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 第1章 弟弟结婚了 妈说。 我要敢和那个女人好，她就跳井，让全村人都知道是我逼死了亲娘。 陈炜… 就是我弟。 他腿翘在茶几上说，见过有人惦记嫂子的，但TM没见过勾弟妹的。 还问我，图啥？ 看上个被他玩腻的、甩了的女人。 玛德！ 我看这王八羔子是搞不清状况，我惹不起妈，但不介意打断他的腿。 …… …… 陈炜结婚的时候，我在部队，原本假都请了，可驻地突然有了疫情。 人是回不去了，但… 哈！ 王八羔子。 和以前一样，又要钱的陈炜奉承着说：“哥，弟弟结婚表示表示呗！” 表、表。 这一表，就是十五万。 陈伟媳妇家要的十五万彩礼，我全出，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攒的积蓄。 没辙。 长兄如父嘛！ 爸走的早、妈又改嫁了，我不管谁管？ 我只希望陈炜结婚后，能收收心、好好过日子。 这小子没让我少操心，从小就打架、抽烟，还偷邻居家的鸡… 算了。 都过去了。 他二十三岁了，大人了。 而他陈炜电话里告诉我，要娶的媳妇不赖、很懂事，是隔壁南庄村的。 叫高红。 今年二十二岁。 就一点不好，她是被收养的。 嗯… 我觉着没事。 那样的女孩吃过苦，不矫情、会过日子，我也提醒他要好好对人家。 嗯。 不错。 后来在陈炜朋友圈看到了他们结婚照，那个叫高红的女孩模样不错。 挺文静。 瓜子脸也秀气。 他们结婚那天，陈炜还让高红给我通了话。 “哥。” “你好。” 她声音很轻，有些害羞。 正常。 毕竟人家没见过我这个哥，而不懂事的陈炜，在旁边说着不懂事的话。 “告你！” “你家要那么多彩礼，要不是我哥，你就嫁不到俺家，好好谢谢哥。” 我想骂他， 说的什么混账话？ 但心里又有一点高兴，这小子也知道老哥不容易了。 对陈炜，我终于有了些放心。 甚至… 怎么说呢？ 还产生了推卸感。 结婚是人生大事，但在我这个‘长辈’眼中，陈炜结婚更像是任务。 就像我爸。 他在查出癌症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看病，而是给儿子盖新房子。 只有盖了新房，他儿子才能娶媳妇。 爸做到了。 我也做到了。 以后，我要为自己活着。 在当两年兵，然后退伍，到时候买辆面包车，能干活、还能开着玩。 我想去大草原。 想去戈壁滩。 想… 想多了。 还欠一屁股债呢！ 套句二舅说过的话：“你上辈子肯定欠陈炜钱，这辈子他来要账了。” 嗯。 一定是。 大概是陈炜结婚半年后。 那天。 是周末。 我们二连和一连正在打篮球比赛，我表现很好，连续盖了对方仨大帽。 引得场下阵阵欢呼。 很过瘾。 玩得兴起，我还主动找一连副连长单挑。 可就在最过瘾时，连值班员跑来叫我接电话，我妈打来的、有急事。 那瞬间，有了不好预感。 而跑回值班收刚拿起电话，就传来妈着急的声音： “陈一帆。” “老二这两天闹离婚哩，我管不过来兰，你赶紧回来、家里一堆事。” 第2章 她很懂事 我… 我？ 我上辈子欠了陈炜多少钱？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的消停、消停？ 昂？ 结婚才多久？ …………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之后又转了两趟客车，到县城时已经晚上了。 没回村里。 因为… 哎！ 陈炜觉着，高红给他戴绿帽了。 是这么个回事。 他们俩人结婚后，我们家才知道，高红是在县城一家足疗城里工作。 说好听的，叫足疗技师。 难听的… 昂。 妈将这些告诉我后，就让我去调查，高红的工作到底正经不正经？ 这… 这怎么查？ 难不成让我到足疗城问，你们这有没有特殊服务？ 拜托！ 我是侦察兵，不是警察。 郁闷的我在电话说，真要怀疑人家，就干脆离了，剩着在心里膈应。 可妈不同意。 她说，老二嘴上没谱。 还说咱家主动提离婚的话，人家可不退十五万的彩礼。 当然。 要是知道高红不是正经人，那彩礼必须退，不退，就让我去她家干架。 嗯。 好办法。 妈真聪明，显得我好蠢。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陈炜是妈亲生的，而我是爸从山里捡的。 那晚。 风很凉。 我跟傻逼似的，在县东环的情意足疗城门口，被瑟瑟秋风吹了俩钟头。 经过观察… 艹。 观察个屁啊！ 我一个当兵的，不能去那种地方。 可这关系到陈炜一辈子，又不得不查，实在没辙，就想了个蠢办法。 我和高红，不是微信好友。 又从陈炜朋友圈找到她微信，发了好友请求：你好，请加我。 我想测试她。 用钱测。 她要真是那种女人，应该很容易上钩，到时候聊天记录就能当作证据。 嗯。 是个办法。 就是膈应了点。 而她通过了好友请求，我又不知道说啥？ 美女，聊聊？ 听说你不赖，多少钱？ 我是朋友介绍的，想和你玩玩… 哎！ 连续想了好几个搭讪的话，都不靠谱，还觉着自己像个猥琐王八蛋。 算了。 还是在想辙！ 就在我要放弃时，高红发来信息：“大哥，找我有事吗？” “你知道我是谁？” “嗯。” “？” “猜的，你头像。” “哦！” 我头像是一个红色五角星，忘这茬了。 还好。 没说过分的话。 而稍后高红又问：“找我什么事？” “能见一面吗？我就在你们店门口。”纯下意识的，我提出要见面。 说完就后悔。 已经凌晨了，这个点约弟妹不合适。 可就在我改口约明天时，看到足疗城门口走来个女孩。 她个不高。 皮肤还有些黑。 但秀气脸庞、以及古典韵味的气质，让我判断出，她就是弟妹高红。 挺好。 她没穿短裤、丝袜之类的。 上边是比较宽松的T恤，下面是条普通的牛仔裤，给人娇俏的感觉。 “大哥吗？” “嗯。” “南马路那儿有个永和豆浆，咱们去哪聊！” “嗯。” 我点了点头。 随后高红到门口把电车推来，又回到我身边，她应该是示意一起走。 不合适、不合适。 电车这么小，难免会有身体接触。 “大哥。” “那边有单车，我帮你扫个。” 说完。 高红将电车交给我，拿手机扫了辆共享单车，缓了会，我反应过来。 偷偷尴尬时，也对她有了好感。 哦！ 是普通好感。 弟妹不但懂事，还识大体、不做作。 第3章 共鸣 因为没打算和高红见面，所以见了面，到永和豆浆后也不知道说啥。 挺尴尬。 已经凌晨了。 这个点，客人不多。 除了我和她外，只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我们左边一直打情骂俏。 好家伙。 好久没回来，这老家都这么开放了。 那对情侣坐在一张椅子上，相互拥着，共饮一杯豆浆。 又时不时的，或男孩主动、或女孩暗示，两人在灯光了又轻轻一吻。 反观我们桌？ 嗨~ 我们就没坐一个桌。 为避嫌，我刻意和高红拉开了些距离。 有些尴尬。 而她像是看穿我心事，也开门见山“我们店是正规场所，没那种服务。” 这话说的，约等于没说。 当贼的从不说… 哦！ 我不能做有罪推理，而我也不好意思像高红那么直接，只能委婉的问。 问她为什么做足疗？ 就是问问。 用来做过度，为下步说更尴尬的话做铺垫。 然。 高红说了很多。 她没说她养父、养母，只说了继兄，那家伙叫高明，今年四十多岁。 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主。 比陈炜还浑。 整天就知道打麻将、喝酒，家里能霍霍的全霍霍了。 所以… “我十五岁就工作了，正规公司不收未成年，只能在饭馆端盘子。” 高红说这句话时，淡淡笑了。 对。 笑了。 不是苦笑。 就是单纯的笑。 她为什么笑我不知道，但能理解，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来，就是懂她。 我十五岁那年，妈带着十岁的陈炜改嫁了。 我不走。 妈说我自私，用这个办来逼她不改嫁，还说，就当没生我这个畜生。 不是。 不是这样的。 我是长子，我想家留个根。 那会，我在上高中。 捡垃圾辍学厕所，还得伺候各种领导。 捡垃圾、扫厕所，还得伺候各种领导。 其中的艰辛，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那会… 哦！ 想起来了。 每当委屈的时候，我不是哭，是努力的挤出笑容，就像现在的高红。 她微笑着，说出最委屈的事。 “我侄女比我小三岁，我得供她上学，但我没文化，找不到好工作。” “后来…” “做足疗一个月能挣五千多。” 说着。 高红目光瞥向窗外，只能看到她侧脸，还在笑，笑的让我有些心酸。 我猜，她眼睛湿润了。 也注意到她的手，大拇指、食指有些弯曲，应该是做足疗留下的后遗症。 这样的女孩，不会做下三滥的事。 我确信。 还有些心疼。 她才二十二岁啊！ 随着气氛的不尴尬，我话匣子打开了。 我骂陈炜不懂事，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好收拾那王八羔子。 然后… 哎！ 我TM贱。 高红现在还做足疗，就说明陈炜那王八羔子，没工作、继续混日子。 而我比谁都清楚，陈炜什么德行。 说了。 我TM贱。 所以给出解决办法：“那个，我还有点积蓄，回头给陈炜开个小卖部。” 高红，扭过头来。 果然。 她眼中含着泪，但脸庞笑容有了变化，不在伪装、而是蕴含了忧伤。 “你要是我哥，多好。” 第4章 我连媳妇都娶不上 我告诉高红，你是我弟弟的媳妇，我就是你哥，我把你当亲妹妹看。 还努力的说陈炜优点。 比如… 比如…… 昂。 比如他长得还行，个挺高。 可相比于陈炜，高红更喜欢听部队的故事，她说，很崇拜热血世界。 “哥。” “我听人说，你在部队立过三等功。” 嗯。 那是三年前… 等下。 什么叫听人说？ 连陈炜名字都懒得提？ 还有。 她喊我‘哥’时已经不在生涩，多了份亲昵。 那晚。 不知觉中，我们聊了很多。 我也是有那么点飘，不但讲了立功的故事，还讲了许多的牛逼往事。 我全副武装五公里跑，十九分钟。 一口气做四百个俯卧撑。 等等。 不知不觉中，夜更深了。 旁边小情侣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打哈气的店员，无聊的刷着手机。 高红说晚上住店里，但这个点、店早关门了。 嗯。 这个点关门，再次说明是正规场所。 我们没回家，在县城找了个宾馆，不巧，那个宾馆只剩下一间房了。 没事。 出门换了家，还有很多空房。 前台的小姑娘，还用那种的眼神看我。 …… …… 第二天。 上午。 高红回了娘家，临走前，我又提起陈炜，可她说，他想离就离了！ 还说。 回娘家后，会劝父母把彩礼还给我们家。 瞎说。 这么好的弟妹，我可舍不得放。 我… 我先回家。 目送高红骑电车走后，又等了多半小时，我坐上了回家的城乡公交。 两年多了。 回家了。 在村口碰到些本家的长辈，聊了会，其中一个婶拉着我问，咋个办？ 说我都三十了。 那有？ 村里都说虚岁、我虚两岁，周岁才二十八。 但不管二十八还是三十岁，都不小了，婶子提醒我，该找个媳妇了。 嗯。 该找了。 三伯的堂弟比我小三岁，都是俩孩子爹了。 我拜托婶，帮我留意着。 村口耽搁了一会，而回到家、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陈炜的叫唤： “艹！” “打龙、打龙。” “稳住，我们能赢。” 打龙？ 什么玩意？ 麻痹的！ 也不知怎的，突然一肚子火，冲进去，将沙发上蔫着的陈炜拽来就打。 往死里打。 不止是撒气，更是这小子欠揍。 什么时候了还玩手机、还TM混日子。 我揍过陈炜太多次，但都没这次揍得很，脸打肿了、鼻子也流出鼻血。 就这，还不解恨。 原本想着王八羔子结婚了，得留面子、不揍了。 可… 陈炜啊陈炜。 娶了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就不知足呢？ “哥、哥…” “哥。” “别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趁着我愣神功夫，陈炜连滚带爬的来到沙发角里，弄了个抱枕搁头上。 哎！ 陈家怎么出了个这么玩意？ 我爸当过兵。 我也当兵。 我们爷俩都算不上出息，但也敢作敢当，到了陈炜这家风怎么换了？ 妈说，都怪我。 是我以前太宠他，把他惯坏了。 对。 我贱。 我TM傻B。 为了这王八羔子，我连媳妇都娶不上。 第5章 高红的不理解 算了！ 算TM了！ 我娶不上媳妇是我没本事，不怪妈改嫁、也不怪有个扯后腿的弟弟。 还是陈炜牛逼。 甭管怎么着，人家娶了好媳妇。 点根烟。 不想搭理他。 一直等到妈从她改嫁的男人家过来，我才说…哦，没说和高红的夜谈。 当然。 妈和陈炜才懒得过问经过。 我只告诉他们娘俩，高红是正经人。 “哥。” “她正经？我都说几百次了，别TM给别人捏脚，可这娘们就不听。” “麻痹来哩！” “因为她，叫我天天挨笑话。” 陈炜说出他想离婚的理由，感情不是怀疑戴绿帽，是因为丢了面子。 好想打死他。 你但凡能好好干个活，人家至于给别人捏脚？ 行。 我负责。 我告诉陈炜，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管他，我出钱给他开个小卖部。 不累。 只要不出去浪，哪怕在小卖部天天打牌，多少也有个收入。 “占。” 妈同意了。 从进门她就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我揍她儿子了。 但妈又提醒我：“你是不知道，咱们村哩人昂，都往县城买房子兰。” “咋？” “你给老二在县城开个商店！” “……” 我没说话。 看着脏乎乎的墙，想一头撞死。 我是当兵的，我连瓶可乐都舍不得喝，我的钱都是一分一毛攒来的。 还有。 我积蓄都给您儿子娶媳妇了，剩下那点钱不够在县城开店。 妈。 我真惹不起您。 我转移话题，告诉他们高红回娘家了，现在最赶紧的是把人家接回来。 还说。 陈炜刚挨了我一顿揍，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也算事她娘家一个交代。 毕竟… 呸。 心里啐了口后，明摆着告诉妈：“你儿子污蔑人家清白，很伤人的。” “麻痹的。” 妈骂了一句。 按理说她是在骂陈炜，但我觉着她在骂我。 骂完。 妈黑着脸说：“你回头带啊老二，去高红娘家道歉…不能打他兰昂。” 不是。 先不说打不打。 去高红娘家道歉，我当哥的去可以，但这种事当娘的去更合适些！ “星子。” “回来昂？打麻将啊！” 外面，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不去。” “正忙里。” 妈拒绝了，可不，家里这点破事还没处理完。 “走！人手不够，赶紧哩。” “占、占。” 妈出去了。 我… 我…… “哥。” “我结婚时候，还留着两瓶好酒，等你回来喝，嘿嘿，不能打我兰昂。” 陈炜捂着脸，去里屋拿酒了。 我这弟啊！ 干啥啥不行，但有个优点，知道跟我亲，哪怕刚挨了揍还惦记着我。 够了。 我这人知足。 也趁这功夫，给高红发了微信：“刚把陈炜收拾了一顿，他知道错了。” “下午…” “明天！” “我带他到你娘家道歉。” 几条微信发玩，陈炜也拿着瓶好酒过来了，还说要出去买俩菜下酒。 行。 老子也享受、享受。 又点根烟。 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可没一会手机响了，高红给我回了两条信息。 “哥。” “我不理解，你要为他着想到什么程度？” 第6章 高红要离婚 我啊！ 人送外号，男版扶弟魔。 除了我贱之外，陈炜也不容易，年纪小小的，就得在他继父那生活。 当然。 高红也不容易。 所以我给她的回信是：“也是为你着想。” …… …… 第二天。 上午。 估摸高红消气了，也趁着陈炜脸上的肿还没消，我们哥俩来到她娘家。 买了牛奶、八宝粥，以及好多水果。 登门道歉。 还行。 可能是第一次见，高红上年纪的养父、养母，以及她继兄高明都给面。 客套着，一个劲夸我。 夸我在这十里八村的，是出了名的懂事。 夸我顾家。 夸我明事理。 老亲家还来了这么句：“大侄儿，当初同意这桩婚事，就是冲你人品好。” 哎呦！ 这话夸得，牛头不对马嘴。 无所谓。 客套话嘛！ 我也会，虽然高红不在，但当着她娘家人面，我把陈炜又骂了一顿。 总的来说，气氛融洽。 就有一点不好，老亲家问我 ：“你怎么保证陈炜以后能好好过日子？” 陈炜抢话： “爸。” “放心！” “俺哥说蓝，给俺在县城开个商店，我肯定能挣钱，也能好好过日子。” 老请加高兴了。 说这好。 我… 我说：“现在啊！隔三岔五的闹疫情，开店不合适，在考虑、考虑。” “么事。” 一直在旁边嗑瓜子的高明，翘着二郎腿、牛逼哄哄说：“你放心！” “咱县哩都么有过疫情。” “我熟人多，回头给你找个门帘。” 艹！ 用TM你管。 我没工夫搭理那玩意，余光瞥向左边，瞥向又对我奉承笑着的陈炜。 当着他岳父母面，我不能发火。 也没法问。 只能绕着弯说：“咱家还种着六亩地，你在村里开个小卖部，挺好哩。” “前年，地叫咱舅舅养种兰。” “……” “哥。” “……” 我不知道说啥了。 陈炜，包括高红娘家人都开心了。 他们说在县城好，消费高、挣钱也多，以后有孩子了，上学也沾光。 嗯。 这我懂。 可我二十八了，我也想留点钱娶媳妇。 “吱~”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卧室门开了，高红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身材娇俏、玲珑。 但没有二十二岁女孩应有的阳光。 “媳妇儿。” “你可别生气兰，放心，等咱哥哥给我开店唠，肯定能好好哩挣钱。” “到时候，也在城里买个房子。” 陈炜嬉皮笑脸说着，迎着高红走过去。 妈教的！ 这先斩后奏用的，真熟练。 我… 我认了。 我又要做扶弟魔了，当哥当到这份上… 爸！ 够了！ 我在您病床前发过誓，会照顾好妈和弟弟，您儿子，只能做到这了。 我又发誓。 发誓最后一次帮他。 “哥。” “嗯？” 听到声音，我才发觉高红来到面前，我微笑着、用笑容来掩饰内心。 没用。 就像那晚我能看懂她一样，她也能看懂我。 何苦呢？ 她目光像是在问我。 但说出来的是这：“不用开店了，我要和陈炜离婚。” 第7章 为什么呢 奇怪。 当高红说出要离婚时，气氛好像没什么变化。 陈炜仍嬉皮笑脸的说自己错了，说媳妇大人大量，还把手搭在她腰上。 老亲家没说话。 亲家母提醒高红，别瞎说。 话最多的人是高明，他问我瞧见了没？ 又说自个妹子被我老弟伤了，以后在这样，他这当哥的饶不了陈家。 说着。 又开提在县城开店的事，劝我早点落实。 我… 错了？ 除我外，包括陈炜在内的他们，都是高红亲人、也都比我了解高红。 嗯。 我错了。 只有我觉着，高红说离婚是认真的。 “大侄儿。” “孩子说气话呢！但我得说道说道，陈炜要还混日子，真就离了啊！” 老亲家对我叮嘱时，递来根烟。 那就好。 只是说气话。 后知后觉我的，也向面前的高红保证：“放、放心，我给你们开店。” 高红没回应。 但目光… 哦！ 我还是别猜了，这只是和她第二次见面，我不了解她，别人了解她。 我不知道她想法，但知道自己感受。 心疼。 甚至是冲动。 看着高红眼中的冷寂，想用手将她额头些许凌乱的刘海，慢慢抚顺。 然后拍拍她头说： “乖。” “没事的，有我。” 奇怪。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在看高红一眼，可回过神时，只看到她走回卧室时的孤寂身影。 她怎么了？ “么事。” “回头我好好劝劝红红，过不了两天，都让她回哩兰，你放心昂。” 亲家母这样解释。 当然。 她不是和我说，是和她女婿陈炜说。 那就好。 等高红回来。 我在给陈炜开个店，他俩就能好好过日子。 而随着亲家母的话，气氛有融洽了，陈炜对她岳母点着头说怪自己。 一定好好疼高红。 争取早点给岳父、岳母生个外孙。 也从陈炜这些话开始，我从刚从被人撺掇的主角，变成了边缘人物。 我想走。 想离开这里。 但老亲家让我留下吃饭，基于礼貌我不能走。 午饭算不上丰盛，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蒜苔炒肉，在拍了个黄瓜。 当然。 两瓶二锅头是少不了的，陈炜和他岳父、高明推杯换盏，喝的高兴。 喝着，还吹着。 刚开始说的是开店，讨论能挣多少钱什么的。 可说着、说着。 陈炜和高明就开始了，说认识什么人、通过那个人能包个什么工作。 挣得不多，也就百八十万。 我不喝酒。 也插不上话。 只是偶尔的会用余光瞄向卧室。 高红在想什么呢？ 还有。 中午了。 亲家母端来好几碗打卤面，她基于礼貌，把第一碗面递到了我面前。 我也也礼貌的，把面让给了老亲家。 片刻后。 一人一碗面了。 陈炜还在喝着酒，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没反应，很明显是喝大了。 高明也差不多。 而高红养父、养母问我，要不要蒜？ 不是。 我… 我是这个屋里，最不合适给高红端去一碗面的人，而你们谁都合适。 老公行。 继兄也行。 养父、养母最好不过。 可… 为什么呢？ 第8章 抱歉 我… 嗯。 我错了。 陈炜和高红的娘家人是对的，说两天就是两天，两天后高红回来了。 气氛，还是那么好。 妈还在家，见到她没提足疗和离婚的事。 也是骂陈炜不懂事。 骂完又说好话，说她只有俩儿子，觉着亏得慌，一直想有个闺女啥的。 “哎呦！” “这小红好，有你，我等于有唠个闺女。” 妈拉着高红手，话说的很亲。 还张罗着要包饺子。 嗯。 饺子好。 两年多了，没吃过饺子。 算是知趣的陈炜，把面板搬来、面拿来，还主动骑摩托出去买了肉馅。 妈也不错。 她说高红不吃肉，还专门调了鸡蛋、韭菜馅。 都挺好。 我们一家子首次团聚了。 陈炜不会包饺子，傻乐着向妈说好话，让她管着我别骂、更别揍他。 王八羔子。 知道他闹着玩，没搭理。 我会包饺子，就和妈、高红一起包，我负责擀皮，供着她们娘俩包。 可能是好久没擀了，手有些生。 速度跟不上，就使劲擀，好几次把皮黏在擀面杖上。 “傻小子。” 妈乐着，接过擀面杖。 她快。 供我和高红包没问题，而闲不住的陈炜，和小时候一样，拿个硬币过来。 让我包起来。 说谁吃到钢镚，谁今年就发财。 幼稚！ 很幼稚。 但我给他包了，我也想幼稚一些…真好，这是我期待的、家的感觉。 自从妈带着陈炜改嫁后，我就一个人。 起初。 亲戚们可怜我。 不管是叔伯，还是舅舅、姨，天天叫我去家里吃饭，都给我做好吃的。 可时间长了… 昂。 我的问题。 我这人要强，哪怕是亲戚，也不想总去打扰。 然后就是一个人，慢慢也习惯了。 也是那时，开始包饺子。 记得… 忘了几岁时候了，只记得是过年，我一个人在家，第一次尝试包饺子。 哈！ 什么玩意。 饺子都煮烂了，煮成一锅肉皮汤。 而我们那风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去祭祖，要把第一碗饺子给先人上供。 我就端着碗破饺子，来到爸坟前。 笑着… 嗯。 是笑着，没哭。 笑着说让爸尝尝我手艺，好吃难吃的、将就着吃，还给爸点了根烟。 我也抽… “哥。” “嗯？” 被高红打乱回忆的我，看到她递来一张纸巾。 干嘛？ 哦！ 我流泪了，真丢人。 还好。 妈去煮饺子了、陈炜又全神贯注玩游戏了，而懂事的高红扭向了一边。 “谢谢。” 赶紧抹眼泪后，我小声说。 “不用。”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 可能是嫌东屋wifi信号不好，陈炜边玩手机边站起来说，吃饭在喊他。 然后就出去了。 “哥。” “你觉着委屈吗？” 高红没回头，声音还是很小。 嗨~ 委屈啥？ 今天这么高兴，我流泪是因为想爸了，她误会了，我告诉她不委屈。 “哦！” 高红应了声。 而我目光落在她背影，才意识到，她回家后一直是这样敷衍的状态。 还有些无助。 无由的，我想到第一次见她那晚，她说的那句‘你要是我哥，多好。’ “抱歉。” 我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第9章 钱的事 抱歉… 我有些后悔。 那天在高红娘家，碍于周围人的气氛，我没有去给她送上一碗面条。 真的。 有些后悔。 也许我去了，她会感到些温暖。 高红没问我为什么说抱歉，但她说：“谢谢。” …… …… 事啊！ 该你的就是你的，躲不过。 吃完饺子后，妈说全家都在，又提起在县城开店的事，我有心理准备。 很自觉的，把银行卡掏出来。 我… 又很突然的，脑子冒出个想法：假如没有陈炜，我会如何？ 假如。 假如啊！ 这些年部队待遇提高了，加上我抠门、加上我当兵前五年打工挣的钱。 我手里能有二十多万。 不多。 但足够在县城买房的首付，甚至还有余存，又足矣让我买辆面包车。 如此一来，咱也是有车有房的人了。 肯定会有人上门提亲。 嗯… 我有自知之明。 女神什么的，不惦记。 我会找一个懂事的、顾家的女人，最好是能和我心心相印的，比如高… 哦！ 想多了。 这世界没有假如。 陈炜是我同血脉的弟弟。 所以又自觉的告诉妈，卡里还有七万多，我出七万。 “不够！” 陈炜有些委屈的，小声吭着。 好难得！ 不待我发火，妈就在他后脑勺不重不轻的扇了一巴掌。 “知足你！” “给你说，改么不能在找你哥哥要钱兰，他也不容易，以后得靠自个。” 更难得的是，妈说出很正确的话。 看来… 哈！ 我不是从山沟捡的。 借着妈的‘大义’，没出息的我开始劝陈炜，在县城小区开个小卖部。 钱差不多够。 开店后可以住在城里，高红下夜班后就不用睡宿舍了。 挺好。 然。 妈没同意。 还说出很有见解的话：“反正到县城兰，要开，都开个正儿八经哩店。” 不是。 正儿八经的店？ 意思是要开个大点的店？ 我虽然不聪明，也知道大店更赚钱，可问题是，区区七万块够干嘛？ 妈有办法。 她为了她儿子，再次发挥了睿智。 “红~” “听别人说你干哩活挺挣钱，攒多少钱来？” 在搜刮完我这个儿子后，妈又将枪口对准了儿媳…欸，不对、不对。 怎么能叫枪口… 也不对。 是儿子和儿媳…陈炜是妈的儿子、高红是妈的儿媳，嗯，这回对了。 店是陈炜的、也是高红的。 妈让她出钱没问题。 然后。 当着陈炜面，妈说他不靠谱，跟着又说就指望高红了。 开什么店、具体什么位置？ 都让她做主。 哎呦！ 今天的妈很明事理，点赞。 “嗯。” 略微停顿一会的高红，开口说：“我攒的也不多，手里也就四万多。” 不少了。 她和说过，这些年一直在供侄女读书。 加上我出的七万，下来就是十一万，能开个差不多店了。 妈高兴。 陈炜也高兴。 而心情也不错的我，顺嘴来了句，让高红别上班了，专门开店！ 我是好心。 不但是为高红着想，也是为陈炜考虑。 之前他说过，因为高红工作的问题觉着丢脸。 “哥。” 脸色突然黑下来的陈炜，用不乐意的强调说：“她干足疗，也挺好哩。” 第10章 明白了 不是。 什么叫干足疗也挺好的？ 且不说别的，你就没注意过你媳妇的手，好几个指头都有些弯曲了吗？ 还是说… “炜子。” “我知道你不想干费劲的活，那就去干个保安，不累，多少挣俩钱。” 我给出我的意见。 也不出所料。 陈炜不乐意了，他说…他支支吾吾的、小声说：“干保安多丢人唉！” 丢人？ 你之前还嫌高红丢人呢！ 我本意是让他俩一起开店，前期事多，担心陈炜忙、担心他撑不起来。 再者。 还是为陈炜着想。 想让他早点要个孩子，而高红一旦怀孕，做足疗肯定不行。 算了。 给他说不清楚，和妈说。 “一帆。” 可在我开口前，妈先说了：“那个啥，昂，叫炜子当保安挣不了俩钱。” “刚开店，他们俩钱肯定紧张。” “还是先叫高红上班！” 不行。 钱是我出… 哦！ 钱也是高红出的，凭什么人家受罪，让陈炜享福？ 当然。 这些不和妈说。 只要说生孩子的事，她肯定同意。 但这次我还是没开口，抢话的不是妈、不是陈炜。 是高红。 “哥。” 她扭过头来，好像并不在意的说：“么事，我不想开店，还是上班！” …… …… 下午。 高红骑电车去县城了，她晚上还要上班。 而陈炜出去玩… 哦。 出去应酬。 他说认识些做白酒生意的朋友，要请他们吃饭。顺便聊聊开店的事。 晚上。 家里只剩我和妈。 我们也聊，聊那小两口。 其实我、妈包括高红，都明白。 陈炜不想上班，就是因为懒，而他又想过好日子，所以又让高红上班。 行。 不说公平不公平。 在妈这，她肯定向着陈炜。 但我相信妈也知道，高红是委屈的，这么下去，就不怕再次闹离婚？ 有一说一。 高红真要离了，以陈炜的德行很难在娶上媳妇。 不怕。 妈不怕。 而我从她口中得知，是高红娘家到我们家提亲的。 还有。 妈一开始就知道，高红是做足疗的。 “说实话昂。” “炜子这样，媳妇是不好找，可高红是干足疗哩，她更不好找婆家。” “离什么离？” “再说兰，高红要离，得给咱家给哩彩礼钱退回来，她娘家舍不哩。” 几句话，妈把我疑虑打消。 跟着又补充： “一帆。” “你在外边当兵，你根本不懂，这两口子过日子，都是凑合着瞎过。” 是吗？ 好像是。 又好像不是。 还是那句话，我对象都没谈过、我不懂，我没说话，我继续听妈说： “是。” “炜子和高红是不对眼，么事，真么事。” “反正离不了，等过两年，炜子开店稳定唠，高红上班也挣啊钱唠。” “他们在要个孩子。” “有孩子唠，什么事也都好说兰。” 哦！ 挺有道理。 妈让我刮目相看，以前觉着她只会骂人、吼人，没想到这么有远见… 不。 不对。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妈说的这些只是常识、是我老家这片的常识。 这样的话，就能解释通了。 那天。 高红在她娘家说出离婚后，都觉着她是气话，只有我认为她是认真的。 第11章 想娶媳妇了 ~~~ 放学了！ 哈… 哈！ 我们六年级的男生，疯了一样冲出学校，向北边不远的苹果园跑去。 里面喂着大狼狗。 还装电猫，大人说这能电死人。 切！ 骗谁呢？ 电猫是电老鼠的。 我和同学们摸进去，躲着大狼狗，爬到树上找最大的苹果装入口袋。 出去后，还要比谁偷的苹果大。 今天我运气好，找了个大的、比拳头还大。 啊？ 真不巧。 爸开着拖拉机路过，刚好看到我偷苹果，二话不说，下了车就揍我。 “王八羔子。” “我么给你买苹果昂？叫你偷，我打死你。” 我哭。 我委屈。 我说我们六年级的都在偷苹果玩，你为什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陈一帆。” 爸不打了，瞪着我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和人多人少么关系。” ~~~ “爸。” 床上猛然坐起来的我，四处张望着、找寻着我深深思念的身影…爸。 爸… 哦！ 是做梦。 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想想都怕，那是爸揍我揍的最狠的一次。 我这人不迷信，但我喜欢‘迷信’的感觉，爸给我托梦，是在暗示… 卧槽。 别解梦了。 我突然意识到回来十几天了，还没去看爸。 “炜子。” “一会陪我去看爸。” 从卧室出来时，我冲西屋喊了两声，没回应，细细听像是在打电话。 “我给你说。” “昂。” “家哩我说算、我是一家之主，你都是个…” 后面声小了，听不清。 算了。 我自己去。 这几天陈炜表现不错，早出晚归的，天天为开店的事忙活，这就很好。 就是… 前天高红回来了，俩人吵了个小吵。 陈炜想开烟酒店，说卖酒利润高。而高红不同意，说开烟酒店投入高、风险也大。 不懂。 我就一当兵的，不懂开店。 也不掺和。 洗漱后，随便吃了口饭，就真准备去看爸…昨晚妈就回她改嫁的男人那了。 挺好。 省的尴尬。 从邻居家借了三轮车、带上铁锹，出门了。 我每次回来都得帮他修坟，爸爱干净、爱整齐…当过兵的人都这样。 和爸一比，我就是新兵蛋子。 干活。 骑三轮拉了车细土，这土堆起来滑溜。 在拉些石头，摆在周围。 活不多。 半天就能干完，但我整整干了一天，不是咱墨迹，是咱想和爸多说会。 “爸！” “那个…” “我年底想退伍。” 估摸着，爸会不高兴。 我猜他还会劝我，劝我说部队现在待遇好，回来干嘛？回来能干嘛？ 还到村头磁砖厂上班？ 受罪不说。 挣得还不多。 话不能这么说，我打算到石安… 嗨~ 在自个老子面前，就不扯谎了，说实话，想娶媳妇了。 说句不怕臊的。 快三十了，还是个雏儿。 而村里的同龄人，好多都是俩孩子爹了… 嗨~ 也说点高兴的。 “爸” “陈炜媳妇不错，真懂事、也能干活，估摸着，等两年就能给您生孙子。” “高红真不错。” “陈炜能娶到人家，真是有福。” 傍晚了。 坐在坟头石头上，我还和爸在聊着，聊着、聊着，又掏出两根烟来… 吖？ 打火机呢？ 我记着就放旁边… “哥。” “打火机在这。” 接过高红递来的打火机，下意识开口：“谢…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12章 高红的请求 高红… 昂。 印象中的她，说话比较直接。 但这次有些刻板，而开口表情明显有些尴尬：“你、你说打算退伍。” “哦！” 我也尴尬。 因为和爸说了退伍后，还解释了原因… 算了。 跳过这个话题。 高红来这里找我，肯定有事。 “哥。” 估计也是跳过尴尬的她，很快说出了原因：“我想让你在管管陈炜。” “怎么了？” “他非要开烟酒店。” “那怎么了？” “昂。” 有些犹豫的高红，看了眼爸的坟。 明白了。 她应该是不想谈这些，我指了指南边小路上一棵槐树，示意到那儿说。 我开三轮，她骑电车。 到了后我坐在三轮上，她站旁边。 这里距离我们村有两里地，还没到秋收时候、又是傍晚，周围没人。 这是我们俩第二次独处… 哦！ 我意思是说，性格内向的高红，单独面对我时，神态会比较轻松一些。 “哥。” 高红又喊我哥。 可能她都没注意到，她每次和我说话前，都会先喊一身‘哥’。 或许。 她真把我当哥了。 这种心态下，她话也多了一些。 高红说，这几天在县城一直转，看到不少烟酒店门上贴着‘门帘转租’。 这说明，那个行业不好干。 当然。 那只是表面原因。 真正原因… “哥。” “陈炜之所以想开烟酒店，是因为他有些做酒的朋友，他们保证了。” “说前期进货能赊账。” 讲真。 这是优势。 我虽然不懂开店，但也知道，十万块钱的启动资金，真的算不上多。 然。 我懂。 没让高红开口，我说了：“你是不是觉着陈炜…昂，觉着他朋友不靠谱。” 高红点点头。 她说在足疗馆… 在工作时，有些客人也是做酒生意的。 他们告诉高红，说陈炜朋友代理的产品，都是小品牌、卖不出去的玩意。 而真正的通货，不会赊账。 不但不赊账，还会让下面大批量进货。 说直白点，没个二、三十来万，烟酒店根本开不起来。 “嗯。” 听完后我也点点头。 也保证：“放心，我不会让陈炜开烟酒店。” “哥。” “嗯？” “你…” 有些犹豫的高红，忽然莞尔一笑：“谢谢哥，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嗨~ 不信你信谁？ 我又不傻，这么多年信陈炜、被坑多少次了。 行了。 谈好了。 那就回家，中午忘了吃饭，我饿。 可高红没走的意思，她说：“哥，还有事求你。” “说。” “你都不问我想开什么店？” “哦！” 我肚子好饿，我赶紧问：“你想开什么店？” “快递站。” “啊？” 我纳闷。 那是什么玩意，物流吗？我能帮啥…难不成，高红让我给她搬东西？ 也行。 但不是这样。 高红说，陈炜也不同意她开快递站，所以要我帮忙。 不是说服他。 是和她一起把快递站开了。 “哥。” “这是种比较新兴的模式，我说不清楚，咱们县没，你可以去了解下。” 高红说出要求。 我… 有点为难。 我就是个当兵的，真不懂。 但高红有办法：“哥，明天你陪…哦，我陪你去高林县看看！” 第13章 大伯哥和弟妹 晚上。 陈炜又撒脾气了。 “我说呢！” “你干嘛非去坟上找咱哥，麻痹来哩，闹半天是找咱哥告状哩。” “我看你…” “哦！” 陈炜蔫了。 我把巴掌落了下来。 妈回她改嫁的男人哪了，没人撑腰，他老实多了。 只能委屈着，坐在我旁边好好说话，说卖酒利润最高，一年挣几十万。 还说。 是为我着想。 等挣钱了，给我在县城买房。 谢谢。 我TM心领了。 任你怎么说，我就一句话：“听你媳妇的。” “卧槽？” “嗯？” “不是，哥，你干嘛老向着她？” 陈炜俩手挠着头发，一幅很不服的模样。 …… …… 第二天。 陈炜还在闹脾气，说自己的话没人听，爱咋咋地，躺床上不起来了。 我… 算了！ 没骂他。 甭管怎么说，前几天他也是真努力，昨晚受打击了，得给点缓冲时间。 而我打算去高林县。 据高红说… 哈！ 必须得夸一下，她真的很有头脑。 她分析说，高林县发展比我们县好，始终跟着石安市区的趋势在走。 而高红前天自己去了高林。 在那儿。 有很多快递站，而我们县的小区，这两年才开始流行快递柜… 哦！ 还是不懂。 那就去看看。 但有点小麻烦，高林县城距离我们村三十多公里，坐公交很不方便。 骑电车电又不够。 也没车… “哥。” “我们骑摩托！” 着建议好，我们家摩托是125的，带个人没问题。 就是… 嗨~ 不管那么多了。 也没搭理窝里赖着的陈炜，骑摩托带高红走了，而在村口碰着群人。 听不见他们说啥。 但能看出来，在指指点点。 我这大伯哥带着弟妹…懒得搭理，加油门上公路，往高林方向驶去。 但话说回来。 确实有那么点不合适。 往高林的路上，有很长一段的路，路况很差劲、路面上坑坑洼洼的。 颠簸的很。 有次不小心，高红差点摔下来。 而就是那次不小心后，她原本放在后面架子上的手，移到了我后背。 起初… 看不到。 但能感觉到，她手是捏着我外套。 估计这样挺累，所以慢慢的，她双手变成搭在我肩上。 我… 我只能更小心。 骑的不快，碰到车多、拐弯什么的，还远远的再放慢车速，这样能避免急刹车。 听人说… 昂。 不用听说。 急刹车的话，后面的人会扑到我身上。 就这样，三十多公里的路，我愣是骑了快一小时，才到达高林县城。 很快。 在一个小区门口，找到一家快递站。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大哥，挺热情，在我们说明来意后，就开始介绍。 说快递站啊！ 本质上就是快递柜，但快递柜存取麻烦，快递小哥和客户都不方便。 但是。 那点快递费，最多能维持房租。 真正赚钱的是副业，比如，可以团购些生活物品，甚至是菜、糕点之类的。 小区里的居民，都喜欢实惠物件。 积少成多。 算下来钱不少挣。 哎呦。 还能这样万，我感叹：“大哥，您是真聪明。” “还行！” 那位大哥给我递了个烟，也夸：“你们两口子开店，知道提前打问。” 第14章 我给你做主 误会了。 误会了！ 我们不是夫妻，我是哥，她是弟…哦，我向大哥解释，我们是兄妹。 “长得也不像啊！” 也有那么点尴尬的大哥，小声嘟囔了一句。 …… …… 高林县城不大，一上午转差不多了，找到七家快递站，我和高红都进去了。 除了两家爱理不理的，其它都挺热情。 说我们小两口… 哎~ 可能是一男一女的，确实容易让人误会，连着好几次被误会成夫妻。 挺麻烦的，得一遍又一遍解释。 不说这个了。 几个店转下来，和第一位大哥说的差不多，总结就是：旱涝保丰收。 现在县城的人们，网购越来越多。 特别是美团、拼夕夕弄得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的？名字记不清了。 就是今天订货，明天送到那种。 在加上原本网购的人群，客流量很大。 而人多，就是商机。 能顺手卖的，可不止生活物品。 比如最后转的那家，人家主要卖特产，还是我们怀赞县的特产大枣。 还有个在高档小区的快递，卖南方运过来的水果。 等等。 啥都有。 至于收入… 还用第一家大哥的话说：“不多，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凑合着干！” 不少了。 在我们村口磁砖厂上班，累死累活的不说，每月工资也就三千来块。 我知足，也替陈炜知足。 但就是觉着不公平。 凭啥？ 主意是高红出的，钱也是她和我一起出的，而她还得在足疗店工作。 我没去过足疗店。 她也没和我说过工作的事。 但想想就知道，伺候人的活不好干。 可那天我和妈、陈炜争论时，高红却主动说继续上班。 “你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不用那么委屈，更不用依着陈炜。” 中午在牛肉面馆吃饭时，我这样说。 什么意思没直说。 但她应该懂… 彩礼。 拿彩礼娶媳妇是传统，但在我看来是陋习，说直白点，像是买媳妇。 当然。 现在好多了。 很多人家要彩礼，就是传统，等闺女出嫁时，也会将男方彩礼带回。 又当然。 高红娘家情况特殊。 我听妈说的，妈以前打问过。 高红养父以前是南庄村大队长，那会乡里下了指标，解决孤儿问题。 男孩好说，很快被人收养。 女孩就麻烦了。 老以前的农村，重男轻女思想比较严重，几个女孩在孤儿院没人收养。 可上面有指标，必须得落实。 没辙。 身为大队长的高红养父，只好以身作则、又不情不愿的收养了高红。 所以… 昂。 总之。 十五万彩礼，高家没让高红带回来。 或许因为这，我妈和陈炜才能理直气壮的，让高红继续做她的足疗。 或许还是因为这，她才‘心甘情愿’。 “谢谢哥。” “我上班就行。” 发呆片刻的高红，放下筷子，说话时，手轻轻的几缕黑发撩于耳后。 她又一次拒绝了我好意。 不行。 我说了，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而她担心的，也不用当回事。 “别怕。” “我给你做主。” 第15章 二十二岁的女孩 我有资格给她做主，因为娶她…哦，陈炜娶她的彩礼钱，是我出的。 而在这个家，我也是做主的人。 “谢谢哥。” “我知道哥疼…哥会给我做主。” 高红知道。 但她有不得已难处。 就说一点，她那个侄女。 第一次见面那晚，高红就说过，她一直供着比她小三岁的侄女上学。 不但供学费，还有平时的生活费用。 七七八八下来，钱花的不少。 所以呢？ “我要是不上班，就得用开店挣得钱供她读书，这不合适，他们也不会同意。” 高红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妈和陈炜。 确实。 他们不用同意，让高红用开店挣的钱补贴娘家。 我… 不说话了。 高红和我很像，但又不一样。 我有时候说气话，说上辈子欠陈炜钱，这辈子是给他还债的。 嗨~ 就是气话。 他是我亲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高红呢？ 她就是还债，字面上意思…当然，也可以说是报答高家的养育之恩。 “呼~” 窗外吹来了秋风。 有些凉，也将她秀发吹了凌乱。 我伸手过去，学着高红刚才的动作，将她的几缕黑发，轻轻掩于耳后。 我不说这行为合不合适。 我就是觉着… “谢谢哥。” 果然，高红没介意。 而这个有些亲密动作，让她脸庞上有些羞涩…不，更像是不好意思。 对。 不好意思。 她嘴唇动了动，想是要开口，却又犹豫。 但最终还是说了：“我挺好的，我…我有个想法，哥，不许笑话啊！” 嗯。 不笑。 虽然她笑了。 她说等快递站开了，家里就有了稳定收入。 自己呢？ 继续上班，除了供侄女读书外，还能攒点钱，等钱攒够了想去上学。 不是上正儿八经的学，是会计培训班。 可以网上授课，也有线下培训。 还有。 她上过一年技校，学的是会计专业，退学后，自考了会计从业资格证。 但往下就难考了，得用半年时间学习。 未来，还得有一年实习。 “呵。” 高红又笑了，有些腼腆的她说：“这都是我想法。” 真好。 我都想鼓掌了，但又不舍打断她的情绪，她在说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以后呢？” “我做独立女性。” “还想买个车，买五菱mi i，不贵，我查过了，也就三万左右。” “嘻~” “虽说我不会开车…” 哈！ 她像个孩子。 像个孩子一样诉说着梦想、未来，我静静听着，目光也始终看着她。 真好。 窗外阳光照来，暖暖的。 而处于阳光中的高红，阳光、俏皮还漂亮。 …… …… 玛德！ 原本好好的心情，被陈炜毁掉大半。 下午回家后，关于快递站的好处我反复的给他说，说的嗓子都冒烟了。 可他就是认为不好。 理由是： “切！” “一个月就挣四、五千，有屁用？” 不是。 你挣过钱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也特别提醒，开快递站对高红很重要，只有家里有了稳定收入，她才能去学会计。 当然。 我只说很重要，没说会计的事。 不是不说。 是高红不让说。 她说这是她的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不对，陈炜怎么算是她外人？ 第16章 突然 当然。 陈炜不是外人。 从关系上说，他是和高红最亲近的人。 当我还是没说，我觉着和陈炜说高红的梦想，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 而这头牛，挺倔。 说… 挺难得。 陈炜也做了调查，他说卖酒卖的是关系，而自己哥们、朋友多的是。 随便拎出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到时候随便卖点高端酒，一年挣十几万没问题。 嗯。 有点道理。 到道理不等于事实。 不说别的，就说陈炜那些狐朋狗友能靠得住… 艹。 猪都会上树。 而始终说不服我的陈炜，有些急了，站起来吐了句：“马勒戈壁哩！” “你说什么？” “不是。” 忙改口的陈炜解释：“哥，这做买卖，昂，咱得往长远看，看未来。” “这是我哩机会。” “机会！” 越发激动的陈炜，强调着‘机会’。 没用。 但相比于他‘画大饼’的机会，我更在乎高红摸得着、看得见的未来。 “陈炜。” “听好了，开店的钱是我和高红出的，你呢？没钱，别在这逼逼了。” …… …… 中午时，妈回来了。 一回来就到厨房烙饼，烙我最喜欢吃的鸡蛋饼，还说我是个傻小子。 小时候每次吃鸡蛋饼，都吃到撑。 有吗？ 好像真有。 妈又说那样吃不行，对胃不好。 还说我下次回来，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给我烙。 对了。 我要回部队了，明天下午的高铁。 挺突然。 连长打来电话说，要野外驻训了，而我们班新兵多，都没什么经验。 我这个班长，得回来。 当然。 连长特意强调，我要是在老家谈对象，那就别回来，那是人生大事。 我也老大不小了，得考虑个人问题。 嗯… 回。 我明确表态。 媳妇的事，先不想了。 我现在穷的叮当响，没女孩瞧的上。 唯一的指望就是，退伍后，国家会给笔安置费，够在县城凑套首付。 有了房，娶媳妇就好说了。 哈！ 扯远了。 这次回来主要目的，就是为那小两口。 陈炜那王八羔子，那晚被我说了一顿后，就跑了，好几天没回家了。 估计是被刺激了。 毕竟我那些话，很伤他自尊。 无所谓。 重点是高红。 这个弟妹是真好，这几天她下午和晚上上班，就利用上午在县城转。 而今天上午，她找好门脸了。 在滨河小区。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滨河小区有四十多栋楼，人多、消费能力也高。 选的地也不错。 在小区广场的边上，有五十来平。 什么都好，就是租金贵了点，高红想让我去把把关。 不了。 我又不傻。 自然听的出来，她这么说是对我这个当家做主人的尊重…太客气了。 我得谢谢她。 因为她，我这次回来才圆满。 “妈，等炜子开快递站挣钱唠，俺兄弟俩一块孝顺你，让你享享福。” 靠在厨房门框上，我诚心的说。 好些年了… 哎！ 说句不孝的。 我一直觉着妈不懂事、不讲理，也怪过她，爸走了没半年她就改嫁。 嗨~ 都过去了。 我是她生的，她也养了我十五年。 这会坐在小板凳上烙饼的妈，两鬓头发有些白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嗨~” 而谈起的妈说：“你和炜子过哩好，我都放心了。” 哎呦！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暖暖的。 也多嘴来了句：“炜子还不回来？妈，你给他打个电话！” 王八羔子。 我明天就走了，不回来几个意思？ 这会的气氛，很适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还有。 高红怎么也没回来？ 她上午说，交了房租就回… 哎呀！ 我这笨脑子。 忘了听谁说的了，说我们县租门脸，租金一掏就是一年，她钱可不够。 而我的钱，妈拿着。 依照妈对陈炜的偏心眼，钱肯定给他了。 高红叫我过去，估计… 得！ 告诉妈我出去下，没说陈炜，只说高红要租门脸了，过去帮她把把关。 “等下。” 刚才没说话的妈，开口了：“他们两口子的事，你都甭管了。” 这… 还是管管！ 最后了，别再有麻烦事。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妈告诉我：“那个啥，昨儿，炜子租好门脸了。” 第17章 妈啊 昨儿？ 等下啊！ 妈时不时说错了，高红今天上午打的电话，陈炜怎么能昨天把店租了？ 就算他不是玩意… 玛德。 还真不是玩意。 先斩后奏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 退两步。 掏手机给他电话：“炜子，赶紧把你租哩店退了，没事，赔钱也没事。” “哥，我…” “咋？” “我交一年租金，退不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也肯定挣钱。” 说完。 他挂了。 等我在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 “没事、没事。” “说了。” “他们两口子哩事，你甭管。” 很不合时宜的，妈过来说好话了，她手里端着刚烙好的饼，还招呼我。 招呼我去屋里吃。 而脸上，是无所谓的神情。 我… 我、我… 看着院里摩托车，我想骑出去，然后满世界的找陈炜，不说打死他。 绝对不打死。 但肯定要打断他的腿。 “你干嘛？” “回来。” 手里还端着饼的妈，跑过来了…挺胖的她跑的还挺快，也拦住了我。 妈不笨。 她看出我发火了，也死死的拦住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回来。” 我… 看了眼，她手中的烙饼。 得！ 刚才白感动了。 妈还告诉我，陈炜老大不小了、也结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说打就打了。 “不是我说你。” “把你亲兄弟都吓哩不敢回家，这样不好。” 妈给我讲了道理。 哈！ 讲道理？ 是谁答应我，昂，谁答应的？答应了在县城开店的事，让高红做主。 合着。 您当初那些明事理的话，就是为让我和高红掏钱啊！ 妈啊妈！ 您不觉着自己太龌… 基于孝道。 我在心里也忍住，没说过分的话。 我只告诉妈，我不揍陈炜，就是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把租金给退了。 可妈就是不放手。 我… 哦！ 这几天陈炜回家，肯定是和说了很多洗脑的话，她也肯定不知道情况。 我赶紧说。 开快递站多好、多好。 开烟酒店的，又有多不好。 而且高红是真不错，我还是没说她学会计的事，只说她还愿意上班。 多好啊！ 一个开店、一个上班，俩人一个月能挣万把来块。 没用。 妈真是被陈炜洗… 不。 应该说，陈炜的毛病都是跟她学的。 妈也说了那样的话：“我闹不懂，你为什么都不能信陈炜，非听高红？” 行。 您爱怎么就怎么说，我没空叨叨了。 我测过身，推着摩托就要出去，但脾气也上来的妈，再次挡在我面前。 “别闹了。” “这样下去，把高红毁了。” 我喊出生来。 就因为陈炜的不是玩意，就把高红人生刚刚点燃的火苗，给掐灭了。 而我的话，却成了妈爆发的导火线。 “陈一帆。” “不说我说你。” “当大伯哥哩，老偏心眼弟媳妇…” “我听说你前几天，骑着摩托带着高红出哩，告你昂，这可不像话。” 瞪着眼的妈，声音比我还大。 她就这样。 但凡脾气上来了，想说啥说啥，真的，她就这样，自己痛快就行了。 “滚。” 我说了一个字。 第18章 女人花 “滚。” 不重不轻的，我对妈说了这个字。 知道。 这样不好。 但必须说，因为她不但羞辱了我这个儿子，还糟践了她儿媳的名声。 丝毫不意外，妈爆发了。 她没像小时候那样扇我脸，只是骂我。 骂我王八羔子。 骂我没良心。 说早就知道我不孝顺，就不该生我，以后就指望陈炜了，让我滚蛋。 至于我给陈炜的钱… 哈！ 妈还有道理：“我是后悔生你，但不管怎么说，我也养了你十五年。” “你给炜子那点钱，都当还我了。” …… …… 第二天。 上午。 可能不是饭点的原因，偌大的永和豆浆店中，客人只有我和高红两个人。 墙壁上的音响中，放着一首老歌： 《女人花》 梅艳芳的声音像是幽怨，但听久了，她低沉的声音中，是人生的沧桑。 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一个女人的故事 “真好听。” 良久后，高红这样说。 这是我们进来后，她第一次说话，而和上次不同，这次我坐她对面。 所以。 能看到她强颜欢笑的表情。 “啪。” 我点了根烟。 命？ 我讨厌这个字。 很多人，在无可奈何时会说这就是命，把自己的悲哀定性为命不好。 在我看来，这是逃避。 可面对高红只能说是命，套一句刚刚听到的歌词：女人如花花似梦。 “哥们。” “抽烟出去抽啊！” 台的服务员，提醒着我。 嗯。 出去抽。 也该走了。 下午两点的火车，还要从县城做班车到石安。 “哥。“ “把烟灭了！” 嗯。 灭了。 一会可以坐个黑车，直接到火车站，时间来得及。 而把我留下了的高红，像我们第一次见的那晚一样，还想听当兵的故事。 嗯… 讲什么呢？ 哈！ 想想也是怪。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知怎的，就在这家永和豆浆中，聊了那么多。 对了。 我一直纳闷。 也问她：“我微信的头像是五角星，为什么你看到后，就猜到是我？” 真好奇。 用五角星头像的，不一定是军人。 是军人，也不一定是我。 高红没回答。 她胳膊架在桌上，手掌托腮，眼角微微下垂，微笑着、又像是发呆。 又是良久后。 保持姿势微动的高红，开口：“哥，我想报复一下。” “好啊！” 我微笑回应。 我懂。 我真懂。 她所谓的报复，就是一种宣泄，就像我，昨天对妈说出一个‘滚’字。 实话。 我早就想说了。 就是实话，我讨厌我妈。 但因为道德的压力，一直不敢说。 哪怕她无休止的偏心陈炜。哪怕她在我爸走后，仅仅半年就扔下我，着急改嫁。 可一旦说出来了，很爽。 虽然… 哈！ 屁用没。 我以后该孝顺还得孝顺，该窝囊还得窝囊，但最起码，有了一次‘很爽’。 所以。 我鼓励高红：“把你想说又不能说的话，说出来。” “嗯。” 她点点头，像是在酝酿。 我猜… 可能是骂陈炜…不对，骂陈炜不用憋着，是骂我妈？还是她养父、养母？ “没事。” “我挺好的。” 最后，高红选择了放弃。 第19章 新的开始 我叫陈一帆，是个很普通的男人。 没上过大学。 当过兵。 身高中等偏上，有胸肌、有腹肌，寸头下，还有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有点帅。 但没媳妇。 …… …… 我想让陈炜去看望五叔，带点好酒，带店里最贵的三十年窖藏系列酒。 是孝顺。 也是有所图。 五叔以前是水泥厂副厂长，这几年自己当老板，开了个什么矿山公司。 平时应酬多。 酒局也多。 而我们卖酒的就喜欢巴结… “不去。” 柜台旁坐着的陈炜，很不屑的说：“我喊他叔，可他不认我这个侄子。” 我没生气。 更没骂。 理解。 五叔确实说过类似的话，那是过年时候，陈炜和高红去他家拜年。 我们那有个传统。 新婚夫妻第一个年给长辈拜年，长辈得给红包，亲叔一般是给三百。 而五叔给了五百。 给完。 又给了他一句话：“别磕头了，受不起。” 长辈对晚辈说这样的话…还真就是陈炜说的，五叔不想认他这个侄子。 当时我也在。 也不高兴。 是。 陈炜跟着我妈改嫁了，可他还姓陈，五叔作为长辈，说这话过分了。 当时那叫一个尴尬。 还好！ 五婶在。 她赶紧过去拉着高红唠起了家常，五婶娘家也是南庄村的。 “吆！” “一转眼红红都嫁人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就这样。 尴尬化解了不少。 但那天，陈炜发了大火，临走前，也将五叔给的五百块钱扔了回去。 而现在… “哥唉！” “咱穷也得穷哩有志气，求他干嘛？丢不起这人。”陈炜气越来越大。 嗯。 确实丢人。 但有句话他说的不对，穷，就得没志气。 今天是周五。 该订烟了。 烟酒店除了酒就是烟，可店里穷的连定烟的钱都没了…志气何在？ 行。 这次钱我出。 下次呢？ 我在县城买了个七十多平的二手房，就这，每个月还得还两千多月供。 “陈炜。” “你从去年开了烟酒店，到现在半年多了，别说挣钱，就说赔多少了？” “你TM的放不下脸，那TM的能指望谁？” “昂？” “你媳妇都…” 算了。 给他留点面，我改口：“高红三个多月没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 准确的说。 这半年多高红就过年时回来了一下。 正月初三往市里的班车刚开，就匆忙走了。 就这。 还是我亲自跑到石安…哦，高红现在在石安市区工作，还是做足疗。 过年前。 我过去把她请回来的。 只要不是傻逼都看的出来，高红对陈炜彻底失望了。 “行。” “行。” 耷拉着个脑袋陈炜，皱着眉、满脸怨气的说：“过两天，你和我一块去五叔家！” “可以。” “昂，那个…” “有话说。” “哥。” 又嬉皮笑脸的陈炜，凑过来说：“上星期，我去市里边找、找高红来。” 知道。 妈让他去的。 妈… 哎！ 不能说馊主意。 只能说是有点那个。 妈让陈炜去高红那儿住一阵子，争取…争取早点，让高红怀上孩子。 可陈炜不争气。 当天，就被高红撵回来了。 而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说：“哥，下星期一，你得去市里边开会！” “对。” “抽空，去俺媳妇哪儿转转！” “……” “她听你话，你去唠，肯定能把她带回来。”说话的陈炜，不笑了。 拍了拍胸脯。 很牛逼的保证：“只要你把她带回来，不出三天，肯定叫她怀孩子。” 第20章 相亲 “滚！” 看着陈炜那一脸的猥琐，我一巴掌抽了过去，不知怎得，好想打死他。 …… …… 我托五婶… 哦！ 先说点别的事。 陈炜那个卖酒的哥们，叫王鹏，他是石安市鸿威酒业怀赞县代理商。 就是他，赊酒给陈炜卖。 当然。 酒是真卖不动。 鸿威酒业是老牌子，以前是国企，据说90年代那会，销量很不错。 而90年代末，改成私有制了。 后来… 嗨~ 具体情况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已经混成三流酒厂了，而在不久前，又有新老板接手。 挺乱的。 销售政策一天好几改。 在我看来，就是个没前途的酒厂。 可阴差阳错的，我在鸿运酒业做了销售…我那牛逼的老弟陈炜介绍的。 当时呢！ 退伍时快过年了，工作不好找。 刚好。 鸿运酒业在我们怀赞县的业务员，调到别的地方了，也没新人调来。 听陈炜说，是因为销量差没人来。 又说，让我来！ 虽然挣不到提成，但最起码有一千五的底薪拿，蚊子肉再少也是肉。 他想的是，白混俩月底薪。 嗯… 行。 但我和陈炜想的不一样，我想通过干销售，早点融入社会，计划也是干俩月。 说了。 鸿威酒业没前途。 但好巧不巧，年后我准备去酒厂辞职时，老板换了，销售政策也改了。 以前是卖多少酒，提多少钱。 现在改成了量化管理。 就是… 咋说呢？ 首先是底薪改成了三千块，要求每天转多少店、做报表，还要求形象… 等等。 这把厂里一群销售老油子，郁闷坏了。 他们懒散怪了，受不了这种管理，开完会，一大半人就开始骂骂咧咧。 因为提成降了80%。 还有。 完不成量化指标，底薪三千就变成八百了。 而… 原本打算辞职的我，没辞。 所谓的量化管理，在我眼中就是小儿科，我可是当八年兵的老兵啊！ 就这样。 我成为酒厂三十多个销售中，唯一一个连续仨月完成量化考核的人。 轻轻松松，三千底薪到手。 也因为工作认真，销量还提高了点，就说这个月，我还能拿一千二提成。 到手工资，四千二。 还行！ 最主要的是，新销售总监王辉挺看重我，甚至有意让我打造样板市场。 哈！ 说这么多，好像和五婶没关系。 有关系。 有间接的、也有直接的。 干了小半年销售的我，人比以前圆滑多了，也明白求人办事的方法。 得先打基础。 有点绕啊！ 我求我五婶给我介绍对象，理由是：“俺爸走了，叔和婶儿得管我。” 好几次，都赖在五叔家。 就是耍无赖。 我知道。 以我现在的条件，找不上媳妇，我二十九了、虚岁三十一，不好弄。 我们这结婚早。 同龄人，都俩孩子爹了。 是真没合适的。 还说这些，就是给五叔、五婶传递个概念：你们得帮帮可怜的侄儿。 既然说不上媳妇，就帮忙买点酒。 听说了。 五叔厂里，每年用于应酬的酒、就花出去小二十万。 确实饶。 不是我这人啰嗦，是没辙，想想过年时五叔对陈炜的态度，我心里虚。 然。 无心插柳柳成荫。 前面说了，我这个月工资四千二。 不多。 但在我们怀里县这个小地方，勉强还说的过去，再加上我买房子了。 然后呢？ 就在我觉着铺垫差不多了，要带着陈炜去五叔家卖酒时，五婶打来电话： “傻小子。” “别说婶儿不看你亲昂，给你介绍了个好对象，你百分百哩满意。” 第21章 五婶的提醒 好对象？ 还百分百满意？ 任凭五婶说的多好，我心里就是不打紧，觉着，五婶就是想打发人。 要知道… 哎！ 过年那会，妈也托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妈劝我… 得。 不提这个了。 话说回来，五婶介绍的甭管好赖，都要见，毕竟有求于五叔，得给面子。 …… …… 第二天。 下午。 上班后首次矿工的我，回家。 将屋子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了一番，五婶刚打电话了，说一会儿过来。 带着给我介绍的对象，一起来。 嗯。 嗯… 哈！ 有点小期待，还有些紧张。 说句不怕笑话的，这是我第一次相亲…哦，妈介绍的那个，我没见。 所以呢！ 在这个还有点冷的春天，我穿了件衬衣，修身的那种。 不错。 对着镜子照了照，隐隐可见我健壮的胸肌。 “铛铛…” 就在我自恋时，传来敲门和五婶的声音：“帆，开门。” 赶紧过去，开门。 而进门的五婶瞄了我眼，乐呵着说：“不冷昂？穿这么少别感冒了。” “哈！” “傻小子。” “昂。” 我含糊回音着，余光看着五婶身后那位。 还… 行。 还行。 她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染着一头紫色齐耳短发，里面是张鹅蛋脸。 个头高。 就是胖了点。 透过她浅色羊绒衫，能看得出来，腰上赘肉… 哦！ 换个方式。 她比较丰满，特别上围的位置。 “你好。” 我主动打了招呼。 “你好。” 她也回了我。 而已经来到客厅的五婶，没介绍双方，只对我说：“给你找好装修队了。” “啥？” “装修队啊！” 五婶小瞪着眼提醒：“你刚买房子，上星期找我，要我给你找装修队。” 没有啊！ 我哪有钱装… 哦！ 懂了！ 当初图便宜，我买的是有二十多年年头的老二手房，屋里装修很差。 是顶楼。 天花板因为漏雨，好几片都阴了。 墙也有些发黄，而棕色的木地板翘起了好多块。 五婶聪明。 先说我刚买房，随后又说装修，简单的两句后，就把档次提了上去。 我也不傻。 配合着五婶说，让她给我找个好点的装修队。 随后。 五婶也正式引荐了。 她叫王美娟。 今年二十八岁（虚岁），大专毕业，在县邮政局上班、还是正式工。 哎呦喂！ 我很惊讶。 在我们这小地方，甭管什么单位，只要是正式工，那就是了不起的事。 一般来说。 正式工谈对象，只找正式工。 这等好事能落我头上？ 还是说… 等下。 趁着五婶去厨房拿热水壶的机会，借口帮忙的我更过去，小声、快速问： “婶儿，她该不会是离过婚？” “滚。” “……” “傻小子，傻人有傻福。” 五婶同样小声、快速了做了解释，王美娟之所以还单身，就是挑花眼了。 年轻那会，这个看不上、那个不满意的。 得！ 把自个耽搁了。 原来如此。 放心下来的我，过去主动把她到了水，而五婶也把我狠狠夸了一顿。 说我人品好、能干活… 老一套。 而最后重点引出的话题是：“他五叔可喜欢这小子，肯定好好管他。” 五婶啊！ 您是真聪明。 借着五叔，又把我提了几个档次。 而聪明的五婶腰突然疼了，说昨晚广场舞跳多了，要去屋里躺一会。 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俩。 嗯… 那个… 昂。 她确实挺丰满。 而我这个未经世事的处…昂，虽然我穿的薄，但好像有那么点热了。 第22章 关于高红 我呢！ 确实聪明。 虽然没相亲经验，但也知道展现优势…嗨，我也就一个当过兵的优势。 “听说你们女同志，在单位工作量也不小。” 我开了话题。 很土。 但认真说出来的我，没有违和感，又有点小幽默。 借着这个话题，就聊到部队。 我说我喜欢‘同志’这个称谓，别见笑，这是一个伟大集体的代名词。 这是真的。 这是我骨子里刻板的一面。 “嗯。” 点头的王美娟说：“看得出来，你这人实在。” 就这样。 开头不错的我和她，聊了起来。 她虽然在单位上班，但和我一样都是农村人，王美娟是南草坪乡的。 她们村有个水库，环境不错。 邀请我，有机会去玩。 我… 我确实实在，说自己没车，只能开酒厂的车…下周一开会，要配车。 嗨~ 绕了个圈。 还是显摆自己被酒厂重视、有前途。 …… ……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算不错！ 毕竟聊了这么久，虽说在聊的过程中…昂，不错，毕竟聊了那么久。 “傻小子。” “行昂。” 在送走王美娟后，五婶在我肩头拍了一巴掌。 这… 行吗？ 我心虚了，我最近老心虚。 就我们娘俩，我也说起了大实话。 我没钱装修房子，还有，在和王美娟聊的时候，我没说还房贷的事。 以及… 人几次问我家庭情况。 我更刻意的，将将我妈的事跳过去。 实话。 有那样的妈，找媳妇不好找。 也就是说。 我所说、所想以及所表现的，都是带有明确目的：就是想找个媳妇。 像是做任务… 不是。 怎么能是任务呢！ “没事。” 宽慰我的五婶问：“你对她满意呗？” “满！” “啥？” “昂。” 愣了一下的我，重新说：“满意、满意。” 确实该满意。 还是那句话，我这人知足，老早以前目标就是，找个普通女人结婚。 而五婶说她看的出来，王美娟对我也满意。 至于装修、房贷什么的… “实话实说。” “这王美娟昂，以前怀过孩子…昂，已经打了，她是未婚先孕哩事。” 五婶说了实话。 果然。 天上不会掉馅饼。 但有一说一，我有选择吗？ 五婶说了之前妈类似的话，也是老生常谈的话：你真的老大不小了。 要是有钱，有好工作。 没问题。 绝对能娶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可我没。 所以… “帆~咱再说个实话，你信呗？甭看王美娟怀过孕，人家不愁找婆家。” “昂。” “她家不要彩礼。” 五婶这么一说，我信了。 真信。 前几天妈还打来电话抱怨，说之前她给我找的那个，就是离婚那个。 人家已经嫁人了。 说我活该。 现在娶媳妇难得很，别说城里的，就算是村里女的，也得要求在县城买房。 “傻小子，就这样！”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嗯。 我点头了。 再说一次那句话，我这人知足。 而五婶又说出个前提条件：“你以后，不能在管陈炜了。” 第23章 狗咬狗 嗯。 不管了。 我告诉五婶，我退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退伍费买了这个二手房。 就是怕陈炜惦记我这点退伍费。 当然。 我没告诉五婶。 还得管。 玛德！ 昨天聊起高红的事，最后我又心软了，就答应陈炜今天去市里找她。 等一会送走了五婶，就出发。 又当然。 就是哥哥的管，而不是‘长兄如父’的管。 再也不会给陈炜钱… 昂。 今天帮他进了几十条烟，这是小钱、小事，不是‘长兄如父’的范畴。 “真不管陈炜了？” “嗯。” “真哩？” “真哩！” 我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挺满意的五婶，坐沙发上开始叨叨了，说为我的事，废了好大的劲。 还说。 五叔对得起他死去的四哥了，也就是我爸。 我… 听着。 看看表。 五点了，来得及。 往市区最后一趟班车，是六点钟，之前已经和高红说了，晚上到她那。 可五婶看起来不想走… 还… 那样看我。 像是在看一个犯错的孩子。 “傻小子，你是不是卯着劲，想让你五叔买酒…来，还给你婶儿装。” 不。 不。 不敢了。 我这点小聪明，在您面前啥都不是。 “康早给给我说了，你没事就打听你五叔喝什么酒，喝多少钱哩酒。” 五婶口中的康，是她儿子、我堂弟陈康。 是。 是。 我确实打听了很多。 “行了、行了。” “早给你五叔商量好了，你抽空，先来二十箱，直接送咱厂子里边。” “什么酒你说哩算，让你发个财。” 哎呦！ 听着五婶优美嗓音，我发誓，以后肯定好好孝顺她和五叔两位老人家。 这会好了。 送鸿运酒业最贵的三十年窖藏，二十箱下来，怎么着也换两万块钱… 哈！ 算是给高红个交代。 见了她，就说是陈炜努力结果。 “哎呦！” “真羡慕陈康，有俺五婶这样好哩娘…预定下，下辈子我给你当儿子。” 心情大好的我，好听话说的是真好听。 “滚、滚。” 五婶又打了我一巴掌，打完来了句：“先说清，酒钱暂时不给你昂。” “没事。” 我不怕，五叔钱多的很，肯定亏待不了我和陈炜。 然。 我误会了。 五婶的不给钱，是另一个意思。 “装修队真给你找了，抽空先把家收拾了，钱不够，婶儿给你垫上。” “五婶，没听懂。” “你送酒先不给你钱，钱给你装修房子，装修好了，早点把婚结了。” 五婶解释。 这… 哦！ 我也解释：“酒不是我哩，都是陈炜哩，他现在昂，正需要钱周转。” 很需要。 在没钱周转，店就开不下去了。 真要那样的话，高红… 哎！ 那小两口，虽说现在还没离婚，但现在的日子，和离婚快没区别了。 要是烟酒店黄了，陈炜就完了。 “陈一帆。” “你是卖酒哩销售员，别说自己弄不到酒？还有，你说不管陈炜了。” 这… 不是。 您较什么真？ 我是您亲侄子，陈炜也是啊！ 可随着我的解释，一直乐呵的五婶，表情渐渐凝固了，还有些气氛。 “你…你知道过年时候，你五叔为什么不让陈炜磕头呗？” “知道。” “知道你还说？” “叫我说，应该叫俺五叔知道，陈炜都是咱老陈家的种。”我这样说。 多少年了。 老陈家的人，怎么还纠结这个事？ 陈炜是我弟弟，我爸在临终前，专门叮嘱我，要我照顾好弟弟陈炜。 “你真个傻子。”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五婶骂了。 无所谓。 当侄子的挨婶子骂，天经地义，我只要一点，把酒钱给陈炜而不是我。 我是他哥。 我… 我不管他谁管？ “行，你行，一帆，原本这事不想给你说，你五叔也一直不让我说。” “你听好。” “昂。” “去年高红娘家，找你那不要脸哩娘提亲，找哩人是你，不是陈炜。” 该章节已被锁定 有那么点失望。 那个横肉… 哦！ 听陈炜喊他叫赵辉，这孙子五大三粗的，看起来一幅很不好惹的模样。 一开始，我还有些期待。 这种人抗揍，可以让我好好过过瘾。 然。 不知道是被我三个巴掌抽懵了，还是他喜欢被虐，总之，没有还手。 “玛德！” “我TM看陈炜面，不给你打，要不唠，非打死你。” 放完狠话的赵辉，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常。 外强中干的人，都这样。 而陈炜却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还指望这样的人让自己发财。 是蠢，还是… 哦！ 就是蠢。 他将剩下的狐朋狗友打发走后，贱兮兮笑着抱怨，回来都不告诉他。 说着。 又算是利索的，将柜台上吃剩的餐盒收掉，扫地、墩地。 还给我拿了包华子… 算了。 这么贵，留着卖！ 还是那句话，陈炜毛病一箩筐，但对我没得说…除了开了这烟酒店。 而事实证明，他开这个店就是蠢。 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这王八羔子，还不服气。 “做生意，得有个过程，是，俺现在不挣钱，可不代表俺改么不挣钱。” 嘴硬的陈炜，说我不懂。 还说。 这卖酒啊！ 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一旦培养出客勤关系，就是最稳定的挣钱渠道。 而这就是过程，需要时间。 昂… 听着很有道理。 但细细分析，全TM狗屁。 全是虚无缥缈的、没营养的废话。 可还是不服的陈炜，“嘿嘿”一笑，放出了大招：“这事已经闹成兰。” “啥？” “鸿运酒厂哩老板换兰，新老板以前是闹房地产哩，有钱。” “昂。” 这还算个理由。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能不能烧起来，但最起码能让人瞧得见火光。 而以前搞房地产的，也确实有… 等下。 差点被绕进去的我，反应过来了：“他们换不换老板，和你开店啥关系。” “昂…” “说。” “我入股和赵辉一起做代理兰。” 陈炜用最小的声音，说出了最TM混蛋的话。 蠢。 蠢货。 卖酒什么的我肯定不懂，但我不傻，那个赵辉一眼看过去就不是玩意。 和这种人合作，找刺激？ 昂？ 在瞧瞧这半屋子酒，一旦赔钱，那孙子尥蹶子不干了，这些酒咋卖？ 难不成倒尿盆里淹死你？ 还有。 哪来的钱？ 我紧张起来了，真怕这王八羔子找了民间借贷，据说这玩意利息高的吓人。 “没。” “我入的是小股，就几万块钱，钱也不是借的。” “是…” “昂。” “高红那娘们和我离婚时，她家…艹，就给咱退了五万块，用拿钱入的。” 解释完的陈炜，朝着地板吐了口唾沫。 他表情厌恶，面露狰狞。 看得出，我们家和高家是真结下梁子了。 而我… 一波未熄又来一波火的我，忍了，之所以能忍，是因为另一件事、另一个人。 “离婚后，你…昂，事你之前都说兰，我知道个大概。” “后来…” “对兰，后来见过高红啊呗？” 我用随意的口吻，问着。 第25章 爱笑的女人 见过。 见过两次。 都是在县城碰见的，一次是在路上，一次是在路东边的万利福超市。 “玛德！” “小娘们见了我不说话，转身就走。” “呸！” “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子是怕她寂寞，想安慰、安慰她，她还不乐意。” 陈炜又唾了口唾沫。 好。 我多余问。 踹了他一脚，让他赶紧把地再墩一边，真TM恶心。 然。 拿墩布的陈炜，还在说。 说啊！ 他还想第三次见高红，就约了几个朋友去情意足疗城… “昂。” “是有事，主要是给客户谈买卖。” 赶紧找补两句的陈炜，继续说，他说很可惜，高红已经不在那干了。 哦？ 这引起我兴趣。 而陈炜说，据足疗城别的女孩说，有次高红上班时，带了个年轻女孩。 好像是她外甥女。 也在那干。 外甥女… 想起来了，高红一直供着外甥女读书，而那个外甥女就比她小三岁。 但没干两天，高明来了。 就在店里，动手打了高红一巴掌。 还骂她不知羞耻，自己干这活就行了，还带着他闺女来。 “怎么了？” “我能在这，你闺女利用假期干几天怎么了？” 陈炜转述着高红原话，而他的转述就是转述，带着幸灾乐祸的转述。 可… 奇怪的是。 我脑海却能浮现出，她那时的口吻、神情。 说不上具体，但有感受。 高红之所以做足疗，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高明，以及要供高明女儿读书… 算了。 说来麻烦。 简单说，若有选择，我相信她宁愿在孤儿院长大，也不想被高家收养。 命！ 又说到命了。 她被高家收养，而我生在陈家，这都是命。 “后来呢？” 我问蔫在床上的陈炜，他好像困了。 “昂。” “后来她就不干足疗了，说什么想要走自个的人生路…就是个傻逼。” “啊~” 打着哈欠的他，脱衣服了。 “哥。” “都这一张床，你睡那边？” 不困。 我不困你也别想睡。 “你老惦记她干嘛？啊…真瞌睡。”夹被子转身的陈炜，敷衍着说。 “有次碰见咱五婶。” “她给我说来，说高红去石安干活哩兰，好像是什么超市当导购员哩。” “么出息…” “昂。” 也不知道是说完没说完的陈炜，睡着了。 嗯… 他说的应该对。 五婶娘家也是南庄村的，她这人最爱传闲话，有空，找她打听… 哦！ 还是别了。 别打扰高红了。 将多余想法抛掉的我，用就箱子搭了个简易床，拿枕头、被子躺上去。 不是很舒服，但能睡。 我就个当…我是当过兵的人，该翻篇了，退伍了，新的人生路开始了。 还是不困。 陈炜呼噜声很吵。 本来想拿手机看会小说的我，又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微信。 然后… 哎！ 无所谓了。 想怎么着就咱们着！ 自我安慰中，点开高红微信框：“那个，石安离家远，自己租房吗？” “你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小心点。” “早点睡。” 发了三条信息，每一条的‘回复’都是：**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 对了。 和她还没有正式告别。 第26章 一个人的孤单 我还是相信。 未来，会再次遇到高红。 我不管别人，也不管两家的恩怨，我会对她说…哈，到时候在说！ 或许… 昂。 不会的。 按道理来讲，高红不会搭理我这个前任大伯哥，但我和她没有道理。 我承认。 很多时候在惦记她。 这里面还保有亲情的感觉，再者，虽然外面没有说，但我真的相信。 我、她。 互为知己。 …… …… 我没去找工作，快过年了，也没必要去找，没回村，住在了陈炜店里。 挺暖和。 城里的供暖，是真比家里暖和。 屋里猫着，中午时，连毛衣都不用穿。 我就在店里猫着，利用帮陈炜看店的机会，接触、接触社会。 当兵八年，和外面都快脱节了。 起初，自然有些不适应。 因为是在北马路，来店买酒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都要泸州、老白干之类的。 没有。 只有鸿运酒厂的酒。 而我按陈炜教的，让客人们先尝尝。 不错。 喝过的人都夸，甭管怎么说，鸿运酒业也是几十年的老牌子。 但买的人少。 特别是百元价位以上的，更少。 陈伟说… 嗨~ 不用他说，我知道。 酒这玩意喝的就是面子、是交际，懂是懂，但就是不习惯、接受不了。 你说。 现在的玩意，不止是酒，还有牛奶、饮料什么的。 据说成本的一半、乃至三分之二，都TM是广告宣传，而质量就那样。 不能说差，但也就那样。 照我意思说，反正这鸿运牌子不大，不如干脆的，就放弃要面子的客户。 直接点，针对正儿八经喝酒的人。 “拉到！” “你让我卖十块钱一瓶的酒？能卖几个、能挣几个钱，不懂就别说。” 陈炜直接否掉了。 在他的领域，说话都硬起来了。 还语重心长教… 嗯？ 换了副嘴脸的陈炜，语重心长的劝我：“你得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你。” 好像有些道理。 但要适应的可不止社会，还有女人。 其实… 我十九、还是二十岁时，谈过个对象，是苗村的、也在磁砖厂上班。 叫什么就不说了。 比我大两岁。 最早时，我们都在上产线上干活。 她在车间算是好看的，而我…哈，用现在的话说，是生产线最靓的仔。 确实。 那会不像现在的寸头。 留着三七分，个子也挺高、身条也好，还有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这俊男和美女，自然得眉来眼去。 就这么，我们好上了… 昂。 算是好了。 那会我骑摩托送她上下班，路上，她都在后面搂着我，搂的我都蠢蠢欲动。 有次下夜班，人家还亲了我… 哦！ 扯远了。 后来那女孩因为模样还行，就调到了展厅当解说员。 在后来。 就开始化妆、穿紧身牛仔裤的她，和厂里跑销售的好了，好像还不止一个。 然后就没然后了。 但话说来，那是我唯一和异性的交流… 昂。 指的是谈恋爱。 而现在，我要去相亲了。 二妗子给介绍的，本村的，也是二十二岁…唉？什么叫也是二十二岁？ 第27章 狼狈的高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高家提亲找的是我，那为什么高红嫁给了陈炜？ 让我说。 就是五叔、五婶不讲理，他们信了谣言，也认为陈炜不是我爸的种。 故意编排陈炜。 让我们兄弟俩不和睦。 …… …… 去年。 大概也是这么个时候，也是春暖花开，五婶回娘家时碰到我一个姨。 对。 南庄村我有个姨。 和我妈是远亲，小时候见过，好像是喊她三姨。 三姨… 我对她不了解。 但了解五婶，她可热情了，碰到谁都能聊半天。 就这样。 嫁到我们村的五婶，和我们村嫁到她们村的三姨，在街头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 好事来了！ 三姨先开的口，问五婶，她姐姐、也就是我妈，家里那小子有对象呗？ 特别说明。 是当兵的那个小子。 没。 五婶告诉她，那小子叫陈一帆。 而三姨说村东头的老高家，前几天上门打听了我的情况，像是有意思。 就是可惜。 说我在外面当兵，回不来。 五婶说不可惜，怎么着也能想法。 村里谈对象还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概念，而我爸走了、妈改嫁了。 五婶和五叔替我做主了。 必须相亲。 五叔说我回来趟不容易，最好是先探探口风，看看高家到底啥意思？ 还出了注意，代相亲。 就是让五婶拿着我照片，去高家相亲。 哦！ 想起来了。 我小堂妹陈健，就是那时候，突然发来微信：“哥哥，给我张你照片。” “要帅哩！” 她没说干嘛？ 我也没问，以为丫头片子，是想和女同学显摆自己有个当兵的哥哥。 就给她发了。 挺帅。 照片里的我，意气风发。 那是张被战友抓拍的照片，那天训练结束后，我和一连的比四百米障碍。 我赢了！ 赢的不容易。 手上、脸上挂了彩。 然后在战友们的欢呼中，枪往身上一背、脸上血一抹，姿态嚣张的很。 陈健评价：“帅死了！” 嗯。 那张照片，对年轻女孩杀伤力很大。 而五婶就是拿着那张照片，来到高红家，考虑到影响，没叫我三姨去。 “实话！” “我当时觉着，成了。” 五婶告诉我，相亲那天，高红坐在角落，低着头，大部分都安静着。 她看得出，这女孩是内向的。 也打听了。 这女孩虽然是做足疗的，但人品正向。 还有。 五婶把我照片发给了那个女孩，那女孩在‘代相亲’时总是偷偷的。 眼角微垂。 偶尔的，还看着照片发呆。 而她精致的瓜子脸上，略有羞涩。 …… …… “说真哩！” “当是我真觉着，高红对你有意思…帆，你去年回来后和碰见高红…” 五婶没说完。 我知道。 她是想问，有没有看出高红对我有意思。 没。 她喊我哥。 她把我当哥哥，我也把当妹妹。 但是我好奇，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后来又为什么由我变成了陈炜？ 五婶说，她和我妈不对眼。 我知道。 妈改嫁后，和整个老陈家就没对过眼。 就因为我妈的关系，最爱给人说媒的五婶，把说媒的机会给了我三姨。 “后来…” “知道高红和陈炜订婚后，我也惊讶，还专门会村，问了问你三姨。” 五婶的脸上，抹过死鄙夷之色。 她说。 据我三姨说，我妈也是拿着我照片代相亲，而那天是陈炜带她去的。 就这样。 高红和陈炜看对眼了。 三姨还说，这就是缘分。 “呸！” 五婶啐了口：“傻子都能看出来，高红看不上陈炜，肯定是你妈捣哩鬼。” 我… 我不想承认，但我知道。 彩礼。 彩礼。 彩礼。 凭什么？ 高家能无耻的，开口给要十五的彩礼？又凭什么，妈心甘情愿的给？ “事，都过去了。” “给你说这些…帆，咱不给他们闹、也不给他们吵，面上过去就行。” 五婶在劝我。 她意思，妈和陈炜成了外有。 还有。 五婶不忘提醒，让我和高红少接触，她在村里，听到过一些流言。 说。 去年秋天时，好多人看到我骑摩托带着高红出门。 当然。 这不算什么。 还有更过分的流言，还是去年秋天，还是有人见过，我和高红从并宾馆出来。 第28章 胡闹的高红 高红这么一说，我恍然了。 确实。 送衣服的法子，是我小时候听说的，那会农村穷，送衣服才显得重视。 现在看，就是老土。 那… “你要真追我哩话，可以请我看电影啊！”王美娟给了我这样的建议。 …… …… 其实… 嗨~ 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五叔说，要把酒钱给我房子装修，是他老人家，怕我把钱又给了陈炜。 然后呢！ 酒送过去了。 很巧，在他们厂门口碰到五叔。 他很爽快的，让财务给我结了钱。 嗯。 就这么简单。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装修什么的，是五婶骗我的，我五叔可没那心眼。 “告你啊！” “钱你好好攒着，以后还得娶媳妇，不能在给陈炜了昂。” 就这么简单。 而现在… 我很正式的告诉陈炜：“这钱是我的，你别惦记，惦记也不给你。” “行。” 懒懒的陈炜，搬了两箱苏打水放面包车上。 那样子，坦然的很。 这让我不习惯。 我以为他会缠着要钱，他从小就这样，但凡遇到难处了，都会找我。 “哥欸！” 陈炜趴在车窗上，背对着我。 脚尖在地面上点了几下，人也跟瘫了一样，软趴趴的。 这是打算卖可怜吗？ 不是。 “对不住啊！” 突然道歉的他，仍背对着我说：“我啊！我真TM想挣钱，挣钱了给你。” “然后…” “给哥找个好嫂子。” 没事。 有这份心就好。 反正也没指望过你。 而趴车里的陈炜，说昨天见到王美娟后，挺高兴，希望我早点拿下。 还说。 钱让我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昂。 懂事了。 我走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下。 “哥。” “……” 玛德，好好的气氛说什么话？别给老子来一次出，哭哭啼啼的感情戏。 那样肉麻… 哦！ 想多了。 从车里出来的陈炜，顺便把车里我外套扯出来，又从口袋摸出安全tao来。 “靠，你没用啊？” “……” “丢人，那娘们一看就骚…你客气个啥？娶不娶另说，先得玩玩啊！” “……” “有啥不懂的，问我啊！” “砰~” 给了他一脚。 麻痹的！ 老子在这兄弟情深，你脑子想啥嘞？ 还有。 谁说人家骚… 哦！ 不说这个。 我提醒陈炜，我谈对象的事别告诉妈，我不想她掺和。 一来。 这样的一个妈，只会扯后腿。 二来。 没理由。 我就是不想她掺和。 而两个理由没和陈炜说，他有些不明白，一直叨叨着说这事该和妈说。 说了，妈也会高兴。 “别废话了。” 我有些烦，口气也稍微狠了点。 “哦！” 陈炜不废话了。 但他又问：“能和高红说吗？那个，昨晚给她提了一嘴，你相亲的事。” 你都说了。 我还有什么说的？ 而陈炜解释，他说高红好几个月没搭理他了。 而昨晚，他是没话找话说，就在微信里说了说我和王美娟相亲的事。 然后。 高红回话了。 而她说了什么，陈炜没说。 他只说：“其实…我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来，高红对哥的感觉不一样。” 第29章 绿茶 胡说。 怎么不一样了？ 难道陈炜听到什么流言了？ 不是。 我想多了。 陈伟说他看的出来，在这个家，高红和我最亲，比他这个老公还亲。 原因嘛！ 他这样分析： “老哥是真会照顾人，又是个大暖男，十有八九，俺媳妇把你当亲哥哥了。” “毕竟她啊！” “从小没人疼、没人爱哩。” 嗯。 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呸。 我也没担心，而且陈炜说的是事实。 可就是这个事实，陈炜就不客气了：“哥，高红的事还得你亲自出马。” 得！ 又提这事。 不是说她娘家人要去劝她吗？ “你觉着他们能指望？”陈炜直接来了句。 嗯… 指望不上。 我又说，高红是你媳妇，出了问题应该你去解决，反正你不要脸，就赖。 赖在她身边不走。 赖着求她。 等等。 “你觉着我能指望？”闹着头皮的陈炜，又来了句。 嗯… 我发现我老弟，有自知之明了。 行！ 这是他第三次求我了，也看得出他知道错了，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还是老哥看我亲。” 挺高兴的陈炜，高兴的拿出手机。 当场。 给高红打了电话： “媳妇儿…欸、欸，别挂、别挂，我不要钱，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记着咱谈对象那会，你喜欢喝苏打水。” “我叫咱哥哥给你带过哩。” 玛德！ 感情这苏打水不是给我的，还有，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的，送苏打水？ 这是投其所好？ 还真是。 “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有中雨哩，我叫咱哥哥去店里接你下班。” “没事…” “给咱哥哥用不着客气。” 嗯。 我不知道高红客气不客气，你是真不客气。 当然。 也用不着客气。 一通电话打完的陈炜，还拿过我手机，在导航上搜索‘雨轩足疗城’。 在西二环、新华路交口。 距离高红租房的地儿，不远。 年前去过一次，她在新华路上的简亮小区，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 那里是城中村，租金便宜。 我去石安，也打算在那片儿租房。 行了。 都说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而上车前，我问了陈炜一个问题：“你知道呗？高红以前学过会计。” “不知道。” “那你想过她未来吗？” “想啥？” “我要把她劝回来，你们以后靠什么过日子？”我看向身后烟酒店。 哎！ 退伍后，我打理过一阵子。 加上我现在是卖酒的，认识的同行不少，勉强的，把店给张罗起来了。 也勉强的，能挣回房租。 仅此。 然。 我的担忧，在陈炜这一文不值：“让高红，还去原来足疗店上班啊！” “……” “虽说挣哩没市里边多，但吃喝没问题。” “……” 我没说话。 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陈炜这小子，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他之前还说过。 高红回来，不出三天让她怀孕。 玛德！ 怀孕了，人家还做个屁足疗…还有，做足疗也不是长久…马勒戈壁。 要是当初，开快递站多好。 艹！ 发动车辆，走人。 第30章 山泉水 临去石安前，我去了趟邮局。 昨晚和王美娟看了场电影，看完又请她喝了奶茶，最后把她送回邮局宿舍。 也和她说了，我今天要去石安。 “嗯。” “有空找你玩。” 告别时，她做了个约定。 谈的还行，既然谈的不错，临走最好打个招呼。 可… 哈！ 有点不好意思。 车停到邮局门口时，我没进去…这要碰到她同事，免不了被追问一番。 我咋说？ 说是她男朋友？ 好像不合适，又好像合适，一时间有点保不准。 最终。 给王美娟打了电话，想把她约出来，可打不通…“滴”我按了声喇叭。 很巧。 隔着玻璃门，我看到王美娟从门口路过。 她回头了。 我笑着，在车里打招呼…哦，估计她看不清，没事，她认识我的车。 昨晚就是用这俩车，送她回去的。 “喂！” “按什么喇叭，要送货赶紧的，不送货走开，别挡在门口瞎TM乐。” 门口的保安，冲我嚷嚷起来。 而… 欸？ 王美娟呢？ …… …… 春天的雨很密，加上风大，骑电车的话，就算穿雨披也得淋成落汤鸡。 还好。 我到了。 来之前和高红打了电话，她说下午六点左右下班，而晚班就请假了。 她让我到简亮小区，也就是她租房的地方等她。 还说。 自己骑电车回来就行。 你行。 我不行。 高红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这点比不上陈炜。 就为治她这个毛病，作为新手的我，一度开着面包车飙到了八十多迈。 尼玛！ 车都有些漂了。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五点五十分，我到了雨轩足疗城门口。 等会… 嗨~ 别等了。 车多，我停车地方在门口西边二十多米。 高红看不见车，看见了也不认识，稍不留神，她就骑着电车回去了。 拿了伞，下车。 快走几步后，我到了门口屋檐下。 在这堵… “先生，请进。” 门口的保安…不像保安，一位穿着西装的小哥，礼貌的做出请的手势。 不用、不用。 我等人，在门口就行。 “可以里面等。” 小哥挺客气的，还往门口垮了半步，自动感应的门开了。 这… 哈！ 和想象的不一样。 因为高红的关系，我对足疗行业没有偏见，但一些固有影响还保留着。 比如。 我以为足疗城的男性工作人员，都是捧高踩低的玩意，还霹雳脾气的。 没想到，这么文明。 “谢谢！” 道着谢，也下意识走入门内。 哇哦~ 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我，感叹着娱乐行业的发达。 大概两百多平的大厅，头顶是花形状的吊灯，墙上是各种颜色的壁灯。 不绚。 但金壁辉煌。 照着脚下的地砖，都有些耀眼。 也暖和。 和外面冰冷的春雨相比，空调的暖气，让穿着毛衣的我觉着有些热。 而里面的女、女技师，穿的就… “哥？” 旁边，穿来高红的声音。 好久不见。 她… 和其她女技师一样，穿着略微紧身的白衬衣，黑色短裙、黑色丝袜。 以及。 黑色的高跟鞋。 第31章 何时来侍寝 奇怪！ 进门时候，看着大厅中走来走去的女孩们，她们穿衬衣、短裙和丝袜。 而高跟鞋，也让她们身姿婀娜。 好看。 我也是男人，我喜欢看。 然。 当高红同样的打扮出现在眼前时，我觉着不好看，甚至还有些别扭。 …… …… 玛德！ 任我好话说尽，简亮小区看门的大爷就一句：“外来车辆不让进小区。” 不让进就不让进！ 车还不让停门口。 没辙。 只能将车停在西边，一个不算太远的饭店外，然后打着伞和高红下车。 就一个伞。 伞小，挤俩人够呛。 很自然而然的，我将大部分伞顶在高红头顶。 还行。 这会她没客气。 “谢谢哥。” 风中、雨中的她，又这样说。 不用。 我是你哥。 就这样，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又来到简亮小区，也一起来到屋内。 高红租的房子，估计比我买的房子还老。 防盗门是铁皮的。 地板转是好多年前流行的那种，墙壁泛着黄，窗户框是掉漆的木材… 一室一厅的。 很小。 十来平的客厅中，只有看起来很廉价的沙发、茶几。 而鞋柜旁… 得！ 只有两双女士拖鞋，我脚大、穿不上…那就不穿，反正也不是外人。 走到厨房。 冰箱里有鸡蛋、西红柿… 嗨~ 也就这些。 连个挂面都没，只有几包方便面，而旁边垃圾桶中，还有些快餐盒。 可想而知，高红每天吃的啥。 “那个…” “知道你方便面吃烦了，我给你煮个不一样的方便面，先将就着吃。” 说不一样，其实也就那样。 就是先把西红柿炒了，在往炒锅里面放水和酱油、盐，但味道还行。 我小时候一个人生活，经常这么吃。 “哥。” 高红来到厨房门口。 她… 出足疗城时，她身上披了件呢子风衣，这会还穿着，而手插在口袋中。 “要不…”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你先洗个澡！” “啊？” “别感冒了。” “哦~” 反应过来的我，毫不在意的说：“没事，感不了冒。” 话是这么说，可被雨淋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不但冷、还黏糊糊的，难受。 要是能冲个热水澡，再好不过。 可… 昂。 不合适。 还好。 煮面快，马上就好。 上次答应给高红做饭，但放了她鸽子，其实…不是五婶口中的避嫌。 在石安碰不到熟人。 之所以不来… 嗨~ 想多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是我妹子，我是她哥。 而我这个哥得给妹子做顿饭，就这么简单。 洗洗手。 在洗洗西红柿，切成小丁，这样下过锅入味快，到时候再给她打个鸡蛋。 还有。 顺便也问问：“这片哪有宾馆？” “……” “嗯？” 我转过身来。 没说哈的高红，已经将我搁在门口的雨伞拿起后说：“不想吃方便面。” “我明天…” “哐。” 高红出门了。 我刚才想说，明天上午再做别的烦，外面雨这么大、又冷，出去买菜… 得！ 我知道。 她现在出去，是想让我洗个热水澡。 第32章 亲亲密密 我要在坚持就不是客气，而是矫情了。 洗。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不可能有单独的洗澡间，洗澡得在卫生间洗早。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卫生间还是洗衣服的地方。 洗衣机上的脸盆，放着高红没洗的衣服，有羊绒衫、衬衣和红色的内… …… …… 我想骂陈炜。 但凡这王八羔子有点出息，也不至于来石安几次，都被高红轰出去。 他没在这住过，自然也不会有他的衣服。 以至于… 玛德! 洗到一半，才想起这没我换的衣服。 靠！ 又穿上湿衣服，冒着雨跑到面包车上，拿了衣服、毛巾后又跑回来。 呼哧带喘的。 连着汗水、雨水开洗。 而穿好衣服出来… 得！ 茶几上放着馒头，和两颗白菜，而墙根衣架上是沾着雨水的呢子风衣。 甭问。 高红回来了。 我个傻逼。 人家出于关心，大大方方的让我洗澡，而我扭扭捏捏的，没事找事。 害的高红冒雨而出。 而她一回来就躲进卧室，很明显也是给我面子。 不但害的高红冒雨而出，还… 哎！ 她人不在客厅，那就是在卧室，而卧室门是关着的。 自己倒霉活该。 还害的高红冒雨而出。 …… …… 方便面还是要煮的，都淋雨了，喝点热汤驱驱寒，再用白菜炒个馒头。 “红~” “吃饭。” 将饭端到茶几后，我冲卧室喊了声。 “嗯。” 随着回应，高红出来了。 她身上之前的衬衣、短裙、丝袜没了，换成了蓝色卫衣、浅色运动裤。 而脚下，是毛茸茸的拖鞋。 还有。 披肩发… 嗯… 披肩发挺好看的，但高红又梳了马尾辫，又给人想要呵护她的感觉。 对。 呵护。 我也大方点。 大大方方的说，就是想呵护她。 “好香啊！” 闻着味的高红，笑着、又假装抹了口水说：“真想天天吃哥做的饭。” “可以啊！” “真的？” “我也打算在附近租房，以后你下班就过来吃。”我本能的说出办法。 不用想。 说完就后悔。 我过来，是劝她回去的。 算了！ 现在不想提这事，先让她好好的吃顿家常便饭。 可敢吃两口炒馒头的她，却提起了别的事：“我回来时，哥电话响了。” “谁啊？” “王美娟。” “哦！” 抄起手机看了眼，有王美娟的未接电话，和一条微信：“下午手机没在身边，打电话有事吗？” 嗯… 估计我被邮局门口保安撵的时候，她没看到。 也没啥事。 就是想增进下感情。 “哥，她是你谈的女朋友吗？” “不是。” “可陈炜说…” “不算是。” 改口的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嗨，先这么着谈着！” 放下手机，现在不想回微信。 我也饿。 吃面、吃炒馒头。 但高红来了兴致：“她在邮局上班，还是正式工，听说长得也漂亮。” 还行。 主要是胸大… 哦！ 还行。 而高红还在说：“哥是大暖男，未来的嫂子也差不了。” 也强不到哪儿。 毕竟怀… 靠！ 不知怎的，突然有点烦。 不想谈王美娟的事，就向高红转移话题：“你没想过给我介绍对象？” “啊？” “我退伍这么久了。” “哦！” 低下头来的她，小声说：“我认识的女孩，都是做足疗的，哥看不上。” 第33章 保持的住吗 当我快速从地上捡起那盒套套时，王美娟在耳边说了两个字：“流氓。” …… …… 花卷，得这么做。 要先把发开的面擀成一张皮，然后呢，在上门撒上花生油、抹均匀。 再卷起来，卷成法棍的样子。 最后用刀切… “流氓。” 在厨房欣赏我杰作的王美娟，挑衅的说：“你脑子里还有色色想法吗？” “有。” 我实话实说。 而她也不客气：“我也算不上漂亮，可好多男人看我，都色迷迷的。” 废话。 你胸那么大，是男人谁扛得住？ 然。 王美娟沉默了。 靠在厨房推拉门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是在生气刚交往，我就想那个吗？ 不至于！ 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 吃饱了，可不得想想那种事。 当然。 这种事强求不来，我也说…哦，我大方的说：“留在洞房花烛夜挺好。” 憋了快三十年了，也不差在等几个月。 “不用。” “咋？” “我又不是什么仙女，想…昂，一帆，我就是觉着有些…说不上来。” 王美娟看向我。 又说：“我能感觉到你的诚意，可…你不觉着，咱俩发展有些快吗？” 确实。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但她话里的意思，又不止这些。 她告诉我，她们单位有个同事，婆家是我们村的，也打听了我的事。 她没说我妈、没说陈炜。 也没提高红。 只说：“你十五岁就独立生活了，好多人口中的你成熟、坚韧，人品也好。” 评价挺高。 可王美娟眼中更疑惑了：“应该是我多心了。” 村里有我和高红的流言蜚语，她有些顾虑很正常。 可… 这种事没法解释。 我能做的，就是把口袋中的套套扔进垃圾桶，然后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 她走来，从后面抱住我：“就是觉着，你没表现的那样、那么喜欢我。” “……” “是我多心！” “嗯。” 我点点头。 我确实操之过急了。 我也实话实说，可能是因为处男的原因，憋久了，才一直想那种事。 但我保证。 既然敢想那事，就说明我会负责… “你好可爱。” 背后的王美娟，说了这样四个字，借着窗户，我也看到她好奇的目光。 拜托。 怎么能用可爱夸男人？ 哦！ 饶你这次。 王美娟踮起脚来，在我耳根下的侧脸吻了下，唇，又上移到我耳旁。 她口中的气息，暖暖的。 有点痒。 我感觉我整个脊梁骨都是麻麻的。 “加油。” 她鼓励我：“不用等到娶我那天，让我觉着你喜欢我了，就要了我。” 说罢。 松开了拥抱：“处男先生，现在要对本宫保持住哦！” 靠！ 真想伸个中指。 说我可爱就算了，现在还说…你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看我不收拾你… 玛德！ 正要玩闹一番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不想接。 但不敢不接。 这是酒厂配的号，可定是工作上的事，不耐烦中接了：“喂，那位？” “你是陈叔吗？” “啊？” 电话中是个女孩声音，叫我陈叔？说的不是普通话，是老家的方言。 “我是陈一帆。” “我、我是高蕊，高红是我姑姑。” 第34章 倔犟的高红 那个叫高蕊的女孩，说我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打到酒厂才找到我这个号。 她声音很小、也很急。 带着哭腔。 我… 假装很自然的，来到客厅。 王美娟应该是没听到，也没当回事，她洗了手，在案板上做起了花卷。 “怎么了？” 对着电话，我轻声的问。 问着。 还是假装无意的走到卧室，又走到阳台。 而高蕊也在电话中，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我姑姑脚摔折了。” “怎么弄的？” “前两天她下班时候，路上路灯没开，她躲一个三轮时，撞在挡板上。” “去医院了吗？” “呜呜~” “你…” 玛德！ 这时候哭什么哭？ 也不敢发火，只能哄着她稳定情绪，好一会儿后，她才告诉我：“没事。” 她说。 高红已经做了手术，手术也挺成功，两天前就出院了，现在在家歇着。 靠！ 那你哭什么哭？ 又没毛病，吓老子一跳。 既然没事了，给我打电话…哎，心平气和问她：“小丫头，找我有事？” “陈叔，你能不能去照顾我姑姑？” 不能。 这不胡闹嘛！ 我记得高红说过，高蕊就比她小三岁，二十来岁人了，还不会照顾人？ 哦！ 她说在学校密接了，隔离了。 那也轮不到… 哎！ 高红娘家人真指望不上，没别的意思，她养父、养母都七十多岁人了。 而高明… 艹！ “陈叔。” “我妈来过几天，但和姑姑吵架了，已经走了，只有你能照顾她。” “我听姑姑说过你，说你是好人。” 电话中，高蕊求着我。 我… 昂。 我又给她出主意：“让王八羔…哦，你给你姑父打电话，让他过来。” 对。 让陈炜来。 不但能照顾高红，还能修补夫妻关系，一举两得。 “我姑姑不让姑父来。” “哦！” 那我没辙了。 都TM什么时候了，还犟、犟的像头驴。 当然。 没必要和一个小孩说这些，我只是告诉高蕊，我最近很忙，也没空。 说完，挂了电话。 “一帆。” 王美娟来到了卧室门口：“你要忙的话就去忙，本宫批准你好好工作。” “昂~” “嗯？” “没事。” 顺便着，将手机关机。 “嗯…” 又靠在卧室门框上的王美娟，又是若有所思的说：“突然觉着你陌生。” “……” “成熟，又不成熟。” 她这样评价。 哈！ 什么成熟不成熟的，这话说的矛盾了。 今天我轮休，等中午吃饭了…嗯…动物园就不去了，时间上有点急。 也问她：“下午想去那玩？” “母校。” “现在大学都封闭，进不去。” “那你说了算。” “好。” 我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在河边、草坪散步。 听说过一个好地方。 新华路往西，一直上了三环在往北走，不用多远，有个‘十里花廊’。 听说那里风景很美。 有河。 有草坪。 随着想象，我望向西方。 隔着高楼大厦，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知道新华路往西走，就是高红住… “一帆。” “怎么忧郁了？” 第35章 有心事 刚刚说我可爱，现在又说忧郁…还有，你眼中我是成熟还是不成熟？ 咋？ 你是想嫁给人格分裂啊？ 还是… 哦！ 玩笑好像过了。 连忙换话题，打趣着问王美娟：“是不是有点先结婚后恋爱的感觉？” …… …… 很早、很早的时候，作为单身狗的我，就羡慕，羡慕有对象的男人。 比如。 以前在瓷砖厂上班时。 车间里的工友，就有好多有对象，而他们对象也有不少在厂里上班。 他们就骑一个电车。 男的在前面，女的在后面搂着。 时不时从身边路过时，还能听到打情骂俏的声音。 好羡慕。 那会就开始想象，想象有女朋友的感觉。 嗯… 嗨~ 所谓想象，都是电视里看到的。 在一个春日暖暖的下午，阳关在河面铺撒下金色的光辉，五彩缤纷。 春风拂过，吹的柳叶摇摆。 柳叶下。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他看着她… 好酸。 那会小，喜欢浪漫。 可那会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此时此刻，我和美娟就在河边。 就在柳树下。 “一帆，你真的没谈对恋爱吗？” “嗯。” “那…” 王美娟的小虎牙，又出来了，她笑的有一点羞涩，也有一点坏坏的感觉。 “呵~” 踮起脚尖的她说：“夺你初吻喽！” “……” 她吻了我。 她说。 喜欢先结婚后恋爱’的感觉，因为我总是不经意中，展现不一样的感觉。 “喂~” 揪住我耳朵的王美娟提醒：“这时候你该有点回应。” “嗯。” 我抱住她。 她微胖的娇躯肉肉的，抱着好舒服。 …… …… 傍晚时… 嗨~ 我真个路痴，王美娟说上三环后，在和平路那儿下桥，那里不堵车。 可我这个笨蛋，错过了路口。 最后新华路下了桥。 麻烦了。 快到长兴街的时候，开始堵车了，而前面好长一截都在修路。 而中间部分由挡板隔开，可以过工程车。 每一辆经过时，都扬起大片灰尘。 只能把车窗关上，面包车没空调，闷的够呛。 而余光注意到，副驾驶位置的王美娟，在抹汗水时，有些焦躁情绪。 “委屈吗？” “什么？” “只能让你坐面包车。” 我确实该惭愧，就算这面包车也不是我的。 而王美娟也实在：“委屈。” “哦！” 我没说话。 这时候不说话是对的，因为说了也没用，不如好好挣钱，早点买车。 而我的沉默，引来王美娟关心：“中午那会，我是不是话说的严重了。” “没啊！” “那是有心事？” “啥?” “你有心事。” 王美娟看着我说。 她告诉我，女人是敏感的…不，用不着敏感，因为我表现的很明显。 她说。 中午后… 昂。 差不多是中午那个电话后，我变得心事重重，也心不在焉。 真的。 很明显。 而她还说：“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到。” 是吗？ 那… 那就顺着那个电话，我说：“没事，酒厂领导打电话，让我晚上加班。” “加班？” “领导要去喝酒，我充当司机。” “这样啊！” “嗯。” 点头时，我有些过意不去。 第36章 所谓决心 真的。 很过意不去。 王美娟作为我的热恋女友，专门从老家来，也大大方方和我住在一起。 作为男友。 我应该呵护她。 应该去超市的女性用品区，给她买一件纯棉的睡衣。 然后很君子的退出房间。 等她洗澡换上睡衣后，在给她煮一碗微甜的八宝粥，甚至可以喂她。 还可以借机吻她… 等等。 然。 她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就要出去…不是加班，是去看望另一个女人。 …… …… 因为愧疚，所以格外殷勤。 送王美娟回租房的简亮小区后，我去超市，给她买了女士睡衣、拖鞋。 买了露露、牛奶，以及好多零食。 还有。 超市有奶茶店。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就买了原味的，又加了个拿铁咖啡口感的。 “吆~” “把我当猪养呀？” 而我带着大包小包上楼说，王美娟嘴上‘抱怨’，但脸上笑的很甜。 我更内疚了。 内疚着告诉她，晚上回来要晚一些。 而没多想的王美娟，只是叮嘱我：“开车慢点。” 嗯。 我点点头。 但下楼后没开车。 新华路上很堵，扫个单车就行。 其实… 嗨~ 不是我说话不算数。 和高蕊通话后，我明确表态没空照顾高红，而现在过去也不是照顾。 是劝她。 劝她别犟了。 婆家人不见、娘家人不理，想干嘛？ 耍小性也得有个限度。 我想好了。 就给她俩选择：一，甭废话，让陈炜过来；二，我抽空送她回老家。 二选一。 要一个不选，那我就真没辙了。 我还得谈对象。 还得工作。 没空陪…不是有空没空的事，是我作为大伯哥，没有义务照顾弟媳妇。 对。 没义务。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多了。 连带着，对王美娟的愧疚也少了些许。 带着这样的觉醒，我来到高红租房的油漆厂宿舍，这是个很老的小区。 门口东边，还有个老式的水塔。 记得年前过来时… 得！ 以前的事不说了。 将单车停在三号楼拱门外，锁好车，走两步来到二单元楼下。 “大哥。” 一位快递小哥过来问：“这是三号楼二单元吗？” “是。” “谢谢啊！” 道谢后，小哥带着外卖上楼了。 我在门口又看了眼，是这儿，因为小区太老，门牌号早就看不清了。 而高红告诉过我，她租房的二单元门口有个水井盖。 嗯。 井盖在。 确认无误后，向三楼走去。 好巧。 当我走到二楼、三楼中间拐外的楼梯时，刚好看到小哥在敲高红的门： “你好，外卖。” “你好…” “你好？” 连着好几声没反应后，小哥加大力气在门上拍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里面听不到吗？ 高红租的房，防盗门是铁皮门，里面还有个木板门… 哦！ 门开了。 因为快递小哥挡着，下面的我没看到高红，但听了她声音：“抱歉啊！” “没事，请给好评。” “好。” “再见。” 小哥转身就要走。 而我… 不待我上楼，高红声音又传来：“小哥，能帮我打桶水…我可以加钱。” “我还有单。” 小哥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路过我身边时还抱怨了一声：“切~” 我… 回头。 在门口的高红，左手拿着外卖、右手拿着水桶，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哥。” 第37章 高红的委屈 楼道的灯光，没那么亮。 但勉强能看清。 她头发长了不少，没像以前那样梳成马尾辫，很随意的披在肩头，有些凌乱。 脸色不太好，原本偏小麦色的肌肤，有些蜡黄。 像是生病… 哦！ 不久前她刚动了手术，右脚还打着石膏。 ………… “傻啊你！” 打水回来的我，训斥着高红：“打不了水，可以让送水师傅送水啊！” 傻。 傻的没救了。 她租房的破小区，水不能喝。 据说是哪个破水塔，常年没有维修、打扫，导致入户的水有哪个啥… 叫啥忘了。 反正不能喝。 说傻，又没那么傻。 外卖的包里，还知道带瓶矿泉水，可一瓶水够干嘛？ 瞧。 她嘴唇上都起皮了，明显是上火。 “不是…” 坐沙发上被训的高红，一脸委屈：“送水的师傅，这几天刚好不在。” “那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你手机关机了。” “……” 我没接话。 还是傻。 你那个叫高蕊的侄女，都知道打电话到酒厂找我电话，你就不知道？ 算了。 去烧水。 也顺便瞥了眼她订的外卖，一次性餐盒盖着… 得！ 甭想。 这玩意好吃不了，也没营养。 就多嘴来了句：“想吃啥？我给你做。” “……” 她没理我。 头扭到了一边，挺长的黑发遮住半面脸庞，只能大概的看到脸色很差。 不是。 你郁闷个啥？ 给你做饭，我还有错了？ 要不是… 昂。 我把气忍了。 高红脚上打着石膏，估计里面还肿着，想想就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她眼袋有些肿，晚上肯定没睡好。 还有。 客厅有股很难闻的地沟油味道。 而墙角的垃圾桶里，堆满了一次性餐盒、矿泉水瓶，茶几上还有些污渍。 我站的位置，也能看到卧室。 里面稍好点。 被子最起码叠了。 但床脚堆着一堆衣服，应该是穿久的、脱下来没洗的。 这局面… 哎！ 心中叹着气，我口吻也淡了好多：“你之前不是想吃我做的饭吗？” “……” “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 高红就不说话。 她就这毛病。 平时不爱说话，郁闷时更是如此。 我见过很多次，无论是妈、陈炜还是娘家人，高红都是黑着脸沉默。 可我不习惯。 她面对我，特别是单独面对我时，不能说是小话痨，但也是嘚啵嘚。 偶尔的。 还会撒个小娇。 而现在明显生气了。 不和她一般见识的我解释：“刚才凶你不对，但我不知道情况，也是为你好。” 我承认。 凶… 不是。 我没凶。 只是口吻激烈了点，也是对高红的不满情绪…这么大人了，还耍小性。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甚至打算着，借气势甩出那两个选择… 算了。 等下再说！ 虽说这局面是高红自找的，但她毕竟受着伤，我也不能太那个。 “那个…” 情绪缓和的我主动道歉：“是我不对，别介意。”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你生哪门子气？” “……” “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问着我的高红，委屈的眼睛中，含着泪珠。 都38章 别那么矫情 高红羊了… 哦！ 没事。 五叔那么大年纪羊了，而昨天还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还约我去打篮球。 高红年轻，肯定更没事。 …… …… 经济在快速的复苏，也得益于这份大势，让我这个新手做的还不错。 傍晚时。 还没转够五十家店，一车货卖完了。 王鹏说要请我吃羊蝎子… 滚边去。 也不怕上火。 算是提前下班的我，骑电车回家…先别回，从手机里翻出高红电话。 她没事！ 嗯。 怎么想，都应该没事。 那我也就没必要打电话…等下，她有药…哦，陈炜应该给他送东西了。 要不？ 真麻烦。 不乱想的我，最后拨通了陈炜电话：“听王鹏说高红羊…你没羊！” “没事。” “别那么不小心，注意好保护。” 我提醒着。 羊不是好事，但对陈炜是机会，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的照顾高红。 说就不该说的。 我要是他。 那样羊一次，也要守在高红身边。 “放心、放心。” 而没当回事的陈炜，很自然的告诉我：“我又不用在媳妇身边呆着。” “……” “高红不让我去…她压根就没告诉我，是她那个外甥女打电话说的。” “屁。” 我火了。 她不告诉你、不让你去，你TM就真不去。 傻逼啊你？ 而我这边骂着，他那边还委屈巴巴，说去了，大概率也要得羊了羊。 “我可不是为自个啊！” “咱妈这两天老来店里，妈年纪大了，要是传染给她，那就不好了。” 陈炜狡辩着。 放屁。 妈一个月撑死来两次，她那么疼自己，才舍不得出门。 可… 王八羔子。 真个王八羔子。 高红怎么嫁给你这个王八羔子了？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接挂了电话…对他，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骑电车，朝着南马路奔去。 高红在哪里租了房。 不是陈炜说的，是高红朋友圈发过…哦，她没说具体住在那个小区。 可凑巧。 她住的那个小区，就是二伯以前的小区。 那傻丫头。 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独居，发个朋友圈也不知道把门牌号遮挡下。 心里骂着。 担心着。 也就是十来分钟，到了那个老旧的‘环球小区’。 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区多老，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盖的，但地段很好。 在县城最繁华的南马路。 而小区旁边，就是永和豆浆。 下意识的，脑海冒出那句话：“到你们提亲，最早找的人不是陈炜。” 也让我刚刚的冲动，冷静了不少。 还是那个问题： 合适吗？ 单独见她合…去他妈的合不合适，我朝自己脑门伸了中指。 这时候就别矫情了。 很快。 进小区后，将车停在二单元门口，顺着贴满小广告的楼道上了二楼。 敲了202门… 嗨~ 高红你也是二，老和自己较真干嘛？ “咳~” “咳、咳~” 等了片刻后，门里传来咳嗽和虚弱的声音：“外卖吗？搁门口就行。” “我。” “嗯？” “我…” “哥？” “嗯，开门。” 第39章 跟我回家 高红声音确实很虚，我很费劲的才听到：“哥，我羊了，就不开门了。” “开门。” “不了，我没事。” “开门。” “我真没…” “那这么多废话，开门。”有些不耐烦，也是着急的我，半吼了一声。 胡闹！ 就在门把手上，有一份外卖。 打开看了看。 是炒饼。 这时候还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是，你吃的下？ 而这妮子是真拧！ 就不开门。 行。 惹不起。 那我好好说话：“我带着口罩，我就进去给你做顿饭，做了马上走。” “哥…” “咱别废话了，行吗？” “……” “信不信我把门给你踹了。”我这狗脾气上来，想好好说话也说不了。 “吱~” 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高红，脸色好差。 她带着口罩，穿着拍着屁股的羽绒服，还穿着棉裤，脚下是棉拖鞋。 都这打扮了，还有些发抖。 “烧吗？” 问着，手放在她额头。 烧。 而高红想躲，但躲了半下后又不躲了，又说出那三个字：“谢谢哥。” 谢什么谢？ 胡闹。 “你钻被窝去，我做好饭…哦，等我做完饭，你吃了，就钻被窝暖着。” “嗯。” “有药吗？” “有。” “你先做沙发，还有，别开空调，这样屋里太干。”说着，找到遥控器。 关… 等下。 按理来说，供暖的屋子得有二十来度…感觉好了，难道我也发烧了？ 没有啊！ “怎么没供暖？” “老小区改造，暖气还没修好。” “……” “没事，我开加湿器了。” “……” 和加湿器没关系。 你羊着，还在这么冷的屋里，吃外面那么油腻的外卖，能好才怪呢！ “让高明来接你，回娘家住！” “我爸、妈年纪大了。” 哦！ 那… 回家也不行。 村里现在没人住，一样冷，高红也是去了，更受罪，连外卖都点不了。 咋办？ 外卖零下七、八度了，光个空调可不行。 “跟我回家。” “不。” “别拧！” “不！” 高红就是拧，死拧，拧的像头驴。 而就在这档口，陈炜打来电话：“老哥，我买了包子，晚上熬米粥！” 他烟酒店没供暖。 我买了房后，他就搬来跟我住了。 余光扫去，高红本来就差的脸色更差了。 “我羊了。” “啊？” “我TM羊了。” 对着电话，我告诉陈炜我羊了，也丝毫不意外，他说他把包子搁门口。 就不进去了。 还说我需要什么说，买来还放门口。 随便。 挂了电话。 再一次对高红说：“跟我回家。” “不…” “你的意思是我搬过来住，然后陪着你一起挨冻？”我也是拧的人。 我知道。 孤男寡女不合适。 还是那句话，这时候就不矫情了。 既然不矫情了，那也就用不着客气…反正带着口罩，别人也认不出来。 拽出高红衣袖，向外走去。 “哥…” “走。” “我、我…” 她还想防抗，身体仰着向后不想走。 没用。 我多大力气？ 你又多大力气？ 也甭管这个、那个的，就冲你喊我的一声声‘哥’，我就得负责到底。 第40章 假如 嗨~ 高红不是反抗。 知道防抗没用的她，就是想拿些换洗的衣服…小脸委屈的，好无辜。 我的错。 将功补过的我，将她包成了粽子… 得。 让高红等着。 又骑电车回了仓库，从王辉那借了面包车，又回来，将她拉回了家。 …… …… 用红枣熬了郭小米粥，这个很有营养，也好下肚…在拌个萝卜丝！ “高红~” “先别睡啊，饭好了。” 厨房忙完的我，端着米粥、萝卜丝出来。 高红也从北边卧室出来。 胡闹。 在叮嘱她一次：“北边卧室太阴，你晚上睡那边向阳的卧室。” “嗯。” 这次她不拧了。 真不拧了。 回到家，就把她口罩摘了。 也不用躲着我到卧室吃饭，我带着口罩…嗨，大不了羊一次，没事。 当了八年兵。 要是怕羊我还混个屁。 “哥~” 还是开口先交哥的高红，提醒：“你不能摘口罩啊！” “先吃饭。” “嗯。” 高红坐沙发上，小口吃了起来。 她… 不止虚弱。 还有些狼狈。 半披肩的黑发，有些打卷。 而这会穿着羊绒衫的她，身躯显得更加单薄…还是给她披上外套！ “不用说‘谢谢哥’。” “……” “吃。” 乖乖吃饭的她，又小声的求助：“我一会儿能洗澡吗？” “不能。” “昂`” “……” 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女孩子爱干净，但这会真不能洗。 高红比预想的严重，这和她租的房子有关， 但最主要的还是底子弱。 她的工作得熬夜。 加上从小… “咳~” 咳嗽的高红，皱着眉，很吃力的咽下口米粥：“哥，你还是躲开我！” 她扭头看向我。 目光中是歉意和不安。 嗯。 为了让她心里舒坦些，我走了。 先来到南边卧室，将原本我得被褥都换成新的，床头也开了加湿器。 而在收拾的过程中，脑子也没停着。 冲动完。 该想想了。 首先，家里不能来人。 我和高红原本就有闲话，要是被人知道同居了，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还好。 以妈和陈炜的德行，不回来。 而高红… 说句不该说的话。 我这个扶弟魔，一回来就买房，这要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我个傻逼。 大概率，会把退伍费用来帮陈炜。 可… 前因后果高红没说，我也没问…但时而回想，假如她和我相亲会如何？ 也许。 会想第一次见面那样。 她问我当兵的故事，而我兴高采烈吹嘘着过往。 但每次有这想法，就会衍伸另一个念头：陈炜娶高红的彩礼钱我出的。 每每到此，心中会燃起一股窝囊感。 我虽然不知道。 但想得到。 高红毕竟没见过我，而提亲后，很可能是在妈安排下，就见了陈炜。 陈炜呢！ 虽说没出息。 但他个子比我高，也白白嫩嫩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小鲜肉一枚。 年轻女孩喜欢他，是应该的。 可就是窝囊。 假如… 假如…… “哥~” 高红从外面走来：“听五婶说，你最近谈了女朋友。” 第41章 高红喜欢我 高红喜欢我？ 不可… 昂~ 也许。 我说的事也许，也许我们俩要相过亲的话，理论上，这是有可能的。 但没有也许，也不用假设。 我和她… “一帆。” 五婶没让我解释下去，说：“这事本来不想和你说，但不说不行了。” “什么事？” “相亲的事。” 不是。 相亲怎么了？ 我们俩也没见面，她怎么会喜欢我…叔、婶，你们老两位想多了！ …… …… 年初。 春暖花开的时候。 五婶回娘家时，碰到我一个姨。 想起来了，南庄村我确实有个姨，是远亲，小时候见过，好像喊她三姨。 三姨… 高红好像提过。 我对三姨不了解，毕竟没见过几面。 但了解五婶，她可热情了，碰到谁都能聊半天。 就这样。 嫁到我们村的五婶，和我们村嫁到她们村的三姨，在街头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 好事来了！ 三姨先开的口，问五婶：“俺姐，就是你四嫂，家里那小子有对象呗？” 特别说明。 是当兵的那个小子。 “没。” 五婶也告诉她，那小子叫陈一帆。 而三姨说村东头的老高家，前几天上门打听了我的情况，像是有意思。 就是可惜。 在外面当兵，回不来。 “不可惜。” 五婶很上心，说只有有心、怎么着也能相处法子来。 而村里谈对象，还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概念，我爸走了、妈改嫁了。 五叔、五叔就替我做主了。 哪会儿! 我周岁二十八、虚岁三十，他们一直在为我的婚事发愁。 亲。 肯定得相。 五叔说我回来趟不容易，最好是先探探口风，看看高家到底啥意思？ 还出了主意，代相亲。 就是让五婶拿着我照片，去高家相亲。 哦！ 又想起来了。 我小堂妹陈健，就是那时候，突然发来微信：“哥，给我张你照片。” 还专门强调要帅的。 她没说干嘛？ 我也没问，以为小丫头片子，想和女同学显摆自己有个当兵的哥哥。 就给她发了。 挺帅。 照片中的我，意气风发。 那是张被战友抓拍的照片，某天训练结束后，我和一连的比四百米障碍。 我赢了！ 赢的不容易。 手上、脸上挂了彩。 然后在战友们的欢呼中，枪往身上一背、脸上血一抹，姿态嚣张的很。 陈健评价：“帅死了！” 嗯。 那张照片，对年轻女孩杀伤力很大。 而五婶就是拿着那张照片，来到高红家，考虑到影响，没让我三姨去。 说到这。 看着始终屋檐的我，五婶短暂的从过往跳会现实： “实话！” “当时觉着，能成。” 我… 听着。 没说话，还想听下去。 五婶就继续说。 说。 那天是在高红娘家相的亲，她坐在角落，低着头，大部分时间都安静着。 看得出，这闺女很内向。 而在相亲钱也打听了，她虽然是做足疗的，但人品正向。 还有。 相亲开始时，五婶就把照片给了高红。 而她在相亲时，总是偷偷的、眼角微垂，偶尔，还会看着照片发呆。 而精致的瓜子脸上，是羞涩。 第42章 高红的抗争 我还是不信。 说了。 照片挺帅的，高红是年轻女孩，看到个意气风发的军人，花痴正常。 但还是没说话。 继续听。 …… …… 代相亲后。 五叔、五婶并没告诉我，也没告诉妈，他们打听到高红是做足疗的。 这事可大可小。 为了稳妥，就打听了一番。 还行。 高红人品是可以的，经历也和我类似。 用五叔的话评价：俩孩子都命苦，要是在一起，肯定能好好的过日子。 然。 事没那么简单。 就在他们打听同时，高家还让高红相着亲。 五婶又打听到，和高红相亲的那个人，也是南庄村的，条件挺不错。 家里是跑运输的。 有钱。 据说在县城还有房子。 对比之下我就有差距了，而以高红娘家人性格，就不意外的意外了。 原本对我挺‘满意’的他们，开始拖了。 这不行。 那不方便的。 总之。 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真那样就好了。” 开始喝成的五叔，加塞了句：“他们家这德性，当初就不该提这事。” 不是。 您能不能不说话？ 想知道前因后果的我问五婶：“后来呢？” 后来。 就是一个多月后了。 那天。 五婶到五福楼超市买东西，好巧不巧，在里面碰见了高红和那个人。 那个人名字没说，说了我也不认识。 五婶说那人脑门上有个疤，因为一个村的，也知道他是彪呼呼的主。 确实彪。 带高红买衣服的他，不断的显摆。 说这个不行，那个差。 还说。 爷们就得舍得给自己的女人买，让高红随便挑，不用心疼钱，没了再挣。 他说话时，周围有不少人。 嗯… 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我以为周围的人，是看笑话、看傻子。 但五婶说，有路过的人还叫好，而那个人更显摆的说，钱都是王八蛋。 没了在挣。 等等。 而高红站在人群边上，手插在口袋里，不说话。 五婶也没搭理。 直接走了。 我们这有个不成文规矩，在订婚前，男方得给女方买衣服。 然。 当五婶结完账、离开时，发现高红在等着。 她走来。 问。 还能不能和我相亲见面？ 不能。 五婶话也很直，说他们家把我当备胎，还是主动找的备胎，已经够干嘛了。 现在还想干嘛？ 有婆家了还要备胎？ 几句话，说的高红哑口无言。 别看五婶平时脾气好，可要是在气头上，嘴很厉害。 而那天，也说了难听的话。 说高红太心机… 哦！ 这是我翻译的。 五婶原话是：“小小年纪哩，看着挺老实，耍起心眼来…还挺婊啊！” 她说这话是解气，也是为赶走高红。 然。 没走。 双手仍插兜的她，在超市门口站着，低着头、牙尖像是在咬着嘴唇。 她不走。 五婶转身走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高红跟了过来、跟了好一会儿。 “嗨~” 讲着这段过往的五婶，苦笑着说：“说真哩，我当时觉着她神经病。” “她跟过来说什么了？” “能说啥？” “……” “说跟着那个男的来买衣服，是家里逼的，她不乐意…说的很委屈。” “……” 我大概能想明白。 高红那样做，只是给自己的命运来个抗争。 而她抗争的方式是：“我对陈一帆有好感，您能帮忙撮合一下吗？” 第43章 真相 我猜。 单纯第六感的猜测。 高红娘家人逼她的那桩婚事，和彩礼有关系…事实证明，我猜的真准。 没几天。 大概一周多。 高红嫂子，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主动上门，找五婶来提亲。 说… 玛德！ 说她公公、婆婆，好好的考虑后，还是觉着人品这东西，比钱可贵。 这不。 就没同意跑运输那家的提亲，又来找… 放你妈屁！ 艹！ 狗日的。 这是我听到高红娘家人的逼话时，最直接的反应，五叔、五婶也差不多。 当时他们也气坏了。 这会，连打听都不用打听。 跑运输的那家人真彪，在村里闹腾了，说，谈好了给高家十五万彩礼。 结果呢？ 价都谈好了，可高红死活不乐意了… 等等！ 总之。 高家正式提出，想让高红和我见一面，还挺着急，希望我早点回来。 “是真不想给他们家攀亲家，可…” “哎！” 五叔叹气了。 不用说了。 我知道。 还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年纪到了。 也没接五叔的话，还是问五婶：“那为什么后来，高红嫁给了陈炜？” “你看不上高红。” “啊？” “你传回话来，说作为军人，有荣誉感，怎么能和做足疗的相亲？” “……” 艹。 我要这么说，我就是千年一遇的大傻逼…的还TM荣誉感，荣你妈… 哦！ 我妈？ “一帆。” “你没说过这话！” 没说过。 而五婶脸上是‘我就知道’的表情，也如我所料，话题来到妈身上。 “你也知道，你妈…” “是呗？” 是。 妈改嫁后…或者说改嫁前，就和整个老陈家不对付，和妯娌关系更差。 也因为妈。 最喜欢给人说媒的五婶，把机会让给了三姨。 然后。 没多久。 陈炜、高红就定亲、结婚了。 之间的过程，五叔、五婶就知道，高家埋怨我，说我瞧不上他妹子。 然后呢！ 也不知怎的，就和陈炜看对眼了… 高明说的。 能想象的到，那孙子是贱不拉几、欠揍、去你妈了个逼的傻逼表情。 艹！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想打死他。 “艹。” 我骂出声来。 而五婶告诉我，她知道的就这些了，其他的不知道…但能猜，不是瞎猜。 是有根据的猜。 “高明媳妇来咱家提亲时候，你五叔给说了，彩礼钱不可能十五万。” “他们也同意。” “说一半就行，图个吉利、给八万。” 八万。 真TM吉利。 你们也真发了，变成了十五万。 “你也是傻!” “为一个外人，真舍得掏十五万，听说了，他开店钱也是你出哩？” 五叔又说话了。 他口中的‘外人’‘他’是一个人，是陈炜。 若以前，我会生气。 一直以来，包括五叔在内的整个老陈家，都对陈炜有意见，觉着他… 昂~ 现在我也这么觉着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妈为了她的儿子、她心中正儿八经的儿子陈炜，抢另一个儿子的… 不对。 重新说。 是抢她和我爸生的儿子的媳妇。 甚至不惜多掏钱。 当然。 钱不是她出。 有个叫陈一帆的傻逼，他出。 第44章 对王美娟的歉意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郝主任这声‘没事’，不是没事、是有事。 “这样~” “我替他喝，我在干一杯。” 惦记自己买卖的王鹏，连忙给自己倒满了酒、又端起来，但没有喝。 郝主任将他拦住了： “别~” “都不喝了，昂~喝酒不好。” 说句对长辈不敬的话，他这话已经是阴阳怪气了，意思也很明显了。 “舅~” “你这…” 王美娟刚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应该是想维护我，但这事摆明了是我不懂事，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气氛就这样的，更别扭了。 我没看陈康，但能感觉到他们责怪的目光，而王鹏脚，桌下一直踢我。 而郝主任… 得~ 我喝。 我端了酒杯。 估计是看在王美娟面子，郝主任给了面子：“一半~我也喝了一半。” “我干。” 张嘴，将酒灌… 艹！ 原本想学王鹏刚才的样子，一大口闷了，可酒刚入吼，就顶的难受。 咽不是。 不咽也不是。 也不知道是一口灌、还是慢慢的进去…慢慢紧着，最后，一口灌了。 “呃~” 胃里没有翻江倒海，但想吐。 这辈子，不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但是第一次这么着的，灌这么很。 生理、心理都在抗拒。 跟着。 脸开始涨。 豆大汗珠也来了。 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张着嘴呼吸，但反哺上来的酒气，让我想吐。 又吐不出来。 难受。 想发火。 想双手一摊，告诉他们：我说我不能喝，喝了，这会你们该信了！ 艹。 就是想。 没这个胆~ 但我知道够了，今晚不会再喝了。 耳边传来陈康、王鹏的叫好声、郝主任的赞许，以及王美娟的关心。 然后… 不知过了多久，估摸时间不长。 应该是王鹏、陈康过来，扶着我开始下楼。 再然后… 我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驴肉记，在门口被王美娟扶着。 旁边是辆出租车。 “一帆？” “一帆…醒醒，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在… 不用。 我说我没醉，自己回去就行。 “胡闹！”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算了，我带你回我宿舍，那里也没别人。” 王美娟口吻很坚决。 不行。 我仍坚持自己回，硬撑着车门不上车。 “行、行~” “你自己回去，知道你没醉，走…师傅，到邮局宿舍…就是邮局哪儿~” 王美娟的口吻，变成了哄。 我松开车门，双手用力的握住她双手。 我没醉。 真没醉。 自己酒量自己知道。 知道喝完酒会难受，也知道自己能保持意识…只是喝的猛，要缓缓。 干那杯酒时，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坚持不让她送：“美娟，我自己回去~” “和我还见外？” “……” 不是见外。 是… 下会。 一定让送。 “我想让你去你舅那，帮我说说好话，让元旦时候，单位用我的酒。” “这对我很重要。” 我说出一个，不让王美娟送的理由。 她说没事。 回头可以说，一定能办成。 “美娟~” “我…我自己回去，我…我想留些自尊，如果可以，不想张这个嘴。” 我将内心的自卑，暴露无意。 也藏着歉意。 这会王美娟没在坚持。 一直来给我舒服感觉的她，点点头：“回去喝点热水，好好睡一觉。” 说罢。 抱了我一下。 转身，快步向前走… 我手撑着车门，一直目送她身影消失。 “哥们~” “往哪走？” 一直在看戏的出租车师傅，似笑非笑问着我。 哪也不去。 走到旁边一颗小树胖，食指、中指顺着口腔，硬生生往嗓子眼里赛… “呃~” “呃~哇…” 之前灌进去的酒，连带着没消化的午饭、胆汁，大口、大口吐出来。 吐完。 摇晃着、又快步的，向对面县医院走去。 第45章 高红的眼泪 楼道里满是消毒水呛鼻的气味，闻着想吐，但胃里真没什么可吐了。 摇晃着。 走着。 值班护士告诉我，高红的床位在313病房。 她手机关机。 联系不上。 也不知道手术做了没？ 走的慢了。 腿也开始软了。 但在慢也到了313，靠在门框上往里看去，一位宽胖的大姐在说话。 “闺女。” “没事昂~” “缺什么给姐说，我让俺那口子给你带些饭~” 大姐很热情，也善良。 而被她关心的人… 好久不见。 她头发长了好多，没和以前那样梳成马尾辫，有些乱遭的披在肩头。 长发下。 本该精致的瓜子脸上，尽是憔悴。 眼眶中。 泪水在打转。 她又和以前一样，面对她人热情时，会卑微着：“不用、别麻烦了~” 说着。 扭头过来，擦拭夺眶而出的泪珠… 又刚好。 和我的目光相遇。 …… …… 通过高蕊的好友请求后，给她发微信：“你小姑没事，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 伤口有些感染，但这事不大，清洗后、也输了消炎水，不会有问题。 主要是刚有些愈合的骨头，又裂了。 也一直叮嘱。 这段时间，一定要卧床静养，能不动就别动，要不然，肯定留下病根。 当然。 可能留病根的事，没和高蕊说。 这丫头对高红很牵挂，在加她微信前，发了好多短信、打了好多电话。 “哥~” “小蕊怎么有你电话？” 而我在发微信时，病床上的高红好奇问着…这让我也有了些好奇？ 对啊！ 她怎么有我电话？ 也在微信聊天输入：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但没发。 高红没让发。 她说那丫头古灵精怪的…就说了这些，具体为什么不让我问，没说。 行。 我也不问。 转身看了眼，高红正在输液的吊瓶还有少半瓶。 而她脸红了。 发烧？ 摸摸头，不烧。 手摸得不准，还是用体温计量下比较好，身体里有炎症最容易发烧。 “给、给。” 隔壁床的大姐，翻出来体温计。 看着我，也憨憨笑了笑。 刚才。 她把我好一顿骂，骂我不是玩意，这一身的酒气，准是去外面浪了。 说媳妇在做手术… 嗨~ 我和高红，又被误认为是夫妻了。 这不行。 我告诉大姐，我是她哥。 当然。 高红做手术，我这当哥的第一时间没过来，该骂。 “我来、我来~” “谢谢啊！” 赶忙过去接体温计时，很客气。 大姐腿上也打着石膏，还要下床过来送体温计…这不行，别伤到了。 可拿过体温计，高红却不用。 她… 嗯？ 小嘴抿着。 额头微微皱着。 这是被我身上酒气熏到了？ “哥…” 高红表情看起来很为难，还有，瓜子脸更红了：“我、我想去方便。” 这样啊！ 我后退半步，让出空间… 哦~ 要不在忍忍！ 她本来就不方便，还要拿着输液瓶…在忍忍，估计几分钟就能输完。 “里面还输着葡萄糖，总容易憋尿。” “赶紧去。” 大姐又说话了。 可… 那个… 大姐也打着石膏，总不能让她扶高红去…可这屋里，没别的女人了。 第46章 高红的感谢 高红说，让我去请护士。 嗯。 请了。 护士来了，扶着她去了卫生间，也没什么尴尬，人有三急，很正常。 然。 那位热心的大姐，话真多：“小伙子，那闺女不是你妹子！” “……” “肯定不是。” 哦~ 她怎么看出来的？ …… …… 晚。 十一点多。 高红睡下了，但睡的不深。 她下午做的手术，麻药劲一直在，人迷迷糊糊的，睡一会、醒一会。 现在麻药劲过去了，睡梦中的她皱着眉头。 时不时。 疼的会吭吟~ 胡闹。 都这样了，刚才还劝我回去，说自己一个人没事，别让我在这受罪。 受睡梦罪？ 你以为你这样，我回家能睡着？ 当然。 确实是受罪。 病房一共四张床位，大姐和她老公挤在单人床上，另两张睡着老人。 外面长椅上，还躺着陪护的家属。 我呢~ 好些了。 之前把酒吐了，这会坐着脑袋不晕，但站起来就恶心…真不能喝酒。 “呼~” “呼、呼~咯吱…” 病房里，呼噜伴着磨牙声有些刺耳。 硬撑着起来，将床位之间的窗帘拉上，挡不住声音，但起码挡些灯光。 然后坐地上，靠着桌子腿。 还行。 病房挺暖和、我穿的也厚，就想这么眯会儿~ 以前在瓷砖厂上夜班，给块地就能睡。 现在… 靠！ 桌子腿靠一会儿，膈的慌。 也不在乎卫生，直接趟地上，但整个身子下去，就能觉着凉气上来。 怎么都不舒服。 人到中年，终究是比不上小伙子哪会儿。 不睡了。 盘腿坐起来，玩手机打发时间，而打开手机，却看到高蕊回的微信： “谢谢陈叔。” “你在，我小姑会好很多。” 除了这两句问候外，还说了很多。 说。 小姑很难。 在高红第二次进医院之前，她爸妈、也就是高明夫妇，特意来找她。 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劝她和陈炜和好。 还说。 他们是虚心假意。 因为高明夫妇不想照顾高红，可不照顾，会被村里人说他们没良心。 所以才劝…几乎是逼高红和陈炜和好。 压根不考虑她的感受… 这话说的。 真是个小丫头。 高蕊说的什么意思我知道，总的来说，高明夫妇想法和我妈差不多。 都惦记高红的收入，但又都不想照顾她。 说白了。 都是自私。 但高蕊字里行间，透着对陈炜强烈不满…我该怎么接，我是他哥啊！ 也回了她：“陈炜有时候是孩子气，但本质不坏。” 嗨~ 给个丫头说这干嘛？ 但没想到她第一时间回了：“他要有你一半好，小姑也不至于这样。” 胡说。 我有什么好？ 卖个酒，都得舔着脸找王美娟帮忙。 然。 高蕊那丫头还在说：“国庆节放假，我回来了，晚上跟着小姑睡的。” 而晚上高红聊天时，我正在和她微信聊… 哦~ 那会我在野外驻训。 而好奇的高蕊，凑了过来。 这对名为姑侄、实则姐妹的俩人，半开着玩笑中，就聊起了我。 高蕊告诉我。 她小姑说我是好人，很暖。 还说。 我是个很温柔的人，心很细，很会照顾人…一直来，心里很感谢我。 感谢我对她的温柔… 不是。 越说越离谱了。 现在的小丫头聊天都这样吗？ 没回高蕊，也顺便把她的聊天记录删了，手机放口袋，还是眯会！ 地上真凉… 哦~ 不知什么时候，高红翻了个身。 床铺的另一边挨着强，她几乎贴在墙上，也让单人床上留出了空间。 第47章 带高红回家 第二天早上。 九点多。 我是被王鹏电话吵醒的，他在电话中很高兴：“咱真沾了嫂子光了。” 他说。 昨晚我醉了后，挺麻烦。 郝主任主动聊了酒，说去年一直文明街老李家合作…他家卖老白干的。 合作的不错。 换酒的话不合适。 还说。 鸿运酒业牌子不行…当然，也给面子，说过年单位发福利，可以用点。 “切~” “牌子大找你干嘛？” “你要不用早说，也用不着陈一帆往死里喝。” 这是王美娟原话，她直接顶了回去。 王鹏说，她说话时很凶。 “帆哥~” “嫂子摆明了告诉郝主任，她在心疼你，这等于表态…你应该明白。” 明白。 郝主任也明白。 所以他看在外甥女面子上，用了我的酒。 而挂了王鹏电话后，也翻到王美娟电话…算了，这个点她正在上班。 发了微信：“谢谢。” 发完。 伸了个懒腰，腰也有些疼。 昨晚一直熬到半夜，实在熬不住了，就在住院部楼上楼下的转了圈。 最后在五楼找到张空着的长椅。 裹着羽绒服睡了。 …… …… 傍晚。 值班医生查房时说，输了两天液后，高红身上炎症消了，吃药就行。 也建议出院。 “之前和你说了，她这个得卧床休息就行，医院休息不好，回家！” “对了。” “好好照顾。” 头发花白的医生，一个劲叮嘱。 高红两次手术都是他主刀的，也告诉我，要是在受伤腿会留下残疾。 嗯。 记住了。 向医生道谢。 也向隔壁热心大姐道谢。 简单收拾下，扶着高红向外走去…哦~出大厅前，将羽绒服脱下给她。 她是打120来的医院，没穿厚衣服。 哈~ 蹲下来帮她拉拉链时，忍不住笑了笑，我羽绒服穿她身上，很娇俏。 也萌。 羽绒服拍着屁股、手藏在袖子里，露出多半个的瓜子脸上有些羞涩。 “哥…” 埋怨了声。 高红扭过头，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带上。 行。 不笑了。 冬天的天的很短，转眼功夫天就黑了，扶着她出门、慢慢下了台阶。 还好。 门口就有出租车。 招呼一辆后，先扶高红进去，我从另一边上车：“师傅，建西小区。” “哥，我…” “跟我回家。” “……” “回家。” 坐在她旁边的我，将车门关闭后，再次提醒司机师傅：“去建西小区。” 也告诉高红，我买的房子在哪。 去认认门。 很快，车发动了。 医院门口本来车就多，又是下班的点，有些堵，鸣笛声音不断传来。 “滴、滴…” 还有司机的路怒症：“让下、让下，这卖地瓜的每次都挡这儿。” 而卖地瓜的也当仁不让：“催什么催？” 很吵。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高红。 不爱说话的她，更安静了，还带着帽子、半低着头，也看不见表情。 但能看到她很别扭的，从裤子口袋掏出了手机。 “叮~” “叮~” 稍后，是两声微信提示音。 应该是我的手机，手机在她身上的羽绒服口袋，还是胸口内侧口袋。 第48章抱高红上楼 我知道。 微信是高红发的。 也不用她帮我掏手机，伸手，将她手中她的手机拿来。 里面内容是： “哥。” “我们本来就有闲话，我去你那不合适，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 然后。 她又把手机拿回来。 继续： “手术的事没告诉娘家、婆家，我只是想安静会~哥，我讨厌他们。” “讨厌他们将我视作累赘，相互的推诿。” “这都是我自找的。” 嗯。 挺好。 至少在我面前，还能说出心里话。 ………… 高红被我扶着，单腿一台阶、一个阶的往上跳，还没到二楼就开喘。 喘着。 又紧绷了嘴唇。 除了累之外，应该是震的受伤的腿疼。 我… 嗯…… 我说，背你上楼。 我只要下个台阶、而她转个身，就可以很轻松的背上她，然后上楼。 然。 我下了台阶，她没转身。 小嘴仍旧绷着，还将头扭到一边。 自己扶着扶手，单腿往上…蹦个屁啊蹦！没我撑着，你能蹦跶起来？ 胡闹起来没没了。 垮一步。 直接将高红抱起，上楼。 她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 刚才。 出粗车到小区楼下后，我下车，然后去帮她开门时，她让师傅开车。 玛德！ 那司机想挣钱想疯了，真就走了。 你走。 走的了吗？ 老子当年百米冠军，不是白练的…在车完全起速前，我冲到了前面。 “不要命了你？” 路怒的司机，张口就吼。 没理他。 将怒火发在高红身上：“没完没了了是？昂~多大人了，还孩子气。” 不止是孩子气。 是真倔。 在车上用她手机写了，她需要卧床、需要被人照顾。 知道。 我们有闲话。 所以我让陈炜也来。 也知道。 你烦陈炜。 可你们毕竟是夫妻…行，陈炜来了我管着他，我让那王八羔子睡客厅。 白天我和他一起出门，晚上我们一起回来。 总行了！ 不行。 非倔着走。 你倔，我比你还倔。 站在车窗前，愣是训了高红好几分钟…也是没忍住，说了几声粗口。 估计她被吓到了。 这会儿~ “行了。” “我向你道歉，刚才不该那么凶…到家了，把羽绒服口袋钥匙掏出来。” “呼~” 最后喘了口气。 别说。 抱着人上顶楼，真有些累。 而掏出钥匙的高红，把钥匙递到我面前。 “姑奶奶。” “我抱着你、你把钥匙给我干嘛？” 抱着那傻姑奶奶，我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被我训成小傻子了？ “你才傻。” “你抱着我、我手够不着，怎么开？” 哎呦~ 姑奶奶也发火了。 行、行~ 我傻、我傻，我的错，我惹姑奶奶不高兴了，得给姑奶奶伺候好了。 半猫着腰。 将高红递到钥匙扣旁。 虽说有点累，但她很轻，撑得住… 不是。 这姑奶奶要是在发呆…发一会可以，可要一直呆着，我可撑不住了。 “姑奶…” “怎么了？” 半猫腰、又半低头过去，轻声问她。 她好像哭了。 哭着，降头扎在我怀中：“哥，小时候领养我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第49章 疼爱她的感觉 拜托！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小时候我也不过是半大小子，养自己都够呛… 我想这样说。 用调侃的口吻，缓和她的哭泣。 但没说。 高红那些话，不过是情绪上的释放，她虽然倔，但可渴望被人疼爱。 嗯。 将她抱的更紧一些。 …… …… 我将我卧室… 哦~ 我卧室是向阳面的、暖和，将卧室收拾后，也换了新的床单、被褥。 然后抱… 扶… 抱！ 将这会很乖的高红，抱到卧室。 确实乖。 哭过后，不再像之前那样闹腾，被我抱着时，还生硬的架起了胳膊。 也更萌了。 她皮肤虽然黑了些，但瓜子脸好精致，特别是几缕长发散落下来时。 坐那儿。 像个洋娃娃。 不但萌，还有些懵懂。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其它…总之，在床上坐着的她，羽绒服还没脱。 “姑奶奶。” “咱家也不冷，能脱了不？” 这会，可以逗她了。 她也笑了。 笑着。 将羽绒服退下，里面穿的还是那件浅红色的羊绒衫，但皱巴了很多。 这两天高红在医院，一直穿着。 也隐约可见… 嗯… 当没看见。 女孩子要面子。 我是不会说，她领口上有了汗渍，我只是迷信的说，出院得换衣服。 图个好彩头。 而高红微皱着眉头说：“我没带衣服~” 没事。 我有…有没穿过的。 干销售前，特意买了件衬衣，保暖的那种、里面有毛绒，两百多块。 一直舍不得穿。 本想着去酒厂开会时再穿… 哈~ 想着那件衬衣、打开衣柜找它时，偷偷乐了。 有些期待。 衬衣穿高红身上肯定大，而女孩子穿男装…说不定，比刚才还要萌。 不知怎的？ 好喜欢她很萌的样子。 或者说，是喜欢照顾她的感觉。 被照顾的高红，会有不适应、甚至还有一丝的抗拒，但她在接受着。 “给。” 翻出衬衣递给她时，顺便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 “别说都行。” 我将她话打断，今天，就要她做个姑奶奶：“必须说，什么都给做。” “我不喜欢吃肉。” “嗯。” “吃馄饨。” “……” 我去。 难住我了。 馄饨我会包，但素馅的馄饨没味，真不好吃。 然。 姑奶奶有辙。 她说… “哥~” “别嫌我烦。” 高红说就包五花肉、大葱馅馄饨，这些我吃，她呢，吃馄饨皮就行。 而馄饨皮有要求。 得是沾了肉馅香味的馄饨皮。 这样啊！ 是够奇葩的。 向前跨一步的我，到床头把羽绒服拿起来，从里面口袋掏出了手机。 翻几下后，找到陈炜电话… “哥~” “你不是做饭吗？” 是。 可家里没五花肉。 反正也得要叫陈炜回来，叫他在路上买点肉，剩的我下去在跑一趟。 可电话不待拨出，就被高红抢了。 “哥~” “在答应我个事！” 高红还是老样子，开口前都习惯性叫我一声哥，但这次和刚刚不同。 不在羞涩，也没有撒娇。 是坚决。 而她的要求是：“今晚别让陈炜回来。” 第50章 渣男 高红说… 说… 小嘴抿了好一会儿的她，给出了理由：“一会儿~我要穿哥的衬衣。” 她说。 陈炜这人自负、小心眼。 也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出那个话题：“他以前看过我们的聊天记录。” 明白了。 高红是怕陈炜胡闹。 没事。 在我面前他没那个胆，再说了…那天来的，陈炜笑话买衬衣舍不得穿。 也知道衬衣是新的。 当然。 真要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让陈炜往高红出租房跑一趟，拿她衣服来。 “哥~” “就是不想他来。” 说不出理由的高红，干脆不找了。 ………… 第二天。 快中午时，高红才醒来。 看样子睡的很饱，在卧室门口还伸了个懒腰，左手轻柔着眼，右手… 哈~ 右手拿着墩布当拐杖，拄着来到客厅。 一颠、一颠。 又小心翼翼的。 就是萌~ 更别说身上宽大的衬衣…别说啊！这长发的女孩穿男装，还挺好看。 有点小帅。 还能衬托出女子的柔美。 这让在厨房门口的我，忍不住逗她：“想看你穿军装的样子了。” “……” 白了我眼，没搭理。 而小鼻子嗅了嗅的高红，表达了不满：“哥，我不吃肉。” “喝汤。” “不想喝。” “不喝不行。” 不惯她挑食毛病。 早上专门去菜市场买了大骨，回来到现在，熬了得有三个多小时。 必须喝。 这有助于回复。 也知道我什么脾气的高红，不再吭声，往沙发上一坐，人也懒懒的。 用我们土话说，这叫‘回魂’。 她身子本来就弱，加之这几天没休息好，在睡个大懒觉后，得缓缓。 真好。 喜欢她这样的状态。 也有些不忍。 我昨晚答应高红，没让陈炜来，但答应的只是昨晚，今天他得过来。 早上去买大骨时，给陈炜打了电话。 告诉他，我把高红接来了。 让他也过来。 借这机会，好缓和下夫妻关系…而那王八羔子，是真TM王八羔子。 “老哥~” “你牛逼。” “我、咱妈还有她娘家人，挨个劝高红都不听，你一出马就搞定了。” 听着像夸我，但话说的阴阳怪气。 最后还来了句：“当初昂~应该叫她嫁给你。” 马勒戈壁！ 把老子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得亏没摔，摔了，会忍不住打死他。 而这些没和高红说。 只告诉她，陈炜同意回来。 “我还是搬出去~” 这会开口没喊‘哥’的她，说：“我有个同…” “不行。” 直接拒了她。 除了不放心外，是这样下去不行，夫妻不像夫妻、日子不像日子的。 被人笑话无所谓。 自己难受是真。 再者。 陈炜在TM混账，我也管的住，他是我养大的，我这长兄就为父了。 “铛~” “铛、铛~” 外面，传来敲门声。 听着就烦，冲门口嚷了句：“敲什么敲，滚进来。” “铛、铛…” 玛德！ 还在敲… 十有八九是那王八羔子忘带钥匙，从小就这毛病，做事丢三落四的。 臭着脸过去，开门… “喂~” “敲你个家门火什么火？” 站门口的不是陈炜，是王美娟，瞪着眼的她，这会没有喊我大直男。 换了个称谓：“渣男。” 第51章 妯娌 “渣男~” 站对面的王美娟，虽说撇着嘴、但表情不算严肃，甚至还有些笑意。 玩笑成分居多。 但随之而来的抱怨，是真的。 说我从相亲到恋爱太心机，总是热情两天、又冷几天，让人捉摸不透。 本想着。 之前刚帮我了忙，怎么着也得… “渣男~” “是不是就想糊弄着我，把我当成备胎，等找到好的了，就甩了我。” 不、不~ 双手合十的我，求饶… 嗨~ 没想到她来，更没心理准备。 也冤枉。 前天喝酒后就去了医院，昨天一天也是守着高红，就将她冷淡了些… 算了。 不找理由。 王美娟说的都对。 也不求饶了，干脆表态：“下午去民政局，咱俩登记结婚。” “滚蛋。” “……” “切~” 冷哼一声的她，乐… 没乐。 很快也开始挑事：“到家门口了还不让我进…怎么，金屋藏娇了啊！” 说完。 这会乐了。 乐着，侧身进了屋… “哦~” 她呆了下。 然后看着高红，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 第一次这么的，盼着能见到陈炜，他来了，气氛可能就不用这么尬了。 “你多喝点大骨汤，这样好得快。” “谢谢~” “怎么伤的呀？” “摔的。” “哦~” “嗯。” 以上。 是王美娟和高红对话。 从身份上来说，她们俩是妯娌…准妯娌，但现在，只是初见的陌生人。 按理来说。 见到我女友，高红作为弟妹该热情些。 但这妮子没法按理说。 她本就不爱说话，这会儿更是触发了社交恐惧，大部分时间都冷着。 王美娟倒是能话。 只是… 还是尬。 我向她介绍了，高红是我弟妹，因为有伤，便让她和陈炜住到家里。 这是能解释通的。 王美娟知道陈炜开店，店里住伤患不方便。 真能解释通。 她还知道，我对陈炜有多照顾。 然。 陈炜不在家。 而高红穿着我衬衣。 虽说王美娟不知道是我的衬衣，但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是男士衬衣… 总之。 就是尬。 “你和嫂…你们聊，我去房间歇会~” 说着。 高红起… 腿用不上劲的她刚要起身，又疼的坐下来，只能伸手去拿旁边墩布。 “慢点、慢点。” 起来的王美娟，过去扶她。 “没事~” 高红拄着墩布起来，一拐一拐的去了卧室，将客厅留给我和王美娟。 “你弟妹…” 有些犹豫的王美娟，压低了嗓音：“我很凶吗？感觉她有些怕我欸~” “她认生。” “……” “怎么？” “该认生的人是我。” 重新坐回沙发的她，表情有些失落。 她说。 和陈康要了我地址。 而陈康保证，我一个人住… “欸~” “别多想啊！” 手指着我的王美娟提醒：“你之前说过，要下厨给我做饭，我才来的。” 嗯。 大白天的，不多想。 我做饭。 也问她想吃啥…算了，还是出去吃！ 高红在。 她不方便。 面对我邀请，王美娟没回应。 只是看了眼手机后，问我：“十二点半多了，你弟弟中午不回来吗？” 第52章 我对高红很了解 回… 回来不回来啊？ “对了。” “他开店，这个点正是忙的时候，你弟弟要不回来，就别去外面吃了。” “别让人家自己在家。” 很体贴的王美娟，提醒了我。 说完。 她表情又怪了怪的，也说了实话：“没想到你家有人…觉着有些别扭。” “昂~” “要不…我还是走！” “别~” 我不同意。 第一次来我家，不能让她太失望…别回头又得说我渣。 起身。 将王美娟拽起来。 牵着她手向外走…被王美娟踢了脚：“这么着急干嘛？让我穿上袄。” …… …… 有些不适应。 这是我第一次牵女人的手，散步在大街上…总感觉被路人行注目礼。 不是害羞啊！ 就是觉着… 嗯… 如果我们在年轻个十来岁、哪怕五六岁，别说牵手，背着她走都行。 但我们中年了。 还有。 是气质。 我很土的，比如现在打扮，蓝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加深色羽绒服。 很有大爷的范。 王美娟呢~ 可能是因为身份的不同，现在对她的评价是：很有贤妻良母的感觉。 讲真！ 我们俩就适合在家里。 最好是一起包饺子，我擀皮、她包，或者她擀皮啊、我包。 看着电视剧。 讲着笑话。 或者… 哈~ 做些成年人该有的事情。 而我这瞬间的亢奋，被她捕捉到了：“渣男，笑的这么坏，想什么呢？” “你还是叫我直男！” “渣男~” “……” “大直男。” 喊完渣男又改口的她，松开手、又将手插在我口袋：“这样暖和些。” 嗯。 怎么舒服怎么来。 也问她，想去哪里吃？ 特别提醒：要找贵的吃。 毕竟… 哈~ “谢谢。” 再次致谢的我，告诉她：“因为你帮忙，我攒了不少以能娶你的钱。” “滚~” “会委屈吗？” “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个吃软饭的男人。” “无所谓，真要被你娶了，家里钱我管。” 嗯。 你管。 也是怪。 随着聊天的话题，感觉在马路上，和她这样的亲昵，变得自然了些。 然。 很突然的，她聊起了高红：“感觉你弟妹有些抵触我。” “没~” “有。” 她说。 刚才在家里，我向高红介绍说她是我女朋友，高红的眼睛呆滞了下。 就一个瞬间。 她似乎有了敌意。 “你说…” “她是不是怕你娶了我，之后就管家里钱了，不让你把钱再给陈炜。” 王美娟给出她认为合理的解释。 想多了… “怎么？” “不让我管钱啊？” 不是。 钱你管。 真让你管。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无休止的宠着陈炜。 要从根本上，改掉他毛病。 他还年轻。 未来是有希望的。 而我说的‘不是’，是高红不是那样的人。 她自己能挣钱。 而她真正所渴望的，是亲人的感觉，她是孤儿、在养父家受过很多苦。 长大后、嫁人后… “一帆。” 打断我的王美娟，侧抬头、看着我说：“你对你弟妹，好像很了解。” 第53章 内衣 我想说。 我把高红当妹妹。 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改成：“我家那王八羔子，什么话都和我说。” …… …… 和王美娟在经贸大楼三楼吃的饭，那里有各种小吃，还一起喝了奶茶。 刚好。 经贸嘛！ 是我们县最大的商城，其中负一楼是专门卖衣服的。 顺便的。 王美娟让我给她买衣服… 哦~ 这可不是因为她帮我挣钱了，索要谢礼…就是买衣服，这是个规矩。 以前~ 在我们年轻那会~ 男、女相亲谈的好，按老礼，男方得给女方买衣裳，算是一个表态。 这种形式土了点，年轻人都不喜欢了。 我还行。 不是说多喜欢，就觉着这种方式，有那么点怀旧，还有一层仪式感。 买。 买贵的。 和王美娟转了会，挑中了款羽绒服，浅色、修身的那种，价格998. “不要。” “我羽绒服好几件了。” 嗯。 那件妮子大衣不错，款式也新颖，价格… 嗨~ 看什么价格。 但王美娟还是不要，只说了，就是嫌衣服贵，说买个两三百的就行。 这哪行？ 转大半圈了，一条裤子都得五六百… 哦~ 也有两三百的。 凑她耳边小声说：“给你买内衣~” 恋人嘛~ 开个玩笑是可以的。 也预备好了，被她踢一脚、或者揪一下耳朵，在被骂上一声：渣男。 “好啊~” 大大方方的美娟，大大方方的同意了。 哈~ 恋人嘛~ 买个内衣很正常。 跟着她，人生第一次来到卖女人内衣的场所…哇哦，让人大开眼见。 红色、粉色，还有深蓝… 等等。 各种颜色。 可谓琳琅满目。 看着、看着…偷瞄了王美娟，她仍穿着羽绒服，也仍旧凸显在丰腴。 纯下意识的，有了想法。 我给她买内衣，有机会帮她脱…不是，是帮她穿…好像意思差不多。 先买。 买了再说。 我知道，女人内衣都垫海绵。 所以… 哦~ 被导购员提醒了：“大哥，你女朋友不用这样的，得用那边的那种。” “……” “不待垫子的那种。” 年轻的导购员女孩，抿着嘴笑了。 笑着。 帮我推荐了一款。 六百多… 我去~ 好些年不在家，真没想到县城东西这么贵…但我喜欢。 网状的。 黑色镂空、半透明，还带蕾丝边。 “滚~” 王美娟不要，说这是情…就不要，指着我鼻子说，我敢买、她就敢仍。 可我真的好喜欢。 错觉吗？ 拿在手中，好像闻到一缕淡淡的香气。 买。 必须买。 “渣男~” 王美娟踢了我一脚。 她啊~ 就喜欢给人起外号，之前是直男、现在是渣男，只要起了就一直叫。 不但叫，还埋汰人。 “切~” “我严重怀疑，你就是看着老实…不，现在看着都不老实，渣男~” 行。 渣就渣。 听习惯了，比直男还顺耳。 而我的理直气壮，也引来她反击：“嫁给你前，我得好好的调查你。” “昂~” “你好像紧张了。” “……” 有吗？ 没有… 哦！ 我和王美娟是校友，她比我大一级，但大一级，也认识我们村的人。 第54章 忠厚老实的渣男 对。 认识。 不但认识，还是闺蜜。 我们村那个谁…王美娟没说名字，只说，相亲后就问了关于我情况。 还行。 得到的评价是：忠厚老实。 就是穷了点。 但她闺蜜说，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肯吃苦、能干活，还是个当兵的… 等下。 我退伍了。 “她嫁到市里边了，不知道你退伍了。” “你还忠厚老实…” “切~” 说着。 王美娟将我手中打包的内衣，递到了柜台：“忠厚老实的渣男，结账！” …… …… 原本调休的王美娟，又被单位叫回去了…年终岁尾的，邮政也很忙。 临走前说，过两天就能往她舅舅那送酒。 还有。 让我多笑笑。 “本来一直乐呵的，怎么？这脸色又臭了…一帆，你这人心思重。” “让我舅舅帮忙…” “不是吃软饭。” 嗯。 谢谢。 但我想的不是这。 出经贸楼后一直在想，要不要和她坦白，坦白我和高红的流言蜚语。 她早晚得知道。 这次没知道，是我运气好。 五婶说。 说个屁啊说！ 让我长个心眼，别那么实诚。 虽说王美娟家早晚得知道，但还是别说，要先打下感情基础。 妈说。 让王美娟怀孕… 得~ 还是听五婶的。 现在感情基础有了，该坦白了，可每当要开口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确实难为情。 大伯哥和弟妹那种事… 正如王美娟所说，我这人心思重。 “哈~”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又想起我们确定关系时，她说的话：先谈着，不要给彼此任何压力。 是啊！ 也别给自己压力。 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 我和高红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逾越。 找机会… 嗯… 下次。 下次见面坦白…呸，我又没犯罪、用不着坦白，是向王美娟说清缘由。 这么一想，就轻松一些了。 到街边扫单车… 不扫了。 出门没带手套，骑车太冷，而在路边等公交时，顺便买了几个烧饼。 高红还没吃饭。 回家后把大骨汤热热，然后泡烧饼吃。 车来了。 上车。 在车上还在想，回去和高红说说：你嫂子是好人，你们一定合得来。 还有。 以后啊！ 和陈炜早晚得分家。 但我保证，会把他练出来。 烟酒店开着就开着，通过这次团购，很可能打开十五年窖藏销路。 到时候酒厂会大力支持。 听说了。 在重点支持的线，酒厂会给一或两个专卖店指标，能报销一半房租。 现在是王鹏求着我。 到时候，让他以经销商身份去要名额。 应该能要到。 当然。 这只是物质上帮助，归根结底还得靠陈炜，我会收拾…不，教导他。 连着带了好几年新兵，经验我是有的。 以前太疼他。 怪怀了。 想着、想着，到站了。 担心高红挨饿，加快脚步回了小区、回了家：“高红，出来吃饭了。” “哥~” “嗯？” 她换了衣服。 又穿上那件皱巴的羊绒衫了…上午炖大骨头烫忘了洗，确实脏了点。 “哥~” “衬衣我洗了，我…该走了。” 第55章 情哥哥 高红说。 白琳从外地回来了，她在县城开美甲店，住着不方便、想和她合租。 “她能照顾我，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哥放心~” 不行。 我不同意。 把高红接到家来，就是为照顾她，但也不止是照顾，我是有私心的。 想让她和陈炜在一个屋檐下。 做个正常夫妻。 “哥~” “我知道我不懂事，让娘家、婆家都很难堪…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不会在惹麻烦了。” 高红恢复了以往，那淡冷的口吻。 不行。 我还是不同意。 又把话题转到照顾上，觉着那个白琳没谱，脾气急、还特爱瞎说话。 肯定没我会照顾人。 然。 高红还有理由：“嫂子…叫嫂子没事？第一次见，就觉着她人好。” 她说了王美娟。 说她好看。 也温柔。 还说我们俩很般配，说我是男子汉、说王美娟贤妻良母，就是般配。 说着。 高红脸庞上有了歉意。 “其实…那天妈来看我，已经和我说了，哥谈对象了，我就不该来。” “咱俩本来就有闲话…” “哥。” “让我走！” …… …… 我还有件衣服没穿过，是买衬衣时顺便买的小袄，是浅浅的乳白色。 不耐脏。 一直懒的穿。 之所以买，是穿在身上挺好看，这种浅色的衣服，让我看着年轻些。 原本打算着，相亲时候再穿… 嗨~ 最终也没用上。 现在拿来给高红穿。 外面冷。 别冻着了。 将拉链一直拉到顶…也帮忙，将她掩在里面的长发拖出。 “谢谢哥~” “嗯。” “小琳在楼下打俩电话了…我走了。” “我送你。” 稍微麻烦了些，住顶楼，而高红两次手术的腿伤，下楼比上楼更难。 我走前面，半侧身向后。 扶着她。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下，而每下一个台阶，高红眉头都要皱一下。 看样子很疼。 她受伤的右腿在硬撑着，又想抱… 没抱。 胳膊多用了些力，将她扶的稳一些，还是一步步的走。 “哥~” “嫂子真的挺好。” 在三楼短暂休息时，高红又提了王美娟。 她说… 她又不说了。 嗯。 我说。 叮嘱她自己住，不能在洗澡了，就算是洗…哦，这个话题不适合叮嘱。 说别的。 要她多卧床休息。 也尽量吃些肉、实在吃不下，就喝牛奶、吃鸡蛋，要把营养搞上去。 记得多喝水。 供暖的屋子干燥，别上火。 唠叨玩再次扶着她下楼，还是慢，但不一会也到了门口。 “小心点。” 不知道那个熊孩子，在门口泼了水、冻成冰了，很滑，改成双手扶… 哦~ 一阵香水味扑来。 跟随而来的还有热情：“红红，心疼死我了。” 一个染着紫色长发的女孩，冲到另一边，帮我一起扶着高红下了楼。 她确实热情。 搂着高红好一顿关怀。 也训她不小心、又把腿又伤了，还骂她傻子，这么大人能摔两次… 哈~ 这位就是白琳~ 挺好。 虽然嘴损了点…靠，是真损，损完高红的她，瞄准了我：“情哥哥？” 第56章 照顾好自己 情哥哥… 靠~ 带着很不友善的目光，瞄了白琳一眼…胡闹，怎么能交这种闺蜜？ 她和高红年纪相仿，也就这了。 其它那都不像。 瞧。 大冬天的，零下好几度。 而这白琳穿着小皮衣、黑色短裙…对，短裙，短裙下是两条黑丝袜。 也不怕冻傻了。 再瞧。 脸倒是挺白，不小的眼睛…说不上来，但我肯定，白琳化了很多妆。 那嘴唇红的，也不知摸了多少口红。 还有那香水味… “别瞎说。” 同样不满的高红，在她手背上拍了下。 “行~” 压根没当回事的白琳，不瞎说了，说：“你们是兄妹，哥哥和妹妹。” 听着，还像是瞎说。 那就不听了。 白琳冷不冷活该，我担心高红冻着，扶着她，慢慢的钻进蓝色小车… 五菱mi i。 记得她说过，想有辆这样的车。 果然是女孩子喜欢的风格，小巧、有点萌，听说开起来也丝滑。 这车不贵。 若没有陈炜牵累，她完全可以买的。 附身凑到车窗，又叮嘱：“照顾好自己，有事别撑着，给我打电话。” “嗯。” “多喝水。” 说着，在高红头上轻轻拍了拍。 …… …… 送走高红后，一直等、等到晚上八点多，答应回家的陈炜，回来了。 “我买了烤鸭。” “趁热吃，排了好久队…” 话说到半截的他，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也看着他。 坐沙发上，好好看看这我牛逼的亲弟弟，真牛逼，敢对我说那种话。 说。 当初该娶高红的人是我。 而这位牛逼的人物，正找着理由：“你说的，让我八点后才能关店门。” 对。 我说的。 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老哥~” “生气了啊？” 没~ 不敢。 我都惦记你媳妇了，哪敢在你面前嚣张。 当然。 得给人家招呼声：“你媳妇下午时候走了，拿上你的烤鸭，也走！” “哥…” “走、走！” 我下了逐客令…哦，还有件事：“把我家的钥匙留下来。” “不是…” 歪着脑袋的陈炜，又指着自己脑袋说：“我，你亲弟弟，闹什么来？” 没闹。 认真的。 原本想在结婚后说的，没必要，现在就说，说说分家的事。 我说。 村里的房子，是爸盖的。 按理说，你、我是一人一半。 但咱家就没按过理，我也不矫情，村里房子归你，我自己买的房子归我。 店呢~ 嗯… 考虑、考虑。 我得征求王美娟意见。 她要是要，我得要一半…就要一半，虽然大部分钱我出的，无所谓。 当然。 你娶媳妇的十五万彩礼，算我给的，就当是替爸解决你终身大事了。 家里地呢~ 分三份。 我、妈、你一人一份，妈那份想给你我没意见。 “哥~” “哥…” “咱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我真错了，你打死我都行，别分家。” 别啊！ 你要是觉着自己亏了，可以说出来。 回头找五叔、找二舅，多找些长辈来，让长辈们管着，咱们在分家。 你觉着这样行吗？ 不行？ 不分家？ 你要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八羔子，给老子跪下。” 第57章 话题还是高红 “混账。” “混账东西。” 指着跪在地上的陈炜，我大声吼着、骂着：“混账，真TM个白眼狼。” 我养大你容易吗？ 我说什么了吗？ 昂？ 你呢？ 什么叫我别惦记高红？什么叫当初应该我娶高红？ 什么？ 你说你说的呃气话？ 屁！ 这种屁话外人说也就说了，老子清者自清，也懒得在乎别人怎么说。 可你呢！ 亲弟弟啊！ 你眼中，我是大逆不道、连弟妹都不放过的人？ “陈炜。” “你要真这样想，以后就别喊我哥了，以后，你、我各走各走的路。” 说完。 不说了。 手中烟头扔了，坐回沙发。 余光瞄了眼，仍跪着的陈炜…玛德，没出息的玩意，多大人了还哭。 哭着说： “哥~” “我不是玩意，你要打死我、我认，你要不认我，那你就打死我！” “我在不是玩意也知道，你对我有多好。” “说个挨雷劈的话。” “你和咱妈要掉水里，我先救你。” 不用。 我会水。 你个王八羔子，说这话…以后真要是有事了，得先想着妈，咱俩是妈生的。 “嗯。” “都是妈肚子里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要我、我也是你弟。” 你… 混账。 这时候挑什么字眼？ 我意思是，让你孝顺妈…算了，气再大也改变不了，我们是亲兄弟。 “起来。” “别动不动就跪，没出息。” 靠~ 前两秒还哭哭啼啼的陈炜，起来时已经乐呵了：“给哥跪，天经地义。” 贱不贱啊！ 我抽… “打，赶紧打。” “被哥打一顿，我就舒服了…别说，几天不挨打，我皮还真就痒了。” 滚~ 王八羔子。 楞把举着巴掌的我逗乐了。 每次都这样。 真的。 每次都这样。 无论怎么生气、失望，对陈炜就是放不下…打断骨头连着筋，亲兄弟。 “炜子。” “给你说个实话，我确实挺疼高红的，说是弟妹，但真把她当妹妹。” 亲兄弟，就不藏着掖着。 而陈炜说，知道。 还说。 我这人就这样，心软、大暖男，而高红算是半个孤儿，是可怜她。 对。 不否认。 那我下面说的话，也希望他别否认。 “你呢~” “一直觉着，在未来某天会混的很牛逼，也早晚买车、买房，对！” 陈炜说。 对。 一说这他就来劲。 他说昨天见到王鹏了，说那孙子真TM使得出来，让嫂子帮忙卖酒。 凭什么？ 那是他嫂子。 要帮要是帮小叔子。 还有。 说只要让他街上那关系，一年至少卖个几十万，到时候把钱都给我。 买车。 给嫂子买好车… 滚~ 滚、滚~ 点个头就行，让你说这么多了？ 觉着我傻？ 屁！ 不给王鹏点好处，他凭什么帮你申请专卖店的指标？ 还有。 别总是琢磨你嫂子那点人脉，想让我以后过日子，抬不起头来啊？ 现在说的是你… 玛德~ 又被这王八羔子绕进去了。 调整下。 继续问陈炜：“你觉着自己早晚成事，所以瞧不上做足疗的高红，对？” 第58章 你配不上高红 “对~” 又把头歪了的陈炜，小声吭了声。 他又说。 当初要知道高红是做足疗的，绝对不娶她，还说她为嫁给他耍心眼。 一直瞒着。 这种女人就是婊… “炜子。” 打断他，也告诉她：“妈一直知道高红是做足疗的，也一直瞒着你。” “……” “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实话，你配不上高红。” 我用平淡的口吻，说着最狠的话。 故意的。 自卑心的年轻人，应该鼓励为，但自卑沦为自负时，先要打回原形。 别给老子说未来… 哦~ 说！ 陈炜说再过俩月，就过年了，到时候销量得翻倍的涨，绝对能挣钱。 也问我。 怎么配不上高红？ 嗯… 先不说这个，说挣钱，我指了指天花板、地板，上面漏雨、下面泡水。 在指指沙发。 这是上任房东留下的，破的海绵都出来了。 “我呢~” “年后要娶你嫂子…” 昂~ 不一定。 她还没同意，但先这么说了：“我结婚，你最起码得出钱装修下~” “必须的。” “咱就不废话了，过完年给我三万块钱。” 嘿~ 我觉着我聪明。 这带弟弟，不同于带兵。 不能一味的要求，也没法树立纪律观念，得讲究方式方法。 不是觉着自己牛逼吗？ 不是不想分家吗？ 行。 去挣钱。 踏踏实实的挣钱。 要是能把这钱挣了，说明你牛逼，要是挣不到也没事，至少认清了自己。 刚好。 下午时高红给话了。 说回估计娘家、婆家的脸庞，这么说来，过年她肯定得回家。 到时候。 让她见个有进步的陈炜。 哎呦~ 我确实聪明啊！ 然。 那王八羔子关注点，偏了：“哥，你真打算娶王美娟啊？” “怎么？” “她离过婚啊~” “滚！” 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 …… …… 人啊！ 是有懒惰思维的。 因为高红的事，三天没上班，而高红走了，想偷懒的我又歇了一天。 不能在歇了。 得干活。 虽说有王美娟帮忙，但总觉心里不踏实…哦，不是说郝主任那没谱。 王鹏已经和邮政签合同了。 我说的不踏实是… 嗨~ 不说了。 骑着电车继续在烟酒店转，多卖几件酒就踏实了。 “陈~” “王鹏说往邮政供酒，真假啊？往年，不是老白干他们家供酒吗？” “你们走的谁关系啊？” 转了半天，这种问话最多。 在我歇班的几天中，那个话题已经传开了…我笑着说，这我不清楚。 但借着这话题，卖了十几件酒。 这是我干销售以来，单日销量的记录。 终究。 还是沾了王美娟光。 而闲暇之余也在想，等见了她，该如何向她说清楚，我和高红的事。 想了不少。 就想出一个结论： 说！ 自己说，总比让人家从别人嘴里问出来强。 而到了下午，就是该说时候了，郝主任通知了，让我们下午就送货。 “帆哥~” “邮储、邮政都一个部门，挨着呢，你可得来啊！到时候嫂子也在。” 王鹏在电话中，一个劲的说。 第59章 王美娟前夫 王鹏有些亢奋，郝主任那第一次要酒就是三百件，算下来钱真不少… 哦~ 还得往前看。 这几天的王鹏，成了邮政通。 他说。 这邮政就是家综合性超牛逼的公司，有邮政、邮储，甚至还卖东西。 比如说化肥、种子。 比如茶、咖啡… 我去。 真是什么都卖。 而要的三百件酒，不单单是送客户，还是接待用酒，毕竟买卖多嘛！ “帆哥~” “这样给你说，这会全怀赞县一大半有钱人，都得喝一次咱们的酒。” 王鹏还在亢奋。 说啊！ 这鸿运酒业虽是小牌子，但也是七十年老厂子，是正儿八经粮食酒。 好喝，还不上头。 喝过一次，下次准得买… …… …… 下午。 四点多。 开面包车的王鹏，拉着我和酒来到邮政仓库，开开心心的把酒卸了。 卸完。 去找郝主任… 哦！ 这种小事，郝主任就不出面了。 直接去找陈康，他负责相关手续的接待，又开着车，来到邮政储蓄。 陈康挺忙，让我们在大厅等会。 旁边就是邮局，去面转了圈没见到王美娟，就发微信：“你在哪呢？” “上班。” “没见到你啊~” “我在行政，里面楼。” 这样啊~ 顺便在问问：“想你了，我能进去吗？” “不能。” “怎么？怕我拿不出去手啊！” “嗯。” 她回了，又发来委屈的表情后：“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男友是渣男。” “找你是渣男，不找你是直男。” “呵~” “乐什么？” “好了、好了，领导在开会，开完会联系你。” “等你。” 回了王美娟，在我准备约她晚上吃饭时，陈康从东边小门走了出来。 “康哥~” 乐呵呵的王鹏，里面立马迎了过去。 “昂~” 陈康哼了声，伸左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王鹏别说话，他还在忙。 忙着和前面的人说话。 “鹏哥~” “就这么说定了…哎呦，请你吃个饭，客气啥，咱俩多少年关系了。” “行~” “下回，下回必须来啊！” 他嗓门挺大。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很精神，但没有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气势。 很客气。 也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鹏哥’。 三十来岁。 和我个头差不多，也瘦，五官挺端正，就是眼睛小了点，看着很精。 说话也精。 “康~” “你要真对哥哥好，见到你嫂子，多给说说好话…她还在开会啊？” “不等了，我先走了啊！” “别送、别送~” 他走了。 而陈康快步着过来，拽着我、指着窗外一辆蓝色车问：“知道啥车呗？” 不知道。 我对车不了解，但那车看着很豪华，绿牌的。 “特斯拉~” “听说这车好几十万，咱县里不多。” 懂车的王鹏告诉我。 听过。 外国的。 但我听说国产的新能源更好… 哦~ 重点不是车，是人。 刚才和陈康说话的鹏哥，上了那辆特斯拉，而陈康问我：“知道他谁呗？” 神经。 我那知道？ 这次王鹏没告诉我，他不认识，陈康认识，他告诉我：“王美娟前夫。” 第60章 假如 哦~ 前夫。 那怎么了？ 所谓前夫，不过是过去式，和我没关系，就算开特斯拉也和我没关系。 …… …… 王鹏开车把我送到仓库，我电车在哪。 行了。 单子开了、下个月结账，到时候把应我的分红打卡里…对了，还有事。 赶紧给酒厂打款。 顺便给陈炜申请个专卖店名额。 而面色着急的王鹏，挺激动的说：“行，知道…还有心情管这些啊！” 废话。 想赖我钱啊？ “别开玩笑了，你、你…没听陈康说啊？嫂子前夫是干包工程的。” 听了。 关我屁事。 “那哥们明显对嫂子还那个…啥，你得抓紧点，别让他给抢走了。” 不担心。 他要真那么好，王美娟干嘛离？ 五点了、天也擦黑了，没什么事我走了…从车上下来，骑电车回家。 刚出仓库没多久，手机响了。 路边停车。 摘手套。 从羽绒服掏出手机，打电话的人是高红，连忙接下：“腿又疼了吗？” “没~” “说实话。” “真没。” “哦~” 没就好。 放心下来的我问她，找我干嘛…是不是想吃我做的饭了？ 上次啊！ 没给她包馄饨。 天太冷，高红没让我出去，最后是煮了牛奶，泡了点麦片凑合吃了。 既然她不好意思，我就主动些：“我过去给你做饭。” “不用、不用~” “没事。” “真不用。” “……” 那找我干嘛？ 有些吞吞吐吐的高红，问我有没有空？有空的话，能不能帮下白琳？ 她的美甲店，网购了一套货架。 一下午都没装好。 刚在电话急的都发火了…哦，还特意告诉我，白琳老家是无林县的。 很远。 在咱们这也不认识什么人，想让我… 嗨~ 就冲她能照顾高红这点，我过去帮装个货架子，小事一桩，至于吗？ 在电话里还吞吞吐吐？ “说了。”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老是生分…把她地址发微信，这就过去。” 说完。 准备挂电话，又被高红叫住：“哥。” “怎么？” “小琳说话挺直的，你别介意。” “好。” 我答应。 白琳嘴确实没谱，上次当着高红面，那声‘情哥哥’是真让人膈应。 当然。 咱大老爷们，犯不着和她较真。 然。 高红有话说：“之前我想把她介绍给你，也和她提过你。” “哦~” “已经和她说了，你有女朋友。” “哈~” 笑了笑。 别说，挺高兴。 没白疼高红，知道为我着想，比王八羔子强多了。 稍后关了电话，高红把白琳地址发给了我，她美甲店在滨河小区… 不是店。 是租了一楼房子，这比租店面便宜。 而在我们这小地方，美甲是有钱消费的，刚好，滨河小区有钱人多。 只要打出名声，肯定有钱赚。 别说。 这白琳嘴损了点，但很会过日子…很突然的，脑子冒出个想法来。 假如… 我说假如啊！ 假如我和王美娟不是恋人，假如和白琳也相过亲、并且她也能看上我。 那么。 我会选谁？ 第61章 男人的冲动 和白琳不过见过一面，就有那种想法，还是和自己现任女友比较… “渣男~” 骂了自己一声。 …… …… “吆~” “情…陈哥。” 白琳开门打招呼时，伴随而来的还是那股香水味，但没那么刺鼻了。 穿的… 靠！ 更少了。 估计是供暖的缘故，让没有寒冷束缚的她彻底放开，穿着黑秋衣… 不是。 不能叫秋衣。 该叫什么也不懂，反正袖子和领口是半透明的。 修身的，让她腰看着很细。 然后套在短裙里，和短裙搭配的，自然还是黑丝袜和黑色的高跟鞋。 “陈哥。” “进来啊~” 好。 进来问她：“货架在哪？” “床上。” “……” “呵~” 白琳轻吟一笑，又笑着逗我：“脸怎么红了？” 无聊。 没搭理。 跟着她来到卧室，而散落的货架确实在床上，那是张很窄的单人床。 床头有个脑袋大小的窟窿。 这是按摩吗？ 对。 按摩。 “我以前做足疗时学过按摩，现在又弄了艾灸，配合按摩多挣钱。” “现在人都养生。” “有空带你女朋友来，打八折。” 不了。 我女朋友身体好。 没怎么说话，从床上翻出说明书看着…这货架装起来挺麻烦，木头的。 接口都是凹槽… 嗯？ 搬货架起身时，发现面前有个镜子，也从镜子中，看到了白琳身影。 她双腿交叉着。 靠门上。 似乎很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问你个事。”也发现我看她的白琳，问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没回答。 只是问她：“货架装那？” “西边。” “好。” 将框架搬到西边靠墙位置，从最底层开始，顺着凹槽将底梁砸进去。 嗯… 不对。 应该先装上下两个角，这样方便调整。 重新卸下来。 从下边角开始… 哦！ 回头叫了下白琳：“帮我扶着，对角…就是手边，扶稳了。” 说着。 将一根底梁重砸进凹槽，而这些操作，引来白琳夸赞：“你好认真。” “昂~” “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 “……” 我不说话了。 讲真。 被女人夸、特别是白琳这样有些姿色的女人夸，心里是得意的。 也承认。 偶尔，余光会瞄她丝袜。 我蹲着、她站着。 错位的角度，也不可避免的能多看到一些…丝袜的顶端，是蕾丝边。 以及隐约可见的… 白嫩~ “呃。” 偷偷咽了口水。 我怎么了？ 是因为白琳的轻佻吗？ 好想多看她丝袜，甚至是用手触…我到底怎么了？难道真是的渣男？ 食色性也。 男人有想法正常，可我现在是冲动。 就算入陈炜之前说的，当这么多年并，没见过女人，见了会有想法。 可不该啊！ 真不该。 还有。 第一次见白琳时候，对她印象并不好。 现在… “呵~” 白琳又笑了，轻佻着问：“你说，当初高红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你？” 不知道。 “你喜欢现在的女朋友吗？” 喜欢。 “在问你个事，听说你女朋友离过婚，能接受…你怎么接受的呀？” 你废话真多。 第62章 我女朋友是好女人 我女朋友是好女人。 她温柔。 贤惠。 她总能很体贴的照顾我的情绪，她爱笑、随性、率直，让我很舒服。 我凭什么不接受她？ 再说。 要不是她，我哪来的现在？ 去给郝主任送酒前，经理专门打来电话，说，实习期提成是三个点。 但因为我表现好，按正式工算。 提五个点… “行，行~” “我就随口一问，说那么多干嘛？你女朋友好、好人，关我什么事？” 白琳一副好无辜的样子。 …… …… 麻烦。 白琳网购的货架，每一层都有专门的抽屉，装起来麻烦、还老装错。 好不容易弄完… 靠！ 这小娘们真不客气，她说反正来了，干脆帮忙把艾灸的葫芦也装上。 又是一通捣鼓，鼓捣完都八点了。 “谢了~” “请陈哥吃个饭！” 笑眯眯的白琳，做出邀请。 不吃。 也不用谢。 来这是看高红面子。 站起来直了直腰，冷着脸向外走去，都这个点了，回去煮方便面吃。 也没打招呼，出了门。 真冷。 脑门还挂着汗，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这会头顶肯定在冒热气。 得亏老子壮实，不让非感冒。 艹~ 带着股邪火，再次骑电车出发了，骑了一会儿，又在小区门口停下。 没辙。 滨河小区是好小区，出入需要门禁卡。 来的时候五点多，是下班高峰期，随着人流就进去了。 现在八点多、加之天冷，没什么人出入，而门卫大爷又爱理不理的。 只能在这冻着。 等着。 把电车停快递柜旁，下来，猫在挡风板里避风…身上是真有些冷了。 我里面穿着厚绒衣、绒裤。 而屋里供暖二十来度，加上又一顿捣鼓，出了很多汗。 “大爷。” “开下门行呗？” 迟迟没人，没辙又喊了两声。 大爷… 你大爷！ 自从疫情起来后，到现在两年了，门岗的这些大爷，是真尼玛大爷。 躲小屋里，还爱理不理的。 “一帆？” 就在郁闷时，听到有人喊我。 看去，北边走来一人，路灯下那人穿着大大的羽绒服、戴着保暖帽。 还带着口罩。 看不清。 但知道她是谁。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几乎是同时，我们开口问对方。 而王美娟先做了回答：“我家在这，下来拿快递，没想到碰见你了。” “邮局的还拿快递？” “别贫。” 瞪了我一眼。 跟着。 她将自己的保暖帽摘下来，戴到我头上：“干什么了，出这么多汗？” “跑单子。” “嗯？” “那~” 我指了指小广场旁的门市，说：“店老板刚买了架子，帮他装了装。” 撒谎的我，解释。 跑销售眼里就得有活，只有这样才能… “一帆。” 王美娟没让我说下去，她说：“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也三十岁人了。” “嗯。” “别跟小伙子一样拼了。” “昂~” 我笑笑。 也没有在说话的她，伸手来，将我羽绒服上拉链拉倒顶端。 眼中是心疼。 “好了。” “一身臭汗，赶紧回去洗个澡，别感冒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说着。 从口袋掏出门禁卡，去帮我开门。 而我却想着另一件事，之前答应自己：下次见她，告诉她我和高红的事。 第63章 膈应 当然。 没必要和自己较真。 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美娟，更没心理准备，而这气氛也不适合多说。 然。 就是想说。 也许是想解脱，好去做直男、而非渣男。 “美娟。” 拉着她手说：“村里有闲话，说我和我弟妹有私情。” …… …… 骑电车带着美娟，向邮局走去。 她说。 她怕冷。 也不想去奶茶店之类的地方，嫌乱遭，最后建议，到她宿舍里说话。 那里安静。 也暖和。 还有。 上车前，她在我耳边还说了声：“我知道。” …… …… 王美娟的宿舍，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椅子，她坐床上、我坐椅子。 她说~ 同事们嫌宿舍简陋，都不住。 所以很安静，整栋楼只有我们两个人。 还说~ 离婚后啊！ 在家总是被父母唠叨，自己就经常一个人住在宿舍，晚上还有些怕。 “呵~” “你在就不怕了。” 嗯。 我点点头。 然后看着她伸了个懒腰，躺床上，穿着运动鞋的脚，在空中悬挂着。 “有时候想。” “就让你旁边坐着，我睡觉。” 说着。 她侧过身来。 双腿曲着、叠加在一起，鞋悬着、但不晃了，顺便将目光盯住看我。 也终于说了话题： “渣男~” “为什么不早点说？” 不敢说。 我说了五婶的建议，就是想让我和你有了感情基础后，在说那件事。 “那你觉着咱俩有基础了吗？” 有。 肯定有。 她刚刚说，她知道。 而在这之前，她甚至用了妻子的口吻提醒我，不再是小伙子了。 对了。 问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下午。” “下午开完会，要联系你的时候，我同学打来电话，说了你的事。” 我说呢~ 一直没联系我。 “渣男~” “渣男~” “渣男~” 重要的事，王美娟说三遍。 说完。 才换成我名字：“陈一帆，得亏你今天坦白了，不然真就是渣男了。” 嗯。 挺后怕的… 等下。 得说清楚，这不是坦白、是告诉，告诉王美娟，我和高红干干净净。 就说一点。 昂~ 就一点。 陈炜是我弟，但我把他当儿子养。 是问。 我这个长兄如父的哥，怎么能和弟妹有私？ “我信你。” 王美娟口吻挺坚决，但起身坐起来的她，垂着眼帘、面容带着苦笑。 她说。 真信我。 除了直觉外，更相信我为人。 和弟妹私通这种乱.伦的事，我绝对做不出来。 然。 表态相信我的她，抬头时依旧苦笑着：“但还是在考虑，要不要分手。” 为什么？ 是怕流言蜚语？ 如果考虑分手，刚在小区门口还要那么温柔？ “一帆。” “总觉着你和我有些隔膜…不知道怎么说，像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不是。 真不是。 我如实说…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对你离婚有抵触，但那是刚开始。 可你说了。 我们就是恋爱，不给彼此压力。 而通过这段时间了解，我愿意…好！今天碰到你前夫了，膈应了。 “美娟。” “因为在乎你，才膈应。” 第64章 母老虎 王美娟瞪着我，问： “膈应？” “是不是觉着我离过婚…而你呢~没碰过女人，觉着自己亏得慌。” 嗯… 嗯。 我点点头。 不直面自己，就没法面对她。 “混蛋！” 她用力的将枕头砸在我身上，不疼，枕头是海绵的、很软。 “混蛋！” 她连被子都用来砸我。 接住。 别弄脏了。 “陈一帆，你就是娶不上媳妇，才找我这个离过婚的娘们，凑合过。” “混蛋。” “分手！” 嗯。 我又点点头。 也挺认真的说：“你说分手的，不能说我渣，也不能说我趁着你啊~” “……” “刚好。” 说起来都是缘分，告诉她：“有个大长腿女孩，对我也挺有意思的。” “……” “我…走了啊~” “混蛋。” 王美娟扑过来… 哎呦~ 都三十岁娘们了，还来这套，张开嘴就咬我耳朵…我去，还真咬啊！ 疼、疼… 不分了、不分了。 你个母老虎，耳朵快掉啦！ …… …… 哎！ 就喜欢给我起外号的王美娟，又起了新外号，偏偏，我还没法反驳。 “处男~” “告你啊！” “你要敢去找大长腿，饶不了你。” 凶巴巴的她，露出母老虎掠食时、才释放的凶光，还顺便压在身下。 以此。 来宣示主权。 而被压着、躺床上的我… 嗨~ 处就处了。 看母老虎这么喜欢，决定上交：“母老…不是，美娟，我想要你了。” 女人嘛！ 都得矜持点，那咱就主动起来。 拒绝的她，仍旧趴在我身上，她穿着毛茸茸的羊绒衫，抱着很舒服。 微微胖的身材，暖暖的。 也慢慢的，伸向… “一帆。” “不许动~” 不动怎么行？ 作为一名处男，此刻您在上面趴着、抱着，呼吸间都是你幽幽体香。 怎么忍？ 荷尔蒙都爆了。 “喂~” “要玩欲擒故纵啊？渣女。”开始不满的我，也给王美娟起了外号。 “嗯。” 渣女承认了。 也将我手从羊绒衫里拽了出来，看样子不像玩笑，表情也有些阴沉。 这样啊~ 我大概猜出为什么了，也将另一只手撤出来。 “没事~” “你可以让你同学继续打问，也可以随时审我，直到你放心为止。” 我坦然面对。 王美娟嘴上说相信我，但心里肯定膈应，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很重、也很浊。 “陈一帆。” “我相信你，但无风不起浪…可以说说高红吗？” 可以。 我和高红的流言蜚语，是场误会，那天我从休假回来，已经夜深了… “一帆。” 她将我话打断后，王美娟再次提醒：“没让你解释，让你说说高红。” “……” “不方便说吗？” “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刚才只是纳闷了下，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要求。 嗯。 说高红。 从哪说起呢？ 她是孤儿，她亲身父母死于水灾。 虽然被她养父、养母收留，但在看来，高红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有爹、有娘的。 怎么舍得让孩子十五岁就出来打工？ 嗯… 就在我思索要不要说时，王美娟替我说了：“她和你的经历，很像。” 第65章 高红的闺蜜 艹！ 我骑电车火急火燎的回到单元楼门口时，一辆黄色五菱Mi i驶来。 差点撞上。 要不是捏闸及时，真就撞上了。 怪我。 人家开的慢，我骑的快。 “对不住啊~” 对着车，我做了道歉。 “喂~” “这是四号楼吗？” 车主是个女孩，没介意，随口问着。 是。 我们这个小区旧了些，楼号不是很清楚，外面人进来，经常找不准。 “好嘞~” 女孩下车，走进了单元楼。 我停好电车，也走进去。 楼道空间有限，而冬天窗户也关着，一股什么不知道花香的香水味。 在楼道里弥漫着。 而味道，来自我前面的女孩。 抬头… 哦~ 尽管很着急见高红，但还是有心思佩服。 我很壮。 我穿着厚厚羽绒服。 那女孩身材很苗条，但只穿着黑色蓝色外套，和没没过膝盖的皮裙。 挺长的腿上穿着丝袜。 半透明的那种。 这大冬天的，不冷吗？ 那女孩还穿着高跟鞋，在前面走不快，在楼道拐弯处我急步超了她。 不巧。 正转身的她，那染成紫色的长发从我鼻尖飘过。 “陈一帆~” “我见过你照片。” 听到她声音的我，停下脚步。 回头。 她看起来很年轻。 二十来岁，和高红年纪差不多。 紫色的长发下，是张有些婴儿肥的鹅蛋脸，眼睛也很大，挺好看的。 “呵~” 莞尔一笑的她，自我介绍：“白琳。” …… …… “红~” “怎么这么憔悴？” “失眠的毛病又犯了吗？” 进门来的白琳，向高红表达这关心，但口吻，却带有明显的怪罪。 感觉像是在怪我。 也是怪。 昨天还好好的，可一晚上不见，高红脸色苍白了许多，还有俩黑眼圈。 而坐沙发的姿态，也是疲惫。 “没事。” 说没事的高红，也没解释，又故意的偏离话题。 她问白琳。 家里怎么样了？ 叔叔身体好些了没？ 白琳说。 都好。 而俩女孩简短的对话后，高红才将话题对准了我：“哥，让我走！” “不…” “哥。” 打断我，她继续说：“我和琳琳在一起租房，她会帮忙照顾我，放心。” 不行。 早就知道，这白琳确实关心高红。 但她年纪不大，照顾人方面比不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样。 这些不说。 说主要话题：“你嫂子…她不知道哪个事，不会有啥。” 话说的不直接，但我知道高红能听懂。 然。 白琳也能听懂：“我知道你和高红有闲话，也知道，你谈了女朋友。” “昂~” “让高红走！” “不行。” 我不同意。 从昨晚和美娟聊完到现在，我脑子有些乱，也一直在思考以后怎么办？ 但有一点肯定。 高红和陈炜不一样。 当然。 我不是说，高红比陈炜懂事、知道报恩，我不在乎那些，我在乎她… 也不是。 我有些捋不清头绪了。 总之。 不想高红走，她在身边我才放心。 高红没说话，白琳替她开口了：“你觉着，她在这里住着会舒心吗？” 第66章 吻痕 我以为，白琳会说王美娟的事，我和高红的闲话，让高红一直自责。 所以在这不舒心。 怕影响我和美娟的交往。 然。 她说的是这：“你应该知道，高红不喜欢陈炜，干嘛非逼他们在一起？” 一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甚至恍惚了下。 白琳说的对。 我知道。 所以我一直管教陈炜，努力改掉他毛病同时，也让他对高红好一些。 而我还是没说话。 因为我还知道，我的管教没起到作用。 刚注意到。 茶几上几根没烧完的蜡烛和半瓶红酒中间，强化的玻璃上有道裂缝。 像是被什么砸了后，留下的裂痕。 十有八九… 不。 是肯定。 肯定是陈炜那王八羔子，趁我昨晚没在家时候，又在家里胡闹腾了。 在看高红苍白的脸色… “白琳。” “你先下去等我吧！” 在我不知道说什么时，高红替我解了围。 ………… 我家客厅没有向阳面的窗户，在这大中午的时候，还有那么点昏暗。 连带着，气氛都压抑了。 我有些紧张的问高红：“昨晚，陈炜打你了吗？” 陈炜的狗脾气，我比谁都清楚。 而我答应过高红，如果陈炜在打他一下就支持离婚…当时话说的斩钉截铁。 然。 心里压根没在意。 自信满满的我认为，我在，陈炜不敢胡闹。 可TM的！ 昨晚我没在。 去TM的！ 陈炜，你个王八羔子。 万幸的是，高红给出最好的答案：“没打。” 那就好。 心里松了口气。 跟着向高红表态，陈炜昨晚肯定胡闹了，放心，等他回来我揍他。 要把他揍的… 揍的… 狠话没说完的我，闭嘴了。 高红有个习惯，在有心事时，会降头扭到一旁，这次也不例外。 扭头时。 我看到她脖子那儿有红印子，不止一处。 像是吻痕。 我没经历过那种事，但我不是傻逼，能看出来、想出来，这是强迫… “哦~” 这时注意到我目光的高红，恍惚了下，手将领子提起来，遮住痕迹。 “哥。” 她勉强笑了。 说… 没说吻痕。 也没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只说自己不懂事，这么一走，婆婆肯定会骂人，娘家那边也是麻烦。 因为她，让两个家庭矛盾不断。 也辜负了我的照顾。 “哥。” “我会有分寸的。” “到了过年时候，肯定会回来，让面上都过得去，不会让你为难…” 别说了。 我打断高红，我说：“走吧！” ………… “老哥。” “王鹏给我打电话了，艹，还TM显摆，说给我要了个专卖店门额。” “滚边去。” “这分明就是我嫂子功劳，他显摆个啥？” 打来电话的陈炜，口气有些嚣张。 他还是觉着亏，他就觉着他嫂子的人脉，就该介绍给他这个小叔子。 而我没心思说这个。 告诉他。 高红走了。 “小娘们。” “昨晚刚爽…哈、哈哈…没事，她走就走，再让嫂子碰到就不好了。” “我这么说可是为你好。” 好。 很好。 真要为我好… 陈炜。 分家吧！ 第67章 分家 “老哥~” “你撒什么呓挣。” “咱俩分什么家？我还得挣钱给你娶媳妇…该不会是嫂子意思吧！” 不是。 美娟只是建议我为自己着想。 而分家是我随口一说。 算是气话。 可既然说了，就觉着… “陈炜。” “分家吧！” …… …… 亲兄弟明算账。 但哥俩分家账是算不明白的，为避免日后麻烦，都会请长辈来主持。 一般是找本家长辈。 比如五叔。 他性格直爽，威望高，就很合适。 但五叔和其他叔、伯，对陈炜是有点意见的，毕竟他跟着妈改嫁了。 想了想。 决定找二舅。 他对两个外甥一视同仁。 还有。 妈也同意。 但她说，她就不来了，刚收了白菜，地里还有些活，要拾掇、拾掇。 哈~ …… …… “哎！” 叹气的二舅，板着脸、有些不高兴。 他个不高。 挺胖。 很敦实的样子，看着就实在，说话也实在：“麻痹来哩，真是胡闹。” 二舅骂的是他姐、也就是我妈。 妈给打电话了。 给了建议。 说。 县城房子归我，而村里房子给陈炜，家里地分三份，仨人一人一份。 我觉着合理。 但二舅觉着扯蛋，也直接和陈炜说了： “城里房子你哥买的，村里房子是你们哥俩哩。” “这么多年，你哥给你花多少钱来？算下来，至少得有二十多万吧！” 嗨！ 说这干嘛？ 还能让陈炜还钱？ 拉倒~ “舅。” “我看行。” “您给做个证，俺哥俩算是分了。” 哥俩分家挺麻烦，但也没那么麻烦，我是当哥的，适当让步没问题。 “舅。” “你给俺哥说说，别分了。” “这、这…” “哎呀~” 挠着脑袋的陈炜，还是不想分，给出理由：“估计俺媳妇也不想分。” 说完。 又劝我： “哥唉~” “家和万事兴。” “咱爸走哩早，妈也改嫁了，咱弟兄俩在分家，这、这…这真不好。” 那里不好，他说不上来。 但我知道。 分家了，他心里上的依靠就没了，可就是因为这，我必须把家分了。 美娟说的对。 我一直惯着陈炜，他一直长不大。 刚好。 专卖店名额下来了。 酒厂负担一半租金，他日子也能过，大钱肯定挣不上，但温饱无忧。 “舅。” “分家都不签合同了。” “炜子不是把自留地给你承包了嘛！我那份地你种着，也甭给租金。” 行了。 事都说完了。 说别的。 二舅做饭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特别是炖鱼，那味~那叫个鲜。 怎么也得学学。 啥？ 家里没鱼？ 好说。 咱爷俩去水库冰钓，我可知道，您有个好鱼竿，下来两千多块钱呢~ 唉~ 舅舅有车。 我可以开车带美娟去钓鱼，她怕冷、就在车里坐着，我在外面叼着。 钓上了。 来舅这儿炖。 我见过她舅舅，她也得见见我舅舅，四舍五入，算是各自见对方家长了。 这边~ 我和舅聊着钓鱼、炖鱼，不亦乐乎。 那边~ 陈炜不说话。 脸臭的像个怨妇。 不理他，长大总得有个过程。 然。 就在我给二舅要车钥匙时，陈炜开口了：“分家，是因为我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