呸呸呸乌鸦嘴。” 赵显勾唇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想他恐怕要病入膏肓了,他觉的,哪怕此生卧榻不起,能看到她在触目可及的地方,便已然足够。 中了你的毒,像是绝症一样,蚀骨缠绵,无药可医。 * “世子,你这刚好点,要上哪去啊。你让老侯爷给你把完脉行不行。” 楼冬封看着挡在眼前的青木,心烦意乱:“你不要在拦着我了,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他的话指责意味十分明显,青木也颇为头大,感觉自己分分钟就可能告别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岗位了。 “我是老天派来的,就看不过去你这样折腾自己。” “青木你的脸了。” “你命都快没了,我还要什么脸。” 青木那是抱着楼冬封的腰,死皮赖脸拖着不赛手,一个劲的冲半夏使眼色,让她去叫老侯爷过来。楼冬封是打不走撵不动这个狗皮膏药的,气的肺疼。 更是嘴皮子磨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始打感情牌,不过青木是很坚决了,总而言之,说啥都不好使。楼冬封只是心血来潮想去太子府看看,谁知道。 老侯爷楼护拄着拐杖来了,见了楼冬封扫腿就是一棍子:“就你这刚有一点好转,你就开始不消停了,怎么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爷爷,疼。”楼冬封揉着腿弯,他都多大了,还挨打,怨恨的看着青木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 “给我回屋躺着,我今天亲自来看着你好了,免得你不安分上天入地的。” 楼冬封被爷爷看这,更是那也去不了,只得躺在床上,度秒如年的这么熬着。 “爷爷,你也上了年纪了,回家躺着吧,这你陪着我得多累啊。我这么大的人了,我心里有分寸的。” 楼护摇了摇头:“孩子啊,你现在身体还是太虚弱,大病初愈的时候最容易反复,知道你心上急,那你也得在养个几天方,彻底好了,我们才能放你走,你听话些,不要让我们跟着操心你。年纪大了,不是什么事都能管的动了。” 楼冬封无可奈何的被压制住,爷爷的话他还是听的:“可是,爷爷我怕她离开这里。” 楼护拍了拍他的手:“孩子啊,你不要太魔怔了。人是你亲手埋的,你心里要有数,你这样急急忙忙的去找,万一只是一个替代品,你又该如何?你这身子骨不能在帮你扛第二次了。” “不可能。”楼冬封一口咬定,可还是有些心虚,为什么她来的时候,不多问一些那?如果有蛛丝马迹,一定能看出来的,分明是她,哪个人就是她。这世上不存在什么相似之人。 就包括他和楼渊,都要靠彼此去熟悉模仿彼此的神色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熟悉的人,便是瞧上一眼,也能看出差异,世上哪来那么些想像的东西。 那就是他的百桦,不会有错。 楼冬封乖了几天,得到楼护的许可就直奔太子府去了,迎面碰上从太子府出来的楼渊。 “子文你怎么在这儿?” 楼渊一瞧他生龙活虎的:“哥,你可算好点了。我差点以为,以后就能摆脱你的阴影了。” ……“你又是谁派来我身边做弟弟的,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哥哥的吗?说来我病的时候,都没看到你。” 楼渊将他让上马车:“是啊,我并不在府中,只是我觉的我还不可能那么快如意,果然你看你自己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楼冬封撩起窗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太子府:“哎,别赶车,我还有事找太子那。” “你找他?他不在府上,我也是过来找她的。” 楼冬封挑眉:“你找她什么事?” 楼渊无奈的感叹:“嗨,还能因为什么事,女人的事呗。”他这话指的是九公主。 “啊,一样啊。九公主最近怎么样了?” 楼渊摇了摇头:“怀俩个孩子太遭罪了,在有一个多月,快要临盆了。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寸步难行的,前几天不小心绊倒了,这把我吓的,好几天没缓过劲了,陪她出去走走怕她太闷,走啊你又怕她磕了碰了,哎呦糟心死了……” 楼渊扶着额头一脸饱受折磨的样子,怪不得楼冬封瞧着他确实消瘦了些。 “活该。”除了幸灾乐祸他可说不出什么好话,他最近也是糟心的狠啊,撩着窗帘看着车外的风景。 “你知道吗?俞百桦没死。” 楼渊听到这个消息,相当震撼:“不会吧,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外面真是热闹啊,陪我去买些点心和衣服吧,秋凉了,该填置衣物了。” 楼渊不免开心起来:“咱们兄弟俩今年真是有点难熬啊,最近被太子和七皇子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早跟你说了,别想着脚踏俩只船,趁早做好选择,是你心不足要贪多。” 楼渊得意:“那又怎样,在熬一个月,孩子出世了,我还怕娶不到孩儿她娘。到是嫂子怎么样?九公主惦记的利害,盼着她去看看她那,你也知道。她现在也不敢见她哪些所谓的朋友。” 楼冬封摇头:“现在我这边情况也不好说,等我接你嫂子回来,一定让她去……” 楼冬封身子骨僵直,撩着车帘,看着俞百桦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的从一家糕点铺子里出来。他身子猛然一僵,根本就不会看错,她同别人这般亲昵的走在街上,还真是碍眼。 哪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还有些眼熟。 马车匆匆走过:“有没有说太子去哪了?” “听说是上街买东西了,但我觉的太子是有意的要躲我的。” 楼冬封才反应过来:“停车,停车,立刻停车。”他起身撩着帘子就下去,回身追去。 “哥,你去哪儿?” 没有回应,只有一声短且急促的叫喊:“百桦——” 楼冬封跑了好一会一边找一边问,刚刚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如何的人到了哪里去。每次总是差了一点点,像是上次一样,四处寻找却找不到。 楼冬封累的气喘吁吁,插着腰站在人流涌动的十字路口,看着交错的行人,却寻不到她的踪影,嫉妒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大声喊着,跑的急,一下把转弯过来的小乞儿,直接撞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哎呦,撞死我了。”她奶声奶气的哀嚎着,想要蹭点钱花。 楼冬封垂眸一看,这一幕还真是眼熟:“小家伙怎么又是你啊,你每次跑都不看路,迟早会遇到坏人的。” 小乞儿抬头看他,也是立刻认了出来:“是馒头哥哥,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啊。” “那里摔坏了没有啊?你认识那么多小朋友,帮哥哥找个人好不好。” 小乞儿点头笑:“那你给我买吃的,我就帮你。” 楼冬封拉着小乞儿就到旁边的小摊,掏出身上的枚铜钱给她买了俩个肉饼,她竖着手指,又给她买了五个,关切的问道。 “在怎么饿,一次也不能吃这么多,会吃坏肚子的。” “不会的,我是给弟弟的。哥哥你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啊,你是在找那个漂亮姐姐吗?” 楼冬封无奈:“哥哥倒霉呗,你帮哥哥找找漂亮的姐姐,哥哥管你们饭。” “漂亮姐姐还和之前那个哥哥在一起,就上次那个哥哥。就在君家药铺前面。” ‘季音,果然是你在搞鬼吗?’ 灵芝抱着点心美滋滋的抬头看着君家的药铺,看着第二个字,看了半天:“好眼熟啊,这个字。” 她这样想着,就乖乖的站到门口的柱子旁边。太子买糖的功夫,一回头人没了,四下找寻的时候,发现她站在药铺门口。 “怎么?有什么要买的药吗?” 灵芝摇了摇头,回神看了看那个熟悉的门匾,确定了一遍,继续站在那里。 赵显被她呆萌的傻样逗乐:“你干什么那?走了。” “啊?不是你让我在这里等你,不要动的吗?我多听话,奖励一个糖吧。” 赵显顺从的将手里的糖递过去:“快下来,回家了。” 灵芝接过轻而易举得到的糖,总觉的那里不对劲,四处看了看也并没有什么人出现,为什么会有一种错觉在告诉她,有一个人要她等在这里,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难道不是季音哥吗?那会是谁那儿?算了,不管了她这糊涂脑袋。 “季音哥,我是第一次来街上那,这里好热闹,东西也好好吃啊。我都吃不下了。” 赵显笑着摇头,将她怀中的乱七八糟递给身后的仆人,那着绣帕捧着她的小脸,给她收拾吃的满脸的大花猫。 “你看你啊,吃的满脸都是,恶不恶心。以后你这样,都没人娶你。” 灵芝厚脸皮的说道:“爱娶不娶,反正我就赖着你不走,你又不嫌我恶心。” 赵显爽朗的笑,确实不嫌弃,还觉的有一点可爱,他一定是魔障了。 “俞百桦。” 数米开外急着赶来的楼冬封大喊一声,只是那声音淹没在人潮之中,他软的没有一丝气力,就看着她笑着闹着,倚在那人身边。 季音,你…… 第149章:暗中接近的世子 楼冬封目送他们上了马车离开,没有说话,因为他叫了她的名字,她并有回答,她已经忘了自己是俞百桦。怪不得齐子然会那么着急的跑回蜀地。 青木一个劲的让他好好治病,他想通了,他把一切都想通了。 因为这都是太子做的啊。真让人难过。 他得冷静下来不能打草惊蛇,惊动了太子,指不定要把俞百桦藏到哪里去,到时候他可无处去找,他要暗中去接近俞百桦,只要她想起过往来,他就胜券在握。 楼冬封买了平日里,她最喜欢吃的点心,一小包,然后一边吃一边往家走。他也不孤独,起码他还有她的那些记忆陪着他,不会等太久的。 他绝对不会把俞百桦让给别人的,他要制订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首先先把身体养起来,他现在的气色真的差楼渊太多了。 “爷,你去哪儿了。”青木看着,他找了一天,才出现的大爷,差点眼泪没留下来,还以为寻短见去了那。 “爷,你别不理我啊,我可以为我之前做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作出真挚的道歉。看爷现在好好的,你让我青木去东,我绝对不往西了去。” 楼冬封停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人在太子哪里?” 青木做出极为震惊的表情:“不会吧,人在太子哪里。” 楼冬封咂嘴:“别给我整这套,过来商量正事。” 青木挠了挠头在次澄清道:“我真的没想到,我以为是其它人哪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没什么好诧异的,起码俞百桦在他那里,我心里还能安心一些。” 青木抬手探楼冬封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世子爷,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却是有点烧,你等着我去叫老侯爷过来。”不烧糊涂,一般人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吧,哪有把人放在情敌那里,还能安心得了的,匪夷所思。 楼冬封没好气的一把提住他的后衣领:“吵吵什么。季音这个人我了解的很,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俞百桦,当然不会害她,也不会欺负她,难道我不该安心吗。” ……青木蹙眉,这件事够他八卦一年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多了一嘴:“你说这,这……至交是因为志趣相投,是不是喜欢女人的品位也一样啊。” 楼冬封毫不可惜的赏了他一巴掌:“你这尾巴是要翘上天了。” 青木闭嘴低下头轻轻的打了自己俩耳光:“就当奴才什么也没说吧。” 楼冬封第二天一早就去赌太子了,不巧的是太子上朝去了。楼冬封干脆老规矩,自顾自的在太子府邸游玩,这是他作为楼冬封本尊,在太子府享有的特权。 赵显下了早朝,正要去处理事物,就听世子来造访太子府。急着赶回来,深怕俞百桦撞上楼冬封那。 结果楼冬封坐在他书房,悠然的作画,就像他未成婚之前一般,真是让人怀念,细想起来,那至少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楼冬封依旧沉寂在画中,眸子都没抬:“家中太无趣了,我不知道除了来你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这话说的赵显心里是百感交集,就像当初他落入被陷害的局面,他也觉的这座太子府邸压抑,只能连日的躲藏在君卿哪里,只图心上片刻的安宁,因为他知道,谁都会出卖他,但是君卿不会。 “想待就常留这吧,我们也好些时候,没在一起对弈弹唱了。” 赵显说了这话,又尴尬的一笑。如果收留下楼冬封的话,也不能让人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不是,万一撞上了俞百桦怎么办。可话都说出口了,要怎么改口。 “吃饭了吗?” 楼冬封看看窗外也不过是这个时辰:“我不饿那。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吃什么都像嚼蜡一样,没有味道。你看我画的仕女图如何?” 赵显看着画中的女子,神韵颇像俞百桦,是一女子站在药垄间,手提着小锄头,抬手擦汗。 “你又想起她了,我从不曾知道你这般惦记她,如果当时知道,我就不会让人将尸体送过去了。”赵显这话是真心的,因为看着他出事,他心里不好受极了。还能在看到君卿在他书房了,他高兴极了。 “你说,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啊,你看我一早做的三幅画,怎么画都是这个鬼样子。我有时候坐着院中,就看见她冲着我跑过来。躺在床上也觉的她在怀里拱我,吃饭的时候也和我抢菜吃。可是我在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我真的想请大师去给我院子里驱驱邪。 像是见鬼了一样,楼府根本没有片刻能让我安宁带着的地方。以为逃到你这里会好一些,你瞧瞧我画的这些。” 楼冬封无奈的摊手,靠坐在太师椅上,无奈的摇头。 赵显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就先住在这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逝者已矣你还是不要太惦念了。” “我没有想的,是她自己出现的,你也不理解我,别人都不信我。我以为我和你说了你会信我,你也不理解我是吗?你也认为是我在念念不忘是吗?算了,我走好了。” 楼冬封起身就往外走,赵显心上成不是滋味。一把将他扯住。 “我信你啊,你就不要乱走了,你现在身子也没好轻利,你不想回楼府就在我这里呆着吧,你偷偷藏起来,谁来照顾你。” 楼冬封任性道:“我不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就很好。” “我知道。”赵显还是留下了他,因为以前他也这样走掉过,在接回来是酒肆里面,应为店家怕闹出人命,才差人过来接人的。当时差点没把他们吓死。他就是有本事,有把自己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本事。 有一件事他还是想问清楚,因为你一尝了毒,想在戒掉是那么的难。 “君卿,你有喜欢俞百桦吗?” 楼冬封思索:“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实话说开始的时候没有感觉,就觉的这个人以后就是我的妃子,还蛮有意思的。时间一长,就觉的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也很好。在往后就发现,彻底离不开那个人了,我想这就是日久生情吧。 好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稀里糊涂的就被她把心都夺走了,反正人都死了,我想我是爱着她的。虽然没完成当时和你说好的承诺,有些遗憾……算了,我们不要说她了,好不好,我不想在提及她了。” 楼冬封说这些的时候,话里有些哽咽,赵显咬牙,原以为听到答案,他会怨怪他,没想到听到最后,竟然松了口气,有什么关系,喜欢是别人,又不是谁的错。 灵芝猛然推门进来:“季音哥,你回来了,陪我打牌好不好。” 楼冬封看到灵芝的一瞬间,兀的就笑了“哈哈,季音你看,我又见鬼了。我早就说了,到哪里都摆脱不了的。” 灵芝看着精神抖擞,帅气逼人的楼冬封:“君卿哥哥,你身体好些啦?” 楼冬封只是笑了笑,便冷声呵斥道:“不要在来烦我了,我已经受够你的侵扰了,要么就带我走,要么就留下来。你那样也做不到,就不要这样缠着我,你还要我躲到哪里去。” 灵芝吓的当下躲到赵显身后藏了起来:“季音哥,他怎么了。” “别怕,别怕。君卿你冷静一点,她不是俞百桦,她叫灵芝,是人不是鬼啊。” 楼冬封蹙眉:“真的吗?我碰一下。” 赵显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能由着楼冬封动手,一边哄道:“灵芝别怕,别怕,他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他癔症出现幻觉了。” 楼冬封看她委屈的躲在赵显身后,更加生气了,抬手掐着她的脸狠扭,当下就把灵芝给扭哭了,脸上好长一道红印子。 “疼疼疼……” “疼就对了,好像会疼的就不是鬼。” 赵显一口老血没吐在墙上,让你碰一下,没让你直接把人掐哭啊,你当你是小孩子吗?他也不好指责她,揉着灵芝的脸就将她藏到怀中。 “不哭,不哭,以后不带你见这个怪哥哥了。瞧着给掐的,君卿你是真的能下的去手啊。” 楼冬封一点也不理亏,心上还瞧瞧给俞百桦记了笔帐,准备回去再算。 “这又什么下不去手的,我看她是不是鬼吗?不过长的确实挺像俞百桦的。” “像?”赵显不禁诧异,还以为他会直接了当的来要人,他只是觉的像吗? “不像吗?我瞧着挺像的。” “我以为你会觉的是本人那?”赵显揉着她的脸,那点心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灵芝干脆就躲在赵显身后,只是探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楼冬封俩手一翻自嘲道:“连你也开这种玩笑,她已经死了呀,是我亲手埋的,我知道的。只不过有几分神似,如果她是,那坟墓里穿着衣服的又是谁那?” “你说的也是。”赵显没有否认,觉的松了一口气。 “灵芝,是我三个月之前偶遇的。我想,这样我就能放心曾经那份错付的痴心了吧。” 楼冬封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不放下,又能怎样,人死了。总要找填补的东西,才能填上心里那空缺的位置啊。” 第150章:泼皮无赖第一人 赵显没在说话,既然君卿这样认为,也挺好的。起码他还活着,就够了,多余的他做不到,毕竟人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的。 灵芝不知道季音哥为什么要撒谎说是三个月前认识,也不知道君卿哥为什么也要说谎,好像她们不认识一样,还掐她这么疼,明明她就有去看他的说。 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不过他不认识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就好像是她产生的幻觉而已。 “你干什么?”赵显挡下意图查看的楼冬封。 “我想看看究竟有多像,起码脸皮厚这点她是比不上俞百桦的。我只是轻轻的掐了一下,能哭成这样,跟外面那些虚伪做作的女人一个德行。” “哎呀,你可不要在掐了,你瞧这红的。这一点不像你君卿。” 楼冬封一听这话,规矩的收手:“这位姑娘,真是抱歉,刚才伤到了你。” “我明明告诉过你我的名字的。” 楼冬封蹙眉:“什么时候?” 灵芝懊恼的跺脚,手始终拽着赵显的衣衫。 “就是,就是前七八天啊,我有连着去看过你俩天啊,齐公子你总记得吧。” 赵显也觉的楼冬封有些假了,难道是在做戏:“君卿?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楼冬封舔唇沉思状,少来这套,你不知道,齐子然会溜的那么快。 “季音,你还别说,我确实有这样的印象,齐公子带着俞百桦回来了,呆过俩晚,可那不是梦吗?那不是梦吗?她一直都在说自己不是俞百桦。这么说来那个人也是你了。你们是在戏弄我吗?是不是觉的我这个样子很可笑啊? 被一个死的女人折磨的快要疯了,很可笑。” 灵芝这下被弄的糊涂了,她帮齐公子的事情,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为什么感觉君卿哥哥愈发的痛苦了,好像很不情愿。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能帮到你。我看你现在不是身体好多了吗?难道不是……” 楼冬封眼睛一眯,冷嘲道:“你是认为你的作用是吗?你怎么那么了不起啊。那要大夫还有什么药,不用吃药看看你就好了啦。” 灵芝被训哭了:“对……不起。”然后哭着跑掉了,一边走一边嚎哭的抹泪,她也没有想怎么样啊,她只是……想帮别人,素不相识的齐公子的一句话救了她。她也想回报这份恩情。 灵芝迎面撞上欢巧,一个劲的抽泣:“小丫环,你没事吧,呜呜有没有,撞疼哪里啊。” 欢巧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问:“你哭什么?是不是受到主子责罚了。” 灵芝擦着泪:“主子是什么?我不是这里的丫环。” “那你是谁?” 灵芝一听这,哭的更凶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不记得了。”如果她能记得过去,或许就能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些人,也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做错事情。 欢巧摇了摇手:“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灵芝蹙眉:“我们不是才见面吗?” “啊,是。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记得也好,二小姐你要珍重啊。” 灵芝揉着眼睛往家走,突然回过身:“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你是不是也认识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啊?” 欢巧摇了摇头,便离去了:“有些事又何必问,反正以前都是不愉快的事情,想起来也是徒增伤感。二小姐从今以后出现在记忆中的便都是欢喜,以前的哪些并不重要了。” 忘记真的是件好事啊。如果她也可以从新来过,那该有多好啊。 灵芝哭红了眼,看着那个丫环走远。 “一点也不好,虽然忘了不开心的事情,但是开心的事,重要的人,不是统统也都忘了吗?” 赵显追了几步,又觉的矫情,折返回来:“哎呀,你和一个小丫头置什么气。” “谁让她长的那么像俞百桦的。” ……赵显觉的这真是无妄之灾,虽然就是本尊,但这也骂的太狠了,还记得那天回来她又多得意的。在府上这么些天,他都没舍得让她掉一滴泪。 他来了到好,一会儿功夫欺负哭俩遭。 “你……君卿我必须声明一下,她是灵芝。不同的一个人,不求你对她好,只求你客气一点吗?” “为什么?她是你什么人,难道比我还重要。” 赵显哭笑不得,君卿?你是在争宠吗?这种话,他只在后宫听见有妃子跟父王这么讲过,这还是他凭生第一次听,简直辣耳朵。 “君卿你先等等,我看你发不发烧。” 楼冬封一把推开他的手:“你才发骚。” …… “那我有必要郑重声明一下,你和她一样重要,但是以后我会娶她。” “你不是有老婆吗。” …… 赵显白了他一眼:“谁说有就不能娶了。” “可是,我觉的她不适合你。” ……赵显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时候口味都变了:“我去,她不适合,你适合?” 楼冬封也是万分惊悚,立刻澄清:“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就说她俩句她就气的直哭,就这点心性根本就不适合你。” “你那是说哭吗?说了俩句?你砸不说先把人家掐哭,又恐吓人家的,你瞧我这袖口子,都攥出褶了。” 赵显这一提这个就更来气,楼冬封简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刚才是意外,但从这点你也能看得出来。你有着一日登上大宝,就她这个心性怕是在你宫中待不上三日吧。” “那我就不登呗,我去和她逍遥去。” 楼冬封朗声笑:“我只知道你登位都不一定会放过七皇子,七皇子若是登位了,你绝对跑不了。还有,你要没心思角逐,就早说一声,我们楼家一家还在你这压着那,你要没意思,我们就立刻转投山头。免得被秋后算账了。” “别,就当我没说。灵芝我会保护好她的。” 楼冬封笑了笑,没说话。你为了我摘‘灵芝’,我有了‘灵芝’,却让你成了别人的灵芝。 “最近朝堂怎么样。” 赵显摇了摇头:“不乐观,我听说九公主怀孕了。” “那你怎么看啊?” 赵显略沉思:“楼渊怕是留不住吧,毕竟。” “我觉的不然,季音你要知道,楼渊不是一个心慈的人,他更看重利益,我之前也要他做选择,他始终都放心不下太子这边这么多年做的事情。扶你上位是他的抱负。只要九公主的孩子出世了,七皇子那边就没有筹码了。” “我可以信你吗?” 楼冬封笑道:“你可以试一下,反正孩子不久会出生,他若反你,我就来趟这趟浑水。” 赵显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所不久,就是十个月我也等的起。宫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你中午吃什么,自己吩咐,我先去忙了。” 楼冬封拂手:“去吧,去吧。当官有什么好,还不如回家种药草。” 赵显出了门就往俞百桦的住处去了,见她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心上一阵怜惜,怎么跟个受气包一样,君卿真是。不过这样也让他放心了不少,想着宫里的事,便去忙了。 “娘娘,我们今天不去铺子里了吗?” 左妙妙抬手:“最近都不会去了。俞侧妃那边有动静了吗。” 紫灵摇头:“娘娘我怀疑是哪欢巧故意把消息压了下来,欢巧已经不是一次撞见人了,而且我也让小丫环说了好几次。俞百香一点也不闹腾,以前还吵着见太子,现在全然是一片死寂。如果俞百香知道了,她一定坐不住的。” “那就把信儿直接传到俞侧妃耳朵了,不是有每天送药的药童吗。” “可是娘娘,前几天俞侧妃的药停了,吃完了。” 左妙妙气不打一处来:“听了你就想办法,往过送。难道这种小事,还要我教你吗。” “是。”紫灵领命退了下去。 楼冬封百无聊赖的四处溜达,季音确实不在府上,手里拿着一把石子,踩着梯子站在院外偏僻的墙角一个劲的扔石子砸灵芝住的那屋的窗户。 灵芝醒来,越听越慎得慌,推窗一个十字冲着眉心砸了过来,当下就把她砸哭了,特变的疼。她捂着眉心,看着爬在墙头上的某人。 “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就去治啊。” 楼冬封一慌,没想到给砸住了。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我就不扰你了。” 灵芝原本是不想理的,不过最后的那个很让她动心。揉着眉心就推门出去,站在墙角下。 “说吧。” “别哭了,听的人怪糟心的。” 灵芝气急:“你还糟心,你怎么一下不把我打死那。你自己瞧瞧都破皮了。” 楼冬封心揪,从衣衫里拿出一个小瓷盒递给她:“拿去摸你的脸和眉心,别落了疤,左右就丑。” “我不要。”打个巴掌给甜枣吃,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不要不要就不要。 楼冬封扬起手:“信不信我这一把石子扔下去,把你砸的满头包。给我拿着。” 趋于淫威的灵芝委屈的接过:“等季音哥回来,我就告状。让他赶你走。” “哎,我说你有没有良心,还学会告状了是吧,长本事了。是谁说要请我来做客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算数的。” 灵芝跺脚:“我是说过,可你不是说,那是你的梦吗。我不管。” “那我也不管,我现在饿了,你要不管我午饭。我就让季音赶你走,你和他认识十六年,认识的时间比你年龄都大,你说他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灵芝俩厢一对比:“不就是一顿午饭吗?我同你吃还不成。” 第151章:脸皮要厚人要贱 “说话可要算数。” 灵芝一怕胸脯:“你且回屋等着吧,我一会儿准备好了,便去叫你。你看可好?” 楼冬封一盘算,又摇了摇头:“不好,不好。我在你这里等就行,顺便和你说说话。” “你不需要我亲自下厨吗?” 下厨?……楼冬封想到那堪称报复的厨艺,连连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有点心意就好,你不用亲自动手,让厨房做好就行了。” 灵芝点头:“我知道了,你快点从墙头上下去吧,有的门不走,你爬在哪里做什么?是不是卡住了,用不用我喊人来帮你啊。” ……楼冬封双手一往墙上撑,就要翻过来。灵芝想到丫环刚出去,现在院中只剩下自己,他在一翻进来,就剩下她们俩人,愿他捏扁揉圆了,她都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这就他这病痨痨的身体,这一条下来摔死了,她这不是是杀生了吗。 想到此处,灵芝吓的忙摇手呼喊,试图让他打消这样的念头。 “你别过来,你身子还没好,这翻过来摔成残废,可别赖我啊。你……你能不能等等,你在这样,我就不同你吃饭了。” 楼冬封手一顿,四下一看,果然有卫兵听到动静,向这边前来查看,他一寻思知道这事情急不得,笑了笑。 “我等你,你快点啊,我现在饿的都想把你吃了。”他单眼冲她一眨便下了墙头。 只听墙那边传来侍卫的询问声:“世子爷可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怎么到了这等偏僻的地方。” “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本世子就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这里是不能来吗?” “没有,一般人是不让靠近此处的,但是世子爷的话,没有关系,世子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好,我就在这里。” “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忙自己的去吧。” 侍从却是尽心尽力十分坚持:“没事,保护世子就是我的职责,奴才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世子身边。” 隔着一墙的灵芝听了这话,却是打心底里感到了一阵安心,终于摆脱了这个可怕的人了,她才不跟他去吃饭那,常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没必要太君子。 灵芝揉着犯痛的眉心回屋了。 楼冬封因为惦记着俞百桦的事情,不一会儿打发了侍从就回到太子的书房耐心的等着,翻了一本又一本的书,都小睡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见到,说要来的人到来。 他直接去厨房问了,才知道那院里的人早就吃过饭了,真是气不大一处来,倒不是他有多想同她吃饭,只是想多看看她,也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吃苦之类的。 她到好,干脆给他玩起心眼来了。就你这百年道行,还跟我玩什么聊斋。 楼冬封越想越起,好好好,好你个不听话的俞百桦,你给我等着,我待会就来收拾你。 * “你看好了吗?” 一个奴婢鬼鬼祟祟的探过头来:“看好了,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个欢巧啊,刚刚出去了,现在正是好时候啊。” 端着药碗的丫环心虚不已:“可是,我还是不敢啊,都说俞侧妃特变的泼,我害怕的很啊。” 年长的嬷嬷显然有些不愤:“怕什么,瞧你那小怂胆,这要是想干这件事的人多了去了,还是说你不想要这十两银子了?” “我想,我想……可是。” 嬷嬷抽头冲着后脑勺一耳光:“不争气的东西,可是什么?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在说她小产了,有点隐疾也是在所难免的。你好好想想可不能露出马脚来,你要是不行,我就让别人来。在磨蹭一会,那欢巧都回来了。” 端药的丫环左右寻思,一咬牙:“我去。”十两银子,俩三个月的月俸那,在说家里也需要这笔钱救急,不能让看出马脚来,在说这都是真事,她也没得好害怕的。 敲了敲门,门没锁直接进到院中,在去敲屋门,门吱哟一声就打开了。就见一个瓷瓶子急速的飞驰过来,一声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 “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又回来了?” 丫环吓了一跳,险些将手里的药碗都扔出去:“俞侧妃,是我,命御医的另,来给娘娘送保养身体的汤药。” 俞百香从床上做了起来,气色明显差了很多,眉头皱在一起,余怒为消。 “御医?什么御医?什么时候吩咐的,为什么要我吃药?这次是治什么病的?你收了多少钱,又在替谁办事?” 一连问题没有把丫环问住,因为她早有准备:“娘娘这意外失去龙子,身体瘦到重创,需要慢慢的保养,这样日后才能一举得子。” 一举得子若是在平日里,任是谁听了,都觉的欢喜,吉庆喜气,可是俞百香不觉的。因为太子根本碰都不碰她,她想得子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俞百香不爱听这样的废话,是毫不留情就赏了她一个巴掌。 “是谁让你来讽刺我的。” 丫环连忙跪下摇头:“不敢,不敢,奴婢说的是真话啊。这原本还是有一副给娘娘安神养宫的药,不是每天喝的。但大家觉的娘娘再无翻身之日,就没有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俞百香不禁蹙眉,可嘴上还是强硬的骂道:“还在这里危言耸听,信不信我要了你这个贱婢的狗命。” 丫环连连磕头:“俞侧妃,奴婢人微言轻哪敢出言冒犯,实乃真事。娘娘的苦日子马上就到头了,太子很快就会放娘娘出来的。” 俞百香闭眼,心急如焚,这个关键的时候欢巧死到哪里去了,果真都是些不中用的废物。 “你若说的是真,那么我重重有赏,如果你敢有半句慌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再府上无人不知,我以为娘娘早已知道,等着那,原来二小姐是想给娘娘一个惊喜吧。” …… 俞百香眉头一皱:“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啊。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我也好知道个清楚明白。” “娘娘,听说俞二小姐死而复生,被太子接到了府上,准备迎娶为新的侧妃,太子这是想让你们效仿娥皇和女英。到时候,娘娘还不是早日被放出这个小院。大家都知道,这才催促着让我把药送过来,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俞百香觉的耳朵都聋了,什么都听不见么。只徘徊这一句话。 ‘俞百桦大难不死,要被太子迎娶成侧妃了。’ 俞百香闭上眼,这天下男人千千万,你怎么总和我的过不去啊,俞·百·桦。 * 灵芝百无聊赖的扒拉着桌上的植物,无聊的数着花瓣。突然觉的口中干渴,起身取水来喝,一回头就看见楼冬封站在身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来人——唔唔唔。” “你还真喊啊?”楼冬封眼疾手快的捂上她的嘴,就听外面的丫环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我们进来了。” 楼冬封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说道:“你们退下吧,我吃罢饭有些乏了。” “是。不过姑娘你嗓子没事吧。” 楼冬封清了清嗓子:“没事,不要再来烦我了。” 灵芝当下就笑喷了,那声音实在是太矫情了。楼冬封当即松手,看着手心上的口水就擦在她胸口的衣服上。 “多大的人了,你恶不恶心,喷了我一手心口水。” “你还敢喊!!!”楼冬封当下就扬起了手恐吓她。 灵芝当下捂住脸,想到脸上的疼,当即认怂:“不敢了。你怎么进来的,这外面都有人的。” 楼冬封步步紧逼:“能耐了是不?知道往门口放人了,你以为门口放人,我就进不来了吗?” 灵芝连连却步,一个屁墩摔坐在榻上,抬手推拒在他的胸口。 “男女有别,楼世子既然是客,请你自重一些,还请快快出去。” 楼冬封心里一痛:“你我之间,还说什么,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之间这点亲近算得了什么?” …… “你到底要我记得什么?” 楼冬封抿唇,往后退了小半步:“算了,忘了就忘了,我们从新认识好了。” 灵芝心有余悸的坐了起来:“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好凶啊。” “还疼那?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眼,还记仇。我就是故意掐疼你的,别人没这么掐过你吧。” 灵芝连连摇头,自打她有记忆已来,遇到的都是好人,虽然他凶了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总觉的他们之间的感觉怪怪的,每每让不由让她害怕。 “所以,你现在还想不想认识我啊?” “想,非常想。” “还骗不骗我了?喊我吃饭?吃晚饭啊?” “我中午时候太饿,忘记喊你了。” 楼冬封笑眯眯的:“没关系,我原谅你这一次。” 灵芝嘿嘿傻笑,他才将捏着她的脸蛋松开,改为轻抚。灵芝也松了口气,真是吓死她了,太子什么时候回来啊,为什么不把这个人赶走啊,她好害怕这个人啊。 “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灵芝摇头,恨不得他现在立刻走掉,给她留点清静。 “那好吧,我累了,在你这块歇一会儿。” 灵芝来不急说什么,他就如入无人之地,径直跑上了床。有没有搞错,这人也太自来熟了,这是她的家啊。 第152章:你要把我藏到哪 “你干嘛?要休息你去客房休息啊?” 楼冬封完全不理会的躺上床,扯了被盖好,还回身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位置。 “要不要歇个午觉?过来。” 灵芝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上前扯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往外拖。 “你快出去,就算你有病,你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的。我的床上不可以随便趟别人的,谁都不行。” “那?季音那?他有没有趟过这里。” 灵芝一想如果是季音哥的话,应该没法拒绝吧,毕竟这里他家,他想在哪里睡,她那里能管的了。 楼冬封刚和她闹着,突然嘴一欠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一问真是让他心堵。 “为什么犹豫?为什么不说话?” 灵芝用上吃奶的力气扯着他:“哎呀,你们不一样了。” 楼冬封手大力一收,就将僵持的灵芝收到怀中:“你就这么耐不住投怀送抱?你已为人妻,起码有点人妻的自觉吧。”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灵芝觉的,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虽然对那个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是季音哥说的话,她还记得清楚。 忘记自己的身份,躲开楼家的人。 “如果我说你就是那?俞百桦我清楚的知道,碰你哪里最敏感,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有我的齿痕,你真的想忘记我们如此亲密的关系吗?”他咬着耳朵媚媚的在她耳边蛊惑道,还不时的咬着她的耳垂。 她觉的自己应该推开他,起码要挣脱他的怀抱,但是她没有躲,身体甚至还依赖的往他怀里蹭,想要得到更多接触,想要听到他更多磁感的声音,那声音蛊惑的她骨头都酥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虽然你不说。但我一直都知道,你最喜欢我的声音对不对,喜欢我这样在你耳边说话,所以你啊,经常缠着我要在睡前给你讲故事,因为你喜欢我的声音对不对?” “没有,你快松开。” 楼冬封勾唇:“我松开了,我早就松开了,是你赖着不走,不信你自己看啊。你要直面你的内心吗?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灵芝一回头,发现刚刚还掐在腰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而他反而像是被她压倒了一样,顿时脸就臊红了,正要起身之际,被楼冬封的长臂一揽。 “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就是学不会拒绝人,尤其是女人,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你女儿家家都这么主动,我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甘落后了。”当下将她抱上床,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就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灵芝,我听丫环说你喉咙有些不舒服,这就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二人一听,就听出了这个来自太子的声音,楼冬封当下俊眉一皱,真是坏他好事,咬着她的耳朵。 “快点打发掉,不然季音要看到你我二人这样,你绝对落不了好,我和他的交情,赶上你的年岁了。我就说你故意勾引我,你看他信我,还是信你。” “你——”灵芝一时无语,可是她又不敢赌,虽然季音对她很好,但感觉对楼世子也很好的样子。如果离开了这里,以后衣食住又成了问题,还是称早的找个活计才行,这么提心吊胆的。 “想什么那,快点打发掉。难道你想让他看活春宫,我反正不介意的。” “你——”灵芝觉的这个人真的是有够无耻的。 “季音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没事的。” 门外的季音听丫环说声音有些怪,现在听不也正常的很吗?看来是丫环听错了,真是吓坏他了。 “没事就好,那我进来了。” “等一等,刚刚歇了午觉,衣衫不整。季音哥你稍等片刻,待我梳妆一番。” “好……好好。”赵显觉的满心都是欢喜,有个翘首梳妆的女子在等她,想想小轩窗正梳妆的一幕,就觉的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灵芝压低了声音推了推,躺在一旁的楼冬封:“你快藏起来了啊。” “真当我是你的姘夫啊?我不藏,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楼冬封枕着双臂,敲着二郎腿的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还有一丝赌气的意味。 “你就别凑热闹的不嫌事大了,你快藏起来啊。”灵芝见他不动,干脆把他往里推,床和墙有个一人宽的墙缝,是平时起夜用来放马桶的地方,楼冬封掉了那个缝里。一下就爬了起来,脸上一脸恼意。 “你这是要把我往哪里藏啊。” 灵芝心慌的看着门口,回身安抚他:“你就凑合凑合,这地我平日里都有打扫的。桶里的是清水。” 楼冬封起身上床:“我不管,总之我不藏在哪里。” 灵芝左右看看,这那还有藏人的地方,只得又将他按下去:“你就委屈委屈,算我求你了。等太子走了,我们在商量,算我欠你个人情了。” “他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那是她的衣食父母啊,当然重要的不能在重要了。灵芝点了点头,楼冬封只觉的刺耳,满肚子窝火。 “好,我答应你,好好的藏起来。” 灵芝听了这话就放心的往门口去开门了。 “季音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忙完了吗?” 赵显笑着摇头,不由诉起苦来:“当然没有,我就没有忙完的时候,每天啊每天都有活计,干不完的活儿,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休息的时候,真的是好累啊。” 灵芝忙沏茶:“看来当太子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啊。那你还有空过我这里来?” “当然是想来看看你。” “嘁——”一声轻嘲分外刺耳。 赵显脸色尴尬的握着茶杯,缓缓抬头看向灵芝。灵芝却是迅猛的看向床头的位置,顿时惊的合不拢嘴,这个天杀的楼世子,什么时候从床下面直接怕上床了,而且还好整以暇的躺在被窝里。 最可气的是,别人说话他还插嘴,你安静一会是能死吗? 灵芝感受到了绝望对上太子那受伤的眼眸,赶忙接话茬:“嘁——又拿话来哄我,明明前几天忙的都不来看我,我天天都无所事事,等你晚上来聊天,结果你都不来。” 赵显松了口气:“有来的,不过那个时候你睡的跟个小猪仔一样,真的是叫都叫不醒那。” 言罢还宠溺的刮了刮她挺巧的小鼻子。灵芝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只要赵显往床上喵一眼,就能看到那个翘腿躺在那里的男人,真是要人命了,说好的君子之约那。 简直就是无耻小人啊。 “今天很抱歉了,你的脸还疼不疼了,我一想到早上的事情,总觉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他平时不这样的,对你这样有敌意,以后你就尽量饶着他走就好了,他不会待很久的,我今天同侯爷说过了。侯爷晚上会来接他的。” 灵芝挠了挠头:“侯爷是?” “他父亲。是不是超级委屈?” 灵芝头如捣蒜,那不是超级委屈,那是相当的委屈啊,她真的没想过,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更可怕的是,他现在就在屋里啊。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给你买些新衣服首饰弥补一下你,怎么样啊。天气也冷了,你的那些衣服穿起来太冷了吧。”说着就往衣柜的方向看了一眼。 灵芝当下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转过头:“季音哥你看起来沧桑了很多,是不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啊,要不要叫太医来给你看看。身体很重要啊,那些衣服首饰不给我买都没有关系,我觉的你的身体更重要啊。” “我知道,最近是有些忙了。不过我会注意休息的,今天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关心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赵显诚惶诚恐,大脑里什么都没有,就直剩下欢喜。 楼冬封蒙在被子里面,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真是恶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简直气的他肺都要炸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考验他的忍耐度,真是分分钟爆炸。 “都怪我平时不怎么关心你,我以后会常常关心你的。”灵芝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真的?” “真的,季音哥你看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赵显满脸堆笑的起身就要往门外走,突然坐下:“差点忘了说,下午的时候天就阴住了,八成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在屋里坐着吧,不太适合出去啊。要不我陪你下棋吧。” 灵芝看了放在里屋榻上的棋桌,还有正对着榻,躺在床上的某人,这无异于作死啊。 “我说吗?我这老寒腿犯了,原来是要下雨了。刚才突然醒来,我还没有睡饱,哇你看,有耗子。”灵芝浮夸的演技一蹦三尺高,指着一脚吸引了赵显的目光,三步并做俩步冲回里屋,直接撩开被子上床,二话没说就给了楼冬封一拳。 “耗子在哪?你别怕,我这就让侍卫来抓,你没事吧,这么快就跑到床上了?” 灵芝满脸奉承的笑:“春困下乏秋打盹,我实在是太困了。” 第153章:适可而止的是谁 灵芝弓着双脚坐立被窝中,尽量让被子看起来是庞然大物,遮盖住某人。可是任凭她再怎么掩盖,俩个人就是俩个人,何况某人不怎么配合。 赵显一听她这话,蹙了蹙眉:“这么说来,你是赶我走了。” “当然” 赵显觉的心口一痛,撩着帘子进到里屋:“你这么说,我很难过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我现在很困,尤其吃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灵芝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慌,还威胁性的扯着楼冬封的耳朵,他到是很乖,抱着她的腰,腿纠缠着她的腿,极尽无赖的姿态。灵芝是有苦难言,只能这么硬挨着。 赵显听她这般说,不免心疼:“看你这么受罪,我情愿替你受苦的。好端端的你说,你往山上跑做什么。吃了药之后,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有没有想到以前的事啊?” 灵芝摇了摇头:“季音哥你别担心,虽然太医说,想起来是不太可能的,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即使你不想起来也没关系的,反正你就是你。不管你想不想的起来,我都会照顾你的。你就别逼着自己胡思乱想了,好好养伤。” “我知道,季音哥你就放心吧。” 赵显一脸温柔:“嗯,你早些休息吧。如果住的不习惯,或者你不喜欢楼世子,你就说。我将他赶出府邸就好,瞧把你掐的。” “真的吗?” 赵显点了点头,灵芝犹豫:“不好吧,你们不是认识十六年吗?我才和你认识不久?” 赵显笑了笑:“确实不好那?要不我们惹不起躲得起吗,我把你送到别苑怎么样。” “那是什么地方,可以见到你吗?” 赵显摇头,灵芝噘着嘴道:“那我不要与其躲掉楼世子,见不上季音哥,那我情愿不躲。”有太子殿下照拂,世子都能嚣张成那样,这样是山高皇帝远的,将她放在了别苑,那简直就是把她送到可怕的楼世子面前啊。 可怕,想想就让人可怕。灵芝心上这么一较量,有了盘算。这话让赵显听了,得意的都要上天了。楼冬封听了翻了白眼,嗤之以鼻的嫌弃。 赵显宠溺的摸着她的小脑袋:“好好好,都听你的。那我过来天就把他送走好不好?” 灵芝眉开眼笑的点头:“好好好。”突然俊眉一缩,发出吃痛的叫声。 “灵芝?你怎么了?” 灵芝生眼泪直往下掉,狠锤被面几下:“没什么?就是有时候抽筋。锤俩下就好了。” 天杀的楼世子,到底是怎么惹着他了,这一血盆大口咬在腰上,感觉肉都被他扯下来了,最可气的是,锤了他俩下,他还是不松口,反而咬上劲了,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四处摸索。 赵显咂嘴:“这怎么能行那?我这就叫太医来,你身体不舒服要早说。万一小病累成大病怎么办,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这个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你了。” 灵芝点了点头,擦掉眼泪:“没事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这都是上次受伤之后的后遗症,不碍事的。就偶尔才有,已经好久不这样了。季音哥你还有事忙吧,你快去忙吧。我正好想睡一会。” “不行,我这就去叫太医来。” ……灵芝感受到了绝望,季音哥就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安静的走掉吗? “别,季音哥。这次就算了,太医一来瞧就是好几个时辰,我都没法睡觉了。你就行行好吧,在说我现在每天吃的药都苦的要命,在要给我加几幅药,我真的别说养病了,就是吃药都把我吃死了。” 赵显看着床上的一团,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蹙了蹙眉:“好吧,你休息吧。我走了。” 赵显出了门,灵芝就掀开被子,将楼冬封的脑袋推开,看着自己被撩起的衣衫下面分明的牙印,气真的是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人啊?你属狗的啊?” 楼冬封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在他怀中蹭了蹭,俩眼一闭。 “你不是说乏了吗?那就休息吧。” 灵芝没好气的狠锤了楼冬封的脑袋:“你快松开我。” “我不介意你叫的大声一点。季音走没有走远,是不是还在门外?你想让他进来的话,那你就扯开嗓子喊了。” 灵芝束手无辞:“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别说我不认识你,就算我认识过你,肯定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哪一种,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么无赖的人,简直让人反感。” “哼,等你想起来,你就不会在说这样的话了。”楼冬封冷冷的说道,似乎想要挽回他那尴尬的处境。 “想起来?我脑壳都摔坏了,你说想起来就能想起来了,太医都说了,我这是命大,不然别说忘东西了,就是摔傻了痴了,都是正常的。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以前发生的哪些事情了。” 楼冬封将头埋在她怀中,更深了。就这股熟悉的味道紧紧的缠绕着他每个日夜,突然消失了,他都多患得患失,夜夜难眠那真的不是说假话的。 明明没有她之前,他的人生风平浪静毫无波澜,自从遇见了她,便再无一日安宁。可是他情愿永生都不得安宁,也不愿在回到那平淡无奇的日子里。 “可是……你要是想不起来,我该怎么办啊?”他无比的哀声,缩着身子像是极度的在抗拒什么? 灵芝原本是想说些刻薄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可怜吧,她竟然说不出讽刺的话来。 “也许,这只是你的错觉,我们或许根本就不认识那?我只是恰巧相似。” 楼冬封没有说话,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交割竟然是这么的少,如果有一点她忘记了他,那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陌路人,只有他记得的陌路人。 “男女有别,你说话能不能松开手啊,你这样让我恨不习惯。” 楼冬封松开手坐了起来:“以前你最喜欢我这么揽着你了,现在你说不习惯。以前我们经常躺在一张床上,乱七八糟瞎说一通,胡闹一通,现在你也不习惯。可这些习惯明明是你给我的,我习惯了,习惯到已经改不了,你跟我说不习惯。” 楼冬封仰头看天,让鼻腔哪些酸涩的东西挥散而去。 “俞百桦,你是灵芝也好,你是俞百桦也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究竟欠你什么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是不是我把心剖出来,你才肯信。” 灵芝一时哑口,看他这么难过,只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都不及得,我也觉的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但是你非要执意这么说,我只能说声抱歉。你没法要求一个什么都不及得的人和你缅怀过去吧。” 楼冬封看着她,自嘲的笑道:“对,没法。你从以前就是这样,说什么都有你的道理。你说什么我都信了。我说的,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还道还抵不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季音?” ……这和季音哥有什么关系,就你这么神经错乱,一会儿对人好,一会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的都让人害怕,有什么可以和温柔的季音哥相提并论的资格啊。 灵芝心里这样想,可是看着屋中只有二人,只好说些顺着他的话,毕竟腰上被咬的那一口,还疼的很,而且他的俩条筷子一样的大长腿,紧紧的纠缠着她的腿。 灵芝深切的感受到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不要过于激动啊,我觉的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你说我是俞百桦啊,可是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不记得这件事情又让你很困扰,既然你那么了解我,不如你来帮我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吧。如果想起来了,我就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如果想不起来,还请楼世子高抬贵手啊。” 楼冬封眼睛一亮:“我可以的,我可以帮你把你忘记的哪些过往统统想起来,百桦你是我的,你不可以离开我的,只要你想起来,你是不是就会回到我身边。” 灵芝连连点头,其实她也有些在意,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这个人究竟和她什么关系? “如果我想起来,我却是和你又过往,我当然会接受自己的过去。” “真的?我还以为你现在深陷在季音对你的糖衣炮弹之中无法自拔那。”楼冬封脸一下冷下来,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气。 灵芝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哄骗道:“我今天累了,明天开始你和我去找记忆怎么样?” “这次你不会爽约,说话算话吧。” 灵芝点头:“嗯,反正你来寻我,你就放心了吧。好啦。你快点回去吧,不然季音哥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楼冬封含情脉脉的看了她几眼,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楼冬封翻墙跳下,看见赵显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看着一本书,听见他的动静抬头看他。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天亮才能出来那。” 楼冬封眼睛眯起:“你等了我多久。” 赵显将书合上,起身扑簌了衣袖,右手手腕活动了俩下,抬手就是一剂勾拳,狠狠的砸在楼冬封的脸上。 “君卿,你该适合而止了。” 楼冬封偏过头,竖起拇指擦掉嘴角的一丝血迹,邪魅的一笑。 “该适可而止的,究竟是谁?” 第154章:你我之间选了她 赵显冷峻的面庞没有一丝笑意,在屋子里他就看出了异样,忍着没有说出来,怕俞百桦脸上挂不住,他当时也不愿相信,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寻他,结果便寻他处也未寻到人,有些事情不言而喻,他真是天真,竟然信了他的鬼话。 “君卿,你要说我几遍,她不是俞百桦,俞百桦已经死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楼冬封兀的笑了:“这话说出来,你问问你自己你信吗?” “你什么意思?” 楼冬封敲了敲他胸口的位置:“你心里清楚,现在说这种话,还有意义吗?她就是俞百桦,别说你认了出来,见过她的人都能认出来。” 赵显推开他的手,眉心深深蹙起:“如果我清楚,那么我就会把俞百桦送回去。可是没有一点证据来说明不是吗?不信你问她啊?” “她摔下山,不记得了,你也不记得了。” 赵显笑:“那么高的山摔下去?怎么偏偏就她摔下去了,你却好端端的。你那么大的一个人,平时也有习武,就连一个她也拉不住吗?” 楼冬封脸色愈发的阴暗:“你什么意思?你觉的我是故意的吗?她掉下山,我心里也很不好过的,你以为我好过吗?我想让她这样的吗?我难道就不想拉住她吗?” 赵显摆手,全然不听他的说辞:“够了,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孰是孰非已经无所谓了,逝者为大,我不想追究了,我只看结果。” “季音,你是觉的我故意的吗?真的是一个意外,我比谁都想要她活着的。” “可是,她死了。事实当如此,你也该学着接受了。” 楼冬封冷哼一声:“季音,我不管你心里多么的不愿意,但你都该把俞百桦还给我,你觉的这样有意义吗?” 赵显直接甩手屏退众小厮,上前提起他的衣领:“意义?你在这里跟我说意义?当初你答应的多好,说会对她好,如何如何。可是那?你没有做到?她嫁给你才半年,半年都不到就死了。人死了,你现在跑到我这里找人,楼冬封该想清楚的究竟是谁,你应该去阎王爷哪里要人,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楼冬封甩开他的手:“季音,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这次算是我欠你的,你把人还给我,还是之前的承诺,我会好好的善待她的。上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你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真的很难戒除的。俞百桦还活着,不就在你眼前吗?你何必和我说那种玩笑话。” “玩笑话,你觉的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楼冬封。就当我们没有那些往日的情分好了,之前的承诺已经结束了,你已经违约了,你心里清楚。至于灵芝的后半生我会好好照顾的。” 楼冬封表情微微的一愣,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季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朋友妻不可欺? “你是认真的吗?季音。” “你觉的我在开玩笑吗?”赵显丝毫不做退让,因为那种得知她死讯的事,简直让他心力交瘁,他觉的自己根本经历不了第二次,如果找不到她,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会怎么熬,像是看不到黎明的夜,那么黑暗,那么悠长。 楼冬封的眉心紧蹙,这样的事态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只是接受这个事实,还是让他有些犹疑。而且他从未想过有点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季音在他心里有着不可撼动的位置。 不过,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撼动。只是突然觉的空落落的,不想去面对这样的局面,可是不面对又意味着失去俞百桦,原来是二选一啊。 真是烦,为什么会有这么麻烦的问题要他来解决。有没有双赢的办法啊? “季音,你好好想一想啊,俞百桦是我过门的娘子啊。” “过门?你过门的哪位在你楼家的祖坟里埋着那,你亲手埋的,你心里没数。” 一想到这里,楼冬封也彻底翻了脸:“我家祖坟里埋的谁,季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对吧。人是你捞上来的,真有你的,你早已经把我置身事外了对吧?好好好,季音真有你的。”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俞百桦,我要定了,我要带她走。” 赵显当仁不让,放狠话谁不会。 “可笑,俞百桦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灵芝的事情我管定了。别说我不让你带她走,就是我愿意,你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一句话戳在楼冬封的心口上,俞百桦现在别说愿意,对他简直是退避三舍,明明平日就是个跟屁虫黏人精的跟在别人后面,突然就离的这般远,让他心里空落落的,全然不是滋味。 “只要你肯放人,她自然会愿意的。” 赵显摇了摇头:“君卿,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不是我说你,俞百桦死了,你就给他做好头七、七七、别有事没事的寻死觅活的,搞的大家都不得安生。说来这事都怪齐子然,若不是他多事。也不会让你有这样的误会。” 楼冬封抿了抿唇,觉的心里挺凉的,比俞百桦厌恶他,不愿亲近他都觉的凉人心。 “说来坏事的不是他是我对吧,如果我死了,季音你就得意了对不对?” 赵显不说话,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说的再多,只会让楼冬封觉的有机可乘,想要来和他争夺俞百桦。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唐明皇不争,那来的贵妃醉酒。千古佳话也是争来的,说道底,谁相守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机会他不是没给过楼冬封,是他自己不肯珍惜,现在又出来装出一副情深难弃的摸样,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 总之,这次他不信,他也不愿意信,有些人失去了,此生便没有机会了,像现在这样的机会真是不多得,就算有天她想起来又如何。 何况她不会在想起来了,他已经让御医在药里下了一味药,她不会在想起来了,永远不会了。 楼冬封对于赵显的态度有了了然,心凉也就一瞬,在回首过往的好,过往并肩同行的路也是茫茫,人生那么长,谁能陪伴你到最后,总会有人先掉队,只不过久了,确实是舍不得啊。 “行,我今天要带俞百桦走,你放不放人。” 赵显很肯定的回到:“这里没有你要的人,你早点想清楚不要纠缠,灵芝不是你说的人,他们不过是有几分相似罢了。就像你同楼渊一样。” “足够了,我下次在问你的时候,希望你是肯定的回答。因为季音你是了解我的,我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被人拒绝。”楼冬封隐隐的下定决心,想要的,就要亲手争取过来,虽然不想和季音兵戎相见,但他也不想和俞百桦分居俩地。 这样威胁的话,听的赵显也是满腹的不愿,早晨还诸多借口,让他信以为真,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都是假的吧。 “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了。”赵显背过身,指着门口的位置。 楼冬封嘿嘿的冷笑了俩声:“终于,我们也要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然那?”赵显神色微微一顿,不敢在看他,他怕他的态度会瞬间软下来,真的不想和他弄成这个样子。 “我也想像以前将你留在太子府邸,这没有关系,可是你能像以前那样留在太子府邸吗?灵芝她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太子府邸的女眷,她不是丫环也不是宫人官妓,容不得你这般侵扰。” 楼冬封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这样也挺好的。希望你能仔细考虑考虑,俞百桦一定回想起来的,她不会喜欢上你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不信你就看着吧,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只是自己的事,占有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看着她不爱你,那才是痛苦的让人折磨的事。” 楼冬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陷的太深,万一走不出来,万劫不复的是你自己。俞百桦会忘记,会失忆。但是她总有一天也会想起来的。太子府,你让我来,我谨小慎微的来。住习惯了,你让我走,那么我就决不再来。我们之间你选她是吧?好,很好。” 楼冬封觉的得自己是该,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想一个妥帖的办法了。为季音做了这么久的事情,真的不想内在拆台,让他难堪,可是他不动手给他制造点麻烦,他就不知道,他的安逸,有多少是依仗于他了。 楼冬封背着手像门外走去,没有一丝犹豫和回头。就像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我们还可以假装的视而不见的自我欺骗着,维护着彼此在彼此心底的曾经留下的那一抹好。 可一旦一切都说穿了,放在明面上了,那漂亮衣服里面的败絮就全部袒露了出来,在想回到以前光鲜亮丽的样子。想要粉饰太平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赵显低声的笑着,笑着笑着坐在了凳子上。说的好听,你我之间,我选了她。可是你我之间,你不也一样选了她吗? 第155章:一家三口皆戏子 俞百香坐在梳妆台前,面目狰狞的看着镜中,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然而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她的处境目前并不好,但是得只俞百桦死了,心情还真是舒畅痛快来着。 像是以宿疾的怨念都消散,久病愈合,彻彻底底的舒心,她觉的自己以前在哭,遭遇在不济,因为她的死都能释怀,但是这个消息,就想苍蝇卡在喉咙一样。 难以下咽,泛着恶心却又一点办法没有,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得到这样的消息,居然不是从欢巧口里,而是旁人,她受到了信任危机,如果欢巧背叛了她。 俞百香闭上眼,这种事情只是想想就让她感到害怕,她根本就不能接受,甚至不敢去想,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一直留在近前的也不过就欢巧一个人。 如果,她也…… 俞百香砸桌,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她究竟去了那?为什么彻夜不归? 此时此刻的欢巧去了俞府住了一夜,俞北二少爷并不在府中。对于俞二小姐的死,全家人都接受了,就连家里也摆放起来俞百桦的排位,由俞老爷的打理着。 可是俞北却始终不信,停了学业,四处游走,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寻俞百桦,他始终都不信,那个尸体是自己的姐姐,任凭谁劝都不能撼动,他就这样一直在寻。 欢巧就想和俞北商量一下俞百桦的事情,不巧的是俞北不在,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收到消息,真是十分的不凑巧。既然回来了,也不能什么也不做,毕竟俞大小姐哪里交代不了。 欢巧找到了俞夫人开始诉苦,因为大小姐一直不让她同俞夫人讲,觉的脸面上挂不住,可这有什么挂住挂不住的,还是自己要紧。 “夫人,大小姐因为一些事情被太子罚了禁闭。” 俞夫人只觉的头疼,一个俞北就弄的她神经衰弱,又填了一个不省心的。这些事情她早有耳闻,可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她的事是她自己的事,当初不让她嫁,她要死要活的嫁过去,人都请下来,结果只是被人家抬成妾。我们的颜面丢尽了,现在又要我们来帮她,我们能怎么帮她。她万事都要自己做主,那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欢巧一听满赔不是,俞夫人心疼着大小姐,许是之前的事情心里有气。大小姐嫁到太子府邸又不曾有过往来,之前口头承诺过俞夫人提携老爷官职的事情也没有音信,许是有些不痛快。 “夫人这么说,大小姐怕是要哭的肠子都青了。这俞府上上下下全都得靠夫人张罗才是啊,就连小姐以后也全要仰仗夫人才是。现在小姐有了难,夜夜盼着夫人能帮上一帮。可偏偏这事赶事压在一处了,世子妃的事情闹的俞府上下也是鸡犬不宁。大小姐怕您操心,硬是不让我们说。” 欢巧掩面一副轩然欲滴的样子,期期艾艾的哭将了俩声:“这也是奴婢,实在是看大小姐受苦,心上不忍,见这势头稍微落了一摞落,便来找夫人帮忙。夫人眼下除了你,没人能帮的了大小姐呀。” 俞夫人自然是心疼自家的女儿,想到儿子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摇了摇头。 “可我这能力有限,想要帮百香,也是无能为力啊?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欢巧你就尽管说。我就是豁出我这张老脸也是要帮上一帮的,可是银钱方面,就无能为力了,你和百香也知道。这族亲时不时的来要钱,全都靠老爷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这俞北眼瞅着长大成人了,不得给筹钱娶媳妇啊?到处都是要钱的口啊。” 俞夫人说的很委婉,除银钱方面的忙,能帮是一定要帮的。欢巧点了点头。 “夫人说的,欢巧懂。欢巧是背着大小姐来的,想让夫人来做一出戏,把大小姐放出来。左右着俩个月,大小姐是乖巧的很,没有到太子面前碍眼的。二小姐这也过世了,夫人总得去找大小姐回来宽慰宽慰老爷吧。” 俞夫人了然的点了点头:“你是想让我,借这这个机会,把百香丫头接回来,住上一些时日在送回去,太子也不好意思在关着。” 欢巧点了点头,别说太子不好意思,就是俞百香出来,也绝对不会在让太子关里面去了。她最近总有些不安,二小姐还活着的事,估计也瞒不了太久,她总觉的会坏事,大小姐知道了,结果太明显了,会第一个怪到她头上。 依大小姐的手段,连欢脂都落得了那样的下场,她如果让大小姐感到不悦,又会落得什么好下场那。她这么一寻思,赶快跑到俞府来搬救兵。 第二天一大早,俞夫人收拾了一番便往太子府前去,正巧太子刚下朝回来,就撞上了。 俞夫人是一见了太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弄的太子手足无措,没了招架。 “太子殿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啊。” 赵显一看俞夫人身旁的欢巧,就没来由的觉的这不是一件好事,八成又是俞百香在搞鬼,脸色一下拉长了。 “俞夫人快快请起,不必行如此大礼,这让本太子甚是惶恐啊。” 俞夫人抹泪:“太子若是不应,臣妾就不起了。” 赵显摇头,母女俩真是一样的难缠,好在俞百桦不这样。他一想想俞百桦是这副嘴脸,顿时觉的面目狰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在想:“本太子不敢贸然答应,夫人还是先说一下,我考虑吧一番。” 俞夫人连连点头:“其实不是什么难事,臣妾也不想为难太子殿下。实在是臣妾的小女儿不幸过世。生前与她的姐姐情同手足,俩人亲近的很。我最近才从欢巧哪里得知,百香竟然还不知道小女出事的事情。” 说到这里,俞夫人哭泣的情难自禁,竟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恸哭起来。 赵显手足无措,半张着嘴说什么都觉的不妥帖。 “夫人还请节哀顺变,逝者已矣。” “太子殿下你也能明白我们这做父母的用心良苦吧,谁不想子女能平平安安的,臣妾这一辈子真的不求她们大富大贵,门庭显赫。穷也好富也罢,只盼着他们能平平安安相夫教子过一辈子,有人照料也好。 可是世事难料……就出了这种事情。这也算是我们家事,让百香知道了难免伤心,在太子府哭哭啼啼实在是坏了太子的雅兴,这传出去还以为是受了委屈终究是不好,臣妾也想讲她接回去,一家人也聚一聚。 臣妾还好,终究是心大。可是百香她爹就不行了,自从小女一去,他也吃不下睡不着,人是一天天看着往下瘦,这么下去身子骨是熬不住的。他这人啊最听百香的话了,臣妾想让百香回去能看看她爹啊。” 赵显顿了顿,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说来着也是俞百桦的父母,他们能在百桦逝世之后又这样的心思,也算是对她有心了,他知道这是借口,却也拒绝不了。 如果有天俞百桦想起来了,不要因为他的不允儿错失了某些人才好。人心是脆弱的,禁不住太多的风霜,尤其是丧子之痛,只有真正失去了,才能够懂。 “夫人起来吧,俞百香你想接走就接走吧,住多久都好。”一直不回来,那最好了,虽然这只是他的理想想法,但实现的可能度基本为零。 欢巧见赵显答应下来,忙插了一句:“这么说太子殿下是原谅侧妃娘娘了,那门口的侍卫要不也扯了吧?” 赵显蹙眉,但一看俞夫人犹疑的眼神看了过来:“什么侍卫?还有专门看管百香的侍卫吗?难道传言是真的?百香丫头做了什么错事啊?都是臣妾管教不言,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啊,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赵显看俞夫人连连扇了自己俩个耳光,脸都红了,不禁心软,当父母的真是为孩子操碎了心啊。 “没什么?传言都是假的,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俞夫人安心的抚了抚胸口:“既然是误会那就好了,太子殿下百香伺候的行不行,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她那里做的不对,你就跟我讲,我回头好好管管她。” 赵显估计这俞夫人的颜面,只好奉承道:“没事,没事她很好,俞夫人请放行好了,欢巧你带着夫人过去看看俞侧妃吧。侍卫从今天会扯掉的。” 赵显对于俞百香的去留真的是无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她也是很模糊的样子。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紧不对,要把这种女人抬进府邸。 欢巧推门进来,俞百香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显然整晚没睡,三步并做俩步的冲上前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你竟然敢骗我?俞百桦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别说你不知道,这府上人尽皆知。” 欢巧被打的呲牙咧嘴,然后衣领被拽着,大小姐愈发的过分了。俞夫人一瞧见赶忙上来分开。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打起人来了,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俞百香看着俞夫人:“娘?你怎么来了?” 俞夫人叹气一声,把欢巧从她的双手中扯了出来:“我听欢巧说你受了苦,来带你回家。” “回家?我不回去,我还要当侧妃那。” 欢巧咳嗽了几声:“大小姐,太子肯放你出去了,不过我们得先回俞府,暂且避上几日。” 俞百香眼里立刻有了神色:“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第156章:每个人都有抉择 俞百香看见俞夫人微微躬身行礼,扯着欢巧进了偏室:“究竟怎么回事?” 欢巧避重就轻的说道:“夫人惦念你,我想着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借着二小姐死讯,娘娘你回府奔丧,安分一些时日,回来太子就将你放出来了,太子当着夫人的面,心慈顾忌了一些。没有将娘娘的事情,如数稽查夫人的过错。” 俞百香冷哼一声:“就是因为他心善,好了这算你立了一功,我就不追查你昨天的下落了。不过俞百桦还活着的事,是不是真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欢巧摇头:“娘娘,我若知道此事,怎能不说与你。只是我几遭试探,除了容貌与二小姐相同,竟丝毫想不起我等之事。奴婢左思右想怕是有诈,别是来试探娘娘,想要置娘娘于死地。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的是人来证明这一点。你瞧,这我都不与您说,你便知悉了这消息,如果没人从中作梗,娘娘……” 俞百香扬手就是一剂响亮的耳光:“你以为这种说辞,是你拒不上报的理由。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谁让你自己决定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欢巧捂着脸乖巧的垂下头:“奴婢不敢,只不过奴婢觉的,娘娘还是以大局为重,一个俞百桦算不了什么?我们没必要盯着,她是不是本尊。世子一定回查个清楚的,娘娘嫁到太子府,以后就是贵妇,富贵的日子指日可待。” 俞百香摆手:“如果俞百桦还活着,她一定回碍着我的好事,我绝对不能容她。” “娘娘,太子殿下才将您放出来,您就姑且消停一段时日,我看那太子妃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等我们回来,也许正是蚌鹤相争的时候。”欢巧竟可能的转移俞百香的恨意,无论从那方面来看,大小姐都不宜和二小姐起争执,二小姐忘记了过往,不知真的还是装的,那都意味着她不会在买旧账了。 俞百香点了点头,还是觉的不妥当。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清楚,太子有多喜欢她这个妹妹,万一俞百桦嫁过来,那可真的没有她的好日子了。她根本就没有耐心消停一段时间啊。 俞夫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来回渡步:“百香啊,你忙什么那?还没好吗?收拾收拾先回家吧,家里还有事情等着娘处理那。” “来了”俞百香张罗了一声:“世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欢巧点了点头:“知道,听说都和太子吵翻了,一直因为这事,俩个人在闹那。” 俞百香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那个没用的废物能派上用场,好把人接回去。” * 楼冬封连着休养了好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没几天人就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果然人是铁饭是钢啊。 青木把这事情前前后后知道了个清楚,也是替世子捏了把汗,其实他更多的是想像齐公子一样,先回蜀地避上一段时日,等事情都消停了在回来。 可谁让他家是本地的那?插翅难飞啊。 “爷?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楼冬封笑眯眯的:“你瞧我这几天气色怎么样,和楼渊比如何。” 青木回想了一下,闭着眼都知道他家也爷这是要整那出幺蛾子了。 “气色是好了很多,但和二爷比还是差了很多,二爷是由内而外散发这贵气,人家喜当爹那种喜是掩都掩不住的。而爷吗?怎么看怎么像暴发户脸上抹了一层猪油的嘴脸,怎么遮都压不住,由内而外的那份怨气。” 楼冬封抽脑门就是一巴掌:“怎么说话那你?让你说俩句好听的,你尽给我来添堵了。我也想由内而外的喜啊,我喜的起来吗我。” 爱情友情双失利,没有比现在更让他糟心的时候了。 青木抿唇:“爷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出去了。这病得慢慢养吗?” “你去备车,我要去见楼渊。”楼冬封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丢下镜子捏着鼻梁一阵烦闷,慢?他也想慢,可是有些人根本就不给他慢的机会。 俞百桦是他的,只要她还活着。他想过只要她好,他不求别的,可是现在看来,如果这份好,不是他亲手给予的,他根本不能接受,别人给她的好,他不放心的很。 * 七皇子看着手里的奏折,满意的放下来起身拍着楼渊的肩膀。 “你这次做的真不错,有了这个我就放心了。” 楼渊讪笑:“七皇子还是不要太看的起我,这种事我能做一次就会做第二次的,我一直站在太子殿下的那一边。” 七皇子得意的翻手:“没关系,我管的没有那么多,这只是我们的交易而已,各取所需,我也很支持你站在三哥那一边。只要九儿过的好久行。” 楼渊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压抑和烦闷的心情,让他此时此刻只想更快一点见到他的九公主。 如果早些时候,能像哥哥一样,退出官场的纷争就好了,找一个人成亲生子,相依相偎就好了吗?偏弄成现在这种局面,进退俩难,又得硬着头皮往下走,踩着荆棘非要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你站在门外叹什么气那?天这么冷,还不快进屋里来?”九公主歪着脑袋看着站在门前径直出神的楼渊。 楼渊微微的一愣,她还是和他当初见时一个摸样,只是腰身圆润了些:“东西都吃到哪里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哪怕你变胖一些,变老一些,甚至变的丑一些,变的暴躁烦人一些,让我开始厌倦,然后我能理所当然的离开就好了。可你怎么这么招人,怎么看都不觉的厌。’ “哎呀,人家已经胖了好多了,你瞧瞧,你瞧瞧……”九公主捏着自己胳膊上的肉诉苦。 楼渊摇了摇头,摸着她的小脑瓜宠溺道:“不行,不行瘦的厉害,我娘就喜欢胖乎乎的儿媳妇,你这样纤瘦很难过门的。” 九公主赌气的嘟着嘴:“难道不是你要当那个驸马吗?难道我要嫁过去?” ……楼渊笑了笑岔开话题:“孩子有没有闹你,乖不乖?” 现在谈婚乱嫁还是太早了,孩子都要出生了,早吗?他真的很没脸说这件事情,真为自己年轻时的冲动,想狠摔自己一耳光,为什么不好好思考一番那?下半身总是比上半身冲动,结果总要上半身来为下半身买单。 楼渊一咬牙,想着撇弃太子这边算了,可一想到七皇子注定登不上王位,他和九公主作为反叛者处境会更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因为以楼渊对太子的了解以及楼家这些年来的布局,太子是稳操胜握的。 “我问你话那?子文你在想什么?” 楼渊回过神揽住她,轻抚着她的肚子敷衍道:“我还能在想什么,想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模样啊?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九公主也想了想:“我觉的像你好,你生的这么好看。” 九公主说这话的时候,脸还是不自觉的泛红看像一旁,楼渊笑:“哎呦,可算听了一次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我好看那。我好看啊?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你这个公主真是不可小瞧,我说吗?每次皇宴的时候,总往我身边凑,我还以为上天安排的那?原来是某人人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啊。” 九公主脸臊的更红了,打着他的胳膊怨道:“哎呀,什么吗。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宫里的公公都和我说了,是你每次塞钱要做到我旁边的,你害不害臊啊。” 楼渊被拆穿:“哎呀,我还干过这种事情,我还以为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原来事在人为啊。但是公主大人,我只安排了三次啊?那剩下的那?你怎么看。” ……九公主捂着脸从他怀中跑开:“当我贪图你美色好了,真是的,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楼渊护着她追上来:“慢点跑,你现在是三个人。这么一看九儿是大赢家了,什么都有了。”有家有室有子嗣。 九公主护着肚子,偏头看向一旁:“你让我赢,我就会赢。” 二人俱是沉默,说的很对。一切的决定权都在楼渊手上,得他来周旋,她的输赢。 他有时候在想,究竟是他盯上的九公主,还是七皇子一派先盯上的他。让九儿赢,他就得输,经营了那么多年,一点都释怀不了啊。 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放弃官场,不过是太傅死了而已。 而他总觉的周旋下去总有俩全的机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可兼得啊。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做不到啊?是不是人都得走错一遍路,才能体会到书里说的话,都是对的。 侍从敲门在楼渊耳边窸窣了几句:“二爷,大爷来找你” 楼渊在客栈与楼冬封见面:“哥?怎么有事叫我。” “你恐怕不相信,俞百桦还活着?” 楼渊蹙眉,看着生龙活虎的大哥,一瞬还在想他是不是得了癔症,病入膏肓,可一看青木在后面连连点头。 “真的?怎么讲?” “俞百桦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只是她不记得了。季音竟然乘人之危,把人压在太子府上不给我,我已经和他闹僵了,所以我要扮作你,去接近俞百桦,让她尽快的想起我来。” “不可以。”楼渊想到要和太子接触,当下就跳了起来。 “为什么?我要要回你嫂子。” 楼渊咬唇,可这个时候我也要守住九公主,必须要和太子断绝来往啊。 第157章:这病是相当难治 “不行。”楼渊甩袖态度坚决。 楼冬封正视起来:“为什么?”这原本就是他说一声的事情,原本就不是来征求他的意见,是来通知他的,这样的结果让他困惑。 楼渊不自在,没了往日的浪荡,让他为难的事情一桩接一桩,他真的应对不来。 “九公主在有一个月多点就要生了?” 楼冬封咬唇:“你答应七皇子什么了?” “该答应的都答应了。”楼渊如实作答,是啊,该答应的他真的都答应了,就连不该他答应的他都妥协了。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应为那未出生的孩子那?是,也不是,他有天在九公主意外摔倒,出血的时候,竟第一想到的是。 别管孩子,给我保住大人。不知不觉那个人就开始在她的心里开疆扩土,安营扎寨的住了下来。 楼渊垂下头,看着兄长落寞的表情,他不能说什么,他根本不能表态啊。就算装也要装的像陌路人一样,竟可能的远离太子,因为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会变的徒劳。等她们母子平安,他在去考虑哪些棘手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兄长为了嫂子寻死觅活,手足之情他又不忍心让兄长有个闪失。 “真的不行吗?” 楼渊有点松动:“现在还不行,你等过一段时间吧,等孩子生下来。”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楼冬封大恼的喊出声,转身撑在额角,看向窗外。早知道这样,他就在隐忍一些了,都怪他太冲动,早早就在季音面前暴露了。 可也是这样,他也算彻底看清了太子的态度了。真是恼人的局面啊。 楼冬封做着最后的挣扎:“那如果就一次,我不会用很多次的。我帮你赢得七皇子的信任好了。” 双生子有些默契是一个眼神就能体会的,楼渊一见他这个神色:“你疯了?太子这里你花费了多少心血。你要亲手毁了吗?” “有何不可?他若念着一点往日的情分,就不会那么拎不清,他现在换不是一呼百应的时候。谁给他那么大的权利,位置还没坐稳就想着冲身边人下手了。” ……楼渊左右为难:“哥,你冷静的点,隔墙有耳,这样的话传出去,对我们楼家没有什么好处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好看的女人多的事?我看她充其量也就是有几分姿色罢了。” “你说的不错,就几分姿色。权当我色迷心窍好了,我就要她怎么样吧。我只是想到季音私扣下俞百桦,就让我受不了了。他既然这么任性,我就将他拉下着皇权的位置,我看到时他拿什么来和我争。” 楼渊抓着头发:“哥,别闹脾气了,你也说过,为王。太子比七皇子更适合啊,七皇子这人终究心胸太过狭隘。” 楼冬封冷哼一声:“适合?不和我做对的那个才适合。” 楼渊见他越说越来劲,丝毫没了平日的冷静,就像暴走了一样,没有一点理智的思绪,连劝说都让楼渊感到无力。 “楼冬封你冷静一点。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你想要将父亲这么多年的经营都毁于一旦吗?” “我已经受够了,我们才是父亲的儿子,不是三太子,你明白吗?为什么皇家的人,一直都想着和我们楼家抢女人。” …… 二人都不说话,楼冬封觉的心里不顺,事情也没谈出个名目就拂袖离去。只要他想去的地方,就没有能阻碍得了他的办法,只是,少了这张她熟悉的脸,她还能想的起他来吗? 楼冬封当下就吩咐下面人做事,直接找人弹劾楼尚书,让亲爹手忙脚乱,没工夫腾手去看顾太子。然后直接找太子直接管辖的地方生事,还顺便在他拥有的店铺里搅合事情,他只是竖着手指,掐着太子的痛楚随便置几手棋,他就不得不去分心处理。 青木接到命令的时候,都得再三确定一下。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命令,真的要做的这么绝,这些事情做出去之后,也就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吧。 楼冬封凡事先动手的地方,都是自己了解甚至是自己亲自管的地方。现在的季音绝对开不了口回来求他,那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基业,顷刻毁掉吧。 楼冬封坐在桌前,一个人下着棋:“青木,去散步一个谣言吧。就说当年贵妃娘娘和楼尚书余情未了,三太子八成就是楼尚书的种,不然楼尚书谁都不帮怎么偏偏就帮他。” 青木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世子,这不好吧。当年闹出这事。楼夫人哭了好久那?咱们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事情压下去,现在重来一次,正是七皇子和太子争位期间,会让七皇子拿了话柄,到时候别说太子下不来台,就连尚书大人不也得跟着遭殃吗?” “怎么?我的话现在不好使了吗?” 青木咋舌,这可不是好使不好使的时候。作为忠仆他可不能愚忠啊,世子爷的路,也是他的路啊。 “世子爷,青木斗胆请您三思啊,或者咱们过段时日,看一看情况,在用这个法子行不。您着根本不是火上浇油啊。”这简直就是到处点火啊,深怕哪里欠点火候还往里续柴火。 青木见楼冬封没有表态:“爷,咱要不想想其他法子,我看太子妃最近几日就很有想见您一面的意思。你看?” “她?她能有什么事?她手下的哪些买卖,我可没兴趣。” 青木摇头,算是把刚才的话茬差了过去:“我看啊,太子妃娘娘八成是想和您商量一下世子妃的事情。毕竟……” “见,约她出来我要见她。” 青木点头:“我这就去办。”出了门,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把那一桩事揭过去了。 青木现在恨不得这世上有什么灵丹妙药能一下吃的让世子妃恢复记忆就好了,不然这样下去,最后损失惨重的是他们这些小喽啰。毕竟他们可以付出个九年一毛,还可以一笑抿恩仇,而他那,损失那么多,根本就笑不出来啊。 楼冬封一刻也不得闲,就跑到了爷爷的药方,翻箱倒柜的找书。 楼护拄着拐杖,拾起地上的书来,心疼的拍了拍上面的土:“你这找什么那?给我弄的一团糟,这都是孤本啊。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的珍惜啊。” 楼护心疼不已,这些医书可是他这半辈子的家业啊,走南闯北云游四方一本一本的攒,一本本的抄回来的。瞧着败家孩子,楞是给撇了一地。 “哎呀,你别到处扔了。” “爷爷,我待会让青木过来收拾。” 楼护抄起拐杖打了他俩棍:“怎么?才把你这个小崽子救活,你就来祸害爷爷了,是不是救你救错了。” 楼冬封揉着大腿疼的不行:“爷爷,你别这样,我真有事的。” “有事你就说,与其你在这里找不着。你爷爷我这些书都倒背如流,你以后别进我的药房了。”楼护忍下拐杖一本一本的拾撮医书。 楼冬封停了手上的动作,却是有些迁怒:“爷爷,如果一个人从山上摔下来,伤的很重失忆了,该怎么治,有没有治好的办法啊。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怎么办?” “什么?”楼护忙跄踉的起身,压着他的脉搏确定他身体是否有异样,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胡话。 楼冬封看着好脉的手忙推开:“爷爷,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是真的见到俞百桦了,她好好的,就是要吃药。还有她不记得我了,以前的事情全都不及得了。你别不信,青木可以作证。” 楼护抚须思考了半晌:“爷爷知道,在头部这个位置,还有这个位置下针,是可以堵塞住,掌控记忆的东西,也就是让人失忆。所以她应该也是这里受到了创伤,才导致这样的。 这种情况就得根据她的病情看了,若只是堵塞,按摩加疏通,还有熟悉的人和事,过去做的事情刺激,能让她回忆起来。若管理这记忆的东西断掉了,那就是做再多事情也是无济于事的。” 楼冬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楼护摇头:“没人能打开头颅不死的,死了切开头颅也是大不敬的。没人知道,那脑袋里的究竟是什么,能知道这些也是前人苦心研究出来的结果。” “我会试一试的,她一定没有伤的那么重。”楼冬封不免伤怀,悔恨之情溢于言表,更多的还是惋惜,她这般不记事,在太子府总归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青木回来赶巧碰上了失魂落魄的楼冬封:“爷,太子妃很爽快,约你太子府东门见面。让你打扮一番,最好扮作小厮,太子妃说要给你看看她的诚意。” 楼冬封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太子妃这话也太明显了。虽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确实没有那样可怕的感觉,但是数日不见,那相思之情还是难以言喻的。 楼冬封当下就换了一身小厮的装扮,那锅底黑将自己抹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去了。青木一瞧强强忍住笑,世子爷不知道寻思什么了,抹黑就算了,又觉的自己形象不好,又敷粉,白里透着黑,掩不住的俊俏样。 太子妃一件当下就笑出声来:“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第158章:像听别人的故事 楼冬封知道自己现在见人有些勉强,不过媳妇都要跟人跑了,还管什么脸面。 “太子妃应该不在乎我闹的是哪一出吧,难道不是想知道我可以解决什么吗?” 对于如此上道直奔主题的选手,左妙妙也没了消遣的客套话。 “素闻世子爷行事果断,我也有话直说了,我怕想你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属于你的东西拿走。” 楼冬封甩袖:“不用你说,我的东西除了我,谁都不许碰。” 左妙妙抱胸笑:“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我的地界出现别人的东西,你说我要是动手驱虫,免不得要惹的某些人不痛快。这样你也好,我也省了事。” 楼冬封笑盈盈的抱拳行礼:“那多仰仗娘娘高抬贵手了,我的人,你不动是明智的。” 左妙妙伸着长长的指甲倚在额头,看向远处,矫揉造作薄唇微启:“可惜我这种明智也是短暂的,世子还是勤快点为好。” “会的。” 左妙妙也不在拿娇,转身做了请的姿势便把楼冬封让进院中。 “人在西苑看戏,太子有事出了府,今晚不会回来。但也不敢保证,因为我家爷心慈,总是念着灵芝小姐。便是睡着了,也是要瞧上一眼的。” 楼冬封抬手:“不必说了,我知道。事成之后,我会给你酬谢的。” 左妙妙摇头:“无功不受禄,何况我是清理我的后院,用不着你出谢礼,该道谢的怎么也该是我,毕竟真的很棘手的。你恐怕不知道,自从某人出了事,太子就鲜少来我院中,好在还有惯例。可自从灵芝小姐入住府邸,太子就没来过我院中,就连惯例也没在遵从过的。这真是可怕啊?” 楼冬封勾唇冷笑,虽然左妙妙帮了他,但他打心底不待见这样的女子,将自己闺房之事讲与外人:“佳人如此等候,季音怎能负你一片痴等。季音不是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别是姿色不够吧,毕竟人吃惯了山珍,偶尔吃野味还行,吃久了伤胃。” 左妙妙听的出他的轻蔑,也不客气的回以一笑:“世子还是别惦记我了,男人三妻四妾常有,没有什么后院女子是常宠的,我能耐得住,但是我空着,别人不一定空中。头上的帽子重不重,得摘下来看看颜色才知道吧。” …… 二人谁也不愤谁,楼冬封甩袖,眸色之中一片冷凝,怨怒的道了声告辞,便往西苑去了。 左妙妙转着手腕上的镯子,将他喊住:“且慢。” 楼冬封闭眼,不耐烦的驻足,将手背到身后,冷声道:“还有什么事。”等了半响,也没见她说话,出于礼貌转身看向太子妃,摆出一副笑模样。 左妙妙怫然一笑:“没什么,我就是唤唤你。”有件事想说来着,可就在楼冬封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左妙妙觉的还不是说的时候,世子知道了容易坏她的事。 楼冬封显然不吃这一套:“有什么话就直说,坦诚相待是做生意的第一步吧。” 左妙妙掩面:“你当我是第一天出来做买卖那?我对每一位顾客都是坦诚相待的,而所谓的坦诚,只是相对的,于你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还有,你这穿着打扮是小厮吧,别一副大爷样。你这样惹眼,我可不敢确保,不会节外生枝。” 楼冬封撇了一眼,转身走掉。如非必要,真的不想在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了。不过从某一方面来看,这个女人或许比较适合季音,就季音而言,贤内助不知道,但绝对是相当可靠的助力。 楼冬封熟门熟路往西苑戏园走,没遇上卫兵什么的,一来他熟悉这些卫兵的巡逻时间,二来,似乎太子妃有特意打点过。 他不禁感慨,为什么父亲能不娶三妻四妾,父亲总说女人终究是祸,有一俩个祸端是上天的考验,替天行道。祸端多了,那就时日无多了。他以前还不慎明了。 现在算清楚了,太子妃背着太子公然的和太子作对,虽然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若是往大了谈的话,牵扯了政务,女人终究还是可怕的祸端,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啊。 楼冬封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就来到戏院,看着台上叮咯咙咚呛一片欢闹,奚落的台下只有俞百桦一人,强装精神,小鸡啄米的直打盹。不禁笑,她还是一点也没有长性。 楼冬封手指勾起碰了碰她的脸,微凉的手指触碰在她温热的肌肤上,当下就将她冰了一个激灵。 他软声道:“乏了就回屋里去睡,又没人管着你,真是个贪睡的小东西。” 俞百桦睡的迷迷糊糊的,只觉的那声音分外耳熟,让她安心,她张着嘴打着呵欠,俩个手伸长,懒懒的说道。 “啊~抱我回去。” 楼冬封一愣,那种熟悉的撒娇姿态,一瞬间还以为平日里那。眼睛眨了眨,恍若哪些糟心的事都未曾发生过。 楼冬封的手在犹豫的时候,就已经习惯性的掐住她的腰,准备一把将她抱起来。俞百桦揉了揉眼角,由着他抱,这才犯过迷糊劲,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先是一吓,然后仔细分辨,竟然有几分眼熟。 “你是?”好奇心胜浓的俞百桦用手指在他脸上一揩,脂粉混杂着奇怪的墨色。 “君卿哥?”俞百桦有些不确信的看着他,他掐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好意思在有动作,只好就势松开。心里却是难受的很,多想她能一下就叫出他的名字,像平日里一样,而不是这样生疏可套。 不过,没关系的。她忘了,他会让她想起来的,一定会的。 俞百桦见他只是看着,心里有些慌:“你到底是谁?你在不说话,我可是喊人了。” 楼冬封着急忙慌的拿手指压住她的唇:“别别别,我说。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这个口吻,俞百桦吐了吐舌头:“可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怪吓人的。” 楼冬封指着台上:“还要看戏吗?” 俞百桦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们唱的,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我喜欢有妖怪的那种故事。” 楼冬封笑着站在一旁,指着台上女旦:“这一出是讲贫穷书生爱上富家小姐却不能相守的故事,富家小姐因为家里的原因,要和定好的情事的人成亲了。她们要分边的一出。” 俞百桦歪着头:“为什么会喜欢上书生,她是富家小姐,姻缘的事都是父母一早就定好的呀,挣扎有什么用那?” “所以你会按照父母之命吗?” 俞百桦起身:“没意识,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上书生的。因为大家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始乱终弃的也是书生。说来书生就是薄情的人,你看富家只是给他些银两,他便放弃了和大小姐的婚事,还要虚伪的骗大小姐说没缘分。 他这样不就是害人吗?明明是他自己为了钱,却让大小姐以为他情非得已,心里记挂这他。那大小姐即使成了亲也无法爱上自己的夫君,以后他们的日子要怎么办啊。” 楼冬封一愣:“你不是看不懂吗?这不是也说的头头是道吗?” 俞百桦摇头:“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戏文?究竟意欲何为,是想让人效仿大小姐的痴情,还是学习书生的见利忘义那。” …… “后半阙不是这样的,书生功成名就回来娶她了的。” 俞百桦起身往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爱说谎啊。书生功成名就选择的女子多了,又怎么会在意小县城的富家小姐那?”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之前答应你的,我都会兑现的。”楼冬封从不曾知道她有这么悲观的想法。 “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啊?如果我没失忆,我真的是你的娘子吗?” 楼冬封用力的点头:“是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只是一瞬间觉的,我比这个大小姐幸福。因为我没有爱上书生,好像是遵从了父母之命嫁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俞百桦搞不懂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冒出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是错觉,你就是遵从父母的命令嫁给了我。” 俞百桦上下打量,她对于太子的话产生了怀疑:“你给我讲讲你和‘我’的事情吧,我想看看是不是我。” 楼冬封抓耳挠腮:“好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哪里吧。” 俞百桦就跟着他,也没有了那么多防备,因为她昨晚梦到她和他成亲了,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可又觉的无比的真实,就像发生过的一样。 “你嫁给我应该是在半年前了,你比较喜欢吃甜点,也不怎么挑食,什么都爱吃,人那有一点笨,还特变贪睡,大字不识一个,但要是学会一个词什么,能记好久,知道活学活用那。 做饭很难吃,但是也不是不能吃。最厉害的要数绣花了……” 楼冬封就这样如数家珍一样样的数给她,俞百桦怎么听都觉的那是他和别人的故事。 第159章:迷的你找不到北 俞百桦听了一会就觉的索然无味,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会像戏文里那样,跌宕起伏,原来也不过是平常人在平常不过的说说笑笑过日子。 她勾唇一笑算作对他讲解的回应,谁知他当下神彩飞扬。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俞百桦皱眉,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真是抱歉啊,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觉的我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 楼冬封舔了舔唇,像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 “那要是一直想不起来那?”俞百桦翘首看着他,认真的问。 “那就……等你想嫁给我的时候,我在娶你吧。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吧。” 俞百桦兑着手指:“可我不想当你说的那个人的替代品啊,或许我只是和你们说的那个人,长的相像而已。” 楼冬封觉的自己有些心力交瘁,难题似乎不是季音不让他带走人。而是这个人,根本就是他带不走的,积压的情绪让他恼羞成怒。 “你最好庆幸你就是那个人,不然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包括太子,不是因为你是俞百桦是不会留下你的。” 俞百桦一时哑口:“季音哥不是那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连她都有点质疑了。毫无疑问他们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都用同样的名字叫着她,如果她真的不是本尊的话,可想而知,她是不是立刻就会被赶出府。 看来不能这么的游手好闲了,万一她找回记忆,还是个路人甲乙丙那可怎么招啊。 楼冬封一看她撇着最,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若说不是她还能有谁,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哪些小表情了:“寻思什么那?” “我不告诉你,好了。你也别更着我了,我要回家了,你看天色也晚了,你也该早些回家了。” “那我同你一起吧。” 俞百桦蹙眉,尽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因为看架势,她要不明确的表明态度,他就能跟到她屋里。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会你自己的家,不然你的家人开始惦记你了。” “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以前还有你惦记我,现在我只想跟着你。”他委屈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满眼泪汪汪的博人同情。 俞百桦心里没谱,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砍了一会儿,险些中了他可怜的招数。连拍着额头不让自己鬼迷心窍。 “可我不是你说的人,你总说我是她,除非你拿出证据来,不然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啊。” “这个简单,你明天出来,我证明给你看。” “现在不行吗?” 楼冬封眼睛一转,心上有了盘算:“现在当然行,但我觉的不足以让你心服口服,我得给你找些物证来。” “好吧。”俞百桦也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能想起来,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同意了?明天你找个时间偷偷出来,在太子府门过对的小巷子旁的柳树下等我,什么时辰都可以,我会一直等在哪里。” 俞百桦点头应下:“可是?我为什么要偷偷的出去啊,我不可以告诉季音哥吗?” 楼冬封浑身冒着酸气:“不可以,当然不可以。我们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他,这算是我们的秘密。你知道的,秘密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可我……”还不想把它当秘密啊? 楼冬封耍赖的推她:“快听话了,还有什么可是的,我们的事都是秘密,统统不准问季音,也不准和她说,说谎的人可是有惩罚的,快回去吧。” 俞百桦还想说什么,就见他一脸笑嘻嘻的消失在昏黄的夜幕之中,她抬头望天霞光满天甚是好看。 楼冬封想着明天就将她哄骗出来,只要不在季音的地界上,他也不用这样拘谨。出了西苑原路返回的时候,不期遇上了太子妃。坐在凉亭里,抱着手炉喝着茶,像是在刻意等他一样。 “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话问的也太有歧义了吧,快不快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不就好了吗?怎么你是担心我连一个女人也搞不定吗?” 左妙妙摇了摇头:“世子不要误会,我也是一片好心的。其实我也不介意宫中多一位好妹妹的,只要太子愿意,贤惠不妒我也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世子不用这般针对我,我对灵芝小姐没有任何敌意的,可能之前是我说错了话。惹得世子不痛快了吧。” 楼冬封像是恍然了然,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这样一想还真是这样,如果没有她说的那些狠话,他一直是很欣赏她的能力了。简直莫名的针对,他都觉的自己是不是太过刻薄了。 原来如此啊,俞百桦啊俞百桦,你看看,你已经不经意之间占据了我的心,牵动了我的一举一动,这是劫还是缘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只知道,人着一身很短暂,如果你不在,我一个人一定很难熬。 “世子妃娘娘怎么会说错话那,我也没有不痛快,只是我平日就是这般同别人讲话的。娘娘不习惯也是难免的,适应适应就好了。” 左妙妙点头受教:“世子不在叙叙了吗?这也没说多长时间啊,我以为你今天是要住在这里那?” 楼冬封一看左妙妙等在这里的架势,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在外面这么空坐着,那是料定他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时长了一定回派人去寻的,他一眼就能看的明白,还真是爱说场面话。 “我也想住下的,不过毕竟是客,能小坐片刻都是仰仗娘娘的恩德,不敢在奢求,这便告辞了。” 左妙妙起身:“那我就不送了,请慢走。望你下次走的时候不在这样形单影只。” “我会的。”楼冬封出了太子府,遇上太子妃之后,搅和的他心里发毛,总觉的方才的欢欣都化作了一股怨怒,憋在心口。 青木识相的赶马,没走就步就被楼冬封喊停:“今晚就停在这里吧。”楼冬封撩起窗帘四下查看,既可以看到柳树下的情况,又离太子府邸足够的远,也不会招到盘查。 青木左右看看:“为什么呀爷?咱有事明天在来呗,在说你不会想着夜闯太子府吧,这也太划不来了,你也知道夜里太子府的戒备有多森严的。” 楼冬封挥挥手一副不想与他多言的样子,青木感受到了绝望,等了一刻钟,俩刻钟实在等不住了。 “爷,啥情况你就说一下呗,你这让我提心吊胆的,在说爷这晚上不也没吃吗。” 楼冬封羞于启齿,假意咳嗽了俩声,对他拂手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她明天答应出来见我,我想第一时间带她回府上。” 青木狂汗:“神神秘秘的我以为多大事那。” 楼冬封冷脸,青木立刻狗腿的笑道:“大事大事,天大的事也没有这桩事大的,但我看爷你这是拐骗啊。爷你就不能不在世子妃当做你的所有物,当做是个陌生的大小姐,稍微矜持一点吗?你这样的举动,让人会压抑的喘不过起来,有种寸步想逼的感觉。” “那……那我该怎么办。” ……青木擦着额头的汗迹,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可是没娶亲,连个相好的都没有啊,经验浅薄实在是帮不上忙。 “我是这么觉的,世子爷你看。就当你失忆了,有一个人就在你身边晃上没完,一副回家你是我相公的架势,恐怕你也会心想,这人怎么有病一样,满大街的找相公。” ……“我有病?” 青木忙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瞧着拍马屁一下拍到马蹄子上了。 “不,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毕竟爷现在是当局者迷吗,我是就事情而论。” 楼冬封摸索了一下下巴,一看自己手上的黑,确实挺丧心病狂啊。如果他失忆了,她要这么巴巴说自己是她相公,他会怎么做?肯定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迷得找不着北啊。 “那我该怎么办?我一想到她明明是我的人,却住在别人家里,这种心情你懂吧?” 青木心里大肆的摇头,爷这个我是真不懂啊,毕竟我没把媳妇作丢啊。重要的是我也没媳妇啊。 “懂,我太能懂。可是爷啊,这是持久战啊,其实这事和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甭管这世子妃有没有失忆。你就让世子妃在爱上你,嫁给你不就得了,虽然她现在失忆了,掌控她婚姻大事的父母也没什么用了。但是她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啊。 只要世子爷你把她迷得五荤八素的,太子上哪拦去。就算他想得到世子妃,这不也得心意相通吗?谁天天能和一个怨怪自己的人长此以往的过下去那。” 楼冬封颇为受教的点头:“看不出来,你懂挺多,说的还挺有道理。” 青木膨胀的想,那是,大空话谁不会说,反正也不是我去做这件事情,结果也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啊。 “爷,那你就拿出怒勾引小姑娘的那一套,从新攻略世子妃不就得了,今天先回复,换一身衣裳,好好收拾收拾,歇一晚精神抖擞的去见世子妃,包准迷的她站都站不住。” “感情还是要回家啊?” “爷,你不想回家啊?就这样你确定。” “回家,立刻回。” 第160章:像一个恋爱新手 楼冬封以为自己会惦念的睡不着,结果一沾枕头,连日以来的心神疲累就让他睡的昏天暗地,还是青木叫他起来的。他从来没有这样重视过仪态,站在镜子面前收拾了好一会,头发也梳了三四次,总觉的怎么看都不像平日里那样顺眼。 青木在一旁一直捂嘴笑,楼冬封又回身问:“你看我这身好,还是这身衣裳好。” “都挺好,爷就是什么不穿往哪一站也是玉树临风的。” 楼冬封看着手里自己选好的衣服,一边换一边得意:“那可不,上了我的床的,哪有舍得下的。可惜啊我不穿她也不能见我。” ……赤裸裸的炫技啊,青木觉的自己也该张罗张罗的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不然天天这狗粮都能把他噎死。 “爷,我还是备车去吧。” “等等,你看我带这只簪子合适,还是这只簪子合适。” 青木却步咽了口口水,看着俩根一模一样的簪子,指了指颜色稍重的墨色玉簪:“这根吧,颜色暗一点,显得你稳重。” 楼冬封拿起来在头上比较了一番:“你什么眼光,这只浅色的才显的我气色好,人也亮快。” 青木觉的自己还是别找虐了,他自己心里有数,还来为难别人。在说俩只簪子一样样的,也没有花,那只不一样,哎,也不知道世子这傻有没有的治啊。 楼冬封乘马车到了昨天的地方,就让马夫在外面瞧着。青木并不想跟来的,但看在自家爷那副德行上,还是亲力亲为的护送吧,别到时候气不过伤了自己。 楼冬封坐在车上,扑簌了衣角,深怕这一路过来压皱了,压褶了,让俞百桦瞧见显得多不重视她一样。可是看着日头渐渐的升起,也没瞧见一个人影,眼瞅着就是辰时了,他有刚才的注重变的焦躁起来。 “青木,她人那。” 这我上哪知道去哪:“爷?是不是我们来的太早了,你们昨天没约个时间。” 楼冬封的气焰一下就灭了下来:“约是约了,但没说具体时间,我就说你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 青木满眼都是嫌弃,该不会要被世子妃放鸽子了吧,真的是,连个具体时间都不说,看着就让人发愁。 “那你等着呗,反正我们现在也进不得太子府是吧。” …… 楼冬封打起了其他主意:“我是进不成吗?青木你可以吧,你不是有个亲戚在太子府当差吗?” “哎呦,你可别害人家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害他了。” 青木觉的自己真的不该来啊,俩位主子闹的这么僵,他们这些下边人已经约好,绝对不插手这种闲事了。要是让太子知道,自家亲戚帮忙将世子妃哄出来,夺了他心上人,这不就离死不远了吗。太子因为俞百桦,可是连至交都翻脸的人。 世子提这茬,简直就是为难他,莫不说他办不到,就是办到他也不想去啊。触太子霉头,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得到的事情啊。 “问你话那?” “不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都把世子妃看的那么重,人不过来,山是过不去的啊。” 楼冬封没好气的送了他一脚:“下去。” 青木点头哈腰的滚下马车,别说下去就是让他回去他也甘心,就这么等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眼瞅就要正午了。 楼冬封等的心焦等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禁笑了。他想起以前和她的那些嬉笑打闹的日常,想起她总是厚皮赖脸的凑到自己身边,看着他手里的书。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却因为有她的回忆,一晃就过去了。 青木等了半个多时辰,实在熬不住了,主动出击,找人带话给俞百桦。 俞百桦收信,闷闷不乐的出了府邸,站在小巷子谁也没瞧见,觉的自己被甩了一样,蹙着眉头甩着绣帕就要回去,被青木喊住。 “这边,这边。”青木冲她招手,一边瞧着马车:“爷,爷世子妃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楼冬封撩起帘子,遥遥的望着她一步一簇的走过来:“你怎么这么慢?” 俞百桦站在车下不乐意:“这还慢?我午饭都没来的急吃那。你不是说什么时候都行吗?我想着吃过午饭歇个午觉下午在出来那,如果你没事的话,我现在回去了,府里的午饭错过时间就没有了。” “我……我等了一早上,还没有你午饭重要。” 俞百桦不领情的嘟嘴:“我也没让你等,等一早上是你自愿的。再者你也没说什么时候啊,总有一个人要傻等,我估摸着下午的时候,你应该到了吧,谁知道你来的这么早。你来人就找人通知我啊,这不你人一喊我,我就出来了。” 楼冬封看了一眼青木:“快上车吧。” “可我……” “知道了,天大地大午饭最大吗,我带你吃好吃的,包准你满意,不满意你下次在也不和我出来就行了。” 俞百桦一听,愁云顿消,一边往马车上钻,一边问:“可你不是证明我的身份吗?还有时间带我去吃东西吗?” “当然,吃的也能证明得了。” 俞百桦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撩起帘子往外面偷偷的瞧,还时不时的回过头小心的看他的表情,那动作谨慎又小心,对上他的眸子便是温润的一笑,便回过头了。 一举一动都透着疏离,也不会牵着他的手,也不会腻在他怀中,也不会同他使小性子。陌生又疏离。 俞百桦看着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挑担的、买东西的、打赤脚的、三五成群闲逛的什么都有,看起来很有意思,比她一个人窝在屋中有意思多了。只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总觉的她以前也是这样看着外面。 “对了,我们去哪儿啊?” “反正不会把你卖掉,到了你就知道了。” ……坐在外面的青木真是仰天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主子啊,好好一个天都让你聊死了,你究竟在想什么?别一副很熟的样子,要撩啊。果然本事这种事情,还是得长期积累啊,禁欲太久嘴也会变笨,青木一个劲的摇头,悔恨自己当初没拐着自家爷多去风花雪月的地方多玩玩,果然老处男没有春天啊。 俞百桦点头继续看这外面,总觉的气氛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很在意他在想什么,却也不敢多问,整个人也变的局促紧张起来,看着外面略微熟悉的街道。 俞百桦想了想,不会是要回家吧。 马车直接从偏门直接听到了,东跨院他们住的院子的门前,外面传来青木的声音。楼冬封下车,回身去抱她下车。吓的俞百桦赶忙往后闪身,直接从另一边下了马车。 青木抗了一下楼冬封,使眼色让他快上啊。 楼冬封觉的自己从没有这么嘴笨过:“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一时习惯,平日都是抱着你下马车的。” “呵呵,没事,没事。我也是习惯自己跳下马车的。”俞百桦想着都来了别人的地界了,还是听话一点好吧,万一他心情不好什么的,迁怒到他怎么办。 “真的来你家啊?” 楼冬封谨记青木方才的教导,要装作不熟,要客套要显得彬彬有礼,而不是小肚鸡肠,虽然他也不觉的自己有使脾气,但死马当活马医,没准有用那。 “来我家不好吗?我家才有证明你的身份啊。我先像你介绍一下我的生活环境和家境,没准你一个高兴瞧上我那。” “公子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楼冬封装出一副释然的样子:“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府上的厨子啊厨艺颇受你喜爱,我已经吩咐好了,让你尝尝,看你满意不满意。” “嗯,好。”她短短的俩个字,眉眼却笑的像一只吃了蜜的小狐狸。楼冬封暗自窃喜,虽然是忘了,但好在没忘了吃,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心门槛。” 俞百桦一跨进那个门,脑中就闪过一个画面,好像她总是跨过这道门槛,看到眼前这一幕景象,她觉的自己的脑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幻觉那?明明是没经历过的事,就算之前来也是晚上。 俞百桦不信邪的转身跨出门槛在次跨进来,刚才的那种感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 俞百桦摇了摇头继续往前,就看到俩个相貌平平的丫环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眼底像是有泪在打转,看到她欣喜的很,却没有上前来同她打招呼。 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像那个人吗?可能是吧,天缸。 “这里面有鱼吗?” 楼冬封眼睛瞪大:“有,但你知道是什么鱼。” 俞百桦吐口而出“大尾锦鲤?对吗。” 楼冬封抬手扶额,还说什么不是本尊,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俞百桦你能快点想起来吗?他觉的自己很有必要将俞百桦留在这个她住了半年的地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这样才能帮助她更快的恢复记忆。 “继续往里走?” 俞百桦有些遗憾的嘀咕:“不是吗?总感觉是哪。” “这里还熟悉吗?” 俞百桦被问懵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样:“这有什么好熟悉的?这不就是屋子吗?” 第161章:这人也忒无赖了 “请坐吧,我平日里就在这里看书,在这里研药,在榻上休息。” 俞百桦皱着眉头:“你不用说的那么详细,我都能看出来。”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 楼冬封尴尬的蹭了蹭额头:“那你就随便参观吧,就当是自己的家,想到哪里都可以,你觉的那呆着舒服就在哪里都可以。” 俞百桦点头,还合适很规矩的坐在外室的厅里,四下象征性的看了看,就规规矩矩的坐着。虽然他嘴上那么说,但还是感觉不熟,做哪些举动会被人讨厌的。 楼冬封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跟着坐了下来,就这么平平静静的坐了一刻钟。 楼冬封耐不住,总觉的这么浪费下去,还是什么用都没有:“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俞百桦起身乖乖的跟过去,就见地方放在一个绣屏,上面只绣了一半的精致,只是那绣技,她只看一眼,便觉的会心一击,手指摸索着上面的针脚,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东西一样,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这也是她绣的吗?” “绣了一半的屏风,技艺精湛是吧,这是双面绣很难的一种,你不识字不常看书,琴艺也是平平,但是你喜欢绣花,从很小就开始绣花。失去记忆你记不得人,但是绣花这件事情,对你就像是习惯一样,只要有针有线你就能信手捏来。” 俞百桦摸着针脚,她甚至不去看背面的景象就好像能踩到,背面是一副什么景象,扶着额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楼冬封双手搭在俞百桦的肩膀上,将她安置在桌前:“如果你不信,你就绣一绣,反正也能拆,有没有差距,你应该很快就看的出。” 俞百桦拿起针,手有些抖,难道她真的就是吗?虽然想不起来,为什么就是觉的,这幅屏风就是自己的那,她有些混乱。 “我不会绣花。” 楼冬封猝不及防愣住了,他一瞬间觉的俞百桦根本就不是失忆了,而是在躲避他一样,明明为了那家农户还绣的绢帕,怎么突然就成了不会绣的人那? 就在他迟疑的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的时候,青木喊吃饭了。 楼冬封抿唇:“不会就算了,走吧去吃饭。” 俞百桦放心针,还是再三看了一眼屏风,她不敢想,如果她真的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人,那她是不是有够残忍的,上次见他气息奄奄,和今天想见的人,分明就是俩个人。而他之所以病的那么重竟然因为她? 俞百桦忐忑的坐在饭桌前,楼冬封只是习惯的一问:“怎么不坐你的老位置了。” 俞百桦起身就坐在对面去,她之前常坐的位置上,坐过去才反应过来:“我怎么知道哪里是老位置啊,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你坐的就是老位置,明明有三个座位,你居然选了正对面的哪一个。你真的不是吗?” 俞百桦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本能的觉得:“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也许,我只是碰巧运气好那。” 楼冬封点头,坐到她身侧,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吃饭吧。” 俞百桦端起饭碗,开始吃饭。夹菜之中总是隐隐的透着一丝小心翼翼,还时不时的侧目看楼冬封。 “怎么不好吃啊?总看我,干什么?总夹菜瞅着我,我又不和你抢。” 俞百桦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绝对变扭,为什么太子坐在她身旁吃饭的时候,她就不觉的变扭那?难道是因为他们陌生不够熟悉吗?她端起碗就坐到楼冬封过对去,然后就觉的得劲一些了。 楼冬封见她走了,也端着碗追着她换了一个位置,刚刚才觉的舒服,又别扭起来了,端着碗又换了一个座位。 “你别跟着我。我也知道我这样不礼貌,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就是坐立难安的。” 习惯在作怪的。楼冬封笑:“我知道,因为从来我们都是这样坐着,所以你觉的不舒服。记忆无法做出反应,只是身体本能做出了选择罢了。我越来越能确定,你就是她。” 俞百桦只是低下头吃着饭,挑挑选选吃了好久,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推碗解释。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不是故意要剩的。” “我知道,因为今天的菜是平时的三倍,就是想让你尝尝,怎么样厨娘的手艺还没有退步吧。” “确实挺好吃的。” 楼冬封笑了笑:“因为知道你是个小馋猫,特意请了新的厨娘,可能你从来都不知道吧,你虽然看似不挑,但有些东西也不爱吃的很,比如说香菇,香菜。” 俞百桦抓了抓脸:“我不知道那,因为还没有吃过,我以后试一试。”俞百桦心里在激烈的动摇着,保不住她就是俞百桦,这位世子的世子妃。 “我可以问一下,她是怎么消失的吗?她也是?” “那是俩个多月前,我和她闲来无事去山上采药,然后她为了采一种珍贵的药材灵芝,不小心从崖头摔了下去。我没能拉住她等派人出去找,就没有找到。” 俞百桦心里更狐疑了,她有些确定了,如果事情是这样,这不就和她出现在黑狗哥家的情形一样吗?也是从山上摔下来,搞不好她就是那。可是…… “你不是世子吗?采药这种事情,还得世子和世子妃亲力亲为吗?不会是你把她推下去,想要杀人灭口吧。” 楼冬封脸色一变:“谁跟你说的?我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在说我想要杀她,何必要带着她跑到山上,丈夫随便给妻子定几条莫须有的罪名,就能置之于死地,何至于大费周章,这真的是场意外,你千万不要听季音胡说啊。” “不是季音哥说的。”俞百桦看向他处,不过那表情显然就是不信。楼冬封觉的真是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些都不重要的,我是来像你证明的,你就是俞百桦啊,我找你找了很久,如果我想要你死,我又何必找你,只要你从那崖上跳下去,死的几率一定大于活着,我大可就当你死了,办了葬礼。我是收到了你的尸体,我太难过,甚至没有去细细查看,便中了他的诡计,将你葬了,我原本是要陪着你去的,可你又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但你要知道,我对你绝对没有你想的哪些。” 俞百桦点了点头,可以看出他眼底的真挚:“你在拿出一些证明来吧,我觉的我好像是你说的人,又好像不是。” 这一句话让楼冬封面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有,有办法多的是。你来。” 楼冬封将俞百桦带到屋中,摊开他们之前做的画:“你看啊,这就是你。衣服还在柜子中放着那,我拿来给你看看。” 俞百桦打量画中的人,仪态神色就像她照镜子一样,在看到楼冬封手里的衣服,抵到她手里。 “你现在穿也是正合适的那。家里你的衣服,如果合身的话,不也能说明问题吗?俩个人长的在想也会多多少少在体态和身高上有些区别的。” 俞百桦看着手里的衣服,摸着布料:“我可以试一试吗?” 楼冬封点头:“可以,但是还有些冷,毕竟是夏天的衣服。” 俞百桦走到里屋的暗室,换上衣服之后,看着裤脚露出的一截脚踝,心里竟然有一些失落,他说的很多,长的在想在体态上一定回有区别的,这就是她不是本尊的理由吧。 她往下扯了扯,发现还真的有些短,裙角也会露着鞋子,这样一来又要挨骂了。 楼冬封忍不住的问:“好了吗?出来我看看,你的头饰还在家里那,要不梳起来我看看。”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衣服一点也不合身。我可能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我不信。” “哎呀,你怎么进来了。”俞百桦正要将衣服换回去,解开俩道扣子,他就冲了进来,吓得她赶忙扣住,责怪起来。 楼冬封上下一看,俞百桦干脆扯起裙角让他看裤子,果然露着一截袜子。 “你是不是长高了?过来我看看。” 然后俞百桦就不受控制的被他签到怀中,楼冬封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需要微微的上扬。 “呀,你怎么长了这么多?你在这么长下去,那得多高了,可不能在长了。” 俞百桦忙推开他:“你怎么这样啊,这不就证明我不是你说的人了吗。” 楼冬封窃喜的揉着她的小脑袋:“居然长高了,这是好事,该给你庆祝一下来着,早知道我在门上给你刻个印,长高多少,在给你量一量。” 俞百桦心上其实是欢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心跳的很快,但还是推开了他的手,狭小的内室没了遁逃的地方,只好喝止他的无礼行为。 “够了,这衣服都证明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啊。” “这你上哪去证明啊,我的娘子才二八芳华,就是在长长也是正常。男人二十三还蹿一蹿,你年纪小,在长长也是很正常的。” “你这个人,怎么一会儿一个道理啊,到底有没有准信啊。” 第162章:我好像是他娘子 楼冬封双手一翻:“不管怎么样,我就觉的你是我失散的娘子。就算不是,你不考虑考虑我,孤身一人,有钱有房,有样有貌就算以后生下的孩子也好看不是,你总是要嫁吧?” 俞百桦皱着眉头这么一思量:“你说的是有道理,我是要嫁人的,可不嫁人不行吗?我想过些日子,就去到绣庄上找一份绣娘的差事,不也能养活我自己吗?” 楼冬封眉毛一挑:“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会绣吗?怎么一会儿就改口了,你这个人着实的不诚实啊。” “我没有。” “还没有,我都听的真真切切的,你啊,还真是胆子肥啊,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起哄我,你是不是想起我是谁来了?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拽住你,我也想来着,可偏偏手受伤了,你是知道的呀,以后就听你的,不领着你出去瞎晃荡了,你就在院子里当那种那么都不敢的世子妃吧。” ……俞百桦才说了一句,就见他倒豆子说了一通,对于绣花的事情,她真的是有些心虚了:“你在带我看看吧,没准我就想起来了。我觉的绣花只是一桩巧事,在说现在随便拉出那家姑娘不会绣花啊。” 楼冬封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其实心上欢喜的很,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改变是比没有的强,她越是心虚,越是能证明她心中有事。 “嫁人是终身大事吗,你看季音虽然是太子,也是一方好男儿,可是他三妻四妾的,以后还有承接皇位,那后宫嫔妃要多少有多少的,你跟着他正经不也挺遭罪的吗?他看着现在挺宠着你,十天半个月那?总不能日日陪着你吧,但是我能啊。 一入宫门深似海,他当了皇帝,你不也跟这进了宫。宫里的那群女人,吃饱了没事干找事干,挤兑挤兑这个,排挤排挤那个,就你这点小手段就根本就不够看,折腾你几个来回都绰绰有余。但是你嫁给我就不一样了。 我后宫也多,里外就你一人,你要无聊,我就整个小妾给你斗着玩,你斗不过,我帮着你欺负。你要是不无聊,你就陪着我,生几个娃娃玩。你想绣花就绣花,你想睡觉就睡觉,你想干嘛就干嘛,各种倚着你,钱不用你挣,你就跟着我游山玩水就好了。” …… 你大可不必如此推销自己,你却是满招人欢喜的,可是?“可是你误会了,我和太子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只是一时太闲适了,还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办,我就是暂时住一段时间的。” 楼冬封勾结搭背的靠着她,拍了拍胸口:“你就说吧,你上哪去找我这么优秀的人啊。” 额……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可是听着怎么那么火大那?俞百桦推开他的手,往旁边撤了撤身子,和他分开距离。 “我在努努力找找呗。” “这现成的不比你临时的好,在说了。就你现在住在太子府上,你说你们没什么,别人可没那么想。我可是听说,太子夜夜都要见你那?你睡着了,都要在你床头坐着看你俩个时辰才走。”楼冬封夸大其词。 当下渗的俞百桦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肩膀抖了一抖:“不可能吧,季音真要这么做,那得多渗人啊。我睡着根本没有感觉到啊?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道听途说的吧。” 楼冬封煽风点火:“那可不,你都送上门的肥肉了,还有不张口吃的,我听说你们住在一处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清白这种事可是要人命的。 “你不要乱说,我女儿家家的,没有三媒礼聘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和别人在一处那,你这话到底是从谁哪里听的,我一定要找人和他评评理,怎么可以信口雌黄,没有的事情非要说出一处那。” 楼冬封一见她恼了,心上都乐的合不拢嘴了,他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她不是那种说胡话的人,要这事是真的,绝对没有这么气盛。 “不说了不说了,是我听别人瞎说的。”可是季音不是那样的人啊,真的能送到嘴边的肥肉这么久都不吃,对了。 “太医怎么嘱咐你的。” 俞百桦挠了挠头如实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好像身子还是差的很,经不起折腾,太医让我最好卧床休息,少活动。” 楼冬封了然:“对了,我还有办法证明你。你的后腰上,在俩个腰眼处,有一个小痣。你的右胸下面也有米粒大的黑痣。而且你现在去千金大夫哪里看诊,八成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俞百桦脸瞬间成了火烧云,怨恼的将他推了出去:“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你在这样,我不要和你在一处了,你这个端得是无礼,不要进来,我要换衣服了。” 楼冬封站在门外,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换好了,你看一眼是不是。如果你越意,我可以在床上表现表现,让你体验一下,兴许你会更熟悉。” “你不要说话,把镜子递我一下,梳妆台第一层抽屉里面有手镜。” 楼冬封拉开抽屉,伸手将镜子递进去,然后乘机握住她的手,缓缓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在第一层抽屉里面。” “我上次来看见了。” “心跳很快啊,明显是在说谎。” 俞百桦怨恼的推开他的手:“无论谁猛的握住我的手,我都会心跳加快的,因为真的很吓人啊。” 她心里却泛起了波澜,她虽然是来过,但首饰盒里一般都是贵重物品,她也没敢打开过啊,只是借用了梳子和桌面上的大的梳妆镜罢了。她拿着手镜照着自己的后腰,果然……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后腰上有痣。 她不信邪的在扶起右胸,果然见下半球根处有一点黑色的痣。如果说是洗澡看到的,那也不太可能,胸部这么隐秘的地方,洗澡哪里能看的到,她的胸有不是莲蓬胸那么挺,这个位置,不扶起来,根本就看不到。 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一定是的,哪有这么多巧合,还有她一直觉的柜子里有点心,在太子家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结果在他家一开柜子就有,哪有这么多巧合啊。那她现在该怎么办,是顺利成章的住下吗? 还是回去问问太子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世子说的没错,那他就是她的夫君,难道太子是在骗她吗?说什么父母犯了罪责,株连九族,哪有珠帘能放过女婿的。 “如果我是俞百桦,那我的父母是谁啊?他们还健在吗?” “在啊,就在俞府,你想去见。我带你去啊,但是我还是有一点伤心啊,他们对你又不好,也就你弟弟对你好点,你这么惦记着他们做什么。” 额……“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别啊,你睡个午觉啊,你常在这张榻上歇午觉,我就在一旁看书,不管你试不试,你提前体验一下吗?你别怕吗?我又不是坏人,在说我不会说出去的,咱俩都同床共枕但你有记忆都三回了,一回生倆回熟,在来一回,我看行,左右都是一样样的。” 俞百桦拼命的摇头,她弄不清楚前,觉的自己还是要检点一点,之前的是情非得已,毕竟人命关天,现在就…… 楼冬封拍胸口保证:“你感受一下吗?没准你一下就想起来,你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那。还有,太医不是说了吗?你不易活动,就是身体骨还没长好,季音都能不对你下手,我也能,真的。” “你这个人……” “来吗。”楼冬封一下就把俞百桦拽到怀里,直接抱上了榻:“别喊,召来了人,别人怎么看到的怎么想,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俞百桦服气的咬着唇,被他控制的死死的“你这个人啊,你这个人啊,无赖的很。” 楼冬封伸着一个手臂当她的抱枕,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平时我就躺着看书,你就赖在我怀里睡午觉。平时都是谁外面的,到今天怕你跑了,就睡里面吧,我逮你也挺费力气的。” 俞百桦躺在一个勉强算认识的人怀里,怎么都觉的变扭啊,又做了起来,耍起缓兵之计来。 “平时我都睡外面,这一次,我也睡外面吧。不然我不习惯。” 楼冬封看了看手里的书,果断妥协,将她安置在另一边,他刚躺下,她就翻身要跑亏的他是眼疾手快,当下抱住了她的腰大喊。 “哎呀,不好了,调戏良家妇男那。” 吓的俞百桦深怕喊来了人,转身捂住他的嘴,像恶势力低头,服,铁服。楼冬封更是一副,来比啊,是你跑的快,还是我嗓门喊的亮。 楼冬封看着一侧乖乖躺在怀里的人,心情大好,恍若回到了以前一样,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像拥有了一起一样。 “你别怕吗?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以前很爱这么赖着我的,等晚上我就送你回去。快点想起来的,我的小笨胚,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很着急的。” 俞百桦不在说话只是垂着头,不一会就睡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看他头埋在自己的颈窝处,看着屋中有些昏暗,她竟然不觉的讨厌,好像以前也常常如此。 她好像真的是她的娘子啊。 第163章:你怎么不长记性 “别走了。”楼冬封软软的声音央求着她,她心里动摇的很,这个人真的很让她依赖,她想或许她们平日就这样。 “你别这样,我愿意慢慢的试着想起来,但没想起来,我想你还是要尊重我一点。” 楼冬封揽着她的腰:“我哪里不尊重你了,管你吃管你住还管你欺负。你别回去了,太子府有什么好的,他那里有什么,我这里都有,他没有的我这里也有。” 俞百桦推开他的手:“你让我想想,哎呀,你总得让我和季音哥告个别吧。” 楼冬封觉的自己可能是幻听了:“真的?你真的要搬来和我住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是吧,你提出的哪些证据我又无法反驳,你给我点时间,等和季音哥说清楚了,我就搬到这里来。” 楼冬封当下翻身下地,抱起俞百桦兴奋的转了好几个圈。 “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啊,不然我可不依你啊。这我就送你回去,你看你个小懒猪,明明睡个午觉,一觉睡到晚上了。” 俞百桦被指责的满脸通红,臊的厉害,心里暗怪自己贪睡。 “你不也睡到这个时候。算了,我回去了。” 楼冬封一把抓住她:“别啊,吃了饭在走吧。” ……“那…那好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俞百桦生来是人,却贪嘴,没出息的很,美食当前,能屈就屈。 楼冬封非要领着她散饭,这么散步磨磨唧唧的走到楼府门前已经是二更天了,好在俩人都是睡了一觉的人,送到太子府邸,楼冬封不甘心的叮咛。 “你要快点啊,我明天就接你回家。咱有什么回家说啊。” 额……俞百桦觉的自己当时应该说的再委婉一些的,原本还想找父母之后,在来寻世子那,看着情况。 “你明天不用来了,最近季音哥忙都不再府中。” 楼冬封当下不爽快的咂嘴:“既然不再,你干脆和我回家住吧,总住在别人家像什么事,咱不欠他人情。” “不欠他人情是对,可我也不想欠你人情,你怎么一副我已经想起来的样,我现在属实很心虚啊,万一我彻底想起来,发现我不是那不就尴尬了。” “咱俩谁和谁,我就喜欢你欠我的。”他避重就轻的这么一答,似乎她是俞百桦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其实连她也这么认为。 “真的不说了,我回去了。”俞百桦抬手转身,就看到太子府门前的大红灯笼下,一道挺拔笔直的身影站在那里。 楼冬封眼巴巴的看着她,委屈咻咻的撒娇:“你亲我一下,我就乖乖回去。” 额……俞百桦被他的眼神弄的闹心挠肺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脸偏向一旁,就听到浓烈的一声轻呵。 “楼冬封你放开她。” 楼冬封这才看见几丈开外的赵显,胳膊愈发的受的紧,耀武扬威的说道。 “我就不放,我抱我娘子,想在哪里抱就在哪里抱。” 赵显的脸阴沉下来,可能嫉妒的恨意都消磨了连日的疲惫:“放开她,灵芝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在这样纠缠良家妇女,我就抱官了。” “抱呗,我看谁会因为这种事情抓我。”仿若他做的是一桩天经地义的事情。 赵显冷声的道:“灵芝你过来。” “百桦她偏就不过去。”楼冬封一脸得意的和赵显较劲。这二人弄的俞百桦脸上不消一会儿就挂不住了,只觉的丢脸,像是引起别人混乱的荡妇一样。 俞百桦推开楼冬封,就向赵显走过去,想着快点进到太子府里,他二人也不会在这么吵嚷了,这大街上闹成这样,就算夜深人少,可是闲话传出去多难听啊。 甚至回头嘱咐楼冬封:“你不要缠了,早点回家。”休息。 她抬起头,勉强的勾起一笑:“季音哥我回来了,你别生气。世子没有为难我,你也不用喝他吵,我们只是普通的说了会话。” 赵显勾唇,炫耀的砍了楼冬封一眼,柔声关怀道:“我原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我只是怕你在他名下吃了亏,你可是要小心一点,这么冷还到处乱跑,这么晚还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对不气。” 楼冬封眉头深深的蹙起,明明刚才在怀中的温度还在,可推在胸口的手像是有千斤一样重,现在还压着他心房喘不过气来。她怎么能这样推开他就转投到别人的怀中,还如此亲昵,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左右逢源的玩弄这我的心。 “俞百桦!” 俞百桦回过头看着他奇怪的神情:“怎……怎么了?” 楼冬封指着赵显:“现在就和他说清楚,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 俞百桦攥着拳头,局促难安,他突然是闹什么脾气那。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现在看的不够清楚吗?”赵显冷冷的一句话,无形之中炫耀这自己的胜利。 “季音哥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说几句话,就过来,他就是这样爱闹脾气。” 赵显看了一眼,他觉的只要俞百桦走过去,他就输了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有这样的感觉。 “他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非要迁就他,他既然能那么说,就是压根也不在意你,你不用为难,走吧。我们回去。” 俞百桦看了楼冬封一眼,向前走了几步,还是停住了:“季音哥你先回去吧,我真的就和他说几句话,让他回去。” 赵显牵住她的衣襟:“我最不得意他这个样子了,这也算我求你了,别过去行不行?行不行?” “好…好吧。”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个人,她觉的自己不过去是不对的,他看起来还钻着牛角尖。可是她又没办法拒绝一个人,这种方式的请求。 他是太子,大可不必这样低三下四,让她有种负罪感。她跨入了高高的门槛,朱红的大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楼冬封觉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瞬间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她怎么可以这样的对他那,她怎么可以这样,比起他来,她怎么能选他,对他这么的不闻不问。 青木在一旁看着只唏嘘:“爷,我们回去吧。” 楼冬封甩开青木:“不,我不要走。百桦她一会儿就会出来的,一会儿就会出来的。” “爷,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不是好端端的还实施迂回政策那么,你怎么突然就又耍起脾气来了。” “你没看到吗?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是我对她不够好,还是我对她太好了,她可以这样肆意的对我。” 青木赶忙顺了顺楼冬封的背:“世子爷,世子妃今非昔比了,她若是记着你的时候,这样做恐怕是没戏了。可她若是不记得,这又是情理之中,你不能突然告诉她,她的身份就让她去接受,她现在是空白的,你这样只会让她不知所措啊。” “别说那些好听的话了,我就这里等她,她用多久说清楚,我就等她多久,不然我也不要她了。” 俞百桦随着赵显往院中走,还是有些担忧的回头,赵显不安的问:“怎么?你还想出去啊?君卿这人我了解,他早就走了。” “走了?”俞百桦不知为何会觉的失落,明明白天还说那样悦耳的话,扰乱这她的心,怎么说生气就生气,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那,走了?真的走了吗?她不想问,也不敢问,怕答案让她难过。 “季音哥我在你这里也讨饶了这么久了,我想过几天就搬出去住。” “搬出去?搬到哪里?不会是君卿哪里吧。我说吗,他怎么那么理直气壮的,你个傻丫头怎么这么不禁哄骗。你尚未住到他那里,他就这样呵三斥四的,你要住到她哪里,还能有好。” 俞百桦没有说话,不一会就进了屋子,桌上叩着饭菜。烧着热水温这。 赵显径直走了过去:“没吃饭吧,就知道没人看着你根本就不行,为了等你一同吃饭,我也没吃那,可让我好等。还温的,过来吃吧。” 赵显的话让俞百桦无从拒绝,只得应声走到桌前,她要是说吃过了,会怎么样啊。算了,陪他吃吧。 “不是说最近很忙吗,怎么今天就回府邸了。” 赵显扒拉着饭:“我在不回府邸啊,你就让人拐走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季音哥你真有趣,总爱拿我寻开心。”俞百桦笑着避开了那一波猛烈的攻势。她真不想季音哥对她又楼冬封说的那些歪歪心思,他的救命恩人,一定不是为了其他原因才救她的吧。 “季音哥,我是不是楼冬封的娘子啊。” “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饭菜太冷了,我这就去让厨房去热吧。” 俞百桦抬手阻止当着盘子要出去的人:“没有,挺热乎的,还烫嘴那。季音哥,你说的我都信,你说我是不是啊,我总觉的我是。” “你听谁说的?”似乎在也避无可避。 “楼冬封。” “我不是说过,让你远离楼家的人吗?你怎么一点也不长记性” 第164章:似是而非的假话 “可我觉的他没有说错,我感觉我就是。”俞百桦无措的戳着碗里的饭,就好像有种和父母商量事情的压迫感,似乎还得他首肯才行。 赵显当下就慌了:“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俞百桦摇了摇头,心上却产生了疑问,季音哥的言外之意,如果她想起来,这似乎就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 ……赵显心防一松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他说的话都不可信,不过是欺哄你的说辞。这个人总擅长用这样的手段,我的叮嘱你都忘了吗?” 俞百桦心里盘算一番,她觉的自己就是楼冬封的娘子,哪些事情都足以证明这一切,而且楼冬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气,她应该加快速度和赵显说清楚的。 明明是人家老婆,和别人住在一起成何体统,这样于礼不和。 “季音哥,你之前也说我是俞百桦,我觉的我也是,可是俞百桦就是世子妃啊。这么些天,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总住在这里讨饶你给你填麻烦,那多过意不去啊,我决定搬回去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赵显蹙着眉,像受了伤一样,深情是那么的不自然。 “你没事吧?季音哥?” “你觉的我像没事吗?”赵显放下筷子,食不下咽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需不需要给你叫太医啊?”俞百桦关切的看着他,丝毫不知道他突然脸色大变的症结在哪。 “不用,我只是,我只是突然感到难过,为自己的失礼感到难过。我之前同你讲过,也把你错认成俞百桦。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认错人了,你不是。” 俞百桦有些混乱:“那我是谁?” 赵显脑中快速的运转,谎言便在心中编排完整:“总之你不是俞百桦,因为我们找到了俞百桦的尸体。” “尸体?真……真的吗?可是楼冬封他不是这么说的……”俞百桦方才还觉的自己可能是,可是转瞬又产生了质疑,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何她如此相似的人吗?可是尸体都有了,她又是谁那?总不能说尸体是另一个人吧。 赵显起身倒了杯茶水递到她的手里:“你也知道,你也亲眼见了,他生病的样子了。他好好的怎么会重病成那样,不过是前几日才将俞百桦下葬罢了,而尸体是在我找到你几日后找到的。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俞百桦,谁能料到那。” “那你之前说的躲开楼家的人,也是骗我的了?我的父母的事情也是骗我的了?楼冬封都说了,他们好好的呀。” 赵显笑道:“我承认我是有一点嫉妒楼冬封了,我喜欢俞百桦,但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嫁给君卿了,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这个人我不争不抢,即使我是太子,我也不想去争,只求他能善待俞百桦。 然而那?你想知道结果吗?” 俞百桦觉的自己是混乱的,说来半天,自己并没有多好运,只是恰巧长的像别人。 赵显见她发愣,明显不对:“他竟然将她带到悬崖上,任由她掉了下去。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能有多少分量,所以我才说了骗你的话。想要惩罚惩罚他,可谁料俞百桦真的没有原谅她,她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命大。死了。” “这些和我有关系吗?”俞百桦蹙眉,显然有些为难,她真的很想想起来,那么她就能去分辨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了。 “怎么没关系,你突然说要离开,不就是以为自己是俞百桦,可是灵芝啊,你不是的。楼冬封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他始终无法接受俞百桦离去的这件事实,想要拿你做替代品。 迟早有一天,她就会发现你们身上的区别,将你撇弃。就连俞百桦的本尊也不过是坠下悬崖的下场,你一个替代品又会好到哪里去哪。” “那在你眼里那?我不也是替代品吗?左右我都是替代品,我想去那,都由着我吧。” 赵显点头:“去哪里一直都是你自己,我管不着的。只是我怕从不曾将你当做替代品,我和他不一样。” “哪里?”哪里不一样,都是口口声声的说着俞百桦如何如何,可是本尊已经死了啊,她按着鼻梁,觉的苦恼又郁闷。 赵显握住俞百桦的手:“从里到外都不一样,他无法释怀过去的感情,所以纠缠你。可我早在得知她们成亲的消息便已经释怀了。俞百桦的存在已经过去了,你看我也娶妻正一步步走上了正轨。这个时候你机缘巧合的出现了,我相信这世间是存在着一见钟情的。 我原本以为我再见任何一个人,心都不会那么悸动,我发现我见到你的时候就不一样,我想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我那时也在想,难道只是因为你像俞百桦吗?可是之后的接触下来,你完全不似她的做派,分明就是俩个人。 我想我喜欢你,不因为你像谁是谁,而是因为你就是灵芝恰巧出现在我身边就像天赐的一样,就是这么简单。” 俞百桦先是惊讶,后是迷茫:“我以为你对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以为你只当我是妹妹啊,季音哥。” 赵显哑口:“我原本也想把你只当做妹妹看的,可是你看你,禁不住几句哄骗,就着了坏人的道。我如果只把你当妹妹,就无法保护你,只会由这别人伤害伤害你,难道你也想受那样的苦吗?” “我……我我不知道。季音哥你先出去吧,我想冷静冷静,我觉的自己很混乱啊。” 赵显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别在说离开这里的话了,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哪里那?外面坏人那么多,你知道这样多让我担心吗?” 俞百桦只是低着头,皱着眉头没在说话,任由他离去,丫环将一切收拾干净,她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局面来。 楼冬封口口声声说她是俞百桦,身体上的痣也知道的清楚。可她还是搞不懂,高墙大院的女子跑到山头里做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摔下来吗?这让她产生了怀疑。 赵显说她不是俞百桦,因为真的俞百桦死了,而他喜欢着自己,不是作为替身的被喜欢。她一直将这种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应当的一种心善的照顾,可要支付相等回报的时候,她迟疑了。 她不想欠别人,但也不想去支付哪些,还不起的人情,与其还不起,不如就死皮赖脸当做没发生过,等到有能力的时候在偿还。她一时陷入了俩难,究竟该信谁的那?谁又说了假话。 楼冬封说的是正真,可赵显说的也有依有据。 她决定在问赵赵显一次,她披上一件外衫出了院门,被丫环护送到赵显的屋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太子殿下,我一个人睡真的很怕,最近总做噩梦,你说会不会有鬼啊。太子你男子汉阳光正气足,陪我睡帮我照照怕吧。” 俞百桦推门的手没动,如果没听错,这就是上次见过的太子妃吧,她现在是不是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啊,正要转身离去。 就听见侍卫扬声通报道:“太子殿下,灵芝姑娘求见。” “啊?都这么晚了?灵芝一个大姑娘怎么会向来见太子,你这小厮可不要乱说话,毁了姑娘的清誉。”左妙妙训斥的推开门,看见门前站着的俞百桦:“哎呀,是我误会了,果然是灵芝姑娘啊?你来?” 俞百桦瞬间脸臊的通红:“太子妃娘娘,我只是有一件事没有想通,才想着问一问太子,我只问一句话,问了我就走。” 左妙妙笑盈盈的搀着她的手:“灵芝妹妹你说什么那,我哪有那么小肚鸡肠那,若是有像妹妹这样的天仙美人能和我一同伺候殿下,我高兴都来不及那。只怕妹妹不愿意,太子殿下你看这位妹妹怎么样?如果殿下瞧着合适,我就着人去张罗三媒六娉,也图个喜气。” 俞百桦满脸通红,羞臊的抬不起头来,原本想问的话也问不出口,就推辞的要走。 赵显瞥了一眼过于殷勤的左妙妙,心疼极了头都要垂到地面上的俞百桦:“好了,太子妃你就少说俩句吧。灵芝没有这个意思,灵芝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左妙妙立刻装出大度的样子,一把扯住俞百桦:“哎呀,这怎么能行,刚才分明有事要寻太子殿下的,怎么我一在就成了没什么事了,是不是我碍事啊,那我现在就回去。你们有事慢慢聊,慢慢聊不急不急,聊一晚上都没关系的。” 俞百桦进退俩难,看着甩手要走的左妙妙赶忙上前拖住,如果她不拖,好像她真的和太子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那。 “没有,太子妃娘娘,我就问一句真的一句。季音…太子殿下,世子说我身上有痣的地方都说的一清二楚,我觉的这个足以证明我就是俞百桦了吧。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赵显眨巴眨巴了眼睛,灵机一动:“你知道君卿是学医的吧,人身体上生长的痣都是血液堵塞,长此以往形成的黑色素积淀。那么皮肤的那一块血液堵塞,医术高超的医生靠把脉是能感受到的。你可能不知道,君卿的医术堪比宫中御医。” 俞百桦蹙眉:“你是说?那只是医术。这…这怎么可能。” 第165章:让他放马过来吧 俞百桦捂着眼睛,跄踉的离去了,如果说这是医术的,哪些奇怪的感觉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太子妃说的话也是字字句句都让人无颜面对,世子府也不是去处,看来太子府在也不是久待之所,得快点找个绣娘的营生先养活自己了。 以前并不觉的太子会对她又那份心思,可话说开了,在见面又凭添了几分尴尬,归根结底这样是不行的。至于世子那边,她觉的若是还好,若不是做一个替代品真的很伤人,还是算了,趁自己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时候。 楼冬封站在门外来回的渡步,他根本就不相信,俞百桦怎么能这么不听话的就走开那,根本就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难道她就那么的绝情吗? 他一面安慰自己,这些行为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她只是说明都不记得,并不是不在意,一面又在劝说自己不要把一切想的太好。夜太冷,思绪却纠缠乱作一通,想不出一个答案。 她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找不到答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像丢了魂落了魄,在也不是完整的自己。 楼冬封突然觉的脸上一痛,像是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这个畜生,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下人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亲眼看到,我才恍然大悟。楼冬封你能耐了,你长本事了,你是不是也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楼冬封捂着脸看着盛怒的父亲:“爹,你怎么来了?” 楼郁阴沉着脸,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有脸问我,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在这街上做什么,怎么宵禁对你不好使?” 楼冬封想要解释:“我没有,爹这是误会,我现在准备回哪。” “不回也不好使,上车回家说。怎么就生了你个不省心的,老二不省心,你也不省心起来,怎么非得把我气到棺材里,你俩才能甘心是吧,我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生了你们俩个孽子。” 容不得楼冬封多想,乖乖的跟着上了马车:“爹,你别这么咒自己,这都是误会,我和楼渊听话着那。” 楼郁白了他一眼,便没再说话,闭目养神。回到楼府,提着楼冬封的耳朵就拖到了书房。 “跪下。” 楼冬封扑通一声跪下:“爹让我跪我就跪,孩儿绝对不敢反驳爹爹,但是这样能让爹消气,孩儿跪着也觉的知足,可是爹又为何生气,罚我不要紧,气坏了身体可是划不来的。” 楼郁背过手,看向窗外,半晌:“你真的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我以为你心知肚明那。” “孩儿知错,孩儿以后晚上绝对不在外面逗留太久,让父母亲担心,按时回家。不过爹爹也该对我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我的安全当然会倍加注意的。” 楼郁回身将桌上的折子,一挥手劈头盖脸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给我耍滑头,你是我的种,你一闭眼我都知道你心里憋什么坏,现在给我来这套。我说的是你晚归吗?” 楼冬封忍着也不问,他看这个情况,父亲已经知道是他动的手脚了,这是不是有点快啊,看来他的手下人也不是那么的中用啊。这么快就被老头子收拾了,还以为能多绊太子一段时间那。 “哎呀,这折子是什么呀,这不都是关于太子的吗?这也正常,父亲不是一直一直都忙着太子这边的事情吗?” 楼郁眯起眼,看着拿着奏折的楼冬封:“别演了,没有那么多蒙在鼓里的观众。你为什么要对太子动手,你知不知道我处理你给我挣出的这摊子事都已经焦头烂额了,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但是想毁了楼家,没那么容易。” 楼冬封合起折子:“爹又何必上纲上线,这才多大点事和楼家有什么关系,就算太子倒了,皇帝的儿子那么多,还愁有继承人吗?楼家不会毁在爹你的手里,你就放心吧。”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你现在立刻停止对太子的手脚,听明白没有,如果你停步了,就滚出楼家,我楼郁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爹,我这样的儿子你在不要,你可要没有儿子了。”楼冬封自行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异常坚定。 “太子的事,我也可以给你个准信,我不会让步。” 楼郁单手猛击桌面,真是让他感到头疼的局面,他一点也不想应付这种内乱,外面的人都应付不过来。发生这种事,他在太子一党中占据的地位也大大的缩水,这简直是让他少奋斗了好些年的功劳化为泡沫啊。 “你站住,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商量的。” 楼冬封俩手一翻,回过身笑道:“生我知我莫过于父亲一人罢了,我这个人,只要条件满足,我就会退步。”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楼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要和自己的儿子谈条件。 “条件很简单,太子肯把俞百桦放回来给我,那么我不仅可以做出退让,我还可以尽心的帮他。我的条件就是俞百桦,很简单吧。” 这个消息让楼郁震撼,先不说俞百桦已经下葬,就算他活着,竟然不顾大局因为一个女人就争斗起来,简直太蠢了,蠢的让楼郁怀疑自己生错的儿子,也蠢的让他觉的自己侍奉错了主子。 无论他是哪一个,他会第一时间放弃掉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像当初他轻易放手的那样,他照旧还是能在找到可以相守的人一样,因为固有资产的去留争执,这本就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老天爷呀,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我儿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楼冬封舔唇:“不用去怀疑,父亲大人我可以在告诉你一次,我不是没有提前和季音说过,是他不顾及往日的情分,也不顾忌那是我的女人,是他要先挑起争斗的,我不想输也不会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又何必因为一介女流去和太子争斗那,就是送他又何妨,他是君,你是臣。” 楼冬封朗声大笑:“算了吧,拿这一套哄骗老实人还管点用。我从来不是愚忠的人,从我师傅死的时候我就明白,除了无法避免的意外,谁都别想轻易夺取我的性命。因为我贪生,我舍不得这人世间的喜与悲,我舍不得生我养我的亲人兄弟。 现在又多了一样,我舍不得俞百桦。以前或许,让他一次又何妨,这一次我做不到,俞百桦已经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动她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楼郁沉默闭眼思索良机,沉重的长叹一口气:“君臣之义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已经洗尽铅华不在为官。” 楼郁轻咳一声:“那你将家族大计又放在何处,从你爷爷那里拼得的功勋你又置放在何处,你是要为祖辈蒙羞吗?我们楼家一门虽然世代繁华,可真要入朝为官也不过是你爷爷那里。你要将这一切就断在你这里吗?你对得其你的子孙吗?” 楼冬封想了想苦笑:“俞百桦对我来说,就像母亲对于父亲来说,如果有一天母亲被人强行带走,父亲就要,要求我这样的无动于衷吗。” “当然,不过没有这种可能,你母亲已经是半老徐娘,谁也会看的上她,貌美的女人只会遭来祸端,丑妻才是宝。” 楼冬封朗声大笑:“父亲,我说的如果,你连如果都不肯回答,你在规避什么,因为你到这个位置,已经没有人能拿走你的所有物,所以你底气十足。但是我不行,别人卖你面子,未必会卖我的。你让我学会退让,学会明哲保身,可是我不,这套连你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来做。 如果他赵显不把人给我放了,我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带着俞百桦远走天涯,我看谁还能拦我。” “你——”楼郁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冲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里去,俞百桦这是件小事,我来解决,你适可而止。” 楼冬封按着父亲的手:“爹,你放心吧,我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好孩子呀。” 楼郁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太子府,路上他详细的询问了青木前因后果。只觉的头大,一到太子府先见了俞百桦一面,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但那一举一动的姿态分明就是俞百桦无意,这些年很少碰到这样仪态翩翩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女人了。 神态是骗不了人的,看来俞百桦还没有死,这样也好,儿子再不听话,有还是比没有的强。 楼郁一件到太子就开门见山说了来意,谁知道赵显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拒绝了他。 “太子殿下,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江山美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皆得的,为了一个女人,我们是去这些都不划算啊。” “你是觉的,楼冬封就可以挡住我的路吗?那尚书大人未免太小瞧我这个太子了,你回去转告楼冬封。” 赵显拍了拍胸口:“让他放马过来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信赵,他没有资格跟我提俞百桦,他要的人是他亲手送到墓里的,他心里没数吗?” 第166章:贪心付出的代价 “太子殿下,你要为了大业考虑啊。”楼郁在次劝道。 赵显一意孤行:“这根本就不是一桩事。我什么时候没为大业考虑吧了。” 楼郁闭眼摇头,真的是为了这俩个不省心的人操碎了心,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若在争执不下,那他大可做个坏人,将这碍事的人除去。 “殿下三思,听老臣一劝,事态发展到这里,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大业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不过是个女子身外之物,为王者当以天下为重,女人不过是附属和工具罢了,用女人能笼络的人,又何必去与他争斗那。” 赵显觉的这话分外刺耳:“她和别人不一样。” 楼郁高呼的大叹一声:“殿下,你这是让老臣难做啊。”带着一丝倚老卖老的威胁之感,不过赵显分明就不肯卖他这位老臣的面子,可又不好直接了当的说明,犹豫再三。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这是我和君卿的私人恩怨,我们俩自行解决,不会让老尚书你左右为难的。” 楼郁连连摇头,胡闹简直胡闹,这事已经上升到不是私人恩怨一句可以囊括的事情了。楼冬封的捣乱削弱太子的势力,弄的太子一行自乱阵脚,如果七皇子恰巧在这个时候收信,只会打的太子溃不成军。 官场差之一句就差之远以,若是接连二三的出状况,民心大乱。哎,只是这么一想想就都是麻烦事,他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太子是有仁心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可是别人觉对不会如此。 “太子殿下,老臣今天就豁出这张老脸,老臣已经着人都查过了,从俞百桦进入太子府邸化名灵芝,以及前前后后都调查了个清楚。灵芝属实是老臣的儿媳妇。 老臣感谢你妓院搭救之恩,可既然是楼家的人,他的去留我楼家就该管着,绝对不会允许有败坏门风的事情出现。” 赵显冷哼一声:“楼尚书别误会,只不过是相似的人罢了,京中谁都知道你楼家的世子妃已经下葬。” “好,既然太子句句在理,老臣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但老臣辅佐太子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有必要为太子殿下清理道路上的绊脚石。臣就说这么多,臣告辞了。” 楼郁抱拳,甩袖离去。赵显一愣瞬间知过味来,楼尚书竟然打这种主意,要不是她命大,怎么可能活着,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站住,楼尚书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本殿下吗?” 楼郁摇了摇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提问,回身行礼恭恭敬敬:“老臣不敢威胁殿下,但为大业,老臣什么都能做到。” “你——” “若殿下没有什么吩咐,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楼郁走后,让赵显不自禁的攥了攥拳,他绝对不能就这样退缩,俞百桦是他要守护的人,他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他看着桌上成堆成堆的奏折,揉着额头在椅子上瘫坐下来。 漂亮话说起来轻松自在,可是处理起这些麻烦还是需要大费力气。 “殿……殿下,不好了,灵芝小姐坠湖了。” “这么快?”赵显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扔下手中的毛笔,跑了出去。俞百桦落汤鸡的样子冻的哆哆嗦嗦的刚自己从河里走上来,她拒绝了所有来施救的人救她。独自游了上来。 就像前年冬天见的那样,倔强肚里又有性格,不会被这世俗所缠绕一般。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批到她身上。 “谁把你推下去的?” 俞百桦只觉的耳熟,抬眸望着他:“多谢殿下挂怀,是我不小心脚滑掉下去的,有没有见到我的‘小丫鬟’那?。” 一模一样的回答,只是当初她确实被人推下了山,这一次难道不是如此吗?赵显眉头蹙起,‘小丫鬟’是她没有出嫁前的丫环的名字,难道说。 “什么丫环?” 俞百桦也犹疑的四下找寻,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只是裹紧了披风:“我好冷,我想先回去了。” 赵显赶忙护送左右,一连串的吩咐下去,下人四散去唤准备热水,姜汤,衣服。俞百桦受宠若惊忙摆手。 “殿下有这份心足以,我自行归家便好了。不敢麻烦殿下。” 赵显看着她就像以前与他相处的那般疏离,竟然觉的心上一痛:“这里就是你家啊,灵芝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了。” 俞百桦一愣,她回头看着那个湖,也不是她看到的湖,周围的人也不是她看到的人,只有他还是她看到的样子,只有这份刻骨的寒冷一如往前,她觉的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曾经也掉到了湖里,分不清什么是真是,什么是假的。 只好不言不语,跟着赵显回到屋中,缩在被窝里喝着姜汤驱赶着寒气。 赵显头疼不已的按着自己的额头,不敢想如果俞百桦也在他这里出了事情,那他和楼冬封又有什么分别。他决不允许,俞百桦在他手上有任何闪失。 赵显觉的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毒,在也逃不开她的眼。他无数次的劝说自己放弃,甚至在楼尚书劝说的时候,也想着找个台阶下,给楼君卿一些教训就已经足够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话就顺理成章的说了出去。 甚至到现在虽然有些犹疑后悔,可是如果在来一遍的话,还是想要,想要尽力守住她。只是他这样的心绪她又能明白几分那?哪怕知晓一点,他也是知足的。 “你好好歇着,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喊太医,要小心。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就大声呼救,这外面都是我的人,从今天起保护你的人,变成原先的三倍,你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俞百桦听话的点了点头,她并不觉的三倍的守备会有什么变化,她一个平头百姓需要什么保护那,一定和平时一样吧。她心中还有更让她不解苦闷的事情,便也没在多想。 “去查查,灵芝坠湖可是人为?”赵显一出门,干脆吩咐墨竹去办此事。 墨竹跟了赵显很久,直接禀报道:“灵芝姑娘坠湖不是意外,是尚书大人买通丫环将灵芝骗到湖边,推下水的,可能不知道灵芝小姐还会水吧。” “什么?他来真的吗?这个匹夫还将不将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 墨竹劝慰:“我觉的尚书大人,正是把太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才这么做的吧。毕竟世子可是差点因为俞百桦的死就殉情了,这下若真是死了,尚书大人就……” 赵显一时哑口:“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就不能有一点私心吗?我也是人啊?” “可您也是王啊。”墨竹躬身甩袖,跪在了地上,赵显闭眼不愿直视眼前的景象,他真的做错了吗?可是那份私心分明的摆在哪里,他真的无法舍弃,甚至觉的,如果满足不了这份私心,他觉的即使得到的再多也不会快乐的。 俞百桦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像是过了别人几十年那么长,竟然也成亲了,夫君的样子虽然看不清,但是很好看。梦里的她很辛苦,最辛苦的是一直生不下孩子,婆婆也在说,丫环也在说,就连夫君也在说,天天都在吃药,一碗又一碗黑漆漆的药吃的她反胃,却还要拼命的吃。 “小姐,小姐灵芝小姐,醒一醒,该吃药了。” 俞百桦醒来吓了一身虚汗,一口将药饮尽,从枕头下将篦子拿出来,掰掉一根篦齿,让那不好的事都能避过去,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小姐是做了噩梦吗?” 俞百桦点了点头,自嘲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避掉那,总之不是什么好梦。” 丫环安慰道:“当然能,这个篦子很管用的。” 俞百桦出去散步,总觉的身后乌泱泱的跟着一队人,无论走到哪里,人就跟着。这让她烦闷的心愈发的沉重了,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肯散去,俞百桦这才了解到,三倍的守卫竟然是如此庞大的一群人。 弄的她心上极不舒服,从来都没被这么多人拥簇过,外面走着也觉的倍有压力,只得窝在屋中,屋中也多了些丫环,但也不与她说话,生疏的很。她翻了翻书,除了一个‘君’字便什么也不认识,就像看天书一样。 只能坐在床上发呆,她甚至都有些害怕,如果日复一日都过这样的生活,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三天过去了,楼冬封就连太子妃都联系不上,更边说见俞百桦一面了。也算识得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种思念烧的他心念俱灰。 可是太子府邸守卫增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水泄不通甚至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感觉,更何况他这么大的一个人那。根本就是进不去,甚至连个信都通不过,从青木哪里听说,老爹也去游说太子了。 但看老爹这几天阴着脸,还有太子府这副状态,怕是季音态度也相当强硬啊。真是不明白,真的要为一个女人就搭上自己的前程吗?王位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吗? 也好,人总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谁都不能例外。 楼冬封去了楼渊的客栈,再次乘着另一辆马车来到太子府,点了点眼尾那点妖娆的痣,撩开车帘,风骚的晃着手里的折扇。 第167章:为你舍弃这一切 门卫见来人还是有些犹豫,当时就拦下:“什么人?来太子府贵干,可有预约?” 楼冬封挑眉,上下打量着自己:“我?我是谁?你心里没数吗?我从没想过,我楼渊有一天也会被挡在这太子府门外?” 门卫垂下头,左右看看:“楼二爷莫要见怪,我等也是听差办事,太子今天不在府中。” 楼冬封抱胸:“不在啊?可我有重要的事见他,那我就在府里等他回来。” 门卫迟疑,仔细的看着侍童,犹豫一番:“那个楼二爷可以在府中,但是事出有因,我们也是听差办事,二爷不可以带任何侍童。” 楼冬封点头欣然应允,就被带到府中。楼冬封勾唇,这世上还有他想到到不了的地方吗?当然没有了。 ‘楼渊’虽然没有楼冬封在太子府的厚遇多,但是起码的自由是比一般人多的,就是可以在太子府邸随意走动。适度的随意甚至连人都不会跟着。 楼冬封在太子府的书房等了很一会,出去散了会步,又回到书房等了半个时辰。又太闷出去湖边散了会儿步,坐在院中凉亭里面,打发了下人,自己溜达溜达就溜达到了俞百桦住所附近的小花园。 俞百桦近几日被这种隆重的阵容弄的压力倍增,没出去闲走一会儿就像防风一样从来。终于忍不住就和太子说了个清楚,太子认真的考虑之后,只是适度的让下人们保持了一定距离,至于人数一点都没少。 俞百桦闷在屋中实在难受,就出来走走,远远的看到凉亭里的人,不正是楼冬封吗?他怎么来了,也不同她说一声,欢快的挥着手,就冲着他走过去。 侍从一看前面有人,当下赶在俞百桦前面去排查此人的身份。 “楼二爷怎么到此处了?可有带尖锐物品。” 楼冬封被迫被搜身,高举着双手:“怎么我认识太子殿下这么多年,还能亲自来刺杀殿下不成,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侍从搜查完毕:“安全,灵芝姑娘可以靠近。”然后像四根柱子一样站在一旁。 俞百桦原本还因为见到人感到欢喜,立刻就觉的颜面无光,不好意思过来。 “你怎么来了?” 楼冬封蹙眉:“这位灵芝小姐?你认识在下,请恕在下唐突,见过的人太多了,一时忘记了美人是谁,还请美人不要怪责在下。” 俞百桦瞪大眼睛:“你?你不是楼冬封吗?” “不是哦,不信你问问他。”楼冬封随手指了一个侍从。 俞百桦皱眉,突然倒茶水在桌上,抬手就要去蹭他脸上的痣,楼冬封拿扇子挡下她的手。 “姑娘请自重。” 侍从也适时的出来解释:“灵芝小姐,这位是楼二爷,楼世子的弟弟,二人长的极像,但不是同一个人。” 俞百桦在凳子前面坐下,双手撑着小脑袋,满眼都是质疑:“你一定是假的,我不信。” 楼冬封有些小庆幸,穿衣的风格也不一样,梳的发型也不同就俩深情动作都不同,她还是能认的出来。 “小姐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何以见得我就是假的那?” “你让我那水擦一下,擦掉了你就是楼冬封,擦不掉我就当你是别人。” 楼冬封欣然同意,这点痣的墨岂能是你凭水就能摸去的,真是天真,任由俞百桦撮的皮肤都红了她还是不甘心。 楼冬封捂着脸:“好了好了,适可而止,在撮脸皮都掉下来了。” “原来你不是啊?怎么会有长的这么像的人啊。” “怎么没有可能,我觉的小姐也很像我的故人,有点像我的大嫂,若不是别人叫你灵芝,我换以为你就是我的大嫂那,这事要告诉哥哥,哥哥一定开心坏了。” 俞百桦想起太子说的话,哀叹一声:“还是别告诉他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楼冬封蹙眉,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辛辛苦苦说服了好久,怎么转眼就回到了解放前啊。看着她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八成是季音搞的鬼了。 “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啊,怎么有这么多下人跟着你啊?” 俞百桦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压低声音:“你也觉的我像犯了罪一样是吧,我也这么觉的,我说什么他们也不停,就这么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可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也很闷,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会同我说话。罪犯是不是这种待遇啊?” 楼冬封心疼不已:“不会,不会他们只是考虑到你的安危。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在,这位小姐不会受到伤害的。” 侍卫听到了俞百桦的控诉,看了看楼二爷,想着这也不失为证明自己并不是把她当犯人一样看管的机会,太子如此看重这位女子,万一得势了,回来找他们算账可就麻烦了。几个人一寻思,就乖乖的退远了。 俞百桦震惊的看着离去的人:“哦,你好厉害啊,我平时说什么他们都不管不顾的,我都找太子殿下说过了,还是不行。” 侍卫擦着额头的汗,找了个比较远的位置盯着,保护人的差事也不好干啊。 “把你这么盯着管着,你不觉的难受吗?想不想不被这么约束着啊?” 俞百桦歪着头看他半晌,小声道:“你是君卿哥哥假扮成别人进来的吧,别想骗我了,我一下就识破了。” 楼冬封执意的摇了摇头,俞百桦保证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就放心好了。” 额……“你怎么知道的?” 俞百桦一敲手心:“我就是知道啊。可是我不是俞百桦啊,你是大夫医术高明才能知道我身上的痣在那吧?” “这和我是大夫有什么关系,我是看见的啊。” 俞百桦摇头:“你就别骗我了,太子都告诉我了。” 额……“不管如何,你被季音这么看着难受不难受。你跟我回家,我就不会,这么让人看着你,还会天天陪着你说话看书,你肯定不会无聊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俞百桦俩相比较其实是很动心的:“算了,你亡妻百天都没有过,找我这样的替代品又有什么意义那。” “替代品什么,你看这个手帕是不是你绣的。我娘子和我说过,她绣东西会做一个标记,就是起手和收尾之处会绣一个很不起眼的十字来证明是自己的绣品。还有啊,她摔下山的时候,被一户砍柴的老农救下,黑狗一家对她很好,但是黑狗的邻居二柱子一家却因为嫉妒你绣东西精致,就把你绑架了,等我找过去,你就逃走了。” 俞百桦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看这一块是你还是俞百桦的时候绣给我的手帕,这一块是你在黑狗家为了生计绣的手帕,你真的看不出二者的区别吗?” 俞百桦犹豫:“这……”确实是她绣的,她彻底乱了。 “黑狗救你的那天,正是你掉下山的那天,你好好想想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回去自己想一想啊。”混乱,愈发的混乱,不知道自己是谁? 楼冬封回到太子书房,等了很久,留书一封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说是明日在过来便离去了。 * 七皇子接过楼渊的密报:“真的决定要给我了吗?” 楼渊点了点头:“虽然臣将太子做了筏子,属实不地道,这些并非太子一些致命的把柄,但是臣愿忘掉一切,改投到殿下的麾下,重新建立一份功业,还请七殿下能给我这个机会。” 七皇子再次试探:“以前你是很不愿意的,现在怎么会这么痛快那?” “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臣不想生有二心,也想为了九儿考虑一些。” 七皇子欣然的拿起楼渊投诚的密报,正是他现在极需要的东西,虽然是举无轻重的条件却很是有用,是他一直都找不到的突破口,虽然这不足以让他一击将太子击溃,但这足以让他小赢一场。 “九儿许配与你,也算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了,你要待九儿好,我才能放心,将她嫁给你。” 楼渊跪下磕头:“臣愿意从头侍奉殿下。” “我明白了。”七皇子懂他三番五次强调的言外之意,不过就是不在会爆出任何太子的消息,但是挖走太子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已经足够了。 楼渊辞别了七皇子,下朝的时候揽住了自己的父亲。 “尚书大人,楼渊有话同你说。” “你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些年所做的功劳吗?” 楼渊垂下头三叩九拜:“楼渊不孝,不能在侍奉在太子左右,当初是演戏来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长大,我做不到俩面三刀。我觉的,孩儿在这样犹豫不定就会二者皆失,我已经没有脸再去见太子殿下了,辜负了太子殿下对我的容情。还想父亲在太子殿下面前说明。” 楼郁觉的这心啊:“你……你们这兄弟俩是要省省将我气死啊。” “爹爹莫恼,用不了多久,等孩子出生了。我迎娶了九公主之后,我便和九公主离开这京城了。那时你与太子也不会这般为难了。” “胡闹,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仕途大业吗?”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父亲大人,这一次我不会在犹豫了。” 第168章:九儿我们成亲吧 楼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萧瑟,只听身后有嘤咛声,急忙回身探望:“醒了。” 九公主揉了揉眼睛:“子文,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冷不冷?” 楼渊被披上厚披风,她温柔的笑着,用手轻触他的脸颊,试探温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叫醒我,你也知道我最近总是贪睡。下次不许这样了,都说了好多次了。” 楼渊勾唇一笑,心里竟然无比的畅快,原本以为哪些曾经拥有的东西难以放弃,真的舍弃的时候,也没有多难过,有更大的喜悦陪伴这他,他从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来。 勾手将她揽在怀中,柔情的看着她的双眸:“我就喜欢你贪睡的摸样,儿子有没有闹你啊。让这俩个小东西等着,等十天半个月出来,看我不修理他俩,尽欺负你跟着遭罪。” 九公主倚在他的怀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哪有如何,能为你生下儿女,是我最想做的事,我一点也不觉的辛苦,反而觉的很开心。你要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准花心,也不准纳妾,只陪着我一个人,等到我变成黄脸婆也要像现在这样宠着我,让着我。” 楼渊在她脸上亲吻,笑着调侃:“你在说什么梦话,我亲爱的九殿下。就我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大少,会答应你这种事情。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以后也一定回失言的,这种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学什么河东狮一样给我来这套?门都没有。” 九公主回身看他:“哎呀,你这个人,我当然知道一般男子也做不到,你更不可能了,但是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哄哄我吗?无论你做到做不到,你当时说了这句话,我是打心里开心的,你干嘛要泼我冷水啊。不理你了。” 九公主推开他,径直往一边的榻上走去,楼渊追了上来,自身后环住:“九儿,我什么都不许你,但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少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反正我也就能好看这么几年,你腻了我就给你寻美人,也是,你这样的大少哪里用的着我给你寻美人那,你这段时间就没少……” 楼渊蹲身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吻上她的唇,缠绵许久,看着她迷离的眼神:“殿下,下臣委屈,下臣洁身自好,除了殿下可没碰过别人,若是碰了别人,下臣愿遭天打雷劈。” 九公主竖起手指堵在他的唇间:“我信你,别赌咒,万一” 楼渊提着她的手按在心口:“没有万一,你看我的心只会因你才跳动。我平生说过很多情话,但以后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九公主弯弯的眉眼笑的合不拢嘴:“我要那纸张记下来,你以后勾三搭四我就拿给你看,让你颜面无光。” “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楼渊拦着九公主坐在书桌前,握着她的手,一笔一顿在纸上写下了他的誓言。 “这一句发誓就不要了吧,子文就算你负了我,我也不愿你受天打雷劈。” “好,那就依你。你说你这是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惹的我一点其他的念想都没有啊。” 九公主冷哼一声:“不理你了,不理你了。阿猫阿虎以后你俩可要给娘做主啊。” 楼渊看了她一眼,宠溺的摇头,吹干桌上的墨痕,小心翼翼的收在锦盒中,然后看着翻看小儿衣服的九公主,缓缓开口。 “我们成亲吧,我想给你名分,我想名正言顺的告诉我的酒友,我今天要回家,家里有悍妻,我想要你管着我。” 九公主手里的衣服都拿不住,一愣眼睛瞬间湿润:“你……你说真的吗。可是……我是九公主啊。” “你不用担心七殿下的事情,我已经和我的父亲说过了,以后也不会在太子下面做事了。” 九公主一愣,语言显然错乱,这些日子来,她不止一次的提前过,他总是找借口闭口不提,连她久而久之都不知道,之后该往那走,也想着大不了就嫁夫随夫,可是:“怎么会?你在太子那么多年……真的吗?为了我吗?我何德何能,楼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楼渊紧张的攥着衣襟:“你不开心吗?我想让你我之间中间在没有任何阻碍,这不好吗?” “可是……不可能的吧?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一次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你不要我,我就走投无路了,爹已经同意了。” 九公主眼泪刷的掉下来:“我……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我妥协,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楼渊大步走过来将她揽在怀中:“你看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明明就不用弄成这个样子的。把你丢下孩子抱走就好了,可我却怎么也丢不下你。九儿,能遇到你真好。” 九公主埋在他怀中抽泣,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心中那份沉淀的感情像茧破一样,展开了绚丽的翅膀。 楼渊抱着她,觉得心口从未有过的温暖,像是心口被填满了,从今以后他将变的完整。 * “你怎么又来了?你明天还会来吗?”俞百桦问出了这句话,脸就不禁红了。 楼冬封勾唇:“我不会在来了,如果你想见我,你就来找我吧。” 俞百桦犹豫了,然后摇了摇头:“我……出不去。” “我也进不来。” “你不陪我说说话吗?我在想这样日复一日吃了睡睡了吃,索然无事的意义在哪,很孤独,很独孤。我想这样的日子,在多过一天,我都过不下去,可成婚之后的日子,日日如此。我真的嫁过你吗?那我不是自讨没趣吗?” 俞百桦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见他不会在来,总觉的不舍又有些寂寥,不觉就说了不该说的话。 楼冬封摇头:“不会啊,你天天只觉的睡不够,嫌我烦,嫌我缠。你恨不得我个把月都不再家,你平日忙的很,不会这么无聊的。” 俞百桦哀叹一声:“可惜啊……可惜我不是。” “既然你执意如此认为,我也不想在纠缠你,你若来寻我,我有一百种证明你是俞百桦的方法。你若不来寻我,这里的日子能让你体会百种孤独。你自己来选吧。” “你又扮作他人,这样就没人发现吗?别人又不是傻子?”俞百桦识趣的岔开了话题。 楼冬封摇头:“没人那,可能我们二人真的不是很像吧。” “怎么会,我一眼就分辨的出来。” 楼冬封大笑:“你就没想想,能分辨出我们的原因吗?在你之前,除了我们的父母,无人能将我们二人区分的开。真的是直觉吗?难道不是因为熟知,对了,我弟媳也能一眼分辨出来那。” 俞百桦一愣,心中摇摆游移:“带我走吧,你证明给我看。我不想像个囚犯一样,在被人看着了。” “你不要怪季音,季音本意并非如此的。可我还是不能将你让与她,你说这一句,我不知道有多开心,你且等一等,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楼冬封出来府邸迎面碰上了赵显:“太子殿下,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 赵显皱了皱眉,看着‘楼渊’不知如何开口:“你的事我听尚书大人说了,你不是要我等吗?我可以等你的孩子出生,我可以等……你为什么要违当时之诺那?” 楼冬封眼睛一转,回过味来,想到楼渊之前说的,心里狐疑起来,根本不知道弟弟是卖的哪一出,只得硬着头皮接茬。 “我……也有我的难处,还枉殿下见谅。” “难处?见谅你要我如何见谅,背后插刀这就是你们楼家人的向来做法吗?” 楼冬封一听这话,分明是在映射他:“楼家人向来对事不对人。”言外之意,太子殿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吗。 楼冬封想到这里就满肚子火,明明和俞百桦恩恩爱爱的,被棒打鸳鸯还不算,他反而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他就背后插刀怎么了?他不介意在做的过火一些,他怕自己压不住火气,干脆甩袖走人。 “这话,楼冬封有资格说,楼渊你没资格。你不是说没脸见我吗?我看你好意思的很吗?来向我耀武扬威啊,告诉你,没有你楼渊,我照旧部署,你以为你有多重要,叛徒。” 楼冬封哑口,只得走掉看赵显吹胡子瞪眼,他突然有些后悔,他这样没有通知弟弟就做这种事情,这一次分明就是斩断了,楼渊和太子之间的清分啊,他摇头,此举真的是失误啊,太失误了。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前,一双手撩起车帘,猛然顿住。 一旁的谋士:“七殿下,这从太子府出来的不是楼侍郎吗?” 谁说不是那?七皇子怀疑自己看错了,透着缝隙仔细多看了几眼,眼尾哪点妖娆的泪痣,点缀这他的面庞,哀戚又惑人。 “他这是?” 谋士拂着山羊胡:“七殿下,这楼渊怕是归降是假,是想着和太子里应外合来打殿下一个措手不及啊。” 七殿下难以顺展的眉心,轻叹道:“啊,谁知道那。” 第169章:九儿我们私奔吧 楼渊清了清嗓子,推门进去,七皇子正闭目养神,抬眼一瞧:“你来了?” “殿下,臣有个请求,臣想娶九公主,待九儿做完月子之后。” 七皇子眼神扫向桌上的书,并没有回话,只是翻了几页:“昨天,我去三哥那里小坐了一会儿。我以为三哥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三哥只是同我闲聊。” 楼渊再三申明:“臣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做不得左右逢源的事情,或许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喽啰罢了,我的去留太子殿下并未放在心上。” 七皇子脸当时就拉下来了,想着他要是说,那是做最后了断,他也认了,他都这么说明,他还是闭口不提,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七皇子对楼渊这种行为真是没来由的恼火啊。 七皇子有意提到:“你最近几日下朝都去哪了,好几个场子都见不到你。” 楼渊笑着回应:“臣一下朝便想着早些回来看九殿下,身上沾染了酒气,她闻了睡不着的,便不再去了。” “你待妹妹有心了。”七皇子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痛不痒随口说道。 “这是我应当做到,当时政见不同,没能同九殿下成亲,眼看孩子出世了,我不想孩子背负骂名,想着能早些将她娶过门,我也心安。” 七皇子转着手里的毛笔:“在等一些时日吧,现在九儿身体不方便,之后又要照顾孩子,你到陛下面前提亲,恐怕陛下看到九儿的身形会看出端倪来,这样对谁也不好。” 楼渊咬了咬唇:“臣知道了,那就在过一段时日吧。” 楼渊失落的从七皇子屋中走出来,心里却顿生疑惑,按说这个时候,他已经投诚,七皇子也该拿出一些诚意来的,明明这种事情求皇上,皇上和妃子商量一下就可,可这九公主的母妃最听七皇子的话,说到头,还是得看七皇子的意思。 毕竟这种事情,敲定了才好,万一九公主的母妃不同意,将他的前科数落一通,他错失了娶九公主的机会,在要提亲可就难上加难了。 楼渊赶忙招来心腹:“你去打探一下昨天七皇子去太子府看到了什么。”这件事问题八成是出在了太子身上。 楼渊回到九公主的寝宫,一个头俩个大烦的不行。九公主正在缝小孩的衣服,自从俞百桦哪里得了儿童的衣衫之后,便着手去学,这一学反而上了瘾,做了许多小衣小帽,拿着正想缝这,一抬头发现楼渊径直出神。 “你怎么了?子文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楼渊回过神来,笑盈盈的向她走来,环着她的腰,枕在她肩头:“就知道瞎想,我能遇到什么事,最多就是遇到几个移不开眼的美人罢了。” 九公主拿着针就戳了戳他的手背:“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那?下次在这么说啊,我就拿针尖戳你。” “九儿,你怕不怕吃苦啊?” 九公主摇头继续缝自己手里的衣服:“这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吃过苦。” “哎,也是啊。九儿你生来就是公主啊。”楼渊说这话,无尽感慨,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九儿,你哥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啊,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啊?” 九公主眼睛一转:“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你惹我哥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要不要辅佐你哥,我正在犯愁。你知道我已经不在太子殿下做事了,可是我爹和我哥还在太子殿下做事,我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我在七殿下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到后来反而还要拖累你,所以我想,要不你也不要管你哥了。咱们离开京城吧,等到几年,天下格局定了,无论是七殿下在位,还是太子在位,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九公主将针线放到笸箩里:“你是觉的七哥不可能等位,才这样说的吧。其实我也知道,七哥比起太子殿下是差的远了,七哥也没有像楼尚书还有左相这样硬实的老臣辅佐,七哥对谁都狠心,所以你们也不看好他。 他是能做出各种残忍的事,为了权位,他也迷了心,可是我会一直陪他到最后,就算他失败了,贬为庶民,哪怕死了被定了谋反,我也会一直陪着他的。” 楼渊皱眉:“那么?我那?”  九公主不说话,咬唇半晌:“对不起。” 楼渊遗憾的蹙眉:“我不重要吗?你还有我的宝宝那?你要你的哥哥,就不要我们爷三了吗?” 九公主也做不出选择来:“你……不能陪着我吗?一直陪着,你不是说要娶我吗?”她说这话底气不足,似乎他不娶也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 “我当然要陪着你,就是想一直陪着我才。我今天去跟七殿下说了,要娶你的事情,七殿下没有同意。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同意。 我不想孩子都百天了,都得不到亲朋的祝福。我也不想孩子稍大的时候,有人会骂他们野种。我想尽快的将你娶过门,给你们娘三一个明正言顺的位置。 七殿下没有同意,让我感到不安,我不要你我之间,还有别的原因阻碍着我们。我们先离开吧,哪怕七皇子登基了,我们在回来辅佐他都成,但是现在……我们的身份不妥当啊,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政党之间的斗争,刀剑无眼啊。” 九公主果断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哥哥变了很多,但他不会对我下手的,就算我做了错事也不会的。太子殿下更不会了,三哥是素来的仁慈。我始终都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娘不受宠,我身体又若,总是受姐姐们欺负,把我当小丫环。 只有七哥把我当小公主一样,他背着我到处走,我喜欢的东西,他都想法设法去给我得,只为了逗我。又一次,我见五姐炫耀南海进贡的水果,真的很羡慕,五姐得了父王的赏赐我却没有,我只是想尝尝那个味道。 哥哥知道了,就去和大太子去要,大太子和他打赌,刀尖扎到眼睛处,不眨眼的人,就给他。当时十分威胁的,哥哥是和一个下仆比赛,他的另一个小厮试刀,我哥虽然赢了,但是眼睛扎伤了,养了好久。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还乐呵呵的吃着那所谓的圣果,很酸一点也不好吃。 你知道吗?我哥眼睛瞎了,是在我前年的时候,我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抱怨过。那天一根柱子挡住了一只眼睛,我站在他对面挥手,他没看到,我往旁边走了走,柱子不挡着了,他居然一眼就看见我了。 我始终觉的亏欠这,就连我母妃都觉的,生下女儿不待见我,只有哥哥对我好,在遇到你之前,这世上也只有哥哥一人对我好过。所以,你说的我不能答应你。 我知道,哥哥可能争不到王位,但是没关系,我能帮他一分,便要帮他一分,不会留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楼渊蹙着眉头,将她揽在怀中:“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说这种话了,我会陪着你的,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此时的楼渊还是这样想的,为了九公主,他愿意去为七皇子试一试,可是当他收到心腹的密报,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原来,七皇子在太子府门前,遇到了假扮成自己的楼冬封。楼渊瞬间瘫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他记得分明拒绝掉哥哥了,哥哥怎么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扮作他那。 这下算是把他害惨了,现在他的身份是多么的尴尬,好不容易做出的努力,瞬间就因为七皇子看见了所谓的一切,化成了泡影。他不知道这股无名的怒火,来找谁撒,他记得清清楚楚的,说的明明白白的,现在不行。 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楼渊心上的那股不安一下涌上了心头,他现在夹在中间无法做人,他明天很有必要去见一下楼冬封了,哥哥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究竟在玩什么花招啊。 楼渊烦躁,他终于明白七皇子为什么,之前还是一副好转的姿态,立刻就变的不同意了,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他现在不担心自己,有些担心九公主的安慰,孩子还有月余就出世了。 万一有人觉的,孩子出世就无法在拿捏着他,威胁到九公主该怎么办。楼渊觉的京城已经不是久待的地方了,一点都不安全,太危险了。 楼渊想了一阵晚,一大早的就去见楼冬封,他居然顶着自己的脸,当时就让他火冒三丈:“哥,你究竟要怎么样?我不是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你和太子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我啊,我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你在等等不行吗?” 楼冬封有些不爽:“你来教训我?我做这种事情,对你又造不成什么伤害,我又没给你瞎应承朝堂里的事情,你怕什么。” “可是我已经向七皇子透彻了,你装作我的样子频繁出入太子府,你让七皇子怎么看我。” “你已经决定了。” “我已经背叛太子了,不是我已经决定了,你害苦我了,哥。” 第170章:你选他却不选我 楼冬封哑口:“可我不知道,你会……你之前” 楼渊甩袖:“人都会变的,你也曾说过,谁都会为难太子你也不会,现在你做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楼冬封急于狡辩:“那也是他不仁……” “结果说明一切,过程不重要。你变了,我也变了。可是你做这种事之前,没和我打过招呼,也没问过我的意见。俞百桦重要,她与你比我重要,她在太子府好吃好喝,起码不会死。你将你的胞弟置在这种进退俩难的境地是想怎么样?楼冬封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又没有说过,如果这样做,请等几个月。” 楼冬封自知理亏:“我也是一时心急,子文你莫恼,我们想对策不就行了。” “不要扮作我了,很快我就要离开京城了,带着九公主一起。这些皇室的争斗我也不要参一脚了。” 楼冬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离开,父亲同意吗?母亲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向来直觉很准,最近总患得患失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反正我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在回来。” 楼冬封表示不理解:“为什么?你已经退出了。” “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对太子七皇子都是如此。” 楼渊在得知近些时日,楼冬封都扮作他出入太子府,头皮一阵发麻,要知道他最近都斩断旧日酒友饭局邀约,就是为了在七皇子面前表忠心。事与愿违,原本送上表诚意的消息就微不足道,只不过时机很对,也显得举足轻重。 可是现在来看,那微不足道的诚意,时常出入太子府邸的证据,都显得像是对七皇子的一种嘲讽,明目张胆的嘲讽。七皇子这人心胸很窄的,他怎么能忍的了,若是他将九公主许了她人该如何。 楼渊按着眉心,原本不想背叛太子过多,只是微不足道的就好了,可现在看来,如果他拿不出足够的诚意,在七皇子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楼冬封我从以前就很讨厌你,但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讨厌你。” 楼冬封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他理亏,他这么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考虑过,只是想着,离俞百桦近一点,在近一点,他的目的达到了,确确实实达到了,他不觉的自己哪里有不对。 “有……有什么我能帮的到你的。” 楼渊苦笑几声:“算了,帮我好好照顾父母,待时局定,我自当归来。” 楼渊转身离去,直接回了自己的客寨,着人操持准备一番,三日后他要带着九公主离开这里。 可是想到这里楼渊还是犯愁了,九公主念着往日的情分,似乎不愿意离开这里啊,不知道他能不能说服,如果不能,又该怎么办啊,难道要他独自离去吗? 其实也对,祸端是他,他离开了,起码七皇子还是会照顾九公主的,可是他在,九公主在七皇子手里也是一粒棋子,一粒可以拿捏他的棋子。 楼渊提前准备了一下文件,将上次私溺下的那份关于七皇子的文件,准备妥当回了七皇子府邸,连续几日都在做九公主的思想工作,但九公主态度十分坚决。 楼渊告病请辞之后,再次去寻七皇子,说明来意。但七皇子态度坚决,任凭楼渊各种好处份上,七皇子都不屑一顾,让楼渊深感有口说不清的无力感。 楼渊思考良久,扶着九公主的肚子发呆:“九儿,我们走吧,我愈发觉的这个地方不是你我的久待之所了。” 九公主蹙眉:“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日日都这么讲,七哥真的很好的,他不可能不同意你我的婚事的,真的。你莫要急,我去问问七哥好了。” 楼渊摇头:“可能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七皇子才不同意,为了表忠心,我最近做了很多让太子难堪的事,在过分的事情我做不到了。毕竟是我旧日主子,情分这种东西,我就是很难去违背。 这封文件是七皇子的秘密。太子手里没有备份,独一份,这是我最后一次了。我不想交给你哥,你来做决定吧。圣上辞令的旨意已下,明天我就离开金陵。我在城隍庙等你,你好好考虑吧,如果你不来,我就一个人走。” “为什么?楼渊你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辈子吗?你是骗我的吗?”九公主蹙着眉头楚楚可怜摸样让人心痛。 “我不是不要你了,我只是想离开这里了,这里对于你不安全啊。” “怎么会那?没有人会伤害我的。” 楼渊起身:“总之,我在城外的庙里等你。” “你不要走,子文你不要走,也不要逼我,好不好。” 楼渊坐下来:“不是我要走,是这里呆不了我们了。我已经取得不了你哥的信任了,官场的事情我太明了了,我已经是多余的一个了。” “怎么会那?哥哥一直都想招揽你的,我去问问他啊。” 楼渊扯住九公主:“九儿,其实我之前也想和你说了,如果不在太子手下做事,我也不能在七皇子手下做太大的事的,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在辅佐太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父亲对着做事的。即使得到七殿下的认可,我也只能做举无轻重的杂货,我想就做一段时间退出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的形式,我必须要退出了,九儿跟我一起走吧。” “你让我在想想吧。” 楼渊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你若不走,这个可以保你和孩子一命。” 九公主目送楼渊离去,只觉的心里很乱,像一团麻絮,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思考良久,竟然想着同他一起走了算了。 九公主扶着肚子去见七皇子,七皇子正在书房看奏折,和谋士们商量事情,因为楼渊的事情众人各执己见。九公主一来,七皇子只得暂时打断,驱散众人。 “我正在忙,你来做什么。” “为什么?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答应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七皇子连阴沉下来:“你是在指责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指责你的哥哥。你以为我不想答应他吗?是他逼的我无法答应,他真以为他是这天底下的聪明人吗?做什么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七皇子勾唇笑着坐下:“真是女生外向啊,你已经忘记究竟谁是你哥了吧。我已经对你来说不重要了吧。” “你不要岔开话题,楼渊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不能满意。” 七皇子轻嘲“真是个小人,我以为他有多骨气,不过是个会找女人告状的瘪三。他跟你说了?说什么了?他没跟你说他自己作了什么吧。” “哥,你不要生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能感受得到,楼渊这次是真心的呀,以前他不想他都搪塞我,这一次他没有啊,他到底哪里不让你满意了呀。” 七皇子大声笑道:“我的妹妹,你是让那个男人迷了心了,我原本是很满意他的。可是他一面帮我办事,一面又在暗中帮太子做事,这个俩面三刀的小人。我以为他能为我带来好处,他竟然想着来做奸细,这是他应得的。” “不可能的。他……” “他什么他,你是在怀疑你哥的眼睛吗?九儿你够了,成事不足。我早就说了,与其攀附他,你不如攀附一下丞相的儿子。你偏偏选了他,千好万好这就是他能为我们带来的东西,背叛。” 九公主有些失落,对哥哥失落,对楼渊亦是。 “哥,那我和楼渊离开这里行不行啊,左右他也不会帮太子殿下了。” 七皇子顷刻变脸:“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离开我去那?没有我,谁还能保护你,你这个不受宠的公主。” “我还有楼渊。” 七皇子一扫手将桌上的东西抖落在地:“楼渊?你不要被那种男人骗了啊。九儿你好好想想,等我登上了王位,你就是公主,什么样的男人你得不到啊。” “哥,我觉的楼渊就很好了,这是他给我的,对你用处很大,明天我们就会离开京城,哥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七皇子蹙眉,迅速的拆开那个文件,看到里面的内容震颤不已,这份文件,可是能生生的要了他的命啊,竟然在楼渊的手里,可想而知。 “楼渊在那,我要见他。” “楼渊说,这个东西他得了,没给太子瞧过,他觉的时机不到,就把这个交给了我,我想了很久,我想跟着他一起走,他即使在金陵,也帮不了你什么。” 七皇子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份文件算是帮了他大忙看,他正着手收集太子的,没想到他的证据这么快就被找到了。这份文件是那个人保管着的,那么他的离奇之死是楼渊下的手了。 不愧是上刑中的翘楚,那么牢的嘴巴都能撬的开。 “九儿,你不能跟他走,你得留下来。你留下来,他一定也会留下来的。” 九公主执意:“我不。” “你也开始不停我的话了吗?我做不到王位,你别指望三哥会放过你。” 九公主咬唇:“三哥和你不一样,三哥才不会那么做。” “三哥好,你怎么不跟着他,你跟着我。” “我不想和你吵啊,但是为王的话,三哥比你合适。” 七皇子扬手就是一耳光:“放肆。” “哥,你打我,你从来都没打过我的。” 第171章:谎话连篇我会信 九公主负气离去,七皇子并没有理会,只是看向了那一份关于自己,致命的文件,他一遍一遍的翻开,点上火盆,一页一页的往火盆里烧,叫来谋士继续商量刚才未说完的事情。 其中一个侍从眼睛一转,在七皇子耳边念念有词,七皇子先是压抑,后来眸光一沉。 “行,就按你说的去办吧。”七皇子双手交叉想起好多往事,他觉的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大喊着:“等一下。” 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定神一看桌上的油灯都已经燃尽,空荡荡的房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神了一个晚上,不过他心上还急着做其他的事情,着急忙慌的起身,直觉眼前一黑,便昏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楼冬封刚收到楼渊的消息,想见他最后一面,因为要离开金陵了,若是三五年天下定,那便三五年不得见,但现在看来,圣上英明,在过个十几二十年也是没有问题的,若这一边再见,那该是多久之后的事情啊。 楼冬封一听这话,才意识到楼渊是真的要走了。说心里不愧疚那是假的,他现在懊恼极了,恨不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才好。可偏偏今天约了俞百桦去庙里上香,带她回俞府看一遭的,这怎么说也是个机会啊,他有些犹豫啊,一想着俞百桦去的寺庙,可离城隍庙远多了。 他这样俩头跑,终要落下一头的。他想了半天,决定先去太子府,找俞百桦商量一下,在前往城隍庙,反正楼渊不是现在就走。赶巧楼冬封去的时候碰上了太子妃,将这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下。 太子妃十分的通情达理,便入太子府代楼冬封和俞百桦去商量去了。 九公主这面,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带了些眼前必须用的物件,又和贴身婢女收拾了好几个包袱,想着等他二人安定下来,在派人回来取。昨晚挨了打,心上有气,走的时候也不准备和七哥告辞了,就让他一个人生闷气去吧。 昨晚的她其实是犹豫的,只是睡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他的好,辗转反侧睡不着,可能人离不开一个人,身体比心先知道。向来睡的很好的人,竟然了无睡意,孩子也不安的折腾,似乎在肚子里表明他们的小意见一样。 九公主出了七皇子的府邸,踏上马车的一瞬间,还是回头了。最爱她的人还在这座府邸,心里不舍得,万千感慨像丝线一样绑住了她的脚,迟迟的迈不出步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毕竟她赶在这里时候,七哥平时早朝出门的这个时候才出的门,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的吧。七哥真的很生气吗? “殿下,我们走吗?” 九公主抱着自己的肚子,踩着马蹬被丫环搀扶的进到马车上。她突然就心疼起,那个孤身一人在京城的哥哥来。舍不得是真的,不想走却是没有,不过有一件事情,她想替哥哥问个清楚,楼渊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要那样做啊。 楼渊的心腹一见,九公主上了马车,便着人手将马车严密的守护起来。从七皇子的府邸出城到城隍庙,大概得一个时辰,城西到城东,略远一些。 俞百桦原本是要去庙里的,太子听了拦都拦不住也要跟着去。原本就俩天难以交代,赶巧太子妃过来,冷嘲热讽的将她数落了一通。俞百桦心里顿觉,太子府邸不好待啊。可是和太子说了自己要离去,太子左右是不同意。 俞百桦哀叹一声,哪能怎么办,要不不去好了。反正太子上朝还没有回来。 楼冬封听说俞百桦不去,顿时懊恼无比,又央求俞百桦一定要去庙里,他一定回带她去俞家的。楼冬封催促着俞百桦上路,想着先陪着俞百桦看完了,在赶到城隍庙去。他骑马快一点就好了,左右九公主不到,楼渊一时半会也不会走的。 楼渊收到了信,嘴都有点合不拢了,只要九儿跟他走,他什么都不要都行。时间过的飞快,楼渊从没有感觉过时间过的这么快,也从没有这么安心过。 九公主的马车出现在城隍庙的时候,楼渊都乐的合不拢嘴。却在她下马车的一瞬间,将脸板了起来。 “怎么?九殿下是来给我践行的吗?” 九公主顿时觉的窝火,放下门帘:“走,我们回府。楼渊你一路平安。” 楼渊当下扑在车辕上:“别别别,九儿别吗,我不该赌气,你能来我高兴的不得了。你快下来吧啊,我一晚上瞧不着你,睡都没睡好。” “好了,你闭嘴,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你害不害臊啊。”九公主半恼半嗔的撩起门帘,走了下来。 楼渊抱着她下了马车,就将她揽在怀中:“想没想我啊,我可是想你想的不行,你要不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他咬着她的耳朵,耳鬓厮磨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询问她吃没吃早饭,孩子闹不闹。 “你这脸怎么了?从那磕的,怎么这么粗的一条印子。” 九公主按住他摸的地方,想起这是昨晚七皇子打的那一巴掌,还没有消退的指痕,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散了很多,却还是能看出来,可见当时七哥有多么生气,楼渊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起昨天的事情来。 “楼渊我真是不懂你,你明明要站在我哥这面,为什么还要去太子府那。既然你想左右逢源,你别答应我哥啊,要么你就在做的不显山不露水一些,你那么明张目胆的,都当大家是瞎子,还是你觉的我哥那么好骗啊。” 楼渊表示很无辜:“我没有。” “没有,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啊,你是不是当我们好骗啊。还是你觉的我怀了你的孩子,不嫁给你就不行啊?”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都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是没脸见太子殿下的。是我哥为了我嫂子的事情,装作我的样子去的吗。” 九公主微微的蹙眉:“你……学会嫁祸给别人了。你我之间真的还需要这样吗?” 楼渊哀叹一声:“不是,不是的。九儿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啊。你也是知道的,我哥很像我。就是他曾经装作我的样子去上朝,给你把脉的那一次,你记不记得。” 九公主沉思半晌:“那次真的不是你?我一直觉的不对。” 楼渊头如捣蒜:“你算说对了,那天确确实实不是我。这次也不是我,我一天到晚除了上朝就是回家陪你,哪有时间去太子府啊,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我哥是因为我嫂子的事情,才扮作我的样子去的太子府。” “你又在说谎,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闹的满城风雨的,你嫂子已经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还没满百日忌那,你当你哥见鬼了。” 楼渊叹气,赶忙邀这九公主坐下:“你身子沉,快坐下,别累着腰了。” 九公主推开他搀扶的手:“别想岔开话题。” 楼渊认降:“别恼,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 楼渊就将,俞百桦活着却重伤失忆,现居太子府,因为失忆的缘故也记不得楼冬封的事情,太子又和楼冬封因为俞百桦的事情闹僵了,楼冬封没有办法,只能装作他的样子在次前往太子府邸。 九公主听的瞠目结舌,死人复活你敢信?坠崖失忆你敢信?爱上人妻你敢信? “楼渊,你为了骗我,真的是,真的是什么话也能编的出来啊。你不说书你屈才了呀。” “我真没有,今天我哥来给我践行,不信你就看吗,我们俩长的一模一样的。你也可以问个清楚明白,这些都是真事呀。”楼渊真的是有口难辨啊,不把哥嫂二人放在一处,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既然你有原因,那你为什么不讲实情说出来那。如果你有苦衷,我想我哥一定能够谅解你的。你就是这样,我哥才觉的不安。如果你没做,你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楼渊摇了摇头,捧住九公主的脸,就亲了她一下:“你怎么这么傻的可爱那。先不说我哥已经和太子有了间隙,就说现如今,我哥为了我嫂子那基本是和太子对着干,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七殿下。 我嫂子要是突然死了,你就说。太子和我哥能不能有一个好的了,太子我不知道。但我哥啊,因为我嫂子,那是显些就跟着去了黄泉啊。再来一次,我可觉的他不一定能挺的住的。” 九公主已然接受,但还是不服气:“你哥你哥,什么都你哥。那我那?你哥那么重要你和你哥过好了,还跟我过什么啊。” “你知道我们一家人都是痴情种啊。你说我哥真要殉情了,我娘不得给我安排个十几二十个通房啊,到时候闹起来,我看你也受不了吗。” “真的?你家真痴情种,楼渊你骗谁那,你那黑历史罄竹难书,你现在有脸说这种话吗?” “那我不是还没遇见你这样让我收心的人吗。一遇到你,我便知道痴情的滋味是什么样了。” “那我死了,你会不会殉情啊。” “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一晚没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难熬。” 九公主噗嗤笑了:“好吧,我就姑且看在你家祖传痴情上,暂且就信你一回,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哥真有你说的那么像你。” 第172章:夹枪带棒捎带她 楼渊操持的给九公主弄的吃了饭,九公主肚子里有孩子,饭量大,时不时的就饿,眼瞅着中午了,饿的站都站不住,刚忙前忙后的照顾完,虽然有下人在弄,楼渊也是一百个不放心的样子。 楼渊看了看时辰,心急如焚。楼冬封怎么还没来,按说楼家到这里,这个时间俩个来回都够了,这人连个人影都没有,他还赶着出发那。真是有够糟心的。 楼渊对上九公主的眼睛:“没事,在等等。我哥说了俩践行就一定回来的,他一个大闲人指不定突然有事绊住了脚,你在等等啊。” 九公主不服气的嘟嘴:“哼,你就是怕被你哥拆穿吧。现在想来你之前说的也很假,你说你不会把脉,可你怎么也是医药世家,略通医术吧,如果不懂,你怎么时不时的要给我看脉那。” “我……我那不是为了你们娘三,特意去找御医学的吗。你可不能冤枉了我的一片苦心啊。我会把脉,是有点耳闻目染,不过更多的还是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危吗。 毕竟你的身份也荣不得你一天三诊脉的。我学会点,察觉不对,就让太医来给你看看,这不也安心吗。就这不也叫太医跑了很多冤枉路那,太医没跟你抱怨过啊。我真要有我哥那点手段,那用的着他们这帮老东西那。” 九公主摇头:“你呀你,我看太医来了,你脸笑的比花还灿烂,嘴跟摸了蜜一样甜,现在又说这种话,你心里就不虚吗。” 楼渊摇头:“不虚,从今以后我要你多看看最真实的我。”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嘴巴甜一点的楼渊。” 楼渊舔着唇勾勒着她的唇形,汲取着她的空气,良久才松开,得意的问着喘息的人:“甜不甜。” 并没有收到她的回答,只是一记白眼和嗔怪的冷哼,然后蒙着被窝在车上去歇觉去了。 楼渊觉的怀孩子真是件辛苦的事情,吃了要吐,吐了又饿的不行。好不容易不吐了,孩子又挑食,自己还得忌口,许多又吃不得。晚上睡不好,白天睡不够。俩个孩子更是糟心,肚子都比别人的大一圈不止,还要装作没有怀孩子的样,避人耳目。 楼渊自认为对于九公主付出,他所做的微不足道,甚至觉的做再多能弥补不了九公主的这份艰辛,他时时在想,如果九公主没遇到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她庆幸她遇到的是自己,因为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的。 “你究竟怎么送信的,楼冬封还没收到信吗?这人都走道那了,又足足多等了他一个时辰,就算爬他都该爬过来了。” 小厮挠头:“大爷收信是要过来的,突然想到什么事,人就去了太子府了。” 楼渊当下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们走。” 这么一会的折腾,九公主原本是浅眠:“怎么就要走了,你哥还没有来啊。” “可是我想现在上路,等到晚上你就到了下一个镇子了,到时候有住处歇息啊。住在外面万一受了风怎么办啊。我们这次走的不远,只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的。我们以后在见他也不迟。” 九公主执意:“不行,我必须要见到真人才肯罢休,不然我不相信。” “九儿你都决定跟我走了,见不见又有什么区别那。” 九公主摇头:“我没有决定,是跟你走,还是践行就看你哥了。如果你没说谎,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如果你全是戏言,那我大可当你不曾见过。不然我觉的没脸见我哥。” 楼渊妥协的点头:“好好好,我派人这就去催,大不了我们明天起程也行啊。我等得起,不过你确定在留久一点,你哥不会追上来,不让你走吧。” “我哥他不会的,他向来很宠着我的。” “那就好,你在歇一会吧。” 九公主撒娇的张开手:“睡不着,你抱着我吗。” “好,正好昨天没好好睡一觉,车上睡的舒服不,要不我去庙里借一间客房来歇一歇。” 九公主摇头:“不用了,你看这个床让你噗的这么厚,我哪里还用的着到屋子里面睡,都一样的。” 楼渊捏着她的脸蛋摸了摸便将她揽在怀中躺了下来,虽然中间隔着一个肚子,但是还是觉的很满意,美人在怀就是这种幸福感吧。 楼冬封这边也是手慢脚乱,好不容易央着俞百桦去了寺庙,她却被丫环寸步不离守着无法近身。好不容易到了祭拜时间,买通方丈让她独自一个人,却是还留了暗卫,一发现有男子接近就将他阻拦下来。 楼冬封只得隔着人和她说了几句,又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结果她非但没理会,过一会还塞给他一瓶眼药,治疗眼皮跳有奇效。他都快急炸了。 这一折腾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正见她身边的暗卫少了不少,想要乘此机会上前的,却被及时赶来的太子插了一脚。楼冬封看她二人有说有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暗着不行就来明的,故意来了个偶遇,这下好了,楼冬封和太子杠上了,就把时辰的事情早就抛诸脑后了。 “真是巧啊,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幸会幸会,看来真是菩萨保佑显灵了啊。” 赵显却不温不火的浇冷水:“不信佛的人也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临时抱佛脚还是有用的哈。你说是吧灵芝。我们去那边转转吧,眼瞅着要吃午膳了,一家人吃就好了。” 楼冬封一看二人要走,赶忙拦下:“季音盛情难却啊,灵芝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季音情同手足。不仅同吃同睡就连喜好都一样的不行。” 赵显一脸笑意的推开楼冬封套近乎的手:“确实这样,不过有些东西可以用,有些东西不可以啊。饭还是各吃各碗里的好。” 楼冬封仰天大笑:“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懂那,但你也只是流于表面。对吧,灵芝。” ……俞百桦觉的,二人面上笑盈盈的,看起来很要好的样子,可是这话答非所问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那。总有点似有若无捎带她的意思。 赵显早就料到了,他怎么可能销声匿迹这么长的时间。就连俞百桦在府里,都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骗到府外,更何况她现在出了府邸那,果不其然。 “君卿呆会去哪啊?” 楼冬封腼腆的笑着,微弯的唇角透着一丝狡黠:“我哪里都不去,随便逛逛。” “那太好了,我们正好不顺路那,我和灵芝一会要回中街逛逛。你慢慢逛吧。”赵显笑的像只狐狸一样。 楼冬封拍手称好:“哎呦,你瞧我这脑袋,家里柜子里的点心快坏了,我也要去中街补货。你说着巧不巧,我正巧没坐车来,就和你们一道走吧。” “怎么,这堂堂侯府,采办点心这种小事还得操劳世子亲自出马啊,是不是府上的奴才太不将你这世子放在眼里了。这我了得给你做主了,怎么也不能让你受欺负了不是。这种小事就交给下人,本太子帮你督办。”赵显一脸嫌弃甩臭皮膏药的架势。 楼冬封也不服气的回嘴:“这都是小事,怎么能劳太子大驾,难道朝中无事,太子爷如此闲适吗?我怎么觉的秋冬之际,正是百姓难熬的日子啊。收成怎么样啊,可有受灾的百姓,太子爷不关心农政,是不是别人在处理这些事情啊。” 楼冬封话里有刺,一副你不去管你的事,跑来闲逛,小心要做的事情都让别人做了,形同虚设。 “君卿知道的可真多。” 楼冬封识相的笑了笑没在多话,把注意力放到俞百桦身上:“想吃什么?听说这家寺庙的素斋不错。” 俞百桦大松一口气:“你们可算说完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聊到天明那,我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那。” 赵显白了一眼楼冬封:“哎,这都怪我。认识的人多,这个说俩句,那个说俩句耽误了功夫。灵芝莫要怪我,遇上话唠我也没办法吗。” 俞百桦侧眸看了看楼冬封,又看了看得意的赵显,觉得这话不能接啊,怎么答都不落好的感觉,他们俩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夹枪带棒的,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吗,简直是折磨她啊。 楼冬封看着远处:“灵芝你瞧,有喜鹊,这八成是有什么好事,也是讨厌的人不在了,这大抵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吧。” …… 赶巧不巧一个卫兵跑过来抱拳行礼,在赵显耳朵说了几句话,赵显面上略显不耐:“灵芝你转一会儿就早点回府,外面居心不良的人太多了。” 楼冬封摸索着下巴:“看不出来啊,果然是报喜鸟啊。” 赵显冷哼一声:“灵芝还是我陪着你吧,你一个人很无趣吧。” 卫兵有些急,看了看主子脸色:“殿下?”不是任性的时候。 赵显也觉的倍没面子:“叫什么叫,叫魂那。” 俞百桦左右看看:“太子殿下,你若是有急事的话,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就是,就是。季音有事去忙吧,要以天下为重你是太子吗。至于灵芝,我帮你陪就好了,绝对不会有居心不良的人敢打灵芝的主意,你心就放到肚子里吧。” “居心不良的人真是防不胜防,我对你放心不了。” 楼冬封脸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居心不良指谁?” “就指你了,你敢说你不是?” “那真不巧,我就是。我居心不良我坦坦荡荡,不像有些人,窝着藏着的。” 第173章:想气死我做寡妇 …… 俞百桦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根本是插不上一句话。真是头大,重要的是腹中甚饿,他俩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 “你们俩个都少说一句,好不好啊?”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着,然后自顾自的争斗这,俞百桦俩手一翻表示很无奈,只觉跺脚走掉,你们能耐你们吵,她可丢不起这人,佛门净地又不是喧闹街市,像个什么样子。 楼冬封和赵显你一句我一句讥嘲了半天,谁也不让谁的架势。楼冬封想找俞百桦评理的时候,这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一问一旁观站的卫兵。 卫兵指着一个方向:“灵芝姑娘登不上你二人,便先走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真是的。”楼冬封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径直追了上去。赵显自然不甘落后也追了过去,却被卫兵一把拽住。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扯着我做什么,还不快撒开爷。” 卫兵委屈的摇头,指着另一头:“灵芝小姐等不上你们二人,便从这边走了。但是爷,当务之急还是回去办正事要紧,灵芝小姐走了半个时辰了,我刚才听府里的小厮说要准备车马要走了,灵芝姑娘许是要走了。” 赵显看着楼冬封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跟我斗。“你做的不错,给你升官。” 卫兵心虚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只好假意推辞:“属下何德何能,这都是属下应当做的,都是举手之劳不足一提。” “你这份忠心值得表扬,回头赏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赵显没待听答案,便冲着指好的路跟了去。 卫兵俩手一翻,果然没接这话茬,这不功不名的白落封赏,指不定怎么落同行埋怨那,好在他机智应对啊。 楼冬封找了一圈,别说个人了,就是连个鬼都没有啊。寻思正午了,她总是要饿的,跑到几个准备斋饭的地方转了一圈,果不其然俞百桦果然来了这里,不过已经走了。 楼冬封感慨自己晚了一步,得知自己被士兵甩了,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打问清楚了,俞百桦已经和太子一并回去了。楼冬封骑在高头大马上,漫不经心的晃悠,心中苦闷不已,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转瞬间就没有了,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他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答应弟弟要去见他,他竟一时耽搁了,真是要老命了。想到这茬的楼冬封挥鞭就往城隍庙赶去。 他心里暗叫不好,深怕这个时候楼渊就已经走了,非但没把人带着一起去送他,反而还把人跟丢了,你说着窝火不窝火。可这能怎么办,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大不了挨楼渊一通说了。 * 七皇子早晨晕倒在桌上,过来半个多时辰,来收拾屋子的侍女发现,只给他披上了外衣。还是早朝下来,谋士发现他没去上朝,前来查看才发现,人在昏睡,赶忙请了太医过来。 心神不宁加之连日操劳,饮食不规律导致短暂性的气血不足,加之一晚上未免,带些病又带些劳累,这边昏睡过去。太医写了房子,便让侍女看着七皇子,由着他睡着。 七皇子这一睡不要紧,睡醒的时候已经上晌午时分,他意见天色猛然起身,只觉头昏的厉害,卧榻躺了好一会才缓过劲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九公主在那?” “九殿下现在在院中那,殿下若是想见九公主,我这就差人去寻。” 七皇子觉的心上一安,缓缓的躺下如释重负,可转念一想:“现在什么时辰。” 侍女恭恭敬敬的回到:“午时已过,未时初。” “什么?都这个时辰了?你去,快去九公主院子看看她在不在,你,说你那。快去问门卫,九公主是不是出府了,什么时候出的府。快去跑着去,越快越好。”一脸串的命令下去,七皇子捂着额头坐起来。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他想了一晚上,想不出结果,总之不行,他没法说服自己。突然想起了,当年想做这一切的理由,是为了谁才走到这一步的。 七皇子招来自己的心腹,在他耳边说了一通,让心腹速办。心腹领命还是有些迟疑的问:“真的要撤回前言吗?” “废话,快去。” 心腹领命离去,七皇子却觉的压在心口的石头,分量一点也没减轻,只是难受的让他说不出话来,很快俩个丫环都回来了,果不其然。 “九公主天刚亮,便坐在马车上,在府门外等看半个时辰,又回府带了半个多时辰,辰时中出发的。” 七皇子只觉的心口一痛,早朝:“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 “奴婢进来见殿下在书桌上睡着了,念殿下操劳,便没敢打搅殿下。因为还没到上朝的时候,奴婢便有事走开了,回来才得知道,殿下是昏过去了。” 七皇子按着额头,掀开被子,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快,备马。备马我要出城。” “殿下,使不得啊,你要以身体为重啊。” 七皇子推开丫环,扯起挂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床,书童小厮也赶忙进来阻拦。 “我去意义绝,谁若多言就自行了断。”七皇子说这话的一瞬,身形一晃往旁边跄踉了几步,一滴眼泪从他的眼里滑落。侍从赶忙搀扶着。 “还看什么,快去备马车。” 七皇子扬手:“不行,要备马,马快一些。” 侍从咬唇:“殿下,备马不是不可以,但以殿下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骑马,若是有人同骑,我等才肯放心。” 七皇子握了握自己无力的手,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差,不过是一晚没睡而已。别人不说,他自己都没把握,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爬上马匹。 七皇子欣然同意,侍从便搀扶着七皇子去了马厮。 * 楼渊等着一双眼睛,心里像是有一个记时的沙漏,一遍一遍翻来拂去,一刻钟又一刻钟,半个时辰又半个时辰,楼冬封还是没有来,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比较难熬,也就是这个时刻。 你联系不上他,唯一的手段就是等着,他却无限期的不出现,让你吧焦虑都磨成一把沙咽不下去,却满腹的怒火,像咬把自己烧穿了一样。 “九儿,你别急。哥说他会来,他就一定会来的,你尽管放心。” 九公主可算睡了个好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嗯,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他不来,我就不走吗。” “别呀,九儿你别这么欺负我,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九公主不吃楼渊这委屈兮兮的这一套:“你少来,这种事情你向来比我擅长。睡的腰好困,你扶着我下去散散步吧。” “得了,我的殿下。”楼渊狗腿的下车,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九公主:“你不跟着我,以后你看谁会对你这么好。” 九公主冷哼一声:“算了吧,拿哄别人那一套哄我可不怎么好使,我是油盐不进的那种人。” 楼渊耷拉着耳朵:“才没有那,我可除了你都没哄过别人,真是不知道珍惜。” 楼渊扶着她往庙里走,因为不是时节,此时庙里人并不多。就当散心了,楼渊扶着她一阶一阶台阶小心翼翼的往上迈。 “啧啧啧,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把你的红粉知己给你那出来,当面问的话,你肯定后悔的要死。嘴甜的就跟抹蜜一样。” 楼渊一脸冤枉:“哎呦,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嘴甜吗那是必然的,但哄人你是独一个。其他的都是她们哄我,可能是我风姿翩翩器宇不凡,一下把她们迷的晕头转向。那用的着我哄,我勾一勾手指爬一排那。” …… …… “九儿,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嫉妒为夫的美貌啊,没关系以后我就给你一个人看,谁也别想觊觎我。” ……九公主看了他一眼扶着肚子小心的迈过门槛:“我现在是九个月了,孕吐也不太可能了,不然我真想吐出来。” “有你这么嫌弃自家相公的吗?在说你这都上了贼船了,你以为你想下就能下的去啊。” 九公主摇头:“算了,就你这样的祸害,就我勉强收了吧,不然你祸害别人,人家谁能干啊。” 楼渊笑眯眯的:“还是九儿识大体,心怀菩萨心,为万千好儿女做了贡献啊,不然就我这样放出去,几家能安宁,你说是吧。” ……“是,是是。” “别生气,小心孩子也学了你的暴脾气。”楼渊喜滋滋的扶着九公主。 “那也比你的花心强。” “你怎么还能冤枉我啊,我都说了,我家祖传痴情,你瞧瞧我爷爷多少年未续弦了,你在瞧我爹就俩个儿子一点也不惦记着开枝散叶。你在瞧瞧我哥,为了我嫂子要死要活。你最后瞧瞧我,你心里还没数吗。” 九公主哀叹一声:“就是最后瞧了你,我才知道万事有变,祖上德行再好,也有哪些不争气的。” ……“你是想气死我,做寡妇啊。我可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呸呸呸,竟说不吉利的。” 一个庙里的僧人,瞧见二人:“公子这里不是求子庙,你来错地方了。” 楼渊摆手:“你觉的我会生不下儿子吗?我是来求平安的。” 第174章:阴阳俩隔九儿殁 九公主见他把人家僧人噎得哑口无言,无奈的摇摇头,扯着他往庙外面走。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和僧人耍什么大少爷脾气,一点度量都没有,小心孩子随了你,成个不服管教的纨绔子弟。” 楼渊冷哼一声:“谁让他竟说些不中听的,生男生女对于我楼渊无所谓,我只要孩她娘在就好,要不是孩子都有了,我情愿都不要这小兔崽子,你瞧瞧他们害的我半年没肉吃,还敢不服管教,我正有气没处撒那。” “你说这话就不觉的臊的慌吗?真是……服了你了,丢不起这人。”九公主双手捂面,甩开楼渊跨出高高的门槛。 楼渊一叉腰站在原地:“哈哟,更害臊的事都做过,现在说俩句不行了。你给我慢点,你在那么急,我就不要你这脸皮薄的婆娘了。” 九公主回眸狡黠的一笑,提着裙角:“爱要不要,你以为我稀罕。” 一阵马蹄疾驰过来,正是楼冬封骑着马仰着鞭子。楼渊脸上有了喜色,俩手一翻:“我大哥可算来了,你要乖乖的跟我走了。” 一阵破晓急促的声音,带着一道光影从远处飞来,从楼冬封的身后一闪而过直直的冲楼渊冲了过来,他脑袋一片空白,伸手想要抱住九公主,奈何距离你们远。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她的笑就梗住了。“当”的一声,他听见箭羽撞击胸腔的声音。时间突然向暂停住了一样,他明明知道那箭会伤到她,可身体迟钝着做不出反应,直到那铁铸的箭头穿过她单薄的身骨,溅出血来。时间才流动起来,血样贱在脸上的那一瞬,就像硫酸滴在了心口。 那般炙热灼痛,楼渊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那一瞬间离他好远,好长。接住身体欲向后倾的九公主,双手却像抓不到她的存在一样,眼泪先与话语滴了下来,楼渊嘴发抖,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模糊着视线。 九公主勾唇笑着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胸口对串的箭,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有些微怔,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中箭了。 “不疼,还好没伤到孩子,不是什么大伤。” 楼渊的眉头皱起又松开,能言善辩的他竟慌乱的说不出一句话。他摸着她的脸,有些无助的四下看。 杀矢,言中则死。 “哥——哥——哥——”他哀痛的喊着楼冬封。 楼冬封摸着耳垂被箭矢猜出的血痕,耳朵里还灌着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他回头往树林中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是有人要他的命误伤了九公主,还是要他的命。 透过树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看到了赵显的身影,那身形他太过熟悉,以至于穿越人群也能一眼辨得。 楼冬封震颤不已,耳边还有楼渊那一声高于一声的哀诀,翻身下马,提着袍脚,一步三阶的往上跑。 九公主皱了皱眉头,她的心好疼啊,像是刚才还没感受到的痛楚开始肆意的撕扯她的心口。不过更让她心痛的是楼渊的样子,是她没见过的狼狈,看着就让她心疼不已。 九公主身子慢慢软了下来,瘫在石阶上,噗——一口血喷了出去,她感受到呼吸是如此的不顺畅,像是有人一把握住了她的喉咙,气息难以逾越那层屏障。 楼渊慌乱的擦着她嘴角的血迹:“没事的。九儿只是皮外伤,没事的。你看只是留点血不痛的,不痛的,我哥我哥医术高明,你看他快来了,他快来了。你别怕啊,都是小伤能治的好。” 九公主抬手抚摸着他的眉头,他的眉眼鼻梁唇角都是她喜欢的棱角,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人可能从来没想过去死,但死来临的那一刻还是能清晰的知道的。她能感受到从血液中流走的是她握不住的生命,死亡在靠近,她没有太多时间了,没有了。 “楼渊,在说些……动听的话……哄哄我吧。我怕以后就听不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箭矢从胸口滑动的感觉,这口气能支撑着她用一会儿了,呼吸好困难啊。 “不会的,说什么傻话,不会的。你想听我说给你听一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说,真的。我可以发誓的。” 九公主笑着点了点,一口血涌了出来,她紧咬着牙关咽了下去,可是一开口说话,满口红牙还是露了马脚。 “有一件事,我瞒着你没说过。楼渊你和我,抛却那些算计。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啊。” 楼渊大滴大滴的泪往下掉:“你不要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好吗?我没爱过,我不爱,我最讨厌你了,你不服气你骂我呀,打我呀,你活奔乱跳的,我以后一字一句说给你听好不好啊。” “哥,你能不能快一点啊。快一点啊。”他扯着嗓子喊着吼着,楼冬封急着往上赶,似乎越急越慢,连着摔了俩次。 九公主擦着他的眼泪,看着他脸上的血手印,才看清已经是满手的血迹。 “不爱,为什么要哭那,你该高兴啊。哄哄我吗,不然不理你了。” 楼渊急的不行,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样子,揉着眼睛可还是抑制不住眼泪。 “是我脸皮薄,一直说不出口,我一直爱着你,从见你第一面就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再也没有人能这么让我心动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就留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要,你要我帮谁,我就帮谁。” 九公主弯弯的眉眼笑开甚是好看:“足足……够了。” 楼渊摸着她的脸,无措的擦着她嘴角的血迹,似乎擦掉血迹她就能好起来一样。 “不够,远远不够的。你还没有穿上凤冠霞帔,你还没有嫁给我,你还没有陪着我到白头,怎么能够啊?我……我……我该怎么办啊。哥——哥救救她,救救她……算我求你了,救救她吗。” 楼冬封平整呼吸,让自己心跳不那么急促,好静下心来去观脉。可看到那胸口的箭矢就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杀矢,言中则死。是杀伤力最强的一种箭矢,十有八九。他伸手把脉,听着她遇见微弱的脉搏,心上有了数,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楼冬封在上前查看箭矢的位置,连叹三声,有些话不言而喻。 九公主反而松了口气,她已经看到牛头马面黄泉的引路人了:“楼渊…你不要这样,生死有命,我已了无遗憾。可惜啊,可惜……我的孩子再有一个月就出生了,见不到他们了。” 楼渊一个劲的不停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别说什么胡话行不,打仗中箭的人多如牛猫,大家要是都死了,还打什么仗,你伤的一点不重。你看只是流了些血,一点血而已,不碍事的。哥哥医术很高明的,他可是比哪些御医都厉害,得了我爷爷真传,很厉害的。对吧,哥哥你一定能救的了九儿吧。哥哥你救救她吧,没了他我可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 “其实……你不用那么难过,算命的说,我活不过二十。你看我不过是应了我的命数罢了,与别人无关的,能够遇见你,被你爱着,我知足了,余生也了无遗憾了。你别太难过好不好?” 楼渊头摇的像拨浪鼓,侧头把所有的希望压在楼冬封身上:“哥…哥……”他从楼冬封眼里看到了节哀顺变的惋惜,但他任不愿相信。 楼冬封抿唇:“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心脉,将心洞穿,虽然失血量不多,可是脉搏已经很虚弱了,没法救的。取箭只会增加出血口量,可是不取她也熬不过一盏茶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是哥技不如人。” “我就知道,有得救的,是你这个庸医没用,你这个庸医,你来了做什么?庸医。”楼渊愤愤的说完,转头看向九公主,举着袖子在眼睛前拼命的擦。 “一定是我一直哭,让九儿你误会自己要死了。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时不时就哭鼻子,其实和你的伤没有一点关系的。庸医治不了你,御医能行的,你坚持住我,我这就送你去看病啊。” 九公主甜甜一笑,像卸去了心头重负:“大哥你还真的是……像子文啊,子文没有说谎……大哥,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每每都会问太医,如果我死了,七个月孩子还能不能活…… 八个月那?我小心翼翼的以为能熬出头,可惜,还差一点点,就差一个月……我问过太医的……楼渊,你说你感到不安的时候……我就有想过,我…可能……要见不上我的孩子了……所以我犹豫不决…… 大哥……剖腹把孩子娶出来……给子文留个念想吧,我……我……我看……我是留不下了。” 楼渊紧抱着九公主,大吼着,怕有人来和她争夺:“不,我不要,我不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谁都不要!!!谁……都不能代替你,我不要。” 第175章:你做鬼要缠着我 九公主笑着笑着哭了,原来这么难以割舍啊:“哎,楼渊这很不像你啊?你从来都是笑着的……来,乐一个。你从不曾为人这么伤心的,这不是你,一点也不像你啊。” “九儿,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不管要么我跟着你,要么你做鬼也要缠着我,我不要和你分开。你喜欢我笑,我可以笑给你看啊,你看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好不好,不离开我的,说好要白头,你就要说话算数的。” 楼渊拇指和食指戳着自己的嘴角,笑嘻嘻的冲着她露着一排齐齐牙。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笑,像是初见时,他勾唇笑着对她说。 ‘好是不巧,在下吏部侍郎楼渊。’ “楼渊,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楼渊头如捣蒜:“信信信我什么都信。” “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 “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其实你那次喝醉…我们没什么的……,是我为了…赖上……你,找别人拼命的交媾……才怀孕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我也是个贱人……你就别太…不在意了……世间哪有不被贱人…骗的人那? 我死了,也没关系……你不用为难,也不用难过……左右……你没什么损失,只是……死了一个骗你的……贱人而已。” 九公主说到这里分明感觉自己进气没有出气多了,可能大限已到了。 九公主抚摸着楼渊的脸庞强撑着笑脸:“你无须如此……你不用太难过……不是你的……这句话……我…说过最真的……你信不信?” 这是楼渊在这世间二十几年,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生离死别,原来会那么痛楚,他之前还笑哥哥不争气,被个女人玩的团团转,可他不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吗。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呗,我要那孩子又没用,我要你就够了。”他不敢松开手,她怎么能这么脆弱啊,只是一跟箭矢就要了她的命那。 “我……问你……你们家祖传痴情……到你这里断代了吧?……我要…走了…你说点…好听的话……为我践行吧……” 楼渊眼泪模糊,仰头看天,老天爷啊我楼渊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啊。楼冬封暗中踢了楼渊一脚对他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让逝者安心吧,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咬着牙道:“断了……,到我这里就断了。” “那就好……大哥,可能…没机会在这么叫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楼冬封也感慨良多,强忍泪水:“我会的,弟媳妇你放心吧,孩子和他都会好好的。” 九公主抿唇笑着,脖子上的筋因为她用力的笑,绷直了。很勉强很竭力的笑,因为她得知,她最重要的人有人照顾,而感到安心。 她静静的看着楼渊,看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她却说不出能派得上用场的安慰话。楼渊听不到哪个她说话,眼睛又模糊不清。 “别死啊,别死啊。在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啊。九儿,九儿……九儿我是楼渊,我是楼渊,你不能忘了我,你做鬼要缠着我的。” “嗯……我尽量……好遗憾啊,见不到孩子们……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楼渊…看在我们…想好…的一场份上…帮……我照顾……他们……你日后…娶妻生子……想养…你就养着……如果觉的…拖累……就交给我七哥吧……” 楼渊大喜过望,喜的是她还活着:“说什么傻话……我娶你好不好,谁也不会在为我生子了,我娶你,就算排位……我也娶好不好,你是不是,怪我之前太过犹豫,是我太傻顾着眼前,如果我能早些想清楚,早一些想清楚,我就不管那些世俗的对立,娶了你该多好啊。” 九公主笑:“多笑一笑…不然…你想起我……的时候,我…都是一…副狼狈…摸样……你别……自责了…你要娶了我…未必…能长久,……你想孩子……长大愈发…不像你,不……就被你看出来了…那个时候…你不是……讨厌死我了…所……我这…时候……是赚的……生死有命……不可逆……” 楼渊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赵显不知何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震惊无比。 “九儿,你怎么了” 九公主已经没有余力垂首去看台阶下的人了,只是虚弱的嘱托这楼渊。 “七哥…对我最好!最…不放心……他了…帮我…照顾他…,不要怪他,无论什么原因……答应我。” 楼渊点头:“答应你,答应你。” “这个…声音是…三哥吗……大哥,孩子……孩子”九公主眼角滑落一滴泪,这世上她已经无牵无挂了,在没什么是放心不下的了。她半合上眼眸,呼吸也变的若不可闻。 楼渊拼命的揉着眼睛,透过瞬间的清明,看到她安详的摸样,瞬间就模糊了,似是不甘心的问着。 “我那,你这样?我哪?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把别人都安排了,那我哪,我那……” 楼冬封弯着身子再次摊上九公主的脉搏,大人的脉搏相当虚弱,但还有一口气吊着,小孩的脉搏还健健康康的跳动着,虽然这种事情没有先例,但是取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不能活下来。 “楼渊,你松手吧。九公主已经不行了,你快松手吧,让我把孩子给取出来啊。” 楼渊拼命的摇着头,傻了一样抱着九公主在怀中:“哥哥你说什么傻话,九儿只是睡着了,你听他还有呼吸声的。” “楼渊,那是你们的孩子啊。你忘了你答应九公主什么了吗?” 楼渊低下头看着九公主,单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轻轻的拍了怕:“你又作弄我是吧,你只是睡着了,九儿我可不信庸医的话。他要拿刀刨开腹部将你的孩子取走,你那么怕疼,那得有多疼啊,不行的,太疼了,你怕疼我知道的。” 赵显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看傻了,大概情形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还有那高高耸起的腹部。 “楼渊,你看看九儿不在了,你还有你们的孩子啊,你难道要九儿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孩子,胎死腹中吗。” 楼渊这才循声望去,渐渐看清楚他的声音,还有他提在手上的弓箭和背篓,他诧异的看着,发着呆痴痴的缓不过神来。 楼冬封看九公主情形越来越差,现在应该是凭借为人母保护孩子最后一点回光返照护着,若是错过这个时机,恐怕孩子就真的活不了了,他咬牙挥手。 “动手。”楼渊贴身侍卫上前分开他们。 愣是好几个侍卫才勉强把楼渊嫁住:“你们放开她,不要碰他,我会杀了你们,你们给我放开,九儿——九儿——” 楼冬封顾不得那么多,进庙里借了间屋子,让人烧热水的烧热水,准备刀火针线什么的。 楼渊看着九公主的身体消失在视线内,那股身上的蛮力瞬间消散无踪,站都站不起来,懊恼的锤着自己的胸口,痛不欲生,看着太子更是心如刀割:“太子,我楼渊是没做你的好狗,可我当你狗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什么坏事骂名都提你担着,就算旧日情分不在,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冲我来,你……她怎么,也是你的妹妹吧,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啊。” 赵显呆愣的,看看众人,又看看身后,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楼渊伏在地上嚎啕痛苦,那声音听起来那么凄惨悲凉,他连着咳了俩声,咳出一口血来,他看着手掌上的血,眼泪已是满面,喉咙哽这一口气,上不来下不起,心痛和绝望将她掩埋。 “啊——这是为什么?” 天地之间只余他那一声苍凉的感慨,啊这是为什么?多情的人总被无情恼啊,为何这世间这么苦,要有生死离别围绕着我们,还没等学会爱,就已经错失了爱的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七皇子和侍从赶到了,他远远的远远的就听到了楼渊的那一声质问,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他知道赶不上了,可一路上求菩萨告祖宗的期盼着,真正得知这样的消息,还是有些无力接受。 “死了,死了,一尸三命啊。”七皇子翻身下马,脚步一软当时就跪下了,眼底是暗沉的绝望。 他抬头看着那不足二十阶的台阶,就像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山峦挡在他的面前,束住了他的手脚,他迈不出一步。侍从将他扶起,撑着他走上去,他看到悲痛欲绝极尽疯癫的楼渊。 还有那一滩鲜红的血迹,九公主并不在,他突然嘴就咧起来了,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九儿是不是没事,哪有那么厉害的箭法,能那么不偏不倚的。 “九儿是不是没事?是不是在里面看病那?叫没叫太医啊,楼渊你怎么不进去陪她那。她在那,是不是在里面。” 楼渊傻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发痴,还是太子赵显在一旁说道:“九妹不行了,你快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放你娘的屁,你才不行了,九儿好着那,对吧,对吧。” 第176章:不是悲伤的时候 七皇子推开侍从急切的往里面走,跄踉的身形险些摔倒,被侍从急忙扶住。那一瞬间,明明那么健壮的一个人,仿佛瞬间就佝偻起来,老了十多岁。 七皇子看着地上的血痕,蜿蜒曲折的指引着他,像是在说九公主的归处在哪里,没走一步,心就像扎在刀尖上,让人痛彻心扉,原来这么痛,原来他有这么混蛋,原来生命如此之轻,如此脆弱。 “对不起,九儿……对不起,对不起,哥错了,哥错了。”七皇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念念有词,一直在说着什么。他的心有了划痕,只九儿留下的,不致命却有毒的划痕,像是一点点将他残忍的伪装消化殆尽。 七皇子推门进去,看到血肉模糊的一面,一把将侍从推了出去。他得保护他的妹妹,不被别人轻视,他看着楼冬封拿刀在划开她的肚子,她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九儿?” 楼冬封全神贯注,深怕错之毫厘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忙停了手上的动作对于不速之客呵斥道:“什么人,还不快出去。” “七殿下?你怎么来了?” 七皇子颤巍巍的指着九公主:“九儿是死了吗?你又在做什么?九儿就算死,岂能容你如此亵渎。” 楼冬封握着手中的匕首:“九公主还有一口气吊着,就是为了我能把孩子从她肚子里取出来。额外提一下,她是没得救了,伤的太重了。孩子还有的活。” 七皇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忙你的吧,我就趁着她还有一口气和她说说话。” 七皇子背过身,那绣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 “九儿,哥哥来看你了。不对,哥哥来送你最后一程…对……对不”七皇子赶忙背过身擦眼泪,不让自己巍峨的哥哥形象变成一个鼻涕虫。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七皇子一怔,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只见那闭着眸子睁开了,似乎只为看他一眼睁开了。 “……”她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七皇子却听不见,急得不行。 七皇子将耳朵凑了几次都没听清,有些奔溃,又有些心酸:“九儿,你说什么?你要急死哥吗?是不是疼啊。” 她僵硬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七皇子往下一看,这哪里是治疗吗,分明就像杀猪杀羊一样。 “不怕,我们九儿虽然怕疼啊,但是一直很勇敢的。哥哥陪着你,你会有俩个可爱的孩子,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哥哥绝对不会阻拦你好不好,是哥哥嫉妒心作祟。 啊——明明整天围着我转的小公主,哥哥盼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你,突然有一天就被一个什么也不是叫楼渊的花花公子给骗走了,哥哥说你还不听。哥哥要你过那种被人呵护的日子,瞧着你不争气的样,哥哥又是气又是恼。 哥哥生了你的气,才做了一些蠢决定,哥哥后悔了,就是有些来不及了。哥哥对不起你,不该打你那一巴掌,也不该信了别人的谗言,哥哥忘记了,哥哥忘记了,哥哥的初衷不过是想要你开心,不知不觉就鬼迷心窍了。 九儿,你还听的见对不对。哥哥多希望你能在叫我一声七哥哥,你别怕啊,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哥哥好不好,下次我要好好照顾你的。你会有俩个可爱又健康的宝宝,是不是还疼,如果疼就在看哥一眼,哥哥给你做鬼脸,笑笑就不疼了。 宝宝叫什么名字啊,你和楼渊取好名字了吧。也好,哥哥觉的你取的名字就挺好的,你怀了俩个,肯定是一儿一女,这样你就儿女双全了,是很有福气的人。 看你这样,哥哥恨不得替你遭这罪,可是我资格这么说。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哥哥,我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固执又极端,自私自利。以前你在,我还能冲你发发脾气,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啊,皇城那么空,就剩下我一人。” 楼冬封不敢怠慢,隔开肚子,就看到羊水里的俩个孩子,取出来割了期待,在温热的水中洗净裹到布里面。 “是个男孩。” 七皇子眼泪刷的流下来:“听到没有,九儿是个男孩,是个男孩,你有儿子了。在忍一忍最疼的已经过去了。” “是个女孩。殿下料事如神啊。”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七皇子眼泪婆娑的又说:“听到没有,九儿,是个女孩长大像你一样漂亮,她还有个哥哥照顾着她。你听啊,他们哭声好嘹亮啊,很健康的,世子你说是不是,你是大夫,你说的九儿信。” 楼冬封手上的功夫不敢怠慢,因为没得救了,就只是用针线将肚子缝上。 “放心吧,孩子一男一女都好好的,哭声响亮着那。” 九公主手上的力气猛增,七皇子分明能感受到她攥着自己:“九儿,你说,哥在那。” “七……七…七” “哎,哥在。” 断断续续,然后手上的力气消散,她微动的唇角勾起,脸上是一抹欣慰的笑,孩子的哭声象征着新生。而他只能默默哭泣,哭道伤心时,声音像是静止了一样,只有泪水和无法接洽的呼吸,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 最是伤心无处诉,空余俩行清泪。 楼冬封在探她的脉博,已经没了跳动,如果那箭在偏一偏,没正中在心脏上,那该有多好。赶巧抱孩子的小厮早已成家立业,不然那么大点的娃娃,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抱。 楼冬封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七皇子跪坐在榻上哭的直不起身来。他将九公主留给七皇子,着急忙慌的领着小厮去看楼渊。九公主的死一定让他难以承受。 他垂下头看着怀里已经哭够了安睡摸样的孩子,或许看在俩个孩子的份上,他能够振作一些吧。 “楼渊,俩个孩子都好好的,你看一眼……” “可是九儿不在了。”楼渊跪伏在地上,抬头嘴一扁,眼泪就掉个不听。 楼冬封只看着孩子:“你看看孩子,长的多像九公主?” “九妹是生了俩个孩子吗?”全程迷糊旁观的太子赵显关切的问道。 楼冬封点头,楼渊一把推开欲上前探望的太子殿下:“你这个凶手,没有资格看我的孩子。” 赵显有些无奈,看了看手里的弓和箭:“我这……我这是替人拿一下。这不是我,你冷静一点。” 赵显断断续续的从他们的言行之中判断出来,楼渊好像误会自己了,他也能理解失去挚爱的这种心情,再多的辩解此时此刻他都听不进去,总之他自己没做,也不怕他误会。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啊。”楼渊擦泪,看着俩个小孩子,眉头皱起,像是极不情愿。 楼冬封接过孩子:“你抱一抱啊,这是你儿子。不管孩子怎么样,九公主那一箭中的不是地方,实在是没办法治的。” 楼渊惋惜道:“你说,九儿怎么那么脆弱啊,别人身经百战活的好的大有人在,她怎么就中一箭,就一箭就……怎么能这么弱那。” “楼渊,你快看看这孩子,长的多像九公主啊。” 楼渊看了孩子一眼,并没有接:“哪里像,一点都不像吗。老天爷这是耍我那吧。我把小的还给老天爷,老天爷把大的还给我吧。” 赵显在一旁看着,素日里和楼渊的情分,看着实在是不忍心。 “楼渊你别说傻话了,这孩子虽然是活着,可不也是没足月吗,现在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你不上心谁来看顾他们兄弟俩。九妹已死,你总不能让她的托付也落空吧。” 楼渊侧眸:“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你不害死她不就好了吗?我在你手下做了这么多年,我知道的哪些事多如牛毛,既然这样我离开你也没想过出卖你。我想着我有点诚意就好了,让七皇子不那么防备着我,我带九儿永远离开这里好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显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弓有口难辩,他被人约到这里,然后……他觉的他就是中了圈套。他若不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不会过来。 “楼渊,九妹一死,其中多有蹊跷,我们得抓到凶手。还有九妹是皇室,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意外死去,还怀着你俩个孩子。这些在父皇哪里都不好交代,还有孩子,得赶快找有经验的人看护。不是难过的时候啊。” 楼渊心中大骇,完了这下算完了,陛下那边肯定是难以交代了。还有孩子…… “哥,你先带着孩子走,我去找七殿下。” 楼渊进到房间,七殿下抱着九公主念念有词:“殿下,眼下看来,九公主之事该怎么向陛下交代那?” 七殿下泪眼婆娑的转过头:“父皇?啊——该怎么交代啊,九儿又该葬身何处啊?以后谁来给她上香。” 未婚女子早夭不入祖坟,不受子孙香火祭拜。 “殿下,你放心。九公主的排位我也娶,我不会原谅太子殿下。我会助你登上王位。” 七殿下转头看向满眼仇恨的楼渊,恍然发觉,即使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与之相比,失去的还是更多一些,是他看不开,偏要执迷。 第177章:俞百桦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和七殿下直奔九重殿,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通,皇帝听闻,一阵心痛,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死了。正要筹办丧事的时候,从他二人口中得只,九公主为楼渊生下俩个孩子。 当时皇帝脸色大变,丢不起这个人的圣上,直呼没有这个女儿。没有婚嫁,竟十月怀胎简直令人不齿。丢人堂堂一国公主竟和那一家子的女儿一样,没有见识学人私奔,奇耻大辱,死了也是活该。 皇帝大为震怒,权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让他们兄弟销声匿迹的处理,并对于这个拐骗者楼渊更是痛恨不已,碍于楼家功劳深厚,只是勒令楼渊永不在用。 皇帝将楼尚书叫来狠训一通,气的吃不下睡不着,本身死一个正直芳华的女儿就让老皇帝糟心了,没想到公主的行为更让他干吃哑巴亏,这事更不敢明查。左思右想气的不行,这里里外外还牵扯到太子,总之一团乱。 皇帝这么一想算了,就不查了,不想因为一个让它丢脸的女儿,在搭出一个有建树的儿子去。至于楼渊要闹着娶排位,就让他去娶,反正权当没这个女儿了。 楼家却是炸了锅的热闹,楼护喜得曾孙子曾孙女,那是药膳药澡药罐子里泡着,深怕不足月落一点毛毛病病。楼夫人更不用说,这奶妈都请了好几个。嘴里更是念叨个不停。 “我们楼家有后了,瞧着孙子孙女长的多么像渊儿。”不过楼夫人就搁家里说说,毕竟没过门,也不好意思在外面宣扬,一面压着想说的心,一面又高兴的嘴里说叨个不停。 至于楼家父子三局势就有点尴尬了。老子刚挨了皇帝训,离家出走的小儿子又闹着娶排位,大儿子非但不劝还帮腔,完了完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楼郁这个头疼:“还娶什么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行的。但是事急从权,你就当你已经娶过了,直接将人埋了祖坟里,供上排位就好了,这样你行就行。不行你就另立门户去吧。总之我楼家没有娶排位这种大逆不道的子孙。” 楼渊站在棺材前面,看着她安详的面庞,铁青没有血色的脸。让人一点点的合上棺材盖,生死俩相隔。 ‘委屈你了,因为我。你不能热热闹闹的嫁人,也不能吹锣打鼓的下葬。是我害了你,让你只能在这别院安安静静的,这样也好,没有人打扰,九儿别怕孤独,等孩子再大一点,我就来陪你。孩子身体好的很,爷爷亲自照料,你就放心吧。’ 不久,九公主就下葬了,以楼渊正妻的名义葬在了楼家的祖坟里面。楼渊日渐消瘦,七皇子更是大病了一场,迟迟不好。楼冬封总觉的这事里面透着古怪,不过自己还忙于俞百桦这边,只是吩咐了下面人去查。 楼冬封收拾一番,就准备和太子只当对面的谈一下。关于俞百桦的去留问题,俞百桦不止一次说,自己被关着很闷很无聊。可他婉转的说了几次,太子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楼冬封这个心理不痛快,自己娘子住在别人家里像什么事,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也不能闹在明面上不是。何况他的妻子已经下葬了,总不能说埋错人了吧,就算他丢的起这个人,他家老爷子可不干啊。 思来想去还是得太子松口啊。尤其前俩天,俞百桦上街,前后都有人跟着,差点让马车撞死了。楼冬封一寻思不对味,这磕的脑门哗哗淌血,伤的很重。 楼冬封打着探望的名义和太子殿下狭路相逢。 “季音…太子殿下,你在怎么不同意,也不能她受伤了,不让我来看吧。” 赵显只好妥协不服气的翻着白眼:“看了又不能好的更快,在者要不是你成天有事没事鼓捣的让她出去,她能受这样的伤。” 楼冬封一听这,冷哼:“季音…殿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罪魁祸首就站在这里,心里没数吗?谁下的手,因为谁,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就没想过?” 赵显当然知道因为谁,还不是他哪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怕他沉迷女色耽误了正事,这要究其根本原因。 “我看,这事你的问令尊大人。” 楼冬封眼睛一眯:“所以说嘛?我们楼家为了殿下,大义灭亲不在话下。殿下与其如此,不如就趁早退出,何必让对你满腹期待的各位大人们失望那?” 赵显心里波澜起伏,他很多时候也在想,自己这样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可是他放不开手。他担忧不是他给她的幸福,别人照顾不好她啊。他放心不下。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楼冬封双手抱胸:“不用我操心吗,其实我不止一次听百桦跟我抱怨了,让我早点带她走。你这里又没有陪她说话的人,侍卫也很凶,像是看押犯人一样,她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发呆,她觉的实在忍受不了,让我带她走,是你一直拿你太子的身份压着不让她走。你觉的我不该操心吗?” 赵显皱眉:“这样?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你又能有什么改变,你不也是如此吗?她除了在院中呆着还能做什么?她又不爱同别人讲话,总也斯文识礼,在家呆着不好吗。” 楼冬封连连摇头:“你太不了解她了,她于你一直都是水中月,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她是什么样的。她不识字并不会像其他的大家闺秀在屋中看看书,谈谈琴,就能消遣时日,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如果没人陪着她说话,她一个人会闷死的。 可她认生,只会和熟悉的人多讲话,你的那些丫环又敏感于她的身份,也不敢多与她说什么。你没有时间陪她,我有。我平日里会教她识字,缠着给她试药吃,陪着她绣花,陪她说说话,还有入睡的时候,一定要读她喜欢的画本给他听,她喜欢绣花,但坐一天全身乏累,要故意猜拳输给她,给她松肩。 这些我都能做的到,你能吗?我还可以带她出去游玩,让她感受外面的风光,你不知道她又多喜欢夜宿外面。” ……赵显眉心之间是化不开的不解:“这就是你,带她到山上的缘故。” …… “你能不能别总提那个意外,那只是一次意外事件,没人能保证自己一世平安的,意外总是随处可见的。你不能把偶然事件看成必然事件,那还有喝凉水呛死的,难道就不喝水吗?我能照顾的好她,如果你真的要为一个人好,为什么不成全她。” 成全?赵显笑问:“谁说我不能成全,我可以成全。可是你说的真是她想要的吗?” 楼冬封一拍手:“这简单,我们去问当事人啊。我们让她自己作选择。走啊?” 赵显迟疑了,他心里有些发虚,如果俞百桦没有选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他所谓的坚持算得了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现在她还小无法分辨,可以后她一定回明白他的这份良苦用心的。 “你已经失去了机会,何必和我来争灵芝,你想让灵芝重蹈覆辙吗?” 楼冬封强压怒火,推着赵显往前走:“是不是重蹈覆辙,我们让俞百桦来做决定不就好了吗?” 俞百桦头上缠着一大圈白色的绷带,捧着药碗扁着嘴,正在闹情绪,任凭丫环怎么劝都不肯喝。 “怎么不吃药,吃药才可以好的快啊?灵芝。” 俞百桦抬头委屈咻咻的:“我已经连喝俩大碗了,我实在喝不下去了。季音哥你就行行好吧,别让我吃药了。” 赵显瞧她头包成那样心疼不已:“那怎么行,快点喝药,听话啊。你想要什么首饰我都买给你。” 楼冬封摇头,不看好赵显这一套:“不想喝就别喝了,喝了也怪难受的。” 俞百桦嘴咧的笑起来:“君卿哥哥最好了。” 赵显听了当心就不高兴了:“你说什么那,她现在身体那么虚弱,哪里还能受的了这种折腾,如果不好好吃药调理,她的身体能熬的住吗?” “你别冲我吼,是她自己不想吃。不想吃就别吃,反正她的身体跟我回家,我有的是办法给她调理好。” 赵显不乐意:“说的好像,太医院没人。” 楼冬封连连点头赞同:“没错,你说的不错。可千金一科太医有些症状也不好明说,很容易延误病情,但是我可以啊。” 俞百桦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倍感压力:“你们不要吵了,我吃还不行。” 楼冬封见她吃了药:“百桦啊,你跟我回家吧,我来接你。以后你就不用吃这么苦的药了。” 俞百桦眼光闪过一丝期待,赵显眸子低垂:“灵芝你要走,我不拦着你。但你要考虑清楚,这个人值得你托付吗?你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我一直以为你能陪着我。” 楼冬封眉毛一挑,好手段居然打起感情牌了:“百桦你别信他的,陪伴是相互的,哪有单方面的陪伴。” 楼冬封一副志在必得趾高气昂的架势,反观赵显全然的落败,难过的不能自已,全身上下散发着我好无能的挫败感。这看的俞百桦心里成不是滋味了。 “季音哥,我不会走的,会陪着你的。”俞百桦说的牵强,可是她实在不忍说出拒绝的话,就像喉咙突然塞了棉花,让她无法说出那样的话来,只能心中暗自遗憾。 楼冬封瞬间懵逼了,这都什么情况,这和说话的也不一样啊。 “俞百桦,你什么意思?” 第178章:小老百姓的难处 楼冬封回到楼府,气的中饭都吃不下更不用说晚饭了,这才过了多长一段时间啊。俞百桦就改主意了,说到头罪魁祸首就是赵显,没有他从中作梗,那个蠢女人怎么会出尔反尔在出尔反尔,真以为他把她当宝那? 可以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戏弄自己吗? 虽然这是真的,但是他的容忍度已经到极限了。 楼渊这个时候敲门了,一身素白,面上没有一丝喜色和吊儿郎当的样子:“大哥,我有事和你商量。” 楼冬封看这样分外气质阴冷的楼渊,都感觉有些不认识了。觉的自己还没有长大,弟弟已经一副老成的样子。 “什么事。” 楼渊面色很冷,眼神决绝:“我们联手对付太子吧。” 楼冬封先是一惊,然后眼眉一沉:“也……好。” “我要替九儿报仇。”楼渊咬着牙,瞪视这远方,眼底都是触目的寒气。 楼冬封想到今天太子让他窝火的态度就没有劝楼渊,依照他们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觉的季显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可能还有内情的。可是他也在气头上,便没有劝慰楼渊。 “你冷静冷静,我知道九公主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但你太冲动做事露出马脚的话,到时候牵连的是爹娘和你尚在襁褓的孩子啊。你能不能明白。” 楼渊冷哼一声,脸冷冰冰的,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冷静,我很冷静,我比任何人都冷静。” ……楼冬封眼睛一转,有点担忧弟弟的状况:“我知道,失去的那种滋味我也体会过。楼渊我懂你的心情,但你要坚强一点,你还有阿猫阿虎不是吗?” 楼渊哭笑了俩声:“你知道吗?我们还没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只是我们随口一提,说就叫阿猫阿狗吧这种名字。等生下来在起码,可是没想到,真没来得急。” 楼冬封起身抱住楼渊拍了拍他的背,他轻声叹气,安慰的话无存说起,这么多年来,从没见他哭的这么伤心过。男人啊,心一旦住进了一个女人,就变的柔情起来。铁骨铮铮也抵不过她的一句柔声细语。 “那我们制定一下针对太子的计划吧。” “好。” 楼冬封和楼渊紧锣密鼓的计划着,楼冬封捏着眉心,派人出去调查九公主之死,一面又在劝着楼渊。他现在很乱很纠结,虽然太子囚着俞百桦很不地道,可他也只是动起表面,从来不动其根本,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下不了手的。 至于楼渊,之前更是这也不让他动,那也不让他动,维护太子就跟护着鸡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可现在那是,刀刀都往三寸打啊。楼冬封是想施压给太子,但他还不像太子垮台啊。他得赶快找出杀害九公主的真正凶手,才能让楼渊心平气和下来。 不然就楼渊这一招接着一招连下来,别说太子,就是太子这一党人都得掉脑袋。真是愁人,怎么偏偏那么巧那。 * 左妙妙扶额:“这个俞侧妃还在娘家那?” 紫灵甩手:“谁说不是那,这都回去有些日子了。她这个妹妹可是比她难缠多了,她还知道争斗,知道作茧自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位倒好,也不知道使的什么狐媚手段,勾的太子殿下魂不守舍的。” 左妙妙起身重重的拍桌:“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吧嗒吧嗒说了一通让我烦心的事,是在找我的晦气吗?” 紫灵抬手打了自己俩个巴掌:“娘娘饶命,奴婢不敢,只不过是替娘娘感到不值。” 左妙妙摇头:“不值,没什么可不值的。从以前我就知道,踏入这后宅大院,这些都是须要忍的。宅院远比作生意难多了,做生意你物美价廉就有人要,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可这后院啊就大不一样了。牛鬼蛇神先不说,就一个主儿,他不要你,你就冷着,他待见你,你就要捧着。这就是命啊,没什么可不值的。” “娘娘,你别太难过,殿下……殿下只是一时被狐狸精迷了眼,以后他一定能知道小姐的好,会回心转意的。” 左妙妙摇头:“回心转意就算了,他的心从来不在我们这里。我们还是想象,怎么办吧。我听消息说这九公主怀了楼渊俩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被太子殿下射杀了。因为楼渊投靠七皇子的事情。可有此事。” 紫灵赶忙左顾右盼凑到左妙妙耳畔:“娘娘,确有此事。太子殿下回来追问那个射箭的人,射箭的人直接负罪自刎了。说是不会连累太子殿下,这下大家都说是太子容不得楼侍郎的背叛,却碍于楼尚书的面子,只好杀鸡给猴看,只是杀了九公主。” 左妙妙摇头:“胡闹,这种事情你听谁说的。” 紫灵摇头:“具体是谁不知道,但是大家都在说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的。就连七皇子都和太子殿下大吵了一架,回去七皇子就病倒了,现在还罢朝在家养病这哪。” 左妙妙捏了捏眉心,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这样的留言传出来,就会惹出不小的麻烦了。尤其是那个堪比侩子手的楼渊。 “你去,让管家把所有人都叫来,敲打他们让他们谨言慎行,既然还是太子府的人,就别为太子府带来祸端。然后你派人盯着楼渊这边的动作,如果现在局势是这样的,楼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已经收到确切消息,圣上看在楼尚书一门功绩累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楼渊的错处了,但也不认九公主这个女儿。圣上这态度分明是听到了消息不去深究,楼渊肯定气不过,而他一直以来都是太子的得里力助手,只要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们和太子都很威胁。” 紫灵点头去做事。左妙妙看着窗外,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派上用场了,那就是俞百桦了。也就是那个什么都记不得的灵芝了。 * “灵芝,这个好不好吃。” 灵芝眉眼弯弯:“挺好吃的,季音哥哥你也吃啊,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么好的酒楼里吃饭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 “想带你来,就来了啊。以后啊,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在忙我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你好不好啊。”赵显满眼的宠溺,觉的无比轻松。 灵芝低下头却泛起了愁,那边已经答应君卿哥哥了要去了,上次没说肯定惹他不高兴了,可又抹不开面子:“季音哥你对我真好,可是我觉的在你家已经讨饶了好一段时间了,我不想在麻烦你了。” 赵显的筷子停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灵芝心惶惶的,怕惹赵显生气,鼓起勇气,闭着眼说道:“我就是想离开太子府了。” 赵显手一抖,心一炙痛,筷子应声而落:“为什么?” “这个……那个……”灵芝从来没觉的,要从别人家离开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是要去见楼冬封是不是?”赵显眼眸哀痛极了,让俞百桦挺自责的,可是她也想早点得知自己的身世。也想见到父母,早点明白过来,而不是这样稀里糊涂,成天也不知道做什么,无所事事的这样虚度。 “你告诉,你是不是要去见楼冬封!!!”赵显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大声的喊出来。甚至在心里有个嘶吼的自己在作祟,他到底哪里不如楼冬封,他好言好语的待她,到底哪里比不得楼冬封。 俞百桦有些怕,从来没见赵显这么生气过,双手放在桌下扣着指甲,底气虚的不行:“我……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那是为什么?” 俞百桦要了要唇,心里局促不安的,她就一普通老百姓,真的不想惹得太子殿下生气。也惹不起不是。 “我就是觉的……我真的不是要去楼冬封哪里,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觉的,我应该……找到自己的家人。然后……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我想……我还有手艺,不能总麻烦你。我出来太子府我就找个绣庄,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去楼冬封哪里。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吧。” 赵显蹙眉表示十分不解:“既然不是楼冬封,那是为什么?你要找你的家人?难道你不可以把太子府当你的家吗?我就是你的家人啊?灵芝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我会娶你,我来做你的家人,以后我们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你就把太子府邸当你的家不好吗?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俞百桦从赵显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季音哥……哥…太子殿下。我……请恕草民没这个福气。我与太子殿下认识不过短短数月。太子殿下说很久就喜欢我,我觉的太子殿下不妥帖,你只是把我当成替代品了不是。其实我们是不一样的,至于殿下喜欢的本尊已经不幸离世。还请殿下节哀不要执迷水中月镜中花,那都是假象,不是本尊。” 赵显一愣,好像告诉她,她就是俞百桦,可他又不能说。 “不是,灵芝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从见到你的时候就决定娶你,反正你也无从去,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不好吗?” “我觉的,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赵显蹙眉摇头:“那这顿饭前,你自己付。” 俞百桦当下就怂了:“殿下,你说的,容我回府考虑一下吧。” 赵显大喜:“你要快点啊,我想听到你的好消息啊。” 第179章:若你离去我必疯 俞百桦一路笑嘻嘻的,心里却有些发愁,她一点也不想呆在太子府邸,可是太子那不容拒绝的口吻,又让她心里没了底气。找个机会看来是不行了,干脆逃走吧。不说清楚,太子能不能来寻她啊…… “太子殿下?” 赵显侧眸看到她紧张的试探和畏惧,让他心中一痛。她就那么怕他吗?她这样的举动真的很伤人啊。 “不要这么生分,就像往常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 “奥,太子……季音哥,如果我走丢了,失踪了。你会来找我吗?” 赵显当下就答:“当然会。我不找你,你遇到危险怎么办,我怎么能够放心得下,我会倾尽全力搜寻你的下落的。怎么这么问?” “那太好了,我就是怕自己迷路。”俞百桦笑嘻嘻的,心里却是大呼要命,还想着偷偷跑,她这往那儿跑,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蹙了蹙眉头,眼下比较重要的还是银子啊,刚才那一顿饭,至少有一两金贵,万一……太子像方才那样,拿银两来刁难她,她别说离开太子府了,就是打扫一辈子太子府都赚不了最近花出去的银两,要知道她吃的药就很贵的。 她得想个办法,先自力更生,在太子面前,绝对要和楼冬封划好界限,不惹恼这位太子爷。然后私下去找楼冬封,带她去寻亲,她的父母一定能认得出她来的。到时候,太子就没有拦着她的理由了啊,总不能拦着让她有家不回,住他家吧。 俞百桦抬手狠拍了自己脑门几下,这块朽木,关键时刻用不上,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恢复了记忆,不就知道前因后果了。她现在有点小私心,特别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和楼世子是什么关系。 赵显原是要送她回院里的,临时有事出去了,俞百桦独自前往院中,心事重重没看清路,就和一丫环撞了个满怀。 这撞到的不是旁人,正是紫灵,紫灵拍了拍身子,赶忙将俞百桦搀扶起:“真是不好意思,灵芝小姐撞到了你,可有哪里伤到。” 俞百桦被撞懵了,连连摆手,就看到太子妃站在一旁:“没事,没事,要说对不起的也该是我,是我走路不小心,太子妃娘娘。” 左妙妙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畏缩又无知的摸样,她真是不懂,这样只是有几分样貌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灵芝妹妹,你我客气什么,你就同太子殿下一般,叫我嫂子好了。” 俞百桦连忙点了点头:“嫂嫂好,今天天气真好,嫂嫂也出来散心吗?” 左妙妙轻笑一声,缓缓的说道:“出来走走,总闷在这大院里,就容易做噩梦,妹妹恐怕不知道,我一见你,就会睡的安稳些。这府宅大院难熬的很,日日要围着一个男人转,一旦他没功夫打理你的时候,你就由不得想东想西,度日如年。 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吧。总是在等一个人回来。” 俞百桦脸煞白煞白,以前听左妙妙说话,她没啥感觉,可现在总觉的心虚的紧,尤其太子说想要娶她之后。有种被映射的错觉,仿佛她抢了太子一样。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看来这别人的好,也不能随随便便接受啊。 “嫂嫂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看太子殿下还是很在意嫂嫂的。” 左妙妙一副天真的伪作样:“是吗?他都从来没和我说过那。他和你讲过啊?” ……俞百桦这心里老不是滋味了,自己怎么有种横插一脚的感觉,她根本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她真的是进退无方。 “没有,殿下从未跟我说过,但是殿下对嫂嫂的在意,我能感觉得到啊。”俞百桦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要命,太子赵显和她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她比谁都清楚,盼着自己能蒙混过关。 左妙妙笑了笑:“妹妹真爱哄我开心,我看妹妹摸样俊朗的很,不如以后干脆住在太子府邸陪着姐姐吧,反正这慢慢岁月,殿下不去我这里,也是要到妹妹那里的。我不见殿下也没什么,但我想知道殿下好不好,到时候就麻烦妹妹帮我传传信了。” 俞百桦连连摇头:“我前几天,收到消息,有我父母的下落。我只在太子府邸暂住一段时日,找到我父母就会离去的。这个忙我可帮不了嫂嫂的,嫂嫂还是寻其他人吧。” “那多可惜啊,我便寻着金陵之内,也就妹妹这面相才能入目,其他人真的是不够看啊。反正也是成人之美。” 俞百桦脸煞白,傻笑兮兮搓着手:“嫂嫂说什么?灵芝听不懂。” “我看妹妹这不是不懂,妹妹这是不愿意啊,难道殿下不好吗?” 俞百桦笑着拍脑门:“哎呦,遭了。我忘记这个时辰我该吃药了,你瞧我这脑子。一点也不长记性,我先去吃药了,嫂嫂我们回头在聊。” 俞百桦笑盈盈的往院里跑,心有余悸的深呼了一口气。得快点找个借口,离开这个地方啊。 紫灵看着远去的俞百桦:“娘娘,你说这些她要是原话说给太子殿下可怎么办啊?” 左妙妙提着腰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仪态翩翩:“看着办呗。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她识相一点,我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说与殿下,那她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也不用卖人情给楼世子了。这‘位子’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得靠自己坐稳的。” 紫灵垂下头:“是,娘娘。俞家那边探子回话了,这俞大小姐整日与其竹马桑梓眉来眼去看似关系十分不一般。恐怕无心回太子府邸,毕竟回来那就得关在府邸。” 左妙妙冷哼:“真是俩个不让人省心的姐妹俩,去给我敲打敲打,无论殿下怎么待她,她都不能做出给太子抹黑的事情来。” 紫灵:“是,奴婢明白。” * 俞百香在地上来回渡步:“怎么回事,我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太子府邸,你是想让那个小蹄子代替我吗?至于太子妃,一个挡箭牌而已,我可不怕。可是那个小蹄子就不一样了,太子可是喜欢她,喜欢的紧那。” 俞百香脾气越来越差,将欢巧骂了一通,还是觉的不够解气。她也知道要忍耐,需要一个时间渐渐淡出太子的视线,让太子殿下忘记之前种种,在不计前嫌的接纳她。道理她知道,可她就是做不到。 一想到俞百桦和太子殿下日渐亲密,就觉的满腹都是委屈和怒火,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太子府邸,将那个碍事的女人赶走。 欢巧无奈的劝慰道:“娘娘你就忍忍吧,我们不是要坐山观虎斗吗,我们就不掺这趟浑水。等大小姐回到府邸,不就能坐收渔利了吗?” “可我根本等不急了,如果是俞百桦赢了到也好,可若是太子妃赢了那?” 欢巧眼睛一转:“无论结果如何,对于我们都是好。俞百桦赢了,她又斗不过娘娘。若是太子妃赢了,我们就避其锋芒,想办法提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对太子妃一点也不了解,真要输了,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呀。大小姐你要三思,不可急躁啊。”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桑梓怎么还不来?我现在心烦的很,他不来陪我说说话了吗?” 欢巧看了看时钟:“大小姐,这男女有别。” “你住嘴,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多嘴。” 欢巧只好规矩的低下头:“许是在有一刻钟,桑少爷就会来了。” 俞百香笑靥如花,拿起桌上金钗对镜搔首弄姿:“也就这一会儿,能让我高兴高兴了,你下去守着吧。” * “俞北大人,今天的工人把这断河都捞了一遍,捞起几幅尸骨也是多年之前的沉尸体。要不就算了,别找了。” 俞北一听这话,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怎么,爷给的钱不够?还是你们不想干了?” 管事的抓了抓头发:“不是,俞北大人小的就多嘴劝你一句,在这么捞下去。人找不到不说,就你们俞家根本,就受不住这么多的资金支出啊,在这样下去负债累累的。” 俞北红着眼:“那又怎样,钱没了我会挣,你们少废话,快给我去捞去。” 管事走后,俞北沮丧的坐在凳子上,瘦小的身板愈发消瘦了,桌上摆着周边地形图,他一点点的排查,他根本就不能接受,二姐就这样死了,别人认不出。他还能认不出,那样的腐尸体一点都不像她的二姐,她的二姐那么爱美,怎么可能面无全非的死去那。 他不信,每个人都当他二姐是了,他不信,就算把这条河翻个底朝天,他也不会放弃的。二姐,你快出来吧,我在也不要你嫁到楼家吃苦了,我带你走,咱们去找大哥,然后在边疆找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远离这个阴险狡诈的地方。 ‘二姐很多事情,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做到,还没带你见大哥,你怎么就这么死去了那?’ 俞北自从楼府下葬之后,一门心思扎在河道,四处搜寻,已经到了疯迷的地步,任是谁劝都没有用。 “二爷,大小姐的丫环欢巧来信。” 俞北蹙眉:“烧掉,大姐的哪些破事我现在不想管,除了二姐的消息,一律放在一边。” 侍从捏着信,犹豫了一下,请命退了出去。 第180章:不必给谁留情面 赵显听着钱二爷说的,就觉的头疼:“怎么会这样?” 钱二爷翻着账本:“说实在的,钱家的生意,不敢说一家独大,也是没人敢上来动手脚的。可谁知道,这些铺子一下会,闹出这么多事情,若是一年出个一起俩起也就罢了,那是正常,可现在就不正常了。我寻殿下来,也是为了此事,解决事情要从源头解决。” 赵显紧紧的攥了攥拳:“那你以为是谁?” 钱二爷咳嗽了俩声:“这就很难说,这么大的手笔,够我忙一段时日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七寸打的准,我想殿下对此心里有数吧。” “你是说……” 钱二爷眼睛弯弯笑了笑,苟同之感不言而喻。 “麻烦你了。” 钱二爷摇头:“小事一桩,太子殿下要抓紧,毕竟家业好挣不好守,倾家荡产也不过是一瞬间,我明日想去楼家拜访一趟,好久没同楼家二爷一起喝酒了。” 赵显心烦意乱的从钱府出来。正是秋收季节,好端端的什么铺子不出事,偏偏是粮仓出了问题。这可关系着民生,还有边关士兵打仗这种大事,怎么可以出差错那。 楼渊吗? “墨竹,和我去一趟楼渊哪里。” 墨竹搓了搓手,往前凑了凑:“殿下,今天怕是没功夫去了。刚才吏部来人,有人将张老太爷的公子抓起来了,张老太爷让您放人。” 赵显心浮气躁:“这种小事,那就放啊。” 墨竹眨巴眨巴了眼睛:“可这次张公子犯的不是一件小事啊,因为一个妓女和吏部侍郎三代单传的公子打了起来。失手给打死了,吏部闹着不肯放。” 赵显挥了挥手:“这件事交给……平时这种事,都谁来处理,怎么什么事都来找我。” 墨竹叹了口气:“这种事最以前都是……楼侍郎压下来的,最近是由楼尚书顺便处理着。可近几天,楼尚书被楼世子试药试的昏迷了。得休养一段时日。” 赵显穆然一愣:“此事当真?楼冬封他怎么敢?” “是丫环不小心端错了药,将楼世子正在研制的药给尚书大人喝了。太医院已经会诊过了,配合解毒的药剂,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如初。楼尚书现在人有些糊涂了,怎么也得个半月之久,才能复原,丫环已经问罪了。这些琐事,暂时还没有指派下去。” 赵显仰头闭眼:“还有什么事情啊?今天要做的。” 墨竹眼睛瞪大,仿若看到了希望:“还挺多事的,殿下要不先上车,我们边走边说。” 一直忙到三更天,赵显揉了揉眼角,看着满天参量的星空,心中烦闷又压抑,仿佛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压到了他的头上,他把这些事情有条不紊的分给下面的人去。还有一大半的事情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才翻看了十几个奏折,这脑子就昏沉沉的,像不过事了一样。 赵显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己住所走,忍不住往旁边的院子瞧了一眼,会心的一笑。突然觉的心里有了守护的东西,会觉的一阵阵心安。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朝那。 * 楼冬封和楼渊一大早就吵了起来。二人的贴心小厮在院子外守着,大家都知道俩兄弟这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一天都竟可能的避着二位爷。 没吵出个结果,不欢而散的二人,吃饭的去吃饭,哄孩子的去哄孩子。一个屋檐下,迎头碰见。 楼冬封咳嗽了俩声:“我觉的去见太子挺好的,如果他有悔过之意的话。” 楼渊勾唇邪魅的笑道:“悔过又能怎么样?人死会复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与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吗。我们一步一步来,没必要做的太绝。等父亲清醒过来,那父亲不得气坏了。” 楼渊摇了摇头,十分看不上哥哥现在的退缩劲:“给父亲下药的时候,哥你也没有手软和犹豫,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楼渊的心早已被仇恨吞噬,他只是想快一点看他倒台,看他生不如死。这样他才能好过一些,这样他才不会午夜梦回看见九公主,无颜面对她。 楼冬封有自己的考量,在他得知楼渊一系列的行动之后,不得不称赞自己这个弟弟是成长了很多。手段毒辣,稳准狠做事也够干净利落。可越是这样,他的担忧就越强,父亲夹在他们兄弟之间很难做,他就下了药。还有父亲一旦阻止,得知他的用意,俞百桦就更威胁了。 基于这俩方面的考虑,他没有犹豫就下了药。可他更多的目的不过是让赵显忌惮,将那个没良心的拱手相让出来。七皇子和太子俩个人,还是太子更适合这个天下。七皇子太过激进,扩张之星更是野心勃勃,现在正是休养生息,让国富民强起来的时候。 一个好皇帝也是很重要的,楼冬封的人已经在竭力调查此事了,起码九公主的事情由个定论,在做最后一击。万一楼渊误会了太子,到时在做补救,楼渊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楼渊跟了太子那么久,不是三言俩语就可以带过他们的君臣义的。若是误会,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弟弟。 楼渊瞥了一眼楼冬封:“大哥你怎么想是你的事,请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你不想我能明了,反正嫂子想起来,就会投怀送抱吗。” “等等,楼渊。你总得给我一个和太子殿下谈条件的机会吧。” “不需要。”他冷冰冰的说这句话,极为的肯定。 楼冬封追了几步:“你是不需要,你儿女双全的。可我需要啊,我这娘子都不再跟前的。”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楼冬封叹息了一声,回到自己院中,看着书桌上的折子,怎么也不能把太子和七公主联系在一起啊。这太子府邸的小厮直接含冤自杀了,说自己露出了马脚。这怎么看都是自杀请罪的节奏,言外之意就是把这罪推到了太子头上。 这法子真的是太恶劣了,就是他以前都不会用这么简单又肤浅的栽赃嫁祸的方法,可越是漏洞百出,越让人有种想相信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太子吗?如果不是太子,谁会针对九公主,针对楼渊? 楼冬封皱着眉,这一通想,快把楼渊穿开裆裤惹下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就是谁也没有想起来。不应该啊?仇杀,情杀,随即杀,误杀。 楼冬封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真的有人嫁祸,因为从结果导向上来看。楼渊现在和太子掐起来,得利的除了他,可以顺便要回俞百桦之外,还有一个人。 七皇子。楼冬封想到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想也不可能是七皇子了。七皇子难过的现在都没下床那,那消瘦难过的样子不压于楼渊啊,可见他对九公主也是用情深的。 楼冬封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点也想不出个头绪来。现在好想见俞百桦啊,只想见俞百桦那个没良心的。 “世子爷,俞百桦……” 楼冬封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俞百桦怎么了?” 青木一脸嫌弃:“爷,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我的意思是,俞百桦的弟弟俞北求见。” “啊?我小舅子来了?他不是还在捞尸体吗?” 青木咂嘴摇头:“感情爷您知道那,我还以为您不知道那。” “我都快要被我岳母念疯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怕我这个小舅子。总觉的我成对不起他们了。” 青木呵呵傻笑:“爷,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您是见还是不见,您要是不见的话,我这就把人送走。别让人等着。” 楼冬封起身拍了拍衣服,整理整理了衣领,端正身姿在镜子前略微的看了一眼,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轻咳嗽了一声。 “去吧,我准备好了。” 青木一脸懵逼,爷这样真是吓人啊。不一会青木带着俞北进到屋中。 俞北抱拳,没有多余的寒暄,神色平平,像是一夜长大了不少:“楼世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楼冬封的笑脸一顿:“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姐是不是还活着。太子府邸那个叫灵芝的女人是谁?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楼冬封点头:“知道,知道。就是你姐。” ……俞北眼色更凉:“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觉的我在哪里挖河很有趣吗?还是说世子爷已经将我姐当做货品,送去讨好太子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俞北!”楼冬封脸拉了下来。 “字面意思,你听不懂吗?还是要我在讲的清楚一点。这是你和太子的一出戏吧,当初太子送来尸体,你们就认下了,我怎么都不信。现在一个改名换姓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太子府邸,难道不是你们的精彩之作吗?为了爬上官位,世子爷可真是费尽心思啊。” 楼冬封一拍桌:“俞北,这里有什么误会。你先冷静点。” “要我怎么冷静?你明知二姐就在城中,一不通知她的家人,二不将她接到家中,说你没有其他心思谁信。差点忘了,您是息乡侯府的世子爷,我一介贱命是没资格这么说的。还请世子爷原谅,小人爱说实话这毛病。” 第181章:失去做王的理由 俞北阴测测的冷哼一声,转身走掉。楼冬封起身拉住俞北。 “俞北,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二姐失忆了,我也没办法,我最近一直在想法子让她回来,她不记得了,太子也不肯放人,我这才没有通知你的。”楼冬封没有通知俞北,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只是没把这个小舅子放在心上,还有点,怎么说那,就是觉的让俞百桦恢复记忆这种事情,他得亲力亲为。 免得那个小没良心的,把功劳统统归于别人,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可没想到,别人都想左了,他那舍得把那个笨胚送给太子,坑害太子那,她只坑害他一个人就够了。 俞北打开楼冬封的手:“算了吧,我长了眼睛可以自己看的,结果很明显,世子爷不必多说了,我就是过来确定一下。” ……楼冬封扶额擦汗,看来他的寻妻之路,又填障碍啊。 楼冬封盘算这,准备找个恰当的机会,在见太子一面。眼下比较棘手的是楼渊,他一门心思存了报仇的想法,到时候不太好收场。恰巧钱二爷来楼府拜访。 寒暄了几句,楼冬封眼眉一跳:“怎么会?贵府竟发生了这等变动,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不过钱二爷,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下定当竭力所为。” 钱二爷笑了笑:“有楼世子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楼冬封一下知过味来:“这事我还不知道,已经有多久了?” “就这一俩天的功夫。” 楼冬封眯起眼来,楼渊这是下了决心,誓不拖垮太子不罢休啊。原来楼渊对他也瞒了一手,钱家可是太子的经济支柱,哪里也可以动,唯有钱袋不能动啊。 “这事,我回去查一查,钱家是大户人家,不会因为蝼蚁的小动作就能撼动的。” 钱二爷抱拳:“那就借世子吉言。这样我也放心去处理事情了。毕竟大水冲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事常有。” 钱二爷敲打一番,从楼冬封这里算是落了个准信,这样心里一安,才回到府邸处理这堆爆发的琐事,不过回到钱府,就收到了衙门的状子。粗粗一看,不仅有尽几日的,就连陈年往事的旧案也被蹿多上来。 数量之多,搞不好都得惊动了圣上。钱二爷皱了皱眉,深觉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楼冬封满大院的找楼渊,哪里也没了他的踪迹,一问才知道,楼渊早就去了七皇子府邸。 此时的楼渊,坐在九公主的屋子,一点点抚摸过她用过的物件,想想她浅笑盈盈的摸样。嘴角浮现出,不曾有过的笑容,原来这里还留了她的影子,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她闹着蒙他眼睛的样子。 楼渊不觉出神过来一小半,躺在床上,感觉鼻子间还能嗅到她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让他安心。盖着被子,想象着她还在身边,连日一来的疲惫得到了缓解,一下就睡着了。 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的楼渊,像是得到了安神剂一样,躺在被窝里睡的什么都不知道,依稀听到他会呢喃俩句:“九儿……九儿……我们去……” 楼渊笑的那么甜,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咯咯的笑声开怀的在漆黑的屋子中响起,楼渊自己都将自己笑醒了。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仿若刚才与九儿花间追逐就像梦一场一样,屋中空荡荡的可怕,身边也没了暖意。 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在也不用怕压着九儿的肚子,畏畏缩缩的缩成一团。也不用半夜醒来给她递水,她睡不着的时候,说好听的话哄她,他在也不需要那么累了。 可现在他的心好空好空啊,像是里面开了个洞,冷风呼啸的穿过又回来。他忍不住哭了起来,九儿肯到梦中来见他,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活的好累啊,九儿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从来不觉的漆夜这么可怕,可是哪一盏等他回家的孤灯在也不会亮起来了。 楼渊不敢在想,四处都能听到九儿说话的声音,或喜或嗔。他抱着身子,怯懦的从屋中逃了出来,这样美好的记忆他承受不来,愧疚让他无颜去面对。 如果不是因为他,九儿就不会死,如果没遇见他,九儿就不会有事,如果没遇见他,她会嫁一个好人家。要说到罪魁祸首就是他,他才该陪着九儿一起啊。 楼渊一副哀痛的摸样,心腹适时的递上手帕来,试探着问:“爷,还去不去七殿下哪里议事。” 楼渊全然一副神游太虚,三魂去了六魄,魂不守舍的狼狈样子。心腹再次提醒道。 “爷,您说今天有事找七殿下,现在天色已晚,去的迟了,可就……” 楼渊回过神来:“这是大事,差点就忘了。我们走吧。” 楼渊看到的七殿下,整个人气息奄奄,丫环刚搀扶着喝了药。楼渊半张着嘴,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总觉的很对不起七殿下。 “殿下……我……” 七皇子看到楼渊,心里尤生一种愧疚之感,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眸:“妹……夫。” 这是他从来不肯承让的事实,也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可时至今日,说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七皇子心里不禁暗笑,原来这声妹夫这么容易叫出口,以前一直觉的很难,很难,原来这么轻易啊。 如果他要是能早一点叫出口的话,他都想象得到,九儿那活蹦乱跳欢天喜地的摸样。可到最后的最后,他们竟然以一个巴掌就结束了她们的对话。 “殿下?你这没事吧?” 楼渊闻着满屋子的药味,看着七皇子消瘦的脱了像的摸样,心里成不是滋味了。还记得九儿总是在说,‘哥哥最近忙的没空吃饭,这个我是留给哥哥吃的。’‘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我哥的醋你都吃,你个醋坛子。哥哥对我很好的。’‘我就这一个亲人了,因为我不是男孩子,娘亲很不待见我的,只有哥哥对我最好。’‘要照顾我哥。’ “没事,孩子怎么样啊?九儿的孩子,生下来我都没好好看一眼,我也就不看了。我这一身病,别过了病气给孩子,像你多一点还是像九儿多一点啊?” 楼渊半笑着:“儿子像我多一点,女儿像九儿,就像一个眸子刻出来的。” 七皇子蹙着眉头:“那怎么行那,你以后要好好教孩子,别让她傻的跟九儿一样,遇上你这样的人啊。不……我是谁,以后要好好顾着女儿,女儿家家在显赫的身份也不过是一枚有价值的棋子,太危险了啊。” 七皇子,断断续续的说说这说说那,一会妹夫妹夫的叫着,一会又各种嫌弃楼渊将九儿哄骗走,说来他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终究是不能释怀九公主的离去。 或许亲人就是这样,你上一秒还在跟她争吵,下一秒就能和好如痴。在身边的时候感觉不到,只觉的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可一旦离开了,才发现,原来分开有这么难舍。 “殿下,九公主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也很后悔,我当初为什么不招惹别人,去招惹她。我也后悔了,可是我什么都挽回不了,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奉献给神明,只要九儿活着,我做什么都好。 可是,可能我杀了太多的人,杀孽太重。没在神明哪里留下好的一笔,神明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祈求。 殿下,你振作一点啊,你是九儿唯一的亲人了,她跟我说的,我不能没有了她,还没能将殿下你照顾好。我怕我百年之后没脸下去见他啊。” 七皇子叹气一声:“我也不想,可是……突然就觉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整个人像是把主心骨抽走了一样。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啊?” 七皇子的话无限哀伤,一字一顿的砸在楼渊的心上,楼渊心里成不是滋味。 “殿下,你还有王位,我们还有共同的仇人,太子殿下。我楼渊敢竖指对天发誓,我楼渊在此之前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他竟然……。九儿一直都心心念念的想让我帮你,是我耍滑,是我留了心眼,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也是她的遗愿,我愿意帮你。” 七皇子突然嘿嘿一笑,挂在脸上的笑无比讽刺:“不用了,我已经无心了。” 以前想要得不到,现在根本就不想要了。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心,七皇子从没有这样怨恨过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听到了,似乎心气也没有那么高了,事情的出场顺序,一旦更换了场次,就显得大不同了。 “殿下,我愿意帮你,无论如何我都要替九儿报仇。殿下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你这样的身子实在吃不消啊。太子殿下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我们必须和力,才能彻彻底底将他从东宫的位置拉下来。” 七皇子挥了挥手:“算了,我已经没有做王的理由了,没有了。” 第182章:解铃还需系铃人 “殿下,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啊。算了,殿下你好好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我来做。”楼渊不忍在看下去,转身出了门去。 待楼渊走掉,七皇子的谋士从帐子后面出来:“殿下,楼侍郎说的没错。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不好吗?听说现在三太子那边状况百出,只要我们把握好机会。” 七皇子闭气眼来:“住嘴,趁我现在还留你一命的份上,快滚。” 谋士眼眸一立:“九公主之事,殿下心存遗憾,可是为了大业。舍弃一俩条性命是值得的啊。九公主若是知道殿下的报复一定能理解殿下的用心良苦的。” “住嘴,要不是你的馊主意,我怎么会……” 谋士躬身:“臣愿一死明鉴,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为了大业,若存半点私心,当立刻毙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殿下你从一出生就定好的事情,你没得选择的。” 七皇子低垂这眼眸:“我那一日才想起,我原本不过想给九儿一片安宁之地,让她不再受别人的欺凌,不过如此而已。可现在,她已去,我还能庇护谁?谁还稀罕我的庇护。” “殿下话不可以这么说,我们这一路走到今天,一点也不容易,是多少人明争暗斗,抛头颅洒热血铺垫出来的道路。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轻易放弃啊。殿下你放弃不是你未来的道路,你放弃的是我们这些人乃至你的性命啊。” 七皇子咬着下唇微微渗血,他挥挥手:“下去吧,这件事情容我在斟酌斟酌。” “殿下,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臣何尝不悔,不走这条近路,也不是不可以啊。是我低估九公主在殿下心里的分量。” 七皇子比这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滑落一滴泪来。啊,谁都会低估自己的感情,就连他都把那份感情当成了理所应当,突然抽离才觉的压抑的喘息不过来。 * 俞百桦原本还想着出去找找自己的父母,就突然之间被太子下了禁令,别说是出去了,现在就是连院子也不能出去,美名其曰是要她安心养病,可越是这样越让她心里不安,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 她不禁没出去,也没有见到太子,就坐在墙头蹲点,都没蹲到。难道太子出什么事了吗?随即她就笑了,真是瞎操心,太子可是皇帝的儿子,能出什么事那。 朝堂之上,九五至尊坐当头,将手里的折子摔了下去:“赵显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太子赵显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后面也跟着太子一派的人,大大小小的官职,愣是跪了一排。参本的奏折更是什么的都有,贪污受贿,草芥人命,更有甚者家风不正也被参奏。至于太子更为严重,上次治水偷工减料不说,还中饱私囊,从以前到现在,算上事算不上事的都被参了上来。 有些圣上是知道也可以容忍的,有些也是不能容忍的,更让圣上感到气氛的是失望,在接连失去俩个看好的继承人之后。圣上有意栽培甚至说大力栽培太子,可是他的表现,让他失望不已。 在联想到九公主最近的风言风语,简直气的快要炸了。圣上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私下问他针对他做手脚的是谁,他也说不出个一二来。朝堂之事不过是党派之争,现在七皇子一行人按部就班,很老实甚至有点群龙无首。无端端的就出来针对他的奏折他竟然连个头绪都找不到。这以后怎么能放心将天下交给他,说不上那天就让人算计走了。 斗不过这事是常有,都挨打成这样,还连是谁打的都不知道,那就太废物了。总之他是没有这么废物的儿子的。 “赵显你给我回去反省,限你三天之内把这摊子烂事给我处理干净。” 赵显连连叩头,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多谢父皇。” 赵显除了金銮殿,整个外衫都喊湿了,他这是出一件事情解决一件事情,不过解决的没有出事的快,手慢脚乱还没理出个头绪,今天就被圣上当着朝臣狠批了一通。 赵显深觉吃不住了,出了皇城正要上马,就见楼家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赵显一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里面是世子还是楼渊。” 青木咧嘴一笑:“殿下看见我,八成就猜到是我们世子了吧。瞧我这一晃神,差点漏了殿下,我们世子想请殿下一聚那,要不上车?” 青木撩起车帘,楼君卿裹着白袍,骚包的拿把折扇敲着掌心:“上来吧,我又不吃男人。” 赵显蹙了蹙眉,提袍上车:“说的好像我会怕。” 楼冬封看着径直坐下的赵显一路无话,想以前也常这样共乘一车,说说笑笑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这才转眼之间。世事变迁还是太快,一晃神,身边的人渐渐和陌生人调换了位置。 “好久没去尚京局一聚了,不如去哪里。” “也好,我也好久没去了。”赵显淡淡的说道。 俩人一时无语,楼冬封径直撩起车帘下了马车,转身抬手,赵显也习惯性的撩帘出来搭手。赵显一顿,楼冬封手一收挠了挠头发就先往尚京局里走去,二人坐定,先各自引了俩杯,凭添了几分尴尬。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适合的措辞,却愈发的让屋子显得安静,青木都被这样尴尬的氛围吓的说不出话来。 “咳咳,太子殿下,世子爷,酒温好了,要不要叫点美人来暖暖啊。” “不用了。”俩人道是默契。 不过太子这一句不用,让楼冬封想到俞百桦的所在,就是百般不爽:“呦,我以为我洁身自好,想不到殿下也不为女色所动容啊。” 赵显自看自酌:“我怕明天就有人状告到圣上面前,无福消受啊。” 楼冬封装不懂:“哦,还有这种事情?青木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青木看着从天而降的锅:“不敢,不敢,就是借给小人十条胆子,小人也是不敢。在者世子爷也不能让不是,谁都能说,这种事小的绝对不敢乱说的。” 楼冬封了然:“那好,你去把这屋子左右上下的房间都包下来,免得被人听了去。” “放心吧爷,这事早就办好了,绝对不会有一个人听得到的。” 楼冬封点了点头,喝了一杯酒:“太子殿下听到了吗?你就放下好了,都是自己人,隔墙也没有耳朵,随意一点。” 赵显勉强的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前天父皇问我,是谁在针对我,如果有头绪,尽快杀掉。我说我不知道,父皇打了我一个耳光。” 楼冬封支着脑袋:“没关系的。”说了也没关系。 “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会搬家,有时候靠命,有时候要靠自己运筹帷幄。” 赵显点了点头:“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有信心,这事也查不到你身上,毕竟积怨是我的。当时是你和楼渊帮忙处理的,你们只要断了这份恩情,他们没了封口费自然管不住嘴,乱咬我能理解,也合情合理。确实是高招,我知道即使这么说,父皇也不会信的。或许楼尚书说了,父皇会考量一番。可惜你们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你们料的很准。” 楼冬封摇头:“太子殿下说话越来越高深了,真让人听不懂。其实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不难。” 赵显知道这是楼冬封愿意松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冬封蘸着就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女’字:“解铃换需系铃人。”将俞百桦交出来,我便放你一马。 赵显咬紧腮帮子,深吸一口气:“万事可商量,唯有这一件不容退步。” 楼冬封敲了敲桌子:“那好吧,反正我尽力了。成事在人,谋事在天,那就听天由命吧。” “等等。”赵显喊住起身的楼冬封。 “什么事?” 赵显心里还在犹豫,说实话真的是要撑不住了:“楼尚书还有多久才能醒。” 楼冬封双手抱胸:“你想让他醒啊。嗯,那楼尚书明天就醒吧,当做我送给你最后的一件礼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太子殿下还记得,淮河水患那一次,我随着你去治理水患的事情吗。” 赵显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记得。” “其实跟着你的是楼渊,这事情你也知道吧。在哪里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好像是去考察一个高官,据说一周在井底发现了被残虐到肢解的尸体。但是他们家并没有声张此事。” 赵显一愣:“不……不可能?楼渊根本不会医术,根本就救不了人,开不出药方的。跟着我的不是你吗?那朝堂之上那?” “不觉的我们二人想像吗?” ……“像吗?”赵显一蹙眉,这些年来,竟然从未一起看到俩个人,除了……除了上次在城隍庙九公主死的那一次,有见到二人。但那时楼渊哭的伤心,基本也没怎么关注这一点。 “哼。” 赵显被楼冬封的这一声冷哼笑的有些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不……不可能……”太不一样了,楼渊张扬的样子,还有眼尾的那滴多情的泪痣,妖娆的架势从骨子里散出来。和楼冬封这赖洋洋的摸样根本就不像一个人的。 “就算像又能怎样。” “不想怎样,哪位被虐杀的大人好像保管着什么秘密,殿下不知道吗?”楼冬封看着赵显煞白的脸满意的走了。 第183章:兄弟之争弑太子 赵显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必然联系。踌躇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季音?你是什么意思?” 楼冬封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跟你提个醒,至于别人做什么,做什么事,也不再我能力范围之内。对了,关于我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俞百桦这人你给还是不给,你考虑一下。 赵显听的明白,可是他并不想做给,但他也在犹豫,对于楼冬封说的事情,担忧不是没有。如果别的女人就能交换这份安逸,他巴不得如此,但是俞百桦他本想也不愿意。 他不想他对她的那份感情,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俗世的功名利禄。即使是他放手也该是他心甘情愿的时候,而不是形势所逼。 “我会考虑的,我想见楼渊一面。但最近找他,他总是避开我,我想……” 楼冬封勾唇,似有若无的摇了摇头:“他啊,我见了面帮你捎个信。”至于他见不见就全看他自己了。赵显一听这就知道这八成没戏了,这金陵方圆百里,楼渊若是想见早就见了。 “多谢,有劳了。” 赵显回到太子府中,看着桑瑟的月色,天色愈来愈冷了,像是寒彻骨头一般,让他感受不到一点温暖,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心。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的走向这个局面。比白天更加糟糕的状况他不是没见过。但他现在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心腹已经五次三番的出谋划策让他去调查九公主的死讯,和楼渊化解误会。这样压力一下少了一半,在来解决楼冬封的问题。要不就称早将俞百桦还回去,求助楼冬封,将这件事圆过去。 赵显派出人查了,非但查不到真相,条条真相都指向了他,最可怕的。他的手下怕这些证据对他不利,又将这些证据都毁掉了,说来说去好像他真的做了亏心事一样。 眼下还有一条路,就是俞百桦。赵显心烦意乱,是不是该为了天下大业放弃俞百桦那?他也没有斟酌清楚,总之他谁都不想失去啊。 * 楼渊和楼冬封面对面的坐在棋桌前面,桌上依旧是三幅棋子混乱的局面。楼冬封和楼渊各执一棋全神贯注的下着棋子。就像是一个人在和自己对弈一样,专注的深情,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这不可一世的狂傲之气。 “你的手下的这么重,是在否定自己的过往吗?” 楼渊也是不手软的落子:“连自己过往都不敢否定的人,怎么向前走。” “终究还是要顾及情意吧,也不是一天俩天才认识。”楼冬封玩弄这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肯下手 “先不仁的不是我,我这个人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但绝对也是睚眦必报之人。” 楼冬封缓缓放下棋子:“那你有没有想过,耳听为虚,眼见也可能是虚。我们在这个地方做了这么久的事情,不会连这点事情也不知道吧。让人误会的办法多的是。” 楼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是因为了解这其中的勾当,我才能一眼看出,谁才是伪作的人。” “你不查一查就妄下判断,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楼渊将茶杯重重一放:“后悔,那就让我后悔吧,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让我后悔的事情了,已经没有了。大哥你是不后悔,你不后悔,那么嫂子又在哪里,整晚又在谁的身边安睡,你就没有想过吗?” 楼冬封脸色一变,扬手就是一耳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楼渊笑了,不紧不慢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大哥,你输了。我算看明白了,你不主动攻击就要做那个被动挨打的人。” 楼冬封将棋盘掀起:“楼渊,你会后悔的。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做,我言尽于此。” 楼渊转身拍了拍楼冬封:“大哥,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太子那?究竟你想要霸占的是嫂子,还是太子啊。我现在是在帮你给太子施压,而你却一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难道嫂子在你心中的分量这么轻吗?”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我不想大太子殿下的旧事在被挖出来了。我觉的已经足够了,三太子殿下他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他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你这样步步紧逼真的有必要吗?就不怕当今圣上,对我们楼家生疑吗?” 楼渊点了点头:“大哥说的句句在理,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局你输了。老规矩,该听我的。你不忍心,我忍心。” 楼冬封摇了摇头,双手撑在桌上,事情在向着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走下去。照这样下去太子……太子……越想到这里,他的心也像刀绞一样,楼渊的那句话同样也深深的刺痛了他。一想到俞百桦此时此刻依偎在他怀中的模样,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崩坍。 楼冬封眯起眼睛来:“季音,这是你选择的,结果你来承担的。” 楼郁从痴痴呆呆昏迷的状态清醒过来,上去就给了楼冬封一个耳光:“忤逆子,让你学医,没让你这么算计你的亲爹,真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楼冬封挨了打笑脸相迎:“爹,儿子这不是念你日日上朝,为国为民十分操劳,担心不已。这就想了个办法让你休息休息,我这都是一片好心啊。黄天在上日月昭昭,儿子若有其他心思,必遭天打雷劈的报应。” 楼郁闭上眼睛,刚才缓解的症状,还是让他无法一下全部恢复。心中对这个儿子是百般怒火每个地方撒。 楼冬封狗腿的围着又是拍背,又是端茶倒水:“爹,哄孙子不开心吗?” 楼郁白了他一眼:“开心。开心行了吧,可是你爹还没有七老八十还没打辞官还乡的时候,你就给我弄这一出。” “我这都是为了爹你好,你要是知道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得气过去。” 楼郁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楼渊动的一些小手脚罢了。” 楼冬封十分意外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哇啊,爹你真是神了,这都知道。看来我的药,药效还不够霸道啊。” 楼冬封连着被楼郁白了几眼,就灰溜溜的溜之大吉了,老爹出场多少也能缓解一下太子的状况吧。 楼郁一醒来就叫了下人,将近些日子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大概听了一听,虽然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他还是很有必要找到太子商量出一个对策了,不然这样下去。 搭长城难,但自毁长城容易。一旦内部出现问题,在完好的表象也会顷刻崩塌,很多时候都是这个道理,楼渊对太子的布局的一切都太过了解了。又因为他一直在处理机密文件的销毁,犯人的审问,他知道的东西,远远要比殿下一个人知道的躲。 楼郁强忍着刚恢复略显虚弱的身体就前往太子府邸,赵显也是手忙脚乱整天不在家,因为楼尚书今天醒来,还特意叫人留意着,这前脚进来,后脚楼郁也跟了进来。 “殿下,为了宏图大业你不能拘于小节啊。至于他们我一定是严加管教,但是俞百桦。这个人你还是放了吧。眼下我还是推荐楼冬封。不是老夫自夸,冬封这个孩子决对能帮你度过这个难关,至于楼渊,现在一门心思都是九公主的事情,劝是劝不回来了。” 赵显咬着唇,还是动摇了:“尚书大人,你身体一好就让你跑到这里,是我的大意。俞百桦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吧的。” 楼郁心上一按,和赵显把眼下几个棘手的问题处理了个妥当,身体累的实在受不住,便早早的回家去了。 原本以为事情会在这里有了一个转机,没过几天参议的本子就送了上来。原来七皇子这一派无意得知了一封密信,将密信呈递给圣上之后,圣上龙颜大怒,直接将赵显打了二十大板,关如宗人府。 群臣大呼:“陛下三思啊。” 圣上一副哀痛的摸样:“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圣上一直以来都看好大皇子,大皇子无论从谋略还是才华品行都是独一无二的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知书达理面面俱到,皇家的接班人就遇到了山石滑坡从山上被打下山崖。 找到的时候已经死透了。为此皇上难过了好一阵子,一怒之下调查原因,却发现事实指向二皇子。圣上最恨的就是兄弟之间的争斗,将二皇子狠狠的重罚,二皇子一直喊冤枉,气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直接自杀了。一下失去的俩个儿子的圣上倍受打击,然后现在这一封密函,简直讽刺。 这些竟然……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三太子做的,圣上觉的自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这一次党派之争,一直都以为是他兄弟二人争的最凶,却没想这个温温诺诺三太子做的手脚。 圣上一下操劳不少,整个人也是备受打击,整个人都蔫了,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第184章:你把太子害惨了 “瞧瞧你们兄弟俩干的好事。”楼郁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怎么能怪我俩那,当年王储之争我们都不曾参与,就算楼渊跟季音那么久,对此事也毫不知情。爹这事你不会是知道的吧?” 楼郁负手没有明确回答:“当年是你辅佐太子,风头正盛压过了满朝文武,可太子一死你便装疯卖傻退出了官场,你是在介怀吧。” 楼冬封眼眉一立:“怎么会,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说来我只是跟着师傅,一字一句皆是师傅教诲,师傅已去我不过是个傀儡,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逝去之人难在寻。” “冬封,你可不可以帮太子殿下,度过此劫。” 楼冬封勾唇:“当然,父命难为,父亲若是欢喜,我是不会拒绝的。但我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希望父亲能够谅解。” “天下为重。” 楼冬封点头:“我曾对师傅起誓,从今往后绝不踏入官场之中。我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在官场上有所抱负了。” “太子会将那女子还与你。” 楼冬封放下手中茶:“誓言犹在,但师傅生前教导我,要以黎明百姓为重。一室不安,何以安天下?待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楼冬封态度很明确,不是不可以帮。只要将人放回来,我立刻就可以做出行动,但是看不到结果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楼郁次日一早入宫见皇帝,见到贵妃娘娘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晚,站在门外等了一刻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进了御书房。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谈了什么,总之楼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凌晨时分。 晌午的时候,三太子殿从宗人府提了出来囚禁在太子府邸,着重兵看守。下午的时候,皇帝亲自去探望了卧榻的七皇子。心思郁结皇帝也是倍感无望。 左妙妙看着太子殿下被护送到府中,想上去与他说话。赵显只是敷衍的笑一笑,便不再同她说话,身上不乏失落和狼狈。左妙妙大受打击,听了手下的密报,捏着眉心一阵发愁。 “不行,紫灵我们得回一趟相府。太子这一招棋错,早点活动还能有一席反击之地,如果活动不及时,你我就等着当阶下囚吧。七皇子为人心狠手辣的狠那。” 紫灵领命离去:“大小姐放心,我就着人去准备。大小姐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听说事发之前,楼尚书曾来过太子府邸,让太子把俞百桦还给楼世子。” “此事当真,殿下怎么说。” 紫灵的头低的更低了:“殿下拒绝了。” “我知道了,俞百桦啊,俞百桦。” 左妙妙一路道也畅通无阻,不由猜测,圣上这心意是真罚还是做样子给太子悔过的机会那。前往了相府,相爷并没有见左妙妙。 左妙妙有一些楞,在府邸等了俩日,最终在相爷的府邸,守株待兔才撞上了相爷。 “爹,你总躲着我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来为难爹爹的,不过是想爹爹来看看罢了。”左妙妙心里已经有数,看来父亲能帮的可能性是很低了,不过在低,她都想试一试,毕竟做生意她还有点法子,至于这样的大事,除了父亲能帮到她,以前交好的王孙贵戚根本就不够看,没有实权的有钱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左相避重就轻:“这女儿长大了就是不一样,气质出尘也想着回来看我这个糟老头了,以前就是想让你呆在家中你都是不肯,想法设法都想往外面跑啊。” “女儿陪着爹,爹爹不开心吗?” 左相面上笑笑,便一副匆忙的样子:“爹爹开心的不得了,是想你和好好聚聚的,但是最近朝中事多,你爹我是分身乏术,这不还等着给圣上回事那。爹现在就去忙了,你有什么事情等爹回来啊。” 左妙妙向前跨一步,挡住左相的去路。 “爹爹何必客套,我已经着人查过了,你现在可没什么事情去宫中。圣上最近身体欠佳,已经罢朝三日,并且在七日之内不准任何人打搅,要去给冤屈而亡的二皇子做一场法事。爹应该帮不上忙吧。” 左相甩袖:“你个女儿家家可是不懂这官场之事,就别乱说了。” “爹,这事你能帮不能帮啊?我们是在这里说,还是去书房说,您老自己说。” 左相眯起眼睛:“孩子,人生的路很长,你得学会自己走,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左妙妙一愣,她在想,她一直不都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才过了多久的时日啊? “爹你的意思就是不帮了?太子殿下这事情太过蹊跷,难道不该好好调查吗?爹爹,你不帮我,谁还能来帮我。” 左相面色一沉:“既然如此,你随我来书房。”左相原本想着委婉的推辞,但见左妙妙一点也没有见好就收的架势都没有,不如就将话说个清楚。 左妙妙一进书房就跪了下来:“爹爹,请为女儿指点秘境,女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啊?” “观望。” 左妙妙蹙眉:“可是女儿观望不起啊。女儿是太子妃啊,原本女儿就不愿意嫁给太子,只想做一个平常人,嫁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是爹爹下的令,可是现在女儿遇到了危机,除了爹爹,女儿在也想不到其他的人。” “你以为我想嫁你,终归也是为了我们左家。圣上因为俩位殿下逝去的原因才一撅不振,对太子的厌恶之情已经难以言语,现在谁开口说话,谁就遭殃。下宗人府意味着什么,就连当年二殿下,种种证据直指是他,他也没下宗人府。你以为谁都能像楼尚书一样,敢和陛下开诚布公的谈太子的这件事吗? 你爹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战队,我以为你能明白,却不想你还是拎不清。别被太子妃的位置眯了眼,要多为我们左家考虑,如果有一天,太子败了,你要交付性命,爹已经帮你找好假死的替身。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左妙妙咬唇从地上站起来:“我以为爹爹总归会帮我的,我也是没有想到。既然爹爹帮不了,总要帮我指点迷津吧。” 左相长叹一声气:“太子殿下想比较七皇子来说,根基是很稳固的。唯一的变数就是楼家,可谓成也楼家,败也楼家。楼尚书是一门心思的帮住太子的,但是楼家俩位公子就很难讲,如果想化解,不防从这俩方面着手处理一下。” 左妙妙眯眼:“我也这样想,我只是觉的他们来个人终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小角色,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楼家这俩位公子哥是不错的苗子,楼渊手段狠辣,帮着太子处理了很多太子不能出面处理的事情。至于楼世子,虽然已经不再官场了,但当年也是风头正盛可谓是一代相才。重要的是,这京中半数都需要他楼家看病,如果他们真的要动动手脚,你以为太子能防的住。就是不卖楼家公子的面,能不卖楼侍郎,楼老太医的面子。” “爹,九公主是不是这件是关键所在。” “不止,楼家一直都有痴情种。当年楼郁,如今楼冬封楼渊。” 左妙妙磕头叩谢:“多谢爹爹提点。” 左相眼皮耷拉着:“快走吧,以后多替左家想一想。” “是。”左妙妙咬着牙关从左家回到了太子府邸,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俞百桦。 “灵芝小姐,不,俞百桦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俞百桦正无所事事的倚坐在桌前打盹,擦了一下口水清醒过来:“嫂子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吧。” “我就不坐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 俞百桦连忙站起来:“太子妃嫂嫂有什么说吧,灵芝一定听着。” “你不是灵芝,又何必要装作她人,你是俞百桦心里没数吗。” 一句话就把俞百桦问懵了:“我……我是吗?” 左妙妙眼神深邃:“当然,你以为天下真有那么像的美人吗?如果说丑人各有各的相似之处,像你这样倾国之色的女子,有一个俩个已经是很罕见的,你以为还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第二个吗。” 俞百桦微微一愣,刚睡醒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我……那我……” “你什么你,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不想早一点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吗?你口口声声的说你只是暂住在这里,对太子没有非分之想,难道就不想回去吗。” 俞百桦点头:“想是当然想了,可是你这么说,我……我” 左妙妙冷笑了俩声:“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把太子殿下害的多么惨吧。就因为你,太子先是下了宗人府,而后背囚禁在太子府邸。” “这是怎么回事啊?太子殿下没事吧?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此刻的俞百桦无比清醒,不过她实在弄不清楚,怎么就和她扯上了关系那? “你当然什么都不用做了,你恐怕不知道,你还有一个无所不能夫君,楼冬封。” 俞百桦蹙眉:“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离开太子府。” 第185章:容我在考虑考虑 “离开太子府。” “好。”俞百桦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拖累着别人,也让她过意不去,当下就答应了。 俞百桦转身收拾包袱:“我去和太子殿下打声招呼。” 左妙妙不悦的蹙眉:“打招呼?打什么招呼?你以为是我在赶你走吗?” “不……,不是,托太子殿下的福,照顾了我这么久,我总得说点什么,不能就这么说走就走吧,这也于礼不合啊。” 左妙妙心中窝火:“说与不说得看俞百桦你自己,我言尽于此。你既然是楼世子的妃子,也要为楼家的名声着想,这流言蜚语可是要人命的。可没人会理会你有多少苦衷,谢礼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说都不晚的。” 俞百桦咬唇点了点头:“我明白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我也想通了。那有人恩将仇报的,您能跟我说说,‘俞百桦’究竟是什么人吗?我想快点找到落脚的地方。我之前也和太子殿下说过,离开此地,但一直寻不到家人,才一拖再拖,并不是想要赖在此处的。” 左妙妙眉眼一转,揣摩着俞百桦的真正用意,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假不知:“难道楼世子就没同你提起过?” 俞百桦迟疑了一下:“提过,但我总觉的他是不怀好意,不敢尽信,又有点犹豫,问丫环手下都是闭口不言。所以我想问问姐姐,俞百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左妙妙眼睛一眯:“其实,我没嫁人之前,与她并无深交,只是听过有这样的美人,见过几面。俞百桦是京中人人称道的美人,后来抢了姐姐的夫君,嫁给了楼家世子,在家中是不得宠的二小姐,所以抢亲的言论也有偏颇,但嫁给楼世子此事却真。因为世子妃意外落崖,这坊间闹的是沸沸扬扬的。你不信我,你可以出街问旁人。” 俞百桦眼睛瞪大:“我有那么有名,问一般人,他们就知道。” 左妙妙并不想承认但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毕竟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讳,虽不至于天下第一,但的的确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这点你就放心好了。” 俞百桦心领神会,她那么多次出去的机会,想问你怕被别人嘲笑,早知道就早问了:“那我直接去找俞府或者楼世子就行吧。” “当然,这夜黑风高的,你一个人出街也是危险。我这就差人让楼世子来接你回去,到时你想去哪都成。” 俞百桦心中还是犹疑,但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就算对楼冬封还有一丝不确信,她也不能赖在这里拖累这太子殿下了。虽然她不知道她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怎么拖累到他的,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称早离开的好。 俞百桦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太子妃走到院门的时候,被侍从阻拦了下来。 左妙妙摆着太子妃的架子:“放肆,连我都敢拦吗?真是反了你们了。” “太子妃娘娘,这可能是有误会。卑职并没有阻拦娘娘,卑职是奉太子命令阻拦灵芝小姐。” 左妙妙清了清嗓子:“本宫觉得这位妹妹甚是可人,言语交谈也十分亲切,今晚特地带她到宫内叙旧,难道也不行吗?” 侍从单膝跪地:“请娘娘不要为难卑职,卑职也是奉了太子爷的命令,绝对不能让灵芝小姐踏出着府邸一步,否则人头落地。娘娘若是想与灵芝小姐一叙,不防拿到太子爷的手谕,我等才肯放人。” “你们——好,手谕是吧,那你们就等着。” 左妙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背着包袱愣在原地的俞百桦进退俩难。 “太子殿下,还不肯放我出去吗?” 侍从轻咳一声:“殿下吩咐,灵芝小姐想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都可以卖回来。但独独出府是不可以的,等殿下有空得闲便会来看灵芝小姐的,这天色也不早了,灵芝小姐回屋休息吧。” 俞百桦叹了口气,她这和一个囚犯有什么区别,可能区别就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吧。 “我知道了。”俞百桦看着繁星闪烁的星空,星星会不会累,累的想要坠落下来。她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人生感到难过和无助,想逃离却又无处可去。 左妙妙气咻咻的直奔太子书房,就被紫灵拦了下来:“娘娘,就别去触这个霉头了,殿下这潜台词分明,这么久都不为所动,心里估摸还有必胜的把握,娘娘去了岂不是落入话柄,遭殿下嫌弃。” 左妙妙看了她一眼:“这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要去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他若犹豫不决,我就来筹谋,总之太子绝对不能毁在这个关节之上。七皇子做大了,你我绝对活不久。” 紫灵规矩的低下头,跟着左妙妙前往太子的书房。 “殿下还没睡?” 侍从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料到太子妃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毕竟这一俩个月内就不曾来过:“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通知殿下。” 左妙妙隔着门就听到那声不悦:“不见,就说我歇下了。” 左妙妙冒着勇气推开门,满脸堆笑:“季音,我来看看你。这小侍从去的太久,我等不及就擅自进来了,季音你不会怪我吧?” 赵显被她怯弱试探的样子触碰,不忍心斥责:“不怪不怪,进来吧。你下去。” “什么事情,这么火大。臣妾可否为季音分担一二。” “我听说你今天去了相府,相爷怎么说?” 左妙妙一愣,其实今天她不止是去了相府,相府求助无门,她就去把那些有可能帮的上忙的人,都事先送了拜帖,不巧的是他们各自繁忙,丝毫没有功夫理会她,可是她又不能说,相爷不肯帮忙,那她的境遇真的是连现在都不如。 果真,大事面前,谁都帮不上的,万事还得靠自己去筹谋。 “我爹听了十分愿意为殿下尽犬马之力,可这事主要出在楼尚书哪里,他的身份尴尬不太好插手。但我爹说,让殿下别被眼前的状况遮了眼,圣上并没有盛怒,是在给殿下反击的机会,让殿下在府内周转度过这次劫难。只是禁止殿下出府上朝议政,并没有禁止别人出入府中。” 赵显摸索了下巴,寻思了半晌还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都怪臣妾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是我新学的一套按摩技法帮殿下按按消退一下疲劳吧。” 赵显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左妙妙看了看便擅自动手,赵显靠着椅子,感到肩膀一阵放松,双眸闭了起来。 “这事不怪你,我原本也不指着你有所作为,左相能有这番指点已经足够了。我又何尝看不出父皇的心意,可惜我……” 左妙妙眼睛一转,知道他是客套,也算强行糊弄过去这一关:“季音,我听说。多年之前,这个楼世子是朝中有相才的人,就连父皇都说,下一代君王当由楼冬封辅佐。犹豫诸多原因,楼世子暂时退隐,若是这有才能的人能为殿下所用,是不是……” 赵显不是没有这么想过:“这个……算了。” 左妙妙忙前满后敲敲打打,又是捏背揉肩,还时不时的赞颂赵显俩句,一会的功夫就说的赵显愁云散去了不少。左妙妙见赵显态度有一些些好转,乘胜追击。 “这个灵芝姑娘听说特变像楼世子的世子妃。不如送做填方,殿下看如何。这样一举俩得,既收揽了楼世子这人,又还了这份人情。我觉的这也不失为解决眼下问题的一个办法。” 赵显猛然拍桌:“胡闹,这是俩码事,怎么能哄为一谈那。” 左妙妙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哎呀,你好凶啊,真是吓死人家了。怎么就不能啊?除非……难道殿下也喜欢……灵芝?” 赵显脸色一尴尬:“胡说什么那?” “我以为你喜欢吗?如果殿下喜欢,当然是不行的了。那我不得抓紧知道,然后给殿下庄罗这门喜事吗。我做太子妃的就应该将殿下喜欢的女子都收揽到身边才是。殿下说是不是。” 赵显咳嗽了俩声,并没有表态也没说他不乐意,左妙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是我的失职,竟然连这样的小事情都没办好,是我的失职,明天我就去庄罗,也让我们府邸热闹热闹,这冷清清的怪吓人的。” “你觉的我闯的货还不够多吗?这个关头你还来添乱。” 左妙妙委屈的站到一旁,十字交叉玩弄着:“我明白了。殿下如果不喜欢灵芝小姐,那么这个时候灵芝就可唯我们所用,说到底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看似巧合,却又透着各种预谋。殿下这边出了内鬼,内鬼又是熟人。一来殿下不忍心,二来殿下也搜集不到证据。 臣妾查了一下,这终归是九公主的误会还没有化解开,从既得利益来看,现在最大的赢家就是七皇子。我们更不能针对楼侍郎,消耗自己,让别人得逞,但是我们可以拉拢楼世子,听说楼侍郎很听自己哥哥的。 在我们没有确凿洗脱自己证据之前,我们不应该竟可能,争取到筹码吗?我觉的灵芝就有这样的用处,殿下以为如何。” “这未尝不可……容我在考虑考虑。” 第186章:抉择最是难割舍 太子赵显的内心在剧烈的波动着,在犹豫着做抉择,似乎所有人都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唯有他不肯妥协。看着摇曳的烛火,想到初见时的一瞥惊鸿。 所有美好的往日和一往情深的痴恋都浮现在了眼前,单纯羞赧的自己,在心里百转千回排练了多少遍,却在一个转身就错失了她的踪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时过境迁有几端无奈。或许这一桩心事要永远的尘封在心底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不会再来了,即使在纠缠也不过自添狼狈。 赵显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入到这样的窘境,迟迟不决最终只能慢慢放弃。人该如何选择那?爱上一个人又没有什么错?错在做了错的抉择。 太子妃在一旁看着,他的心思早已显现在脸上,她笑了笑,不点破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研磨煮茶。 那些看似要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难割舍。因为努努力可能就得到了,但放弃那就意味着失去。 太子妃左妙妙没闲着,觉得赵显作为突破口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可高估的,说不好啊,太子失去一切都不会放弃俞百桦那?别人赌的起,她可赌不起。 紫灵已经去俞府去拜访了,今夜就要把俞百香带回府邸,太子妃在府里处理这一堆杂事,至于那个看似无害的妹妹就交给俞百香对付吧,反正她也深谙此道。欺负妹妹方法不用其极,说出来都能写一本书来,等俞百香回来这么一搅和。 太子妃暗中处理,在顺手将事情推给俞百香,到时殿下想怪也怪不到她头上,一举三得处理顺带处理掉这些麻烦的俞家人。 俞百香还在屋中颠鸾倒凤,就被敲门声吵到,香汗淋漓的俞百香可谓是一肚火,还没尽心就被泼了一瓢冷水。 “敲敲敲,敲什么敲,你不用睡觉啊,还是见鬼了。真是一天到晚,不能让人喘口气。” 桑梓抱着俞百香的腰哄道:“香儿你消消气了,丫环也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找你,不然这个时候能这么打扰你吗?难道你是对我不满意吗?” 俞百香立刻变了脸色,百依百顺的回揽桑梓:“哪有不满意,在也找不到能让我这么愉悦的人了,除你之外在无别人。” “大小姐,大小姐。太子妃的丫环紫灵求见,说不见到大小姐就不会回去。”欢巧刚在被窝里面会周公,就被小丫环喊了起来。迷迷糊糊穿上衣服边去叩见紫灵。 谁知这紫灵平时客客气气的,此时架子倒是挺大,任凭她好话说尽,明日在通报。这紫灵就是要见了大小姐才肯走。怎么也是当家主母的贴身丫环,欢巧思前想后只得前来请大小姐。 至于挨骂这是预料之内的。见俞百香迟迟不肯行动,欢巧催促:“大小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既然这么晚还过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前来交代,大小姐装抓紧一点比较好吧。” “就说我歇下了,要么让她等着,要么就让她走。太子妃我都不放在眼里,会将她一个丫环放在眼里吗?真是奇怪了。” 欢巧在原地等了等:“太子妃娘娘差人是来接大小姐回太子府的,大小姐不想做侧妃娘娘了吗?” 欢巧话音未落,俞百香就身姿曼妙的打开了门:“来者是客,哪有不请进门喝杯热茶的道理那。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欢巧笑了笑没有接话。跟着去了前院,紫灵可没什么好气,甩着手,似乎是闻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气味一样。道:“这么晚了,还叨扰俞侧妃起来,真是抱歉,不过最近太子府发生了事是一桩赶着一桩。俞侧妃也有耳闻了吧?” 俞百香整日忙的很,哪有功夫听这个,瞪了欢巧一眼:“哎呦,我这也是日日夜夜牵挂这太子府,可你也知道,我就一身份卑微的侧妃,身单力薄也填不上个用处,只能干着急。这到头来还得仰仗太子妃娘娘。” 她到是推的干净,紫灵却一点也不嘴软:“我们娘娘也没指望着谁,不过娘娘想给太子爷抬一位俞侧妃,这就让我特意来问问俞侧妃的意见。我们娘娘说了,这进了太子府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间该和和气气的把该说的都摊开了讲,如果俞侧妃娘娘觉的避讳的话,以后称您百香娘娘也成。” …… 俞百香的脸拉的老长了,这哪里是让她避讳,这分明是来触她的眉头的:“太子妃娘娘想让你捎给我的只有这个吗?” 紫灵眯起眼笑嘻嘻:“不然那?紫灵没有其他的事情现在就回去了,当然娘娘如果在娘家呆够了,想要回府邸,奴婢可以安排马车。” 俞百香咬着唇,血色弥漫在口腔之中:“俞百桦,你给我等着,要改也是你来改,而不是我。” 欢巧将一切看在眼里:“大小姐……” “叫我俞侧妃娘娘,跟你说了多少遍,难道要我提着你的耳朵一遍一遍说给你吗?” 欢巧委屈的很,临时叫大小姐不过是为讨桑公子的欢心,现在有改口,反而要怪到她身上,大小姐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大小姐,我觉的这是太子妃下的激将法,想要让大小姐出手去处理二小姐。至于二小姐,太子妃一定动不了这块硬骨头。如果大小姐按兵不动的话,太子妃一定会耐不住性子腾出手来解决二小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如果现在冲动回去了,只会成为太子妃手中的一杆枪。我们不合适啊,大小姐。” 俞百香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以为我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等他们俩败具伤?俞百桦要提了俞侧妃,你要我去哪了,我的位置会摆在那里啊?” 欢巧捂着火辣辣的脸:“大小姐珍惜眼前人不好吗?我看桑公子待大小姐也很好啊。以前大小姐在太子府从来都是愁容满面,可是现在就不一样,每天都有了笑脸,人也欢快了不少。 太子现在被圣上囚禁在府邸,到处都是落井下石的同僚,如果太子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我们回去便什么都捞不着啊。” 俞百香眼睛眨了眨,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否认就能否认的了得,可是快乐又能怎样,欢愉总是短暂。那人待她几分,她也能明了,可终究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没有办法啊,心可以妥协,不甘心却不可以。 “不行,总之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做到我的位置,她凭什么?” …… “大小姐,一个不将你放在心上的人能比得过……” 欢巧话没说完,就紧紧的闭上了眼。俞百香高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在空荡荡的空中攥紧手。 “不要再说了,我们明天回太子府。” 欢巧楞了,大小姐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她看着外面缥缈的星空,人啊,有多少不由自主,她看过太多的贪心毁了一切。 夜足够悠长,够相互慰藉的人互诉衷肠。 * 俞百桦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明月吹着冷风,她的脑袋里有一团毛线,始终理不到头绪。 这个世间可以失去的东西很多,唯独记忆是不可失去的,那是你和你拥有的东西沟通的桥梁啊。一旦桥断了,似乎在也找不回曾经。 即使找到了也无法说服自己。俞百桦手指划拉这‘君’字,想到楼冬封,眼睛眯着笑起来,其实跟着他也很好。 “想什么那?” 俞百桦发楞赶忙站了起来,看着太子赵显就站在窗前,看着他发呆。 “没什么,殿下怎么来了?这么晚都不睡觉吗。” 赵显笑了:“是要睡的,突然想跟你说说话。” 俞百桦局促的看了看:“啊,我去开门,你等一下。” 赵显的笑意更深了,还多了一份遗憾:“不用了我就在这里跟你隔着窗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喔。” 赵显径自发笑了:“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我要是在早些遇到你就好了,在早一些就好了。” 俞百桦舔了舔唇,他明明笑着却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为什么?我觉的现在能认识殿下也很好,得到了殿下很多照顾。太子妃嫂嫂也很关照我,如果没有遇见殿下,我就不会知道大家会对我这么好的呀,早晚都可以吧。” 赵显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我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了。亏你也能想的出来,听说你想离开太子府了?” 俞百桦眼神不由的看向他处,绞着手指:“其实……我还是挺想离开这里的,我一个乡村野民在这深宅里面,规矩也弄不明白。” “这样啊,也是。将我关在这四面墙内,我也想离开,我能理解,以后你啊,事事要多留心,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好要按时吃药。” 俞百桦也不觉伤感起来:“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你也一样,要按时吃饭。” 赵显嘿嘿的笑了起来:“最后的最后,可以陪我去街上逛逛吗?” 俞百桦有些迟疑,赵显怫然笑开:“差点忘了,我最近出不去了。” 第187章:谎话偏是有人信 夜凉如水,想说的话很多,最终还是告了别,俞百桦合上窗扉,决定明天就离开太子府邸,趁着太子还愿意放她走的时候。 次日清晨,俞百桦查点了几遍行礼,确定该拿的没忘了拿,不该拿的没多拿,才只是前往太子的院落告别。可一打院门出来,迎面就碰到了俞百香,一个喊着她名字。自称是她姐姐的人。 俞百桦蹙着眉,听不懂她言不达意的想要说些什么:“很抱歉,我不认识你,你说的我也听不懂,我还有事找太子殿下,请你不要挡着我的路。” 俞百香怒不可遏扬手就是一耳光,抢了她的位置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堂堂侧妃说话。” 俞百桦捂着火辣辣的脸,心中疑惑,这个真的是她的姐姐吗?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俞百桦深吸一口气,伦圆了胳膊扑上去,将俞百香按在地上,连着就是好几个大嘴巴子抽了下去,打完甩了甩手腕站起来。 “我管你是谁,你是侧妃又不是我的侧妃,凭什么任由你打骂啊。” 俞百香整个人是懵的,反应过来脸是一阵青一阵白,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欢巧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扶我起来,看我不撕了这个小蹄子。” 欢巧回过神来,忙扶俞百香起身。俞百桦拍了拍衣袖:“就你这样的还装作我的姐姐,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姐姐,别说性子刁钻刻薄,就从长相来说,你也丑太多了。来人啊,这里有俩个闹事的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别坏了太子府的规矩,别什么人也往府中放。” 俞百桦出行在外,随行四名侍卫,当下就将俞百香拖到一旁,任凭她自报家门侍卫都当没听说一般,拖着她往府外扔。那一瞬间,她从头到尾都羞愧的无法抬头,更多的愤恨,在太子府邸耀武扬威的是她,被赶出去也该是俞百桦啊,究竟哪里出了哪里错啊。 “我不甘心啊。”这一切原本就是我的,都是我的,装作不认识,装作陌生人你就可以当理所当然的占据我的一切吗?你做梦!俞百桦你给我走着瞧,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俞百桦坐在饭桌前,满脸堆笑:“我想等会就走,殿下和太子妃姐姐不用特意摆这么一桌子席的。” 赵显柔情的看着她半晌,直到太子妃咳嗽了一声:“不过是些你爱吃的,说不上特意不特意的,你等一等吧,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我差人去唤了楼冬封来。” 俞百桦筷子夹住一块肉:“殿下也觉的我其实是俞百桦吧?” 赵显眨巴眨巴了眼睛,没在说话,有些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俞百桦说不上的无奈,自己被人玩弄在股指之间,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也好,那我就等世子爷来了再走吧。”三个人或多或少的说着话,俞百桦也没吃太好,赵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里话太多,真怕他克制不住就说不出了口。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等到世子来了,来唤我就成。”俞百桦悠然的把筷子放下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盈盈欠身,道谢之意溢于言表。 赵显一时失魂,猛然起身:“出去散散饭怎么样?我听书上有言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我们出去走一走啊?” 俞百桦微微蹙眉:“这个……” 太子妃也搁下筷子:“这事我也听说过,不如臣妾陪着殿下一起去吧。” “也好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昨晚吹了风,没太睡好,想去补会觉。”俞百桦一派天真的傻笑嘻嘻,话落又填了一句:“殿下不会不应允吧?” “额,怎么会那?回去歇着吧,要不要叫太医到府中来看看。” 俞百桦摇了摇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她想离开,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辖制这她的地方。只不过等了俩个时辰,来接她的世子还没有来,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俞百香找道太子妃想要和她联手赶走俞百桦,结果太子妃却冷冷警告让她别白费力气,俞百桦决定下午离去,太子妃奉劝她不要节外生枝。这话说的俞百香一肚子火,气咻咻的回院子就迎面配上了太子赵显,赵显瞥了一眼就往一旁径直走了,眼底流露的似有若无的嫌弃,只一眼就将她打入极寒的冰窖之中。 她一瞬看到自己的处境,太子府看着繁华,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下人装作不认识,主子更是一副高高在上当她是旁人一样,太子妃这样的旁人到也罢了,但是连太子也这般待她,她以后怎么作为也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老女人。 俞百香清楚的知道,只要能帮到太子的话,就能化解之前的误会,毕竟太子在感情之事上看的并不通透。 就从太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因为俞百桦要离开,如果她能帮太子挽留下俞百桦,那岂不是立了一功。 至于俞百桦,于她不成威胁,不用她来动手,后院的哪位主子也不是个软柿子。她容得了太子心中有她人,却容不了她的位置被人取代。而于太子而言,对一个人,除了彻头彻尾的对她好,还要给她这世间他认为最尊贵的位置。 “太子殿下,臣妾特来请安。” 太子赵显敷衍道:“嗯,知道了下去吧。” “殿下,臣妾回家反省的这些时日想通了好多事情。觉的自己以前真是过分,竟然做了那么多错事,就是死个几回也不足以赎罪。可臣妾觉的死了虽然一了百了却是给自己讨了清闲,我应该活着一点点去赎罪,去弥补自己做过的错事,得到大家的谅解,这样才是我该做的。” 赵显没了耐心听她说这些旁的:“你有这份觉悟就好了,本殿下还有事情要忙。” “等等,就是臣妾要赎罪,才想起之前欺骗殿下的一件事来,觉的在不说出口,恐怕会憋在心中憋一辈子。” 赵显勾唇冷哼:“骗我的事就不用告诉我了,你只会让我更加觉的我是个愚蠢的废物。别触我霉头了,回你的院子吧。” “那我如果说,是关于——俞百桦的你听不听那?” 赵显当下就犹豫了,他愣神的那瞬间,自己都有点害怕自己,他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内,关于她的事不管多少都想听,就像戳中了他的弱点一样,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弱点那? “你说。” 俞百香挺直腰板,盈盈的向他走来,点着脚尖靠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软言细语的说着。赵显的眼睛睁大,随后深深的蹙眉,像是听到了不得的消息。 “真的?” 俞百香站定退后了几步,笃定:“当然,当然殿下不信也可以。臣妾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在殿下,以前说谎是臣妾的私心。可臣妾发现这样的我,并没能赢得殿下的心。臣妾想用真实行动告诉殿下,臣妾是真的悔过了。多余的话臣妾不说了,臣妾还要回院中抄写经书,就先告退了。” 欢巧疑惑不解凑上来问:“大小姐你同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叫我侧妃娘娘。” ……欢巧忙改口:“娘娘说了什么?我见殿下脸色变了不少。” 俞百香得意:“我告诉他,那初夜宴。同他共塌而眠的就是俞百桦,所以俞百桦新婚之夜才没有落红,才在回门前自杀。这一切都缘因于此。” 欢巧却是担忧:“娘娘为什么要撒谎那?二小姐今天下午就会被世子接出府的,你这样太子万一改变心意舍不得放人怎么办啊?” “那可不关我的事情,你或许没发现。其实从楼家到太子府,来回都用不了半时辰。现在来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没有一点要来接人的信儿,你认为是什么?” 欢巧恍然大悟:“太子舍不得放人,所以娘娘给了太子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可这件事不止我们俩个人知道,万一拆穿了娘娘怎么办?” “这事除了那个小姐知道,她还嫁到她地,淌不淌这趟浑水都不一定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根本没事,你就放心好了。” 欢巧乖巧的低下头,搀扶着俞百香往偏院走。心中却有了其他的盘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还在犹豫不决,府上就来了俩个不速之客,全是来接人的。他还在犹豫,还在审视夺度,还在调查事情的真实性,可这二位的到来,让他理智全失,紧紧的抓住了这一根稻草。 俞北来回渡步:“殿下,我姐姐怎么还没出来啊,我等不及了。” 楼冬封看了一眼俞北,不禁蹙起眉头:“你怎么也来了?” 俞北也没有好话,酸言酸语的讥讽着:“呦,瞧我这狗眼看人低,没瞧见是息乡侯楼侯爷家的楼世子大人啊,冒昧冒昧,回世子爷的话,小人是来接自己的姐姐的,免得她眼下耳根子软,被奸人害了。” …… “俞北,我们非要这样吗?” 俞北深深的弓腰行礼,双手作揖都要托到地上了:“不敢当不敢当,世子爷严重了。” 赵显咬唇:“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改天在知会你们。” 第188章:其罪不足以致死 第188章: 楼冬封咂嘴:“你有事情就忙你的就成了,毕竟你是太子殿下繁忙是正常,俞百桦送出来就成,走这几步路,用不着殿下亲自带路,若是殿下不服心我就进去接就成,这地方我也熟的很的。” 俞百桦站在门口等的人都快蔫吧了,怎么还不来啊。踌躇不展之际太子妃来了,世子已经到了前殿了。俞百桦转身背上包袱就赶了出去,虽然不知道外面等她的会是什么,但起码是自由的,相对与这里是自由的。 太子妃目送着俞百桦离去的身影勾唇笑了,抬手搭在紫灵的手上,往院中走。 紫灵盈盈一笑:“娘娘这一招可是秒啊,这样太子殿下就算舍不得也没有推托之词了。” “早就看出来了,没人在后面推他一把,他就不能过这里这个坎。” 站在槐花后的俞百香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俞百桦离去的身影,赶忙追了上去,想坏她的事情,没门。 赵显还在找着借口推脱,俞百桦提着包袱长腿一迈进到屋中:“我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啊。” “姐?姐你还好好的,你可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么害怕……” 俞百桦看着尚显稚气的,愣了一愣,虽然没有他的影响,但总觉的亲厚:“俞北?” 俞北连连点头:“是我,姐你还记得我,他们都说你失忆了,现在想来也不过是片面之词,不足为信。”眼神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楼冬封。 楼冬封忙凑了上来:“百桦,看你能记得起俞北我也就放心了,毕竟兄妹之间,你同俞北最好了。我还怕记不得俞北伤心你,显然是我多想了,走吧,咱们回家吧。” 俞北往前一拦挡开楼冬封的手:“姐姐,还是同我回家吧,你这一出事父母亲都能惦记你的。” “小舅子,你姐姐回家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我过俩天就将百桦送过去,正巧我得了一堆金丝楠木的摆件顺便送给岳父岳母已表心意,让二老压压惊。” “不敢劳驾息乡侯世子。姐姐,我们走吧。” 俞百桦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只好点了点头。赵显看了几眼终究忍不住了。 “且慢,百桦我觉的还有一件事情,说不清楚的话,你还不能离开太子府。” 三个人都愣住了,回头看向站在当地的太子:“还有什么事情。” 赵显咬唇:“非要我说出来吗?百桦你心里有数吧,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我都知道,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免得你担上无关的罪名。” ……这话说的含蓄,恐怕除了尚且失忆的俞百桦,其余二人都听了个清楚。 俞北当下就不应了:“殿下这话尚有偏颇,听了免得被人误会,再者这是你们二人的勾当,我觉的你们二人自行解决就好,不必牵连无辜之人。我和姐姐就先走了。” 俞百桦蹙眉在俞北耳边小声问:“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总觉的不是什么好话啊。” “没事姐姐,与我们无关的,我们先回吧。” “等等!”二人异口同声。 “话都没说出清楚,我也听的是一头雾水,我看有什么事情就当面说个清楚,免得前后有出入。俞北你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情。”楼冬封当下就反应过来,当下是没什么外人。 “凭什么,我还不放心你们那,这是我姐我最清楚她是什么人,要不是她不记得,她会任由你们这般摆布?” 楼冬封摆手:“俞北,你现在说的和我们说的不是一桩事情,你先别来添乱,等我们说完。” 俞百桦眼睛一转:“俞北听话,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到外面等着,一会我出去和你一同回家。” “可是……” “好啦,不会有事情的。”俞北在俞百桦的劝阻之下,才不情不愿的走到了门外,站在门口长叹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起了雾。 俞百桦眨巴这眼睛看看这位,又看看哪位,楼冬封开口了:“太子殿下,刚才那句话如果我没听错,你是什么意思?” 赵显攥了攥拳:“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现在我发现不说是不行的。我也想给我一个缓和的时间,去找一个恰当的出口。但是……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可事实当如此,证据确凿。” 楼冬封觉的自己的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什么事?” “在半年之前,也就是你们成亲之前,是我爱而不得,听了别人的馊主意,想着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俞百桦就是我的,准跑不了,可是没想到怎么出了差错,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怎么第二天就变成了俞百香。时至今日她才说明了真相,她原本是想帮着我的,可最后她嫉妒才……我们早就……所以你们成亲才没有落红,难道这件事情也有假吗?” 楼冬封一愣,虽然不相信他还是动摇了,一直听的都只是片面之词,唯有没有落红是他亲身经历的。 “你被俞百香骗的还不够吗?现在她说这种话,你又信?你就不想想她又什么用意吗?她安了什么心思你不明白吗?” 赵显摇头:“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没有坏心思。百桦留在这里对她能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喜欢她,她想要的位置也给了她,她不过图名逐利,现在都有了还不够吗?这只是她的悔过之心。” 楼冬封张了张嘴:“不管之前怎么样,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们已经成亲了,难道你就不嫌弃。” “第一次是我,其余的我也可以当做不在意。” 楼冬封气的说不出话来:“俞百桦你说,你自己来说说,你瞧瞧你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来说怎么办吧?” 俞百桦有些懵,被怪责的没有缘由:“可是我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要问我。不过据我所知,如果是我,既然跟了太子,就不会嫁给世子。如果我嫁给了世子,那我一定是清清白白的。别说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就算发生,我只会血溅当场。怎么可能有后续的这些事情。”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过自己那件事已经不在意了,这种现象是在正常不过的,他不是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是有所怀疑那。 “我相信百桦说的,这件事你不用多说了。” “不行。” 楼冬封大声呵斥:“到底哪里不行?是谁同你说的,我倒要问问她了。” “问就问。” 转眼之间,局势变了,在场又多了俩个人,一个是紧随其后的俞百香,一个是过来好久才被唤过来的欢巧。赵显一副志在必得要负责的架势,楼冬封满肚子火真的很想和他大打出手。 “哪里见的?什么时辰,什么地点,除了你还有谁?”楼冬封无尽其急的连环问,问的俞百香应接不暇。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大清了,但是这些事情是不会错的,不信你问欢巧。她清楚知道。”俞百香双手环胸一点也不怯场。 欢巧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俞百桦:“世子得知真相又会如何那?” “我……我……”楼冬封咬紧腮帮子,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他也不想想,有时候说服自己真的很难,可那根本有没什么。 欢巧轻咳了一声:“事实就像侧妃娘娘说的那样,不过在屋中的是我们侧妃娘娘,并不是二小姐。二小姐在我引到半道的时候就送往其他的偏房了。当时二小姐同屋的还有一个女子,你们可以去查,她叫……” 俞百香听到这些话是懵的,扯住欢巧的衣领大力的晃动着:“你说什么?你疯了?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诋毁我?” 事情来的太快,在场的人都楞了。好半天楼冬封才笑了起来:“太子殿下,你可听清楚了。都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殿下在此地摔倒的次数有一点点多啊。” 欢巧没有还手,嘴角还挂着笑,任由俞百香打着。赵显脸上也一阵青一阵白的,他鼓起多大的勇气去翻旧账,只不过……现在倒好,非但没能留得下人,还徒增这样的笑柄。 “住手,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怎么治?你罪该致死。” 俞百香一愣:“你听听,你听听。我罪该致死?都是你这个贱婢和别人串通一气想要陷害我。殿下,臣妾是冤枉的,此事千真万确的,不要听信这丫环的片面之词啊。” 楼冬封揽住俞百桦:“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自行解决,天色不早,我们可要回去了,告辞。” 赵显都没脸抬头在看二人,只想杀了俞百香卸愤。 “来人,给我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代入大牢,择日杖毙。”任凭俞百香哭天喊地,太子也没有一丝动容,他觉的这简直就是他人生的五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骗。 欢巧一下慌了连连叩头:“殿下,殿下不要杀了大小姐好不好,求求你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殿下高贵没必要和一只狗计较的,她不过是太喜欢您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仿设防想要博得您的欢心,你罚过她,将她赶回府邸就好了,留她的性命吧。 她并不是刻意的想要针对谁,殿下难道不明白吗?得不到喜欢的人,总是想用尽这世间的一切法子,才不管后果如何也要一试,殿下难道不明白这种滋味吗?大小姐何错之有,不过是错爱了不爱自己的人罢了。” 赵显深呼了一口气,欢巧的最后一句话砸在了他的心口。 何错之有,不过是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罢了。是难堪了些,却不致死啊。 第189章:瞬息万变的感情 赵显没有理会欢巧,只是那话驻扎在心里迟迟不肯散去,他甚至有些害怕,她的下场有天就像他一样。为什么会错爱上不爱自己的人那?为什么就没有恰当其处的相爱那?谁也不用痴痴的等着那人的回眸。 “你怎么还在这里?” 欢巧跪在地上:“一日是主子,终身是主子。跟了大小姐这么多年,我不忍她死去,若殿下心火难消,我愿代我家主子受过。” 赵显抬手:“念你忠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谢殿下圣恩。” 殿外的三人急急忙忙的出了太子府,然后便形成了二人争执,一人被拉扯的局面。 “好了,你们别争了。我跟俞北回去。” 楼冬封一愣,他还在那边解释过几日得闲在回去:“为什么?” 俞百桦没有说话,心上却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他那责备的眼神,只一眼就难忘。 “我想回家了,天这么冷,俞北我们回家吧。” “俞百桦你……”楼冬封看着径自上了马车的二人,俩手一翻,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来接人的吗? 俞百桦回到俞府,惊动了府上上上下下的人,所有人都以为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有些还参加过二小姐葬礼的人,更是浑身吓的打颤。 俞夫人却的霉头一皱倍觉晦气:“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俞北一声哀怨的喊道:“娘——” 俞夫人看见儿子脸色不善,便也不说话了,只是没好气的白了她几眼。俞百桦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有些心慌,便躲到俞北身后,这让俞夫人愈发的看的不顺遂了。 俞百桦回厢房的路上:“俞北?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说什么傻话,娘亲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震惊,她怎么会不喜欢你那?这府上没有人不喜欢你的。二姐你就放心吧。” 俞百桦侧过头,她还是有些疑惑不解:“那?大姐那?” 俞北想了想:“总之,二姐你放下吧,别人待你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待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就放心在这府上住着吧。” 俞百桦点了点寒暄几句便回去睡了。俞北皱着眉就寻了过来:“娘亲,二姐回来?你那是什么态度?” 俞夫人只觉的头疼的厉害:“你是在指责你的娘亲吗?这个家究竟谁做主。” “对二姐客气点,她不记得前尘往事,这是你修补二人关系的大好机会。别忘了现在站在二姐背后的可是楼世子。只要楼世子一天心心念念这二姐,她就不是你能轻待之人。” “你是在教育我这个做娘的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们大的小的一个个的都不听话,要不是有我在这里周旋着,你们姐弟能有今天吗?”俞夫人一把年岁还要被一个当儿子的教育,这像什么话,简直岂有此理。 “我知道您辛苦,但适可而止吧,大家都看着。你做的事情,公不公道你心里比我们更清楚不过了。孩儿言尽于此好久都没好好睡一觉了,今天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孩儿就先告退了。”俞北恭敬的行礼,转身撩帘出去。 * 俞百香被关在太子府邸,上了好几遍刑,她皮娇肉能哪里能受的了,生不如死有了切身体会,她恨死了这不公的一切,恨死了临时叛变的欢巧。她依稀听到侍从在暗自商量,要看着她别让她死了,太子现在还在闭门思过,若是出了人命,这追究起来比较麻烦。 她粗粗一算,等到太子被圣上找个借口放出去,她就离死不远了,得知这个事实的她惊的魂都丢了,每时每刻都想着该怎么活下去,哪怕出卖她所有的一切,只要能活着,什么都可以。 俞百香饥寒交迫,绝望到放弃一切的时候,欢巧出现了已探视的身份,隔着牢门站在外面。俞百香觉的一种羞辱感油然而生,不过她顾不得这么多,只盼这欢巧起码能捎个信出去也是好的啊。 “欢巧你救救我吧,找我娘亲救救我吧,我实在熬不下去了,这里的刑罚太重了,欢巧看在我们主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欢巧提着篮子将东西从牢笼的缝隙中递过去:“吃点吧,这是你爱吃的。是我亲手做的,跟着大小姐这些年也不觉的哪里不好,我也不是非要拆穿大小姐,只是觉的那样的二小姐未免太惨了一些,莫不说世子还对她又情分,若是没有情分,就可以靠着虚无缥缈的谣言休弃了她。” 俞百香手一顿:“那么我那?我就不惨吗?你看看我到现在我想要得到的那样不是被她抢走了,难道容貌真的那样重要吗?明明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拼什么处处都要抢我的风头,我要努力多久,才能持平。她不过就是得天独厚长的好罢了。凭什么?” “大小姐为何会这样想那?容貌确实会让人赏心悦目,可真正让人喜欢二小姐的是那一份与世无争的善良吧。她没害过别人,也没有诋毁过别人,不争不抢,这样难道不难得吗?大小姐为什么只能看到那些喜欢二小姐的,却看不到那些真正喜欢这你的人那?跟在你身边的这些人,那个是心存怨恨的待你那?可是那个又能善终那?” 俞百香咬唇,她根本不赞同欢巧说的:“我不管,救救我欢巧,我受不了了。” 欢巧难掩失落的,对于大小姐她太了解了:“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 * 俞夫人端着丫环抵过来的莲子汤,手指抵在嘴角强迫自己笑出来,推开门:“百桦啊,忙什么吗?娘亲自下厨给你煮了些莲子来,你啊以前最爱喝这些东西了。” 俞百桦从离间出来,坐到桌前:“多谢娘亲,娘亲不用这么关顾我,这些事情交给厨房做就好了,一连几天又是熬鸡汤煲猪蹄,我吃的都不好意思了。” 俞夫人拉起俞百桦的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都是应得的。吃点东西好好补补,瞧着瘦了不少,太子府的日子不好过吧。你姐姐啊以前常和我抱怨来着,娘想着你去了有没有受委屈啊。” 俞百桦不明就里的吃着莲子粥:“嗯?还好啊,我觉的太子府还是挺好的,厨子水准都很不错。” “那百桦和殿下如何啊,能不能在殿下近前说上话啊?”俞夫人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问。 俞百桦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总觉的殿下有些奇怪。” ……俞夫人这些天用尽法子套话,不知道俞百桦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一问三不知的架势,让俞夫人头疼坏了,女儿在里面受着刑,她这个心啊,根本受不了。想在这里找突破口,谁成想还是个死胡同。 楼冬封到是勤快,天天都上门帮忙,顺路看看俞百桦,后来各种贿赂俞夫人,干脆就在府上住下了,让回复了学业的俞北满肚子火却又没有突破口,毕竟于理不合赶也赶不走。 俞夫人收了金银财宝,又收了大把的布匹首饰,心里乐开了话,任凭楼冬封怎么折腾。她算看开了,她那嫁入太子府邸的大女儿八成是救不出来,反正也捞不到一点好处。但是眼前这个就不一样了,非但好处不断,就如俞北说的那般。 只要搞好关系,那就坐稳了和楼家的关系,只要楼世子这么一周旋,他们俞家还差个官当当吗?俞夫人把求俞百桦说好话的念头转眼变成了,求着俞百桦让她给俞父换个好一点的官职。体贴程度,三餐就差亲手喂了。 当所有人都放弃了俞百香,桑梓却是通过各种人引荐,才见到了太子,二人关起门来密探了三四个小时,不知桑梓答应了太子什么样的条件,也不知道桑梓给出了什么样的价钱,竟然从太子府上讲俞百香带走了。 不过看桑梓那一脸不轻松的样子,太子殿下给的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达成的任务。俞百香从地牢里出来,看见桑梓的那一瞬间,眼泪都掉下来了。突然有一瞬间,觉的漂泊已久的心有了靠落点,反复所有的奢望都在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身上得到了慰藉。 “香儿,我带你回家。” 俞百香眼泪扑簌扑簌的掉,正如欢巧说的那样,她不知道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一直一直都看不清,自己身边还剩下什么,只能看到别人拥有什么,对自己的却视而不见。 “好。”俞百香觉的此生,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救她脱离了那个地狱般的囚室。二人一路上甜言蜜语,俞百香信誓旦旦说了好多,桑梓从未觉的如此知足过,以前一直追逐的幻影终于能涌入怀中。 桑梓紧抱着她,在她眉心上刻下一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今天我会永远都记得,你说的每一句我都会记得。” 俞百香也回抱他:“我也会记得,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这么这么的待我。” “我们成亲吧,我娶你。” “好。” 俞百香觉的自己何尝不也是得到,虽然退而求其次,不过能在这样生死关头解救她的才是真命天子。 不过这都是,在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前的想法了。 第190章:这不公平的待遇 俞百香作别桑梓,在他怀中沉溺了片刻,便偏过头推辞的离去。这些时日,她遭受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经历,身心疲惫单靠桑梓这点慰藉远远不够,她想躺下来好好睡个好觉,让她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间。 可就在推开娘亲的门那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俞母握着俞百桦的手:“乖女儿,这个粥啊是特意为你煮的。你吃些咱们俞家可就指着你一个了,让娘瞧瞧,那天去给你做身衣裳,这女子啊就得打扮的漂亮一些,你和你姐姐不一样,你样貌出众,怎么装扮也是好看的。” 俞夫人心里的算盘打的倍响,俞百桦诚惶诚恐但还是接受了,她觉的母亲若是这样,那待她还是相当和蔼可亲的,虽然记不清,但她觉的母亲的模样大抵就是这般吧。 俞百香一愣,看着俞母把一双她要了很久的白玉镯子推给了俞百桦,俞百桦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俞百香蹙着眉,倍受打击的向后推了几步。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这个位置该是她的呀?变了,全都变了。”俞百香转身哭着跑回院中,将桌上的茶杯挥袖扫落在地。一切都变了,就连疼爱她的母亲也变成这样,所有人都背弃了她,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她一定要夺回这一切,绝对不能让俞百桦取而代之。 俞夫人和俞百桦亲近完,迎面碰上了女婿楼世子:“楼世子,我家百桦就是这个样子,早该跟你会府上的,偏偏她啊就是念着爹娘,这孩子孝顺的很啊。” 楼冬封冷哼一声,谁是真孝顺,谁是假慈爱,这不是一眼看出来的吗?现在给他揣着明白说糊涂。 “岳母何必这么客套,叫我君卿就好,以后我就跟你们的孩子一样,别将我当做外人,这多身份啊?世子不过是外人给的名声罢了。” 俞夫人搂着笑:“这怎么敢那,我们就是五品小官,怎敢直呼世子殿下。” 楼冬封眼睛一转:“岳母,跟你商量个事情吧。百桦也不知道突然生我什么气,住在娘家死活不回家,这将我急坏了,总这么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情啊,你说对吧,岳母帮我劝劝呗。” 俞夫人眼睛一转:“这个吧……你也知道百桦这人脾气倔的很,我们那里能说的动她。” “我听说有个四品的闲差,因为楼渊的缘故空了下来,我已经举荐岳父大人了,岳母是不是可以帮我好好劝一劝那。” 俞夫人咳嗽了一声:“这也不是不行……就是吧,百桦这丫头” 俞夫人想到上次楼冬封的空口无凭的话,心里想着绝对不能错失这次机会,言辞闪烁不往正点上聊。楼冬封早就料到她是这个态度。 “岳母其实不出意外的话,岳父今天就能收到调令,岳母还是想想怎么庆祝庆祝吧。” 俞夫人眼睛一亮:“真的?!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早说,我好去准备准备啊。行了,百桦一个人在屋里那,你去和她说会话,娘现在去准备准备,晚上一起吃饭。” 楼冬封点头,便去屋中探望俞百桦。至于俞夫人第一时间就去打探消息,果不其然俞父升官了,四品官员。俞夫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就在这时又听说大小姐从太子府放出来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啊,当晚就准备了一桌席,好好庆祝一番。 一桌人凑到一起,难得的熟悉。可能这是第二次人这么齐的吃一顿饭吧。俞百桦坐在楼冬封面前,吃饭的时候依旧只夹面前的一盘子,似乎是一种形成的习惯一样。 楼冬封看不过去,拿一个碗将各式菜样夹了一个碗里放在她的面前,余光瞟见俞百香不善的冷哼。 楼冬封眼睛一眯:“真巧,大姨姐怎么从太子府回来了?这脸上怎么还落了伤了?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把祖传祛疤的药房给你配一点啊?” 俞父吃着饭,少一根筋的问:“哎呦,这好端端怎么弄的。你说说你也不小心点,也老大不小了,世子我派人去给她取一些。” 俞百香脸一阵青一阵白,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咬碎了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多谢世子。” 俞夫人看到俞百桦碗里菜变的少了,想着有今天都得意于世子爷,急于表现不停的给俞百桦夹菜说好话。 “都多吃点,总也不来家里吃饭。以后啊,你们有空没空就多回家看看。” 俞北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愣一愣的看着性情大变的母亲,也给二姐夹菜:“这个好吃,我挺喜欢的,以后你要煮给我吃。” 俞夫人蹙眉:“没大没小的,你二姐是世子妃能给你下厨那,想吃让厨子做去。” 俞百桦笑了笑:“这一道吗?改天姐学会做给你吃。” 俞北甜甜一笑,像是得到什么了不得的奖赏一样:“好啊,二姐待我真好。” 俞百香食之难以下咽,筷子一拍起身。一时气氛冷凝下来,俞夫人蹙眉:“干什么去?” “我吃好了,你们吃。” 楼世子火上浇油:“是不是我和百桦太碍事了啊?” 俞夫人脸上堆笑,一手使劲的拉着俞百香,另一手掐着她手腕上的肉:“怎么会,都是一家人。这孩子是我们平时缺乏管教,坐下来,不吃就看着。” 俞夫人前半句还和和气气的解释,这后半句是命令俞百香的。俞百香挣脱不了母亲,被父亲看了一眼,便做了下来。楼冬封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将筷子一搁。 “吃好了,百桦你也吃好了吧,大姨姐有事想回就回吧,不用在意我们,我们也吃好了,我们走了,走了。”楼冬封忙起身还推搡着俞百桦。 俞百桦匆匆忙忙端起碗,将碗底的饭扒拉到嘴里,一脸懵逼的捂着嘴鞠躬行礼,被楼冬封拖着出来门。 “干嘛啊,我还没有吃饱那,你就把我叫出来了。”俞百桦嚼着饭咽了下去,顺着食道,一副咽够呛的架势。 “干嘛?还能干嘛?当然是帮你出气了,你不及得以前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以前的事情,吃了的亏,不管多久我们都得把场子找回来。我看俞百香她心里难受不难受。” 俞百香又气又委屈:“娘,我可以走了吗。” 俞夫人筷子猛然一摔:“你什么意思,你的凳子上长刺了吗?还是你丢的脸还不够多,安分一会你会死啊。你知不知道你爹他升官了,你不跟着庆贺瞎起哄什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俞百香气恼的反驳道:“是,知道的以为是给父亲摆宴庆贺,可不知道的还以为该庆贺的是俞百桦那?这一顿饭你有提过庆贺爹爹的意思吗?究竟是我不想给爹庆贺,还是您那?您知不知道您那副谄媚的样子有多恶心。” “你以为你爹那万年不变的职位今天升官是因为什么,那都是得意与楼世子,难道我不巴结这俞百桦,我要巴结这你这个只会说空话的女儿吗?我听桑梓说要娶你?怎么太子不要你了,上杆子给人家当小妾,还是被人家赶了出来吗? 当初让你踏踏实实的嫁给世子,起码家境好也能帮扶这家里,偏是你心气高。我看俞百桦现在嫁给了也挺好的,也没见哪里少块肉的。你瞧瞧,你好好瞧瞧我这带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世子爷送的,你那太子到是位高权重给家里带来了什么。” 俞百香被说的面红耳赤,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我……我要嫁太子,您不也赞成吗?您不也是小妾熬死了正房才熬上来的吗?难道您一嫁给爹就当家做主了吗?第一年不受待见你又不是没有过,现在过来挤兑我什么?” 俞夫人扬手就是一巴掌:“你还敢说,没用的东西,快给我滚回去。” “娘您这么说大姐……”俞北瞧着俞百香被骂也是一阵心疼。 俞父放下筷子:“好了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瞧你们娘俩一顿饭也能吵起来。我吃好了,俞北走走走,爹爹考考你最近学业怎么样,你就别掺合了。” 俞百香捂着脸,这是娘亲为数不多的一次打她,将她哪些高傲的心防打的粉碎:“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俞百香回到屋中痛苦了一场,喊着欢巧的名字,身边却来了丫环:“回大小姐,欢巧还在柴房关着,要将她放出来吗?” 俞百香擦着泪,仇恨和所有的不如意都转向了欢巧,如果不是她当时的多嘴,她现在还在太子府邸过着她想要的生活,她会很快的得到太子的谅解,然后从太子哪里获得一些提升父亲的机会。 起码回到家中,母亲待她依旧,可是现在全都变了,全都变了,她从这个漆黑的地狱在也爬不上去了,更可怕的她还答应了桑梓的婚事,听母亲的口吻她绝绝对对不能嫁给桑梓,不然她这辈子都别想在母亲面前抬起头来,绝对别想。 “去把她帮着给我带来,在找几个会刑法的婆子过来。” 第191章:总是套路得人心 这一夜有人美滋滋的在梦中,有人却希望这一切只是梦。 俞百香的屋子灯亮了一整夜,看着被痛打的没有人样的欢巧冷笑,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 “欢巧你我主仆一场,别说我不尽情意,其实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但看在你之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过你吧。” 欢巧半睁这微肿的眼睛,嘴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也不想说话,有些事情她料到了,只是她还有一丝期盼的,现在那一丝残存的期盼也没有了,随便吧,是死是活她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俞百香虽然不够解气,但更不想看到她这个鬼样子,吩咐下人将她贱卖得了。 楼冬封又松了一双玉镯子给俞夫人,瞧着质地并不是多难得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说,就图这样式好看衬俞夫人的气质。俞夫人钻了钱眼就开脱不了的人,谄媚的拿着镯子一个劲的称好。 楼冬封说一千道一万聊到正题上了:“岳母你看着百桦住在娘家这么久了,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还以为咱俞家门风不正,那有这出嫁的女儿住这么久的不是,娘你就帮我劝劝呗。她使性子,咱们也不能由着她不是。” 俞夫人那是连连点头,吃人最短,拿人手短。 “世子,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劝劝百桦,她啊最听我的话了。” 也不知道这俞夫人使了什么手段,去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俞百桦就委屈咻咻的抱着一个包袱出来了。楼冬封顺势接到车上,和俞夫人寒暄了几句。 俞夫人还一个劲的掩饰:“这孩子恋家,一说要走难过的哭上个没完,好不容易才劝好,以后常回家看看啊。” 楼冬封笑着答应,心知肚明的很。瞧俞百桦那委屈样,哪里是舍不得,明明是被赶出来的怂包样。这样也好,看清自己的退路也不总想这往娘家跑了,这样能安安心心的跟她过日子了。 “百桦,终于要回家了,想不想吃些什么,逛那条街我陪你买些东西啊?” 俞百桦怔怔的看着他:“是不是你搞的鬼啊?好端端的娘亲怎么会?” “什么?我可不知道,百桦啊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的啊。你要说这种话可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算了,我说不过你。”俞百桦心上挺不服气的,直觉这件事情和楼冬封脱不了干系。 “东街有你爱吃的蚕豆,糯米糕,小酥糖……”楼冬封嘴吧嗒吧嗒念了一堆菜名,俞百桦咽着口水装作不为所动。 楼冬封一记不行,还有后招:“你不去啊,那我自己买来吃。停车我得下去逛一逛,看看白记家最近出了什么点心。” 楼冬封下车就感觉有什么勾住了他的衣角,回头发现俞百桦傻笑嘻嘻:“我陪你去看看吧,一个人多闷的慌啊。” “可以是可以,但这里人多啊,你得让我牵着,免得走散我寻不见你。” 俞百桦连连点头,乖乖的将手塞到他的手里,路上才发现,这要走丢谈何容易。还没容她多寻思,就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小食吸引走目光,真的是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在加上身边还有一个全知全能全付账的向导,不一会就满载而归了。 “这些够你吃些日子了,改天在出来吧。” 俞百桦心甘情愿的被收买了,路过一个买丫环的市场,里里外外被围了人,好奇心重的俞百桦凑了一头:“哎,那个丫环不是大姐她得力的丫环吗?怎么被打成这样啊?难道……是因为上次。” 楼冬封看了一眼一副罪有应得的架势:“与虎谋皮就是这个下场,跟什么的主子就得为自己的退路着想,她不考虑这是迟早的。” 俞百桦于心不忍,总觉的是自己拖累了她,听见人群外几个汉子言语粗俗的挑逗这:“我们可以买她吗?” 楼冬封心思一转:“楼府是不缺丫环的,但你要想买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我答应你”俞百桦不假思索。 欢巧被俞百桦买下,你是喜又是想笑真是造物弄人,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落到俞百桦的手上。欢巧强忍着痛:“二小姐是打是骂随你便,但是让我侍奉你就算了吧。” “怎么?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啊?”楼冬封可是不大待见欢巧。 “这份恩情我不想欠。”不过是欠了一份恩情,不念及以往的情分,她何至于此那。 俞百桦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几辆碎银子从楼冬封哪里又拿了一些,将卖身契还给她。 “我喜欢吃你做的点心,别埋没了你这份手艺,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吧,不用非要侍奉我的,我只是感谢你在太子府帮我说了话,之前的事情我真的都不记得了,真要说起来,我是不认也得认那,多谢你。” 欢巧表示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做东西,这件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俞百桦一愣,茫然的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一种直觉吧。” 欢巧收好卖身契消失在人群之中。楼冬封叹息一声:“正没有相当,你会放了她,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楼冬封搓了搓手,欢巧也没少给你穿小鞋子,你起码,算了差点都忘记了,这些事情她早就忘记了。 “没什么,回家想吃什么?” 俞百桦局促的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陌生大于熟悉,总觉的像是到别人家里来做客一般,有些局促和不适应,丫环和小厮都来了一圈,看起来同她亲热的厉害,可她还是不适应的。 楼冬封似乎瞧出来她这一份不安:“百桦,要不我们当做从新认识好了。你就当第一天嫁给我,然后我们慢慢熟络起来,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努力的让你恢复起来,但是恢复不了也没关系的。你还有我陪着。” 俞百桦心里是美滋滋,面上却是装冷漠:“好吧,可是第一天嫁给你是什么样啊?” 楼冬封摸索下巴:“你啊,就像现在一样,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但从今以后你要在这里生活,所以你想了解这里在这里生活,不过你最先了解的就是我。我们慢慢来就好了,你不用急的。” 俞百桦规矩的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做什么?” “等我们一起吃了饭,看会书就睡觉。” “睡觉?你在哪里睡?我在哪里睡啊?” 楼冬封双手抱胸审视俞百桦:“百桦你这话里有话啊,你觉的我该在哪里睡,你又该在哪里睡?我们俩个不应该睡在一处吗?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见过几个夫妻是分塌而眠的。” 俞百桦点头:“我知道了。” 一日过的很快,像是只喝了俩三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晚上。俞百桦局促的从洗漱室里出来,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套大红色,方才还不是这样的。楼冬封一身白衣偏偏的侧卧在榻上,墨发倾泻手指翻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抬眸浅笑,拍了拍床:“愣着做什么,快到床上来啊。” 你都撇下我一个人睡了多久了,一点该有的觉悟都没有,楼冬封又是急又是火,可偏要安奈这性子做出一副引人上钩的架势,哄骗着什么都不记得的俞百桦。 俞百桦心里建设了一番,可一想到自己是人家的妻子,好像一处吃住都是理所应当的,就一蹦一蹦的凑过去,单膝跪在床上的时候,觉得脸上挂不住,羞臊的不行。 楼冬封等不上,一把将她扯上床,揽在怀中,按着她胸口呵斥道:“啧,别乱动。瞧你那乌龟样,等你爬上床,我都七老八十了。” 俞百桦撇嘴,心里不满只得窝在他胸口隐忍不发。 “我今天给你念小狐仙的故事。” “嗯?念故事?不熄灯睡觉吗?” ……楼冬封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能不能把忘了的想起来吧,这不是你最爱的一个环节吗?每天不给你念,你都闹着不让我,睡的。”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总觉的这事不像她能干出来:“要不你念一念,我听听看?” 楼冬封将被子盖上,半倚在床头,翻书接着念道,俞百桦听着听着不觉入了迷:“你声音真好听。” 楼冬封一副我就知道的架势,故事讲了一半故意掐断,看着她闹着缠他,然后乘此机会谈条件。 “你给我亲三下,我就继续给你讲?你看好不好。” “嗯……嗯……好吧,三下只能三下。” 楼冬封抬手将灯扇灭,没待俞百桦争执,翻身擒住她的红唇,便是一个久别的深吻。俞百桦被汲取了所有氧气,脑袋是一片空白,身体像是习惯了什么,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回应,理智渐渐的被瓦解。 楼冬封捧着她酡红的小脸,柔情似水的深情凝视着她,薄唇微启吐露这她的名字,从未觉的她的名字可以被叫的如此动听,身体里有什么理智的弦顷刻崩塌。 楼冬封舔唇,在次俯身而来,铺天盖地的缠绵将这冰冷的夜色点燃。 第192章:你阖家欢那我哪 芙蓉帐暖翻云雨,足缠绵,烟花灿烂一眨眼。 睡意呢喃,楼冬封半揽她在怀,欣赏这她的睡脸,手指蹭着她的脸颊,眼眸里颇具爱怜,果然还是有她陪在身边最好了。他早早的被怀中的人拱醒,觉的是梦又那么真实,回忆了好久,才坦然的认识到,这竟然不是梦。 想将她揉碎融到骨子里,在也不分开。 俞百桦醒来震惊的看着坦诚相见的楼冬封,尖叫这光脚跑到了洗漱室,好一会才从里面穿了衣服试探的探出头来观察,楼冬封已经收拾妥当,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看着她。 “过来,吃早饭了。” 俞百桦一步一簇的挪过去坐下,心不在焉的吃着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在讲故事吗?怎么讲着讲着就……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俞百桦一口茶水呛的喷了出去,擦着嘴角掩饰的扇手:“有点热,有点热。” “热?我还怕你冷,多加了一个火盆那,要不要开窗?” 俞百桦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用,这样就很好。”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 俞百桦走到那,楼冬封就跟到那,她在那停下,他就瞪着大眼睛欣欣然的望着她,千言万语都不消说,刚是这一个赤裸的眼神,俞百桦就无福招架,可想而知坐立难安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总算能轻松一下了,亏是这人吃饭都望着她傻笑。俞百桦觉的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甚至有点怀疑,她之前嫁给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熬过半年的,这也太煎熬了,她是一上午都挺不住了,恨不得此时此刻还在太子府里,被关着也是好的,她不想要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了。 俞百桦放下筷子,正要说话,一抬头楼冬封人已经躺在塌上,拍着身边的位置,招呼她过去睡午觉。 “额……我睡不着。” 当然她的表态是不纳入意见采纳的。楼冬封见她不动,身体力行的将她抱上了塌,这个午觉似乎与平日里的午觉不太一样,动作太多,折腾的精疲力尽。 俞百桦有些慌神,一连回来的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她开始稀里糊涂顺理成章,现在心里有些莫名的反感,他们似乎所有的交流都源于枕头边。 无法承受楼冬封孟浪的俞百桦决定罢工了。先是逃午觉,晚上逃不过,琢磨了几天,趁他洗漱期间秒睡,然后死活叫不醒。楼冬封见她睡了也没理会,乖乖睡觉。可一天这样,俩天也这样,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是该坦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 “俞百桦我觉的我们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你总饿着我是什么意思。” 刚吃罢午饭正准备开溜去寻白术的俞百桦顿了顿步伐。 “怎么?是不是我午饭吃太多,你没吃饱啊?我还以为你不吃了,倒掉怪浪费的,我才?” “我说的不是这个。” 刚才胆怂的俞百桦瞬间硬气了,除了午饭她可没饿他:“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楼冬封细微的蹙了蹙眉:“这个……就是,咳咳你不觉的最近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俞百桦木讷的摇头。 “你最近都不睡午觉了?” “夏天的时候才歇晌,冬天不需要吧。本身天就断一天什么也不用干了,我找白术聊天,他们同我讲我以前做的事情,我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楼冬封一听这更不满了:“你问我,我比她们知道的都多啊,你怎么不问我啊。” “呃……这些日子,我也没见你说过什么啊?我以为你不太知道那?下次问你好了。” 楼冬封在桌上敲着手指:“那你干什么去啊?” 俞百桦指着窗外:“找白术她们啊,还有事吗。” 楼冬封招手,等她过来缠着她的手指,小声:“你最近睡觉都……不和我,你知道吧,这个你怎么说啊。” 俞百桦吞口水,他说的在小声在她脑中也行成了毁天灭地的轰炸,脸色被烧的绯红。 “啊?” 楼冬封推搡了她一下:“啊什么啊,你自己数数呗,这得几天,眼瞅着你就来月事了。你这不是让我好一同等吗?” 俞百桦羞的双手掩面,硬着头皮应承:“要不今晚?” “就今晚?” 俞百桦唯唯诺诺:“其实,要不我们不要了吧。我总觉的不适应,你……我们要不在熟悉一段时间,我总觉的怪怪的。” 楼冬封一脸懵逼,不对啊,他也没发现有这个情况啊:“哪里不适应?是太快了……还是?” “我我我觉得,你还是和我讲一讲我以前的事情,让我对以前的事情有更多的认知,在一步一步的水到渠成,其实,其实我不习惯做这种事情,我们可不可以不做啊。” 楼冬封蹙眉,反省自己的行为,没觉的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啊,不行不行,得熬点十全大补汤好好的补一补了,但眼下还是安慰安慰俞百桦,毕竟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呗。 “你不习惯啊?不习惯就不做,以后慢慢来。” 俞百桦先是一愣:“真的吗?太好了。”那欢快的表情溢于言表,蹦蹦跳跳踢掉鞋子,爬上塌上美滋滋的躺了下来。 楼冬封吃惊的看着闭目养神的俞百桦,偷抽了自己嘴一巴掌:“瞧你这张破嘴,问什么今晚,这下好了别说今晚了,今后也算是没戏了。” * 七皇子拖着病恹恹的上朝了,圣上勤送关怀,又是赐药又是赐官,大有扶植七皇子之意思。七皇子到是没有大的表态,他手下的大臣确是蠢蠢欲动,意图打压三太子一派,楼尚书妙语连珠应对了这一场朝堂危机。 朝堂之事可大可小,但圣上的打压和提携,代表不同的意义,大家见风向一变都做出了相应的部署,七皇子身体虚弱并未坐镇,只是小小的部署一番便蛰伏起来,此时太过冒头,只会让圣上多加怀疑。 而另一头的太子,看着情况并没有像他预想的方向发展,满心懊恼都解围不了现在的困局,最可怕的是,还有新的问题不断在资深,这一切让他有些捉襟见肘,当下处理了麻烦制造的楼渊才是当务之急。 太子当晚寻了楼尚书和楼冬封,软身下气的让楼冬封不计前嫌的帮他。楼冬封考虑良久,念在往昔情分之上,应承了下来,当晚就去说服楼渊。 楼渊抱着香炉窝在榻上逗弄小子,瞧见他走了进来:“哥,你瞧她长的多像九儿啊。” 楼冬封撩起帘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将阿虎抱了起来:“你也是,有了女儿就不要儿子了。我看你这儿子都嫉妒的要命,这偏心的爹爹不理你,大伯理你。” 楼渊冷哼一声:“我偏心,那也是我儿子,你想偏心还没有。这真的是我不和你抢,不然这就是要继承家业的小世子了。” “儿子吗?谁都会有的。我们也很快了。”楼冬封哄着这小侄子,这是他的乐趣所在,每当看到弟弟这俩个孩子,他都会想到自己孩子的摸样,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哄孩子似乎能消退他的疲惫,让他忘却这尘世间的烦恼。他迫切的想要和俞百桦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一起抚养他们,一步步想扶到老,妻子双全他就再也别无所求了。 楼冬封哄着孩子,状似无意的问:“对了,子文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是关于太子的。” 楼渊起身,抱着孩子,递到身旁的乳母:“抱着少爷和小姐先去夫人那里歇这把,我和世子爷有事要谈。” 奶妈眼疾手快的结果小少爷便匆匆的出去了,一时屋中只剩下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干看这。 “哥,你不会这么快就动摇了吧?我以为你是最能明白我苦衷的人,难道你也觉的我做错了?谁觉的我错我都认了,但是你也觉的我错,我不能理解。你是亲眼看着九儿死在我怀中的,她是你眼睁睁的看着死去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楼冬封见楼渊情绪激动,赶忙打断:“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你的那份心情,没能救了九公主我也倍感惋惜。但是凡事要讲证据的,我们不能这么片面的去想这件是,我们不是在代表自己在做事,我们背后是楼家和拥护我们楼家的大官小吏。” 楼渊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就是让我顾全大局,放过太子吧。你做梦,你现在是好了,嫂子回来了,你们阖家欢乐了,那我那?” “不是,子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稍微收一收手,圣上已经着手在查了,圣上之所以生太子的气,并不只是因为大皇子的事,还有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圣上问爆出这一连串的幕后是谁?太子是知道的,但他没说,这才是圣上生气的原因所在。所以我想……” 楼渊冷笑一声:“呵,别闹了。太子不说你以为是顾忌我,他只是不想放弃楼家这么听话管用的棋子罢了,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 “楼渊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实情的严重性,圣上并没有放弃太子,你稍微消停一段时间,我也搜集九公主遇害一事的证据,至于真相不久便能公之于众。为了俩个孩子,你在稍稍忍耐一些好吗。等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193章:记忆总是在作怪 楼渊盘算了一番,眼底浓的化不开的哀愁:“如果我不愿意那?” 楼冬封试图劝道:“你会愿意的。” 楼渊打开楼冬封的手:“我不像你,自己的女人被抢走,住一起一俩个月,转身又能喜滋滋的接回来。不知道你这脸面是怎么挂的住的,反正我是怪不住,他们俩个人必须死,起码在我这里得这样。” 这一句话扎的楼冬封也没了好气:“我在同你讲正事,你却在说闲话,别以为我是你哥就容许你这样说。” “这不是你允许不允许的事情,这就是个事实,即使我不说也会有人说,难道哥你就一点也不介怀吗?那你心可真大。”楼渊冷哼一声。 楼冬封攥了攥拳,强压住心上的怒火:“楼渊你冷静一点,我也是在为你考虑。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要看清楚,如果你有个万一,你的孩子,谁来帮你照顾。” 楼渊冷嘲:“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不就是怕我连累你们吗?简单,我搬出去住行不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住了,儿子我带着。要有事,我们一家人来扛,用不着你在这里虚伪的来劝我。” “我是让你等等,等一个结果出来,如果这事情是太子做的我二话不说,如果不是他,只是一场误会。那我们不就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在内斗吗?” 楼渊抬起双手:“不必再说,我心里有决断,不拿来确凿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罢手的。这些不过是些让他头疼的小麻烦,这些年他是怎么爬上来的,谁心里没数,就看他做的出,敢不敢应下来,我替他背的锅够多了,这是他应得的那一份。” 楼冬封一时无话,证据不全让他说的也站不住脚,楼渊去抱孩子一下惊动了楼夫人。楼夫人哪里愿意孩子跟着出去遭罪,要知道这孩子不足月精贵的很,跟着他出去有个万一咋整。 楼渊也大有要挟的意思,楼夫人一打听缘由,楼冬封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找了一个借口,毕竟有些事也不宜让母亲知晓,结果不说还好,这一说,又结结实实的挨了楼夫人的一通数落。 楼冬封心里直喊冤,楼郁坐在一旁一直看着,最后叫俩兄弟去了书房,争吵的愈发激烈,楼渊现在是一门心思整不垮太子不罢休。楼郁又要一心辅佐太子,这下儿子非但不帮着点,还跟着帮倒忙。若是政见不合也就罢了,到头来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这能行吗? 大局为重,楼郁左思右想这么闹下去也不行的,直接将他关了起来,着重兵把守。但鉴于他住的院子暗道繁多,出路颇多,思前想后直接送到地牢了。 楼渊也震惊,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都有过这待遇了,大冬天的把他关在半地下的地牢里面,穷徒四壁都是好形容了。 “爹,你这不是要让我反省,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时至今日我真的很想问一句,三太子是你亲儿子,还是我是您亲儿子啊?” 楼郁挥手就是一耳光:“混账,瞧瞧你说的那话,越来越没有个人样了,那个女人死了,带走了你的心,难道连你的脑子也带走了吗?这里就只剩下一团浆糊了,什么话也敢说的出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大不敬,是你活腻了,还是你觉的楼家这上上下下的人都活腻了。” 楼渊气咻咻的不说话,被下人押送到其他远落关了起来。里里外外都是侍卫,连窗户上都拿铁锁链封了起来。楼渊听着窗外叮叮当当上锁的声音,满腹委屈,哥也不帮,爹也埋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错了?错?哪里错说到头不过是权利没有太子大而已。 楼渊攥了攥手,他想明白了,只是让太子身败名裂是不足够的,挡在这条道上的敌人太多了。只有真正的杀了他才能一绝后患,也不用那么麻烦算计了,直接找人暗杀做掉,一了百了,下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楼渊舔了舔唇,笑的分外得意。 * 俞百桦醒来的时候,是被楼冬封的研药声吵醒,她懒懒的窝在被窝里,看着他枯燥的研磨这药:“你干嘛那?” “醒来?是不是我太吵了?” 俞百桦偏头看向一旁的沙漏,仔细看了几眼,立刻做了起来:“喔天哪,怎么都这个时辰了?是不是这个东西坏了?” 楼冬封被她呆萌呆萌的样子逗笑:“没有坏,我都已经起来一个半时辰了。” 俞百桦先是一呆,又委屈又着急快要急哭了,就像上学要迟到的那种急迫:“哎呀,哎呀,你怎么都不叫我啊,你也太不地道了呀。” “多睡一会儿不好吗?你年纪小贪睡是正常的,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想睡就睡会吧。” 俞百桦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这怎么能行,这让别人知道了,是要戳着脊梁骨骂我懒的,你怎么也不向着我点啊。” 俞百桦满腹抱怨的钻到洗漱室去洗脸刷牙了,楼冬封瘪了瘪嘴,明明是在体谅她,怎么到成了他不向着她了,真是冤,比窦娥都冤。 楼冬封研磨好药,正巧白术熬药送了来,俞百桦梳洗罢笑眯眯的看着楼冬封,顺便看到他手里的药,顿时没了笑意。 “怎么又喝药啊?这个比太子府喝的都多,你不是御医吗?怎么比御医开的方子都多啊?能不能少吃一点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过来乖乖和了,今天就让你吃白记的点心,不然份例减半。”楼冬封拿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别人不知道她的情况,他可是知道个明白,她不止有旧伤,还能身体本来的病症,这可不是一天俩天就能调理好的。 俞百桦惨兮兮的坐在药前面,端起来闻了闻就觉的恶心的想吐,放下连连摇头:“别说点心减半,只要不吃药,就是不给我吃点心,我都可以的。” ……“你又能耐了,就你这小身板不吃是不行的,开点吃药,好好调理调理。还指着你生儿子那,就你这小身板别说儿子了,就是个鸡蛋也生不下。” 俞百桦可不爱听这话,总觉的有种小瞧人的感觉:“我喝,我喝,用不着每次都想法设法的排挤我吗。” 俞百桦知道这一关,想躲是躲不过了,闭着眼仰头咕咕咕的喝了下去。哭的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胃里也一个劲的犯恶心,好在楼冬封一个劲的顺着背才好了下来。 “我可不可以不生孩子啊,你总会娶小妾什么的,要不让他们生吧,这个生孩子的药最苦了,不骗你是最苦最苦的。” 楼冬封拿着手帕擦着她的嘴角:“少来,喝那个药都是这副说辞。我信你一次,此次都信啊。”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转身去拿点心。楼冬封托腮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心里不觉的发愁,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孩子的母亲吗?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到母子俩争食的样子?楼冬封拍了拍额头,他不可能在生下一个吃货吧,会向他多一点吧。 吃罢午饭,楼冬封第一次领着俞百桦出去转转,现在的环境对于俞百桦还是有些陌生的。 “我们这是去哪啊?” “楼渊啊,我的弟弟前一段时间生了一双儿女,刚刚满月瞧着可喜人了。我想让你看看,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不生,以后也不用吃那难吃的药了。” 俞百桦心里小小的不满,继续在幽深的东院走道上走着,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东院,往事竟一闪而过。 “我背不动你了,你等等啊。” “那你放下我吧,我不生气了。” “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背你就一辈子也不放下你。” 俞百桦一愣,仿佛看见一对新婚小夫妇嬉闹的从身边走过,一步步的踏过这幽深的长廊,浮现在脑海中的不是自己还有谁? 楼冬封走了一会,听不见身边的动静,侧过身看着她呆呆愣愣的站在哪里。 “傻不傻气,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了?快过来啊,现在孩子还醒着,等睡了觉,咱俩就没得玩了。” 俞百桦看着他,像这样的等待,似乎很频繁,他总是这样笑着。俞百桦生气双手架在空中,一动不动。楼冬封看了看,摇了摇头就向她走过来,抱住撒娇的她。 “怎么,就这几步路就不想走了?下次可早说,我喊车来接。好了牵着你走行不行。” 俞百桦满脸羞红了,头在他胸口蹭了蹭乖乖的把手抵到他手里,一步一簇的跟着他。 “君卿,你以前是不是就这么牵着我啊。” 楼冬封侧身捏了捏她的脸蛋:“嗯,不过只有这一段路敢牵,其实被丫环看见了,就会告到娘亲哪里,你就得挨骂。不过你每次没心没肺的挨了骂还是不改。” 俞百桦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神秘兮兮的问:“那你知道原因吗?” “还能是什么原因,我看你就是贪图我的美色,真是肤浅,我明明是个很有内涵的人。” 俞百桦羞恼的砸了他一拳:“哎呀,人家和你说正事那。你看你没有正行。” 楼冬封咳嗽摆正态度:“因为什么?” 俞百桦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他处,脸红扑扑的:“你手很暖,牵着你的手,心跳的很快,感觉很开心。” “哈哈哈,说到头还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啊——!哪有?” 第194章:人的心思最难猜 俞百桦恋恋不舍的放下孩子,蹑手蹑脚的跟着楼冬封出来,一路上都念叨俩个孩子:“阿虎和阿猫怎么那么好玩啊?” 楼冬封揉着她的小脑瓜:“想不想生个宝宝。” “想。” 楼冬封得意的一笑,侧身将她抱起:“既然想那就好办了。” 俞百桦笑着将头埋在他胸口:“快放我下来,被丫环看到这么办啊。” 楼冬封才不听那,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缠起她的一缕长发,油嘴滑舌借着生宝宝的话茬求欢。俞百桦还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坦诚相待才知道生宝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俞百桦明显不乐意,事后诺诺的说:“我们最近要不不要这样了吧,我不舒服。宝宝还是等以后生吧。” 楼冬封有些楞,一边安慰自己她只是忘了,一边脸上堆笑点头答应。然后辗转反侧睡不着,楼渊的话扎在他的心口让他难受,俞百桦推拒又让他显得烦躁无比,有的人回来了,感觉却不在了,楼冬封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这样的情况。 俞百桦见他翻的睡不着,能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不如意。她也睡不着,背对着他想事情。楼冬封微微侧身,将胳膊从她的脖颈下抽走,下床喝了口水,便躺在一旁。不会像几天前那样,亲昵着搂着她了。 俞百桦不明白,那样的事情究竟能代表这什么?能让他感到不高兴,想到堂屋摆放的那半卷屏风,她捏起绣花针,继续绣竟然也接的天衣无缝,她端详了很久,怎么看都像是她自己亲手在绣着的东西。 平日也会时不时的闪过一些只言片语的画面,再加丫环讲述的,她也渐渐明白,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她是俞百桦无疑,也应该和君卿性情相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些抵触床弟之事。 她其实是有一点害怕,他精力真的是过于好了,让她有些吃不消。 日头照样升起,楼冬封选择适时的遗忘,日子像往常一般,陪她吃饭,在她绣花的时候研药,或者同她一起看书,偶尔会抽空处理一些事物,吩咐下面人做事之后,就陪着她说说话,也会抽空去看看小侄儿们。 俞百桦渐渐熟悉楼府,白术他们会时不时带她四处走走,也会给婆婆请安,但婆婆似乎不怎么打理她,总也没什么好气,说俩句便忙着去看孙子孙女了。这样反而让俞百桦觉的轻松。 俞百桦坐在凳子上纳鞋底,正巧楼冬封进来瞧见:“在做什么那?鞋了?” “是啊,今天取衣服的时候,我瞧见一个丫环长的挺水灵的,就是腿脚不太好,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瞧着挺可怜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做一双高低不一样的鞋子,将这高低一弥补,她就能正常走路。” 楼冬封蹙眉,也没做多想:“这种事情吩咐给绣娘做了,你这双手可不是留来做这种粗活的。” 俞百桦觉的心上暖烘烘的,将他手上的鞋底夺过来:“哎呀,这针线活的功夫一搁下就不精湛了,我就是顺便也学一学,不然啊,这手笨的,以后连孩子的衣服都做不好了。” 楼冬封偏过头嘀咕:“连孩子都不想生,还说什么做小孩子的衣服,竟说没用的体面话。” 过些时日,俞百桦才将鞋子做好了,自己寻思没事就送了过去,正好有衣服要去杂役院里去取,丫环长的水灵,在屋中缝补衣服,就看见推门进来的俞百桦。 她支吾了半天,俞百桦也听不大明白,毕竟是个哑巴:“美景,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你试一试这双鞋吧,我给你做的。” 美景脸色一僵,只能结果俞百桦的鞋子,心上狐疑。俞百桦已经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我瞧你走起路来不那么好看,可能是受了什么伤,我就想着做了这双鞋子,你穿穿怎么样,高低应该差不多吧?” 美景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恨透了,俞百桦的伪作,她怎么落的这个瘸的下场,还不是因为她吗?府上都传世子妃失忆了,看来果真如此,愚蠢的女人,以为这样做,我就能领你的情吗?等着,只要有机会,我就不会让你好过的。 美景穿上鞋子,走了几步果然顺畅多了,自己那个脚明显不用沉的那么低。她惊叹的捂着嘴,眼里涮的掉了下来,道不是多感动,她只是觉的再也不用那副德行的走路了,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合脚吧,我就知道。以后你就那这个打样子给自己做吧,对了,我是拿上次的东西的,我先走了。” 美景转身忙将东西递上去,眼神不敢触及她的眼,只是躬身弯腰不停的行礼,俞百桦提着东西傻笑嘻嘻的走了。 * 楼冬封结果青木的折子,仔细翻了翻:“还是没有结果吗?” 青木点头:“这个很关键,可是找不到。我们要不要换一换切入口,从结果上来说,有好多解释不通的事情,太子殿下原本不需要去那里的。” 楼冬封瞧着桌子,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我们一直在找证据,不防从七皇子那里查一查,是谁举荐的这个结果,我记得当时接生孩子的时候,太紧张了,但隐约还是听到,七殿下还是一个劲的在道歉。事后七殿下一直在生病,可能就是愧疚导致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做个局,逼他承认。” 青木眼睛一转:“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会尽快安排的,只要解决了这一块,老爷和二少爷才能安心下来。”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我们一直都不相信是太子做的,时至今日我也怀疑,你说季音会不会也起了要动手的心那?” “不?不……可能吧?也说不定。” 楼冬封双手合十:“你说了跟没说一样,这事情我也得亲自去问一问了。” 青木不服气的吐了吐舌头:“爷,这临近年关了,眼瞅就要过年了,北凉要进京晋见陛下拜年。” “喔,还有这样的事情?” 青木将线报奉上:“其实,半个月前陛下收到信使的信笺了,一直压着,今天才见了,允许北凉公主二王爷及随行五十人前往京城。” “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正是忙的时候,他们来凑什么热闹,绝对不只是来晋见这么简单,目的是什么那?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想要联合我们攻打柔然,太子主张休养生息,暂时不打仗,圣上也同意这个主张,因此就这么一直压着,此时有变恐怕是圣上想找个借口将太子赦免出来。这才……” 楼冬封眼睛一眯:“我就知道,别看圣上最近一直在提携七皇子,看似打压太子,不过就是想让那些中立的快点站好队,然后进行肃清。陛下想要扶的还是三太子啊。” 青木连连点头:“说来七皇子只是野心太大,其实有野心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只不过前几年战事太过劳民伤财,我们现在还得休养生息,三太子更适合眼下的国情罢了。” “还好将楼渊关了起来,不然真不知道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闯出什么祸来,圣上的意图太过明显了。”楼冬封长舒一口气,正在研究接下来的部署。 “爷刚收到讯息,圣上要赦免太子了,理由是西凉见,总不能让看到这副丑态,但这件事情会给太子记上一笔,以后慢慢考察。”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这次来的西凉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子,指不定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在这一块给仔细的盯着点,尽量别让楼家扯上关系。” * “七殿下,你听说最近太子那边的事情了吗?” 七殿下咳嗽俩声,从榻上坐了起来:“什么事情啊?” 谋士便一五一十的将圣上一外邦参见,七皇子抱恙在身,赦免了太子,顺便安排了差事,让其准备迎接仪式之类的。谋士大为不愤,甚至想要让七殿下在争取一下。 七殿下摇了摇手:“我明白了,没想到父王竟然真是这个意思,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谋士咬唇:“殿下,要不召集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七殿下咳嗽俩身,让丫环搀扶起来:“快到了九儿做七了吧?” 谋士脸一变,摇了摇头:“殿下,七七已经做满了呀。这都月余了。” “啊,我想起来了,七七是月中做的。瞧我这记性,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穷其一生追逐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功名利禄吗?” 谋士攥紧拳头:“于殿下,属下不知,但属下却是想在有生之年能有一席用武之地,光宗耀祖也好,功成名就也好,不过是想让别人能记得我,知道我不是一事无成从这世上就离开了。我想这是我们的价值吧,想要别人记住,千古留名。” “千古留名确实好,确实好啊。可是那些千古留名建立功勋的人,有几个亲人安好在身边啊?连亲人都不能保护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千古留名?” “这……或许,有舍就有得,这本来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 “是吗?!”一声叹,似乎在问别人又似乎在问自己。 第195章:喜欢怎样就怎样 人生路很长,我们会走错路,也会后悔,可是路还是得照样走下去,当时让你苦不堪言的现在,积年之后再回首,不过尔尔。 俞百桦指着书上的字,一字一顿吃力的念着,不过一会儿就忘的差不多了:“这个?这个怎么念来着那?” 楼冬封谈了个气:“你呀,真的算是白教你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俞百桦将书往桌上一扔:“要不,不学了吧,读书好难啊。我们做些其他的事情吧,我陪你研药啊,要不我去找丫环聊聊天。” “有什么话你同我说就一样,没事就别整天去缠着那俩个丫环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主子了,整天和丫环混在一处成何体统啊。”楼冬封板着脸将她一通教训。 “好吧。可我和你说什么呀?” “就随便说说呗,要不我还是教你认字吧。” 俞百桦看着眼前的方块字一阵头疼:“要不,不认字了吧。教我写字吧,我喜欢写字。” 楼冬封张罗的拿出纸张铺好,一人占半面桌子写字,俞百桦开始写这还起劲,写着写着就觉的百无聊赖,这些东西她会写也不认识啊,写着写着就开始画画了,一抬头楼冬封在一旁看着她,笑的得意。 “你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吗?起码画画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以后啊,咱们俩要是没钱了,你画画我题字,正儿八经也能买些钱啊。” 俞百桦深表怀疑:“可是,我们也不是名家,也不是孤品,谁会买我们这种不成气候的画啊。这样咱俩是不是得饿死啊?” ……“你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咱俩可不能一时冲动离家出走,不然只能饿死街头了。” 俞百桦捧着脸:“我们俩不会饿死吧?我不是还会绣东西吗?凑个饭钱,至于你吗?你不还会医术吗?总得来说即使咱俩不是什么大名家,但胜在有手艺在就不会饿死啊。” 楼冬封顺势揽住俞百桦:“小傻瓜还会说中听话,看来不笨吗?我刚才可是觉的咱俩就只有饿死的份了那。” “杞人忧天啊你。” “还不是怕把你饿着。”俩人说着笑着闹着,时间一晃而过,不觉几日愈发觉的热络,俞百桦愈发没有收敛,少了记忆,也忘却俩人曾经的纠葛,变的肆无忌惮。 俞百桦从外面转一圈回来,会立刻将自己冷冰冰的手塞到他的衣领里,害的他画了一上午的山水败在一笔上。也会在半夜噩梦惊醒之后,摇醒他让他哄着她睡着。愈发熟悉就愈发肆无忌惮,似乎一些小毛病也渐渐被养了出来。 虽然楼冬封看似饱受欺压,不过他也甘之如饴,毕竟揩油亲亲抱抱也变的顺势而为,心里总觉的少了一点什么,但一切都像他期望的发展,即使有些小瑕疵都在接受的范围之内,并不影响。 金陵显少下雪,今年却是尤为的大,一下了学,俞百桦就稀罕的跑了出去,紧跟在后面的楼冬封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俞百桦这才意识到还有好多人,只好压着性子,乖乖的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 “好久都没有见下雪了,我喜欢下雪天。” “北方一直在下雪,你要喜欢,我们就去北方定居好不好啊?” “北方虽然好,可是我想陪在父母身边,我想看着阿猫阿虎他们一点点长大成人。” 楼冬封有些不满意:“陪着固然是好,可我还是想让你趁着年纪小的时候多陪着我走动走动吗。以后孩子大了,你还上哪去,到时候我们在回到家中陪在双亲身边不好吗?” 俞百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花池半腿高的池子:“你扶着我,我想上去走一走吗?走到头我就下来好不好。趁着下人不在?君卿好不好啊?” 楼冬封被她摇着手臂,看了眨巴这扑簌扑簌的大眼睛,当下就心软,牵着她的手:“好吧,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全听你的。” 俞百桦听到这样答案有些惊喜的四下看看,果然没有人,撩起裙子一步榻上花池的池子,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走了俩圈便开始单脚蹦,花样百出的蹦跶不说,还像楼冬封展示她的绝技,搞的楼冬封哭笑不得,只能任由她去。 积雪深滑,俞百桦一个错脚,扯着楼冬封从花池上面摔了下去,头可在花池的沿台上,当时就磕的昏迷过去了。 ……楼冬封先是有些懵,在叫她还以为她在装睡,看着白色的雪渐渐渗红,才发现她这是伤着了,抱起就往院子里赶。 俞百桦这一摔到好,想起不少以前的事情来,一脸堆笑各种讨好楼冬封。楼冬封见她想起一些事情来,是又气又想笑,只能给她递上药作为惩罚。 不过现在的俞百桦分明没有以前那个失忆的俞百桦好哄了,这一摔不仅开启了她的记忆,还便的愈发肆无忌惮了,对他也是越来越没样了,撒娇捣蛋无赖行径彻底的厉害,让楼冬封大呼头疼,却也觉的有一丝甜蜜。 楼冬封对她的无赖行径一律满足,俞百桦吃的胃都疼了,还闹着要吃东西。楼冬封怎么说也不停,就开始想进奇招。 “君卿,君卿你喜不喜欢我啊?要不回家我给你捶捶背啊,你在带我去前面逛一逛啊,我还能吃的下。”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到了地,直接推这她下车:“给我适可而止,在闹就把你关起来。” 俞百桦不情愿的下车,一抬头看几案梨园二字:“君卿?我们不去继续吃?看别人唱戏有什么趣啊?” ……唱戏?楼冬封翻白眼,气的他胃疼:“你——别和我说话,这会儿瞧着你来气。等会别说我认识你,丢不起那人。” 俞百桦吐了吐舌头:“不是就不是呗,干嘛埋汰人。哼~” 楼冬封领着俞百桦穿廊走巷,走了很久才来到一处亭台。 一个威风凛凛满身甲胄将军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和楼冬封寒暄。 “听说君卿娶了新媳妇,见色忘友的厉害,我还以为连我的薄面也不会给,看来咱们的兄弟情谊深啊,这位美人不会就是嫂子吧。” 楼冬封但笑不语,一脸得意,言外之意不消多说,就差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俞百桦有些紧张,看了看楼冬封的脸色,又看了看着位程将军的脸色,深怕自己说错话了惹楼冬封不开心,又怕自己真上不了台面,给他丢人了,灵机一动改口道。 “不是,不是误会,一场误会,我是楼世子的远方表妹。” 这回轮到楼冬封傻眼了挑着眉看她一脸绯色,伸手掐着她腰上的软肉就是一捏。见她看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便不作理会,大有回家收拾你的派头。 俞百桦心上委屈,她这说的没毛病啊,这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程将军扯着楼冬封走到一旁“哎呦,君卿你可真是大方,知道兄弟常年不在京中,对京中之事所知甚少。我瞧着眼缘挺好,你表妹是那家府上的。” 楼冬封脸都黑了:“许人家了。” 程将军性子爽快,平时跟一群老爷们打交道,那能看出这细微的变化,还煞有其事的拿肩膀撞了撞楼冬封:“别小气吗,又不是嫁人了。兄弟在边关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见顿荤腥。君卿你通融通融,回头有你好处。” “不行,她不适合你。过来。”楼冬封脸更黑了,没好气的冲俞百桦招了招手,俞百桦挠了挠耳朵,笑着蹦跶过来。 楼冬封眉毛一立:“笑什么笑,嘴咧的那么大,你以为自己好看那。” 程将军噗呲笑出了声,没看出来啊。君卿还有消遣美人的属性那,就算是表妹,这也忒严格了。 俞百桦规规矩矩的站在他旁边,不苟言笑的瞪着眼,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完全不知道他为何生气,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她该做什么,当着外人面这样欺负她,等回家的,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瞪着眼珠子做什么,想吓死谁。这是程少将军,我儿时的好友,一直镇守边关,最近才回京。” 这是?这是在跟她简绍朋友?俞百桦上下打量了一番,器宇轩昂果然是常年训练的士兵,不怒而威:“见过将军。,知道将军镇守的是哪一方。” 程将军心上一琢磨,这件事情怎么越瞧越古怪,有猫腻啊,君卿一别生气,一别又让美人搭话,这是想简绍给他?还是不想那?要是能成啊,他这艳福可不浅啊。 楼冬封斜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俞百桦赶忙狗腿脸,摇着他胳膊献殷勤:“表哥别生气吗,我就是常年在京,没去过边关好奇。” 楼冬封对她那点小算盘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南边靠海,基本闲差。还有想知道的吗?还问不问了,还好奇不?” 俞百桦一个劲的摇头,其实一听是南边,她的心火都熄了。 程将军一见美人没兴致,大喊楼冬封不地道,是他上场表演了:“君卿你瞎说什么那,我那哪里是闲差。别听你表哥的,我守的是北边,正经抵抗鞑子的正统兵,这不刚打完仗。” “真的是北边吗,那将军认识一个叫俞楠的吗?木字楠?” 第196章:人生轨迹各不同 俞百桦期待万分,搬着手指数落道:“七岁就去当兵了,很少有人那么小去的,你肯定有印象。五年前他才回过一次京城,个头这么高,我也不知道他后来长没长,可能更高了。长的白白净净特秀气,乍一看像病秧子的那种白,眼尾有粒朱砂痣。眼睛和我很像,身上有很多伤,对,对对对,还有还有……他有六个手指,多出来的是小拇指。” 程将军这么一细想:“你说的人,我有印象。太有印象了,小白脸六指军师吗。” 初听一愣,满脸喜色,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哥哥的消息:“那他还活着吗?有没有受伤,我是问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他?他现在怎么样啊?” “没有没有,他身体好着那,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程将军看着楼冬封,小声道:“喂,这不会是俞楠的未过门的吧,那臭小子挺有艳福啊。” 俞百桦听说哥哥一切就好,不禁眼泪都掉了下来,背过身擦泪:“那就好,还活着就好。” 楼冬封瞧她哭的伤心,又是气又是心疼:“说什么那?竟说些丧气话,丢人现眼,去去去回家哭去,别在这碍眼。” 俞百桦一抽一抽的哭着:“他名字叫的不好,俞楠俞楠的,我怕他有个万一吗,真是的。” 这一声一声哭的,听的人心焦,程将军赶忙好言安慰:“你就放心吧,现在别关不吃劲,在说他一文官军师,不打仗的,以后我回去也多照应着。” 俞百桦抹泪:“那就多谢程将军了,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自当竭尽全力。” 楼冬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当下不乐意了:“你连自己都顾不好,能帮的了谁。” 俞百桦顿时哑口,也是她泥菩萨寄居篱下的,还能帮谁。可听到哥哥还活着,她的心情很复杂,固然是高兴却也担忧,将军回京那就是有硬仗要打那。还想在多问问,楼冬封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在多问就成了打听军需了,可她坐在这里那能由得住自己。 恨不得程将军能倒罐子把俞楠的大小事都说上个一通。 俞百桦只得行礼起身:“表哥程将军你们慢聊,我身子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她一别抹泪一别往外边的马车走去,上了马车,青木哪里收了信,也不肯回府,非要等了世子爷来了在回,俞百桦就抱着手炉在车上等着。 * 七皇子攥拳,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们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局势对我们太过不利了。” 谋士也纷纷应和,原本唱衰太子,转眼一个西凉到访,局面就出现逆转。好在七皇子动作不大,不然这一波非但不能赢得陛下好感,还会适得其反的,庆幸之余是一阵后怕,天威难测啊。 有人提议:“西凉此次前来,意在联合攻打柔然,太子和圣上看来并不想联合西凉,西凉此次恐怕要空手而回,不如……我们。”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这个风险也太大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这可以算得上通敌叛国了呀。” “只要殿下能拿的下皇位,手握重拳,谁来定这个罪,至于西凉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野心,他们不攻打柔然,柔然也不见得能放过她们,这个节骨眼,西凉势在必得,有了我们的联合,才能让柔然忌惮,看太子和殿下的态度,此事八成没戏,依臣看西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对于我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众人思考一阵,有担忧的也有赞同的。七皇子眼眸低垂:“成败在此一举,论胜算,圣上立长不立幼怎么也是轮不到我的。要想出奇制胜就不得不走一些险招了。” 七皇子和谋士议完事,进到自己的屋中,一个奇装异服颇具异域风情的貌美女子坐在椅子上喝茶,见七皇子走了进来,便抱拳相迎。 “西凉公主,感觉如何?府上招待不周,粗茶淡饭不要介意。” 西凉公主李怡秋摇手客气道:“殿下真是太过谦虚了,这若算得招待不周,那我就不知道招待周全该是什么样子了。” 俩人哈哈大笑,七皇子咳嗽俩声坐了下来:“不知道公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当然是来看看七殿下了,我听说在你们这里,晚上见了面的未婚男女,是要以身相许的,所以……” 七皇子笑着:“公主真是爱说笑,时下也并无这样的说法,终究还是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李怡秋笑道:“那这也简单,我想殿下同我等脾胃相投,是能一起共事的,七殿下同那些蛇鼠畏缩之人却是不同的。” “公主言重,个人有个人的抱负,所思所想不同也是正常,还望公主能够理解。” 李怡秋喝茶:“还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不远千里而来是有使命的,想必七殿下也有耳闻吧。” 七皇子装傻:“喔?什么使命?我还以为公主是来寻驸马的那?” 李怡秋性子爽朗,大笑:“这只是其一,我还有第二件事情,就是说服天朝圣上能出兵同我们西凉联合,抵御柔然的。” “柔然这么不安分了吗?我天朝边境安好无恙啊?在说我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在朝中说不上话的,恐怕也帮补了公主殿下。” 李怡秋一拍桌:“非也非也,要说这有血性的皇子还是要属七殿下的,我们此行是可以合作的,各取所需殿下你看如何,有西凉做台阶,登上更高的位置?” 七皇子眼睛一眯:“也未尝不可,不过条件那?” “条件吗?好说。首先得娶我,其次要帮我西凉打败柔然。” 七皇子笑盈盈的:“公主真是爽快,第二件事情,事成之后我必然答应,但是第一件事情,恐怕在下无能为力。” 西凉公主这一听,脸有点臊得慌:“什么意思?你是觉的我长的不好看?还是觉的我人不好啊,你要知道在西凉求娶我的人,都可以从王城排到城门去了。” 七皇子摆手:“公主不要介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我本不合适,我若娶了你,在外人眼里会看穿你我有联系,最好公主要爱搭理不搭理我的样子,面子上尽量要向太子靠近,这样……” 李怡秋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声东击西。然后我们……” 烛火晃动,俩个人嘴角扬起,酣谈畅快。聊了足足一个时辰,各取所需意见达成的很快。西凉公主满意的从七殿下的府邸乔庄出去,走在寒风凛冽的大道上,警惕的打量四周的人。 李怡秋裹紧皮肤,转弯进小巷子和里面疾步出来的楼渊撞了个满怀,李怡秋连退几步,身形不稳眼瞅就要摔倒,楼渊一个箭步将她的胳膊扯住,身形往后一带,一个回抱将李怡秋带到自己的怀里。 “走路小心点。”磁感的声音,月光下棱角分明的面庞意外的俊朗。 李怡秋一瞬傻了眼,深陷在他幽深的双眸中,还没来得急道谢,便被放在原地,那人就已走远:“等等?你是谁?” 那人脚步一顿,冷哼一声便继续向前走去,李怡秋被夜风吹昏了头,惊叹自己怎么问这么无脑的问题,远远的眺望,见她向着七皇子府邸走去。砰砰跳的心在喧嚣这她不该有的奢望。 丫环梨花扯住李怡秋拉进漆黑的小巷:“殿下,没事吧?可有受伤。” 李怡秋四下一看,深呼一口气,现在不是犯傻的时候:“没事,我们快走吧。” * 楼冬封和程将军良久不见,酒过三巡喝了一个大醉,便各自散场了。醉汹汹的楼冬封上了马车,见俞百桦裹着大麾,捧着手炉窝在马车上哭鼻子。眉心一皱,有些许不悦,俩手捧着她的脸就擦。 “怎么还哭那?还真是水做的。瞧着小脸蛋冻的,怎么不醒得自行回家啊?平日就傻里傻气的别在冻的更傻了。” 酒气铺天盖地而来,俞百桦想心事想的难受,抱着靠枕好一通哭,想见哥哥一面。可她已为人妇就像拴了脚的蚂蚱,那也蹦跶不走,哥哥恐怕都不知道,她这样稀里糊涂的嫁人了吧。 过往写给哥哥的信一封都没有送到过,直到有天在娘亲哪里看见她的书信,她才隐隐明白。她写的信恐怕这辈子都寄不走一封了,越想越委屈,原本想问程将军几句,楼冬封竟难得的生气个没完,她坐着站着都是不对,左右想想就愈发的觉的不如意了,这就哭上个没完。 “你不是让我在车上等你吗?” “傻不傻啊,让你等你就等啊?冻坏了怎么招啊?都怪我,一喝酒就将你给忘了。”楼冬封露着一排小白牙讨喜的笑着,一把将她抱到怀中,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双手捧着她的小手。 “以后你啊,要多考虑考虑自己,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可不能那么听我的,这么冷该回家就回家吗?要不是你方才气我,我也不使坏冻你,不早让你回家了吗?我以为以你的脾性,早就挨不住回家了那?” 俞百桦擦着泪:“你这话说的真是冤枉我,有言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为妻纲,到我这里全都翻了个了?你可少冤枉我了,我哪里这样做过。” 第197章:这醋坛子有点呛 楼冬封将她揽在怀中:“没有,你不要和一个醉鬼讲道理了吗,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 “你呗。” 楼冬封咬着她的耳垂,手开始不安分的游走,触摸这她柔腻的肌肤,在耳边呼唤这她的名字,磁感的声线挑拨的她心痒难耐。 “你快停手,别闹了,我们还在车上。”俞百桦咬唇不让自己发出难耐的呻吟来。 “何必只局限于床上那?哪里都可以试一试吗?我看车上也挺好的。” 楼冬封揽着她的腰,擒上她的唇,深吻过后便揽着她一动不动:“我听你的,你说回家就回家。” 俞百桦窝在他的胸口,不消一会便在融融的暖意中睡去,马车的车铃晃动着叮当作响,楼冬封缠着她的头发,紧紧的揽在怀中。以前也常喝醉,常常宿醉,但从没有如此知足过,果然还是要早些娶妻的,她在哪,就觉的家也在哪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俞百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依稀闻到浓郁的酒气环绕着她,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烛火通明,他着一身素衫,吧毛巾给她擦了脸,就脱衣服安置她。俞百桦有点蒙,眼睛也肿的发疼,自己按一下还倒抽冷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冬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瞧你哭了,着多大点事啊。” 俞百桦不服气的嘴硬:“没有,我没哭。” 楼冬封回过身,在盆里添了些热水,喜好毛巾,热敷在她眼睛上:“哭就哭呗,那俞楠是我大舅子,我还能吃我大舅子的醋,瞧你这小心眼,你哥不也是我哥吗。” 俞百桦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精神了。现在说好听的,也不知道那会儿,是谁说话夹枪带棍,当着老朋友的面,各种给她摆脸色,瞧现在醉成这样,道是嘴甜。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小心眼的厉害,我和哥哥统共就见过一面,对我也特别好,我担心他不也是应该的吗。”尤记当年哥哥许诺她,让她万事隐忍,有天就带她离开京城,终究时过境迁,俞百桦其实明白,哥哥想带她离开是真,她想走也是真,不过人各有命,哪能事事皆如意啊,她想哥哥一定是过的不如意吧。 楼冬封摸着她的肿眼泡,心疼兮兮:“见了一面,就都能掉这么多金豆子,要是天天见,你不得哭死过去。” 俞百桦身子一缩:“别碰,疼那。” 楼冬封见她哭成这样也就俩回,他可是自打哪一出之后,都是能让就让着。瞧这肿的,看着都让人心疼,抬手一巴掌打在屁股上,让她不长记性。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疼字怎么写,不长记性也不长脑子。” 俞百桦心里就不得劲,听他这么说,委屈就蹭蹭的往外冒,如果哥哥在京中,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受欺负。鼻子忍不住发起酸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楼冬封急了,知道她靠哄是不行的,大声斥道:“憋回去看着心烦,不憋回去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俞百桦吸了吸鼻子,乖乖就范,一头埋在他怀里不在看他,任眼泪打湿他衣衫。 楼冬封看她肩膀一颤一颤的:“是不是不听话。” 俞百桦半恼着砸了他一拳:“怎样啊,我这不是不哭了吗,你这人也太不讲理了,哪有说不哭就不哭的。” “我看你就能!好了好了,不哭了。不然眼睛疼的又睡不着了,乖乖的,待会就给你奖励。” 俞百桦被他那分外惹火的眼神扫了一遍,心知肚明有些事啊,躲是躲不过的:“你那哪是给我奖励,明明就是给你自己的奖励。” 楼冬封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摸着她的脸:“不行在哭了,在哭爷真该心疼了。” 俞百桦还以为他心疾又犯了,按着他心口问询:“没事吧,疼的厉害不?要不让爷爷给你看看。” 楼冬封趁势一头栽倒她怀中,捂着心口装模作样好一会,才笑道:“其实也不怎么厉害,你要是亲亲我,说不想别人了,没准我就好了。” 这可将俞百桦好好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砸了他几拳:“你喝醉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我还不想守寡那。” “行啊,咒我。你不想守寡?我看你守着活寡心里道是挺美的。” 俞百桦不自觉的偏过眼:“我这不也是为你考虑吗?多则伤身,适可而止,小别胜新婚吗?”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起身去翻药箱:“不用你担心,我身体好着那,我是大夫我心里有数。道是你左一套右一套,花花心思到不少。过来,给你眼睛上点药,瞪那么大的眼睛干嘛?闭上眼,跟你说,这药老厉害了,渗眼睛里,你都得瞎。” 俞百桦又不是第一次上药了,还能这一套吓唬她:“你又开始危言耸听了。” “哎,我怎么危言耸听了。你不听大夫的话是不是?是不是不听?” 俞百桦真想轮自己一巴掌,你和一个醉汉理论什么:“听,我听还不成。” “怎么?我能害你不成,是药三分毒,这药这么好使,你那眼睛上面长肉皮了。沾上了不瞎你来找我,我帮你戳瞎了。” 俞百桦乖乖的闭上眼,谨听医嘱:“哎呀,你说不睁就不睁,凉凉的舒服那。” 楼冬封抹完药,得意的捏了捏她的脸,吧嗒亲了她一口,美滋滋的说:“不能睁眼。” “恩恩,知道了,但你是不是有些过分啊?我得闭着眼多长时间啊?你别脱我衣服啊。” 楼冬封摩拳擦掌:“怎么也得一刻钟吧,你穿着这么多,在屋里这多热啊。你说是不是?在这呆会还得睡觉,这也不方便啊。” 俞百桦左右躲闪,但还是被他扑了个正着:“没事,就一刻钟。时间到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不行,我刚才看了?这药不是普通的药,为了让你眼睛好的快一些啊,我用了非常名贵的药,大概得半个时辰吧?你不信?” ……俞百桦咬牙:“信。”然后任由他为所欲为啊。 楼冬封啃咬这她的锁骨,突然想到了什么:“嗯,远方表妹是吧?那个时候你给我说,你是远方表妹是吧,那你来叫声表哥听听。” ……俞百桦看不见他表情,也没留意,死猪不怕开水烫:“叫就叫,反正我也没表哥。表哥,表哥……。” 楼冬封酸溜溜的说道:“哎呀,说你俩句你还起劲是不。行,我今天就给你长长记性,我这表哥和别的表哥可不一样。” 楼冬封上下其手,捎着她痒痒肉就不放啊,俞百桦笑的受不了,连连求饶:“君卿表哥,我错了错了,你等我能睁开眼在闹行不。你这样,我就忍不住想睁眼,你还不让。” 楼冬封觉的解气,让她睁开眼,开始训她:“我看你到现在,一点错意都没有,一点也不知道男女有别,还敢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勾三搭四。还远方表妹,我是你那门子的表哥,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俞百桦冷呆呆的看着他那撅嘴赌气的样?你是小孩子吗? “不是,明明是你自己先生的气,嫌弃认识我丢人的。我这不深思熟虑吧,也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就撒了个谎呗。这事也不能赖我背。” 楼冬封更不理解了:“你就听出我嫌你丢人了,你没听出,我要向她简绍你的意思啊?我得意的就差鼻孔出起了,你跟我说是表妹,你是哪门子表妹啊,人家还当我是牵红线那。” ……谁说男人心不是海底针了? 俞百桦嫌弃:“你就不能简单点跟我说,你整这些花花肠子,我哪里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真是的。” “哼!你怎么一点也不知悔改,还义正言辞的,我瞧你就是动了其他心思,要不然你只是撒谎,人家能问个没完没了?” 俞百桦觉的这醋酸有点呛鼻啊:“这……他要问,我能怎么办。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的,你当然知道他什么样子了。” “恩,他平时不是这样子,所以你一定耍了手段。当真自己的夫君面,说自己是表妹,你胆肥了,敢一枝红杏出墙头了,你看爷敢不敢给你连枝给掐在墙里头。” ……俞百桦馒头黑线,越寻思越不对味啊,喝醉了该讲理也得讲啊:“明明是你先嫌弃我的,我这不怕给你丢人现眼,怕你不高兴吗。” “丢人那也是爷丢人,爷乐意丢人,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明不明白。”楼冬封捶胸顿足。 俞百桦揉了揉头发,歇开被子钻里面:“不理你了。” 楼冬封愣怔怔的看她睡下,推了推她也一副不搭理的样子:“哎?你还不理我了?你有理了,爷还没饶你,你还闹起脾气了。” “啊——那你想怎么样啊?” 楼冬封软声软气:“我也不想怎么样,你就说些软话哄哄我,我就原谅你了。” …… “我觉的不对,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我住在太子府那么久,也没见你说什么?我只是当着你的面,询问了俩句你就?这不对啊?” “谁说我不……” ???“你什么意思?”借题发挥? 楼冬封挨着她:“没有,总是我哄你,你也哄哄我呗,你说什么我都信。” …… …… 第198章:啧啧啧嘴可真甜 楼冬封正享受娇妻在怀的福利,就被太子的命令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别提他有多不乐意了。无奈的揉了揉眼睛,裹着厚重的狐裘,又巴巴的凑到俞百桦身前,腻歪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太子这么急的喊楼冬封来无非就是俩件事,西凉公主进京,帮忙招待张罗一下是其一,其二公主这次前来选额驸,让楼冬封凑个数。楼冬封是老大不乐意了,他这正好好过日子那,总给他整一些幺蛾子是怎么回事吗。 楼冬封转念一想,算了算了。这京中才俊这么多,这个公主那能就这么眼瞎,谁也不选,偏偏选他不是。 西凉公主李怡秋坐在安排的位置上,等着众人入席,随便扫了一眼,便看见了对面挨着太子就席的楼冬封,这不正是她昨晚上遇到的那个人吗?正是巧啊,原本以为只是路人……想不到在这里能有缘得见。 李怡秋招手,丫环梨花凑了过来:“你去查查那个人是谁?” 宴会十分热闹,歌舞升平。西凉也不甘示弱,一对异域风情的舞蹈更为现场的气氛添了把火。楼冬封全程凑数,差不多酒过三巡,该散场了,二话没说起身就走。 李怡秋一见散场,二王爷李牧还在和太子说话,李怡秋暂且告退丢下二人,跟着楼冬封出了大殿。 “楼世子请留步。” 楼冬封蹙眉,不会吧,这么巧,装作没听到吧。只听急促的步伐,李怡秋快跑到他的面前,将他揽住:“楼世子。” 楼冬封弯弯的眉眼,笑眯眯,心里大呼不好:“公主殿下,你挡路了。” “我有话同你说。” “在下洗耳恭听。”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看看形势好不好啊,那么多人,你扯着我说什么话,真是倒霉催的。 “我们是不是有见过,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昨晚才见过。” 昨晚?楼冬封眼睛一转,今日才和太子出城门接她入京,她昨晚就打了。 “公主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昨天我一直在家中陪着夫人。” “你成亲了?”李怡秋有些失落的嘟囔:“也是,你们天朝的人成亲总是很急的。” 楼冬封规规矩矩:“如果公主没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就告辞了,家里夫人还等着我回去那。” “我不可能认错的,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昨晚的就是你,就在中南巷哪里?” “这个我真没有去过哪里。”楼冬封便丢下一脸疑惑的西凉公主溜掉了。心里却有了疑惑,中南巷不就在七殿下的府邸旁吗?招待使臣的驿站也不在附近的几条街上,还有这世上和自己想象的也不过一个人。可楼渊还被关在家中,怎么会?真是诡异? 楼冬封并没有理会西凉公主,回家特意去找了一趟楼渊,他也好好在府邸呆着。他甚至不信邪的还去了一趟母亲那里,问她是不是生了三胞胎这样子。除了被娘亲敲了一通没啥变化,他就愈发没当回事了。 直到三天后,从圣上接待西凉公主的晚宴上回来,楼冬封就一脸凝重,总是一个人坐着在想事情。 俞百桦看着坐在书桌前,窝着书,心思早就飞远的人问道:“君卿?自打从宫里回来,你就有点闷闷不乐的,你怎么了?是不是上面说什么了?” 楼冬封按住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没有,不过是要嘉赏我。”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嘉赏应该是好事,但看他这样子,又有点不像啊。 楼冬封转过身,握着她的手:“你有没有听说过京中的一个传言?就像你这种空有样貌的草包美人,充其量也只能做个美妾。有时也能当做人情,送给要讨好的人。” ……这一点俞百桦再清楚不过了,在没嫁给楼冬封之前,她确确实实是这样的存在,是他给了她不一样的奢望,但眼下这是? 俞百桦眼眸低垂,小心翼翼的试探:“世子也有要讨好的人吗?” 楼冬封被她的摸样逗乐:“我一个逍遥散人,目前是没有。” 俞百桦打心里觉的松了口气:“我觉的传言吗?不过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的谎言罢了。就像以前闺中女子,从未见过世子,他们都说你相貌丑陋,性格孤僻,瞧上了谁便是谁的霉运,嫁给你更是……姐妹们之间还互相规劝,走过侯府一定要饶着走。 可事实也并非如此不是吗?若是世子频繁的出入宴会的场合,没准啊,这侯府的门槛都要被求情的踏平了。” 楼冬封心领神会:“哦~还有这样的传言那。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是空有美貌了?” “不,我却是空有美貌,只是我断定没人会把我送人。” ???“哦~此话怎讲。” 俞百桦甩开他的手,径直往里屋走:“这普天之下样貌好的不胜枚举,但像我这样的却是凤毛麟角。一般礼节就能讨来的人情,没人会用自己压箱底的宝贝的。难道世子不也这样认为的吗?” 俞百桦得意的回过头看着楼冬封,楼冬封先是疑惑,随后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俞百桦,你摸摸自己的脸。” 俞百桦不解,应言左摸一下右摸一下,还特意去镜边查看。 “怎么了?” 楼冬封这才拿起书卷,缓缓开口:“厚不厚。” 俞百桦失笑的嗔怪道:“可见这传闻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世子果然性格很差。” “那你那?”楼冬封翻着书问,传闻中你可信的是哪一点? 俞百桦捏着自己的小辫子,原地渡步:“我吗?我确实是个美人呗。” “可能确实是比常人多披了几张美人皮,不然脸皮也不能这么厚。”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去沏茶。楼冬封看着她半天说道:“你知道的,西凉的公主来京,七皇子惊叹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那很好啊,一国公主盛誉美人也不为过啊?怎么了?” “太子不以为然,说这天下第一美人当你莫属。结果这西凉公主听了就不乐意了,非要闹着你去比美。你收拾一下,这就出门,宴会在晚上,需要入一趟宫。” 俞百桦手一晃,当时茶杯就被打翻了,大惊着上前抱住楼冬封的胳膊,晃道。 “别啊,我不想去吗。你看人家是公主,自然贵不可言。我就一乡野丫头,自然是上不得台面。怎么敢跟公主比美?再者我听说,西凉人能歌善舞,浓眉大眼别有一番风情,你说我这去,不是去丢人现眼吗。” 楼冬封刮了刮她的鼻子:“别妄自菲薄,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别啊,君卿。这不一样吗?太子胡说,你能由着她胡说吗?就我这样的哪里能拿的出手吗?” 楼冬封心上也是烦,眼下也没想到好的办法,他只能强壮无事:“呦呦呦,这还是我家那个天天自誉为天女下凡的绝世大美人吗?” 俞百桦嘴一扁,深觉大难临头:“我就是在家里,在你面前随便说说吗,在别人面前我可是谦虚的很。世子…君卿……相公,夫君,夫君大人不去行吗,这不是明摆着挖坑给我跳吗?” 楼冬封捏着她的脸,调侃:“呦呦呦,了不得了,我们家草包美人什么时候,脑袋里不装草了,脸皮都薄了那。” “君卿相公世子大人,咱自己在家里悄悄美就行了,不用去外面招摇。” “要叫就叫一个,叫出一长串。” 俞百桦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是是是,最最最英俊潇洒聪明绝顶无所不能的夫君大人。” 楼冬封推着她的脑门,不让她靠近:“别给我来这套,不好使。”要能拒绝,我现在能…… “真不好使啊?那君卿你笑什么。咱们真的别去了,这不是专门消遣我的鸿门宴吗。若我比她美,公主心上肯定是不得意。既是邻国来使,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她不服气自然是要拿出看家本事,琴棋书画刀枪棍棒什么的,我自然要落了下乘。若我一开始就比不得公主美,岂不是让人小瞧了我泱泱大国竟连个出众美人都没有,连带着还让太子丢了脸。 其实谁丢脸都不重要,别人自然不敢笑太子,但他们会把这件事的错处都推给你我,这岂不是要连累了侯府,还连累了你。” 道理是这样,可也是毫无办法。楼冬封一脸笑意和她瞎扯,只盼着她不要那么紧张,输了就输了呗。 “编,继续编。我看你这不像是个草包美人吗,是不是还藏了一手啊,我可不信你没什么看家本事。” “真的没有了,我若算得上的本事,也就是嫁给丰神俊朗的夫君大人你了。” “啧啧啧,嘴可真甜。” “那你尝尝,没准更甜。” “打住,你个坏丫头,越来越坏了。想使美人计拖住爷,你想的美,快收拾收拾现在就走。” “君卿,我刚才说的话,都不是骗你的。只要和公主比,我们输赢都落了下乘,何况我除了样貌再无出彩之处。” “我知道,可这话让圣上听见了。公主不服输的来了个激将法,这便是避无可避。大抵她也是有备而来的,挑你个软柿子捏,左右输赢都是,那不如……” “打个平手。” 第199章:夫妇携手秀恩爱 俩人默契的看着彼此,办法是想到了,可怎么打个平手也是个问题那。俞百桦发愁,再三询问也无法避开,只好专心收拾着装,想着能艳压群雄。楼冬封索然无事,就围着她绕了半天,提提意见什么的,俞百桦左右心烦,一会嫌她不够出挑,一会又嫌弃她装扮的太过。 “你不要话太多,忙自己的去吧。” 楼冬封心上不得意,躺在榻上看书,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听说这公主以后要留在京中了,这次是来选夫的。” 俞百桦挑了件隆重的衣服,正穿着,只当是听见了,也没理会。心中暗自盘算这京中试婚的男子,八成已经定亲,剩下俩成要么身份贵不可言,要么就是家道中落,只剩祖辈的威名,选亲会选谁那? 楼冬封看她面无表情,有些急:“你怎么都不问问啊?也是,要选也不能选我,你才不担心那吧。可皇上说我虽然娶了妻,但也可以在娶一平妻,可能是我不参合官场的事,皇上觉得把人放在我这里最安全吧,既不会被探听到朝中之事,也不会拿不出手结这们亲事。那西凉公主好像也瞧上我了,这才执意要和你比较一番。” “真的?” “恩。”楼冬封淡若清风的继续翻着书,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那你怎么看?”俞百桦先是一愣,这么一想。 “皇命难违全盘接受,反正我侯府养一个俩个小姐公主还是养的起的,我瞧她模样也不错。” 俞百桦对着镜子梳妆,一下没了心思,扔下珠钗跑到榻上,摇着他膝盖问:“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楼冬封瞥了她一眼,心情莫名大好,继续看书:“好看归好看,爷该娶也得娶啊。” 俞百桦推开他的膝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里发赌对着镜子好一通精心描摸,拿出那套她一直舍不得带,价值万两的白玉头面,郑重其事的装扮,在镜中反复端详,这才满意的向他走去。 楼冬封打眼一瞧,还是能被惊艳到了,他还以为她已知晓她的全部了,结果发现也只触到凤毛麟角。 “你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这头面平时我碰一下都不让,现在舍得带出来了。你那么大方,被人要去了怎么办?回来又得心疼的睡不着觉了吧。” 俞百桦白了他一眼:“上次我说过她,这次我谁都不给,君子还不夺人所爱那。” “那你可记好自己说的话,别晚上哭哭啼啼的在哪心疼,这套头面,爷也找不出第二幅来。”楼冬封却是消遣,她上次把头面送人,自己回来生闷气的事那,后来还是楼冬封又去打了一套,这才让她心宽了些。 “我都说不会了吗?我准备好了。” 楼冬封放下书:“真的准备好了?” 俞百桦摇头:“我给你丢人怎么办啊。” “算了,临时看情况,以不变应万变吧。” 楼冬封跳上马车,转身去扶她,突然恶趣味的收回手:“哎呀,如果我有了俩位夫人,这以后我就可以左拥右抱了。我得把以前养成的习惯该了,免得新夫人心里不高兴。” 俞百桦一跺脚,却是有些恼了:“你既然打定主意了,那我就不去了,免得碍了你的好事啊。” 楼冬封就得意她这样,掐着她抱上了马车:“啧啧啧,瞧瞧这酸的,这是谁家打翻醋坛子了。” 俞百桦心上委屈,敢怒不敢言,眼泪都开始打转了。 “憋住,德行。都没瞧见人家什么模样,你就在这打退堂鼓,呆会妆花了,我看你得丑成什么样。”楼冬封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是高兴着那,凑在她唇亲了一下,便笑了。 俞百桦直愣愣的看着他,转念一想,他不会是寻她开心,故意骗她把。好啊,心说是该好好反击反击,指一指他,免得他口无遮拦的,害的她心里没着没落的。 “我看你是不是天天吃荤,腻了。也想吃点青菜,你说你是不是腻了?” 楼冬封瞧她媚眼如丝,腻了?腻的想把她拴在腰上,走哪带哪,寸步不离。 “切,你是小瞧爷还是小瞧侯府。小爷我自幼锦衣玉食,就你这荤吃一辈子,都是寻常菜,有什么可腻的。” 俞百桦噘着嘴,满眼震惊,质疑的从头扫到下半身,反复几次,带有意味不明的了然,然后点了点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憋回去。” 俞百桦拉开与他的距离,装作十分担忧的样子:“我实在是担心爷的身体。毕竟打小这么熬,怕你掏空了身子,以后熬不住啊,别祸害人家公主,年纪轻轻就……” 楼冬封当下冷脸:“俞百桦,是不是给你买窜天猴了。” 俞百桦抱着他的胳膊,凑过去撒娇:“不用买,能上天。” 马车停在宫门前,楼冬封下了车,等她下来。俞百桦虽然是京官的女儿,但是鲜少来宫中。扯着楼冬封的衣袖还是有点紧张,刚才想的应对的方法通通忘了个干净。 楼冬封在一旁偷笑,领着俞百桦进入大殿,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俞百桦气质出尘,在加上楼冬封在一旁衬着,郎才女貌分外养眼,西凉公主从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当时有点失落。 李怡秋同二王爷李牧小声议论:“这就是他的夫人,还真是个美人那。” 二王爷不无肯定的点头:“你不用担心,二哥已经查过了,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女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跟你贵为公主根本没法比,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李怡秋抿唇:“我说我怕了吗?二哥真是小瞧我了。” 待所有人入席坐定,圣上絮絮叨叨开席之后,李怡秋自告奋勇的谢上一舞以示助兴。舞蹈之中似有若无有一种挑衅之感,频频向楼冬封抛媚眼。 楼冬封只当是没看到,一手扶袖将几案上靠近自己的菜肴,夹到碗中推到俞百桦的面前,在她耳边耳语:“这个是宫中厨子才有的手艺,外面不能轻易尝到,你尝尝看。” 俞百桦原本还观舞中,正犯愁,听他这么说,当下就拿起筷子夹的吃起来,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弯弯的眉眼一副吃到美味的陶醉样。楼冬封从袖中拿出绣帕轻擦了她嘴角,便看像邻桌的同僚,随意的聊了起来。 李怡秋原是信心十足,却也有点心生失落,有些迁怒。心一乱,脚下步伐也失了章法,好在她及时收心,跳完这一曲,得到圣上的嘉奖。 李怡秋看着俞百桦:“陛下,素闻天朝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女子更是百里挑一,不如让楼世子的夫人一展才华如何。” 俞百桦扯了扯楼冬封,楼冬封笑着摆手:“公主所言非虚,天朝之地人杰地灵,女子也当的起百里挑一,不过拙荆吗?与众人想比,姿色平平,当不得表率,大多女子皆是出色于她的,但既然公主提及了,那拙荆只有献丑了。” 俞百桦等着眼,巴巴的望着楼冬封,楼冬封在太监耳边说了什么,太监便准备了画板和纸笔。 俞百桦急道:“我画的东西怎么能入眼那?在说作画怎么也是需要时间的,我这……你也。” 楼冬封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家里怎么画,现在随便画画就好了。等席散了,没人会注意到你的。我将些其他的转移视线吗。” 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俞百桦在一旁提笔作画,基本也画的差不多了,当着这满朝文武,说不紧张是假的,这那个文人墨客提笔就来的东西,有一种鲁班门前耍大斧的感觉,俞百桦搁笔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这份答卷是答完了,至于分数几何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原本瞧瞧的在一旁缩着,就见身旁的太监和世子耳语几句,世子就起身过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他审视半天,提笔在一旁提上文字,然后拿出印章落了款。 西凉公主自然也是盯着勤:“哟,世子妃姐姐是画好了,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啊。楼世子也真是的,那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作弊吗?” 楼冬封搁下笔,一敲脑门:“瞧我这记性,平日在家中这样惯了,一时糊涂。” 楼冬封示意太监将画呈现过去,一副大气磅礴的江山风景图,山岚起伏如幻如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 “这一副秀丽江山图送给陛下,我夫妇二人,祝愿我天朝大好河山繁荣昌盛,沧海扬帆千里济,睦邻友好借东风。联盟展翅凌云上,比翼双飞遨九穹。” 众人喝彩,圣上一见着寓意颇丰,已然不想追究其画的如何,但这么拿近一细巧,确实有些功底。十分赞赏,群臣附和,高低里见。圣上各自赏赐一番,便说其他事情。俞百桦讨巧躲过,心里偷着乐,西凉公主却是老大不乐意了。 “陛下,你不是说要给我寻个驸马吗?我瞧着楼世子就很不错。” 圣上捏着下巴:“楼冬封确实不错,但朕与西凉王素来交好,你就像朕的侄女一样,朕怎么忍心让你屈居于小那?” 第200章:一道皇亲压死人 李怡秋抿唇一笑:“那就全凭陛下做主了了。” 圣上哈哈一笑:“这是自然,天色不早了,众爱卿就散了吧。” 圣上打着笑呵呵的散了席,却是召了太子和楼家父子商谈婚事,商量来商量去,楼冬封一推三六五,总之是不娶。楼父道是挺想让楼冬封娶的。 楼冬封娶了西凉公主,不过是家中多个女人,从某方面来看,太子却多了一方势力,对眼下局势那是再好不过了。 圣上寻思了一会儿:“楼冬封已有正妻,伉俪情深。若是强行只会徒增一对怨偶,朕寻思来寻思去,七皇子至今未娶正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太子和楼尚书相视一眼,暗自使眼色,当下这个形式:“七殿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当下我朝并无意与西凉联合攻打柔然。七殿下身份尊贵,恐西凉会错意。” 圣上抚须,这个问题确实也在考量之中:“眼下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与西凉联合这事没商量,但总得让带个驸马回西凉,免得西凉以为我天朝亏待他们。” 楼尚书眼睛一转,妙计自然而生,楼冬封不行,楼渊可以,他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虽然那小子连孙子也给他整出来了,但终究也是没名门正娶:“我看犬子楼渊到是可以娶公主。” 楼冬封当下就替楼渊捏了把汗,好事没捞一件,坏事一件都没躲过。没容楼冬封替楼渊周旋,圣上甚为满意,就将此事定了下来。楼冬封一路上都想和父亲商量,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有收回成命的事情不是。在说他也能明白,自己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就是……。 “爹,我总觉的这件事情,不通知楼渊就这么定下来,有点擅自,毕竟楼渊现在儿女双全。” “哪有如何,你们兄弟俩闯了什么祸,心里没数吗?真以为新皇上位有那么宽宏大量吗?现在不及时做补救,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楼冬封悻悻然:“我们做的也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我说的是楼渊,九公主刚去,楼渊心上原本烦闷,爹你在给凭空整个正室,他不气坏才怪。” 楼尚书邪魅的一笑:“别担心,你爹我已经找到说服他的理由了。” “什么?真的吗?”楼冬封探出头惊呆了的看着他。 楼尚书点头:“很简单,为父就说,这门亲事原本是你哥的,可是他不干,非要推给你。” 剧情转的有点快,楼冬封没反应过来:“不……不,爹。感情我不是你亲儿子啊?” “那你是想娶公主了?我看你娶公主之前,最好能修妻,或者就当你的妻子已经死去,现在的只是你的美妾,你可以自己选。” ……楼冬封目瞪口呆,老爹的一通操作打的他措手不及:“爹,你讲真的吗?” 楼尚书一本正经的下了车,背着手:“难道我在给你讲笑话吗?你自己想好了?” 楼冬封抓了抓脖子:“爹,我看着事就按您说的来办吧,兄弟哪有隔夜的仇不是,我想楼渊会体谅我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楼尚书转身离去。 楼冬封一拳砸在马车壁上:“好了,老爷子真是给他摆了一道啊。” 楼冬封一想到楼渊就头疼不已,这样下去,无异于当头给楼渊浇了瓢冷水。越想越心烦意乱,回到家中,却见盛装打扮的俞百桦还坐在榻上,一进门就是一道送命题。 “你喜欢那个公主吗?” ……楼冬封真的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其次,就算他回答了又能证明什么那?喜欢她会多在意自己一点,还是说不喜欢会让她能够安心一些那? 楼冬封捏着她瓷白的小脸:“早点休息吧,你不累,我都累了。” “所以?你是在敷衍我吗?” 楼冬封看她一幅苦恼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莫名觉的窃喜,甚至有一些些得意,他认真的想了想,对于这个公主,还真的是无感那,没有什么特变的感觉,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很平淡的能交流的地步。 “嗯,有点,感觉心砰砰跳的。” 俞百桦没有特变的失落,也没有闹,只是稀松平常的问:“那我那?” 楼冬封围着她走了俩圈,觉的这个气氛隐隐的有些压抑,他眸子一转,牵起她的手。 “你?心也感觉砰砰跳的,这里也砰砰跳的。” 俞百桦触电般的收回手,呵斥一声:“流氓。” 楼冬封见她笑了,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拦着她晃悠道:“我这说的是大实话吗。” “那你会娶她吗?” 楼冬封想着俞百桦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讨论了什么,大概心中有了一个猜测,正要澄清说楼渊的事情,但坏心一起,就想逗她。 “我也不知道,我想先见几次面,彼此了解了解,在做决定吗。现在只见过一面,总觉的太过草率了。” 俞百桦见他说的认真,有些急,果然应验了她的猜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啊,平妻而已。你也是最大的,她也是最大的,俩个人和平相处,我看挺好的。” 俞百桦甩开楼冬封,自己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的拆卸头饰,楼冬封紧随其后,取下她的发簪,拿着梳子梳理她的头发。 “我现在,不还没娶,你要不要表现一下,没准我就改变主意了。” 俞百桦回头看他半晌,解开盘扣,脱掉衣衫,赤条条的缠住他,他抚摸着柔软的肌肤,就起了反应,原本是逗弄她的,却弄的他心里很乱很烦。 “百桦啊,你要在看中我一点才好啊。” 俞百桦感受到他的昂扬,他却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是抱着她躺在榻上,安然的躺着,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样。她兀的失落,并不是觉的这样顺势而为就很好。但连他最喜欢的行为,他都没有,果然还是…… 她翻身躺倒一边,惊慌的蜷缩起来。楼冬封似乎也能猜透他的想法,胳膊自腋下穿过,将她抱紧。 “没有不喜欢,你的身体依旧让我沉迷。但是今天不行,很多事,你现在想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 熟悉的弧度,丰盈的手感,只是胸腔里心跳平缓,还真没意思。这辈子,人对人的情感,即使在热烈,很快就趋于平淡了吧。他还是喜欢,她心为他砰砰跳的时候。明明他的跳动这么厉害。她怎么能这么坦然那。 啊~我很想要你,但我也想让你明白,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理由,绝不仅仅是贪恋你的美色。 * 楼渊已然入睡,就被敲门声惊醒,他被关在府邸上,这大半夜的除了他爹恐怕也没有人在这个时辰来了。不情不愿的起来听后训导,训导没有,竟意外得知一个消息,他的亲哥居然转身把自己推给了西凉公主。 楼渊觉的有一肚子的火和委屈都发泄不出去,自己这一生的抱负都被太子弄的一团乱,他失去了生命中的挚爱,事到如今,太子居然还要为了他的天下牺牲掉他的婚事。他奔波到头,反抗至今,不过是别人一粒派得上用场的棋子。 他心中满腹的怒火难以平息,原本最了解,最向着自己的哥哥也分分钟的倒戈,似乎这个世间所有的人都站到太子的那一头,看着他一个人的笑话。他甚至觉的此生不想在娶,不能和最想在一起的人成亲,对于他简直就是一场烈狱,他们一步步的将他推向火坑。 为什么活着那么的辛苦,他多想就这样跟着九公主去了,在也不理这世俗的纷争,在也不纠缠这些利益的纠葛。逃离这个复杂的金陵,但是他不能,他有仇没报,有怨没吐,有幼子尚未抚育成人。 楼渊从未如此恨过,他已经被家人关了起来,已经放过了太子,为什么太子利益的触角还是总要触碰他的底线,这一切击垮了楼渊的最后一丝心烦,他又恨又怨这个世间的不公平,他已经不想在去想太多,他真的只想杀了太子泄愤。 如果,没有太子。或许他小有成就,但这都不重要,起码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起码会陪他说话,度过这一个又一个凄苦寒冷的夜。 西凉公主吗?也着实够可恨的,为什么要盯着自己不放,诺大的一个西凉寻不到男人,非要来懂啊天朝找一个不爱你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毛病那?可恶的女人,他讨厌女人,甚至讨厌那些妄图,站着九儿位置的女人。 一道皇亲压下来,就是他再多不愿意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真是该死的西凉公主。” 这一晚的楼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揉着眼睛,恶毒的看向远方,在他的心中悄悄的规划了一个妙不可言的计划,那就是他亲自带着暗手,去杀了太子,然后嫁祸给西凉的公主。不仅将麻烦一口气解决掉,还为七皇子殿下扫清了障碍,这真的是在好不过的绝妙计策了。 楼渊心中有了谋算,当下就着人去收集资料,他要找到适合的机会,西凉公主此举前来,不过是来联合攻打柔然。太子主张休养生息,一旦二人因为此事出现了分歧,西凉一定大受阻挠,这个时候寻私抱负再适合不过了。 第201章:人间自有塑料情 楼渊差下人打探了一下哥哥的行踪,果不其然,楼冬封在屋里哄媳妇看书,多么逍遥自在的小日子。一想到自家亲哥甩来的锅,他真的是心凉如水,满腹怒火,和下人调换了身份,从侯府溜了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约见西凉公主。 他要让西凉公主死心塌地爱上‘楼冬封’,然后给自家哥哥一点教训。可能是伪作成哥哥的缘故,楼渊觉的接触这位西凉公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反感。相谈甚欢,连着几日里来,楼渊都施展自己往日花心大少的手段,把公主迷的神魂跌倒的,楼渊又一方面极力表示,虽然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娇妻难弃,左右为难,让公主想想办法。 西凉公主也是猪油蒙了心,铁了心的和圣上提及楼冬封的事情,权衡利弊,圣上答应了楼冬封娶她的事,却把攻打柔然的事情代了过去,西凉公主回去寻思了一晚,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毕竟她来天朝还肩负这使命,和亲只是其次。 西凉公主拗住三番五次的提及,俩国联合之事,甚至开出了俩座城池的天价。然后太子一马当先顶在前面,圣上更是乐得自在,当即甩锅,顺应名义听太子的,大有只有下面没有反对声,我们就可以联合起来攻打柔然,但是吗,现在太子一力反对,我也很为难的样子。 西凉公主连见‘楼冬封’的心思都没有,被二王爷连着骂了好几天,急于找到突破口。 巧的是,柔然那边也收了信,屁颠屁颠打着交邦友邻的旗号,也派了使臣装模作样的来晋见圣上。西凉公主左右一合计,不如乘此机会,将太子杀了,嫁祸柔然。然后在圣上面前表明,是柔然意图挑拨西凉和天朝的关系,伪装伪善者,将太子殿下残忍杀害。 这样不止解决了太子殿下这步废棋,还顺理成章的激化了柔然和天朝的矛盾。至于‘楼冬封’一事,等到大事定了再说,天朝总要给盟邦一些利益的。 楼渊见公主几日没有寻他,掐指一算时机也已成熟,前日圣上更是当面否决了西凉公主的提议。时不我奈,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 月黑风高,楼渊当晚着急了人手,走的时候,对着九儿的排位三鞠躬,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太子府邸静悄悄的,一批黑衣人马从墙头跳下去。紧接着另一批人马也来到了墙角下,四下望风,一个人半蹲这俩手交叉搭着的手桥,另一个踩着,从一丈高的墙头上翻了上去,最后一个翻上去的人,伸手将下面的人一拉,下面的人接力踩着墙面,翻入墙内。 后面来的这不是别人,正是楼渊的复仇小分队,他全身罩着黑衣,对于太子府他不能在熟悉了,轻车熟路的就提前抵达了,便寻房内,被窝是暖的,人却不见了。 楼渊觉的踩点失败,赶快差人撤退,这迎面撞上了,另一批人。这批人多不说,手持月牙弯刀,武功刁钻毒辣,因武器不是天朝之地常用武器,楼渊拢共带的几个人就败下阵了。 赶巧这时候,一身素白衣衫,睡不着出去散心的太子赵显,从院外一人回来了。眼前的这番热闹景象,将他吓懵了。不由分说就动手的一方,左右看看,才惊觉打错人了,一部分人冲着太子就杀了过去,一部分人继续缠斗楼渊。 赵显打斗的过程中,一看大家的趁手兵器,竟然是柔然的弯刀。但这弯刀的用法却是愈发的古怪,大家像是精通武艺,又好像有所欠缺,至于楼渊,别说罩着面罩,就看他武功缠斗的那几下招式,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赵显也是有功夫傍身之人,脚踢打踹一点也不含糊。只见一轮弯刀,借着月光的弧线晃到了赵显的眼,赵显定睛一看,那弯刀冲的不是别人,真是蒙面的楼渊。 “子文,小心!” 楼渊觉的背上重重的一靠,刚才的声音还有些刺耳,因为那话听起来那么的不真实。楼渊一脚踢开靠近自己的杀手,转身看向身后,赵显靠着自己,月白的衣衫上一片暗红。 楼渊有些懵,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他也不能相信,赵显会帮他挡刀,他的脑袋轰成了平地,已然不会思考,只剩下本能的背抵着太子,和其余的黑衣人周旋。 明明一个转身,就能报仇的,但是楼渊犹豫了,像是以往说笑的哪些往事都溯回到脑海里去,哪些美好的过往,一点一点洗涤这他的内心,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楼渊觉的这就是欠太子的吧,君臣义岂能是说忘就忘了的,他想,要不这一次就算了就当还这挡刀的人情了。楼渊拼命厮杀,还是寡不敌众。不得不说,安逸的日子过太久了,这太子府的保全做的挺差劲的,这么久了还没有巡逻的士兵前来。 楼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挟持了他们的头目,逼迫众人离开太子府邸,姑且算救了太子一命。 “互不相欠。”楼渊冷哼扔下这一句,驾墙头跳下,手顺势往下一摸,凹凸有致,又重复感受了一下手感,只听一声熟悉又冷冽的轻呵。 楼渊扔开怀中的黑衣人,扯下她脸上的黑巾:“你是女的?公主!!!” 西凉公主捂上他的嘴:“不要声张,有话我们好好说。” 紧接着楼渊就感觉腹部一凉,低头一看西凉公主冷冽的眼神中暗藏杀气,手上的一寸弯刀毫不留情,最毒妇人心,只见几柄冷冽的刀锋架在脑袋上面。 楼渊有种命不久矣的觉悟,大意了,因为知她是个女子就大意了。 也不知道刀山是不是涂抹了一招毙命的毒药,楼渊觉的眼前一花昏了过去。西凉公主戴起面罩:“碍事的东西,我到要看看你是什么人,竟然也来坏我的事情。” 西凉公主扯下楼渊的面巾,愣在原处。下属问:“殿下,用不用立刻做掉。” 西凉公主犹豫了,很快就做了决定:“等等,先把他带走,将他治好。” “殿下,这……这不好吧。”杀手手起刀落,眼见楼渊人头落地,西凉公主拿刀挡下。 “刺杀失败,他不是普通人,他还不能死,带走吧。” 杀手执意:“可是殿下,天朝人不可信,他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与其养虎为患,不如现在就做个干净。” “不要在说了,后果我一力承担。” * 天气晴朗,是难得的好天气,俞百桦裹着厚重的冬衣在花园中散步。 白术急匆匆的从它处跑了过来:“世子妃,世子叫你去老夫人哪里取点东西。” 俞百桦应下,转身看到那日见的程将军站在身后,不待她问好。 程将军发问了:“你……你是世子夫人?” 俞百桦不禁想起之前那次,有些羞臊,毕竟也算是戏弄了将军。 程将军只是瞧她这副仪态,愈发的肯定了:“原来你真不是君卿的表妹啊?啊——怪不得你问我俞军师的事,那是你家长兄?我说这君卿,将了表妹还藏着掖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算是明白了。合起来,是你们夫妇二人寻我开心啊。” 程将军咂嘴发酸,好吗楼冬封各种不肯介绍不说,还避着他给他脸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 “将军误会了,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并不是成心要戏弄将军的。” 程将军拂手作罢:“无事无事,回头我找君卿算账就好了,对了君卿在哪儿,他最近躲我躲的厉害,要回边关了,我想见见他。” “你随我一道吧,正巧我也有事要去寻他。”俞百桦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了:“对了,将军,这是我写给哥哥的一封家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与将军在遇,便带在身上,麻烦你遇见家兄的时候,帮我转交给他。” 程将军虽然常年驻守边疆,却不是正儿八经的武将世家出身,家里清一色文官不说,家族旁支繁多,对一些事情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这事儿君卿知道吗?” 俞百桦摇了摇头,她想写书信给哥哥,关他什么事,再者他要知道了,指不定又整什么幺蛾子才肯卖给她这个人情那。 “那我可不能收了,我们君卿可是有名的醋罐子,心小着那。这要不是他的,让他惦记着,别人提都不让,更别说是自家的了。我一下就看明白了,你们上次那是吵架,拿我做了筏子,君卿还憋坏不告诉我,害我几宿几宿的睡不着。这信我就是看在君卿的面子上,打死都不能收,这知道的是家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书。” 俞百桦急道:“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一封信,他们不信,大可拆开去看啊。” “嫂夫人你可别出馊主意了,你先过问一下你家醋坛子信不信吧。” 俞百桦捏着信都送不出去:“程将军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我若说与世子,世子他肯定不依我的,我就是想告诉哥哥我很好。” “怎么可能,君卿嘴硬心软,你多说好话哄着点,我给你说,你把信交给他,他都能给你亲自送过去。只要递他手里,不出一刻钟就到我手上,但你现在交给我,可能一眨眼的功夫,但能不能送到先不说吧,你就说他得拿这事烦你多久吧。” “你说的好在理啊。” 第202章:知恩图报肉偿之 程将军摆手:“非也非也,不是我说的有道理,是我太了解他楼君卿了。” 俞百桦十分受教的点了点头,将程将军带到楼夫人的院门前,程将军又再次推辞的,既然又知晓路途,就二人分开。俞百桦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庭?这要怎么个分法?分开往哪儿走啊? 傻眼的俞百桦默默的选择了回自己的院子,顺便想想,该怎么和楼冬封说说着信的事。 俞百桦左思右想,回到屋里就开始演练,呆会该怎么跟楼冬封说。 俞百桦对着镜子摆出笑脸,然后盈盈的一欠身:“夫君,程将军过几天没准回边关,我写了封家书想给哥哥带去,你看你能不能帮我……” 俞百桦挠头,跺脚:“哎呀这样不行的,太刻意了,显得生分。呦~君卿,忙什么那……?不行不行……” 俞百桦是想破脑袋了,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君卿,我给哥哥写了好多家书都被母亲扣下了,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我想写信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带给程将军。” 俞百桦觉的这样说很不错,起码他会谅解她的难处,可是……这样说会不会显的我小气,故意在说娘亲的坏话啊。 “哎呀,怎么办吗?不然赶不上程将军行程了。世子爷,你就行行好,帮我个忙呗。” 楼冬封一进门就瞧见她整这出,又是喜又是好笑,却也不当面拆穿她,只当做是刚进门:“什么忙?” 突入起来的搭话茬,吓了俞百桦一激灵:“啊!你……你回来了。” 楼冬封蹙眉:“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刚才一个人叨咕什么那?” 俞百桦眼睛一亮,他既然问了,这是一个说出来的好机会啊:“我……我想让……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俞百桦说着就低下头把手背了过去,她的心啊备受煎熬,虽说世子也是百求百应吧,但总觉的这种小事也要麻烦世子爷,就…… 楼冬封蹙眉?突然卡壳,这很要命啊。他还想满足一下自己无所不能的虚荣心那,她怎么就先打起退堂鼓了,他垂眸琢磨了一下。 “奥,没事啊,平时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程将军吗?听说程将军今天就走,临行前来和我打了个照面。哎,想当年我们在京城整日厮混在一起,现如今这一边,再见也不知道是何年,能不能再见也难讲。现在边关又起祸事,也不知道进军下次再见,是竖着回来还是横着回来。” “别说这样吓人的话了,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担心。我写了封家书给哥哥,君卿你能让他顺路帮我带去吗。” 俞百桦神色大变,一时心急,才发现排练那么多遍,却用了最普通的哪一个。 楼冬封想到她刚才那费七八咧的劲,就说了这么俩句,强忍住笑:“写好了?什么时候写的啊。行,不过怎么也不先说一声那,我也有好多话,要跟我素未蒙面的大舅子说那,你把信拿来我看看。” 俞百桦一听这话,伸出去的手,赶忙缩了回来,却是为时已晚,书信已然到了他手里。 楼冬封故作吃惊:“啊!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手诛笔伐说了我很多坏话吧,这我得看看,你告了什么状。” 俞百桦急忙凑过去,按住他的手,防止他拆开:“我没说很多,就说了一点点,我不是也夸你了吗。你就别拆开看了吗,这你看见了,人家怪难为情的,在说这是写给哥哥的,又不是写给你的。” 楼冬封手举着信封,使坏:“不行,我偏要看。” 俞百桦抢了半天没抢着,急的直跺脚。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在也不找你帮忙了。” 楼冬封放下信:“哎呀,我就是逗你玩吗,别生气啊。我又不怕你告状那,我那大舅子又不傻,我对你好他又不是看不出来。青木?青木啊,去把这送给程将军,说是世子妃写给长兄俞楠的家书,他自会明白,想必他此时还在我爹的房间议事,你到哪里等他就好。” 青木看着世子妃一副委屈咻咻强忍泪水的摸样,肺腑道‘主子,有事没事成天花样作死。早说了不就完了吗,让人家程将军冒着寒风等了这久。’ 楼冬封不悦的蹙眉:“发什么呆啊,快拿着去做事啊。” 青木领了差事便退了出去。 楼冬封翘着二郎腿,轻咳了一声:“青木这刚走,我可以立刻把他叫回来。所以你是不是也该想想,要怎么报答我了。” ……俞百桦没好气的翻白眼,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她来了侯府,算是身有体会了。 “还能怎么报答,肉偿呗,你不就吃这一套吗。” 楼冬封咧嘴一笑,可以,可以,终于不用他拐外抹角的提点了。 “越来越上道了。话是没错,可天天这么都肉吧,爷是有点吃腻了。” 俞百桦也很为难,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那要不你就摸一摸,吃吃素。” 楼冬封笑喷:“哈哈哈,真是把你给教坏了。好了不逗你了,爷不看你写给你哥的信,那你总给我看点什么吧?” 俞百桦愈发的糊涂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世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只是看看?也不摸?也不碰?你说真的!?” 楼冬封满头的黑线:“俞百桦,你在挑逗爷,爷就把你就地正法。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俞百桦面无表情的挠头,她这回是真有点糊涂了。平时世子说这方面,她怎么扯的远,他怎么不高兴。她现在算是见多识广,积累经验,他要报酬,扯多远,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一个答案,可现在又是哪一出?欲擒故纵? “可你平日里,不都巴不得这样吗?今天怎么了?咦——有了,不会你要到了小日子了吧,你们男人也会来月信吗?那你是多久来一次。” 楼冬封仰天闭眸,真是生不起的气来:“滚滚滚,蹴鞠咋滚你咋滚。” “emmm……” 俞百桦一个头俩个大,指着自己能想破,还是算了吧:“你有话就直说吗,家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我猜又猜不到,你还在哪里生闷气。” 楼冬封双颊有些绯色:“哎呀,真是的,这非要我说出来吗?那你也给我写信吧。” ???“咱俩?相隔不到三米远也用得着写信?” 楼冬封抱胸,冷哼一声:“让你写,你就写呗,哪那么多废话。” …… “可是,夫君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目不识丁。我写信是得找人代笔的,就算我给你写信,我不羞,代笔的人都羞。” 楼冬封当下无语:“你……” 千算万算,棋差一招啊,怎么就把她不识字这茬给忘了那。楼冬封双颊绯红,臊的说不出话来。 俞百桦看出他不对劲,左右这么一寻思,写信吗,这又什么难的。 “写可能不行,那我念给你听吧。见字如晤,夫君大人。” 楼冬封心里美滋滋的:“哎呀,不能是君卿吗?不要加大人,你以后叫我君卿,好听着那。” “不要,这是我写信,又不是你写信。我就要写夫君大人。”俞百桦根本不搭这茬。 楼冬封摆了摆手,一副随她去的样子:“然后那,别说些酸溜溜的话,爷我怕掉鸡皮疙瘩。” 楼冬封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红晕,其实啊,他口是心非,心底还是蛮期待她说些中听的话那。 俞百桦一把揽上他的胳膊,倚在他肩膀上:“我偏不,最最最喜欢你了夫君大人,因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就像是无所不能的仙人。所以啊,你从今以后只能娶我一个,只对我一个人好。夫君大人是全天下最帅,说话最算数的男人,所以不要在勾引我了,我已经够为你神魂跌倒了。夫君大人还有,我最喜欢你……睡书房了。我希望你能沉迷读书,不在出屋。” 楼冬封先开始听着美滋滋的,越往后听,越不对劲:“你希望我什么?” 俞百桦撒开他的胳膊:“怎么,你现在就要回信了吗?” “我……” 俞百桦一本正经批评道:“你这是耍无赖,我信中说哥哥最好永远不回了,哥哥都不会反驳我,他还听话的,真的都不会回来那。” 楼冬封挠了挠脖子:“那你想让我永远住在书房,不在出来?” “我也想,但你不啊。” 楼冬封抬手点她:“行,行行行,俞百桦你给爷下套。好,爷打今个起住书房,你也搬来,我好好帮你补习补习功课。” 俞百桦嘟囔:“才不要那,你个无赖。就知道补习春宫,也不正经教我识字。” * 很快,俞楠收到了程将军转交的信件,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几年不见,妹妹也嫁人了,还是被后母这样的逼着嫁了出去。俞楠四处打听了一下这位京中世子,自己的妹夫,竟觉山高皇帝远的无能为力。军中出头太难了,本想十几年总归是会混出个名堂,好不如意熬到了少将军的位置,却因为一次打仗,中了毒,大病一场,身体异常虚弱。 只能退下来,保留头衔做个幕后的军师,在无晋升,在想要带妹妹来边疆,脱离苦海不知何年马月,终究是赶不上了,还想着明年有机会云云,却不想她已嫁做人妇。俞楠心事重重,有很多不放心之处,最后只能化作几句浅浅的祝福,突然就想回京了,想回京看看百桦出落成什么摸样了。 要好好问一问俞夫人,她当年说的话,为什么要食言。一切的一切,只能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哀叹。 回信很快的捎回了京中,京中收信的驿站一瞧,这不是家书写的很勤,每月都来信的少将军俞楠吗。驿站小哥扫了一眼,也没看清这次的地址,直接分类扔到了俞家的信框里面。 俞百香刚从外面小姐妹的饭局上回来,受了满肚气,火没处撒。正巧送信的人把信递到了俞百香的手上。俞百香正想将这人痛骂一通,仔细一看,俞楠写给俞百桦的,并且是寄到侯府的。 俞百香计上心来,当下就拆开看了。她想到她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基本都是源于俞百桦的,只有毁了俞百桦,方能解她心头之恨。尤其是在俞百桦借用世子的力量,给老爹升官以后,她在府里的位置是愈发的不受待见了,就连她亲生母亲都在和她伪作。 天天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桑家不嫌弃她身份的,摧这她赶快嫁给桑梓,以前她也这么想,直到那天,她想通了,她这辈子绝对不能嫁给那种低人一等的商贾,她要嫁的一定是风头正盛能盖得过俞百桦的人。 俞百香左思右想想着在这封信上动手脚,当时就派人去寻,京中善于伪造字迹的能工巧匠去了。 * 楼渊的伤养了数十日,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了,西凉公主每天都坐在他床前,手奉羹汤细心侍奉,每每都让楼渊有一种,仿若在她身上看到九儿的摸样,他愈发的心烦,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楼渊要走,西凉公主直接将他扣下死活不让,嘴里打着怕他泄露暗杀的秘密,其实是怕‘楼冬封’一旦走了,就不会在回来。西凉公主的婚约还定在息乡侯的次子身上,她得找息乡侯谈一谈,在顺便找世子妃谈一谈,适时放手才对大家都好。 何况,世子爷这么久都没回家,世子妃心里能没数?西凉公主抱着必胜的决心,直接推拒了楼渊要走的无力要求,不止给他喂了十香软筋散,还差重兵将他看管了起来。 西凉公主梳洗一番就来到了息乡侯府,开门见上的就和息乡侯说了一通。息乡侯楼郁抚须,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事情当真,看来他真的有些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他这儿子,当着他的面,圣上的面,百般拒绝。当着西凉公主又是一副摸样,他这么做的意义在那?百害而无一利,传到圣上的耳朵里,还会失信于殿下,理由是什么那? 楼郁笑呵呵:“你们这些小年轻,整天就爱折腾,我这人老了,上了岁数了,不太清楚这个。你同楼冬封怎么商量怎么来吧,他就在府上,你同他聊聊吧。” 西凉公主一听这话,当时就懵了?什么情况,这是在试探她吗?‘楼冬封’这个活人确确实实,是在她哪里关着那?怎么息乡侯府还有一个人那?奇怪,难道……不对,一定是这个息乡侯老狐狸在试探她。 西凉公主腼腆的一笑:“好啊,好啊。我正然好几天没见着楼世子了,正好他有什么话也能当面跟息乡侯说清楚不是,免得到时,圣上的命令下来,无法改调。” 楼郁哈哈大笑,心里默默在想,不然你以为,你现在想嫁楼冬封就能嫁了,真是天真,西凉公主嫁给楼渊这事情,圣上已经首肯,不过是还没有起草圣旨罢了。 小厮很快叫来了楼冬封,西凉公主当下有些蒙楞,这是几个情况,不妙啊,大大的不妙啊。 “楼世子。” 楼冬封好整以暇的躬身:“不知公主,唤在下有何事讲。” 西凉公主笑嘻嘻的看向楼郁,楼郁很识相的回应:“园中景色不错,你带公主游览一番。” 楼冬封微蹙眉,打量了自家老狐狸一番:“这大冷天的,园中该有的景色早就凋零了,在说我不怕冻着,这公主身娇体贵的万一冻出病可怎么好。” 楼郁白了楼冬封一眼:“那就备桌酒席,好好款待一下公主。” 楼冬封见着左右是躲不过了:“好吧,我这就去让百桦准备准备,别怠慢了娇客,那我去忙了,公主殿下自便,在下先行告退。” “哎——”西凉公主干脆不顾,所谓的天朝礼节,男女有别这种狗屁,当下追了出去。 “楼冬封这话怎么讲,是不是有你爹爹在,你不好意思讲啊?” 楼冬封一头雾水:“公主殿下,话可不能乱说啊。你的意思,恕楼某愚笨,不懂。” 西凉公主有些气不过:“你们天朝的男人就是这般阴险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真让人看不起。” ……“公主殿下消消气,若是在下有哪里得罪公主的地方,还枉公主海涵。若是哪里有误会,还请公主当面说出来,我们说开便好。” 西凉公主爽快的点头:“好,前些时日,你天天私下约见我,同我说什么,想娶我为妻,却有碍于家中的世子妃,让我想想办法,我这才来同息乡侯商量,你道好,我以为你来了,是要劝说一下你父亲,谁知你话里话外都落了生分。” ……“你确定,你约见的是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瞒公主殿下,自上次宫中一边之后,我日日都呆在府中,什么时候同你见面了?” 西凉公主跺脚:“你这个人怎么这般无赖,莫非这天下还有与你一般的人。你不承认,酒馆的小厮却是认得,你没得赖账。是不是你的哪位世子妃跟你闹了,你才左右为难,我又不是要赶她走,大不了我嫁过来,忍着她给你做小不就好了吗。” “楼渊?!”楼冬封一听这话,知过味来。 第203章:绝对不让你好过 “你到底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稍等片刻,我想你我之间有些误会,待我稍作确定之后,在给你一个答复。”楼冬封转念一想,这八成是楼渊心上赌气,故意扮成他的样子在作怪,可最近府里也没传出他离开府邸的消息啊? 西凉公主能分明感到他的冷淡,与之前的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急需冷静冷静。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楼冬封去了关着楼渊的房间,除了一个冒名顶替的小厮,哪里还有楼渊本尊那?仔细一盘问,楼渊自从收到婚讯,便已经走了。楼冬封和西凉公主好一通解释,才把俩个人的事情说清楚了一二。 西凉公主这才明白,是楼渊想提前与西凉公主相处相处,伪作成哥哥的摸样来接近她那。西凉公主这样一盘算,这么说来,她要嫁的是楼渊,一直以来和她说话的也是楼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府上关着一个‘楼冬封’,这里还会有一个楼冬封那?原来是双生子。 公主一盘算,干脆也不弄什么换婚了,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嫁给楼渊好了。 楼冬封打发了西凉公主勾唇‘好啊,老弟在这里摆你哥我一道,真有你的。’ * 俞百香左思右想,大笔一挥蹿改了书信,边关战事紧急,可能这一次有去无回,想见亲妹妹最后一面。然后让仿字先生照搬到信纸上去。 俞百香细细一想,俞百桦是个大字不识的蠢人,她一见是兄长的书信,指不定会让楼冬封读与她听。楼冬封对政事素来有所耳闻,这样的小谎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被拆穿,而且容易引火烧身。 俞百香寻思自己亲自送过去,嫌疑有大,该找一个谁那?恰到好处的帮得上忙,又能让俞百桦信以为真不心生怀疑,并且能让他不去告知楼冬封那? 突然一双手自身后将俞百香的腰身环住:“这么久都没见你了,你想不想我啊?香儿。” 俞百香打了个响指:“桑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说一声的,神出鬼没的可吓坏人家了。” 桑梓手往上移,摸着她的胸口揉捏:“我倒要悄悄看,我的小心肝哪里吓坏了。” “讨厌了。”俞百香推开他的手,转身扑倒他怀中,眯起来的眼睛闪着精光。 一场欢愉各取所需,俞百香半拦着他的腰身:“桑梓哥哥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你能帮我吗?” 桑梓宠溺的摸着她的下巴:“当然了,香儿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你什么时候肯嫁给我那?我想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最近母亲给我寻了几门亲事,都被我推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在不娶,我怕最好的位置留不给你。” 俞百香心中的如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响:“我就知道桑梓哥哥你对我最好了,以前是他们逼迫我嫁给太子殿下做小,若我早日明白你的心意,又怎么会饶了这么多弯路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呀。” 桑梓将轩然欲滴啜泣的俞百香揽在怀中:“傻瓜,我当然知你哭,知你的无能为力,别怕。以后有我在,任凭谁也伤不到你的。” 俞百香愣神,原本伪作的泪水,瞬间被真实的泪水所取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能是假戏做多了,谁都会当真吧。 “我……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我,你要是帮我,我就嫁给你。” 桑梓一愣,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真的吗?香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少年,我真的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这么一天。” 桑梓情绪失去控制,抱着她的脸就是一通猛亲,时隔多年。俞百香还会想到今日的种种,她多么后悔,如果没有说剩下的话,或许她们也能很好的度过这一生的,她的余生都在想这件事,想通了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奢求的是她曾经拥有却肆意挥霍掉的。 桑梓喜形于色:“香儿,你说什么事?” 俞百香咬唇迟疑了,她组织了很久的语言,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你也知道,我的妹妹当初抢了我的夫君,她飞黄腾达了,我的母亲愈发的看不上我了,就连出嫁的嫁妆都是我自己攒的,母亲对我已经偏心至此,我心中却很害怕。我怕我母亲从中阻挠我们。” 桑梓坐起来,摸着她的发丝,极尽温柔的看着她:“香儿,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来同岳母说,我愿意倾我所有,讨你娘亲欢欣,让你嫁给我的,你就安心的当一个漂亮温柔的新嫁娘好了。” 俞百香蹙眉,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气不过吗?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把这封信送给俞百桦。” 桑梓接过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事一桩,你让我亲自送,我就亲自送呗,反正以后百桦也是你的妹妹。” 俞百香愈发的不爽:“哎呀,你不要打岔,听我说完吗?其实是这样的啊。我和百桦还有一个远在边关的哥哥叫俞楠,不知道他是那根劲没抽对啊,非要造反。造反那是多大的罪啊,我们这边送过信都无法劝说这个哥哥,但是俞楠待俞百桦是不同的。所以我想让你去息乡侯府偷偷带百桦去一趟边关。” 桑梓蹙眉:“可是这种事情……” 俞百香补充道:“你别担心,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考虑吗?我也是破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而且你去同百桦讲,千万不要让世子知道。知道了兴许连人都见不上了。或许俞楠哥一见了百桦就能有所改变,希望我们俞家能躲过这一劫啊。” 桑梓一想:“这件事关重大,我帮你,但是香儿,即使俞家有人谋反,牵连了俞家,我也愿意与你同生共死。” 桑梓拿着书信出门走了,俞百香还在愣神,想要把他追回,可是一想到俞百桦的下场,她不禁笑出了声,俞百桦这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西凉公主回到府邸,看管病人的几个高手被打个半死,至于楼渊早就不知所踪,西凉公主束手无措,好在圣上的圣旨来的很及时。择日不如撞日,七天后就是成亲的好日子。 楼家紧锣密鼓的安排着,不过有一件事可是让楼郁和楼冬封头疼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楼渊像是报复一样,人间消失了一般,哪里都找不到人,楼冬封甚至私心的动用了给太子培养的暗卫,然而毫无踪迹。 楼渊想要藏,又岂是他们能找得到那?要说这种躲藏的能力,谁也比不多他的。 眼瞅着时间快要到了,楼郁一咬牙响了个法子:“冬封你同你弟弟长相相似,你稍作乔装,别人不会认出你来的,但要是悔婚了,圣上哪里不好交代,这不是普通的赐婚,这还关系到帮邻交际,大意不得。你到时候洞房就空着,只要人娶过来就成了。” 楼冬封翻了个白眼:“爹……,这也” “少废话,孰轻孰重你爹我不比你拎的清楚吗?要么找楼渊回来,要不你就接上。” 楼冬封满腹怨气,只能增大力度去找这个人间蒸发的楼渊。至于俞百桦这头,他根本就没当回事,他只是代为形式,又不是真的行事,但不知怎么楼冬封裁新郎服的消息传到了俞百桦的耳朵里。 俞百桦先是百般不信,后来才知道,楼渊根本不在府中,要成亲的人怎么可能不在府中,其次这忙前忙后,大凡小事都是楼冬封在庄罗,这让俞百桦心上愈发的不舒服了,心中已经暗自明白了,只是嘴上还不肯认。 俞百桦一连几日都没什么精神,心思百转,楼冬封又忙着找人,又忙着庄罗皇亲,根本无暇顾及她。就在这时候,俞百桦收到了桑梓带来的家书,一听到书信上的消息,俞百桦觉的眼前一黑。 如果说,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可以算作光亮的东西,那么也就只有这个答应带她离开的哥哥了。俞百桦眼泪涮涮的落。 “桑梓哥哥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仗了那?他不是军师吗?怎么还要上战场那?我……我怎么办啊,我已经那么多年没有见他了啊。最后一面……” 桑梓心疼不已,只是无奈的摇头:“书信上写的隐晦,我听你家里人说,是俞楠因为什么事情,想要谋反,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才会说生死难测吧。” 俞百桦猛然站了起来:“造反?疯了吗?好端端的造什么反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桑梓手指抵在她的唇畔:“小点声,让人听见,可是掉……” 俞百桦眼泪扑簌扑簌:“怎么办,我去找君卿商量商量,让他救救我哥啊。” 桑梓一把扯住俞百桦:“我方才也听说了,他现在忙着(帮弟弟)娶亲,哪里会顾忌你那?就算顾得了你,你哥只要有这份心就是大逆不道的是死罪啊。谁知道,他都不能知道啊。” “那我该怎么办啊?桑梓哥哥,眼下只有你能帮帮我了呀。” 桑梓眼睛一转:“我听了也吓了一跳,要不你找个借口,出了府邸,我们即刻动身,快点赶到戍边,你好好劝劝俞楠,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轻易犯不得,或许他会听你的。” “好,我跟你去。” 第204章:似梦似幻皆落空 楼冬封进展的可谓一个不顺利,四处找不到楼渊的人影,心中窝了满腹的火也没处可撒,干脆出去喝了个大醉,晚上准备和他家的小心眼商量商量,顺便逗一逗他家的小笨胚,看她怎么打翻醋坛子。 楼冬封心上有事,几杯酒下肚,醉微醺原本只是散散心,一下就喝多了,被青木掺回了屋子。青木不敢四处瞟只是丢下一声。 “世子妃,世子爷喝醉了,交给您伺候了。”只听到卧室有潺潺水声,便识趣的出去了。 楼冬封一个大字躺在床上,整个人醉汹汹的,眼皮上下打着架。 “百桦,百桦,百桦。”大喊了几声,也不见她回应。 楼冬封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去翻她的梳妆台,去翻她的衣柜,去查找屋中任何一个她可能在的角落。发现什么都没有缺的时候,觉的自己心都被塞满了,没那么空了。 楼冬封负有躺在床上,自我安慰:“百桦一定是出去了,去娘那了。” 他翻了个身子,一手划拉着被子查数,查到一千的时候,俞百桦裹着头发,从沐浴的暗室出来。 楼冬封立刻翻身坐起,有些怨怪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去那了?” 影影绰绰的看到俞百桦责怪的口吻:“喝酒了?” 楼冬封只看到她的一瞬,嘴就笑着合不拢:“过来给爷抱抱。” “哎呀,头发还湿着那。” 楼冬封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来,爷给你擦干,快过来。” 楼冬封觉的眼前恍恍惚惚的,俞百桦一会儿在这头,一会儿在那头,他一个虎扑将她按在床上:“想不想要。” 俞百桦依旧一贯的常态,摇着头推拒:“不想。” “没良心啊,爷从昨天就开始想了。”楼冬封心里添堵,为什么她不喜欢这桩事那,这不应该是夫妻之间必须的吗。 俞百桦按着他的手问:“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吗。”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就算说过不打算回来。可爷不是怕你这里想了,睡不着吗。”楼冬封越说越没正行,上下其手。 俞百桦闹着笑着躲闪这:“你少胡说了,停手啊。” “怎么才能碰啊?爷说实话,爷怕你一个人睡不着,回来陪你睡的。你不给爷甜头还喝斥爷,爷心里苦。”楼冬封松手,楼冬封推开她,在床上打滚,转身抱成一团,假意生闷气。 俞百桦站在床下,能听见她的笑声,擦着湿透的头发,好一会了,还见他在那团着着,单膝跪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楼冬封双脚在空中倒腾,并不吃这一套,生气的转到另一个方向。 俞百桦拿着湿头发搔他的脖子,楼冬封回眸白她一眼:“你怎么就不明白,一下根本不够,再亲三下才能原谅你。” 俞百桦笑着不理他,下床继续擦头发,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坐到榻上拾起前几日未绣完的花样,继续绣起来。 楼冬封见她不理,躺在床上,从床的这一头滚到另一头,敲墙,蹬被子,做一些试图能引起她注意的事,然而她都不理,楼冬封只好坐起来,眼巴巴的盯着她瞧,正巧叼着耗子的黎婴回家了。 楼冬封坏笑:“黎婴给你娘带饭回来了,她在榻上等着那,你去找她。” 黎婴看了看,就冲榻边走了过来,双脚一蹲,擒住耗子就跳上了榻。俞百桦兀的看到面前还弹腿的耗子,当下一蹦二丈高,手里的绣棚针线笸箩都打翻了,站到炕桌上就是扯着嗓子叫。 黎婴酷爱把逮到的猎物带到俞百桦的面前吃,老鼠兔子麻雀,吃不完还会存起来。 俞百桦吓的只跳脚:“黎婴,快下去。” 黎婴放下耗子,冲她喵呜一叫,半死的耗子,扑腾的要跑,被黎婴一猫爪按住。 俞百桦见喊黎婴不动,也不敢下去,只能眼巴巴的冲着楼冬封求救:“君卿,快救救我。” 楼冬封盘腿坐床上,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不得。” 俞百桦着实是怕那耗子,急的直跺脚,带着哭腔眼巴巴的望着他:“君卿……你快来吗。” 只一眼就让他心软:“啊,好好好,你站着别动。”谁让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楼冬封摇着头下床,过来抱她,俞百桦慌不择路摇头:“抱太低了,黎婴会扑过来的。” 楼冬封背过身,俞百桦想都没想,一个脚就从他肩膀上放上去,骑在他脖子上,双手还蒙住的他眼。 “快走快走,黎婴能不能,不在带老鼠进屋了,一想到那天早上在脖子上摸着老鼠醒来,我就吓的不行。” 楼冬封伸手打她手背:“松开,爷都看不见了。” 楼冬封反手提着黎婴扔到地下:“不要带着老鼠上榻了,听明白没黎婴。” 黎婴叼着耗子,反身又跳到榻上。楼冬封又提着将它扔下来,呵斥俩声,黎婴蔫巴的冲俞百桦叫了俩声,才规矩的猫到了角落,嗷呜嗷呜的吃着老鼠。 楼冬封见黎婴下去了,就势要将她放在榻上,基于心理阴影,俞百桦大喊:“我不要到榻上去。” “明天我叫人换。”楼冬封抓住她俩只脚,就往床边走。 俞百桦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竟然骑在楼冬封的脖颈上,这被人知道了,那可是要被戳断脊梁骨的。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吧,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刚才就是一时心急了。” 楼冬封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行了,爷没在意。反正你迟早是要骑到爷头上的。” “我没有……” 楼冬封将到了床上的到口食物一把扑倒:“我不管,你得报偿我,这种事情你心知肚明吧。” 俞百桦半推半就…… 次日,阳光异常的和煦,晒的周身发热,楼冬封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依旧是,青木扶回房间的姿势竖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有换,脸有点发热,头也昏昏沉沉的。 楼冬封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不对啊。明明记得看到俞百桦的,明明一起睡了的,怎么是他一个人睡到了天亮,被子都叠放在角落,像是没有盖过的一样。 楼冬封敲了敲昏沉的脑袋:“天哪?他这脑袋怎么了,昏昏沉沉的。” 楼冬封四下看,就和平时的一样,黎婴缩在在榻上,塌下的角落里还有半只老鼠的尸体。这让楼冬封愈发的疑惑了,他方才一瞬间,有一种昨夜甜蜜只是黄粱一梦,可看着黎婴,又觉的真实无比。 “百桦~百桦~”囔囔的声音和轩然欲滴的鼻涕,让楼冬封意识到自己可能感染风寒了,怪不得浑身发热。找出自己的大麾,直接往爷爷的院落凑过去了,他现在浑身难受,多余的事情都没法分神想,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 楼冬封在爷爷这里吃了治风寒的药,一觉睡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整个人才清爽了不少,吃了药便准备回自己的院。 连爷爷都说起了风凉话:“瞧我这大孙子病成这摸样了,我孙媳妇也不来看看。大孙子你是不是成日就知道欺负孙媳妇啊?少年夫妻老来伴,对孙媳妇好点。” 楼冬封裹着大麾:“我对她好着那,谁知道这个没良心的,今天居然没来看我,呆会收拾她。” 爷爷收拾:“哎呀,娶了新人,只闻新人笑那听旧人哭啊。原本以为你当初那么闹,是个痴心的,现在……” “爷爷你说什么那?这次娶亲的是楼渊,是他临时出幺蛾子,我是代娶,给他娶的和我无关的。” 爷爷只是看了一眼没在多说,楼冬封跺脚:“爷爷你什么意思啊,不和你说了,我这病就算好了,都得让你们气出病了。” 楼冬封满腹怒火的往家走,拐弯就听见白术半夏俩个人聊天。 “哎,世子爷真是让人难琢磨,之前将世子妃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现在不还是要娶公主了吗?” “可不是,前几天世子妃面上就不对劲,后来就问我,世子妃是不是真的要娶公主了,我那敢说,但我听世子妃那意思,就算我不说,她也明白的。” “哎呀。” 楼冬封直接走出来,责骂道:“怎么回事,成天不敢正事,学会嚼主子的舌根了,这些话都谁同你们说的,谁让你们乱讲的。世子妃那?我怎么一天都没见着啊?” 半夏和白术连连赔罪认罚,被楼冬封劈头盖脸好通骂。楼冬封才觉的心气顺了些,他们一个俩个都这么说,真不敢想俞百桦会怎么想。 “世子妃那?” 半夏推白术,白术又反推半夏,楼冬封蹙眉:“你俩个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说个话了,不能说卷铺盖走人。” “昨天,世子妃回娘家了。” 楼冬封先是一愣,心上有些窝火,随即一副释然:“回就回呗,多大点事啊。这也值得你俩推推搡搡的半天也说不清楚,真是俩个没用的废物。” 半夏和白术大气也不敢出一身,楼冬封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刚才的那股气势荡然无存,抱起黎婴。 “黎婴,你说你娘怎么是这么个蠢货啊?好端端的跑回娘家做什么?不知道娘家人不待见她啊?她怎么一点心都不长啊?算了,她不长心,我不能不长,我现在去接你娘回来,你说好不好啊?” 黎婴眯起眼睛,搭理都不搭理,楼冬封狠兑了他一指头:“你个不孝子,这点主意还是爷来拿才行。” 第205章:我也有我的理由 俞夫人抬手看天:“呦呦呦,今个这是吹的什么风?世子怎么来了?” 楼冬封将礼节放下,局促的摸了摸脖子,脸上似有若无的带有绯色:“就是想来看看娘,其实吧,昨天百桦跟我耍小脾气,回这了,我来接她回去。” 俞夫人皱眉,转身问婢女:“还有这事,二小姐昨个回来的?世子你瞧瞧她这脾气大的,我呆会儿好好管教管教她,自古以来出嫁从夫,没有夫君的允许,怎么能说跑回娘家就回娘子那,你瞧瞧这说使性子就使性子那?” 楼冬封心里透着乐,想着呆会能好好瞧一出,俞百桦挨训的大戏,看她以后敢不敢使性子,往家里跑了。 婢女看了看,转身就跑走,不一会喘着粗气的禀报道:“回夫人,世子妃昨天并不在府上。” 俞夫人吓了一愣,连忙站起就是一巴掌打在丫环的脸上:“混账,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是她耍性子不让你说吧,这世子都亲自来接了,多大的阵仗,她还想怎么样,不懂事。世子你别急,百桦这丫头我了解,刀子嘴豆腐心,许是私自跑回家,现在又忧心你训她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说道说道,这还是赌气那。” 楼冬封心里拿不准,只当是俞夫人说的这样那。俞夫人出了大殿:“你快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丫环揉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通,丫环从门卫一直问询到昨天值班的丫环,全都没见过二小姐,大门二门都没见,这人也不能长着翅膀飞进来不是。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俞百桦根本就不在俞府。俞夫人这么一寻摸,这人在那丢的都好,就是不能在俞府丢了,这老爷的官职才升了没几天,要是惹的世子不愿,没几天在撸下来那可是大大的损失啊。 “快,你们俩个赶快去和楼府那边打听打听,这俞百桦去哪了。” 楼冬封一个人在屋中坐着,心里有些急也有些担忧还有一些小生气,有什么事情不能俩个人当面的谈那,非要往娘家跑,仔细想想确实可气,若因为什么大事也就罢了,偏偏都还是些莫须有的罪名。 只见帘幕后面钻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刚被赶回家的俞大小姐俞百香:“世子爷找人,莫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楼冬封只当是客套的行了个礼:“大姨姐!”多的话便一句也不问,他知道这俞大小姐向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的。 俞百香自说自话:“有句话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我可是听说啊,我这二妹妹跟着别人私奔了。” 楼冬封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是戏台上的丑角,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俞百香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世子别在这里等了,人真的不在这里。你要在不追啊,喜当爹了,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是谁的那?在说着这强扭的瓜不甜,早就说过了,我这妹妹喜欢的是她那青梅竹马的哥哥。” 楼冬封腾的一下火就蹿上来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在把你刚才说的话,说一遍,你这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想要就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以你的身份,你知道诬蔑世子妃是什么罪责吗?” 俞百香有些惧怕,快喘不上起=气来了,俞夫人正巧回来瞧见了:“哎呦,我的世子爷啊,快松手,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你这死丫头,你是怎么惹到世子爷了。世子爷你快松手吧,这孩子平时里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放过她吧,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了。” 俞百香拼命的掰着楼冬封的手指:“娘……告诉……他…我没有……骗他,俞百桦…不在府里……” “是是是是,世子爷你就松手吧,我就这一个姑娘啊,这俞百桦是真的不在府上啊。昨个就没来这,要是早来了,我这不早就将她叫出来了吗。”俞夫人扯着楼冬封的手臂一通苛求。 楼冬封甩开手:“但愿你说的是真话,要有半句虚言,有你的好看。” 楼冬封愤然离去,当下就去派人查,真是不敢巧,昨天还真的是叫桑梓的人来到过府上,然后和世子妃一直离去,查到城门处,世子妃还确确实实的出了城去了。楼冬封真是满肚子窝火,就因为这种小事就跟人家跑了,把楼府的面子放在何处,将他的面子放在何处,莫不说他这是在替自己的弟弟张罗。 就算他是为自己张罗,作为主母的她不应该帮着张罗,还有跟着添乱的吗?真的是不知道一点规矩,越宠越没有样子了。 * 且说这头俞百香的喉咙青紫交错,根本就不能说话,咽口水都疼的厉害,叫了大夫看了几遭,只说是不会死的,但是以后说话多少受到一些影响,俞百香心上有气没处撒。 因为一直让人跟着俞百桦和桑梓,当下就想到一个法子。世子不是不相信,他们之间有问题吗?那她就生米煮成熟饭,看他怎么办。当下俞百香骑马赶往,俞百桦和桑梓的客栈。 俞百桦吃过饭有些发困,连着赶路,坐马车步履维艰,她又坐不大惯,走走停停路上还吐个不停,可能是赶路太快,太过颠簸,她一时不能适应,在者俞百桦身娇体贵的,平时里坐的侯府的马车舒适度高,马儿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跟这种临时租用的根本就没有法子比。 因此俞百桦当天还能熬,今天明显就熬不住了,连着三餐都吐了,暂时就停脚歇下了。俞百桦坐在桌前看着一跳一跳的灯,有些恍惚。虽说这事情关系重大,让世子知道了,指不定是要上报朝廷,到时候哥哥也是死路一条。 可他转念又一想,事到如今世子也并没有害过她,她这样不信世子真的好吗?似乎能想到他生气的摸样,可左思右想,俞百桦觉的这事情还是非同小可,且不说哥哥起义是真是假,就是桑梓哥从小到大待她很好,也一定是不会欺骗她的。 俞百桦觉的不能冒这个风险,去赌世子究竟会不会帮她。毕竟谋反这种事情是要株连九族的,若是哥哥俞楠真有所为,朝廷怪罪下来,势必会牵扯到楼家。如果楼家在得到消息之前,就将这事情上报给朝廷的话,那就意味着,楼家是整件谋反大案的功臣,里里外外就只赔了俞家一门。 俞百桦想了想,任凭是谁,也会上报朝廷的,毕竟楼冬封也不是个不会权衡利弊的傻子。这种事情她根本就赌不得,也容不得她去赌,只盼着哥哥没有这样的心思,或者能够打消这样的心思,这样她到时在同世子解释,世子或许能够谅解她,只盼着这是虚惊一场。 俞百桦叹了一声气,门外小厮敲门:“小姐还没睡吗?店家让我送来梨子羹给小姐,小姐开一下门吧。” 俞百桦起身开门,待小厮进门来,便没做多想,小厮站着不走,又看向梨子羹,俞百桦有些狐疑的蹙了蹙眉,只当他是有什么差事,当下喝了俩口梨子羹,便食之无味,这外面的餐饭,确实和世子府邸的没法比,将托盘递给小厮。 “行了,你下去吧,这些我喝不下了,我也困乏了,想着要休息了。” 小厮犹豫一番,还是退了出去,小厮下到楼下:“回主子,那个男的一口气都喝了,女的只是抿了抿就不愿意在喝了,计划有变,女的虽然药效没起,但男的药效犯的很快,将二人放在一处,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很轻松的。” 披着大披风的赶了一天路的俞百香得意的一笑:“这是在好不过了,你跟我来。” 俞百香来到桑梓的房间,桑梓睡的像一头死猪一样?顿时一懵:“怎么回事,不是春药吗?” 小厮有点心虚:“我怕他们太过挣扎,不好弄,我就稍微参杂了些蒙汗药,就是没想到,这药劲有点重哈。” 俞百香白了他一眼:“你下去吧,我来弄。” 俞百香捏着他的脸,一瞬间觉的,将桑梓让给她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现在她也只有桑梓了,真是不甘心。桑梓半眯着睡眼,看着眼前的人儿,揉了揉眼睛:“香儿怎么来了,我不会在做梦吧。真好,做梦香儿都会来看我。” 桑梓将她揽在怀中,擒住她的唇啄了一口,便将她揽在怀中,负有睡去。俞百香一瞬间心都被他暖化了,满心都是雀跃的小鹿在蹦蹦跳跳。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俞百香温存在他的怀中,一步留神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当下差人烧了迷魂香,将脱了衣服的俞百桦搬到桑梓的床上,便打开了窗户,躲在一旁的屋中看好戏。 不时,二人醒来过来,桑梓看着怀中的俞百桦,一手撩起被子往里面一看,自己只穿了一条裤子,按下被子,平复一下心口,他昨晚分明记得是俞百香的,也没有喝酒,怎么会那? 俞百桦醒来看见桑梓先是尖叫,然后是找衣服穿,却发现衣服也不在屋中,只得穿上桑梓的衣服,回到自己屋中换好衣服,又将他的衣服还了过来。 二人对此事,心有疑虑,但都选择了缄默,赶忙上路。 第206章:行将踏错惹圣怒 楼冬封还在张罗婚事最后的一些事情,找不到楼渊,让他火大不已,现在又寻不到俞百桦,更让他烦躁。他派出的人很快捎回信来,大致在这个方向看到了俞百桦,但是人在哪里还是没有找到。 私奔吗?我看你们隔着我,能逃到哪里去。眼瞅着明天就要代替楼渊娶亲了,楼冬封心上极其的烦躁,觉的趁早将人娶回来,他就可以把重心放在另一头了。 很快小厮回报了一个消息,有目击者看到二人夜宿在一处,楼冬封的心态当时就炸了,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等不及的连夜骑马追了上去,他要亲自去审问,所谓的目击者。 这一来二去,等到楼冬封收到信,在赶去的客栈的时候,俞百桦和桑梓已经离开客栈俩日了。 楼府这边敲锣打鼓,娶亲的队伍泱泱数十里,楼郁着一寻人,楼冬封也不见了,当时一股血就冲到脑门上,头晕目眩就倒下了。楼府一下失去了主心骨,婚事临时搁浅,西凉公主坐在宫中,吉时过了俩个时辰还没有等来。 圣上听闻勃然大怒,大致了解事情原委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差人将楼冬封逮了回来,直接关到牢里面思过,至于楼郁终究是老臣,口提面命的苛责一通,至于不见踪影的楼渊,只是说了差人去寻。 圣上这便放出风声,息乡侯小侯爷喜来疯大病一场,婚事只得暂且搁置,日后在择吉时。至于息乡侯就停职一月在家养病。楼冬封被来探望的楼郁骂了个狗血碰头,这事确实是楼冬封的失误,可他还是想早点出去,去寻俞百桦。 楼郁打骂他鬼迷心窍分不清轻重便不再理会,楼冬封就这么一直被关在地牢之中,虽说餐饭依旧,住的也很讲究,但终究是出不去着窄小的房屋。 楼渊听了哥哥这番遭遇,抚掌大笑那叫一个得意,因为其曾经常在吏部,动用了些关系溜到牢里看望楼冬封。 “怎么哥哥?你可知道后悔了。” 楼冬封一瞧见他,哭笑不得:“你自己心上不得以娶那公主,拿我做什么筏子,又不是我让你娶的。” 楼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京城达官贵人也不在凡几,别整天都肥水别流外人田的,你推荐几个其他人,这事情不就落不到我头上了吗?你知我刚失去她,心里有多烦躁,你又何苦给我添堵。” 楼冬封叹气:“你不喜欢你可以晾着,你这样闹是怎么回事,真的想让我们都没个好下场你才甘心吗?” 楼渊冷哼:“这么说是我不懂事了,那你要懂事一点,替我娶过来不久好了吗?你为什么又要在这个关头跑到别处去,我们都一样,何必做出一副说教的态度。” “好好好,楼渊我没资格说你,但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这公主你不娶也得娶,你放眼全局好吗?既然你谁都不想辜负,公主又一定要嫁给你,你为什么不想想其他的法子那?难道你要一辈子一个人吗?” 楼渊冷哼:“哪又怎样,这又何尝不可。谁都会遇到无法取代的人。” * 楼冬封这一关就是半个月,被圣上小惩戒之后,出了大牢,那边收到探子的回报,俞百桦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北塞附近,真是跑的够远的,收到消息后的楼冬封,在家中呆了几日,勉强装出一副悔过的样子,见皇上将探子撤走,楼冬封连夜出发。 俞百桦和桑梓一行在路上行了几日,俞百桦也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颠簸。但是北上这条道路,人烟稀少,有的时候连着几日都要风餐露宿,能走到大城镇固然是好,但是到了小村落,也会找一些人家,借住一晚歇歇脚,然后在继续赶路。 这一日,俞百桦一行正巧来到一个小村子一个农妇家里,家中餐食简陋,还是拿出了积存的米给他们熬了一些粥,陈米味道本身就不怎么好,又加上俞百桦奔波没什么胃口,虽然吃了小半碗,可是没一会就恶心的吐了。干呕个不停,第二天也是如此,什么都不吃就开始干呕。 这可把桑梓急坏了,缠着农妇问,哪里有大夫,这穷乡僻壤的哪里能有大夫啊,老妇这么一细瞧问询了几句:“嗨,这看什么大夫那,这八成是怀孕了,我有土法子试一试。” 桑梓一听脑袋轰的一声,感觉脑袋有点懵,虽然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总觉的不应该啊,这才十几天?这个反应是不是太快了些啊?桑梓又一问,农妇笑答,这孩子得有一俩个月的时间,这才有孕吐的反应,哪有刚怀就有反应的。 桑梓心上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这孩子应该不是他的,那就好。桑梓又是懊恼,又是怨怪,好端端的他非听着百香的做什么?现在想来他是一片好心,为了俞家,也为了他与百香的婚事。可事到如今,尤其那一晚,那叫发什么的什么事啊。 好心办了坏事,他现在既无颜面对俞百桦,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楼世子交代,孤男寡女就这么把人带走,真是欠考虑啊。桑梓又问了问需要注意些什么,这才明了,随后他们就放慢了路程,桑梓也是各方面注意,深怕出一点闪失。 俞百桦心急如焚的想着赶路,可连着几日路程都十分的慢,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桑梓才跟她说了,她怀孕的事情,但是现在怎么说只能是疑似,竟可能小心一点点。等到了大的镇子上,找个大夫好看一看,在说他们已经快要到了边关,镇北军驻扎的大城了。 俞百桦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简直不敢相信:“桑梓哥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我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有宝宝。” 不明就里的桑梓蹙眉:“傻丫头说什么胡话那?天下女子那个能没有孩子的,你当然会有了。” 不过俞百桦这么一说,还真让桑梓想到,他们已经成亲也八九个月了,这肚子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俞百桦满脸笑意的摸着肚子:“世子要是知道了,许是乐的不行那。” 桑梓看和俞百桦一脸幸福的样子仿若也看到俞百香这副摸样,嘴角不禁浮现起一丝笑意:“是那,别说是世子,谁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都会很高兴的。” 俞百桦乐呵呵的,手不经意的放在腹部:“桑梓哥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适的,该娶也就娶吧。我给你介绍一些啊,京中还有好些家室不错的女孩子没有寻人家那?” 桑梓笑着挠了挠头:“快了,快了一有好消息,我就通知你好了。” 楼冬封这边快马加鞭,连着几宿几宿的赶路,终于在俞百桦抵达边关的时候,楼冬封也到了边关的要塞,楼冬封满脑子不解,私奔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桑梓派人送了信,军营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还得等到那边回了信批准下来,才能见上。俞百桦一想到这么多年能再见到哥哥,欢欣雀跃的。上街置办了好些东西,准备给哥哥带上。 桑梓送了信,听说得明天才能得到信,他这么一寻思正好带俞百桦去趟药铺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怀了孩子,还是只是虚惊一场。楼冬封正要去他们歇脚的客栈找俞百桦,就迎面见他们二人所说笑笑的从客栈里出来,他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的理直气壮瞬间怂了,一个转身藏在小巷之中,跟上了二人。 见二人进了药铺,不一会出来,桑梓和俞百桦满脸笑意,桑梓恭贺道:“真是没想到啊,你还真怀了一个宝宝啊,好在早有防备,不然这一路上可有够波折的。” 俞百桦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快有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我都能想到……”他听见这件事情开心的样子。 俞百桦话音未落,楼冬封就红着眼一把狠扯住她的手:“什么孩子?谁的孩子啊?” 俞百桦跄踉的走了半步还是不以为然的笑道:“当然是我们的孩子了。” 楼冬封蹙眉,这气都不打一处来,蹭蹭的往前蹿火,居然还有脸能笑出来。 桑梓看出了楼冬封情绪有些不对劲,怕他伤着俞百桦,一把推开扯这俞百桦的楼冬封:“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还用问吗?” 楼冬封窝火,抬手就是一拳砸在桑梓的脸上:“我什么意思?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俞百桦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一时有些蒙楞:“楼君卿你怎么能动手啊,桑梓哥又……” “你给我闭嘴,这孩子是谁的?” 桑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哼,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百桦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什么都不问个清楚,就自以为是,孩子是我的,你要怎么招吧。” 楼冬封抬脚就提在他腹部,吓的俞百桦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护住桑梓:“你干嘛吗?有什么事不能说啊?你别动手啊!” 楼冬封看俞百桦还护着,按着发疼的太阳选,转身看向远处,他真怕自己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傻事,稍微平缓了一下,走过去一把拉起俞百桦:“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家,至于他给我往死里打。” 第207章:岌岌可危的信任 俞百桦被楼冬封拎回客栈,一路上俞百桦都闹着让他不要打桑梓,楼冬封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一甩手,一股冲力使然,俞百桦没刹住脚,一头撞在床柱上,捂着腹部就爬在床边一动不动。 “好痛啊!” 正在气头上的楼冬封白了她一眼:“挺会打感情牌的吗?别给我装了,一直没看出来,你还隐藏的挺深的吗?” 见她半饷没动,楼冬封紧张的上前搭脉一看,确实动了些胎气,但是不要紧,可这不探脉还好,一探脉愈发的窝火,还别说,真的怀孕了。捏着她的腮帮子,让她逼视着自己。 “孩子是谁的?” 俞百桦皱着眉,一片混乱,整个人都有些傻了,原本以为他听了这样的消息,会欢欣雀跃,为什么会这样啊。 “孩子……是你的啊?”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你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给你重复吗?”楼冬封放开手,局促的笑着,她方才说过的话,他闭起眼来,一字一句都能回想的出来‘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快有一个我们俩的孩子!’ 难道这句话还不够真切吗?楼冬封按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冷风呼啸不停的往里灌,突然之间就觉的疲惫不堪,为什么这样在意一个人,却还是这样的下场,难道……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看她蹙眉按着额头,咬咬牙还是不忍心不顾她。 “肚子疼的厉害吗?我看看见没见红。” 俞百桦愈发的看不懂,只是对他多了几分害怕:“我……不要。” “我碰你那么多次,怎么真的要为别人守身如玉啊?哼——这么一想,我突然好像懂了,为什么你非要回俞家住了那么久,也突然就明白,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是不让我碰你那。不是一天俩天了是吗?” 俞百桦委屈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楼冬封你说这样的话是认真的吗?” 楼冬封看不得她哭,只是侧过脸:“我先看看你见红没,你额头都渗汗了,还是说这个孩子你不要了。” 俞百桦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又是急又是气:“你都不要,我要他干嘛。” “别想把野种赖给我,是死是活你自己选。” “你——!”俞百桦气的要死,可是肚子一阵拧痛,她想到自己吃过的药和着不易孕的体制,她还是卑躬屈膝的让他先看看孩子。 空荡荡的屋子寂静的吓人,楼冬封坐在屋中煮药,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放空自己,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她想着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又能见上哥哥,还确确实实有了宝宝,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开心了。 楼冬封兀的站起来,将一个温热的毛巾扔到她的脸上,俞百桦被砸了一个懵,呆呆的看着他。 楼冬封恼道:“自己擦一擦。” 俞百桦拿起手巾擦了擦眼角,就直接把毛巾放在眼睛上。只听接近的脚步,楼冬封冷冰冰的将她眼睛上的毛巾拿下,在盆里洗了洗,拧干撩开被子就往她身下去,俞百桦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这个。 俞百桦赶忙伸手:“这个,还是我来吧。” 楼冬封抬手狠打开她的手,细致的将她清理干净,然后盖好被子。 俞百桦瘪了瘪嘴愈发的委屈了:“你干嘛吗?” 一边甩脸色,一边又对她好。 楼冬封将盆惯摔在地上:“你自己清楚。” 楼冬封踢了一脚盆,干脆出去了,药在火炉上煮着,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他站在门口,现在也很乱,也很烦,真希望圣上当时能罚他罚个十年八年的,他不从牢里出来,就只停留在以前就好了,他已经不想面对眼前这样的事情心力交瘁,难道他就有那么不堪吗? 楼冬封在外面冷静冷静,想到屋里还熬着药,又转身回来,坐在炉前扇扇子。 俞百桦蒙头在一旁抽泣,楼冬封听的烦的很,只是一个劲的煽火:“别哭了,别以为自己很委屈,既然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 “我到底做什么了我?这孩子都要俩个月了,我不信你号脉就真的号不出来了?” 楼冬封冷笑一声:“孩子是俩个月了,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不注意,你就红杏出墙了呗,你也知道,我向来就由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去那里,我何时管过你。” 俞百桦坐起来闹怨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偷偷出去了?我们整日在一起?” 楼冬封揭开药锅的锅盖看了看,一晃神烫到了手,锅盖摔在地上碎成俩半:“这我去那里知道,我从未这般想过你,自然少了防备。” 俞百桦半张着嘴说不上话来:“你是铁了心,认定这孩子不是你的了?” 楼冬封俩手一翻:“不然那?难道你要跟我说,这个野种是我的吗?我楼冬封还没有这么大度那?” ……“既然这样,你就将我留在此地算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 楼冬封冷哼:“说来到头,你还是想要和你的小情郎带在这荒郊野岭吧。” “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好吗?桑梓哥是一片好心带我来,我不许你这样诬蔑他,人是讲道理的,你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那?” 楼冬封看着红肿的手,疼的要失去知觉,他只是侧身看她:“你看你啊,你真的变了。俞百桦你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了,我能感觉得到啊,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失忆了,可上你也想起了哪些过往,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那?” “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我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刚成亲的那会儿,整天腻在一起不说话也好啊。可是现在那,我手都伤成这样了,你非但不过问,还在责问我,为什么追究你的情郎? 我不明白?俞百桦我对你不够好吗?他那里比我好?是不是活儿比我好,还是说你一直就喜欢他,嫁给我真的是你的权宜之计,你大可说出来,我这个人又不是不大度?我很大度的,我什么都能接受的。 你们认识那么多,有感情我比不了的,你说什么我都信吗?” 俞百桦不由的笑了:“现在试探还有意义吗?如果你也这样想的话,也好。我是喜欢他啊,嫁给你是家里决定的,所以你放了我吧,就将我留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小地方吧。” 楼冬封猛然起身,一脚踢倒凳子:“你——做——梦!指着我成全你们,你就是死了,也是我楼家的人。” 俞百桦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所以?你刚刚装什么大度,这么久了,我多少对你楼冬封是有所了解的。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了解的,可是我发现我想错了,你还是自以为是的你,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啊?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那?而不是只当做一个‘世子妃’的人选那?” 楼冬封走到床前,双手按在她身体俩侧,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了解?你对我的了解是什么?你对我的了解就是,我可以容忍你跟着一个男人不打招呼跑到千里之外的这里吗?这是你对我的了解吗? 既然你问了,我有没有把你当成一个人来看,有没有对你有足够的了解。 你喜欢的吃食我如数家珍,京城哪些点心铺子是你爱吃的,我都记得,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京城也有这么多小铺子,就连有些店面经营不善,我都在出钱维持着他们的生计,为的就是你想吃的时候能有的吃。 你不喜欢我缠着你做,我不做,多想我都不做。你喜欢我晚上给你读小故事听,我遍寻京城的趣闻小本子,找了一帮人写这样的故事,只为晚上念给你听,哄你入睡。你耳根子软,别人一件事多求你几遍,你就扯不开面子拒绝,我也经常这样磨你。 我是对你知道的一知半解,可我也知道你的喜好,你的弱点。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在你看来,算不算对你的了解那?” 俞百桦双眼氤氲着泪水,将他抱住。 楼冬封双手局促的握了握还是没有将她抱住,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冷冰冰的呵斥:“你不要碰我。” “既然你有想过懂我,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那?除了你我真的没同任何人有过瓜葛,孩子就是你的啊?” 楼冬封眼神看向她处,心口是绝望:“那你那天穿着他的衣服从客栈房间出来,又是怎么回事啊?你在他屋中呆了一整晚你也忘了吗?我听那小厮说,他不小心闯进去,看到你们睡在一起,真的要我都说出来了。” 俞百桦手一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该从何说起。 “俞百桦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们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是不是之前他来府上那次,我在楼上看到了,你们很亲近的走在路上。还是说更早以前啊?” ……“我没有!” “好,你没有。你没有!我信,那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俞百桦攥了攥拳,想到谋反事宜:“我……我不能说。” 楼冬封连连点点:“好,好一个不说。明天一早回京城。” “一早就走吗?” “你不想走?那我们现在就走。” 一早,那岂不是见不到哥哥了吗? 俞百桦急着哀求:“能不能等一天?就多等一天,后天回好不好?” 第208章:愈演愈烈的争吵 “好,很好。多给你一天,你的情郎就能想到救你的法子了吗?别做梦了,俞百桦你已经改姓楼了,别人称你楼夫人,你就没有一点自觉吗?呆会喝了药,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一下,晚上就走。” 俞百桦抱住他的胳膊:“就等一天,明天晚上走好不好啊?” 楼冬封心里是不愿意拒绝她的,他多想一巴掌把自己打醒:“够了,以前我或许就允了你了,但现在你想都别想。想从我身边离开,就把翅膀长硬了在扑棱,毛都没长齐瞎折腾什么那?” “就等一天吗?我想见我的哥哥,我都来到这里了,见了哥哥走行不行啊?我都奔波了快要一个月了,见哥哥一面在走好不好啊。信已经送到军营了,哥哥看到了,一定回来见我的。” 楼冬封回身看她:“什么意思?你是来找俞楠的?” “我……我……”俞百桦咬唇点了点头。 楼冬封放声大笑:“俞百桦你够了,不要在找蹩脚的借口了。我楼冬封平日待你如何,你心上清楚,你想做的事情,我那件事为难过你,别说你想见俞楠,我即使不送你来这里,我也会调俞楠回京,然你们兄妹想见,用得找你跟着一个外人跑到这种地方吗?你是不是当我楼冬封是个傻子啊?” “我……我真的,你为什么不信啊。”俞百桦拼命的擦着泪,感觉像是怎么都说不清一样。 “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会去求一个外人,而不同我说那?不然我只当你二人是来私奔的。” 俞百桦为难:“我……不能说的。” “可以,你有难言之隐我不问,你不说,我也尊重你,我去给你倒药,喝了药我们就上路。” 俞百桦扯住要走的楼冬封,哀求道:“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但是你能不能放过我哥啊,我想这一定不是他的本心的。” 楼冬封蹙眉愈发觉的这事情不简单:“说!”他真希望她能说出一个惊天的事实来,让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俞百桦就将俞楠可能要造反的事情说了一通,还祈求他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这一定是个误会,等她见到哥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楼冬封不禁朗声大笑。 楼冬封双手捧住她哭泣的小脸,拇指下意识的擦过她眼眸下的泪水:“是你傻,还是我傻啊。你不会不知道,军中的每一封信都抄录在案,有案可查的,会这么直白的写着造反,还能送到京中,恐怕信没出营帐,俞楠就血溅三尺了。俞百桦啊俞百桦撒谎能不能撒的高明一些啊,这种蠢话,你认为我会信?” 俞百桦一愣:“真的吗?可是……” “可是什么?你怎么也是朝臣的女儿,这种事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啊,俞百桦无措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楼冬封倒了药,拿勺子晾了晾药,递给她:“孩子还小,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药,可以给我配堕胎药的方子,万一伤了根本,以后可就生不下我的孩子了。你先乖乖的喝了这安胎的药,等咱回了京城打掉这个野种在说。” 俞百桦捧着热乎乎的药碗,心凉如水,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麻木。 “别傻看了,喝了呀。不然路上颠簸一些,你就会小产的,到时候没什么药,没法子救你,落下病根我可不管你。” 俞百桦一口灌了进去,楼冬封习惯性的从腰间的锦囊拿出几粒糖来:“苦不苦啊。” “不苦。”没有心苦。 楼冬封看着平躺在手心的糖,哎呀,有些习惯真的是说戒是戒不掉的。 “不苦也好。人长大了,药就没有儿时苦了。”他手一侧,哪些糖粒噼里啪啦在地面上滚了一地。 楼冬封越想越憋火,待她喝完了药,任凭她怎么闹,怎么说明。楼冬封都不理会,抱着她就往车上扔,往回家的路上走。俞百桦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的看着城池渐行渐远,分明只差一天就能与哥哥想见的,失之交臂也不过如此讲什么?。 俞百桦无奈的叹气,这才想起来,因为她的牵连,受到责罚的桑梓:“你将桑梓哥怎么样了?” 楼冬封先前还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瞬间那股同情心烟消云算了:“他死了。” “你……你真的把他杀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那样?我我怎么样了?你是说我不应该杀他吗?对啊。我没有杀他,我这人多好说话啊,又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怎么会随便杀人那。只不过这塞外凄寒,条件艰苦,万一生个病,冻死饿死了,不也很正常吗?” “你——!”俞百桦一时哑口无言,强忍着打转的泪水看向他处。 马车摇摇晃晃很慢,俞百桦愣愣的发呆一言不发,楼冬封也是如此,坐在车内出神,时间像是被无限期的拉长了,长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谁都希望对方能先开口,谁都不知道开口了,该说些什么?或许这样就很好。 俞百桦心乱如麻,她哪些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可他说的又确实有理有据,她无从放反驳?难道就这样和自己几年未见的兄长擦肩而过吗? 楼冬封见她一副不吭气的样子,有火没处撒,越过她将她那头的帘子放下:“这么冷的天,爷可精贵着那,你想冻死谁啊?” 俞百桦收回神色看向他:“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一说。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样,我真的就是来这里看看我哥的。” “是吗?我以为我不问,你也就不会说了。你俞百桦有信过我吗?就算你是为了你哥,就算你当真是上当,被人骗了,难道你在收到那一封信时,谋反这种大事,当得你六神无主的状况下,不应该找你最亲近的人商量一下吗?你不应该找我问要一下吗?还是说我堂堂世子如此让你觉的不可信?值得你一个世子妃,千里迢迢跟着一个野男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俞百桦哑口,她是想过要找他商量的,可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她不信,只是她怕…… “你说话呀?我说的没错吧?要么就是你心中有鬼,想和野男人私奔,要么你根本就不信你这个同床共枕以至于后半生还要依靠的男人!是哪一种?” 似乎选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能从他阴郁的表情里看到他真的是在生气的,从未有过的生气。 “我觉的我考虑的也没有错,我不是没想过要告诉过你,我怕你非但不会帮我,还会检举我哥,再说你正在忙落婚事,一举俩得除掉我这个站着位置的人,又立下功劳不是很方便的事情吗?” 俞百桦眼神四处瞟,根本不敢看他。楼冬封蹙着眉,很难相信这就是自己亲耳听到的答案。 “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在你看来我也不过是这样的小人罢了。你根本就不信我?” 俞百桦蹙着眉:“我……事关重大,我不敢冒这个险,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但我也还是忘记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我……” “别找借口了,同床共枕这么就,原来我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楼冬封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着头。 俞百桦握拳:“难道你与我就有信任可言吗?那我说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信那?” 楼冬封抬头看她:“我否认过的,不过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打消了我这样的信任罢了。桑梓的话你不是没听着,他说的真真切切孩子是他的,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好吗?我有眼睛看着那?” “他……只是气恼你那样对我,一时说的气话,你为什么要当真那?” 楼冬封摆了摆手:“别傻了,好吗。他若觉的我当时对你手重了一些,大可说你怀着我的孩子,别伤着你啊?理由千千万,他为什么偏挑这种最有歧义的话那?” …… “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却有其事,难道你心里没有决断吗?” “可是,这孩子已经俩个月了,我和桑枝哥出来这才小一个月,在怎么快也不可能怀上俩个月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不信那?” 楼冬封握拳:“我也说过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去了,毕竟我也不是日日盯着你的,你要去那里我也不知道。” “你——” “总之,我能跟你说的就一件事情,回家之后将孩子打掉,好好调养身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 “我不,凭什么呀。这个孩子又没有见不得光,凭什么啊?” 楼冬封冷峻的双眸,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头抬起来:“为什么?我认为你清楚的很,世家容不得野种,也容不得你这样擅自与他人私奔的人,可是啊,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所以孩子死掉,我就原谅你这次的不轨行为吧。” “楼冬封你这样未免也太独断专行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调查清楚那?” 楼冬封的手指轻轻的攥住她的脖子:“这都是你逼的,我怕调查出来的真相越多,我就越发的忍不住想杀了你。” 楼冬封感觉脖颈十分寒凉,他的手指像是没有温度一样,扼住了她的脉搏。 第209章:究竟是谁更残忍 从边关回金陵的路程很慢,楼冬封照顾她到身体,一路上走的很慢,她怀着身孕,特变容易犯困,赶路的时候总也睡不好,实在太累了,有时楼冬封也会以悬壶济世给人看病的名义,在一个小镇上连着歇几天脚。 虽然楼冬封处处照料着她,但心气还是堵的顺不下去,自然话语之中总会找俞百桦的不痛快,俞百桦也没有过的那么舒坦。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楼冬封才会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岁月静好的看着她。 一旦她醒来,便又会回到冷冰冰出言讥讽的自己。有时候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也觉的刺耳,有时候她会气的当场哭出来,他是无比的痛快,又无比的惆怅。 他觉的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像是不受控制的本能一样。不挖苦她俩句,似乎连饭也吃不下去,即使同床也不盖一床被子,俩个人裹紧自己的被子背对背的睡去。 楼冬封有时候也觉的恍惚,多想揽她在怀,听她说自己服软的话,就将这篇接过去算了。他也想着要不稍微对她好一点,就将这桩事情一笔带过算了。 后来,他竟然发现他不能,那么想揽着她睡,也只愿在她熟睡的时候,假装自己睡迷糊了,钻到她被窝里揽着她,一早醒来在回到自己冷冰冰的被窝,有点时候她醒的早,就会赖到她身上,说她花心思就知道钻别人的被窝,虽然一大早就给她添堵,但他真的做不出任何退让。 他觉的自己真的是有够糟糕的,对一个女人,还是自己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能刻薄至此,可是更糟糕的是,他发现他没有办法改变现在这个糟糕的状况。 除非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消失了,除非桑梓死掉,除非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能是马车她也坐不惯,可能也是近些日子心思郁结,看她孕吐吐的厉害,连这几天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他别提多火大了,熬了些药膳给她吃,俞百桦一见是他送来的,指定没什么好话,干脆就不吃了。 “你几天没吃饭了,你想饿死自己还是饿死你肚里的野种啊?” 俞百桦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我也不饿。” 楼冬封看了她半晌,想到她早晨吐的酸水,耐着性子端起了药粥,拿着勺子吹了吹送到她嘴边:“自己乖乖喝了,还是我一口一口喂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个你,你那里又没有胃口的时候,即使吃饱了还能吃下的人,现在又矫情个什么劲。” 俞百桦已经习以为常他这种态度了,就着他的手喝了俩口,就躺了下来,牵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君卿,你说怎么办啊,我真的是一口都吃不下了,你说孩子会不会死啊。” 楼冬封的手一顿,那些刻薄的话咽回肚子里,可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吗?那个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不安慰吗?瞧着她又揪心挠肺的疼。 “死了不正好吗?反正是个野种,迟早的事。只不过小产之后得好好调理,现在不方便,回来金陵在吧。” 俞百桦嘴一扁,她已经不想在坚持了,以前想着如果他也喜欢,这样努力的忍耐生一个孩子也不错,可是她从没想过会这么痛苦,她感觉身体像坏掉了,每天吐的她难受到不行,然后即使她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也换不来他的一丝怜悯,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我们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不信我那?算了算了,既然你觉的孩子不是你的,我也无所谓,那就打掉吧。” 楼冬封一愣,先前还那么执意保孩子的她,突然就释然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怀疑,这孩子该不会是他的吧。他摇了摇头不想在把事情想的复杂,无论真假与否,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你能想通就好了,在吃点粥吧,你这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俞百桦勉强的笑了笑,推开他的手:“算了吧,我乏了。不想在吃了。” 俞百桦一转身就睡着了,可能是饥寒交迫十分疲累,她睡的很快,楼冬封给她盖好被子,屋里烧着火盆,摸着她冰冷的手脚,干脆也钻到被窝里,将她捂在胸口。 俞百桦做了一个梦,光怪陆离的景象,似梦似幻又似真。她梦见了好多自己忘记的故事,梦见了她成亲之后为什么会上吊自杀,她也梦到了一些自己的隐疾。 她吓的惊醒过来,一个平稳的呼吸就在耳畔,她微微侧头,他的眉眼近在眼前,他环着她双手捂着她的手,温暖的脚掌踩着她的脚,像是那几个她偷钻到他被窝里时候一样。 突然心口就是一紧,为什么就变成这样,明明只要她厚重脸皮钻到他被窝,他多不情愿也会抱着她的。他会细心的照顾她,温暖的手掌揉着她的小腹来缓解她的腹痛,甚至会煮药给她喝。 她哭了起来,在他怀中抽搐,他睡梦中下意识的抱紧了她,一手顺着她的背口中喃喃说道‘别怕,别怕。’ 俞百桦一瞬间像是点穴一样,怕被他看到这副狼狈的姿态。雾蒙蒙的俩只泪眼抬头望去,他睡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俞百桦捏着酸涩的鼻头,眼泪涌个不停。为什么不肯信我那?这是我们的孩子啊,除了你我从未和他人有过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 不信就不信,那你就别对我这么好,明明不是我的错,我却像一个坏人一样,占着你的好。 也许是那个突入起来的梦,俞百桦想起了一桩事情,那就是她原本就不易怀孕这件事情。她突然想,如果不生下这个孩子,或许她同楼冬封也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他终究也会娶偏房,他人那么好,也会有一个俩个宠爱的女子,她却什么都不是,也没能留下任何他们相关的东西。 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来的这么的不巧那。 从这天起,楼冬封一反常态的对俞百桦好多了,很多时候都会让着她,这让俞百桦心里迷茫又无措,这突然之间又是抽的哪门子风啊? “你怎么了?” 楼冬封笑:“我一想到,你回到京中就打掉这个野种啊,我这心里无比的痛快。” ……俞百桦踌躇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讲,确实也想过,他既然这么在意,打掉也未尝不可。可是她想到了自己的自身状况,她不禁有些担忧,失去这个孩子,她还会有第二个孩子吗? 俞百桦攥了攥拳没有说话,只是避开他径直走了出去。楼冬封见她面色不对,也跟了出来。 难得外面下雪,银装素裹一声霞衣的她分外好看:“怎么了?你突然就不高兴了,反正这个孩子也来历不明,现在还没成型那,死了就死了呗。这事别说我这样,就算是让母亲父亲爷爷知道了,他们也是这个态度,你就称早死了这条心吧,大户人家的血脉可是容不得一点不实,我想你明白的吧。” 俞百桦咬唇:“要不,你休了我吧,我带着孩子,我肚子养大他好不好?” ……“我就不明白了?俞百桦就算他是个孩子,他与你相识也不过俩个月出头,而我与你这么久的情分就抵不过这么个小家伙,你宁可让我休了你,你也要带着他长大是吗?是不是我没杀了你的情郎,你总觉的有希望。” 楼冬封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上次之所以没动手,怕你惦念情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不动手,你就安分不下来你这颗心。” 楼冬封转身吩咐青木:“青木,找人把桑梓杀了,把他的头给我提来。” “是,主子我这就去办。” 俞百桦一惊:“你要做什么?楼冬封你不要犯糊涂了好不好,杀人这都是罪,是要下地狱坠畜生道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桑梓哥没有错啊。” 楼冬封勾唇一笑,捏着她的脸:“只要你心思能在我身上,别说下辈子,就是这辈子让我坠畜生道我也甘之如饴。” “你疯了?楼冬封你在想什么啊?”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被指望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留住你这个孩子,你要知道我是个大夫,除非从今天开始,你不吃任何经我准备的食材,不接触我。不然我随便一剂药,就可以拿掉你的野种。” 俞百桦神色恍惚的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们要不要生下来这个孩子你看一看啊,他若有一点不像你,杀了他也好啊,送人也好啊,怎样都好的。就算滴血验亲,我俞百桦也敢拿性命担保,那孩子绝对是你的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就杀掉他那。” 楼冬封摇头“残忍?究竟是谁残忍?他现在死了,无痛无灾的多好。可是出生了就不一样了,出生了是我的,我终究心里和他有了隔阂,在亲又能亲到哪去。若不是我的,他又该如何,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你是有感情的。我若杀了,你于心不忍与我生异心,若我不杀将她送走,你终究还是生母,忍不住还要惦记,你将我置于何地?相较而言究竟谁更残忍啊?” 第210章:无法接受的真相 终究没有谈拢的二人,还是回到了楼府,说慢也眨眼就一个月过去了。年关将近,差个三五天就要过年了。楼夫人是好好的将一时兴起离家出走的俞百桦狠狠的骂了一通。 气闷的俞百桦刚出了楼夫人的院子,就迎面碰上了来提前拜年的俞百香,更是将她从头到位的数落了一遍,总之就是她害惨了桑梓,桑梓现在有家不敢回,四处躲避别人的追杀,自己怀了眼种就称早弄个干净,免得牵累别人。 俞百桦觉的心上愈发的不顺意,小腹坠痛难耐,一进屋门,就扑倒在冰冷的地方,紧紧的抱着腹部。后脚被母上训话的楼冬封刚回来,就见爬在地上俞百桦,月色衣衫上一片艳红,他吓坏了,一把将她抱在床上,熬药扎针。 这一路上,俩个人闹是闹累了,俞百桦甚至为了孩子,还出逃过好几次,都被楼冬封抓了回来,他有的时候这的在想,就她这羸弱的身体怀都怀不住,真的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虽然是个很好的时机,可是看着她眼泪汪汪的问他,孩子是不是要没了的时候。莫名的觉的心口炙痛的厉害,还是施针保住了,让她以后不要在动气,不然很难保住。 看她为了孩子,一碗一碗喝着浓稠的药,都不喊苦。他真的有些茫然了,他知道以她身体的状况,加上前段时间那么的折腾,真的想要保住都很难啊? 那天夜里,楼冬封被睡梦中的俞百桦踢醒,鲜少说梦话的俞百桦一晚上都带着哭腔的呢喃‘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信……孩子是你的……君卿……你看孩子……像你……不……不要……肚子好疼……好疼’ 哭诉变成哀戚的喊疼,楼冬封思绪万千,她陷入梦中,多少也会影响到自己,赶忙将她从噩梦中摇醒、 “百桦,你做噩梦了。快醒醒。” 俞百桦猝然醒过来,听到他说的噩梦,眼泪刷的留下来,将他抱住:“只是噩梦吗,君卿,我好怕啊。我梦到我们的孩子死了,我好怕啊,明明我吃了那个药,很难怀上孩子的,我们连孩子都没有,为什么还会梦到孩子死掉,我好怕啊。” 楼冬封呆愣这回报她,她吓傻了,恐怕已经忘记自己现在还怀着身孕吧。俞百桦情绪波动很大,在他怀中缩成一团,踌躇这嘬着大拇指像个孩子一样沉沉的睡去。 楼冬封突然觉的,似乎没有必要了。在追究什么,孩子是谁的了,他不想看她这样难过,就当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好了,就那么养着又如何,他的心早就被她弄的一团乱,他不忍心让她难过。 啊,人啊,一旦爱上了,就彻底的完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味的妥协再妥协,他又能怎样?终究还是对他狠不下心来? 既然下了决定,他也不想立刻就变都迎合她,总想给她点考验,好让她多重视一下她,希望她能够明白,他是真心实意都待她,伤人都一直都是她。 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夜了,楼冬封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你怎么也没有想到,楼渊居然带着公主回来了?短短都一个多月,他们俩个这是什么时候都事情?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同拜见了母亲和父亲。父母也不计较楼渊都失责,只当是儿子领领未过门的媳妇提前进门了。 最让他乍舌都还是楼渊都态度,一反常态都不为过分,公主和楼渊的两个孩子相处的特别融洽,一切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他。 他回过头,看着因为食之厌厌都,最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都俞百桦,微微都蹙起眉,她似乎也找到了逃避的方式,一味都沉睡沉睡。 楼冬封走过去,摇了摇她的肩,想要和她再说一会。明天就是来年了,以前他一直想着,如果娶亲了,不再是一个人了,一定要和那人守岁,说一晚的话,等到第二天天亮,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穿过屋瓦。 花火在天空中绽放,灯火辉煌,楼冬封牵着她的手推搡她:“百桦,到了放火的时间了,起来看吗?” 俞百桦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紧紧的看了他几秒钟,看着他的面庞近在眼前,她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像是等着他来抱一样。就在楼冬封俯身的瞬间。 俞百桦清醒的想到了什么,突然身子一僵,收回身滚到一边坐了起来。一手护在腹部站了起来:“外面放火了吗?” 楼冬封跟在她身后,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下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推开窗户,外面的烟花一瞬炸开缤纷的颜色。 冷风吹入,俞百桦即使披着披风还是冷的缩了缩肩膀,楼冬封拿起手,犹豫不决,还是自身后将她环住:“要明年了,我包了红包给你。” 俞百桦眼睛一闪而过的喜色:“给我吗?包了多少钱啊?” 楼冬封拿出一个薄薄的红包递给了她:“没包钱,就包了一些喜气的话。” 俞百桦嫌弃的看着瘪瘪的红包,打开往出倒,一个铜板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收红包,你怎么一个子都不包啊,真是小气。” “不想要,就还给我吧。” “算了,我就当讨个好彩头了,有比没有好啊。君卿……”俞百桦抬头看他,道谢的话终究是开不了口,也不知道会这么走到哪里去啊。 俞百桦迷茫的看着外面的烟火,难得没听到他说刺耳的话。贪恋他臂膀间的厚重,可以让她肆意依靠的感觉。 * 楼冬封和俞百桦不温不热就这样拖着,楼冬封虽然心里有了转变,但看着她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火气,久久不能平息。 圣上重择良日定了楼渊和公主的婚事。公主就以一些熟悉天朝习俗这样的理由,顺理成章的住了进来。 楼渊表面和公主走的很近,公主也尽力的顺着楼渊的俩个孩子,竟可能的拉近和楼渊的距离,虽然楼渊面上不决绝,不否定,但多少带着一些疏离。 在楼渊眼里,公主不过是个掩护的印子,暗中却是加快了部署,接二连三的爆出好几桩太子的陈芝麻旧谷子的事情,在加上七皇子在一旁添油加醋,惹的龙颜大怒。 楼冬封也没办法继续做幕后军师,只得为政求官为太子殿下披荆斩棘。楼渊有进招,楼冬封就得想拆招,既能巧妙地化险为夷,又能让人不把这事情怀疑到楼渊的头上。 岂是一个难字能说明的。楼冬封朝堂疲累,回去看着俞百桦也懒的和她说话,每天盯着看她一会,便疲乏的沉沉睡去。 俩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愈发显得貌合神离。 正是这样的千钧一发之际,楼冬封急中生智想到一个法子,设局将楼渊绑了来,找人扮作鬼混去吓七皇子。七皇子一见是九公主的鬼魂,又是思念又是懊悔。 七皇子紧紧抱着九公主,哭诉自己多么不应该下的那个命令。楼渊站在门外,如五雷轰顶,他怎么也没想到,杀害九儿的竟然是七皇子。 楼渊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想不到也不敢去想,他似乎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情,想到了七皇子那一段病重难舍九公主的日子。 他迷茫的不知所措,绝望像是要把他的心肺都吞噬一样,让他无法喘息。他抱着头不肯相信,他觉的这都是假的,这都是自己的哥哥为了避免太子劣势的局面,故意设的陷阱。 这都是骗局他不信,楼渊昏昏沉沉的一大早就跑到七皇子府邸求证,于是七皇子把一切摊牌了。 想杀掉碍事的九儿是真,后悔杀掉她也是真。巧合没有阻止也是真,可一切都挽不回那条鲜活的人命。 楼渊看着痛哭流涕的七皇子,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看着他那日渐消瘦的身体,他似乎明白了,最不愿意失去那个人的俩个男人,终究还是被这世间的权利左右,失去了他们最爱的人。 楼渊双手掩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朋友亲人君臣他该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到头来他果然误会了太子。 那现在这做出的种种又该如何挽回?楼渊仰天大笑三声,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口中念念有词。 “终究负了你。不负君负了你,不负你负了君。” 西凉公主正要上街走走,就遇到失魂落魄的喝的烂醉的楼渊,赶忙将他扶回房中。 楼渊连着几个日夜的醉眠不愿醒,西凉公主侍奉身旁,耐心的劝道。 少了楼渊这个自己人添乱,外加上楼冬封的辅佐,太子这边局势渐渐缓和,圣上也很满意面对这样的危机,太子的应对能力。 至于七皇子,圣上总归是少了一份期许,失去楼渊助力的七皇子,心火已熄,那一夜见到九儿鬼魂之事,在七皇子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他夜夜都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见到自己的妹妹。 七皇子一瞬想要为她在寺庙之中欺负,让她来生能好过一些。当七皇子动了这个念头的时候。 谋士坐不住了。 第211章:圣上驾崩有先兆 七皇子动了出家的心思,在这人世间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如果这世间有后悔药的话,真希望能回到最初的时候,哪怕一辈子就当一个闲人混日子也好。 谋士从七皇子的话里话外听到了退却隐居之心,心中愤愤不平,跟错了皇子就像押错了宝一样,既然没法左右败局,只好动点手脚。 毕竟,大家都喜欢赢,谁会喜欢输那? 谋士好言规劝,劝七皇子继续在努力,走到最后,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做出选择。 “圣上一直偏袒太子,说来太子的本事哪里及得上殿下英明,不过是有楼家一门在哪儿明里暗里的帮衬着,只要我们适加煽动,挑拨楼家功高盖主,圣上终归是要顾及的,殿下千万不要退缩,我们还来的急。” 七皇子摆了摆手,便一个人回到屋中,不甘心的谋士愤然的攥紧拳头:“既然你不做决定,那就我来做。” 谋士勾起唇,趁着七皇子闭门不出的机会,暗中以七皇子的名义,发布了无数条强硬的政策,以求挽回,原本就不是很有利的局面。最有效的计划就是一招美人计,深谙蛊惑媚人心的美人顺理成章的送到了圣上的身边。 外加美人驭男有术,很快就得到了圣上的恩宠。谋士想法设法,一点点的侵蚀着,七皇子成王的最大阻碍。 * 楼渊可叫一个失意,整日都泡在酒缸里面,谁都不能懂他心里有多么挣扎,失去了所有、信任的人不可信,可信的没去信,兜兜转转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自乱阵脚自己给自己添堵。 楼渊心里百转千回,不能接受七皇子会杀了九公主,也不愿相信,他一直报仇都找错了仇家,更可恨的事,他现在知道了真相,却根本就不能找七皇子报仇。他现在都能想起来,她笑起来甜甜的样子说着“七哥是这世间最疼我的人。” 楼渊捂着眼睛,想到七殿下的状况,愤恨的砸了自己俩拳,无论怎么看,七皇子绝对不是那种真心想要九儿的命,都怪他啊,要不是他好端端的不顾立场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就不会平白无故的搭上九儿的一条命。 是他太过犹豫,是他太在意那人世间的俗利。心烦意乱的楼渊端着坛子,仰头就是往嘴里灌,似乎在多的久都不能让他烂醉如泥忘记这些痛苦,越喝越清醒,越喝越难受。 “醒醒~楼渊你醒醒。” 楼渊身子一顿,放下酒坛子,迷离这眼睛仔细看,将手放在耳朵后面侧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楼渊你已经喝的够多了,不要在喝了。” 楼渊挠了挠头,多?好像是有点多,总是能听到九儿在说话,怎么能这般耳熟,难道是九儿阴魂不忍他难过,特意跑出来见他了吗? 楼渊定神去看眼前的人,人影有点模糊也有点慌,像极了九儿,不,这就是九儿,只不过九儿怎么穿的这么奇怪,跟个外邦人一样。 “九儿,你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 “楼渊你干什么,你快松手,你喝醉了,你干什么?” 楼渊一般将她揽在怀里不撒手:“九儿,九儿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梦到你死了,我都怕极了了,好在你还在,就在我身边,就在我怀中,所以那都是假的,只是一个噩梦,九儿还是九儿。” “楼渊——!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唔……唔唔……唔唔不要……” * 太子赵显刚下朝回来,父王最近沉迷女色的厉害。忙完年节的祭天的礼节已经各种同僚拜访的流程,可算腾出点空来,父皇这边又出了这种事,真让人一点都不敢松懈。 赵显从书房出来,无意中走到俞百桦之前住的地方,竟然莫名有些感慨,不知不觉站久了,直到耳边有一个温润的声音提醒,才回过神来。 “殿下,天冷了,站久了容易着凉。”太子妃解下自己的斗篷给赵显披上。 赵显微微蹙眉,捂住她系衣领的手,洁白的雪映照着她的容颜,被冻的有些发红的小脸,竟有种奇怪的魔力,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天寒地冻你身体弱,你且穿着就是,给我披在身上做什么?” 太子妃明显一愣,这分明就不像太子的口吻:“刚出来,我不冷的。见殿下在这里站着,我换以为我们好巧遇上了,这一问才知道,殿下在这里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殿下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出不得半点闪失。我这就回去了。” 太子从身后将她一览,也裹到披风里面:“我送你回去吧,这怪冷的。” 太子妃左妙妙回头看了一样太子便没再说话,只是任由自己沉溺其中。她从不枉顾自己有这样的贪心,可女人啊,终究是日久生情,时间长了渐渐就忘记了自己本该有的立场,就愈发的想要奢求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而太子从某方面来说,又是一个过度和善的人,他会对你好,只不过比起对心上人好是差了很多,但对于别人,这些已经算不少了。左妙妙想到自己的人生就在围着一个男人转,感到可悲,又感到无可奈何。 她挣不脱自己画好的牢笼,只能顺其自然。俩人以为在满分纷飞的雪中,留下一大一小的俩串足印。 “殿下,你知道吗?最近我生意好的厉害,有人大量的采购兵器。” 太子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好吗?生意好不好吗?” 左妙妙回头看太子,太子早不知神游去了哪里,眼神无比的空,像是看着无形之中的人,怕是回答只是多余的附和,左妙妙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 第二天一早,日上三竿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脸上,楼渊的酒劲已经去了三分。楼渊就像往常那样,头痛欲裂的醒了过来,半裸的身体怀中好像有什么软腻腻的东西,久经沙场的楼渊,几乎是瞬间瘫坐了起来。 “你是谁?公主!你怎么在这?” 西凉公主揉了揉眼睛,全身酸软一听到他这么问,当下就心知肚明,扬手就是一耳光。 “是你喝醉了,认错了人,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西凉公主没来由的火大,穿上衣服就下床,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每走一步,身体都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之不舒服的厉害。 楼渊看着这个熟悉的情况,很快的回过味来,这种场合她在清楚不过了,只是昨晚明明看到的是九儿,明明是九儿的…… 九儿?九儿已死,难道说,楼冬封有些恼的怕了脑门一巴掌,外加宿醉的侵扰,脑中现在是一片混乱。 总之情场高手的楼渊,当下反应过来该怎么处理,本着到处撒种绝不负责的人,当下就扯住了西凉公主。 “酒后乱性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来询问,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你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反正你也不想嫁我,正好我一点都没有娶你的打算,虽然你和我儿子关系看起来不错,不过也只是看起来,他们几个月的孩子懂什么,但是我懂,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或许是个好姑娘,但可惜你在我人生中出现的时机不太对……” “啪——”响亮的一耳光,西凉公主叉着腰骂道:“从来没有想过你是这样的人,你个人渣,天朝就没有几个好东西,都是一群会缩壳的乌龟。” 楼渊习以为常的打了个哈欠:“不管你怎么骂,你记住一点好了,这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我可没有逼你,所以出了这个门,我们毫无瓜葛喽。” 西凉公主气的脸都青了,他把女子的清白当成什么:“我巴不得如此,毫无瓜葛俩不相欠。” 西凉公主一出门口,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拉,她现在还记得,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 不过啊,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美好都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漫长延绵不断的。 楼渊瘫坐在床上,捂脸说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假的,他在失去九儿的时候,一直都觉的是自己作孽的报应,现在也是如此,明明要守身却还是……真是讽刺啊。楼渊一瞬间想起了哪些被他戏弄过的少女,才知道原来错已深。 * 太子府邸,墨竹疾驰飞奔而过,都不顾及敲门的礼节,猛然推门就跪了下来。, 太子看着慌乱至此的墨竹,眉心一皱,怎么回事还没说出,就觉的耳边哄然一声,像是有什么崩塌掉了。 “皇上驾崩了。” 太子猛然站起,悠远的丧钟瞧响,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什么?怎么回事儿?这不可能的?好端端的人……” 墨竹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头:“不敢有半点欺瞒,千真万确。” 太子像失去了主心骨,兀的坐下,呐呐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说驾崩就驾崩了那?” 墨竹起身,左右看看凑到太子耳边:“御医说了,马上风一下就不行了。” 太子一听,面色大变,愤恼的一拳砸在桌上。 第212章: 宫里的丧钟敲响,整个金陵都震颤了,谁都不曾想到正值壮年的陛下竟然驾崩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圣上驾崩意味可就大了,群龙无首啊。 楼冬封正在家中听青木的报告,愤懑的一巴掌敲在桌上。 “青木你是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闲饭吃多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还有何用,杀个人都能让跑了?怎么?还得我亲自动手,你才能杀了桑梓吗?” 青木缓慢跪下来,不说话,这人不是不好杀,但是吧。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虽然他也挺替主子生气的,调查一番又觉的事出蹊跷,但究竟是世子妃动了其他的心思,还是别人使的绊子,这桑梓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筏子,难逃一死。 可是青木一琢磨,事情不能这样去想。谁都见世子脸拉的都多长,怎么给世子妃脸色看,但终究还是容了情分的,别人不知道,他跟了主子这么久,这些还是能看的明白的。换句话说,俞百桦就是世子手中的宝,即使被染指了,心上膈应,但还是舍不得扔。 但世子妃不一样,如果真的有苟且,那桑梓是情郎,杀了桑梓,世子妃心上会彻彻底底的恨上世子爷,以后想要和好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如果不是情郎,世子妃真有隐情,那在她看来这位桑梓只是被她牵连的无辜之人,如果杀了,可想而知,愧疚会让世子妃无法原谅自己去接纳世子的。 世子是昏了头的爱着世子妃,可一旦有了这,难以逾越的隔阂,他们又岂能走的常远,简直无异于将自己逼到死路。如果真是世子妃变了心,这是最容易应对的,因为这人世间总容易凉的就是人心了,只要使些法子,在加上世子这般体贴。 世子妃又不是傻子,熟冷熟热她还是清楚的,青木日琢磨夜琢磨才留了桑梓一条命,可算是为了自家主子的感情操碎了心。 不过这都没用,该挨的罚一点都少不了。 青木跪在地上:“是属下无能。” 楼冬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正要发狠话,就能小厮进来禀告:“世子爷,侯爷说有事相商,请世子爷移步侯爷书房。” “什么事?等一会我就去。” 侯爷身边的小厮垂着头,不温不火:“世子爷您先忙,并无大事,不过是宫里传来的急训,陛下驾崩了。” 楼冬封一时愣住了,脸色大变:“什么?此事当真。” 小厮摆手:“容不得半句虚言,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小人岂能犯这等忌讳,至于细节,还请世子爷移驾书房。” 楼冬封啧嘴,赶忙出来门。青木待他走了,扯着衣衫站了起来:“这事赶的有点微妙啊。” 整整小半天过去了,六部群臣早就聚集一堂,商议祭祀大事,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宣布圣旨,一时群臣哗然,原本十拿九稳的太子股,一下就变了风向。圣旨里指明七皇子继位,七皇子听到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子。 七皇子十五个吊桶打水,心里七上八下的直犯迷糊。以前迫切想要的怎么都得不到,现在不想要了反而得到了?他不禁审视了自己,也审视了这个事情,迷茫中带些庆幸,又带了些难以言喻的喜色。 不过大殿之上的景色就有些壮观,有些人的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有些人似乎不够恰当,应该是大部分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嘴里却道这恭贺的祝词。 几波御医验尸,圣上的的确确马上疯而死,是个不节制的意外,至于引发事件的美人已经自绞殉情,事情突然之间乱的很。太子党以及一些老臣,始终不肯相信,他们也算的上皇上肚里的蛔虫,竟然没猜透这件事? 不能,英明如陛下,往日明里暗里都是大力扶植培养太子,会转身立一个不得宠的七皇子?别说群臣不信,就是七皇子自己也不信。 * 桑梓从塞外回来,也算历经波折。因为楼冬封的突然出现,带走了俞百桦,带着一身伤的桑梓只能孤身一人见了俞北。桑梓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并劝阻他看在俞家一门的份上,收了这份心。 俞北眯着眼睛,仿若能看到背后动手脚的人,跟桑梓清因后果的说了一通,并将俞百香算计他的事情也大致分析了一遍,竟然与俞百香临走是与他说的不差分毫。甚至连误会睡在一起都有了解释。俞北劝说桑梓回京城要倍加小心。 桑梓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从未有人帮他戳破的这么清晰,他突然有些难过的不能自已。这都是俞百香的算计,傻的他当了枪使,还险些搭上了性命。 桑梓心灰意冷的踏上了归途,接着被楼冬封派来的青木狠揍他一通,待他养了数日,好不容易能回京了,又收到了通杀令,害的他东躲西藏耽误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得了一条命。 桑梓失落急了,追问俞百香为什么的时候,终究还是没能抵过,百香楚楚可怜哭泣的样子,已经她原因嫁给他的事实。桑梓觉的这可能就是他的命,注定要为这个女人搭上性命,一旦爱错了人,到哪里都是人间烈狱。 肉体的满足不足以慰藉心灵,却能安慰自己继续装糊涂下去。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会适度的选择做一个睁眼瞎。 桑梓心神俱疲的回到府邸,不知怎么这事情让桑夫人得知,气不过就找俞家理论。俞夫人听了这当下就拎俞百香来责问。 俞夫人攥紧拳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说什么都好,竟然拿忤逆的罪来嫁祸人,你真是越活越本事了你?你就不怕给你爹招来灭顶之灾吗?” 俞百香打着哈欠:“瞧娘亲你这说的,我以为多大事那?没事我就回去歇着了,最近这腰疼的厉害。” 俞夫人本身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瞧她这个态度,当下就没忍住,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没用的扫把星,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和你弟弟俞楠吗?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劝你不要在去打俞百桦的主意,咱们俞家现在也只能靠靠世子爷了,你要知道现在的世子可以入朝当官了,你小心给我们引火烧身。” 俞百香捂着脸:“娘,你竟然打我,你竟然因为那个小贱人打我。如果没有我,娘你以为你真的能嫁给爹吗?可惜你啊,当时押错了宝,谁知道当年的秀才能这么不中用,一辈子都是个七品闲差。” 俞夫人怒急:“反了反了。也好也好女生外向,终究不是自家人根本留不住,你——你趁这还有人娶你这双破鞋,赶紧嫁给桑家得了。” “???娘?你糊涂了,你说什么胡话那?” 俞夫人扯着俞百香的衣领道,一下撕碎了她的美梦:“怎么?你以为自己还能嫁给达官显贵那?恐怕你最近没有收到年节的礼物和拜访吧?” 俞百香蹙眉:“不是你们压下来了吗?” “我们?那只是我为了你体面才这么说,你不出去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么些年来树立的才名都没有了,现在连讨小妾都不愿意要你。趁着桑夫人还蒙在鼓里,你趁早嫁了吧,难道你还真的想在家里一辈子。你现在除了嫁他,你还能嫁给谁?别以为你整日在屋中做什么,我们不知道?府里的丫环都在议论,你是嫌府里还不够乱吗?” 就在这时,俞父穿着一身官袍从外面回来,唉声叹气打断了她二人的争吵:“完了,陛下驾崩,由七皇子继位。” 俞百香一惊:“七皇子?不是太子吗?” 俞父摇头:“千真万确是七皇子,时局动荡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很多事都不好说了。” 俞百香一扫刚才的阴霾大笑着离去,虽然当时削尖了脑袋想嫁给太子,但现在听说太子无缘王位竟然莫名的爽快。至于俞百桦,听说效果也很有效,和世子闹的很僵。 所有她不爽的人,都得到了应得的报应。俞百香心里痛快急了,正好她的那个小白脸书生一身小厮打扮来寻她,当下就翻云覆雨来了个酣畅淋漓的发泄。 俞百香知道自己迟早回嫁人,但介于桑梓的识破,桑夫人的一直不看好。俞百香觉的自己想嫁入桑家很难,以后嫁给什么样的人更难说,还不如看着当下,欢愉的时候就不要错过。 桑梓听说母亲到俞家闹了一通,当下又恼又怨,跟母亲吵了起来,发誓非俞百香不娶,起的桑夫人心口痛的毛病都犯了。桑梓差了小厮看顾桑夫人,一心念着俞百香受了委屈,巴巴的跑到了俞百香这里,想着和她解释解释。 桑夫人见自己的老套路没有骗到儿子,又急又无奈,拍着地面:“哎呀,真是儿大不由娘,儿大不由娘啊?娶谁不好,偏要娶那种心思歹毒,嫌贫爱富的女人。” 邻居就是有一点好,在大的府邸也是抬脚就到,桑梓来到俞百香的院落,见丫环倚着门口的柱子守门,双手插在衣袖里打瞌睡。桑梓一看这幅亲近,一定是俞百香受了委屈在屋中哭,才把丫环赶出来,当下就更急了。 “啊…啊……啊……轻点……你这个冤家……” 男人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回应着,桑梓一时愣在门口,抬起的手僵硬,推不开门。 第213章:我怎么会不娶她 “轻点~啊!轻点~” 桑梓攥拳,捂着丫环的嘴怨毒的看着醒来的丫环:“不要发出声响试图提醒你的主子,你要知道,我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丫环看着近在咫尺的桑少爷,想到屋中的景象和不绝于耳的声音,当下知道坏事,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的。 桑梓松开手:“这种事多久了?” 丫环搓着手,那分明的指骨立刻掐在她的喉咙,吓的她后背直冒冷汗:“已经有俩个多月了,自打桑少爷走后……” 桑梓闭上眼,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里面的人是谁?” 丫环吓傻了:“不……不一定。” 桑梓突然想哭也想笑,他看见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捧给了那人,那人非但不要,还插上了一把刀,最后扔在地上踩了一脚,那种滞痛像是要将他的心都压碎,他看见自己的感情被轻视的一文不值。 “除了他?还有谁?” 丫环哆嗦着:“还有几个我一时说不上名字来了。” 桑梓松开手,全身像失去了力气,现实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入心口。 屋中清晰的传来了俞百香愉悦的叫声:“啊——好疼,快停下,我肚子好疼啊。” “美人你又在拿娇了,爷疼你,你怎么能不疼那?是不是爷太猛了?” “讨厌。” “呦?怎么见红了,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是个雏啊?” “说什么傻话那……啊!啊——不对,你快出来我真的很难受,肚子很痛很痛。”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为什么会有血块?” 俞百香哪里知道,捂着肚子直打滚。 白面苏生吓坏了:“你不是怀孕不知道,还在胡搞吧?孕期可是不能……” “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去给我叫个大夫来啊。” 白面书生一面系这衣带,一面去推门他可不想惹上什么事,一开门就见到面色铁青站在门前对着他阴测测笑着的桑梓。 白面书生连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她明明今天不是葵水之期却血流不止,这根本不怪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桑梓的面色愈发的阴冷了:“不想死,就闭嘴给我站在那。” 白面书生手慢搅乱的系衣带。桑梓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一步一簇的走到俞百香床前看着她疼的打滚。 俞百香看到桑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连疼痛都暂时遗忘了。 桑梓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我听说母亲来过了,怕你受气就过来看看你,原来你挺好的。也是,是我想多了,如果是你怎么会被欺负那?对吧,你那么聪慧,能想很多法子去针对一个人,又怎么会受委屈那?” 俞百香捂着肚子,头上直冒冷汗:“桑梓能不能给我叫个大夫,我肚子好疼啊,等大夫来了我们在说此事好不好?” 桑梓看着她:“好,大夫应该很快的,我让丫环去我家叫了府里的大夫,应该很快。” 话音刚落,背着药箱的大夫就进了屋子:“桑少爷,您那里受伤了,我现在给您看看。” “不是我伤了,是她你给她看看,她肚子疼。” 俞百香看着桑梓,半咬着唇:“对不起,我一时迷了心窍。” 桑梓突然眉目一皱,心里像是打翻了一池湖水。是不是只要喜欢,她吃屎都觉的可爱。桑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心境很复杂,可一瞬间就想原谅她,他能看到她的那一份真。 俞百香的道歉的的确确是真,她以为……她没想到他会那么说,心一下就软了,觉的自己在做万分不应该的事情。 大夫的插入打断了二人的凝视,手搭在脉上一号,手指隔着被子在腹部戳了几下,俞百香哭喊着,大夫唇张开合上。 “孕期房事过于频繁激烈,以至于小产,孩子小三个月了。” 俞百香半坐起:“你胡说,我不可能在怀孕了呀?” “对,你现在确实不可以了。”大夫将她手放下,不悦的微微蹙眉,像是在回斥她的质疑,俞百香难以置信的侧头看向桑梓。 桑梓突然就笑了,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建设起的内心瞬间崩塌:“孩子是我的对吗?” 空气冷凝的厉害,像是在默认这什么,桑梓大笑起来,只不过那笑中带着几许无奈,落寞还有浓稠到化不开的绝望。 俞百香整个脑袋很懵,怎么会,明明自己不会在怀孕了,御医清查的啊。怎么会,怎么还会怀一个孩子那?如果早知道还会有一个孩子,她一定不……晚了,晚了,晚了呀…… 俞百香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或许这就是失之交臂,造物弄人吧。如果……她怎么还会有孩子那?为什么孩子每次的到来都这么悄无声息,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尴尬的境遇…… 俞百香想如果她曾离幸福最近的时刻,也就是在此半个时辰之前吧,就半个时辰,她以后的轨迹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站在门口听到一切的俞夫人,惊呼出声,迟疑了半晌跨进了屋子,她知道女儿在胡闹,不知道她竟然胡闹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女子,谁还会要啊?俞夫人借这胆子问了一句。 “贤……侄,百香你……还娶吗?” “呵呵呵……呵呵呵!娶,我怎么会不娶她那,我那么心仪她,我怎么会不娶她,我怎么会。”那可是我爱了十几年的人,不能因为她是一个贱人就会不爱她的,不会绝对不会。 桑梓一边傻笑,脚步跄踉的走出门外,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怎么会…绝对不会……” 俞百香当时鼻头一酸,手捂在心口的位置,原来她的心也会痛,她不是铁石心肠吗?为什么会这么痛那,那疼痛抵过了腹部之痛,她从未如此后悔过,也从未如此痛过。嘴半张着,喉咙没有沙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隐隐觉的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失去一些很珍贵的东西。可她又自负的带着自我欺骗的认为可能不会。 大夫配了药房,说了一些注意的事情,俞夫人一字一句听着耳里,脸面上难堪的挂不住,手颤抖的扬起又无奈的落下:“造孽啊……造孽啊。” * 金陵朝堂之上的形式不太明了,太子的境遇此时显得比较尴尬,群臣又在私下商量,究竟该他奉新皇还是继续辅佐太子那?毕竟陛下这走的有些急,群臣还有一点担忧,这七皇子为人气量小,不能容人,没有成王的气度,这也是当初这些人不去追随他的一个理由。 现在他们支持七皇子,七皇子能不计前嫌吗?他们根本不敢赌,赌错了这项上的脑袋就甭想要了,还是等到时局在明朗一些在做决定。 而与此同时,楼郁可是急坏了,时局对于太子来说十分的不利,想要翻盘也在也在此一举,一旦朝中稳定下来,那么在无翻身之地。不说先皇死的蹊跷,就拿先皇来说,怎么可能会立七皇子那?先皇生前也表明,无需人殉葬,起码先皇是向他承诺过的,无论让谁陪葬也不会让淑妃娘娘下去陪葬。 然而圣旨却点名要淑妃娘娘陪葬,这分明是在针对太子,种种迹象,都让楼郁觉的这件事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太子的心腹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 楼渊宿醉醒来,拿起酒瓶想要灌酒,又想到早上的一幕,当时就没了喝酒的心思,小厮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楼渊眼睛睁大。他有些犹豫,这样的局面,是一个道歉的好时机,他不是想要祈求太子的原谅,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 毕竟,他对太子产生了误会,给太子找了那么多麻烦,虽然覆水难收,做出去的事情无法挽回,但是他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弥补,就包括现在的情形。 楼渊左思右想,觉的这也不失为是一个突破口,当下就拍人去查信息,这一查不要紧,还真的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害得先皇暴毙的美人并不是上吊殉情,而是巧妙的被人勒死吊上去的。而且这个说是进贡给皇上的美人,西凉这边根本就没有透这个话茬,是偶然的七皇子一个门客去西凉这边做客,身边带的,才被先皇无意中留意到的。 楼渊查到的这些都交给了楼冬封至于他怎么判断是他的事,等到皇位回到太子手里,他与太子也就俩不想欠了。 这样的信息经过几日里来的细查,确实蹊跷的很,大家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苗头。 这种势头不仅七皇子察觉出来了,就连他身边的谋士也看了个清楚,谋士咬唇,绝对不能让他精心筹划的计谋就这样的毁于一旦。谋士也没通知七皇子,擅自以七皇子的名下下圣旨将太子府囚禁起来,断绝和往日的联系。 谋士打着怀疑先皇死因蹊跷的理由,将太子关押在了府邸。 这样不打自招的情形,让楼冬封一下想通透了,之前的怀疑也有了石锤印证。既然七皇子一行能做到这个程度,言外之意,圣旨也有可能是伪造的,想先皇身强力壮,怎么可能年纪尚轻就立下圣旨。 只要找到了证据,就不怕这位置回不到太子手里。 第214章:一个多余的孩子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陛下你已经是一国之君,可以实现我们的宏图伟业和抱负了,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七皇子蹙着眉头:“真的实现了吗?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将太子府囚禁起来?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吗?” 谋士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陛下太过仁慈,卑职才先斩后奏,从始至终卑职都不曾有过二心啊。但是成天下之伟业,不能心慈手软啊,现在时局动荡,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啊,朝中大臣多是太子殿下的旧党,我们只要找个由头将太子殿下除了,任凭他们怎么也翻不出多打的水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七皇子眼睛微眯:“所以你在怕什么,难道先帝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谋士眼眸一沉:“陛下你以前常说,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为什么到现在,终于熬出头,你却变了,若是公主殿下在天有灵,她只盼着陛下一切都好,想要的都得到,得不到的都能释怀。时也运也命也,那是公主殿下的命数,陛下为何还揪着过往不放那?过去的终究过去,陛下天下黎明百姓为重啊。” 七皇子闭上双眸:“你胆子真是够大的,你竟然谋杀了先帝?” 谋士面色从容:“殿下眼下这件事真的重要吗?位置是拿到了,可坐不坐的稳都得靠陛下啊。” 七皇子不在多说,面色冷冰冰的走掉了。谋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思百转,本以为七皇子会一心向佛,心思不在政务之上,他就狐假虎威做一些事也不会发现,谁成想? 太子被囚禁在府邸,楼冬封等人连着几夜没睡,四处奔波收集证据,部署反击一站。一切准备就绪,心神俱疲的楼冬封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屋中,看着俞百桦熟睡的侧脸,手不自觉的放在隆起的腹部。 楼冬封长叹一声气,心中也是百转千回。有些嫉妒又有些恼,总之一股无名的火吞噬这他最后的一丝精力,他将她抬头的碎发顺在耳后,手不自觉的移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看着桌上剩这半碗的药,一碰早已经凉透了,到是解哭的梅干吃的只剩下一排核。 楼冬封竟不觉有些想笑,摸着她的腹部,竟然觉的这个孩子也和自己多了几分亲厚,他叹了口气,不觉就越想越多,越想越烦。 俞百桦半睡半醒的睁开眼,眯着眼睛看见他的手放在腹部,神经极度紧张的打开他的手,戒备的坐了起来,滚到角落,双手护着肚子,这才问道:“你……回来了。” 楼冬封腾空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她那无意识的一系列的动作深深的伤害到了他,恼越之中竟然生了一份恨,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夹在他们中间,他一定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一想到十月怀胎,他似乎觉的自己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迫切的需要一些事情来打破这个失衡的局面,哪怕调到边关也好,一半年也不回来。 楼冬封摇了摇头,不想去想这些烦心事了,正事都成堆成堆的做不完,哪有功夫想这些。 俞百桦突然弓着身子,一手抵在腹部,游离的双眼怀疑的看着楼冬封。 “你做了什么?我肚子好疼啊,君卿,君卿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好疼啊。” “我……”百口莫辩,楼冬封觉的说什么都有些无力,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搭上她脉搏。 “以后起身不要那么猛,你身子虚,又奔波那么久,药也不好好喝,动作幅度尽量小点,我先扎一针给你稳一稳。” 俞百桦额头大滴的汗往下落,咬着牙硬挺:“没事的话就算了,别扎了,我能忍的了。” 楼冬封无语:“怎么?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了解你的身体状况,还是你了解,你要能忍受得了,你咬着唇做什么?” 俞百桦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它处,楼冬封一股无名火就冲上了脑门。 “怎么?你还怕我给你把坏了,还是怕把你肚里的小杂种扎坏了?你可省省心吧,我要下手,他早就没命了,还能留到现在?” 俞百桦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撩起被子,钻到被窝,看到楼冬封险些摔门出去,深吸一口气,去拿了银针,戳了她几针,很快就见效,暂时稳住了胎气。 俞百桦腹中果然不疼了,又不好意思张口,就这么看着他,似乎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等他看她的时候立刻回避开眼神的交接。 楼冬封抬头看着屋顶,脱衣服睡觉。躺在冷冰冰的被窝,吹熄了灯,辗转反侧突然冷哼的笑了一声。 “俞百桦不觉的这个孩子多余吗,搁在你我中间?” 俞百桦也没有睡熟:“是吗?你这么想吗?” 突然听到她正面应对这件事,楼冬封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算了,睡吧。最近朝中不太平,形式不好的话,可能要搬离京城。” 空气冷凝的可怕,俩个人谁都不说话,不过谁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夜。 第二天一大早,楼冬封一睁眼发现早就睡过了时辰,想到这个时辰,要去见一个关乎这场游戏孰胜孰负的证人,一个翻身下床穿衣服,时辰已过,这个关键点,很有可能失去证人的信任。 楼冬封着急的恨不得多伸出几只手脚。俞百桦从未见他这么慌乱过,精神也不由的提了上来,着急忙慌的下床希望能够帮上他的忙,结果楼冬封,去拿大麾不小心踢倒了灯架。 眼瞅着灯架就要砸到俞百桦,楼冬封一个箭步,往后一蹿,揽住了灯架毫发无伤俞百桦。可俞百桦还是扑摔在地面,她为了护住自己,脚下一晃就这么避之不及绊倒了。 楼冬封将灯架扶正,俩头都让他担心不已,一边后退,一边想要上前探视:“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又没有砸着。” 俞百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原来躺在地面上,他的身量那么高那么壮那么的不真实。腹部一抽一抽的,俞百桦想着就这样吧,她也懒的去呼救,想到他昨晚说的那句话,又无奈,又有些难过。 他眼里多余的孩子,不过是来的时机不太对,如果一个人把你当眼中钉肉中刺,就算生下来又会有什么改变那? 俞百桦觉的自己一个既无娘家权势,又受到夫君怀疑的人,还有什么变数那?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是一味的同她受苦,日防夜防这枕边人,也让她心力交瘁。 明明那么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理解,也得不到他的一丝一毫的善意。与此彼此折磨又何苦那?昨晚楼冬封说的话,一听就不像是一时兴起,一定是想了很久很久才说出口的。 扪心自问君卿带她是好的。是孩子与她们无缘,算了。反正终究留不住,那娘亲就陪着你一起去吧,疼痛只是一时的。俞百桦觉的腹中云翻云涌,绞痛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到最后想起来的竟然都是些美好的事情,以及这半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楼冬封坐在审问室,心突突的跳上没完,心神不宁的感觉让他焦躁不安,他只是问了俩句,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俩句,将这烂摊子丢给楼渊就骑着马往侯府赶。 他不知道他自己走的有多么着急,只是觉的有些不对,为什么不看着她站起来,在走那?走了就走了,为什么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像是单曲循环一直在他脑中重复重复,听起来一点也不想没事的样子。 侯府越来越近,楼冬封才找到自己不安的原因,原来自己的脉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付在了另一个手上,一举一动都受着她的辖制。 楼冬封踢开门,果不其然看着俞百桦躺在地上,白色的里衣渗着一些鲜红的血迹。楼冬封抬手拍在脑门上。 “俞·百·桦·你干什么那?头烧晕了,是不是想到地上凉快凉快啊。” 俞百桦看着他进来,眼睛瞬间氤氲着泪水,为什么啊?他不是很忙啊? 楼冬封得这一身冷气,几个大跨步过来,先单手搭在她的脉搏,审视一番,见事情不大,才敢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啊?”楼冬封有些急又带着无可奈何的哭腔。那委屈的感觉一声一声的传到俞百桦的耳朵了。 俞百桦眼泪湿润这眼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么的情绪化。上一刻真的在想即使这样死了也无所谓,可看到楼冬封急匆匆进来的那一瞬间,又那般的不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中邪一样,摸不清自己的心。 楼冬封几针扎在她的肚子上,解开大麾的绳子,任凭大麾落在地上,快步跑到院外,叫丫环小厮准备药喝热水。楼冬封的院子向来的安静,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热闹极了。 楼冬封额头的汗大滴的落,最后还是惊动了老侯爷。 老侯爷住着拐杖进来:“哎呦,你这孙子也太不上心了,我都有曾孙了,你还藏着掖着。孙媳妇你也太不注意了,这都怀着孩子,寻思啥那?” 老侯爷激动的眼睛直泛泪花,手颤抖的就探向了俞百桦的脉搏,喜悦一扫而光,眉心皱起。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215章:九儿是你我的劫 楼冬封知道俞百桦的身体状况已经被爷爷洞察清晰,确实俞百桦的身体状况与日剧下,心思郁结忧思过度。想来主母怀孕这对谁都是一件在好不过的事情,但是主母如果是这个状况,其中就有很多不可逆的因素。 老侯爷见的多,也听说的多了,更多的还是生气。找了个由头,屏退了丫环,拎着楼冬封问话。 “孙媳妇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怀了曾孙子,你也是个医者,连个孕妇都看顾不好?” 楼冬封有些慌,又有些烦,不管他怎么烦,他都希望这桩事烂在肚子里最好,和别人说根本就不可能。 “爷爷,这是我和她的原因,我会解决的。” 老侯爷在地上跺了跺拐杖:“解决?孩子都三个月了,我们连一点信儿也没听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啊?” 楼冬封哑口,第一个孩子吗? “爷爷,我这不也是不想你们担心吗?爷爷你也知道百桦身体不太好,要不是我那药物调理,现在也怀不上,这胎不好保,在说三个月要守住秘密才行。这才没告诉你们,瞧着百桦身子弱,这孩子许是同我们没缘分啊。” 老侯爷摇了摇头走了:“算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不管了,总之你平时有空的时候多开导开导一下孙媳妇吧?这天下有什么事值得想不开的。” 楼冬封擦了一把汗,看着阵痛的龇牙咧嘴的俞百桦,像是火气都消了一样,声音都疲软了下来:“你说你,好端端的摔倒了就摔倒了,摔疼了就说,我不问你就不说,就这么耗着?怎么是你不疼,还是地板不冷?” 俞百桦只是垂着头不去看他,楼冬封发现与她的对话越来越难,越来越少。在他看来,阻碍在他们之间的不过是这个未出世又不合时宜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无论怎么算,楼冬封都觉的这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能是她和别人走的太过亲近,也可能只是他单纯的不安吧。 * 楼冬封拿冷水洗了把脸,想换个思维想事情。正好楼渊来找,安顿完属下就去忙事情了。 很快楼冬封一派收集了证据,推翻了还为行大殿仪式的七皇子。七皇子也未做过多的争辩,将谋士的所作所为都供了出去,一时群臣哗然,大家一边粉饰太平,一边惊呼七皇子被小人欺瞒。 看似不痛不痒的解决了这件是情,太子雷厉风行的将先皇的丧事办了,令天下服丧三年。然后快速举办了登基大典。 太子看着天下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性情似乎一瞬间就变了很多,以前的温润公子,变的杀伐果断。念及楼家立了功劳,各种封赏。并且不计前嫌的恢复了楼渊的官位,但是有一条隐形的条件。 命楼渊追杀了七皇子。七皇子见形势不对,就遣散了自己的府邸,一个人离开了京城,不过他的行踪竟在掌握之中,跑到附近山上的庙上削发为僧了。 楼渊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并没有答应,但是手握着那把金匕首不知如何是好,他坐在屋中发呆了一整天。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楼渊起身去看俩个孩子,孩子渐渐长开了,已经没有而是的模样。 也看不出九儿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楼渊总是想到九儿,想到九儿说的话,她听七哥的感情,七哥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楼渊看着匕首,真的要下手吗?一面是王权富贵,一面是…… 楼渊不知道这个选择该怎么下,他也下不去那个手,可是他转念一想,即使他不下这个手,太子会放过七皇子吗?表面看似乎是太子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实则也是在试探他。 楼渊收拾了新装,准备了俩批人,一批自己的人,一批兄长的人。迅速找到了七皇子的住所,想不到七殿下竟然大摇大摆的住在金陵城百里之内的寺庙里。 或许七皇子从没想过太子会动手吧,不过太子不动手才是奇怪,一山不容二虎。有人留就得有人走,你住在这么近的地方,言外之意也是一种威胁。 楼渊找了十足的太子党作为见证,去寻七皇子。楼渊在这空荡荡的禅院见七殿下,竟然有些恍惚。 “殿下,你恐怕不知道,我今日来所谓何事吧。” 七皇子勾唇一笑,像是早已洞悉:“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躲的躲不掉,怎样都一样,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在这世间活着罢了。这位施主以后请不要在叫我俗家的名字,高僧为我赐名无为。” 楼渊双手合十行礼:“也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恨你是真,如果没有你,九儿也不会死。可我想你也同样恨我,如果没有我,九儿也不会卷入这场争斗之中。说来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九儿了。” 七皇子闭上眼:“阿弥陀佛。” 楼渊心事很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殿下你还当自己是一个俗世人好吗?太子殿下……不,当今圣上让我取你性命。我不知道啊……这世间如果你不在了,谁来和我谈及九儿那?这世间已经没有除了你更知晓九儿的人了。” 七皇子看着楼渊:“是啊,九儿如果九儿还活着……她该……” 楼渊示意属下抱来俩个孩子:“这是九儿的孩子,殿下一直没能看一看吧,都和九儿有些相像之处,男孩最像九儿了。” 七皇子先是一愣,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孩子,像是怕摔着一样,谨小慎微的抱在怀中,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像啊?真像九儿。楼渊谢谢你……”七皇子的话有些哽咽,大滴的泪水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伸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咿咿呀呀说着话。 七皇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抱起九儿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样,小小的一丢丢的,糯糯的让人想咬一口。 七皇子想起那些有九儿的日子,不知不觉就像回顾人生一样,一点点的说给楼冬封听,那些小叛逆,那些和哥哥的争吵,那些可爱的瞬间,做了坏事的模样,尽数倒罐子的讲给楼渊听。 楼渊听着听着哭笑不得,仿若就看到九儿的摸样在眼见一幅幅的闪过。 他们一直说叨说叨说了一整晚,说了一半天,那些故事说都说不完。楼渊想到九儿说的话,突然有些顿悟,他在想九儿曾几何时是不是就已经预料到了,为什么她那时候会那么急迫的想要离开京城了。 是他一直犹豫不决的拖着才…… 楼渊像是一下读懂了,九儿的潜台词,或许九儿是明白的,或许九儿早已经看穿了,是他太有优柔寡断才送了九儿的性命啊。 七皇子冷哼一声,看着天关大亮:“这么一想,想到九儿的好多事,以前一直埋在我的心底,这么说出来竟然觉的痛快无比,楼渊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该狠的时候不够狠,如果我手段足够毒辣,也就用不着牺牲九儿,去挑拨楼家和太子了。 你身上还有差事,动手吧。” 楼渊站起身,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九儿说过,你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我下不去手。” 七皇子摇了摇头:“你下不去手,外面多少弓弩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谁动手又有什么分别那,我是留不下这条命的你动手也好,我也能早点去见九儿了。” 楼渊握住七皇子的双臂:“可是殿下,我不想九儿难过,我想九儿也不想你这样。让我们最后在为九儿做一件事吧,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只听外面喧闹异常,太子的人推门而入,楼渊和七皇子假意扭打在一起,楼渊抬手一刀从他的眼睛狠辣的滑过,一个眼珠子似乎都要扎的冒出来,七皇子尖锐的声音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楼渊冷笑着站起身:“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就算皇子又怎么样,一个眼睛都瞎了的瞎子,我看他能活多久,在挑断脚劲手劲这样任由他自生自灭,难道不更加解恨吗?” 高官看着血淋淋的一幕,当时瞎傻了,不亏是传闻中的酷吏楼无常,手段残忍狠毒。 “下官就不打扰,楼大人办事了,先走了先走了。”高官半掩着袖子,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离开了。 楼渊将带血的匕首放在托盘里,准备上呈给皇上。侍从将净手的盆端了过来,楼渊好整以暇的洗着手,将擦手的帕子扔在七皇子的身上。 七皇子痛的双手捂着眼睛上直打滚,楼渊不屑的从他身上跨过:“啧啧啧,好好的皇子不当,偏要跑到这荒郊野岭当和尚,真是瞎了眼了。哎呦,瞧我这说的,他这不就是瞎了眼了吗?” 楼渊衣袖一甩,将手背到身后:“对了,拖去荒郊喂狗吧。” 七皇子狰狞着大喊:“楼渊你给我记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骗子都是骗子,你们楼家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楼渊站在院中,看着白雪皑皑的屋瓦,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的话,那七殿下你一定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 第216章:世人皆被生活恼 楼渊从宫里回来,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可看到孩子,竟然有种言不由衷的满足,唯一可惜的就是没个枕边人了,如果九儿还在的话? 门吱呀一声推开,楼冬封站在门口招呼楼渊:“咱们兄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来陪我说会儿话吧,我也是才知道你从七皇子那里奉命回来。” “你知道了?没事先跟你打招呼,但是我跟青木说了。”楼渊将孩子放下。 楼冬封笑,知道他在说借人的事情:“青木要知道你这么甩锅给他,我想着他会跳起来打你。” 楼渊无所谓的笑了笑,交由奶娘看着孩子,同楼冬封去到了外面。 红色长廊隐匿在冰雪苍白的世间里,楼渊披着白色的狐裘同楼冬封漫步在长廊里,楼渊站定,抬手一拳砸在石柱上。 “我若是有的选,多希望向七殿下动手的人不是我。九儿一定回怪我吧。” 楼冬封手捧着手炉:“事已至此,你也无需自责。你亲手了结了七殿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当今圣上心上,我们楼家从始至终都忠心于他。从大局来看,对我们有利就是最好的。” “哥……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明明杀人如麻,多么重的刑法,手捏着二寸方刀,是削是割张弛有度,刀刀到位,又疼又不伤及性命,可这一次,我的刀锋从他双眼滑过,心里就一直打颤那?” 楼冬封拍着他的肩膀。 就在不远处的假山后,端着针线笸箩只是路过的良辰,脚步一顿,手中的笸箩应声而过,那一字一句都锋利的印刻在她的心中。七殿下?七殿下是死了吗? 良辰觉眼前头昏眼花,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死了,一切都变成了不值得一提的泡沫,都是幻影,这几年的潜伏也变得毫无意义。 良辰跪在冰冷的地面,眼泪滴落将积雪融了一个不见底的空洞。她沉寂在悲痛中久久不能自拔。 楼冬封安慰着楼渊:“命由天定你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楼渊心情颇为沉重的闭上了眼:“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这边又会怎么想那?拉出去喂了野狗,究竟能不能消了他心中的怀疑和猜忌那?” 楼冬封不看好的摇了摇头:“你放心,绝对不会。他想要的提头来见,而不是你这种斩草不出根的模糊表态。不过别担心,万事有我,还有父亲那。” 楼渊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我听说嫂子怀了孩子,但你们最近在……?哥你不是……”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会找个时间好好处理。你还是想一想怎么解决一下西凉公主吧,这不是缠着娘和府上的大小嬷嬷各种打听你的喜好。先帝已死,你若是不愿意,没必要勉强自己。不过,她不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吗,怎么死灰复燃的这么快?” 楼渊听了先是有些惊慌,不过随后想到她的模样,竟然觉的释怀,这种事像她能干出的蠢事。 楼渊叹了一生气:“大家都是成年人,酒后乱性,我以为早就说开了,谁知道她还没从里面出来。” 楼冬封拍了拍楼渊的胳膊:“既然不喜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楼渊点了点头当是默许,末了末了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为何我们楼家的人感情这般不顺利。” 楼冬封赞同的笑道:“谁知道那?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能这就是一家人像的地方吧。” “也是,失去方知珍贵,爱过才知情浓。” * 楼渊的话盘旋在楼冬封的脑子里,楼冬封站在屋门外始终没有进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俞百桦,也找不到适合的方法去挽回这一切看起来糟心的事。 但是他隐约有预感,如果不说清楚,或许他就会失去她。 楼冬封双手盖在脸上,有时候想想自己有够混蛋的,没找一个合适的方法去解决俩个人的问题,只是一味的发火,一味的带着情绪的去给她施加压力。 她原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一旦道路上阻碍的鸿沟足够深,她跨不出去就会选择放弃,放弃自己的生命已应对她无法应对的状态。 或许生活,冥冥之中总会有很多误会。很多事情一旦参杂了感情,就变的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如果他能大度一些……楼冬封摇了摇头,这不是大度的问题,是他还不够冷静的去看待他们这份感情。 楼冬封越想脑袋越乱,他决定不再靠自己的判断去判断,沟通才是解决感情问题的最好方法,有什么坦诚不公的说出来,比起互相猜忌彼此的心思,或许能更好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楼冬封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百桦,你有没有好一点啊?” 俞百桦只是痴呆呆的看着床帐发呆,似乎在想一些心事,似乎只是在放空自己。楼冬封坐在床边牵起她的手。 “别怕,孩子还好好的在你肚子里那?你摸摸看?”楼冬封想不通,只是一个孩子,有什么值得她这么留恋,值得她这么执拗的和他僵持下去那?他实在是不懂。 俞百桦回过神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也有很多不解之处。 楼冬封笑着:“我真的不知道你摔的那么重,我当时不该忽略你,可我又太急了。我在路上的时候,总觉的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个不停,或许就应了那句话,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当时就在后悔,为什么不查看查看,确定你无事在走那? 我坐在那里办事的时候,心里更不踏实,我不知道我在慌什么?但当我从外面赶回来看到你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明白了。 你就是那个可以左右我情绪的人,是那个让我最安心的人,也是那个最让我忧心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直陪着我。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我们往前看,往前走好不好。” 俞百桦咬着唇,眼眶湿润的点了点头,楼冬封回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俞百桦近俩个月,第一次觉的心底踏实,虽然有些事一概而过,她也不在乎,等孩子降生,俞百桦不信这孩子会一点都不像君卿,她也不信滴血认亲无法还她们母子一个清白。 只不过这一条路好艰辛,不被人信任的感觉。现在这样也好,只要给她一个时间,她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 从大局这样,从个人来讲,俞百桦也在深深的恐惧着,她又是不易孕的体质,如果生不下子嗣,对她来说,即使是世子的宠爱也抵不过世俗的流言蜚语,她想赌一把,只要撑过这十个月,她的困局也有所好转。 俞百桦心境无比放松,眼泪流个不停,像是把这么长时间来的委屈都流的一干二净了。又或许是孕妇本来情绪波动大,在楼冬封的开解之下,俞百桦的情绪被无限的放大。 楼冬封有些无奈的揽着怀中人,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有些心疼,看来真的是委屈坏了。 * 良辰蒙在被窝里哭了不停,她始终不能相信,七皇子殿下前几日还是当今陛下,转眼之间就被杀了。七皇子一死,她觉的自己的心也像死了一样,活着变的毫无意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在也附着不上能驱使她前进的灵魂。 良辰在楼府一直待命,一直找机会挑拨,做些通风报信的事情,可终究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怎么努力也缩不断与七皇子的距离。现在好了,她也用不着缩短了,她穷尽一生也缩短不了这样的人生差距了。 还真是讽刺啊,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一直怯懦的等机会,等一个被注意到的机会。如果是这样的结果,良辰情愿自己是在七皇子府邸侍奉左右,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个派不上用场的卧底。 良辰以泪洗面,嗓子也苦哑了,眼泪都也流干了,她僵硬的来到街上四处打问。 所有人都在歌颂,当今圣上是明君,平息了七皇子夺位弑父的阴谋。七皇子被戳瞎眼,挑断手筋脚筋扔到了荒郊野外喂狗,这就是谋权篡位的下场。 普天同贺,杀了七皇子大快人心,而在这件平发大戏之中,息乡侯楼家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楼家三父子真是厉害。人人都称赞,都受到了圣上的加封。 良辰听着外面人都在议论,她不信也都信了,她整个人彻底的奔溃了,嘴里念叨着:“殿下……你等着……我帮你报仇……我要楼家的人断子绝孙,断子绝孙,我要楼渊后悔。” 良辰机械的走回了息乡侯府,小丫鬟瞧见了她赶忙半上前打招呼:“良辰姐姐。” 良辰只是木然的往前走,眼底充满了仇恨,她要报仇,她要报仇,为七殿下报仇,将那些生前和他作对的人都杀死,全部都杀死。良辰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准备了毒药放在衣袖里,平息着心中的怒气,她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楼渊。如果不是楼渊下的手,或许别人会看在七殿下的身份放他一马,如果楼家没有闹着一出,七殿下还好好的坐在皇位那。 良辰来到了府上楼渊一儿一女的住所。 第217章:阴差阳错终失去 良辰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想要靠近俩个年幼的孩子轻而易举。良辰笑着逗小孩,奶娘哄着孩子,说去厕所的空当,良辰四下观察,将手里的毒药拿了出来。 “真是俩个可爱的小宝贝,你们二人黄泉相伴一定不孤单。不要恨我啊,要恨就恨你们的父亲吧,是他为了功名利禄杀了我最爱的人。” 门哐当一声推开:“哎呦,良辰姑娘……差点忘了,二爷嘱托我,孩子身边不能离了人,瞧我这记性,上次刘妈妈出去了一趟,小孩子不知怎么滚到地上,好在炕绳挂住了,这刘妈妈就遭了好通骂,我还是在憋一会儿吧。” 良辰吓了一身汗,收起手里的东西,回过头:“瞧妈妈说的,我这不是看着那吗?” “嗨,你年纪轻的很的,哪里能哄的了孩子,小少爷们精贵着那,还是妈妈来看吧。” 良辰笑着没说话,一连几天都得不到机会,良辰怨气难平,既然在楼渊这里下不了手,那就换其他人,总之楼家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楼渊和楼冬封,七皇子之死和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楼夫人是最好下手的,可良辰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终究没有下手,思来想去盯上了世子妃,世子妃可是世子的命,让他们也尝一尝什么叫痛失所爱。 良辰来到厨房,见厨房给世子妃熬药的小丫头从厨房出去,良辰四下一看没有人,赶忙跑到了厨房,打开了药罐,将药如数倒了进去,心中觉的痛快无比。 良辰坐在府里一直等消息,只要消息一到,她就不顾一切,进宫杀了当今的狗皇帝。 果不其然,世子妃大出血,孩子流产了。良辰等了很久,只等到这样的消息,可这样的消息还是不足以解愤,她愤愤然的攥着手心,指甲扎入手心,为什么没有死那?为什么没有死那? 良辰见府上乱作一团,简单的收拾收拾,准备去刺杀皇帝,将自己这些年赚的钱,连夜埋在,城隍庙东头的树下面,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就取了这钱逃命,如果运气不好,她就和狗皇帝同归于尽报仇。 良辰踏上了复仇之路。 而楼府这边却乱成一团,俞百桦明明喝着安胎药,却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楼冬封和老侯爷连番上阵,扎针才护住心脉,孩子是必然保不住了。 看着一团血块,楼冬封的心情难以言喻,说痛快也算不上,她也不知道这种滋味该怎么说,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明明是安胎药,为什么会夹杂着其他的药物那? 这让他不明白也不理解,煮药的丫头一口咬定,是按方子拿的药不会有错的。也是,从来都是这丫环煮药,怎么会出这种错那? 俞百桦疼痛难耐,终于看着孩子一点点从身体中溜走,像是抓不住的生命,终究看他一点点消逝。不该得到的留也留不住,奢望的下场就是失去。 俞百桦心如死灰的看着蹙着眉头的楼冬封,嘴角僵硬的一笑,她似乎是明白的,亏她那一瞬间是信他的,明明之前才讲了那种话,不过几天她就是这副下场。 啊……果然他没讲过真话吧。 俞百桦看着丫环要端着一盆污秽的血块出去,她虚弱的喊道:“等一下,先不要扔。” 楼冬封耳朵一动,转身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放轻松点,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俞百桦冷笑:“我想说的,孩子是你的,不是可以滴血认亲吗?还是其他的办法,你让爷爷试一试,孩子是你的啊,你为什么不信啊,为什么不信啊?” 楼冬封脑袋轰的一声:“不……不……不是我。” 突然觉的说什么都是虚言,楼冬封身子有些僵硬,在她的心里,已经定罪了吗?已经定罪了吗?不是他啊,为什么不信那? 楼冬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觉的特变的无奈,机械的让爷爷做着滴血认亲的法子,看着俩滴血液渐渐融合在一起。他的心里毫无波澜,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只是无奈。 对于孩子,他已经不在意了,他更在意的是她啊,为什么她会不信他那?他赶快去查,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错,原来也只是丫环出去上了趟茅厕的功夫,毕竟熬药也不用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也许是这个环节出了错,也只是不过。 楼冬封心力交瘁的坐在气色惨白的俞百桦身边:“真的不是我。我若是……动手就早动手了。你说……我没必要等到现在吧?” 俞百桦笑了笑:“是啊,你早就可以动手了,但是现在也一点也不晚啊,不觉的吗?” “可……可真的不是我,这说不通啊,我如果……我有的是合适的法子,不会做这么恶劣的手脚的,如果不是爷爷在,这没准会搭上你的性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那?这一定是有误会的。” 俞百桦垂下双眸:“我也从不曾觉的我的性命是值得一提,或许我就像一个蝼蚁一样,能活着是你的施舍罢了。” “你什么意思?俞百桦我是真心实意的对你,而这真的不是我,我有医德的,我不会在我的药里参杂那种害人的药的啊。俞百桦你信信我啊,真的不是我。” “我信,不是你,我乏了现在浑身都在疼,我要睡了,你要累了,你也早点睡吧。” …… 那敷衍的话语让楼冬封感到一丝心凉,迫切的想要解释,可俞百桦紧闭的双眸又在说明这什么? 楼冬封跄踉的出去了,他不甘心,他要查,他要找出真凶来,他要洗脱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因为他隐隐的感觉到了,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的话,他可能真的在也跨不过这一层障碍在抵达她的身边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俞百桦放声的哭出来,哽咽着,眼泪流个不停,她不甘心啊,就她这身体状况,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或许她就在也怀不上孩子了,一个没有孩子的主母,一个容颜终将会老去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别人的身边。 就算世子留着她,那婆婆那?那是人又会怎么说?她看到自己通往他的道路,一瞬间被交缠的荆棘紧紧捆绑,看不到一丝光亮,哪些荆棘像是长了手脚一样。 不停的蔓延,将她捆绑,不得一点松闲,寸步也迈不出。那个孩子啊,那个孩子啊,还没有见一面就这样走了。 俞百桦痛苦个不停,她在也没有力气了,她甚至在后悔了,为什么不给别人做妾那?为什么要来顶替这门婚事那?又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那?为什么那? 她感觉委屈,又感觉绝望,哽咽的哭腔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从外面回来的楼冬封,推门的手停在屋外,就听她这样一抽一抽的哽咽,心像是被鞭打了一样,炙痛的发胀,无法呼吸。 楼冬封的眼泪瞬的流下来,一扇薄薄的门,隔绝这俩个伤心的人。或许他们难过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失去,随之失去的还有很多。 楼冬封连夜去查,谁都不知道,谁也说不出来,煮药的小丫环不堪压力,直接引咎自杀,垂在屋中的大梁上。 老侯爷和小侯爷见事态之重,就这么压了下来,多大点事,是想逼死几个人啊?如果能查到了就查到了,如果查不到就真是查不到,已经死了一个丫环,就说是这小丫环干的,免得外人面前不好看。 丫环的死表面上粉饰太平,可是楼冬封知道,俞百桦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完,没给一个真正想要知道真相的人一个真相。 楼冬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俞百桦,每天笑脸相迎,俞百桦也回之以笑,不过其中的冷漠和拒绝都让楼冬封敢到心死如灯灭。 仿佛一瞬间就死心了。 大冬天冰雪还为消融,楼冬封就躺在屋顶看星星,星空蔚蓝,星星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多那么的谣言,为什么人和人之前的感情,却像手里的沙,越想抓住流逝的越快。 每每让他感到畅快的星空,此时的也豁然不起来,心就像是被屋里的人紧紧攥住了一样,一呼一吸都感觉炙痛难忍。 就连冰凉的雪都无法冰冻他的感触,想想这多半年的接触,前前后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事情都熬了过来,冬天都熬过了,却熬不过这一场倒春寒。 小产也伤身体,也得坐个小月子,一通补品不停的往俞百桦嘴里塞,俞百桦平淡的一反常态,没有闹也没有哭,大多的时候在发呆,或者在装作发呆,总之鲜少同楼冬封说话。 小月子只要半个月,身体好的差不多的那一天,俞百桦突然站到楼冬封身后,楼冬封正装作做样的看书,透过书缝观察俞百桦,见她过来,赶忙专心致志的看书。 俞百桦站在他身后半响,他不知道说什么,紧张的要命。 “君卿,你写一封休书吧。” 大结局 楼冬封一愣,他确实没有听错,又像听错了一样,他想问为什么,可没等自己开口,他似乎就有了答案。 楼冬封挺直的腰板塌了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抽走精气魂一样,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力。像是无形的一座山压在他的肩头,他说不上的委屈和不甘心,这明明是意外,却把罪名怪在了他的头上,申辩都变得苍白无力。 楼冬封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单方面的希望俞百桦能够想通这件事情,像以前一样,躲在他的庇护下就好了,就让时间来冲淡他们之间的误会。 楼冬封逃避的不去想解决的办法,因为想不到,他想世人待百桦总是太过薄凉,她就算在生气,也不过是闹脾气说的气话,又怎么会真的想要离开那?等她气消就没事了,气消就没事了吧。 俞百桦打开衣柜整理自己的东西,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每一件衣服都是他缠着买给她的,她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久,想起好多事情。抉择再三拿出了自己未出嫁时那几套奶娘缝缝补补的衣服。粗糙的布料也变的陈旧,上面的绣线因年久失去了自己的颜色,但这是属于她的。 她打开首饰盒,将那些价值不凡的头饰戴在头上,仿若看到了楼冬封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摸样,眼里的流光溢彩。她轻声叹气,将那些华丽的头饰摘下,一层一层的收在首饰匣中。 她在首饰匣的底层躺着一只木枝和干枯萎缩的干花,那天花开正好,他随手折了一枝硬要插在她头上,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走到哪里都是一种炫耀的姿态。 俞百桦手指摸着粗糙的枝干,轻轻的捏起,花瓣簌簌落下,碎成一堆。花开的在美终究会枯萎,感情在浓也会逐渐淡掉。她将枯枝裹在手帕中。 她喜欢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可怜她始终无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不过是个没有家世,还被疑为不洁,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这卑微的爱啊。 她无法想象,最后的形同陌路,与其那般,还不如就这样早早离去,她害怕受到伤害,下意识的缩成一团,用躲避作为铠甲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以前是她看不清楚,只想着在楼府有个小角落活下去就好,他对她怎样,她都尽力的讨好,可一旦喜欢上了,就变的不一样,就变的贪婪想要更多,甚至也受不了对方的责难和怀疑。 她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腹部,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孩子的啊,始终不能相信,一边说相信要守护你的人,一边怀疑着给你的碗中下毒。多么让人心凉的举动啊。 楼冬封去外面查了一天,总算查了个清楚,他裹紧了衣服凑到炉火旁,手指冷的伸展不开,今年的倒春寒尤为的冷。他没有想到的是,下手的居然是府上的丫环良辰,真让他大跌眼镜,别说说出来,俞百桦不相信,就连她在事情的开头也不大相信。 总让人糟心的事,不知道这个女人从哪里收的消息,跟上了楼渊派去保护七皇子的人,半路被当成探子给杀了。听暗卫说,这个女人临死的时候捂着喉咙上切开的口子,一直喊七殿下,七殿下。 楼冬封一下想通了其中关节,只觉的头疼,这一看就是私怨报复,不知怎么就落在了百桦的头上,真是最不可能的人在最差的时机做了最可怕的事情,而他根本无从解释。 先不说俞百桦会不会信,当下也已经死无对证,他总不能指着一个尸体说,我查了一切都是她干的,可想而知,俞百桦心中会觉的他是在糊弄她。 楼冬封烤了一会儿火,身上渐渐暖和,就往里屋去,他现在有点不敢面对俞百桦,总怕她语出惊人爆出什么金句,可又想见到她,真是矛盾。 “百桦,吃了吗?” 俞百桦正在收拾行囊,打包好一个小包袱,头都不抬的应他:“吃了。” 楼冬封偏过头忽视她的行囊,自顾自的说着话:“吃什么了,今天外面真冷,你出去的时候多穿一些,你看我手冰的,暖都暖不下,怎么会这么冷那?”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奥。” 楼冬封凑在她的左右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她就不温不火的应这,像他感觉一拳头打在海绵上,说不上的恼火和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问题的始末在哪里,他受不了她这个态度,没人用这样敷衍的态度对他,没人。 楼冬封躺在床上,只盼着明天不是这个摸样,今天只是她一时赌气,他要学会忍耐,他这样想着,就这样入眠,俞百桦上床的时候在跨过他身侧的时候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写一下休书吧。” 楼冬封瞪大双眼,看着她了无生趣的样子顿时火气压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没空。” 只是他的期望并没有好转,她仍旧像昨天一样,一天都坐在绣架前面绣花,她绣了三分之二没有绣完的绣品,大多数的时间都消耗在这上面,不过这样也好,她有事情做,就会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胡思乱想。 楼冬封在一旁扒拉着火盆里的火,深怕她冻着。拿着书装模作样的在一旁看着,虽然她一绣起来就忘乎所以,嘴角还扬着笑,可一旦她停下来,就会发呆很久,眼里还攥着泪花。 楼冬封躺在榻上觉的心一揪一揪的,她的难过都是他造成的,可他也冤枉,他也委屈无处诉,而事实真相他说出来,她也不会信的不是吗?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和衡量。楼冬封只觉的心里像压了快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如果这样的日子已经算是难挨,那么每天晚上她都会问一句:“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一下休书。”俨然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夜都辗转反侧,躺在床上一个人发呆。 时光飞逝,天气回暖,鸟儿砸枝头雀跃,大家都换上了春衫,楼冬封敷衍的总说没空,但有时候也会想,分开,或许分开也是最好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吗?他茫然的不知所措,彻夜难眠,他在苦挨着,希望这一切都能随着寒冬离去,只是他的气色变得极差,眼底厚重的黑眼圈。 俞百桦一直的回避着不去看他,那天无意间抬头,看到他这狼狈的姿态,心猛然就是一揪,其实她知道他夜难眠,只不过这样会让她心里痛快一些。 一想到她平白受到的冤屈,她又是气又是怨,可这样的行为开始的爽快到最后的心疼,她突然明白,这就是互相折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温习这他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将以前那些蜜的发甜的日子都忘记了。 她意识到那是没必要的,明明这些才是她的全部啊。君卿是这世上仅有几个对她好的人了,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她坐在床边看他疲累的姿态睡在哪里,眉头紧锁着,他一贯生气的模样。 矛盾极了,她试图去抚平他的额头,他猛然睁开眼,紧攥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那都不许去。” 他的深情,还在延续梦里的状态,随即他捂着发沉的额头,神色缓和下来。 “怎么了?叫我有事啊?” 俞百桦喘不上起来,为什么他还要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粉饰太平:“算了,别这样了,我们分开吧,你这样我真的好不适应啊。” 楼冬封觉的这真是一场噩梦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啊。一闭上眼,就是你的这句话,一睁开眼还是这一句,你到底是想怎样,是我不对你不够好吗?你用一些骗鬼鬼都不信的理由跟野男人出去,带了个野种回来,我说什么了吗? 我不是在努力的接受吗?努力的相信你吗?你知道你这样在别人哪里会怎么样吗?你知不知道啊?如果你嫁到别家,你浸一百次猪笼了都不止了,难道你以为大家族里就会容忍有一点可疑的孩子降世吗? 俞百桦你醒醒吧,你要知道,我始终没有闹大,只是在自己赌气,一边怀疑这,一边说服着我自己。 如果你们没有睡在一处,我自当什么都不说,你们出城第二天,当晚住的那家旅舍,你们睡在一张床上,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甚至连你那该死的竹马,都坦然承认,他明明睡的是俞百香,不知道为什么醒来是你,你还要我说过什么?我难道应该相信你们吗?” 俞百桦瞬间哑口:“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会,明明没有的,身体不像是做过的感觉,不是的。 楼冬封双手捂脸:“我多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所有人我都问了一遍,大家看到清楚,你第二天从他房内出去的。我也是亲耳听到,你同他讲,终于有了我们的孩子。你开心雀跃的样子,让我怎么不相信。 俞百桦眼泪扑簌簌的掉,口中喃喃自语,原来他一直在气这句:“我们是我们,不是我和他啊。” 楼冬封抬头怔楞的看着她:“你说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我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我多希望我没那么宠着你,你到哪里都派四五个丫环盯着你,这样我就毫无疑问的去相信。 孩子死了,一验确实是我的,可孩子死就死吧,我们还活着,还要继续往前走,你不要在折磨我了好不好,我也不想他死的。我一面说服自己,为了你我接受一个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也行,可一面心里又在嫉妒又在气愤,为什么会有一个不属于你我的孩子要夹在我们中间。 我觉的自己快要把自己逼疯了。我真的想算了,不要在去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可孩子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意外死去了,这既是你,也是我,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孩子死了就死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你离开我的原因,为什么要一遍一遍问个不停,我这辈子都没用空给你写休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俞百桦哭着跑了出去,楼冬封无力的躺在床上,抬手压在额头上,闭眼不在去想这件事,真想一觉睡过去。 自打这一次吵了以后,俞百桦也不在提及这件事,整个人变的了无生气,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一天到晚除了绣花就是绣花,楼冬封也觉的压抑闷的慌,连着在外面喝了好几天的酒,晚上回来也直接睡在书房。 赵显刚刚登基,一年之计在于春,忙的要死要活的,他得力人手楼冬封是自打他入住皇宫以来在也没来上朝,每天都有新理由,最近干脆辞官了。 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他这边的人手不够,又要找消失的七皇子,又要肃清七皇子一派,还要巩固疆土,忙不过来,君卿怎么召都召不来,召来也是一个酒鬼样,这不赵显想着趁他清醒的时候来见他一面。 楼冬封宿醉头疼的厉害,跄跄踉踉的往正屋走,就被赵显叫住了,他眯着眼,头疼的厉害,楞了半天,才跪下行礼三呼万岁。楼冬封的心里不由的警惕起来。 “臣身体抱恙,只怕传染陛下,还请陛下先回宫中,等臣病体康愈在前去拜访。” “无妨。君卿你我没必要见外,用不用叫御医来给你看看,瞧你这身子骨弱的,怎么这么几日不见,瘦了这么多。” 楼冬封勉强的笑了笑,只好请赵显进门,家里很大一股药味。赵显都不禁蹙眉,这哪里是寻常的药味:“是?谁生病了吗?君卿你病的很重。” 楼冬封也觉的不大对,蹙了蹙眉:“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事。陛下还是移驾偏殿吧。” 半夏端着药碗,从里屋出来,只听几声咳嗽的声音。 赵显下意识的问:“俞百桦没事吧?” 楼冬封侧眸看着他,深黑的眼圈,疲惫的姿态冷冰冰的反问:“能有什么事?” 赵显询问了几句,虽然不放心,但又不便多问,只是离去的时候,让小太监去查一查怎么回事。 楼冬封已经数日没有踏入正屋了,看她躺在床上,过去探脉,又气又无奈,看着地上碎碗和汤汁,丫环还没来得急收拾,他能想到她那副不好好吃药的样子。 “俞百桦,你闹什么闹啊?自己生病了,自己不知道。” 俞百桦看了他几眼,便不理会他了,几日里来,楼冬封盯着她吃药,在不听话,就嘴对嘴的灌下去,虽然废些力气,但她终归是好了起来。楼冬封觉的自己心上悬的石头可算落地了,他愈发的看清楚,这个人对他有多么重要。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俞百桦病好了,最让她难舍的是楼冬封一反常态,不管她理还是不理,总找话同她说,抱着话本,追着她念,偶尔还会加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 哪些故事大多是逗乐的糗事,逗的她笑个不停,又要硬撑着,怕被他识破。她的内心百转千回的,又迷茫又不知所措,一个人躲了出来,她怕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一个人坐在花园中发呆,遇上了不知道何时来的赵显。 俞百桦一愣:“太子……不,陛下,叩见陛下。” 赵显笑出声:“你呀,还和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快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俞百桦起身:“陛下是来寻世子的吧,君卿正在屋中看书那,我带你去吧。”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看你的。” 俞百桦一惊:“陛下真爱说笑,就别逗我了。” 赵显蹙眉心疼的说道:“我听说你的孩子没有了,你也不用难过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谁同你讲的?” 赵显拍拍她的肩膀:“还能有谁啊,这事如果落在我头上,我一百万分个信你的。没想到君卿……早知道,你当初就应该选我的。” 俞百桦头疼欲裂,不可能的,君卿怎么会到处说这些事那?那她还有什么立足点啊。不,不这不可能。 “陛下就别戏弄我了,许是有旁人嚼舌根,让陛下误会了。” 赵显打听的清清楚楚:“误会,我可不认为这有什么误会?他就是待你不好,百桦你要记得,只要你愿意,无乱怎样我都帮你,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陛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赵显攥住她的手臂:“你明白的,为什么要装糊涂,你知不知道我看你这幅狼狈的摸样,我都多难过?如果是我,我一定舍不得对你的。” 俞百桦推开他的手:“陛下你冷静一点,君卿待我很好,孩子的死准确来说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我们俩个都很难过,但是这不会持续太久的。” 赵显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所以,你还是觉的他好对吗?” 俞百桦警惕的退了半步,没有那个时候这么希望楼冬封是跟着她身后的,在这个不合时宜,她无法应对的时候,站出来挡在她的身前。可惜他要跟出来的时候,她拒绝了。 “不是,陛下。君卿你怎么来了都不说话?”俞百桦大喊一声。 赵显一愣,顺着俞百桦的眼神,回过头看去,俞百桦乘此机会就是往家跑,突然树丛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拦腰抱了进去,没等她惊叫出声,一个湿软的吻就堵住了她的嘴。熟悉的感觉,俞百桦睁眼去看,果然是他,不由的更加紧紧的依偎着他。 她好害怕,她根本不敢想,赵显会这么肆无忌惮,她甚至害怕这都是她带来的祸端。楼冬封温暖的怀抱,让她的心暖融融,她不知道前路该如何选,只想遵从于心。就这样沉溺在他的怀中。 良久他松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知道欺君之罪会怎么样吗?” 俞百桦身子骨一僵:“我……怎么办?那我出去吧,太子……不对和陛下好好说一说他也许不会怪罪我们吧。” 楼冬封眼神随和下来:“你说我们啊,那就不要怕,你还有我,没事的。” 俞百桦偏过头,真的没事吗?欺君之罪是会株连九族的,不过随即俞百桦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明明就躲藏在这里,为什么不出现,他是在试探她吗……她不敢问,也问不出口。 “我们还要躲多久。“ 楼冬封抱着她,希望时间能停止下来,就这么躲一辈子才好。因为他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好好抱抱她了,他心里叹惋一声,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走到了这一步,这么久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真的不想放手。 可惜不能,他还是放开手和她钻出了树丛:“回吧。” 俞百桦眼眉低垂紧跟着他,迎面撞上了青木,脸上有种羞臊之感。 青木匆匆的跑了过来,一瞧这样,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这气氛不错,他不该这个时候坏事的,可惜:“爷,陛下在侯爷的书房等着你呐。” 楼冬封回眸忘她,心里百转千回:“你自己回去吧,我过去了。” 俞百桦点了点头就往院内走,不多时就碰上了太子?俞百桦回头看看早已经消失不见踪迹的楼冬封。 “陛……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书房了吗?” 赵显笑,把玩着手中的相思珠串:“你知道欺君之罪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俞百桦转出懵懂吃惊的模样,煞有其事的皱眉:“欺君?谁敢欺君?谁敢欺君,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哼——” 小鼻子哼气的模样,煞是可爱。 赵显噗嗤笑出声:“你啊你,可算恢复点生气了。那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一次吧。” 俞百桦抿嘴笑了笑:“陛下您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赵显折扇一挥:“等等,我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我们是朋友的,你说你有空的时候同我一起去街上逛逛,不知道还做不做数,我今天尤为的想上街逛逛。” “啊?今天吗?”俞百桦摸着脖子无措的问他。 赵显点头:“不然那,择日不如撞日,我觉的今天就很好,也正好带你出去散散心。” 俞百桦局促的挠了挠手心,现在这个档口,原本君卿就不大欢喜她与男子接触过密,这要是跟太子……额,不,要是跟着陛下出去,君卿心理肯定不乐意。 不说君卿,俞百桦自己也并不想出去,这一段时间她也相通了很多事,原本属于她的自由就很少,哪里容的她奢求,想去哪里去哪里。 “陛下这是个好提议,不过我好的很……不需要出去散心。” 赵显摇头:“我可不觉得,看看你现在,憔悴的,我觉的非常的需要去散散心。整天闷在这深宅大院里,你都闷傻了,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 俞百桦傻笑着瞧着自己的脑袋:“陛下你就是想我傻,还拐外抹角的找借口,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歇着了。” 赵显看她单薄的身子,风卷起她的发丝,病弱小脸苍白的,心里已知她过的不如意:“走吧,去逛一圈买些点心就回来,就一会儿。” 俞百桦推脱:“不了,大夫说我最近不宜走动。” 赵显心里说不上的心疼,那些传闻也有耳闻,君卿怎么能这样对他,心上有起不觉摆起了架子:“这么说,你是抗旨喽?” “哈?不敢当,不敢当,陛下莫要这般吓唬我了,我胆小的紧。” “没事,君卿那边有我挡着,出去走走吧,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了那?”他的话里不免世事沧桑的感慨,连俞百桦都不禁的想去照照镜子,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俞百桦和赵显出来街上,好久没见到这么熙熙攘攘的人潮,心里竟然觉的畅快不已。 买买买确实能转移注意力,吃吃吃所有的不痛快都好像随着食物消化在胃中了。心情顺畅了不少,她也是那种心大的人,若有别的事情挤进来,她就会暂时忘记自己烦忧的事情。 点心,点心,点心,甜食甜食甜食。俞百桦看着堆放一桌的点心,喜滋滋的拆拆这个,拆拆那个,脸上挂着醉人的笑,一回头看见楼冬封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的倚着门栏。 俞百桦的笑一点点僵硬,变的谨小慎微起来。 “君……君卿,这些是……”我之前 楼冬封抬手:“我知道了。”脸色很平静,然后转身出去。 俞百桦恍然的站起身,看着消失在大门的人影,落寞的坐了下来,那一桌子的点心都塞不满空荡荡的心,和那种彷徨无措的不安。 楼冬封快步的走到会客厅,赵显还没走,看见楼冬封过来:“君卿,正提起你那?” 楼冬封甩了甩手,一拳砸到赵显的脸上,打看赵显一懵楞,也吓的楼尚书一愣,当下就昏了过去,要知道他那忤逆子打的可是当今圣上啊。 小厮当下就过来拦楼冬封,赵显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手一挥。 “你们都下去,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谁都别过来插手。”赵显说完这句,也毫不留情的打了上去。 太监在一旁呼喊着,也不敢上前插手,楼冬封和赵显谁也不曾手软,心里也各自窝了火,直到把对方都打成肿猪头才罢休。 不过到了后来的楼冬封终究看在赵显的身份上,手下留了情。 赵显屋中腹部:“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个德行,我怎么都不会让给你,你当初病成那个样子,我以为你有多在乎,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楼冬封咬牙:“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但是你若有其他居心,就算你是九五之尊,我也不会放手。赵显,哼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 你变了,你变的手握重权,就忘记曾经了。你是有权利拥有一切,但是连别人的也想得到,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赵显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微微蹙眉,他这是怎么了,这也太冲动,他应该克制的。他这样非但帮不了她,不是在给她惹祸端吗? 赵显捏了捏眉心:“君卿,你误会我了。我从来都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又不会和你抢,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下去,你们俩个都不会好过啊,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看看她什么样子。你们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互相折磨。” 楼冬封握拳:“那又怎样,好女还不嫁二夫那,我想她有这样的觉悟,生死她都摆脱不了我的。” 赵显大吃一惊,甩着袖子愤然道:“疯了,疯了,君卿你怎么能这么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楼冬封阴测测的一笑:“有什么关系,不瞒你说,自打上次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的把性命交付在她的手上了, 为此我也很苦恼,要知道有些事不是我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所以我潜心钻研了一种毒药,时不时给她一些解药,当她离开我足够远,足够久的时候。 她也会因为没有我的解药而死掉,这样我们就不用阴阳相隔,殿下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就连生死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赵显蹙眉:“疯了,君卿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楼冬封淡然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不会?当然不会了,季音你是了解我的啊。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把小侯爷扶回屋中,叫大夫啊。” 赵显手落寞的舒展开,他那蛮不在乎的样子,他太能明了了。他怎么能是这样的疯子那?他究竟把俞百桦当什么? 楼冬封揉着泛痛的脸颊,着急忙慌的赶着出了府,把金陵城里大大小小她最爱的点心铺,挨个逛了个遍。 然后大包小包提了一堆,领着仆人就往里去,俞百桦先是一愣,就见楼冬封将桌布一兜,一个十字结一大,就把桌上的点心整个一大包扔了出去。 仆人们赶快将点心放下,然后领着门外那一推陛下买的点心,速速消失。 俞百桦眼花缭乱看他一通表演,然后他拆开一个纸盒推到她面前,期盼的看着她:“吃啊。” 俞百桦手有些颤:“你……你眼睛…怎么了?” 楼冬封垂下眼:“你吃。”他多怕自己就这么压不出心里的火气和她吵起来,究竟是这些点心让你快乐,还是那个买点心的人让你高兴。 证明给我看,我只是多心而已。 俞百桦拿起一块梨花酥,咬了一口,紧张的尝不出味道,脑中更是一团麻絮,机械的递给他:“你也尝尝?” 楼冬封觉的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双手捂面,起身走了出去。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抬头望天,自己笑起来的嘴角整整发痛,楼冬封想他在做什么啊? 就算和太子宣告了自己的主权,恶毒的说了那种话,又能改变什么那? 他还是走在一条死胡同里,出不去,他们彼此依旧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在说话,冰冷有余。 俞百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今天,我不该同陛下出去的,但是我之前答应过他,他也说这是旨意,我不敢违抗,才出去顺路买了那些。” 楼冬封稍稍缓和的心,愈发的堵了:“旨意不敢违抗,他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啊,他要你做其他事,你是不是也要做,也不敢违抗旨意啊?你不会差人叫我妈?我真不知道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样你很开心吗? 把我耍个团团转,你很开心吗?我不是让你一个人回去吗?你怎么又勾搭上赵显了?” 俞百桦咬着唇,委屈又愤懑,看着他青肿的眼睛嘴角,无奈之中又觉的心疼啊。这个人啊,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疼不疼啊?” 楼冬封狰狞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偏过头不让她看:“没什么,什么人不会摔个跟头。” 那些骗小孩的说辞,他躲闪的神色,又害怕她担心的样子,揪着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君卿啊,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啊,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你看……”我并不适合你,我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只会给你闯祸而已,只会闯祸而已啊。 院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楼夫人带着一众丫环冲了进来:“你这个狐狸精,瞧瞧你干的好事,一年也生不下种儿,就知道勾引男人。” 楼夫人来势汹汹,趁楼冬封不备,瞧好了时机,冲过来扯住俞百桦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双手一推,俞百桦摔倒在地。 楼夫人早已不顾体面,扑上去就是一通打,好在楼冬封拉的急时。 这两耳光不仅打了俞百桦一个懵楞,就连楼冬封都没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料到娘亲会动手,赶忙起身将楼夫人拽开,将她挡住:“娘,你干什么那?” “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爹都晕过去了,就因为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胆敢和……动手?你是把全家人的性命都往上搭啊?君卿,你是鬼迷了心吗?” 楼冬封慌乱的看了她一眼:“娘,你不要乱说,这都是没有的事。” “老天爷啊,我可是不活了,你到现在还在为她说话,儿啊,你醒醒吧,咱们楼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百十来口人那,还有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基业,你娘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这样毁在这一个人的手里了吗。 今天你也别想拦着我,你想拦也拦不住的,我打不死这个霍乱家族的贱蹄子,我今天,我今天就一头撞死。” 楼夫人四下一看,指着墙就要撞死,楼冬封死死的抱着,疲惫中透露着无奈,明明两个人的事情都处理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让他应对不了的状况那? “娘,你跟着瞎胡闹什么呀,这多大点事啊,我有分寸的。” 楼夫人觉的自己这分明是失聪了,儿大不由娘,儿大不由娘啊? “分寸?你也有脸说分寸,自从这个狐狸精进了家门来啊,你就没有过分寸,瞧瞧这多么精明一个孩儿啊,怎么就变成这个糊涂样了,我知道了,这都是这个贱人唆使的。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小贱人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俞百桦又愧疚,又害怕,半跪坐在地上,看着手拿着竹竿的下人,不好的回忆一下涌了上来,身子也忍不住的抖,一抬手攥住楼冬封的裤脚不松开。 “我看我这院子里,谁敢动我的人。”楼冬封清冷的一声呵,方才还拥拥簇簇的一群人,顿时停了下来。 “反了,反了你们不用听他的,我量他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只要他敢撒手护着那贱丫头,我就一头撞死,我一把老苦头死了拉上这个贱人一起,也能保的我楼家百世安宁,也算死得其所了。” 俞百桦一听这话,拽着楼冬封的裤脚也撒开了,她似乎想明白了,原本她也是这样的局面,一直以来是他护着的。 她又何必给他找麻烦,让他背上不孝的骂名声那,也许这就是命啊,半点也不由人,不该你高攀的,确实也高攀不起啊。 楼冬封感到脚腕上紧拽着的力,突然消失,感觉心空落落的,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让他抓都抓不住。 母亲奋力挣扎要和俞百桦一较高下,早已失去了她大家闺秀当家主母的优雅,俞百桦却像个罪人那么害怕的跪在他的脚边,他既怕母亲真要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 以后俞百桦都要顶着骂名抬不起来,又害怕俞百桦受半点委屈?他明明就站在他们身边,却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深感无力和自责:“娘,你冷静一点,听我慢慢说,我长这么大,有让你担心过吗?” 楼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也是看着世子爷长大的,仗着有那么点情分,有个惯熟的上前试探,作势来拉扯俞百桦。 楼冬封正和颜悦色的哄着娘亲,看着老嬷嬷上前,飞起一脚就踢在她心窝子上。刚才情绪稍稳定的楼夫人一下炸了毛。 “那个是哄着你长大的乳娘啊,那么大的年纪,你也能下的去脚。我看你被这个狐狸精是蒙了心,你这个忤逆的不孝子,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楼夫人说着说着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娘,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了解殿下的为人,公是公,私是私他不是那么公私分明的人啊。” 楼夫人练练拍着他的肩膀:“伴君如伴虎啊,你怎么能这样想,你这孩子也想的太少了,你这样要怎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不会这么糊涂的。都是她,都是她啊,没有她……” “娘,这和百桦没关系,她……” 够了,足够了,已经足够了。对她来说,这些足够了。 俞百桦跪出来,连连磕头,扬手狠打自己耳光:“对不起婆婆,我不知道我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这都是我的错。我一个妇人没什么见识,眼见也浅,嫁到楼家非但没添个一儿半女,就知道闯祸,牵连世子爷。” 楼夫人一口银牙咬碎恶狠狠的说:“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若是个本分的也就罢了,谁知道你今天闹一出,明天闹一出,你咋那么贱那?” “娘,你说什么那。” 楼冬封只觉精疲力尽,他也不懂俞百桦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针对孩子吗?没有一儿半女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可那是一个意外的。就算没有孩子,又怎么样,他不在意啊,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说的。他越来越不懂了,他在俞百桦心里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那个位置那? 他甚至有些动摇,有些怀疑了。 俞百桦一别磕头一别说:“婆婆,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 “不要在叫我娘,听着就恶心,我根本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就让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吧,婆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楼家的儿媳妇,我既没有才名,也没有什么被人称道的品德,身份也卑微配不上世子爷,是您不嫌弃,容我待了这么长时间。” “谁说我不嫌弃了,我每天都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楼冬封听着她着前奏,似乎要听到她说什么:“你给我闭嘴,有什么事情,我们待会再说。” 俞百桦眼泪扑簌一下就落下了,这是他的温柔,他总是这样对她,她却一直不能让他省心,不过以后就没必要在为她这样的人操心了。 “世子爷待我也好,是我没那个福分。婆婆你也别恼了,我收拾收拾就走,不会让世子爷背上恶名的,给我写封休书就好,是我没福气。” 楼冬封双手顿时失去力量,空落落的悬在身边,他兀的冷笑,他怎么就像一个笑话那?这么努力的换来的就只有这一句。 楼夫人先是一愣,哈哈大笑:“算你有点颜色,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休了你算是便宜你了。君卿你也看到了,这种女人啊……” “滚啊——” 楼冬封撕声一吼,吓的楼夫人都是一愣,看儿子脸色阴沉,顿时心上担忧起来,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楼夫人站在门外,突觉无力:“老天爷呀,你就放过我们楼家吧。”她方才的得意,只是一时的冲昏头脑,一旦她想清楚了细枝末节,又觉的懊恼万分。 若是休了能换来楼家的安宁,她也豁出去着老脸了。就怕休了一个,少一双啊。这可怎么是好啊,这楼家怎么突然就不太平了。 白术和半夏趴在窗缝往外瞧,这阵仗他们那里敢出去,青木在一旁拦着,冲她们直摆手。 白术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青木经验老道的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好的,咱们不出去,主子改打的人打了,其他人不敢造次。就咱们三个人,出去了打过了吧,那不是打老夫人的脸吗?以多欺少还落了个下乘,你想想以后,老夫人记不记你一笔。 你说咱们三个打不过吧,又丢了咱们爷的脸面,以后能有咱们好受,这两厢一较都划不来的,咱们干脆闷声装大死就好了。” 楼冬封看向脚边一动不动的人:“你没福气?那谁有?啊——谁有啊?你挑一个出来我看看?” 俞百桦不说话,只是眨巴眨巴眼,把眼底的泪水都憋回去,强壮镇定。 楼冬封两手一翻:“好好好,你铁了心的吗,反正你铁了心吗?那就走吧,休书你从我娘拿吧,一个愿给,一个愿拿,那就走呗,我是谁啊?不就是什么路别的阿猫阿狗吗? 不需要人在乎的,也不需要理会的。反正我也就是一个摆件,你们越过我什么决定都能做吗?休妻这么小的一桩事,那用得找我拿主意啊,是不。” 楼冬封蹲下身,抬起她的脸,看着她额头渗出的血迹,发红微肿的面颊,还有那游离不敢看他的眼神,贪恋又怨怪的看着她,手上忍不住的发力。 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丑啊?要多丑就有多丑。” 俞百桦闭上眼就费力的往一旁偏头,不想让他再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字,楼冬封看着被他掐着两腮嘟起的嘴,吻上了去,浅啄一下,狠狠的咬着她的下唇,直到血腥充斥。 是啊,你看她这么丑,他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那?除了她,你又不是寻不到别人啊。 他愈发的沉思,像是报复一样狠咬着她,俞百桦疼的推他,他恍然回神,这才松开。 “得偿所愿你满意了吧,走,立刻走。”楼冬封转身一脚踢在石桌上,嘴里恶狠狠的嘟囔“狼心狗肺的东西。” 俞百桦摸着眼泪,起身往屋里走,楼冬封见她走了,突然抱住脚尖直蹦,即使火气在打,踢在石凳子上的脚并不能缓解这种怒气,该疼是真疼啊。 半夏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这一下得老疼了,你瞧爷疼啥样了。” 青木却是愁眉不展:“你们都什么关注点吗?没瞧爷心里窝火吗?这世子妃走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怎么办,咱们总得做些什么吧?你们去劝劝世子妃。” 白术白眼:“这要怎么劝吗?我们也觉的世子妃委屈的紧那?明明什么错也不犯,只是些误会,瞧瞧爷把世子妃挤兑的,这孩子掉了才消停。” 青木当下就窝火:“你以为世子爷就好过啊,你知不知道世子爷有多憋屈,是个男人就憋屈,我也不说世子妃不好,我就是觉的我家爷一点错也没有。” 半夏打圆场:“你们两个就别吵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啊,咱们爷离不开世子妃啊。” 青木冷哼:“哼,谁说的,我看我家爷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也好好的,自从娶了世子妃,才是没消停的受罪窝火那。” “世子妃没嫁世子爷以前也好着那?”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楼冬封站在门外,看着门口,竟觉的时过境迁,手里的沙怎么握都留不住。 俞百桦麻溜的收拾东西,只听后面一声。 “那支簪子,是你生辰时我买的,这支簪子也是我买的,这个镯子是我姑姑送我家未来儿媳妇的。” 俞百桦侧过头:“我不拿,我就是将它们收起来,我知道这里没有我的东西,我只是收一收。” 楼冬封一下就没了话,只是寸步不离的站在她身后,看她一点点像是要从他的生活中剥离。 俞百桦看着那一件件衣服,勾起了很多回忆,其实这些她早就整理好了,哪些不属于她的啊,她看了几眼就合上了柜门。 楼冬封一下就炸了,一把打开柜门,扯着一件衣服往她身上比:“过几天天暖和了,迎春花开时,你穿这件多好看啊。稍微热的时候你穿这件,杏花开了穿这件,这件,这件,这件……你这些都不带着,放在我的衣柜里做什么?拿走,给我拿走。” 劈头盖脸的衣服压了俞百桦一身,最近身子骨虚的厉害的俞百桦,当下就被压倒了。 楼冬封打开几个柜箱子,一抱一抱的往出拿。她从衣服堆里伸出手来。 “好了,我拿来了什么,就带走什么?你不要在往外拿了?” 楼冬封兀的笑了:“你真是奇怪,那这些算什么?是谁的啊?你说说看?要说是我的,没有哪件是我能穿的,若说不是我的,这件件模样都是我挑的。真是奇怪了,你说这是谁的?” “我……”俞百桦望着他,说不上来。“我不知道。” 楼冬封绕到她身后:“你不知道,我知道啊。是你的,你看件件你都穿的了,件件都是我挑给你来穿给我看的。 你要走,我留这些东西没用,你给我处理来了这些再走。可你要是带走了,我想着你要穿着我挑给你的衣服给别人看,我也不乐意,你说究竟该怎么办,哪一样我都不乐意,你有没有折中的法子啊?” 俞百桦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为难她啊?她看着这一地的衣服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她找到自己的小包袱。 “我就这一些,我带着这些就好。”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些都是你在我身边,附加存在的,你不在了,可它们还是存在啊,人要善始善终,你在这里弄下的烂摊子,收拾完在走。” 俞百桦懵了:“你送给别的人穿吗?” “我有了其他女人,只当是另置办,怎么可能穿你穿过的。就算其他女人愿意,我还不愿意那。” 俞百桦咬唇:“那就扔了吧,又不是很多。” 楼冬封一副不在意的踢了踢箱子:“瞧我这糊涂的,今春还没到,衣服就选好了,就这几箱只你的衣服都扔了呗,这个简单那,来人。” 俞百桦攥紧手心:“别……”有好多衣服都是数一数二的绣娘,几个月赶制的,她哪里舍得扔。 她只觉的一片混乱:“我不知道啊,你不要为难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这明明……”她明明了半天也明明不出个所以然。 楼冬封疲惫的神色:“这么苦恼啊,我有个折中的法子,很简单的。” 俞百桦回头看他,他很正经的道:“简单啊,你留下来穿到不喜欢的时候,不就好了。” 俞百桦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精美的绣线,她明白的,他扔掉一定回一把火烧了,她也是个一针一线缝东西的绣娘,她舍不得这些东西被糟害了。 可她也不想留下来,她也不能留下来,太累了,这条路太累了。 她摸索着那些精美的绣线,突然就释怀了。在精美的华服也不过是一件衣服,而痛苦的本身,并不会因为一件华服而有所减轻。 她被折磨的时候,不觉的什么,只觉的心累,而看心上人变那副摸样,只觉无奈和心疼,原来自己什么都帮不了那个人不说,还只会拖累他。 顿悟或许不需要太久也只是一瞬间。 够了,算了。浮世都不及得他一人重要啊,不想在折磨他了,或许离开,他会轻松一些吧。 楼冬封和她朝夕相处,从她眉眼中就看到她忧愁过后的云开雾散和决断,竟然觉的无比讽刺,自己说的东西,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她一点都不在乎。 他一脚踢开她手里的衣服,将她拎了起来,这不可能,连她平日里在乎的东西,她都不在乎,这一定有原因的。 “你是不是答应赵显什么了?他是不是许诺你什么了?良田千亩,还是东宫之主,你别被花言巧语骗了啊?好女不嫁二夫的,就算你二嫁了,他也只是一时新鲜,骗你的,你这么傻别被骗了都不知道啊。” “不是的,这都陛下没有关系,你不要瞎说,被人听见,你会被问罪的啊,她是皇上你是朝臣啊,你不要在乱说话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君卿你理智一点啊?” “是真的吗?是不是他威胁你,我这就去问他。” 俞百桦攀着他的胳膊,腿直接盘在她腰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才阻挡了他的去势。 “君卿,君卿……” 俞百桦哭了起来,她恍然发现,为什么她连走都走不明白,还在给他惹事,如果他要冲到宫里,那绝绝对对是死路一条啊。 不要,她不要他这样子,也不要他死啊。 楼君卿摸着她的眼泪,心里直犯嘀咕:“他是不是怎么你了,你怎么还哭上了,别怕有我,我给你做主,天王老子都没有用的。” 君卿啊,君卿我要拿你怎样才好。 楼君卿将她腰一捞,就这么抱着她一边走一边哄。她委屈又无奈,贪恋又迷茫,她想她为什么不聪明一些,能够看清这一切,她为什么不能面面俱到一些,不让他担心。 她想什么都说出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无法应对现在的状况,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离开,可是也好难啊。 他误会着,甚至多想着,是不是她承诺了他才能安心,她也不明白。 她应对不了,这样变化无常的楼冬封,他一会让她走,一会儿又刁难她,一会又哄着她。 “君卿,真的没有,我发誓。” “没有,你哭什么?” “我怕你闯祸,惹的龙颜大怒会罚你,他已经不是赵显了,他是皇上,你不能像以往那样,我怕你会冲动,我更怕我拦不住你,我只是急哭了的。你别这样,我好怕啊。我发誓我们真的没什么,他只是带我出去买了些点心,只是一些点心啊。” 她这么哭着说像是点悟了楼冬封,但他又不确信,她是在担忧自己吗? “天色晚了,我们明天在说这些。” 他就顺势将她揽在怀中,他还是如此不舍,一直在和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做着较量,尽管是较量,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即使是有异议的那个自己,还是那么的喜欢她。 或许那年不该好奇心太重,多看她一眼,这都是劫,一眼就躲不过了。 * 楼夫人彻夜难眠,频频坐起来拟了好几份休书,才肯稍稍合眼,等着天亮,就想赶走这个狐狸精,不管是捕风捉影也好,道听途说也罢,总之不伤害到楼家的名誉,该定的罪责,一样也没少给俞百桦往上安。 她又把京中这大大小小的姑娘数落了一遍,她得挑个合适的赶快补上这个缺口,男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是最难忘的。 天不亮就梳洗打扮一番,等着往出撵这个扫把星。这不是楼夫人狠心,论是谁都经受不了。 陛下是太子之时,男人有时候打一架解决问题,反而关系会好一些,可一旦登基了,就大不同了。你打的就不在是儿时的伙伴了,那是国威和颜面。 楼夫人只想躲过这一劫,她求的不多,不过是儿孙满堂,和和睦睦没有半点闪失这么过下去。 如果能休掉一个俞百桦,就让陛下消气那是再好不过,至于世子妃,这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金陵没有,那其他地方的皇亲国戚大家闺秀也多了去哪。 俞百桦被拉拉扯扯出了门,她换了自己的破旧衣衫,像是一朝平民嫁进豪门,又被赶出去,回归本来的模样。 楼夫人不发讥笑,那一张休书就这么自上而下飘落下来,俞百桦拾起休书,如大梦初醒,原来这样的命运也并不是都是好的,换来的终究也不是自己的啊。 “祝楼夫人长命百岁。”她背着包袱一步向前。 肯定要问,楼冬封去哪了,楼冬封一大早就去督查世子妃的药了,自打上一次,这就不敢在让别人经手。这不煮药的空档,楼夫人就来了。 关在屋里的白术和半夏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就见青木披着外衫,一边系着领扣子一边扯着嗓子拦。 “世子妃你可不能走啊,这世子爷都不在,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你们要都这样定好了,世子爷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们世子爷是重情分的人,凡事还讲个好聚好散那,告了别,以后好好开始也无可厚非。” 楼夫人眼睛一瞪:“有什么好告别的,你们世子爷昨天说的清楚,你没听到啊,别再这里碍事,快让开,让她走。” 青木凭空脚下一绊,直接搭着俞百桦手里的休书就扯成俩半。爬起来揉着头连连抱歉:“哎呦,瞧我这冒失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扯坏了,这下可怎么办啊,世子妃你也别急,等会世子爷回来了,在让他给你补一张,要不我拿去粘一粘?” 楼夫人怒气冲冲:“青木你是越来越胆大了,怎么你也翅膀硬了,我治不了楼冬封,我还治不了你了?” “夫人消气,刚才属下冒失,看在奴才这么多年侍奉世子爷的份上,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您老人家……” 楼夫人白了他一眼:“你闭嘴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想拖延时间,我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调性,优柔寡断。我怎么会养了这样没用的儿子。你这个外人快点走,把备份的休书拿来。” 楼夫人一脚踢开试图再次作妖的青木:“别白费功夫了,我写了一摞休书,我不信你每次都摔跤,腿要是不好使,就打断好了,我看你躺着比站着中用多了。” 俞百桦再次结果休书,折了几折收在怀中,冲着青木笑了笑,便出去了。 “我去送送你吧。” “怎么哪都有你?” 青木挠了挠头:“我替主子送一送,半夏你去送送世子妃。那个白术啊,是不是该备早膳了,快去厨房催一催啊,果然什么都不干,总觉的这个早晨缺了点啥。” “都给我站着,我看谁敢出去。” 俞百桦冲青木咬了咬头,便推开门扉,跨过半腿高的门槛出去了。 好一会儿,楼冬封才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一抬头就瞧见这个阵势,八九不离十的猜了个大概。 青木一个劲的使眼色,楼冬封的药碗哐当就砸在地上,转身就跑。 “你给我回来。” 楼冬封穿过长长的走道,路的尽头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喘息着,心在嘭嘭嘭的跳着,他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为什么不等话好好说完了。 俞百桦走到二门,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看着手里的东西,依如青木所言,就算好聚好散,也该见上最后一面,她提起裙摆跨过二门,只听一声大喊。 “俞百桦——” 俞百桦忍者不去看,他来了,他来了,她竟然觉的没脸去见他,只当是没听见的快走几步,像是要逃走一样。 这样的举动,如数落在楼冬封的眼里,他双手撑着腿上,大口的喘息,无奈的摇了摇头,卯足劲追了上去。 一把扯掉她的包袱,包袱里面的东西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偷拿了什么东西,走的这么快,还不同我说一声。” 俞百桦只觉背上一轻,被着刺骨的声音刮的脸疼:“我没有,你楼家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拿,我真的没拿。” 楼冬封伸展手心:“你真的什么都没拿吗?还给我。” 俞百桦看了半天,他那么认真的模样,像是早就洞察了,展开掌心:“我拿了,我只拿了这一瓶药,这是新婚第二晚,你给我脚伤的药。” 楼冬封默念着,她是在意的吧,是这样没错吧:“我说嘛,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在你哪。” 俞百桦见他没拿,试图想要一个答案:“我就不能留着它吗?你的药那么多,我只拿这一瓶,这又不是很名贵。” “你都要离开这里了,要这药做什么。” 俞百桦想了想,也是啊,她拇指摸索了一翻,毫不留恋的递给他,脸上挤出一抹微笑:“那我还你吧,这下我就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楼冬封一手打开她的手,药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我不要。” 俞百桦哭笑不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蹲下拾起那几片摔碎的青瓷放在手心,兀的笑。 “你怎么这样,不要也不给我。”她小心翼翼的那手帕包起来,转身就走。 楼冬封自背后将她抱住:“配药的人你都不要,你要那药做什么?要药有什么用啊,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什么药都可以配的,什么都可以。” 俞百桦挣不脱:“算了,就这样吧。我已经拿到休书了,我们……” “不就一个孩子吗,你还有我,孩子我们可以生,你想要多少,我们可以生的。” 原本难舍的俞百桦,瞬间泪目,像是一针见血一样戳中了软肋:“不就?哈哈哈,你想说的是,野种吧,不就一个野种,啊——!我们都跨不过这个坎,就这样算了吧。” “我们在生一个,多少都可以,只要你喜欢,你想生几个生几个。” 俞百桦咬唇垂泪:“我生不了,你找别人吧。” “你不想生也行,就我们俩个人,一起白头到老也很好啊,只要你在我身边。” 俞百桦彻底乱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不应该会开心吗?终于摆脱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源于双臂的禁锢勒的她生疼。 “不行,我不允许,让她走。” 楼冬封直接从他手里的布巾里拿出破碎的瓦片,将俞百桦推开,按在自己脉搏上:“你走……你走一个试一试。” 众人哗然,楼冬封一用力,鲜红的血划破了皮肤,楼夫人大呼管不了了,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呀?”俞百桦扑上前去,抢他手里的瓷片。 “没什么,你走吧,我不拦着你,你不是说你没带着什么走吗?现在你有了,你带着我的命那,你走,就连我的命一起带走,我楼冬封绝不说半句谎话。” 俞百桦手足无措的按着他手腕的出血口,推着他另一只手,生怕他一用力就:“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我不走成不成,你不要这样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不敢了,君卿你别做傻事。” 楼冬封把争的划伤他,一个侧头,瓷片就比在脖颈间:“休书那?撕掉。” 俞百桦听话的的拿出休书,一边抹泪一边撕掉。 “快放下,快放下。” 楼冬封看着她半晌:“说你在乎我,不会离开我。” “不会,不会离开你。” “我信你。”楼冬封挑了挑眉,放下瓷片。俞百桦眼前的世界被泪花模糊成一片,唯有他一人依然清晰,像是有一根线,紧紧拴连着他们彼此。 很快,宫里传来了一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陛下封太子妃为后,并下旨选妃,广纳后宫。 这样的消息,也无意让楼夫人松了口气,至于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儿媳妇她也不敢多问。哄着自己俩个乖巧的孙子,看着异国的公主,忍不住感慨,她这到底有没有一个省心的儿子啊。 发生了这么多事,俞百桦的日子也回不到从前的模样,她有时也会想,那个没死的孩子会叫什么名字那? 她喃喃自语不期被他听见,他把那一摞调查好的东西摔给她,良辰为了七皇子想要报复楼家,不走运的落在她头上。之后良辰想混进皇宫,却意外得知了七皇子还活着的下落,就跟着探子去找七皇子,被探子所杀。 俞百桦叹惋一声,可终究睹物思人,总是会想起很多往事,楼冬封见状干脆辞官。 “反正四海云游这是早就的事情了,我们先去边疆见你的哥哥吧,我陪着你。” 赵显不想让楼冬封走,百废待兴他需要人手的。可终究没有挽留得了,楼冬封说了很致命的一句话,让赵显无法否认,也没有了阻拦的力气哦,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或许她远走了,对谁都好。 “虽然你表象广纳后宫,但你终究是没死了那条心,以前你是太子你有心无力,现在你有心有力,我楼冬封只能帮你到这里。” 马路上摇摇晃晃的马车,才从梦中醒来的俞百桦十分震惊,昨天还睡在床上,今天这是:“君卿,我们这是,在那?” 楼冬封撩着窗帘:“离开京城的路上。” “要离开了吗?” “你舍不得?” 俞百桦摇头,倚在他的胳膊上:“那不就留他一个人了吗?” “他?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这全天下。” 赵显的侍卫从外面赶了回来,楼冬封连夜就走了,没拦住,赵显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就这样作罢。 楼渊看着这样焦躁的陛下,安慰道:“你还有我?” “是吗?” 楼渊从着句话里听到了太多的不稳定:“为什么要有疑问,难道我不行吗?” 赵显偏过头:“那放走了七皇子一事,你是怎么想的。” 楼渊明白介于七皇子的事情,二人终究有个隔阂:“九公主的遗言罢了,我已经费了他一双眼,七皇子怎么可能卷土再来。陛下不要在多心了。” “多心?是我多心?” “太子殿下,你我只适合同苦而已……”嫌猜太多。 赵显敏感的看着他,在揣摩他的言外之意:“为什么,现在我就在这王位上,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你还在因为九公主的事情怪我吗?不是我。” 楼渊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原本这个决断还想在等一等,不过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你说不是的,我信了你,但我骗了我自己。无论是不是你,不都不重要了,死了的人不会活过来,那个人都是我最爱的一个。” “楼渊,朕的王位还需要你辅佐啊。君卿已经走了,所以连你也要离开朕吗?” 楼渊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论我到哪里去,你至始至终都是我心中的王。” “你要和亲去做驸马?九公主不是你今生所爱,你为何又恋上了旁人。一个公主而已,娶来就好了。何必要千里迢迢去到西凉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楼渊一面推辞,一面说要做卧底,把各种各样的隐患摆在面前,说的好听,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离开的借口。 “或许我这辈子就是当驸马的命吧,兜兜转转要娶的只有公主。这里只会让我想起九儿,我父亲会始终辅佐你的,陛下多保重。” 赵显坐在这王座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身边在没有一个人,爱他的没有,他爱的也没有,连那些算计他的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 他有这王位,他只剩这王位。 黎明的光线透过金陵城,映照这大殿金碧辉煌,群臣俯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文完。 最后的一点小内容 大致交代一下大家的结局。 1、俞百香结局 春意回暖,俞家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喜事,桑梓终究是娶了俞百香。一旦付出了感情,即使有了变动也会选择原谅她的初衷。真的是体谅,还是不想否认过去那个执迷的自己,不让自己那么难堪。 至于哪一种,已经不重要了。俞百香跨过火盆,被丫环扶着,名门正娶跟抬偏房果然不同。 她突然间难过,这些原先是她不稀罕的,可现在竟然觉的有些害怕和愧疚。自打那次之后,桑梓再也没有来过,听闻他一直醉眠花街柳巷,桑家也是各种反对。 她正想着,就这样算了也好,就收到了母亲表情复杂的通知,她要出嫁了。她混沌的不知道一直在追寻的是什么?报复什么都无暇顾及,她连自己这一边似乎都搞不定,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自伤和伤人不同,她后悔,她希望自己能够补偿桑梓,用剩下的半辈子来补偿桑梓。 听着喜婆在一边说:“称心如意,少爷你歇盖头吧。” 红色的绸子瞬间滑落,俞百香看到他亮闪闪的神色,绯红的面颊,烛光映衬着一切,她恍然发觉这一切都是她儿时的梦想来着的。 桑梓勾唇笑,笑着笑着愈发的凄惨。他丢下秤杆,转身出去了。 俞百香一个人独自坐到天亮,才知道桑梓在妾室哪里过了一晚。她气不过想要找他理论,恍然发现她被囚禁了,她能活动的只有这一个院落。 她一下就明白了,报复,这是他的报复啊。 中午的时候,桑梓过来和她吃饭,问她习不习惯,睡的好不好,俨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俞百香吃着午饭,想问个明白,又不知道从和问起,从娘家带来的人也被桑梓寻了个由头赶走看。 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宅子,就只剩下俞百香一个人,一个人。不过这样的日子显然只是一个开头。 桑梓的温柔不复从前,大多时候会阴测测的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俞百香知道这世间没什么后悔药可买,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挽回。 即使她的态度转变,姿态放低,在他心口划下的伤,终究是好不了了。不多时,桑梓带回来一个同她很像的女子,那女子娴熟有理,也很爱桑梓,她不知何时就被放到一边,像是多她也无差,少她也无差。 他们恩恩爱爱的模样,像诅咒也像折磨。桑梓每次喝完酒都会疯狂的折磨她,会把他心里积压所有恶毒的话都说出来。 俞百香愈发的觉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意识到自己有感情,也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才知道错过了太多,已经挽回不了了。她感觉呼吸都无比压抑,他不快乐,折磨她,他也不快乐。 可指导有一天,桑梓和那个女人搬走了,那个女人也觉的他不快乐,劝他放下,他放下了,乃至多半年都未曾见她。 俞百香尝到了最心酸的滋味,她悬梁自尽了。她不觉的对不起谁,只是觉的自尽太不走运,低估了他的存在。 俞百香的死让桑梓很茫然,桑梓坐在她尸体旁很久,心底一直有道伤,以为不揭开就不会痛了,原来不会,它终究有一天会裂开。 那样的痛楚,像是在嘲笑他整个年少爱过的那个人。 “你啊,又重归安静美好的模样了,你要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就有多么恨你啊,我好恨你啊。下辈子重新来过,好不好啊?” 他垂下的手,紧握着她的手鲜血将一切染红。 “桑梓~你怎么了?你醒醒!来人啊——来人啊——” 2、楼冬封和俞百桦离开京城,到处游山玩水行踪不定,几年后怀了孩子便隐居在光雾山。 3、楼渊带着俩个孩子去西凉做了驸马,再也没能回到京城,忧思过重英年早逝,俩个孩子成年之后回到了楼家,接管了楼家的侯位。 *这里有个bug就是,楼渊明明爱九公主要死要活的,怎么就去做了西凉驸马那?没来得及铺垫,大概剧情就是再俩人醉酒滚床单之后,楼渊得知了九公主死的真相,震惊之余的消沉,让楼渊几欲殉情。 爽朗直率的西凉公主却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楼渊,对楼渊好通开劝,最后给了他一个离开伤心地的理由。恰巧现在的局势,楼渊既无法面对太子,也解释不清为什么放走七皇子一事,只好离开了金陵,期望太子不在追究七皇子一事,楼渊再几年后终抵不过相思死去。稍稍有点心疼西凉公主,西凉公主的存在,只不过是楼渊想要回报剩余感情的替代品,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便心如死灰。 4、至于太子,一直想着俞百桦,爱而不得也没有在爱上其他人。他想要的,一直不主动去得,只是委婉的想要顺其自然的得到。诸如他的皇位,是别人帮他抢来的,他所做的事情大抵都是暗示别人,那个我想要。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这样做,揣测他心思的人,会根据他的喜好,送上他想要的一切。而他也在这里尝到了甜头,自然而然形成了这样的态度,想得到却又不主动。 5、至于青木他和美景在一起了,哈哈想不到吧。美景在瘸了变哑之后,一直对女主怀恨在心,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设计了女主,女主命大没死,原谅了她,世子将她赶出府邸。 为什么美景三番五次的作,没死那?因为青木一直在挡着,只是隐晦的写了写,没展开写。青木和美景的哥哥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为了救青木死去,将美景托付给青木照顾。犯了大错离开的美景,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被良辰利用,也翻然悔悟觉得很对不起女主,就寻死觅活。然后青木只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就日日看着照顾着,最终美景改过自新,喜欢上了青木。 此时的青木和半夏互生好感,俩人成天打情骂俏的拌嘴,有要在一起的意思。但是青木时不时要去照顾“美景妹妹”渐渐起来冲突。青木无法左右逢源,一直让半夏忍着,只是照顾一个故友的妹妹,何况是一个哑巴,又寻死觅活,青木自然就多照顾一些美景。 回了蜀地的齐公子,等京中风头一过就来了,对半夏一见钟情。半夏虽然很喜欢青木,但她似乎明白,他有着他摆脱不了的负担,那样的嫉妒折磨着她自己,觉得这样的恋情十分痛苦,最终嫁给了齐公子。 青木参加齐公子婚宴之后的,和半夏互还了当初的定情信物。青木哭着离开了婚宴,还得去照顾美景,结果稀里糊涂俩个人睡在了一起,醒来之后,青木又懊悔,又想着负责,整个人很乱。 美景觉的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依赖,青木也不会搅和的他俩没在一起,虽然她是无心的,但看青木这么痛苦,她也很难过,决定不再拖累青木,一个人离开了。 美景的离开,让青木更加不知所措,此时世子正陷入丧子之痛中,二人情场失意,大醉痛饮一场。 青木说:“我以前看你和世子妃在一起就觉的挺好的。我觉的和半夏说话也挺好的,都挺好的,转眼她就成亲了。我觉的和美景挺好的,照顾的挺好的,以后见她嫁人,挺好的。可醒来就睡到一起了,也走了。” 青木花了一年的时间找到了美景,美景生下一个女儿,最后青木和美景在一起了。 下面是写过的一段青木的心路历程吧。 我得知,她喜欢我的时候,她那天成亲。 我察觉我也喜欢她的时候,她成亲了。 我想劫了这亲又如何?可这样喜庆的日子,我竟只是站在原地鼓掌。 手都拍麻了,我才知道原来胸口的位置也会痛。 那个人比我好,我不该用这样的妄念纠缠着她。 啊——为什么我是这样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啊。 积年之后,再见面。 你被他护在身侧,笑面如花牵着小儿。 我携妻子怀抱小子。相视一笑,互道一声,我过的很好,也不枉相识一场. 那时好了很久的伤,似乎已经不痛不痒了。 作者的一点点废话: *抱歉抱歉,小说写到了后面工作很忙,总加班,都没有好好写文,我没有忘记任何一个人物的命运,实在是后面篇幅有限,没有写他们的余地,在写又要写好长,我是有点啰嗦哈。 抱歉,抱歉,虽然这本小说成绩不理想,但我还是很开心,学到了很多,也在这条扑街的道路上继续琢磨,磨炼,也十分感谢各位支持过我的读者,感谢各位,也很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