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在豪门当团宠》 第一章 结婚三年，霍铮出轨了 林小宛又收到了新的照片。 照片里高大的男人揽着身边女人纤细的腰肢，微微低头，神色温柔地和她说话，而女人靠在他的怀里，嘴角也带着隐约笑意。 这个男人是她的老公，他怀里的女人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其实也不能说从未见过，毕竟照片总是一张一张的发来，挑衅炫耀的文字也总会刺痛她的眼睛。 她从第一次收到照片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是霍铮曾经的恋人，是他藏在心里的那一抹皎洁的白月光。 林小宛关掉手机，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霍铮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冬天外面的温度极低，林小宛在沙发上睡着，他在玄关脱了外面的一层大衣，又搓搓手站了几分钟，等满身寒意散去，确保不会冷到沙发上的人，这才缓步走过去，俯身小心地把人抱起来。 刚刚抱稳，还没走呢，林小宛就有所感觉似的揉了揉眼睛。 哪怕男人已经脱掉了外套，她还是察觉出他的西装上站染了些许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陌生香气。 林小宛心尖颤了一下，抬手揽住了男人的脖子，非常依赖地贴的更紧了一些。 她小声嘟囔：“你怎么才回来呀，你晚上吃饭了吗？” 霍铮低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角：“吃过了，下次别在沙发上等我，天气冷了，容易感冒。” 霍铮力气大，抱着一个成年人在怀里，走起路来也稳稳当当，他抱着自己的小妻子上楼，往卧室去。 林小宛最喜欢窝在他怀里撒娇：“那你早一点回来嘛，总要我等你。” “再过几天，等事情忙完了，我带你出去玩。” “可以去北极吗？我想坐破冰船，还想看北极光。”林小宛闭着眼睛提要求。 “好。” 霍铮把人放在床上，仔细地盖好被子，陪着人合衣躺下，伸手轻轻拍拍，哄着她睡觉。 “再过两天，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林小宛冷不丁听见这句话，顿时有点慌，她侧过身，抱住男人的腰，和他征求：“你不要忘了后天噢，我要两份礼物。” 后天是她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林小宛心中莫名害怕，怕霍铮和她说的是她不想听的话：“你等过了后天，再和我说好不好？” “好。”霍铮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说，“不讲话了，好好睡觉。” “那讲最后一句嘛。”林小宛打了个哈欠，把困倦的泪珠不客气地擦到他名贵的西装上，“我今年给你准备的礼物超级贵哦，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 霍铮没说话，只是目光温柔缱绻的看着怀里的人。 等着林小宛睡熟了，男人这才动作尽量轻柔地起身，去换衣服洗漱。 他还有点收尾工作没处理，还得在书房再忙一阵。只是怕时间太晚林小宛自己在家担心他，这才急着赶了回来。 第二天傍晚，霍铮依然没有回来吃晚饭，新的照片出现在林小宛的手机上。 霍铮护着女人小心下车，还有他们相携着走向珠宝店的背影。 林小宛看了会儿手机，终于下定决心，穿好衣服也出了门。 她按照手机上的图片和地址找了过去，她哪怕站的很远了，透明的玻璃大门还是能让她一眼看到里面的景象。 屋里面有好几个人，站着的其中一位是霍铮，他在陪着他的白月光挑戒指，女人伸着手给他，言笑宴宴的讲话，然后霍铮就执起她的手，有点无奈地把戒指给她带了上去。 再多的照片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冲击猛烈。 林小宛高高悬起的心猛然跌了下去，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大脑空空一片，心里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半晌，她低头拿出手机来给霍铮发消息。 冬天太冷，她冻得手指哆哆嗦嗦，字都打错了几次，一句话修改了几遍。 -【你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呀？】 手机叮咚一声，几乎是马上收到了回复。 -【工作要忙，你自己早一点睡觉，不要等我。】 林小宛瘪着嘴巴，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长久以来的加班和忙碌的工作似乎都有了解释，陌生的香气大概也终于可以找到它的主人了。 她从很久前就知道霍铮有这么一个初恋了，那是刚结婚的时候，她无聊在书房翻看霍铮的书，从一本外语原著里掉出来了一张女孩的照片，还有一封情意绵绵又肉麻极了的情书。 情书是霍铮写给初恋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爱意，言语真切又热烈。 只是没有具体日期，她不知道时间。 林小宛当时心中就凉了半截，霍铮在她面前一向是稳重克制的，他从没有对她讲过这样露骨动人的情话。 她默默把照片和情书放了回去，再也没有进过书房。 认识霍铮，和霍铮结婚，都是很突然的事情，林小宛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她结婚，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更没有说过爱。 可是霍铮待她是很好的，和霍铮在一起快四年的时间，他们从来没有争吵过，霍铮会给她过情人节，过生日，过各种纪念日。 可是也有不好的，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在等他。 霍铮实在太忙了，他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很少能抽出时间来陪她，而她又是个特别需要人陪着的小姑娘，于是就只能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等来等去，最后就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林小宛难过的难以自制，她一边走一边哭，眼泪擦了又掉，衣袖湿了一片，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周围的人都朝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她也不想这么狼狈，但是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她是个很少哭的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大哭还是第一次。 旁边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女生塞了半包抽纸给她，还好心地安慰她：“别太难过了，无论遇见什么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林小宛一边哭着摇头一边说谢谢。 小女生拍了拍她，飞快跑走去赶另一边的绿灯了。 绿灯亮起来，林小宛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突然周围不知道是谁大喝了一声：“快跑！” 她哭得有点缺氧，听见声音之后不是反而下意识停下脚步茫然抬头，是绿灯啊。 再然后，几乎只是须臾间，她眼前一花，随后只感觉到了浑身的疼痛。 第二章 重生到没有结婚的时候 她张张嘴想咳嗽，可是嘴里一片血腥，她没有力气咳嗽。 冬天的天很高，也很白，光秃秃的树枝争先恐后伸着焦黑的手臂。 林小宛睁着眼睛，听见身边有不断的喧哗和惊叫，混着汽车的喇叭响成一片。 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有点冷。 林小宛的眼泪又涌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好像把二十多年的泪都要流光似的。 她觉得这样不好看，她是爱漂亮的女人，想抬手擦一擦，可是她抬不动胳膊了。 她身上哪里都疼，她这两年被霍铮养的可娇气了，划破了手指头都要哭哭啼啼好半天，被他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哄孩子似的哄好久才行。 她如今这么疼了霍铮都不来抱她。 霍铮以后都不会抱她了。 林小宛没力气了，她的意识渐渐散去，闭上眼睛的瞬间，却产生了错觉，好像被人用力抱进了怀里，可是她的嗅觉似乎失灵了，她闻不到那难闻的香气。 她死的时候感触最深的不是疼痛，而是撕心裂肺的伤心和难过。 她最后一个念头想到，早知道就不结婚了。 * 林小宛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恍惚不知时间几何，窗户开了一半，吹起白色的遮阳帘，有金色的太阳光畏畏缩缩地映在墙上。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死掉了。 呆呆地躺了半晌，似乎还能回忆起片刻剧烈的疼痛和无力又茫然的深深倦意。 她试着抬了抬手臂，白皙的手掌在眼前握紧，又轻松地伸开。 那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霍铮推开门，看见林小宛坐在飘窗上，瞧着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林小宛正在出神，被他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在他怀里，大眼睛呆滞地瞧着他。 霍铮很自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以为她还没有睡醒：“阿姨说你下午睡了很久。” 林小宛心中还不想亲近他，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和他靠的更紧了些，她就这样被他抱着去到餐厅，吃完了晚饭，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晚上霍铮把林小宛抱在怀里，给她一页一页念意大利的原文书，林小宛是学渣属性，听着听着就困了，才打了一个哈欠，男人就把书签放好，合上了书籍。 他低下头，从女孩儿的眉骨到鼻尖到柔软的唇，依次印下一个一个轻柔的亲吻，最后贴在她的唇上没有再动作，林小宛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他不讲话，却会无声的询问她可不可以。 林小宛如果拒绝，那他也不会强迫，他就像个绅士一样，哪怕是床第之间，也永远有礼又克制。 可是她依然鬼使神差地轻轻启唇，同意了他所有的攻城略地。 林小宛紧紧攀附着他有力厚实的脊背，白皙的脖颈像是天鹅一样仰起，把自己更加用力地镶嵌进他的怀抱里。 眼泪从她眼角滚落，又被男人轻柔的舔舐着吻去。 男人抱着她，哑着嗓子哄她。 “别哭。” 林小宛也不想哭，可是她心里空荡荡，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霍铮有点无措，想要停下来看看她怎么了，林小宛却不让，她一边默默掉眼泪，一边还要去诱惑他，找到他的嘴巴，乱七八糟胡乱亲一通，跟个妖精似的，磨的霍铮没有办法。 事后霍铮抱着人去洗了澡，出来又给她仔仔细细吹干了头发，林小宛不想讲话，裹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她能感觉到霍铮在身后盯着她，片刻后走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小宛在将要睡着的时候，被拥进了一个坚硬宽阔的怀抱，男人亲了亲她圆润的肩头，把她揪着被角的手指握进手里。 迷蒙间，一枚素圈戒指被套到了她的中指上。 林小宛睁开眼睛，男人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正好合适。” 和上辈子不太一样。她想。 上辈子这枚戒指是早上给她的，他们清晨胡闹了一通，霍铮不知道从哪就变了个戒指圈出来，握着她的手就给套了上去。 “正好合适。”霍铮亲了亲她的手指，也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时的林小宛很惊喜，和他十指相扣，问他：“你这是在求婚的意思吗？” “那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好呀。” 然后俩人就领证去了。 林小宛很早就脱离了原生家庭，户口本就只有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她什么都没说，霍铮就什么都不问。 林小宛回过神来，就看见霍铮眼神明亮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说些什么。 她声音有点沙哑，问他：“怎么突然买了戒指？” 霍铮抵着她的额头：“要不要和我结婚？” 她不答反问：“你想要娶我吗？” 她没有嫁妆，身后也没有父母支持做主，身边更没有朋友能和她商议拿主意，路是她自己选的，上一辈子她选错了。 霍铮只看着她，眼里柔情无限，林小宛使劲一翻身，抱着他重重亲了下去。 她很感激霍铮带给她短暂的三年，那三年是她一生中最安稳顺遂的三年，可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林小宛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看见霍铮已经起来了。 昨天真正睡觉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此刻意识还沉在梦中，仍是上辈子潜在的习惯，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就伸手要抱抱。 霍铮俯身把人抱在怀里，他原本是站在床边，这个姿势既别扭又容易累。 男人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 林小宛嘟嘟囔囔地撒娇，带着鼻音的腔调也娇娇软软：“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呀。” “出差。”霍铮的声音也极力放的轻柔，“等回来我们就去结婚。” 他说完之后等了半晌没有反应，低头看去，林小宛已然再次陷入了沉睡。 霍铮无声地笑了笑。 等她彻底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如今是夏天，外面树上的知了卯足了劲儿的叫唤。 吃过了饭之后，林小宛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准确无误地从书架上找到那一本书。 是《货币理论》，她很清楚地记得这本书的名字，里面藏着照片和情书。 她有些紧张，书拿在手中也没有第一时间翻开，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最后才长呼出一口气，缓慢而鉴定的翻开了内页。 她原本都想好了，要拿着照片和情书，等霍铮出差一回来，她就去质问他。 可是很出乎意料的是，书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照片，也没有情书。 第三章 你好，我是宋之仪 林小宛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现在她和霍铮还没有结婚，也许是因为这个变数在，所以书里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样子一想其实并没有能安慰到自己，如果里面现在就已经存在情书，那还可以说明也许是霍铮是在还不认识她，或者还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写的。 可是结婚后才有情书，反而才更加古怪了。 林小宛不死心的把《货币理论》周围的书全都翻了一遍，没有，哪本书里都没有任何东西。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难道她真的没有重生，只是昨天睡得太久，做了一场长达三年的梦？难道其实根本没有那三年，她就只是单纯睡了一个午觉而已？ 可是，林小宛又很迟疑，那种呼吸困难，意识逐渐消散后濒临死亡的状态，都是真实的啊，一个梦可以那么真实吗？ 她也不是没有做过真实到可怕的梦。 她曾经有一次睡午觉，不知道怎么回事，梦见和爸爸在曾经的老房子的小屋床上一起读报纸，她依偎在爸爸怀里，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念着报纸上的新闻，中途还光着脚丫下床，到客厅拿了一把玉米软糖来吃。 那次午觉醒来很久她都很恍惚，甚至在几秒钟没有褪却的记忆中连新闻的内容都还记得，直到她冲出房间门，发现外面桌子上没有什么玉米软糖。 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梦里她短暂的拥有了爸爸全部的爱。 梦的外面她什么都没有。 林小宛慢吞吞的把抽出来的书，一本一本放回去，放回去的时候，又每一本都翻开检查了一遍，确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霍铮就算出差，每天晚上在林小宛睡觉前，也会和她通视频电话，交代今天做了什么，工作进度赶了多少，现在在哪里在忙什么，给足了她安全感。 今天同样，不过男人语言简洁的说完，就发现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出神。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毛，女孩儿明明以往都听的很认真的。 等了一会儿，甚至林小宛都没有意识到霍铮已经说完了。 霍铮叫了她一声：“卿卿。” 卿卿是林小宛给自己取的名字，她和霍铮认识的时候，自我介绍时，说的就是自己叫林卿卿。那以后，即使知道了她真正的名字是林小宛，霍铮也一直叫她卿卿。 “啊？怎么啦？”林小宛回过神来，看霍铮神色间略有不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讲完啦？” 霍铮指出：“你没有听。” 林小宛傻笑着想糊弄过去。 霍铮却不许她打马虎眼：“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小宛只是刚刚在想一个名字，霍铮的初恋叫什么？林之仪？还是宋之仪？还是其它什么之仪，她记得自己清清楚楚看见过这个名字的。 她心神微动，想着不如就趁机问问那个白月光的事情，可是语言如鲠在喉，她好不容易开口，说的却是：“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不要我，”她的声音慢慢变小，带着点犹疑和不确定，“然后我就死掉了。” 霍铮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语气少见地有些严厉：“不要乱说。” “你干嘛呀，这么凶，都说了只是个梦呀。”林小宛吓了一跳。 男人表情依然僵硬。 “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呀，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她问道。 霍铮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点，强调重点：“不会死。” “嗯嗯。”林小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容甜甜的，“不会死的。” 挂断电话，霍铮心中仍有不安，许久才能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 林小宛打开搜索引擎，试着搜了一下她印象里不同的几个名字，但是不管姓什么，好像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和霍铮更是全然没有关系。 霍铮回来的前一天，她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本来是想点挂断的，林小宛从不接任何陌生电话，可是鬼使神差一般，她感觉自己好像看过这样一串号码，于是伸手选择了接听。 “是林小宛吗？”听筒里传出清亮明朗的女声。 林小宛的心脏怦怦急速跳动起来。 “我是。” 那端轻轻笑了一声：“你好，我是宋之仪，不知道霍哥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 林小宛抱着手机，一时间静默无言。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咖啡厅里了，而面前站着一个鹅蛋脸的卷发女生，画着精致秀丽的妆容，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林小宛有点仓促的站起来说了一声“你好”。 宋之仪“扑哧”一声笑起来，脸颊一边闪着若隐若现的酒窝：“不要这么紧张啊，快坐。” 她在对面坐下，姿态优雅落落大方，随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手腕上的几只银钏子碰撞出叮咚脆响，林小宛翘着眼睛偷偷地打量她。 这就是霍铮的初恋啊，长得真是好漂亮，比那些照片中漂亮许多，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宋之仪要了一杯冰美式，林小宛瞅了眼自己面前的可可草莓奶昔和焦糖布丁，莫名就感觉自己在气场上落了下风。 她不由自主挺了挺脊背。 宋之仪摆了好一通架子，确定自己把面前的人比下去了，这才不紧不慢地问她：“霍哥有和你说起过我吗？” 林小宛摇了摇头，她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太亲密了。 宋之仪轻轻叹了口气，眼睛透出一点哀伤：“他大概还在怪我。” 林小宛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好抱着奶昔尴尬地笑笑。 “你也许很奇怪，我怎么会联系你。”宋之仪看着她，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语气柔柔地像是邻居家温婉的姐姐，只不过她讲出来的话可不怎么温柔。 “我曾经和霍哥约定，就算以后分开，结婚的时候无论身在何地，也一定要去参加对方的婚礼。” “哪怕我们现在真的分开了，我也希望能亲眼看看他是不是幸福，才能够放心。” “冒昧联系，没有打扰你？” 林小宛觉得她挺打扰的。 一个合格的前任不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吗，怎么这个人还舞到前任的现任面前，讲出来的话还跟宣誓主权一样，好不要脸。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些话讲出来，她觉得她需要重新审视和霍铮结婚这件事。 第四章 我不想和你结婚了 她问：“那你们为什么分开呢？” 宋之仪连端着咖啡的样子都优美的像油画，她微微一笑：“我们是和平分手，发现更适合当朋友。” 林小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当朋友了。 当朋友了，开口说的却是“他还在怪我”，有古怪。 她没讲话，准备看看宋之仪还有说什么。 “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和霍哥在一起了。”宋之仪继续说，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似乎回忆都是甜的，“他在学校里一直都很出名，来和我告白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堆小弟，我吓的不敢说话，还以为他要揍我。” “不过他对外虽然凶名在外，对我却很迁就，我们在一起七年，每一次吵架，都是他变着花样来哄我，他所谓的底线，对我来说就好像没有一样。” 林小宛快速心算，初二在一起，如果不算那一年，七年的话就是大三的时候分手。 七年，真的很久了。 而她自己从认识霍铮到最后死掉，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年多。 在一起七年才发现不合适而分手，分手了还能当朋友，那也说不好和她在一起四年多，又发现还是前任更合适。 林小宛又算了算，如果她没记错霍铮今年应该是26岁，大三应该在20或者21岁，那分手也有五六年了，这五六年他们不会一直当朋友在联系。 她光想一想都觉得挺膈应。 宋之仪还在说：“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很不同，感情外放又热烈，整个就是一毛头小子，喜欢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知道我不爱吃早饭，就天天早上变着花样给我带。” “他们家当时的厨师都知道我的口味了。” 她自己说着说着，忽然捂嘴娇俏地笑了一声：“抱歉啊，说的太多了，不知道怎么，看见你就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林小宛皮笑肉不笑：“呵呵，没事。” 你也知道你说的多，故意就故意呗，还不知道怎么，不就是想说给我听吗。 要不是想着女人不为难女人，我给你两个大逼兜。 她在心里邦邦打了两拳，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很云淡风轻的，这种不在意的模样，反而令宋之仪心中有点打鼓。 她又添了把火：“你和曾经的我还真有点像，我以前也喜欢喝这些甜甜的饮料，穿的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天真又显得可爱，是不是？” 她顿了顿，故作镇定地补充：“霍哥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如今见了才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霍你妈个大头哥。 林小宛微笑。 最后走的时候她又气愤又有点委屈难过。 霍铮对待她的时候永远理智又冷静，而且霍铮是她的初恋！ 她之前没觉得两个人相处有什么，反而很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感情，可是一旦有了对比，就很容易不满了。 上一辈子她是没有和宋之仪见过面的，但是她刚刚想起，宋之仪的电话号码她上一辈子是见过的，只不过她没有接到，只是一通未接来电。 她没有回拨陌生电话的习惯，想着要是有事情，自然就会再打过来了。 于是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要是她接了电话，来和她见过了面，听她说了这么多话，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林小宛不知道会不会不同，她回去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自己的户口本。 她不打算结婚了，户口本什么的要紧证件都需要找出来收拾好，准备和霍铮分手就一走了之。 她越发觉得，霍铮根本就不爱自己，和自己结婚，只是因为自己乖巧懂事，而他正好也到了需要结婚的年龄。 家里阿姨看林小宛出去一趟，回来就气呼呼的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看来是没找到，还泄愤似的锤了两下沙发。 厨师做完了饭下班，阿姨把菜端上餐桌，还得进去盛米饭：“快洗洗手吃饭了。” 林小宛化悲愤为食欲，气的多干了两碗米饭，看的阿姨都心惊胆战，最后不肯再让她吃了。 “您不撑吗？”她有点担忧。 确实很撑，林小宛吃完饭瘫在沙发上动不了，阿姨哭笑不得的给她拿来消食片。 林小宛不想动弹。终于才放弃了寻找，她除了户口本，还有护照之类的不常用的证件都是霍铮收着的，八成是给收到老宅子里去了。 霍铮出差回来先去了公司，忙忙碌碌到深夜，回来发现客厅的灯亮着，电视还在播综艺节目，叽叽喳喳和哈哈笑声听着有点闹腾。 林小宛团在沙发上小猫似的撑着下巴迷糊。 他才关了电视，她就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你回来啦。” 男人过去要把人抱回房间，谁知道手才触碰到，就被醒过来的林小宛给推开了，还很嫌弃的让他离远一点。 霍铮默默坐到旁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高兴。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林小宛先战术性清了清嗓子，一抬眼就对上了霍铮漆黑深邃的眼眸。 她又想起和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法把“分手”两个字说出口。 她有点烦躁。 也许她应该先问问宋之仪的事情？ 可是问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俩人都分手五六年了，而且就算问清楚了，她难道就又能毫无隔阂的，继续和霍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继续生活下去吗？ 她不能，她得承认，她嫉妒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奔放热烈毫不掩饰的爱，也介意霍铮和宋之仪之间远远不止七年的感情。 严格来说，她和霍铮之间，甚至隔着一层生死。 霍铮看她说有事情讲，却没了下文，还有点焦躁不安起来，又想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揉一揉哄一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平地惊雷一句话就让他僵在那里。 “我不想和你结婚了。”林小宛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话直白的讲了出来。 霍铮难以置信：“卿卿。” “你别老叫我。”林小宛瞪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卿卿卿卿，卿你个头，没点别的屁话讲。” 男人蹙眉：“不要说脏话。” 林小宛大声喵喵叫：“不要你管！” 霍铮出了趟差，回来老婆就要跑了，心情也好不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第五章 霍铮寻求外援 林小宛一直都是愿意沟通的人，他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合她心意的时候，她一般也不会生气，而是给他指出来，避免下次再踩雷。 因此霍铮强迫自己冷静地问：“原因是什么？” 他面沉如水，看着很凶，霍铮长相就不是平和的那种，加上常年又处于位高权重的位置，像这样拉着脸的时候，林小宛也会有点打怵。 “没有原因。”她发动技能无理取闹，“我就是不和你在一起了。” “我也不和你去看什么婚纱了，我的户口本是不是在你那里，你还给我，这几天我就搬出去。”她把戒指褪下来摆在桌子上，“还你。” 霍铮语气也重了点：“卿卿！” 林小宛不敢看他，别过脸去不理会。 男人只觉得头疼的很，感觉林小宛是不是迎来了迟来的叛逆期，她一直都很乖的。 “婚姻不是儿戏，卿卿。”他缓和了语气，想试着去摸清楚她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小宛气鼓鼓的：“我知道不是儿戏。” “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和我结婚了？如果是因为不想举办婚礼，我们可以不办。” 霍铮是传统家庭，他排第二，上头有个已经结婚的大哥，第一次带着林小宛回家，大嫂就对霍铮耳提面命，一定要按照流程来，领证和盛大婚礼不能缺少。 她还嘱咐林小宛绝对不可以没有结婚就怀孕，不然外界风言风语他们虽然不介意，但是到底对林小宛的名声不好。 结果怀孕倒是没有，马上老婆也要没有了。 “不谈！”林小宛很固执，“我不管，反正我不和你一起了。” 她到底还是没能把“分手”俩字顺顺当当说出来。 “你不要闹。”霍铮认定她是在生气，想哄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过去强硬的把人揽进怀里，一边拍拍一边亲她的额头，“和我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好不好？为什么不在一起？” 林小宛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一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拒绝和他交流。 僵持着僵持着，林小宛因为太过于熟悉这个怀抱，加上夜又深了她一静下来，潮水般的倦意就翻涌上来，她撑了一会儿，埋头睡着了。 霍铮叹气，把桌子上的戒指重新套进她手里，把人抱上了楼。 还好户口本这些重要的证件都是他收着的。 早上阿姨在厨房蒸牛肉小包，霍铮走了进来。 阿姨：“呀，霍先生回来啦？” 霍铮点点头，问她：“这两天卿卿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呀。”阿姨有点奇怪他怎么这么问，回想了一下他不在的几天，林小宛都挺正常的，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就是昨天了。 “诶，您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阿姨说到，“昨天林小姐忽然出去了一趟，回来看着可生气了，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过没找到。” “晚上可能是气着了？多吃了两碗饭，肚子撑得滚滚圆，吓得我都不敢再叫她吃了。” 霍铮表示知道了，没再多问什么。 那问题就是出在昨天了。 才到办公室，霍家大哥霍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这两天注意一点周围的人，有情况及时和我说，我这边有人憋不住要动了。” 他们所在的商夏国家要不同一些，社会规则阶级分明。 霍家兄弟两个，哥哥霍铖从政，弟弟霍铮从商，几乎占掉了大半江山，而霍铖的夫人是乔家的幺女乔幼安，这可谓是强强联手，这就又多了一份乔家背后的助力。 商夏内阁设军机处，近来人员有变动，人人都虎视眈眈。 霍家势头最猛，令人不得不忌惮。 霍铮：“知道了。” 霍铖简单和弟弟交代了眼下的情况，要事说完，他要挂电话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霍铖：“怎么？” 叫住了他又不说话，霍铖等了片刻，还以为电话是不是挂断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确定还在通话中：“有屁快放。” 霍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怕林小宛闹着非要分手不可，他也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身边能请教的异性就是嫂嫂，于是就拐弯抹角的打听乔幼安最近在做什么。 霍铖可不乐意：“你打听我老婆干什么？” 他这个时间还在家里，乔幼安带着放暑假的俩儿子在小花园做早操，这时候正好过来拿水杯，听见丈夫说到自己，顺嘴问了一句：“谁的电话啊？” “老二。”霍铖说，“拐着弯和我打听你最近忙不忙。” 这可是个稀罕事。 手机转到乔幼安手上：“喂，霍铮啊，怎么啦？有事情找我啊？” “嫂嫂。”霍铮礼貌地先问了好，然后才极其精简地和她说明了事情缘由。 简单来说就是老婆要跑了，他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办，得寻求外援。 林小宛不是盛京本地人，她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周围能说的上话的也就是乔幼安了。 乔幼安和林小宛的妯娌关系一直很不错，一听要分手这还了得？收拾了包袱带着俩儿子就冲了。 霍铖傻眼：“不是，那我呢？？” 他忙了俩月，给死对头挖坑埋雷，好不容易点燃炸药把对方炸了个措不及防，终于能喘口气休息两天，老婆还没抱热乎呢，就独守空房了。 乔幼安瞥他：“这可是你弟弟的终身大事。” 她俩儿子小名霍大宝和霍二宝，是双胞胎，俩崽子都很喜欢林小宛，一听是去找林小宛玩的都可高兴，背着自己收拾的小书包在门口催促妈妈。 “妈妈快走。” “妈妈别和爸爸啰嗦了。” “爸爸自己在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噢。” “爸爸再见。” 霍铖：…… 他咬牙切齿地拉黑了弟弟的联系方式。 林小宛睡醒后捞过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来自乔幼安的未接来电两通，间隔三小时，以及消息数条。 怎么回事？ 她查看了一下消息。 【小宛宝贝！怎么没接电话，还在睡觉吗？】 【小宛宝贝！听说霍铖那兔崽子欺负你？】 【我来啦小宛宝贝！】 【还带着大宝和二宝！】 林小宛噌一下坐起来。 林小宛光着脚跑到二楼护栏，这边正好对着楼下的大客厅。 果然乔幼安已经到了，正在看狗血八点档，不过屋子里电视的声音也不大，除此外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俩小孩的影子。 第六章 好像并不喜欢我 他们俩家都住在盛京，往来不算频繁，但是也有很多，林小宛对这个大嫂也很熟悉了。 她踮踮脚，喊了一声：“嫂嫂。” 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甜甜的，还拖着小尾音，听着有点奶。 乔幼安看她就和看自家大宝二宝的眼神一样：“睡醒啦。” 两个人见了面倒是没急着说起霍铮，而是带着俩小孩子一起去了游乐场，林小宛这边的阿姨也一起，大宝和二宝的保姆阿姨也一起，看起孩子来十分省心。 霍大宝和霍二宝特别喜欢林小宛，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三个人蹦蹦哒哒走在一起，就跟三个小孩似的。 几个人一直玩到晚上，又一起吃过了饭，这才要往回走。 大宝和二宝在车上睡着了，林小宛声音轻轻柔柔地问：“嫂嫂在家里住一晚？” 乔幼安正好也想看看，她和霍铮的问题出在了哪里，就应了下来。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林小宛踌躇了一下，才说：“嫂嫂今天突然过来，是不是霍铮说什么了？” 昨天她才提一句分手的事情，今天乔幼安就来了，早上发的消息里还明晃晃地问是不是霍铮欺负她了，明摆着就是有事情。 “你还喊我一句嫂嫂，我也就不瞒你。”乔幼安瞧着她，问道，“霍铮说你要同她分手，是怎么一回事？” 乔幼安是她的长辈，在长辈面前林小宛自然不能像面对霍铮似的无理取闹。 可是她又不太知道该怎么开口。 “霍铮好像并不喜欢我。”沉默半晌，林小宛低着头小声说。 宋之仪还喊他霍哥，好亲密的称呼，她都没有喊过的，就包括死了的上一辈子，就算是后来结婚三年，她也是一直喊他大名的，连老公这种称呼都没有。 霍铮也是，从认识就一直叫她卿卿。 她看见过的那情书里，她记得特别深刻，霍铮下笔不是宝贝就是心肝！还有亲爱的！ 肉麻至极又……令她羡慕。 霍铮从没对她这样亲密过。 这种事情想不得，一旦有点蛛丝马迹，她就会想到更多更多，继而难过的不行。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乔幼安看她垂着眼睛，原本高涨的情绪仅仅因为提起霍铮两个字就骤然失落下来，意识到两个人之间似乎问题不小。 林小宛抿了抿嘴，有点难说出个一二三来。 她也许是太过于依赖霍铮了。 因为哪怕重生回来她再去回忆，和霍铮的生活里她也挑不出什么他的错处，唯一称得上是不对的，应该就是他有别的喜欢的人，和别人那样亲近，却不和自己说。 林小宛问：“霍铮以前谈过恋爱吗？” 乔幼安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回忆了片刻。 她和霍铖认识的时候，霍铮还在上高中，那时候他确实是有个女朋友的，对方也是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女孩子，霍铮带着回过家，是个高挑明艳的女孩子，笑容很甜，很会说话。 两个人谈了相当长的时间，本来都商议着准备先订婚了，却不知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霍铮为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分手的时候甚至还很凶的酗酒，天天喝的酩酊大醉，甚至在校外跟人打架，后来才渐渐好了，性子也从那以后跟着变了。 “有过。”乔幼安没有多说，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过好多年前两个人就已经分开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女孩的心思总是细腻一些，她马上就察觉到了什么，“你想同霍铮分手，有这个原因在吗？” 林小宛摇摇头，又问：“那个时候的霍铮……是什么样子的？他谈恋爱的时候？” “很……”乔幼安乍然间回忆起曾经的霍铮，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热情。” 她也不太确定。 少年时的霍铮感情直白又热烈，肩头扛着意气风发的烈日，行事高调又张扬，远没有现在的成熟沉稳和内敛。 结果成熟的霍铮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林小宛早上起来身边就是空的，她以为霍铮早起走了，就在餐桌上随口问了一句，阿姨说霍先生根本就没回来。 林小宛当场就变了脸。 上辈子哪怕霍铮最后那段时间，天天带着女人香味回来，那也是天天回来，从没有一声招呼不打就在外面过夜过。 这还没有结婚呢，霍铮就做这么一副样子。 霍大宝和霍二宝看出林小宛不开心，俩人都挨了过来。 “小婶婶我们去玩去。” “小婶婶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林小宛也没什么胃口吃饭，跟着俩崽崽一块，去家庭影院里头看动画大电影去了。 霍大宝和霍二宝俩人每次看动画片都很高兴，就觉得林小宛看了也肯定会高兴起来。 俩小孩一左一右牵着林小宛的手，把她安排在软沙发上做好，又勤快地去小水拿了冷藏的汽水，还有他们一起吃的膨化食品，都堆在林小宛身边。 “小婶婶还想吃什么？” “要不要抱着毛毛玩具，妈妈说女孩子都喜欢毛毛玩具。” 林小宛低落的心情一扫而光，她拍拍沙发，让两个小宝贝也坐上来：“抱着你们比毛毛玩具舒适多了。” 乔幼安顿时感觉那不成器的霍二少，还不如她这俩大儿子会哄人高兴。 趁着他们一起看电影，她赶紧出去躲着给自己老公拨了个电话。 霍铖正苦大仇深的和文件斗智斗勇呢，一看见亲亲老婆电话，尾巴立刻摇起来了。 电话接起来，他才喂了半声，就被乔幼安劈头盖脸的责备懵了。 “你那好弟弟怎么回事，老婆要跑了他在这招呼不打一声就玩夜不归宿是？！” “怎么着，是怕小宛跑慢了？” 霍铖是是是，好好好的顺着老婆的话把霍铮骂了一遍，哄好了老婆，赶紧又把黑名单里的人放出来，给霍铮打过去，结果没人接。 霍铖：…… 这犊子想死了是。 霍铮睁开眼的时候也懵了一下，他倒是没有失身，不会这么狗血，就是发现自己睡在酒店而没有睡在家而感觉不太适应。 他有点断片。 昨天突发了些意外情况，解决起来棘手又麻烦，加上他心情郁结，就多喝了些，后来实在醉的不轻，就让助理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 本来想躺一会儿缓缓再给林小宛打电话，没想到直接睡过去了。 第七章 嫂嫂，好久不见 醒来第一件事，他先给林小宛打了个电话。 林小宛很快接通，但是没有讲话，只有沉默的呼吸声。 “卿卿。”霍铮叫了她一声，“昨天工作有些忙。” 林小宛等了半天结果他就说了句这个，扯了扯嘴角，更气了，语气也不太好：“知道了。” “别生气。” “没生气。” “……”霍铮一时无言，她听起来明明就是有在生气。 林小宛叹气，不想和他相对着沉默：“真的没生气，你工作重要，先忙。” 烦死了，这锯嘴葫芦到底把她那些证件给藏哪去了。 林小宛啪叽挂断了电话。 霍铮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知道她还是生气了。 等换了衣服回到公司，刚刚坐下，他就摁了内铃，叫了特助进来，吩咐：“看看最近的新款的包和首饰，给太太送过去。” 特助不是第一次帮老板挑东西，见怪不怪的领命退下。 这工作最好完成了，小太太不挑款式也不挑颜色，很好说话，不管给她送过去什么都和颜悦色的。 不多久，霍铮手机再次叮铃一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周身气息瞬间就变了，要是下属还在，这个时候连呼吸估计都得下意识放的轻轻的。 他看起来实在有点吓人，眼神凶狠，脸色阴沉可怖，像是被闯入了领地的雄狮。 下午，霍大宝和霍二宝睡了午觉，乔幼安怕林小宛自己待着心情更加不好，就约着林小宛出去逛逛街。 “花他的钱！”乔幼安毫不客气地说，“霍家这兄弟俩最会赚钱了，你不花，难道等着别人来花？” 林小宛一想，有道理啊，俩人还没分手呢，这钱霍铮想给谁用？宋之仪吗？ 做他个青天白日梦去！ “你等等我啊。” 林小宛说着，一路小跑到卧室，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从粉嫩嫩的卡夹里找到一张卡。 这是霍铮给她的卡，可以无限额刷，霍铮手里个人的流动资金有多少她就能刷多少，只不过林小宛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用过。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林小宛把卡揣包里，雄赳赳气昂昂地下楼：“走嫂嫂，今天一切消费都由我买单，我们刷霍铮的卡！” CELINE专柜今天格外热闹，门口甚至还有人排队，大都是打扮的精致漂亮的姐姐妹妹，一眼望过去就是靓丽的风景线。 是新款的珠宝上线。 两个人也去凑了凑热闹，SA看见乔幼安来，很是热情地给她介绍。 新款其中还有款戒指，并不正式，做装饰品用的，糖果色系列，很休闲，也很年轻。 乔幼安看见林小宛中指上的铂金素圈：“霍铮未免太小气，求婚送这么一枚戒指给你。” “回去要问他讨一枚闪闪发亮的鸽子蛋才好。” 林小宛笑笑，没说什么，手指弯弯，有点不自在地往里藏了藏。 上辈子是有一枚超级无敌闪亮的大钻戒的。 林小宛有点出神地想到，婚礼上霍铮亲手给她带上的，说白了钻石也不过是石头，但是霍铮很重视这枚钻戒，世界各地拍卖场拍了各种原产的石头，最后挑了成色最漂亮的。 几百万的石头，交到设计师手里的时候，设计师都害怕自己给搞砸。 她和霍铮结婚没有宣扬，外面媒体都不知道，只有设计师在霍铮允许之后，晒出了那枚精致漂亮、独一无二的天价钻戒。 从商场出去，林小宛想去买奶茶喝，乔幼安就陪她一块走了过去。 “这边离着霍铮的公司倒是不远，等下要不要去来个突击检查？”乔幼安眨眼睛。 林小宛摇摇头：“算了，他也挺忙的。” 她对查岗没什么兴趣，上辈子唯一一次突然袭击，就把自己给袭击死掉了，这辈子还是算了。 结果没想到，她俩没去突击，霍铮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准确点说，是霍铮和宋之仪一起送上门来了。 两个人站在怡然居门口说些什么，怡然居是个吃饭的地儿，霍铮身边也没带任何秘书和助理，一看就是办私事的。 林小宛表情有点冷酷，乔幼安神色也很难看。 她见过宋之仪，宋之仪和几年前变化不小，但是她依然能够认出来。 乔幼安拉着林小宛就气冲冲地走了过去，高跟鞋都恨不能在地下踩出坑来。 “哟。”乔幼安一开口语气就很阴阳怪气，“今天这可真是巧了，听说霍二少工作不是很忙吗，居然能忙到怡然居来了？” 她平时喊霍铮要么喊大名，要么就叫老二，叫二少这是真的生气了。 霍铮看见她们两个人，有刹那间惊慌，又立即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有些话，他现在不好明说。 宋之仪穿着一袭长裙，柔柔地笑了一下：“嫂嫂，好久不见了。” 乔幼安冷嗤一声，虽然宋之仪以前到霍家来的时候，她对她印象还不错，但是现在霍铮身边认下的人是林小宛，那她的态度就很重要了：“你喊谁嫂嫂呢，你和霍铮八百年前就分手了，少在这攀关系。” “现在能喊我嫂嫂的，除了霍家的狗，就是小宛了。” 前霍家二少，现霍家的狗，霍铮：…… 宋之仪也并不在乎她态度好坏如何，依然文静有礼，她好像第一次见到林小宛似的，很友好地伸手：“这位就是小宛？听霍哥提起你很多次。” 林小宛没戳穿她，也没伸手，表情冷冷：“不必。” 宋之仪也不尴尬，见她们都不待见自己，还有点受伤似的朝身边沉默的男人投以脉脉一眼：“我没有恶意的。” 她说：“小宛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霍哥可要好好解释清楚。” 说到“解释清楚”四个字的时候，她咬音重了一点点，好像在暗示霍铮什么。 林小宛非常明显地翻了个白眼，骂人的时候语气平静又刻薄：“香水都遮不住你身上的狐狸骚气。” “怎么了离了你霍哥找不着其他男人了？想来吃回头草了？” “当小三和别人的男朋友偷情会让你感觉到快感吗？”她看向霍铮，“还是会让你霍二少感觉到劈腿脚踏两条船的刺激呢？” 乔幼安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这个平日里软软萌萌，跟橡皮泥似的佛系没脾气，任人捏扁搓圆的小弟媳，感觉重新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蛮会说的嘛！ 不过她心中有点疑问，昨天林小宛问她霍铮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看起来好像是不太知情的样子，怎么刚刚讲的又好像知道这是霍铮的前女友？ 第八章 一辈子不打算告诉我 气氛有点剑张拔弩，她觉得现在问这个不合适，就没讲话。 霍铮蹙眉，不喜欢林小宛这样说他：“卿卿，不要这样讲。” 林小宛微笑，这个男人找扇是。 宋之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上次见面的时候林小宛表现的很好拿捏，她认定这人好欺负，却没想到这次见面，忽然伶牙俐齿起来。 气氛一直僵持到几个人回到家。 乔幼安在车上接到霍铖的电话，有要紧事找她，家里司机就在楼下等着，因此刚到地方，乔幼安就接上刚睡醒的两个儿子急匆匆走了。 临走前她还很不放心地叮嘱：“有话好好说，你们两个人别冲动做事，听见了没有？” 乔幼安走之后，林小宛给阿姨也放了一天假，阿姨一直以来都挺向着林小宛，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她表情实在难看，也是拉着林小宛劝解了几句。 林小宛很勉强地笑了笑。 等家里没人了，她才长出一口气。 霍铮有点讨好的想过来抱她，但是林小宛现在看见他就来气，怎么可能让他碰到，臭着脸把他甩开了。 “不是让你好好解释清楚吗，解释。”林小宛独自坐在沙发角上，不许另一边的人过来。 霍铮看她，眼眸沉沉：“只是工作。” 林小宛气得笑了出来，霍铮对她的说辞还真是永远不变，工作工作工作，什么工作，挑戒指还是陪吃饭？ 她看起来就这么好打发？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敷衍了？ 这辈子要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接了那个陌生电话，恐怕她现在都不知道还有宋之仪这么一号人，早满心欢喜地和霍铮试婚纱去了。 哦，上辈子她不认识，说不定来参加婚礼的人群里还有宋之仪呢。 林小宛越想越生气，她质问道：“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宋之仪的事情？” 其实这里就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了，霍铮就没提过宋之仪三个字，林小宛按理来说也不认识她才对。 他听见林小宛问起，还以为是乔幼安和她说过一点以前的事情，因而竟然丝毫没有起疑心。 霍铮缓缓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讲的。”他顿了顿，补充，“怕你会不高兴。” 他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林小宛就彻底被点燃了炸药桶。 “不高兴？你还知道我会不高兴？那怎么你去见她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不高兴吗！？” 你一边和她挑戒指，一边告诉我在忙工作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我会生气，会伤心，会难过吗？！ 霍铮反复强调：“是因为工作原因才见面。”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偷偷去和她见面，我就开心了吗！我就高兴了吗！”林小宛真是气得狠了，每说一句就用力拍一下桌子，手掌震的发麻，掌心通红一片，她也完全感觉不到痛。 “是什么工作，需要你和一个分手许多年的前任一直保持联系，需要你和前任私下吃饭！” 林小宛的父母在她幼年时就离异，首当其冲的原因就是她的母亲婚内出轨，而且还是当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之后过了几年她父母分别再婚生子，结果两个有了新家庭的人过了很多年后，居然又勾勾搭搭联系上了。 这次是被林小宛的继母发现了证据，继母平日里是个泼辣凶悍的女人，脾气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是对林小宛父亲极好，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硬生生忍下了这件事。 所以林小宛对于主动或者被动破坏家庭的人和事，完全无法忍受。 霍铮坐到林小宛身边，看着她的手心里发疼，不容拒绝地握住，极尽轻柔地给她揉了揉。 林小宛看见他就心烦，使劲把手抽出来：“你别碰我。” 她真是想骂人。 霍铮再次靠过来：“手会疼，我给你揉一揉。” 他的神态太过认真，林小宛却只想重重叹息。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包围了她。 霍铮揉着揉着，忽然亲了亲她已经有点肿起来的手心，轻声说：“没有一直联系。分手后我没有和她联系过。” 宋之仪曾经一度成为他心上的疤，哪怕后来已经全然放下，他想起她来也只有恶心和厌恶，又怎么会去主动联系她。 “你说是因为工作，好，那你说说，是什么工作。”林小宛深呼吸。 霍铮又沉默了。 牵扯太多，也太复杂，他又出于想保护林小宛的心态，并不想同她说的太多。 有的事情，知道越少越好，林小宛什么都不知情，反而安全。 “那行，那我就换个问题。”林小宛冷笑：“如果今天不是正好撞见，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和宋之仪的事情？” 霍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算说过。 和宋之仪的过往太长太多，分手又分的难堪，他心中也清楚，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听自己的另一半，兴致勃勃讲述和前任的故事。 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霍铮还不愿意林小宛知道自己和宋之仪分手的原因。 最多，最多等他处理完宋之仪的事情之后，如果她依然执着，那就再把这段过往和她说一说。 然而他的沉默，在林小宛看来，就是对过往的珍视和在意。 因为心中放不下，所以难以说出口。 她有点哽咽：“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对吗？” 霍铮抱着她，流露出心疼来：“不要哭。” 林小宛深呼吸，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明明是个不轻易掉眼泪的人，可是死过一次之后，突然整个人就变得脆弱起来。 “你们分手后真的没有再联系过吗？”她问。 “没有。”霍铮再三保证，“一次也没有。” 林小宛没吭声，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宋之仪的时候，对面的说法是两个人分手当了朋友，现在想来，就算是当了朋友也不一定就会有联系。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宋之仪在说谎话。 她对于霍铮的说辞还是比较相信的，可是她转念就又想到上辈子，如果没有联系，那上辈子她看见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本来还想多问一问宋之仪和他的事情，不过想到曾经看见的情书，还有昨天乔幼安对少年时霍铮的评价，就很难问出口了。 痴情、热烈、张扬。 那实在是一个很难想象的人，霍铮要真的和她讲上半天的爱情故事，她真的能把自己醋死。 第九章 你只会说是工作 “你们现在必须接触不可，是吗？”林小宛问。 霍铮艰难点头：“是。” 林小宛看他：“那如果我就是很任性很自私，我就是不喜欢她，就算是工作，我也不允许你见她呢？” “抱歉，卿卿。” 他不能放过任何会对霍铖、对霍家不利的风险因素，一旦松懈疏漏，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整个霍家都会被拉下马。 霍家是百年世家，但是家业起底并不干净，一些灰色产业和数据还没有完全清洗干净，而宋之仪手中偏偏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内阁军机处的关键权利人又将要重新推选，这种时候最是严苛，多少人被毙在登天的最后一步。 他必须要铲除掉所有隐患，宋之仪只是一个饵，她背后的鱼还没钓出来。 “是什么工作你也不肯告诉我，说不见面也不可以。”林小宛叹气，“那如果你们又想要在一起了，怎么办呢。” 那是那么漫长又刻骨铭心的七年啊。 而且宋之仪出现，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她就是冲着霍铮来的。 林小宛却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霍铮说：“我保证，不会的。” 他轻而易举的保证在林小宛面前没有任何说服力。 “你们今天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面吗？”林小宛问。 霍铮犹豫了几秒钟，选择了讲实话：“是第三次。” “上次是出差前一天，也是工作，没有别的。还有一次在……昨天。”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林小宛困惑不解，叹息，“不管是工作也好，私事也好，霍铮，就像你说的，你和她都是已经过去的曾经了，你现在作为我的男朋友，甚至要准备和我结婚了，你去见前任，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我只是……怕你会不高兴。” “那你觉得，像现在这样，我撞见你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吃饭，旁若无人的聊天，就会高兴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没有旁若无人的聊天，只是在……”霍铮强调纠正，还没说完，被林小宛打断。 “只是工作，只是工作，你只会说只是工作。”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 “霍铮，我很介意我的枕边人和对他抱有其它目的的异性牵扯不清。”林小宛压抑着情绪，大脑却是很清醒，语气也平静。 霍铮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急切地叫她：“卿卿。” “我不是冲动。”林小宛看着霍铮的眼睛，她依然被男人抱在怀里，好像又恢复成了平日乖顺温良的模样。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太过仓促了，比起我们现在认真考虑分手的事情，在一起那天才更像是一时兴起的冲动。” “没有冲动，没有考虑。”霍铮急忙否认。 “可是我觉得当时的我很冲动。”她看着男人，觉得这样有点累。 “你需要和宋之仪工作，那工作期间，我们还是分开。” 她和霍铮在一起的很突然。 去年夏天也是暑假的时候，城北的游乐园有灯火游园会，她那个时候刚刚毕业，离开校园工作还没有找，暑假可以继续住在学校，她就在游乐园做兼职。 正好碰见了走丢的霍大宝和霍二宝。 俩崽崽那会儿刚上小学一年级，霍大宝牵着弟弟的手，很有礼貌地来问林小宛，他们俩找不到家长了，能不能请她带他们到游乐园广播站去。 林小宛很喜欢这样长相俊秀，又乖巧懂事的小朋友，不仅带着他们到广播站，还给他们买了果汁和冰激凌球。 两个小崽子还很客气的推拒了一番才接下，一本正经又小大人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那几天乔幼安和老公过二人世界去了，带他们的正好是霍铮，因此也就认识了。 为了表示感谢，他们还一起吃了饭。 那是林小宛有生之年第一次到那么高级的餐厅吃饭，那账单令她瞠目结舌，她一个月赚的那点辛苦钱，还不够那次的一顿饭钱。 熟络起来，是过了几天之后，霍大宝和霍二宝打电话，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林小宛本来拒绝了，因为她的兼职没有休息日，少做一天就少一天的钱，一天二百块呢，她舍不得。 然后霍大宝很严肃认真地问：“那我可以聘请你，到家里来做客吗？” 霍二宝点头：“我和哥哥有很多零花钱，我们也可以给你发工资。” 然后他们真的拿出钱来，问林小宛一天的工资是多少钱，五千块够不够，林小宛吓了一跳，要不是告诫自己拿了就跑是犯法的，她真想没良心的拿着钱就收拾包袱滚回老家去。 最后她也没有收钱，请了一天假过去，和两个小朋友玩了一天。 霍铮知道了这件事，晚上等林小宛给俩小朋友讲完了睡前故事，出来就和她谈，问她愿不愿意这几天住在这里，算她的工作，给她开工资的。 霍铮带俩孩子带的焦头烂额，而林小宛却能把俩小朋友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一点上他觉得很神奇。 之后一直到乔幼安和霍铖回来，她这份特殊而短暂的工作才结束。不过工作结束，霍铮却没和她断了联系，一来一往直到九月，林小宛说自己要离开了。 霍铮就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和他在一起，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也不用为了钱而发愁。 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正式提出分手的这一晚上，霍铮破天荒睡在了客房。 从他们搬进来那天，客房就一直是空着的，两个人这还是第一次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要分房而睡。 其实林小宛想着的是自己睡客房的，因为这房子虽说是写了两人共同的名字，但是很不好意思的是，林小宛其实一点钱没出。 她毕业就跟了霍铮，游乐园那份暑期兼职就是她最后的工作，她哪里能有积蓄买房子呢？ 不过霍铮没允许，她提出自己睡客房之后，霍铮面无表情地拒绝，然后盯着林小宛在卧室的床上躺好，自己去了客房。 两个人这一晚上谁也没有睡好。 林小宛辗转反侧，两个人分手后她肯定不能在这里赖着不走，但是盛京的租房价格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更何况她根本都没有存款。 而如果回到老家，北方七八线的小县城，那她以后大概都不会再有和霍铮接触的机会了。 早上两个人都神色疲倦地坐在餐桌前，默默无言地吃早餐，阿姨已经回来了，看他们气氛不对，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第十章 她真的不经凶 林小宛从不会吃上和自己过不去，她吃了一会儿，看霍铮也没有讲话的意思，就清了清嗓子。 “咳，我的户口本是不是在你那里。” 霍铮点头：“在老宅。” 不知道他干嘛把户口本放在那边，林小宛摸了摸鼻尖，感觉有点不太自在：“那个，那我这两天去拿一下，然后这个房子别写我的名字了，我过两天就搬出去。” 霍铮倏然抬头：“搬出去？” “嗯。” “你为什么要搬出去？” “啊，不、不是分开吗。”哪有分手了还住在一起的，这像什么话啊。 “你说的是暂时分开。”霍铮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她，“你要搬到哪里去？” 林小宛在盛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她离开这里还能搬到哪里去？ “回家去。”林小宛低下头，轻轻说。 “你住在这里。”霍铮站起来，极其有压迫感，面前的女孩子头都不敢抬，“户口本我不会给你的，你不许走。” 他这话讲的强势又蛮不讲理，林小宛却没反抗。 怎么说呢，她自己居然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心里想的都是，啊，他果然舍不得我。 但是同时她也觉得自己真是很无耻，一边和人家说着分手，一边又不想离开，好像故意钓着霍铮似的，看起来真是婊里婊气极了，要让别人来评判，那她一定就是道德败坏的女孩。 霍铮看她不表明态度，以为她是沉默的拒绝，还是想走，见她手指上还带着那枚戒指，就故意说：“戴着我的戒指，想跑到哪去。” 他因为林小宛坚决要分手，现在又要搬走，心情也差劲，心烦意乱，嗓音沉下来听着就有些冷漠无情，他自己不觉得，反而把林小宛给吓着了。 他本意是想让林小宛留下来，但是这硬邦邦的语气听在女孩耳朵里，就好像是质问。 林小宛本来捧着小碗喝粥，冷不丁听见他这么说，手就缩到了桌子下面，左手不自觉地转动右手中指上那枚戒指圈。 分手之后她其实想把这个戒指带走的。 不过霍铮看起来好像不太愿意。 这个男人真烦，之前还给他了他不要，今天又不许自己戴了。 林小宛把戒指褪下来放在桌子上，还朝他的方向推了推，不许戴就不许戴呗，给他就是了。 霍铮看见她把戒指放在桌子上，顿时更生气了，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了，大门摔的震天响。 林小宛出神呢，给这动静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霍铮在他面前从没这么凶过，她有点害怕。 她其实真的不经凶。 别说她了，在厨房忙碌的阿姨都被吓了一跳，她自从在这里工作从没见过霍铮发火，他本来不收着的时候气场就大，这么一来就更骇人了。 阿姨看外边就剩林小宛自己了，过来问她：“粥是不是凉了，你吃凉东西拉肚子，我给你换一碗热乎的？” 林小宛一抬头，阿姨这才发现她眼圈都红了，眼泪汪汪的。 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睛，哪还有食欲。 “阿姨吃了吗？你也吃点。”林小宛推开碗站起来，情绪很低迷，“我不想吃了。” 阿姨叹了口气。 霍铮早上这么一走，晚上就没回来。 不过他这次不是莫名其妙夜不归宿了，他给她发了短信来，说了一个地址，告诉她自己以后住在那边。 林小宛自己在家里，只感觉自己天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霍家的老宅子在枫山郊区那边，特别远，她不认识路，司机也是霍铮的人肯定不会带她去，林小宛想拿户口本，期期艾艾地给乔幼安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能不能帮忙找找。 不过对面大约在忙，电话没有打通。 等了几天，乔幼安也没有联系她，林小宛又不是那种喜欢麻烦人的性子，见对面没回，也没再去找她。 连着小半个月，霍铮一直没有再回来过，俩人也没有联系，林小宛不爱出门，就天天窝在家里，她经常出神的想事情，阿姨看她整天闷闷不乐，怕她闷坏了，就劝她出去走走。 “阿姨要去超市转转，小宛去不去？”阿姨问她。 林小宛爬起来跟着阿姨去了超市，她喜欢吃零食，买了不少回去，出来转一圈阿姨看她就高兴了不少，感叹果然还是孩子心性，有点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也就好了。 霍铮作为主人家这么多天都不出现，她也知道俩人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这都不是她作为家里阿姨能问的，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开导开导林小宛。 林小宛高兴也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一回到家里，她脸上那点笑就没有了，又怏怏不乐起来。 她很想霍铮，毕竟相处了那么久，上辈子那些年，霍铮的存在早都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了，突然间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一个人住在充满回忆的地方，看什么都觉得心酸。 可是霍铮不联系她，她也不好意思去和霍铮说什么。 毕竟分手是她先提的，她再觉得不适应，也得适应。 林小宛翻了翻日历，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心头有些沉重，年底前她不管怎么说，都得回老家一趟。 转眼就到了秋天，天气一冷林小宛就更加不愿意动了，一天天光睡觉都能睡十个小时，这才十月份，她就好像要冬眠了似的，饭吃的也少，别人都是贴秋膘，她反而又瘦了点。 偶尔和阿姨一起出去买东西，林小宛敏锐地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好几次走在路上都疑神疑鬼的四处看，搞得阿姨也有点紧张。 今天也是，林小宛还没走出住的地方，又有那种被人在背后盯着，被跟踪的感觉，可是她回了几次头，甚至焦躁地站在原地不动等了几分钟，也什么都没发现。 阿姨并不觉得她大惊小怪，或者是太过敏感，她平时也看过不少这种独居女性被盯梢跟踪，或者抢劫甚至谋财害命的报道，知道这都不是小事。 自从林小宛第一次感觉被盯上的时候，她就特别留意着家门口有什么什么“标记”，还在经过了允许之后，把霍铮的皮鞋放在了门口。 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小宛一出门，依然还是有被跟踪的感觉， 阿姨跟着四处看了一圈，这小区本来行人就少，现在更是一片幽静，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阿姨看林小宛明显心慌，建议到：“要不咱们报警？去备个案？” 林小宛摇摇头，只拉着阿姨快快走，一直到市中心人多起来，她才感觉盯着她的视线没有那么强烈了。 这种捕风捉影毫无根据的事情，就算去了警局，人家也就是觉得是她自己多疑，根本不会重视的。 这样一来，林小宛就有些排斥出门。 第十一章 林小宛生日 阿姨自己出去，回来也很疑惑：“奇怪了，我出去的时候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人偷偷看我，对方是不是就光盯着你啊？” 林小宛也不知道，她想换个住处，但是又不知道能换到哪里去。 就算回到老家，她也没有地方能住，还得提前租房子才行，林小宛好几次都打开租房APP，手动定位到老家北城了，小城市租房便宜，离市中心远一点的地方，小区年代也久一点，九十平米的三室两厅，一个月才只要六百块。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下定决心第二天要走，第二天醒来却又纠结犹豫着捱过了一天。 霍铮除了最初那条发地址给她的消息之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再和她有过任何联系。 * 霍铮面无表情地坐在霍铖办公室，浑身低气压笼罩，正看一份红头文件。 还在实习的小秘书战战兢兢进来，和霍铖汇报了相关工作，霍铖才一点头，她就跟身后有鬼追似的跑了出去。 霍铖无奈：“你没事在我这里坐什么镇，臭着脸要把这层楼的人都吓死了。” 霍铮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霍铖：“你实在想老婆就偷摸回去看看，放心不下就把她送远远的，小宛老家不是在北城吗，既然分手了人家也说了要走，你就老实的给人放回去，这种时候就应该离你远远的才安全。” “没分手。”霍铮脸色难看，“北城太远了，我怕出事。” 霍铖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宋之仪已经见过林小宛，这种时候如果把她放的太远，宋之仪那边一旦下手那是真的鞭长莫及，还不如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我说你不行就把人送乔家去，反正我老婆也在那，你又不乐意。” “我不想让她和我们牵扯太多。” 霍铮说着说着又烦躁起来，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小宛了，每天为了霍家处心积虑，还担心着林小宛万一闹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还好林小宛一直都很乖。 就是分手这件事让他又气又无奈，他现在就想着，只要把人留下来，等事情了了，再无后顾之忧，他一定好好再和林小宛谈一次，她想知道什么，自己就告诉她什么，绝不瞒着。 霍铮想的越多越看不下去文件，索性把文件夹一摔，闭目养神。 霍铖这段时间也不好受，他的位置太关键，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明枪暗箭全得提防，宋之仪背后的大鱼还没出来，他现在因为宋之仪手上那份灰色数据，完全被牵制着。 霍铮多久没见林小宛，他就有多久没见着乔幼安和俩儿子了。 霍大宝和霍小宝最近连学都没上了，因为不放心现在找到的家教老师是不是安全，霍大宝和霍小宝都跟着家里人念书。 “嗳，你别怪我多嘴。”霍铖想起来这事，觉得还是得提醒一下弟弟，“小宛那边不是还有个阿姨，我的建议是先辞掉，外人终究是外人，万一被钱迷了眼，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霍铮闭着眼：“知道了。” 霍铖坐在那越想越憋屈，那么厚的数据和账本什么时候丢过的他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带出去过，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好多年之前，宋之仪总进出霍家给看到了。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你那狗屁前女友，真他娘就是个祸害。” 霍铮没再说话，脸上黑沉沉的。 * 得知阿姨要走，林小宛震惊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为什么啊？”她不解地问。 阿姨也不知道原因，只是一大早收到了隶属服务公司的负责人的电话，通知她工作结束，让她尽快搬出去，还询问要不要现在帮她寻找下一个雇主。 阿姨的合同没到时间，霍铮赔付了大量违约金，阿姨也不好说什么。 林小宛听说她是被解雇的，不由睁大了眼睛：“是霍铮这么做的？” 阿姨走了之后，偌大的屋子就只剩林小宛一个人，连厨师都不再来了，每日送三餐水果的变成了霍家宅子里的佣人，林小宛不知道霍铮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了阿姨的陪伴，她更加不敢外出，她害怕暗处窥伺的目光，哪怕只是出去下楼丢个垃圾，她都觉得心跳过快，呼吸困难。 她也开始难以入睡，常常在半夜心悸惊醒，怀疑屋里黑暗的地方会不会藏着什么人，她打开满屋子的灯，握着手机怕的几次想给霍铮打电话，都忍住了。 枯坐在沙发上直到天边擦起亮光，她才能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睡着。 她真的太害怕了。 直到林小宛生日那天，霍铮终于久违的摁响了门铃。 天已经很冷了，林小宛除了每周下楼丢一次垃圾外，都不会再外出，霍铮来的时候，她正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她以前是不看电视剧，嫌弃电视剧剧情拖沓，也没有好的故事。 但是现在电视剧已经成了她消磨时间的方式。 门铃突然想起，林小宛打了个哆嗦，瞬间就把电视剧摁了静音，心率直飙一百八，她光着脚走到门口扒着猫眼看是谁，发现门外是霍铮，她冲上大脑的血液迅速回落，眼前都晕了一下。 她扶着门把手，平复了一下心跳，大口呼吸了几下，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打开门。 霍铮看她脸色苍白，心里一紧，以为她是不是病了：“怎么了？” 林小宛摇摇头，侧身让他进来。 “脸色怎么不好？”霍铮想握住她的手，被躲了过去。 “可能是睡太久了。” 林小宛明明每天都在想霍铮，想见他想的不得了，眼睛一闭除了想自己和霍铮的过去，就是臆想霍铮和宋之仪的过去。 可是真的见到人了，她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走到客厅，霍铮手上拿了不少东西，花花绿绿的袋子一字排开，全是大牌的标签，坐下之后谁也没有讲话，都互相沉默着，一个比一个深沉。 但林小宛却真的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已经两个月了，她几乎都是在恐慌和心悸中度过，每天晚上都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打开灯检查，等到早上天亮了，再一盏一盏关掉。 可是现在，霍铮出现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坐在这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她都感觉自己无比放松，恨不得一头扎下去，就在他身边，好好睡个安稳觉。 林小宛问他：“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霍铮摇头：“还没有。” 他等了等，又补充道：“就快了。” 第十二章 是来保护你的 林小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上辈子她生日前提的要求，不知不觉又说了出来：“等你忙完了，可以去北极玩吗？我想看北极光，想坐破冰船。” 霍铮听见她提要求，反而欣喜：“好。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出去玩。” 他觉得林小宛肯和他出去玩，那一定就不想分手了。 林小宛目光移到各种大牌的手提袋上：“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霍铮愣了一下：“今天是你的生日。” 林小宛反应了一下，才掏出手机来看日历，她是过阴历生日的，确实是今天，只不过她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也不记日期，只看是星期几，给忘掉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生日了。 霍铮感觉她不太对劲：“卿卿，你怎么了？” 他过去想试探着把她抱在怀里，最好能揉一揉再亲一亲，可是他的手刚碰到林小宛，林小宛就像是有点应激似的哆嗦了一下，一下子闪开了，闪开之后还惊魂未定的样子。 霍铮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连忙靠过去想试着安抚她：“怎么了卿卿，我抱一抱好不好？” 他声音放的尽量轻柔，生怕把人给吓着。 林小宛现在真的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她下意识躲开之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 她看见男人张开的手臂：“你也会这样抱着宋之仪吗？” 霍铮放下手，轻叹：“我们不提她了，好吗？” 林小宛恍若未闻，追问：“你和宋之仪又见面了吗？就在这段时间里。” “是。”霍铮艰难点头。 “抱歉，卿卿，我必须要见她。” 霍铮又重复请求一次：“我们不提她了，好不好？” 林小宛低下头思考着什么，没有讲话。 男人慢慢把她抱进怀里，揉搓着她的两只手，林小宛手掌小，手指也短，肉乎乎的向来可爱。 他有点担忧：“手怎么这么凉。” 他给她暖着手，一边柔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话梅排骨？雪花牛柳？你要多吃点蔬菜，知不知道，不能总是挑食。” 林小宛觉得这样子不对，分手的人怎么还可以这样像情侣一样亲密的接触呢，分手的人怎么还可以住在前任的家里呢？ “我要回家去了。”她说。 霍铮不知道她怎么又说起这件事，动作顿了一下，声音也有点急：“你回哪里去？这里就是你的家。” “卿卿，你答应我不走的，你再等一等我，等我忙完这件事情，宋之仪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生活里了，你想分手，那我就重新追你，好不好？” 林小宛摇摇头：“你总要我等你。” 她说：“我要回去了。” “刚刚我们还说要去北极玩呀，去看北极光，坐破冰船，你不想去了吗？”霍铮就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眉眼焦躁不安，声音却愈发柔和。 林小宛最近一直睡不好，精神也差劲，霍铮这样温柔的和她说话，让她有点恍惚起来，她喃喃道：“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我去哪里，都有眼睛在偷偷看我。” 背后看不见的眼睛令她毛骨悚然，几乎要让她疯掉。 霍铮松了口气，原来突然又想回家，是因为这个。 “不要害怕，他们不是坏人。”霍铮口吻轻快地说，“他们是来保护你的。” 林小宛听见他的话，昏昏欲睡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霍铮，露出不可思议信的神情：“是你的人？” 霍铮很坦然的点点头，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林小宛差点都要笑出声来，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她因为这些暗地里的窥伺，每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终日惶惶不安，整个人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那些无处不在的盯着她的目光除了让她害怕惶恐，什么作用都没有。 而霍铮现在告诉她，这些都是他安排的眼睛？ “保护我的安全？我有什么安全需要保护，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你凭什么找人来监视我！你有病霍铮！你一声不吭就派人监视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话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嘶喊。 霍铮不明白她为什么因为这件事生气：“不是监视，是保护你。” 林小宛真的要气疯了，她不知道霍铮怎么现在还能这么冷静，她气的手都在抖，看见桌子上那一大排的手提袋，控制不住地用力把它们挥到地上。 “我有什么需要保护！我有什么需要保护！是看着我不许我出门的保护吗，还是盯着我避免我偷偷跑了的保护！我不需要这些！” 所谓的保护，让她不敢出门，让她不敢睡觉，让她深深陷在对生活的恐惧中。 她的头发散落下来，憔悴的面容让她看着有点不正常，霍铮不能理解她的感受，他对林小宛过度的反应有些头疼，一味的像以前一样去哄她：“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好不好？” “等事情结束，我就把他们撤掉，嗯？” 林小宛难以置信：“你还想让他们一直监视我？我说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听得懂吗霍铮！” “乖一点，好不好，真的只是保护你啊。”霍铮过去想帮她理顺一下头发，刚伸过手去，就被林小宛挥手打开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霍铮手都麻了一下。 “滚开！你别碰我！” 霍铮也有点生气，他是真的为了林小宛着想，这段时间权力交迭，霍家的敌对势力一直在找机会下手，他只是怕对方找到林小宛头上。 但是林小宛一点都不理解他。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有人看着你。”他硬邦邦的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太过强硬，语气又软和了点，“小宛，你听话一点好不好？” 林小宛看和他根本说不通，气的站起来就骂他，也许是站的太猛，站起来的瞬间她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霍铮吓了一跳，反应极快的把人揽在怀里。 林小宛晕的时间很短，也就十几秒钟，她还以为自己就只是头晕了一下，发现自己又被霍铮抱在怀里，立即挣扎起来，死活不肯要他抱着。 “卿卿，卿卿，你听我说。”霍铮怕她再晕倒，也不敢太用力抓她，只能让她自己带着满腔愤懑团在沙发另一边，瞧着一小团可怜巴巴的，“我保证，就这一段时间，等事情忙完，绝对没有人再盯着你。” 林小宛拒绝和他交流：“我要回去，我明天就走。” 第十三章 你爸爸不行了 霍铮心里着急，这些天是最关键的时候，林小宛要被好好的安放在温室里，他才能稍稍放心，可是一旦她自己走出去，那一旦出事，他真的怕自己护不住她。 “不行，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霍铮的硬脾气也窜上来，讲的话跟命令她似的，实在不算好听。 这就有点形如软禁的意思了。 林小宛瞪他：“你他妈，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 霍铮又低下头和她说对不起，但怎么说就是不肯让步，不过最后看林小宛实在接受不了，就勉强说少安排两个人。 “就两个，我留两个人看着你，行不行？”这是霍铮的底线了，“不是不让你回家，你等两天，等事情结束，我亲自送你回去。” 他送回去，陪着她住几天，自然还要再把人带回来的。 林小宛得到他的保证，刚刚又发泄了那么一通，这才终于情绪好了一点，和霍铮一起吃了个晚饭。 饭是老宅子的私家大厨做好了送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个巧克力草莓奶油小蛋糕，是林小宛喜欢的款式，庆祝她二十三岁生日的，连蜡烛都是精致的小动物。 吃上了小蛋糕，她面对霍铮的脸色才终于好了一点。 她表情松快了，男人也跟着舒了口气。 好歹是没有全都搞砸。 后面的几天，林小宛毕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的人，她体谅着霍铮，知道他这么安排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就强迫自己乖乖的又住了几天。 这天下午，林小宛总觉得心里发慌，睡午觉起来的时候有恍惚了很久。 她看了看日历，距离标出来的日子还有一周时间。 她在屋里坐立不安，老感觉心里有什么事情挂挂着似的，还有些过度焦虑不说，还很想大哭，而且莫名就特别想吃玉湖北路十字路口那家，淮扬糕点铺做的的酥皮椒盐点心。 霍铮没说过她不能出门，这几天她下楼扔垃圾，确实也有感觉到盯着她的视线没有那么紧迫和强烈了，但是还是会让她起鸡皮疙瘩。 她换了衣服径直走出了社区。 这边的高端园林社区远离闹市区，出去也不好打车，她站在路边站了几分钟，纠结是不是要叫一辆网约车的时候，一辆黑色低调的大众滑到她面前停下。 司机是个平平无奇的青年男人，很平凡的一张脸，属于看过就会忘记的那种。 “林小姐，您要去哪？” 林小宛抓着手机没敢说话。 看出她的警惕和害怕，司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又当面拨了霍铮的电话，向她示意：“我是霍先生的人。”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司机把电话交给林小宛，林小宛犹疑的“喂”了一声。 霍铮：“你出门就坐他的车，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有人喊你你也别理他，知道吗？” “卿卿要去哪呀？”霍铮温和地问她。 林小宛此刻已经放下心来，回答：“我想去买东西。” “你在家等着，我让别人去买，行吗？” “……我想自己去买。” “好，那买了就回去？” “嗯，知道了。” “真乖。” 挂掉电话，林小宛这才上车，到了淮扬糕点铺，除了酥皮椒盐，她又称了斤核桃枣糕和奶黄椰蓉饼，提溜着回去了，吃了不少下肚，还是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她又确认了一下日历的日期。 上辈子，她的爸爸就是这段时间离世的。 林小宛手机里没有什么联系人，她父母离婚离的很早，在她有记忆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各组家庭了，她被放在爷爷奶奶家，奶奶重男轻女的厉害，在外面四处说她的不好，在家里也动不动就骂她，骂她妈妈，到处挑刺针对她，她从小在外面就抬不起头来。 一开始爷爷在的时候还好，但是她初中的时候爷爷去世，那之后她的境况就不太好了。 父亲一心扑在新家庭上没空再管她，姑姑也看不上她，买来的水果蔬菜蛋奶饼干奶奶全都藏在自己的屋子里，林小宛经常没饭吃，父亲除了给她支付学费外，其余时候都没有联系。 母亲虽然偶尔会给她零花钱，但是母亲的脾气很怪异，她们母女很少见面，但是一见面母亲就会打骂羞辱她，搞得林小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林小宛那时候就开始兼职打零工，她高中的时候母亲就癌病去世了，而等成年后她就把自己的户口挪了出来，然后上大学来到盛京，就没再回去过了。 她的亲缘实在是太浅。 因为从小到大都没在一起过几天，她对于父母和亲戚，一直没有什么感情。 她虽然总和霍铮说要回家，但北城其实根本就没有她的家，户口挪出来之后，北城连她的一处住所都没有，还不如盛京呢，好歹盛京这套房子还写着她的名。 可以说，她长到那么大，霍铮是唯一一个住进她心里，被她用心对待的。 林小宛吃点心就吃饱了，晚上翻来覆去依然睡不着，就找了一部外语的高分电影看，才看了一半，她的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陌生电话她一向是不接的，可是这一串有点眼熟的号码来自北城。 林小宛一下子就有了预感。 她爸爸的事情提前了。 她点了接听，谨慎而小心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是一个有些疲倦的女人，林小宛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她的姑姑林梅。 “林小宛，你回来一趟，你爸爸不行了。” 林小宛居然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挂掉电话之后穿好了衣服，就出了门。 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凌晨，霍铮安排的人松懈下来，也没发现她出门了，她坐着出租车，很顺利的取了刚刚从手机上买的火车票，到了候车大厅。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任何意外，林小宛真的搞不懂霍铮说到保护是要保护什么。 最近的一趟车是凌晨两点十五，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又继续开始用手机看那部没看完的电影。 只不过没看进去，她又开始想起从前的事情。 很久之前，她很期待过年，尤其是初一到初七这几天，因为一年到头，只有这几天，她的继母带着女儿回娘家，而她这几天可以和爸爸一起吃晚饭。 后来她发现爸爸和她没什么感情，失望之后，渐渐也就不期待了。 她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第十四章 林小宛很讨厌这里 林小宛居然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挂掉电话之后穿好了衣服，就出了门。 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凌晨，霍铮安排的人松懈下来，也没发现她出门了，她坐着出租车，很顺利的取了刚刚从手机上买的火车票，到了候车大厅。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任何意外，林小宛真的搞不懂霍铮说到保护是要保护什么。 最近的一趟车是凌晨两点十五，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又继续开始用手机看那部没看完的电影。 只不过没看进去，她又开始想起从前的事情。 很久之前，她很期待过年，尤其是初一到初七这几天，因为一年到头，只有这几天，她的继母带着女儿回娘家，而她这几天可以和爸爸一起吃晚饭。 后来她发现爸爸和她没什么感情，失望之后，渐渐也就不期待了。 她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火车开到北城需要五个小时，她买的是最快的火车票。 下了火车，她接到霍铮的电话，对方一听就压着怒火，语气很凶：“林小宛，你去哪了？” 林小宛愣了一下，上辈子这时候霍铮在出差，她回来一趟，两三天就回去了，霍铮知道她回了一趟家，见她不欲多说，也没多问什么。 林小宛怔愣，是因为霍铮从没有喊过她的全名。 她跟着出口的人流往外走，到乘坐出租车的排队口：“我回家了。” 霍铮深呼吸了一下，早上宅子的人去送早饭，说敲不开门，等了很久，拿了备用钥匙把门开开，却发现屋里空荡荡的。 可笑的是他放在那看着林小宛的两个人，居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霍铮第一次面对林小宛的时候有点收不住火气，他对外一直是冷厉凶狠的，霍家二爷的手段人人都惧怕，但是面对林小宛，听着她软糯糯的嗓音，他总是不由自主就温柔下来。 他从来没有对林小宛高声呵斥过，但是此时此刻知道她一声不吭一个人去了北城，一下子就压不住嗓音了，心里又急又气：“我跟你说过别出去别出去，你为什么不听！我不是不让你回去，你就等两天，两天不行吗？啊？！” 林小宛被他吼的大脑空白了一下，突然感觉这样很没意思，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通话掐断了。 屏幕静默了两秒钟，霍铮的来电又疯狂跳起来。 林小宛直接关了机。 霍铮气的摔了手机，浑身气压低的可怖，屋里负责保护林小宛的霍家保镖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屋里开着暖风，他们额上却直冒冷汗。 确实是他们松懈了，他们俩看林小宛有很长段时间了，知道林小宛除了扔垃圾外都不出门，唯一一次就是那天出去买了点点心，这谁能想到深更半夜的，忽然就走了啊！ 不过俩人谁也没敢辩解，因为这确实是他们的失职。 霍铖穿着一身极其正式的铅灰色经典商夏服装，他拍了拍霍铮的背：“别自己着急，过了明天就可以收网了，你对自己信任一点。” “不会有事的。” “她这个时间突然出去也好，免得盛京乱起来你也忧心。” 霍铮用手撑住额头，没有说话。 霍铖的秘书敲敲门，进来也没敢说太多，只告诉霍铖该走了，大会推选要开始了。 霍铖站起来：“再坚持坚持，等今明两天的内阁会议结束，董家就该消失了。” 董家一直是霍家的对敌，宋之仪背后的大鱼就是董家现任的家主，棋子一颗一颗布置下去，整整三个月零一十七天，他们兄弟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终于可以准备收网了。 等霍铖走后，霍铮又沉默着坐了许久，然后找了助理进来，安排他去买新手机。 他看一眼屋里一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的两个保镖：“滚去北城，找人。” 两个保镖苦哈哈的领命退下，一出门直喊要了命了，北城虽然只是个小城市，那要找一个人，没有地址没有轨迹，那也跟大海捞针似的啊。 但是错误是他们俩犯的，再愁眉苦脸，也得硬着头皮去。 * 林小宛打车回到了城北的“家”，是奶奶的住所，自从她考上了大学，挪了户口之后，这边就没她的房间了，被奶奶改成了储物间。 她的爸爸是脑溢血。 早上弯腰低头去穿鞋，一起身就晃了两下倒地下了，只有她的女儿在家，吓得六神无主，跪在他旁边喊了半天爸爸，好半天才想起来要打急救电话。 奶奶家是一个很老的小区了，里面大部分都是老人，平时没有别的喜好，就爱三五成群的坐在楼下唠闲话。 林小宛很讨厌这里。 她早上到的时候才八点刚过，楼底下就已经聚集着不少老太太了，一看见她，就都闭紧嘴巴，一双双浑浊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她看，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玩意。 林小宛面无表情的路过，心里对此感觉厌烦。 一回到这里，她就很烦躁。 等林小宛走过去，老太太们立刻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林小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眉眼少有的透出几分戾气来。 奶奶家的气氛很凝重，人不多，就是姑姑一家和奶奶，她的继母和妹妹也在。 谁也没和她说话，她正好也不想搭理，就很随意的靠在一边，漫无目的的想事情。 奶奶家一点都没有变化。 墙壁上还有她年幼时用圆珠笔胡乱画的线条，玻璃茶几下还垫着她中学时买的言情小说，电视后面的立柜，还摆放着她拼起来的苏式庭院模型，已经落满了灰尘。 很多她当年没来得及，也没能够带走的东西，都还在这里。 奶奶侧着躺在床上，状若凄苦，一声接一声哀叹：“我的儿啊……怎么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活啊，让我死了……” “我的儿啊……我命苦啊……” 声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姑姑握着她的手坐在一边，一边流眼泪，一边还得安抚心伤的老母亲。 林小宛的视线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女孩身上，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她小十一岁，如今也有12岁了。 她看着还很稚嫩，但是皮肤白皙，眼睛宝石一般黑亮，浓密的头发扎着马尾辫，已经出落的像个小美人。 等她得以见到爸爸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了。 第十五章 热点推送 随后就是回到祖坟去下葬，四面八方都是一片哭号声，林小宛见过的没见过的亲戚来了又走，她作为长女要带着白麻跪在前边守孝，别人都在哭，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反而觉得那些人真是吵闹极了。 姑姑过来说她必须哭一哭才行，还有一些她认不得的亲戚，跪在她身边，很熟悉似的拉着她的手，哭着和她说她的爸爸多么爱她，多么想着她，要她必须哭才行。 林小宛就那么沉默的、冷漠的跪着。 她的膝盖不好，左腿不能受凉，也不能进行爬山这类太费膝盖的运动。 她跪了一天，如今十一月里，天气又冷，哪怕加绒加棉的裤子套了两条，晚上站起来的时候也僵硬的走不了路，稍微动一动，左腿膝盖就跟针扎似的刺痛。 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她一瘸一拐的坐上车，跟着姑姑一家从祖坟所在的老家，回到北城去。 姑姑在车上咬牙切齿的数落她。 “你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想说你，但是你怎么回事。” “你爸爸没了你都不知道哭，真是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大了，你看看你妹妹，都知道跟着哭两声，你怎么出去这几年，回来就不认爹了？” “那姨姥姥还有姑奶奶谁的那么些人过来和你说话，你也不知道叫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也不知道出去念书，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让你回来这么一趟一直摆着脸子给谁看呢，那里边可是你亲爹！” 林小宛依旧没什么表情，上辈子也是这些话，她都听腻了。 她把额头靠在窗户上，夜色如墨，外面除了飞速后退的高速路指示灯，还有偶尔经过的车辆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也许她就是一个白眼狼。 林小宛在心里肯定了姑姑对她的看法。 她对父母一点感情都没有，妈妈死的时候她是这样，爸爸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好像天生就少了些亲人感情似的，就连自己死了，想的都是霍铮怎么就出轨不要她了。 姑姑的意思是让她待够了头七再走，林小宛摇摇头，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找房子。 倒是也有合适的，750一个月，大两室，房东女主人脾气好，人也很好说话，因为是她自己的房子，租房只需要押一付一。 林小宛还没想好，就没应下。 她还想着回盛京去找霍铮。 霍铮答应事情结束就不再和宋之仪来往，她也想知道如果工作忙完了，霍铮能不能告诉她，所谓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要走就得买票，买票还是手机程序上选座方便自由些，结果她才打开手机，就看见了热点推送。 竟然是霍铮和宋之仪的消息。 【爆！现实版灰姑娘？豪门霍家疑好事将近，知情人爆料女方不是任何世家千金。】 大约都是类似的标题，配图很模糊，还打满了水印，九张图片里只有一张，有霍铮露出的小半张坚毅的侧脸，虽然只有一点点侧脸，也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下颌轮廓。 在他的旁边的正是宋之仪，宋之仪穿着一件橘色的短款冬装，衣服镶嵌着一圈洁白的厚实毛领，她靠在男人身上，一派柔弱无辜的样子。 中间还有一张动图，霍铮低着头，看样子大约是在给她带一条项链。 林小宛点进留言最多，也是最开始爆料的那一条动态。 消息发出来的时间不长，底下已经有三万多条讨论了，大多数都是祝福和说羡慕的声音。 还有的人说虽然只有一点模糊的侧脸，也能看出来人长得好帅。 【我去，这眼型轮廓一看就是大帅比，这个应该是霍家兄弟俩的弟弟，我记得哥哥早就结婚了？】 【是的，霍家大哥在好多年前还说过他太太平安生产呢。】 【兄弟俩一个在商夏中央内阁当大佬，一个建立商业帝国当大佬，这要是真嫁进去真的就一辈子享福了。】 【天啊，真好，霍家这个地位也不需要商业联姻之类的，肯定是真爱了。】 【拜托，这种新闻哪个公司敢随便放出来？也不怕被起诉造谣吃官司，能发出来肯定是被经过允许的，这不就相当于实锤了。】 林小宛恍惚间又想到上辈子最后的片刻时间。 那一次她远远的看着霍铮给宋之仪带上戒指，这一次她隔着屏幕看他给另一个人带项链。 霍铮好像在骗她。 林小宛终于后知后觉。 她垂下脑袋，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她也不想的，明明上辈子都亲眼看见了，而老天爷又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按理说她应该立刻逃离那个男人，跑的远远的，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听不看，从此再不和他接触才对。 可是她就是舍不下他带来的关怀和温暖。 她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认识霍铮的时候，她兼职到下班的时间变了天，乌云滚滚携卷着风雷一起出现，天一下子就昏暗起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林小宛不在意的，她从小到大淋雨早就淋习惯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接到了霍铮的电话，男人没有问她需不需要，只说要下雨了，让她先别走，等着他让人来接她。 那之后霍铮再也没有让她淋过一次雨。 从来没有人在下雨的时候担心她会不会没有伞，霍铮是唯一一个。 诸如此类的好像不起眼的小事还有很多。 再比如林小宛不喜欢吃花椒，生的熟的都吃不了，一入口就感觉恶心。 霍铮有一次和她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了，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但从那之后家里的饭菜再也没有出现过花椒粒。 林小宛就在这样一件一件细微的事情中，一点一点加深对霍铮的感情的，她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无比依赖。 好多次她也会想，霍铮这样在乎有关于她的事情，那一定也是对她有点喜欢的，或许不是很多，但一定也有一点的。 从小缺爱的人，获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喜欢，心尖也会高兴的开出漂亮的小花来。 可是林小宛也发现了，这一点从没有说出口过的喜欢，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她还是买了回盛京的票，她来时心里空荡荡，回去时心中就装满了彷徨和迷茫。 他可以不爱她，可是为什么要撒谎骗她呢。 盛京此刻却并不像表现出的安稳。 最终登上内阁军机处统理一职的，是秦家的现任家主秦宴川，秦宴川此前算是双面间谍，他一直和董家交好，但私下其实和霍家是一派。 第十六章 谈判的筹码 内阁大会他反将一军，登上军机处统理，立即力保霍铖任双职内阁首辅。 相比霍家只是起底不太干净，董家内里才是真正一滩浑浊污水，一大家人各怀鬼胎，每一个人手里都有点东西。 内阁大会一结束，董家立刻起了内斗。 家主董向珩从内阁大会秦宴川当选的时候，就明白自己遭了算计，眼看董家乱了，知道一桩一桩的脏事爆出来他就要完蛋，索性带着亲信想来个釜底抽薪。 他手里握着霍家的手账拓印件，原件在宋之仪那里还有一份，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提交，就被秦、霍两家逼上门来了。 他紧急联系宋之仪，想让宋之仪把原件送到内阁总理处，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董向珩不禁破口大骂，这个娘们因为怕他整死霍家，和他交易时拓印件只给了不太重要的一部分，还想着凭借这份东西嫁给霍铮当阔太太。 现在他真是后悔，当时就应该看出来这个臭娘们靠不住，现下搞不好都投了霍铮了。 他负伤趁乱逃跑，狼狈地坐着黑车过盛京交界线的时候，看见了路边神色焦急正等待什么的宋之仪。 人都送上门来了，董向珩下车一巴掌就呼过去：“他妈的，臭biao子，霍家数据原件呢，啊？！老子联系你，你给老子玩失联是？”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踢了几脚. 宋之仪被打懵了，死死抱住他的腿，在地下哀嚎：“不是，不是，董哥，我没有，我是被霍铮给骗了，原件被他偷走了，你听我说啊董哥。” “骗了？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本来指望你手里的原件去和霍家谈判，现在你告诉你我没了？！” 董向珩一脚把她蹬开：“滚开！” 他还带着枪，上了膛顶到她头上：“和霍老二合伙玩老子呢是，老子他妈的崩了你。” 宋之仪现在披头散发，衣服也破了，哪里还有什么优雅形象可言。 她2看见货真价实的枪械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没有的亡命之徒可是什么都不怕的：“董哥，董哥我还有办法董哥，真的我还有办法。” 董向珩依然用枪顶着她：“说来听听。” “霍铮，霍铮还有个女朋友，虽然两个人已经分手了，但是那女人现在好像不在霍铮身边。” 霍铮那天哄骗着让她把他带回了家，趁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直接把她打晕了，她不太清醒的时候听见霍铮在打电话，似乎就是在找那个林小宛。 “都他妈分手了，你说这个有屁用？” “不！董哥你相信我，分手只是个幌子，只要林小宛到了咱们手里，那就是我们谈判的筹码。” 董向珩狐疑地看她：“霍铮不是都要和你结婚了？你们俩这段时间同进同出，周围的人可都知道。媒体都敢报道，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霍铮派来的？” 提起这件事来，宋之仪就恨得牙痒痒：“他骗了我，那个狗男人在耍我。” 他只不过为了拿回对霍家不利的证据。 她为了获取信任，把霍铮做的事情都告诉了董向珩。 董向珩眯起眼睛，感觉有点意思。不过，“你想怎么做？” 宋之仪只听见林小宛要回到盛京，却不知道具体时间。 不过这都是小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董家内部以及和霍、秦两家的冲突还没大范围被别人知道，董向珩能用的资源和人，上流世家圈里他是不敢冒头，但是底下还有一大把。 董向珩收了枪，让人来把宋之仪带上车。 他们要去的是盛京边界线上一个隐蔽的废旧农庄，这里是董向珩自己见不得明面的交易地区。 “有没有照片。”董向珩问。 “有。”宋之仪把照片发给董向珩，董向珩放大瞧了两眼：“倒是个漂亮的妞。一个你一个她，这霍老二艳福倒是不浅。” 他把照片转给跟着他的副手：“让庄子里的人印出来，把脸认清楚了，再安排人，飞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全叫人去守着，谁能把她带回来，这个数。” 他竖了一根食指：“一千万。” 宋之仪：“让你的人盯紧一点，霍铮好像也在找她。” 董向珩冷笑着挑了挑嘴角，这个时候，霍铮可不敢像他似的大肆找人，偷偷摸摸的行为，在一开始就输了。 * 而霍家那边，因为董向珩跑了，霍铮和霍铖就回了老宅，商量后续的事情。 乔幼安和乔家也掺和了这次的事情，不过她只是一个小推力，此时没什么事情了，正在老宅子等他们，看两个男主人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这个热点新闻怎么回事，哪家的媒体这么不懂事，怎么胡乱报道你和宋之仪的事情？” “是我安排的。”霍铮满脸疲惫，这么几天人就消瘦不少。 “你疯了？”乔幼安震惊地看他。 “别着急老婆，是假的。”霍铖把香香软软的老婆抱在怀里，使劲吸了两口，这两天他也累的不行，“那宋之仪警惕心太强了，一直不拿出原件来，老二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霍铮拿过手机刷新了一下新闻：“已经撤掉了。” “你们知道这个话题的讨论度有多高吗？这样的桃色新闻是群众最喜闻乐见的，你们知道是假的，别人知道吗？小宛知道吗？” 她看着这俩男人，感觉他们做法也太荒唐了。 “我知道霍家是很重要，不能出事也不能出差错，但是，但是这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霍铖只抱着自己老婆就万事足矣，林小宛又不是他媳妇，他管不了，这得看霍铮是怎么个想法意见。 然而霍铮什么也没说。 霍铮自从和林小宛打电话的时候没忍住语气凶了点，被挂断电话之后，两天都没联系上人。 董向珩这个危险份子还在外头逃窜，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去找人，现在只能等着人回来，再好好解释。 “卿卿一向善解人意。”半天之后，霍铮说了这么一句。 乔幼安很无奈，她也知道林小宛回北城去了，以为是被霍铮给气跑的。 “就算善解人意你也不能这个样子的，你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现在连轻声细语放下身段来哄个人都不会了。” 第十七章 霍铮的新欢旧爱？ 和宋之仪谈恋爱那时候，霍铮真是要星星就不给摘月亮，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喜欢啊爱啊那都是挂在嘴边上的，为了哄人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这成长了沉稳内敛了是好事不假，但是对着自己女朋友不能也太内敛啊。 她想到夏天见林小宛的时候，林小宛神情低落又不自信的说霍铮好像不喜欢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心疼她了。 乔幼安：“反正现在事情都结束了，等小宛回来你跟人好好说说，要是小宛和你生气你就受着，本来这事就是你做的不对。” “要是需要我帮忙就和我说。” “你别老和个闷葫芦似的，你不是都和小宛说过之前谈恋爱的事情吗？这次就赶紧都说清楚，别留下误会。“ 霍铮抬头：“我没和她讲过。” “没讲过？”乔幼安回想起当时在怡然居门口，林小宛看见俩人时说的话，皱眉，“你没讲过小宛怎么会认识宋之仪？” 霍铮感觉不对，反问嫂嫂：“不是你和她说的？” 乔幼安睁大眼睛：“我没啊，我闲的没事跟她说这个干什么，这不是给你俩找不痛快吗？” 霍铖听的有点懵圈：“你俩说啥呢？” 乔幼安拍拍老公圈着自己的胳膊：“晚上再和你详细说。” 女人精准的第六感让她察觉这事情不对，和霍铮对了一遍当时的分别和林小宛说话的具体内容。 讲着讲着，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 董向珩才在荒凉的农庄里安顿下来，副手就过来低声告诉他：“老板，人找着了。” 这时候才过去俩小时。 “这么快？人在哪呢？” “盛京火车北站找到的，正往这来的路上。” “没被发现？” “绝对没有。” * “呜……”林小宛是在一阵晃动中醒过来的，她的后脑剧痛无比，睁开眼睛就是一阵晕眩，她的意识还不太清楚，能听见有人在身边讲话的隐约动静。 有人把她随意的扔在地上，她本来后脑就有伤，这么大幅度的晃动，顿时就忍不住疼的抽了口气。 她动不了，手脚都被麻绳捆住了。 “醒了？”把她扛进来的男人靠近仔细观察了一下，见她秀气的眉头紧皱着，额头上还有疼出来的冷汗，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吹了声口哨色迷迷道，“这皮肤真白嫩啊，又嫩又滑，就跟剥了壳的白鸡蛋似的。” 林小宛极度不适的向后缩了缩。 男人倒是也不在意她怎么样：“行啦别乱动了，自己扭出伤来我们老板也不好交待，老实呆着。” 她被绑架了。 这是林小宛第一个念头。 但是……怎么会被绑架呢？她费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她从车站走出来，这边没有北城那样固定的出租车乘车点，她想走出去打车，可是走了一段路，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她扭头看见了站在远处的舅舅，还冲她招手。 自从妈妈在她上高中时去世，她就没再见过这个舅舅，好几年过去了倒是一点都没变，既然现在碰到，她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再走，舅舅说他正好叫了车，问自己去哪要送自己过去。 然后舅舅说他有东西落在了车站里，说要去取一下，他随手指了个地方让自己在那等等他，就急忙离开了，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然后她就被打晕了。 是谁呢？ 林小宛只感觉头部疼的不行，思绪也乱成一团。 她在盛京除了霍铮一家外并没有认识的人，大学同学也没有交好的，实在想不出是谁要对自己下手。 本来就正值冬季，盛京的冬天能达到零下十几度，屋子里既没有暖气也没有取暖的工具，她又怕冷，手脚都被绑住，躺在地上，冰冷的水泥地面哪怕透过厚厚的衣服，也将凉气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她身上。 人冷的时候就容易犯困，可是困意袭来只会更冷，她手脚冰凉又动弹不得，还因为血液不循环麻木的都快没有知觉，别提多受罪。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宋之仪跟在董向珩身边走进来，一进屋就裹紧了衣服，娇声埋怨：“这屋里怎么这么冷。” “娇气。”董向珩意味不明的看向宋之仪还没消肿的唇，舔了舔嘴角。 宋之仪在床事上真是会玩，他得了趣，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董向珩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昏睡的人，吩咐身边的下属：“去找个炉子再拿点煤炭过来，把人冻坏了可就不好交易了。” 董向珩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林小宛的状态。 “电话打了没？”他漫不经心问。 副手：“已经打过了，霍铮已经收到消息了，他说别动林小宛，什么都可以谈。” 董向珩点点头，林小宛后脑肿起很大一个鼓包，他新奇的下手碰了碰，又用了点力气压了压，感觉挺好玩，手感还挺有弹力。 “这么大个包，别再把人给打傻了。” 林小宛几乎是晕过去的，现下又被董向珩折腾的疼醒过来，人还没清醒，嘴里先逸出痛苦的呻吟声。 她费劲地睁开眼睛，蹲在她面前的董向珩她不认得，但是她认识站在他后面，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女人——宋之仪。 “是你……”她用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董向珩“哟”了一声，看看她再看看宋之仪：“你俩认识啊？霍铮的新欢旧爱？” 他的手掌还摸着林小宛的后脑勺：“啧啧啧，你这个舅舅下手够狠的啊，真不怕一不留神直接把你打死。” 林小宛有点穿不上前因后果：“我舅舅……？” 宋之仪嘲笑她：“是啊，一千万，你的好舅舅就把你给卖了。” 林小宛心里一沉，她和舅舅说不上有什么感情，毕竟几年没见过了，从小联系也不多，她听见宋之仪的话没有太多伤心，但是他们还提到了霍铮。 她恐怕是给霍铮惹了麻烦。 董向珩站起来，指使副手：“你过来给她拍两张照片，拍的惨一点，给霍老二发过去。” 副手点点头，手机还没拿起来呢，宋之仪开口了，声音依然柔和：“这样怎么拍也不惨啊。” 董向珩挑眉，看向她：“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宋之仪素白的手指戳了戳董向珩的胸膛：“我哪有什么坏主意啊。”她嫣然一笑，“是一个好主意。” 第十八章 让他和我一起死 她丝毫不避讳副手和林小宛，说：“你瞧她的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夏天时我见过她，腰细的不盈一握，两条腿笔直纤长，董少爷——”她隔着董向珩的衣服，手往下滑，“就不想试试，霸占霍铮两个女人的感觉？” 董向珩笑起来，一双三角眼闪着锐利的光，他打量着林小宛，似乎在评判什么：“你说的很诱人，怎么，你们两个人一起？” “董少爷如果想，那我当然可以。”宋之仪说，“等着玩够了，那个时候再把照片发给霍铮，你猜猜他还能不能坐的住？” 林小宛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内心恐惧又害怕，脸上却强装镇定的倔强的瞪着面前的人。 她现在大概明白之前霍铮为什么要派人盯着她了。原来真的是她误会了他，原来真的不是为了监视。 董向珩哈哈笑了几声，拍了拍宋之仪挺翘圆润的屁股：“行了，你就别在我给我下套了，她一睁眼我就看出来你俩不对付，与其说想便宜我，不如说你就是不想她好。” 他本质上不算是好色之徒，霍铮的态度已经说明了林小宛的重要性，他要是真把人给玩了，那霍铮万一看不上别人碰过的妞儿，没了筹码，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他不会冒这个风险。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样子确实怎么拍也不惨。” 下属已经搬了暖炉进来，又往里堆了煤炭，屋里气温稍稍有了回升。 “你看着玩。”董向珩没兴趣再待下去，就把权利给了宋之仪。 “别太过分了，再把人给我玩死。他会在这里盯着你。”董向珩抬了抬下巴示意副手在这看着，“差不多就得了，到时候你拍照发过去。” “知道了，老板。”副手点头。 林小宛怒目圆睁，看向宋之仪，哪怕心里再害怕，也一点都不肯表现出来，她绝对不会在她面前露怯的。 “你的眼睛好亮。”宋之仪夸赞了一句，随后接着说到，“看着就让人讨厌。” “霍哥怎么会看上你呢？霍哥明明说过永远爱我，要娶我回家的。”宋之仪抓着她的头发，强硬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你这个趁虚而入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林小宛的头剧烈的疼痛，她把痛呼咽回肚子里：“放屁，霍铮早都，不爱你了，你们都，分手，那么多，多年。” 她讲话不太利索，气势倒是一点都不弱。 宋之仪轻笑了一声，在她耳边轻轻说：“你没有看见新闻吗，我和霍铮就要结婚了。” 她是故意的，她被霍铮耍的团团转，那么林小宛也别想好过。 这话极大的刺激了林小宛，她一言不发，就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仇视的目光看着宋之仪。 宋之仪高高扬起手掌。 “我说了，最讨厌你这双眼睛。” 等林小宛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被换了一个地方，这大概是地窖一类的地方，没有窗户，但屋子里倒是还算温暖，角落挂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宋之仪坐在皮革的沙发上修整自己尖利的指甲。 林小宛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而她一咳嗽，浑身上下都疼的发抖，大概是伤到了哪里，呼吸不是很顺畅。 她白皙的脖颈上印着骇人的青紫，额角还有一大片擦伤，左眼珠里充斥着一片血红，看着相当瘆人。 宋之仪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她看着依然优雅又美丽，脸蛋白净，甚至画着淡淡的妆容，和林小宛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走了几步，摆弄前面的放映机。 “霍铮好像没有要来救你啊，林小宛，马上两天了，都没有动静。” “不过也是，要和他结婚的人是我，你这个前女友的死活，当然就不重要啦。”她语气很欢快，“不过他不来也好，他要是来了，岂不是就发现，我骗了他嘛。” “他如果来了，我就让他和我一起死在这里。谁让他说好了娶我，结果又反悔了。” 林小宛没有讲话，她头也疼，腿也疼，腰腹也疼哪里都疼，宋之仪讲的话她听着就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似的，除了自己粗重的仿佛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别的什么她听起来都很遥远。 “给你看点好东西。”宋之仪走向角落虚弱的女孩子，粗鲁的拖着她被麻绳捆住的手腕，往放映机和投影那边走过去。 林小宛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之仪看了她半晌，忽然笑出声：“你好像我以前玩过的那一只小猫咪。” “它也是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下，还要喵喵叫着冲我撒娇，我用高跟鞋踩上去，就像这样，”她抬脚，用力踩向林小宛的小腹，还使劲碾压了几下，“然后它叫的就更惨了。” 林小宛的外套被她脱掉了，现在只有一件莹白的羊毛衫，裹着曲线的身体，布满了尘土。 宋之仪看她痛苦的泄出细微呻吟，心中的施虐欲达到顶峰，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要是你也会喵喵叫就好了。” 她有点可惜地走开，去播放了一段视频。 不堪入耳的暧昧喘息瞬间涨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镜头直直的拍到床上迷醉的两个人，男性的角色竟是霍铮。 林小宛睁大了眼睛。 这竟然是宋之仪和霍铮的视频。 她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 “干嘛不可能啊，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嘛。”宋之仪嗤笑，“我们既然要结婚了，上床不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看清楚一点现实。” 林小宛闭上眼睛，她不去看，却逃避不了那些声音。 宋之仪就把她关在这里，她辨不清楚时间，只能一遍一遍听到令人作呕的充满情欲的声音，睁眼闭眼脑海里都是霍铮的脸。 她一边劝说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一边又深深的相信宋之仪的话，矛盾的拉扯，让她又痛苦又难过。 董向珩把谈判交易的地点定在了另一处废弃厂房，离着农庄有段距离，但是当他发现来的人只有霍铖时，立刻就觉得不好。 “怎么只有你。”董向珩缓缓端起枪，随时预防着不测，“霍铮没来？” “你想要的是政界名誉地位，和霍铮有什么关系。”霍铖表现的轻松惬意，点了点桌子，“坐啊。” 第十九章 “卿卿。” 董向珩虎着脸打量他，揣测他话里的意思。 霍铖耸耸肩，一脸坦然。 霍铮已经带着人到了关着林小宛的农庄，农庄一片荒凉，没一点人气，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一点有过人为生活的痕迹。 他不好判断人在哪里，太安静了。 秦宴川是新任军机处统理，他带了两个手下，快速的绕了一圈，回来和霍铮低声道：“往后面走，前边这些大仓和农屋应该都没有人。” 霍铮神色冰冷，面无表情的点头。 他们不敢太冒失，林小宛还在，霍铮投鼠忌器。 他这几天几乎没睡着，稍微一合眼就会反复梦见林小宛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他从惊惧中睁眼，都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具冰凉的躯体。 梦见这样的场景就仿佛预知什么一样，太不吉利了，他害怕。 霍家的亲信小跑过来和霍铮说了几句什么。 霍铮点头，嗓音粗粝沙哑：“让他注意安全。” “好的。” 霍铮告诉秦宴川：“董向珩逃出来带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在霍铖那边。” 董向珩根本就没想好好交易，他拿林小宛做筹码，却是准备鱼死网破的。 秦宴川的手下过来报告：“老大，基本确定了。” 他放大刚刚拍的照片，“这一栋红房子里有两个人，那个女人也在，旁边灰瓦小院有三个人，还在那热火朝天的打牌呢，但是其中都没有林小姐。” 秦宴川皱眉：“没有？” 他看向霍铮。 霍铮冷冷地吐出一口气：“不可能。” 刚刚的人已经来和他说过，董向珩带去的人里没有林小宛，别说林小宛，连女性都没有。 秦宴川猜测：“是不是被藏在哪了，董向珩想拿她交易，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 霍铮伸手一点图里的宋之仪：“先捉这个，她知道。” “这几个警惕心真低啊。”秦宴川轻笑了一声，做着绑架的活计，跟着董向珩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吗。他吩咐了两个手下几句话，然后分头摸向了他们在的屋子。 灰瓦小院的三个人看见有人闯进来，手上还端着枪，一下子都惊呆了，秦家两个手下一句废话都没有，干脆利索的开了枪，屋里的人当即哀嚎起来。 因为不能把人打死，他们就挑了胳膊腿这些无伤大雅的地方，三人中最精瘦的男人拖着受伤的腿，连滚带爬不管不顾地去拽旁边的挂线。 他的手刚抬起来，立刻就又被补了一枪，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还是把挂线给拽了下来。 秦家这俩都是跟着见过大场面的，当即觉得不好，恐怕是有炸弹之类的爆炸物，但是挂线拉断之后，他俩都要找掩体了，却没有剧烈爆破的声音。 俩人端着枪，看看地下昏过去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哑火了？” “是不是红房子有响声？” 隐约的动静从相邻的红砖二层小楼传出来，两个人脸色微变，速度很快的先把地下三个人捆成粽子，就立即转移了阵地。 霍铮和秦宴川闯进门的时候，宋之仪和一个头发半白的斯文男人在正围在一起吃火锅，看见他们，反应特别快的掀起沸腾的铜锅就向两个人扔过去，接着就从后腰掏了枪出来。 宋之仪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正在这时，灰瓦小院的人扯断了机关，屋里四周立刻腾起刺鼻气味的白雾，伴有物体炸裂的清脆声响。 斯文男人趁机往霍铮和秦宴川的位置胡乱开了两枪，然后跌跌撞撞地去找面具。 “咳咳咳，艹，这他妈，咳、咳咳咳，什么玩意，咳咳咳咳咳……”秦宴川没忍住骂了娘，这屋里怎么还有毒气。 他眼球都有灼烧刺痛感，闭紧了眼睛，靠着听力判断现在的情况。 而宋之仪则捂住口鼻，趁着混乱迅速从暗门跑下酒窖，酒窖中也充满了刺激性强烈的气体，林小宛痛苦的挣扎着，不断的咳嗽，斑斑血迹从她口中喷出，宋之仪先扣了一个全面防护的面具给自己。 听见一个脚步消失，而另一个跌跌撞撞的声音停止，随后是大口呼吸的粗喘，他大声喊道：“霍二，左前方！” 一旦张嘴，呼入了雾气，喉咙也开始不适。 秦宴川闭紧嘴，恨不能两只手把耳朵也捂上，心里一直怒骂着董向珩这个阴险的狗玩意。 霍铮猛地窜到斯文男人的身边，劈手就夺下了他的枪支，男人带了防护的面具，比霍铮占了优势，就咬着牙和他厮打起来。 秦宴川两个手下冲进来，立即就被满屋子白雾和毒气逼的退了出去，出去还不断咳嗽。 “艹这是什么东西，毒气弹吗！” 秦宴川给自己也套了一个防护面具，看霍铮那副不要命的样子，啧了一声，过去帮他一起把人摁倒，又啪一下给他甩了个面具过去。 霍铮掐着斯文男人的脖子，揭了他赖以呼吸的面具，宛如暴怒的雄狮质问：“人在哪。” 宋之仪刚刚也在屋里，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他心里又慌又乱，下手也失了分寸，手臂青筋暴起，险些要把人活活掐死。 斯文男人虽然知道赫赫有名的霍二爷，却并没有见过霍铮，他给董向珩做事是为了求财路，又不是为了送命的，看这个男人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怕的浑身抖成了筛子。 “立柜旁边有、咳咳咳、暗门，在那……”他话说到这里，直接就被霍铮打晕了过去。 秦宴川拖着晕过去的斯文男人先到了院子，把人扔给了手下：“把人看好，别跑了。” “放心老大！” 秦宴川还得返回去找人，一进门就受不了了，就隔着一道门，怎么差别这么巨大，他翻了个白眼：“哎呀我天，这酸爽感。” 霍铮顺着暗门后的台阶下到酒窖，一眼就看见了宽大的沙发上，林小宛蜷缩成一团，神色痛苦的咳嗽，身体还有点不自然的抽动。 他心里一紧，拔足狂奔过去，酒窖也有浓重的毒害雾气，他掀了自己的面具扣给她，戴好前先万分珍重的亲了亲她的眼睛，然后才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怀里，他不知道林小宛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敢用力。 哪怕手都怕地发抖，抱着她的怀抱也是稳稳当当的。 “卿卿。”他靠近她的耳朵，小声唤她。 林小宛似有所感，她控制不住手脚的抽动，努力张嘴用尽力气：“你……快走……别、来。” 宋之仪刚刚惊慌失措地跑下来，忽然解开了一直绑着她的绳索，又把她拖到了沙发上，然后看着她怪异无比地笑了两声：“霍铮居然真的来了，他居然真的一直在骗我。” 然后她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下面没有开灯，除了打开的暗门透出那点光亮，什么都看不清楚。 第二十章 林小宛被他抱在怀里 林小宛想到她之前还说霍铮来了就她就要霍铮和她一起死，内心全是恐惧：“你快、快走，宋、宋之仪，在、在这里。” 她的话说不利索，浑身都是抗拒。 宋之仪就是个疯子，她真的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霍铮的事情。 本来就是她自己乱跑，才连累了霍铮，如果霍铮出了事，她会内疚一辈子。 “别怕，卿卿。”霍铮抱着林小宛快步往外走，“我带你回去。” 他抱着人往外走，站在楼梯上的秦宴川原本放松的身体忽然站直，端起枪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霍铮的方向，面色不善：“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霍铮只愣了一瞬间，就立即反应过来他看向的不是自己，是他身后的位置。 宋之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哆哆嗦嗦地着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正对准了霍铮的后背。 男人把林小宛裹在自己怀里，侧了下身，然后很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宋之仪两只手举着手枪，泪眼朦胧地看他，带着哭腔说：“你再抱着她走一步，我真的会开枪的。” 霍铮没有再理会她，他的注意力都在林小宛身上，酒窖里大概是有暖气一类的取暖器，温度较上面更温暖，可是林小宛身上却几乎一点热气都没有。 林小宛被他抱在怀里，揪着他衣襟的关节都泛白，身体还在不自觉的抽动。 宋之仪看他不为所动，抱着人只顾往上走，不甘心地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霍铮！” 她的声调尖锐怪异而又凄厉，随着这一声呼喊，一发子弹从她的手枪中打了出来，几乎是同时，秦宴川看出她的意图，当机立断开枪，这一发直接侧着洞穿了她的手掌。 宋之仪毕竟没有学过专业的射击，她手又抖得厉害，子弹擦着霍铮腰侧而过，重重钉水泥墙壁中，霍铮顿了下脚步，然后继续抱着怀里的人往外走。 宋之仪抱着鲜血淋漓的手掌躺在地下尖叫，间或掺杂着几声霍铮的名字，秦宴川跳下去把宋之仪打晕，拖着她一条腿想看看能不能把人拖上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我老婆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这次都是霍二的过错，回家老婆可不能不理我。“ 秦宴川的两个手下看霍铮抱着人出来，焦急地催促：“霍二爷，得赶紧出去，前边不知道怎么回事着起火来了，走慢了咱们都得被困在这。” 他们捂着口鼻叫里边的人：“老大！” 秦宴川骂了一声：“你俩进来，把这女的弄出去！” 拖着实在费劲，但是要让她抱别的女人，他可不干。 霍铮抱着林小宛，脚下越走越快，最后忍不住跑了起来，林小宛浑身没点好地方，尤其是后脑的伤这两天更严重了，霍铮一跑她就疼的受不了，但是她死死咬着唇，没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刚刚听见了，有人说外面起火了，她已经给霍铮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慢条斯理地走出去，这种时候，当然是越快越好。 农庄除了最里间的那两三间砖瓦房，其余几乎全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屋，外面几乎已经蔓延成了一片火海。 这个农庄原本就是掩映在荒郊野岭上，周围的山坡全是枯萎的植被和树林，冬季空气本就干燥，风力又大，火势蔓延的速度异常的快。 一行人从火中穿行，很难避免不被火舌灼伤。 霍铮只带了一个下属，下属刚给霍铖报完信，告诉他这边结束了，他眼见火大起来，也丝毫没有办法。 他不敢贸然开车进去接应，树木房屋烧的塌下来，车能开到哪里还不好说，一旦他被困住，那就不好办了，更万一车子也不防火，一旦着起来，爆炸的威力可不会小。 他只能焦急地等待。 林小宛意识有些溃散，她攥着拳，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劝诫自己不能就这么昏过去。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和霍铮说。 她能闻到烧灼的焦木气息，也能感受到抱着她的男人粗重的呼吸。 霍家的下属看见冲出来的人影，立即跳起来：“二爷！” 霍铮不欲和他废话：“上车，走。” 秦宴川坐上车，远离了这一片区域，这才给自家媳妇打了个电话，他一打电话气势都不一样了，外面横向霸道的秦老大，在老婆面前也是只摇尾巴的大金毛。 他让顾语芜联系这边最近的牧林灭火中队，给她发了位置过去。 这边虽然荒凉，但是山火的火势大起来就很难扑灭，得及时灭火。 开车的是秦宴川的手下，霍铮下属见他弯腰时僵硬的姿势，又见他衣服上的血迹，就低声问：“二爷，车上有医疗箱，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霍铮冷睨了他一眼，抱着林小宛的手没松一下：“先送太太去医院。” 属下也没再敢多管闲事，应了一声到一边去坐下。 林小宛的一直手一直拽着他的衣襟，此刻另一只手被霍铮握着，她勾了勾霍铮的手指头，想把手挣脱出来。 霍铮一直跟个冷面杀神似的，一看林小宛的动作，立即柔和许多，低下头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林小宛原本讲话就气若游丝，又喘不上气，带着防护面具更加憋闷，她艰难地摇头：“不、不带，这个……” 霍铮看她似乎难受的厉害，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把面具摘掉了。 林小宛一呼吸，胸腔就剧烈疼痛，喉咙里一片血腥气，她强忍着，咳嗽了几声，问他：“你，哪里，受、受伤，了？” “没有。”霍铮的声音也没有往日低沉如大提琴般的魅力，沙哑地难听，“不要讲话，就快到医院了。” 他轻轻抚摸林小宛的眼睛，里面血红一片：“眼睛疼不疼？闭上眼睛，睡一觉我们就好了。” 其实还早，这里实在太过偏远，到现在还没出去连绵的野坡。 林小宛乖顺地闭上了眼睛，却又摇头：“骗我……” “不骗你。”他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林小宛需要费力地深呼吸，才能不太过感觉窒息：“受伤，了，骗我……” 她眼角滚下一颗泪珠，又咳嗽起来：“不要骗、骗我……” 霍铮心疼的不行，不停的亲吻安抚她：“擦伤，只有一点。” “你不要讲话了，好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小宛明明已经在他怀里了，他心头却还是慌的厉害。 林小宛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对、对不起。” 第二十一章 眼泪，擦擦 “没有对不起，卿卿，别说话了好不好？”霍铮露出祈求的神色，“乖一点，听话，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林小宛还是摇头，她心绪起伏大，一下子有些激动，忽然猝不及防喷出一口血，落在霍铮的前襟上格外刺眼。 霍铮那一刻心跳差点都停了。 “对、对不、起。”林小宛嘴边溢出星星点点的血沫，固执地和霍铮道歉，“我、我误会你、你了。” “给你、惹，”麻烦俩字还没说出来，她又猛烈的咳嗽起来，随着咳嗽不断有鲜血溅射到霍铮的衣服上，甚至她的脸庞都有一些。 霍铮把她抱在怀里，大脑一片空白：“不要讲话了，我们现在去医院，你乖一点。” 林小宛眼睛哭着，嘴角却弯起来露出笑容，她确实不太乖：“我，给你惹、惹麻烦，了，对、对不起。” “不要道歉，不要对不起。”霍铮紧紧地抱着她，毫无章法地落下一个个安抚的轻吻，“去了医院你就好了。” 说给林小宛，也说给她自己。 他不知道林小宛到底哪些地方伤着了，心里兵荒马乱，面上却还强装着镇定。 “我，很喜、喜欢你，的。” 林小宛用尽力气，握住他的手，霍铮的手冰凉，她的手也冰冷。 她想，其实也不能够怪霍铮没有说过喜欢她，反过来，其实她也从来没有和霍铮说过喜欢。 “别说话了，求你。”霍铮与她十指相扣，再也不能伪装出刻意的冷静，“是我要说对不起，卿卿，你再忍耐一会儿，不要讲话了，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你要、要和，她，结婚，吗？”林小宛的声音细若蚊蝇，却还是想寻求答案。 “没有，是假的，我只和你结婚，卿卿，我只想娶你。”他亲吻她的脸颊，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等你好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我绝不再瞒你。” “没事啊，你是、是为我，好嘛，没，关系，的。”林小宛勾了勾他的手指头，霍铮这一次也受了伤，他瘦了很多，人也没有以前精神，但还是帅的。 林小宛依然觉得很抱歉：“对不、不起，啊，我不该、该乱跑，的。” “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卿卿，你别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秦宴川早挂了电话，没去打扰他们两个人，只吩咐手下再开快一点。 林小宛勾住男人的小拇指，她很高兴霍铮能这样哄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感觉好像有点幸福。 她从小的时候就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给爸爸妈妈添麻烦，给爷爷奶奶添麻烦，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多余，也没有人喜欢她，直到大学毕业遇见了霍铮，体会到被人用心对待的感觉，才发现生活原来这么美妙。 霍铮喜不喜欢她，都不重要了。 霍铮对她那么好，她还冲他发脾气，还和他吵架，她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也不计前嫌来救她，就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一样，而且还愿意低下头来哄她。 他真的好好啊。 等到人推进了抢救室，霍铮依然缓不过来，林小宛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几天反复梦到的场景，跟着都快要窒息了似的。 幸好她还活着。 霍铖那边事情了了，几乎和他前后脚赶到医院，他都被弟弟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给他塞了一包抽纸：“眼泪，擦擦。” 他没笑话弟弟哭成这样，要是出这事的是乔幼安，他只会比霍铮哭的更惨。 他反倒是有些感慨，真的很久很久没看见霍铮这样感情外放的时候了，上次看见霍铮哭是什么时候？霍铖回想，好像还是他大学时和宋之仪分手的那段时间。 等霍铮看着好一点了，霍铖过去让他把身上的伤去处理一下。 霍铮现在也不太好看，腰侧一大片深色的血迹，胸前还有林小宛咳出来的血，衣服还有被火灼烧的痕迹，头发稍都落着灰尘。 等着霍铮再回来，已经换了身衣服，表情莫测，好像又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霍二爷了。 “人都交到秦家去了。”霍铖开口，告诉他后续的工作，“剩下的都由秦家处理，这次事情秦宴川出了不小的力。” 他带去见董向珩的人里还有缅甸那边的境外人，都是秦宴川的交情。 霍铮“嗯”了一声。 “董家开始塌了，他那边底下有几个项目还可以，你看着那些有益可以接手过来。” 霍铮现在不想和他谈论工作的事情，没讲话。 夜渐渐深了，急救室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乔幼安把两个儿子哄睡了之后，打了个电话来问情况，霍铖简单和她说了两句，让她先睡，别等自己了。 霍铮等的已经有点焦虑了，看霍铖打完电话，就让他先回去。 霍铖：“我走了放你自己在这，又撑不住哭鼻子怎么办。” 他知道林小宛不是盛京的人，但是人在这边出了这种要命的事情，他想着怎么也得跟人家家里人讲一声，于是问：“你有小宛其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跟她家人说一声。” 霍铮缓缓摇头，林小宛从来没有和她讲过她家其他人的事情，因为这属于个人隐私，他也就没去主动探究过。 联系方式就更不可能有了。 霍铖对于弟弟的私生活几乎不过问，看见他摇头，很惊讶：“没有？你们不是都要结婚了吗，不会还没见过家长？” 确实没有。 不过霍铖转而一想也是，见亲家这种事情一般双方的家长都该在场，他们父母走的早，长兄如父，如果真的见面，霍铮这个做弟弟的无论如何也该告知哥哥一声才对。 他想到昨晚上睡前，乔幼安和自己说起之前林小宛说的话，当时不以为然，现下再想起却不免心惊：“你不会真的不喜欢林小宛？” 霍铮本来就因为急救室里迟迟没动静，心烦意乱地不行，听见霍铖莫名其妙地话，眉心蹙成一个川字：“你在说什么。” “安安和我说的啊，是之前林小宛说，觉得你好像不喜欢她。” 霍铮眉头皱得更紧了。 其实不怪她会这么觉得，有时候我都有点怀疑，你是喜欢林小宛，还是只是想随便找个人结婚。”霍铖说着，对上弟弟冷冰冰的目光，也不紧张，没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别这么看我，是你的状态和以前差别太大了。”霍铖说，“今天晚上看你紧张害怕到哭，才有那么一点以前的影子。” 第二十二章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而且咱们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来往世家就那么几个，谁都知道你身边有人，却连见都没见过，你出席场合也从不带着小宛，别人拐弯抹角和你打听两句你都要变脸，外面那些八卦说不到你面前来，但是不代表就没有。” 霍铮略略出神，他从来不知道这些。 不是他不想带着林小宛出席各种场合，是林小宛不愿意，她不想去，他自然不会勉强。 霍铮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他前几天安排去北城找人的那两个霍家属下。 林小宛回来后他没让跟着找的人回来，他想知道林小宛回去做什么了，为什么非要回去不可。 那边讲了两句，霍铮脸上浮现出震惊和困惑不解的表情。 等霍铮接完电话，霍铖问他：“怎么了？” 霍铮看向面带关切的兄长：“卿卿是回去参加她父亲的葬礼的。” “她没和你说？” “……没有。” 林小宛从和她认识那天起，就提都没有提起过一句自己父亲的事情。 他想到前几天知道林小宛跑到了北城，他在电话里第一次忍不住冲她发了火，心中生出些悔意来。 “你……”霍铖想问问他，关于林小宛的家世背景他知道多少，但是开了口，又没问下去。 一直到后半夜，医生才从急救室出来，霍铮噌一下子猛地站起来，双手不自觉紧张地握成拳头。 医生看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没什么太大问题，病人等下送到ICU观察24小时，没有意外状况，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霍铮：“之后是否可以转院？” 他们现在在的医院依然处于市郊，医生是从霍家独资的惠民医院紧急调过来的，这边的医院环境和医疗资源都稍微差一点。 医生点头：“可以的，不过得等24小时之后，病人确定情况稳定了才可以。” 他看向霍家的兄弟两个：“麻烦一位家属跟我过来，我说说病人的情况。” 这也不用犹豫，自然是霍铮过去了。 医生在霍家的医院工作，当然得认识顶头老板：“霍先生请坐。” 他跟霍铮说了一下林小宛头部的击打伤，这个伤势牵扯的范围比较大：“病人近两个月最好尽量避免电子产品，用眼时间也别太长，以免视力出现损伤。” “眼球充血的现象会慢慢消退，可能过程缓慢些，不必太过着急。” 霍铮看不出喜怒，问医生：“她的手脚抽搐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吸入了过量的气体，”他没明说是什么气体，但是霍铮也明白他的意思，“加上她的头部原本就有损伤，抵抗能力下降，过度吸入在当时多少影响了她的神经系统，但是这个现象在治疗后就会消失了。” “但需要注意的是一些其它问题，病人的呼吸系统和肺部功能多少都受到了损伤，这是不可逆的，要想恢复到原来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 医生话音刚落，霍铮的眸子瞬间就沉了下去，周身气场也立马就变了，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医生倒是对此不太害怕，明白霍铮只是太紧张了：“霍先生听我说完。” “以后生活里感冒发烧都小心一些，尤其是换季，最容易发生流感，病人如果感冒可能会感到呼吸困难，尤其是夜晚入睡后，会因为呼吸不畅容易惊醒，我提前和你说这个，就是让你到时候别慌张，按我开的单子吃药，但是毕竟有损伤，好的肯定是没有那么快的。” 霍铮表示知道，脸色却更难看了。 “还有一件事……”医生有些沉吟，“病人是由于外力造成的子宫受伤，后面食物上可以多补充些豆制品促进，但是，”他有些犹豫，“以后在怀孕这方面可能会困难些。” “当然了，这个不是说就会不孕不育，只是说怀孕概率会小一些。” 霍铮心底满是暴戾。 林小宛很喜欢小孩，但是他一直以来安全措施都做的很好。 一是还没结婚，二是他觉得林小宛还太小，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生孩子，加上他也不希望这么快就会有个小孩儿来打扰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桩意外。 而煎熬等待的24小时里，霍铮又得到了一个令他怒目圆睁的消息。 霍铖怕他冲动行事，先按住了他：“确定了，是小宛的舅舅利欲熏心，为了一千万把她卖给了董向珩。” “人我已经控制起来了。”霍铖说着也冷笑了一声，“那人拿了钱就急着办理护照想出国，看来也是心虚。” 霍铮用力闭了下眼睛，杀人的心都有了。 * 林小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眼前是霍家的祠堂，摆着她的照片和……被白布笼罩着的她的身体。 不会，林小宛有点傻眼，她不会重生之后又死掉了？不应当啊，当时在车上，她靠在霍铮的怀里，霍铮的气息她太熟悉也太依赖了，放松下来就昏过去了，结果昏过去就直接死掉了？ 她有点沮丧，她可是刚和霍铮说完喜欢啊！都不知道霍铮是什么反应呢！ 而且别人重生不是为了改变人生轨迹，更好的生活吗，她怎么重生一次还死的更早了呢！ 很快，霍铮走进祠堂，然后门又关上，没人再进来了。 林小宛走近了一点，有些新奇地看着霍铮。 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这副颓态的样子，他穿着一身黑衣，浑身死气沉沉，就跟死了老婆似的……哦，林小宛想到，他确实是死了老婆。 也不对啦，毕竟这辈子还没结婚呢。 好奇怪，又没结婚，他干嘛把自己放置在霍家的祠堂里，严格来说，她也不算是霍家的人呀。 然后霍铮就在里面安安静静坐了两天，也没吃饭，也没喝水，期间霍铖来了一次，但是霍铮完全不理人的，霍铖无奈，只好又走开了。 林小宛有点看不懂他这个操作，她还有点佩服霍铮的勇气。 拜托！面前摆着的可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诶！ 林小宛坐在霍铮旁边，好奇：“你不害怕吗？我可是死掉了噢。” 她冲他扮了个鬼脸：“嗷！我要来把你也抓走啦！” 霍铮好似有感应似的，朝她的方向微微侧了一下，随即又老僧入定似的不动弹了。 第二十三章 宝贝，今天下雪了 林小宛感觉无聊，站起来戳戳他——当然是戳不到的，不过她就假装自己戳到了的样子：“你这样子，好像那老和尚要坐着圆寂了似的……” 说完这句话，她立即又“呸呸呸”了三声：“不吉利不吉利，好像咒你死似的，你可得好好活着。” 第三天一早，天边翻起鱼肚皮，霍铮这才站起来，大概是坐久了，还晃了两下，看的林小宛心惊胆战：“你可别突然晕倒了啊，你这晕倒了别人都不知道的，我也没法去给你叫人。” 霍铮缓了会儿，慢慢往前走过去。 林小宛就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反正她都死了，男人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讲话：“你干嘛不吃饭啊，身体是自己的，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啊。” 他听不到，自然无法给出什么回应。 林小宛撅了撅嘴巴：“我最不喜欢你这样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什么都不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好处嘛，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赖……吗。”最后一个字被她吞回了肚子里，林小宛在霍铮身后张大了嘴巴。 霍铮俯身，面无表情，姿态轻柔而珍重的在躺着的她的唇上落下一个亲吻。 林小宛难以置信：“你疯啦霍铮！死人你也敢亲啊！” 但是马上她又发现了不对劲，躺在那里的她是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可是现在她头发没有那么长，也就才刚刚过了肩膀而已。 霍铮把白色的麻布翻开推到一边，仔仔细细给躺在那里安详沉睡的小妻子整理了衣服，抚顺了她的头发，又执起她的手，给她剪了指甲，打磨的圆润可爱。 林小宛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上辈子被车撞死的她。 她惊恐极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其实她是真的出了车祸，已经死掉了，回到结婚前那几个月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她不能离开霍铮身边，霍铮走到哪，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跟到哪里，有一说一，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小坛子里的骨灰，还挺诡异的。 林小宛跟着霍铮，看到自己被放进墓地，有点忧愁。 生前忘嘱咐了，她的愿望其实被撒进风里，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不过看看那个宽敞的双人豪华墓地，想想以后等霍铮老死了也得埋在这里，她又叹了口气。唉，在这等等霍铮也行，到时候省的他自己在这里太孤单。 本来林小宛以为，自己都入土为安了，怎么也该消失了，可是并没有。 她还是跟在霍铮身边，过了几天，宋之仪出现在霍家的老宅子里，不过她出现的很狼狈，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衣服都扯坏了，被霍家的保镖大力压着跪在宅子前边客区的大堂里。 霍铮没看她，只是慢条斯理脱掉了外套，他手边还放着一条灰白色的围巾。 围巾是林小宛想送给霍铮的纪念日礼物，还差几针收尾，可惜没机会完工了。 林小宛有点担心霍铮的状态，她这两天跟在霍铮身边，发现霍铮几乎不怎么吃饭的，睡觉的时间也特别少，几乎躺下片刻，都没进入沉睡，就醒来了。 他醒来就在露台一言不发的抽烟，一支接一支，一晚上能抽好几包，他以前虽然偶尔也抽烟，但是自从发现林小宛很喜欢闻二手烟的气味这个奇怪喜好之后，他自己就主动戒掉了。 现在抽的也太凶了。 林小宛很不喜欢他这样子，叉着腰凶巴巴地训斥了他好多句，无奈人家根本听不见。 霍铮走向宋之仪，垂下眼睛，讲话的语气没什么感情：“我原本是不打女人的。” 宋之仪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小脸苍白地求饶：“我知道错了霍铮，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求你了霍铮，看在我们曾经那么……” 她话都没说完，霍铮却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语气低沉阴森：“你还敢提过去的事情，我们早就结束了。你拿着把柄来要挟霍家就算了，居然敢把算盘打到她头上。” 他下了死手，手臂青筋暴起，宋之仪被保镖钳制着，根本挣扎不了，脸涨的又红又紫，眼球都向外明显的突出，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掐死了。 一旁的管家见状，上前一步：“二爷，小太太恐怕不喜欢您这副样子。” 霍铮猛然惊醒，触电似的松开了掐着宋之仪的手，颓然地后退了几步。 林小宛在一旁都看的惊呆了，此刻听见管家的话，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不喜欢这副样子？这副样子是什么样子？她人都不在，怎么就知道她不喜欢了？ 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是，宋之仪不是霍铮的初恋，他的白月光吗？怎么下手这么狠的？她是哪一步没跟上，这剧情怎么和她想象的发展不太一样？ 之后听见了霍铮和宋之仪说的话，她更震惊了。 她居然不是意外车祸，是宋之仪雇的人，特意守在那里撞她的！ 林小宛一下子就怒了，她就说她明明是绿灯还走在斑马线上，怎么就会被车给撞了，她之前以为她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报复社会的，也就认命了。 结果居然是故意的！ 林小宛气死了，冲上去就想给宋之仪来上邦邦两拳，结果刚走了两步，她眼前一花，听见“当啷”的一声清脆响声，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黑暗中一个略带沙哑的低沉男声响起来：“宝贝，今天下雪了。” 林小宛气到抓狂。 霍铮！你他妈管谁喊宝贝呢！怎么不见你这么温柔地喊喊我这个小宝贝啊啊啊啊气死我啦！ 她奋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带着青色胡渣，眼神惊喜的脸。 林小宛气沉丹田，自以为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嗓子：“渣男！” 但其实她现在特别虚弱，她感觉自己是一下子就睁开的眼睛，其实眼球已经颤动了好久，睁开眼是努力了半天的结果，包括声音也是软弱无力的。 但屋子里很安静，霍铮当然是听见了的，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僵硬地叫了医生来做系统检查。 等全部的检查完毕，林小宛也彻底清醒过来了，靠着枕头怀疑人生。 又解锁了一个新场景，她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的？ 第二十四章 情书 霍铮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她在挂点滴，药水流进来整个手连着半个手臂都有点失去温度，霍铮的手温热，就给她暖着。 外面居然真的在下雪，而且还是鹅毛大雪，一大团一大团落下来那种。 霍铮一直沉默不语，林小宛知道他的德性，主动问他：“这是在哪呀？” “惠民医院。” 林小宛左右环顾了一下，还真没看出来这里是医院病房，布置的就跟居家卧室似的。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不会又重生到哪个时间段去了？ “十二月。”霍铮抬起头来，“你睡了很久。” 林小宛不自在的动了动，难怪感觉浑身都酸疼，看来是躺的太久了。 看来她没再次重生，还是没结婚这一次。 那之前莫名其妙变成鬼魂跟着霍铮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做梦啊？ 她悄咪咪想打量一下霍铮，刚看过去，就直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霍铮一直在看她，好像生怕她丢了似的。 林小宛想到在奇怪的梦里，霍铮愤怒地差点掐死宋之仪，又想到霍铮抱着她出来的车上，霍铮低声说只想娶她，就忽然有点别扭起来。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好像都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林小宛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刚准备仔细问一问，就发现男人如临大敌的站起来。 霍铮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忽然咳嗽，嗓子疼吗？” 林小宛有点懵：“……没有啊。” 她只是感觉嗓子有点堵，好像有痰，就想清清嗓子。 霍铮却很不放心，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加湿器，林小宛闻了闻，感觉机器里升腾的水雾有点奇怪的味道，不过并不难闻。 她很好奇：“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吗？” 霍铮又给她到了温水来：“对你有好处的。” 他把水杯直接递到林小宛嘴边，林小宛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就不要了，霍铮把水杯随手放在矮柜上，又专心给她暖手，松开这么一会儿功夫，打点滴的手就又凉下来了。 林小宛看他垂着眼睛神色认真的模样，想到了别的事情。 “刚刚你在叫我……宝贝吗？”她乍热说起这个称呼，还有点羞于说出口。 霍铮没反应。 林小宛伸另一只手去要打他：“你说话呀。” 霍铮看她眼睛亮晶晶又期待的样子，有点无奈的“嗯”了一声。 林小宛来了兴趣，身体都不由得坐直了往他那边靠，要知道上辈子霍铮直到她死都一直喊她卿卿的，这辈子怎么忽然转性了？ “你干嘛这么喊我呀，是不是我听不见的时候你都在偷偷这么喊我呀？” 霍铮不应她的话，给她仔细掖了掖被角：“别乱动。” 他耳根红了。 林小宛不依不饶，嘴巴先于大脑快一步说出来：“你干嘛这么不好意思啊，你以前给宋之仪写情书的时候，喊得多亲热啊，现在又不好意思啦？” 霍铮愣了一下：“你看到情书了？” 书房里原本是有一封情书的，那是他和宋之仪分手之前写的，还没送出去就分手了，随手夹在了当时看的书中，这么多年早都忘记了。 但是之前有天晚上林小宛睡着之后他到书房工作，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中就觉得要看一下这本书，他把那本书取了下来，发现了情书后他那一瞬间还心虚了一下，又庆幸幸好林小宛不爱来书房，没有发现。 他本来想直接丢掉，但是怎么都觉得不安心，第二天就给拿到公司去了。 用碎纸机碎的拼都拼不起来，才扔进了垃圾桶。 却没想到林小宛竟然早就看到过了？ 林小宛不高兴：“干嘛，不能看啊？” “不是这个意思。”霍铮说，“我已经丢掉了。” “你什么时候写的啊？” “……很久之前了。” 林小宛看他遮遮掩掩，不欲多说的样子，突然有点赌气：“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吗？你和宋之仪之间的事情。” 一说到宋之仪，林小宛就又想到被挟持那几天，宋之仪不光用语言羞辱她，还强行逼着她看她和霍铮的小视频，顿时就更不开心了。 使劲把手从霍铮手中抽出来，郁闷的翻了个身，不想理会这个男人了。 霍铮吓了一跳，连忙稳住她手背上的针：“卿卿！” 他语气重了一点，林小宛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一下委屈涌上来，眼睛立马就红了。 霍铮看床上闹脾气的小姑娘，也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凶了，声调又软了下来：“没有凶你，只是怕回血。” 林小宛哪还能听进去他的话，现在满心满肺的委屈，掉了滴眼泪，吸了吸鼻子。 霍铮一听这动静就有点慌，无措了半天，才开口：“宋之仪忽然拿着霍家之前的数据本来要挟我，我们还没有结婚，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霍家出了事你可以独善其身。” 床上的人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安慰到，反而更伤心了。 “别哭，卿卿。” 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捧着林小宛的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半晌，他又轻轻叫了一声：“宝贝。” 男人的声音依然有点沙哑，低沉又缱绻，宝贝两个字从他嘴中说出来，就带着天然的蛊惑人心的魅力。 林小宛扭过身来，眼圈依然红彤彤的，她猜测上辈子，霍铮和宋之仪频繁接触，是不是也是这一个原因，只不过重生后不知道什么缘故，一切都提前了三年。 但是她真正想不通的是：“你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什么都瞒着我，难道这些事情，还指望我从别人嘴里知晓吗？” “我知道你和宋之仪初中就在一起，在一起七年，大学的时候分开。”林小宛看见霍铮惊住的样子，心中闷闷的，“我从宋之仪口中知道你们的事情，你也完全不介意吗？” 霍铮哑口无言。 “你说你们从未联系过，好像对她毫无一点感情，可是宋之仪告诉我你们分手了都得看着对方幸福才可以，在她那里，我好像是一个阻碍你们之间感情的无耻之徒。” 霍铮张嘴：“不是这样的。” 林小宛不想听他说：“如果你在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把你们之间所有事情都告诉我，那她怎么会有漏洞可以钻呢？” “那次在怡然居门口不是我第一次见她，宋之仪在那前面几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 第二十五章 洗洗还能要 她低下头，同时反省自己：“我自己也有错的地方，我应该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找你问清楚的。” 她说：“我一直以为你爱她，不爱我，所以我才没敢问。” 她和霍铮在一起的莫名奇妙，甚至连正经的告白都没有，稀里糊涂同居又稀里糊涂的结了婚，霍铮又总是那一副克制有礼的样子，加上他是那样的豪门贵公子，两个人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事实上林小宛在一开始就对这段感情毫无信心。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打听。 可是重来一次，加上那段神奇古怪的跟在霍铮身边的灵魂经历，霍铮跟地狱厉鬼似的差点掐死宋之仪，林小宛猛然发觉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林小宛后脑的伤还没好全，此刻有点涨痛，她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脑袋。 霍铮很紧张：“头疼吗？” 林小宛看他又扯开了话题，提高了声音：“霍铮！” 霍铮亲了亲她的手背，叹息：“分手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了。” “那你喜欢我吗？” “只喜欢你。”男人神色认真，“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这些。” 林小宛还是不怎么高兴：“那你现在告诉我，我说的不是这段时间你和她的接触，我想知道你们以前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分手啊？谈了七年，不是都要谈婚论嫁了吗？” 霍铮有点难以开口，分手是他主动提的，对于当时年少轻狂的他来说，那简直就是一段屈辱的经历。 但是看林小宛很在意的样子，他又不想她一直把这事情当芥蒂，就只能如实坦白：“她劈腿被我发现了。” 林小宛难以置信，霍铮那张脸不能说是顶级的帅，但是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完全可以称的上是个周正的剑眉星目的帅哥，而且身材更是没话说。 加上他气场强，自身就带着贵气，跟谁站在一起都很抓眼球，不客气的说，就是放个明星在他身边都得矮一头的，宋之仪居然面对着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还劈腿？？？ “你逗我呢。”宋之仪那疯子看起来爱他都爱的要死要活的。 “没有。”霍铮更难以启齿了，“她跟别人做，在学校操场。” 林小宛瞳孔地震，玩这么大？！难道他们的学校操场没人吗？？？ “而且不是一个。宋之仪和我谈恋爱期间，同时和好几个人保持priend关系。她的私生活很糜烂，也并不爱我，上学时我没有刻意显露过家世，她只是想攀高枝，把我当成其中较为上等的一股。” 那时候的霍铮多自信啊，哪会想到在他身边清纯乖巧的宋之仪，背地里其实是这样的人，发现自己被这么玩弄，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这次宋之仪回来谈判，也不过是看中了霍铮的家世地位，想要做阔绰的豪门太太。 林小宛品了一下这个priend的意思，都有点同情霍铮了：“你好惨啊……” 俩人谈了七年，该不会这七年宋之仪一直如此。 她没得病，真是一件走大运的事情。 林小宛回过神来，有些惊恐：“你不会都不干净了。” 想到她看过的宋之仪和霍铮的小簧片，她心理不太能接受，有些反胃。 霍铮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我没碰过她。” “你们在一起七年！你没碰过她谁信啊！” “真的！”霍铮怕她乱动挣扎，快速说，“我那时候反对一切婚前xing行为，所以从没有碰过她。” 分手的时候，宋之仪还拿这件事来挤兑霍铮。 霍铮当时只觉得愤怒，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只庆幸自己幸好没和她做过。 林小宛依然不信，那宋之仪给她看的视频是怎么回事：“可是宋之仪给我看了你们上床的视频，有好多。” 霍铮一听她说宋之仪还给她看这种乱七八糟的片子，心头火起：“她给你看这些东西？” 林小宛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她，眼里之前受伤导致的充血还没有完全褪却，刚刚又掉了两滴眼泪，看着就可怜巴巴的。 霍铮心里一软，凑过去亲了亲她：“真的没有过，我只和你发生过关系。” “视频也可以AI换脸或者合成，她给你看的是假的。” 林小宛整理了一下已知信息，俩人是谈了七年，但是宋之仪水性杨花脚踏好多条船，霍铮从没有碰过她，而且发现了这种事情，也早就不可能有感情了。 她舒坦了不少。 这男人，洗洗还能要。 但是没一会人，林小宛又拍案而起，怒问：“反对婚前xing行为？那你跟我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当时九月和霍铮在一起，也就过了两个月，十一月份她过生日的时候，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嘛，她就缠着霍铮不放，然后俩人就睡了。 她是有点醉，霍铮可是海量！他可没醉啊！ 霍铮有点心虚：“以前反对。” 小姑娘气哼哼，很不满：“而且我之前问嫂嫂你以前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嫂嫂说你很热情，宋之仪也说你又高调又张扬，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好冷漠。” “……没有冷漠。” 他怎么舍得对她冷下脸来啊，只不过听见她说，他自己也反思了行为。 “反正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我。” “对不起。”霍铮又一次认真的道歉。 他和宋之仪分手的时候，宋之仪把他的真心数落的一文不值，说他行为幼稚，太黏人让人讨厌极了，还说没有哪个女孩子受到了他天天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听起来就像虚假的感情。 霍铮当时冷笑着好像不在意，其实都记到了心里。 单身了这么多年，又在商场天天谈生意，他也早已习惯了不动声色和沉稳克制。 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现在的枕边人是需要甜言蜜语和用心的宠爱来浇灌的。 他把这些都坦白地告诉了林小宛，并且保证，一定会做出改变。 “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告诉我。”他说。 宋之仪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他也不该把那些嫌恶的话记在心里。 说来说去总归还是他不对。 点滴空了，护士小姐姐过来帮林小宛拔了针，还给她拿了一个用彩纸和花绳包装的很精美的硕大红苹果进来。 护士小姐姐把苹果塞进她怀里，笑眯眯地说：“今天是平安夜，林小姐以后也要平平安安哦。” 第二十六章 突然昏迷 外面天已经擦黑了，雪还在下，林小宛以为现在也就刚到十二月份，没想到竟然已经到圣诞节了。 她竟然睡了大半个月。 等护士收拾了东西出去，林小宛的一只手还在霍铮手心里，霍铮帮她摁着针眼，林小宛看他眼下一片乌青，拍拍床铺。 “你上来抱着我嘛。” 霍铮依言上了床，靠在床头，把她揽在怀里，手一直没撒开。 “那说好了啊，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不许再一声不吭了。”林小宛说。 “好。” 林小宛醒来做检查的时候，霍铮就已经告诉了大哥和嫂嫂了，现在五点多，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乔幼安打来电话，问林小宛想吃什么。 霍铮接电话没避着人，林小宛还没说话呢，男人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给她做点好消化的食物。” 乔幼安应了一声，又说：“检查怎么样啊？今年过年早，等出院之后，你带小宛到老宅来住。” 霍铮偏头，看向林小宛，询问她的意思。 林小宛点了头，他才应下嫂嫂的话。 女孩子靠在霍铮的怀里又和他说了好长时间的话，霍铮问她还去不去北极。 “北极？” “嗯，过年不忙，陪你去。” 林小宛想问这不是她上辈子提的生日愿望吗，怎么他都知道了，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她也提过这个要求。 当时霍铮确实答应了她，忙完了就和她一起去。 林小宛现在反而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她抓着霍铮的手玩，又过了半天才说：“不想去了。” 霍铮也没有异议，温声说：“好。” 她忸怩了半晌，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爬起来要和霍铮面对面坐着。 虽然睡了这大半个月，她身上伤好了不少，但也没好全呢，霍铮不想她乱动：“怎么了？” “我和你说点事情。”她不想再和他之间有任何秘密。 霍铮起来坐到一边：“你别乱动。” 林小宛伸手指点他：“凶巴巴的。” 男人无奈。 “我跟你说一个惊天大秘密。”她说。 男人想到她没提过的家里人，还有那个死不足惜的舅舅，猜测她大概是想和自己坦白这个。 结果林小宛直接丢了一个炸弹下来。 “其实我没看见你写的那个情书，我去找的时候书里就空了，你已经拿走了。” 林小宛拥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我跟你说你不要觉得我是不是疯了哦。” 她很想严肃一点，可是又严肃不起来，反而还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其实我是上辈子看到情书的。” “上辈子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一直就没敢问你，然后我以为你出轨了，就被车撞死，然后又活了，就到现在了。” 霍铮很难不怀疑她说这些，是不是后脑上伤口的后遗症。 “干嘛，你不信啊。” 霍铮确实不相信，所以他没说话。 “上辈子你也没和我说过宋之仪的事情。”林小宛说，“我们结婚三年了，结果你忽然特别忙，每次回来身上都有陌生的香味，而且我总是收到你和宋之仪亲亲密密的照片，我就以为你出轨了。” “结婚纪念日前一天我看见你给她挑戒指了，特别难过，然后过马路的时候出了车祸，就死掉了。” 她叹气，又想到昏迷时作为灵魂看到的一切：“不过你跟我说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猜你和宋之仪那么亲密，可能也是因为她在威胁你。” “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而且我以为你一直喜欢的都是她，就很难过。” 她说的太认真，还有点忧愁，霍铮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刚要说话，脑海中突然又涌现出，林小宛不在他身边那几天，他反反复复的噩梦。 林小宛一身是血，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 他忽然哽塞，讲不出话来。 林小宛疑惑：“你怎么了呀？” 霍铮的头剧烈疼痛起来，他抵住额头，用力闭紧眼睛，疼痛却如潮水般猛烈冲击，尖锐的耳鸣响彻在耳边。 他怕吓着林小宛，想强撑着告诉她没事，却根本无法动作，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林小宛哪见过他这样，慌忙过来：“怎么了呀，头疼吗？” 她担心又焦急，开始后悔自己说重生这些事情，毕竟说起来这完全算两个世界的事情，她是不是不应该说，霍铮不会受到影响了。 霍铮抓住林小宛的手，握的太紧，林小宛被他抓的很疼，也没挣开，就任他用力握着。 “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呀？你先松手我叫医生来好不好？” 霍铮完全听不进她的话，他的脑海中闪过更多的场景，最终定格在林小宛躺在太平间被白色的麻布盖上的瞬间，他猛然失去了意识。 林小宛心跳瞬间飙高，她慌了神，语无伦次地喊着他名字，好半天才想起来摁铃喊医生来。 她毕竟身体受过重创，神经系统也有损伤，一下子的精神刺激，令她有些呼吸困难，几个医护人员小跑着进来，他们去检查霍铮，还有一个女医生顺着林小宛的背部让她放松。 “别紧张，冷静一点，没事，没事，好，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 女医生扶着林小宛靠坐在床上，又给她到了一杯水：“好了，好了，没事了。” 林小宛缓解过来，立刻抓着医生的手，紧张地声音都发抖：“他怎么了。” 简单的检查很快，医生有些奇怪：“霍先生除了有点过度疲劳，别的没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昏迷呢？” 林小宛哪敢在陌生人面前说什么重生不重生啊，就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医生。 医生被她盯得心都要化了，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赶紧安慰：“没事啊，没事，等霍先生醒来也就好了。” 林小宛抽噎着，软糯糯地说“谢谢医生”，一边在心里后悔，以后再也不冲动乱说了。 等霍铮醒了，她就告诉他根本没有重生，那都是她做的梦，都是偏他的，霍铮责怪她乱说那就责怪。 “好了，好了，别哭了，来，我看看你眼周的淤血怎么样了。” 这医生长得慈眉善目，说话的语气慈祥的就跟长辈似的，林小宛用力擦擦眼泪，乖巧地抬起小脑袋让她看看。 第二十七章 你要先追我 一旁的女医生“哎哟哎哟”地拿住她的胳膊，“别这么使劲呀，怎么拿手直接擦呢，手上多少细菌呀。” 林小宛懵懵地看她，长这么大，她头一次知道原来不能拿手擦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呀？”她问。 好奇怪，她看东西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呀。 “没什么事情，就是眼球有些淤血，不要太紧张，啊，我们醒来也没感觉不舒服，是不是？看东西也没有影响，对不对？” 林小宛点点头，感慨这医生讲话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殊不知医生就是在把她当孩子哄。 毕竟娇娇软软又乖乖可爱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霍铖和乔幼安夫妇俩出现在门口，看见屋里好几个人，又见霍铮躺在一边闭着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医生站直身体：“霍先生忽然昏迷，我们过来检查了一下。” “身体没有问题，我们感觉好像是……”医生也不太能确定，“像是气血上涌？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今晚或者明早肯定就会恢复的。” 霍铖听见没事，就点点头。 医生看完了林小宛的眼睛，临走前让她再过几天去拍个片子，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去检测一下视力，不过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影响。 林小宛：“谢谢医生。” 乔幼安给她展示了一下保温的饭盒：“小宛饿不饿呀？睡了那么久肚子是不是都空空了，吃一点东西？” 她想在床上支一张小桌子，被林小宛拒绝了：“没事呀，我的胳膊和腿都好好的呢，就到桌子那边吃。” 饭是家里厨师做的，手打牛肉丸蔬菜汤，清炒时蔬，还有佛手茄瓜蒸乳鸽，一道甜的蜜枣百合炖雪梨。 这个菜量一看就是连着霍铮一起的，不过现在他是吃不上了。 林小宛吃的香喷喷，就是有点过于清淡了，她喜欢口味重些的菜式。 乔幼安看着她：“多吃点，本来你就瘦，这么一躺大半个月，更是瘦的没边了。” “和霍铮都说开啦？你们俩？” 林小宛捧着装雪梨的瓷杯子点头。 霍铖有点好奇地问：“说什么了，医生说他还把自己气着了？” 林小宛支支吾吾，告诉他就是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然后霍铮就忽然头疼昏过去了。 霍铖感觉不可思议：“他不会是把自己气晕了？？” 从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林小宛也有些呆滞：“啊，好像不是……”她有些不太确定，觉得应该还是自己说重生这些事情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这个弟弟气量竟然就那么小一点点？”霍铖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感觉无语。 夫妻俩陪着林小宛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一直到晚上林小宛都困了，霍铮也没要醒的迹象。 两米的大床睡俩人绰绰有余，她规规矩矩躺在霍铮身边，盯着他瞧了一阵儿，关了灯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最后又滚进了霍铮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霍铮已经换了衣服，倚在床头工作，见她醒来，把平板电脑放到一边，低头轻柔的讨了个吻。 林小宛还迷迷糊糊的呢，就被亲了半天，眼睛里水光潋滟：“你怎么突然亲我呀。” “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男人凝视着她，大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却并不色情，只有亲昵的意味，“上辈子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他把她拥在怀里，啄吻着她的面颊，半晌后低低的叹息：“对不起。” 他走马观花般看完了没有林小宛的一生。 漫长的、孤独的一生。 林小宛走后他派人到北城告知她的亲眷家人，他做好了被责打被辱骂的准备，毕竟别人好好的一个女儿，却在他身边没了性命。 却没想到助理回来，只带了二百块钱给她。 是小宛姑姑所谓的“心意”。 之后霍铮才知道原来林小宛是在这样的家庭，如一棵野草一般成长的。 他又看见了那几个月里，林小宛的手机上连绵不绝的短信和照片，自责和悔恨几乎充斥了他的后半生，每一次想起，都是锥心的痛。 他暴力的吞吃了整个董家，残忍的惩罚了宋之仪，甚至因为那一份灰色的不可见光的旧时数据，和霍铖大吵了一架，将近一年都没有联系过，但是到最后最恨的，还是自己。 睁开眼睛看见林小宛恬静熟睡的面庞，没人知道那一刻他有多么感谢苍天，再一次把他弄丢的宝贝送回到他身边。 “不要说对不起呀。”林小宛毫无责怪的意思，伸手抱住他，“我知道你是觉得这样对我好，可是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嫂嫂可以和，嗯……大哥？” 她许久没喊霍铖了，一时竟然有些在称呼上生疏了。 男人呼噜呼噜她的脑袋。 她因为后脑的伤，头发剪短了很多，睡了大半个月又长了存许，齐耳的短发，看着更像个软绵白嫩的洋娃娃了。 好，林小宛继续说下去：“嫂嫂可以和大哥一起面对这些，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呀。” “难道你不能保护好我吗？” 霍铮现在把握着半个商夏的经济命脉，再没有什么能与他抗衡了。 “我可以。”他说。 “行。”林小宛把他安抚好了，从他怀里爬起来，小手一挥，“既然你这么自信了，我就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叭。” 霍铮错愕：“什么？” “追我啊。”林小宛看他，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你不会以为我的分手是和你说着玩的？我和你在一起，你连告白都没有的！” “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啦，你要先追我，然后呢再跟我表白，相处到合适的时机呢，你要再和我求婚。” “哦，这个求婚就不要太盛大了哈，我们偷偷的进行，我不喜欢别人围观我们。” 霍铮明白了她的意思，纵容又宠溺地点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我也有一点。” 他拉过林小宛的右手，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戒指倒是好好戴在她的中指上：“你的戒指不能摘。” “唔……也行。” 反正她也只是想重新来过，把该有的都补上，结果都是一样的，她需要安全感，霍铮也需要。 第二十八、二十九章合一 “不过我现在带了戒指，那以后你求婚再给我戒指的话，我要戴再哪里呀？”她看起来有点苦恼，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霍铮觉得她这样子十分可爱，有点想笑，又怕真的笑起来会惹她生气，就顺着她的话，想了个主意：“那我要求婚的时候提前告诉你，你再把戒指摘下来？” 林小宛想了想，觉得这方法好像可行：“也、也可以。” 她下巴一扬：“你可要好好追求我，不然我才不会同意嫁给你的，我可是很难追的哦。” 霍铮眼里满是笑意：“好。” 女孩子看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有点怀疑：“你会不会追人啊？你当初怎么追的宋之仪，现在就要比当初追她的时候对我好一万倍，明不明白。” “明白。”霍铮先点了下头，然后迟疑了一下，既然说了两人之间要坦白，他选择如实告知，“我没有追她，是她追的我。” 林小宛摸摸他的头：“你真好骗。” 当年的霍铮还是个纯情少男，确实好骗。 霍铮耳根子有点红。 经此这一遭难，两个人说开了，不止是林小宛变化，霍铮其实也已经不同了。 林小宛撅嘴，还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她喊你喊的那么亲热，我都一直喊你名字的。” “你教她喊你霍哥，怎么不教我这样喊你。” “我没有教他，也不喜欢这个称呼。”霍铮觉得，要是非要喊，那他觉得喊老公就很不错。不过他的卿卿肯定是不愿意的，没准还得羞恼地动手打人。 “好，那我想一想喊你什么好。” 护士端了药进来，又送来早餐，看见林小宛凑在霍铮身边活力十足的嘀嘀咕咕，笑了一下：“霍先生醒了，感觉有什么不适的吗？” “您昨天忽然昏迷，可把林小姐吓坏了。” 霍铮有点抱歉的看向林小宛。 林小宛不自在，脸上飞起一抹红：“哎呀，不要说这个了呀。”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清晨才停，外面依然阴天，没出太阳，厚厚的一层积雪，正是好玩的时候。 林小宛问护士小姐：“我吃了饭，可不可以出去玩呀？” “这……”护士从她入院就负责她一个人，对她的情况算的上很了解，因此有些为难，“恐怕不太行。” “外面有点太冷了。”她很委婉地说。 林小宛很失落的低头，她出生在冬天，最喜欢的就是下大雪的时候，盛京这样大的雪天可不多见，不能出去捏个雪人实在是可惜。 护士看她委委屈屈小可怜的模样，心里头母爱泛滥，一心软，鬼使神差地说：“要不……我去问问张医生？” 张医生就是那个慈眉善目的有点年纪的主治医师。 林小宛惊喜地看她，与此同时霍铮犀利冰冷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护士顶不住霍铮的死亡视线，干笑了两声，脚底抹油跑了，走前还不忘嘱咐，那些药有点伤胃，吃过早饭了再吃。 最后没玩成，没办法，霍铮不允许。 哦，张医生过来听了她的肺音，也笑眯眯地很和蔼可亲的……拒绝了她想出去玩的请求。 “再过上一周，你现在出去玩出了汗，太容易吹风肺炎。” 过上一周哪里还有雪给她玩嘛，除非到时候再下一场。 她出不去，就折腾霍铮，让霍铮削小兔子苹果，男人哪里会这个啊，只能笨手笨脚地学。 秘书和助理来找他汇报工作，才把男人解救了出来。 等霍铮忙完就中午了，吃午饭的时候，霍铮问她：“想好要叫我什么了吗？” 林小宛期期艾艾地看他，咬着筷子，挺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叫你哥哥行不行。” 霍铮笑起来，没忍住亲了她一口：“行。” 又在医院住了一周，过了腊八，林小宛身上手术后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就呆不住了，央求着想出院，觉得在这里没意思。 霍铮收拾了她涂的画册子和四处散落的各类画笔，看她严谨仔细地跟着视频教学往细铜线上穿彩珠子，觉得好笑：“怎么没意思？” 屋里除了画册子，还有拼了一地碎片的建筑模型。 男人的办公室几乎都搬来这里了，外面的会客厅拉了投影仪，他每天开会、办公都在那里，就是辛苦了助理和几个秘书，总是得来回跑。 林小宛让他过来，给他看自己正DIY的一个小挂件，是个状元平安扣：“这个到时候挂你车上好不好？” 霍铮当然愿意，别说挂车上，挂他身上他说不出个不字来。 “在这里住院也不让我出去玩，我觉得我都好了呀。”林小宛软着声音撒娇。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肿包还没有完全消掉，他哄着：“等几天再检查一下，医生说可以我们就回去，嗯？” “等几天是几天呀，都快过年了，我可不想在医院里过年。” 霍铮保证：“不会的。” 第二天是元旦，新年新气象，不止是霍铖和乔幼安夫妻俩过来，秦宴川也带着自己的老婆来探望，三个男人一聚头就沉迷工作，乔幼安把他们赶到了会客厅去。 林小宛看向陌生的新朋友，拘谨地冲她露出笑容来。 顾语芜年纪和她相仿，杏眼红唇，是个极标致的美女姐姐，她染着粉色的长发，眼影中还带着一闪一闪的晶莹，看着就跟书里走出来的人物似的。 她和林小宛打招呼：“我之前就在秦宴川那里看过你的照片，早就想认识你，今天见到真人比照片上还好看诶。” 乔幼安和她早就认识，听见她的话很得意的笑：“你多相处相处就知道，我们小宛宝贝平时可可爱了。” 被同性，尤其还是漂亮姐姐夸奖，这种飘飘然的感觉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林小宛反正立刻就不觉得她陌生了：“你也好好看呀。”她还有点羞涩地说，“还香香的。” 她很会一碗水端平，夸完了顾语芜，又看向乔幼安：“嫂嫂也好看好看好看。” 一连说了三个好看，就为了让乔幼安听着，觉得她是真诚的。 顾语芜来的路上买了几份章鱼小丸子，口味不一样，三个人一人端了一个小碟子，吃哪个就用竹签戳哪个。 打开的时候顾语芜不太放心：“虽然只有很少很少很少的章鱼，但是也是有的，小宛能吃海鲜吗？” 林小宛身上手术留下的刀口这都过了一个多月，其实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霍铮在这方面特别严苛，她提了几次想吃糖醋虾球和清蒸鲈鱼之类的，都被无情驳回。 她瞥了几眼门口，通往会客厅的房门是关着的，她小声说：“没事的，我都好了。” 她抱怨：“就是霍铮，这个不让吃那个也不让吃，医生都说适量一点点没有事情的！” 这一个多星期林小宛吃的清淡的不行，不是清汤就是清炒，霍家高薪聘请的私厨，给她做的饭连点大料都不放，吃了三天她就开始想念外面那些炸鸡烤鸭路边摊，一天看八百回外卖。 但是因为霍铮也陪着她吃清汤寡水的饭，所以她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金灿灿油滋滋的章鱼小丸子摆在眼前了，空气里正弥漫着混合酱料的香气，她口水都咽了多少回了。 乔幼安看她眼睛都看直了，举着小竹签，浑身上下写满了“想吃”两个大字，还得故作矜持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不由得笑起来：“吃吃，给孩子馋坏了都。” 顾语芜给她推荐：“这个蜂蜜芥末的，好吃！我N次回购的味道。” 章鱼小丸子里还有玉米粒和蔬菜碎，外壳焦脆，林小宛试了试温度，啊呜一口填到了嘴巴里：“呜，介个好好次！” 好吃到眼睛都眯起来，一脸幸福。 顾语芜有被可爱到：“哎呀，好像一只小动物啊我们小宛。” 顾语芜带来了五种口味的章鱼小丸子，一份有六个，林小宛一种味道戳了一个，就不再下手了，这家丸子个头不小，吃六个其实就挺有饱腹感的。 嘴巴还想吃，主要是不好意思。 她就问：“你这个是从哪里买的呀？好好吃。” “在南屿弯北路一家中学旁边的巷子里，那边有一家老字号关东煮，得有小二十年了，也特好吃，那个汤格外好喝，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啊。” 顾语芜喜欢看她吃东西时满足又幸福的样子，把章鱼小丸子朝她推了推：“喜欢就多吃一点。” 林小宛就又戳了一个。 话题说着说着，说到前些天那场还上了新闻的大雪，那场雪下的极其漂亮，一天一夜，覆盖了整座城市，很多景点都在雪天美出了新高度。 乔幼安也和俩儿子一起在院里堆了个小雪人。 说起这件事，林小宛就忿忿不平：“我可想出去玩，霍铮都不让。” 她都有点委屈地哼哼：“我也想堆雪人。” 她上次堆雪人，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年北城下了特别大的雪，姑父带着她在楼底下，用铁皮桶一桶一桶的舀雪，堆了一个巨大的雪娃娃。 顾语芜感觉她好像耳朵都失落的垂下去了，就问：“我有雪景的街拍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是一个视频，播放量二十多万。 标题很简短，就叫做【盛京雪景街拍】，发自啵啵星视频平台。 二十多分钟的视频，分为白天和夜晚两个部分，林小宛看的入了迷，一遍播完，又重头看了一遍。 太会拍了，视频里有深夜里热气腾腾的地瓜小车，摊贩身上也盖着一层白雪，窝着手团在一旁；还有两个行人，约莫是情侣，打着一把伞，走在斑马线上；有大清早勤勤恳恳扫雪的清洁工；还有雪地上的梅花脚印，和轻巧跳上车顶的猫咪…… 顾语芜在对焦准备按快门的时候，还会一边讲话，教着该怎样去找角度，教拍不同的雪时该用什么速度的快门。 她由衷地夸奖：“你好厉害啊，拍的都好好啊。” 顾语芜看她很喜欢，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可以返回视频目录，还有一些其它的街拍，你要是想看都可以看。” 她怕林小宛不会使用这个播放软件，说完了还凑过去指导：“左上角有个白色的小箭头，你点一下就返回了。” 林小宛虽然没有用过这个，但她经常会用其它视频软件看电视剧和综艺，因此对于一些功能还是比较熟悉的。 返回到视频目录，因为雪景街拍是最新发布的视频，排在第一个，这样一来，林小宛一下子就看见了位于顶端的她的用户信息。 “哇，你居然有三百多万的粉丝，好厉害啊！”林小宛惊叹。 她向下滑了几个，发现街拍的视频其实很少，严格说视频的总数量就不多，滑几下就到底了，但是占其中大多数的都是人物的日常写真。 播放量都相当的高，评论人次也很多。 顾语芜揉揉她的脑袋，说：“我本来就是学摄影的呀。” 她是学摄影的，但是毕业后机缘巧合客串了一部网剧，就转移阵地到娱乐圈去了。 不过她不是演员，她对演戏毫无兴趣，她是整改娱乐圈的风纪委，带着自身的背景和资本，在娱乐圈当横行霸道的资本家小姐。 摄影就变成了一项个人爱好。 商夏这两年频出好剧，以及最近娱乐圈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整改细则，大部分都和她有关。 其实林小宛如果关注过商夏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语客”，就会发现顾语芜的名气远远不止三百万粉丝。 后边还得再添个零。 可惜林小宛不追星，对于这些都不怎么了解，顾语芜除了之前客串那几个镜头外也没演过别的了，纯粹的幕后大佬，她就更不知道了。 她问顾语芜：“这些写真的视频也可以看吗？” 顾语芜笑：“当然可以啦。” 林小宛就一个一个看下去。 顾语芜在视频中除了声音外，别的几乎不会出镜，但是她特别特别会引导，拍照片也不是在什么影楼啊或者定点的场景，就是很普通的日常。 吃西瓜、喝汽水、招猫逗狗、买水果等等，但是经过她拍出来，就特别有独特的氛围美。 当然了，主要是模特小姐姐也都特别好看。 第三十章 喊哥哥的话 乔幼安和顾语芜说着话，一边注意着林小宛，看她认真观看视频，还仔细的倾听着讲解，每一个视频所使用了什么相机，哪一个镜头，是如何选择的，她都一丝不苟地听着。 等她又看完一个写真视频，乔幼安试探着问她：“小宛对摄影也很感兴趣吗？” 林小宛羞涩地点点头。 她念大学的时候也想过学摄影的，但是她稍作了解之后，就发现她自身的财力并不足以支持她学这种烧钱的艺术。 “你喜欢摄影吗？我可以教你呀。”顾语芜说。 林小宛并没有相关的任何摄影设备，因此摇了摇头。 乔幼安看着她的目光慈爱又柔和，说：“小宛宝贝如果喜欢，可以试一试的，要是不喜欢摄影，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都可以试着去接触一下。” 她觉得林小宛有点太宅着了，她不怎么出门，对逛街看着也不太热情，偶尔她有空的时候喊她出去，她也很少买东西，身边又没有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看着太孤单了些。 找些兴趣爱好，交点朋友，对她来说会好些。 她们把章鱼小丸子的盒子收拾起来，顾语芜分享了几个娱乐圈的新闻八卦，林小宛很少吃瓜，听的目瞪口呆。 “剧组夫妻是什么意思啊？”她问，“就是通过拍戏在剧组认识，然后结婚的吗？” “可不是哦。”顾语芜狡黠地冲她眨眼睛，“有的演员们在剧组一待就是两三个月，男男女女之间来往密切，有的呢又有感情戏，他们有生理需求，就会找来电的人酱酱酿酿。” 她啪啪啪拍了三下手。 林小宛抿嘴瞪大眼睛：我真的不想当秒懂女孩！ “不过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公开，拍完戏剧组解散，他们就解散了。” 顾语芜把手放在嘴边，摆出和她说悄悄话的样子：“偷偷告诉你，这些人里，也会有已婚人士。” 乔幼安美目飞去两个白眼，轻嗔：“去去去，别带坏了我们小宛。” 顾语芜哈哈哈笑起来。 林小宛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语芜问她：“小宛宝贝有没有兴趣要来剧组玩一玩呀？” 林小宛听了她那么多八卦，娱乐圈这三个字在她心里都不干净了，她疯狂摇头，后脑上的肿包还在，晃的用力了点，就闷闷地涨痛，她连忙用手护了一下。 乔幼安也制止她：“哎呀，乖乖，你脑袋动的轻一点。” 顾语芜举起双手：“我的错我的错，不逗你了。” 热闹了大半天，等他们走了之后，林小宛就继续DIY她的小挂件，觉得有点太安静了，就那智能音箱放了点音乐。 可是有了歌声，她还是觉得坐不住。 霍铮进来，手上还端着晚餐，让她洗洗手去吃饭。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林小宛洗了手回来，看今天晚上又是清淡的原汁原味的菜式，不高兴，“我想吃糖醋虾球。” “下午在这偷偷吃东西了是不是？”霍铮静静看她，问道：“你要叫我什么？” “哥哥。”林小宛的声音又软又甜，哥哥俩字就跟带着小钩子似的，勾的霍铮心痒痒。 虽说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林小宛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她毕竟从来没有喊过别人哥哥，就有些羞于喊出口。 不过被霍铮反复提醒了好几次，适应了一个多星期，她现在已经可以毫无压力了。 “我就吃了一点点而已。”林小宛用拇指和小指头比出“一咪咪”的意思，表示她真的就吃了很少一点。 她发现，她喊哥哥的话，霍铮似乎都特别好说话。 就像是现在，霍铮也只是叹了口气，脸上神情甚至是愉悦的，什么都没有说，纵容了她的偷吃行为。 今年过年很早，21号，过了元旦，眨几个眼的功夫就快要到了。 又提了一次想要出院的话，第二天一大早，林小宛就被霍铮从被窝里挖出来，套上衣服，领着又去做了个全面的体检。 林小宛自从伤了以后，精神很容易就疲惫，因此觉就特别多，霍铮带着她睡的早，起的也早，但是再早，也没有七点起来过。 事先没有说过要早起，林小宛直打哈欠，就有点闹情绪了。 “哪有医生才七点就来上班的呀。” 霍铮从容地回答：“张医生。”又纠正，“现在已经过了七点半。” “肯定是你强迫人家早起的！”林小宛说着，还用鼻子哼了一声，来表示对他的不屑。 她虽然闹情绪，但是一只手被霍铮握在手里，依然乖乖地亦步亦趋跟在霍铮身边，并未做出什么反抗的姿态。 她要检查的项目多，等全部完成，时针已经指向数字10了。 因为要空腹，她早上什么都没吃，林小宛的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唤。 张医生从抽屉里拿了几块牛奶味的脆皮小酥饼：“学生拿来的，我不爱吃这个，给你吃。” 林小宛说了谢谢医生，没伸手，看向霍铮。 张医生直接塞到她怀里：“我给你的，又不是他给你的，你看他干什么。” 林小宛见霍铮没什么意见，就高高兴兴揽了怀里了，又甜腻腻地说了一遍谢谢，一扫刚刚的沉闷之气，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真是很好哄了，给点吃的就满足。 张医生赶着俩人走：“行了，吃饭去，等下午检查报告出来了再说。” 出了门，没走两步，林小宛就拆了一块小酥饼，小酥饼圆溜溜的，都是独立的小包装，一口一个，还有蔓越莓和果仁夹心，奶味又浓，特别好吃。 剩下的都被霍铮拿去了。 林小宛伸出手来，想跟他再要一个，男人却不给了。 “吃一个，等下就吃饭了。” 林小宛手小，她两只手捧着的量，霍铮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的握住，还能空出另一只手来牵着她。 女孩子不满地控诉：“那是张医生给我吃的。” 她把重音放在“我”上，希望这个男人能自己懂事一点。 霍铮并不理会，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看的林小宛牙痒痒。 走了一段，林小宛晃晃俩人相握的手，回忆起以前：“你以前都不怎么牵我手的。” 两个人也几乎不怎么出去玩，偶尔出行，也是各走各的，很少有肢体接触。 第三十一章 算追我的第一天 跟在家里时很不一样，在家里的时候，霍铮没事就喜欢把她抱怀里，也很喜欢亲亲。 霍铮微微侧目：“你不喜欢吗？” 他自从梦到上一辈子那些事情，加上林小宛之前又出事，他醒来后总是会觉得虚无缥缈，只有牢牢把人抓住，拥在怀里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真实。 他一放手，就会害怕又把人给丢了。 “喜欢呀。” 林小宛说完，忽然“哎呀”了一声，想把他的手甩开：“不行，你现在不可以和我牵手。” 霍铮怔了一下，不但没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为什么。”他问。 “你现在在追我呀。”林小宛很理直气壮地给他一条一条说，“我们不能像前几天那样子，追求人的时候，是不可以亲亲，也不可以牵手手的。” “哦，一起睡觉也不可以的！” “你要做一个绅士呀。” 霍铮沉默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再谈一谈这件事。” 他有点想反悔了。 “那好叭。”林小宛晃晃爪子，“你先松开手呀。” 霍铮：充耳不闻。 他把小酥饼放到林小宛面前，企图用小酥饼收买她：“再吃一个。” 但是包装袋需要两只手才可以撕开，霍铮顿了一下，又不给她了：“算了。” 林小宛手抬了一半，茫然地看他。 倒是把“不可以牵手手”这件事忘记了。 吃了饭要午睡的时候，霍铮像之前那样要把林小宛搂在怀里，结果惨遭拒绝。 林小宛裹着被子，团成一条春卷，只有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在外面：“午安呀。” 霍铮：…… “我们再谈一下这件事。”他说。 “干嘛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可以反悔的。”林小宛像只警惕的小猫似的看他，她费劲扒拉的把爪子伸出来，“戒指我都带啦。” “为什么不可以牵手？” “哪有追女孩子上来就牵手的呀。之前就不算啦，今天就给你算追我的第一天，第一天就亲亲抱抱，那不叫追求，那叫耍流氓。” 恋爱规则制造者，林小宛，如是说。 其实她讲的很多话都很没有道理的，说要霍铮追她，也只是气不过霍铮以前的性格和现在差距太大了，他总是端着，收敛着，林小宛缺爱，也想让他外放热情一点。 说是追求，也不过是感情升温的小把戏罢了，戒指俩人谁都没摘，出去说分手了没在一起正在追求中，这谁信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她想起一出是一出，现在小嘴叭叭的讲的头头是道，转头没两天，就得忘记了。 林小宛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说：“你得给我送花，和我约会，还要请我吃饭，我做什么都可以，你都要无条件支持我。” “比如我那会儿要吃牛奶小酥饼的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追求者，你应该立马双手奉上才对。” “当然啦。”她说，“作为被追求者，我也会给你送礼物，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还能怎么办呢？霍铮无奈，自己的人就只能自己宠着呗。 林小宛把自己束缚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觉得热，两条腿伸到外面，霍铮把她抱在胸前的被子小心翼翼抽出来，又掀开了一点让她身上盖的没那么严实。 果然没两分钟，林小宛睡梦中觉得有点凉了，开始无意识的闭着眼摸被子，霍铮好整以暇地等了一会儿，小姑娘摸被子没摸着，摸到身边这个温暖的热源，自发自觉地滚到了男人怀里。 霍铮把人抱住，心满意足地跟着小憩了片刻。 林小宛一觉睡到三点半，她起来的时候，霍铮早就工作去了。 下午张医生临近下班时间才过来，宣布了林小宛最想听见的消息：可以出院了。 “高兴了？”张医生笑呵呵地整理了报告，“别高兴得太早。” “就算出院了，该吃的药还是要吃的，天气冷，一定要注意保暖，冬天干燥，多喝水，多吃水果蔬菜。” “我看了你的报告，你有点缺营养。”张医生看向霍铮，“膳食的平衡和营养素的补充都是很重要的，这个不需要吃药的，就是平时多注意饮食。” “再有就是多补补钙，缺钙也挺明显的。” 然后又很官方的嘱咐了几句话，就让他们明天上午办理出院。 霍铮送张医生出去，走了一段路，张医生才说：“霍先生，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伤害已经造成了，病人怀孕的机率虽然小，但还是有可能的，不要就此灰心。” 之前林小宛抢救出来，医生就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不过霍铮没跟林小宛提起过，医生的病历本也对此没有过多详细的记录。 现在要出院，霍铮也确实想再问一问，有没有什么修复的可能，见医生这样说，心里有数，就没再说话。 其实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霍铮不是在意子嗣后代的人，只是林小宛喜欢小孩，以后肯定也会想要个宝宝，到时候如果真的怀不上，他怕林小宛会不开心。 不过也未必就真的没有，毕竟只是机率小。 出院这天正好霍大宝和霍二宝开始放寒假，乔幼安就带着俩崽子过来一起接她。 霍大宝和霍二宝有几个月没见过林小宛了，一看见她都特别高兴，飞奔过来找她：“小宛姐姐！” 俩崽子年纪虽然小，但是都壮的跟头小狼似的，霍铮怕他们没有分寸，自己碰着磕着了没什么，万一撞着林小宛了怎么办。 就把林小宛往身后藏了藏，拦着俩小孩，板着一张脸：“好好走路。” 他做长辈一直都比较严肃，霍大宝和霍二宝比较怕他，连忙停下来说：“知道了。” 他又纠正俩人的称呼：“要喊小婶婶。” 管他要叫叔叔，管林小宛却总是叫姐姐，说了好多次，还是不长记性，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坏习惯，得改掉。 他强硬的逼迫俩崽子改了称呼重新叫了人，才允许他们俩去牵林小宛的手。 乔幼安看的好笑，摇摇头没有理会。 一行人回了霍家的老宅子，这是商议好的，老宅子的人多，大宝和二宝放了寒假也在这边住下，既有人可以照顾林小宛，又不至于独自待着太孤单。 第三十一章 年会要干什么 霍铮年底最后这段时间忙的不行，他原本最后这个月是应该出去视察年度工作的，因为林小宛这个样子，他实在不愿意走，就都安排给了别人。 但是工作量却一点都没减少。 以前霍铮忙的时候，和林小宛就处于断联的一个状态，林小宛是很想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又怕打扰他，霍铮是真的没意识到。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早上走的时候林小宛一般都不会醒，他就到了公司之后再给她打电话，把人喊起来吃早饭，叮嘱她喝热的牛奶，早饭也不要磨磨蹭蹭到凉了才吃。 之前他就发现了，林小宛有吃凉饭的习惯，这很不好。 等着林小宛起来了，就会给他发消息拍照跟完成工作似的告诉他吃了什么，还会和他分享点其它的小事，霍铮忙碌间隙，偶尔给她回复几句，两个人断断续续，能有来有往说一天。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霍铮今天回来的也早，走进客厅，就闻到各种食物的香气。 桌子上有圆托盘摆着很多辣条。 林小宛和霍大宝还有霍二宝坐在地毯上，一边吃辣条一边看往年的羊羊动画电影。 霍铮额头一跳，谁给她吃这个的。 霍铖端着一盘炸的小食品过来，见霍铮回来，打个招呼：“今天这么早？” 他把托盘放下，里头有炸薯条和炸鸡翅，其余裹着面衣的几样他也看不出是什么。 林小宛拣了一块软炸里脊，一口填嘴里，一抬眼看见霍铮站在不远的地方，眸子沉沉的盯着她，明明是和平日里差不多的表情，但是她就是感觉有点心虚。 她选择侧了侧身，眼不见为净。 霍大宝爬起来，擦过手之后噔噔噔跑到厨房去，想要点蘸酱。 “怎么吃上这些了。”霍铮有点头疼，“喝水了没有。” 林小宛嘬了嘬手指头，把水壶举起来给他看：“今天喝了四杯水。” 她那杯子是带着刻度的吸管水壶，五百五十毫升的，冬天喝四杯水，她觉得自己喝的很多了。 “太少了。” 乔幼安帮着霍大宝端了几个不同的酱料过来，看见霍铮站在那里，而林小宛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下擦手，问道：“怎么了？” 林小宛告状：“他不让我吃了。” 乔幼安帮着林小宛说话：“今天吃一点没事的，辣条也是家里自己做的，厨房做的量很少，几个孩子分一分就没了。” 霍铮皱眉，想说什么，又被嫂嫂打断：“我给医生打电话问过了，医生也说可以哦。” 霍铮没办法，只能看着人，让她多喝水。 后天是霍氏集团的年会，饭桌上霍铮问林小宛愿不愿意去。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之前霍铖和他说，他出席场合都不带着人，外面一直风言风语，他倒是也想带着人出去露一露脸。 之前是林小宛不太想去，他尊重她的意愿，她不想去也就算了。 反正他每回也只是略坐坐就走了，并不多待。 不过林小宛也转了性子，她也想试着去探索属于霍铮的圈子。 “去了要干什么呀？要穿很正式的衣服吗？” “不用。”霍铮答，“下午是员工年终大会，六点开始宴会，六点前我来接你？” “不要了，我去找你？你来回太麻烦啦。” 老宅本来离公司就很远，他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三个小时。 霍铮：“我让司机来接你。” “嗯呢。”林小宛点头。 她没有参加过公司年会，别说这种人多的大会，她连朋友聚会都没有过，不免有点好奇：“年会要干什么呀？” “什么都不用做，有人表演节目，还有抽奖。” 第二天林小宛睡了午觉起来，霍铮的司机就已经在一楼等她了。乔幼安和她一起挑了衣服，又帮着她编了一个很漂亮像小公主似的头发。 “真好看。”乔幼安笑道，“玩去小宝贝。” 她穿了粉色的短款羽绒服，黑色的过膝靴子显得腿又细又长，长长的金流苏耳夹垂下来，脸上还扑了点粉，白皙红润，又可爱又精致漂亮。 林小宛临走了还有点紧张：“我会不会穿的太休闲了呀？” “没事，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这样穿的，本来也只是一个放松的交流的会场，你去了什么都不用管，就在那吃吃喝喝，看看人家表演节目就行了。” “你要不想跟霍铮待在一起，就自己转一转，曼尔斯宴会厅的场地应该有开自助餐台，你也可以试着交交朋友，想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曼尔斯酒店是年会的举办场地，在中心广场。 司机在门口停车，林小宛一下去就看见了眼眸含笑正在看她的男人。 她跟只小蝴蝶似的扑了过去：“霍铮！” 霍铮一把接住她，先摸了摸她的手，车里暖气开的足，还行，是温热的。 自从出了事住院以后，林小宛的手脚总是冰凉，晚上家里几个人经常一起坐在客厅，齐刷刷一起泡脚，霍铮想着等林小宛不吃药以后，再找中医给她看看。 霍铮身边跟着特助，这个特助经常被安排给她送各种新品的衣服首饰包包鞋子，对她一点都不陌生，喊了一声“小太太。” 她这个称谓也有意思，乔幼安在霍家一直都被叫太太，后来霍铮把林小宛领了回去，这一下子就有了两个霍太太，为了区别，加上林小宛年纪也不大，就管她叫小太太。 就算现在霍铮答应了重新追求林小宛，也不妨碍她理直气壮地答应下这个称呼。 林小宛站好了，一板一眼的礼貌回敬：“宋助理晚上好呀。” 年会在六楼，霍铮带着人去坐电梯，一边说：“不是要喊哥哥吗？” 他的声音不小，大厅里人来人往的，林小宛慌忙左右看看，脸有点烧：“哎呀，大庭广众的你怎么就说出来了呀。” 没人的时候叫的可顺口，一出来见人就特别不好意思了。 明明哥哥也不是什么违禁词汇。 霍铮笑：“害羞什么。” 宴会还没有开始，因为霍氏的员工很多都是下午开完了年终大会，然后直接过来的，宴会厅所在的这一层都被包了下来，已经有不少人了。 他们一出电梯，就频频有人侧目。 第三十二章 老板娘长得可好看 林小宛面对打量的目光极其敏感，因为从小在北城奶奶家住，她出门总是会被戳脊梁骨指指点点，虽然知道这里看着他们的其他人也只是八卦一两句，然而对林小宛来说就很煎熬。 她很害怕别人是在讲她的坏话，尽管这些都是陌生人。 但是她就是感觉不适，牵着霍铮的手紧了紧，有点想逃跑。 男人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眼神不怒自威，这里的人在霍氏做事的，都怕被大老板记住了，万一第二天因为一只脚先跨进公司被辞退，赶紧移开了目光，假装和身边的人说话。 他目不斜视领着人转了个弯，消失在走廊。 楼层上伸长脖子的人立刻议论八卦起来。 “这就是咱老板娘？早听说咱们有老板娘，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姑娘！我还以为会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哈哈哈哈。” “皮肤真白，看着好像有点内向。” “我去，这不会是未成年？看着好小啊，果然男人都喜欢嫩的，啧啧啧啧啧。” “怎么啦？你羡慕啊？你羡慕你也找啊哈哈哈，大老板这颜值这财力，找啥样的都不稀奇。” 刚刚说话的人锤了另一人一下：“我就说说，嫩又咋啦，我又不喜欢，我一个有老婆有家室的，干嘛不喜欢自己老婆。” “哎呀，不过老板娘看起来真是好可爱啊，我一个女孩子好喜欢她啊呜呜。” 霍铮领着人先到了休息室。 刚刚冷漠威严的大老板，此刻垂着眼睛表情柔和地和身边的小姑娘说：“要是觉得不自在我们就不去了。” 林小宛觉得有点丢脸，小声嘟囔：“来都来了。” 商夏人民一大美德：来都来了。 霍铮笑了一下，哄道：“不用紧张，别人看你只是好奇。” 林小宛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忽然带着女伴来了，换做她是旁观的人，她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搞不好还得跟身边的人说：“你快看，大老板居然带着女伴来的诶。” 她倒是不会担心这些议论，她就是怕别人会不喜欢她，觉得她和霍铮不般配，会偷偷说她的坏话。 不可以恶意揣测！ 林小宛不许自己再多想，强制住脑。 她不想和霍铮走在一起，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占据目光C位，跟他一起实在太有压力了。 霍铮检查了她的手机电量和信号：“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或者过来找我，就在这一层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霍铮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尖：“还不如小孩子听话。” 林小宛今天没有带包包，手机一揣就蹦蹦哒哒走了。 除了正式的宴席外，宴会厅旁边还有自助餐台，林小宛端了一个白瓷小盘，在那边蹭吃蹭喝。 这边也可以清晰看见舞台区，舞台上有几个展露姣好身材的长腿姐姐在热舞，引起一片呼啸叫好声，场内很热闹，大家不拘坐在哪里，有好多端着酒杯走来走去寒暄敬酒的。 有一个烤鸭台是鸭子现片现卷，没有人，她就站在那，人家阿姨卷一个，她吃一个，把阿姨给乐的不行，兴致勃勃地投喂，还让她去旁边拿杯子接点东西喝。 “怎么不去席上吃？你们公司的老板真有钱，今天的菜单可都是大菜。”阿姨问她。 宴席都是圆桌，她谁也不认识，怕坐在那里别人问起来会尴尬，或者有见过她和霍铮一起来的万一再碰见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正这边也有软的长沙发和宴会椅子可以坐，而且也有公司的人三三两两在这边唠嗑，她也不算突兀。 林小宛没讲实话，笑笑说：“我不想过去。” 没有葱丝了，阿姨到厨房里面去切新的小葱，林小宛没有一直站在这里等，转悠着把没有用的盘子给了服务生，然后用小茶碗装了两个冰激凌球。 好久没有体会这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感觉了！ 走回去的时候，烤鸭台前还站了一个端着酒杯的女孩。 女孩子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脸蛋有点红，很自来熟：“你也来吃烤鸭呀？这个鸭子烤的真是不错的！外皮特别酥脆。” 林小宛没好意思说自己刚刚在这吃半天了。 女孩子见她手里捧着冰激凌球，又问：“你从哪里拿的这个呀？我也想吃。” “就在那边。”林小宛指了指，看着放冰淇淋桶的冰柜好像不太明显，说，“我带你过去？” “好哇。” 她们一边走，女孩子一边和林小宛搭话，她才到霍氏工作的时间不长，以为林小宛也是霍氏底下的员工：“你也是总部的员工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耶。” 出现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题的时候，林小宛就选择傻笑两声，把话题带过去。 她想，严格来说，她应该算家属？ 虽然霍铮还在追她，嗯，那也可以算半个家属的，反正不出意外，她大概一直会和霍铮在一起。 女孩子也不是真的想探寻她的底细，随口问了两句，就八卦起来：“听说大老板今天也来了，还带着老板娘一起的，你见到了没有？” 林小宛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心脏快速跳了两下，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身边的女孩子：“你见到了吗？” “没有呢，我来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晚，唉，我同事说我和大老板还有老板娘，就是前后脚。” 呼，还好。林小宛松了一口气，轻快地说：“我也没有见到。” “听说老板娘长得可好看了，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有机会见到，一整个期待住了。” 女孩子凑近林小宛，小声和她说悄悄话：“我跟你说哦，好几个看到老板娘的人，都觉得老板是老牛吃嫩草，哈哈哈哈哈哈。老板娘看着可小一个小女孩了。” “啊，没有……老板今年也就二十五、六岁呀。”林小宛默默为霍铮说了一句话，“那个女孩子，怎么也得，嗯……大学毕业了。”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真的很小很小！代沟都没有的！ 女孩子惊讶侧目：“你这肯定是虚假消息，你是不是看的好久之前营销号报道的那个绯闻啊，就带着照片说要结婚那个，那个绯闻早被咱集团法务部亲自辟谣了，对方就一想攀豪门的心机女。” 第三十三章 是我高攀林小姐 “今晚上亲眼看见的人都说，咱老板娘看着也就十八岁，一看就是单纯小绵羊。” 传闻中的老板娘，林小宛本人，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原来她看着这么显小吗？ 林小宛试探：“你们都很喜欢老板娘吗？” “没有啊，我们就是好奇而已，你难道不好奇吗？”女孩子挖了冰激凌球，站在旁边也没有走，一边吃一边和她聊天，“再说了，我们喜不喜欢老板娘也不重要呀，那是老板的女朋友，又不是我们的女朋友。” “好奇。”林小宛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可是我觉得她跟老板不般配啊，我听说老板的女朋友什么都不会，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就是个普通人，而且连工作都没有，天天就花老板的钱，靠老板养着。” “你好奇怪啊，你也没见过老板娘，怎么好像很不喜欢她。”女孩子看着林小宛，思考了几秒钟，大惊失色，“你不会是暗恋大老板？！” 林小宛赶紧摆手，疯狂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都没见过大老板，怎么会暗恋他呢呵呵呵呵呵呵。”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哦，那这人肯定就是嫉妒，故意说老板娘坏话的。老板的人花老板的钱怎么了，老板娘那么漂亮，当然就应该花钱美美的啊。” 女孩子表现得很不屑：“虽然我才来工作不久，但是我跟你说哦，公司里总有人认不清自己，梦想着嫁入豪门。” “这种女孩子最烦人了，就会背地里贬低同性抬高自己，以此吸引异性的目光，现在看见大老板身边带着一个漂亮妹妹，肯定心里酸水直冒，随口就揣测捏造谎话。” 她嘟囔：“女孩子们之间就应该亲亲热热好好相处才对嘛。” 林小宛对她竖起大拇指：“你说的对。” 过了一会儿，舞台那边要进行第一轮抽奖，女孩子要去看看自己会不会中奖，就和林小宛说了再见，她看林小宛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就邀请她一起到自己那一桌去吃饭。 不过被林小宛给拒绝了。 女孩子有点可惜：“好，不过你是哪个部门的呀，看你好像很小的样子，有空或许可以一起约着吃饭呀！” 林小宛哪里知道集团里都有什么部门，她一次都没去过霍铮的公司。 因此只好扮了个鬼脸：“不告诉你。” 林小宛又吃了一圈，然后回到了一开始霍铮带着她进去的休息室。 霍铮不在，不过她刚进去，接着就有服务生推着小推车，给她送了水果盘进来。 她于是坐下开始吃水果，掏出手机来看一眼，才发现已经快要八点了。 霍铮推门进来的时候，林小宛正趴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被节目里的内容逗得咯咯笑。 林小宛看见他，点了暂停爬起来：“你干什么去了呀。” 霍铮去露露脸，抽了个年终大奖。 林小宛脱掉了外面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羊绒毛衣，他宽厚的手掌探进毛衣里面，隔着加绒的保暖上衣，感受到她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 他轻轻给她揉了揉，问道：“都吃什么了？” 林小宛的“你在追我，不许贴贴”时而生效时而不生效，现在就属于被揉的很舒服，打了两个小嗝不生效的时候。 “吃了很多很多很多好吃的。” 当然不能详细说，这很多很多里，又有很多是自从住院开始霍铮就严格控制的食物。 林小宛都有点纳闷，霍铮以前，包括上辈子，都从来不过问生活中这些小事的，完全她自己逍遥快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现在却这也不许那也不行。 他要是在家，她多喝几口果汁都得看他的脸色！ 真是过分极了，那果汁都是家里鲜榨的，一点添加剂都没有，跟吃水果有什么不一样嘛？ 不过她又有点享受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管着说教的感觉，虽然偶尔小小的提出抗议，或者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阳奉阴违一下下，但是不得不说还是很喜欢这样的。 林小宛有点得意洋洋：“我遇见了你们的员工，她们都可喜欢我了，说我特别好看。” 夸张了一点点，没有们，只有一个她。 但是并不妨碍她开心地得瑟：“人家都说，你配不上我。” 霍铮轻笑，对她最后这句话不做评价。 林小宛把手虚虚地攥起来，假装拿着话筒似的，伸到他嘴边：“采访一下霍先生，你对于自己公司员工的说法，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铮握住她的手：“是我高攀林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之情，给林小宛酥的不行。 转眼就是除夕，几个人下午早早吃过了饭，宅子里的人都放了假，他们商议晚上包什么馅的饺子吃。 还夹杂着几个糖馅的甜饺子，当作好运彩头。 霍家兄弟俩和乔幼安都会包饺子，林小宛不会，虽然也能把馅给裹进面皮里，但是馅少不说，歪七扭八的也不像个饺子，霍铖擀饺子皮，让她和俩崽子到一边折腾去了。 霍大宝和霍二宝就更不会包水饺了，不过小孩子嘛，给揪俩面团，拿手里也能玩一晚上。 霍铮会包饺子还是小时候和父母学的，因为霍妈妈爱吃饺子，逢年过节家里总会一起包饺子，霍铮从小跟着一起，学着学着就会了。 林小宛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围着他稀罕了半天，感觉霸总包水饺实乃一大罕事，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完全不觉新鲜了。 晚上包了饺子，要等过了零点才煮来吃，霍铖陪着几个小孩去院里放烟花去了。 霍铮怕林小宛心里没数离得太近，想一起跟过去看着，结果被乔幼安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等没人了，霍铮才看向嫂嫂，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乔幼安是想让霍铮没事的时候，多劝林小宛出去接触一些别的人和事情。 “我看这孩子生活没什么目标，老围着你转，也没点自己的生活，这对她不好。” 一个人的生活重心得放在自己身上才行。 第三十四章 爱你。 霍铮点了下头，出口却是：“她不愿意就算了。” “她不愿意你就帮她找找爱好乐趣，怎么就算了，哪有你这样当……咳，当男朋友的。”乔幼安嘴皮子一快，说自己老公说习惯了，差点脱口说成“当爹的”。 霍铮明白乔幼安这是替林小宛着想：“多谢嫂嫂。” 乔幼安转而说起别的事情：“哎，年后你再帮着给带几天大宝和二宝呗。” 年后霍铖过了正月十五才要开始工作，所以过了年一般有近十天的时间，夫妻俩都会扔下孩子，跑出去过二人世界。 霍铮认识林小宛的那个夏天，也是如此。 而被扔下的崽，除了有保姆阿姨外，自然就是由霍铮看着了。 霍铮：“……好。” 夫妻俩说走就走，大年初二两口子带着孩子回了趟乔家，当天晚上就赶着飞机跑了。 霍大宝和霍二宝早上睡醒了找不到爸爸妈妈也不哭闹，换了衣服兄弟俩手牵着手下了楼吃早饭， 宅子里已经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工作，霍铮从厨房端了一份黑米银耳牛乳粥，看见兄弟俩打着哈欠下来，没什么感情的夸了一句：“衣服穿的不错。” 从小就带他们的阿姨也回来了，看见俩小孩，带着他们过去洗脸刷牙了。 霍铮端着牛乳粥上楼，推开卧房的门，往里面走去。 卧室里拉着厚重的双层窗帘，林小宛把脸埋在被子里还在睡。 霍铮试了试粥的温度，把碗放到外间的茶几上，去洗漱间热了一块毛巾，然后把人挖起来，轻轻柔柔给她擦脸。 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了，霍铮半年多没碰人了，昨天晚上轻声哄着和她Do了半宿，林小宛后来忍不住哭着说不给他追的机会了，怪他过分。 霍铮好笑，掐着她的腰亲吻她：“不是说我太克制？” 林小宛气的直咬他，烦死这个男人了。 什么不可以亲亲，不可以抱抱，一天都没有实行过！没有！ 狗男人！ 清早被叫醒，林小宛心情还是不太美丽，不愿意搭理他。 她一口一口吃着粥，表示很生气：“你说要追我，可是根本都没有追我！” “追人的时候怎么可以爱爱！” “那是情侣才能做的事情！” “我们不是情侣吗？”霍铮眉头一挑，故作惊讶，“可是我们带着一样的对戒。” 林小宛被他的无耻发言惊到了：“你怎么这样子啊，明明是你说不要我摘下来的呀！” “是啊，因为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林小宛迟迟反应不过来，伸手扯了扯霍铮的面皮：“你被人魂穿了？你以前都不会这样说话的。” 要是搁以前，霍铮就只会沉默地听她控诉完，然后“嗯”一声，最多再加一句“下次追。” 别的就没有了。 能让人生闷气的程度。 霍铮咳了一声：“你不是喜欢这样子吗。” “你不要诬陷我啊，我哪里说过啦？”林小宛努力回想，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然而她再追问，霍铮又不说话了。 林小宛靓女无语：“你那一张嘴借来的是？指定语言程序说完了就还回去了？” “我也没说我不喜欢啊。”她又吃一口，推了推碗，“不吃这个了。” 霍铮两口把她剩下的牛乳粥喝光，嘴唇动了一下，又闭紧了。 林小宛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抓住他的手臂：“是我之前说你现在和以前跟宋之仪在一起的时候差别太大了吗？” 霍铮只看着她，也不讲话，但是目光却告诉林小宛，就是她猜的那个样子。 她笑起来，感觉这样的霍铮竟然有一点可爱：“我喜欢你这样子呀，我又没说我不喜欢，我喜欢你能直白的宠爱我。” “宋之仪说你黏人又幼稚，我不觉得呀，我就喜欢黏人，嗯……偶尔幼稚一下也没有什么啦。” 霍铮这才终于“嗯”了一声。 林小宛怕他有压力，又说：“其实你要是不喜欢改变，也可以不改，我也不是非说你得像以前那样热情张扬的谈恋爱，我就是想要你能表达出爱我，而不是什么都不说，总是要我猜。” “猜来猜去很累的呀。” 林小宛伸手想要他抱一抱：“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啦。” 霍铮把她连着被子抱在怀里，说了一声“好。” “我喜欢被全心全意的宠爱。”林小宛很诚实地告诉他，“所以你以后不要总是让我猜你爱不爱我了，知道吗？” 霍铮低头，和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然后低声说：“爱你。” 林小宛的肺活量不行，接个吻都得缺氧，晕晕乎乎地缓好半天，依靠在温暖的怀抱里，说：“但是追我这件事你还是要做的哦。” 霍铮答了声好，就忍不住又要去亲她。 年初七这一天晚上，乔幼安正在和俩大儿子视频通话，说了几句，就要找林小宛。 他们在玩具屋里各玩各的，林小宛在一边玩拼插模型，霍大宝把平板给她，顺便坐下来帮助林小宛把拼错的部位还原回去。 林小宛把平板竖起来，给自己找一个显瘦的角度：“怎么啦嫂嫂。” 乔幼安：“嫂嫂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霍大宝和霍二宝在同一个班级，班级里也有家长委员会，几个家长在班级群里组织假期聚会，邀请乔幼安去看看现场布置和企划书。 乔幼安一般不会参与莫名其妙的活动，但是小孩子们都喜欢聚在一起玩，像这种娱乐性质的儿童聚会她一般就不会拒绝。 大多家长为了不让自己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开学之后小孩子们除了在学习上课，其余时间都扑在各种兴趣班和补习班上，美名其曰精英教育，几乎没有能纯粹玩耍的机会。 林小宛有点惊恐：“啊，可是我没有参与过这种亲子活动啊。” 乔幼安哈哈笑了几声：“不是要你参加，就是去看一看场地，看看需要买什么礼物，还有聚会的经费这些，你回来了再跟我说，我都会安排好。” 林小宛大概明白了，又有一点好奇：“那你们聚会一般是干什么呀？” “每一次都不一定。”乔幼安回想了一下，“暑假那次是看的儿童话剧表演，还有活字印刷和一些潜力开发的亲子游戏。” “他们一年级的时候，还组织过亲子露营。” 林小宛“哇”了一声。 她上学的时候就是念书，回家，两点一线，到了初中就变成兼职，念书，回家，整个读书时代，都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一个下午茶 几个家长们约了一个下午茶，乔幼安把林小宛暂时拉进了家长群，她收到地址后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弹出来了4.9的高分评价。 她点进去看了看热卖区，都是很多很精致的酒水饮料和甜品。 甜品长得很美丽，价格也很美丽，一块她看来普普通通的巧克力黑森林，外面贵的也就卖五六十块，它的店里居然要卖到128。 林小宛：有钱人的钱可真好赚。 下午茶当天天气有点阴，外面有点飘雪，北风嗖嗖地刮，看天气似乎要下一场大雪。 霍铮在公司，给林小宛打来电话：“多穿一点，让司机在那等你，回来别太晚。” 林小宛穿的暖暖和和，坐在门口的矮凳上换鞋，穿的太厚了弯腰都有些费力：“我知道啦。” “回来吃晚饭？” “应该是？我看她们约的是下午茶，没说晚上还要吃饭。” 霍铮“嗯”了一声：“少吃一点零食，晚上如果吃不下饭，我还要罚你。” 林小宛啪唧就把电话挂了。 年会那天晚上林小宛吃的有点多，种类又杂，稍微有点消化不良胀气，霍铮当时虽然脸有点臭，但是没发作，结果过了年跟她在床上打架的时候，居然小心眼的拿这事来罚她不准&%￥#…… 和各位家长的会面意外和谐。 来的都是妈妈们，因为她年纪小，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很慈爱，妈妈们讲话也都很温柔，让林小宛感觉和她们相处还挺舒服的，其中一位妈妈还是带着自己的小女儿来的。 她们在那边拿着企划案讨论细节和流程，林小宛分了点注意力听，剩下的精力都在和小蛋糕奋斗。 “那我们这次就是请儿童音乐剧团队，然后正好是元宵节嘛，可以自己动手做点点心和汤圆之类的，怎么样？”明显占据主导位置的妈妈询问。 这位妈妈就很像女强人，小西装高马尾，领导分工都是她，林小宛猜她在工作上应该也是个管理层人员。 一致通过之后，林小宛也点点头，打开和乔幼安的聊天框，把聚会内容发给她。 林小宛咬着小叉子有点好奇：“是去剧院看吗？” “我们包了一个场地，到时候请团队来，他们会自己布置安排的。”另一个妈妈回答。 林小宛若有所思的点头，果然还是有钱。 快结束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插曲，那一位带着小女儿的妈妈，女儿一直在睡觉，后来醒过来，就一直哭，抱在怀里怎么哄都不行，那个女强人妈妈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真是搞不明白你，既然带着孩子不方便可以不来的，干什么非得掺和。” 带女儿的妈妈连连道歉，能看出来她也很焦急，还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很小声很生硬的哄着孩子。 另一个年轻的漂亮母亲是个小模特，看她手忙脚乱地哄孩子，却收效甚微，也说了两句：“幸好Aubrey妈妈提前预定了包厢，不然这要是在外面大厅，这样吵闹非引来别人的投诉不可。” 奥布里？林小宛坐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这一位是哪个妈妈的孩子。 那个妈妈从母婴包里拿出女儿的奶瓶，试了试温度，从出来过了那么久，早已经凉透了，她不能给女儿喝冰凉的奶粉。 但是几个人都皱着眉头，很不喜的看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抱着女儿站起来，企图再把她给哄睡着。 她很卑微地低头：“实在不好意思，我抱着她到一边走走，你们继续说。” 却有的妈妈不愿意：“你抱着她到外面哄，这样太吵了，我们也没法继续。” “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她态度放得很低，又摸了摸女儿的裹着的尿不湿，重量有点沉，估计女儿多半是拉了或者尿了。 尿不湿也在母婴包里，屋里倒是有软沙发，可是很明显她不能在屋里给女儿换尿布，那几个妈妈明显对她有意见，都在冷眼看着，也不可能主动帮她。 几个人都盯着她，让她感觉又丢脸又着急，也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坚持参加这个下午茶。 林小宛从没见过别人哄这么丁点大的小孩，一点都不了解情况，但是看这个妈妈的目光总是往自己的座位的奶瓶上瞟，就问她：“她是不是饿了呀？” “可能是。”妈妈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她不想去走廊，走廊出去两步就是外面的大厅，太引人注目了。 她有点想哭：“那个奶粉太凉了。” 林小宛又没生养过小孩，也不知道奶粉凉了该怎么加热，但是她悄悄看了眼在座的其它妈妈，却发现她们无一例外都绷着脸，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顿时觉得这个抱着女儿的母亲有点可怜，鼓起勇气来说：“那我帮你找一下服务生热一下。” 平心而论，如果此刻是她抱着女儿，手足无措却没人肯帮她，那她肯定要难过又羞愤地掉眼泪，估计以后都对这种场合产生阴影了。 抱着女儿的妈妈如蒙大赦：“谢谢，谢谢，麻烦你了。” 林小宛拿着奶瓶出门去找了服务生，又说明了情况，询问有没有多余的空房间可以借用一下，服务生请示了主管后，带着她和那位妈妈去了有热水的员工休息室。 还不忘拿上了她的母婴包。 等人离开之后，妈妈们围绕着林小宛又聊了几句。 先是漂亮的模特妈妈问的：“这个是霍家的人吗？” 乔幼安和她们说的时候，只说是自己妹妹，但是她自己就是家里最小的了，从哪儿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个妹妹啊，几人都不相信。 女强人妈妈私下里多问了几句，比她们知道的多点：“人家身份可金贵着呢，霍家的二太太，听Hubery妈妈说，在霍家比那俩继承人都受宠爱。” Hubery是霍大宝的英文名，霍二宝则叫Herman，他们的学校是双语教学，每个小孩都有一个自己的外文名字。 不过霍铖和乔幼安夫妻俩都不喜欢用英文代称，哪有大宝和二宝顺口又亲昵啊，英文名是为了外语老师上课方便，又不是为了凸显无厘头的洋气。 “哎哟，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听过霍家那位二爷结婚的消息？” 第三十六章 抱着女儿的妈妈 旁边的妈妈好笑地推搡她：“人家结婚还得特地知会你一声啊？” “说什么呢，我这不就是好奇吗。” 女强人妈妈语气有点遗憾：“哎，别的不说，这个二太太长得是真标致，看着就白嫩嫩软绵绵的，那坐姿吃相都挺不错，跟个小淑女似的，我还有点稀罕，挺想要个这样的女儿，可惜啊，生不了了。” 漂亮的模特妈妈也有点羡慕：“我刚刚一直注意着呢，那糖量那么高的甜东西，她眼睛都不眨就吃，还一点都不胖。” 她叹气：“她吃的真开心，看着她吃我都馋了。” 模特对身材的要求很严格，这种东西她只能看，一口都不敢吃。 说着说着，又到了另一个妈妈身上。 “你说这个Mag的妈妈也是真有意思，出来就出来，还非得抱着个小孩儿，本来就是想安安稳稳喝个下午茶，哪有带孩子的。” “她家没阿姨没保姆，不带着怎么办？” “偶尔一次就算了，你说咱每次聚会她每次都要硬着头皮来，还每次都带着小孩，这谁受得了啊。” 包厢外，服务生带着林小宛和抱着女儿的妈妈到了休息间，还帮着热了奶粉，又去丢掉小婴儿换下来的尿不湿。 妈妈一直在表示感谢：“谢谢，真的谢谢，麻烦了。” 服务生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还贴心的表示，两位可以在这里稍微待一些时候，但是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屋里装着监控摄像头，他也不太担心留顾客独自在这里。 林小宛点头：“好的，谢谢你啦。” 服务生关门继续去忙，小婴儿已经止住了哭声，正被妈妈抱在怀里，睁着大眼睛乖乖地喝奶。 妈妈想和林小宛说什么，但是林小宛手机忽然响起来，她说了声“不好意思”，倚在一边的柜子上先接了电话。 是霍铮，低沉温柔的男声轻易穿透了手机：“回去了没有？” 林小宛点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还没有呢，你工作结束啦？” “嗯，我去接你。” “你别来啦，这个时间这边肯定很堵，你直接回去，我等下走了就和你说。” “该回去了，天气不好。” “我知道啦，马上就回去。” 她收了电话，年轻妈妈立即和她说：“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呀，”林小宛有点受之有愧，“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这是真的，她就是找了一下服务生，其余的热奶粉之类的事情都是服务生帮忙做的。 林小宛今天背的包包还在包厢，她表示自己要回去拿，问年轻妈妈要不要现在回去。 年轻妈妈现在不想回到那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地方，摇摇头拒绝了：“我在坐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把她哄睡。” “她几个月了呀？”林小宛顺嘴问了一句。 “七个月多点。” 好小啊。林小宛有点担忧，这么小的小孩子真的可以抱着出门吗？ 她回到包厢的时候，几位妈妈已经都讨论完了，又把一些装饰细节和林小宛说了一下，当着人家的面，人家在说话，她拿手机低头好像不太礼貌，林小宛只能努力地记住：“好的，我会和嫂嫂说的。” “这个经费是？” 女强人妈妈：“咱们这次参与的一共有17位孩子，平摊下来是一个人3000元，多退少补。” 林小宛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服务生进来还卡，已经结完帐单了。 林小宛：“今天下午茶的钱是多少呀，我扫给你。” 妈妈们出来都是轮流结账，之后再算AA的价格，今天结账的妈妈拿出手机算了一下，说：“我把账单发群里了，开了群收款，等下付给我就行。” 林小宛看了一眼，是按人头平均算的，一个人402。 她感觉这样子来算似乎有点不太公平，她下午吃了两块小蛋糕，一个蓝莓芝士挞，还有一碟咸香蟹味小饼干，一杯青柠橙花的气泡水，这加起来早超过402块了。 不过看其他人都没什么异议，纷纷付了钱，她就跟着付了。 不过是真的贵啊，林小宛一边付钱一边感觉不值得。 她有一家很喜欢的私房甜品，巨大一块得有30厘米长的，比她手掌都宽的巧克力脆皮梦龙卷都才卖59。 五寸的方形芋泥奶砖是55，那厚实的两层芋泥夹心都糊嘴。 哪一个都比在这里性价比高多了。 可能在这里是吃的氛围和环境，林小宛想了想看见的评论，似乎多是小姐妹来打卡拍照的。 出了门，林小宛发现外面在下大雪。 比她在医院里看见的，一大团一大团羽绒似的飘拂的雪团要小些，但地下已经压了一层，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大雪了。 有人问林小宛：“你怎么走啊？要不要捎着你回去？” 林小宛摆摆手：“不用啦。” 几个人互相道别，林小宛带上羽绒服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沿着路边往前走去，这边车多，司机停的位置稍稍偏一点。 车子里亮着暖黄的灯光，她一打开门，就看见后座位置上挺拔如松的男人。 林小宛爬上车：“你怎么来啦！” 霍铮收起电脑，抬手给她仔细扫去身上落下来的雪花，短短的距离，身上已经落了不少雪。 霍铮：“来接你。” “怎么不给司机打电话，外面下着雪，应该到门口去接你。” “就这么几步路，我都带上帽子啦。” 霍铮却不太同意她的说法，捂了捂她有点凉的手，又拿了保温箱里的热水给她喝，怕她着凉感冒。 车子要经过刚刚的下午茶餐厅，驶向主路，路过门口的时候林小宛眼尖地看见了路边的人。 是那个抱着女儿的年轻妈妈。 林小宛让司机停了车：“诶，我看见那个下午抱着小宝宝来的妈妈了。”她探了探脑袋，看那个妈妈把怀里小朋友抱的严严实实，偶尔伸出手挥动几下，“好像是在打车。” 她看向霍铮：“我们能不能送她一程呀？她那个小宝宝才七个多月，好小呀，这么冷的天感冒了肯定很难办。” 霍铮：“好。” 他要开门下车，林小宛一把摁住他骨节分明的手：“你干嘛？” “你别去了呀，我去就行，你一个五大三粗的陌生男人，过去人家怎么会信任你说的话啊。” 第三十七章 可不能早早结婚 霍铮给她把帽子戴上，又给他披了一件车里备用的外套，才放她下车：“快点回来。” 林小宛小跑了两步，还不慎滑了一下，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站住后也不敢走快了，霍铮在车里看见，眉头皱起，手就放在开门按键上轻轻敲打。 年轻妈妈看见林小宛忽然出现，有点惊讶：“好巧啊，你也没走呢？” 林小宛指了指那边打着双闪的车：“我看见你，就过来问问要不要送你回去呀，这么冷的天，这边人流量大，不好打车的。” 年轻妈妈很明显有点犹豫，一方面觉得和人家短短一面之缘，就蹭人家的车还不一定顺路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另一方面这个时间这个路段确实也不好打车。 她的手机叫车软件也开着，前面排队一百多号人。 林小宛：“走，没事的，你还抱着小宝宝，多不方便呀。” 年轻妈妈抱孩子抱的也有点累，胳膊往上轻轻颠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没事的。”林小宛领着她往车上走。 年轻妈妈和她搭话：“怎么称呼你呀？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我姓林，叫林小宛，你叫什么呀？” “我叫宋梦鹃，不过我朋友们都喊我杜鹃。” 司机站在车边，看见林小宛回来，立即给她打开车门，林小宛钻上车，还帮着宋梦娟拿了一下她背着的硕大的母婴背包。 宋梦鹃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她开车门，很是受宠若惊，上车后发现车里还有一个面目威严冷淡的男人，又紧张起来。 商务车的空间宽阔，两排横向座椅，中间还有大面积的空余，她抱着孩子，不自然就坐直了。 林小宛一边顺着霍铮力度脱掉外套，问她：“你住在哪里呀？” “就是在新阳路那个东城枫景。”宋梦鹃回答，小心翼翼问，“顺路吗？不顺路的话就找个好打车的位置把我放下就行。” 林小宛也不太清楚，她知道这条路的名字，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不过她果断地点点头：“顺路的。” 司机驶入主路，蓝牙耳机连接到地图，方便查看拥挤路段，汇入车流慢慢向新阳路跑去。 霍铮收了衣服，板着脸看她：“走路不要着急，雪天路上滑，摔倒了回来又得哭鼻子。” “我知道啦。”林小宛知道他肯定是看见自己差点滑倒了，靠过去揽住他的胳膊，小猫似的蹭蹭他的肩膀。 霍铮没说什么，只捏了捏她的手。 他并不相信林小宛以后就会好好走路，她不长记性，就算真的摔了，也就老实一两天，然后就又开始重蹈覆辙。 宋梦鹃的小女儿没有睡着，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自娱自乐，小朋友长得很漂亮。双眼皮大眼睛，黑发浓密，她的唇珠很明显，微微嘟起，嘴巴尤其好看，和妈妈一模一样。 林小宛凑过去看小孩子，霍铮伸手虚虚地扶了一下她的腰，怕她把自己给摔了。 两个人头碰头，围绕小朋友说了一会儿话，话题转到自身上，林小宛惊讶地看她：“你才26岁呀？” 这么年轻，大女儿却都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那岂不是19岁就生宝宝了？ 林小宛惊叹：“天哪，你结婚好早噢。” 商夏的法律，规定结婚年龄男女都是十八岁，虽然很早，但是这个国家真的很少会有人这么早就结婚生孩子，毕竟18岁大部分人都还在上学呢，大家都会有意无意地拖延。 就像霍家的大哥霍铖，他今年已经32岁了，两个儿子上小学二年级，他在同年级的爸爸堆里都算年轻的。 还有今天一起聚会的妈妈们，哪怕保养的再好，其实好几位都已经快四十岁了。 宋梦鹃说起自己的老公，紧绷的身体就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些许甜蜜的神色：“遇到爱情了嘛，一心就想着嫁给他，而且他对我也特别好。” 她看林小宛一直在看自己的女儿，时不时就要逗逗她，就问道：“你很喜欢小孩子呀？” 她有些感慨：“其实我以前上学的时很不喜欢小孩的，觉得他们太吵，会闹得人头疼，但是后来怀孕，生了大女儿，突然就母爱泛滥了。” 林小宛听她的描述，不明觉厉：“小孩子这么神奇呢。” 她说：“我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还有点苦恼，“我也很怕小孩子哭个没完，但是小朋友又很可爱，可能我只喜欢那种乖乖的不闹事的小朋友？” 宋梦鹃悄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男人，那人正专注的看着林小宛逗小孩，目光很温情，倒是让她感觉自己上车时感受到的气势和压力是错觉。 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容易就猜到，她有点揶揄：“那你可以自己生个小孩子体验一下。” 林小宛却十分抗拒，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 “亲自养和看一看区别还是很大的。” 毕竟小孩子生出来可是塞不回去的，她自认一直没有做好要生宝宝的准备。 实际上在认识霍铮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要结婚生孩子，她原本给自己规划的人生路线，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毕业后回到北城找一份能混吃等死的工作，攒几年钱买个小房子，然后就等着退休养养花，再养个小猫小狗，最后结束这一生。 然而没有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 她遇见了霍铮，上辈子还早早结婚了，早早死掉了。 这辈子可不能早早结婚，恋爱倒是可以多谈几年。 霍铮听到俩人说到生孩子的话题，神色不由得就有点凝重，见林小宛连连拒绝，又有点松了口气。 这两年得好好把她的身体养一养，绝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路途中，宋梦鹃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是她老公下了班，见她还没回家，打电话来问。 宋梦鹃一接老公的电话，连声音都变了，甜的每一个字里都浸满了三斤蜜糖，每一句话都像在撒娇似的，完完全全小女生的样子。 她挂了电话，较之前高兴了很多：“麻烦在前边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我老公在那等着接我。” 路口停车，宋梦鹃把小女儿包裹的密不透风，又和林小宛接连说了几次谢谢，这才下车，在他们前边，靠边有一辆打着双闪的银色小轿车，走出来一个中等身高，但是比较偏瘦的俊秀男人。 他走向宋梦鹃，先给她带好了被风吹落的羽绒服帽子，然后拿过了她背着的大包，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车上走，宋梦鹃上车走前，还用力朝他们挥了挥手才钻进车里。 林小宛重新坐会到霍铮身边，看他们一家三口恩爱的样子，有点感慨：“好像有个小孩子也蛮不错的。” 第三十八章 很多明星参加的晚会 霍铮心下一紧，但是还不等他说点什么试探试探她的想法，林小宛就已经说起其它的事情了。 男人跟着也就转了话题。 霍铖和乔幼安夫妻俩是十四号回来的，十五号一早，就收拾收拾带着俩儿子去参加小朋友聚会了。 霍铮这天还要工作，宅子里就剩下了林小宛一个人，要给霍铮的那个车载挂件她一直顾着玩，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没动过，今天没事情，就翻出来继续照着教学视频开始学习了。 坐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没意思了。 临近中午，顾语芜忽然给她打来电话，很热情地询问她在做什么，要不要出来玩。 林小宛：“玩什么呀？” 顾语芜今天其实有一个行程，说行程也算不上，她只把这个当作一种消遣。 “今天晚上有一个星光荟萃盛典，要不要来玩一下？” 名称有点过于陌生，林小宛没把几个字对上号：“啊，什么？” 顾语芜：“就是一个会有很多很多明星参加的晚会，也会有颁奖典礼，你也可以当成大型茶话会。” 商夏是没有元宵节晚会的，准确地说，除了春节晚会，别的节日几乎都没有晚会节目。 娱乐圈在元宵节这一天最大的活动就算星光荟萃盛典了。 顾语芜上次给林小宛讲了那么多娱乐圈的八卦，她现在隔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听到邀请，抵抗之情就没之前那么浓烈，反而生出一些好奇。 “去了要干什么呀？” 顾语芜想了想：“什么都不用干，明星们走红毯就得走两三个小时，之后咱们看看表演，听一大堆奖项的颁发，就结束了。” “你想走红毯吗？想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走哦。”顾语芜有一点骄傲，“姐姐在娱乐圈里，还是多少有一点地位的。” 林小宛很震惊：“你也是明星吗？” 上一次见面，她完全没有提过这一茬！ 顾语芜更骄傲了：“不完全是，我是幕后大佬，很多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噢。” 林小宛嘴巴微微张开，表情凝滞，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 “怎么样？来玩一玩？今天这个盛典算是娱乐圈最大的流量晚会了，几乎半个娱乐圈的明星都会来，嗯……”她想了想，摆着手指头给她数了几个名气比较大的明星。 顾语芜其实稍微有一点自己的小小私心。 她刚接到一个仙侠剧的剧本，正在筹备人选，里面有一个只有几秒钟镜头，但是名字贯穿了整个剧情的小小角色——神女。 神女的描写是这样的：肤如凝脂，眉毛似一轮细细新月，双眼澄澈而浓黑，她长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粉色的宽大衣衫上，用金色的灵线绣满了咒文，这些咒文闪耀而夺目，日夜折磨着她的识海，令她看起来苍白而弱小。 可是她坐在高高的神祗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而沉静地看着众人，她黑色的眼眸如同浸在水中的宝石，直直地望向你，竟有一点纯真的可怜。 看见她的眼睛，总会令人不由自主的心软。 这样的一双眼睛，说白了就是要那一股子灵气，脸上冷淡，眼睛却要灵动。 她找了几个人，都不太合心意，然后心念一转，她忽然想到了林小宛。 林小宛的眼睛算不上特别大，但是她黑眼球占比很多，眼睛又黑又亮，总是水汪汪的，看着她，总会让人想起来可爱的动物幼崽，忍不住就过去和她亲近亲近。 她有了这个念头，再去挑人的时候，心里就暗暗把别人和林小宛比较起来，这么一比较，她更看不上别人了。 有一个今年小火出圈的小花，眼睛相貌倒是都勉强能合适，但是眼神就太不行了。 太过精明，充满了心机算计。 神女这个角色本身性格缺陷就很大，要是再找个满身算计的，谁都喜欢不起来，直接就把这角色变成了一个纯纯的大反派，那这条剧情线就太失败了。 顾语芜相中了林小宛之后，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在医院，她打趣让人来演戏，那惊恐抗拒的神态，顿时后悔她好像把娱乐圈说的太恶劣了一些。 她其实是先给乔幼安打了个电话试探，乔幼安倒是并不特别反对，只让她自己去找林小宛，林小宛能答应，家里其他人就都没话说。 于是她就搓着手来联系林小宛了。 今天正好有个能近距离观察娱乐圈众人的机会，她也是想带上林小宛，再给她委婉表明一下，其实现在娱乐圈也没有她说的那么乱。 尤其是她大马金刀的改革整治了那么久，现在商夏的娱乐圈不良风气确实改了不少。 “我跟着你去的话不会特别显眼？”林小宛问。 就像跟着霍铮一起她就很不愿意，霍铮实在太亮眼了，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话题中心，让她既紧张，也不敢随意说什么做什么。 顾语芜以为她是不喜欢媒体：“不会的，场内的媒体都是筛选审核之后才能进来的，只拍热度明星，不会拍到我们这边。” 她的不配合是圈里出了名的，不和她提前打过招呼，没人敢凑在她前面耍滑头。 林小宛得了准话，有点蠢蠢欲动，这听起来好像和霍铮那个年会差距也不是很大。她电视剧啊电影综艺都看了很多，顾语芜点出来的明星里有几个演的戏她都挺喜欢的。 顾语芜看有戏，又煽动了几句，让她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 娱乐圈的盛典晚会和公司年会的穿着那肯定是不一样的，顾语芜等她一答应，立刻又很积极主动的要她来自己家挑衣服。 她有一整层的房间来放各种衣服，日常款到晚礼服琳琅满目。 不过林小宛歪了歪脑袋：“我好像有一些能在宴会穿的衣服。” 她虽然没有出席过这样正式隆重的场合，但是霍家有许多位合作的设计师，她就算不穿，蛮多品牌的定制款还是会有人送来。 顾语芜一想也是，霍家又不缺钱，没必要在这上面小气。 “那也行，你是不是在霍家的宅子呢？到时候我去接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给你地址，你过来带上我也行。” “下午五点开始走红毯，零下四五度的天气要冷死了，咱们晚一点去，到时候我带你直接进去，里面暖和。” 第三十九章 小天鹅公主 挂掉电话之后，林小宛上楼去找衣服。 他们几个人的衣服除了日常更换的放在二楼的卧房，其余都整理在三楼的几个大的衣帽间。 就跟装修精美的服装店似的。 林小宛给霍铮打了个视频电话，说和顾语芜晚上去看明星晚会这件事，告诉他现在正准备挑小礼服，问他有什么什么参考意见。 霍铮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今天零下五度到一度。” 林小宛：“顾语芜说里面很暖和的。” 霍铮蹙眉，能暖到哪里去？ 林小宛看他好像不太乐意，视线一转，看见透明玻璃柜门里，挂着一件点缀了大量白色羽毛的细吊带小短裙。 她蹦过去，把那件羽毛裙子拿出来：“这件怎么样？很暖和？” 这件裙子胸部围绕着一圈厚实而蓬松的羽绒，腰线紧紧收拢，有细碎的钻石点缀出天鹅的图案，紧接着向下，裙摆也是铺开大片大片的白色羽毛。 霍铮看着，完全没有感觉到暖和。 这件露着肩膀和手臂，裙摆绝对到不了膝盖，四面透风，毫无保暖的效果，大面积的羽毛只不过是因为这是ATHENA的swan天鹅系列产品。 林小宛能看出来，视频中的男人显然对她的选择不太满意。 “好。”林小宛遗憾地把这件小裙子挂回去，她其实还蛮喜欢这一件的，这个羽毛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摸着软软的还滑溜溜，手感特别好。 她拿着手机转了一圈：“那不然您亲自来挑一件？” 霍铮没来得及亲自做出选择，他看哪一件都不太满意，沉吟着还没想好该怎么说的时候，秘书送了文件进来，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林小宛肯定是不会打扰他工作的，就赶紧让他去忙，说自己到时候发照片给他看，又再三保证不会冻着，这才得以挂掉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林小宛又回到那件白色的羽绒小裙子前边，拿着小裙子进了更衣室，打算先换上看看效果。 更衣室里有等身的立体试衣镜，她转个圈越瞅越喜欢，六分的心动涨到了八分。 她掂了掂脚，蹦跶了两步，点点头觉得这裙子还是得配个高跟鞋才会好看，也显得腿能长一点。 出来更衣室，手机正在嗡嗡震响，林小宛还以为霍铮这么快就忙完了，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嫂嫂。 乔幼安已经从顾语芜那边知道了，晚上这两个人结伴去玩，她想着林小宛应该是要准备衣服，就打个电话来问一问，需不需帮她约个造型师。 乔幼安：“小宛已经挑好衣服了吗？” 林小宛镜子前面臭美：“我想穿一件白色的，有好多毛毛的吊带连衣裙，但是霍铮好像不太愿意，他可能觉得这个太冷了。” 乔幼安按照她的描述努力回忆了一下：“是A家的天鹅系列那件吗？” 衣服上是没有吊牌的，林小宛对这些五花八门的品牌名称都不太了解，衣架上更不会对这些有什么说明。 她思考了半天：“大概？我也不知道……” 乔幼安扑哧笑了一声，她现在正和霍铖一起陪着小朋友们学着包汤圆，老师还在示范，她没什么事情，就躲在一边，和林小宛切换了视频通话。 林小宛把手机放远了一点，给她转了个圈，这件小裙子的下摆不是飘逸的类型，转不起来，但是羽毛纷纷挥舞，还是很好看的。 乔幼安一眼认出来，确实是她刚刚想的那个系列。 她先夸奖了一句：“我们小宛宝贝把它穿的好漂亮呀，就像小天鹅公主一样呢。” 小天鹅公主兴奋又骄傲地抬了抬小脑袋。 看她是真的喜欢这件裙子，乔幼安也没有提出让她换衣服的要求，而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那边有一条披肩，也是毛绒绒款的，原本是秋冬搭旗袍穿的，我感觉搭你这条小裙子应该也不错。” 林小宛按照她的指示过去找，发现同款式的披肩有三条不同的颜色，墨绿、棕红和银白。 乔幼安：“你都试一试，看哪个颜色好看。” 林小宛把手机支在试衣镜的旁边，挨个换着看了一遍，在红和白之间犹豫不决。 “这个红色和白色好像都可以，”林小宛拿不定注意，“红色会不会有一点显眼？” “显眼又怎么啦？我们小宛这么漂亮，不怕被别人看，别人看见，也只会偷偷夸你特别好看。”乔幼安帮她拿了注意，“还是白色的，红色的有点成熟，感觉不衬你的脸蛋。” “好~” 林小宛也没什么异议。 也许是因为要搭旗袍，这个披肩需要在手臂上挽一下，小姑年第一次这样穿衣服，在镜子前边很是流连忘返，臭美的不行。 这么好看的小宝贝，谁看了谁不喜欢呀。 林小宛很得瑟的想着，她现在看自己都可满意，觉得自己哪哪都好，皮肤也白，腰也细，腿也长，心里给自己夸的都没边了。 乔幼安还不太满意，给她约了一个妆造设计师来。 造型师也是熟人，乔幼安有时候出席一些正式场合，大部分都是这个老熟人来给她做的造型，让他来给林小宛化妆做造型，可以很放心。 乔幼安挂电话前叮嘱她：“你就用我那个大的化妆间，你的东西大部分都不在这边，我那要什么都齐全。” 林小宛乖乖点头：“好的呀。” 造型师来的很快，林小宛接到宅子里的内线电话，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时间，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 内线电话是管家打的，询问她要在哪里见这位鲁先生。 林小宛：“我在三楼，嫂嫂这个大的化妆间，你让他过来。” 管家：“好的。” 管家问完，坐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在前方给他带路。 造型师给乔幼安做妆容造型一般是在自家店里，或者在市区的私宅，他只来过霍家的老宅一次，这是第二次，但不论那一次，都会被宅子巨大的面积震撼到。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都是买地呢，从他进了大门到进宅子，起码坐了十分钟的车，这绿丛掩映，冬天都有花开着，都赶上个小公园了。 他小心翼翼又压抑不住好奇地跟管家打听：“冒昧问一句，今天见的这位就是霍二太太吗？” 乔幼安电话里和他说的不清不楚，搞得他实在抓耳挠腮的好奇。 第四十章 是美女与野兽 霍二太太真是怎么听怎么有点奇怪，管家听着，有种他们家大爷娶了小老婆似的……呸呸呸，呸呸呸，什么奇怪想法快点扔掉！ 管家神色一振，冲他微微笑：“是小太太。” 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造型师心里哇了一声，有种吃到了一手大瓜的快乐感。 霍家这样的世家，就算结婚的时候不邀请媒体观礼，官方也会放出准确消息的，而现在外界一点动静都没有，霍家里的人却明显都很认这个小太太，这不是瓜是什么？ 他兴奋地闭紧了嘴巴，很期待会见到怎么样一位女性。 想想霍铮平时对外的形象，高冷严肃不苟言笑，甚至还有点凶，他真是好奇死，什么样的人能把这样的硬骨头给啃了。 应该是身材火辣的S型曲线烈焰红唇大美人？ 霍家这位二爷的气场可不是一般的强，谁站他前边都矮一头似的，想必他的太太也得是个杀伐果决的冷面女强人？ 管家给造型师打开门：“鲁先生请进。” 他又说：“稍后我会再让两个人上来配合鲁先生的工作。” 造型师回过神来，礼貌示意：“麻烦了。” 他本来有一个小助理，不过他看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情，又正好是元宵节，就给小助理放假了，却没想到小助理才走没多久，乔幼安就忽然给他打电话。 没了小助理，乔幼安知道这事，应该和家里打过了招呼，给他分了两个人来。 走过两大排展示橱，造型师一转弯，开放式的化妆间和化妆间里的人都映入他的眼睛，令他呆滞了一瞬间。 造型师第一反应：啊，不是烈焰红唇大美人。 第二反应：哦，是美女与野兽。 第三反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霍二爷长得那么帅说他是野兽真是太不应该了。 内心小人迅速滑跪。 林小宛站起来，伸出爪子晃了晃，和他打招呼：“你好呀。” 她以为会是个小姐姐，没想到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大男孩。 造型师性格很好，待人接物见多了，也很会说话，打过招呼之后，三言两句就轻而易举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让林小宛放松下来。 霍家那两个做事的佣人进来了之后，造型师先给林小宛做脸部养护，一边给她涂涂抹抹，一边问她：“林小姐对今天的妆容和造型有什么想法吗？” 林小宛在脸上就只会很基础的一些手法，乍然被专业人士询问，就迷茫地摇摇头，表示完全没有。 “那我要问一下林小姐今晚的穿着啦。”妆容要贴合衣服的风格才协调漂亮。 他来之前，林小宛已经把衣服换下来了，现在穿的就是很普通的棉质卡通睡衣两件套，上面还印着草莓熊，看着就很孩子气。 羽毛吊带群和毛绒披肩都在旁边的衣架上，林小宛指给他看：“要穿那一件。” 她想到鞋子也没有挑好，就顺嘴问了一句：“鞋子也没有挑呢，等下你忙不忙呀，可不可以帮我一起看一看？” 造型师的风格搭配都特别好，一看就是审美在线，可以帮忙搭配的好伙伴。 “当然可以啊。” 乔幼安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嘱咐过他再帮着选选配饰，他可求之不得呢。 这可是霍家宅子的衣帽间，衣物首饰包包鞋子，男女主人的东西加起来，估计八位数都不是1开头的。 造型师轻轻捏着林小宛的脸给她搽粉，真心实意地夸赞：“林小姐的皮肤真好，嫩滑还白。一点都不夸张，我也给娱乐圈的女明星跟过妆，和您一比真是不够看。” 林小宛很不好意思，又有点暗自高兴。 她谦虚道：“女孩子皮肤白或者不白，都是很好看的呀，娱乐圈里都是大美女。” “诶，那就不一定了。”造型师打趣，“有的是真漂亮，有些就是假漂亮。” 直白点说，就是有的人是纯天然原装脸，有的人是后天动刀子硬整出来的。 林小宛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了几声，感觉再往下接话好像就要拐到奇怪方向去了，就没有再说话。 林小宛化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妆。 就是看不出什么化妆的痕迹，但是眉眼鼻尖嘴唇，连下颌角都透露着精致，看着并不惊艳，但是特别耐看，有一种柔软舒适的邻居家小青梅的感觉。 林小宛好喜欢这样的妆容，明明镜子里还是她的脸，但是看着就是感觉漂亮明艳许多。 她感觉她自从出院，脸上总是有种苍白的病气，但是现在就很有精气神。 造型师看她仔细打量自己，笑着问她：“怎么样？我都手艺还不错？” 他自己很满意，林小宛的底子太好，他只需要稍稍提一下气色，上妆效果就几倍的翻升。 林小宛使劲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闪耀着崇敬的光芒：“喜欢喜欢，好好看啊，你好厉害呀！” 哎哟……造型师默默捂心口，她看着好可爱啊，脸还那么软，他在化妆的过程中真是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没去捏她的脸颊。 霍铮真是好运气能娶这么一个老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娶这么个又小又生嫩的……不对。造型师再次滑跪，心里给霍铮道歉。 要是没记错，这霍二爷和他哥霍家大爷得相差七八岁，算起来好像也就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实在是他强势的气场，总是让人下意识忽略掉他的年龄，把他和他哥给放在一个年龄层面上。 做头发之前得先换衣服，佣人特别自觉的帮忙推着落地的大衣架，跟着林小宛进了更衣室，然后又被害羞的林小宛“哎呀、哎呀”地红着脸赶了出来。 霍家的佣人服务意识总是太过到位，一进去，就上手给她解睡衣扣子，准备亲自帮她换衣服。 林小宛当然不肯在陌生人面前脱光光！ 佣人被赶出来，还捂着嘴偷偷笑：“那小太太有事情就喊我，我就在门口哦。” 林小宛换了衣服出来，冲着门口的人扮了一个小猪脸，哼了一声抱着披肩去找造型师了，她一换上小裙子，心中就莫名亢奋，走起路来脚尖一掂一掂的。 第四十一章 人情世故的社交 造型师看见他，眼前蓦然一亮，忽然明白了乔幼安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说的是“小天鹅公主”了。 她穿这件裙子十分合适。 他有点后悔给林小宛化的妆容有点偏清淡了，应该再傲气矜贵一些的。 当然这样也很好看就是了。 “这个披肩也是一体的吗？”他问。 林小宛摇头，把披肩抖开，搭在肩上，松松地挽在臂间，展示给他看：“这个披肩是嫂嫂的，这样搭配是不是也很好看？” 造型师点头，不得不说，好看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把林小宛按在椅子上：“你坐下，我再给你稍微改一改脸上的细节。”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要把林小宛改成矜贵的小公主！！！ 改动的范围很小，主要是眉毛和眼睛的部分，他还重新给林小宛挑了一支口红。 林小宛照照镜子，若有所思。 造型师双倍满意，迫不及待寻求林小宛本人的意见：“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感觉出区别来没有？” “有的。”林小宛点点头。 “我本来是这样子看人的。”林小宛平视前方，说完了之后，稍微抬高了脑袋，“现在好像应该要这样子看了。” 造型师：“太对了！矜贵的小公主当然要昂着下巴高傲的俯视屁民！” 林小宛顿了一下，幽幽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好像有点过度兴奋了。” 造型师嘿嘿嘿的不太聪明地笑了两声：“你真的太适合这样的妆扮了，不得不说我有被惊艳到，而且你气质也很有的，就是气场稍微弱了一点，但是没有关系！我特意给你挑了一支能够撑气场的口红。” 她现在头发虽然长长了一点，但是想要扎高还是有点不太行，造型师原本想扎个丸子头，发现不能成功后，就给她编了一个百变小樱的知世同学同款螺盘编发。 然后给她挑了一支由几个不规则环形缠绕起来的银制装饰，上面点缀着大小不一的珍珠和银色的小树叶。 他稍微有点遗憾：“要是能有个皇冠或者类似的饰品，能够更加衬托你，这个稍微有点勉强。” “已经特别好看啦。”林小宛非常非常满足，脸上的笑容没有一刻放下来。 造型师又给她挑了一对水晶耳环，还有一串红玛瑙的项链，最后才是一双跟不算特别高的亮银色带着流苏的高跟鞋。 林小宛对这一身哪里哪里都喜欢，特别高兴的让人拍了几张照片，美美的发给了霍铮。 造型师是自己打车来的，林小宛正好差不多时间要去找顾语芜，就载着他一起出了门，路上才知道原来她是要去今晚的明星晚会。 “林小姐准备出道了吗？你要是出道，肯定要血洗娱乐圈。”他问。 林小宛摇头：“不是，我跟着顾语芜去玩的。” 造型师只听过顾语芜的名号，但是并不和她认识，但是也知道这个人在娱乐圈有多么高的地位。 说她是王母娘娘都不为过。 接到顾语芜的时候，造型师早已经下车，顾语芜一看见她，两只眼睛都冒出光来了：“我的个乖乖啊，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怎么这么漂亮哦。” 林小宛被人一夸就脸红，也夸回去：“你也好漂亮的呀，你一直都特别漂亮，仙女下凡辛苦啦。” “哎哟嘴好甜的哟。” 顾语芜身材超级无敌好，她穿了一身修身的红裙，风姿绰约，杨柳细腰，粉色的头发变成了金栗色的大波浪，蹬着黑色的细跟靴子，浑身上下一个大写的“辣”字，是具有强烈冲击感的美貌。 林小宛：爱住了。 她们到的时候外面红毯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车辆绕开红毯区，直接开到了场地入口处。 场馆门口前面是长长的几层台阶，顾语芜牵住林小宛的手，领着她一起走。 她揉了揉林小宛的手：“这小手，肉乎乎的，握手里跟橡皮泥似的。” 林小宛抿着嘴笑，她的手小，手指也短，捏着会很有肉感，乔幼安之前就说，她的手跟小孩手一样。 她对自己这双手一直都不满意，视线落到和顾语芜相握的手上，对方手指窄细修长，暖玉似的柔和漂亮，她有点羡慕地说：“我喜欢你这样的手，我的手拍照一点都不好看。” 顾语芜笑了几声：“下次我给你拍，保准拍的你喜欢。” 场地里的大屏幕在实况播放外面的红毯情况，顾语芜进去没领着她往荧幕那边走，而是到了一边的茶话沙龙，给她端了一杯热柠檬红茶。 顾语芜：“尝一尝味道，不喜欢喝就拿着暖暖手，我给你弄点别的，这里面的茶水几乎都不放糖，不一定好喝。” 林小宛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抿了一小口，略有点烫，不过味道还可以，柠檬有一点点酸涩，但是和茶叶的清香搭配，到是不难喝。 “挺好喝的。”她说。 顾语芜领着她到一边坐下：“红毯过了才算正式开始，等会儿我们去前排坐，你看舞台能的清楚。” “那边的单人沙发不如这边舒服，我们不急着过去。” “这边也有些小点心，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这个晚会的时间比较长，主办方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放在这边，不过艺人嘛，保持身材那是重中之重，能少吃一口是一口，哪怕是水果沙拉，都几乎没有动的。 饿了怎么办？没办法，就饿着。 人渐渐多起来，沙龙这边明星来的不多，过来的基本都是明星的助理或者团队的工作人员，圈里的几乎都认识顾语芜，哪怕只是路过，也都恭恭敬敬过来，礼貌打招呼喊一声“顾姐”。 顾语芜就“嗯”一声回应。 她给林小宛拿了一点黄油曲奇饼干，林小宛坐在她身边不自觉有点懒散，看几乎过来的人都跟她打招呼，对顾语芜又有了点新的认知。 “好多人认识你呀，都过来和你说话。” 顾语芜笑：“娱乐圈嘛，我手里资源多，他们为了自家艺人，过来都很正常。” 她说：“其实我跟他们都不认识的。” 林小宛大概明白一些，都是人情世故的社交罢了。 沙龙这边也有挂式的屏幕，和舞台荧幕一样在转播红毯情况，林小宛一边看，一边跟顾语芜说话，出来一个票房男神，林小宛说自己看过所有他的电影，听说他以前演话剧，还挺想看的。 顾语芜：“你喜欢他的戏？等会儿过去可以合影呀，我带你去，不用不好意思。” 第四十二章 你喊我姐姐 说要去合影，她就真的带着林小宛过去了。 票房男神当然是认识顾语芜的，不过他的地位高些，对待顾语芜就显得随性许多，不像刚刚那几个人一样能看出来很明显的老板和下属似的感觉。 顾语芜给他介绍身边的林小宛，俩人合作过多次，也不多客套：“这是我妹妹，她很喜欢你演的戏，大影帝赏光合一张照？” 票房男神去年刚拿了最佳男主，现在也是实至名归的名角了。 他本人很和气，也没什么明星架子，坐那不动的时候有点严肃，但是一说话就会带上点笑容，他看林小宛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还笑着主动配合林小宛过去站在她身边。 林小宛感受了一下，他应该是喷了男士香水，她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醇厚香气，并不妖气，是好闻的。 合照之后，他主动询问：“要不要签名？” 穿着小礼服的缘故，她手上什么都没有拿，手机都放在车里了，现下被这么一问，她找了找，发现好像没有可以用来签名的东西。 票房男神爽朗地哈哈笑了几声：“没有关系，等我回去签在电影海报上，让顾姐拿给你。” 顾语芜领着人到前排找了位置坐下，林小宛一落座，就感受到了顾语芜说的不舒服是怎么一回事。 座椅硬邦邦的，确实坐着感受不太好。 林小宛有点好奇：“刚刚那个大影帝，他明明比你大好多岁呀，为什么还要管你叫顾姐呀？” “娱乐圈不看年龄，一般都看资历和辈分，他为了表示谦卑和恭敬，当然就喊我顾姐。” 林小宛吐槽：“感觉都把你给叫老了。” 顾语芜凑近她，有点坏心眼：“那你可以喊我什么，再把我喊年轻一点。” 这一下子把她问到了，她肯定就喊名字呀，还能喊什么？ 她想不出来。 顾语芜：“一般来说，叠词的昵称都比较显年纪小，你觉得他们喊顾姐给我喊老了，你可以喊顾姐姐呀，老的岁数都给我减掉嘛。” 她逗林小宛：“你喊一声听听？” 她自己有一个妹妹，不是一个母亲的那种，但是那个妹妹特别能作妖，心肺都是黑的，一肚子坏水又喜欢卖惨的小白花，她回回看见，都被恶心的不行。 林小宛这样表里如一，娇憨可爱的妹妹她就很喜欢，给她当姐姐，她也是很乐意的。 “……顾姐姐？”林小宛试探着喊了一声，“有点怪怪的。” “你多喊几次就不奇怪了嘛，反正我跟别人说也说的你是我妹妹，你喊我姐姐，这多正常呀。” 林小宛被她给说服，感觉好像也是这个理。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红毯区那边的活动全部结束了，明星们在场内交谈落座，有合作媒体被放入场，等待活动正式开始。 林小宛唧唧嘴，等下有节目可以看，她想吃点什么东西。 但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她发现并没有人拿食物，坐着的站着的，宛如选美大赛现场，美女帅哥云集在一起，那叫一个养眼，不过再养眼，也没人吃东西。 她问顾语芜：“我能不能去拿点东西到这边吃呀？” 顾语芜：“可以呀，你要拿什么，我陪你去。” “可是这边都没有人吃东西诶，我拿来会不会很奇怪？” 前排也陆续坐下人，这些人的面孔林小宛就格外熟悉了，都是荧幕上很常见的大腕。 顾语芜笑：“这里面有媒体，明星都很注意身材管理和形象管理，当然不会随便吃东西了。” 顾语芜带着她起来，往沙龙那边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别人，你也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你，管别人说什么呢？你可以肆意妄为一点。” “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过来给我打招呼，都好像有点怕我吗？” 林小宛摇头。 顾语芜粲然一笑，抚了一下秀发：“因为我足够横行霸道，他们知道惹不起我，就不敢来招惹我。” 林小宛：哇。 顾语芜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意思是让你也厉害一点，你后头还站着个霍二爷呢，你怕什么啊，柿子都挑软的捏，你就个柿子，也得是个硬柿子，知不知道？” 硬柿子点点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好，那我想吃那个炸的土豆条，上面亮晶晶的，好像是淋的蜂蜜耶。” “……你这是什么口味。”蜂蜜味的炸土豆，这真是人吃的东西？ 林小宛也怕不好吃，夹了两根先尝了尝，然后眼睛一亮，用叉子叉了一根递到顾语芜嘴边，积极推荐：“好吃的耶！你尝尝嘛。” 顾语芜勉为其难地吃下这一口，表情有点奇怪，确实是有蜂蜜，但是除此外好像还有咸芝士和孜然的味道，她看林小宛真的很喜欢，默默：“你的口味真的好奇怪。” 她们回去坐好，顾语芜觉得她这样吃会口渴，又去给她端了杯清新的茉莉花茶。 她回来的时候，林小宛身边另一个空位坐了一个深V黑裙的女明星，是圈里著名的拼命女郎，她出名的是妖娆火辣的身材和一双狐狸眼，此刻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小宛看。 看的林小宛毛都炸开了。 她的性取向不太好说，顾语芜跟她也很熟悉，飞快坐下，说道：“哎哎哎，行了啊那位狐狸姐姐，人家这是有家室的小姑娘，你那火热的目光快收回去。” 林小宛看见她回来宛如看见了救星，有了底气，噌就扭头，也睁大眼睛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那女明星笑了一下，感觉这小孩有点可爱：“我就是好奇多看了几眼，这是你要捧的新人？刚签的吗？看着不像啊。” 顾语芜：“不是，这是我妹妹。” 女明星明显愣了一下，迟疑的目光在她俩身上来回转动：“……你妹妹？” 林小宛抬起下巴，小模样努力和硬柿子靠拢，“哼”了一声：“对呀，我和姐姐不像吗？” 顾语芜忍住笑意，感觉她真的要被可爱死了，也跟着“哼”了一身，眼睛弯弯地看着女明星。 女明星哭笑不得：“像像像，好，像。” 俩人像吗？鼻子眼睛、眉毛嘴巴就没一点像的地方，但是人家非要这样说，她还能怎么样，就顺着对方点头呗。 第四十三章 怼回去，不要怂 后面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舞台的几个节目后还有颁奖典礼，眼花缭乱的各类奖项，听的林小宛有点迷糊，凑过去问顾语芜：“这些奖项都可以干什么呀？” 她感觉娱乐圈好像有好多颁奖典礼，手机上也总是推各种明星红毯的热点。 顾语芜：“不同主办方的奖项都有不同程度的含金量，能获奖也是对明星这些能力的肯定呀，而且身份地位还能水涨船高，给自己吸引一些金主爸爸来。” 现在舞台上领奖的都是三个很年轻的演员，林小宛都不认识，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好奇地问：“吸引金主爸爸来是什么意思呀？” 顾语芜也没有不耐烦，颇具有耐心地告诉她：“就是一些品牌方，会选择和合适的明星合作推广品牌，这边品牌，就被叫做金主爸爸。比如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她们家天鹅系列的代言就是桑昔悦。” “不过这个桑昔悦……”她翻了个白眼，“感觉她脑子有点问题，不太发达。” 林小宛是知道这个人的，她是个混血儿，特别貌美的那种，就是演技有点不可描述，接的也都是偶像剧类型，她看过一部她主演的电视剧，好评非常高，不过她不太喜欢。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们这边才说完了桑昔悦，下一个年度人气演员的奖项，话题本人就在一片掌声中走到了舞台上。 林小宛仔细瞄了几眼，发现她们好像撞衫了，但是有一点细节处的纹路和设计又不太一样，她不太确定，就问了问顾语芜的意见。 顾语芜都不需要确认：“和你是一个系列的，不过版型不太一样，你这个我估计是单人订制的，细节上有商议改动过，她那款八成是个秀场基础版型款。” “她毕竟是系列代言，穿自家品牌的衣服也很正常。” 她看林小宛，笑道：“没我们小天鹅公主好看。” 林小宛：“她的身材真的好好哦，都是白裙子，她穿和我穿差别好大诶。”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等全部奖项颁完，主持人宣布了结束，准备离场的时候，桑昔悦却忽然找过来，很礼貌的和顾语芜打了个招呼。 顾语芜不太待见她，敷衍地点了点头没再搭理，只轻声和林小宛说等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再走。 林小宛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但是她和顾语芜是一起的，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顾语芜后边，四处瞅瞅，就是不把目光放在前边的人身上。 桑昔悦依然维持着微笑，她在舞台上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这里的林小宛，也认出了她的白裙和自己是同一件。 她又走近了一步，站到了林小宛的侧边，问她：“这么巧，我们穿了同一个系列的裙子，要不要合张影留念一下？” 她也是有点着急了，她今天晚上实在是没有什么正面话题，唯一一个站在台上领奖的热点，还被同台的新生一直走清冷调的小花给艳压了。 活动还没结束呢，外界已经有许多通稿开始拉踩，说她无论是气质还是妆容穿着，都赶不上对方，还拿她的年龄说事，说她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桑昔悦真是气死。 她看见顾语芜旁边坐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看就没名气糊的粉丝都没有的小明星，恰好和自己又选了同一件衣服，原本只是有点不爽不知名小明星撞衫，但是看见了艳压的通稿，她一下子就有了念头。 她自认对方身高和身材都不如自己出挑，看着也不怎么能撑衣服，长相更没有自己出色，就想着能找机会和对方挨近一点，好借“撞衫”这个话题把自己给营销一下。 被小花艳压的愤怒，她当然要找回场子才行。 林小宛没想到她居然是来找自己的，听到问题后愣了一下，继而看向了顾语芜。 顾语芜把林小宛又往后挡了挡，不大高兴：“没这个必要？” “顾姐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真的只是觉得有人穿一样的衣服觉得高兴。”她还抬手摸了下林小宛裙上的羽绒，林小宛很抗拒被陌生人碰触，但是她还没避开，只短短一两秒钟，她的手就收了回去。 她很真情实感地说：“穿一样的衣服说明我们眼光一致，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呀，不是吗？” 顾语芜看她这么没有分寸，双手抱在胸前，冷笑了一声：“说你脑子有问题还真没说错，我们俩谁和你认识吗？你就这样过来套近乎，还想合照，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那我也告诉你，我也已经把‘不待见你’四个大字写脸上了，懂事点就赶紧滚，明不明白？” “我告诉你桑昔悦，要是我发现你拿我们做话题，你就等着玩完。” 顾语芜最烦这种没实力还想腆着脸往上爬的明星。 她牵着林小宛的手，也不管桑昔悦听到这话什么反应，径直走掉了。 林小宛和她走在一起，还特意昂着下巴，把身板挺的特别直，保证自己绝对不能在气势上扯后腿。 桑昔悦被她戳破了自己的想法，倒是也不恼，没能光明正大合照也没关系，反正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刚刚她伸手触摸的那一下，还有往前跨一步靠近的瞬间，都是很好的素材照片。 她虽说听过顾语芜的威名，但是内心实际上并不怎么怕她，深究原因，还是因为她们俩并没有合作过，她对于这个人也只是从别人或者媒体中的一些片面印象。 而她自己又清楚，娱乐圈里面的事情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就更加认定，顾语芜是被吹捧出来的。 她走回去，让助理整理一下刚刚偷拍的照片，然后联系相熟的几个营销号，趁着热度赶快发出去。 而另一边，顾语芜正在教育林小宛：“看见姐姐刚才的做派没有？” “亲身给你示范，遇见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尤其是自己还不喜欢的，就这么怼回去，不要怂，明不明白？” 林小宛等真的遇见了，能不能怼先另说，头反正她先点了：“明白啦。” 然后又说：“你刚刚好帅呀！” 而且这么不用考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点爽哎！ 第四十四章 果然买了通稿 晚上天气更冷一些，两个人走出门，车子已经停在门口，正在小心而谨慎的下台阶的林小宛似有感应似的抬头，然后立即就看见了站在车门边，正在遥遥看着她的男人。 是霍铮来接她了。 顾语芜就看见因为穿着高跟鞋，怕踩空跌下去而走的慢吞吞的女孩子，眼睛瞬间跟两个小灯泡似的亮了起来，嘴角翘起，欢脱高兴地加快了步伐。 顾语芜伸手护了她两步，又不敢在台阶上猛然拉住她，只能担忧：“哎呀你慢一点，你别再摔了。” 林小宛越走越快，霍铮向前迎了几步，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自己的女孩。 他拍了一下林小宛的胳膊：“也不怕摔着。” 林小宛很自信：“不会的呀。” 顾语芜翻了个白眼，不会什么不会，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走了两步台阶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迈下一只脚，傻的不行。 林小宛很喜欢他能来主动接自己，心里会油然而生一股自己也是被挂念着的满足感。 她短暂的宠幸了一下霍铮，然后就亲亲热热的和顾语芜挨到一起说话去了。 霍铮也不管她，就在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抬头看一眼手舞足蹈叽叽喳喳说话的人，眉眼溢出几分笑意。 他现在完全认可了嫂嫂在过年的时候跟他的提议。 林小宛确实应该多出来玩一玩，而不是总宅在家里。 场馆里众多的人渐渐散去，恢复了往日的冷清，桑昔悦走的很晚，她发现从刚刚她让助理发通稿开始，助理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装着什么心事似的。 到了保姆车里，递给她的保温水杯，里面居然还是冰凉的水。 桑昔悦喝了一大口，被猝不及防的冷了一下，她把水杯猛地用力推给助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你是什么蠢货啊，这水是凉的的你不知道吗？你故意让我喝了闹肚子是？还是大学毕业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学校是不是净培养你这样的废物东西啊！” 她对外的形象是话少内向，这是经纪人和公司的要求，完全为了掩盖她本身的暴躁性格，实际上，她私下里稍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不管不顾的骂起来。 她有三个助理，这个年纪最小的也是她最不喜欢的。 助理白着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装的时候是热水来着，可能保温杯坏了，我下次注……” 她话没说话，就被桑昔悦打断：“你还想有下次？这次是冰凉的，下次是不是就想烫死我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天天花钱养个废物，就当我做慈善了。”桑昔悦不耐烦地四下找了找手机，没找到又冲着助理大声，“你在哪发什么愣啊，没看见我在这找东西吗，不知道问问我找什么，给我拿过来？” 桑昔悦刚刚把水杯推过去的时候，洒了不少水出来，助理也顾不得擦，手忙脚乱拧上保温杯的盖子，又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什么。 “手机，这还用我亲自说吗，我手机啊！” 助理也不敢多言，桑昔悦参加活动时候手机一般都是助理保管，她把手机递过去，心下很有些委屈。 桑昔悦一把夺过手机，高跟鞋也踢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一边：“真是烦死，要你有什么用，真是搞不懂Lily姐怎么就把你招进来了。” Lily是把她签下来，护送她出道的经纪人，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桑昔悦面对她的时候就会刻意收敛自己的脾气，对她一贯也比较尊重。 助理独自委屈了许久，车子里就这样沉默下来，她看桑昔悦一直拿着手机看什么，好像还在和别人聊天，想到她今晚自作主张联系营销号发的通稿，心中有些惧怕。 终于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她下定了决心，和桑昔悦说：“昔悦姐，我想辞职。” 桑昔悦平时总会针对她，此时也只以为她是单纯不想干了，头也没抬，不太在意地说：“爱走不走，我又不缺你这个助理。” 助理悄悄拿出手机来看了看，等到桑昔悦到了地方要下车了，她才说：“那我明天开始就不来了。” 桑昔悦打量她：“随你，你当初签了合同，现在走了算你违约，你工资没了。” 助理低着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桑昔悦懒得跟她多说，扭头走掉了。 林小宛先把顾语芜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走进去，这才让司机掉头。 霍铮让她坐好，拢了拢她肩上的白毛披肩，问她：“今天晚上玩的开心吗？” 林小宛点点头，又开始和霍铮说起来今天晚上看见的各种明星，霍铮就偶尔应一两声，无非是“嗯”、“然后呢”、“是吗”这类的词语，但是极大的鼓励了林小宛分享的精神。 林小宛：“我发现娱乐圈好多男明星都比我想的矮诶，不过他们看着长相都好精致，”她笑嘻嘻的揽住霍铮的胳膊，“但他们都没有你长得帅。” 顾语芜进家门换了衣服后打开，点开语客的实时热度新闻，眉头就皱起来。 桑昔悦果然买了通稿，标题的引导性实在太明显了。 【撞衫！ATHENA最美代言人与新晋小花穿同一件高定，差距太明显！】 顾语芜快速浏览了一遍文章内容，文章不长，先说了一下ATHENA品牌的知名度和在时尚界的地位，随后又对比两人，说着林小宛腿短、腰宽、五官平庸等等，把桑昔悦吹上了天。 而文章里几张配图，都很巧妙的把同样在场的她给截掉了。 其余不同营销号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图片也都直接copy了热度最高的这个。 顾语芜冷笑，这最先发贴的营销号倒是有点小聪明，没敢带上她。 以为不带她就没问题了？ 顾语芜哼了一声，那问题就大了。 她没霍铮的联系方式，就给林小宛拨了个电话，接通后让林小宛转给霍铮。 林小宛才刚刚到家，接到电话有点疑惑，但还是很听话的去找霍铮，把电话给了他：“顾语芜说找你的。” 霍铮拿过手机：“去把拖鞋穿上，再把衣服自己换了，阿姨给你热了牛奶，下来喝。” “哦。” 第四十五章 小天鹅是谁 他并不能完全做到信任顾语芜，他只答应到睡觉前，如果睡觉前的风向，林小宛依然是被贬低和嘲讽的对象，那他还是会插手这件事。 顾语芜看了一眼时间：“霍二爷，您的睡觉前不会是十点，这可就剩一个多小时了。” 霍铮：“你看着办。” 顾语芜：“……” 挂了电话，霍铮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一个语客，使用随机游客的身份登录，上去查看了一下顾语芜说的实时热点。 讨论度已经非常高了，毕竟桑昔悦今晚才拿了奖，两个人撞的品牌知名度又太高，其中之一还是系列代言人。 而相关话题后面还带了一个刚刚攀上热点的标签：#山寨# 发言的人举例了种种证据，还贴图和ATHENA的官图对比，想要证明林小宛穿的这件所谓的同款，是ATHENA天鹅系列的山寨假货，根本就不是撞衫，对面就是故意蹭热度。 霍铮脸色阴沉，勉强才压住了心头的火气。 这个系列的设计师和霍家的合作很多，这件衣服是他亲自帮林小宛在原款基础上改的，这种VVIP的定制款，本就不可能一模一样，现在却企图用这些细节证明这是一件“假货”。 实在是可笑之极。 林小宛趿拉着毛茸茸拖鞋，踢踢踏踏的走下楼，霍铮扣下手机，极力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 先把小姑娘哄睡了再说。 林小宛看手机放在一边，知道他打完了电话，现在的好奇心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浓重，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了呀？” 她经过霍铮身边，脚步都没停留，径直往里面走，去找她的热牛奶了。 霍铮本想下意识地说“是工作的事情”，但是顿了一下，想到之前因为他这样说，林小宛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而且也答应过两个人之间不可以互相隐瞒，犹豫之后，改口：“说了一点你的事情。” 他这倒是没有撒谎，只不过说到确实也不太确切。 林小宛“哦”了一声，想问他们打电话能说什么关于自己的，但是等看到保姆阿姨，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哇，是草莓味的牛奶吗？” 她有点惊喜。 保姆阿姨给她倒了一小杯，笑着说：“是，是草莓味的，小太太尝尝好不好喝，咱们厨房大师傅自己做的，一点添加剂都没有。” 林小宛出院后因为医生建议她补钙的缘故，平时就多了每天喝牛奶和吃钙片的日常，钙片是甜滋滋的嘎嘣嘎嘣吃起来就和奶片没什么区别，但是牛奶她喝了几天，就不怎么愿意配合了。 原生态的牛乳送过来，就煮一下，连点糖都没有，实在是不好喝。 她就提要求，不光要放糖，还想喝草莓味和巧克力味的，还很任性的要求最好能每天味道都不一样。 林小宛试探着抿了一口，立即接受了改良版的草莓牛乳：“好喝！” “好喝也要少喝，人家厨房那边也说了，草莓影响牛奶里边的钙吸收的，还降低牛奶的营养价值呢。”保姆阿姨看她咕嘟咕嘟几口就喝掉一大半，劝说，“咱们不如轮着来，喝几天纯牛奶，喝一次这样的草莓牛奶。” “那我觉得，喝几天这样的草莓牛奶，喝一次纯牛奶也勉强可以接受。”林小宛不依，并且央求，“还想要一点。” 保姆阿姨拿她没什么办法，说着不许多喝，看她喜欢，手上诚实的又给她添了半杯：“好了，就这些了。” “我去给霍铮尝尝~”林小宛颠颠哒哒走去找人了。 不过霍铮没尝杯子里的草莓牛奶，她嘴巴上喝了一圈粉色的奶胡子，霍铮把她圈怀里，尝了她嘴上的那些。 林小宛被他亲的找不着北，又很胆战心惊，红着脸小声抱怨：“哎呀，你怎么这样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霍铮倒也没得寸进尺，和人一块上楼：“没有人看见就可以吗？” 林小宛瞪他：“也不可以！你在追我呢！” 霍铮有点遗憾：“好，那林小姐可以赏光，明天和我一起出去吃晚饭吗？” “嗯……看在霍先生诚心诚意的份上，可以。” “怎么现在又不喊哥哥了？” “我现在不喜欢哥哥，喜欢霍先生了。” 霍铮无奈，也好，反正喜欢的都是他。 顾语芜也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山寨发言，这个时候她反而不太生气了，而是为对方的无知而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尤其是在看见对方把那条白毛披肩也作为证据的时候。 她翻了翻下面的评论，出乎意料的是，有些路人竟然在帮林小宛说话。 还有的人在四处问这是哪个公司的妹妹，怎么完全没有见过。 【emmm既然是挂的词条是山寨，那我作为路人其实觉得那个妹妹白裙子质感好像比桑昔悦的质感要好，前排帮忙@一下ATHENA，既然是你们家的衣服，那还是品牌方最有说明力。】 【如果是山寨！那我就求一个妹妹身上的小裙子链接！这件小裙子和披肩我！好！喜！欢！】 【拍的好糊啊今晚出来的不都是高清图吗，怎么这几张跟狗仔视角一样，这么糊都能看出来细节吗？？】 【路人路过，这个妹妹的糊脸颜值我有点喜欢，这谁啊？】 【穿山寨你们都喜欢？？@ATHENA】 【蹭我们悦悦的热度蹭的也太明显了@ATHENA给个说法啊，都骑脸了还装聋作哑呢？】 后面越多的都是艾特ATHENA官方账号的人，毕竟桑昔悦是它家的系列代言人，桑昔悦粉丝又多，非得问品牌方要个说法不行。 顾语芜摸摸下巴，感觉有点意思。 她编辑了几句话，把撞衫和山寨两个关键词条都带上了，先发了出去： 【声明一下啊，图里的小天鹅不是什么新晋小花，她不是圈里明星，今晚只是我带她来玩的，某人非要厚着脸皮凑上来，说人话也听不懂，非要闹开是？ 其次，桑昔悦，你那对比图找谁偷拍的啊，把我们小天鹅那张漂亮脸蛋拍那么糊，p图还只p你自己，怎么，怕我们小天鹅抢了你的风头吗？ 最后，我们小天鹅从不穿赝品。】 娱乐圈对她稍微了解一点的，都知道她讲话都是一顶一的真，加上她粉丝基数大，立即就把这两个话题的热度抬了上来。 不少人原本还只是看看，现在立即搬着小板凳闻风而动，到前排吃瓜来了。 互相询问这个小天鹅是谁，结果谁也不认识。 第四十六章 冲到吃瓜第一线 【这样看着身高体型皮肤挺白还挺纤瘦，小天鹅有点像我们家的椰椰小姐诶。】 【……楼上不会是黑粉，椰椰今晚穿的黑裙子，你眼睛有问题分不清黑白就早点去医院看，无语。】 【哈哈哈哈对不起这个楼中楼回复好搞笑，我笑出声了。】 她掐着时间，估计桑昔悦那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其它招数来了，打了个电话，安排人下去先把桑昔悦的爆料放了，然后再把林小宛从这件事情里面洗出来。 都说了她要是敢做文章就完了，怎么偏不听呢。 不过她挂了电话之后，再次打开语客，却发现了ATHENA旗下天鹅系列设计师的发言，直接又把这件事情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设计师Riccar并不是商夏人，而是大洋彼岸莱蒂利亚人，品牌的商夏地区总负责人从被属下告知文娱区的热度新闻，就第一时间联系到了他。 能由Riccar这种顶尖设计师进行定制的衣饰非常非常少，他只看一眼，就很确定林小宛那件是他亲手改过的。 他睡眼惺忪，操着一口暴躁的莱蒂语很不爽被打扰了睡眠：“霍的小太太，我每一个系列都会为她单独设计衣服，噢当然不是，看在金钱的面子上……当然还有我们的友情，看在友情的面子上我每一件多收他百分之2的手工费，敬这该死又伟大的友情……” “倒是另一件是哪里来的，看着像是你们选的代言人？她身上更像是冒牌货，我记得我的设计可不是这样，什么？录音？随意，好了，就这样，你们商夏人真是麻烦……” “让我睡个好觉。”他说完这一句，挂断了电话。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总负责人的意料之外，等他自顾自说完之后，他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断了。 什么东西，他们的设计师说他们家代言人穿自家的假货？ 而另一个查无此人看着娇娇软软的居然是那个霍家的太太？哪个太太，既然是小太太还能是哪个太太？ 他原本是想要个证据，能够完美打一波公关，怎么现在看来好像自家的新系列要翻车了？ 他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个电话打到ATHENA驻商夏总公司法务部，要求他们连夜起草合同，随时准备解约。 法务部的部门经理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后总负责人又打给公司的公关部门经理，满脸沧桑：“准备接收一下录音文件，立即编辑一下发出去。” 公关部也很懵，正盯着热点呢，突然接到这么一同电话：“编辑什么文案？” “就是你现在盯的桑昔悦这件事，你听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把录音发过去之前，他脑袋一灵光，又联系到了霍铮那边——不过他没有霍铮本人的联系方式，他只能联系到霍铮的特助。 还好他和这位宋助理还算熟悉，品牌的各类新款，他都是通知到宋助理。 宋助理都已经睡觉了，不忙的时候他很养生，三十岁的年龄，却是个晚上九点不到就睡觉的老年作息。 也因此他一接到该负责人的电话，混沌中听见对方三言两语把事情讲完，瞌睡都吓没了，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小太太居然被人嘲穿山寨货？！还被发到网上去了？？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看热点，然后眼前一黑。 救命啊，这么大的消息，怎么没人通知他！集团的企划部呢！网络动向不是号称24小时实时监督吗！这监督了些锤子啊！好这不是他们的错毕竟他们也并没有见过小太太…… 让他来看看最新消息发布时间……哦，还好，只有不到半小时。 还好，还能救，小太太和大老板应该都不知道。 然而事实上，这个时间，霍铮已经接到了顾语芜的电话，并且哄人睡觉去了。 ATHENA的商夏总负责人给他打这一通电话，主要是想问要不要模糊霍太太的身份信息。 毕竟从没有过任何风声，想来对方是不想曝光的。 宋助理：“哦，这是要的，我们小太太不太喜欢这样被人议论。” “当然，如果拿到其它露脸图的话，希望原图也可以不暴露我们小太太的脸。” 总负责人明白，诚挚道歉后，立即剪了一下录音，发给了公关部门，五分钟后，录音就出现在官方账号的最新动态里。 也就是顾语芜挂断电话，刷新后看见的这一条。 ATHENA雅典娜： 【山寨抄袭产品绝不姑息，我们第一时间询问了swan系列设计师，得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 首先允许我向小天鹅致以歉意，很抱歉为您带来了不好的困扰。 另外麻烦@桑昔悦呀小姐能够为自身行为作出相关的解释，您的这一举动对本品牌产生了较大负面影响，属于严重违约行为，即日起ATHENA将终止与桑昔悦小姐的合作！】 下面附的就是那一份和设计师电话录音的音频，因为设计师说的是莱蒂语，官方还很贴心的附上了翻译。 顾语芜一边看录音，一边重新抓起手机，给刚刚的人拨了回去：“你先别发，有新变化，我去这一个大弯拐的，翻船翻的够狠啊这桑昔悦。” 她难以理解桑昔悦的行为：“她代言着这个系列，按理说跟自家要衣服应该很理直气壮才对，可她居然还穿山寨的衣服，我真的想不通她这个行为的意义是什么。” “你先把那些发了照片的都找人删了，删干净啊，别留什么漏网之鱼。” 她挂了电话，兴奋地冲到吃瓜第一线。 品牌方的动态下面一开始都是情绪激进的桑昔悦粉丝，大概是录音也没有听，就急着在官方的动态下面给自己的正主讨公道。 粉丝们都以为品牌说到“自身行为”和“负面影响”是指和她有关的对比图，以及山寨的言论，都气愤不已，骂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正义凛然，觉得桑昔悦这明明是在给自家品牌出头，却被反咬一口。 然而随着吃瓜的人越来越多，加上桑昔悦一直没有出面，她们家粉丝听了录音，很多人都傻了眼，讲话也渐渐失了底气。 霍铮等着人睡着，再看手机的时候，语客上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带了林小宛照片的动态也已经被清空，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剩下。 第四十七章 脑仁就核桃大 ATHENA现在爬在实时热点的第三名，除此外#桑昔悦被解约#也浮了起来，甚至末尾还悄悄坠了一个#小天鹅#的词条。 尽管已经到了深夜，语客的在线人数却在一个可怕的数字上，甚至还在不断攀升，看来大家都是夜猫子吃瓜人。 ATHENA的声明就在开屏正中央，霍铮看见这条声明，点了一下录音频，听完后挑了下眉。 友情价多收他百分之2的手工费？ 霍铮不太熟练的翻看评论区。 评论区热评上有一个认证账号，是那条白毛披肩的品牌，那是国内一家传统服饰的小众高端品牌，乔幼安是他家VVIP，出来认领了那条披肩，还发了个小红脸的表情，说谢谢小天鹅的宣传。 【谢邀，刚进他们家官网看了一眼，价格令我劝退。】 【get同款梦破碎了，本人真的很喜欢那件披肩呜呜呜毛茸茸看着暖和舒适又很贵气，有没有平替啊姐妹们。】 【所以这个列为山寨的披肩证据，其实是小天鹅自家搭配的？】 【我真的好奇死了小天鹅到底是谁啊，顾老师说不是圈里的明星，所以是顾老师的朋友吗？】 这个时候，一个刚刚注册的，盯着初始化头像，显示建立时间0天的小号，忽然发布了一张新照片。 说高清也没有那么高清，但是比之前故意的模糊好多了，至少拍出了林小宛的一个侧颜。 图片里有三个人，这个角度找的就好很好，三个人都拍到了她们的脸和表情，桑昔悦挂着有意亲近的笑容，而顾语芜则脸色难看，冷冰冰的，她身边的林小宛眼神明亮而警惕，看向桑昔悦的面部也带着些许反感。 拍照片的人甚至很贴心的给照片加了背景模糊，还加了滤镜。 宋助理身为大老板的得力助手，现在正时时刻刻盯着网络，他不是一个人盯，还一个电话喊了集团企划部来加班，甚至直接通知到了语客那边的相关负责人。 因此这张照片出现，没几秒钟，瞬间就又消失了。 有一些刷新话题动态，看见了新鲜出炉的不糊的照片热血沸腾，嗷嗷叫着刚打了几个字却发现动态不存在的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带着话题，发动态询问，可惜那么几秒钟，看见的人实在太少，最终也没掀起什么波澜。 而桑昔悦，这会儿完全是焦头烂额的状态，经纪人Lily发现她去不知死活地碰瓷顾语芜，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她给教训了一顿。 结果又被品牌方点名她穿假货，被解约，差点就想指着她的鼻子骂。 Lily气的狂拍桌子：“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出道不是一两天，怎么能糊涂成这样！你一个代言人，啊，穿山寨，穿A货，你去管品牌借，难不成他们还会不给你吗？！” 桑昔悦也很委屈啊，她真的是穿的品牌方给的衣服，怎么会变成了假的呢！ 她努力给自己争辩：“我穿的真是品牌系列的那件！凭什么莫名其妙一段录音就说我穿的是假的啊，那说不定是他们自己造假呢！” Lily看她宛如看一个智障：“你脑子有病吗桑昔悦！你是ATHENA的天鹅系列代言人，你以为你出了事，他们就能挣一个好吗？你说话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思考思考啊！” 桑昔悦是真的不服气，她感觉她现在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出了这档子事，她要是解释不清楚，那以后哪家品牌还敢找她代言合作啊？ Lily缓了口气：“你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就道歉认错躺平任嘲，还有找出你那件高定裙，怎么就变成假的了！” 她面容严肃地问道：“那裙子是谁去接洽给你带过来的？” 是她最不喜欢的那个年轻小助理。 桑昔悦瞬间气短，支支吾吾地告诉经纪人，昨天晚上因为这个助理做错了事情，自己没忍住骂了她几句，她辞职自己也已经答应了。 Lily瞬间血压飙升：“你能不能控制控制你那脾气！人家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给你当出气包的！” 做经纪人的敏锐，令她嗅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信息：“她就这么突然辞职？工资也不要了？裙子又是经她的手给你，你就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桑昔悦脑仁就核桃大，哪里能思考到这些啊，她也知道自己平时对这个助理苛刻了一些，并没有多想。 “这事情不对，你先道歉，我去联系她。” Lily大晚上急匆匆赶过来，现在就急着走了，还不忘对着桑昔悦重复强调：“道歉！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也别去触顾语芜的霉头，她真要是抬抬手你就没了！解约的事情我去给你谈，最重要的还是你穿山寨这件事，你必须要把自己给摘干净。” 桑昔悦烦躁地说：“知道了。” 从桑昔悦被设计师曝光了穿山寨之后，后面的一切事情就都和林小宛没有关系了，她常年不看娱乐新闻，这种程度的新闻又不会被手机抓取推送，所以她睡了一觉起来，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下午还高高兴兴地打扮的漂漂亮亮和霍铮约会去了。 吃过饭后两个人还在外面转了一圈，走了走，偶遇了一个街头画家，林小宛很感兴趣，拉着霍铮坐下来，买了一幅自画像。 街头画家的长相一看就还是个学生，如今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是天气还冷着，他用的是水彩，大概是出来提升技能熟练度，顺便赚点外快的，手掌冻得发红，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运笔的流畅和丝滑。 林小宛拿到画像之后也没急着走，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他画了一会儿。 霍铮也不催，就在旁边陪她站着，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瞧，问道：“喜欢画画？” 林小宛：“有一点点喜欢。” 这并不难猜，林小宛在家里的时候，娱乐作品就有各式各样的涂画本，她画笔买的也很多，从彩色铅笔到油画棒到丙烯都有，很容易就能看出一点偏好来。 霍大宝和霍二宝今天开了学，搬回市区的宅子去了，晚上林小宛回了老宅，就感觉冷清许多，也想搬回到市区里，两个人之前一直住着的那套房子去住。 霍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问林小宛，要不要去学画画。 林小宛：“学画画？” 第四十八章 就是找个乐趣 霍铮：“嗯，你可以去学你喜欢的东西。” 林小宛还真没有想过要学画画，她虽然挺喜欢的，但是要把它变成生活的一部分的话，她还是觉得不太可以。 她不是一个努力的人，每天都觉得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就挺满意，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活着就行。 “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个呀？” 她有点疑惑，以为霍铮是觉得她天天太过无所事事。 霍铮：“只是看你喜欢，也不是非得学不可。” “如果不想画画，其它也可以。”他一一举例，“唱歌？跳舞？或者数学？数学我可以教你。” 林小宛从小就不喜欢数学，碰见数学题头都要大了，更何况霍铮说的，肯定也不是她理解的那种简单数学题，说不准是多么高深的内容呢。 她摇头：“不不不不数学就算了。” 至于其它的……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霍铮：“不是让你重新念书，就是找个乐趣，想让你多出去玩一玩，交点朋友。” “我怕你会觉得孤单。” “你和顾小姐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很开心，希望你天天都这么开心。” 林小宛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哈哈笑了一声：“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嫌弃我天天没事做呢。” 霍铮摸摸她的脑袋：“不会。” “哎呀，不过现在说起来的话，其实我也挺想学画画的，可是我没有基础诶，学画画是不是要先学素描？素描我也不会的，我什么都不会。” “没有关系，老师会教你。” “老师会很凶吗？我想要那种说话很温柔的、有耐心的、脾气好的老师。” “好。” “那明天搬回去吗？”林小宛忽然把话题拐了个弯。 “好。” 两个人要准备睡觉，霍铮抓着林小宛的小腿，给她慢慢地按摩，从小腿到白皙的脚丫，一丝不苟。 她的脚凉，晚上睡前用热水泡过之后，如果还有时间，霍铮就会给她按一按，为此还特意学了几个专业的活络血管的手法。 霍铮的手上涂了药油，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按压的力度不轻不重，林小宛跟只困倦的猫一样眯着眼打哈欠，夸他：“在小本本上给你加分啦，追求的进度条又向前走了一丝丝。” “等进度条满了，也许我就大发慈悲的允许你向我求婚了。” 男人轻笑：“那我努力加快一点进程。” 林小宛：“看你的表现。” 快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又不太清楚地说：“也不一定现在就学画画，弹吉他好像也很酷。” “你不要给我找老师噢，我还没有想好呢。” 霍铮把她的脚丫放进被子里，仔细盖好：“好，慢慢想。” 两个人搬回到原本的房子，霍铮告诉她，找了一个新的阿姨，下午会来先试半天。 阿姨来之前，顾语芜的电话先来了。 “小宛！你还记不记得桑昔悦？” 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兴奋，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林小宛：“记得呀，怎么啦？” 霍铮在那天晚上已经知会过顾语芜，不要把林小宛被偷拍放在网络上炒作的事情告诉她，他还给宋助理发了奖金，表彰了他出色的行动力后，又安排了人继续盯着，别再把林小宛扯进去。 顾语芜也很懂事的没提，哈哈哈笑了几声说：“桑昔悦不是穿了条和你一样的裙子吗，结果翻车了，那裙子竟然是她助理的朋友自己仿照天鹅系列做的，是个赝品，被自己人下黑手，自己又张扬高调，真的不要笑死人。” 林小宛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她的助理干嘛要这么做啊？她不还是代言人呢？” “现在已经不是啦，ATHENA已经宣布和她停止合作了。说来也是她自己活该，把助理当奴隶使唤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把助理骂的一文不值，那助理好像都要被她搞出精神问题了。” “天哪，这么严重，听起来蛮惨的诶那个助理，那现在怎么样啦？” “她这个助理已经辞职了，桑昔悦就道歉呗，不过她道歉也不诚恳，第一次发的道歉声明还有几个错字，让网友给逮出来了，她被众人嘲讽的那叫一个精彩。” “还好辞职了，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助理的做法也不太正确，不过我还蛮能理解的，我要是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那我也给她穿假的，辞职前还得把她骂一顿才行。”林小宛说。 “你？可算了，就你那小羊羔只会咩咩叫的性子。”顾语芜笑着逗了她一句，又说，“那桑昔悦说白了就是自作自受。” 这根本就是一个闭环，她不断辱骂助理，导致了助理的报复心理，然后又报应到她自己的身上。 顾语芜：“哎，小宝贝，姐姐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你考虑考虑呗。” 小羊羔咩咩叫：“什么事情呀？” “我这有个仙侠剧的本子，里面有个角色，你来试试？” “……什么意思啊？演戏啊？我不会呀。” “就几个镜头，不用什么演技，你来试试嘛，这角色可简单了，就往那一坐，什么也不用干。”顾语芜极力劝说她。 她已经摸索出来，林小宛就是耳根子软，没什么自己的主意，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她特别抵触的，多说两句十有八九都能成。 上次带她近距离看过了那么多明星，她也能看出来，林小宛自己其实是不讨厌明星的。 顾语芜：“虽然有几句台词，但是你可以光张嘴说123，后期有配音演员给你配音。” 这话要是被其它娱乐圈里认识顾语芜的人听见，当场能震惊到下巴脱臼，怀疑这漂亮的皮囊里是不是早就跟画皮似的换了个人。 台词不过关是顾语芜的大忌。 之前有个有点后台的歌手出身的男明星，天天被人捧着粉丝吹着营销号报道夸着，就真以为自己把台词说的不错，实际上嘴里跟含了一口浓痰似的根本说不清楚，被点了几次说不行，还死不悔改，直接被顾语芜连夜打包行李扔出了剧组。 找后台也没有用，他那后台金主，见着顾语芜都得低下头恭恭敬敬喊声姐。 在她投资或者监制或者导演的剧组里，敢不背台词直接妄想说123的明星就没出现过。 第四十九章 以后天天都夸你 林小宛自己也喜欢看电影电视剧，就算不是相关从业人员，基本素养还是有的：“那不行那不行，说123也太过分了。” “那你答应啦？来试试？”顾语芜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也不是不行。”林小宛别别扭扭的答应下来。 好，她其实对拍戏还挺感兴趣的。 反正都是找个乐趣，那画画和唱歌是乐趣，演戏应该也能算一个？ 不过冲动答应之后，冷静下来的林小宛，越想却越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 顾语芜说的很简单，坐在那里说句123就行，但是林小宛知道，一个出色的角色，面部微表情和眼神都是很重要的，就算是科班出身上过表演课的专业演员们，有的都会被嘲讽没有演技，被吐槽演的稀烂。 那她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演艺行业的人又真的可以吗？ 说到底，还是缺乏自信。 林小宛知道自己受家庭和成长环境影响，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心底其实还是自卑的。 她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这几年也表现的很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一直都有些害怕聚集的人群，混在人群里当一条不起眼的小鱼还没什么，而一旦成为焦点，她就大脑空白，心跳瞬间飙升，只知道笑。 她有些害怕被注视。 上辈子的时候，就连结婚的婚礼，都因为她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宾客参加，除了她和霍铮，只有一个司仪在场。 林小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不应该答应顾语芜的。 “唉。”林小宛思绪莫名其妙飘到上辈子结婚的时候，又一次感觉霍铮真是好好啊。 他也没有问原因，也没有多问一个问题，就那么温顺的接受了她提的，看似有些无理要求。 霍铮下班回到家，就收获了一只耷拉着尾巴和耳朵，抱着靠枕缩在沙发一角，看起来有些神情低迷的林猫猫。 林小宛扔开抱枕，冲他伸出双臂：“想要抱抱。” 霍铮立即意识到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大步走过去，弯腰轻轻松松就把人抱起来，林小宛的脑袋伏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 “卿卿好像有点不开心？”霍铮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声音放的又轻又柔，“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林小宛嘟囔，也没抬头，就靠着他把顾语芜找自己演角色的事情说了。 霍铮：“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拒绝，这是合理的拒绝。” “也不是啦。”林小宛感觉自己很矛盾，“我怕他们看着我，我会演不好，可是我又很想听见他们夸我。” 她害怕成为众人的焦点，却又很喜欢听见来自陌生人的夸赞。 “我觉得自己胜任不了，拒绝掉的话，我又觉得很可惜。”林小宛小声，说的自己都有点混乱，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自己这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呀。” 能够有机会尝试从未接触过的事物，这是很宝贵的经历。 霍铮因为她最后这一句撒娇似的埋怨，短暂的笑了一声，然后柔声和她说话：“我们试一试没有关系的呀。” “如果你尝试之后依然觉得自己不太行，和她说了，她也不会怪你的，因为顾小姐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是可以示弱的，对不对？” “如果你确定自己不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来和她说，这样好不好？” 林小宛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我还是去，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表现不好就不好呗。” 霍铮想了想：“我们可以定个小目标，你说你需要坐在那里，那我们的目标就是坐好，别的都是你的加分项。” 林小宛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只是坐在那被人簇拥着看看的话，还是很好实现也很容易令人接受的……？ 她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行。” 霍铮亲了亲她的小脑袋：“你是最棒的。” 林小宛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很受用的使劲揽住他：“你这样讲话好温柔呀，喜欢。” 其实林小宛自己形成这样子的，又怕被注意又想被注意被夸赞的矛盾性格，也有她自己一直在否定自己的原因，她需要很多很多疼惜宠爱，需要周围人的不断鼓励，这都是她一直渴望的东西。 可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关爱，从小又一直被所谓的家人贬低嫌弃，加上周围又都是喜欢盯着她说闲话嚼舌根的人，这么长此以往，她就潜意识里觉得是自己不配，觉得别人都讨厌自己，害怕聚集的人群了。 霍铮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露出笑意：“以后天天都夸你。” 霍家一贯奉行的都是“鼓励式教育”，霍铖和霍铮就是在不断的鼓励夸奖中成长起来的，包括现在的霍大宝和霍二宝，日常也是经常被夸夸。 比如上次两个崽手拉手下楼，霍铮看见他们第一句话就是夸奖他们自己穿的衣服很好。 霍铮以前一直把林小宛当作成年人来对待，而林小宛以前那会儿因为种种缘故，又会表现的体贴懂事，他一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现在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和误会了，林小宛面对他的时候，孩子气更加居多，一些小性子也愈加可爱，而他这段时间也逐渐察觉到，林小宛有点不太自信。 霍铮看小姑娘情绪好一些了，就换了个话题，问她今天的阿姨怎么样。 林小宛还挺喜欢今天过来的这个阿姨的，阿姨姓吴，家里有个才14岁的女儿，人和蔼可亲，性格也很好，而且她之前是在幼儿园食堂工作，做事讲话都很温柔，干活动作也麻利。 林小宛觉得可以留下这个阿姨。 霍铮：“你说好就好。” 他抱着人起来，往厨房那边走：“厨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林小宛说到吃东西，立即把刚刚的不高兴统统抛却：“有酸奶沙律虾！我偷偷尝了一个，可好吃了！” “是吗，那我也尝尝。”霍铮一直把人抱到洗手台跟前才放下来，“洗洗手。” 第五十章 了不得的金大腿 林小宛没穿拖鞋，就踩在他的脚背上：“会不会把你踩疼呀，站在地下也没事呀，地面都是热的。” 地暖一直开到三月。 霍铮不在意：“不会。地上脏，你太轻了，要多吃点饭。” 林小宛“嘿嘿”一笑：“那我想吃小蛋糕，咸奶油奥利啊味道的。” “行。” 顾语芜手上这部仙侠剧还有几个角色没定下来，剧组有一场试戏，她就问林小宛要不要去看一看，先提前感受一下拍戏时候的感觉。 林小宛答应之后，想到霍铮说，示弱一下没有关系的，她就弱弱地把自己担心的顾虑告诉她：“我那个，因为从来没有演什么东西的经验嘛，而且剧组我看都有可多人看着演了，我就有点紧张，我要是演的不好该怎么办？” “没事啊，你不要把这个当成负担，你就当自己是来玩的就行。”顾语芜让她宽心，“再说了，演不好又怎么啦，演不好就演不好呗，演不好的明星多了去啦。” “实在不行咱就不演了呗，多大的事儿啊，不用害怕。” 她说这话的语气特别轻松，好像真的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林小宛看她真的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多少放心了一点。 试镜当天现场来的人特别多，林小宛跟着顾语芜进了试镜屋，顾语芜跟周围的人介绍她，都直接说她是自己的妹妹，让旁人多照应一点。 林小宛就乖乖巧巧地站在顾语芜身边，冲这个人笑笑，再冲那个人笑笑。 但是她被人那么瞧着，虽然大家都是善意的目光，让她还是有些紧张。好在试戏很快就开始，众人纷纷把注意力放到进屋的演员身上，林小宛这才放松了些。 一些主演的人选和重要配角早都已经定好了，今天需要试的都是戏份不多的小角色，来的人大多数林小宛都不认识，偶尔有个瞧着眼熟的，她也叫不上名字。 不过来来走走看了一个又一个人，她也深刻见识到了演艺界演技的参差。 有些人是真的不行。 看见尴尬到令人不忍直视脚趾抓地的表演，林小宛都很狂妄的感觉自己上去能比他演的好。 但是也有演技出色的，做完自我介绍，一进入试镜片段，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信念感极其强，哪怕屋里这些人围着他窃窃私语，或者凝神注视，他都能全神贯注投入演习中，丝毫不会被打扰。 林小宛很敬佩这样的人。 顾语芜问林小宛：“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名堂倒是没有，但是感觉挺有意思的。” 这个时候试镜基本已经到了尾声，后面没几个人了，她又问：“等会儿我让编剧拿个剧本给你？我先和你看看神女那一小段，别的故事剧情你可以回去慢慢看。” 林小宛眼睛一亮：“好呀！” “咳，不过姐姐有点事情得和你提前说，我说你可以直接念123不用念台词是有原因的。” 神女的角色虽然外貌看起来纤瘦弱小不堪一击，还带着点楚楚可怜的稚气，但在剧情中，她的声线是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她目空一切，拥有无上神力。 只不过因为某些诅咒，才会跌落境界至此，连年龄都退至少女时态。 林小宛的声线太过娇软，并不贴合剧情，所以得用配音。 林小宛完全不介意：“哦哦哦，好的呀。” 等试镜完毕，编导拿了剧本过来：“欢迎小神女常来玩啊。” 林小宛：“咦，你知道我要演神女呀？” 编导笑眯眯：“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顾总一早就和我们知会过，她的小妹妹来演神女。” “不会这屋里的人都知道？” “基本上都知道啊。” 什、什么！她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就和剧组的人见面了吗！她还以为这些人都不知道呢。 不过……“顾总？” 顾总是谁？林小宛疑惑。 顾语芜举手：“我在这呢。” “他们为什么叫你顾总？” 顾语芜摆出和编导如出一辙的笑眯眯：“因为我是资方啊，我是出钱出力的金主爸爸。” 她不仅是资方，还是监制，整个剧组话语权最大的人。 林小宛感觉她好像抱到了一条了不得的金大腿。 她看起来真的好厉害啊！ 她们一起看了神女的剧情。 神女这个角色出场的时间很早很早，但是她基本上全程活在别人的话语中，回忆中，或者传说中。她是神界极其封建还有些自私又双标的奉祀神女，天天就洗脑别人为大义为天下做一些不是很正确的事情，鼓励别人无意义的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偏偏别人又都特别崇敬她，特别听她的话。 她身上令她痛苦的诅咒来源，就是一个因她而堕入魔界深渊的神仙。 那个神仙的爱侣是个很可爱的小兔子精，小妖怪被她以肃清神界以保证神界不被外界沾染，而她触犯了神条为理由，打入了一个名叫诸神黄昏之所的地方，清洗妖力，并且让她在里面待满四十九天，就可以让她和神仙在一起。 一个妖怪去到神仙的地盘能有什么好？ 她的神仙哥哥倒是拼了命想来救她，但是他同样因为触犯神条，被神女封锁在神界无根源，日日都被具有消散神力的无根水冲刷，想离开这里难如登天。 等他找到他的小兔子，那小兔子早被折磨的就剩半口气吊着了，小兔子见到她的神仙哥哥，只说了一句“我恨你”就魂飞魄散了，那神仙当场崩溃，献祭神格用自己做祭品，把咒语刻在了神女的身上，然后怀着滔天恨意堕入了魔界。 神女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觉得自己都是为了他俩人好，亲眼所见神仙堕魔，也只冷哼一声，说了句“糊涂。” 林小宛感觉她就跟个邪教头目似的。 神女唯一露脸的时刻是在最后的剧情，快大结局了，几个主角们因为有事相求，才终于得以窥见她的真面目，神女可以感知天下一切，早知道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一看见他们就说了一些洗脑又很自大的话。 主角们是多强大坚韧不拔的心理啊，能上她的当？那必然是完全不理会她。 第五十一章 让！我！看！看！ 最后剧本里也没写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和她最看好的能接班的神子一对一交谈之后，她居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帮助他们化解了困境，然后就那么化为了一片虚妄。 林小宛不得不说，最后有点太意识流，没看懂。 不过她看出来，神女这个角色，有点像是古代封建愚孝人士，虽然她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神女，但是她还是有些愚钝蠢笨，深点说，还有些坏。 林小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很恰当的描述：“这个神女好像很看不得别人过的好。” 诅咒来源是描述最多的一个事例，但是除此之外，她还做过很多其它事情。 而且真的就像林小宛说的那样，她的很多行为，都非常刻意的针对生活幸福美满的人群。 编导对于神女这条不掺和正剧，却又一直在剧情里的隐线还是比较喜欢的：“这个说白了就是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可是她得不到的，却发现别人轻而易举唾手可得，自然就有点扭曲了。” 林小宛：“那神女想得到什么呢？” 编导看她：“这就要问你啦，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小神女，你觉得你想得到什么呢？” 林小宛想，也许神女也会嫉妒，嫉妒别人可以相爱，嫉妒别人可以被爱，而自己却孤单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神座上，俯视着芸芸众生，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别人都怕她或者敬她，或者对她不屑嘲讽，没有人愿意走到她身边去。 林小宛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成为神女啊？” 编导眼神流露出一点可怜：“是献祭，她是被家人献祭的天选神子。” “其实剧本里关于神女穿插的剧情很多哦，她虽然没有脸，但是姓名出场次数还不少呢，你可以回去慢慢看。” 林小宛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从试镜场回去之后，就抱着厚厚的剧本从头开始看，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因为看剧本而推迟了好久。 霍铮催了她几次，可是她正看得上瘾的时候，就剩几页结尾，哪里肯乖乖睡着，“哥哥哥哥”的叫了几次，又贴着他哼唧哼唧撒娇，好不容易才哄得霍铮允许她晚一些睡。 结果终于看完了大结局，她更睡不着了。 她看伤心了，看难过了。 这剧情竟然是个究极大BE！几个主角有的生离有的死别，没有一个人是圆满的！ 林小宛扑到霍铮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过这次她是干打雷不下雨，一边跟小火车似的呜呜呜呜一边怒斥编剧。 故事内容其实挺老套的，九个性格迥异的年轻人误打误撞成为了朋友，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身份，有大少爷，有小乞丐，他们斩妖除魔修仙再牵牵小手啵个小嘴谈个恋爱，然后因为仙界出现意外，神女降下意识，领导大家洗脑牺牲了一部分人修补了意外。 之后仙界魔界和妖界都接连出意外，主角们都很抗拒讨厌神女的行事风格，三界动荡不安，他们一边谈恋爱一边用自己的办法顺手再拯救一下世界，还想着叫醒那些被神女洗脑的人。 直到有一天，魔界横生新的魔王，他要毁灭世界，而起因居然是神女，他们对于神女了解的越多，就越讨厌，可是这个时候神女居然不再降下意识了，似乎就在那里嘲讽他们，没有了自己，他们只能灭亡。 他们一边想要劝降魔王稳住三界，一边想要掀翻属于神女的统领，但是很难，神女存在的太久了，几乎所有人都是在无脑的相信和拥护神女。 后面就是漫长的推翻神女和维护三界之路，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个人之间有爱情，有友情，还有亲情，他们几乎变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但是神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针对他们。 之后就是不断立威、抵抗神女，高歌猛进的飞速成长，直到最后终于获得爱戴，获取神格，踏入了神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真实的神女。 可是这不是大结局，他们结束了神女的时代，却发现动荡还没有结束，他们经历了惨烈的牺牲和失败的战争，破而后立重塑神仙骨肉后，活下来的几个人忽然发现很多事情都不是这么简单的。 神界之下的无数小世界，都需要强大的人去坐镇，去维护，他们已经不是意气风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年轻人了，他们现在是神。 神要爱护世人。 也是这个时候，几个新晋的神才发现，这神界已经几万年无一人造访，他们之前更无其它新神，神界只有神女冷漠的俯视着一切，而神女已经消散。 他们最终的结局，就是最后剩下的四个人，各自镇守在各自的世界中，享受无尽的寿命，还有和寿命一样漫长的孤寂。 林小宛难以接受：“为什么他们不可以一起待在神界，然后选拔有潜力的仙者晋升啊？” “为什么要分开啊呜呜呜呜为什么大家不能在一起啊。” 霍铮也想不出什么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抱着人默默的给她顺顺毛。 林小宛格外难受的睡觉了。 终于熬到了剧组开机那一天，林小宛特别积极的跟着顾语芜到了剧组，她那点点戏份，前面根本就没安排，她这么积极的跟过来，只要一个目的。 林小宛混在剧组场务里：让！我！看！看！主演都是谁！ 开机第一天的第一条，是一个童星出身青年男演员，林小宛看过他演的电影，电视剧也有一点，对他还比较熟悉，男演员一身青蓝色长袍，他是那九个人里出身富贵的小少爷。 最后惨烈牺牲的人之一。 开机第一天，主演们到的很整齐，大家还一起拍了一张开机的照片，这一张大合照人居多，前前后后站了四五排，好几十号人都聚集在一起，林小宛混在这样的队伍里毫无压力，也露了一颗比剪刀手的小脑袋。 反正这么多人的大合照，也不会真的有人一个个去看都有谁的。 她很坏心眼地把大合照发给了霍铮。 【林小宛：你猜猜我在不在这一大堆人里面？】 第五十二章 认真观摩学习 她这是发过去逗乐的一张照片，没想到等她再拿起手机之后，发现霍铮真的认认真真把她找了出来。 霍铮回复的时候，距离她发照片已经过去了小半天，也不知道其中多少时间是用来从大合照中找她了。 林小宛非常格式化的表扬了他，然后就让他好好工作，不要摸鱼。 【霍铮：要下班了，你几点回来？】 林小宛想了想，剧组里他们一天都特别忙，搞不好晚上都有夜戏的安排。 她现在在盛京的郊外临山的一个影视基地，要回去时间可不短，今天她是乘坐顾语芜的车过来的，倒是也忘记问她今天的时间安排了。 她今天没跟顾语芜待在一块，顾语芜那边都是导演谁的，指导拍戏说的都是专业术语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混迹在工作人员里面。 【林小宛：我今天是和顾语芜一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等会儿去问问。】 【霍铮：让司机过去接你。】 林小宛觉得不太好，过来还挺远的。 她小跑过去找顾语芜，顾语芜看见她，都有点无奈，给她顺了顺有点凌乱的头发：“还舍得来找我？” 今天她把人带过来，刚开拍没多久，人就没影了，她当时还以为人给丢哪了呢，找了半天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人家自己跑出去玩了。 顾语芜：“以后独自离开，要提前和身边的人说一声，知不知道？” 林小宛点头：“嗯嗯，知道了。” 她又问：“你还回不回去呀？还是住在这里？” 剧组在附近酒店包了三层楼，是供剧组的演员和剧务们住的。 顾语芜以为她是想走了，看看时间等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其它安排了：“想走啦？等会儿我带你回去。” 林小宛：“你不用将就我呀，你要是还有工作忙，我也可以等司机过来的。” 顾语芜失笑：“哪有那么多工作，这段时间在摄影棚里拍，演员们一天拍多少都提前规划好了，早拍完早收工。” 今天开拍第一天，安排的几条，都是演技可圈可点的演员，给上的戏也都是好过的那种，一天顺顺利利拍下来，现在就剩最后一点了。 林小宛如实转告给霍铮，让他不要再麻烦司机跑一趟了。 顾语芜今天心情也很好，演员都是合作过的老朋友，都很上道，基本上稍作沟通，简单调整就能过一条。 走的时候林小宛问：“这个剧要一直在这里拍吗？” 顾语芜拉开车门，赶着她上车：“这边只拍一部分内景，你看见场子里那么多绿幕没有，那都是为了方便做后期的，等到三月底四月份，就转到南安省里的瀛水州去，到那边拍实景。” “神女的戏份是摄影棚内拍，到时候你要是想去瀛水州玩，也可以，那边我去考察过，景色很不错的。” 林小宛：“好的呀。” 顾语芜又问她：“今天在剧组感觉怎么样？” “很好诶！工作人员还夸我长得白长得漂亮，说我去演戏，高低也得是个大明星。”林小宛被夸了很高兴，“而且还看他们演戏了，感觉他们都很厉害，剧组里有那么多人，还有好多拍摄的机器，可是他们一点都不受影响，动作啊，说话啊，也不僵硬，真的好厉害。” 她真的有认真观摩学习。 虽然只看了一天，她也很明白，扭扭捏捏怕这个怕那个是拍不出什么成果的。 顾语芜笑：“今天的几个人业务水平高，你是没见过其它牛马，这部剧里也有几个，到时候你感兴趣可以来看。” “总有那么些个特殊存在，一场戏能从下午NG到晚上。” 过了几天是情人节，霍铮看她这两天每天都往剧组里跑，就提前一晚上问她：“明天也去？” 林小宛正在抹香香，没意识到什么，顺口就答：“去，看他们拍戏还蛮好玩的，好像看多了，想到我自己也要被聚众围观，也没那么紧张了。” 见她有自己的安排，霍铮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林小宛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大捧香槟玫瑰，还有一大瓶香水——情人节限定纪念款。 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日历才发现果然今天是情人节。 之前情人节她都会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安排霍铮，想和他一起出去玩，本来元宵节的时候她还记得的，结果元宵节一过，剧组一开工，她完全给忘记了。 难怪霍铮昨天晚上会那样问她。 霍铮这个时候已经去公司了，林小宛囧了一下，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她忘记了，但是他是记得的呀，明明是想和她一起过的，干嘛就只问一句，什么都不说。 电话很快接通，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讲话，最后还是霍铮带着轻微的疑惑声调喊了一声“卿卿？” 林小宛明知故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男人顿了一下：“……情人节？” “你知道昨晚干嘛不和我说，我忘记了呀，你可以提醒我的嘛，干嘛，情人节你也准备跟工作相依为命啊。” “你有自己的生活，不想打乱你的计划。” 林小宛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小猪话？我可要生气了噢。” 霍铮沉默以待，有点不太清楚自己说话错在了哪里，想了半天，就先道了个歉。 他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当女朋友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用管，直接赔礼道歉就行了，赔礼得等等才能跟上，道歉可以立即进行。 林小宛无语了：“拜托诶哥哥，我打电话可不是听你来道歉的。” 她这么顺口的喊了一下哥哥，一下子就有了主意，很拿腔拿调故作矫情地说：“哥哥为什么要给人家家道歉呀，哥哥是不想和人家家过情人节吗，呜呜我懂了，不就是不爱了失宠了吗，没有关系，人家自己哭三个小时就好了。” “没有。”明明办公室里没有别人，霍铮还是很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喉头微动，声音低沉，“……好好说话。” 林小宛瞬间重新正常：“咦，原来你居然吃这一套的吗？” 第五十三章 我要去约会了 霍铮愣是被她调侃的脸上发烫，没好意思说话。 林小宛：“嘤嘤嘤哥哥为什么不理人家呀。” “今天可是情人节耶，人家好想哥哥呀，哥哥不想人家嘛？” 霍铮深呼吸了一口，猛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霍铮上辈子这辈子从来没挂过林小宛的电话，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林小宛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半天，然后又给顾语芜打了电话，跟她说自己今天不和她去剧组了。 顾语芜丝毫不意外：“我昨天还奇怪呢，今天情人节你怎么还兴致勃勃跟我说今天的计划，原来是忘记了。” 林小宛想起来顾语芜是个结婚人士，有点好奇：“你今天也去剧组吗？不过情人节呀？” “过。”顾语芜身边正跟着一只眼巴巴瞧着她的人形大狗，口气听起来很无奈，“我老公跟到剧组来了，我等下就走。” 挂了电话之后，林小宛发现手机上刚刚还有一通来电，是霍铮等了几秒，大约是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又给她拨了回来，不过那会儿她已经再和顾语芜打电话了，这一通电话就没打进来。 还有一条消息。 【霍铮：在和谁打电话，今天要出去吗？】 【林小宛：我想和你去看电影，不要去私人影厅，我们就去很多很多人的大影厅，买情侣座！】 她很少和霍铮去看电影，一开始她约了两次，看他大概是兴趣也不大，不管是恐怖片还是爱情片还是喜剧片，他都没什么反应，严肃的好像在看什么影视文献似的。 她跟他讨论剧情都跟说单口相声似的，感觉没意思，以后就没再有过这个计划。 而且之前看电影，都是在家庭影院或者私人的影厅，她感觉一点氛围都没有。 林小宛想了想，又补发了一条。 【林小宛：我要自己买票，你不靠谱，一点都不接地气。】 霍铮还是第一回被人吐槽不靠谱，哭笑不得的回了一个好。然后他把助理和秘书长又叫进来，把他俩人整合递给他的一大摞工作文件，又原样推了回去。 助理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BOSS这么快就看完了：“刚刚图源的总经理打来电话，想约您共进午餐，商议这次合作的具体事宜。” 霍铮云淡风轻的擦了擦手，站起来穿外套：“约明天。” “哦。”助理点点头，看了一眼行程，“那上午时间空出来了，WIKA之前想和我们电话连线会议，可以现在进行，对方随时有时间。” 霍铮看他，视线有点怜悯：“我今天没有时间。” 助理有点呆：“您要出去？行程上午没有其它事情，需要我添上吗？” 秘书长负责一切集团对内工作，传达上下任务，他刚刚进来看见整齐的文件就感觉不太对劲，宋助理和霍铮交谈的两句话间，他翻了两本文件，发现上面什么批注标识签字都没有，瞬间愤怒了。 他额头冒了个井字，端着文件尽力保持着对上司的尊敬：“早上交上来的文件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霍铮点头，很理所当然，仔细看，稳重的男人好像还有点得意似的：“因为我要去约会了。” “这些，”他人已经走到门口，伸手一点桌子上的那一大摞文件，“是你们的工作。” 然后他就干脆利落的走了。 宋助理目瞪口呆地看着关闭的办公室大门：“BOSS居然光明正大翘班？” 秘书长掐人中：“奶奶的，就他有女朋友吗！我还想着今天早下班和女朋友烛光晚餐呢！” 这下好了，老板逍遥快活去了，这一大堆工作，还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 “打工人就不配过情人节吗！”秘书长无能狂怒。 宋助理老单身狗了，天天只注意是星期几，被秘书长说出来他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是情人节。 老板去陪小太太过节，那这就不奇怪了，他很淡定的点开行程，默默开始更改日期，然后再挨个打电话通知。 霍铮等电梯的时候，林小宛给他发了个短信。 【林小宛：你在公司吗？今天我要很任性啦，你不要工作了，我带你出去玩！我已经出发啦，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你，今天开的车是那辆很大的银色慕尚。】 【林小宛：噢，不用担心，是司机开车，不是我。】 林小宛一直都没有考驾驶证，出行除了坐车，就是步行或者扫路边的共享单车。 霍铮翘了翘嘴角。 电梯下行到一楼，一楼前面是一大片单向可视的玻璃，里面能够看清门口的情况，林小宛还没有到。 霍铮随意坐到靠窗的沙发上，这边能清楚看清车来的方向。 一楼前台看见自家老总，屁颠屁颠过来询问：“霍总，您要喝点什么吗？” 霍铮一抬手：“不必忙了，我等人。” 前台怔了一瞬，虽然老总说不用，但还是倔强的给他到了一杯白开水——在不知道对方喜好的情况下，白开水是最不容易出错的选项。 霍铮微微点头示意：“有劳。” 前台一张俊俏白净的小脸飞上两抹红云，说了没事之后，捂着扑通扑通小鹿乱跳的小心脏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天哪，大老板虽然看着很面无表情很高冷难以接近的样子，但是居然意外的很礼貌！但是气场真的好强她完全不敢抬头看……而且这得是什么样的合作伙伴啊，居然能劳动她们大老板亲自下来等着。 霍铮在等，前台小姐也在等，只不过她是好奇，好奇大老板是在等何方神圣。 过了片刻，一辆银色慕尚从进路缓缓进来，打了闪之后停在门口略偏的位置。 霍铮眉眼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周身气息都柔和下来，他刚要起身，就发现车子后门被打开，穿着杏色风衣和女孩走下来，霍铮起身的动作顿住，内心升起几分期待，想看看女孩子会不会主动到公司里面来找他。 林小宛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公司，其实他还挺想高调的带着林小宛转一圈，让大家都知道这是霍氏的老板娘。 不过他的期待注定落空，女孩子一点都没犹豫的关了车门，小跑着转身跑掉了。 霍铮无奈摇头，只好自己出去，走到车辆停靠的位置，他就能看见林小宛在干什么了——公司车辆驶入的路口，有个卖棉花糖的小推车，她在买棉花糖。 第五十四章 最喜欢哥哥啦 司机看见霍铮，走下车喊了声霍总，然后给拉开了车门。 霍铮点头：“你到车上坐，我等等太太。” 司机就又回到驾驶室去了。 林小宛拿着一大朵鲜花似的棉花糖，蹦蹦跳跳地回来，看见霍铮，还给他塞了一口。 霍铮皱眉：“太甜了。” 都是些没营养的糖精色素。 林小宛哼了一声，抱着她的棉花糖大花进了车里。 霍铮跟进去，紧接着问她：“喜欢棉花糖还是玫瑰花？” 他问的是早上他送给她的香槟玫瑰，林小宛决定在情人节给他一点甜头，亲了他一口然后又把小声音给端了起来，又软又甜，蜜糖都没有她一半甜。 “人家当然是最喜欢哥哥啦。” 霍铮眸子一暗，心里柔情化成了一滩水，狠狠堵住了那张甜言蜜语的嘴。 慕尚从出现到开走也不过五分钟，前台小姐偷偷看了全程，进车里如何她是看不到，但是她清楚的看见了大老板的表情变化，还有和陌生女孩子的互动。 她化身土拨鼠做尖叫状，恨现在上班时间，一楼怎么偏偏就没有人经过，好让她能和人一起激动。 她平复了好半天，但是看见的场景在脑海挥之不去，实在难以放平心态继续好好工作，她怀着不可名状的心情，打开了公司只有几十个人的员工小群。 【你们猜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啊啊啊啊大老板居然上班时间公然离岗，和陌生姑娘走了！】 【我的天啊我现在激动的不行，一楼居然没有人，只有我自己看见了！你们能懂吗这种心情！！】 【大老板搂着姑娘的小腰，还吃了人家递过去的棉花糖，然后俩人亲亲热热上车走了，我打包票这绝对是老板娘！】 她一口气发了好几条，直接在群里刷了屏，过了几分钟，才有人出来给她回应。 【员工小张：刚结束晨会！哪个大老板啊？】 【员工小吴：看见消息跑来厕所摸鱼，是霍总吗？他居然不是单身钻石王老五？】 【员工小刘：霍总上次不是还带着女朋友来年会了吗，今天来的是这个吗？@前台】 【员工小张：@前台，人呢人呢，吃不上瓜我要急死了。】 前台小姐过了好久才再次出现。 【来了来了，刚刚有点工作忙。】 【大老板是霍总！上次年会那个我也没看见呀，无从对比，而且今天这个姑娘离得太远了我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大哭）】 【但是挺瘦的，皮肤特别白，今天外面天气好，她在阳光底下白的都发光了似的。】 【员工小吴：我又来厕所摸鱼了，还有吗？】 【员工小刘：皮肤白八成就是来年会那个！据看见的姐说，霍总带的女伴就是皮肤特别白，而且可漂亮了！】 前台小姐继续打字，手指上的漂亮指甲把屏幕戳的嗒嗒响。 【你们是没看见大老板那叫一个温柔，简直跟平时的威严冷漠判若两人。】 【员工小张：人家对女朋友和对我们这些社畜能一样？唉，今天是情人节，大老板估计过节去了。】 【员工小刘：@前台，详细展开说说，我编成小故事发到咱公司论坛里，嘿嘿嘿嘿。】 【员工小吴：不能再摸鱼了，你们多说点，我中午看。】 …… 林小宛带着霍铮去了市中心一家人流量密集的购物广场，主楼四层是影厅。 她把自己背的包包给了男人，并且煞有介事地告诉他：“我告诉你噢，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呢，出来是要主动背包拎东西的。” 霍铮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挎着一个带着亮片的女式小包，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也没反抗，就任由林小宛鼓捣。 到了四楼，空气中弥漫着小食的香气，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是因为节日的缘故，人还是挺多的，两个人在机器前面取了电影票，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林小宛的目光频频往中央的食品贩售台子上瞄，然后清咳了两声：“你知道吗，和女孩子出来约会，你要主动一点，你看，我都带你看电影了，你是不是稍微，”她比了一个手势，“稍微表示一下子？” 霍铮哪里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站起来冲她伸出手，掌心朝上示意：“想吃零食，总要付出一点什么？” 林小宛没跟上他的思路，还以为他要自己付款，傻乎乎地看他：“我的手机在包包里面的。” 霍铮叹气，俯身握住她的手，把人拉起来：“是牵手。” “怎么这么笨。”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无端带了些宠溺的意味，林小宛觉得有点新鲜，这男人以前都不会这样讲话的。 还有站起来然后主动向她伸手，这样的动作也从来没有过。 霍铮真的有改变，他好像的确没有那么内敛了。 林小宛：“你才笨呢，你是世界上最笨的人。” 霍铮只看着她笑笑，没有说话，似乎是表示顺从的样子。 他们看了一部评分很高的文艺爱情片。 林小宛选的，她自己几乎不看这种纯讲述恋爱故事的电影，因为她觉得电影里描述的爱情有点太过虚假，毫无真实感，令她一点没办法共情。 上次看也是和霍铮一起，要数起来，那真是很久以前了。 但是现在坐在身边陪着她看电影的人依然是霍铮，她的心态却和以往哪一次都不太一样，竟然也有点期待起来。 林小宛抱着巨大桶的爆米花和炸薯条，嘎嘣嘎嘣吃得起劲：“你要是不喜欢看电影或者有什么自己的看法都要和我说噢。” 霍铮说了声“好”，然后把她挑的奶茶递到她嘴边：“喝一点东西，只能买这一次，下次出来只许喝水了。” 林小宛要的是全糖，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为什么呀，我喝的都已经很少很少了。” 全是添加剂和糖精，喝了除了给身体带来负担，什么也带不来。 不过霍铮没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只说：“家里也能做。” “那哪能一样啊。”林小宛说，“在外面的时候喝奶茶，喝的是乐趣和氛围，知不知道？” “有些钱，该让别人赚，就还是让别人赚了。” 霍铮无奈，拿她完全没有办法，再过一周回去医院复检，她要是有指标不达标，那就等着被收拾。 第五十五章 下辈子吧 情侣座在最后一排，林小宛选了正中央，左边还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其它位置都是空的。 那一对情侣穿的是一样的外套，她看着有点羡慕，也想要，但是霍铮几乎没有穿过这种休闲风的衣服，他几乎一年四季都是板正齐全的正装，秋冬就是外面再套风衣羊绒大衣，还都是深色系，显得特别老成。 霍铮看林小宛一直打量他，问：“看什么？” “你说你也就26岁……不对。”林小宛侧目，“你六月份就要过生日啦，你过了生日，是不是就27岁了？” “嗯。” 唉，27岁，好像更没机会穿休闲风的衣服了，那西装估计都焊他身上了。 林小宛有点遗憾，她认识霍铮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霸总级别的人物了，也不知道霸总年少轻狂的时候穿校服是什么样子的，在人群中大概也像现在一样亮眼。 “还有三个多月呢，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霍铮从小到大从不缺什么物质的东西，林小宛如果给他送点什么，都会另辟蹊径。 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很快结束，林小宛在找电影的时候就看过评价，不少人表示看的很感动，还有人说通过电影又会想到了自己的青春时光。 她当时感觉没有什么，然而看着看着，影片的片尾开始播放，她又绷不住了。 “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啊，这都能不相爱！”林小宛有点接受不了，跟霍铮吐槽，“写剧本的人肯定就是女二本人，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这样了都会不在一起啊。” 这个片子很狗血，男女主青梅竹马，男主从小就对女主特别好，照顾的滴水不漏，两个人长大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然而！两个人订婚之后，突然男主身边出现了一个学妹，他对学妹很特殊，他对女主一个人的细心偏爱就这么分给了别人。 还是女主偶然发现，然后她思考了一晚上，跟男主谈话后，就和男主分开。 原来！男主一直以来对女主都是习惯，是家人的感情，根本不是爱，而男主遇到了学妹，才明白心动原来是这样。这甚至还是女主亲自点破了男主逃避的心思。 最后大结局，就是女主出国深造，离开了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然后学妹怀着少女春心，跟男主告白了。 勉强可以平息怒火的是，电影最后也没说明男主有没有答应学妹的告白，不能接受事实的还可以劝说自己，男主没有和学妹在一起。 林小宛很抓狂，这电影评分到底高在哪里啊！看的她好生气！明明就是个狗血剧情！ 霍铮倒是很淡定，情侣座是双人的座椅，他抬起林小宛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 她今天穿的是小羊皮绑带靴子，鞋带开了，他慢悠悠给她重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隔壁小情侣站起来准备走，女孩子看见这一幕，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男朋友：“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男孩子挠了挠脑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拉起了女朋友的手。 荧幕上还在播放片尾曲部分，夹杂了很多男主和女主中学时期，穿着蓝白校服的剧照。 林小宛有点好奇，突然问了一个致命问题：“你说要是宋之仪是和电影里这个女主一样的人，我变成这个学妹，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霍铮无奈极了：“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像电影里一样，那他遇见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林小宛。 片尾曲也播放完毕，林小宛站起来，霍铮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抽了湿巾给她擦擦手，擦擦嘴巴，然后很主动的拿着爆米花桶和空的奶茶杯子去扔垃圾了。 林小宛有点惊奇的去摸他的大衣口袋：“你居然还带着湿纸巾？” 她感觉更加遗憾了：“要是能在上学的时候就遇见你就好了。” 霍铮扔掉垃圾，牵住她的手，两个人并排着往外走去。 男人低声回她：“下辈子。” 下辈子早一点遇见你，早一点把你护在身边。 “诶。”林小宛想起来什么，问她，“宋之仪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被关起来了。”霍铮给了她一个不太确切的回答。 他没有说实话。 宋之仪一开始被锁在秦宴川的地盘，秦宴川对她无感，就按照霍铮的意思把人给锁在禁闭室，每天固定时间有个给她送一次餐饭。 等彻底料理了董家之后，霍铮忽然来提了人，把人带走了两周时间。 霍铮回到了曾经关着林小宛的那个地窖，把人五花大绑扔了进去，董向珩当时布置的化学毒剂无法完全复原，他找人配了一款差不多的，也放了进去。 宋之仪手上的伤一直没有处理，已经整个化脓溃烂坏死了，原本的禁闭室里她就已经待得有些精神恍惚，换到这么一间毒气屋里，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开始还能哭号嘶喊，不过仅仅小半天，毒气就毒哑了她的嗓子，双眼也无法清晰视物，连听觉和嗅觉都变得迟钝。 霍铮当时恨极了她，也不让她就这么死了，每天都有带着防毒面具的人来给她治疗给她送饭，她如果不吃饭，就给她打营养针和葡萄糖。 过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两周，霍铮才把她重新放回秦家，随后被秦宴川以绑架和故意杀人等十几项罪名，关进了高墙之内。 宋之仪是除夕夜死的，除夕夜犯人们都聚集在一起看包饺子、看春晚，她趁着管理松懈偷偷跑出去，爬到楼顶，跳下来摔死了。 秦宴川给霍铮打电话知会他这件事，霍铮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他之前偶尔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惊诧于自己的心狠手辣，在心底质疑自己是否曾经真的爱过宋之仪，还是仅仅因为她的追求太过高调和热烈，所以才答允和她在一起。 就像林小宛评价他那样，他年少时也许真的很好骗。 “霍铮，我们去抓娃娃！你玩过抓娃娃机吗？人家都说，新手都会特别幸运！”林小宛看见一楼的娃娃机，跟做慈善似的里边堆成小山一样的小玩具。 霍铮回过神来，看小姑娘松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去买游戏币，抬脚跟上去，眼神温柔：“慢一点走。” 不是故意隐瞒，他不愿意让林小宛见识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怕她听见这些事情，会对自己感到害怕。 其实遗憾的何止是林小宛，霍铮也会遗憾，中学时那抹不掉的七年，他身边如果一定要有人，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林小宛。 也还好，他遇见她还不算太晚，他爱她也还来得及。 第五十六章 想找工作 两个人在外面玩了一天，林小宛第二天就懒散了，早上想睡懒觉，爬不起来，眯着眼睛发消息问顾语芜能不能今天也不去剧组，消息发出去又翻了身想要继续睡觉。 霍铮穿戴好进屋，看她握着手机赖床，俯身亲了一下她的眼睛：“等下起来吃早饭。” 林小宛“嗯嗯”两声。 “今天有礼物送给你，放在外面桌子上了。” “什么礼物呀，昨天不是送过了咩。”林小宛听见有礼物，睁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困倦的时候，说什么话都记不到脑子里，完全是在无意识的回应，霍铮说了什么她也恍恍惚惚没听仔细，拥着被子呆了几秒钟，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八点半的时候，新上任的吴阿姨敲敲门，过来把她又给喊醒。 是霍铮的吩咐，免得她睡醒太晚而不吃早饭。 林小宛先看了一眼手机，收到了顾语芜揶揄的回复消息，然后慢吞吞地刷牙洗脸，等打着哈欠看见小茶几上的精致首饰盒，才猛然想起来今早霍铮说送她的礼物。 里面是一只PATEK PHILIPPE的手表。 林小宛不太明白霍铮怎么忽然送手表给她，拍了照片发过去询问，不一会儿收到霍铮的回复，男人也发来一张照片，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手腕上戴着一只跟盒子里大同小异的手表。 这是PATEK PHILIPPE今年的全球限量款情侣表。 林小宛一下子高兴起来，给他发了三个感叹号。 霍铮居然主动买了情侣款的东西！ 平心而论这款表并不商务，也不够稳重，带出去谈合作或者工作的话并不算合适，但是他的态度明明确确给林小宛摆了出来，昨天出去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林小宛看旁边的情侣装看了好多次，欲言又止的眼神他也能明白，他也愿意和她一起做情侣的装扮。 【霍铮：你可以买衣服，你喜欢的话。】 【霍铮：别的也可以。】 【林小宛：在小本本上给你加分了！给你加大分！】 能让霍铮穿的衣服牌子，价格都格外美丽，林小宛前前后后加起来跟着他四五年，眼界早被养高了，面对好不容易相中的一款情侣外衣，她数了数价格，有点咋舌。 其实从毕业到现在，一直是霍铮在养着她，她就是个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小米虫，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也许她应该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了。 可是能做什么，她自己也有点迷茫。 她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行政管理，当时的时候还想着毕业能当个小小的文秘之类的休闲的文职，但是一毕业她认识霍铮，就顺势躺平了。现在再要去朝九晚五的还可能时不时的加班的工作，她下意识反应是抗拒。 工作就意味着不能睡懒觉，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林小宛叹气：“唉。” 这样过了几天，顾语芜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到剧组一趟。 林小宛打起精神来：“我要演戏啦？” 顾语芜：“没呢，你过来我跟你签一份合同，给你算算演出的工资。” “这还有工资呢？！” “当然有啊，不然明星们也不能给演啊。” 等她去了剧组，跟着顾语芜到了房间一看合同上标的价钱，瞬间震惊：“我居然有好几万块钱吗！” 她可是连明星都算不上，身价居然这么高，那明星拍个戏得挣多少钱啊，那不得几百万几千万的，天哪难怪人人想当明星，这是真的赚钱啊。 林小宛完全素人，当然是没有那么多钱的，这完全是出于顾语芜的私心和偏爱罢了。 反正也是她自己掏腰包，她愿意给，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林小宛兴冲冲地用黑色签字笔唰唰唰几下签上自己的大名，顾语芜看得好笑：“合同细节还没给你讲呢，你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嘿嘿，那么多钱诶，卖就卖了。” 顾语芜无奈，还是一条一条指着给她尽量说明白：“你跟我签合同这样就算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以后要是和别的什么人签任何东西，都不能这么着急，要先找人看过了，确定没问题，才可以签名，知道吗？” 林小宛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机会再去签合同，毕竟她又不需要跟别人合作，就算有下一次，很大概率还是和顾语芜一起，因此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浑身就冒着美滋滋的小泡泡，一副挖到宝了的样子。 “几万块钱，把你美成这样。” 顾语芜奇怪，霍家那样世代累积起来的财富可不容小觑，说句夸张点的话，霍铮要是暗里操作一下，估计商夏的整个经济体系都得跟着动一动。 他一辆定制的车都得八位数起步，一枚袖扣都是能直接拍卖的稀有物，怎么林小宛看起来就好像很拮据的样子。 她怀疑地问：“霍二不许你花钱吗？” 林小宛还因为自己能赚到钱高兴呢，冷不丁听见她这个问题，懵了一下：“没有呀，他不管这些的。” 除了俩人在一起的第二天，霍铮就赠予给她的那张无限额黑卡，她手机上还绑了另一张日常用卡，这张卡是霍铮手把手教着她绑定的，几乎每一天都有大额的进账，似乎是什么基金的每日收益。 霍铮当时轻描淡写的说这是零花钱，她就数了数里面的一串余额，目瞪口呆了。 她每天花掉的钱，连进账的零头都没有。 顾语芜皱眉：“你看着好像很缺钱。” “啊，这倒是也没有啦。”林小宛很不好意思地开口，“主要是我从来没有自己一下子挣过这么多钱，有点兴奋。” 她上学时候做的都是兼职，最高最高的时候，一天也没有超过二百块钱的。 林小宛：“说起来，我最近在想找工作呢，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呀？” 顾语芜还是有点不相信：“真的不缺钱？” 林小宛看她一副不相信，马上好像就要出去跟谁干架似的，连忙安抚：“真的呀，我就是一直没有工作，之前感觉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感觉这样不太好。”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或者想要干的事情吗？”顾语芜问。 这一句话就给林小宛问沉默了。 第五十七章 学画画 她艰难思考了半天，然后就有点悲哀的发现，她好像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想要将之变成工作的事情。 顾语芜换了个问题：“就算是工作也得选个自己喜欢的呀，不然每一天都是折磨，你可以想想自己的兴趣爱好？” 林小宛又想了想，她的兴趣爱好……“我喜欢的我好像都不会……” “这有什么难的，可以先从学习开始呀！” 可是学什么好呢？林小宛又有点犯难，她挺喜欢画画的，但是也挺喜欢乐器，还喜欢拍照片，噢，甚至学种地听起来好像都挺不错，或者做烘焙好像也很有意思？ “唉。”林小宛深深地叹了口气。 顾语芜投以疑问的目光。 林小宛深刻反省自己：“我真是一个花心的人，我什么都想学。” 顾语芜哈哈笑了几声：“不能这么说，这不叫花心，叫爱好广泛，而且总要多试一试，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啊。” 林小宛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她：“你也试过很多吗？” “当然啊，我小时候最开始自己想要学的，嗯……”顾语芜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上二年级还是三年的时候，我非要闹着学架子鼓，觉得敲架子鼓的小女孩帅的不得了。” 她接着又笑起来：“不过学了几个月，我又喜欢上旁边拉丁舞班级的衣服，去学拉丁去了。” “这还没完呢，我学了几次拉丁舞，感觉太累了，就不愿意去了，没多久发现班里有个同学总是参加国际象棋比赛，又威风又厉害，而且下棋又是坐着就可以，我当时被拉丁舞折磨的不行，就也去学了。” 林小宛睁大了眼睛，感觉有一点羡慕，天哪，想学什么都可以，这也太棒了，她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吃力，一直都感觉自己很笨，想找补习班补习都没有钱，更别说这么多花样的兴趣班了。 顾语芜想到以前任性的自己，回忆扑面而来，一时有点停不下来，现在回头看，小时候的自己经历真是有够丰富的，“国际象棋倒是学了几年，不过也就到六年级，六年级的时候感觉弹钢琴的时候那一束光打下来，就好像公主一样，我就学钢琴去了。” “这是这时候，我把架子鼓也捡起来了，又很努力的学了起来，初中还跟当时几个同学组了个小乐队玩，还参加比赛拿了不少奖呢。” 林小宛怎么听，这里边好像都跟摄影没什么关系，就很奇怪那她是怎么又转到摄影去的。 “高一暑假那会儿，我去草原上玩，傍晚的时候到的，当时下车一抬头，真美啊。” 天空被不规则的云割裂成两片，宛如两个世界，一边是清湛晴朗的深蓝，一边是点燃了半边天的赤红。 顾语芜：“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么难得一见的景色，不记录下来实在可惜了。” “后来渐渐，就开始学怎么拍照片了，拍着拍着，就拍到大学毕业了。” * 晚上在家里，林小宛爬到霍铮身边，靠着他不动了。 霍铮在看行业的分析报告，看林小宛默默爬过来，捏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了？” “没事呀，你看你的，我陪你看。” 报告通篇都是国际通用语，还夹杂着晦涩难懂的学术句子，她能看懂就怪了。 霍铮也不看了，以为她是自己无聊：“卿卿今天赚了好多钱，好厉害啊。” “这种话你讲出来好奇怪，你赚的钱可比我多多多多多多多多了。”她一连讲了几个“多”，又说，“你夸我的时候，听起来就好假。” “真心夸的。” 林小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哥哥，我想学画画。” “学。”霍铮不假思索地点头，“明天给你联系老师。” 林小宛：“还想学摄影。” “学。” “……那还想学弹钢琴。” “学。” “……那再学一个架子鼓？” “学。” 林小宛抬头，伸手狐疑地扒拉他：“你是不是在嘴里装了个复读机啊？就会说‘学’？” “没有。”霍铮很纵容地看她，“你想学什么就学，我为什么要说不可以呢？” 第二天霍铮真的给她找了老师，老师是盛京美院的一个老教授，一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瘦瘦小小的，穿着打扮都很有风韵，是个时髦的小老太太， 她虽然有点年纪了，但是身体很硬朗，她讲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只不过没答应立即收学生，而是说要先看看林小宛再做决定。 霍铮回来问林小宛想什么时候和教授见面，林小宛还惊了一下。 “啊，你速度真的好快啊，今天就找到老师啦？” 他们昨晚上又把话题展开聊了一下，林小宛说后边都是开玩笑的，不过想学画画倒是真的，霍铮又问她想学什么，林小宛又想画人，又想画水彩，最后没商议出什么优加选择，就先睡觉了。 霍铮：“这个老师也会画人物，你先试试喜不喜欢。” 他们见面的地点在盛京美院的一间没人的画室，林小宛就没接触过什么绘画的专业人士，如今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教授级别的人物，起点高的她有点诚惶诚恐。 不过教授本人一点都没有什么架子，小老太太看林小宛就跟看自己后辈差不多：“不用紧张，先和奶奶说说，你怎么想学画画啊？” 奶，奶奶？林小宛更紧张了，这样称呼会不会有一点不礼貌啊！ 这可是教授唉！ “我就是觉得画画漂亮，五颜六色的颜色也漂亮。”林小宛也不知道该怎么叙说自己的想法，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各种漂亮来。 教授很和蔼地笑了几声，把她带到空白画纸前边，这里有准备好的一些工具：“你随便涂几笔，让我瞧瞧。” 林小宛真的毫无经验，她之前只娱乐性的玩过丙烯画，和这个又完全不一样，水彩是怎么样作画的她完全都不知道。 她下意识看向霍铮，想跟他求助。 霍铮：“画什么都行，没有关系的。” 她还是不太敢动笔，又看向一直带着笑意的老教授。 老教授鼓励她：“尽管画就好，现在这张画纸就是属于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用颜色把画纸涂满都没关系。” 第五十八章 小女孩真好玩 林小宛真的就随便涂了，她画了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特别抽象派艺术那种，属于如果挂在外边展出，不看作品名字都不知道这画的是什么的艺术。 老教授倒是挺满意：“小丫头见解还挺独特的，看起来很不错。” 林小宛不太知道自己不错在哪里，不过被专业人士夸奖了还是很高兴，之后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都是一问一答的模式，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她的新生。 “行啊，孩子不错，以后就得管我叫老师了。”老教授笑呵呵地说，“不过你要是愿意，喊我一句奶奶也可以，我有好几个学生，都是管我叫洪奶奶的。” 洪敏华是教授的大名。 一入师门，小老太太就给她塞了个做的花里胡哨的电话卡片，上面有油笔标注着龙飞凤舞的姓名肖晗，后边跟着一长串小尾巴电话号码。 “我这个学生最有耐心，不知道你想学什么样子的人物画，他的人物写生和基础都是顶好的，让他教你入门，我年纪大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的思想，有年纪相仿的人带着你，能更有话题，也不拘谨。” “但你若有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等过些日子，你把基础的笔法学会了，我再教你些色彩技巧。” 老教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很熟练的操作着打开自己的社交二维码：“来，我跟你加个联系方式。” “哦哦，好的呀。”林小宛伸手跟霍铮要手机，她今天因为要到学校来，很应景地背了个双肩的小书包，如今正提在霍铮手上。 洪敏华还是第一次收这个样不进行系统学习的学生，她手底下现在带着十来个硕士研究生，都无一论外都是美院里的学生，但是林小宛跟这些人还很不一样。 霍铮联系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言明，不需要对林小宛要求太过苛刻，毕竟不是为了功成名就过来的，洪敏华觉得与其说是拜师学习，更像是让她照顾照顾好友的小孩，所以她看林小宛，也不是看学生的态度，而是用看小辈的眼光来衡量。 林小宛是个乖乖的小孩，对颜色的感知也挺敏锐，而且还挺有自己的想法的，不过如果真要按照专业眼光衡量，那她肯定沾不上能拜老师的门槛。 可是洪敏华还挺喜欢这小姑娘，要是按带一带后辈小孩兴趣入门的路子来看，那她就很满意了。 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们几个人还一起吃了个午饭，林小宛这才知道原来教授家里跟霍家的兄弟俩早就认识。 她不禁感叹，世家果然都是一个圈啊。 饭桌上洪敏华看林小宛越看越喜欢，她自己只有个儿子，儿子和儿媳妇生的也是儿子，一家子男丁，就是缺个女娃娃能让人来宠爱宠爱，倒也不是不宠男孩子，只不过没有女孩儿，总归是觉得家里少点情味。 你要说和林小宛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们这种大家庭里培养的女孩子，都特别有自己的主意和目的性，说白了就是不好玩，也没法随意逗弄着人家玩。 那么林小宛的存在就很不一样了。 洪敏华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的茼蒿送到林小宛的碗中：“多吃点蔬菜。” 然后就在一旁看小姑娘明明皱着一张不情愿的小脸，可还是点点头软乎乎地说了谢谢，然后视死如归地低着小脑袋，一口一口仓鼠似的乖乖吃菜。 吃完了菜，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用眼神暗示霍铮，让他把手边的饮料给自己倒一点。 有了饮料，立刻双手捧着，大获全胜似的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 然后又咬着筷子尖尖，盯着桌子上的菜，思考下一口吃点什么。 哎呀，真是好玩。 霍铮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林小宛的手：“不要咬着筷子。” “噢。”林小宛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还有教授在这里呢，他可不可以不要管自己啊，就、就算要管，隐晦一点也可以啊！没看见教授都笑了吗？ 还有那个饮料，明明都已经买了，干嘛还不能多喝一点，还得放在他那边，怎么，要她眼巴巴瞅着，他很得意是！ 可恶的男人，她要把小本本上的加分全都扣光！ 洪敏华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慈蔼了，哎哟，真可爱啊。 她又夹了一块甜的糯米南瓜，淋了最多桂花蜜那块，放到林小宛的碗里，林小宛立即笑得甜滋滋，还一板一眼的跟他道谢：“谢谢老师。” “不用这么见外了，”洪敏华哄了娇娇软软的小女孩，通体舒畅神清气爽，“你就喊我洪奶奶，挺好的。” 林小宛别别扭扭，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可是她看教授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就有些害羞地又说了一遍：“谢谢洪奶奶。” 吃完午饭，洪敏华就剩下了一个想法。 有个能逗着玩的小女孩真好。 “画画有什么问题就来找奶奶啊，要是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找奶奶玩。”洪敏华很是有点恋恋不舍地跟她分开，已经完全转变了心态。 要是现在林小宛站在她面前，再画那么一朵色块混合，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五颜六色的花，那她肯定不会说她见解独特，她能把它夸成绝无仅有的花，再把林小宛吹成离谱天才成年画手。 嗐，反正是带小孩嘛，又不是真的带学生，带小孩当然要以鼓励为主，鼓励的夸张一点又怎么啦？ 洪敏华的孙子现在上高二，她算了算孙子和林小宛的年纪，有些微遗憾，好，确实不太合适。 林小宛回去就把教授给她的那张花里胡哨的名片卡给忘记了，直到晚上，教授给她发来消息，说让肖晗联系她了，让她注意一下，她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个事情。 教授还特意说了一声肖晗脾气性格都很好，让她不用紧张。 【林小宛：好的老师0v0】 还带了一个可可爱爱的颜表情。 洪敏华拿着平板给自己大孙子看：“你看看，你看看，这可爱的小表情，哎呀，我都能脑补出来她乖乖拿着手机回我消息的样子了。” 第五十九章 这是神仙 她的孙子很是不屑一顾，对此毫无兴趣。 洪敏华的孙子身量很高，又擅长打篮球喜欢运动，经常会有女孩子在球场看他，或者来暗送秋波，或者光明正大给他送东西，因此他身边异性就没少过，不过他对此只觉得很烦，感觉她们叽叽喳喳像群鸭子。 他连网名都是：女人真烦。 被他爹知道还嘲笑了一番，高中生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小宛加上了肖晗的联系方式，规规矩矩的给对方发送了一个【你好】，为了表示友好，还附带了一个乖乖坐好的猫咪表情包。 等了片刻，手机叮咚一声。 【肖晗：你好，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先见一面。】 【肖晗：你是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是吗？】 虽然教授说过对方脾气性格都很好，但是林小宛一看对话，还是不自觉有点紧张，她怕对方会因为她没有基础而嫌弃她，或者也许对方根本不想莫名其妙就教一个陌生的人画画。 林小宛正襟危坐地回消息。 【林小宛：是的，我没有学过画画……】 【肖晗：哦，没有关系，那我们先从最初的认识道具开始，明天你有时间吗？】 咦！态度看起来好像真的很不错的样子！打字原本就不如见面讲话能够表达语气，但是看对方字里行间都很平和的样子，林小宛立马就稍微放松了一下。 【林小宛：稍等一下噢，我看一看噢。】 顾语芜的剧组她这两天都没有去，上次打电话顾语芜就说这几天可能要拍仙界的戏份，她不确定要不要拍她的那一丢丢小剧情。 她给顾语芜打了个电话，顾语芜几天都没看见人，调笑了一句：“这两天跑哪玩去啦？” 林小宛就把霍铮给她找了一个画画老师的事情和她说了：“嘿嘿，老师让她的一个学生带我学入门的知识，那个学生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我就问问你，神女什么时候拍呀？” “不着急的，明天肯定不拍，嗯……今天周五，差不多下周一左右，我让导演给你往后排两天，你到时候先来找找感觉，换上衣服看看装造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呀，那你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 “好。” 林小宛又去回复肖晗，之后两个人又商定了时间地点，肖晗问她住在哪边，去南湖路方不方便。 【肖晗：南湖路77号是一间画室，在那里见面ok吗？】 【林小宛：可以的呀，我要带什么东西吗？】 她有时候看见人家学画画的学生在外面写生的时候，背上都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在哪里坐下支好了架子铺好纸就能开始准备画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要提前去买些专业的用具。 【肖晗：不用，人来了就行。】 聊完之后，林小宛闲来无事，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今天见面的老教授的名字，想看看会不会搜出什么神奇的信息来。 页面一刷新，她就被震惊住了。 霍铮今天带她见的这个教授，居然还是商夏美术家协会的负责人之一，盛京美术协会的副会长，甚至在盛京美院里还有自己的教研办公室。 林小宛打开计算器默默计算了一下洪教授的年纪，居然已经65岁了。 信息页面除了她的个人信息，下面还有她的教学情况和科研学术成果。 科研！林小宛瞪大眼睛，居然画画也搞科研吗！不过她仔细看了看内容，发现科研成果里记载的都是教授哪一幅画在哪年又获得了一个什么奖项，奖项记录有七八行，下面还有她的作品展览记录，居然国内国外的画展都有，旁边还附带了图片集，可以查看获奖作品。 这是个名副其实金光闪闪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林小宛看完了洪敏华教授的画作，内心小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她真的不知道霍铮会给她找这么一个镶了金子的老师，仅仅只是因为她觉得画画很有趣，想学而已。唉，她突然有点叹息，今天自己画的真的很烂，她连怎么拿画笔都不知道，也不晓得霍铮给了对方什么好处，对方才答应来教自己的。 而且教授居然还违心的夸她画画不错！ 林小宛:呜呜，不要这样子啊，一下子就有了莫大的压力。 她这个时候开始庆幸起来，幸亏教授让她的学生来带自己学习入门，要不然跟着这样一个大佬，她很大概率会觉得诚惶诚恐，下笔都不敢。 林小宛感觉自己就这么轻易叫了老师，真是占了对方超级无敌大的便宜，对方带的学生都是硕士研究生，说不定还都是挤破了脑袋才好不容易拜师成功，结果她……走了个后门。 她叉掉了浏览器页面，觉得人有时候还是不能太好奇。 你看，不好奇的时候觉得这个教授人真是好好啊，愿意收她这样一个毫无基础什么都不会的人当学生。 而当好奇之后……林小宛欲哭无泪，她更觉得教授人好了，这是神仙来的。 她本来还想再搜搜肖晗这个人，刚拿起手机，犹豫了两秒钟，又放下了。 算了，万一再搜到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信息…… 林小宛和肖晗约的见面时间是上午九点，早上她跟霍铮一起吃了早饭，忽然用手机给霍铮转了几万块钱。 霍铮看了眼金额，似乎也没什么代表意义，就看她一眼表示疑惑。 林小宛：“咳，这是，给你的劳务费，希望你再接再厉。” 男人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她这是来的哪一出，再接再厉？这要接什么厉？找更多的美术老师吗？ 林小宛给他转的是自己那个神女角色的演出费，工资当然还没有结下来啦，毕竟她都还没去演呢，她是把自己绑定的那张日常用卡里的钱，按照演出的金额转给了霍铮。 噢，说白了就是把霍铮的钱又转给了她自己。 林小宛有点底气不足：“给你买糖吃的。” 男人也不推脱，直接收了下来，心中盘算着今天下班的时候可以适当给她买些小蛋糕带回来。 第六十章 小师妹 林小宛到了南湖路，发现77号挂着的招牌是“未命名”，她不太确定的给肖晗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问道：【是这里吗？】 【肖晗：是的，你到了吗，我出来接你。】 林小宛下了车在路边站了不到一分钟，未命名的屋里，推门走出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大男孩，男孩子穿着深色卫衣和工装外套，他站定扫了一圈，只发现这边一个人，就抬脚往林小宛的方向走过来。 林小宛心中浮起一个令自己难以置信的想法：不会，肖晗居然是个男的？ 肖晗几步就已经行至她身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一侧还有小虎牙若隐若现：“你就是林小宛吗？” “啊，我是。”林小宛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呢。” 肖晗哈哈笑了几声：“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啊，还是头一次以为我是女孩的。” 他的社交圈里偶尔也会发几张日常的照片，本人时不时出镜，按道理来说性格应该很明显才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女孩子的。 林小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见“晗“这个名字，自己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女孩子会叫的名。 而且她自己几乎没有在社交圈里发布过什么动态，平时更想不起来要看一看，也因此没有去查看新好友社交圈的习惯。 小插曲之后，肖晗带着林小宛进了工作室，一边给她介绍：“这是洪老师名下的画室，平时会有不少学生来这边上课或者考前来集训，不过老师自己一般是不过来的。” 林小宛“哦”了一声，心想这个画室挂的招牌还挺有意思的，居然叫未命名，有点诗人李商隐写无题诗的韵味风格。 画室的装修风格也特别艺术，花花绿绿的，还有一面涂鸦墙，上面挂着不少学生的获奖作品。 交谈间，林小宛才知道肖晗居然已经毕业了。 “诶诶诶，毕业了？”她还以为他是在校的学生，毕竟他看起来好像年纪也不大，“那我不会打扰你工作。” “不会啊，我大部分工作都在这间画室。”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转了个弯，进到独立一间不大的独立房间，朝北一扇巨大的窗户，房间不算干净整洁，有淡淡的檀木熏香气息混着颜料和稀释剂的味道，里面堆满了画具和各种材料，墙边还摆着不少画作，看起来杂乱无章又好像有各自的摆放顺序。 窗户前面并排两个画架，上面有已经铺开的画纸。 学习先从最基本的认识工具开始。 肖晗取了三张画纸，让她感受一下：“你试试看有什么区别。” 林小宛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这一个好像光滑一点。” “说对啦。”肖晗给予肯定的目光，然后再一张一张分别给林小宛介绍，“水彩纸一般分三种，你感觉光滑一点的那个叫做木浆纸，它质地相对也稍硬一些，这边最粗糙的是棉浆纸，它就柔软许多，吸水能力也是这三种纸里面最好的。” 林小宛点点头：“噢，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种是木浆棉浆混合纸，混合纸就在它们两个的中间，不好也不坏。” 认识了不同的画纸，肖晗又拿了五支长短大小不一的画笔给她看：“这是五种不同的画笔，你再看看它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小宛很仔细很认真的看了半天，不太确定道：“这个笔刷大小不太一样？” 她伸手戳了戳笔尖的毛刷部分：“都硬邦邦的。” 肖晗忍俊不禁：“等用的时候浸湿了就会变柔软了。” 林小宛实在不知道它们区别在哪里：“好像就粗细不太一样，别的我也看不出来了。” “哦，这个不太一样。”她挑了那支个头最大的，“这个四四方方的，别的都是尖尖的。” “嗯，这也是它很显著的特点，因为它的名字就叫平头画笔，也算名副其实。”肖晗看她对平头画笔最感兴趣，拿在手上扫来扫去，还搓了搓笔尖，顺势就以这一支开头，给她介绍起画笔。 等到画笔的分类作用说完，肖晗又领着人看过了不同的水彩颜料和一些其它的工具。 该说的都说完，林小宛脑子也听晕了，学渣属性上来，太阳照进来又暖烘烘的，她还给听的打了俩哈欠，再看回最开始的纸，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多东西啊。”她感叹。 林小宛肚子有点饿，话题一蹦就蹦到了吃饭上面：“你中午怎么吃饭呀？” 嗯？肖晗跟着她的话题就跳了过去：“还没有想过，你饿了吗？”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那先去吃饭。” “好的呀。”林小宛立即答应，在外面吃饭的可以做的选项就很多，她立刻就拿出手机来想看看周围有什么好吃的美食店，“你中午吃什么呀？” 肖晗看她一说到午饭，态度都积极起来，一扫刚刚晕头转向的萎靡之态，顿觉好笑。 他本来打算中午随便应付一下，也不打算出门，就点个外卖算了，但是看林小宛这么期待的样子，不禁问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对这附近应该还算熟悉。” 林小宛就是典型的肚子小眼睛大，饿的时候脑子里能轮换着出现各自吃的，但是真要选一个，又很难抉择。 肖晗：“要不然出去看看？” 林小宛忙点头：“好呀。”又补充，“我请你吃午饭呀！” 肖晗被逗乐：“吃一顿午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再说了，你是洪老师的学生，也就是我的小师妹，哪有让师妹请客吃饭的道理，应该我请你才对。” 司机的车就停在画室门口，看见林小宛走出来，就出来要给她开车门，林小宛赶紧说不用：“我还不回去，就是出来吃饭，你不用在这里等我呀，你也可以去吃饭，等我要走了我提前给你电话。” 司机应了一声，也没走，又回到了车里，打开了刚刚正在看的游戏直播。 其实他的工作一般都很悠闲，雇主不用车的时候，或者出来了等人的时候，他的行动都是不受限制，只要不耽误正事，他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六十一章 香菇鸡汤面 肖晗有点疑惑：“这个是你朋友？” 看年龄好像有点对不上，怎么看也是中年男人的范畴，但是要说是父亲，又太过年轻了。 “不是，是司机先生。”林小宛跟着肖晗，穿过旁边的小路，认认真真解释，“我出来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开车来接送我的。” 肖晗点头：“了解。” 小路穿过去是与寂静的南湖路截然不同的繁华喧嚣，才走了两步，林小宛就闻到了空气中浮动的，清晰而诱人的美妙香气，这味道直接勾的她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吞咽的动作过于明显，她被香味勾的步子都挪不动了，小狗似的一边闻一边目光四处巡视，这边都是面积不大价格实惠的店铺，紧密地凑在一起，对她来说有点难以分辨是哪一家传出来的香气。 肖晗常来这边，只看了一眼就了然：“这应该是范记鲜一品，要去看看吗？” 林小宛没看见他说的招牌名字：“在哪里呀，我没有看见。” 肖晗带着她过去，都不用到店门口，她就已经确定了，香味就是这一家传出来的，无他，越走近，香味就越剧烈，走到门口，就好像有无形的手在拽着她进去一样。 肖晗：“范记每天中午都有鲜炖鸡汤，他们家最出名的就是香菇炖鸡面。” 这是一家老字号面馆，有上下两层，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时间的厚重感，面馆已经传承了三代，最初只是路边的一个小小摊位，一大锅鸡汤支在那里，香味能飘出去十里地。 林小宛已经迫不及待要进门了，她克制着自己的脚步，先很有礼貌的问了一下肖晗：“我想去吃面，你要吃吗？还是你要去吃别的呀。” 肖晗：“一起，我也吃面。” 进了门就更加能够感受到浓郁的鸡汤味道，除了招牌的香菇鸡汤面外，还有不少别的汤面。 而且这家店里有一个很好玩的设置，在点单台后面的墙壁，有一块非常具有设计感的“红面排行榜”，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每周一零点数据清零”。 排行榜上罗列着店里的十款汤面的小图标，图标旁边跟着一块小电子版，上面显示的数字，就是这一周这款面的销售量，香菇鸡汤面遥遥领先，甚至销售零比第二名的阳春面要出一位数。 林小宛要了大份的香菇鸡汤面，下单成功后，她就看见香菇鸡汤面后面颤颤悠悠冒了个+1出来。 真好玩。 范记是完全的开放式透明厨房，她等着肖晗也点完单，又拿了一瓶汽水，问肖晗：“你要不要喝什么呀？” 肖晗摇了头，她就很积极地询问多少钱，收银台的老板娘一边打单子一边问她：“两个人一起付还是分开付？” 肖晗和林小宛不约而同地说了一起付，然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过肖晗没有林小宛的速度快，他还在拿手机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把提前打开的付款码飞快地递了过去。 然后“嘀——”一声付款成功，她就美滋滋地大获全胜一般询问：“坐在哪里呀？” 肖晗哭笑不得。 汽水是那种老式的玻璃瓶，老板娘给她打开之后，又给她拿了吸管：“我们家鸡汤可以喝，美女等下可以尝一尝，可好喝了，比汽水好喝一百倍。” 林小宛吸了一大口汽水，点头：“好的呀。” 她坐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霍铮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发现了一家闻起来巨香面馆的事情。 【林小宛：在等吃中~不知道味道会不会超级无敌巨巨巨巨好吃，闻起来真的太香啦！】 肖晗：“说了我请你的，结果还是你付的钱。” 林小宛当然是手疾眼快故意抢着付款的：“你都教我学画画了，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呀。” 肖晗撑着下巴看她，他们坐的位置靠窗，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林小宛的身上，小姑娘抱着汽水瓶，咕嘟咕嘟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光，然后移开脑袋酝酿了一下，仰起头来打了个小小的气嗝。 他问道：“怎么想起来学水彩的？” 林小宛：“就是觉得很漂亮呀，我一直挺喜欢画画的，只不过之前没有机会学，但是想了想现在学好像也不晚，而且条件也都能支持，就来学啦。” 肖晗一开始得知洪老师让他带一个朋友家的小孩学学入门笔法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不乐意的。 他本来以为这个“朋友家的小孩”是个年龄很小的幼童，毕竟这个时间了，早过了校内能够吸纳同门的时候，她却还能来拜师，一看就是有点什么背景，而且能拜洪敏华当老师，却还对绘画一窍不通的，很明显就跟他们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最大的问题是，他并不喜欢小孩子，对小孩有固有的刻板印象和严重偏见，对待小孩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冷淡和敷衍。 结果老师说对方又乖巧性子又软听话极了，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跟他还是同龄，他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等真的见到了人，他就更意外了。 林小宛真的很乖，穿着毛茸茸的外套，留着学生气的头发，他明明说了什么都不用带，她却还是老老实实背着双肩包，站在那里，就跟个在等家长来接的乖小孩一样一样的。 他瞬间被秒杀，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师妹。 林小宛喝完了汽水，舔了舔嘴唇，思虑着是再去拿一瓶饮料，还是听从老板娘的建议，去试试看先端一碗鸡汤来喝一喝。 可是面还没有上来呢，她又觉得现在就去问能不能喝鸡汤有点奇怪，很不好意思。 于是她又拿了一瓶营养快线。 这个和AD钙奶的味道有一些相似，她很喜欢喝。 肖晗看她又拿了瓶喝的，突然一拍脑门，有些歉意地看她：“是不是渴到了？抱歉啊，上午都忘了给你倒水，画室其实有饮水机的。” 林小宛确实是渴了，不过喝不喝水的，倒是都不要紧：“没事的呀，我就是喜欢喝这些饮料。” “饮料还是要少喝，喝多了掉牙齿。”肖晗说。 林小宛刚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听见这句话，动作顿时卡壳，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进退两难了片刻，很艰难地为自己辩解：“我平时都很少喝的。” 第六十二章 神仙也要化妆 下午回去画室，林小宛问肖晗：“什么时候才能画画呀？” 肖晗给她递了一支铅笔：“现在就可以，我们先从基础素描开始。” 林小宛“咦”了一声：“学水彩还要学素描呀？” 肖晗失笑：“当然啦，不管想画什么，素描都是很基础的功底，也不用画的多么专业，主要是想让你了解一下形体结构和明暗关系。” “噢，好。” 林小宛就像写字一样端端正正捏着笔尖，等着肖晗告诉她下一步要干什么，然而肖晗一看她的握笔姿势，忍不住又笑了：“不用这样拿笔的，手放松一点，画画是很放松的活动啊。” 林小宛有点讪讪地“噢”了一声，看着他的姿势，跟着调整了一下。 待到渐渐黄昏，肖晗站起来打开了画室里面的等，活动了一下身体：“今天就到这里，想不到你耐力还挺好，挺能坐住的。” 林小宛笑笑，她也只有在做这些真的喜欢觉得有意思的事情的时候，才有耐心。 肖晗：“素描课我们不会上很久，你先熟悉熟悉，我就教你画人体。” 他带着林小宛走出去：“等下我拿一本线条练习的画册给你，可以练习运笔。” “噢，好的呀。” “那……不出意外的话就明天继续？或者你想什么时候来，联系我也可以。”肖晗说。 “嗯嗯。”林小宛点头。 林小宛每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就天天早上起来吃完了早饭，先给肖晗发个消息。 【林小宛：今天上不上课呀？】 肖晗也不是没带过学生，毕竟他就在画室工作，画室也开班授课，但还是第一次天天被人问上不上课，次数多了，他每天早上差不多的时间，都开始期待手机叮咚一声的消息提示。 这样上了几天课，顾语芜告诉林小宛她的戏份要拍了，问她准备好没有。 林小宛感觉几天没去剧组，时间就好像过去了好久一样，现在一下子要拍戏了，忽然有点不太适应。 “你明天过来呗，来换了衣服什么的，跟他们熟悉熟悉。” “几个主演你不一定都认识，当中有个毛病有点多的，不过她心思都放在圈里女演员身上，你别去管她，明天你来了跟着我，我带你认识认识。” 这样林小宛就不能再天天去画室画画了，她先跟肖晗说了一声，不过没有明说要做什么，只说自己有一点事情要忙。 肖晗也很理解，毕竟成年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他回了个好，没有多问什么，心下却隐隐有点失落。 唉，明天没有叮咚的手机提示音了。 顾语芜早上过来接了林小宛，还特意嘱咐人不用化妆，洗个脸就行。 “今天给你上个神女的妆容造型看看合不合适，你要是化了妆去了还得卸妆，麻烦。”顾语芜捏捏她的脸颊，“真就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她到的时候主演们已经开拍了，林小宛从自己不太顺畅的剧情记忆里找了半天，没猜到这是在拍哪一截戏份，没办法，剧组拍剧从来都不是按照剧情顺序来的。 顾语芜远远给她指了指。 “那个小少爷你认识，就按他为中心，站在他左边的是女一，右边是女二，后方是女三。” 这部剧的一番和二番都是按照戏份多少来排的，林小宛很轻易就把她们三个人和剧本里的三个女性角色对上了号，她能认得其中两个，女一是一部电影就封神的最年轻影后，女三有一张很拽的脸，她看过她的电影，觉得特别有特色，还单独搜过她的作品剪辑。 女二就很陌生了。 “小少爷前边是男四，旁边坐着没戏份的是男主角……男六没在，男六是个新人你更不认识了。” “走了，我带你先去画个妆。” 林小宛：“神仙也要化妆吗？” 顾语芜：“问得很好，不化妆别的神仙比你好看怎么办？” 林小宛深以为然的点头：“哦，那是要化一下的。” 当美美小神仙。 神女的服饰很复杂，粉白相间的宽大衣袍，层层叠叠的穿在身上，林小宛换了衣服感觉自己都重了好几斤，而且她头上的发冠还有很多华丽的金色头饰，虽然不是真金白金，但也有好几斤重。 林小宛抬手扶着发冠，老怀疑这个固定不好会掉下来。 她的妆容没有化完全，按照神女的人设，她的脖颈和手臂以及赤裸的双足都要用金色画上细致的纹路，这些都是她身上的“咒文”，但是今天还拍不上，画那个也太麻烦，就没弄。 她一出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顾语芜一拍手：“哎呀我的妈啊，这也太合适了，漂亮死了我的宝贝。” 跟她相比，一路打打杀杀历尽艰辛终于冲破神界屏障的几个主演，都有点灰扑扑的——真灰扑扑，衣服都有点凌乱，一看就是战斗过的。 这对比一下子就突出了她作为“神”的明显特点。 但是林小宛有一点很不明白：“神仙为什么不穿鞋啊？” 是的，神女她没鞋，她坐在神座上，脚丫瑟缩了一下，那边的戏份还没结束，她就坐在这边先等一等，找找作为神女的状态和感觉。 顾语芜：“给你剧本看看？” 因为拍戏的大部队不在这边，没什么人，林小宛也比较放松，拿着手机想自拍臭美一下。 能穿这种样式的衣服次数可不多，而且化妆师和几个人都哇哇的夸她，她现在就有点飘飘然，感觉自己真是美死了。 林小宛晃着脚丫，不明所以：“今天不是不拍吗？” 服化道老师在一边摸着下巴打量她，这会儿突然又上线，给她的脚腕上绑了一串银色的小铃铛。 林小宛晃了晃脚，立刻又不敢动了：“这，这多制造噪音呀。” 神界的设定就是空旷无垠，建筑繁多，但是偌大神界，就她自己，后面主角来了，加一块也就十个人，这，她这要是不小心动了一下，岂不是立马叮铃铃地响吗。 林小宛又晃了晃：“多影响本神女的威严呀。” 顾语芜看她骄傲神气的小表情，好像恍惚一下就能看到神女曾经古灵精怪的样子。 服化道是个中年的姐姐，看了一会儿，又结合了神女的人设，虽然觉得她这样带着很合适，但是不太符合神女冷漠的状态，又给她摘掉了：“唉，确实不太行。” 顾语芜倒是有了点想法，想去找编剧商议一两句，她把剧本给了林小宛：“不用看剧情，你就是熟悉一下神女的状态，你现在可不够神女哦。” “哦~”林小宛明白她的意思，刻意板起脸来，坐姿板正，一页一页翻剧本。 第六十三章 善意的探究 林小宛渐渐看的入迷，另一边的进度完成，有一部分工作人员扛着摄像设备、搬着道具到了这边。 她察觉到的时候，棚里已经进来不少人，她拿着剧本一下有些无措，看着空旷的空间忽然多了些陌生人，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坐在这里还是要换个地方。 工作人员也没想到这边的景棚有人，进来的时候看见她，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边做自己的事情一边就忍不住往那边打量。 林小宛咬了咬唇，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又不想太过显露局促不安，想到自己等拍戏的时候大概也会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就硬是强装作镇定。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看工作人员拿着道具移来移去，在仔细布景，就俯身问了离她最近的人一句：“是要在这里拍戏吗？” “哦哦，现在不拍，但是后面要拍这边的剧情，我们先来布置好。”工作人员回答。 林小宛惊奇的发现，这个工作人员跟她说话的时候好像也挺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眼神四处乱飘。 见到别人也如此，她忽然就没有那么不安了，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看见她笑，工作人员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你好漂亮呀，你这个是演的什么角色？” “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色。”林小宛也不知道剧情和人物能不能随便说，就略含糊的回应了一下。 工作人员也很懂，没再多问，又跟她笑了一下，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交集，她倒是散去不少紧张之情。 林小宛本来一直低着头，思虑再三后，她大着胆子，鼓起勇气抬起脑袋，佯装无事的看向屋里忙碌的其他人。 然后她就发现，诶，原来会不自在的不只有她自己。 大家都是一样的。 而不小心跟林小宛对上目光的人，有的跟她相视一笑，有的比她还紧张慌忙的错开视线，但不论是什么样子，都没有对她表示恶意和嫌弃的。 他们眼里有惊艳和好奇，接受善意的探究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难，在视线的中心也没有那么令她想象的那样反感。 编导走进来，看见林小宛撑着下巴闲散地坐在那里，另一只手把剧本抱在怀中，小腿晃晃悠悠，看着还挺悠闲自在的模样。 他没有贸然走过去，只是站的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有些同意了顾语芜的想法，但是并不太下想认同她的做法。 顾语芜刚刚找到编导，想要给林小宛加一点点戏份。 神女的剧情基本都是穿插在主线中间，她的故事是根据剧情的展开，从不同人口中渐渐拼凑出来的。 顾语芜提出想加一段神女刚登神界的时候，与现在性格截然相反的剧情，天真活泼，开朗爱笑，到后期神色冷漠，眼神无悲无喜，能去更加丰满神女的人设。 前期大部分剧情都需要实景拍摄，现在都还没有开拍，剧情要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编导仔细思考，还是决定不在增加。 如果加入对比，反而叫神女的角色太过剖白，缺失了她想要的那种神秘感，也有点太刻意。 他撤出去找到顾语芜，跟她说了自己的整体想法，然后沉吟片刻，又说：“咱们倒是可以拍成一点小花絮，到时候放出去，绝对比在剧情里展现的效果要好。” 顾语芜觉得这个可行。 编导轻松地笑着说：“给顾总干活还是得劲，有什么都能沟通解决，舒服。” 这是实话，别的剧组里，资方的要求就是圣旨，资方说塞人就塞人，说加戏就加戏，有时候碰上难缠的，搞的整个戏都拍不好。 但是顾语芜就不一样，她这个资本的存在就好像是个巨大靠山，为了保证剧组出品而来的一样，什么流量什么金主背景后台，在她这都不好使。 而且她有什么想法，也都是跟剧组其他人有商有量的，从不搞什么一言堂。 顾语芜斜着睨他一眼，很不以为然:“你这是赶上了我这两年脾气好，搁以前试试？” 顾语芜最初是真的不好惹，拍戏的时候往那一坐，比导演还吓人，一张嘴，骂的不知道多少人无地自容。 没演技还想混的，她骂完了就连包袱带人给赶出剧组，要是不懂事还想来找茬的，那她就一点不手软的扛起炮来轰回去。 她一出手，那是真的腥风血雨。 这两年圈里圈外也是都知道她是怎么个人物了，能进她的戏的，哪怕在外再怎么威风，来了也能老实本分的拍戏。 顾语芜站起来：“走了，去看看我的小神女适应好了没有。” 小神女原本适应的挺好，但是又被突然出来的人给看的有点炸毛。 几个主演下戏的时候一般都不会乱逛，他们原本只是在补妆，女三常宁听见剧组的人说起神女如何如何好看，就好奇多问了两句。 这几天都是神界的戏份，但是她还从来没见过神女的扮演者，问了几个人，也都说不知道。 知道神女的扮演者今天进组了，现在又是休息时间，就很想去看看。 不过她自己又不好意思贸然过去，别看常宁长着一张拽脸，老让人以为她臭脸脾气不好，其实性格是很好的，跟朋友同学关系都很不错。 她就凑过去鼓动演女三戏份的何倩媛跟她一块，何倩媛是第一次拍戏，常宁二十岁，她比常宁还小两岁，自己头一次工作，一点主心骨都没有。 常宁说想去看，她其实没什么想法，但也点点头说：“行呀。”反正也没事情。 但是两个人走了几步又碰见了几个男演员，这剧里主演们的年纪都不大，一听说她们两个要去看剧本里的神女，一个个也来了兴趣，都跟着一块悄悄摸了过去。 林小宛正在那看别人看出乐子来呢，冷不丁的看见乐乐呵呵有说有笑的进来的主角团们，吓了一跳，顿时就僵住了。 几个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那边的林小宛，没别的原因，她那一身特殊华丽的粉白衣袍绣满金线，头上金色装饰在灯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实在太过亮眼夺目了。 这个神女和他们几个讨论剧情时想到的都不太一样。 第六十四章 常宁 顾语芜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几个人凑在一块叽叽喳喳讲话。 林小宛夹在其中，有点无措，睁着大眼睛默默倾听，一看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宽大的神座上，除了她旁边还依靠着一个常宁，顾语芜对常宁还是很放心的，这个小姑娘很活泼，是个扎扎实实演戏的，没什么心眼，很能带动氛围。   第六十五章 跟霍铮对戏 林小宛有了点感觉，晚上回去，拿着剧本要跟霍铮对戏。 霍铮一挑眉，粗略地翻了翻：“我要扮演谁？” 小姑娘现在最熟悉的就是常宁扮演的风潇禾，小手一指，笑眯眯：“你演这个嘛，我们就说说台词。” 霍铮：“这好像是个女性角色？”   第六十六章 霍铮像狮子 她到了剧组后就开始化妆，足足弄了四个多小时，才算是彻底完成了。 其实跟昨天的区别差的也不会太大，主要就是添加了金色的缠绕在肌肤上的“咒文”。 而等真正开始拍的时候，林小宛才发现，哪怕只是个戏份寥寥无几的角色，原来也真的要拍好久。   第六十七章 以为你是单身呢 好像在试探他话里的真假，观察他说的是不是气话。 林小宛：“真的不画啦？” 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林小宛也不再纠结他的心情与否，冲他示好一般的笑了一下，然后就站起来去一旁拿自己的手机去了。 看见来电的显示，她的笑容一下子像花朵似的绽开，刚刚的几分枯燥无趣瞬间被她抛却。   第六十八章 人体写生课 林小宛点了两款小份拌面，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点了一个大碗最后吃撑了肚子也没吃掉，后面一直都是吃小碗份量的的了。 霍铮也侧目看她：“能吃掉？” “不能呀。”林小宛摇摇头，理直气壮地说，“可以给你吃。” 男人失笑，倒也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反而看着因为这句话神情还挺高兴。   第六十九章 勇敢勇敢我的朋友！ 林小宛第二天果真去的很早，洪敏华看见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 “来的这么早，吃饭了没有？” 还才过了十二点半呢。   第七十章 穿的跟37似的 晚上回去，林小宛跟霍铮绘声绘色说了一遍今天写生课的经历，又给他看了她今天画的那一张画。 洪敏华没有给她打分，只是很细致的给她讲了很多东西，还给她布置了作业，这副画她自己留着没什么用处，林小宛问能不能带回去，就给带回来了。   第七十一章 好帅啊哥哥 林小宛带着礼物去给肖晗，说明自己以后就不过来了的时候，肖晗有淡淡的失落，还试着挽留了一下。 然而林小宛并不会被他说动，只把礼物给他，又对他表达了谢意。 肖晗推拒了一下：“你也太客气了，真的不用。”   第七十二章 宅家小孩 林小宛依靠在霍铮怀里，有点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就光穿正装啊？因为爱好嘛？” 要是真的是因为喜欢，那就随他怎么穿，只偶尔跟她出去玩的时候能换换风格，轻松一点，就很好了。   第七十三章 做了个小蛋糕 大包小包的东西买了回来，林小宛跟着吴阿姨非常积极地全都归置好了，然后就累了，不想动了。 正好厨师过来做午饭，她就顺势抱着几袋薯片，窝到画室里面去了。 下午没睡午觉，她吃饱之后就在画室画了几张练习稿，然后又惦记起上午买回来的一大堆烘焙用品，在收藏夹里挑挑拣拣了一会儿，钻进了厨房。   第七十四章 又做个肉松蛋糕卷 自从有了第一次做免烤蛋糕的胜利，林小宛就好像触发了什么神奇的技能，每天都往厨房里扎，烘焙之心一发不可收拾，除了蛋糕，还会制作面包、甜点、饼干之类各种口味，多样式的东西。 不过她也不是次次成功，譬如最基础的烤戚风蛋糕，她就失败了许多次。   第七十五章 老板娘的下午茶点 林小宛跟洪敏华熟络之后，发现她是真的性格温和，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什么圈内大佬的架子，现在跟她相处的时候也就放开了不少。 她皱了皱鼻子：“洪奶奶才不舍得的。” “你洪奶奶不舍得，洪老师可不一定咯。”洪敏华笑眯眯地开了个玩笑，但其实自己也知道，就跟林小宛说的似的，她哪里舍得啊。   第七十六章 认识新的姨姨 林小宛想要开一家甜品店的想法愈演愈烈。 然而跟想法不太成正比的，是她的烘焙手法忽高忽低，甚至有一次做青团，还搞出来一盆非牛顿流体，连厨师看了都很哭笑不得，想办法给她拯救了一下。 霍铮看她有想法，笑了笑：“开到公司旁边，公司里很多人都想吃你做的甜点。”   第七十七章 朱映悦女士 在这之前完全看不出来，这个第一秘书还来家里吃过几次饭，全程有礼又客气，就是普通同事的样子。 她特别生气，本想一走了之，结果她老公拿出一纸婚前协议，朱映悦这才想起来，如果她现在选择离婚，她将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拿不到，而她这小十年都没有工作过，自己连一分财产积蓄都没有。   第七十八章 卿卿，过来 林小宛算了算，她生日小，按照已经过的24岁生日算，就算她能活到60岁，也还有36年呢。这么漫长的几十年，霍铮真能一直爱她吗？ 霍铮要是爱上了别人，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呢？ 林小宛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于漫长时间的爱，没什么信心。   第七十九章 我很爱你啊 “如果，真的按照你的假像，结婚多年以后忽然有一天，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做？” “分手。”林小宛感觉只有这一个答案。 “是结婚以后。”霍铮强调这一点。 “那就是离婚……”林小宛弱弱道。   第八十章 再次会面 “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霍铮正色，“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知道吗？不能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虽然面容看着些微严肃，声音却是轻柔的，眼里的浓情与疼惜更是藏也藏不住。   第八十一章 那位秘书小姐 添了一尊大佛在这里，她讲话都会再三斟酌，谨慎许多。 注册资金里林小宛是占了大头的，朱映悦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个物质女人，但是在这上面一点都没有含糊，林小宛不需要管理操心，是完全时间自由，就躺着拿钱就行。 她想当营业员参与售卖就卖，不想当就不当。   第八十二章 日常 霍氏一个庞大的企业，下面子公司和品牌众多，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秘书负责。 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只一个人的话，大脑CPU岂不是都要烧坏了。 霍铮：“秘书长带着八个人。” 林小宛：“所以你竟然有九个秘书？”   第八十三章 生日快乐！ 中间还有几张合照，有三个人的，有两个人的。 也有林小宛的单人照片。她自己最喜欢的是中午吃饭时，她们买了半个西瓜，坐在靠窗的位置，林小宛抱着西瓜，一手举着一个银色的椭圆勺子，看起来就很元气满满。 她特意要了这一张照片，换成了自己社交圈的头像。   第八十四章 野餐的食物开始 霍铮把人揽住，下一刻小姑娘就不知道从哪掏了一个生日帽子出来，啪唧扣在他的脑袋上。 等到吃完早饭，她把人领到了画室去，给他展示出生日礼物来。   第八十五章 看我们的鞋！ 第二天一大早，厨房里里忙活的人就变成了四个。 吴阿姨站在门口，有点操心，但是因为俩姑娘坚持自己来，她不好上手，只能干着急。 吴阿姨帮忙端着镜头，也不敢乱动：“哎呀，哎呀，你等那锅开火了再端上去，别凉水就往上放。” “那个酱料汁子得再拌开它，要不然可不好弄。”   第八十六章 小贝壳胸针 这两个男人手艺意外都很不错，他们在这里吃过了午饭，下午去了花海。 花海在状元前边，前边走出去很远一段，就是漫无边际盛开的鲜花海洋。 还有许多对于生存环境很严苛的名贵花中，就被保护在透明玻璃建造的巨大温室里，温室里有摇椅和茶桌，可以用以休憩。   第八十七章 夜行桉山 切，要不是怕累着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她会这么贴心吗？ 她们是休息后睡了一觉又来的，上山时已经临近零点了，不过桉山的热闹程度，完全让人可以忘记现在的时间。 顾语芜拍了几段素材，然后把东西揣进包里，塞给了秦宴川，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第八十八章 认真又温柔 远处的男人拿着格格不入的粉色吸管水壶，姿态谦逊温和地倒热水，虽说看起来依旧是不怎么好相与的样子，但是没工作时那种冰封千里的气势。 他回来看见桌子上一大碗的冰沙，放水杯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林小宛。 林小宛低着头咬勺子，莫名心虚气短。   第八十九章 也喜欢你 观赏日出的最佳地点已经有不少人凑在那里，山崖上热热闹闹，他们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 等待了片刻，东边有了太阳将要升起的兆头，一开始是掩映在厚重的云层中，只有一片柔和而红艳的盛放光芒，大家不约而同举起相机来了。   第九十章 程芮桐 等到好不容易捱着过了早晨的运动时间，霍铮冲了澡再去找人，发现小姑娘斜着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眼看着就要梦周公去了。 看见人过来，林小宛就跟没骨头似的伸手：“抱抱。” 霍铮把人抱起来，就跟抱小孩儿似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一直手扶着她的背，免得她往后仰头摔下去。   第九十一章 是甜品店吗？ 毕竟是董事长姐姐，程芮桐的空闲时间并不很多，林小宛的箭还没有能够碰到靶子呢，董事长姐姐就被一通工作的电话给叫走了。 林小宛依依不舍地跟她挥手：“程姐姐再见！” 程芮桐提了提嘴角，表示一个意思一下的微笑：“下次见。”   第九十二章 都是三四十岁的 甜品铺子的二楼都是用隔断隔出来的“雅间”，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全封闭式的包厢，因此私密性是不怎么强的。 属于是站起来走两步，就能看到隔壁有谁，虽然店里放着音乐，但是讲话声音如果太大了，那也保不齐就让别人听见。   第九十三章 网红店铺 甜品铺子开业的第二天，仍然会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中年人士，经过第一天的手忙脚乱和不知所措，店里的营业员们今天再接待起来，就很游刃有余了。 林小宛依然混迹在收银台，今天乔幼安带着两个小朋友过来，她在这里等一等。 乔幼安一直没有来过，昨天开业也是依照惯例送了礼物来，本人并没有到场。   第九十四章 会员制 甜品铺子开业时间本就不长，现在对外的知名度，抛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其实就跟没有差不多，要是再按照朱映悦那样的整改，怕不是就没人来了。 朱映悦却笑了一声，叹她还是太天真了：“咱们这开业后源源不断来的人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会比我知道的更多，只要你还在这里，人就不会少的。”   第九十五章 有事喊哥哥 林小宛拿了一枝花，举着手对着镜头比划了半天，也没拍到什么合适的照片。 她的手小还肉乎乎的，手指头还短，自己实在是不太能拍出来什么好看的照片。 回头看见霍铮，她心中一下子就有了个计划。   第九十六章 圈在了怀里 比如可以轻轻地踢一下马腹加快速度啊，还有如何通过缰绳来改变马儿的行进方向啦之类的。 霍铮就单独骑了一匹马，悠哉游哉地跟在他们旁边，跟保镖似的没什么表情，就是一双眼睛盯得紧。   第九十七章 跑马，小叔叔犯规 “玩去，妈妈先看看你们，然后再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的马没有。”乔幼安面带笑容，站在场边看着坐在马背上，被马术教练拥在身前的两个儿子。 林小宛被带着跑了一圈，紧张感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满腔地开心。   第九十八章 洪教授的女儿 他们不是乘坐同一辆车回去，霍铮把林小宛抱上车，亲了亲她，逗到：“你看，你跟大宝还有二宝是一个年龄的小朋友。” 林小宛顶嘴：“怎么就变成一个年龄的啦？” 霍铮淡笑不语，只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放到一边的座位上，给人按了按腿。   第九十九章 小老板的朋友 她脚步轻快地走下去，郑阿姨看着都觉得喜欢：“还是小姑娘好啊，又可爱又体贴，哎哟，跟她讲话都忍不住温柔一点，真招人稀罕。” 张阿姨：“我上次见的时候就觉着了，小姑娘生的真是白嫩漂亮。”   第一百章 林小宛：大为震撼 这一枚胸针，最贵的用价就出在那几颗小石头上，大几万的价格，让林小宛很是肉痛了一下——尽管用以消费的也不是她的钱。 商议过胸针的事情之后，林小宛闲来无事又打开了语客，发现关注自己的人又多了几个，看见了关注之后，她这才忽然想起来之前关注了顾语芜的事情。   第一百零一章 顾语芜：人设崩塌 【林小宛：就是那种对古代历史的科学研究吗？我没有考古呀。】 难绷。 顾语芜苦着一张脸，打开浏览器搜索，然后给她啪唧复制粘贴了一大段话。 【顾语芜：饭圈用语。考古的意思是挖掘自家爱豆很早之前的爆料，视频，作品，照片等。】 【林小宛：噢~】   第一百零二章 客套话罢了 第二天正巧是French dessert的时间，厨师虽然不是本国人民，但是他的商夏语言说的很好，交流沟通起来完全没有什么障碍。 听见林小宛的请求，他笑得额头的褶子都更深了些许：“我当然可以，是什么时间呢？”   第一百零三章 是我太太。没有结婚呢。 “还好，我感觉好像也不怎么紧张。”林小宛带着点小神气，“谁看我，我就看他！把她给看的不好意思！” 霍铮失笑：“行。” 生日宴其实挺没有意思的，但是排场大美食自然多，霍铮拿着盘子亦步亦趋跟在小姑娘身边，看她取了什么，就适时把盘子移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以后会结婚的 他们在的位置纵然算是隐蔽，但还是能够吸引到许多人的目光。 前来搭讪的圆滑世故的男人离开，没走几步接着就被别人拽住了询问，“讲什么呢，霍二爷看起来可是和颜悦色多了，给我们也传授传授。” 那人只神秘地笑笑，不欲多说。   第一百零五章 程芮桐训人的时候 只不过霍铖是商夏内阁的重要人员，本身工作就已经忙的不行，极少极少会参加社交。霍家的对外交际大权都是乔幼安来的，偶尔霍铖有时间的时候，也是陪着老婆。 林小宛想象了一下，假如今天是大哥和霍铮一起坐在这里，来一个，敬一杯酒，就弯着腰恭恭敬敬喊一声“大爷、二爷。” 那场面......   第一百零六章 但是我有美色可图 事实上还是稍微有一点影响的。 林小宛是属于稍微有点敏感的人群，程芮桐没有回复，她跟人家又说不上是熟悉，就会不敢追问人家怎么不会，也不敢再去找话题了。 还会自己偷偷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哪个词或者哪一句话说错被讨厌了。   第一百零七章 没眼看没眼看 程芮桐去的俱乐部在游乐场近邻，她明显是这里的常客，拐进门马上就有穿着人热情的迎上来喊“程总”，问她今天想玩些什么。 程芮桐点了下头，又说：“不用找人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拟人系列画了多久 顾语芜在乡下参与了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录制结束之后没急着回去，在那小住了几天，正好接到了林小宛的电话，跟她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顾语芜想了想：“盛京本身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要说好玩，也就是翻来覆去的几个景点而已。”   第一百零九章 当然不行啦 林小宛挑了最初的一张画，按照指点重新修改了之后，导出了图片发给洪敏华教授。 她这一整个甜品拟人的系列，都不是扫描图，是直接用的笔刷在画布上新建的图层，起初没什么经验，灵感最好但是细节最粗糙。 这一张发过去之后，洪敏华很快给予了回复。   第一百一十章 肖晗师兄好 这一次来除了来做客，还有一个原因，洪敏华也的确是存了想让林小宛去参加个比赛，历练历练的意思。 只不过林小宛没有什么经验，她又是个十足享乐的小姑娘，做什么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不感兴趣的就扭着一张小脸，看着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启明希望 聊了一通，肖晗终于也弄明白了，不是林小宛进步地有多么迅速，她那一点点画技，放在他的跟前根本不够看的，参加的比赛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一种。 毕竟两个人走的路全然不同，林小宛和肖晗不同，她不需要辉煌的战绩来充当敲门砖，她去比赛，拿奖或否也都只是给个人生活添点彩罢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甜品拟人吗？ 当顾语芜的最近点赞里出现了小宛不晚的动态，她的粉丝更加好奇这个小宛不晚是何方神圣了。 顾语芜的话题广场里悄悄浮起来一个帖子：【我猜俩人应该是朋友，不过咱顾姐真的好少会主动去和别人互动啊，估计这俩人关系蛮好的。】 【粉丝：肯定不是明星了，我看着好像是个画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时尚博主 郑向鸣再下楼来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着学生气十足，坐在桌边，厨房的佣人见少爷过来了，明显是要用餐的样子，赶忙拿来了碗筷。 半大的男孩子自从下楼坐下来，眼神就总是忍不住往林小宛身上飘过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得洪敏华极为新奇，不由问道：“你做什么老看你小宛姐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是穷 这个地方靠着山，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旁边有一条溪水顺流而下，水质清澈见底，是个风景秀丽、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要说哪里不好，就是穷。 村里大都是老年人和守家的妇女儿童，几乎没有什么男性，都外出打工赚钱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色感叹号 挑水是从另一边的小路下去，一路蜿蜒曲折，过去在水井边也坐着几个老太太。 几个老人原本在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看见两个人走进，忽然就没了动静，几双眼睛都眯着看向他们，要是放在很久前，林小宛被这么看着，大概会紧张无措。 但是现在，她就抬着头，就那么直愣愣地看了回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时尚服装” 林小宛确定他收到了消息，赶紧先挂掉了电话，这一瞬间，她险些以为是不是回到了曾经一个月30M流量的2G网时代。 霍铮看见小姑娘发来的消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有点无奈。 现在这世界上竟然还能有地方，信号差成这个样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要知足 住在这里，就这么大一个生活圈，平时一举一动轻易就被周围的人知晓，没有隐私，没有朋友，也不被认可。 林青的回答很单纯，甚至是质朴的：“这里的消费低，而且还不要房租。” 林小宛：“可是我觉得村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敷衍！！！ 林小宛按照他说的，帮着把床换了个位置。 林青把床上的塑料碗再拿到漏水的地方，摆在差不多的位置。 “真是谢谢你了，剩下我自己再收拾一下就行，你快去睡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动人的灵魂 猜来猜去也没什么结果，很久就被关于林青的话题讨论压了下去。 林小宛也确实没有登录软件，跟顾语芜告状之后，就把这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她从林青居住的山村回来之后，就看了一下往年的启明希望绘画比赛，确定了一些基本的要求之后，先很快速地打了一张草图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大眼猫咪 本来跑了也就算了，他们也不是非得强行要给抓回去的。但是给他们打电话的那个姑娘说这个猫自从有了崽儿之后脾气就一直不好，还攻击过人。 这附近是有居民居住的，这下子从相安无事就变成了水火不容，要是放任她自己继续在这里生活，那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小命不保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毛小耗子 猫笼没什么遮挡的东西，雨势来势汹汹又下的那么大，连狸花猫都凄凄惨惨地叫起来，白猫嗓子都有点哑了，拖着长长的颤抖的声调，听起来又有点瘆人，又有些可怜。 顾语芜拉着林小宛的手带着她一路飞奔。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养猫猫QAQ 屋里有两个爱宠之家的人员，一个抱着狸花猫，一个正拿着电脑给小猫崽录入信息。因为不太确定这只狸花猫是流浪小猫还是家养猫咪，她身上也没有任何标志，所以等明后天天气好了，还得再过去一趟问问附近的人。 几个人围在一起给小猫咪起名字。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看猫猫 她们来这一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一人道：“我们这边的给你送疫苗和驱虫的，我们跟淮京路上那家盛宠汇是有合作的，你知道那里的位置不？离你这里......”她想了想位置，“距离也还算可以。” 她说：“当然了，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什么关系的，这个我们不强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哥哥可以吗？ 林小宛把糊糊抱进怀里，然后故意给她翻了个面，差点都要把霍铮这人给忘了：“啊，这个就是我男朋友，他跟我一起来看猫猫的。” 爱宠之家终于有机会打个招呼：“哦哦，您好。” 霍铮客气地点点头，站在林小宛身边不声不响，看林小宛去跟小猫贴贴，一副娇憨可爱的姿态，眼里溢出一点显眼地笑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慈善拍卖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林小宛说，“我就是觉得，礼物这种东西肯定是不知道才会有惊喜感呀，要是都知道会送什么了，就没有那种收礼的乐趣了。” 霍铮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辞，感觉新鲜，想想以前小姑娘给自己送的礼物，也都是到了特定的时候才给自己知道，想来也就能理解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病啊，回回跟一千 拍卖场里寒暄的人不少，林小宛从刚刚就自发自觉地把顾语芜手牵住了，这些人多场合，她跟关系亲近的人就很喜欢牵着手或者攀着伙伴的胳膊，早都成习惯了。 顾语芜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女孩子嘛，牵牵手又怎么了：“姐姐带你上前边去，咱坐个看藏品清楚的VIP位置。”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们是同一个人 网络上的直播场里现在热闹的很，今天的直播也算是一种试水，现在社会发展速度越来越快，直播俨然已经成了一股主流风气。 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一段时间慈善基金出了不小的中饱私囊，还有恶意假捐和悔拍的事情，这一次也是想要凭借直播来做到实事求是，让一切有迹可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机会这不就来了 顾语芜伸了个懒腰：“不留了，我跟你一块走。” 直播也已经结束，林小宛走了没多步，就见那个人模狗样的公子哥站在不远处，看见她，竟然拔步向她走过来。 然后他站在一个恰当的社交距离外，客气地说：“见霍太太似乎很喜欢这一支红酒，海某借花献佛，不知道霍太太能否承这个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六十六岁大寿 很快就是洪敏华的六十六岁大寿，林小宛早就收到了她当面递过来的邀请函，做的精致漂亮，洪敏华还特意叮嘱她人来就行，别带什么礼物。 不带礼物当然是不行的，客气还是不客气都得表示自己的心意，而且林小宛拍都拍了，哪有不送的道理。   第一百三十章 海王牵手神秘女子？ 林小宛才不听他的说辞，叭叭着找他话里的漏洞：“那你不是还认识顾姐姐吗，你可以问她要联系方式呀。” 海蔺之表示：“我要了，不过她没给。”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怕我又打你的主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谁醋了我不说 林小宛知道了他介意的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好可爱啊哥哥。” 霍铮声音低沉地给霍氏集团的公关部打了个电话。 等海蔺之被训了个狗血喷头，挂了电话准备写一份公关致辞恳切澄清，然后再整一把这个臭不要脸的狗仔的时候，打开语客，眼前一黑。   第一百三十二章 糊糊来巡山 她有点难以置信：“拍卖会那天真的给我镜头了？”这镜头不是专门拍明星的？ 顾语芜：“......嗯呗。” 林小宛有点害怕：“不会有人冲到我账号下边骂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地位不保？！ 她这个标题没有什么流量密码，也没带什么时下的热词，播放量并不算高。不过后面被爱宠之家的账号给转发了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发到了什么神奇机关。 忽然观看人次就多了起来。 【啊，新鲜的糊糊！】 【糊糊到新家啦，看起来适应的很好嘛，好活泼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糊の吃播 第二天，林小宛登录啵啵星，把自己的账号名字改成了“我是糊糊”。本来是想直接叫“糊糊”的，但是那个重名了，她改不上，就在前面加了俩字。 头像也换成了糊糊最近的照片。 上午起来，准备给糊糊拍视频，就拍时下很热门的吃播视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猫猫糊糊小主播 像模像样地模仿糊糊的口吻回复了评论。林小宛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最近还挺忙的，毕竟要参加绘画的比赛，近日都在勤奋地练习绘画，已经把草稿画出来了。 到了周一，启明希望的投票停止，林小宛下载了报名表，填好之后提交。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猫咪的晚餐时间 林小宛下来，先担忧地抱起糊糊看了看：“怎么样，有感觉什么不舒服吗？” 糊糊小猫咪当然听不懂她的话，娇娇地喵嗷了两声撒娇。 看她没什么异常，林小宛rua了她一会儿，才把她放下去自己玩，然后自己去看看阿姨说的，摄像机发烫的情况。   第一百三十七章 欠收拾？ 林小宛光荣的上火了，而且这个火还不是一般的大，讲话都是嘶哑的气音。 按理说上火轻易不会上称这样，但是林小宛的呼吸道本来就受过损伤，格外脆弱些，就轻易中招了。 当初医生嘱咐霍铮的话，林小宛那会儿还在病房里昏迷着呢，自然不知道，也没忘自己身体素质上想，只以为是自己吃零食吃的太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换一处大点的地方 屋里林小宛买的零食，以及没吃完的汉堡，都被霍铮毫不留情的收走丢掉了。 林小宛试图拽住一包薯片：“留，留一包呗？” 霍铮眯起眼：“现在松手，我还能考虑等你喉咙好了以后允许你吃点。” 林小宛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客厅范围，沙发上悠悠叹气：“唉......”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流星雨吗 “其实我都可以的，只是随口问问，你要是有安排就听你的呀。”林小宛说。 他们最后一路行驶进察哈尔空镜盐湖，这边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了，但是越靠近，反而越有了点灯光的颜色。 并不是很亮的灯，只是星星点点的橙红浅色，草坡上还有惬意游荡的马。   第一百四十章 零点过十五分 男人很少的有一点紧张，他蹲在小姑娘身前，执了一只她的手在掌心轻轻握着。 “怎么了呀？”林小宛见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似的。 霍铮拿出藏了许久的丝绒八角小盒，打开里面是一枚低调朴素的戒指圈，他温声询问：“你要不要考虑再次和我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点红运在身 他们看流星的察哈尔空镜盐湖，倒也是一个很著名的赏雪地，不过这几天察哈尔都是朗日晴天，连朵厚重一点的云都没有，温度也在零上，就更别说阴天下雪了。 回去盛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宠物店接糊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在撒娇一样 顾语芜打来这一通电话，除了闲聊外，还有一件事情是要告诉林小宛。 她友情客串跑龙套的那一部仙侠剧，不出意外过了一月就开始热播了。仙侠剧一周播六集，按照这个速度算下来的话，到林小宛出场那几分钟，就已经离大结局不远了，应该是在过年后播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枚吻痕 最后当然还是启用的是专业配音老师的版本，不过顾语芜把林小宛今天的配音也存了起来，想着到时候当个花絮彩蛋给放出去。 林小宛疑惑：“彩蛋花絮这些一般都是主角团的，我就这么几分钟戏份，没什么必要呀。”   第一百四十四 专心吸猫 糊糊这个体型还真不是个例，前边几个兄弟里排老二那只猫咪，体型也比常见猫大些，至于其他的兄弟倒是都没有这方面的一些困惑了。 宠物医院给糊糊做体检的医生说，按照糊糊的一些长相特点来说，糊糊大概是带了点缅因猫的基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了第一轮海选 林小宛这一看好家伙，这误会可不小，立即解释：“不是哈，两个小朋友是我嫂嫂的儿子，现在都是在家里，他们过来找糊糊玩的。” 解释了几句之后，林小宛就没再理会过糊糊直播间里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发言。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除夕夜晚上 四个大人和两个年龄个位数小崽一起碰了一杯，林小宛瞥了眼霍铮，男人也眼带笑意，看着她然后将酒杯递到嘴边。 她其实不太确定霍铮对于原本那些事情还记得多少，也许只是最后那一小部分，也或许是更多，不过现在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有更多的事情填满她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娇声娇气卖乖 晚上因为是除夕夜，霍铮也就没有太拘束着她吃什么，吃了饭之后零食又没断过，嘴巴就没停下一直在吃，一直到刚刚被提着去刷牙，这才消停。 吃了一晚上，胃胀也不奇怪了。 霍铮把人揽在怀里，宽厚温热的手掌盖在肚子上，给小姑娘轻轻揉着。 “不困？”他问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订婚典礼的事 对面是一个讲话声音温柔的姐姐：“下面七天后是最后一轮，是我们官方邀请的美术界相关业内的人员进行点评打分，然后就是最终结果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差的情况 开场介绍了节目之后，果然主持人小姐下一幕就是挨个介绍了三十位参赛选手：到场的就带个镜头。 林小宛送了口气，心想幸好没去，要不然全场又得在镜头的监督下坐着了，要是不拍也就算了，可是她现在算是知道网络上的网友们眼睛有多尖了。   第一百五十章 啊？可爱？ 电话打了小半个钟头，最后霍铮被助理先生的会议提醒这才黏黏糊糊挂断，林小宛从放映室出去，打开电脑登录了启明希望的官网。 官网在直播刚一结束，就已经公布了这一次比赛所有的获奖名额，除了奖金之外，第一名的神秘大奖也同时公布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呆了。 神女角色本来就是剧组那边买的一个热点，看公众的反响很好，后面接着就把片场花絮和林小宛的配音版给放出来了。 林小宛的配音跟放出来的剧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本身声线就软，而且又不是专业的配音老师，也没有相关经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订婚礼物的 【小宛不晚：是和嫂嫂一起来时装周的，订了几件漂亮的小裙子，正在和嫂嫂一起品尝美食~是设计师鼎力推荐的特色菜餐厅~】 配图是两张她和乔幼安的照片，一张是两个人在其中一个秀场，一张是两个人在餐厅吃饭时时的合拍，合拍里带着桌子上的美食，那是林小宛发在家庭群里用来给四个男人小伙眼馋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撸猫猫~ 有的正好这两天还去过林小宛合伙的甜品铺子：“我家那位喜欢死你们这小太太弄得个甜品店了，总是跟几个姐妹好友去那里吃下午茶。” 霍铖克制地微笑：“我们在家里就更便捷许多，经常可以吃到小宛亲手做的各种蛋糕甜点，很多都是不对外售卖的种类。”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西林御园里面 订婚的现场虽然为了低调并没有请来媒体，但是第二天霍氏集团的管理账号，还是暗搓搓在公司群里发了每人666的福利红包，连下午茶都额外加了加了一份点心。 点心还是从甜品铺子订的，忙坏了店里的两个甜品师傅。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林小宛刚走过去，糊糊就立即转变了方向，朝着林小宛咪咪地撒娇。 她刚弯弯腰，小猫咪就伸出爪爪赶紧抱住她的手，往她的怀里钻过去。 门口的“不倒翁”看见林小宛过来，肉嘟嘟的脸上笑容更甚：“哎呀，早就听说过小太太的大名，如今终于见到，您好您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那天的女孩 林小宛：“这个应该我问你呀，是我请你吃饭哎。” 霍铮：“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嗯......不许点太贵的，也不许点太高级的餐厅！”林小宛提出要求，“哎呀，不然你别找地方了，我带你出去吃嘛。”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分红赚了多少？ 【摸鱼员工：之前不是说神女的扮演者就是小太太吗，一样吗一样吗？】 【摸鱼路人：同问！！】 【前台小姐：应该是一个人！不过神女妆和小太太本人还是有点差别的，小声说神女比小太太漂亮，虽然都是一个人啦。】   第一百五十八章 diy模式的店铺 林小宛挂在他身上，给他看手机的转账信息：“不是那个啦，是甜品铺子的分红，上个季度分了七十多万！哇！翻了好多倍啊！” 第一次拿分红的时候还只有小几万块，这才过了短短几个月，翻了十倍。 霍铮真心真意笑着夸：“太厉害了，我们卿卿果然很有赚钱的本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是吕迎新 林小宛自认自己好像不太能揽下这个活：“可是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诶，我认识做点心最厉害的就是咱们店里那个大师傅啦，其次就是姐姐你啦。”   第一百六十章 哪里不舒服吗 朱映悦是真的把她当小妹妹了，操心道：“把大衣的扣子扣起来呀，这边好大的风，你在车里出了汗，出来不好好穿衣服要感冒的。” “知道啦知道啦。” 车里空调打的高，林小宛出来一吹风乍然还没觉得多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明天吃素 林小宛讨好的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我就是太久没吃了嘛，平时我都没有吃呀，我就想着就出去吃这一次，然后就可能，嗯，吃的东西多了一点。” 霍铮叹气：“也不是完全不给你吃，要讲究食材和量的，知道吗？你看看你放肆的下场，不就是生病啦？” “知道啦知道啦。”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气场不合吧 回到家里之后，阿姨告诉林小宛，吕迎新今天下午来找过她。 阿姨说到：“我讲了你不在的，她却觉得你在家里不肯见她，我没让她进来，她好像是给您打了电话，不过没有接通，走的时候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呢。” 昨天完事去医院去的匆忙，林小宛的手机没拿，现在都在卧室里搁着的，电话自然是接不到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贵妃娘娘的小宫女 后面几天，林小宛就在剧组换了好几件不同的衣服，拍了美美的照片，还把写生画板都给放在顾语芜的休息室了，想画画就画画，不想画画就拿着相机四处拍照片。 顾语芜在啵啵星上面的街拍日常账号，年后就一直没有更新过，这几天给林小宛拍了不少照片，就询问能不能给她传到平台上去。 林小宛这几天穿宽袖长裙的飘 《重生后她在豪门当团宠》第一百六十三章 贵妃娘娘的小宫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正往里走着呢，俩人在走廊拐角碰见了吕迎新。 她看起来格外激动兴奋，好像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 吕迎新看见林小宛，脸上表情稍微不自然了一瞬间，不过马上又稳住了，没再那么激动，但是能看出来依然是十分开心的：“顾姐，小宛，你们还没走呀？”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梦中情人 吕迎新也是第一次坐在这么好的车里，宽敞的空间让她更加艳羡林小宛的生活。 林小宛：“你住在什么地方呀？”想到顾语芜之前跟她说，吕迎新住在西林御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又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也是在西林御园嘛？”   第一百六十六章 满意的鸳鸯浴 上次林小宛和他说过吕迎新有点过于热情的事情，他那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就让助理去查了查这个人，后来助理来汇报的时候，就提到了她和李老总的关系。 甚至连情妇都算不上，只是交易罢了，一个给钱给资源，一个出卖自己。而且她也并不住在西林御园，房子是李老总给提供的，在另一个中高端的社区。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衣摆卷进了车轮 又隔了一天，等外面的雨水彻底挥发干净了，顾语芜剧组里的夜戏终于又重新拍上了日程。 下午的时候顾语芜就给林小宛打了电话：“漂亮小龙套，晚上来不来看舞龙舞狮啊？” 林小宛很高兴：“要的要的，你们这个什么时候开始排呀，我现在过去嘛？”   第一百六十八章 “愚笨” 林小宛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说：“没关系的。” 她很快跟着弯下腰，随手将小花灯放在一边，也想看一看衣服被绞住的情况。工作人员紧张地手心出了点汗，他不敢看林小宛，就一个劲的鼓捣着车轮和衣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朋友也算不上吧 林小宛就简短地说了一下她“捡到”在游乐园和霍铮走散的大宝和二宝的事情。 吕迎新：“运气真好。” 也不知道是在说大宝和二宝遇到林小宛运气好，还是说林小宛有此机会认识霍铮运气好。 吕迎新又问：“那你和霍总谈恋爱几年了呀？还没有考虑结婚嘛？”   第一百七十章 就叫咪咪 吕迎新挂了电话，第一件事就是搞一只猫。 上次那只病怏怏的橘猫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她回去，就发现橘猫躺在地下咪喵叫唤，也不动也不吃饭，那会儿她没当回事，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就发现死掉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几只猫啊？ 糊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跟着妈妈在人类社会流浪的原因，只要有熟悉且信任的人在自己身边，不管是陌生环境还是熟悉环境，她都会很放松。 只不过她不一直不爱搭理别人，今天也是，虽然吕迎新几乎都要趴在地下了，她也吃掉了她手心里用来讨好的零食，但是吕迎新摸两下，就会被躲开。   第一百七十二章 “换猫” 阿姨还很信誓旦旦，讲述自己的怀疑：“真的哦，那次虽然她只是站在门口的，可是我注意到了那个猫咪的爪子，就是下面的小肉垫，有一只是黑色的。” “虽然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只，可是今天晚上，我去给咱们糊糊放饭的时候，不是顺便给那咪咪也放了一点嘛，特意看了一下的，没有一只爪子下面是黑豆豆肉垫。”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创意工坊 “好巧啊。”吕迎新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扎着丸子头，洋溢着青春朝气。 她学了新的化妆技巧，原本格外尖锐上扬的眼角总会让她看起来过于锐利，现在看起来就柔和了许多，最近她也有出国去医美的念头，林小宛别的都可谓中等，可是明亮圆润的小鹿眼眸，总是令她十分羡慕。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你吃饭 五福饼只是题外的小插曲，林小宛说完，也没等着霍铮回答，接着继续说：“因为之前就说了要请吕迎新吃饭嘛，上次她到家里了，这次又遇见了，就觉得过意不去。” 霍铮不太放心：“去哪里吃？” 林小宛没急着往甜品铺子走：“还没有定下来呢，嗯说要请人家吃饭嘛，地方肯定也让她来定比较好啦。”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跳蚤 服务生询问主食，林小宛看着餐牌：“蓝龙虾和还能和叉烧一起做面点啊，要这个好啦，你觉得可以嘛？” 她边看边询问，吕迎新当然都没意见，她问什么都点头。 林小宛又翻了两页：“我们要个汤喝嘛，你有没有想要喝的汤呀？” 吕迎新：“我都可以的，喝什么汤都行，没有意见的。” 让林小宛看餐牌，她就是典型的眼大肚子小，看什么都想吃，所以出去一般点菜工作也都是给别人来做，她只负责吃吃吃，今天自己看了菜单，又犯起选择困难症。 “这个海马老鸽汤好了，海马居然还可以吃诶，好神奇哦。”林小宛一边点菜一边自言自语。 下单之后，服务生端了餐前水果，几个精致小盏盛着处理好的草莓和桑葚，荔枝都是剥了外壳的。 闲聊了几句，林小宛老记挂着阿姨说的猫的事情，就忍不住旁击侧敲地问了问：“你们家小橘猫最近怎么样呀？长大了一点嘛？” 吕迎新正跟小群里的姐妹炫耀今天吃饭的地方，乍然听见她的问题，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挂着笑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最近有点忙，经常不在家，怕照顾不好小橘猫，就暂时养在朋友家了。” 那只橘猫夜里不睡觉，总是叫唤，吕迎新住的地方空间并不很大，把她关在最远的阳台上，夜里也能隐约听见叫声，叫声飘渺尖锐，听的她心烦，还担心小猫这样叫会不会影响到邻居。 她索性就给带出去扔在楼下没管了。 反正对她来说猫咪也没用了，而且就算有需要，重新弄一只差不多的猫也很省事。 林小宛“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就说：“那你下次有空再带咪咪来玩呀，我们反正都住西林御园，猫猫社交也可以的。” 吕迎新当然不能答应了，谎言随口就来：“朋友家不住在西林御园，大概最近是不太方便啦。” “噢噢，那好。” 林小宛在找话题这方面实在不太擅长，她又不好直接问是不是换了猫啊，这个好像跟你第一次来不是同一只猫啊，你是不是把猫养死了啊。 可是旁击侧敲，她也不太会敲。 幸好后面一顿饭吃的都很顺畅，吃饭的时候吕迎新也会适时引导话题，两个人相处按理来说应该还挺和谐的，可是林小宛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点坐立难安。 最后吃完，还有种“终于结束了”的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不够她没敢表现出来，很胆小地怕被吕迎新察觉。气场不合果然还是不太合适单独相处。 服务生带路一路把她们送到门口，当场景里有第三个、第四个人出现，林小宛瞬间就没有了单独和吕迎新相处的紧绷的感觉，彻底放松下来。 司机给林小宛打开车门，林小宛客客气气地邀请吕迎新：“上车载你一起呀，反正都是回西林御园的。” 吕迎新又不住在西林御园，怎么可能会跟她一起回去，回去了她往哪走，总不能要到老李总家去，她要是贸然上门，那老李总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吕迎新说谎话的技术炉火纯青，几乎想都不用仔细想：“就不和你一起啦，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呢，暂时先不回去的。” 她说：“咪咪一直放在朋友家里嘛，我也想去看看。” 林小宛见状也就没再多说，跟她告别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吕迎新一直等到林小宛的车子走到看不见，这才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之后发现这么晚了，还有家政在家里打扫卫生，二楼更是鸡飞狗跳，糊糊撕心裂肺的喵喵叫，林小宛吓了一跳，赶紧往楼上跑。 结果跑上楼，糊糊隔着门一看见自己亲爱的妈妈来了，撕心裂肺的嗓门立即就九曲十八弯地拐了调，变成娇滴滴软绵绵的夹子小猫音，拖长的声调里还带着无限委屈。 二楼糊糊的日用品和玩具全给收了，有清洁家政在四处喷着什么东西，空气中都漂着奇奇怪怪的味道，甚至还有房间里熏着艾草。 而糊糊之所以叫的撕心裂肺，是因为被兽医小姐带着在洗澡，阿姨在一边帮忙，一时手忙脚乱的。 林小宛懵了：“这是怎么了？” 不过年不过节，大扫除？ 霍铮在储存糊糊未拆封食物和生活用品的房间，听见林小宛的声音走出来，身上也带着熏艾草的味道，林小宛被熏的眼睛眯起来，生理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 霍铮脸色十分难看，过来牵着林小宛的手：“先上楼。” 一上楼，就被霍铮直接带进了浴室洗澡。 林小宛拽住衣服：“等等等等这是干嘛呀。” 霍铮从回来心头就压着火，看见林小宛懵懵懂懂地样子，心里对吕迎新这个人更加厌恶了，实在难以克制心情，语调也有些阴沉：“糊糊身上有跳蚤，今天下午被阿姨看见了，临时安排了人过来清理卫生。” 林小宛震惊：“跳蚤？怎么可能啊，我们搬来之后糊糊一直就在家里二楼活动，而且也有定期驱虫，又没在外面，怎么可能会有跳蚤。” 霍铮看着她，没说话，半晌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霍铮：“那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林小宛能想到唯二跟糊糊有过接触的，一个是吕迎新，一个就是吕迎新带来的小橘猫咪咪。 她难以置信：“难道是吕迎新带来的那只小猫咪吗？” “没有别的可能。” 霍铮的话直接判定了跳蚤的来源。 林小宛有点害怕，嘴巴瞬间就扁了：“那，那我还经常和糊糊一起玩呢，我不会也有跳蚤，你，你身上不会也有？” 霍铮看她又委屈又可怜，赶紧抱了抱人，还想亲亲的时候，就被推开了。 林小宛：“你干嘛呀，要是有跳蚤，这，这不就传染了都。” 霍铮好笑：“没事，有跳蚤的感觉很明显，你最近有感觉头发洗不干净吗？” 林小宛可怜巴巴：“洗完总是很痒算吗？” 霍铮叹气：“算，卿卿，我们得先好好洗个澡了。” 霍铮把她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打包扔了，也不许让她穿衣帽间的衣服，去四楼贯通了两个大物的巨大衣帽间，这边一般都是放林小宛没拆包装的衣物之类的，他拿了新的衣服过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谎言 再回到二楼的时候，糊糊已经洗完烘干，又重新给做了体外驱虫。 不过糊糊暂时搬了一下家，拆了全新的生活用品都给归置到一楼一个空置的房间，那房间原本是个客房，现在也变成糊糊的领地了。 二楼依然有很浓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各个屋里熏着艾草的混合，路过一下都感觉有些刺鼻。 林小宛有点紧张：“跳蚤很多吗？” 阿姨现在对吕迎新持有很大意见，刚送走了兽医小姐，就来跟林小宛告状：“跳蚤还是不多的，人家医生也讲了哦还好我们发现的早了，要不然我们糊糊把自己弄伤了还得剃秃秃的。” “林小姐你说说我们糊糊多么干净一个小猫咪，怎么会有跳蚤这种东西，肯定就是前些天那只小猫带过来的，带着猫过来的那位小姐，都不用想肯定有问题的。” 阿姨很喜欢糊糊，平时时不时都会逗着她玩，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自己小孙女似的，阿姨平时是一个比较温吞性格的人，做什么都是不急不慢，很少讲话语气又快又急躁，还带着埋怨。 阿姨知道林小宛今天晚上就是跟吕迎新吃饭去了，立即就问她：“林小姐，你今天晚上不是还跟她吃饭去了，怎么样问过小猫的事情没有哦？” 林小宛从刚刚知道糊糊有跳蚤开始，就已经对吕迎新有所怀疑，之前不想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仔细回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无法信任的缘故，她就觉得有些地方是很不对劲的。 林小宛：“问是问了，不过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还有点庆幸：“因为不好判断嘛，我还想着邀请她带着小橘猫再来一次，到时候您再仔细观察观察，幸好她也没答应。” 阿姨看着比林小宛还紧张着急：“哦哟真是造孽了，可不要再来了，这次是跳蚤，下次还不知道给我们糊糊带来什么呢，这东西还传染，家里都得好好消毒，糊糊那些东西也都不要用了呀。” 林小宛忙说：“没事没事，她拒绝了，她那意思是太忙了没时间照顾猫，就送到朋友家去了，我感觉她那个意思，可能也不打算继续养了。” 阿姨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喜欢吕迎新：“不养最好，把猫养成那个样子，又瘦又可怜，还有跳蚤，真是搞不懂怎么养的。” 林小宛去客房看糊糊，糊糊晚上被抓着洗了澡，一看见自己亲爱的妈咪来了，就无限委屈的咪咪叫着蹭来蹭去要抱抱。 林小宛把她捞起来抱着，吸了吸小肚皮，拆了个零食安慰她：“香香小猫。” 阿姨：“还是我们糊糊好。” 霍铮跟着一起过来，顺手撸了两把糊糊，被糊糊气哼哼地拍了一爪子，用小屁股对着他，坚决不搭理。 林小宛看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啦？” 霍铮因为总是气场比较强，也基本不跟糊糊玩也不喂零食，有时候林小宛都很惊奇，糊糊这么声娇体软的漂亮小猫咪，霍铮怎么忍住的。 因此糊糊平时也不太爱搭理，或者说有点敬畏（？）霍铮，反正基本都是无视他，不过被霍铮顺顺毛的时候还是接受的。 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摆脸色给霍铮看。 阿姨在一边乐呵呵：“今天不是要给糊糊洗澡嘛，糊糊不乐意，是霍先生给捉进去的，可能记仇了。” 林小宛：“噗。” 糊糊小时候洗澡并不怎么抗拒，不过因为猫咪本身又不用跟狗子一样时不时洗澡，不过自从爆毛之后，大约是入水了身体会变得沉重，糊糊就比较抗拒沾水了。 林小宛把零食给霍铮：“给你，你来讨好一下糊糊好了。” 霍铮的讨好也就是把零食递过去，糊糊心中不满，一看霍铮的手伸过来，也不客气，就开始吃，一边吃还要一边咪咪呜呜叫一通。 林小宛乐不可支：“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小猫脏话。” 霍铮无奈又有点好笑：“可能在骂我。” 睡觉时，林小宛把自己的另一个怀疑说给霍铮：“你说吕迎新会不会压根就不住在西林御园呀？” 她自己说完，又自己想否认：“那也不对呀，不住在西林御园她每次怎么进来的呢？我们这里的保安管理出入好像还挺严格的。” 日常出入都是刷脸或者用门禁卡，未录入车辆或者人员想要进入小区，除了登记之外，门口的值班保安还得打给住户询问确认了才会通行，要不然时进不来的。 “也可能是她老公住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她和她的老公一起呢。 霍铮揉揉她的脑袋瓜，不止一次他都觉得林小宛有时候，真是傻的可爱。 霍铮：“她不住在这里，我之前觉得她不太对劲，稍微”他措了措辞，“打听了几句。” “啊？那她干嘛说自己住在西林御园啊，难怪呢，上次下雨就说自己要去另一个地方，今天晚上也是，我说一起回来，她就说她还有别的事情不跟我一起。” 林小宛很搞不懂她这样撒谎的目的是什么，这得多累啊，总得想办法去圆，那么这样看的话，她好几句都不是实话。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林小宛发现她会这样撒谎之后，就开始觉得也许她不止这一个谎言，比如在养猫的事情上，如果就像阿姨说的，上一只猫不是见过的咪咪，那猫咪怎么样了呢？ 她只能乐观地想，也许被她送给朋友了。 林小宛：“早知道下雨那天哦，我就应该让司机送她回去，就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了，可恶，我为什么要当什么热心好人。” 霍铮失笑：“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做什么？” 林小宛脑筋顿住，也是哦。 林小宛握拳：“要是之后还再遇见她，我就直接问她猫咪的事情。” 虽然有电话，但是林小宛不喜欢打电话，更爱当面直接沟通交流。 不过也许是什么事情越想就越不来的怪异定律作祟，一直到了五月结束，林小宛也没再遇见过吕迎新，中间吕迎新倒是给林小宛打过一次电话，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因为林小宛没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她不承认 最近几天霍铮有工作出差，正好顾语芜拍摄的电影全面结束，有杀青宴，反正林小宛也没什么事情，就揣着人一起参加了。 在杀青宴上，林小宛再一次看见了吕迎新，宴会上很热闹，吕迎新也来笑嘻嘻地跟林小宛打招呼，林小宛尴尬地笑了一下，并不想在这种人这么多的地方闹不愉快。 她就像闲聊似的，很直接问了出来：“你最紧很忙嘛，不知道咪咪怎么样了呀？” 吕迎新怎么可能知道被自己丢弃的小猫怎么样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惊慌，就直接扯谎：“之前不是请朋友帮忙照顾嘛，因为太忙了，朋友也喜欢，就给她养了。” 林小宛很难不怀疑：“你真的喜欢猫吗？” 喜欢猫，会把自己养的猫咪，说送别人就送别人了吗？真的舍得吗？而且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怀念或者怎么样的情绪，反而就像是在说随口抛弃的一件物品一样。 吕迎新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林小宛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硬着头皮：“当然了，怎么会这么说呢？” 宴会人多，林小宛见她坚持，也不好多说，反而又提起另一件事：“今天宴会后一起回去，反正我们都住在一起，也很方便的。” 吕迎新娇笑拒绝：“这真是不太方便啦，今天我老公过来接我呢。” 这她倒是没有说谎，今天晚上和老李总有约，之后老李总的司机会过来接她过去。 不过林小宛现在对她的话已经不全然相信，半信半疑的点头：“这样哦。” 顾语芜刚刚带着小演员去认识人了，回来看见吕迎新的婀娜的背影，一脸不爽：“你干嘛总是和她说话啊，那人心术不正，还是少来往。” 想一想顾语芜也算是娱乐圈小灵通，娱乐圈的事情知道的比她多多了，林小宛遂问道：“吕迎新已经结婚了嘛？看起来年纪还蛮小的呀。” “结什么婚，她跟谁结？”顾语芜一头问号。 林小宛：“她刚刚说她老公来接她的。” “什么老公，怕不是哪个情哥哥，你以为她一个选秀出来的三十六线没人气没演技什么都不会的小明星，怎么能上名导电影的，还不是别人给塞进来的。” 顾语芜一点也不忌讳这些，不过话还是稍微说的含蓄了一点点。 林小宛：“我之前见她一次，她就是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说那是她老公的，不会是随口胡诌的。” “反正别信，吕迎新这个人我从见第一面就不喜欢，怎么看怎么不喜欢。”顾语芜说到。 杀青宴之后，顾语芜在门口送了一下娱乐圈的好友，林小宛在另一边的泊车点等司机过来，刚刚站着，吕迎新又凑过来，四下无人，林小宛就只好打了个招呼。 林小宛故意问：“你跟你老公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吕迎新拨了拨头发，思考了两秒钟，最后还是没敢在这种话题上胡乱编造，只好说：“啊，没结婚呢。” 说着她又给自己找补面子：“也不是结婚了才能叫老公，谈恋爱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叫，显得亲热又很甜蜜的样子，不是吗？” 她还反问了一句自己有些好奇的问题：“那你和霍总谈恋爱，都叫他什么呢？” 林小宛回想了一下，发现她对于霍铮还真没什么亲昵的称呼：“一般就是喊名字。”偶尔有事相求的时候就叫哥哥，没事就喊霍铮。 不过这个话落到吕迎新的耳朵了，她又不由自主脑补起来，甚至还觉得，只喊名字那两个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亲近，看来霍铮也没很喜欢林小宛的样子。 吕迎新漫无目的地想，要是林小宛不在就好了，没了林小宛，自己就能变成霍夫人，每天有花不完的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不是想现在这样，为了能有好一点的资源，自己还要去伺候一个大腹便便容貌丑陋的恶心中年人，而且老李总根本就不尊重她，还有些难言的怪癖。 想想就令人恶心作呕，凭什么林小宛的运气就这么好啊。 有车开过来，在拐弯处鸣笛了两声，吕迎新看着车子，手指蠢蠢欲动，要是这时候把林小宛推出去，她会不会就被撞死了？没有林小宛，自己就能嫁给霍铮过上好日子。 林小宛正在低头给霍铮发消息，感觉身侧目光炙热，不由奇怪的侧目看了看。吕迎新见她抬头，扬起嘴角友善地笑了一下，林小宛回以笑容，感觉有点尴尬。 司机的车子开过来，林小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有了刨根问底的勇气，再次看向吕迎新：“你带到我家的咪咪，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同一只猫？” 吕迎新冷不丁听见这么一个问句，心中一紧，大脑飞快转动：“小宛，你说什么呢，我上次带着咪咪，不就是第一次去吗？” 她这样回复，反而更加可疑了。就算第一次没有见面，但是她不会不知道，阿姨是会把她为什么过来都和她说的。 林小宛第六感强烈，几乎一下子就知道，阿姨说的没错，她一定换了一只猫。 司机下车给林小宛打开车门，林小宛先温温柔柔地和司机说了一声：“稍等一下下哦，我有几句话没有讲完的。” 然后就又看向吕迎新，注意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有点紧张地攥紧了，这个动作，说谎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林小宛已经有些生气了：“你不要在这里跟我玩什么游戏了，你第一次来找我不就是抱着猫来的吗，只不过我有事外出没有见你罢了，可是我们家阿姨看见了你抱的猫，跟抱到家里来的猫根本就不是同一只。” 吕迎新没想到会被一个阿姨看出破绽，但还是嘴硬：“你们家阿姨？只是看见而已又怎么知道不是同一只呢？怎么就不是自己看错了呢？” 林小宛见她不承认，又看她这样的态度，更加生气了：“而且你也根本就不住西林御园，你为什么要撒谎，我不想和你多说，是不是同一只猫你自己清楚。” 林小宛想到阿姨猜测时候跟她说的话，想着反正这一次之后，估计吕迎新也不想跟自己见面了，索性一次性就全都把话说出来：“第一只猫特别虚弱，你换了猫，谁知道原来的猫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你弃养还是怎么样了？” 她越说越有点激动：“而且你带来的猫咪身上还有跳蚤，把我们家糊糊都传染了，真心好好养猫怎么会让猫咪带着跳蚤，也幸好你把猫给朋友了，要不然在你手里还不知道多么惨。” 她说完就直接钻上车，留下吕迎新在那里发愣。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机会 吕迎新在原地站了好半天，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老李总在电话中语气不太好的问她在哪里，这才反应过来。 老李总见到吕迎新，阴沉着脸色上去就甩了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巴掌让年轻纤细的女孩子险些站不稳，直接把人给打蒙了，耳鸣的声音呜呜响起。 老李总看起来异常愤怒，他本人除了胖了一些，其实没有什么猥琐的样子，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中年男人，不过此刻因为愤怒，他看起来面容有些狰狞。 “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好事？我们公司历尽艰难终于谈到一笔霍氏的注资，项目刚刚推进却突然撤资，现在公司要破产了，你懂不懂，要破产清算了！” 吕迎新茫然而无辜，两眼泪盈盈，泪珠蓄满眼眶看起来很是可怜：“我什么都没做啊，跟我没有关系啊。” 老李总愈发气愤：“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做，霍氏的洽谈方会说我养了个好情人？这不就是在明摆着点你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霍铮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为什么不听！” 吕迎新跟林小宛的套近乎都是瞒着老李总进行的，老李总并不是一个脾气太好的金主，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情人不听话，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吕迎新不敢说实话，眼泪掉下来，半真半假道：“我，我只是跟那个林小宛认识了一下，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老李总简直要气昏了头，他的公司原本就指着这一个项目起死回生，如今眼看就要申请破产的地步，一旦进入破产清算的流程，他就真是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吕迎新跟着他的时间并不长，起初他还以为这是个乖巧听话的，但是一接触就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这人心思花着呢。 本来想着她自己也有点分寸，就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这人竟然这么不知死活。 老李总拿起一边的软皮鞭子就狠狠挥打下去，他本来就有点癖好，这种“刑具”在这幢用来幽会的房子里有很多，此时倒是顺手了。 他一边用力鞭打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吕迎新只能苦苦求饶：“李总，李总我真的没做什么，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下意识躲了几下，却不想这动作更加激怒了老李总。 “你个浪蹄子还敢躲，还没做什么？你当霍铮是个傻的？还是她那太太是个傻的？” 吕迎新内心对林小宛的恨意达到了空前高涨的高度，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嫉妒她凭什么能嫁给霍铮那样的男人，那现在就认定了这一切都是林小宛的错。 “是林小宛，是林小宛的错，一定是她让霍铮撤资的，是她，全都是她的错！”吕迎新呜呜哭叫着。 老李总虽然见过，但并不知道林小宛的名字，听见她模糊不清的叫喊，下手更狠了：“我管你什么林不林宛不宛的，老子只知道就是因为你个（哔—）（哔哔——）才搞得老子黄了项目。” 她脑海中无法控制的出现林小宛那张巧笑嫣然地笑脸，还有滋润的生活，越发心里不平衡。 等老李总发泄完怒火，已经到了深夜。 老李总看也不看她，他本身对吕迎新就没什么感情所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心疼怜惜的想法，冷漠地自己气喘吁吁去冲了澡，又换了新的衣服。 然后站在床边看着吕迎新：“给你个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自己想办法把老子的投资拉回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说完就离开了。 西林御园，林小宛正在抱着磨牙饼干在家庭影院里看电影，糊糊趴在一边呼噜噜地埋头吃罐头，这段时间因为二楼反复消毒又熏艾草，味道总是久久不散，糊糊就暂时都住在一楼。 可能因为被抓着洗了两次澡，她自觉太过委屈，明明每天也有好好吃饭，竟然还瘦了几两肉。 手机屏幕幽幽亮起，一条新的短信进来。 林小宛捞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发来短信的是吕迎新。 吕迎新：【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明天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在鸡鱼小院，我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说清楚，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解释清楚之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了。我已经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给我一次承认错误的机会。】 言辞恳切，句句看起来都是真心悔过了，林小宛反复看了几遍，有点不懂什么叫“应有的惩罚”，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林小宛叹了口气，只回了两个字。 【好的。】 就看看吕迎新都要解释些什么。 第二天中午林小宛按照约定到了地方，鸡鱼小院真的是个小院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农家乐一样，原来还有摇着尾巴的大黄狗，来人也不叫，黑豆豆眼就这么瞅着你，林小宛招招手，就立即撒欢地过来亲热地蹭蹭了。 这地方不在市中心区，周围居民区也不算近，中午过来吃饭的很少，老板娘看见林小宛就迎过来：“您几位呐？吃鸡还是吃鱼？” 林小宛问了一句：“有没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来呀，看着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她不知道吕迎新来了没有。 老板娘都不需要思考，中午人实在不多：“没呢，就里边一桌都是大男人喝酒呢。” 她说着想起来什么，擦擦手去后厨拿了一本册子，问道：“您那位朋友是姓吕不？一个姓吕的小姐在我们这预约了位置，说她朋友姓林，来了让我们先给带进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失去意识 林小宛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吕迎新订的位置了：“诶，是我的。” 林小宛跟着老板娘往里走，吕迎新订的一处小包厢。 这小院建筑都是木制，内里桌椅板凳都是木头的，包厢在楼上，正好有树荫遮挡，打开的木窗有丝丝凉风透进来，很是舒适清爽。 林小宛夸了一句：“你们这个选址位置真好，一点都不热。” 今儿外面的温度有30度，特别干燥，但是屋里却一点都没有燥热的感觉。 老板娘麻利地收拾了桌子，又给拿了菜单来：“嗐，也就这时候好点，再过过些时候该热一样的热，冬天就更冷了，现在吃炖鸡炖鱼，冬天就改鸡鱼火锅了。” “您看看吃点什么？” 林小宛翻了翻菜单，除了招牌炖鸡和炖鱼，其余就是一些常见炒菜，价格都不贵的：“我等我朋友来了再点，麻烦您啦。” 老板娘拿了水杯和和水壶过来，就下楼自己继续忙活去了。 过了片刻，吕迎新才姗姗来迟，手上还提着两杯冰淇淋奶茶，刚一进包厢门口，奶茶一放就“噗通”一下子五体投地给林小宛跪下了，把林小宛惊得张大了嘴。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去扶人想把人扶起来：“你，你这是干什么。” 倒也是不必行此大礼！ 吕迎新的眼泪哗就掉下来，声泪俱下：“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我跟你道歉，我确实不住在西林御园，而且第一只猫我确实没有好好对待她，因为她生病死了，我很害怕，怕你因此而看不起我，我这才换了一只猫，也没敢和你说。” 林小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你先起来呀，这，这都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你起来再说啊，不要这样子啊。” 她心里大喊救命，自己该不会要折寿。吕迎新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死不承认，怎么今天就来了一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吕迎新的膝盖就跟扎根在地下一样，林小宛去拉她，愣是没有拉起来。 吕迎新哭的真情实感：“你原谅我，我也只是骗了你一下而已，并没有做什么真的对你有害的事情，我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你，想和你交个朋友才会这样的。” 林小宛好说歹说，才终于把她从地下扶起来，两个人坐在桌子边，吕迎新依然嘤嘤小声哭泣着，半真半假地跟林小宛说了自己是如何骗她的。 林小宛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戳了吸管，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奶茶，半晌才难以置信：“所以你弄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想要和我交朋友？仅此而已？” 吕迎新哭哭啼啼：“是的，不知道霍总是不是误会了我，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林小宛一脸疑惑不解：“哈？什么事情？” “就是”吕迎新刚要讲话呢，手机就叮叮咚咚响起来， 吕迎新拿起手机很抱歉地对她说到：“真是对不起，这是个很重要的电话，我得先接个电话。” 林小宛表示理解：“好的哦。” 吕迎新拿着手机下了楼，刚一出门，脸上凄惨可怜的表情就没有了，瞬间脸色就垮下来。手机也不是什么来电，只是一个闹钟而已。 她关掉闹钟，在走廊站了片刻。 屋内刚刚在吕迎新“激情演说”的时候就已经端了一只水蒸鸡上桌，配了两道小炒菜，桌子上的菜没动几口，林小宛的饮料倒是喝了不少了。 她坐着等了一会儿，大约是午后的温度太过适宜，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困倦，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感觉这不太对，想要撑着桌子站起来，然而却惊悚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别说撑一下桌子了，就是动一动都做不到。 她发觉到自己的状况不对劲，惊恐地想要喊人，可是却感觉不到自己嘴巴存在。 实际上她费了好大的力气，额头的冷汗一层层沁出来，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很快就控制不住，伏在桌子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吕迎新在走廊上的窗户边站了一会儿，过了大约十分钟，等她再回去到包厢，看见趴在桌子上的林小宛，终于露出一点轻松地，又怪异地笑来。 只要没有林小宛，她就可以搭上霍铮这艘大船，就不需要再服侍那个有怪癖的恶心男人。 吕迎新甚至愉快的想，等到她做了霍夫人，一定要折磨的老李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所有他在自己身上用过的手段，全部都还回去。 弄晕林小宛的药是她从畜牧站买来的，原本是给动物用的麻醉剂，剂量很大，而且不需要实名购买，可是把林小宛弄晕了之后，她却没了什么别的主意。 怎么才能让她消失呢？ 吕迎新重新坐在林小宛的身边，看着她昏迷过去也依然恬静悠然的脸庞，林小宛生的肌肤白皙，阳光透丝丝缕缕照进来，连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吕迎新嫉妒的要疯了。 林小宛随手搁置在桌面的手机响起来，吕迎新看了一眼，是一个未命名的陌生号码，她随意的滑到了拒绝接听，然后按下了桌子上的呼叫铃。 很快老板娘就走了上来，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吕迎新依然是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笑眯眯地：“结一下账。” 老板娘：“好嘞，一共是163，给您抹个零收您160就行了，要打包不？” 老板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这菜看着没咋动过啊，是不好吃吗？” 吕迎新看起来还有点无奈，她站起来扶起林小宛：“还不是我这个朋友嘛，都两天没睡觉了，这才坐下没吃几口困得不行，又喝多了，就睡着了。” “菜很好吃的，只是我扶着她还要打包不太好走，就不打包了，下一次我们再来吃。” 老板娘送着俩人出门：“行嘞。” 她本想帮忙扶一下林小宛，可是手才刚刚接触到人，吕迎新就吓了一跳似的，她怕老板娘察觉到什么异常，连忙说：“我这个朋友不喜欢别人碰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别再弄醒了，又要失眠几天不合眼了。” “噢噢，这样啊。” 老板娘一听，忙就松开手，一路跟着人下了楼，走到了前台才停下脚步：“慢走啊。” 第一百八十章 噗通 等人出了门，这才继续去忙自己的，看见自己老公，还不忘嘟囔一句：“楼上中午来的小姑娘真奇怪，你说俩人也没点酒，屋里也没酒味，居然就喝醉了。” 她老公不以为然：“来之前喝的，有些酒就是后劲大的。” 中午日头大，整个人懒洋洋的，老板娘也不想收拾桌子，想着反正也没多少人来，就没有急着上去收拾。桌面上被吕迎新忘记的手机，屏幕亮起，陌生的号码又一次打了进来。 不过这一次因为屋里没有人，陌生的号码跳动了很久，屏幕才熄灭下去。 不过没过片刻，这一串陌生号码再一次跳动起来。 吕迎新带着林小宛，并没有往外出走，而是很缓慢地绕到了小院的后面，继续往里走去，这边只有脚踩出来的羊肠小路，大约也是有人过来的。 这边穿过去，就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湖水。 吕迎新没有想错，她刚刚站在走廊的窗边，就能闻到空气中带有水的潮湿感，她就猜这边应该是有水域的，所以就带着林小宛往这边来了。 她的药粉下在奶茶里，为了方便，她特意买了不需要封口的奶茶。 林小宛不是第一次吃她递过去的东西了，果然对她一点戒备的心思都没有。 吕迎新马上就可以处理掉自己嫉妒的，觉得碍眼的对象，心情十分美妙。 她从地下拣了些沉重的石块，在林小宛的脚腕边比划了半天，又站起来找了半天称手的用具，转了一圈之后蹲下身，看上了林小宛的鞋带。 林小宛今天穿着一双运动鞋，鞋带又是结实的，长度也很够。 她一点都不担心林小宛醒过来，她下药没数，怕不能把人迷晕，用了特别多的份量，也幸亏奶茶是足够甜的饮料，才一点都尝不出有什么异常和古怪。 吕迎新很干脆地把沉重的石块绑在林小宛的小腿上，因为业务不够娴熟，两只鞋的鞋带也只不过够绑了一条腿。 不过，吕迎新站起来拍拍手，一条腿，也足够了。 她站起来，拖着林小宛往湖边走去，然后“噗通”一声，湖面荡漾起一圈一圈水波纹，继而又没了动静，只留下泥土地上一道长长的，拖拽走过的痕迹。 另一边的沿海城市，霍铮打不通林小宛的电话，心里又觉得惶恐不安，继而又拨给了家里的阿姨，知道林小宛今天上午出去了，却不知道动向，更觉得焦躁。 林小宛从来没有挂断过他的电话。 挂断后又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实在是太令人可疑。 这就是林小宛奇特的地方之一，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存，所以不管是谁拨来的电话，都是不会显示联系人的陌生号码。 而吕迎新并不知道这一点，还洋洋得意地点了挂断电话。 霍铮烦躁地拽了拽领带，一只手撑住额头，宋特助敲门进来：“霍总，今天是赵司机开车，这是电话。” 刚刚霍铮拨不通电话的时候，就吩咐了助理，问一下今天给林小宛开车的是哪一个司机。 给司机的电话倒是很快拨通。 霍铮的声调冷硬又低沉：“太太有没有在车上。” 司机在车里听相声呢，冷不丁接到电话，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没有呢，小太太出来跟人吃饭，这小巷子车子进不去，小太太就让我在巷子门口停车了。我也一直在这里等着。” 霍铮掐着额角，心里更慌了，老觉着要出什么事情：“你现在进去找人，电话不要挂断。” 林小宛能和谁一起出去吃饭？霍铮的思绪一直转动，阿姨并不知道，也就是说林小宛出门前是没有说的，这并不符合她的个性。 林小宛不爱社交，一般出去一起玩的也就是顾语芜，可如果是和顾语芜一起，她势必会把名字告诉给阿姨，连名带姓说出来去哪吃，和谁吃，这才是她一贯的作风。 而这样毫无信息的，除非是，这个人的名字，她不方便说。 只有一个人，就是阿姨怨念很大，跟林小宛抱怨过的，因为糊糊而非常不喜欢的人，那个叫吕迎新的。 霍铮心头难安，劝服着最好是自己想多了。 电话那头的司机从霍铮的语气就听出来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就有点紧张起来，脚下大步流星地走，没两步就跑了起来，走进去里面吃饭的地方只有一家，连辨别都不需要。 等司机进去询问之后，立即有一种眼前一黑，当头一棒的感觉。 “霍，霍总，店老板说小太太在十几分钟之前已经离开了。” 霍铮当即就骂了人，桌面上的烟灰缸抬手就砸了出去，又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司机在电话那一头飞快地报告：“这家店通向外面只有巷子一条路，我敢肯定没有小太太或者可疑的人出来，我现在从店铺离开，店铺名字叫鸡鱼小院，我在周围进行寻找。” 霍铮没有挂电话，一边找出蓝牙耳机带上，一边看向助理：“看有没有最快飞回盛京的航班，两小时以内的，没有就批一条航线下来，给管家打电话，让宅子的飞机过来接我。” 宋特助领了命令，飞快跑出去办事。 霍铮在这边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本来预计的是晚上的飞机回去，然而现在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甚至觉得他离开林小宛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林小宛不能离开他，离开他，她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她就应该好好的，寸步不离地待在他身边。 电话那头，司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霍总，我找到两只鞋子，是粉色的运动鞋，大约36码，是小太太的。” 他声音猛然拔高：“霍总，我找到人了！” 霍铮心头一跳：“在哪！？” 司机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敢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把手机放在湖边，径直跳进了湖水。霍家的司机，除了会开车，还有一定的武力值，以免在必要时候可以保护车里的雇主，游泳更是必备技能。 赵司机憋了一口气，猛地扎了下去。 “说话！”电话那头的霍铮听不见回音，只能听见一点水声，整个人几乎要急疯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抢救 男人不敢挂电话，手指神经质地不停敲打着桌子，半晌空白的大脑才想起来，慌忙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在盛京的大哥。 霍铖正在午休，接到电话时还很悠闲，听到电话那端弟弟慌乱无措的声音，他才觉事情的严重，声音也沉了几分：“你不要这样语无伦次，先把地方告诉我，我现在去。” 霍铮强迫自己冷静，深呼吸了几口：“司机说地方叫鸡鱼小院，我不知道位置，院门口有一条小巷，只有这一个出口，司机也去找了，有水声，大哥，我感觉不太好。” 霍铖已经在地图上看，盛京只有一家鸡鱼小院，距离却比价偏僻，并不在闹市区，驱车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不敢耽搁，司机都来不及吩咐，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秘书长看见他出去：“霍先生，下午跟军部有个会议，我们” 秘书长话没说完，霍铖已经风似的掠过了他：“下午事情暂时停一停，我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处理。” “诶，好，那我立刻去调度。” 霍铖开了一辆挂内阁车牌的商务车，这种车办事最是方便，在事情紧急的时候超速或者闯一下红灯都可以走紧急车道，也会被避让不会被拦截检查。 霍铮不停地踱步，心中烦乱焦急，一边下定决心这次回去要好好教训林小宛让她听话一点乖一点，一边又害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司机那边忽然有了动静，司机急促喘息着，说话断断续续，声音也不太稳：“霍总，霍总，小太太情况不太好，我，我” 林小宛本来就因为大量迷醉药粉昏迷着，坠湖后几乎就是无知无觉地状态，完全没有过自发地挣扎屏气行为，这种情况下大量湖水进入肺中，就已经呼吸停止了。 窒息后的抢救都是争分夺秒的，司机在水下看见人，连浮上去换口气都不敢，憋的自己都呛了水，也亏得林小宛哪怕绑着石头对他来说也算轻的，这才能一鼓作气把人救上来。 尽管如此，林小宛依然是没有呼吸。 司机第一次直面这样的生死时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趴下去听了半天，嘴唇都哆嗦地抓着手机：“我怎么做，心跳，心跳也，也没有了，对，对，做心肺复苏” 霍铮听着司机念叨的话，跟着吓得心跳都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结合前后，他不难想到林小宛是呛水窒息，只是不知道时间多久，一两分钟要救回来很简单，如果时间再久一点 司机手忙脚乱地给林小宛按压，连先打急救电话这件事都忘记了，还是霍铮匆忙挂了和霍铖的通话，他人在外省，拨了急救电话还中转一次才转到了盛京，这个时候暂时没办法指定医院，只能是最近的急救中心出了车。 按压心脏也是需要力气的，司机下水救了人，救上来又马不停蹄地给她心肺复苏，整个人已经累的不行，气喘吁吁，林小宛终于吐了些水，他立即把人侧了侧身，又伏下去听了听；“心跳，好像有心跳了，但是没有呼吸，还是没有呼吸。” 原本听见声音躲起来的吕迎新，看见林小宛似乎是要被救回来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后退了几步，然后倏尔转身，拼命往外跑了出去，眨眼就没了声音。 人跑起来不可能没有声音，只是司机现在实在难以分身，也没有办法追过去。 霍铮又重新给霍铖拨过电话：“人民六院出的车，很近，这是最近的，大哥，拜托你。” 霍铖又踩了一脚油门：“放心。有哥哥在这边，你放心。” 霍铮匆匆赶到盛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林小宛在加护病房，情况并不是太好。司机已经换过衣服，也经过了一些基本的检查，霍铖和乔幼安夫妻两个人都在，正在小声讲话。 霍铮下巴露了点青茬，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嘴角会习惯性绷紧，看着就更添了几分冷厉。 霍铖站起来：“人暂时没事，但是一直都没醒，肺的情况不太好，水灌进肺部导致了肺炎并发肺水肿，具体的细节等会儿和医生再谈。” 霍铮一颗心依然紧绷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一点，反而更加揪心：“人抓到了吗。” 霍铖摇摇头：“暂时没找到吕迎新的踪迹。”他说着顿了一下，“可以确定是吕迎新吗？” 霍铖已经问过了司机，又派人去两人吃饭的地方问过老板娘，知道预定位置的人是姓吕，但是长相描述并不确切，只说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霍铮：“没有别人。” 霍铮又看了一眼加护病房里的小姑娘，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林小宛除了因为肺部进水导致的肺炎并发肺水肿之外，还有急性肝肾衰竭和呼吸衰竭，现在虽然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具体会有什么后遗症还得再继续观察，暂时不能下定论。 至于麻醉药粉倒是在这一系列呛水窒息的病症里，最轻的一项。 医生看病人家属听的认真，神色里的哀痛不似假装，忍不住抱怨了几句：“病人肺部看痕迹原本就有过不可逆损伤，看起来养护还算不错，但也不能这么不爱惜性命。” “生活里一定要多多注意。” 林小宛在加护病房躺了三天才醒，睁开眼的时候眼神茫然，很明显是搞不清状况的状态，视线都没有焦点，但好歹是醒过来了。 霍铮就守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一时哽咽起来，没能发出声音。 林小宛确实没有半分记忆，她最后的印象就是坐在桌前吃饭。 但是在水中的时候，她是隐约产生了片刻意识的，鼻腔耳朵和无法控制张开的嘴巴，不断灌进去湖水，她的身体下意识发出求救信号，但因为吃入的药粉量大，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而且这片刻的意识也不过短暂的几个瞬息，她就再次陷入昏迷。 再醒来就已经是现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过了如何凶险的三天。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在医院 霍铮下巴上冒出了胡渣，他这两天都没去打理，低下头亲昵又小心地蹭了蹭林小宛的手心，逗得林小宛笑起来，才刚弯了唇角，就又急促地咳嗽，牵连出肺部和气管的疼痛，小脸皱了起来。 霍铮这两天就像是惊弓之鸟，一听见咳嗽声就紧张地一下子站起来叫了医生，生怕她捡回来的小命再有点什么意外。 林小宛醒了之后做了具体检查，然后就从人民六院转到了自家的惠民医院，又是那间布置温馨色调温暖的套房。 林小宛靠坐在病床上，乔幼安端着一碗滋补的药膳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慢慢跟她说着那天的事情，林小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差点就死了。 她问：“霍铮去哪了？” 乔幼安：“去听医生教训了。”想到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被医生教训的低着头低声下气认错，她就有点情不自禁。 惠民医院接管治疗林小宛的医生，就是上一次因为宋之仪的事情，林小宛的主治医生。 他那次就细细叮嘱了霍铮林小宛因为呼吸系统和肺部都不可逆损失要好好修养，一定避免再出事故，那次霍铮就信誓旦旦态度恳切，说绝对不会。 结果这连一年都不到，林小宛又因为溺水窒息进了医院，肺循环更加差劲了。 医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霍铮给训了一通了。 溺水的后遗症十分明显，明明只是躺着或者坐着，但林小宛的呼吸明显较之前急促很多，而且很容易就呛咳咳嗽，她明显心脏也有损失，稍微运动一下，连汗都没出，心跳就能飙到130每分钟。 林小宛在医院住了三个星期，霍铮一步也没离开，外面的客厅就变成了他的办公室，就算偶尔有事情离开，也没超过两个小时，中间还得给林小宛打电话。 今天再做一次检查，问题不大的话她就可以出院，回家去休养了。 林小宛看霍铮接了个电话之后情绪就不好，好奇地问了一句：“谁的电话啊？” 霍铮过去牵起她的手，亲了亲：“是顾语芜的老公，吕迎新还没抓到，他今天打电话来说点事情。” 林小宛到现在其实都不是很能懂：“吕迎新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霍铮摇摇头，吕迎新心里在想什么，调查报告上是写不出来的，但是林小宛住院后，他偶尔沉思，也有一些自己猜测：“吕迎新买通了西林御园的保安，她并不是想要认识你。” 林小宛已经和霍铮说过吕迎新那天在鸡鱼小院，声泪俱下地自我检讨内容，霍铮完全不相信这副说辞。 霍铮说：“老李总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二人是交易关系，她也许是嫉妒你。” 林小宛乍然间没反应过来：“交易？” 还有两项检查，霍铮带着人已经走到诊室，捏了捏她的手：“等检查完再和你说。” 检查项目完成后回到病房，林小宛一直惦记着霍铮刚刚没说完的话，不过病房里已经有秘书和经理在等着要汇报工作，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还没忙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住院的时候是很无聊的，林小宛现在的行动被限制很多，倒是画画的时间几倍的增长，语客上那个更新速度极其缓慢的小宛不晚账号，最近也多了很多水彩风景画。 中午饭是厨师在病房里做的，套间病房确实多功能，就跟个小的单人公寓没什么太大区别，厨房自然也是有的。 霍铮带着蓝牙耳机在开会，林小宛就在厨房里，东戳戳西忙忙，跟在厨师屁股后面拣点自己能做的小活。 厨师拿过来的很多配菜都是已经处理差不多，带过来就可以开火的，无奈给了林小宛一个梨子，让她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削梨吃。 林小宛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想吃什么零食都是告诉厨师的，今天削梨削着削着，就说：“我想吃那个梨子酱冰沙。”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屋里霍铮不让开冷风，只开了一个自然风循环，倒也说不上热，但也挡不住嘴馋。 林小宛小声：“都好久没有吃小蛋糕了。” 厨师调小了炉灶的火，慢慢焖着里面的食物，表示很遗憾：“小太太，您现在暂时没有话语权了。” 她现在吃的是医院和营养师团队一起商议出来的食谱，每天吃什么东西都写的清楚，别说是冰沙，蛋糕这些了，就连地瓜干都因为甜度超标而被严格标出了最大食用量。 林小宛撅着嘴问：“那这个梨可以吃吗？” 梨子是润肺止咳的东西，这总能吃？ 厨师把她削好的梨接过去，找了一个空碗切块放了小叉子：“这个可以吃，但也要适量。” 吃饭时霍铮暂停了会议，下午再继续。 林小宛迫不及待寻求答案：“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交易呀？” 霍铮点了点她的碗：“你先吃饭。” 见她好好吃饭了，这才说到：“吕迎新是选秀出来的明星，她和老李总认识就是因为选秀节目，不过老李总并没有在跟她谈恋爱，简而言之，就是。” 他稍微停了一下，考虑该用一个什么样子的形容词，才能说的不那么露骨。 反而是林小宛脑子灵光一闪，试探着问：“是金主嘛？” “对。”霍铮点一下头，接着又有点目光不善，“你知道金主的意思是什么吗？” 林小宛大大方方地点头：“我知道呀，我看过好多娱乐圈文学呢，什么金主包养成真爱啦，金丝雀上位啦，替身白月光啦之类的，还有的挖心挖肺挖眼睛，反正都可残暴一个个。” 霍铮听得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那你继续说嘛，金主然后呢？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林小宛催促。 霍铮叹了口气，很无奈：“把你碗里的汤喝掉，都要凉了。”然后才继续说，“吕迎新对于老李总来说，只是一件养眼的物品，而且他脾气并不好，经常会打骂吕迎新。” 除了这些基本的，还喜欢在床第间羞辱吕迎新，他并不拿吕迎新当一回事，但是在吕迎新犯下这件事之后，毕竟还是他的人，他就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霍家的狙击。 找不到吕迎新的踪影，霍铮把气都撒到了老李总身上，老李总听到吕迎新的所作所为，吓得从头到尾把关于吕迎新的一切说了个干干净净。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将糊糊送出去 “吕迎新大约是见你和我感情好，心情不忿，心中嫉妒你，就做了这些事。”霍铮没说的是，老李总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着重提到了吕迎新是想要勾引霍铮，所以才处心积虑想要接近林小宛，和林小宛套近乎。 他不想把这事情告诉林小宛，免得引起什么其它事情。 林小宛“啊”了一声，扁了扁嘴巴，心中有点惆怅，“居然就是这样啊。” 她又问：“吕迎新一直没有出现吗？” 霍铮又给林小宛喂了一口蔬菜，才说：“没有，火车站汽车站或者银行酒店，所有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地方，都没有出现过吕迎新这个名字。” 但是也有的黑出租或者长途客车，给钱就可以乘坐，并不需要登记，她是不是乘坐这些交通工具离开了盛京也不好说，而且鸡鱼小院除了前台和厨房，别的地方都是没有监控的。 他们找了附近路段的监控，也只在一个地方发现吕迎新的身影，出现消失也不过几分钟，很快就没了踪迹，整个盛京的监控没有几万也有几千，要是每个监控都去找来看实在不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吕迎新的银行卡在和林小宛吃饭的那天早上，从自动取款机取了五万块钱，不知道是不是随身带了身上，但只要她的钱用完，她总要去到银行或者哪里。 总能把人揪出来的。 林小宛想不通：“这是何必呢。” 她想到吕迎新还拍了那一部电影，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怎么说也是有不少露脸戏份的：“到时候她拍的电影还可以正常上映嘛？” 霍铮对于娱乐圈这些规矩就不是很知道了：“你可以问问顾语芜。” 顾语芜来看过林小宛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林小宛刚醒，还在人民六院，她气坏了，在病房里骂了吕迎新一天，还在语客上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地发了一通疯，那次还上了娱乐版热点新闻。 林小宛没两天就回到家里去休养了，医生还给开了一点针对肺部循环和呼吸系统的药，一天两次的吃，还好是两种药丸，林小宛接受良好，就着水咕嘟一口就吞掉了。 不过回到家第一天，林小宛就跟霍铮闹起了脾气，原因是霍铮提了一嘴想要将糊糊送出去。 林小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啊？！” 二楼已经彻底清洁干净，又变成了糊糊的领地，让她可以自由自在活动。林小宛都快一个月没看见自己家小猫咪了，一到家踢了鞋子就想上楼和猫玩，结果被霍铮拦下来，结果第一句说的就是在林小宛看来，大逆不道的语言。 林小宛本来呼吸频率就快，一着急就很容易咳嗽，情绪波动大了还会心率失常，他不敢让林小宛生气，连忙把人抱在怀里顺毛：“卿卿，先别急，先听我说好不好。” 林小宛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大声：“我不听！” “好，好。”霍铮被打了也没脾气，继续去哄她，“不要这么大声音，对你的喉咙不好，你乖一点，让我说完好不好？” 林小宛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想理会他，自己生闷气。 霍铮对于糊糊一直是不热衷的，她知道霍铮对于这种猫猫狗狗大概都没什么喜好，但是糊糊和他们生活了这么久，又是林小宛自己一点点养起来的，现在却忽然有了送给别人养的想法，她顿时就觉得霍铮不太尊重她，也觉得霍铮不讲道理。 霍铮把人搂在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细语地跟她试图讲道理：“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的情况养猫，对肺部和气管都会增加压力，糊糊的毛发进入你的肺部，如果带着细菌或者什么，很容易会肺部感染。” 而且糊糊还是一只长毛猫，一年四季就没有不掉毛的时候，在二楼扑腾几下，扑腾到哪里都能飞出来几根毛毛，就这还是林小宛经常给梳梳毛的结果。 林小宛非常抗拒，小情绪唰一下子就起来了：“糊糊很干净的，她没有细菌。” 霍铮试着换一个解决的办法：“我也很舍不得糊糊，那，我们不然换一只猫咪好不好？换一只粉色无毛猫，好不好？” 林小宛听他这么轻易就可以说出换一只猫这种话，眼眶唰一下子就红了，还没说话呢，就先哭起来，特别委屈了，还使劲憋着嘴巴，想把眼泪憋回去，却也无济于事。 霍铮一看自己把人给弄哭了，立即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心里心疼起来：“我说错话了，不要哭好不好，是我错了。” 林小宛大口呼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边还抽抽嗒嗒，磕磕巴巴的说着：“你凭什么，说换，就，就换，我就要糊糊。” 她说着更加难过了，不过这种情绪已经不单纯是因为糊糊，或者是对着霍铮，她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养过一只小狗。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尝试搬出奶奶的家，可是租房子不太顺利，冬天没有暖气，空调也是坏的，北城的冬天太冷了，她盖了两床厚厚的被子也还是冷，只好在深冬带着自己幼小的，到自己身边仅仅两个月的幼犬又回到了奶奶的家，想着再等等，冬天过去一定就走。 奶奶非常讨厌自己养的狗，每天都在喊“小畜生”，也不知道是在喊狗还是在喊她，她的狗在她上学的时间只能锁在一间很小很小，只能勉强站立转圈的笼子里。 奶奶把带着冰碴子的冰箱拿出来的野菜给她的狗吃，把刷锅的水给她的狗喝，如果不是某一天下课早一点回来，她到最后都不会发现这些。 只过了两周，那天晚上她到现在回忆起来都很清楚，七点半多她在超市买了一点蔬菜，还有一个四寸的巧克力奶油蛋糕，那天是她的生日，而要回家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爸爸的短信。 狗被他抱走送人了。 林小宛越想越伤心，仿佛糊糊也会在某个她不在家的时候，被霍铮悄悄抱走送给别人，然后等她回来，就是一个空荡荡的二楼。 她嚎啕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哭的通红，费力地大口呼吸，心跳砰砰砰地快速跳动着。 霍铮彻底慌了，抱着人毫无章法地亲吻，一边给她顺气，低声哄着：“宝宝，宝宝，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不送糊糊了，我们不送她走了。” 他心都要被小姑娘给哭碎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认错 高大的男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去哄人，只能一边亲着她一边认错道歉。 家里的阿姨远远站着，这个时候是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的，可是林小宛才刚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完全呢，回到家就这么大哭一场，惹得阿姨没忍住瞪了霍铮一眼。 放在平时她是不敢这样的。 焦头烂额地哄了好久，林小宛才终于止住了哭声，吸了吸鼻子，圆润明亮的大眼睛通红，眼里还有晶莹的泪珠子。 林小宛声音软乎乎地，靠在他的怀里，娇气委屈地冲着他发脾气：“我不喜欢你了。” 霍铮喂给她喝了一点温水，又擦掉她额头的汗珠，卑微地道歉：“我错了。” “你凭什么送走糊糊啊，你这么坏，糊糊也不喜欢你了。” “都是我错了。” 在外面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男人此刻一个字也不敢替自己辩驳，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只知道认错。 不过哭了一通又闹了一遍，林小宛还是把霍铮的话多少听进去了一点，也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而且霍铮跟自己的父亲不一样，两个人之间感情深重，他也不会一言不发，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就把糊糊给送走。 霍铮没再敢提起想把糊糊送走的事情，吃过午饭之后，又陪着人睡午觉。 他这段时间休息地不好，把人抱在怀里，也许是回到了家里，熟悉的地方令他没有那么警惕了，就也沉沉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林小宛趴在他身边在带着耳机看电影。 霍铮点了暂停，给她把耳机摘掉，揉了揉耳朵，又重新点击了播放，电影的声音立即飘散出来。 霍铮：“耳机带的时间少一点。” 林小宛不再去看电影，一翻身滚进他的怀里：“我怕吵醒你嘛。” 霍铮抬手环住她的腰，这一次溺水生病，她又瘦了很多，一整个冬天好吃好喝养起来的一点点肉，只生一次病就全都不见了。 霍铮亲亲她：“不会。” 林小宛睡了这一觉，想起来上午回来哭闹那一回，就更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她好好地跟霍铮说话：“我不想把糊糊送给别人的，大不了我就不去埋糊糊的肚皮了好不好。” 这是林小宛一个习惯，她抱着糊糊玩的时候，喜欢把脸蛋埋在糊糊软乎乎的肚皮上，谓之“吸猫”。 霍铮抚着她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少一点去抱她。” 林小宛抬起脑袋去看霍铮，再亲昵地蹭蹭他的侧脸：“那可以不送走了吗？” 霍铮深知如果一味坚决要把糊糊送走，林小宛多半是要伤心死的，可是他也担忧总是和猫咪这样玩耍，对林小宛的健康并无益处。 见他不说话，林小宛嘴巴又扁了扁，但是没再像上午那样要哭，她只是心中有些难过，忍不住去哀求：“不要送走糊糊。” 霍铮见不得她这个样子，抱紧了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宝贝，心中哀叹一声：“不送走。” 可怜在二楼眯眼晒太阳的糊糊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险些就被改写。 不过虽然答应了不在猫猫上做文章，但霍铮也去要求了林小宛，少点抱猫，更不要去太亲密的接触了，林小宛乖乖点了头，又答应了定时去看医生。 过了两天，晚上吃过药，霍铮取了药油来给林小宛按摩，她本来就体虚，如今已经到了七月屋里不开空调实在就有点热了，可是吹一会儿冷气，林小宛手脚就冰冷。 霍铮咨询过医生之后，每天晚上睡前都给林小宛先按摩一下脚底。 最近这几天霍铮都在家里工作，林小宛跟猫玩的时间大大缩短，有一次糊糊过来撒娇蹭蹭，她下意识把猫捞起来，坐在旁边的霍铮就有所暗示的轻咳了一声。 她只能又把猫放回地下。 林小宛看着霍铮一丝不苟地握着自己的脚按摩，蜷了蜷脚趾，问：“霍铮，你是不是不喜欢糊糊啊？” 霍铮以前就很少和糊糊玩，少有的几次也是陪着林小宛，自己主动去逗猫或者撸猫的次数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霍铮道：“没有，别乱想。” 他只是一直对于猫猫狗狗都没什么喜好，虽然养了很久，但是自己内心对于他们也没什么感情。也许是天性如此，他很少会对这些产生什么喜恶。 “我才不是乱想呢。”林小宛嘟嘟囔囔。 霍铮：“我只是觉得没有动物对你身体好些，忽略了你的想法和感受，不会送走糊糊的，好不好？” 林小宛也不会真的强迫他去和糊糊培养什么感情，只是撅了撅嘴巴，算是把这件事给翻篇了。 不过又在家待了几天，林小宛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 又一天早上在男人怀里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被抱起来换了衣服，又抱去洗漱，叼着牙刷含糊地问道：“你最近都不去公司吗？” 霍铮“嗯”了一声。 他现在只觉得只要自己离开，哪里都是不安全的，林小宛又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如果不在他身边，再出事了该怎么办呢？ 他觉着林小宛不聪明，可林小宛在一些事情上其实也是很敏感的，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他的秘书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手里拿着好多文件，就隐隐有所察觉。 霍铮让秘书先到了书房，然后又下楼陪着小姑娘慢条斯理吃早饭。 林小宛：“你最近怎么在家里工作啊？” 霍铮：“在家里陪着你不好吗？” 霍铮在家里的时候也很忙，秘书助理从早到晚在这里，有时候晚上哄着林小宛睡了，他也得去书房开线上会议，偌大一个霍氏，不是动动嘴皮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又过了一天，早上起床之后，林小宛打着哈欠：“我最近也没有事情，陪你到公司去，你的办公室有那么大的窗户，我可以在窗户边画画。” 霍铮就带着她去了公司，从地下车库直接刷卡乘坐电梯上去，谁也不知道冷面大boss因为离不开老婆，所以就带着老婆来上班了。 霍铮已经让人在办公室添置了不少东西，就比如林小宛提过的可以画画的画板，窗户旁边还有柔软的地毯，还有一张专门给她用的小工作台。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声鹤唳 总裁办的几个秘书和助理都不是第一次见林小宛，总裁办楼层的接待小姐看见林小宛，还露出一个善意地却又带着一点揶揄的笑容。 不过没有恶意就是了。 林小宛并不经常在窗户边画画，更多时候她都窝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捧着平板电脑看综艺或者电影，她怕外放会打扰霍铮的工作，就带着耳机，不过霍铮总会拿掉她的耳机，说对耳朵不好，又说外放也没关系。 林小宛就变成了看小说，她看小说也不认真，经常跳剧情，只看一些自己爱看的片段。 不过霍铮看她窝在沙发里，歪着身子看小说的样子，又觉得不太满意，出声提醒：“不要躺着看手机，眼睛要坏掉了，看得时间太长也不好。” 林小宛只好嘟嘟囔囔地站起来溜达溜达。 “你在看什么呀？” 溜达着就到了霍铮的身边，霍铮有时候在工作时会带一副眼镜，说是用以保护视力的。林小宛不懂那些，只觉着他这样跟平时又不太一样。 霍铮的眼窝深邃，眉骨鼻梁都有种锋利的英俊，唇角绷紧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不过带着眼镜的时候，就会柔和一点锋利的骨相。 霍铮把人拉到怀里坐着，给她看自己在看的文件，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外国原文。 他问：“看得懂吗？” 林小宛诚实的摇摇头，然后说：“我想吃薯片，还有话梅软糖。” 霍铮说：“没有那些，可以让助理给你榨一杯橙汁喝，好吗？” “不好。”林小宛嘟嘴。 她转了转眼睛，说：“朱映悦姐姐说旁边的店已经在装修了，我也想去看一看嘛。” 霍铮神色不变：“想去看一看，还是想去趁机吃甜点？” 林小宛在他怀里撒娇：“可是我真的想吃嘛。” 林小宛大约是受后遗症的影响，吃的太甜或者太咸，只要是过度的味道，都会引起她的咳嗽和不适，而且很容易就产生气管炎，因此霍铮管她管的就更加严格了一点。 倒也不是完全不给她吃，只是确实那一点点允许的范围里，林小宛实在不能满足。 “回去让厨师给你烤一点曲奇吃好不好？”霍铮一心二用，一边飞快在文件批注，还能耐心地跟怀里的小姑娘说这话。 林小宛对一点点曲奇才不会满意，而且家里厨师做的，都是减糖版本，对于嗜甜的林小宛来说，根本就一点都满足不了她。 她不想打扰霍铮的工作，爬起来自己到一边画画去了。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霍铮在手机嘱咐了几句什么，有一个助理进来送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林小宛就又不画画了，慢吞吞挪过去开始吃水果。 这样霍铮还要嘱咐一句：“少一点吃，吃多了你又要肚子疼，到时候过来找我撒娇，我可不管你。” 林小宛才不理他，在手机上涂涂抹抹，画了一只被小白兔揍得鼻青脸肿的大灰狼，第二幅是大灰狼被五花大绑扔在一边，小白兔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桌子上摆满山珍海味。 等画完了心情也愉快了，把这这个可爱随手画作放到了自己的语客动态里。 她的动态最近更新很频繁，全都是一张一张随意的涂写，有风景画也有一些拟人画，这种可爱风格的看起来还带点剧情的小漫画还是第一次出现。 顾语芜最近想找人玩都找不到，刷出来林小宛最新的动态，顿时笑翻了，评论：【这看起来好像意有所指啊，小白兔怨念好深。】 林小宛回复：【非常深qaq】 她这个账号存在早已不是秘密，虽然最近已经没有什么热度，甚至账号的关注人数还没有糊糊的帐号多，糊糊几十万的网络姨姨，怎么看也是一只小网红猫了。 不过留下来关注她的，多半也都是冲着画作来的，这倒是让林小宛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画画也稍微有了点水平，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 看见了顾语芜的回复，她想起之前还担忧过吕迎新拍的戏的问题，戳开和顾语芜的聊天框。 林小宛：【姐姐，上次拍的电影什么时候可以看呀？】 顾语芜：【怎么啦，迫不及待想要在荧幕上看见自己啦？不要着急，得下个月，放在暑假档上映的，应该在七月下旬。】 林小宛：【吕迎新的戏份也是照常播出嘛？】 顾语芜：【提起她的名字就晦气。嗯，吕迎新现在人没找到，但也算个杀人未遂了，就是可惜那边没有监控，没拍到她作案的证据，但只要把她逮住，牢底让她坐穿。】 顾语芜：【不过这些都不影响电影播出，片酬虽然已经发给她，但是后面所有利益相关都和她没关系了。】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商夏的一些关于演员的法律条例，作品和人是分开对待的。 林小宛：【原来是这样呀，不影响电影上映就好了。】 顾语芜；【你在哪呢，姐姐偷偷带你出去吃一顿好的？】 一提到这个，林小宛顿时眼泪汪汪：【在霍铮办公室qaq】 顾语芜无语凝噎：【不会，还把你放身边一步不离的看着啊，这也太风声鹤唳了。】 顾语芜的老公跟霍家有点工作上的往来，她去的时候没觉得有怎么样，还是听自己老公说起来才知道，霍铮从林小宛出事后就几乎没在公司里待过，少之又少的时候，实在需要自己，才匆匆出来一趟，也很快就回去。 就出来这么一会儿，都得给林小宛打个电话问问对方在做什么，听见了声音才能放下心。 顾语芜感觉她颇为可怜：【小白兔好惨哟。】 林小宛翻了个身，要说惨其实也还好，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多么喜欢社交或者出去玩的，陪着霍铮在办公室里的感觉似乎也并不坏。 霍铮抬眼瞧了瞧她，又提醒：“不要躺着看手机。” 第一天她还真是单纯窝在霍铮办公室里，到了第三天，一整层总裁办的人，她就都混熟了，还学会了去茶水间偷吃，跟小老鼠似的。 茶水间里一年到头都备着不少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包咖啡或者牛奶水果，点心什么的也有，他们员工也吃，有时候还会用微波炉热一些饭。 柜子里不少速食的食物，速食汤啊自热米饭啊方便面这些都有，林小宛跟那些人熟络了，看见谁往茶水间去，就颠颠跟上，企图能蹭一口吃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偷偷吃 今天也是，林小宛在给一位秘书小姐姐画卡通的肖像画，霍铮从办公室出来，秘书长拿着文件落后半步跟着。 霍铮没发现她偷吃，林小宛每次吃一点东西都狂喝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反而见她和这一层的几个人相处的愉快，自己玩的高兴，还挺放心。 霍铮停下脚步：“等会儿助理过来，你看看中午想吃什么和他说。我有一个会议，尽量快点结束。” 林小宛内心狂喜，每次霍铮开会，就是她偷偷吃零食的大好时机，立即使劲点头，笑容看起来乖乖的：“嗯嗯嗯，你去。” 等霍铮乘坐电梯离开，秘书小姐姐立即拉开抽屉，拿了一包开袋即食的鱼丸，分给他吃，跟着还有另一人拿了芒果的软糖出来。 林小宛就好像一只掉进了油缸的小老鼠，幸福地吃吃这个，吃吃那个。 她也不白吃，给每个秘书小姐和先生都画了一幅可爱的肖像画，还会从家里拿一些好吃的过来一起分享，她也不厚此薄彼，前台的接待小姐姐一样得到了礼物。 秘书小姐姐把林小宛给自己画的肖像画拍照发到了公司群，语气还带着得瑟：【小太太给我画的肖像画，不要太羡慕了哦~】 林小宛最近跟着霍铮来上班的事情早已经在公司群传播，不过她一直跟着霍铮乘坐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不经过一楼的前台大厅，电梯又只是几个高层刷卡乘坐，所以真见到她的人并不多。 但架不住总裁办的几个人，尤其是已经得到肖像画的，总在群里炫耀林小宛多可爱多招人喜欢，脸蛋捏起来多么柔软，眼睛多么明亮闪烁，招的好多人心里痒痒极了。 不过今天不太巧的是，这张照片被霍铮给看到了。 私下的员工群是没有几个大领导的，不过秘书先生在群里，看见这张肖像画的时候也点开看了一下，霍铮看见了，眯起眼睛。 别人也许只看见肖像画，画的如何可爱，可是他却眼尖地看见桌子上拆开包装的鱼丸和小饼干，哦，还是蘸巧克力酱的小饼干。 立即表情就有点不太和善了。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秘书长，让人先进去会议室，然后自己撸起袖子上楼抓人去了。 霍铮回来的猝不及防，总裁办一行人并不知道林小宛被限制着吃东西，就是前阵子溺水的事情都没人知道，只是见她可怜又可爱，被卖卖萌撒撒娇，加上这又是自己老板娘，自然就顺从她了。 因此林小宛被现场抓到的时候，最里还咬着一枚烧烤味的鱼丸。 霍铮挑了挑唇角，表情冷飕飕的，慢条斯理给她擦了擦唇角的油汁：“好吃吗？” 林小宛哪里敢点头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好吃，我就是，就是尝了一下。” “哦，是吗？” 一旁的秘书小姐看林小宛像一只被抓着脖子的小猫似的，忍不住替她说话：“老板，小宛这么瘦，吃一点零食也没关系的，我们买的也都没什么添加剂” 剩下的话在霍铮越来越黑的脸色里吞回了肚子。 场面一度有些冷然，林小宛看几个秘书助理们大气不敢出，摇了摇霍铮的袖子，小声：“不要凶嘛。” 霍铮硬着心肠，也不给她和煦的脸色，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语调平平：“怪谁？” 林小宛小声：“怪我” 霍铮阴阳怪气：“可不敢怪你。” 林小宛自知错了，也不敢再说话。可是真的很馋嘛，她原来多么爱吃东西的一个人啊，以前霍铮虽然也管她，但很多时候撒撒娇也就纵容她了。 可是现在真真是什么都不着了。 霍铮把人提溜进了办公室，又叫助理给她用保温杯装了温水送进去，责令：“你在里面好好反省自己，等我开完会回来，把水都喝光。” 林小宛蔫蔫的：“嗷。” 霍铮还得接着去开会，总不能就叫那些人一直等着自己，就算是老板这样也是不好的。临走前，他又冷冰冰的扫视了一圈总裁办的几个人，本来想扣奖金，又觉得因为这种私事犯不上。 不过到底是提了一句：“她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刚从医院里出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给她吃。” 等他走了，几个人才长松一口气。 秘书小姐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老板娘好惨。” 另一个人不满嘟囔：“哪有对女朋友这样的啊，瞧瞧给我们小吉祥物吓得，一点笑容都没了。” 林小宛在的时候整个办公氛围都轻松许多，霍铮看着也好说话一点，批评也没那么凶，所以几个人私下里和公司群，经常都管林小宛叫做小吉祥物。 带着黑框眼睛的助理小哥推了推眼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信不信最后还得老板把小吉祥物哄开心。” 想起平日里两个人相处的场景，几个人又心照不宣地笑起来。什么冷面老板，再冷面在心爱的小宝贝面前也撑不过三秒。 林小宛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翻了翻书架上的书，最近为了让她少看点电脑手机，霍铮在办公室新装了一个小书架，上面摆了很多小说杂志，漫画也有，还有中外名着。 本来她还担忧霍铮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很生气，看书也总是静不下心，过了会儿，霍铮的特助，也就是宋助理敲敲门进来，让她选选中午吃什么，和别人说了几句话，渐渐又把霍铮抛掷脑后了。 霍铮开完会回来，就看见林小宛在小沙发上，脸埋在靠枕里睡得沉沉，宋助理正从休息间拿了毛巾被出来，看见霍铮进来，轻声叫了一句“霍总”。 “给我。”霍铮把毛巾被拿过来，挥挥手让他先出去了。 宋助理指指桌上的外带餐盒：“饭菜是刚送来的，还热着。”说完才悄悄出去了。 外面有用来午休的房间，几个人正在聊天，看见宋助理路过，马上跳起来问：“宋助理，老板还生气吗？” 上午的偷吃抓包现场宋助理不在，也是来给林小宛订午餐的时候知道的，不过看刚刚的情形，他摇摇头：“一点事没有。” 秘书小姐：“那就行，我们都还担心老板娘再因为这事情跟老板争吵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就更过分 宋助理想了想林小宛那面团似的柔软脾气，她会跟霍铮吵起来吗？怎么可能，稍微委屈一下，霍铮自己就先服软着急哄起来了。 霍铮摸了摸林小宛的手和光裸的蜷缩起来的脚丫，公司里空调打的低，就算套了一件长袖的外套，还是有点凉了。 他把毛巾被给人盖上，坐在一边动作轻轻地打开了餐盒，订餐的酒店一般都在附近，送过来的速度很快，也很便捷。 林小宛还是惦记着怕霍铮回来要跟她算账，中午点的几个菜都是很清淡的口味，一个鲜虾时蔬卷，一个白灼菜心，一个蒜苗烹羊肉，下面一道汤菜是乳瓜鸽子汤，连面食都是粗粮面卷。 搁在平日里都是选无可选的时候，她才会不情不愿地吃几口。 霍铮无奈摇头失笑。 餐盒一打开，就是诱人鲜美的气味飘出，还没等着霍铮把人叫醒了吃饭，林小宛就自己打着哈欠坐起来了。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脑袋迷迷糊糊，看见霍铮就坐在自己身边，习惯地凑过去要抱一抱。 霍铮把人抱在怀里，擦了擦她打哈欠时滴下来的生理眼泪：“现在就睡了，等会儿中午还能睡着吗？” 林小宛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霍铮临去开会的时候还让自己在这里反省，于是说：“你不生气啦？” 霍铮带着人去洗手，捏了捏她因为埋在靠枕里，所以红扑扑的小脸蛋：“没有生气。” 林小宛：“明明就有，还很凶。” 霍铮叹气：“还不是因为你一点都不听话？” 霍铮：“你这两天到公司比我还积极，就是为了来偷吃是不是？” 洗完手，两个人坐回到桌边，霍铮把筷子给她，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别有它意：“今天中午口味变了？不吃甜的也不吃辣的了？” 林小宛不想理他，自己啊呜啊呜吃饭。 霍铮：“慢慢小口吃。” 小姑娘又放慢了速度。 午休的时间很长，饭后霍铮看了会儿报表，就带着人到休息间里去午睡。 那会儿刚醒的时候还言之凿凿说能睡着，林小宛现下却是一点都不困了，霍铮闭着眼睛休息，她就自己抓着霍铮的手指玩。 霍铮的手宽大厚实，轻易就能把她的手包住，没一会儿又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锁骨。霍铮无奈睁开眼，制住了她胡乱动的小爪子。 霍铮：“睡不着？” 林小宛闭上眼，装老实：“没有，我很快就睡着了。” 霍铮笑了一声，手沿着她宽松的衣摆探进去，轻轻捏了一下，林小宛刚要张嘴去闹他两句，就被顺势封住了唇。 霍铮低声：“睡不着就来玩点别的。” 林小宛缩在他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小脸通红地呜呜咽咽：“不是在家里窗帘，呜，窗帘也没拉起来轻一点，轻一点呜呜。” 林小宛又兴奋又紧张，霍铮的秘书或者助理，甚至也可能是下边哪个部门的经理，有时候也会中午进办公室来送文件，休息室的门没锁，她特别怕有人忽然进办公室。 虽然就算进办公室送文件，来人也不会进休息室，但是她还是紧张地不得了。 霍铮咬着她的耳朵，多么温柔地一下一下亲她：“怎么这么紧张啊宝贝。” 可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林小宛泪盈盈地瞪她，很恨地用他脖子磨牙，却把霍铮咬的笑了起来：“以后还不听话，什么都随便乱吃，我就，”他声音更低，凑在小姑娘的耳边，“我就更过分。” 睡足了午觉，霍铮给人盖好被子，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继续下午的工作。 不过敲打了这么一次，总裁办的几个人也不敢乱给她吃东西了，弄得林小宛很郁闷了几天。 天气越来越热，吕迎新却一直没有找到，霍家安排了不少人去找，最近有了一点眉目，可是再去追却又不知道吕迎新藏到哪里去了。 霍铮接了电话之后心情明显不太美妙，冷声把电话里的人训了一顿，挂了电话还在散发冷气。 林小宛最近饮食稍宽松了一点，零食的供给范围扩大不少，她的药也已经不需要吃了，剩下就慢慢地好好养着就行了，正在那边挖西瓜球吃。 她见霍铮接了电话之后一张俊脸就黢黑，很明显心烦意乱工作也进行不下去，就靠了过去，给人投喂了一个西瓜球：“怎么啦呀？” “吕迎新在偏远村子那边有人说见过，不过去搜找了一圈，却也没踪迹。”霍铮拧着眉，“是村子的商店里店主说见过，她买了不少吃的，我怕她是进了山。” 林小宛不能理解：“进山？她进山干嘛，当野人啊？” 她以前在偶然间也看见过一个报道，说是一个逃犯，在山里生活里十几年，后来机缘巧合被人发现，这才抓获归案。她当时就很不能理解，进了山能怎么生存啊？ 霍铮摇头：“她大概是想从山上翻过去，到另一边的江宁市去。” 霍铮刚刚已经听了一串她的购买清单，那乡村的小商店里除了指定情况是不开发票的，店老板也只不过根据记忆回想了一下她都买了什么，也都是面包饼干之类的一大包东西。 还有两根手电筒，配了三大板电池，因为鲜少有人一次性买这么多电池，店老板就多看了吕迎新两眼，就这两眼还被吕迎新给骂了，因此店老板对她印象还是深刻的。 林小宛第一反应：“那多危险啊，山里也不全是安全的？” 就算没有什么狮子老虎，多半也会有蛇和野猪或者野山鸡，就算是野山鸡，影噶也不是好相与的，反正林小宛就挺害怕尖嘴的鸡鸭类的。 霍铮冷嗤一声：“她未免想得有点太简单。” 别说是到了江宁市，就算她跑出大半个地图，跑出了国外，只要她刷了身份证，或者是进了银行，天涯海角霍家也能把她抓住，她也太小瞧了互联网的能力。 除非她能忍住一辈子不动银行卡里的存款，也一辈子当个黑户。 霍铮又吃了一个林小宛喂过来的西瓜球，心情才勉强好了些许，只是一想到林小宛因为她受的那些罪，他就想生劈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盛暑 转眼到了七月，暑假开始，盛京完全进入盛暑时节，最热的时候，林小宛充当小群演的电影也已经定档，很多宣传和预告片都放出来，马上就要播映。 今天是林小宛复查的日子，因为最近太热，她总吵着要吃一些凉的东西，不过之前凉气一进去她就咳嗽，所以霍铮没准许。 不过今天两个人说好，要是医生点头了，她就每天都要吃一杯冰沙。 霍铮拗不过她，点了点头。这件事和她实在没什么好讨论，就算不是因为咳嗽，她脆弱的肠胃，医生也不会准许每天都吃一杯冰沙。 果不其然，下午去拿检查报告的时候，医生一点余地都没有就驳回了林小宛小小请求。 林小宛住院的时候，就总是缠着医生想吃这个吃那个，对她软绵绵的撒娇攻击早就免疫了大半，因此哪怕小姑娘再不乐意，他也笑眯眯的。 医生：“不用这样看我，不行就是不行，生冷辛辣，你最好是都要少吃，不过你不沾烟酒，这一点是很可以表扬一下的。” 林小宛心虚的低了低脑袋。 霍铮含笑捏了捏她的小手，到底也没说什么。 什么不喝酒，那也只是不喝难喝的酒而已，那些好喝的甜葡萄酒，或者带着酒精的果酒，她可是馋的要命，都当饮料喝。 有回霍铮忙了没注意到，她自己偷摸喝了大半瓶甜葡萄酒，气的霍铮好好把人教训了一次，以后的酒无论开封还是不开封，都牢牢锁进柜子里。 电影上映的第一天，霍铮陪着林小宛看了一次，林小宛给霍铮指出哪里有自己的群演。 “你看那个贵妃娘娘身后，好几个宫女里面有个就是我，你能看出来嘛？” 霍铮一眼就认出来了，林小宛皮肤白，几个人一眼的发髻服装站在一起，她都很突出，好像就单独给她打了光开了美白滤镜似的。 林小宛更喜欢穿着华丽漂亮的贵妃娘娘：“这个贵妃娘娘脾气可好了，说话也很温柔，她还给我投喂了点心吃，可好吃啦。” 电影里也有吕迎新的镜头，她在里面出场不多，不过人设还挺出彩的，是个精致单纯的漂亮小公主。只不过毕竟她是个新人，虽然表演课上着，也很努力去演了，看着还是有点不太接戏。 霍铮一看她表情就很肃杀。 他们在的场次里人很多，林小宛小声跟霍铮咬耳朵：“我在片场还看过几次她演戏，当时觉得挺好，但是跟别人放在一起，这样看起来差距还蛮大的诶。” 霍铮一把捂住她的眼睛：“这种人看了都要坏眼睛。” 林小宛扑哧一声笑起来，她的手覆在霍铮的手背上，松松地握着，说：“那套衣服我也穿过，顾语芜姐姐还给我拍了视频和照片，她说为了避免有什么事情，电影播了之后再发出来，到时候我发给你看。” 首映之后，霍铮包了几千张电影票，让助理当作公司福利发了下去，虽然林小宛只是一个小小群演，也算是给予她一点小小支持了。 不过一时间倒是公司里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怎么忽然间就有电影可以看了。 这事情本来也只是一些公司里的员工，在电影相关话题下边闲聊几句，结果不知道被谁单独买了推广，竟然给推到娱乐板块的热点新闻上去了。 这个话题推广买的也很有意思，意思说是霍氏的大老板喜欢电影里的某个女演员，所以自掏腰包请全公司的人一起看电影，给那位女明星充场子。 关键是话题下面还真有人猜来猜去，也不知道是水军还是网友，眼看就要把这名头往电影里女二的身上推，女二确实是个新人，颇有灵气，表演也很出色。 顾语芜看见话题，直接带了个转发：【谁买的话题，有病？】 紧跟着霍氏总部的形象账号又一次公号私用，转发了：【别误会哈，我们老板娘在里面当群演，所以大老板请我们看电影助助兴。】 话题飞快出现，又飞快消失了。 本来以为会有什么绯闻恋情瓜吃吃的网友乐了，林小宛的账号沉寂了这一段时间，又被人拉了出来。 【网友：靠北看了三遍也没找到老板娘在哪里。】 【网友：你找那个干嘛，找出来等着霍氏给你发奖金啊？】 【网友：真乐死了，老板娘在剧组当群演哈哈哈，不会不会，霍家门这么不好进？不画画要出道当演员了吗？】 【顾语芜回复：有病一边发癫去，小宛来剧组玩的，顺便当群演而已，要酸自己滚开酸。】 林小宛感叹：“娱乐圈真是腥风血雨什么都能拉出来说一说啊，真可怕。” 刚出了这个事情，顾语芜就把给林小宛拍的照片vlog发出去了，这次是无遮挡的，明明白白告诉别人林小宛就是来玩的，不是来演戏的。 林小宛把视频转发给霍铮，看他对着手机一脸严肃，又不是在工作的样子，就凑了过去：“你在看什么呀？” “吕迎新没去江宁，看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山里躲着，有人又在那边山村看见她了。” 林小宛震惊：“她真在当野人啊？” 霍铮冷笑一声：“那边网络不够发达，她大约是知道自己参演的电影上映了，痴心妄想着觉得自己这样就会安全起来，以为没事了。” 霍铮皱眉：“这两天小心点，我怕她偷偷跑来做什么事情。” 林小宛：“我最近都一直跟你在一起呀，我都这么乖哪里也没乱跑了。” 林小宛那一个vlog里出现了好几套电影里出现过的服饰，其中讨论度最多的那一套，是吕迎新在电影里饰演的漂亮公主。 不过不是常服，而是电影里成婚时穿的一套，电影里大婚穿的并不是正红，而是金边的墨黑色，很多人都纷纷说她穿这一套完全碾压了吕迎新，比吕迎新好看太多。 还说她和男演员更加搭配，小小白白的精致漂亮，笑容又活泼又可爱，怎么看都比吕迎新虚假地甜美要来的合适，甚至还有惋惜的声音说，这么合适为什么不是林小宛来演这个角色。 不过也有人表示理解，毕竟是要嫁给霍铮的人，豪门似乎都不喜欢娱乐圈的女演员，还拿了某某影后，某某模特举例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找到吕迎新 不过这很明显是他们操心太多，实际上霍家也并没人会介意这些，反而林小宛要是偶尔出个镜，他们还都挺喜欢看的，要是拍的漂亮，更会专门打电话过去夸她一番。 当然了，在几个人看来，林小宛从来就没有不漂亮的时候。 吕迎新在和社会脱节的地方厮混了一月有余，实在藏不住了，知道了电影上映，实在忍不住跑了出来。 这一段时间她躲躲藏藏，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地方买了新的衣服，又洗了个澡。电影的话题度很高，她还在做着出道当大明星的美梦，却不知道从自己刷卡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彻底将自己暴露了个彻底。 霍铮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深夜，小姑娘在她臂弯迷迷糊糊将睡不睡，被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惊得一个激灵醒过来，很明显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霍铮连忙轻轻拍拍她。 “没事没事，是手机响了。” 他有几分懊恼，手机放的太近，手机铃声调的太过响亮。 林小宛被惊醒后睡意散了大半，等着霍铮接完了电话，问他：“是有什么事情嘛？” 霍铮平日里是很忙，但也很少有人会在晚上给他忽然打电话。 霍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情告诉林小宛。 林小宛盯着她：“怎么了呀？” 霍铮拢了拢凉被，轻声：“你自己先睡觉好吗，我要出去一下。”他迟疑了一瞬，“找到吕迎新了。” 林小宛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听见他说到这个话，瞬间来了精神：“外面在下雨呢。” 最近多雨，总是在傍晚开始阴天起风，到了夜里就开始哗哗下雨，偶尔还伴有雷声，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林小宛：“我和你一起。” 霍铮一开始不想和她说，就是怕林小宛也想跟着他一道出去，外面天气太不好，他又怕林小宛着凉感冒，也不想因为这事情让林小宛熬夜。 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要是没有刚刚那一通电话，小姑娘现在已经在他怀里睡熟了。 林小宛撒娇地蹭蹭：“一起嘛。” 霍铮轻轻拍了她一下：“老实睡觉，你去凑什么热闹，外面还下着雨。” “不要嘛不要嘛。” 越这样林小宛就越不困了，霍铮怎么说也不肯闭上眼睛老实地睡觉，兴致勃勃问他：“吕迎新在干嘛呢，她在哪啊，你们是要到山里去找人吗？不是说她出现的位置很偏僻吗，下着雨到山里很危险？” 她就跟个小机关枪似的嘚啵嘚啵个不停，实在闹得霍铮没法子：“没有，是在郊区她在商场刷卡买了衣服，现在，在看电影。” 他自己说着，语气都有点不太确定。 就是因为在看电影，又是在商场里，盛京的地界就是一座不夜城，就算是深夜里了也会有不少人，霍家找到吕迎新的几个人，怕引起什么哄闹，就在顶层的电影院电梯出入口蹲着。 也没敢贸然进去找人。 林小宛“啊”了一声：“她都躲那么久了，出来就为了看个电影？” 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霍铮试图哄她：“睡觉。” 林小宛：“不要。” 最后还是霍铮妥协，带着林小宛一起出门了。林小宛虽然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在盛京，但还是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比如今天来的这里，就属于没到过的范围。 夜场的电影院人并不多，吕迎新自己很满意在电影中的表现，但是令她不太开心的是，在看电影的期间，她打开网络，却发现林小宛有一个照片的vlog，有更多人都说比她好看。 看的她怒火中烧，认为是林小宛故意这样做，就为了让她难堪 但是一踏出电影院，她就很敏锐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霍铮和林小宛坐在商场门口的越野车上，到了这里之后霍铮没带着人进去，等了片刻，车里又放着舒缓柔和的交响乐，林小宛生物钟使然，听着听着就困起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车里空调打的不高，窗户开了一点点缝隙透气，陌生环境里，林小宛睡得不太安稳，总是翻来覆去。 霍铮叹气，稍微动了动胳膊，换了个更舒适地姿势揽着她。也不知道这小宝贝干什么非得跟着自己出来。 吕迎新踏出商场，忽然毫无征兆地撒腿就跑，霍家的人就在门口盯着，哪里会再允许她跑了，几个大汉冲过去，连叫喊的机会都没给她，捂着嘴就拖进了雨中的黑色轿车里。 霍铮眯起眼睛，松出一口浊气。 车窗被敲了两下，霍铮慢慢把人放到一边，才刚动作，林小宛就揉着眼睛懵懵懂懂醒了：“她出来了嘛？” 霍铮给她拽了拽毛巾被，又塞了一个靠枕给她抱着，亲了亲她的眼皮：“嗯，我马上就回来。” 林小宛声音软糯糯地，带着未清醒地鼻音：“好哦，那你要注意安全。” 霍铮勾了勾唇角，笑容温和：“哪有危险。” 车门刚刚打开，一柄黑伞就举在霍铮头顶，避免一点点雨水飞溅上去，霍铮大步走到另一辆有吕迎新在的车上。 吕迎新一上车就被粗暴地堵住了嘴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害怕地瑟瑟发抖，一直在车里胡乱顶撞，就算被制住了，也在不要命似的疯狂挣扎。 霍铮上了车，第一次正眼打量她。 吕迎新一看见是他，顿时呜呜呜地叫唤起来，姣好的面容都微微扭曲，眼里满是恳切祈求。 霍铮声调冷冷：“不能讲话还这么聒噪。” 他看着吕迎新的视线，就跟看一个冷冰冰没有生命的物件是一样的，还有赤裸裸地厌恶。 霍家早些年，尤其是霍家兄弟俩的父亲在位时候，是很有些黑色业务往来的，霍铮从小耳濡目染，跟着也见过几回，心肠又冷硬。 可是现在又不太一样了。 霍铮：“法治社会，按理来说我应该直接把你送进牢里。” “但总觉着又太便宜你，不亲手报复回来，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林小宛记吃不记打，她不记事又不记仇，霍铮可不是这样好脾气的人。或者说除了家里人，他对别人从来都没有好脾气。 霍铮叫人把吕迎新带去了霍家的宅子，把人送过去之前依然是一副绅士的好皮囊：“我从来不打女人，所以吕小姐今天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第一百九十章 摁在水里 回到车里的时候，林小宛正裹着小毯子倚在一边看手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大概是还困着的缘故，毕竟已经过了十二点，早已过了她睡觉的时间。 刚刚的一小会儿睡眠，并没有令她清醒，反而更加困倦。 霍铮打开车门，狂躁的风卷席着哗啦啦的雨声钻进车里，他跨步进来，车门立即合上。 霍铮脱掉了外套，风太大，虽然只是几步路而已，但还是有些雨水刮到了他的衣服上。他过去把人圈进怀里，又拿走了她的手机，从神态到语气都是轻柔温和的。 “又把手机拿的这么近，还躺着看。”他说到。 手机被拿走了林小宛也没什么反应，在他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揉了揉眼睛：“吕迎新呢？” 霍铮脸不红心不跳：“让法律惩罚她。” 林小宛不太明白：“所以你干嘛要自己来这一趟呀？” 霍铮：“怕她再跑了。” 霍铮又笑起来：“那你怎么又要跟我过来？” 林小宛哼唧了几声不说话，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地撒娇。她总觉得不跟着霍铮，他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还是看着才能安心一些。 现在看来大约是她想的太多。 林小宛刚刚在看自己语客的后台私信箱，因为顾语芜给她拍的vlog发出去，她的私信又多了很多，大部分讲的话都很有趣，她也喜欢看一看。 林小宛有点好奇：“吕迎新要是坐牢的话，是不是就算是退圈了啊？她会开发布会或者声明之类的东西吗？我看很多明星，一有事情都很爱发声明。” 霍铮：“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第二天霍铮出去的时间，林小宛还在睡觉，他难得有一天没带着人去上班，临走前还亲了亲林小宛的脸蛋，不过小姑娘睡梦中，也没什么反应。 他并没去集团，出门直接就去了霍氏的宅子。 吕迎新半夜被带到宅子后面废弃的空屋，屋里窗户是钉死的，到处锁的严严实实，夏季连点风都没有，闷热的要命，在这带了一夜，她几乎要虚脱了。 门一打开，光线哗一下子全都涌进来，尽管刮进来的风都是热的，但她还是像闻到了什么救命良药一样拼命爬过去，不过因为被绑着，动作看起来还有几分搞笑。 两个人进来，就跟拖着一只猪似的把人粗鲁地拖了出去，吕迎新的嘴巴还被堵着，只能语气沙哑地不断“呜呜呜”叫着，不过两个人并不理会她，甚至脚步都没慢一下。 一直到位置极其偏僻的一处池子。 池子边霍铮静静站在树荫下，他并不为难自己，前面还有风扇吹着，倒是看起来惬意悠然，但是脸上表情看起来漠然冷峻，叫人不敢与他直视。 吕迎新被带到这里，看见霍铮就封控挣扎起来，嘴里含糊地声音更大了，霍铮瞧了她一眼，然后给抓着她的人递了个眼神。 接着吕迎新就被人狠狠摁在了池子里。这一处用以观赏的水池其实水并不深，站进去也不过就到腰际左右，而且水质清澈，水里还有游来游去的鱼儿和一大片粉粉白白的荷花。 不过在这里的几个人，并没有谁的目光愿意在荷花或者游鱼上停留一下。 做的事情也很辣手摧花，吕迎新的脑袋被摁在水里，还碰折了几株花茎。 吕迎新感觉自己头脑发晕，耳朵边嗡鸣一片，一点都无法呼吸，鼻子和耳朵不断涌进池水，她想要屏住呼吸，也收效甚微，挣扎更是挣扎不动。 就在她感觉自己窒息地自己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摁着她的人抓着她的头发，猛然把她拽出了水面。 霍铮淡淡道：“把她嘴上的东西拿掉。” 堵在嘴巴上的胶带和塞在口中的布团刚被拿掉，吕迎新就吱哇乱叫起来，撕心裂肺：“你们这样是犯罪，我要报警，我” 话没说完，她又一次被摁入水中，剩下一串咕嘟嘟的气泡。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吕迎新早已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抓着她的人松开手，吕迎新就狼狈地瘫软在水池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一章 “蓄意谋杀” 吕迎新几乎要失去意识，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可怜地不停颤抖，口中不断地吐出水来。可惜在场的几个人，无一人眼神看向她，都视她如空气一般。 霍铮迈步走到她身边，在一米远的地方站定，问：“夏季炎热，吕小姐该很舒服。” 吕迎新现在哪里还讲的出话，她头脑昏昏沉沉，男人的声音传入耳朵，令她心神惧怕，无法抬头反抗，也无力抗拒。 霍铮看着她却仍觉不满足。 霍铮吩咐：“把她手脚绑了，扔下去。” 林小宛受了那么大的罪，她却仅仅是呛水而已，怎么都令他无法出一口气。 吕迎新听见霍铮冷冰冰的话，简直要吓坏了，身边的人已经上前来按照霍铮的吩咐行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不管不顾挣扎，想要祈求霍铮放她一马。 红肿带着泥土的纤纤手指眼看要触及皮鞋，霍铮往后撤了半步，表情都没变一下。 吕迎新害怕地大喊大叫，一头乌黑秀发早已凌乱不堪，宛如疯子一般。 这个时候，霍铮的手机铃忽然响起来，男人只瞧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表情忽而就柔和几分，瞧了眼还在大喊大叫的人，抬抬手示意捂住了她的嘴。 然后他接起电话，声音完全不复刚才地冰冷，缱绻又温柔，低声询问：“卿卿睡醒了吗？” 林小宛醒来知道他不在，稍微惊讶了一下，这段时间霍铮不管去哪里都是揣着她一起，知道霍铮今天先走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小宛正在吃东西，她不太饿，吃饭吃得磨磨蹭蹭：“你去公司了吗？” 即使人并不在身边，但霍铮还是敛了漠然的眉眼，更温和几分：“我今天有点事情，很快就回去了。有好好吃饭吗？” 近来天气热，林小宛越发不爱好好吃饭。 “嗯呢，在吃呢。” 又说了几句，刚扣了电话，男人立即不复刚刚的和缓态度，眼中映出些不耐烦：“扔她下去。” 林小宛睡醒了，他就不太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霍家培养出来的都是忠心地自己人，丝毫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速度更快的用麻绳绑好了吕迎新的手脚，噗通一声给扔进了池子。 吕迎新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沉在水下，她憋不住气，水灌进去，就跟鱼吐泡泡似的咕噜噜一串一串地气泡浮上去。 霍铮掐着时间，约莫两分钟，说到：“别叫她死了。” 于是两个壮汉跨进池子，又把人给捞了起来。 吕迎新现在就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胸腔炸开似的疼痛，耳边嗡鸣声音忽高忽低，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已经恍恍惚惚意识到了，霍铮这是在给林小宛出气呢。 霍铮看着她半死不活地样子，心头这才略宽泛了一些，也懒得再在这里跟她纠葛。 霍铮：“把人送回去，再请医生来好好看一看。” 治好了，确保身体无虞，然后才能好好定罪，再进高墙好好享受余下的人生。 不出三天，吕迎新被以“蓄意谋杀”抓了进去，这个新闻一出，眼下电影还在热映，话题热度都一天高过一天，突然间爆出这种事情，一下子就登上了热点新闻的榜首。 不过因为并没有官方正式的通知说明，只是营销号自己的推文，所以现在很多人还都是在吃瓜。 不过推文写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配图，图上模模糊糊，就是被逮捕地吕迎新，尽管隔得距离很远，但还是能看出来她骨瘦嶙峋，表情恍惚呆滞。 网友：【吕迎新最火的就是今天了】 网友：【出道即塌房第一人哈哈哈。】 网友：【她都没有房，感觉粉丝也没多少，而且说出道也不太准确，人家还是选秀爱豆呢。】 网友：【对，电影刚上映的时候，就有人那这个说过事情了，因为是爱豆，所以还有人夸赞这样的演技已经很不错了，我记得还给她弄了个努力人设，说为了拍戏专门有在上课呢。】 网友：【能不能展开说说，所以蓄意谋杀是什么情况啊？】 网友：【杀的谁啊？这么大一个瓜到现在人都被抓了才爆出来？捂这么严实？】 网友：【吕迎新的经纪人谁啊？怎么工作室也没反应，一点公关都没有，完全放弃了吗？】 网友：【笑死，你倒说说看这个怎么公关？】 这个罪名有点太过于刺激人心，娱乐圈瓜田里也很久没出过这种犯罪的事情，一时间讨论度居高不下，林小宛手机上都接到了消息推送。 她本来在看漫画书，拿起手机想放个歌听一听，看见手机的消息通知栏，噌一下子就坐直了。 霍铮抬头：“怎么了？” “吕，吕，吕迎新被，被抓啦？”林小宛磕磕绊绊。 霍铮好笑：“怎么这么惊讶，你不是也去了吗？” “啊，哦，就，就是那次啊。”林小宛这才缓缓想起来，那天晚上跟霍铮还去了商场门口，只是她当时没有亲眼看见人，隐约只有些不真实感。 吕迎新的经纪人并不只带她一个，手下一大堆人，吕迎新失踪不见的时候，霍家就一直派着人守着那些跟吕迎新有过接触比较多的人。 不过也许是吕迎新太过警惕，躲起来那一个多月，愣是一个人也没联系过，她老家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庄稼人，也有人去蹲守过，竟是一点动静也都没有。 经纪人知道这件事之后立马就联系了公司，事情发展到下午越演越烈，经纪人和她所处的公司发了长篇大论，声称自己从电影杀青后就已经联系不上吕迎新，经纪人还配了聊天的图片，确实是只有她单方面的信息发送，吕迎新一直没有过回复。 总之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和公司毫不知情，完全无辜。 相比较起来，电影的官方账号反应就快多了，在营销号刚刚爆料之后，就长篇大论，既心痛于吕迎新的所作所为，又自省了选角时的眼瞎。 速度快到有人怀疑这文案是不是早就写好了。 顾语芜知道霍铮给吕迎新摁水里了这事情，还在语客发了抽奖动态，特别大手笔，只要转发带上骂了吕迎新的辞藻，就可以参与抽奖，一人一千块，一千个名额。 林小宛都凑了凑热闹。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结束了啊 持续到晚上的时候，盛京的缉查组才公布了相关的公文，公文中也明确指出了，吕迎新已经刑事犯罪而被逮捕，只不过对于具体什么事情并未详细说明。 林小宛问霍铮：“她是不是还需要案件审理啊，到时候会把我和她之间的事情都告知吗？” 这是霍铮早就考虑过的问题了，他轻轻顺了顺林小宛的头发说：“不会，审理并不会公开，之后她的消息都不会再出现了。” 吕迎新的事情从这之后果然就没了声音，后来还是顾语芜和她一起出去逛街，跟她说吕迎新已经审理结束，送到城西的女子监狱去了。 林小宛在看一件宝石袖扣：“好快就结束了啊，她看起来好像年纪也不大，希望她以后出来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性。” 顾语芜笑了笑没做声，却觉得按照霍铮那家子人的做法，吕迎新能不能出来还真是不好说。 林小宛：“你看这个红宝石袖扣，适合霍铮吗？” 两个人讨论了一阵子，霍铮打来电话关心询问了两人现在在那里，又督促了一下让她多喝一点水不要贪凉乱吃东西，林小宛全程就在点头“嗯嗯嗯”。 一通电话打了有二十分钟，等着某霍总絮絮叨叨终于结束，顾语芜都觉得叹为观止，某个在外寡言少语的男人是不是也太啰嗦了一点。 顾语芜：“都过去这么长时间，看你看的还那么紧啊？” 林小宛自己倒是被管着也挺乐在其中的，想了想最近霍铮的表现，露出一个有点苦恼的表情：“我觉得霍铮最近表现有一点怪怪的，好像在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事情。” 顾语芜竖起耳朵：“怎么说？” 林小宛：“远了不说，就昨天下午我睡午觉起来，他在打电话呢，我一出去，他一看我醒了，就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明明就不是在说工作嘛。” “我问他怎么了，他也含含糊糊的。” 林小宛撅嘴。 顾语芜联想到霍铮之前的代理人在拍卖场拍了几种不同的石头，内心隐隐有什么猜测，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宽慰身边的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啦，你家霍总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林小宛：“可是我就是很好奇嘛，前几天有一次在家里，我还看见宋助理给他看什么东西，在绒布的小口袋里，可是我一下搂都没走近呢，宋助理就动作特别快把东西收起来了。” “可是以前都没有这样过嘛，他最近好像就突然神神秘秘的，而且感觉还遮遮掩掩” 林小宛还在小声碎碎念霍铮最近的一些异常行为表现，顾语芜拍拍她：“没有关系啦，我也帮你多注意他一点，虽然我们很少会见面。” 她自己说着还笑了两声。 “对了。”顾语芜想起来另一件事情，“你前两天不是说想要那个小爱豆的签名吗，过两天有个活动，她们那个团也会参加，带你去玩一玩？” 林小宛：“什么时候呀，我得先跟霍铮说一声，他不大愿意让我自己出去，不过是跟你一起，他应该会同意的。” 顾语芜说的小爱豆是今年很火的一个流量女明星，限定团c位出道，能唱能跳业务能力超强，最近还演了网剧，演技虽说不是很出众，但也没太拖后腿。 她们团有11个人，其他十个人都不温不火，就她自己凭借美貌火爆出圈。 林小宛是不追星的，她要签名也是为了给别的人要。 霍铮总是揣着她到公司里去，一些经常进出的高层或者管理人员们就都认得她了，知道林小宛给总裁办的几个人都画了画，有人想要，她就也会给画一张。 这个明星就是公司里一个部门的经理，是个做什么都慢吞吞的男生，他很喜欢这个小明星，林小宛帮忙要签名或者明信片都不是第一次了，正好快要到这个部门经理的生日了，就要个签名当作生日礼物。 林小宛对这些都不太了解，顺便又问一句：“什么活动啊，好玩的嘛？” 顾语芜笑笑：“不是，她们有个综艺节目要上，团里五六个人在，那天就录个先导宣传片，咱们去吃火锅的。” 林小宛一听见吃火锅，就高兴起来了：“好啊好啊，火锅好啊，我要去的。” 林小宛：“我想想怎么跟霍铮说，不能和他说有火锅吃，要不然他肯定不让我自己去。我前两天也说想吃火锅呢，他嫌天热说那个火气太大了就不许我吃。” 她本来以为要好好磨半天，或者撒撒娇哀求一下，再不然答应一点霍铮的无力要求，他才会允许自己出去玩，结果却没想到，自己刚说了和顾语芜出去那一天，霍铮思索了片刻，就点头了。 这一下倒是弄得林小宛一时不敢确认了：“啊？真的可以噢？那我就跟顾语芜姐姐说啦？” 霍铮：“说。” 许是发觉自己应的太干脆了，又说：“但是不要玩太晚了，到时候让司机在那边等你，不可以不接我的电话，知道吗？” 林小宛如今换了个司机，是原来霍家的人，身手好又会开车，是霍铮怕她再出事，特意给换的人，就只跟她一个。这司机原来是霍家保安队的队长，武术类的奖项拿了一大堆，林小宛觉着让他给自己当司机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经过霍铮的这么一叮嘱，林小宛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就乖乖点点头：“知道啦。” 她心思通常都是不怎么细腻的，很快也就把这事情抛掷脑后。 到了活动那天，林小宛跟顾语芜到的时候她们录制还没有结束，现场除了她们几个小姑娘，还有几个娱乐圈的老牌明星，现场有主持人有歌手有演员，氛围还挺轻松的。 林小宛平时综艺看的不多，但是热门的都会瞧一瞧，看着这个几个人，她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综艺啊，我好像没有看过。” 顾语芜：“一个生活类的慢综艺，还没开始播呢，你当然没看过。” 林小宛：“噢。” 难怪呢，她觉得就这几个很出名的明星在这里，怎么也不会是默默无闻连她都不知道的小综艺。 录制的场地很大，火锅是在一张长桌子上，十几个人坐在一起，居然也不显得拥挤。甚至吃火锅的时候都有镜头在一边拍摄。 不过顾语芜告诉林小宛没有关系，这个镜头也只是架着拍一会儿，就算拍到了她们两个人，后期也会剪辑掉，不用拘谨。 顾语芜跟那个主持人和老牌明星是熟识，给他们介绍：“小宛，我小妹妹。” 林小宛就好像跟着家长走亲访友的小朋友似的，贴在顾语芜身边乖乖软软地笑，一边说：“您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等你嘛 林小宛本来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是来要签名的，偷偷瞄了几眼，顾语芜就已经自然而然替她说了。 顾语芜也是头一次见这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她通常情况下还是很友好的，带着松快和善的笑容面对着她们：“小宛来还想跟你们要个签名呢，等下吃完火锅给我们留个纪念呗。” 林小宛立即展现最大的笑容也看向女孩子们。 女孩子们笑着点头说当然好啊，还有几句客气谢意——对于林小宛对她们的喜爱。 交谈了几句，林小宛吃惊极了：“啊，你们都才十八岁啊？” 难怪看着都那么小呢。 女团里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圆脸小明星笑笑：“她们十八，只有我20了。” 她想要签名的那个女孩子是最小的，年初才刚过了十八岁生日，长长的卷头发，精致白皙巴掌大的小脸蛋，讲话娇滴滴的，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极了。 短短聊了几句，顾语芜的几个明星好友都没什么架子，而且还会给林小宛投喂一些吃的，就跟家里好脾气的家长也没什么不同，林小宛也就不怎么紧张了。 吃了会儿她还发现，这几个女孩子看起来似乎比她都还要拘谨些，这个时候拍摄的那些镜头都撤掉了，工作人员也吃饭去了，她们看起来却仍然不放松。 林小宛看着她们，只感觉她们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好看地跟画似的。 林小宛：“你们吃的好少呀。” 十八岁都还在长身体呢，居然就吃这么一点，林小宛怀疑她们是不是都没吃饱。不过转念一想，人家都是女团的爱豆，想来也是需要吃少一点保持好身材的。 其中一个小爱豆正在吃煮青豆，闻言叹了口气也很无奈：“能怎么办呢，偷偷告诉你，我们要是吃多了，重了的话还要罚钱呢。” 林小宛震惊：“什么，这么恐怖。” 她嘴里刚填了一枚鱼丸进去，前面的属于自己的小锅子里面还煮着乱七八糟许多东西。 林小宛：“可是你们都已经很瘦了啊。” 抛开吕迎新不算，这几个女孩子是林小宛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爱豆，女孩子们真的都很瘦，纤细的手脚，就裹着薄薄一层皮肉。 林小宛心想霍铮还总抱着她说她太瘦了，真该让他自己亲自来看看什么叫瘦的。 想到霍铮，又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己今天偷偷是来吃火锅来了，心虚地又塞了一口豆腐泡到嘴巴里。 这一顿火锅结束，林小宛拿了一圈人的签名，在座的几个人不仅给她签了名，女团的成员还给了一套明信片和她们团最新的尚未发行的唱片。 林小宛感觉很惊喜：“哇塞。” 回到家里的时候，霍铮没有在家，不过两个人早就通过了电话，霍铮告诉她有个会议在集团开，会回家很晚，她也就没有在意，甚至还有点庆幸。 幸好霍铮不在家，闻不到她身上的火锅味道。 她洗完澡又跟糊糊玩了一阵子，人就有点困了，阿姨睡得早，四处静悄悄的，她顺势抱着糊糊就在巨大的软绵绵的猫窝上睡了。 这个猫窝是林小宛逛购物软件的时候偶然看见的，想着糊糊比一般猫咪体型大一些，就拍了一个最大款，结果收到货之后人都傻了。 别说一只糊糊了，这一米五的长宽，就是一只成年哈士奇睡都绰绰有余。 睡个人也就不奇怪了。 霍铮回来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他料想林小宛应该已经睡了，结果到了卧室却发现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床上没人。 他惊了一下，立马拨了给电话出去，电话的铃声从被子上传出来。 手机在这里，那林小宛应该是在家的。 霍铮高高提起的心慢慢落回去，林小宛虽然不会时时把手机带在身边，但也不会出门了还把手机放在这里的。 他看了一眼表，一点多钟。 稍稍思索，他就下了楼，然后果不其然在二楼发现了呼呼大睡的小姑娘。 糊糊被她松松地揽在胳膊下，也闭着眼睛。毛绒绒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摆着，听见有人来的声音，是熟悉的脚步，就睁开眼看过去。 看见是霍铮过来，又颇为嫌弃地往林小宛怀里拱了拱，还没等再摆个好姿势呢，就被霍铮大手一捞，捞起来放一边的凉席上去了。 糊糊愤怒地甩了他一尾巴，喵呜了一声爬起来自己到一边玩去了。 霍铮俯身把小姑娘抱自己怀里，才刚有动作，林小宛就睡眼惺忪地张了眼，看见是霍铮，又极其依赖的两条胳膊抱住她的脖颈，眼睛闭上了。 霍铮跟抱小孩似的把人抱起来，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低声轻斥：“一个看不住你就乱跑。” 林小宛睡得迷迷糊糊，声音也软乎乎地跟团似的：“没有乱跑呀。” 他抱着人上楼：“没乱跑还下来跟猫抢地方睡觉？” 林小宛打了个哈欠，蹭了蹭他，撒娇道：“在等你嘛。” 好，看在她如此乖巧可爱的份上，霍铮决定原谅她不报备就去吃火锅的行为，听说还喝了加冰的柠檬汁，那么惩罚还是要有的，譬如这周没有冰的任何食物了。 星期六早上，林小宛揉揉眼睛爬起来，发现霍铮罕见地在衣帽间里挑衣服。 她穿着丝绸的吊带睡裙，过去找了一件半袖外套披上，这几天外面连续都是四十度的高温预警，她连跟霍铮去公司都没了兴趣，除了一次给那位部门经理送签名和照片之外，就一直在家里窝着。 霍铮几次哄着想带她去公司无果，也只好顺从她，反复叮嘱了几次出门一定要告诉他去哪。 林小宛好奇：“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要出席吗？” 平时的衣服送来之后都有服装专业的人来搭配，衣柜里一挂都是一套，林小宛很喜欢和搭配衣服的姐姐玩这种换装游戏，但是霍铮从来不过问的。 他穿衣服也不挑剔，挑衣服更是头一遭。 林小宛吐槽：“你这些衣服有什么好挑的，除了衣服料子不一样，我看都差不多。” 霍铮转向他，笑意盎然：“那卿卿给我选一条领带？” 林小宛：“我可不懂什么不同的材质不同的纹路不同的搭配，选丑了你也不许说我噢。” 霍铮扣上衬衣的扣子：“自然不会。你的眼光很好。” 林小宛选了一条素面的暗红色领带，笨拙地给他系上，男人坐在更衣室的换鞋凳上，神色温润，含笑看着她，偶尔还得出手帮一把小姑娘，以免她把领带打成一个死结。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发！ 系好了领带，林小宛顺手又给他折了一下衣领：“你还没有说呢，干嘛突然挑衣服啊，是有出席什么嘛？” 霍铮点头，吻了一下她：“是有点重要事情。” 林小宛以为他是有什么合作或者商务的洽谈，也没有想的太多。下午的时候顾语芜却忽然来访，说晚上定了一家餐厅，不过她老公忽然出任务去了，就想要她陪着一起吃个晚饭。 顾语芜笑嘻嘻：“要穿正装去哦。” 林小宛对于正装的概念一直都很模糊，她去过的高档餐厅算起来也不在少数了，每次就是正常日常的穿着，也没有特意收拾过，也没见说不让进门的。 林小宛在衣帽间里摸不着头脑：“怎么样的算正装啊？” 顾语芜大笑了几声：“我举得只要穿衣服都算正装，这件小裙子怎么样？” 她取下来的是一件方领系带的白色连衣裙，带着很浅的蓝，腰后有精致巨大的蝴蝶结，穿起来特别元气可爱，是前些天才送来的当季新款。 天气热，她的头发如今长了，扎了个高高的丸子头，耳钉都是小巧可爱的小珍珠。 林小宛出门不爱挎包，偶尔需要也是放在车里，她在放包包的柜前徘徊了一下：“我们只出去吃个饭，就不要拿包了。” 顾语芜正在兴致勃勃地看鞋子：“不拿就不拿，过来过来，这双奶白色的方跟玛丽珍鞋我觉得不错诶，你看怎么样？” 她拿的那双玛丽珍是交叉绑带的款式，有几公分的高跟，搭扣上有小钻石，亮闪闪很漂亮的。 顾语芜打量自己地“杰作”，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出发！” 林小宛还记得霍铮再三叮嘱自己出门要和他说，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霍铮：“和顾语芜一起？去。” 林小宛乖乖交待完毕，挂了电话之后还有点不可思议：“他也太神奇了，知道我是和你一起，都不多问就直接答应了诶了。” 说着她还很洋洋得意：“说起来上次吃火锅，回去他也都没发现！看来以后我想吃什么的时候，喊上你就好啦，这也太棒了。” 顾语芜心虚地笑笑，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早就已经是个叛徒，看她傻乎乎地开心，也没好意思讲说霍铮其实早就对她的动态掌控的一清二楚。 毕竟就算自己什么都没说，可是司机可是霍铮的人啊。 霍铮问一句，司机自然一点隐瞒都没有，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去的地方是市区里一个其貌不扬的古典小洋楼，是英文雕刻的招牌，里面安安静静的，踩着木质楼梯上了楼，二楼是吃饭的地方，不像个餐厅，倒像是别人家的客厅。 里面除了一张餐桌，还有沙发和小茶几以及书柜电视等等的，都是很文艺古典的摆设，吊顶很高，上面是繁杂巨大的水晶吊打。 餐厅里的服务生带着两个人走上来，屋里有轻轻地古典音乐响着，服务生在茶几上摆了两个三层的甜品塔，一个是西式甜点心，另一个放了薯片和爆米花还有小饼干。 并不是一个服务生为她们服务，两三人进进出出，还有一位端来了红茶壶，茶杯设计也是古典的样式，有金色的滚边花纹，注入冒着热气的红茶，不像是吃晚饭，倒像是什么西式贵族的下午茶。 林小宛感叹：“贵果然有贵的道理啊。” 顾语芜：“预约都排到三个月之后了，一天可就招待一桌客人。” 这地方一看就是吃西餐的，林小宛对于西餐不算热情，但是对于这些小点心十分心动。 服务生最后又端了几个盛着不同水果的莲花水晶碗，放下之后含笑示意：“需要开始用餐请按呼叫铃就可以了。” 然后就退了出去。 现在时间还算是尚早，夏天本来天黑的就晚，吃饭时间普遍在六点半七点钟，五点的日头正要往下落，有金色的光芒从巨大的雕花窗户透进来，很是悠闲。 林小宛喀嚓喀嚓地像小仓鼠一样吃薯片。 “还有余温呢，好原始的土豆和孜然味道，是他们自己做的嘛。” 顾语芜好笑：“总不能是自己买回来撕掉了外包装然后端给我们，那也有点太对不起这个价位的餐厅了。” 她们两个人是不急着吃饭的，就坐在沙发上闲聊，林小宛的分享欲空前高涨，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霍铮，夸赞这里氛围好，还乖乖报备了在吃小零食，并且保证了多喝水。 霍铮很快回复：【喜欢这里吗？】 林小宛飞快打字：【喜欢的！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样吃饭的地方，跟在别的餐厅吃饭感觉都不一样的。】 霍铮：【那我们以后多找这样的餐厅吃饭。】 林小宛看她忙着吃还得翘着手指头打字，问道：“在干嘛，和你家霍总聊天呢？” 林小宛一点头：“嗯呢，说以后多找一点这样的餐厅。” “这种模式的餐厅盛京不多，在偏一点的位置我知道还有一家做咱们本地菜的，到时候把老板联系方式给你，那家店开门的时间不固定，想去吃得提前问老板才行。” “好的呀。”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顾语芜的婚后生活，林小宛就好奇问：“你结婚多久了呀？” 顾语芜算都不用算，几乎马上就能说出口：“也不过五年而已。” 前几天才过了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林小宛：“你为什么结婚这么早啊？” 其实在商夏晚婚晚育才是趋势，虽说十八岁就可以合法领证了，但是三十岁才是大部分人会选择结婚的年龄，林小宛就一直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结婚太早了。 没想到顾语芜结婚也这么早。 林小宛接着好奇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呀？讲一讲讲一讲呗。” 顾语芜失笑：“我本来还想问问你对婚姻的看法呢，怎么忽然把话题拐到我身上来了。” 林小宛可太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立即跟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凑过去，撒娇地摇晃她的胳膊：“讲一讲嘛讲一讲嘛，我好奇呀。” “好好好，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顾语芜仔细回忆起来，“我从小跟他就认识了，真要追究起怎么认识的，我还真不记得。” “不过据说是因为一块卡通造型的巧克力，我夺过来，还把他给恐吓哭了。” 林小宛是见过顾语芜的老公的，人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比霍铮还黑，看着虽然总是笑模样，但是其实是很不好惹的一个人，又是军部的总统领，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小时候居然会被吓哭。 第一百九十五章 钻石戒指 “居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情啊。”林小宛很是羡慕。 她几乎可以猜测到故事的走向：“那你们一起长大，肯定就顺理成章谈恋爱然后结婚啦？” 顾语芜笑着点头：“对。” 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顾语芜的爱情之路还是稍微有点坎坷的，她也是有点故事的人，不过一些乌七八糟鸡毛蒜皮的事情，她不想记得，也就不必提起了。 顾语芜话题一转：“你呢，你和你家霍总如今一订婚，是不是都偷偷计划过结婚啦？” 这林小宛还真没想过结婚这一茬，她感觉现在的生活好像就已经很满足了。 “怎么这副表情，呆呆傻傻的。”顾语芜好笑。 林小宛回过神来：“还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呢。”她还真没有想过结婚，已经很久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比上辈子都还要好。 有了一只猫，还学会了画画，自己的甜品店，也不惧怕人多的地方对于别人的注视的目光似乎也无所谓了，甚至还很享受别人对于她的一些奖赏和夸赞。 好像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而且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基于霍铮对她的鼓励和支持。 霍铮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了。 顾语芜想到，会有一类人，会宁愿谈一辈子恋爱也不想要结婚的，于是问：“干嘛没有想过啊，是不想结婚嘛？” 她怕林小宛会因为她的问题而有压力，马上就接了一句：“不想结婚也没有关系啦，毕竟好多人都选择单身或者只谈恋爱呢。” “也不是啦。”乍然间说到这个话题，林小宛其实也没什么太多思绪，但是仔细想一想的话，“也不是不想结婚，好像结婚也可以。” 她这话说的犹犹豫豫，看起来是很难以抉择的问题。 她反问：“你感觉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区别嘛？” 顾语芜婚后的生活一直都很好，虽然偶尔也会闹点别扭，但是几乎全部时间，她都只觉得快乐和幸福。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真要回答区别的话，我觉得也不能以结婚来判定，毕竟我都结婚好几年了，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情都会有跟之前不同的看法和想法，总不能说这些思想是结婚带来的。” 林小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没太听明白，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顾语芜看林小宛总在吃零食，怕她等下没肚子吃饭了，看了看时间赶紧叫停：“好了好了，再吃下去你该吃饱了，站起来溜达两圈，叫他们开始做。” 按过了呼叫铃，顾语芜站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她出了门之后，屋里就剩下林小宛一个人，她又吃了两口小饼干，有服务生进来，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点亮了长桌上精致的烛台，金色的火光跳跃起来。 屋里的灯也是橘色的暖光，现在虽然没有了太阳，但是天还亮着，一点点灯光和烛火都是为了营造出一个柔和浪漫的氛围。 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林小宛以为是顾语芜回来了，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进来的人是霍铮。 林小宛：“诶？” 霍铮被她的反应逗笑：“怎么这么惊讶，没想到是我吗？” 林小宛：“这谁能想到呀，你怎么来了呀，顾语芜姐姐呢？” 霍铮把她领到长桌前坐下，然后坐在了她的身侧——这在西餐上其实不太合规矩，不过林小宛并不喜欢两人吃饭坐对面，她更喜欢亲密的挨着。 霍铮当然愿意依着她小小的爱好。 林小宛满头疑问的时候，服务生已经送了开胃菜过来，淋了酱汁的鹅肝和一点点缀的鱼子酱，这不需要什么技巧和高明的烹饪手法， 林小宛吃的莫名其妙，看霍铮理所当然坐在她身侧问她吃起来怎么样，就点点头：“好吃的呀，不过你怎么忽然出现了呀，今天晚上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霍铮：“陪你吃饭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林小宛才不信这说辞呢，她又不是第一次跟霍铮吃饭。 “那顾语芜姐姐去哪里了啊，刚刚不是说打电话去了吗？” 霍铮：“她有其它事情。” 林小宛眯起眼睛来审视地看着他，举着小叉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事情，你看起来明明就很不对劲的。” 霍铮低咳了一声：“是有点事情想问你，先吃饭。” 为了避免错过食用的最佳口感，餐品都是一道一道有序替换着端上来的，不过林小宛听他说完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心思却都不在吃饭上面了，放下餐具靠过去撒娇：“你先和我说嘛，是什么事情啊，你想问什么呀？” 霍铮让她坐好：“等下再问。” 他手心微微沁一层薄汗，是有点紧张的。 林小宛撅起的嘴巴上都要挂油壶了，对方这样避而不谈的态度难免让她分心多想：“不要嘛。” 她问：“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你到底想问什么嘛，太可恶了你这个人，怎么讲话要讲一半啊。” 她气鼓鼓地吃饭，霍铮好声好气哄了她几句，再三保证了吃完饭一定什么都说清楚。这家做西餐的餐厅味道确实十分好，而且选材用料都很讲究，林小宛吃着喜欢，就又想起顾语芜来。 她对于顾语芜有其它事情这个说辞，实在很难相信。 林小宛：“顾语芜姐姐到底干嘛去啦，我才不信她有事情呢。” 看她的的态度，怎么可能会人突然就有事情了嘛。 霍铮坚持自己的说辞：“真有其它事情。” 林小宛咬了一口鲜嫩的小牛肉“你就会骗我。” 霍铮：“没骗你。” 问题得不到答案，一直到了饭后甜点，服务生端了杏仁茶和精致的点心来，林小宛摩拳擦掌，吃了几口，小勺子忽然戳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她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夹心，就给挖出来，却发现是一枚亮闪闪的钻石戒指。 硕大的方形宝石镶嵌在花蕊中，熠熠生辉。 她后知后觉地看向霍铮，男人伸手把戒指拿过去擦擦干净，又递到她的面前：“喜欢吗？” 林小宛缩了缩手指，把和顾语芜一起闲聊的话串起来，有所察觉和预感，但还是想要重新确认一下：“给我的呀？” 霍铮此刻反而忽然就放松下来，他注意着林小宛的神态，确定对方脸上并没有抗拒或者讨厌的情绪，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给你我还会给谁呢？” 他更凑近一点：“卿卿要不要考虑一下嫁给我呀？” 第一百九十六章 烟花和无人机 男人的语气放的轻轻的，亲密地贴在自己爱人的耳边，是两个人之间的深情私语。 明明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可是林小宛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皮热起来，然后别别扭扭地笑话他：“谁教你的这个办法啊，真俗气。” 可是她唇角弯弯，分明是喜欢和高兴的。 霍铮看得出来，任她奚落，柔和着眉眼未曾多言，握住她白嫩柔软的手，给她把戒指套了上去。 林小宛勾了勾手指头，现在也算是知道怎么顾语芜怎么话里话外地问她想不想要结婚，难怪说是去打电话就一去不复返，想来也是一早就商量好的。 她仔细看着中指上面的戒指，有点不解：“你干嘛还要让顾语芜姐姐来问啊？” 霍铮说：“让她来探探口风。” 林小宛却想到了别的：“真的很难约吗，这家店？”好吃是确实好吃，环境也好，那顾语芜吃不到岂不是也太可惜啦。 霍铮：“还可以。”他轻轻笑了一下，“偶尔的时候，可以行使一点点小小特权。” 林小宛问：“那我要是跟顾语芜姐姐说不想结婚，那你不就白准备啦？” 霍铮：“不会白准备，如果你不想结婚，那这就只是一次普通的晚餐。” 他问：“真的不记得今天这个日子了吗？” 林小宛仔细回忆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再去软声软语地问霍铮，男人却笑而不语，避开这个问题，说还有另一件礼物送给她，算是一个庆祝求婚成功之后的礼物。 林小宛心中好奇还未褪却：“在这里吗？” 霍铮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在外面。” 是一家游乐园，就是最一开始，霍铮认识林小宛的地方。 夏季的夜晚游乐园灯光明亮，绚烂地灯泡闪烁，还有欢声笑语的游人，这里一直营业到零点。 林小宛当然记得这里：“哇，好久都没有来游乐场了，你把礼物藏在里面了吗？是什么礼物啊？”她天马行空地想象，“会是一辆冰激凌车吗。” 毕竟第一次见到霍大宝和霍二宝的时候，她就买了冰激凌。 霍铮捏了捏她小巧可爱的鼻尖：“少做梦了。” 在游乐园靠近中心地位置，有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城堡，前面巨大的喷泉广场是用来举行游园会活动的地方，霍铮带着人一路走到城堡里面。 林小宛也是第一次走进这里面，这里空间并不大，第二层有一个漂亮的露台，繁花环绕，别致娴雅，这里不高，但是从这里向外看去，视野很开阔。 林小宛有点迫不及待：“礼物在哪里呀？” 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轻微的力气迫使她微微昂起头：“礼物就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 “可是现在我就”睁着眼睛呀。 话还没有说完，霍铮的手已经从她眼睛上方移开，转而松松地揽在她腰间，紧接着一束金色地光芒冲上星空，然后“啪”一声绽开了巨大的白金色的花瓣。 很快，一朵接一朵硕大的烟火冲上天空，接二连三炸出艳丽的色彩，游乐园游玩的游客们纷纷驻足欣赏，还以为是什么活动的烟火，更加喧嚣热闹起来。 林小宛地唇还微微张着，半晌之后“哇”了一声。 她是喜欢这种东西的。 烟花很快变化了位置，一左一右地像是撑起一块墨色的布，天空点点星子似的白色光团浮现在空荡荡的中间，变成了一组阿拉伯数字，很明显的日期，却不是今年。 这是无人机表演，在数字下方，还有一幅图案，明显的一男一女，中间还加着两个小豆丁，不知情地或许以为这是一家四口，可是林小宛却亮光一闪，想起了这一天。 霍铮看她恍然大悟地样子，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有想起今天了吗？” 三年前的今天，是林小宛第一次遇见霍铮的时候，图案上的两个小豆丁，是当时被林小宛捡到的霍大宝和霍二宝。 林小宛耳垂通红地呐呐：“你，你竟然还记得今天啊。” 霍铮碰了碰她的脸颊：“我可不是迷迷糊糊的小笨蛋。” 林小宛一听就知道这是在点自己呢，立即鼓起小脸蛋，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像是撒娇一样：“我才不是笨蛋呢！” 霍铮看着她笑而不语，脸上却明晃晃地在说着：小笨蛋怎么自己对号入座了呀？ 烟花还在放着，无人机也变了队形，那一串阿拉伯数字从三年前变成了今年今日，下面的图案也变成了一枚璀璨地戒指，还有一个很传统的求婚姿势。 林小宛立即表示不满：“这图案怎么跟你设计地不一样啊，我们霍总可没有跪下求婚。” 霍铮笑意深了许多，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执着她已经带了戒指的手，一条腿就弯了下去，登时变成了单膝跪地的姿势。 林小宛反而惊了：“哎呀，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你快起来啦。” 霍铮亲了亲她的手背：“那么林小宛小姐，同意霍铮先生的求婚申请了吗？”他不等林小宛说话呢，自己又继续说，“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戒指都已经戴上去了。” 颇有一副无赖的样子，林小宛被逗的笑起来。 “同意啦同意啦，快点起来呀。” 这一场无人机和烟花表演，还被推上了娱乐板块的新闻，没办法，实在是看见的人太多了，一开始是盛京本地的人传播，但是现如今的流量时代，信息传播地速度快地无法想象。 只是一个晚上，讨论度就已经很高了。 林小宛是吃早饭的时候知道这事情的，还是顾语芜给她转发过来的新闻。 顾语芜：【你们家霍总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啊，隐秘地跟所有人炫耀自己要结婚了这件事情。】 林小宛急吼吼戳手机：【没有要结呢，具体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又问：【那你昨天干嘛去了呀？那家餐厅真的好好吃！虽然是西餐但是超级美味，我觉得下次可以再去~】 顾语芜：【你还是跟你家霍总去，还看不出来吗，你姐姐我就是个纯纯工具人，还好霍总懂事，今天我跟我老公再去享受一餐，不然实在亏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视频 网络上消息多，这种事情一般讨论一下也就没人再注意了，可是到了中午，顾语芜又给林小宛转发来一段视频，倒是不长，也就二十多秒。 顾语芜：【救命啊救命啊这是你俩？我去这氛围感，我去我去我去我死了，我无话可说平时不觉得但是这样看你们两个也实在太配了。】 林小宛都不需要点开，只看一眼视频封面上的两个人就知道，是昨天晚上的小露台，自己和霍铮站在那里看烟花的时候。 她顺着顾语芜给她发过来的视频点进了拍摄视频的人的主页，是一个昨天在游乐场里的女生，这个视频的转发和评论次数都都有一万多次了。 女生动态写到：【合理怀疑这是昨晚烟花和无人机表演秀的男女主！！本来只是在录一下烟花的，结果镜头转了一下，就看见女生歪头说了句什么，揽着她的男人就跪下了，还亲吻手背！！！家人们谁懂啊啊啊啊啊！！！】 评论还有盛京本地人出来作证：【这个城堡是不对外开放的，啊啊啊真的很有可能是男女主角啊！所以昨天真的是求婚现场了？】 那个无人机表演，讨论最多的一点就是：看不懂。为什么三年前有两个小孩子，三年后就没了？甚至还有很多人质疑，是不是表演失误，程序编写错误，把图案给放反了。 视频里没有原声，是拍视频的女生自己配了一段音乐，录像中有攒动的人头和烟花，然后镜头转到露台上的林小宛，她扭头讲话，接着霍铮就单膝跪下去。 这里能看出来拍摄的人应该很激动，视频晃动很厉害，还拉近了些距离，能看的更清楚。 林小宛没想到居然会被陌生路人拍到，而且就像是顾语芜说的，看起来真的好般配。 而且这真的拍的也太好了！在烟花下面，暖色的灯光，被花瓣环绕的两个人，还有很明显表现着甜蜜的配乐。 林小宛点赞并且下载保存了视频，给顾语芜发消息：【呜，这拍的也太好了tut】 他把视频拿给霍铮去看，霍铮看完，第一反应是：“早知道应该安排摄影记录的，这是很好的纪念。” 林小宛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晃了晃手机：“现在我们也有很好的纪念啦！” 拍摄的人距离还是比较远的，尽管最后的时候拉近了镜头，但是在夜色和灯光的遮掩下，除了相熟的人，也没人会认识他们是谁，所以林小宛一点也没在害怕被发现的。 但是事实证明，她确实有点小瞧网友们的观察力了。 林小宛睡过午觉起来，还沉浸在极具氛围感的视频中，手痒难耐，想要画成卡通形象保存起来。 她的语客已经有过很多卡通动物形象的作品，原型都是她和霍铮的日常生活，霍铮是大灰狼先生，她就是小兔子小姐。有时候霍铮做什么她不顺心的事情，她现实生活里无法，就在画里好好收拾一顿大灰狼。 她把画布铺开，又一次打开了语客，想看看别人有没有什么评论作为灵感。 结果一登录就发现，她似乎大概可能好像，被认了出来。 因为有很多人在视频下面一直带着她的id，问视频里面站在露台的人是不是她。 林小宛赶紧戳顾语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视频下面怎么忽然好多人都在圈我的名字啊，我，我要说什么什么吗我这个时候否认是不是不太好啊，要诚恳的点头吗？可是又觉得那样好奇怪！！】 顾语芜看见她的消息简直要笑死了：【你否认这个干嘛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认出你来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张脸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网络上啊。】 顾语芜：【你放心，离了网络生活中没人认识你的，放平心态，咱又不是大明星。就拿我来说，你看我出门有被认出来过吗？还不是都正常生活。】 这倒也是。 林小宛搓搓手：【那我要管这个嘛？】 顾语芜：【这个看你自己的，随便都行，网友的热情来的快去的快，不管你理会还是不理会，不出三天也就没人在意了。】 顾语芜：【不过你可以问问你家霍总？我感觉你家霍总应该还蛮想高调宣布他求婚成功这件事的。】 霍铮今天在家休息，不过陪她睡午觉起来就在书房远程会议去了，现在还没有结束，林小宛觉得这点小事也没必要特意挑在这时候拿去打扰他工作。 这样想着，林小宛就把视频又看了一遍。 她还记得她重生回到这辈子的时候，刚滚了床单，霍铮就掏了一枚戒指出来说要和她结婚，她那时候正伤心失望着呢，只想着不要结婚重蹈覆辙了。 结果绕来绕去，还是和他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她给忘记问了，霍铮前些日子神神秘秘到底在干嘛呢！都没有和她解释也没有和她说明！ 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画画也没了心思，噌就站起来，噔噔噔到书房去找人，结果走到书房门前面，又冷静下来了，绕了两圈也没想好要不要进去。 这幢房子的隔音效果做的很好，想要听听里面会议开到哪里也是完全没可能的。 正纠结犹豫地时候，书房的门打开了。 霍铮开门看见她鞋子也没穿，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还在啃手指头，顿时眉毛一翘，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打了一下小姑娘的屁股，语调沉沉：“又不穿鞋。” 林小宛早都习惯被他抱着。顺势就揽住了他的肩膀：“你的会议开好啦？” “嗯，开好了，站在书房前面干什么呢？” 林小宛差点就忘了自己气势汹汹要来找他质问的事情，闻言立即想起来自己地要紧事，严肃地小脸看向他，大声叭叭：“我是来质问你的，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霍铮抱着人去穿拖鞋：“质问我？” 林小宛：“说，你前阵子鬼鬼祟祟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霍铮顿了一下，觉得现在也没什么瞒着她的必要，无奈又好笑：“是求婚的具体事情，总不好叫你提前知道，那还算什么惊喜？” 其实林小宛早就猜到了，但还是有点问题：“那有次我明明看你和宋助理在看什么东西，一看见我怎么就立马收起来了？” 霍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一切事情都如实告知：“是一些宝石，我之前在不同的拍卖场拍了几块成色好的石头，除了戒指，还想做一套首饰送给你。” 霍铮：“是我们结婚时候带的首饰。” 第一百九十八 结婚证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到了结婚上去，林小宛有点磕磕巴巴：“什，什么时候说结婚的事情啦，你也没有和我提起过呀。” 霍铮笑笑：“那会儿还不确定你的想法，我想着你要是不想结婚，我就当生日礼物送你。” 林小宛好奇：“那你怎么就会觉得我不想要和你结婚的呀？” 霍铮迟疑了片刻才答：“很久之前，你说不想结婚的。” 林小宛却对这个完全没有印象了，皱着小脸想了半天，最后认定这是霍铮无中生有的想法，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说过不想结婚这件事情。 林小宛：“你肯定记错了。” 男人从善如流地改口：“好，那就是我记错了。”不过现在想或者不想也都已经不重要了，林小宛已经答应了他，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他又问了刚刚开始的问题：“所以你跑到书房门口做什么？” 林小宛这才想起来是告诉他视频的事情，就拿出手机给他看，霍铮了解大概之后，确实一点都没有犹豫，就像是顾语芜猜测地那样，他十分大方，而且还挺开心被网友们认出来。 晚饭时候，霍氏集团地对外形象账号转发了拍摄女生的原视频，顺便大大方方承认： 【没错啦，就是我们霍总和老板娘，图案也不是程序编写错误，那两个小豆丁是霍铖先生的乔幼安小姐的宝贝，三年前老板娘就是在游乐园捡到了两个走丢的小宝贝因此认识霍总的。ps：昨晚确实是求婚现场，成功了=w=】 第二天，林小宛跟着霍铮到了办公室，那人从抽屉拿出一个厚重的文件夹，里面是活页，放了厚厚的一沓，有许多不同的珠宝设计方案，还有详细的宝石切割计划。 霍铮把人揽在怀里，一页一页翻过去给女孩子看。 不同的珠宝设计有不同颜色和品格的宝石，有的页面上用马克笔划了一道长长的斜线，表示方案作废。 霍铮：“我对珠宝设计并不擅长，所以交给了几个不同的设计师去做。” 林小宛翻了翻，她对于这些东西更加不懂，只能说好看或者不好看，至少在这一本册子里，她还没有发现有哪个设计是不好看的。 就算已经被霍铮给否决的那些，在她看来也是精妙绝伦的设计。 不过这些五花八门的石头，虽然并没有进行任何标注，但是想来也知道一定都很昂贵。 霍铮问：“卿卿看看，有没有特别中意的？” 他慢慢给林小宛讲；“这一套是近两年新兴的一个年轻设计师，他设计的作品理念独到这一套是老牌的着名设计师，她还有这个，这个虽然是外国设计师，但是细节上非常会抓我们的特点” 看来看去，林小宛感觉自己要犯选择困难症了，只感觉哪个都好，根本选不出来。 林小宛：“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霍铮闻言笑了一下：“当然可以全都要，本来也都是给你的，只不过我们要选个最喜欢的，剩下的就做成你日常可以装带的首饰。” 林小宛想了想说：“那不如选个最贵的好啦，这里面最贵的是哪个呀？” 霍铮一时也不太确定，来回翻了一趟；“祖母绿是最贵的，但它重量最大，要论每克拉，应该是红宝石最贵。” 这些晶体来自全世界不同拍卖所，他本人并未到场，多是代理人或者助理，拍卖的次数多了，他难免也记不太清。 林小宛并不太感冒祖母绿的颜色：“我感觉祖母绿跟我会不会不搭配啊，感觉更合适嫂嫂带。” 林小宛年轻性子又活泼跳脱一些，祖母绿的颜色偏醇厚深沉，更适合有阅历有气场的人佩戴，霍铮在给设计师交代的时候也额外强调过，说自己的妻子年纪还小，设计上不希望过多繁琐。 但是出来的几个设计方案都很差强人意。 林小宛：“哎呀，这样也很好嘛，到时候我带红的嫂嫂带绿的，多合适啊。” 霍铮失笑：“你是跟我结婚，跟嫂嫂合适干什么。” 林小宛没想到这样他都要挑一下刺，立即说：“那我把绿色的让给你，到时候你带着耳环项链和我一起？” 男人咳了一声：“就做给嫂嫂的礼物很好。” 又问：“这几个设计你有喜欢的吗？” 林小宛纠结：“我看着都差不多，都一样好，喜欢也都喜欢，选不出一个独一无二的。” 甲方霍老板大手一挥，选不出来也没关系，把红宝石再给几个人重新看看，在交一版设计图上来，反正婚礼遥遥无期，到现在可以说连影子都没有呢，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要不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多了，设计师大概都想一把把改了无数遍的设计稿甩在霍铮的脸上。 难伺候的龟毛甲方。 可虽然难伺候，但是几个设计师也知道，在职业生涯里，能够用这么极品的晶体，打造出这样重量级的跟艺术品似的，独一无二的宝贝，是百年难遇的时机，要是能把这单子攥自己手里，那也是一大谈资。 因此也都卯足了劲努力。 如此又过了些时日，才终于选下来一个比较满意的草图，林小宛也比较喜欢。最后成功拿到这个单子是那个国内已经颇具名气的年轻设计师。 解决了一件事情，霍铮就开始惦记起别的事情了。 吃完了晚饭，林小宛正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霍铮在一边看时事要闻，一边手里剥着松子仁，再放到林小宛面前的小碟子里，片刻后，综艺进了广告，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把人给抱过来。 林小宛不明所以：“怎么啦？” 她现在手指上就带着霍铮给她那枚漂亮戒指，男人执起她的手亲了一口，凑到她的耳边，一贯沉稳令人安心的声音，此刻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霍铮：“你都收了我的戒指，怎么还不和我结婚？” 林小宛心思还在刚刚的综艺节目上呢，笑得嘻嘻哈哈，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说到：“没有说不和你结婚呀，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霍铮：“那我们说好了，明天去民政局。” 林小宛先点了头，继而马上才反应过来：“诶？！” 第一百九十九 去哪里举行婚礼 拿结婚证的当天天气很好，他们有提前预约过，去的也早，霍铮也不知道是在担忧什么，户口本和身份证都自己揣着，全程都没落到林小宛手里，还让林小宛给笑话了一通。 两个人今天都穿了白色的衬衣，拍照的时候霍铮一只手揽着林小宛的腰，明显心情奇好。 刚出民政局，林小宛拍了一下结婚证的照片发在家庭群，给乔幼安和霍铖都看过，又发给了顾语芜看，结婚证还没捂热乎呢，又被霍铮给收了过去。 林小宛：“你干嘛？人家给了两本诶，你又不是没有。” 霍铮淡定说理由：“乱放会丢，我帮你收着。” 林小宛翻了白眼，也随他去了。刚拿到结婚证，霍铮就有点迫不及待问她想去哪里举行婚礼。又说约了设计师给她定制结婚穿的婚纱礼服，问她有什么想法。 一连串问题迎面而来，林小宛其实都没想过呢，有些迟疑：“不用着急，结婚会有很多人来吗？” 霍铮说：“你不想很多人来，那就没有很多人。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顺着你的喜好来。” 周末的时候霍铮和林小宛，还有霍铖和乔幼安，带了霍大宝和霍二宝在外面吃饭，说到婚礼的事情，也都很赞同可以把婚礼早早规划起来了。 乔幼安说到：“婚礼也不是说举行就举行，现在九月了，你们两个人可以先计划着，要是觉着今年时间不合适，婚礼转过年来春天也很好，到时候我找人看看好日子。” 霍铮督促着林小宛吃青菜，说到：“宾客就不多请了，卿卿不爱人多，婚礼左不过是个仪式。” 乔幼安问林小宛有什么打算。林小宛的打算就是没有打算，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乔幼安也并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说：“婚礼本来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都是你们说的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你们决定好，别忘了知会我们一声。” 她对霍铮又说：“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也不用客气，你少自作主张，什么事情多听听人家小宛的。” 在她看来，小宛性子柔软没什么主见，而霍铮不同，他是个果断又强硬的，平日就多管着林小宛，她怕林小宛太迁就霍铮，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有什么想法也不说，到时候再自己默默不高兴。 毕竟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怎么样都要圆满的，两个人过日子更要互相为对方着想。 霍铮笑笑：“是，我都知道。” 林小宛有了嫂嫂撑腰，立即就挺胸昂头，很得意洋洋的小模样。 霍铖说到：“看看要邀请谁，差不多拟张单子给我，那些老家伙总跟我打探你的消息，我听着都烦。” 霍铖和乔幼安结婚的时候是强强联合，还邀请了媒体来观礼，把媒体算成是对外公之于众的渠道，因此也问了霍铮和林小宛的意见。 林小宛是不喜欢这样，霍铮于是也说：“到时候让自己家摄影师挑两张照片，反正我们自己也是要全程录像的。” 林小宛跟着小脑袋点啊点。 乔幼安就道：“那也好。” 给林小宛定制婚礼服饰的设计师是乔幼安的老朋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先生，乔幼安当年结婚的时候穿的婚纱也是出自他手，他现在已经很少工作，最近一次也是前年设计的秀款。 乔幼安带着林小宛和霍铮上门，到老先生的设计室去量一些身体数据，再商量婚服的款式和大致自己想要的样子版型。 老先生已经年逾六十，半头银丝，身体很硬朗，穿着都很考究，看着很十分儒雅，拿着软尺帮林小宛量尺寸，身边站着他的小孙女，一丝不苟地做记录。 一边测量，一边问着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元素在衣服上啊？花朵啊之类的。” 又说：“颜色和裙子的长短材料都是可以商量的。” 设计室工作区域的墙上挂着很多明星和模特照片，都穿着华丽礼服，看起来应该都是老先生的作品，有几张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还有老先生参加的不知道什么比赛，拿着奖杯微微笑着站在人群中间，模样还很年轻，一只手跟身边的女生牢牢牵着。 牵手的照片单独挂在一边，以彰显它的特殊。 林小宛对漂亮裙子和漂亮姐姐都很感兴趣，量完了尺寸就凑在墙边看着，老先生过来取样本，见她站在这边看，笑盈盈地给她说：“这是我还在念书的时候，第一次获得国际上的设计奖项，是我太太全程陪着我的，这也是我们第一张合照。” 他说：“算起来，也有近五十年了。” 林小宛又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女生，女生是齐耳短发，个子娇小，一只手和身边人牵着，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臂间，看起来有种微微向他身后躲着的羞怯感，抿着唇笑容羞涩。 林小宛来到设计室后除了老先生和他的小孙女之外并未间他人，于是小心询问：“您太太怎么没来？” 老先生依然笑着：“她前年已经走啦。” 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着忙完最后一场大秀就退休带她出去玩一玩，因为是最后一场，格外上心，就有点忽略她，连她不舒服我都不知道，有天晚上她自己在家里，自己洗澡的时候忽然晕倒了，脑溢血，就没再醒过来。” 林小宛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说：“至，至少没太受罪。” 老先生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对的。” 霍铮见她和老先生说话，脸上不太象是高兴的神色，怕她是不是跟老先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走到她身边；“在说什么？” 林小宛踌躇了几秒钟，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和霍铮再重复刚刚的话题，正犹豫间，老先生先笑起来：“小宛看到我太太的照片，我们就说了两句，走，过去坐下我们看看婚礼的衣料选择。”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了大半天，晚上太阳落了山才有了初步的设计。 回去的路上，乔幼安也说起老先生的太太，她跟老先生认识许多年，知道的也多以些。 乔幼安：“他跟他妻子出身都不好，他妻子没念过几年书，你也知道学设计是很费钱的，那些年都是他太太起早贪黑赚钱养着他，后来他有了名气，俩人生活就好了，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很恩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