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我靠倒卖法器致富》 第1章 开门,反诈中心 “呼呼……” 一阵秋风袭来,吹开了斑驳的窗户,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一抹月光投入屋内,依稀可见一个少年正倚靠在床头大口喘着粗气, 开关声响起,屋内明亮,廖廖数平,尽收眼底! 一张返锈铁床占据了房间的大半,床尾处整齐码放着几个尿素袋子,里面放着少年的衣服被褥,屋角一张掉漆的绿皮课桌上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电锅,狭窄的过道摆不下一张凳子…… 少年踉跄起身,走进与床头一墙之隔的狭小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不断的捧起流水,拍打着僵硬的脸颊,直到思维逐渐清明,这才停手。 他胡乱的抹去脸上得水渍,任由水滴自额前的发丝滴落,抓起一旁的牙杯接连灌了几杯水,随后抬头看向身前的一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头发干枯,脸颊凸起,脸色呈青白之色,眼眶凹陷,一双充满血丝的死鱼眼,昏黄呆滞! 难以置信,这还是他吗!! 少年失魂落魄,瘫倒在床上,踉跄着从床头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红塔山叼在嘴中,随后举起打火机。 “啪啪啪……”火石闪烁,一连几次才打着火! 随着一点火星闪耀,少年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儿,思绪随着升腾而起的烟雾飞散…… 他叫张无忧,年近三十,浑浑噩噩,没车没房,花呗逾期,一觉醒来便出现在了这里。没有情绪失控大喊大叫,他十分淡然的接受了现实,既来之则安之! 通过记忆融合,张无忧大概了解了少年短暂而又平凡的一生。 简单来说,这个少年除了经历与他稍有不同之外,其他的诸如性命,出生日期,人际关系等等都一模一样。 此时少年张无忧只有十八岁,正当年少时,经历也是相当精彩! 两个月前,因受不了顿顿萝卜大白菜的人上人生活,从邻市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国家秘密工程项目组逃了出来,一路辗转来到这里,目前在一家工地上刮大白,勉强糊口! 七天前,少年加班到凌晨,买了一袋包子迷迷糊糊的往出租屋走,在经过一处偏僻街道时,遇到一个拿着一个白瓷大碗乞讨的老叟,少年见他可怜便掏出一个包子递了过去,哪成想,那老叟不知何故,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直晃动着手中的白瓷大碗, 少年不解,但他太困了,也顾不得诸多,将包子放在了碗中,抬腿便要走。 谁知老叟贪心不足,晃着手里的大碗拦着不让走,到底是年轻,遇到不要脸的老不羞,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继续往碗中放包子,直到将袋子中的包子全部放进碗中,足足有七个,老叟这才离去,一溜烟的便消失在街角,速度比早上挤公交的大爷大妈们快了何止数倍! 也就是从那日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少年便开始做噩梦了,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街道。 街道不复烟火,四周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衬着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影绰绰,似有万千鬼影游荡…… 他站在街道的尽头,前方漆黑一片,进不得,后方那个奇怪的老叟突兀的出现在街尾,朝着他走了一步,随后站在原地望着街头的少年嘎嘎怪笑。 笑着笑着,双眼掉落,眼眶开始喷血。血液似是无穷无尽,朝着少年汹涌而来…… 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下,老叟弯腰捡起双眸,塞进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大肉包子,“嘎吱嘎吱”的吃了起来。 直到包子吃完,少年自噩梦中惊醒,只觉腰酸背痛,四肢酸软,就像对着学习资料做了一夜的习题! 这等症状,少年脸皮薄,羞于开口,便偷偷摸摸的去了一处黑诊所开了一堆的护肾宝,大补丸,随后又在路边算命先生那里买了几张符箓,贴身佩戴,用来安神。 第二晚噩梦依旧,老叟再进一步!少年醒来,脸色发青,脑子发昏,腰子一阵抽搐!由于精力不济上工时险些从工地的架子上摔下来…… 第三晚……少年暴瘦十斤,瘦骨嶙峋!走起路来骨头吱吱作响。于是,次日一早,他便因为左脚先踏入工地大门被工头开除,只能灰溜溜的躲回出租屋苟延残喘,直到昨夜老叟碗中只剩下一个包子,离他也只剩一步之遥! 少年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与煎熬,肝胆俱裂一命呜呼,被三十岁鸠占鹊巢,借体重生! 香烟燃尽,手指处传来灼烧的刺痛感。张无忧回神眉头紧皱,显然一连七日,做同一个噩梦,还被吓死了,这不是撞邪是什么。 但他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决定上网求助,他打开了万度,搜索着本地关于怪异的新闻。 排名第一的是官媒置顶了一篇关于本市近来有杀人狂魔越狱的新闻,上面呼吁市民注意安全,天黑后不要出门!帖子的最后倡导市民下载国家反诈app! 新闻很官方,满满的正能量,但无甚鸟用! 他又打开了本地图: 《男子十天体重暴涨两百斤,疑似猪妖附体》 《震惊,妻子想喝排骨汤,竟然将丈夫肢解!》 《男子迷信紫河车壮阳,连砍怀孕丈母娘十三刀》 《女大学生角色扮演九尾狐,路遇黄鼠狼自称道友》 《男子醉酒怀念母亲做的酸辣汤,醒来发现床头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酸辣汤》 《女子路遇乞讨,七日后猝死家中》 ………… 张无忧打开这个帖子,粗略一看,跟他的遭遇相差无几。下面还附带一张偷拍的图片,只是模糊不清,依稀可见死者全身发黑,皮包着骨头,面部惊恐…… 下面是留言,理论党滔滔不绝,从科学到玄学分析的煞有介事,他认真看了一遍,狗屁不通! 剩下的大部分是骚话,怀疑是某部国产惊悚片在炒作,要求资源,接下来楼意料之中的歪了,他看到了几个前身深夜苦读的学习网站! 他不甘心,快速下拉,逐一查看,终于在一条垫底的留言中找到了线索。 留言上说这女子遇到了借命鬼,被借了命,最终丢了自身精气油尽灯枯而亡! 这种鬼生前身患重病无药可医,不甘心就此死去,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邪法,死后将自己的骨灰烧制成碗,碗底刻着借命两字,用提前取出的心头血描红点灵! 最后将点令成功的大碗埋在极阴之地,七七四十九天后,碗中的残魂便会借着阴气重聚,化身厉鬼,四处找人乞讨,东西经施舍者的手放入碗中,晚上便会以此为媒介吸取精气。 张无忧点开私信,询问对方破解的方法! 那人显然是个夜猫子,很快回复: “只要不将沾染了自身气息的东西放入碗中,它自然奈何不了你!通常一个东西代表十年阳寿,那女子也是倒霉,抓了一把小熊饼干……” “如果是七个包子呢?”张无忧忐忑的回复。 “准备身后事,借命鬼每日只能吸取一人十年阳寿,七日便是极限,就算你能活过百岁,第七日它还是会来取你性命。” “就没有其他办法?” “兄弟,你说的该不会是你?“ “大哥人命关天,到底有没有办法” 见消息久久不回,张无忧心中怒意横生,但不敢发作,好话说尽,又连发两个百元大红包,这可是前身刮大白赚的血汗钱! “请法器镇宅,高人除鬼,凶煞的兵器,杀气重八字硬的屠夫……兄弟你这是第几天了?” “第七天……” “兄弟留个地址我去帮你收尸。” 张无忧关掉手机,没有再回复,对于不断响起的提示音置若罔闻。此时已经是第七日的午夜,一切都晚了。 这时头顶的灯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接着便开始一闪一闪,张无忧汗毛竖起只觉阵阵寒气袭来,屋内气温骤降,门外传来脚步声,沉重而又缓慢,渐渐的与他的心跳声重合,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到了此刻,他是彻底没招了,只能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等死! 片刻之后,脚步声消失,灯泡彻底熄灭,地上开始结冰,一股寒意刺骨,张无忧的身上挂上了寒霜,怨魂就在他身边! 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好奇,突破了内心的恐惧,驱使他睁开了双眼,眼眸深处倒影出一张布满尸斑的枯树皮老脸。 两者咫尺之遥,四目相对,张无忧从它的眼中看到了戏谑,它从张无忧眼中看到的却不是恐惧,而是新奇,若是没记错,它生前第一次去动物园见到猴子时就是这种表情! 众所周知,只有恐惧的灵魂才是最上等的食材,而张无忧此时的状态无疑是破坏了食材本身的成色,这样可是会影响口感的,老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老叟发怒,身上裹着的黑金色寿衣突兀燃起,将它层层包裹,腥臭的油脂带着点点火星飘落。 星火燎原,一股幽冥鬼火瞬间窜起,点燃了张无忧的身体! 烈火焚身,张无忧并未感受到半分炽热,反而感到了一股从未体会过的,直刺骨髓的寒意!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逐渐失去意识…… 片刻之后,一道虚幻身影自天门处飘出,刚一出现,便被一旁留着绿涎的老叟一口吞下,那张枯树皮鬼脸笑成了一朵丑菊! 但很快老叟笑意便僵住,冥冥中大道天音响起,虚无之间有一道清光显现,怦然爆发。 老叟如同被丢入碎纸机中一般,魂体寸寸泯灭,剧烈的疼痛让它痛呼出声,却发不出无一丝声响! 片刻之后,怨魂消散,只留下一道精纯的纯阳精气,在空中转了个圈,径直落下,融入下方枯败的肉身之中。 精气入体,化作一股热气升腾,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如烈火锻金,不断的淬炼着血,肉,皮,膜,骨! 枯败的肉身快速的恢复正常,心跳越发沉稳有力,呼吸却变得似有似无… 但这一切张无忧却丝毫不知,他的灵魂被无量清光牵引,穿过一片混沌,进入不可知之地, 此地起始不明、末端不暗,延绵不绝,无形无状,无具体物象,不停变化,不可名状。 其内有一青铜巨门威严耸立,上抵九天下达幽冥,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亦不在过去现在未来…… 门上篆刻三千云篆铭文,瞬息之间有十二万九千六百种变化,盖周天之变,演化无量众生,宇宙生灭…… 只是一眼,张无忧心中了然,此门乃是混沌中一大千世界纪元破灭后的本源与众生道化前的一点心灵之光结合,在混沌中孕育了无数元会的先天灵宝,万妙之门! 有造化,破界,推演,敕封等诸多功能! 造化,斡旋天地,玄堪造化,逆反先天,以无生有,以死为活! 破界,破开两界屏障,穿越诸天。 推演,演化天机,解析功法。 敕封,点化灵体,香火塑身,敕为神袛! 置换,等价交换,有舍有得,各取所需! 还自带一本蕴含了一个纪元无尽众生的智慧文明经过混沌中无数元会孕育而出的道经! 万妙御尽智慧清静经, 佛门修智慧,道门守清静,虚指三千大道八百旁门! 但说到底修行的本质不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四步! 万妙御尽智慧清静经乃是性命双修的练气之法。 筑万妙法体,修混元一气,统御万法。 一念生,气化万千;一念灭,破尽万法! ……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一阵吆喝: “开门,反诈中心!” …… 第2章 初次穿越,降妖除魔 月上中天,城外荒野小道,阵阵迷雾升腾……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 伴随着阵阵铜铃响起,一个带着眼镜的猥琐中年道士自迷雾中走出,怀中抱着一座造型奇异的神龛,神龛外镶嵌着一圈铜铃,里面燃着一根蜡烛。 这道士走路用跳,怀中神龛一步一响,身后跟着一队奇怪的人,个个身穿穿清朝官服面贴黄符,四肢僵硬,动作迟缓,双手伸直搭在前人的肩膀上,听到铜铃响起,便机械的往前跳一步,一阵微风吹过,黄符末端被吹起,嘴里露出一对尖牙! “工作娱乐两不误,我们跳跳跳,向前跳,单脚跳,向后跳……” 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带着身后的僵尸胡乱蹦哒,却没注意面前一颗乱石,脚下一滑,向后仰去…… 身后的尸体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整齐的向后倒去…… 道士起身,竖起双指口中默念控尸法咒,对着身后僵尸脸上的黄符一点,仰倒的一众尸体应声而起,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僵尸没起,疲软的趴在身前的僵尸后背! “年轻不大,精力如此不济,道德沦丧……” 道士用力摇晃手中的铜铃,引导疲软的僵尸缓慢起身,随后拿起僵尸身上的竹筒,顺手敲了疲软僵尸一下出气,接着打开竹筒灌了一口水,翻着白眼回身继续领路出发! 道士不时地搞怪乱跳,直到前方遇到一处树枝拦路,这才停下,晃动着手中的神龛,带着身后的僵尸扭胯叉腿下腰,穿过横在路上的树枝。 却不想,由于太过于得意忘形,一不留神便撞上了前方凸起的一根树桩,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爽让道士立马捂住要害,原地蹦个不停,身后的僵尸被神龛所控,自然有样学样,气的道士脸色发黑! 这猥琐道士明显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跳了一段路后,埋怨太过劳累,看着地上蹦跳的青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帮帮忙” 道士伸手抓起地上的青蛙,取出神龛中的一张黄符塞进青蛙嘴里,将它放回地上! “跳,乖乖的跳……” 青蛙往前跳,身后的僵尸就跟着往前跳,道士露出得意的笑容,却被身后前行的僵尸踢中了屁股,道士连忙躲到一边,随后原地一个旱地拔葱,飞身跃起坐在了僵尸的胳膊上! 道士得意自己的创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白影闪过,落在不远处的树上暗中窥伺…… 正当道士自得之际,青蛙却突然转道,跳向路边的水坑,身后一众僵尸紧随其后,乱作一团。 道士见此,顿时大急失色,赶忙飞身下尸,慌忙前去阻拦,只是那僵尸依符咒而动,怎会听他的。 没得办法,他只能钻入水坑,狼狈的趴在地上寻找那只青蛙,想要取回青蛙口中的黄符! “咻……” 一道白绫自林中飞射而出,却是暗处尾随的白衣女人瞅住机会出手了! 白绫圈起一只落单的僵尸倒飞而回,白衣女人迫不及待,双手抓住僵尸双肩,探过头去就要吸取僵尸身上的阴气。 道士从青蛙口中抠出黄符,却不想黄符爆出一道火光,瞬间化为飞灰! 他回身查探,立马发现了远处被捆绑在树上的僵尸,顿时发怒,周身法力翻涌,乘风而起,横空挪移,来到树下,抓住僵尸的双脚将它从白衣女人手中夺回。 “敢动我的尸,把你打成白痴” 道士怒不可揭,粗暴的将手中的僵尸甩开,撸起袖子冲向白衣女人,要干她! 白衣女人飞身而下,双臂挥舞朝着道士抓去,道士闪身避开,抽出背后长剑,挽了个剑花,一剑刺出,剑身泛起一道青色剑气,划破虚空,快如闪电,白衣女人双手成爪,冒出滚滚黑烟,出手狠辣,伴有阴风阵阵。 两人见招拆招,缠斗数十招,白衣女人终是不敌,被道士一脚踢飞,在撞断数棵大树后,狼狈倒地。 白衣女人趴在地上,眼见道士紧追不放,脸色数变,随即双手拍地,冲天而起…… 道士眼看白衣女人飞天消失,暗骂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却不想此时一抹惑人心魄的香气袭来,一女子从天而降! 这女子面若桃花,嘴角含春,一头长发柔顺如瀑,侧躺在地,衣不蔽体,酥胸半露浑圆饱满,一双浑圆笔直的大腿白皙滑润,脚尖轻轻在小腿处划动,一双狐狸眼,勾魂夺魄! 女子丁香小舌划过猩红的嘴唇,嘴里发出不可描述的喘息声,她伸出纤纤玉手,手指勾动对着道士吹了一口气,吐出七彩泡泡,泡泡飞向道士,在他身边飞舞…… 女子这般搔首弄姿,道士看的脸色发红,听的心脏砰砰直跳…… 没一会儿功夫,道士似是按耐不住,如发情的大黄一般,双眼发红,急躁不堪…… “不好……” 道士察觉不对,在这么下去怕是要破戒了,这可不行,于是急忙盘腿坐下,一手捏法印,闭目默念清心法咒…… 女子见此“咯咯”一笑,一手虚抓,生出一股无形牵引之力拉扯着道士向她而来。 道士紧闭的双眼连连转动,加快清心咒的念诵,反手抽出长剑,以剑拄地,企图抵抗这股引力! “啊…下面的人快躲开……” 一道从天而来的呼喊,打破了此地的香艳气氛,两人同时停手,寻着声音向天上看去。 只见一青衣少年从天而降,恍惚间,道士见那少年周身居然散发出无量清光,一看之下,如见神明。 这让他错愕不已,不敢相信,随即用力搓揉双眼,一手捏法印,大喝一声: “开” 话音未落,道士的眼镜立时发出两道璀璨红光,照向天空中的青衣少年,却不知为何,竟是未发现任何异象,刚刚的异象似是他的幻觉一般。 少年下落的位置正对女子,她想要躲开,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压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更是被逼出了真身,一只杂毛狐狸! “砰……” 漫天烟尘激荡,其内咳嗽声不断,听声音少年还活着! 道士不敢当误,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丢出去,口中默念法咒随后大喝一声: “急急如律令,风来” 言出随法,一股狂风吹起,吹散了眼前的烟尘! “急急如律令,风散” 狂风骤散,原地出现一道一人多宽的深沟,道士一手捏黄符,一手提着剑谨慎的步步逼近…… “喂,上面还有人吗?救命呀……” 深沟中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道士站在坑边,居高临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深沟下的少年。 那少年寻摸十七八岁,身穿青色长褂,容貌倒是平平无奇,唯有那一双眼睛纯净如水,实属平生仅见! 这不禁引发了道士的好奇之心,随即暗掐法印,借来一丝鬼神之力,加持法器。 再这么一看,顿时了不得了!只见一道清静之光从少年天灵盖喷涌而出,驱散了天边的乌云,一时间连月光都明亮了几分! 好一个天生道种! 道士暗赞一声,盯着少年,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沉迷…… “道长,道长……” 少年被道士盯得有些发毛,于是出声提醒! “啊……?我拉你上来” 道士回神,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对着深沟一手虚抓,一道法力绳索凭空出现,缠绕在少年腰间,道士用力一扯,便将其拉出来。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少年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小兄弟客气了,不知如何称呼,又怎会从天而来?”道士说着指了指天上,不言而喻! “晚辈张无忧,至于为何从天而来,却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少年便是张无忧,他在万妙之门前只是待了片刻,便被吸入门内,开启了他第一次的诸天之旅。如今被道士询问,一时仓促之间还没编好瞎话,所以想蒙混过去! “无妨,现在距离天亮还早,我时间很充裕,你可以慢慢说” 道士一脸和善,笑眯眯的拉着张无忧不松手。这等天资,千年难遇,遇到了,若是松手,那就是万年第一大傻子,但稳妥起见,还是要弄清楚他的来历。 张无忧不着痕迹的扭动手腕,心中咯噔一声,却面色不显,一副涉世未深的嫉恶如仇。 “前几天惹了一个厉鬼,它昨晚来杀我,我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在天上了,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张无忧避重就轻,回答的无比自然! 这世间最成功的谎言便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连起来却是假的! 道士听了,心中一喜,在他的感知中少年说的都是真的,他这一脉修行炼器与请神之法,五感强横,对于任何细微的变化都能感知到,不会错! “既来之则安之,小兄弟要是无处可去,贫道可以暂时收留你!” 道士不再纠结少年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么罕见的道体,就算有什么阴谋他也认了! “收留我?不用了……” 张无忧心底有些发怵,主要是这道士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火热,让他不自觉的加紧那啥! “说了这么多,还没自我介绍呢,贫道四目,师承茅山现任掌教” 茅山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在四目想来,这块金字招牌一出足以打消张无忧心中的迟疑! “四目道长,久仰久仰……” “小兄弟听过我!” “额,听着耳熟,想不起来,客套客套” 张无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四目罕见的老脸一红,尴尬的大笑几声: “小兄弟还真是幽默,你在此稍等,贫道将客人收拾好了咱们就上路” 四目说完便急匆匆的朝着被困在树圈子里,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蹦的众僵尸走去…… 第3章 僵尸叔叔,道胎佛子 “小兄弟,前面就是贫道的住所了” 四目摇晃着手中的神龛,身后的僵尸亦步亦趋,他们穿过一片一人多高的稻草,眼前豁然开朗,好一处隐世修行之所! 一片绿茵草地上开着各色的苦菊,有家禽悠闲的觅食,几头乳猪躺在地上敞着肚皮晒太阳。 四目带着张无忧走过一条林荫小道,打开半人高的简易篱笆门,引着身后的僵尸领进院子,随即吹灭手中的神龛,对着前方的竹屋大喊: “家乐,家乐……” 好一会儿屋内没有动静! “小兄弟,在此稍等片刻” 四目对着张无忧尴尬一笑,快步上前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当即轻车熟路的伸出双手,穿破纸糊的屋门,挑开木栓推开了屋门,正看到屋内躺椅上睡得正香的家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眼珠子一转,抱起墙角的一堆竹棍回身院中!将手中的竹棍分给静止不动的僵尸,随后点燃熏香挨个点向僵尸额头上的黄符,边点边念: “天灵灵地灵灵,行尸有灵,行尸有性,忘记铃声,听哎就打,听呀就揍,哎呀为令,听我号令” 语毕…… 四目捡起一旁的瓷盆顶在头上,来到群尸面前,开口一声“哎呀”,竹棍应声而出,瓷盆顿时碎落一地! 四目发出猥琐的笑声,对此十分满意,遂带着一众僵尸径直入了竹屋……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便传来四目“哎呀哎呀”的惨叫声,随后一个健硕少年“哎呀”着将一众僵尸引入隔壁偏房…… 张无忧站在院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若有所思,难怪四目自报家门时他听着耳熟,现在看到他指挥僵尸戏弄徒弟不成,反被打的鼻青脸肿,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小时候风靡一时的港岛灵异电影僵尸叔叔嘛! 那昨晚被他压死的应该就是影片开头那只偷尸失败,色诱四目不成,失身又失命的狐狸精嘛! “安静为令,忘掉哎呀” 偏房法咒声响起,四目揉着身上的淤青气冲冲进了偏房,紧接着偏房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这四目道长还真是跟电影中一模一样,一把年纪了爱玩闹,熟知剧情的张无忧知晓这对活宝师徒还要再亲热一阵儿才会出来,便不再在院中等候,而是径直进了屋子, 不多时,四目便搂着家乐有说有笑的进了屋,对着收拾屋子的张无忧开口介绍道: “无忧,这是我徒弟家乐” “家乐,这是无忧” 显然,四目之前对家乐有所交代,此时两人见礼后,家乐便拉着张无忧去了一边叙话。 而四目则是径直来到供奉祖师爷拂尘的供桌,对着桌子上的香炉一点,里面的檀香顿时燃起,阵阵青烟伴着一股清香飘散……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面前的阴阳太极图三跪九叩,随后双眼微闭,手捏法印,口颂道经…… 一旁的张无忧鼻子微动,吸入一股青烟,连夜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瞬间饱满,双肾炽热,内心有了一丝久违的躁动! “无忧,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你想吃什么”家乐没心没肺,转头便忘了刚刚被师父蹂虐的事儿,热情的对张无忧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赶了一夜的路,我也真是饿了,只要不是面,吃什么都行,要我帮忙吗?”张无忧随意的回道!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你先休息,饭菜马上就好”家乐说着便笑呵呵的去了厨房。 见家乐离去,张无忧十分自来熟的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觉得无趣,便搬来躺椅,闭目小憩…… 四目诵经完毕,起身走到窗台,拉起竹帘,对着厨房喊道: “家乐,你在厨房搞什么” “我在弄早点给你们吃” “你会这么好心?” “无忧说他饿了。” “哦!那你弄丰盛一点!” 四目眼珠子一转,故意大声说道。 “道长这么客气啊,有没有肉啊,我还在长身体,吃的可多!”四目一番吆喝,张无忧早就被吵醒了,此时听到四目作秀,也是不客气。 “咳咳咳…家乐加菜,烧条鱼,再杀只鸡,多煮一些饭……” “知道了师父。” 张无忧眼皮子一翻,心中暗想就知道这货对自己图谋不轨,否则萍水相逢怎会如此! “无忧啊,来坐下喝杯茶,这可是贫道送一皇商归乡安葬时他儿子送我的御用大红袍,一两茶叶一两金。”四目冲着躺椅上的张无忧招呼一声,开始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具。 只见他手一手虚点,桌子上的茶叶便自动飞出,落入紫砂壶中。随后,他掏出两张黄符,抬手便祭了出去。 黄符悬空,无火自燃,两道红蓝流光一闪而过,虚空中有水汽凝聚,化作一道清泉流入壶中。 待壶中水满,四目以手掐印,一抹微风,紫砂壶借风悬空,壶底红光泛起,燃起一团烈火,三息之后,紫砂壶冒出热气,飞出一道热气腾腾的红汤,精准的落入张无忧面前的茶杯中。 丝丝热气腾腾,满屋茶香,浸人心脾! “我这一手符箓之术如何,是不是很厉害,想不想学!”四目似是无意般说道! 张无忧心中了然,这是想收他当徒弟呀,他端起水杯吸溜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好茶…好茶…道长,我……” 四目眼巴巴看着张无忧,等他继续说下去,却不想此时门外传来家乐的喊声: “师父,一休大师来了” 张无忧一顿,又端起茶杯细细品尝,绝口不再往下说! “来就来了,咋滴还要我出门迎接吗!”四目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门外骂道! “道兄因何如此暴躁?” 一慈眉善目的僧人应声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妙龄少女! “关你屁事”四目好事被扰,将两人拦在门口,横眉冷对! 一休吃瘪,自讨没趣,讪讪开口说道:“道兄,这是菁菁,我新收的徒弟,带她来打个招呼,没事我就回去了。” “见过道长,师父经常对我提起你。”少女开口声音如铜铃般清脆。 “哦?你师父都怎么说我?”四目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师父说你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一生斩妖除魔宁杀错无放过,对徒弟疼爱有加,做错了事儿既不打也不骂,就会说爱死你了。”菁菁谎话张口就来,眼都不眨一下! “你倒是乖巧可爱。”四目听得欣喜,顺嘴夸了一句。 “师父她说的好传神哦。”家乐在一旁插话。 四目瞪了家乐一眼,只听菁菁继续说道:“师父还说你们见面如兄弟重逢一样。” “重逢什么样啊?”四目疑惑的问道! “恍如隔世,悲喜交加,相对两无言。” “我看到他是没话说!”一休撇了四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噗……” 屋内一声嗤笑,引得一休师徒好奇,遂闻声望去,只见屋内躺椅上窝着一俊秀少年,少年脸色通红,似笑非笑,忍得十分痛苦。 “对不起,没忍住。”张无忧见众人看来,赶忙起身解释道。 “道兄,这位是……”一休看到屋内还有一人,疑惑的看着四目。 “远房亲戚,你不是要走吗,赶紧的!”四目怕一休发现张无忧的特殊,连连催促一休离去。 “我做了你们的早饭,在这儿吃”家乐不明就里,热情的开口挽留一休师徒留下来吃饭! 一休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他与四目做了那么多年邻居,还是第一次看到四目这么慌张,随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菁菁,两人眼神交汇,菁菁会意! “好啊,我去帮忙。”菁菁抢先开口,拉着家乐去厨房端饭! 一休则趁着这个空挡闪身进屋,四目阻拦不及,脸色变幻,快步追了进去! “大师有礼” “小友有礼” 一休两人互相见礼,互相打量着对方。 这时四目进屋斜插进两人中间,挡住一休的视线,遮遮掩掩,十分可疑。 这更让一休好奇,眼前的少年到底有何不同之处,能让四目如此重视,遂将张无忧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但除了长相平平无奇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外,却是没有发现有何异样! 他不死心,无声无息间开启天眼通,只见张无忧脑后悬着一道金色圆形光晕,光晕内在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华流转…… 张无忧似有所觉,看向一休,眼眸深邃蕴含无上智慧! “好一个天生佛子!”一休大惊之下脱口而出! “放屁,明明是天生道种!”四目急了脱口而出! 张无忧闻言,顿时心中了然,这便是四目对他热情有加、赤裸裸的暗示想要收他为徒的原因, 他是灵魂穿越,肉身是万妙之门构建的万妙法体道胎,得众生相,道家见道种,佛门见佛子,武者见武体,十足的香饽饽! 只是如此异象实在是太高调,活脱脱一个行走的人参果,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开始修行。 四目与一休针锋相对,眼中火花四溅…… 第4章 下定决心,拜师四目 “啊…卑鄙…居然用插眼这种阴毒的招数,你枉修佛法多年,天天念经念到狗肚子里了” 屋内一阵乒呤乓啷,随后传来四目的惨叫! “哦……无耻…你玩儿真的啊!居然用猴子偷桃这样下流的招数,松开……”一休哀嚎,声音变得尖锐! “师父,大师吃饭了……” 家乐端着桌子进来,只见屋内桌子断成了两节儿,凳子倒在墙边,茶壶水杯碎裂一地,地上一片狼藉,这样的场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他早就习以为常! 四目眼镜片儿上布满裂纹,斜挂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他伸手将眼镜扶正,却因为眼镜片儿上的裂纹看什么都是重影,不断的眨着通红的眼睛! 一休呲牙咧嘴,双手捂着要害不断蹦哒,见到家乐进来,扭了扭胯强忍着不适,强颜欢笑! 家乐脸憋的通红,放下手中的桌子,快速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 一休与四目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眼,拉回墙角的凳子坐下,扭着头互不搭理! 家乐笑够了,便与菁菁一起端着饭菜回来,两人落座,四目看着桌上的白菜豆腐清水粥脸色发黑: “无忧呢?怎么不来吃饭?!” 家乐挠了挠头开口说道: “无忧说他性格腼腆,怕生,在厨房里随便对付一口就成,就不出来跟我们一块吃了。” “那这菜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加菜了吗,怎么这么素,我让你杀的鸡呢?炖的鱼呢?”四目说着就想捏家乐的脸,只是余光扫过,发现菁菁正看着自己,硬生生的将手收了回去! “无忧说大师是出家人,见不得杀生,看了闹心。”家乐两头埋在碗中,大口喝粥,不敢看四目! 因为之前已经闹过一次,所以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 饭后,一休紧随四目去了厨房,看到张无忧一手拿着烧鸡,一手端着鱼汤,认真干饭,吃的满嘴流油。 “好吃吗?”四目问道! “好吃,家乐手艺没的说”张无忧恬不知耻,嘴上不停,含糊的回道! “小友真性情,可愿去我那里坐坐,我徒弟烧的一手好斋菜” 四目一把推开说话的一休,瞪了他一眼:“我就直说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与这和尚都有意收你为徒,选一个” 四目开门见山,这事儿今日必须有个结果,平日里他与一休争斗不断,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实际上却感情深厚,收徒的事儿不能拖,时间长了怕是会影响两人多年的友情! 张无忧擦了擦嘴,略显腼腆的说道:“我听说道门早晚都要经诵黄庭,佛门更是要暮鼓晨钟,早早就要起来诵经礼佛,我年纪小,正是缺觉,可起不来” “时间随你,但道经对你修行有益处还是要看的”四目轻声细语,苦口婆心。 “心诚则灵,诵经礼佛的时间老衲可以迁就你”一休口宣佛号,一脸慈悲。 只是说话间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没办法,天地大变,灵幻界已是青黄不接,想要找到一个合格的传人不易,更别提似张无忧这般优秀的道种了,只能尽量迁就! “我听说茅山道士都有三弊五缺,和尚要吃斋念佛,不近女色,我家就我一个男丁,香火不能断,拜师后能娶媳妇吗”张无忧眼珠子一转,再进一步,试探两人底线。 “三弊五缺那是道行不够被术法反噬,你天生道种自然百无禁忌,能娶几个全凭你的本事,一切费用由我负责”四目拍着胸脯保证! “老衲修密宗大乘佛法,没有禁女色的戒律,至于酒肉戒律老衲可以破例,一切罪孽尽归老衲,阿弥陀佛……”一休口宣佛号作悲天悯人像! “多谢大师好意,但若是因为我坏了大师的修行,那便是我的罪过,怕是我根骨再好都无法修成正果。何况四目道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选择拜四目道长为师”张无忧略一思考还是选择了四目,相对于佛门还是道门规矩少一些,他对道门也更有好感一些,而且一休是一位真正的有德高僧,他也是真心不想坏一休的修行! “恭喜道兄喜得佳徒”一休面露遗憾,但还是真心的祝贺四目! “哈哈,同喜同喜,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拜师,正好有一休你在做个见证。”四目内心狂喜,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场就要将此事定死,拉着家乐风风火火的出去准备! “四目道兄后继有人,老衲真是羡慕”纵使一休修佛多年,但到底还未成佛,做不到真正的六根清净,五蕴皆空,一时间有些唏嘘。 “我见菁菁姑娘机灵乖巧,想来不会让大师失望……” “希望如此,阿弥陀佛……” 一休口宣佛号,一声叹息,佛门广大,只度有缘人,他与菁菁有缘,虽收入门下,但他这一脉的根基之法至刚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张无忧一开口他便知其极有主见,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正直少年,可惜与佛无缘! 两人叙话间,一身崭新的杏黄色道袍四目进了屋,对着一休微微一点头,拉起张无忧来到了供桌前,郑重的从一方檀木盒中取出三支布满金线的檀香,两手一搓点燃檀香,他双手持香举过头顶恭敬的三拜,将檀香插进香炉,扬声开口,道:“茅山门下弟子四目敬上,今有子张无忧家世清白,心性绝佳,资质上乘,弟子欲收其为入室弟子,请诸位祖师恩准” 话音未落,三炷香升起袅袅香烟,没入虚空,云雾缭绕间一道道光影不断出现,或神光环绕道骨仙风,或鬼气森森法相威严,让人自惭形秽,不可直视…… 数十道神光自虚空降临,将张无忧里里外外照了个遍,张无忧低头不敢乱动,唯恐露出破绽泄底! “准!!!” 良久……随着一道威严天音响起,光影消失,无声无息…… “恭送各位祖师” 四目躬身行礼,恭送祖师。 待神光彻底消散,四目起身,似模似样的理了理衣袖,家乐适时搬来一张太师椅,摆在供桌之前。 四目取下祖师浮尘,持于手中,正襟危坐,家乐立于左侧,难得的严肃! “入我门下,一不得欺师灭祖,二不得同门相残,三不得倚仗术法为非作歹,当谨记!”四目郑重提醒:“好了,磕头” 张无忧恭敬的对着四目磕头,随后起身接过菁菁递过来的一盏茶,恭敬的呈上:“师傅喝茶” 四目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拿出准备好的一件八卦镜法器递给张无忧:“这是为师炼制的小玩意儿,拿着玩儿。”四目嘴上说着小玩意儿只是眼中却充满了自得! “多谢师父” 张无忧双手接过,再行一礼。 “师兄喝茶” 家乐笑嘻嘻的接过茶,递给张无忧一个荷包,张无忧颠了颠,听声音像是银元,怕是有七八个。 “阿弥陀佛,今日你拜师老衲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串佛珠跟了我十几年,可助人平心静气,对入定有些作用就送你”一休说着撸下一串佛珠递给张无忧。 “长者赐不敢辞,我就收下了,多谢大师”张无忧也不矫情,伸手接过佛珠,带在手中摩挲! 四目见此脸色一变,不情不愿的从袖口中掏出一把青铜小剑,示意家乐交给菁菁。 “多谢道长”菁菁接过脆声回礼道。 …… 第5章 拜见师祖,四目初传法 供桌前的太极阴阳图散发出朦朦青光,演化一道光影,随后光影一阵扭曲,出现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他站在田垄,一手拄着锄头,用袖口擦着汗,十分的和蔼慈祥。 而在老人的身后则站着一个极其严肃的中年道士,这道士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看着就不好相处! “见过师父,见过大师兄”四目连忙起身,对着光影拱手行礼。 “阿弥头佛,见过前辈,见过石道友”一休口宣佛号双手合十,菁菁跟在身后有样学样! “见过祖师,见过大师伯”张无忧跟在家乐身后混水摸鱼。 “不用多礼,都起来”老头透过光影环顾一周,随后笑眯眯的打量着张无忧:“这就是你新收的入室弟子,不错不错” “这不刚磕完头,正要禀告师父”四目说罢对着张无忧招手,待到张无忧出列对着他说道:“这是你师祖,当代茅山掌门,这是你大师伯” “见过师祖,师祖洪福齐天寿与天齐,见过大师伯,大师伯老当益壮,心想事成”张无忧躬身下拜,言辞恳切! “好孩子,起来”老头对着张无忧说罢随后又对四目说道:“你师祖从地府捎话,说你走狗屎运寻到了一个道种收为入室弟子,为师好奇来看看……” 四目语塞,自己的师父一把年纪不着调,跟徒弟没大没小,爱开玩笑,若是平时他还敢回嘴,但今日有大师兄石坚在,他不敢! “我看师祖说的没错,他就是走了狗屎运,他有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道种给他算是白瞎了,误人子弟!!”石坚瞪着双眼,语气充满嫉妒! “你呀你……”“老头回头无奈的看了石坚一眼,随后对着四目说道: “好好教,有时间带他回来看看,为师时间不多了” “师父……”四目双眼通红,欲言又止! “莫要做小女儿姿态,又不是见不到了,等你死了咱们在地府团聚”老头呵斥完四目,不等四目再说什么,便伸手一拨,驱散光影,消失无踪! ………… 一番忙碌,已经过了午时,众人都已饥肠辘辘,张无忧新人入门,当然要表现一番,自告奋勇去了厨房,不多时便端出了两大盆烩面,一盆荤的,一盆素的。 张无忧将碗筷分给众人,开口说道:“大师放心,做这盆素面时锅我刷了三遍,保证一点儿荤腥都没有” 四目接过碗筷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休是出家人,张无忧能想到这一点他很欣慰! “那老衲就不客气了。”一休闻言,接过碗筷为自己盛了一大碗。 “开动……” 随着四目开口,众人纷纷动筷,在尝了一口后均是眼前一亮,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吸溜吸溜”的吃面声… “好吃,师弟你手艺比我强多了,以后要多多下厨呀”家乐吃饱喝足,抹了抹嘴上的油说道。 “放屁,无忧天资绝世,以后当勤加修行,他将来若能飞升上界自有咱爷俩的福报!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日常琐事上!”四目恨铁不成钢,狠狠地瞪着家乐,双手捏的啪啪作响! “那我呢师父?”家乐不知危险临近,期待的看着四目。 “你就打理家务,好好侍奉为师。好好活着…为师养老送终!”四目拍了拍家乐的脑袋说道。 “哦…”家乐似懂非懂,情绪有些低落! “无忧…你跟我来,这些琐事让你师兄收拾”见众人都已吃饱,四目叫住正要收拾碗筷的张无忧,将他带进里屋。 随后屋外一道耀眼清光闪过,有道道玄奥符箓显现,这是隔音阵法,可屏蔽内外,不闻一丝声响…… “家乐,你慢慢收拾,我带着菁菁先走了。”四目要传授张无忧茅山秘术,特意以一道隔音符阵隔绝内外,一休自然不会留在这里自讨没趣,便跟家乐招呼一声,带着菁菁离开…… “师父,道长好小气呀,就送给徒弟一个小镜子。”菁菁边走边吐槽。 “那你可错了,那铜镜可不一般,跟了他几十年了,日夜用法力温养从不离身,旁人便是碰也碰不得,绝非寻常!!”一休含笑解释道。 “这把青铜剑是道长从衣袖里掏出来的,想必也是随身携带,是不是也很厉害?”菁菁掏出四目送的青铜剑兴奋的问道! “莫要想太多…他虽然炼器一绝,但一毛不拔,想占他的便宜难如登天,这样的剑他屋里有一箩筐,糊弄人的” “咦,他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老奸巨猾,臭不要脸。”菁菁嫌弃的想要丢掉青铜剑! “别丢,这剑起码是用真火淬炼过,用它砍柴还是蛮快的”一休说着接过青铜剑对着院中一根儿臂粗的木桩一划,木桩应声而断,豪无阻力,切口平滑! 最后这柄青铜剑被菁菁放置在柴房,也算物尽其用! …… 对于一休的吐槽四目自然不知,如今他正在教徒弟。 “茅山乃玄门正统,属于上清灵宝一脉,立派根本是《三洞经》和《上清神符经》。 《三洞经》为法,修真练气,以求长生!完整的《三洞经》非掌教一脉不可修行! 《上清神符经》为术,演化出无数术法传承,包罗万象。 四目说着随手从书架抽出两本经书丢给张无忧: “这便是我茅山无上传承《三洞经》背熟了” 张无忧拿起经书略微翻看,通篇道家术语,晦涩难懂,与市面上流通似乎并无不同,不由得有些疑惑,道: “无上传承诶,这么随便嘛?” “哪有那么简单,真书一句话,假书传万卷。要想得到真实的修行之法要有秘传的口诀配合,还有一些重要关隘,历来都是师徒之间口口相传。” 四目这一解释张无忧就懂了,修真界摩斯密码,这经书是密码本,口诀是解码本,这操作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附耳过来,我传你口诀……” 张无忧侧耳聆听,用心谨记,毕竟一字之差谬之千里,不敢有丝毫怠慢。 四目说完一遍,正要说第二遍,却被张无忧阻止“师父不要再念了,我都记住了”! “胡闹,口诀晦涩难懂,只听一遍,你就能记住?”四目不信,一声呵斥,阴沉着脸趁机敲打张无忧。 “我真记住了!!”张无忧一脸自信,言之凿凿。 “修行之法乃是根本,差之一步,谬以千里,不可大意,你复述一遍。”四目兀自不放心,狐疑道。 “阿巴阿巴阿巴……”张无忧小声念出,一字不差! 四目脸色由阴转晴,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徒弟不愧是道种,居然过目不忘,这样就可以缩短授道的时间,早日让其踏上道途,即是如此,那一般的教法显然太耽误功夫,可以加快进度。 四目从床头抽出一个暗格,取出一方木匣,将里面的一本古旧卷边的手书递给张无忧:“这是为师修道几十年的心得,里面包含为师参悟了半辈子的符咒,神打,炼器,赶尸之术,这才是我们这一脉的根本!好好研读,若有不懂随时来问” “多谢师父,你不是说有两大绝学吗?还有一本《上清神符经》,莫不是里面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无上符箓道法,太过珍贵所以师父也没有?”张无忧接过手书疑惑的问道! “《上清神符经》中有神纹三千,晦涩难懂,历代师长苦心参悟,经过千年积累才有了如今名传天下的茅山道法,为师的手书中记录有诸多茅山术法,有些连为师都一知半解。而且书中收录的符箓还算齐全,只要你时时临摹很快便能掌握,何必买椟还珠多此一举”四目皱着眉头,要打消张无忧这个好高骛远的念头! “年轻人好奇嘛,师父…拿出来让徒儿见识见识呗”张无忧手握万妙之门可解析万法,这《上清神符经》听起来如此神秘,他岂能错过! “年轻人有求知欲是好事,但过犹不及,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四目说着,蹲下身子,在张无忧错愕的眼神中,从桌子腿下抽出一本破旧的黑皮书! “师父…这不是镇山之宝吗,这这……”张无忧看着手中破烂不堪的书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惊小怪,这神纹是人族先贤观天地运转、世间万物演化,创出的一种文字,蕴含无穷奥妙。字成之日鬼哭神嚎、苍天泣血!茅山祖庭中藏有一份石刻拓本,数百年没有现世了,如今是否还存在都是个问题,这本只有其形没有其神,如同鸡肋!神纹缺少神韵与鬼画符无异,你要真有本事能悟出点什么我叫你爷爷!”四目不放心,担心张无忧心高气傲沉迷其中,开口就赌上了自己的尊严! 四目立完fg,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我说了一下午,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儿了,时间不早了,今日就到这,你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吃晚饭……” ………… “开饭……” 四目一声令下,家乐从厨房端来可口饭菜,三人依次落座执筷开饭。 “家乐你快点吃,吃完去烧热水,为师今日太累了要泡澡,一会儿你到我房里来,帮我搓背” 四目对着埋头吃饭的家乐挑眉催促道…… 第6章 天仙大道,一步入神魂境 “师父我先回房了。”张无忧开口告退。 “去,修炼之事讲究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好好休息。” 此时四目正揽着家乐的脖子搓揉着他的脸蛋儿打闹,闻言回头叮嘱一句,便不再理他。 张无忧看着这对活宝啼笑皆非,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间。 他将三洞经,神符经,手书一一翻开,随后意念一动,双眼映照一道青铜门虚影。 青铜门上神光浮动,随后缓缓打开,桌子上的经书无风自动,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控制,快速的翻页,眨眼间经书上的内容便被万妙之门收录,随后开始不断演化、重组…… 很快对于三洞经与四目手书的解析便已经完成,张无忧对于修行的种种奥妙也就了然于心! 此界修行的是传自上界的正统修仙之道。 第一步入道境,感应灵台所在,随后逐步收摄散布在体内的一魂七魄,体外天地二魂,三魂七魄合而为一化作神魂。 这一境界神完气足,肉身力量大幅度增强,智慧超群过目不忘,耳聪目明,对身体有绝对的掌控力。 第二境界神魂境,吞吐天地灵气,经历九次蜕变。 这一境界神魂之力与天地灵气相合生出法力,法力存于丹田气海!可以施展种种神奇的道法,四目便是在这一境界! 第三境界阴神境,寻找天材地宝炼制本命法器,借助法器经历出窍,夜游,御物,显形四重,阴神吸收月华逐渐凝实。这一境界可局部改变天象,操控天地元气,出入幽冥! 第四境界阳神,阴神炼化日精,引出至阴中的一点纯阳,沐浴雷劫修成阳神,可飞升上界受天庭敕封成就神仙果位,若是不想在受天条束缚做一个逍遥散仙也是极好的! 这便是性命双修的的天仙大道,修成了自然是前途无量,长生久视,自在逍遥! 可惜,天仙道极为凶险,修者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成功飞升的万不存一。 阴神境炼化月华,月华柔和,修炼时长辈还能护持一二,难就难在炼化日精,日精狂暴,稍有不慎阴神便会被大日真火烧的渣子都不剩。所以有先贤另辟蹊径,修改功法。 在显形之后寻得一处洞天福地与地脉之气相合修成阳神,可做驻世地仙,虽是取了巧,但到底是阳神,可以长生久视,出手伴有一界之力,也算是大神通者了,地仙之法的出现堪称修行界又一盛世! 但从明朝刘伯温聚煌煌人道之力斩断神州龙脉,绝天地通后,地仙纷纷逃离,有的在地府扎根,也有从地府偷渡去了其他世界的,当然有背景的都去了地仙界!大量福地消失更是加剧了天地元气的消散,到了民国堪称末法时代! 如今人间被封锁,神仙下不了界,只能偶尔依靠香火降下分身投影,所以符咒,神打,请神之法大行其道! 幽冥阴差倒是不受限制,可以自由出入人间,但受天道法则限制,只能执行任务,不得干涉人间纷争! 如今除去天下有数的几个洞天福地,世间天地元气稀薄,早已满足不了修行者日常所需,连突破神魂境修成阴神都变成了奢望。 修仙虽是逆天改命,但也是最讲背景的,这时候有背景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修士修成神魂,下山入世积攒功德,如果不能在寿元耗尽之前修成阴神,不要怕,到时神魂入地府自有本门祖师庇护,资质出众者可护你轮回转生他界,来世自有本门弟子引你入道再搏一搏! 也可以转化为鬼差,继续积攒香火功德成就鬼神,干的出色一样可以受天庭敕封位列仙班! 如今世间大部分修士所求的也不过是死后能在地府有一席之地! 所以才有了茅山掌门口中的与四目在地府团聚!他们茅山在地府有人!! 至此修行界鄙视链成型,地仙一脉看不起鬼神一脉,鬼神一脉看不起破落散修!破落散修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天仙一脉则表示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张无忧意识沉入灵台,召唤出隐匿在须弥无间中的万妙之门,神符经上的三千道神纹具现,与万妙之门上铭刻的三千道云篆不断碰撞,演化重组…… 三洞经经过万妙之门解析推演,完美的融入万妙御尽智慧清静经之中,让万妙经发生细微的改变,更契合如今的天地环境! “当……” 大道天音响起,万妙之门半开,无尽符文洪流冲出,灌入张无忧意识,万妙御尽智慧清静经的种种玄奥之处尽入心间,一道无量清光显现,透体而出,穿破屋顶,直插云霄…… 突如其来的异动让四目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泡沫,抓起木架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一脚踹开屋门甩着两条大毛腿冲了出去。 他来到院中,看着那冲天的无量清光,顿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伸手扯下脖子上的一枚玉质罗盘吊坠。 随后他一手持着吊坠,一手掐印快速变换印决,吊坠受法印驱使,迅速变大,表面浮现出了十分规律的青色电弧,样子颇为绚丽。 “去!” 法印完成,四目一声大喝,罗盘应声而动,冲天而起,映照九宫八卦,眨眼间整座小院便被八卦阵包裹,无量清光去势被阻,困在院中,若有灵性般点点回返,从新回到张无忧身边,聚散离合,演化万千…… “轰……” 屋内平地起风雷,院外风云变幻,山川灵气汇聚,阵阵清凉之气从四面八方而来。 一休提着禅杖推开自家屋门,看向隔壁,见四目面带忧色,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由得有些担心,便一个提纵直接跳到四目身边,无声的拍了拍四目的肩膀以示安慰,四目见到一休,心中稍安,便就地盘腿坐下,守在屋子外面静静等候。 本来按照四目的推算,纵使张无忧天资绝世,但想要从无到有,感应三魂七魄、将其合而为一,再到开辟灵台,踏入道途,最快也要三个月! 却没想到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三魂七魄早已凝聚,只是未修功法,神异不显,如今得了功法,自然是一步登天,直入神魂境界,不但如此,更是在万妙之门的助力下,凝炼无量清光,汇聚四方山川灵气,引发了神魂第一次蜕变…… 万妙之门一震,张无忧瞬间进入寂灭状态,神游物外,一呼一吸间与悬浮在灵台之中的青铜门遥相呼应,吞吐着天地元气…… 张无忧的神魂在灵气的淬炼下接连两次破碎重组,虚幻的神魂不断的凝实,灵气与神魂之力相合凝聚成了法力,法力走三脉七轮,转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迅速蔓延至五脏六腑,由内向外,淬炼血,肉,皮,膜,骨,如烈火锻金,易经洗髓! 最后来到脐下三寸丹田气海,撞开气海屏障,进入其中,法力越聚越多,开始液化,化作倾盆大雨,连绵不绝,汇聚成型,化作一片法力长河…… 月上中天,灵气逐渐消散。 四目缓缓睁开双眼,抬手一个脑瓜崩儿敲醒一旁打瞌睡的家乐,道:“家乐去烧热水,你师弟快醒了,需要沐浴,把我给你做的新衣服拿来” “嘶……知道了师父…嘶…”家乐倒吸一口凉气,揉着发红的脑门儿快速跑进厨房…… “道兄,既然无忧顺利突破,老衲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他”一休明白待会儿四目会问张无忧的修炼情况,这其中难免涉及到一些茅山的不传之秘,他不适合在场,便提出告辞。 “行,明日我请吃饭,你早点到……”四目也不矫情,挥手送客! 张无忧魂归来兮,万妙之门隐入灵台,他坐起身来,听到门外传来几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心中顿时一暖。 “醒了……”声随人至,四目推门而入,正看到张无忧扯下身上的破烂衣衫,擦拭着一身血污。 “师父……”见四目进来,张无忧捂住要害,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本钱不小呀,以后媳妇有福了……”四目无意间一扫,随即调笑道。 “呸,老不正经,快出去”张无忧恼羞成怒,抓起破碎的衣衫丢向四目。 “怎么还生气了,我让你师兄烧了热水,你待会儿沐浴一番,师父在房中等你,今晚我们师徒抵足而睡彻夜长谈……”四目夺躲过满是血污的衣衫,转身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想的美,我累了,洗完澡就睡了,有事儿明天说”张无忧对着门外大喊,也不管四目同不同意! 第7章 师叔千鹤,铜角黄金棺 自那日张无忧修成神魂两重天到如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那晚四目想要抵足而眠的不良企图到底没有得逞。 次日面对四目的询问,张无忧只说自己翻看道书时,灵光一闪自然而然就突破了,以此给搪塞了过去。 四目高兴的一连几天合不拢嘴,天天念叨什么成仙有望,好日子不远了,吃香的喝辣的诸如此类的话! 自此以后张无忧每日修真练气,感悟神纹,研读手书,偶尔尝试凝聚真火炼器,期间再进一步,修成三重天,但被他用万妙之门遮掩,还是低调点的好! 第一次突破时他身不由己,但随着法力滋生,对于万妙之门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可以初步激发万妙之门的神异! 他日日观看万妙之门中演化的十二万九千六百道云篆,与手书中的众多道法符箓两相对照,成果斐然,进步神速。 不过短短数日,便开始上手画符,有万妙之门解析,对于这些符咒的变化早就了然于心,再加上万妙法体对自身有绝对掌控,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便渐入佳境,成功率高的吓人! 在四目棺材本的支持下,张无忧日夜画符,如今已经攒下数千张符箓,其中金甲符占了一半,因为他坚信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剩下的一半种类繁多,诸如水箭符,火球符,驱邪符,巨力符……如今整齐的码在万妙之门的内部空间中! 彻底参透这些符咒后张无忧打心眼儿里佩服创造符咒之道的先辈。 符咒一开始并不是如此,只是经过无尽岁月变迁,发生了很多改变。 符咒起源于上古,修士师法天地,借助神纹具象自身之道,寥寥数笔便可撬动天地,调动天地自然之力,但神纹太过晦涩难懂,是道行高深的大神通者们的专属! 随着神权诞生,天庭敕封众多神职,衍生出诸多供奉仙神的门派,有神灵将一些基础的神纹简化,加入神灵权柄形成制式,以神灵之力调动自然之力,以法咒法印罡步来催动符文,虽然变得更加的繁琐威力也大不如从前,但也降低了门槛,经过各派多年的钻研创新,逐渐形成了如今灵幻界众多的符咒流派! 修士只要按时供奉神灵香火,时时临摹这些符咒,熟能生巧,时间长了自然能领悟到其中蕴含的道意,无形中提升自己的道行,也算是一种修行捷径! 随着修行境界也就是道行的提升,符咒会逐渐简化,等到了阴神境基本可以一笔成符,不用借助鬼神之力便可自行调动自然之力,因为阴神本身就是鬼神的一种! 在彻底洞悉了符咒的本质后,他开始通过现有符咒一步步反向逆推,以此加快对神纹的领悟,达到简化符咒的目的! 这个过程对心力的消耗很大,在僵尸世界得不偿失,因为如今天地元气消散,自然之力沉寂,没了鬼神之力加持符咒的威力必然大减,但他的主场不在这,而是那个神魔不存,万物进化,百鬼夜行的现世。 符咒中有超过七成的符文是用来沟通鬼神的,没有环境桎梏,不用借助鬼神之力,他画符时至少能减少七成消耗,施法时也不用念法咒,掐法印,踩罡步! …… “快点快点” 门外一片嘈杂,一道公鸭嗓突兀响起。 等了半个月了终于来了,张无忧小心的将手中的黑疙瘩贴上一张封禁符收入万妙之门,起身推门而出! 此时听到动静的四目等人正站在大门口张望,只见远处有一群清兵打扮的队伍朝着他们的住处而来,打头的是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清瘦男子,身后几个清兵拉着一辆木车,车上放置一口用墨斗线缠着的铜角金棺,有四个灰色道袍的精壮男子跟在木车后推车; 旁边四个清兵抬着一步撵,步撵上做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小孩儿衣着华贵一举一动透漏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他身边跟着两名护卫体态健硕,呼吸声若有若无,步伐稳健落地无声手不离刀,高手!! 最后便是那声公鸭嗓,甩着一方粉帕子喋喋不休,跟着步撵一步一扭十足的变态! “师兄,一休大师”黄色道袍的清瘦男子快走几步来到四目身边喜悦之请溢于言表。 “师弟”“师叔”“千鹤道长”四目,家乐,一休三人见礼,开口打招呼! “无忧快来见过你六师叔”四目看了一圈,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小徒弟正站在木车旁,摸着下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来了师父”张无忧听到四目叫他,依依不舍离开木车,来到四目身边对着千鹤行礼道“见过师叔”。 “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果然一表人才”千鹤夸赞道! “为什么停在这儿”公鸭嗓甩着帕子打断了几人的叙话! “我向师兄借点儿糯米”千鹤回头解释道。 “糯米?”公鸭嗓念叨一句就要发脾气! “乌侍郎,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步撵上的小孩儿一句话让公鸭嗓暂时消停! 这时四目注意到木车上的棺材,仔细一看开口询问道: “师弟,这铜角金棺用墨斗网裹着难道里面是……” “没错,是僵尸”千鹤面色凝重的回答! “怎么不烧了?”四目疑惑的问道。 “这个僵尸身份不一般,是边疆皇族,要尽早入京,听候皇上发落”千鹤提起皇上朝着北方拱手。 “千鹤道长,为何不把帐篷拆了让尸体晒晒太阳,好驱散它的尸气”不出所料猪队友一休上线,出馊主意劝千鹤作死! “大师好主意,东南西北把帐篷拆了”千鹤眼睛一亮,挥手招呼身后的四个徒弟! 四个壮小伙手脚麻利,不等张无忧开口阻止,一人扯着一根柱子将帐篷卸了下来! “呵呵,师叔你不看邸报吗?溥仪都退位了,现在是民国大总统当家,哪儿还有什么皇帝,不用急着赶路,我师父跟你好久没见了,今晚留下来,跟我师父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岂不快哉”张无忧出声提议,要挽留千鹤等人过夜,没办法,他再不开口这位便宜师叔今晚就要命丧黄泉了! “大胆刁民,竟然敢造谣生事,诽谤当今圣上,不怕朝廷诛你九族吗”公鸭嗓声色俱厉,明显底气不足! 身边的大内侍卫适时抽出长刀对准张无忧眼漏杀气! “怎么,吓唬我啊!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你们这几头蒜一起上都不是个儿!你再跟我这儿瞎比比,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张无忧早就看这公鸭嗓不顺眼了,他一开口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暴脾气上头撸起袖子就要干他! “徒弟别冲动”四目吓得一头白毛汗,紧紧抱住张无忧,虽用尽了力气却险些被他挣脱! “轰隆……” 一道黑疙瘩划过半空,落在公鸭嗓面前不远处,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却未激起一丝烟尘,原地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坑洞,冒着丝丝寒气,奇怪的是寒霜之下的坑洞却是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公鸭嗓两腿发软,一股黄汤从裤脚下滴落,瞬间骚味儿弥漫…… 几个大内高手举着长刀瑟瑟发抖,不感乱动! 张无忧对着腰间四目的双臂一拍,四目下意识撒手,指着坑洞却什么都没说! “留下来住一晚”张无忧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对着千鹤客气的说道。 “皇帝真的退位了?”千鹤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蹦出这么一句!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咱们回屋我拿邸报给你看” 得益于张无忧平时爱看个小视频啥的,记得1912溥仪退位,至于邸报也是真的,家乐进城采购,这份邸报包着朱砂落到了他手里,现在还包着朱砂呢。 四目虽不知张无忧为何一定要坚持千鹤住下,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散性子,绝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儿; 如此费尽心机必然有他的道理,于是对着好基友一休使了个眼色,两人架起千鹤就走,留下不知所措的公鸭嗓一群人。 …… 第8章 天意难违,时也命也 “诸位受累把棺材搬进去” 张无忧对着一众清兵邪魅一笑,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吓得脸色发青,他顿感无趣,便懒得再搭理这些炮灰,而是扭头对着家乐招呼一声: “师兄,带东南西北气四位师兄进屋休息,都是一家人,晚上咱们一块儿喝一杯。” 家乐闻言眼前一亮,家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此时他有些兴奋,遂提议道:“要不咱们去抓鱼,正好晚上加餐,当下酒菜。” “你们去,记得早点回来,七八口子人等着吃饭呢。”张无忧一向不爱动弹,果断拒绝。 “知道了……”家乐敷衍的应了一声,与东南西北四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门…… “家乐他们人呢?” 菁菁端着茶具从隔壁而来,看到院中只剩下张无忧一人,随口问道。 “难得有师兄弟来,家乐带他们去摸鱼了,刚走不久,你想去的话现在还能追上”张无忧回道。 “我才不去呢,他们一定是去瀑布下的水潭里游泳了”菁菁做了个鬼脸儿端着茶具进了屋。 …… “千鹤道长难得来一趟,快来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老衲亲手炒的。” “你那个茶有什么好喝的,我这有正宗的大红袍,师弟喝我的。” 屋内传来四目与一休的日常互怼,接着便是一阵乒呤乓啷…… …… “乌侍郎,我们怎么办”到底是小孩子,张无忧的歪嘴一笑把他吓得六神无主,苦着小脸儿向公鸭嗓问计! “奴才看他们都不像好人,特别是刚刚那个少年,头生反骨,面带邪恶之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们偷偷溜走,等到了京城纠结人马杀回来,砍了他们的头”乌侍郎心有余悸的偷眼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小声说道。 “不好,他们说王叔尸变了,很可怕的”小阿哥有些意动,但对于鬼怪的恐惧却让他犹豫不决。 “棺材一路上都没动静,谁知道是不是那臭道士为了多要赏钱编出来的瞎话,再说您可是老王爷的嫡亲,虎毒不食子,即使老王爷复苏也不会伤害您的” 乌侍郎是真的怕了,张无忧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在他心中张无忧比僵尸更可怕,一想到要跟这样的人呆一个晚上,他就瑟瑟发抖,这里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魔窟,再没有什么比呆在这儿更危险的了,他急不可耐的想要立马逃离这里! “出发……”乌侍郎见小阿哥还在犹豫,索性先斩后奏直接下命令! 一众清兵心中的想法跟乌侍郎差不多,听到这个命令想也不想拉着木车一溜烟的向远处跑去,速度比之前何止快了一倍! 这群清兵的举动张无忧看的一清二楚,却毫不在意!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非要作死他不拦着! 他夜观天象今晚将有一场旷世大战,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除魔,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便径直回了房间中养精蓄锐。 ………… “师父、大师、菁菁、师弟……” 听到院中的呼喊,张无忧收起真火,伸手一拂,将炼制好的零件收起,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很热闹,家乐几人浑身湿漉漉,面前的背篓里装着十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休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好徒儿,师父爱死你了……”四目脸上发热,来到家乐面前,伸手搓揉着他的脸蛋儿,显得十分有爱。 家乐惨遭四目蹂虐,张无忧见了,顿时于心不忍,立马开口制止:“师父,快放开师兄。” 家乐艰难的转过头来,对张无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大家都饿了,快让师兄去做饭”张无忧说的理直气壮,气的家乐白眼直翻,感叹遇人不淑,一片真心喂了狗! “今晚全鱼宴,看你的了!”四目闻言松开家乐,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委于重任非你不可的表情。 “东南西北,为师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的守着金棺嘛!乌侍郎他们人呢?”千鹤看了一圈都不见清兵的踪影,沉声问道! “不知道……”东南西北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心虚的低头开口认错。 “他们上路了……”张无忧开口,一句双关。 “你明知道棺材里的僵尸凶险,怎可放任他们离去,为师教你的茅山戒律你都忘了吗……”四目揉着眉头,第一次对张无忧红脸! 张无忧没有反驳,他是典型的现代人利己思维,缺少茅山道士那种将除魔卫道当做一生的信仰,并为之付出一切的信念! “不行,我得追上去,那僵尸十分危险,随时可能尸变复苏,一旦见血,必将生灵涂炭,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千鹤说着抓起背囊招呼徒弟就要走。临走前还不忘帮张无忧求情:“师兄莫要责怪无忧师侄,他入门时日尚浅,以后好好教导便是。” “师弟小心,咱们后会有期。”四目递给千鹤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糯米,不再强留! “这他妈的算什么?天意不可违?”张无忧望着千鹤师徒五人逐渐远去,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此次你险些铸成大错,念你是初犯,我小惩大诫,罚你不准吃饭,回屋好好反省!”张无忧今日所为实在是有违正道,四目虽然生气但到底是自己的入室弟子,还真不舍得重罚。 “师父……” “怎么,想造反吗!是不是要为师亲自动手拎你回屋!”四目眼睛一瞪,手掐法印,对着张无忧呵斥道。 “师父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让我把话说完。”张无忧决定再做一次尝试,他明白要想改变千鹤的命运,必须拉上四目和一休,他一个人可刚不过那个成精的变异僵尸! “为师看你如何狡辩。”四目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语气逐渐放缓。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强留师叔过夜?”张无忧反问道。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也是鬼迷心窍,居然跟着你胡闹,差点就酿成了大祸!”提起这个四目就来火,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 “今日我一见到那口金棺便汗毛竖起,浑身不舒服,冥冥之中灵光一闪,见六师叔黑云盖顶,怕是有血光之灾,若我所料不差,他命不久矣。” 四目闻言,脸色阴沉,额头青筋暴起,五雷咒印掐了散,散了掐,好悬没忍住:“莫要以为修了几天道,就可以这般肆意妄为,胡说八道,下去将黄庭经抄写一百遍,算是小惩大诫,让你长长记性!” “师父不信?老实说,这灵感是有点儿玄,一开始我也不信,但时间长了。不由得我不信,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我偶遇村头卖炊饼的武大,见他黑云盖顶,绿气环绕,傍晚村长召集我们去后山挖坑,埋的就是他!没过几天,我又在村尾偶遇武大的媳妇潘氏,见她心口处一团炽热红光翻腾,晚上她便被半夜归乡吊唁的武二一拳砸碎了脑袋,再再……”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救人喽?”四目还是不信,开口质问! “爱信不信,死的又不是我,要不是千鹤是你师弟,我吃饱了撑的管那儿闲事儿!”张无忧见四目如此,顿时一股气上头,开始发脾气了!! “无忧体质特殊,灵觉超乎常人,能感应生死并不奇怪,其实今日见到千鹤道长时老衲的天眼也有异动,只是我道行尚浅,不明觉厉”一休见气氛紧张,不由得插话说道。 “和尚,这玩笑可开不得,你说的可是真的?”四目皱眉,严肃的问道。 “阿弥头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性命攸关,老衲岂会拎不清。”一休不满的说道。 似是验证张无忧的话,一阵妖风骤起,吹来一片黑云遮月,天地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一股怨煞之气冲天而起,惊起一片鸟兽…… 第9章 僵尸出棺,大杀四方 霎时间,电闪雷鸣,暴雨从天而落,连绵不绝…… “没你说的这么邪乎?” 四目站在屋檐之下,望着天边的黑云,嘴里嘟囔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显然对于张无忧的预言他是听进去了。 张无忧见四目松口,立马趁热打铁,开口劝道:“师父别犹豫了,要想救下师叔,现在就出发,还有一线希望,再晚怕是要凉凉……” “阿弥陀佛……这么大的雨,此时他们或许尚未走远,要不咱们追上去看看,只当求个心安,若是无事还则罢了,若是真被无忧说中,正好一块儿超度了它……”一休提议道。 “那就带上装备走一趟。”四目听了一休的话,心中瞬间有了决断,径直回了房间。 “即是如此,老衲这回去准备一二。”作为四目背后的男人,一休从不掉过链子,四目去追千鹤,他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转瞬间,屋檐下便只剩下张无忧一人,他想了想,便径直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四目便从屋里走出,他后背一柄桃木剑,腰间斜挎着一个杏黄色符袋,手里提着一柄半人多高的青铜剑,霸气侧漏! “和尚,快点……”四目来到大门口,对着一休的院子喊话。 “来了……”一休提着一柄乌金禅杖快步而出。 “师父,等一下……”张无忧听到动静,提着一个黑色背包从屋里追出来,叫住了四目两人。 “怎么了?”四目两人闻声止步,疑惑的看着张无忧。 “师父,此行变数颇多,为保险起见,徒儿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或许能派上用场” “哦?拿出来我看看……”徒弟一片孝心,四目自是不会拒绝。 “这是徒儿画的符咒,有金甲符,神行符,火符,回气符,止血符”张无忧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打黄符递给四目! 四目接过,随手翻看,却惊讶的发现这些符咒质量皆是一流,而且这其中还有几张他不认识的符咒。 “这几个有什么用?”四目有些不好意思,做师父的问徒弟,丢人! “哦…这张是止血符,可以让伤口表面快速愈合,这张是回气符,里面储存了精纯的灵力,总量相当于神魂一重的法力。”张无忧指着黄符说的很仔细。 随后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弓弩和一个箭囊递给四目:“这是我自己做的诛邪弓弩,自动补箭,弩身由玄铁打造,上面刻了一整套诛邪符阵。弩箭是泡了七天七夜黑狗血的十年桃树心儿,上面刻了金系符文,穿透力十足,这符箭是一次性的,纯手工打造,成本贼高,你省着点用” “不错……还有吗?”四目面色平静,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这才不过半月,徒弟在符文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自己!此时他只能故作威严,努力维持着身为师父的最后一点尊严! “差点忘了,这是我用蜂蜜,川贝,桔梗,加上天山雪莲配制而成的烈性毒药,可以解尸毒,比糯米强多了,一次三颗效果最好”张无忧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四目,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师父,此行以救人为主,不要贪功,收拾僵尸随时都可以,我就不去了,省的被僵尸偷了家” “晓得啦,大男人家的婆婆妈妈,照顾好你师兄和菁菁。” 四目颇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张无忧摆了摆手,随后分别给自己和一休贴了两张神行符,两人法力爆发,速度暴增,瞬间消失在了山林中! …… 话分两头,千鹤带着东南西北寻着木车轮印记一路疾驰,终于追上了车队! 摄于张无忧的淫威,乌侍郎不敢翻脸,没有过多的为难千鹤,只是不断的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轰隆……” 夜幕似一张泼满徽墨的宣纸,阴沉而厚重。 几声闷雷响彻天际,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疾风骤雨,大雨倾盆,不过片刻就将众人浇成了落汤鸡,乌侍郎迫不得已只能下令安营扎寨! “快点……” 乌侍郎攥着手帕,不断的催促手下加快动作,快些将帐篷搭好…… 千鹤伸手在金棺之上摸了一把,手掌顿时漆黑一片,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大人,帐篷搭好了”侍卫甲跪地禀报。 千鹤拦住乌侍郎说道:“乌大人,能不能让金棺先进帐篷” “为什么呀”乌侍郎甩着帕子搔首弄姿。 “墨斗线被雨淋化了,恐怕……”不等千鹤说完乌侍郎驴脸一板,开口将其打断:“不行,等一下就行,现在不行。”说完便一把将推开千鹤,招呼手下将步撵抬进了帐篷,随后更是降下帐帘! 好在此时另一个帐篷搭起,千鹤不敢迟疑,吆喝道:“推棺材进帐篷” 拉车的清兵和东南西北依令而行,推着木车在泥泞的地上举步维艰,艰难前行…… 突然风停雨歇,天空一声巨响,一道炸雷凭空劈下,正中金棺,金棺导电,四个手扶金棺的清兵瞬间被雷电击中,化作一团黑炭! “咚咚咚……” 金棺震动,棺内尸体复苏,想要顶开棺盖重见天日,金棺上捆绑的墨斗网受到尸气冲击,发出阵阵红光阻挡,可惜,之前一场大雨将墨斗网上的诸多朱砂符文冲毁,在与棺内僵尸短暂的僵持片刻后,墨斗网便根根断开,失了神异。 失去墨斗网束缚,棺盖儿顿时被僵尸顶开,飞起三尺高! 至此千钧一发之际,千鹤纵身一跃,一个千斤顶将飞起的棺盖从新压下,口中大喝:“拿绳索来”! 东南西北配合默契,电光火石间旋转跳跃周身交错,将粗壮的绳索牢牢地捆绑在金棺上! “砰……” 一声巨响,绳索断裂,棺盖飞起将千鹤掀翻在地,重达千斤的金棺压在他的腿上,让他不由得痛叫出声!东西南北见此,立马上前,四人拼尽全力,搬开了压在千鹤腿上的棺盖。 这时,棺材中一阵薄雾升起,那是怨气太过浓郁所至!一具身着皇族蟒袍,血肉干涸,面色发青的僵尸凭空立起,仰天咆哮,似是向世人宣告着它的到来! 一道月光照落,僵尸嘴里的两颗虎牙极速生长,变成一对尖锐的獠牙裸露在外!十根漆黑指甲自指尖弹出,泛着寒光,一眼望去让人心寒! 僵尸鼻子微动,张口喷出一股尸气,双手平举飞身而下直插千鹤。 阿东护师心切,抽出背后的桃木剑,他咬破手指将精血涂在剑身,纵身一跃飞身直刺,桃木剑泛着破魔红光刺在僵尸胸膛,却如同刺在铁板之上一般。 僵尸分毫未伤,顶着桃木剑继续前行。阿东用尽力气硬抗不退,直到桃木剑承受不住,崩断寸寸断裂!阿东一口法力泄尽,顿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僵尸趁势出击,尸爪前伸刺入阿东双肩,抓着他跳回金棺,随后金棺在僵尸的控制下,翻转扣地…… 千鹤担忧阿东,体内法力瞬间爆发,双手用力掀飞棺材,伸手抓住阿东脚脖子将他从僵尸怀里拉出,随后一式兔子蹬鹰,双脚齐踹将僵尸踢飞数丈,赢得喘息之机! “困尸绳” 千鹤一声大喝,阿南阿西阿北人快步上前,以三条困尸绳布下三才法阵。随后摇动手中摄魂铃,将僵尸引入阵中。 “疾……” 南西北三人一手掐印,激发困尸绳上的困尸法阵!困尸绳顿时发出耀眼光芒,将僵尸压制! 千鹤抽出桃木剑,催动破魔青光,对着僵尸全力一刺,法剑瞬间刺破蟒袍刺穿胸膛,卡在它的胸膛进退不得! 僵尸吃痛,凶性大发,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千鹤,千鹤一式朝天蹬抵住僵尸下巴,随后双腿发力将它压倒在地。 “嚎……” 僵尸一声嘶吼,周身爆发出一股凶猛尸气,瞬间将千鹤崩飞。 猝不及防间,千鹤双臂被抓伤。尸毒瞬间发作,他咬着牙掏出一把糯米按压在发黑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乌侍郎掀开帐帘,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发火!待看清眼前局势,瞬间惊叫出声,僵尸头颅转动,一双死鱼眼看向乌侍郎,随后转身双臂一挥飞,将阿南三人甩飞,三人撞在树上生死不知…… 乌侍郎逃入帐篷,一声令下,三个大内高手依令而行冲出帐篷,这三人自小便接受训练,彼此之间配合默契。 他们对视一眼,护卫丁当先出手,只见手持双刀突进直取僵尸下三路,对着它的双腿连砍数刀,僵尸铜皮铁骨自然是毫发无损,护卫丁一击不成,持刀后撤。护卫乙适时补上,他手持双钩冲向僵尸,双钩四两拨千斤,勾住僵尸脖颈瞬间将其放倒,护卫甲瞅准时机,挥动双斧对着僵尸面部连连挥砍。 三人这一番攻势,非但未能伤到僵尸半分,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残。 僵尸怒号一声,双臂一震,一蹦三尺高,双臂连连横扫,瞬间将这三人打成了重伤。 “嗷……” 僵尸对月一吼,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倒地不起的三人咬了上去,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吸干了三人血后,便遵循血脉牵引进了帐篷,正碰上抱着小阿哥的乌侍郎,吓得乌侍郎连连惊叫! “对不起了王叔”小阿哥挣脱乌侍郎的怀抱,掏出一把匕首冲向僵尸,在它腹部连刺数刀,僵尸怒吼一声挥臂将他扫飞,小阿哥陷入昏迷! 乌侍郎虽然怕死,但忠心耿耿,将生死不知的小阿哥抱在怀里,连连后退。 “快走……”这时千鹤踉跄着冲了进来,用一节困尸绳套住僵尸,暂时将它束缚,对着乌侍郎大喊! 乌侍郎倒是干脆,抱着小阿哥夺门而逃,头也不回的朝着四目家跑去…… 第10章 千钧一发,力战僵尸 “咻……” 一只长箭自林中飞出,带着一道至阳的诛邪神光射中僵尸后心,诛邪神光爆发,至阳之力与僵尸身上的怨气相撞,一时间怨气蒸腾升起阵阵黑烟…… “嗷…” 僵尸吃痛仰天咆哮,凶性大发咬向千鹤,这时一柄乌金禅杖飞出挡在僵尸身前,僵尸一口咬在乌金禅杖上,顿时火花四溅…… 一休紧随其后金刚佛力爆发,一拳击中僵尸头颅,僵尸脑袋一晃毫发无损,手指用力再次刺入千鹤双肩,随后双臂一甩将千鹤丢了出去…… “师弟……” 四目放下手中的弓弩,脚下一跺冲天而起接住了千鹤,只见千鹤脸色发黑面目狰狞,正是尸毒入心的特征。 “师兄…杀了我”千鹤躺在四目怀里张嘴吐出一口老血,他抓住四目的手臂哀求道:“我尸毒入心没救了,我不想变成没人性的怪物!”四目强提一口气大喊! “师弟……”四目虎目含泪紧紧的抓住千鹤的双臂犹豫不决。 “铛铛铛……” 一休禅杖舞动带着凛冽的罡风扫向僵尸头颅,僵尸双臂横扫将禅杖拦住,发出铁器相撞的声音,一休持杖后撤,脚下一转,以点带面将手中的禅杖抡圆又是一式横扫千军,僵尸再挡…… 一休禅杖有佛门金刚神力加持一招一式均有万钧之力,一套疯魔杖法舞的虎虎生风!僵尸直进直退双臂左右横劈,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一人一尸贴身肉搏打的难解难分,一休听到两人的对话,挥杖横扫暂时将僵尸逼退,扭头骂道:“磨叽啥呢,无忧不是给了你一瓶药吗,喂他服下,快来帮我” “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和尚再坚持一会儿,我救了师弟马上就来”四目说着掏出药丸塞进千鹤嘴里,随后朝着千鹤胸前一点,千鹤喉头滑动将药丸吞下。 药丸入体马上开始发挥作用,千鹤身上的数十道抓痕冒出滚滚黑气,突然他一阵抽搐张嘴吐出一大滩黑血,歪着脑袋眼睛一闭嘴没了动静…… “师弟你不能死啊,师弟…你不能死…”四目青筋暴起声嘶力竭的大喊,双手不断的摇晃着怀里的千鹤! “咳咳,师兄,我刚把毒血吐出来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要闭眼休息一会儿,但你要是再这么晃下去可就难说了”千鹤睁开双眼无力的说道! “师弟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一休。”四目尴尬松开双手,掏出一张止血符和一张回气符贴在千鹤身上,道道青光将他身上的伤口覆盖,瞬间伤口便不再出血,伤口也在快速的愈合! 随后,四目缓缓起身,抬手为自己加持可十张金甲符和四张神行符,提着青铜剑,带着十层金色光甲,四道青风流光杀了出去。 “和尚让开”四目一声大喝,甩出七八张风刃符,一休只觉身后汗毛竖起,顾不得许多一个懒驴打滚躲开。风刃瞬间击中僵尸,却只是将它的蟒袍撕裂… 四目紧随其后,脚下移动瞬息而至,一剑横空将僵尸劈了一个趔趄,一休趁此机会绕到背后一禅杖砸在它的后心,将其掀翻在地。四目挥手射出一张大将军符贴在僵尸头上将它镇住,僵尸瞬间僵直动弹不得! “不堪一击”四目转身得意的看着气喘如牛的一休说道。 “小心!”一休惊恐的看着四目身后。 僵尸头颅上的大将军符发出道道火花化为飞灰,它凭空立起抓住四目,张嘴咬向四目脖颈,金甲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十层金甲却抵不住僵尸锋利的獠牙。 一休丢掉禅杖飞身越过四目,取下佛珠套在僵尸脖子上,用脚抵住僵尸后背用力向后一拉,将它拉开,四目这才逃过一劫! 佛珠上佛光大胜发出阵阵禅音,僵尸被佛光笼罩不断挣扎奋力挣脱,“帮忙阿”一休咬牙切齿的吼道,他已经使出了全力! “啊…”四目大喝一声,挥动青铜剑接连劈砍,剑身崩碎僵尸毫发无伤! 一击未果四目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口诵真言手指一抹,剑身破邪罡气涌动,他一剑刺出虚空炸响,瞬间刺入僵尸右眼! “嗷……” 僵尸吃痛,体内尸气瞬间爆发生出层层叠浪,挣开佛珠,将一休和四目震飞,随后它纵身一跃,一跳数丈,钻入山林消失不见…… “先回去再说”四目与一休对视一眼,一休说道! 四目引动火符将满地的尸体火化,带上千鹤和幸存的阿西阿北回返…… 一休四人出了树林,竹屋遥遥在望,突然阵阵轰鸣声响起,眼前雷霆闪耀火光冲天,照亮半个天际! 四目与一休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向着家中狂奔而去! 推开篱笆门眼前的一幕让几人震惊! 只见院中出现几处深坑,坑里还有残留雷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肉焦糊的味道。 四目与一休对视一眼心中不免多了了几分担忧!两人快速绕过深坑,回到屋内,只看到张无忧在躺椅上呼呼大睡。见此,一休与四目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无忧,无忧……”四目开口叫道。 “师父,别喊了,师弟睡着了,打雷都叫不醒!”客房中伸出一个脑袋,正是四目的爱徒家乐! “家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多大功夫,院子就被你们糟蹋成这样!”四目不满的问道。 “你们刚走不久,乌侍郎就抱着昏迷的小阿哥跑来求救,他们后面尾随了几个尸妖,就是那几个大内侍卫,师弟把它们打死了。”家乐一边说一边搭手将千鹤师徒扶进内屋。 屋内,菁菁正在帮小阿哥上药,乌侍郎脸色发青的倒在地上,他的手脚被捆住此时在地上不断抽搐… “区区几只尸妖搞出这么大阵仗?到底怎么回事,说!”四目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师弟丢出一把霹雳雷火弹把那几只尸妖炸的灰飞烟没,可能是威力太大不小心?”家乐脑袋一缩,小声的回答道。 “霹雳雷火弹不是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吗?无忧怎么会有”四目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遂疑惑的问道。 “唐门雷火弹内部填充了火药,我这雷火弹里里铭刻了雷火符文,本质不同,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张无忧被四目怒吼吵醒,打着哈欠回道。 “这么厉害啊,你很得意吗”四目心在滴血,这房子依山傍水,地处地脉灵气节点,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佳道场,他和一休当初同时寻到此处,起了不少争执,最后不打不相识做了邻居,这回让张无忧一把雷火弹给炸开了花,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地脉! “这不是第一次出手没经验嘛,下次不会了”张无忧讪讪一笑。 “再有下次,直接逐出师门!”四目瞪着眼,说的十分吓人。 “弟子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张无忧随意的拱了拱手,敷衍道。 四目心如猫抓,对于如何平衡雷火符文的方法实在好奇的紧,于是故作严肃的对张无忧说道:“咳咳,你还年轻,经验难免有些不足,你把这雷火弹的符文拓下来为师帮你把把关” “道兄还真是好为人师,品德高尚”一休轻哼一声,话里有话。 四目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装作没有听到! “行,等得空了就拓下来给您送过去,到时候还请师父费心指正!张无忧心知肚明,含笑应下! “这小孩儿怎么样了”一休指着小阿哥问道。 “他伤的不重,已经用了糯米拔了尸毒,现在没事了”菁菁喂完药起身回道。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四目指着地上的乌侍郎说道。 “这人不老实,被僵尸咬了还要隐瞒,我们忙着救那小孩儿,等回过头来他已经尸化没数了,我寻思着等你们回来再做定夺!“ 张无忧说罢看着千鹤师徒关心的问道:”对了师父,千鹤师叔和师兄们如何了?” “我们一路紧赶慢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救下师弟和两个师侄,另外两个已经以身殉道,可歌可泣!“四目说着口宣道号感慨万千! “那师叔与两位师兄现在怎么样了”张无忧关心的问道。 ”我已经给他们服了药清了尸毒,只是他们内伤太重非常虚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看他们自己了”四目说着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 第11章 守株待兔,僵尸伏法 “师父,你们解决掉那只僵尸了吗”家乐问道。 “没有,它被我刺瞎一只眼逃了,僵尸复苏后会遵循血脉牵引吸取亲人的血,今晚一定会再来,所以大家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轮流守夜守着这小孩儿”四目嘱咐道! “那僵尸成精了,寻常的手段奈何不了它,所以要另想办法”一休在一旁提醒道。 “忙活了一晚上,我去给大家做宵夜,吃了饭大家放心休息,今晚我来守夜”张无忧见大家愁眉不展,开口说道。 “我去帮忙…”菁菁适时起身跟着张无忧去了厨房。 吃过宵夜众人挤在客厅堂屋(客厅)打盹儿,张无忧起身绕着房子转圈,不时丢出一张黄符…随后回屋拖着一口铁箱大刀金马的坐在门口警戒。 一直到后半夜都相安无事,“师弟,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今晚它会不会不来了”起夜的家乐揉着眼睛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师父说它成精了,或许此时正躲在不远处窥视,就等我们放松警惕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张无忧没好气的说道。 这时张无忧手心一热,撰在掌心的黄符突兀的化为飞灰,“嘘…别出声,它来了,你去叫醒师父和大师,自然点,别露出马脚……”张无忧转头小声的对着家乐说道。 “知道了”家乐小声说着装作不经意的环顾四周,只见门外寂静阴森,伸手不见五指,凛冽的阴风嚎叫着,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黑暗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等待着猎物的降临。 张无忧耳朵一动,举起弓弩连射三箭,长箭带着一道火光划破黑暗,带来了短暂的光明,远处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无忧,是它吗”四目提着青铜剑来到张无忧身边凝神戒备! “我在房子周围布下了预警符阵,刚刚黄符有了反应,它就在附近,我射了它几箭可惜没中”张无忧戒备的看着四周回道。 “它既然来了就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还是把师叔他们转移到堂屋,内屋太过狭小,又靠近院子一旦被它潜入,后果不堪设想”张无忧想了想对着四目提议道。 “有理”四目说罢转身回屋,去通知众人! “大胆妖孽,找死”内屋传来一休的怒吼。 张无忧与四目对视一眼暗道不好,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快步冲进屋里,只见内屋窗台破碎,僵尸站在窗下挥舞着手臂,吼声不断。一休面如金纸,身上僧袍破裂露出道道血痕,不断的挥动着禅杖,苦苦支撑…… 而家乐和菁菁正护着千鹤师徒等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四目见状,上前一步挥动衣袖,发出一股法力将千鹤四人托起送出内屋,随后他大喝一声:“和尚莫急,道爷来助你” 四目说着举起青铜剑冲了进去,一休听到身后的动静松了一口气,他脚下移动,让出半个身位,施展联机之术,双双向着僵尸攻去,一时间两人一尸打的不可开交,屋内无形气劲肆虐,所过之处如同推土机一般…随着“轰隆”一声,这座陪伴了四目几十年的房子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而四目两人也渐渐落了下风,这僵尸之前大开杀戒,吸食了不少人的精血,其中便包括修道的千鹤徒弟,三个大内高手,实力已经突飞猛进。 张无忧挥手甩出十几张金甲符为一休和四目两人加持,随后对家乐丢出一打黄符快速说道:“师兄带着他们躲起来”他说完从身前的铁箱中抽出一根玫瑰金铁链甩了出去… “师父,接着”四目头也不回伸手向后一捞,抓住铁链缠在僵尸双臂,铁链上符文闪动,自动收缩,将僵尸的双臂牢牢锁住,玫瑰金铁链随着僵尸不断挣扎越收越紧。 张无忧看准机会又是一根铁链甩出精准的缠在僵尸双脚,铁链突然收缩僵尸下盘不稳,一休挥动禅杖将它打翻在地,僵尸身上的怨气与铁链上的镇压符文相撞,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铁链上瞬间布满裂痕! “退……”四目大喝一声,与一休同时后退,一个起落回到张无忧身边。 张无忧双手结印口诵真言随后一指点出,周身涌出无尽青光,带着铁箱中的数百张火符冲向不断挣扎的僵尸… 数百黄符瞬息而至,点点火光闪烁,很快便呈现星火燎原之势,僵尸被大火牢牢包裹,火舌肆虐不断的炙烤着僵尸。 火浪席卷冲天而起,空气都开始变得炽热,张无忧具是修行者早已寒暑不侵,却依然感到一股火热的刺痛感,使得三人撑起护体神光连连后退,抵挡这升腾的火浪… “嗷、嗷嗷…” 铁链在高温下化为铁水,僵尸重获自由,尸气爆发,冲天的火光为之一顿,僵尸嘶吼着爬起,带着全身的火焰冲向张无忧三人… 一休抬手拍出一道密宗大手印,僵尸不不闪不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大手印结结实实的拍在僵尸身上将它掀飞,也将它身上的大火熄灭了一部分。它身上的火势有明显减弱,随后它起身再次扑向三人…… “不要与它接触,它想借我们的手熄灭火焰”四目大喝一声! 张无忧三人接连闪躲,僵尸在又一次冲击后没有回返而是仰天长啸,尸气冲天而起瞬间熄灭了全身的火焰,随即径直冲出三人包围,冲着远处的飞奔而去… “中计了,火焰根本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四目看着远去的僵尸懊恼的说道。 僵尸虽然外表被大火烧成焦炭,但本源未损,只是尸气爆发后显得很虚弱,如果被它逃了,再想抓住就很难了! “来了还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十成的把握我岂会出手”张无忧背过身去故作高深的说道。 随着张无忧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地陷的轰鸣声,大地接连开裂,快速跳跃的僵尸一脚踩空落入深坑,僵尸不甘,一跃而起跳出深坑,却不想两张浸泡了黑狗血的困尸网从天而来当头罩下,使得它去势一阻,与此同时深坑中有玫瑰金铁链飞射而出锁住它的双腿,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将它重新拉回深坑。 “家乐…”张无忧大喝一声,“来了”随着一声应喝,家乐抗着一座木桶从黑暗处走出,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深坑前,他双臂一震,将木桶中的糯米水倾倒而出,随后快步后退… “糯米水对它作用不大,你这是干什么?”四目不解的问道! “师父莫急,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流传着一种埋人方法,水和泥经过一定比例的混合,会紧紧贴合人的皮肤,一旦被埋进去再想要出来难如登天!” 张无忧说着脚下一跺,深坑再次塌陷,无数的碎石泥土落下,把泡在糯米水中的僵尸淹没。 随后,他掏出一把冰冻符丢进泥坑,顿时寒意刺骨,泥浆快速冷却成型变得无比坚固! 这时凝固的泥浆上不断有裂纹生出,一颗焦黑的头颅拱出。裂纹还在扩大,僵尸睁开独眼,怨毒的看着身前的张无忧,泥浆下的身体还在不断的发力,想要挣脱束缚,脱困而出… “师父,大师,你们帮我把它的嘴掰开,我给它加点料”张无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四目两人闻言快步来到张无忧身边,不顾僵尸的挣扎伸手掰开它的嘴,张无忧将一堆红的蓝的绿的粉末颗粒灌进了僵尸体内,最后还是不放心,塞了一把雷火弹进入!却不想僵尸体内尸气与毒药对冲,提前引发了雷火弹,张无忧心中一紧,大喝一声:“跑…” 三人撒丫子就跑,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后面一声巨响,顿时乱石拍空烟尘弥漫,一道无形气浪瞬息而至将张无忧三人掀飞,好在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在空中七百二十度转体后平稳落地…… “也就是今天无忧出手快,不然我还有一招祖师爷附体,很厉害的告诉你……”四目边走边比划着说道! “是是是,很厉害,都怪徒儿不懂事抢了你的风头,下次不会了”张无忧翻着白眼敷衍的恭维道。 得到手书的张无忧对四目的水平门清儿,真当祖师爷那么随便嘛,还能随叫随到! 如果不正式沐浴焚香开坛做法,即使请神成功,也会有种种弊端,比如脚上刺入瓷片,瞬间泄气! 第12章 开坛做法,黄巾力士 “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老衲的大日如来净世咒岂不是更简单”一休毫不客气的呛声道! “你这和尚胡吹大气,真有能耐你用一个我看看,如果你不当场圆寂道爷立马剃度出家”四目毫不示弱! “轰……” 一道耀眼金光从天而降,在半空中一分为三,分别落在张无忧、四目、一休三人的头上。 四目与一休两人顿时闭口不言,原地盘腿坐下,凝神静气,进入了修行状态! 不多时,两人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一闪而逝,已然炼化了这道功德金光,道行有所提升! 如今兵荒马乱,民生凋敝,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军阀混战,正是五百年一遇的人道革新之大变局,人道龙气四散,寻觅救世人主,带领华夏子民走出泥潭脱胎换骨涅盘重生。 自古道消魔涨,没了人道龙气镇压,各路牛鬼蛇神纷纷现世,祸乱天下! 这对如今堪称末法时代的灵幻界来说,即是劫难也是机遇,于是各宗门纷纷派遣门下弟子下山入世,降妖除魔,积攒功德。这功德金光可是好东西,堪称万金油,特别是如今天地元气消散的大环境下,更显珍贵。 张无忧意念一动,功德金光化作一粒微尘隐入神魂之中。现世灵气复苏,对他来说是绝妙的修行道场,所以直接用这功德金光提升实力,太不划算。最好是攒一攒,炼制一件功德灵宝,届时诸邪退避万法不侵,杀人不沾因果,岂不快哉! 虽炼化了功德金光,道行有所提升,但四目心中不见半分愉悦,反而越发忧愁,苦着脸连连叹气! 要知道修士修行四要素财法侣地! 法,他有茅山正宗传承! 财,平日替人赶尸、超度。偶尔接些驱邪安宅的活儿,全年无休。他富得流油! 侣,有一休为邻,平日里斗嘴解闷儿,隔三差五互相切磋斗法,验证自身道行。 地,向来可遇不可求,每一处灵地出世都伴随着腥风血雨。如今这一处道场不算绝佳,但在如今的灵幻界已属上等。当年此地出世之时,引来无数修行者争夺,那是好一阵厮杀。他与一休便是在争夺时认识的,两人斗了数场,互有胜负。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再斗一场后,惺惺相惜,遂握手言和。在联手打退众多争夺着者后,传讯回师门,随后茅山掌门与密宗活佛共同降下法旨,通传灵幻界,将此地归属彻底钉死!自此,四目与一休便在此处安家,一直修行至今!风风雨雨几十年,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他心肝疼啊! 四目从背袋中掏出一个八卦罗盘,口颂真言脚踩禹步,绕着废墟转了一圈,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房子没了,地面没多有塌陷,但庆幸的是地脉节点无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一休看着眼前的废墟念念叨叨。 “说人话!”四目收起罗盘,不耐烦的呛声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从前老衲独身一人,很么什么都能凑合,但如今我收了菁菁为徒,她是姑娘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刚好趁着这次重建好好规划一二。”一休倒是看的开,笑眯眯的说道! “重建,你说的轻巧!和尚,我问你,你有钱吗!”四目问道! “老衲身无分文两袖清风,自然还是要倚仗道兄慷慨解囊。”一休说的理直气壮,应所应当! “你……”四目无言以对,修行有舍有得,借助地脉灵气修行,就有调节地脉节点,理顺地脉郁结之气的责任,而且这对山河有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功德! 他与一休两人相邻数十载,彼此配合默契。一休正是仗着这一点,平日里肆无忌惮,像凌晨起床敲钵诵经扰他清梦之事根本就是小儿科。 张无忧眼看师父又一次在与一休的斗嘴中落了下风,不由感叹“果然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随即露出一丝密之微笑… “家都没了你还笑,要不是你出手没有轻重会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收了你个败家子!……”四目在一休处吃瘪,果断转移炮火,对着张无忧骂道! “这重建得花多少钱啊!”四目哭丧着脸掰着指头算道! 说到钱张无忧突然想起了密林中还有一口金棺呢,那可是九九九纯金,一点儿不掺假!想到这他不由得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 “哎呦…师父我突然肚子疼,八成是吃坏了肚子…您老人家先算着,我先去解决一下,马上回来!”张无忧说着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便冲了出去,奔跑间只见他双腿处符文亮起,令他速度暴增,瞬间消失无踪…… “好家伙这是有多急啊?还加持了两张神行符,而且只是出恭跑那么远干嘛?”一休看着极速消失的张无忧先是一笑,随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四目看着张无忧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即阴阳怪气的呛声:“跑远点不好吗?省的闻到臭味。你精力这么旺盛,我看也不用休息了,赶快干活儿。” “道兄,你还真是……”一休有些尴尬的讪笑道。 四目不理会身边一休的喋喋不休,抬腿径直入了废墟。他走走停停,不时伸手虚抓。便有桌案、阵旗、令牌、法符、钵盂、净水、香炉的物被他摄出… “家乐……”四目大声呼喊! “来了师父…”守在千鹤师徒身边的家乐应声而动,快步跑到四目身边。 四目指着地上的物件说道:“开坛做法……” “得…令呐…”家乐手脚麻利的清出一块空地,驾轻就熟的将法坛支起,随后退到一边恭请四目做法! 四目整理道袍,来到法坛前,默念静心神咒凝神静气,随后挥手撒出一打黄纸,再对着法坛一指,香烛顿时窜起长焰… “师父,接着……”家乐熟知开坛步骤,此时见香烛已燃,便抬手丢出一柄铜钱剑。 四目抬手一挥,便接住铜钱剑。他双眼微闭脚踏禹步,剑随身动口诵真言。真言念完,脚步停止,正好走出一个九宫八卦图!而他正站在八卦中心的阴阳两点之上! 四目睁开双眼,将手中的铜钱剑丢出,家乐双手一探收剑入鞘! 随后,四目探手入怀,掏出几枚金灿灿的黄豆。这些黄豆颗颗饱满,粒粒分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韵! 他将手中的黄豆朝天一撒,口中大喝:“力士安在?”声音中带着一丝神性,浩荡威严! 法坛前起一阵风,风过处,一尊尊黄巾力士出现,个个面如红玉,须似皂绒,约有一丈身材,纵横有千斤气力。黄巾侧畔,金环日耀喷霞光;绣袄中间,铁甲霜铺吞月影。常在坛前护法,每来世上降魔。…… 四目拿起符笔沾染朱砂,在黄纸上挥毫泼墨,不一会儿,相邻的两座古朴小院顿时跃然纸上,随后他手掐法印,将黄纸抛向半空,黄纸无风自燃,化作一缕青烟被黄巾力士吸入体内! “收拾废墟,埋土填坑,入林伐木,依图造房…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随着四目一声大喝,静立不动的黄巾力士睁开双眼,眼中图文闪动,大踏步四散而去…… 第13章 师慈徒孝,累觉不爱 张无忧一路飞驰,远远的看到一口倒扣的黄金棺,不由得喜出望外。他来到金棺面前,伸手一抚,顿时空间激荡,随着清光一闪,金棺瞬间无踪。不用说,这口黄金棺却是他收入了万妙之门的空间之中。 随后,他心念一动,无间虚空中,万妙之门徒然一震,有十九个云篆符箓凭空显化,互相碰撞着融合成一尊古朴的三脚铜炉。铜炉之上铭刻着十九个龙章凤姿的云篆符文,”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它光华内敛,炉中一朵微弱的火焰摇曳。这火焰看似弱不禁风,却又像是蕴含着足以炼化天地的恐怖威能。 这火光最初是虚幻的,乃是符文演化,随后融入了张无忧耗尽自身精气神凝炼的一丝三昧真火后,才开始逐渐蜕变慢慢由虚化实。平时用来炼器足以。他之前降伏僵尸用的玫瑰金铁链和霹雳雷火弹就是在铜炉的辅助下炼制成功的! 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将找来各种神火融入其中,必将无物不然,无物不炼;还有助于他感悟火行大道! 铜炉生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金棺不断缩小,顺着这股吸力进入炉身,入了炉火,如微尘一般随火光起伏不定。火苗中冒出丝丝黑烟,那是金棺的杂质。 张无忧打算收集更多的金属凝炼一道庚金之气,用来炼制一柄飞剑!毕竟飞剑斩人头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样有逼格的武器又有哪个男孩子会不喜欢呢! ………… 张无忧回到家里,正赶上数位黄巾力士将破碎的房子残骸推进深坑,随后他又眼看着黄巾力士钻入山林中。 不多时它们便扛着一块块巨大的方正青石与一根根巨大木桩回返,开始填坑平地,伐木造房,干的热火朝天……照这个速度晚饭前应该可以竣工,晚上不用露宿野外。 “这要是把他们带回去做个包工头,还不顿顿大肘子!”张无忧不禁浮想联翩! “发什么呆呢!”四目一声大喝,挥手丢出一块儿人头大小的岩石。张无忧连连躲避,岩石却如影随形正中脑袋。随后,“砰”的一声碎成了齑粉。 张无忧拍了拍身上的石粉,眼眸深处的一抹自得彻底消失不见!本以为自己能将皇家僵尸斩于刀下,纵使与四目有差距,想来也只是法力的深浅而已。但这一石头却将他彻底砸醒。 神识锁魂,法力控身,岩石加身之时瞬间爆碎,足以说明四目对与自身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愧是修道几十年的有道真修! “师父,这是传说中的黄巾力士吗?好厉害,好威风呀,好工人……”张无忧来到四目身边羡慕的说道! “没错,这黄巾力士是我道门护法,召唤之法在我道门弟子中广为流传。算是一项福利,道行不够的修士可以借助灵物使其显化于世,听候我等差遣; 但黄巾力士对于灵物的要求也极为苛刻,必须是天然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为师用的是黄豆,乃是当初下山时你祖师赐予我的,这黄豆种在祖庭的灵穴之中,三年开花六年结果,随后它们被放入茅山大殿,经过香火之力的日夜熏陶这才算成了一半, 为师拿到手后日夜用法力温养,气息交感之下这才有了几分神效!今日召唤出的只是最低等的黄巾力士,只做一些打扫建设的力气活儿!”四目耐心的解释道! “那岂不是说黄巾力士属于最低等的仙神?”张无忧不解的问道! “话不能这么说,黄巾力士以力着称,实力不一,也是分等级的,召唤者实力越高,黄巾力士越厉害!传说老君门下的黄巾力士力压三霄中的大姐云霄娘娘,可见力之尽头足以镇压一切”四目说起这个一脸的神往! 转眼到了傍晚,焕然一新的房屋院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四目来到法坛,点燃香烛,道道青烟袅袅,被黄巾力士的吸入体内。随后只听“砰”的一声,烟雾缭绕间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几颗色泽暗淡黄豆。 “哎,又要重新温养了”四目收起黄豆一脸惆怅! “和尚,今日花费甚巨,单是这开坛所需的黄纸香烛就需要数十两金!道爷都记着呢,别想赖账!”四目看着兴致盎然的参观着新房的一休师徒,恶狠狠的说道! “阿弥陀佛,道兄真实的大善人,老衲无以为报,只能日夜诵经,让我佛保佑你早日修成正果”一休一本正经的说道。 “和尚你欺人太甚,看我四象诛邪阵”四目说着拔起法坛上插着的四根阵旗狂怒道! 一休耸了耸肩,撰着乌金禅杖不甘示弱! 张无忧连忙将两人分开,不然这新修的房子怕是又要外再修一次! …… “砰……”爆炸声起。 张无忧带着一股黑烟冲出房间,双手撑着膝盖咳个不停,脸上被熏的黑一块白一块… 院中的四人早已麻木,四目看着冒着黑烟的房子唉声叹气。自那日房子修好已经过了数十日,这样的爆炸每日都要发生次,他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如今是心头滴血,因为每一次爆炸损失的资源花的都是他的棺材本。 偏偏他还不能阻止,徒弟争气,在修行的道路上一日千里,符箓之道更是隐隐超越了自己,正是勇猛精进之时,他这个做师父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断的拿出棺材本填这个无底洞,如今附近的修行界都传开了,传言铁公鸡四目走火入魔性情大变。 变成了散财童子!出手极为阔绰,陈年朱砂论斤称,上好的黄符整刀买,炼器用的矿石一车一车的往回拉,殊不知四目的心在滴血啊! 对于四目纠结的心思张无忧装傻充愣,每日只知道伸手要资源,然后躲在房间里瞎捣鼓! 终于在又一次爆炸之后,四目扭捏的来到张无忧面前,讪笑一声开口说道: “无忧啊,如今你修行渐入佳境,却缺少阅历,何不出门游历一番,对你修行必然有好处” “师父,徒儿感觉现在就挺好的,每日修真练气,钻研炼器制符之道无比充实,游历之不急在这一时,此事以后再说!”张无忧腼腆一笑,一口回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要太爽,他何苦要去受游历那份罪! “不,你想游历”四目恶狠狠的说道! “不,我不想”张无忧连连摇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日你装作肚子疼实际上是干什么去了,要不是为师压着,你师叔早就来问你了!想清楚了再说”四目威胁道! “师父说的有理,徒儿确实隐隐感到修行遇到了瓶颈,正是需要游历一番,修持心境!”张无忧立马改口,到嘴的肉别想他吐出来! “嗯,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择日不如撞日,收拾收拾这便出发”四目倍感欣慰,拍了拍张无忧的肩膀,忍不住笑出声来,却立马憋住,一副伤感的说道: “徒儿,不要怪为师心狠,我也舍不得你,但这都是为了你好!”四目努力的挤着眼睛企图挤出几滴眼泪,可惜翘起的嘴角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师父,徒儿也舍不得你,徒儿不在乎修行进境,只想要再师父身边尽孝!”张无忧说话间眼含热泪,声音变嘶哑。当他几百集的家庭伦理剧是白看的吗,眼泪还不是说来就来! 四目眼神复杂的盯着张无忧看了许久,终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给我滚……滚……!!!” ………… “回去,不用送了……” 张无忧对着远处依依不舍的众人挥手道别! “终于走了,今晚加菜,师弟晚上陪我喝几杯。”看着张无忧的背影消失,四目一改愁容,对着千鹤开心的说道! “我重伤初愈,但大喜之日师弟今日舍命陪君子,师兄可要让着我点!”千鹤古板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 “张师兄才刚走,我们就这样大肆庆祝不好”菁菁弱弱的说着,随后话锋一转一脸振奋的脱口而出:“我要吃鸡!”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害怕的低着头攥着衣角不敢看师父一休! “准了,今天高兴为师准你破戒,不过回去要诵一百遍往生经”一休笑眯眯的说道! “谢谢师父”菁菁喜出望外,小脸儿上挂满笑容!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哈哈哈哈哈……”众人齐声乐开怀!!! “不就是自己修行时动静大了一点吗,至于吗,我还是没走远呢”张无忧听着身后的欢声笑语,脸皱的很苦瓜一样! “累觉不爱,伤心了,再也不来了”随着张无忧一声自语,他的身影突然消失! ………… 第14章 返回现代,配合调查 张无忧穿过无尽虚空,来到不可知之地。他伸手推开万妙之门,门内连接着一道无尽深渊。 深渊种黑暗孤寂,充斥着虚空乱流,不时有点点明暗不一的光源一闪而逝,他心中明悟,这些一闪而逝的光源代表着诸天世界的锚点,只要付出一定代价便可以自由出入! 看着眼前这道万丈深渊,张无忧的双腿有些发抖,理智告诉他这么高跳下去可能会死,但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显然恐高是很唯心的一件事,跟修为高低无关!虽然恐惧,但他最终还是强忍住心里的不适,把心一横,闭着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无尽的时空乱流震荡虚空,万千光晕流淌,如同星河般灿烂。他明明在极速下降,身边却无一丝风声…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瞬,一道七彩虹桥出现,自无尽虚空中延伸而来,脚下踩实的感觉让他一阵心安! 张无忧顺着虹桥踏步而上,尽头是一道气息驳杂的细小光源,却如心脏一般缓缓收缩跳动,每跳动一次便凝实一分,也扩大一分…… 他穿过光源,身形虚化无间,下一刻,便突兀的出现在狭小出租屋内。 “铛铛铛……”墙头上悬挂的石英钟钟锤摆动,连敲十二下。 午夜十二点!与他离开之时分毫不差! ………… 急促的的敲门声还在继续,破旧的屋门在颤动,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 张无忧心中一动,万妙法体道胎化作一粒微尘隐入下方睡得香甜的肉身之中,随后一点神魂之力入主灵台,沉睡的肉身徒然睁开双眼! “屋内呼吸微弱,准备破门冲进去,注意拦截,”门外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下一刻破旧的房门四分五裂。 张无忧后退一步,避开飞溅的木屑,握着一个返锈的门把手,神色有些尴尬!! 门外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破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一头寸发,面容刚毅皮肤粗糙,左脸上有三道伤疤,似乎是被什么野兽抓伤的穿着一身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中山装,站的笔直! 另外一个男的穿着一身青绿色的某某高中的校服,带着一副瓶底厚的眼镜,小眼儿一眯眼珠子乱转,猥琐至极! 而那名女子长的倒是怪好看的,她身穿素色修身风衣,束着高马尾,身材娇小面容俏丽,透着一股子古灵精怪! “同志你好,我们是市反诈中心的,后台收到预警,有犯罪分子正在对你实施诈骗,我们是来阻止你的。”领头的中年男人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铁血意志! “连制服都不穿,怎么证明你们是警察!”张无忧抬脚推开脚下的木屑,把再门口,质问道。 “这是我的证件!”中年男人说着掏出一本黑皮证件。 “张明立?没想到还是本家,有手有脚的干点啥不好,居然敢冒充公职人员诈骗,不过有一说一你这证件做的够逼真的呀!”张无忧大眼一扫,明显不信。 “你不信?”张明立眉头一皱,神情越发严肃。 “当然不信,你当我傻吗,警察执法不穿制服,还带着两个未成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赶紧赔钱然后走人,不然我报警了。”张无忧举起手机对着张明立怒喝道! 这时,张明立身后的小胖子上前一步,憨憨一笑,说道:“你现在就打,报警中心的同志会证明我们的身份!” “打就打谁怕谁!”张无忧把着门口,直接拨通电话。报出地址,讲明前因后果。很快,电话那头的警官便根据他提供的信息确定了这三人的身份。 “还真是警察啊,都是误会。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今晚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张无忧讪讪一笑,将证件还给张明立,晃了晃手中的门锁说道! “中心有预警,我们必须出警,这是规定,请你配合”张明立收起证件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警察叔叔你想我怎么配合。”张无忧拍着胸脯说道。 “马宏…”张明立侧首示意,随后低头审视着张无忧,目光如刀。 眼前的少年似乎刚刚成年,看着稍显稚嫩,但剑眉星目,眼眸纯净如水。 张无忧察觉到张明立的目光毫不畏惧,抬起头与他对视。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屈,那是对苦难命运的抗争。 “来了”小胖子马宏应声而动。张无忧顺势收回目光,让开门口让马宏进屋。 马宏从身后的假面骑士背包中掏出一个板砖样式的仪器,双手抱着在屋子里四处寻摸,不时停下脚步,艰难的蹲下身体,捻起地上的灰尘放在鼻子低下轻嗅…… “同志,方便把手机给我看看吗?”少女越过张明立,来到张无忧身前,虽是询问但口气不容置喙!声音如一汪清泉石上流清脆悦耳! “这……好……”张无忧纠结了一下,便爽快的将手机交出。 “密码是…”张无忧话说一半,果断闭嘴! 少女素手轻点,准确的输入密码,毫不避讳。她低头翻看着手机,闻言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您继续…”张无忧自讨没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手机给你,年纪轻轻的少看点那个电影,不但对身体不好,手机也会越来越卡。我帮你更新了软件杀了毒,不会再卡了。”没一会儿,少女便检查完毕。她将手机递给张无忧调笑道。 “只是偶尔看看”张无忧脸色一红,讪笑一声! 这时,马宏也已经探查完毕,收起仪器,来到张明立身边,对着张明立隐晦的点了点头。 张明立会意,伸手拍了拍张无忧的肩膀说道:“感谢你的配合,后续辖区的同志会跟进。”随后他一声令下:“收队”,转身就走,雷厉风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等等,我这门……”眼见张明立三人远去,张无忧急了,赶紧追了上去。 “多少钱”少女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含笑开口。 张无忧伸出一根手指,停顿片刻后,又飞快伸出第二根! 少女掏出最新款化为手机一顿操作,随后冲着张无忧晃了晃手机,转身离去…… “企鹅收款两千元整。”张无忧手机适时收到提示音! “我说的是两百…”张无忧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 张无忧回到屋里,打开企鹅,聊天列表中一个转账信息被置顶,点开头像赫然是刚刚那个少女; 署名: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还是火星文,要不是当年他也算家族中的一员,还真不一定能认识!他饶有兴致的翻看着少女的朋友圈,里面除了各种美食打卡便是各式各样的汉服自拍。 “嚯…还是个古风吃货少女!”看的他都饿了! …… 月影残星,秋风骤起,满地的落叶聚散离合,街道上空无一人,尽显萧条…… 一辆六人座五菱宏光停靠在路边,驾驶座上,张明立将头探出车窗,吞云吐雾…马宏瘫坐在副驾,大口吃着炸鸡可乐! 后座的六人座被拆除,摆放着精密复杂的仪器。少女坐在屏幕前,双手敲打着键盘,屏幕上不断的滚动着绿色的代码…… “搞定……”少女伸了一个懒腰,显出娇好的曲线。 “张叔,三组把资料发过来了。”少女递给张明立和马宏一人一个平板,随后点了一下键盘,道:“这是张无忧的资料,从小到大的经历,祖宗八辈的成分,能查到的都在这儿上边了,我现在就发给你们。 这上边儿内容十分琐碎,所以我这边做了汇总,你们一边看,我一边讲:“张无忧,男,十八岁,出生于象省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十二岁丧父,十六岁辍学。两年来辗转多地务工,月前刚从朗市的传销窝点逃出,如今在本市一处建筑工地上刮大白。他的社会关系大多在老家,在本市倒是有一个堂姐,但自从他父亲死后就断了联系。” 少女顿了顿,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面包车前挡风玻璃上顿时出现了三个小视频。她点开第一段视频,接着说道:“这是监控拍到的画面,这第一段是七天前,画面中我们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张无忧无虑凌晨回家,在经过叉叉路时行为异常。经三组的同志确认,是遇到借命鬼无疑。” 少女说完,顿了顿,点开第二、三段视频,道:“这两段发生在三天前,张无忧先是去了工地,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接着先后去了民俗街的天桥下和城外的孤烟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你们看,通过监控很明显的就能看出张无忧的身体变化。七天前他还是一个健壮如牛的棒小伙,却在短短三天内急速衰竭,变得面色乌青,瘦骨嶙峋,走路都喘。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他有问题!”张明立说着,不时暂停监控画面,截取放大张无忧的近照,做出对此。 “下面说说我的发现,我在他屋里发现了诡异灰飞烟灭后的一丝余烬,闻着有一股腐烂的臭气,根据我的经验,肯定是借命鬼。”马宏咽下嘴里的炸鸡开口说道! “根据四组的最新研究,人在危机中觉醒的几率更大,极有可能是借命鬼前来索命,生死之际张无忧意外觉醒,一举反杀借寿鬼,恢复正常”少女猜测道。 “你的猜测合情合理,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屋子有什么不一样”张明立开口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小破旧,但还是蛮整洁的。难道他是……”马宏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电影梗,随即猜测道。 “你这都什么玩意儿,我说的是气场,如今已经是深秋,咱们这儿是北方,最近又下了雨,室外温度已经接近零度,起了霜。但他屋里非但不冷,反而异常温暖,让人感到舒服。”少女回想一下肯定的说道! “也许是他屋里有暖气呢?”马宏不服! “咱们住在市里都还没通暖气呢,他住在城中村哪来的暖气!”少女翻着好看的白眼,鄙视马宏,典型的何不食肉糜! “也许是他屋子密封好……”马宏说到这儿自己都没了底气,屋子是他检查的,他清楚的记得那扇窗是开着的,而屋门又被他们砸了,自然是前后通透,凉风徐徐… “好了,不要再吵了。张无忧觉醒的事儿八九不离十,就等最后的确认。这事儿我会跟三组的同志打招呼,让他们密切关注。一旦确定就试着将他吸收进组织。另外,查清楚这股气场的来源,是否是某件特殊的物品发生了变异,你们应该都知道四组里存放的那几件收容物,每一件都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异!”张明立面色凝重的说道! “收到!” “得令!” 两人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敬了一礼。 “你们啊…”张明立笑骂一声,点了一颗香烟,深吸一口,提了提神。 连日来,灵异事件频发,超高强度的工作让这位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汉子都有些承受不住。 “嘶…呼…窃听器装好了吗?”张明立对着窗外吐出一口烟圈,开口问道。 “尽在掌握…”少女点头,对着键盘一点,仪器发出一阵“滋滋”声响,随后传出一阵“呼呼呼呼…”鼾声! “这小哥心太大了,这就睡着了?”马宏诧异的说道! “张叔,现在怎么办?”三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无奈!少女将声音关闭,开口询问! “很晚了,回家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坐好了…”张明立说罢一脚油门踩到底,五菱神光瞬间窜了出去…… 第15章 梅花易数,剪纸成人 “晦气……” 张无忧骂骂咧咧的走出街角的彩票店,他出现在这的原因很简单,缺钱。 昨夜他横竖睡不着,打开手机仔细看了半夜,才从账户余额中那一连串触目惊心零中看出字来,全屏写着一个字是“穷”! 修道四要素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一个“财”字! 在民国时他尚有师门帮衬吃喝不愁,即便是出门游历,若是缺钱花了随便打上一处山寨,也算替天行道还能发一笔横财!只是他如今身处现代是法治社会,他肯定是要遵纪守法的! 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嘛!他愁的一晚上没睡,辗转难眠思来想去,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也是信了网上那些鬼扯的小说作者的邪; 通常像他这种草根出身,机缘巧合掌握了超凡之力的人想要致富,方法不外乎几种,云南切翡翠,澳门摇骰子,琉璃厂里走一遭,再不然就是金店里头卖黄金! 可惜云南太远,澳门没证,倒是有一口金棺,但早就被他炼了。他思来想去,突然想起道士的看家本领,算命! 半个小时前他用半吊子的梅花易数起了一卦,卦象是乾卦中的大有卦,属于上上卦,财运亨通大富大贵! 随后他信心满满的走进了街角那家熟悉的彩票店,一出手就是一千块,买了两百张刮刮乐,彩票店内吹牛打屁的大爷们瞬间围了上来,口中不时发出“我x,这年轻人…”的惊叹之声……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更是亲自递上一枚硬币,连弯腰的动作都比平日低了一分,无限春光尽收眼底! 可惜张无忧一心只想发财不暇顾及其他,挥舞着硬币连来两百张,手都酸了,却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围观的大爷们个个人老成精,在张无忧踏出店门的那一刻出手瓜分了剩余的刮刮乐… “中了,我x…” “我也中了……” “今晚涮羊肉我请客……” 大爷们的狂欢此起彼伏,此时一阵秋风袭来,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乘风而起落在了张无忧的头上,更是平添三分凄凉…… “妈妈快看,那个蹲在墙角的叔叔好怪,好像一条狗啊”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扎着双马尾的小萝莉将脸凑到她妈妈的耳边,指着蹲在墙角的张无忧小声的说道。 “不许胡说,快走…”小萝莉的妈妈顺着小萝莉的手指望去,与张无忧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张无忧十分有礼貌的的对她咧嘴一笑…却吓得她抱紧了小萝莉,小跑而去…… “嫩娘,修道那么难我都修成了,我就不信我还会被区区几两碎银难倒!” 张无忧扫下头上的白色塑料袋,暗自为自己打气! ………… “小伙子身体真棒,留个电话,我明天还有十车水泥,你要是来我给你留着。”带着红色安全帽的包工头热情的说道。 “成,不过得加钱!”张无忧拍了拍身上的水泥灰,接过工头递过来的五百块钱说道。 “没问题,每袋水泥我再给你加两毛,别人可没这个价,主要是我看你顺眼想跟你交个朋友。”工头伸手拍向张无忧的肩膀… 张无忧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挥了挥手中的五百块:“只要钱到位多少车都不是问题,我等你电话。”说着便穿过马路,消失在人群中…… “真是一个有趣的少年!”工头对着张无忧远去的背影感叹一声,抬手摘下头上的红帽子,丢进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红色敞篷跑车里,随后直接翻身上车,踩着副驾驶坐到了正驾驶。 他绑好安全带,轻踩油门,发动机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瞬间窜了出去…… 入夜,华灯初上,四周高楼林立,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行色匆匆,像潮水… 张无忧停下脚步举目四望,一时之间不知要去往何处,这个世界让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的朋友亲人一个不差,陌生的是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与这些朋友亲人都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他漫无目的的穿过一条条街道,看遍万家灯火,与无数的人擦肩而过,从傍晚走到深夜,从喧闹走到寂静… 午夜时分,路上再无半点人烟,只有一轮圆月高悬,与街边的路灯两相辉映… 张无忧停下脚步,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停下了脚步,鼻子微动,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顺着香气寻找,走进不远处一处漆黑的小巷子,小巷子深处一抹昏暗的灯光摇曳,张无忧缓步走近,那是一个简易的馄饨摊,摊主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妻,老太头发花白一脸慈祥,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碎花棉袄,正坐在靠墙的小方桌边手法熟练的包着馄饨, 老头儿身形高大看着很是硬朗,穿着一套老式青灰大褂,身后别着一杆烟枪,正站在一口大锅前,手里拿着一把铁勺在锅中缓缓的推动,锅里的馄饨随着铁勺搅动在汤水中起伏…让人看了口水直流。 张无忧深吸一口馄饨香气,咽了一口口水,开口说道:“大爷,麻烦来一碗馄饨,不要香菜多放辣” “小哥儿稍等马上好,先坐…”老头看到张无忧似是有些惊奇,但还是热情的招呼他坐下。 很快馄饨上桌,张无忧端起瓷碗沿着碗边“滋溜”一声喝下一口滚烫的汤水赞叹一声: “香…” 老头端来一碟榨菜,听到张无忧的称赞不由的自得道:“那是自然,老头子这汤可是用猪骨鸡架熬制的骨头汤,做馄饨用的食材也是老朽去市场亲自挑选的,再配上虾米紫菜,浇上俺老伴儿独家秘制辣椒油,那叫一个香!!” “嗯,不咸不淡,鲜香可口,好吃”张无忧咬下一口馄饨,顿时眼睛一亮。 “小哥儿若是觉得好吃就再来,只是下次早一些。”老头憨厚一笑,不再打扰张无忧吃饭,他起身走到老太身后,帮她按摩脖子… “大爷再来五碗”张无忧风卷残云很快便将一碗馄饨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喊道! “小哥,这天色不早了,若你还想吃不如老头子帮你打包如何…”老头掏出胸前挂着的一枚怀表,打开看了看,脸色一变。 “大爷这是何意,这是要赶客吗?”张无忧眉头一皱,不知何意! “老头子,这位小哥儿说的有理,咱们开门做生意,没有赶客的道理,给他上。”老太自张无忧坐下后第一次抬头,她上下打量了张无忧一番,扭头对着老头说道。 “老婆子,你……”老头急了! “听我的”老太眯着眼,不着痕迹的冲着老头摇了摇头! 老头捏紧手中的铁勺,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在陆续给张无忧上了五碗馄饨后,他抽出身后的烟袋锅“叭嗒叭嗒”的抽着,不时看向街头巷尾… 一阵秋风起,一片乌云遮住了圆月,小巷子里突兀的升起一团迷雾,街头传来了嘈杂声,寂静的街道似乎突然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小哥,吃完就快走。”老头将烟袋锅往鞋底一磕,来到张无忧面前劝到! “大娘的手艺真是一绝,明天我还来,大爷算账。”张无忧喝下最后一口汤,抹了抹嘴边的油脂对着老头说道。 老头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色一变开口说道:“今日这顿饭老朽请了,小哥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那不成,你们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我不能占你们的便宜”张无忧摇头拒绝! “那就明天一起算,你快走”老头彻底急了,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行,明天见”张无忧无奈的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朝着巷子外走, 小巷子狭窄,张无忧侧身与与一群奇怪的“人”擦肩而过,他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数道阴森的目光正贪婪的注视着自己。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他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什么情况… “诸位都是小老儿的常客,今日就当是给我个面子,今晚的馄饨我请了”老头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将蠢蠢欲动的众人拦住! 身后窥视的目光消失,张无忧鄙视的歪嘴一笑,散去手上的法印,真当他是吃素的呢,一群孤魂野鬼自不量力,要不是看他们身上少有血煞之气,他早就一打五雷符丢过去了! 这时,一道隐晦的阴寒之气袭来,如附骨之蛆盘踞在张无忧体表!张无忧想了想没有立马祛除,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没活够,死了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死第二次! 出了巷子,张无忧掏出一张黄纸,双手齐动将其撕成人形,随后,他伸手拔下一根头发缠在纸人上。头发融入纸人,纸人身上瞬间布满如同血管一样的血丝。 “呼……” 张无忧对着手掌上的纸人吹了一口气,纸人身上清光一闪,似是活了,它纵身一跃,跳上张无忧的肩头,弯腰似模似样的一吸,将附在体表那道阴寒之气吸进了自己体内。做完这一切后,纸人纵身一跳,钻入了上衣口袋! 张无忧打开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导航的提示下返回城中村,这一骑就是两个钟头,他今晚在不知不觉间徒步穿过了半个城市!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两点,张无忧简单的洗漱后准备睡觉。 第16章 灵异有风险,想看得加钱 “葫芦娃葫芦娃一个藤上七朵花……”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小兄弟是我啊,慕容铁锤,”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豪爽的声音。 “不认识,你打错了。”张无忧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你是张无忧小兄弟吗”对面的男人闻言似是有些迟疑! “我是张无忧,但我确定自己不认识一个叫慕容铁锤的人”张无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葫芦娃葫芦娃一个藤上七朵花……” 电话又响,张无忧拿起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号码,他眉头一皱接通电话,接通之后张无忧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慕容铁锤小声地说了一句“嘶……宝贝儿轻点…,”他听不懂,不明觉厉! “你到底是谁”张无忧开口质问道! “嗯嗯……张兄弟,是我,昨天那个工头,不是说好了今晚有十车水泥送来的吗,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一声,怎么样干不干?”慕容铁锤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原来是你阿,不早说,你把时间地点发来我会准时到的。”张无忧说完不等那边回话便再次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张无忧出门,在街角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径直去了工地。 此时慕容铁锤一脸愁容,焦急的在大门口来回踱步,远远的瞧见骑行而至的张无忧,顿时喜上眉梢,热情的迎了上去…… “张兄弟你可来了……”慕容铁锤搓着手,如见救星。 “你在等我?说的好像没我开不了工似的”张无忧难得调笑一句。 “嗯…呃…咳咳…”慕容铁锤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张无忧狐疑看了慕容铁锤一眼,梅花易数启动,下下卦,大凶之兆,有性命之忧! 这还得了,他想也不想,跨上共享单车就要走,却被慕容铁锤死死拉住:“兄弟,别介!工地还等着这十车水泥开工呢,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松开”张无忧挥手甩开慕容铁锤的手,为了尽快离开这里,他顾不得会对单车造成损害,一时情急居然站起来蹬! 慕容铁锤往前一扑,拉着自行车后座,咬牙喊道:“我加钱!!” “这不是钱的事儿,你有事儿瞒我,我干着心里不踏实”张无忧说着不断摇晃共享单车想要将慕容铁锤甩开。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慕容铁锤松开共享单车的后座,瘫坐在地,不在隐瞒,要坦白! “你打算坐在马路中间跟我说吗?”张无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哎!看我这事儿办的,张兄弟跟我来……”慕容铁锤一拍屁股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抬手一摁,远处车灯亮起,是一辆白色路虎。 “张兄弟,请……” 两人来到车前,慕容铁锤亲自拉开后座车门邀请张无忧上车,诚意十足! “什么味儿…把窗户打开……” 张无忧上车后不由得不由得眉头紧皱,他五感敏锐,闻到了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慕容铁锤老脸一红,老实的打开车窗,张无忧暗中掐印召开一股冷风将车上的异味驱散! “说,到底什么回事”张无忧接过慕容铁锤递过来的雪茄,摆手拒绝了慕容铁锤递上来的火,只是放在鼻子下闻着。 慕容铁锤点燃雪茄,噗噗嗤噗嗤抽了几口,稍稍平复后,开口说道:“凌晨来了三车钢筋,我临时联系了几个爷们儿来卸车,本来干的好好的,有两兄弟中途去撒尿,回来非说撞了邪祟,撒丫子就跑连工钱都没要” “跑了两个,不是还有别人吗”张无忧不解,三车钢筋,不可能就找两个工人。 “邪门就邪门在这儿,撞邪的那兄弟俩走了以后,剩下的六个工人,两个崴了脚,一个闪了腰,剩下的三个背着他们去了医院,一去不回,给他们打电话,开始时支支吾吾,后来干脆关了机。”慕容铁锤说着打开车内的一瓶洋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你这车不便宜”张无忧扫了一眼,车内装饰浮夸,一水儿的镀金,还有这玲琅满目的洋酒,雪茄,皆是价值不菲! “还行,百八十万”慕容铁锤说得很随意,就像张无忧对早餐店老板说来一碗胡辣汤一样随意! “你这么有钱,再雇人不就完了吗。”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装卸工都有固定的圈子,临时找人本来就不易,我打了几个电话,一听是我的工地都支支吾吾的不肯来,八成是那几个人说了什么传了出去!”一说到这儿,慕容铁锤就头疼,如今互联网时代,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闹鬼的事儿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附近的装卸圈! “撞邪呀,这可是大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 “嘿嘿,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眼睛毒,打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昨天一个人卸了三车水泥连汗都没出,你是觉醒者”慕容铁锤开口,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觉醒者?”张无忧皱眉! “我们家在本市还算有些地位,政商两界都有人脉,所以对如今的世道变化也有几分了解,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慌了,因为那几个工人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慕容铁锤说着说着脸色逐渐有些泛白,他确实有些怕! “既然你们家这么厉害,找关系帮你解决了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报警。” “别呀,我这好不容易求着我们家老爷子才搞了这么个营生,要是老爷子知道我碰上了灵异,一定会召我回家,那时我就只能回去继承家里几百套房子,过着每天收租的痛苦生活了!”慕容铁锤说着说着,眼眸中泛着泪花,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张无忧无言以对,脸色顿时比张无忌修炼乾坤大挪移时的变化还丰富,手中的五雷法印掐了又散散了又掐,最终是还是没忍住! “轰隆轰隆……”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黑暗,映照出慕容铁锤苍白的脸色! 嫉妒让他质壁分离!! 慕容铁锤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到,身体一软便秃噜到了地上! 看着慕容铁锤狼狈的样子张无忧心里瞬间平衡,区区凡人再有钱又能怎样,遇到灵异事件还不是吓得六神无主屁股尿流! “张兄弟,只要你能帮我这一次,我认你当大哥都行,山珍海味,会所嫩模要啥有啥!”慕容铁锤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倚靠在车座上开始画大饼! “润吗?”张无忧下意识问道! 慕容铁锤“啊……?”了一声,随后瞬间反应过来:“个个身怀绝技服务周到,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保准让你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少跟我说一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刚成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无忧面色一红干咳一声,呵斥道! “是是是,是做哥哥的不对,曲解了你的意思,这么说你是答应帮忙了?”慕容铁锤举起手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打了几下谄笑道。 “先干活,每袋水泥加五毛”张无忧说着起身下车! “那灵异的事儿呢?”慕容铁锤赶紧追了上去。灵异是此事儿的根源,如果不能彻底解决,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虽是都会爆炸!即使今日卸了材料也于事无补! “灵异的事儿太危险……”张无忧开口。 “你刚刚不是还说…”慕容铁锤急了。 “得加钱!!!”张无忧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问题,只要能解决了此事,以后哥哥的生意有你三成干股!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慕容铁锤心中一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 “你不是家世显赫嘛!拜托有点儿常识好不好,这个时辰旭日东升至阳之气升腾,扫除人间污秽!什么灵异缺心眼敢在太阳底下呆着,晚上再说。”张无忧开口解释,看慕容铁锤的眼神像看白痴! “张兄弟懂得真多,不像我什么都不懂就会吃喝玩乐,简直就是一个废物”慕容铁锤也不生气,立马一记马屁拍过去,脸皮之厚,行为之狗,实属人间极致! …… 十车的水泥对于身负万钧之力的张无忧来说那就是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不过一个时辰便卸了三成。 这时天光大亮,八点一到工人陆续上工,张无忧见此丢掉披在身上的麻袋,抖尽身上的水泥灰烬,叫醒打瞌睡的慕容铁锤说道:“现在红日当头,在场又有这么多工人聚集在一起,阳气旺盛,即便真有灵异也不敢出现,剩下的材料你安排人卸了” 慕容铁锤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到空了大半的货车对着张无忧投来了感激的目光,随后掏出电话一阵威逼利诱总算叫来了一帮装卸工! 眼看慕容铁锤这边解决了装卸的问题,张无忧打着哈欠向外走去,折腾了一晚上,他困了! 慕容铁锤虽然在安排工作,却一直留意着张无忧的一举一动!看到张无忧离去,对着身边的红帽子快速的嘱咐了几句,小跑着追了出去… …… “咱们先去洗个澡,哥哥带你放松放松”慕容铁锤发动车子,对着后座张无忧说道! “正经吗?”张无忧在一堆的洋酒里挑挑拣拣,闻言心不在焉的回道。 “兄弟放心,我都懂!保准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包你满意”慕容铁锤说起这个立马来了精神,意气风发口若悬河! “你懂?你懂个屁!!我刚成年,对于两性关系有所好奇这很正常,所以才一时失言!实际上我这个人非常传统,是一个坚守原则正直无私的人,不要妄想带坏我!” “得得得…是我思想龌龊没有彻底领会你的意思,这样,咱们先去泡温泉,然后再大吃一顿”慕容铁锤撇了撇嘴心中不信,但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惭愧… “我看你这车里全是洋酒,连瓶水都没有,还整日留恋风月之所,须知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咱俩有“元”,我劝你一句,小心马上风英年早逝!!”张无忧吹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语重心长的对开车的慕容铁锤说道! “老哥我自出生起便锦衣玉食,一直浑浑噩噩,就这点儿爱好,但今日遇到你,算是遇到了指路明灯,我尽量改正,向你学习!”慕容铁锤讪笑一声,马屁张口就来。 “老色批……”张无忧暗骂一声,不再搭话,闭目养神! 慕容铁锤见此关闭了音乐,专心开起了车! …… 第17章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张兄弟,到了…” 张无忧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一闪而逝,却被正侧首叫他的慕容铁锤看了个正着。 慕容铁锤脑袋顿时一蒙,良久才回过神儿来,心中暗道自己没有看错,这个俊朗的少年确实有真本事,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恭敬,亲自为其拉开车门! “这地儿是我一发小开的,货真价实的温泉,规模不大但私密性高,这儿的厨子是祖传的御厨手艺,祖上是专门给慈禧太后做饭的…”慕容铁锤说着,带着张无忧径直入了大厅。 大厅中一个西装革履长相喜庆的男人快步迎了上来:“呦,慕容大少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今日是荤洗还是素洗!” “这……”慕容铁锤为难了,他盘算了一路,还是吃不准张无忧到底是少年人脸皮薄故作矜持,还是真正的坐化不乱正人君子! 张无忧看到慕容铁锤不断变换的脸色便知道这老色批不信自己,索性开口说道: “泡澡,按摩!要正经按摩,但人要长得好看的,不好看投诉你,慕容大少你随意!” “兄弟这是说哪里话,俺也一样”慕容铁锤说的义正言辞!而在一旁候着的大堂经理顿时会意,伸手召来一个大长腿,示意她下去准备。 …… “009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一个穿着薄纱仕女服的大波浪的长头发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对着躺在床上的张无忧行礼道。 “嗯,开始。”张无忧扫了一眼,马马虎虎,还算符合他的要求。 一阵香风袭来,女子来到张无忧身边,素手轻抬,退去他的浴袍。只剩一件短裤在身。 佼是女技师自诩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但此时看清了张无忧的全貌后,还是不可自制的愣了神,脸蛋通红一片。 少年近在咫尺,他面目清秀俊朗,目光有神,眼眸清澈,如一汪清泉。 他身形匀称,四肢修长,肌肤紧致,白皙的皮肤温润如玉,洁白无瑕。赤裸的身躯上呈流线型的肌肉均匀覆盖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力量感十足。 “姑娘?姑娘?”张无忧见女技师良久不动,觉得有些奇怪,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对不起…先生,咱们马上开始……”女技师说着拍了拍通红的小脸儿,随后拨开薄纱裙跨坐在张无忧身上,伸出双手,开始按摩…… 张无忧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一片澄净,波澜不起!任凭身上的大波浪的长头发女技师、那双微凉小手在他身体上搓揉。 …… 女技师气喘从床上下来,帮睡着的张无忧盖好毯子。她伸手抹去鼻尖的细汗,整理好衣衫,提着小皮箱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午后,阳光正暖! 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张无忧盘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个大肘子吃的满嘴流油。他啃完一根大肘子,将骨头丢到黄花梨八仙桌上,又伸手捞起一只烤羊腿,开口询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慕容铁锤看看着张无忧大快朵顾不由得胃口大开,学着张无忧抄起一盘甲鱼炒驴鞭往嘴里塞,听到张无忧问话,端起一杯人参鹿茸茶一口干尽顺顺食儿,这才开口说道: “我托了发小打听,他这些年开了不少娱乐场所,干的就是跟人打交道的事儿,三教九流三教九流都有朋友!消息灵通,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吱呀……” 说曹操曹操到,慕容铁锤话音刚落,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中等身形穿着黑色唐装的男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头戴墨镜的彪形大汉! 来人面相和善,手里盘着一串和田玉雕刻而成的核桃,始终笑眯眯…… “锤子,好久不见,快让哥哥抱抱!”唐装男子来到慕容铁锤身边坐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一把搂住慕容铁锤的脖子,伸手他的头上不停蹂虐,同时嘴里发出快意的张狂大笑! “西门大炮,你离我远点,快放开…”慕容铁锤眉头一皱,使劲挣扎,但用尽全力都没有挣脱。 “再不放开我生气了…”慕容铁锤无奈放弃挣扎,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生气又怎样!”唐装男子更加得意! “枫林苑b座…唔…”不等慕容铁锤说完便被西门大炮捂住了嘴巴。 “你威胁我!!”西门大炮笑容消失,声音冷冽,手下不由得又加了半分力! 慕容铁锤被捂住了嘴巴不能说话,他艰难的将电话举到西门大炮面前,屏幕上显示为拨打页面,署名阿莲! “都是兄弟,用不着这么绝”西门大炮脸皮抽搐,随后满脸堆笑的松开慕容铁锤,讨好的想要帮他整理凌乱的头发,却被慕容铁锤毫不留情的甩手打掉! “喂,铁锤哥哥,你找我有事吗”这时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一道软糯清丽的声音! “阿莲妹妹,是我,我是你大炮哥哥。”西门大炮一把夺过慕容铁锤的华为定制版“飞狮貔貅”,温声细语的回道。 “呸,谁是你妹妹,不要脸!大坏蛋怎么是你,铁锤哥哥呢”阿莲语气温柔,连生气都带着一丝香甜! 慕容铁锤夺过手机,闲聊了几句,随后承诺过几天去看她,在西门大炮羡慕的眼光中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哎…怎么挂了,我还没说上话呢”西门大炮说着便要去抢慕容铁锤的电话! “行了,还没完了,想找她说话就自己打,再闹我真翻脸了”慕容铁锤皱眉。 “她把我拉黑了…”西门大炮讪讪一笑,失落的说道。 “活该,以为定了娃娃亲就万事大吉,阿莲虽然性子温柔,但极为有主见,她若是不愿谁也不能逼迫她!就你这不着调的性子,她能待见你才怪!” “哎呀知道了,啰嗦!!”西门大炮羞恼的说道。 “说正事,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慕容铁锤脸色一正询问道。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派人四处打听,没听说那一片儿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你会不会搞错了……”西门大炮质疑道。 “有没有那块地的详细资料,或者出过人命?”张无忧灌了一杯果汁,拿起一方手帕擦着手问道。 “这位是?”西门大炮好像才发现有张无忧这个人一样,眼皮微抬,随意的问道! “看我这脑子,忘了跟你们引荐”慕容铁锤说着站起身来对着西门大炮说道:“张无忧,我新认识的小兄弟,是个能人” “切…有多能?”西门大炮语气轻慢,丝毫不顾及慕容铁锤的面子! “觉醒者!” 慕容铁锤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西门大炮脸色一变,停下手中的筷子,扭头的看向慕容铁锤,两人眼神交汇,长久以来的默契让西门大炮明白慕容铁锤没有骗他! 西门大炮随即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今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小兄弟勿怪,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为表示诚意,我先干为敬” 西门大炮说着抄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倒扣酒杯以示诚意! 张无忧突然笑了,这西门大炮脸变得可真快,刚才还视他为无物。这一听自己是觉醒者,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可惜,他戏不好。他一眼便看穿了西门大炮眼中的一抹轻视! 西门大炮见张无忧如此不给面子,顿时眉头一皱,眼中煞气流转!房间中陷入一阵诡异的宁静,一时之间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凝固…… “都是朋友,何至如此,给我个面子……”慕容铁锤想要站起身来劝解,却被西门大炮伸手一拦按回椅子上! “我西门大炮在这平市大小也算个人物,既然今日朋友如此不给面儿啊,那就让我来讨教讨教你这个觉醒者到底有几斤几两!!” 西门大炮说着,如睡狮苏醒一般,双眼精光四射,身形凭空拔高一寸,一块块结实紧致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隐现,本来宽松的唐装瞬间变得紧窄,紧紧的贴身上。 他一步踏出,探出一双如玉双爪,体内气血加速涌动,如大江大河奔腾哗哗作响,脚下的汉白玉地砖瞬间碎成齑粉。只是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便只听张无忧轻声一笑,漫不经心的督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却让他汗毛竖起,全身气劲散尽,衣服瞬间湿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就像是一只被老虎盯上的待宰羔羊,任人愚弄! 西门大炮脸色数变,体内暗劲流转,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惜无济于事,眼皮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重,随后身子一软,便跌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嘿嘿……” 突然,沉睡的西门大炮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面带蜜汁微笑,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他双手不断挥舞,口中喃喃自语,依稀能听到“阿莲”两字! 只是很快,西门大炮兴奋的表情便已凝固,似是梦到了些可怕的东西,神情中带着三分不可置信两分恍然若失、一分的释然和四分的愧疚。他举起双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下手之狠让一旁慕容铁锤不寒而栗… “大炮……”慕容铁锤焦急的呼唤着西门大炮,可惜西门大炮早已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陷入了张无忧为他编织的美梦当中! “张兄弟…快快收了神通…”慕容铁锤心中急切,只能转头哀求张无忧。 可惜张无忧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啃着烧乳鸽,吃的满嘴流油…… 这一幕,让慕容铁锤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仿佛从新认识了他一般,眼前这个少年郎,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睚眦必报,不但嘴毒,心更狠,心眼儿之小实属罕见!! 眼见求助张无忧无望,慕容铁锤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撸起袖子便要伸手去掰西门大炮的双手,没想到刚一接触,便如同被高压电打到了一般,被瞬间弹开,飞出半米多远,在撞碎了屋内一尊用来装饰的一人多高的古董青花瓷瓶后,躺在碎片之中一动不动。他被西门大炮体内自发的暗劲擦中,半边身体都麻了!!!! “二虎,老板出事了,叫人” 守在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顿时一惊。连忙举起对讲机求助。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从腰间掏出一把三棱刺,一步跨出飞身而起,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刺向张无忧… “嗡……” 一声低沉的碰撞声响起,两个保镖的冲势被一股无形气墙阻挡,保持着攻击的姿势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快快快……” 门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便有多人提着马刀冲进了房间,却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不由得愣在当场,张无忧眼皮微抬,张嘴吐出两根骨头渣子,骨头渣子宛若流星瞬息而至,砸在半空中的两个保镖身上… 保镖如遭重击倒飞而回,砸中门口的马仔,一股无可匹敌的冲劲怦然爆发,七八个马仔瞬间滚出了房间,如同马桶抽水冲那啥一般,顺畅… “砰……” 房门无风自闭,虚空中一道符文隐现,将整座房间封闭,任凭门外如何用力,都不能将门打开!! …… 第18章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阿莲……” 西门大炮大喝一声,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却也因为挣脱幻境消耗过大,脚下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喘着粗气咳声连连…… 张无忧看着西门大炮,颇有些意外。他那一眼,将西门大炮拉入了精神幻境,此幻境随人心变化,引出内心深处不可直面的欲望。如温水煮蛙一般,于无声无息间间一点点的泯灭被困者的精神。非心智如铁、五蕴皆空之人不可挣脱。 当然,与西门大炮的冲突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时之气,面子之争。他也没打算将其置于死地,只是要让他吃些苦头罢了。如今西门大炮自己挣脱了幻境,他便没有再出手,而是起身来到了慕容铁锤的身边。 这货受了无妄之灾,此时正躺在一堆白瓷碎片之中,全身身上被碎片割破,留下无数细小的伤口,慢慢的往外渗血…… “铁锤兄…铁锤兄…你醒一醒啊!”张无忧说着,伸手提起慕容铁锤的衣领将他放回椅子上,随后对着他就是一大耳刮子。 “嘶……” 慕容铁锤回神,随即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捂住隐隐有些发肿的脸颊,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疑惑,明明是仰面倒地为何脸上这么疼…… “大炮……” 慕容铁锤回神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起身寻找西门大炮,奈何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发出撕裂般的疼痛!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只能焦急的呼喊! “嚎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西门大炮咬紧牙关强提一口丹田气,蹒跚的爬起倚靠在椅子上,虚弱的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说你呈什么能,吃了那么多亏都不长记性!”慕容铁锤听到西门大炮的声音顿时心中一喜,嘴里却不饶人,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闭嘴你,最烦你婆婆妈妈的了”西门大炮心中感动,脸上却显得十分不耐烦。 “咱们爷爷当年意气相投,携手抗击扶桑,一个头磕在地上,歃血为盟义结金兰,那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不管你谁管你!”慕容铁锤越说越激动,用尽全身力气微微仰起头,看到了瘫坐在不远处的西门大炮。他颤颤巍巍的抬手,抓起餐桌上的东西便砸了过去! “咻……”的一声,一只王八壳打着玄儿正落在西门大炮头上,显得无比滑稽。 ………… “砰……” 房门被撞开,一群西服墨镜的大汉手提着管制刀具冲了进来。 “老板……”这群大汉一进来便举起长刀开口,叫喊声此起彼伏,倒是有几分气势! 张无忧打眼一看,这些大汉具是体型高大,白色的衬衣挡不住胸前的一撮护心毛,手中的刀具明显也都开过刃,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反而是打头的两个老头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两个老头尤为特别。一个剃着光头,一双三角眼透着一股凶煞之气,看着年过半百,体型却如同熊瞎子一般,行走间看似笨拙,却带着一股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另一个一头寸发根根竖起,须发皆白。他身高六尺,身形匀称,双臂过膝。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一股子灵动,行走间如同一头通灵白猿,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三角眼老头上前一步,打眼一扫,见西门大炮两人只是脱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转而看向正位的少年! 初看时平平无奇,那少年以手托腮,随意的盘坐在椅子上,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并不在意,他缓缓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带着一丝返璞归真天人合一的韵味儿。 此人看似全身都是破绽,待三角眼老头想要出手时,却发现他全身竟再无一处破绽,冥冥之中灵觉示警,不断提醒老头不要出手,不然会死,一定会死!!! 两个老头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知不觉间额头布满密汗,他们无声的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力。显然那“白猿”老头是想暗中出手,偷袭!配合三角眼的攻势。可惜,结果却是也如三角眼那般,被那莫名的灵觉示警吓退!! 三角眼老头脸色阴沉,对着身后的大汉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三爷……”几名黑衣唐装的小头目不甘的叫道! “滚出去!!”三角眼老头扭头瞪眼,顿时一股迫人的杀气弥漫,大汉们顿时冷汗直冒,只觉呼吸急促,就像是有人卡住了他们的脖子一般… “走……”几名头目不甘心的朝着张无忧瞪了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张无忧似有所觉,抬起头顺着那几道恨不得撕碎了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仔细上下打量,要记住这几人的长相! 两个老头浑身寒毛瞬间直竖,暗叹一声“不好”!双双一步跨出挡住张无忧的视线! 三人眼神交汇,一股无形气劲迸发,屋内平地起风雷! “砰……” 随着一声巨响,挡在三人中间的黄花梨八仙桌顿时四分五裂, “噔噔噔……,”两个老头后退三步,在汉白玉地砖上留下了两行足有两指深的脚印…… 张无忧闷哼一声,手中青瓷雕花透光杯碎成两半…… 桌上的碗筷被肆虐的无形气劲卷起,尽数碎裂,化作片片利刃四散飞射。慕容铁锤与西门大炮两人受到气劲压迫无处躲避,只能无力的撑起手掌挡在眼前,静静的等待闪着寒光的碎片加身…… 张无忧眉头一皱,一手握住椅子扶手脚下轻轻一跺,一道无形法力力场升起,将肆虐的气劲风暴笼罩。只是一瞬便风暴散尽,无数的残片失去力量洒落在地!!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两人对视一眼,对着张无忧郑重抱拳行礼! “没意思……”张无忧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无视眼前行礼的两人,发出一声低语。他本来想借机探探现世诡异的情况顺便赚个外快,没想到钱没赚到,还被人挑衅被迫动了手!一时之间不由得兴致阑珊,起了离开的念头! 张无忧拍了拍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无视在场的众人,穿过如废墟般的房间,脚下似慢实快,如缩地成寸一般,转瞬间便消失在长廊之中…… 屋外的大汉们两股战战,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牛逼劲儿,他们依靠着墙,安静的目送张无忧离开,没有人敢阻拦! 而随着张无忧背影消失,他坐的那把椅子寸寸断裂,化作齑粉,被一股从破裂窗口进入的萧瑟秋风带起,洋洋洒洒随后烟消云散…… 众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 “啪啪啪啪啪……” 西门大炮赤着上身盘坐在地上,寸发老头不断的在他身上拍打,为他推宫过血…… 良久,西门大炮睁开双眼,张口吐出一口瘀血,但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正常! “感觉如何?”寸头老人见西门大炮醒来关切的问道! “梅叔放心,我已经没事了,这次也算因祸得福,隐约摸到了一丝化劲的玄妙!再给我一段时间必定能再进一步!!”西门大炮开口,声音有些振奋。 “好好好……”梅那人闻言大喜过望,他本来还担心西门大炮在经历了这一场令人绝望的战斗后会深受打击,自此一蹶不振,没想到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有望更进一步!这让他十分开心! 嘶……嗯……呃……啊…… 另一边,慕容铁锤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一个大波浪的长头发正骑在他身上小心翼翼上着药。慕容铁锤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疼得他不断闪躲,哼唧不断……大波浪没有办法只能停手,轻声细语的劝着慕容铁锤,让他配合!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先出去……”光头老人眉头一皱,接过女子手中的药膏挥手示意大波浪出去。 “啊……大海叔,你轻点……”光头老人粗暴的手法让慕容铁锤放声大喊…老人十分不耐烦,伸手在慕容铁锤下颚处一扯一拉,瞬间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耳边顿时恢复清静…… “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娇气,当年我就跟你爹提过,让他把你交给我,可你妈对你太过溺爱,愣是不同意,否则我这一手形意拳也不至于到如今都后继无人,如今你倒是养的细皮嫩肉,算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根骨!”庞大海越说越不忿,手上力道再加一分,疼得慕容铁锤眼泪鼻涕齐出,口水直流…… “啪……” 光头老人一巴掌拍在慕容铁锤白皙的屁股上,慕容铁锤如行尸走肉般的翻面,老头屈指一弹,慕容铁锤瞬间反应过来,死死地捂住要害,无助的蜷缩着身体!! “行了,少拿这眼神看我,从小到大你啥样老子没见过,把衣服穿好,我跟你梅叔有话问你”大海抬手将慕容铁锤下巴安好,笑骂道!! 第19章 此子竟恐怖如斯 “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少年是什么来历?为何跟他起了冲突!!” 庞大海牛饮一杯枸杞桂圆茶,伸手抹去嘴边的茶渍,开口询问道。 慕容铁锤将此事原委一一道来,其中不免夹杂些对西门大炮的怨念,本来经过温泉桑拿这一遭,他与张无忧的交情可以说突飞猛进,但被西门大炮这个铁憨憨搅局,如今关系降到了冰点,凭空招惹了一位大敌! “大炮,你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你爹当年还真没给你起错名字!!!”梅那人气的笑出声来,抄起面前的保温杯砸向西门大炮。 “说什么呢,不给面子当然要干他!大炮这点随根儿,快意恩仇,敢打敢拼有血性!”庞大海护犊子,连连夸赞。 “放屁,你个憨货,现如今是什么年月,百年盛世,人人安居乐业,你当是当年咱们老子跟着大炮爷爷那会儿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再说他爹活着那会儿还是大学教授呢!休要满嘴胡吣; 我看你是苦头没吃够,当年咱们被丢到暗无天日的矿洞里生生挖了三年的煤,就是因为你口无遮拦好勇斗狠!最后要不是铁锤的爷爷花了大代价打听到咱们的下落,阿莲的爷爷一人一枪千里走单骑,浴血奋战杀的七进七出才将咱们救了出来,你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废弃的矿洞里埋着呢!” 梅那人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了庞大海的秃瓢上,打的庞大海一个趔趄,一头撞在茶桌上,将茶桌撞的稀巴碎!庞大海自知理亏,盘着自己的秃瓢讪笑不已! “大侄子,别怪叔啰嗦,你爹十年寒窗终有所成,做了大学教授,可惜命不好,你出生没多久他便英年早逝。你爷爷早年受了太多的苦,前些年油尽灯枯撒手人寰。咱们这帮从白山黑水出来的弟兄如今就剩下咱们爷仨,我和大海一生未娶,把你当亲儿子养,我们不指望你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你平安顺遂,把阿莲娶回家,再生几个胖娃娃延续香火,以后给我俩养老送终,而不是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莫要冲动了…”梅那人说到动情处不由得声音沙哑,便虎目含泪! “梅叔,我……”西门大炮听的眼睛发红,几度哽咽! “好了,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不要再像今日这般冲动了!跟我说说你与他交手的细节,”梅那人知道西门大炮外冷内热不喜煽情,故而止住他的话开口询问道! “咳咳…,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西门大炮挠了挠头不愿多说。 “呸,不要脸皮,架子摆的倒是挺唬人,还没开打就跟中了邪一样,差点把自己掐死,还把我弄得一身伤,我要是你我也没脸说!!”慕容铁锤忍不住鄙视道! 梅那人皱眉正言道:“我跟大海联手与那少年对拼,虽然只是短短一招,却也看出了几分底细,那少年的力量在我俩之上,若放开手脚生死搏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输给他不丢人……” “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不是男人,说个话磨磨唧唧!!”庞大海瞅着他扭扭捏捏的就来气,顿时火冒三丈,开口大骂! “庞叔你别急,我说还不行嘛,我怀疑那少年是精神类觉醒者,可操控人心,我与他只是对视一眼,便陷入幻境不可自拔,险些醒不过来!!” 西门大炮面色凝重的说道,如今回想起他在幻境中经历的一切,不禁心有余悸! “幻境?你们没有过招吗?”梅那人喃喃自语,随后脸色大变,自以为势均力敌,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如果真像西门大炮说的那样,假设三人交手,对方突然发动精神攻击,他俩毫无悬念必死无疑! “如此说来那少年今日是手下留情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庞大海虽然脾气火爆但却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一开口便将此时盖棺定论!余下三人连连点头称是!张无忧太年轻了,与他为敌不划算! “锤啊,最近世道不太平,灵异频发,听叔的话回家去!”梅那人劝到! “我这好不容易有了份事业,不想半途而废!”慕容铁锤连连摇头,一想到回家以后要过上天天上门收租的痛苦生活便脸色发青,瑟瑟发抖! “梅叔,大海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们…”慕容铁锤眼珠子一转,拔腿就跑…… “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庞大海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去追,被梅那人拦下:“算了,这孩子看似憨厚,实则大智若愚极有主见,你管不了,给他爹打电话知会一声,让他们防备着点” “我亲自去一趟慕容家!!”庞大海与慕容铁锤极为投缘,听了梅那人的劝解便急匆匆的出门去找慕容铁锤的老爸慕容钢铁。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梅那人与西门大炮两人! “最近不要出门了,家里的生意交给二虎他们,你专心练武,如今灵异频发,局势不明,多一分实力便是多一分自保之力!” “知道了梅叔,你也要小心”西门大炮嘱咐道。 梅那人挥了挥手,起身往外走去…… …………………… 狭小的出租屋内,空间出现虚化,万妙之门虚影显化而出。铜门半开,将盘坐在地上的“张无忧”收入其中,吐出一粒微尘,随后隐去。这微尘便是万妙道胎,凝聚了张无忧一身的道行,算得上是他的根本。 道胎悬于虚空,清光大作,一道身影缓步从清光中走出,如谪仙临尘,一步跨出身形瞬间恢复原样!!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 张无忧五心朝天,手掐法印,静诵黄庭,只觉内心一片澄净,一念不起,神入空明,逐渐入定… 法力以一种玄之又玄的运行路线在他体内运行,气海丹田中凭空生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天地间离散的灵气被强行牵引而来,灵气汇聚积少成多,屋内渐渐升起了蒙蒙薄雾,将他笼罩其中,一呼一吸之间,丝丝灵雾被引入体内,源源不断的融入气海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瞬…… 张无忧体内似有一道碎裂之声传出,他的气息瞬间提升到了极点,出租屋中淤积的灵气被吸收一空,一股无形气劲怦然爆发,将他周围的物品尽数卷起向四周扩散…… 墙上挂着的一面八卦镜渐渐复苏,红光闪烁显化而出,映照九宫八卦将这一股气劲镇压,形成一个诡异的静止空间! 张无忧睁开双眼,双眼之中一道神魂虚影缓缓退散,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修行可真不容易,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才堪堪突破神魂三重天,达到四重天,我太难了……张无忧恬不知耻,感叹修行不容易。 这话要是被其他修行者听到怕是要将他生吃了,大道艰难,修行不易。暂且不论其他,就说他师父四目,身为茅山嫡传,天资自然没得说,修行也是十分勤敏,悟道练气一日不差,再加上平日里积攒的功德,如今已算的上是修行界的一流人物,却也不过六重天的修为,他入道不过数月便有如此成就,难倒不知道是占了谁的光!!! 张无忧心神一动,万妙之门再现,将“张无忧”放出,带着从新化为微尘的道胎隐入灵台,处于有无之间,不见踪影!! 随着万妙之门隐去,“张无忧”复苏,他站起身来,这一动就像是一种信号,打破了两股能量的平衡,静止空间破碎,悬浮在半空的各种物件轰然掉落…… 他伸手取下头顶的内裤,暗叹一声“命苦”,弯下腰来收拾起这一片狼藉的房间…… 第20章 你在侮辱我!!! “咚咚咚……” 富有节奏性的敲门声响起,张无忧取下耳机眉头一皱,熟练的清空历史记录,依依不舍的关闭浏览器,起身打开房门! 慕容铁锤搓着手紧张的在门口来回踱步,身后跟着几个身穿制服黑丝脚踩华伦天奴的娇艳女子,一水儿的樱桃素口杨柳细腰,羡煞旁人! 听到开门声,他立时转身,满脸堆笑的对着张无忧说道:“张兄弟,我是专程来向你道谢的,我那发小从小就跟个土匪似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还要多谢你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颠倒黑白凭空污人清白,在慕容铁锤看来这不算什么,从小到大他扣在西门大炮身上的屎盆子数不胜数,轻车熟路!牺牲西门大炮一个,幸福他自己,这波不亏! “你可真不要脸!!!”张无忧阴沉着脸对慕容铁锤说道! “过奖过奖,第一次登门拜访,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只是备了些土特产聊表心意,不值啥钱你一定要收下”慕容铁锤指了指码在门口的一堆礼品一脸和善。 张无忧大眼一扫顿时心中有数,阴沉脸色瞬间消失无踪,嘴角微微翘起,口中埋怨道: “咱俩虽相识时日尚短,但意气相投,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今日我只是有些累了,才会提前离开,你呀就是太敏感了,还特地跑一趟,你来就来带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不是成心打我脸吗; 下不为例,下次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真生气了,快搬进来,我这屋里小,你让这帮姑娘们轻拿轻放,别再磕了碰了,岂不白白辜负了你的一番情谊,那多不好!!”张无忧脚下一动让开道路,嘴上十分客气。 “啊…?好好好,没问题,姑娘们,干活了……”慕容铁锤一时语塞,这么顺利把他整不会了,只能连连应承,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身后的秘书团应声而动,优雅的抬起箱子带着一阵香风鱼贯而入,不多时便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铁锤哥哥,我们就先撤了,拜拜……”几个小娘子嬉笑着离去,临走前还不忘送出一记飞吻…… “张兄弟,张兄弟……”慕容铁锤轻声呼唤。 “弄啥!!!”张无忧回神不满的问道。 “工地的事儿……”慕容铁锤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等着”张无忧说着起身走到床头边找来纸笔,笔走龙蛇,随后将它交给慕容铁锤:“晚饭之前把上面的东西准备好,过时不候……” “奇险率意、变幻灵动、缩放有效、奇正相生,好字……”慕容铁锤接过清单只是一眼便深陷其中,不由自主的夸赞出声! “黄纸,桃木,朱砂,黑狗血,走地公鸡,童子尿……”慕容铁锤心中默念,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早年香江灵异片那一套嘛! 慕容铁锤不由得心生疑惑,随即开口问道:“张兄弟,你这清单上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不会是拿来消遣我的!” “让你准备你就好好准备,哪儿那么多话,艺术来源于生活,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炎黄千年传承的瑰宝”张无忧说着伸手将慕容铁锤推出了门外! 慕容铁捏着那张清单,思虑良久,虽然这张清单看着像是张无忧故意拿来消遣他的,但他还是决定照办。毕竟今日他可是亲眼看到张无忧出手的神威,两个叔叔也是说出了“恐怖如斯”的绝佳评价,一句话,惹不起啊。他这般想着,便掏出手机将清单上的内容传至一个名叫棒打白骨精的企鹅群。 “日落之前将清单中的东西准备好,我有大用”但群里冷冷清清头像暗淡无人回复! 慕容铁锤无奈一笑,连发十个千元红包,瞬间全员上线,群里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红包被一抢而空! “铁锤哥哥威武……” “铁锤哥哥是要拍电影吗” “人家要当女主角……” “我也要,铁锤哥哥今晚要不要来我家试戏,人家新买了几套戏服……” “人家有小猫咪套装,自带铃铛哦……” “来我这儿,我有九尾狐套装,有尾巴呦……” “骚蹄子……” “不要脸……” ………… 接着消息便开始刷屏,提示音响成一条线,以他华伟手机强大的运行内核都险些死机! 慕容铁锤快速翻看回复,手疾眼快的将刷新出来的几十张照片保存,随后发出一条语音: “这是正事儿,抓紧时间办,把戏服准备好,回头我一一找你们试戏!”慕容铁锤说完“啪啪啪”又是十个万元红包! “哥哥霸气,哥哥坏坏,害的人家又要去换内衣了……” “+1” “+1” “+1” ………… 慕容铁锤边走边看,不由的发出一阵蜜汁微笑,惊的街上的路人不约而同的快走几步,然后频频回头…… 待慕容铁锤走后,张无忧开始收拾堆放在墙边的礼品。这一堆的礼品十分丰富,烟酒茶叶,珍贵药材,名贵水果,以及各种他只在抖一抖中看到过的奢侈品,具是价值不菲! 张无忧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准备泡一杯尝尝鲜,刚一打开一张信纸便掉了出来,他将信纸捡起,打开观看: 铁锤哥哥; 见字如面! 一别经年,身体无恙否! 曾经你我的距离为负,触手可及,如今却相隔千山万水,余生怕是再难相见, 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妹妹不禁想起你我分别时的那个夜晚,你的温柔与霸道让我永世难忘…… ,妹妹如今继承了七舅姥爷的茶山,为了让你喝上秋天第一杯新茶,我冒雨连夜上山采摘烹制,你一定要记得喝…… 落款:白洁” 张无忧不由得感叹这慕容铁锤真是一个能人,这女人缘着实让人羡慕,他突然觉得,慕容铁锤应该换个名字,应该改名叫慕容大炮,才不算白瞎了他这一身通天本事! 一个痴女的情谊,不该被辜负!所以张无忧郑重将信收好,准备再见慕容铁锤时交给对方,随后他打开手机将这些奢侈品一一拍照,准备放到二手网上寄卖,这玩意儿对他没用,不如拿来换钱! …… 夜晚降临,偏西的太阳倾吐着火红的余晖,阵阵让男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的的声响从楼下传来…… “张兄弟……” 楼下传来的熟悉的喊叫声,张无忧虚手一握,悬挂在墙上的八卦镜立时飞起落在他的手中。他将八卦镜连同一打黄符装进自制的挎包中,随后锁门下楼! 楼下停着一辆越野皮卡,车厢被一块儿雨布包着,显得神秘异常!慕容铁锤倚靠在车门上,夹着雪茄吞云吐雾,不时回头朝楼道里张望,瞅见张无忧的身影出现在楼道,连忙捻灭烟头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箱,快步迎了上去…… 张无忧开门上车,却发现后座上趴着一只毛发油亮的大黑狗,黑狗听到响动慵懒的睁开狗眼看向张无忧,随后,只见它它鼻子微动,似是到了什么,立马爬起身子钻入张无忧怀里,尾巴摇的跟风火轮一般…… 张无忧额头青筋暴起,他强忍住怒火伸手撸着狗头,开口说道:“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黑狗血?” “可不是,你非要有着高贵血统的中华田园犬,可这年头大家都喜欢养些外国土狗,咱们的田园犬反而不见了踪影,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借来这么一条纯种的田园黑犬!”慕容铁锤开口,似是十分得意! “慕容铁锤,是我表达有误,还是你脑子被铁锈了,听不懂人话!我要的是黑狗血,你给我找来一条狗,等会儿杀狗取血的活儿你来干”看在毛爷爷的份上,张无忧忍了。 “我擦,你玩儿真的啊!!这黑狗阿莲从小养到大,平日里宝贝的很,我是骗她说我家进了老鼠,软磨硬泡才带出来的!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慕容铁锤一听,顿时急了,哭丧着脸想要扭头解释! “好好开车,我现在拒绝跟你交流,信球巴叉……”张无忧连忙制止,并诚心夸赞道! ………… 第21章 夜探工地,灵鹤寻阴 汽车不断在道路上穿行,很快便来到了工地后门,慕容铁锤下车掀开罩在车厢上的雨布,慕容铁锤开始招呼只剩下三颗牙的看门大爷卸车! “铁锤,停手……”张无忧忍无可忍,出声制止了准备卸车的慕容铁锤:“我说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今儿个是来干啥的” “驱邪啊,怎么啦”慕容铁锤闻言停下脚步回身说道。 “驱邪,我看你是来上坟的”张无忧看着车厢里堆积的东西脑仁儿发胀,只见车上装着一堆面值十亿的冥币,纸扎的元宝蜡烛,一本道纸人,别墅吉普,陶制火盆,挂着白纸的哭丧棒,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红冠公鸡,公鸡感受到光亮正“喔喔”乱叫…… “我这不是寻思着礼多鬼不怪嘛,一会儿万一弄不过它,看在这么东西份儿上兴许能饶了咱们一命”慕容铁锤说的有理有据! “你脑残电视剧看多了,这些东西要是真有用,那些鬼魂吃喝不愁的何苦出来游荡害人!“ “你说的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慕容铁锤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我让你带的桃木带了吗” “带了…”慕容铁锤说着从车里抽出一根黑亮的木棍递给张无忧。 这根木桩直径有三寸,长约四尺有余,带着一股清香,提神醒脑驱散蚊虫! 经过岁月的流逝桃木外层早已碳化,触手温暖,张无忧明显能感到其中蕴含的至阳之气,他闭目感应片刻,随即闪着微光的手指在桃木上轻轻滑动,随后轻轻一点,桃木上赫然闪现出丝丝电光,一道雷弧一闪而逝… “好东西,哪儿来的……”张无忧睁开双眼不由得赞叹道,这桃木桩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是有数百年的树龄的雷击木,而且不是近代产物,最少有四五百年的历史,流传了一代一代人被无数人盘过,带着一丝奇特的人道念力! “嘿…桃木驱邪这点儿常识我还是懂的,我寻思着这玩意儿不是年份越久越好吗,我就把我爷爷的拔步床床腿儿拆了,他那个床是日月朝传下来的,都包浆了” “你爷爷平日一定很疼你!” “那是当然,我可是我们家长子长孙……我爷爷对我自然没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再多问一句你抗揍吗?”张无忧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抗揍?还行,你问这个干…什么……么…么”慕容铁锤本来不解张无忧为何有此一问,但看到他接下来的举动瞬间心如死灰语不成句… 只见张无忧握住木棍随手挥舞几下,随后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一股无形力道透体而出,直击木棍。 木棍表面瞬间出现无数道裂痕,碳化油脂怦然破碎,四散飘落,露出桃木本身的暗红色纹理,几条青色雷纹蜿蜒其上,丝丝至阳之气升腾,在这深秋的夜晚平添几分暖意,却温暖不了慕容铁锤心中的寒冷…… 张无忧另一只手凭空生出一股吸力,漫天的碳灰如倦鸟归林落到了他的手中,随手将其放入背包,这些碳灰在画制驱邪、雷系符箓时加入一些可以提升威力,有伤害加成! “这一波怕是扛不过去了,完了,回不去了,这回是彻底真的回不去了……”慕容铁锤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放宽心,没那么严重,一个床腿儿而已,虎毒不食子,你可是你爷爷的亲孙子”张无忧劝慰道。 “你不懂,孙子没了可以再生,这床就一件没了就真没了,你怎么把它毁了,这包浆我们家盘了几百年,就这么让你给毁了,没你这么玩儿的!!” “你当是过家家呢,还玩玩!我扛水泥一小时几百块,大半夜不睡觉陪你在这玩儿!”张无忧不屑的翻着白眼喝道! “我要跑路……现在就定票,马上就走……”慕容铁锤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上蹿下跳!! “都到了这儿了,不见到真鬼,你甘心吗”张无忧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闲庭信步般朝着工地走去,嘴中默念“一,二,三……” “等一下,你说的有理,我先降了这鬼,再跑路”慕容铁锤闻言停下乱窜的身影,叫住了张无忧。 “接着…” 话音刚落慕容铁锤只觉双手一沉,低头才发觉手中多了一块八卦铜镜!他小心的将铜镜放入怀中,快步追了上去。 张无忧明白慕容铁锤这货根本不缺钱,因为男人莫名的事业心作怪,才分包了点供应水泥砖头的活儿,对于工地能不能顺利开工,他会不会赔钱一点都不在乎! 慕容铁锤之所以如此上心那就是闲的,阳间的乐子他已经玩腻了,想找点刺激,否则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张罗!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带上慕容铁锤,很简单,看上这床腿儿了呗,如今只是借用,但陪着他走一遭,便能顺理成章的将其据为己有,升级自己的装备!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运所钟,奇遇不断。缺什么自有人纳头送上,张无忧如是想到!! “咣当” 铁皮门关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晰可闻的上锁声,身后的光源被阻断,四周瞬间陷入黑暗。 “这老头有病,锁什么门”光源消失让慕容铁锤没有来的一阵心慌,随即破口大骂。 “这大冷天的,你忍心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守在门口等你吗,一点儿都不尊老爱幼!!” 张无忧不以为然,抬步向前,慕容铁锤闻言撇了撇嘴,不再抱怨亦步亦趋。两人借着工地内部零星的射灯避开地上杂乱的碎石。 随着不断深入亮光越来越少,四周变得一片漆黑,两人脚下的路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能依靠朦朦的月光勉强视物。 呼啸的秋风吹过,在朦胧的月光下各种建筑机械,地基空洞,大楼主架隐藏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远远看去,如同一头张开大嘴的怪兽,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慕容铁锤见此不由得打了冷颤,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悄悄的将手插进内衬握住怀里的八卦铜镜,这才稍稍心安。 “来了……” 张无忧停下脚步回身侧耳倾听,身后的慕容铁锤猝不及防间撞在了张无忧身上,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反弹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什么来啦!!!”慕容铁锤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的躲到张无忧身后抓着他的裤腿儿探头四望。 张无忧嫌弃抬腿踢开慕容铁锤:“就你这胆子来这儿瞎凑什么热闹”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害怕才刺激,否则我来这儿干嘛,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晚上还有大把热爱艺术的妹子等着我去试戏呢” “恬不知耻,无耻之极!!”张无忧眼睛一眯,杀心顿起! 慕容铁锤顿觉一阵寒意袭来,他缩了缩脖子即兴奋又害怕的说道:“突然之间感觉好冷啊,是不是鬼要出现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无忧皱眉说道。 “我看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鬼出来之前都有征兆,比如气温骤降,电路短路,乌云遮月,鸟兽四散……” “电影可以看,但也别什么都信,你说的这些现象确实有一定的依据,灵异属阴,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属阳,阴阳相克便会对磁场造成影响,但很多积年老鬼可以完美掌控自身的阴气,不动手根本看不出来,所以不要草木皆兵,还是以实际情况为准!”张无忧眼睛一转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慕容铁锤盘坐在地上正听的起劲儿,却不想身后突然涌出一股大力将他推倒在地,他猝不及防的啃了一嘴泥。接着便感到头上一阵湿漉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他想要爬起,却被重新推倒,吓得哇哇大叫。 “瞎叫唤什么,有老子在这儿还能让你给鬼吃了不成嘛!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你身后到底是个啥”张无忧鄙视的呵斥道! 慕容铁锤闻言不再挣扎,伸手向后一摸,那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心安,口中骂道:“二黑,你这孽畜,吓死你爹了” 慕容铁锤说着反手一捞搂住二黑的脖子将它压在身下,狠狠地撸着它的狗头…… “你们俩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那是,二黑从小到大,除了阿莲,就属跟我最亲!” “看出来了,不是亲爷俩,胜似亲爷俩” “嘿,我算看出来了,你是真孙子,老是想拐着弯儿的骂我” “你休要凭空污人清白,刚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吓死你爹了” “它要是我儿子,那就是你大侄子,对不对呀张…兄…弟!”慕容铁锤说完松开黑狗:“二黑,去跟你张大爷亲近亲近” 二黑瞬间窜了出去,来到张无忧身边,尾巴转的跟风火轮一样,不断的蹭着他的裤腿! 张无忧笑了笑不再搭话而是从背包里抽出一张剪裁好的黄纸,撕扯对折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灵鹤便出现在他手中。 张无忧蹲下身子撸了撸狗头夸赞道“二黑真乖,来握握手” 张无忧说罢便抬起黑狗的一条腿,对着狗爪一点,一滴晶莹剔透的暗红色狗血被引出。黑狗瞬间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二黑辛苦了,等回去让你爹带你吃点儿好的补补”张无忧说罢放开黑狗,黑狗“唔唔”着快速跑到慕容铁锤身后,探出半个狗头畏惧的看着张无忧。 “你干嘛呢”慕容铁锤怒喝道。 “显而易见”张无忧说罢对着悬空的血滴轻轻一点,血滴瞬间分化成无数条细小的丝线,沁入他将掌中的纸鹤之中,形成一道玄奥的云篆符文。 随后张无忧对着掌心的纸鹤吹了一口气,纸鹤逐渐变得灵动,优雅的伸展翅膀,时而在他手掌上踱步,时而振翅绕着掌心盘旋…… 第2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这……”慕容铁锤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狗呆,脚下的二黑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唵嘛呢叭咪吽” 张无忧神情严肃,手指连动不断变化,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大喝一声“去……” 纸鹤应声而动,飞入空中,展翅间挥洒下点点白光,将四周照亮,这白光并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慕容铁锤好奇,伸出双手去触摸白光,只觉指尖一热,身上寒意全消,浑身暖洋洋。 “你蒙我呢,你当我不看书不上网不刷剧的吗?你这咒语佛道混杂,还有这指印是跟动画片儿学的!”这等玄奇手段,虽然让慕容铁锤十分震惊,但看着张无忧那一本正经糊弄他的样子,还是觉得心中窝火,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僵尸世界中的法咒手印是用来加强与鬼神的联系,能更好的调动沉寂的灵气,而这现实世界哪有什么鬼神,而且灵气活跃的恨不得主动倒贴,念咒,念个屁! 为了显得高大上一些,张无忧便随口糊弄了几句,没想到慕容铁锤脑子里不全是男女那点事儿,还是有点儿文化的,被他看出来了! “咳咳……这都是秘术,三教合一威力无穷,不懂别瞎说……”张无忧脸色稍显尴尬,一副你不懂我不怪你的表情。 此时,灵鹤动了,它绕着张无忧飞了一圈,随后展翅高飞,挥洒着白光前行,瞬间消失不见…… “它怎么跑了?快追”慕容铁锤见状不明所以,抬腿欲追。 张无忧伸手拦住慕容铁锤:“这工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跟着你个瞪眼瞎的累赘效率太慢,这纸鹤被我施了法对阴气十分敏感,让它先去找一圈,找到了自然会回来报信儿,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我怎么就成了累赘瞪眼瞎了”慕容铁锤瞬间炸毛,这是对他人格上的侮辱。 “看到那边堆积着的水泥了吗”张无忧也不生气,指着五米开外的一团黑影问道。 “水泥嘛,我看的真真的”慕容铁锤瞪着两个大眼珠子回答的煞有其事。 张无忧一声冷笑:“还说你不是睁眼瞎,那是一台挖掘机” “呸,我五点二的视力都看不清你就能看清了?就你那满嘴胡吣的尿性你以为我会信你?!”慕容铁锤不屑的说道! “夜视是一个修行有成之人的标配,只要我想,八百米开外我能一击打爆你的狗头,你一个凡人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张无忧说着似是为了让慕容铁锤死心,他屈指一弹,一点青光飞射而出,划破黑暗,落在五米之外的那团黑影上,如同烟花般炸开,带来了一丝光明,慕容铁锤看的真切,那确实是一台来自齐鲁之地的一台挖掘机! …… 慕容铁锤脸色数变,欲言又止最终下定决心开口:“要学会这些…嗯…术法…很难?” “还行,怎么你想要学吗?”张无忧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铁锤说道。 慕容铁锤眼睛一亮大喊:“我要我要我要……” “呸…想的美……”张无忧翻着白眼唾道,慕容铁锤欲求不满的样子恶心到他了。 “人总要有点追求,要不活着多没意思,你说是。”慕容铁锤蹲坐在地上撸着狗头,一脸深沉。 张无忧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慕容铁锤:“你倒是活的挺透彻,只是我这一门向来一脉单传,收徒极为严苛要求极高,首先需天资聪颖,多才多艺……” “我本硕连读双硕士学位,通晓八国语言,精通琴棋书画,擅长国内外十九种乐器,还自学了烹饪、插花、调酒、中医按摩,平日动手能力强,善于实践,所以修电脑、换水管、换灯泡、修保险丝等各项生活技能也有十几年的造诣!” 张无忧眉头一皱,心中有火:“需相貌俊美,根骨绝佳!” “大海叔乃国术宗师,小时候他为我摸过骨,说我是万中无一状元之才!追我的姑娘从这里排到九宝山,我自知容貌比起你来是差一些,但也有潘安之姿。”慕容铁锤眼睛一亮,又平添了几分信心! “以上可有可无,是否达标全凭师长心情,但有一项铁律数千年来少有人能破例,那便是需纯阳之体,元阳不破。” “啊……我今天还未破身,不知行不行…”慕容铁锤顿时傻了,企图挣扎一下! “你这脸皮真是屡次刷新我的下限!”张无忧瞪了慕容铁锤一眼,随后接着说道:“你可知为何这一条是不可逾越的铁律!” “莫非你这一门修习的类似是童子功一类的秘法,一旦失身便会功力尽失,泄气而亡?”慕容铁锤猜测道。 “那倒不是,我这一门不禁女色,如今我尚且单身一人,你人面广,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张无忧脸皮薄说起这个还是有些紧张腼腆。 “御姐,萝莉,少妇…甭管你喜欢哪一款都包我身上…现在说正事儿呢…你认真点儿别歪楼成不成……”慕容铁锤拍着胸脯保证,随后急切的催促张无忧继续讲。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别老是打断我,还要不要听了?”张无忧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 “您继续……”慕容铁锤双手上抬,果断认怂。 张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少年心思纯净,体内有一点先天纯阳之气,一旦修炼必定远超常人,一日千里!” “原来如此……”慕容铁锤有些失落。 张无忧说的兴起,索性盘腿坐下,继续说道:“那你可知何为元阳不破” “未进男女之事?”慕容铁锤猜测。 “错…大错特错…你说的那是童子身!所谓元阳未破便是连做梦都不行!”张无忧一副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解释道。 “你诓我呢?少年人夜里做梦这谁能控制得了?”慕容铁锤一脸不信。 “别说你不信,当年我初听时反应与你一般无二。”说到这儿张无忧也是一脸唏嘘。 “这也太……需要多久时间啊?”慕容铁锤一脸好奇的问道。 “入门之后先打杂三年磨练心性,三年后,再行考核,若是过了便可以正式开始修行。”张无忧开口解释道。 “三年?这也太久了!”慕容铁锤一脸惊恐,别说三年,他一天不释放,都浑身难受。 “不止,过了考核,只是有了修行资格,还要继续守阳,直到跨过修行第一道坎,入道途,这个过程短则百日,长则三年,视个人资质而定,这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哉!”张无忧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些苦楚。 慕容铁锤一脸惊恐:“若是撑不住了怎么办?” 张无忧背过手去冷哼一声,道:“你撑不住,不代表别人撑不住,这世间优秀的人数不胜数,稍不留神你便会被淘汰,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慕容铁锤同情的看着张无忧说道:“张兄弟真非常人矣,铁锤佩服,真是苦了你了,当时一定忍得很辛苦” “什么……我没有啊,正常的新陈代谢那谁能忍得住,反正我忍不住!”张无忧一脸无辜看着慕容铁锤,开口说道。 “靠…你不是说是铁律吗?”慕容铁锤破口大骂。 “一看你就没有专心听,我不都说了嘛千年来少有能打破,我就属于少有。” “你凭什么……”慕容铁锤不忿! “我优秀啊,我的资质纵观过去三千年无人能及,不出意外以后三千年也当以我为尊!”张无忧说着身上似有无量清光普照,让慕容铁锤不禁生出想要膜拜的错觉! “那我资质也不差啊…”慕容铁锤不服,凭啥张无忧可以他不行! 张无忧扫了慕容铁锤一眼断言道:“你元阳已破,又留恋男女之事导致自身阳气不足,纵使家境殷日日进补,但本源亏空已是事实,如今肾气不足,气损神伤,想要修习秘法…难…” “你神通广大,想想辙。”慕容铁锤作揖哀求。 “你这纯属是在为难我!我有困难啊……”张无忧说着无意间搓了搓手指。 慕容铁锤眼睛一眯:“我在市中心有一套四合院,就在皇宫边上,改天带你看看!” “可笑…我辈修行追求的乃是超凡脱俗,维护天下太平,从来都是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区区一套房就想让我违背原则,痴心妄想!!!何况市中心物价那么贵我去哪儿干啥……”张无忧冷哼一声,搓着手指,似是不屑一顾! “企鹅到账三百万元整” 一道手机提示音适时响起,在这空旷的工地上无比清晰。 张无忧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机,嘴角微翘,佯装生气道:“你这是何意,铁锤兄莫不是以为我在故意为难你!” 第23章 你个小辣鸡,你玩不起 “兄弟你品行高洁,铁锤自是万分佩服,只是你今日却是贵人多忘事了,我承诺过我的生意有你三成干股,今日是第一笔分红,本来白天该给你了,这不是忙着准备家伙事儿我给忘了”慕容铁锤一副才想起的样子解释道。 “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既然是我应得的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对了,今日你寻到的桃木我甚是喜欢,不知…”张无忧一拍脑袋厚颜无耻的试探道。 慕容铁锤顿时脸色数变,终是没有抵过秘法的诱惑下定决心说道:“送你了!” 张无忧一副情真意切,一脸关心的问道:“那你回去该如何与家人交代?” “这个不劳你操心,我已有应对之法。”慕容铁锤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似铁锤兄弟如此坚定的求道之心实属罕见,让我动容!此事包在我身上定让你如愿。”张无忧喜笑形于色,拍着慕容铁锤的肩膀向他保证。 “那就劳烦张兄弟多多费心了。”慕容铁锤脸色一正,郑重向张无忧行礼。 “虽然咱们相识时日尚短,但彼此意气相投,说是情同手足也不为过,往后都是一家人,铁锤兄弟以后不必如此客气,等我好消息!”张无忧大包大揽,言之凿凿。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不知我…” 慕容铁锤心中躁动,想要再问些关于秘术的事情,怎料张无忧突然起身,随后皱着眉头看向远处虚无的黑暗,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慕容铁锤见张无忧脸色逐渐阴沉,顿时心觉不妙,没了再问秘术的心思! 张无忧眉头紧皱,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灵鹤失效了……” “很危险吗?”慕容铁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声音有些颤抖。 “怕什么,那纸鹤只不过是探路的小玩意儿,出现意外很正常!“张无忧奇怪的看了一眼慕容铁锤开口说道。 “那你这副表情搞毛线啊,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你都觉得棘手的厉害角色呢!”慕容铁锤脸色一僵,连声抱怨。 “有吗?…可能是今晚的秋风格外的冷,脸被吹麻了。”张无忧揉着脸随口敷衍道。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要我说咱们干脆直接下场,一路平推岂不痛快……”慕容铁锤开口,提议张无忧直接出手,结束这场探险,这大晚上的,可把他冻坏了。 “急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再等我片刻…”张无忧生性谨慎,怎会如此鲁莽,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随后从背包里抽出一打黄纸,只见他双手运指如飞,划出道道残影,一张张黄纸被折成型飞落在地,很快两人脚下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纸扎…… 将一打黄纸折完后,张无忧拍了拍手,不怀好意的看向一旁沉迷挖坑的二黑,他轻轻上前,对着二黑伸出了邪恶的双手… 二黑挖坑挖的正开心,突然打了一个响鼻,它疑惑的摇了摇狗头,回头查探,正对上张无忧那双虚伪和善的双眼,顿觉屁股一凉,两股战战…连忙将狗头塞进自己刨的坑里,两只爪子捂着狗头“唔唔…”个不停! “嘛呢你…”关键时刻慕容铁锤拦在二黑身前,拍掉了那双罪恶之手! “施法嘛,总要付出点代价,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会危及它的性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张无忧说着试图拨开慕容铁锤,再次动手! “放屁,刚才趁我不注意已经被你放一次血了。这次说什么都不再遭你的毒手”慕容铁锤梗着脖子将近前的张无忧顶开,破口大骂! “铁锤,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张无忧两手一摊,显得有些无奈! “我不管,你想办法!!”慕容铁锤眼睛一瞪,一副耍赖像。 “施法总要有个媒介,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用我的!!”慕容铁锤一撸袖子伸出胳膊咬牙说道! “你私生活混乱,体内气息驳杂,用了你的血我怕秘法反噬!!”张无忧连连摆手,摇头拒绝。 “你不会又蒙我呢…”慕容铁锤狐疑的看着张无忧,见张无忧一脸严肃,遂讪讪的收回胳膊,询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你既然不愿意,那就收拾东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空约饭!!”张无忧言出必行,话音未落,便蹲下了身子,开始收拾这一地的折纸。 “秋豆麻袋……” 张无忧闻言抬起头,说道:“怎么…这么快想通了…改主意了…我就说嘛,为了达到目的适当的牺牲是值得的!” “狗屁…你想办法…,实在不行用你自己的!”慕容铁锤逐渐暴躁,开始满嘴胡吣。 “是不是今晚太冷,你穿的太少,这会儿开始发烧把你脑子烧坏了,用我的血,你怕是想屁吃呢…”张无忧说着搓起折纸塞入背包就要走! “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我加钱…今日把事儿办了,外面那辆越野皮卡就是你的了……” “呸…少拿这些阿堵物腐蚀我…我也是有底线的…” “那你想怎样!!” “我还没驾照,你一块儿办了…” “成交!!” ………… 张无忧双眼微闭,面色凝重再无一丝嬉闹,双手不断变幻,瞬息之间便掐了数百道法印,每掐成一道法印,便有一道法印虚影停留在虚空之中…随着一道道法印虚影叠加,一道更加复杂玄奥的法印快速成型,他睁开双眼,眼中一道符箓虚影瞬间冲出眼眸与虚空中的法印融合。 “天地无极,万法归一,般若巴嘛空,醒来……” 张无忧一声大喝,抬手一指虚点,符箓在旋转中破碎,清光四散雨露均沾……地上的折纸纷纷复苏,八十一只纸人伴着若有若无的小孩儿嬉笑声蹦蹦跳跳的没入黑暗,三十六只纸鹤展翅翱翔呈现搜索队形破空而去… “我擦,你有这么厉害的术法怎么不早用”慕容铁锤抱怨道。 “你以为这么容易啊,很伤元气的”张无忧敷衍道。 慕容铁锤看向张无忧,只见这厮面色红晕,中气十足,哪有半分虚弱的迹象,不由得在心中偷偷暗骂一声:“呸…死要钱的无耻之徒…” “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呢”张无忧狐疑,看着发呆的慕容铁锤质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想法,休要凭空污人清白”慕容铁锤声色俱厉的反驳道。 “你眼神不对……” “怎么会…我可是跟尊敬你的”慕容铁锤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立马变得笑眯眯。 “最好不是,否则要你吃苦头”张无忧瞪了慕容铁锤一眼,随后朝着地上的折纸一挥,地上有十八只纸灯笼徐徐升空,环绕在张无忧四周不停乱转…… 他伸手朝着虚空一抓,抓住了一片朦朦的月光,随后对着掌心的月光轻轻一吹,月光化作星星点点飘入纸灯笼… “蓬…”的一声十八只纸灯笼升起白色烛光,四周恢复光明,让人心安! “这一手月光术如何…我自创的…厉害…”张无忧得意的炫耀道。 “咔嚓”一束光从慕容铁锤手中照出,光线强烈刺眼,光源所照之处亮如白昼! “你是不是修习秘法太过忘我,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作手电的家用电器”慕容铁锤晃了晃手中手电鄙视的说道。 张无忧瞬间沉下脸,“阿嚏……”他突兀的打了一个喷嚏,慕容铁锤手中手电砰的一声应声而碎。 “我擦,你个小辣鸡,居然下黑手,是不是玩不起……”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看是你手电质量有问题,我建议你打电话投诉,事实证明还是我这灯笼实用,只要一把月光便能照明一整夜,环保节能可持续,光源柔和不刺眼……”张无忧双手一摊,一脸的无辜,语气中却带着三分得意。 这时陆续有纸人蹦蹦跳跳的的穿过黑暗来到张无忧脚下拉扯着他的裤腿! “走……” 张无忧无视慕容铁锤似要杀人的目光,开口说道。 …… 第25章 请问,你是属哈士奇的嘛 张无忧迈步走在冷风中,身前是八十一纸人引路,头顶三十六只纸鹤排空飞行,周身十八只纸灯笼照亮了前行的路,身后慕容铁锤牵着黑狗亦步亦趋。 “快看,那儿躺着两个人”慕容铁锤突然指着前方兴奋的叫道。 “瞎叫唤啥…我又不瞎…”张无忧对于慕容铁锤一惊一乍的尿性神烦! 他早就看到了,那地上躺着的是一对年轻人,具是衣衫不整,那女子上身穿着一件宽大体恤,下身包臀裙配白丝,巴掌宽的裙子堆积在细嫩腰间;而那名男人上身是西装革履,下身却一丝不挂,两人虽然已经昏迷,但依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冷天的跑到工地里夜战…这什么路子?玩儿的够野啊…”慕容铁锤饶有兴致的说道。 “要不说你瞎呢,这叫敬业!”张无忧似笑非笑,一脸邪笑。! “你什么意思?”慕容铁锤不明觉厉开口问道。 “喏…”张无忧没有多言,只是抬手指了指。 慕容铁锤顺着张无忧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草丛中散发着微弱的亮光,那似乎是一枚小心射灯,而在射灯的不远处,放着一个便携型手机支架,上面别着一个手机。从手机屏幕上正在不断刷新的评论来看,这应该是在直播。 “嚯…还真是…以前只听说过,第一次见到真的…”慕容铁锤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两人,开口说道。 “呸…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儿数嘛…装什么纯情…我看你没少打赏”张无忧鄙视道! “放屁…我虽然胸怀宽广充满爱心,但那都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绝不掺杂半点杂质的真情流露,犯法的事儿我不干,休要冤枉我”慕容铁锤顿时急了,气的脸色涨红,差点就要动手! 张无忧大喝一声:“站住” 慕容铁锤停下脚步迷惑回头:“怎么了……” “你这么急着过去是想出镜吗” “靠…光顾着好奇…大意了” “现在怎么办” “绕过去,先把手机关了” “好主意…”慕容铁锤说着从后方迂回来到支架边,取下手机直接关机! ………… “这是我在离支架不远处捡到的,你看看,这是不是之前的那只纸鹤?”慕容铁锤来到张无忧身边,举起一只粘着不明血污的纸鹤问道。 张无忧抬手以手中的桃木棍抵住欲要近前的慕容铁锤:“嗯…我看的见…你离我远点…” “又咋了…” “你拿着它不觉得粘手吗”张无忧一脸嫌弃。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慕容铁锤说着搓了搓手指,末了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张无忧见慕容铁锤如此操作脸色顿时如同得了便秘一般:“从现在开始你与我保持三步…不…六步的距离…” “这味道有些上头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慕容铁锤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过往无数个令人难忘夜晚如幻灯片一般快速在他脑海过了一遍,蓦然,他灵光一闪,终于想起这股味道的来源,随后面如死灰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擦…这该不会是那个” “这种初级的小术法会被一些血腥污秽之物破去灵性,比如天葵、米田共,童子尿等等,那纸鹤上有黑红斑点,再加上你说的血腥气,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张无忧一脸同情。 “哔哔哔…我哔哔哔…”慕容铁锤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纸鹤丢掉,随后掏出一方丝绸手帕用力的擦着手。 “虽然有些恶心,但你也没必要这么大反应,毕竟你可是身经百战,这种突发状况想必也亲眼见过不少,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张无忧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那能一样吗,我的那些好妹妹都是洁身自好,地上这娘们干那个行当的谁知道有没有病!不行我必须马上联系我的私人医生安排一次全面的体检”慕容铁锤说着掏出手机快速点点点…… 张无忧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绕着这块儿不大的草地上转了一圈,随后对着其中一块儿长的格外茂盛的草丛开口:“你最好还是自己出来,否则,若要让我请你…怕是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一息,两息,三息……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非的吃点苦头才肯出来啊,既然如此俺便成全你……” 张无忧话音未落,挎包之中便有一张黄符凭空浮起,他手作剑指对着悬空的黄符一直点出,黄符之上瞬间电光流动冲天而起…… “轰隆隆……” 夜空炸响,一道细长的锯齿形的电光凭空出现,电光如利剑般直插而下劈在了草丛中,带起一串火星,茂盛的草丛瞬间被点燃,火光趁着这股秋夜的大风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向四周蔓延…… “靠……你丫疯了!这地界…这天气…你敢放火!快灭火…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失魂落魄的慕容铁锤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滚带爬的跑到张无忧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大喊,灼热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无比狰狞! “闭嘴!” 张无忧甩开慕容铁锤的手,看着漫天的火光,无动于衷。 慕容铁锤瘫坐在地上一脸死灰。 “大仙儿,恁饶命啊,可不敢再烧了,俺哩尸首还在下边儿埋着哩” 随着随着话音落下,那个昏迷女人的沟壑处闪过一道绿光,紧接着原地凭空刮起一股阴风,阵阵阴风卷起枯枝腐叶来到张无忧面前,不断扭曲着打着玄儿! “恁早出来不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嘛,非得跟俺犟!”张无忧曲指成爪朝着漫天的火光虚虚一抓,火光如同镜子破碎一般化作星星点点四散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与起火之前一般无二! “把风散了,你出来咱们聊聊”随着张无忧话音落下,卷风突然消散,夜色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后又恢复正常! ………… “你这孙子真是不当人子…又吓唬我…跟着你迟早要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不行我得屯一批速效救心丸以备不时之需,不然早晚要被你吓死…”慕容铁锤一骨碌爬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有了一丝发病的征兆,又哭又笑随后开始说胡话! “我虽然文化不高,但热爱学习时常读书看报,纵火那可是大罪,我大好的青春还没享受呢,怎么可能那么傻!只不过是这老头跟我耍心眼,我吓吓他。”张无忧踢了泥猴儿一般的慕容铁锤一脚,没好气的说道! “老头?哪来的老头……”慕容铁锤闻言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虚空似是要看出花儿来! “瞎看啥呢,方向反了,它在那边呢”张无忧指着不远处的草丛说道! “哪呢…哪呢…我怎么看不到”慕容铁锤揉了揉眼睛,咋咋呼呼! “嗯…这鬼刚刚成型不久,处于无形无影的状态,你没开天眼当然看不到,想不想看看鬼到底长啥样”张无忧转头对着慕容铁锤诱惑道。 “行…咱们直入正题,说…开天眼这把要多少钱”慕容铁锤倒是光棍儿! “这把不收你钱,不过你要出点力…帮这老头一个忙” “帮鬼?你是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耍我呢”慕容铁锤皱眉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闭眼……”慕容铁锤下意识遵照张无忧的指令闭眼…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张无忧念诵咒语随后捡了两片树叶在慕容铁锤双眼处一抹,慕容铁锤只觉双眼一阵火辣疼痛,但这股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瞬息之间便没了感觉。 “可以了,睁开眼”慕容铁锤的耳边传来张无忧的声音,他应声睁眼,眼前先是一片模糊随后逐渐清明,入眼可见,皆褪去了颜色,天地间只剩黑白二色!这等景象让他不适应一阵眩晕,不由得重新闭上眼睛一个踉跄。张无忧适时抓住他肩膀:“不要慌,天眼能让人看到一部分四维影像,再试一次,慢慢睁开眼……” 慕容铁锤深吸口气,遵循张无忧的引导再次睁眼,果然那种不适感消失殆尽!眼中天地虽然失去了颜色,却看的更加清晰,他像是一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儿四下乱看,他看地,透过泥土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蚯蚓蝼蛄等地下昆虫,接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透过皮肉,看到了手骨,丝丝血管中不断流动的血液…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眼去看前方的张无忧。顿时有无尽清光应击而至,这股清光霸道威严,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神威。 “啊啊啊啊……” 慕容铁锤双眼一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感到眼珠子火辣辣的疼,眼泪不断流出,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痛呼出声…… 张无忧听到惨叫声,回身查探,只是一眼便心中了然,这货八成是想用天眼窥视他,却被他的护体神光反噬! “说了多少次了,别他娘的瞎看,就是不听…你丫是属哈士奇的,一会儿不看着就出事儿”张无忧来到慕容铁锤身边大骂。 “救我……”慕容铁锤哭哭啼啼,一脸的绝望。 “老实呆着……” 张无忧呵斥一句,随后双手结印作铜炉状,丝丝灵气被牵引而来在他掌心处凝聚,很快便形成一滴灵液,而张无忧却在不知不觉间汗如雨下! “好疼…我是不是瞎了…”慕容铁锤哀嚎道。 “活该…忍着……”张无忧说着粗糙的掰开慕容铁锤的双眼,将掌心灵液一分为二滴入他的眼眸。灵液进入眼眸,一阵清亮之息扩散,温润着火辣辣的双眼,疼痛立消。 “哦……好舒服,不够…我还要,再来点……”慕容铁锤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他试探的睁开双眼,视力不但无碍,甚至比从前看的更远! “要你七舅姥爷……”张无忧一脚将慕容铁锤踢翻在地,抄起桃木棍施展自创的孝子十八棍就是一顿轮…… 第26章 你是不是以为吃定我了 长棍加身,慕容铁锤只觉筋骨酥麻,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接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并且伴随着丝丝瘙痒,从骨头缝里痒,真是全身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疼…… “我擦…孙贼…你玩儿真的!”慕容铁锤疼得破口大骂。 张无忧冷着脸一言不发,手中长棍挥动间,迅如流星快似闪电,慕容铁锤连滚带爬连连闪躲,长棍如影随形,不断变换方向,指南打北,指东打西,打的他哭爹喊娘,告饶连连… “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别再打了” “加钱……”张无忧停手,提出条件,言简意赅! “啊…加,一定加,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慕容铁锤痛快答应。 “回去后我会给你一个清单,上面的东西少一样后果你自己想!” “没问题,只要是能用钱买到的都不是事儿!包我身上” 慕容铁锤心中松了一口气,花多少钱不重要,反正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体验了秘术的玄奇,撕开了世界神秘面纱的一角,超凡的大门近在咫尺,迈过去便是另一番新天地,如果在这时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功亏一篑,他决不能原谅自己! “那我便拭目以待!”张无忧眼睛一眯,心中盘算着这回定要这厮好好的出一回血,否则不足以弥补自己的损失!须知如今现实尚处在灵气复苏的初期,灵气虽然活跃但并不浓郁,他为了提炼这一滴灵液耗尽心力,这是他出道以来消耗最大的一次,没想到不是因为除魔卫道而是给人擦屁股!! 慕容铁锤听到张无忧阴恻恻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自己种下的苦果含着泪也要吃下去! “行了…别躺地上装死了,我下手有分寸,只疼不伤,还能强生健骨,这回算是便宜你了!眼看后半夜了,赶紧把正事办了回去睡觉” 慕容铁锤闻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张无忧身边,道:“需要我做什么?” “那老头跟我是老乡,客死他乡太可怜,需要你帮帮他,具体你去问他,也算是满足你对诡异的好奇之心。”张无忧说着,抬手对着慕容铁锤的双眼轻轻一点。 熟悉的感觉,就是这个味儿,慕容铁锤眨巴眨巴眼睛,双眼中有一股清亮之息流淌,他的天眼便又开了! “这么简单的吗?”慕容铁锤不可置信! “第一次当然要有点仪式感,现在我困了赶着回去睡觉,所以一切从简了,你麻利点…”张无忧打着哈欠随意的回道。 显然刚才那一顿毒打让慕容铁锤暂时安分了不少,没有去纠结所谓仪式感的事儿,而是径直来到了埋尸地。一眼便看到了草丛旁的悬空虚影,想来这就是张无忧说的“老头”了。 “老头”还保持着生前的装束,一身破旧的迷彩工服,脚下是一双露着脚趾头的老布鞋,见慕容铁锤向自己走来,他紧张的搓了搓手,一脸局促的开口:“后生,恁好啊” “大爷,你也好” “后生,恁吃了某” “我吃过宵夜才来的,大爷你吃了吗…” “都成了这兔孙样了还吃啥吃…” “说起吃,这大晚上的要是有一碗西北拉面就好了!” “咦,拉面味儿不差,但俺更喜欢吃烩面,有面有菜有有肉有汤…” ……… “哎呦…”慕容铁锤捂着头痛呼出声,身后传来张无忧的喝骂: “嘛呢,怎么还聊上了,我是让你去聊天的吗…再瞎贫小心我弄你啊……” 慕容铁锤尴尬的挠了挠头:“年轻人气性大,我年长让着他,不跟他一般见识。” 老头撇了撇嘴显然不信,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那位大仙儿弄这后生跟弄小鸡崽儿一般随意,简直笑死人! 大仙儿发话老头不敢怠慢直入主题:“后生,我时间不多了,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大爷您说…我若是帮得上自当尽心!” “后生,俺年轻的时候放荡不羁爱自由,渴望诗和远方。家里的媳妇跟俺过不下去带着孩子跑了,后来俺背井离乡,走过南闯过北,该吃都吃过了,该干的也都干过了,现在死球了也没啥遗憾,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们娘俩,希望你能帮俺找到她们,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钱,你帮我把这些钱交给给她们,也算弥补一些我对他们的亏欠。”老头说完脸上一片释然,虚影开始寸寸消散…… “行了,看在老乡的份上我才答应帮你这个忙,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把你说的东西交出来!”张无忧快步走近,弹指弹出一点青光,暂时稳住了老头的魂影。 “大仙儿,那东西被俺吞进肚子里了,俺哩尸首就在这下面埋着呢”老头弥留之际,声音越发的飘渺,几不可闻。 “知道了,我会设法将你的尸骨送回家乡安葬,顺便帮你报仇的。”终究是老乡,看着老头这般下场,张无忧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大仙儿高义,但报仇就不用了,是俺贪心不足,私藏了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引来了杀身之祸,或许是俺早年太过荒唐才有此下场!这都是命……”老头似是看开了,含笑拒绝了张无忧的帮助。 “呸…封建迷信!…你这是命案,还牵扯一桩文物倒卖,你说了不算,你要相信官府,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张无忧严肃的说道。 “封建迷信吗?那我这算什么”老头低头看着缓缓消散的魂体低声呓语,随后郑重抱拳行礼:“那就有劳烦大仙儿为我费心了……” “这就完了?”慕容铁锤看着眨眼间消散无痕的鬼魂说道。 “那你还想怎样” “我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呢…亏我还期待了很久”慕容铁锤一脸失望的说道。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虽然是被人弄死的但执念不深,即使不遇到我们,也会很快消散…想看大战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 “要付钱嘛,我知道……那你刚才提到的承诺又是怎么回事!”慕容铁锤翻了翻白眼问道。 “哦…你说那个啊,这工地开工动土的时候挖出来一口铁箱子,应该是早年战乱时被人藏在这的,里面装了不少金条银元玉器古玩,被在场的几人分了。后来有人贪心不足杀人夺宝,老头用一颗宝石为代价让我帮他完成遗愿,就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慕容铁锤听得连连点头,但稍一琢磨便察觉出不对,随即不忿的说道:“你等会儿…这不对呀…凭啥找人这么费心费力的事儿归我,好处却归了你!这不公平,我不干……” “开天眼前你不是都答应了吗,你想反悔?”张无忧皱眉。 “那不一样,不患寡而不患均,之前是无偿的,我当助鬼为乐无私奉献。但现在你动动嘴就有宝石,事儿我来办,却没捞到半点好处!我心里不平衡。”慕容铁锤直白的说道。 “随便你,反正我只是答应帮忙,但你可是当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人家承诺包在你身上的…现在却出尔反尔,老头怕是要死不瞑目了!”张无忧无所谓的说道。 “我说你怎么好心一再帮我开天眼,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可惜…我长这么大,什么阵仗没见过,道德绑架这一套对我没用!”慕容铁锤梗着脖子怒喝道! “那你想怎样!”张无忧皱眉。 “当然是要好处…”慕容铁锤握住双手,紧紧的盯着张无忧,等待他的回答!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他一直被张无忧吃的死死地,这让他自尊心颇受打击。能不能翻身就看一回了! “一顿宵夜…”张无忧一眼便看穿了慕容铁锤的小心思,可怜的自尊心啊。 “两顿!”慕容铁锤趁势力争,得寸进尺! “成交,不过报官的事儿也交给你,我暂时还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张无忧说道! “没问题,我三婶的侄子就在官府当差,我还给他当过线人,保准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慕容铁锤喜笑颜开,大包大揽! 第27章 让尸体自己从地下爬出来 “你已经围着这片草丛转了三圈了,你到底要怎样啦”慕容铁锤不解的问道。 张无忧皱着眉回身瞪了慕容铁锤一眼:“我在想怎么把尸首弄出来,还有…让我再听到你说话带‘啦’看我弄不弄你!” “挖出来呗,还能怎么办!”显然慕容铁锤长记性了,知道张无忧说到做到一点不含糊,立马就改了‘啦’! “有道理,铁锤你这么优秀一定会开挖掘机”张无忧笑眯眯的问道。 “挖掘机我没开过,不过我会开飞机”说起这个慕容铁锤可是得意得很。 “连挖掘机都不会开,废物点心,要你何用…滚一边去,看见你就心烦…”张无忧逐渐暴躁,对着慕容铁锤恶语相向! 慕容铁锤自讨没趣,悻悻的蹲到一边撸着狗头低声嘟囔:“说我是废物…合着就你有能耐呗,有能耐你让他自己出来啊!哔…哔哔…” “对啊…让他自己出来,我怎么没想到呢,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张无忧一拍大腿像是发现了新世界,思路被瞬间打开。 “嘶……”慕容铁锤揉着大腿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友情提示,下回骂我就在心里骂,千万别出声,因为不管你声音有多小我能听到的,也不要默念,我会读唇语!”张无忧笑眯眯的对着慕容铁锤说道。 慕容铁锤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只能装死狗,不断的顺着二黑的毛发来掩饰尴尬! …… 在吓唬了慕容铁锤一顿后,张无忧心情舒畅,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围着埋尸地转了一圈,选了一个吉位。开始施法。 只见他脸色一正,凝神静气,双手结印,口中静诵法咒: “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婴,三魂居左,七魄居右,静听神令,也察不详,行亦无人见,坐亦无人知,急急如律令” 语毕…… 埋尸地地面拱起,一双苍白干瘪布满尸斑的大手穿透地面出现在草丛中,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地面猛然炸开一个大坑,一具死尸猛地睁开双眼,乍然坐起,张口呼出一口厌气。 张无忧快步上前,伸手将一张大将军符贴在死尸额头,死尸瞬间陷入沉寂。 “僵尸?”慕容铁锤咽了一口口水,指着死尸声音微微颤抖! “不懂就别瞎说,这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只不过被我以起尸咒催动,才能短暂活动,它三魂七魄都已散尽,是成不了僵尸的”张无忧斜眼看慕容铁锤一眼,耐心科普。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这是慕容铁锤人生的滑铁卢,以他的情商和智商从来都是他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别人!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天终于轮到了他,张无忧今日数次这么看他,但他不敢反击。 有一说一,他确实对超凡灵异之事了解的不多,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敢,张无忧那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他怕挨打! 张无忧不知慕容铁锤内心戏这么丰富,即使知道也没空搭理他。现在是寻宝时间。 只见他手见青光,在死尸上身摸索了一阵儿后,对着死尸小腹就是一掌,接着他手掌虚按缓缓上推,死尸胸前立时出现一道凸痕。 张无忧手掌上推,凸痕随之上移,直到喉咙。 “卡巴……” 一声脆响,却是张无忧出手将死尸的下巴卸了下来。 随够他对着死尸胸膛又是一掌,顿时一道暗劲入体,将死尸喉咙中的异物顶了出来。 “急急如律令,水来……” 虚空中水汽瞬息凝聚,一团清水凭空出现将异物包裹,张无忧一指虚点,水团中快速旋转,很快便将异物上的污浊洗刷干净! 张无忧抬手一挥,将水汽驱散,露出一颗约有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在月光术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折光,让人心向往之…… “行了,这没我的事儿了,我就先撤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张无忧将宝石放入口袋,对着撸狗的慕容铁锤说道。 “放屁…你这么搞,警察来了我也么解释,跟他们说死尸自己爬出来的?…”慕容铁锤说着手上不自觉用力,惹得二黑频频回头呜咽! “你不有关系嘛,随便糊弄几句,这还用我教你吗,真是没用!”张无忧一脸嫌弃! “你以为警察局是我家开的啊,有本事你糊弄一个我看看”慕容铁锤脖子爆着青筋有些激动。 “张无忧反问:你来干嘛的……” “驱鬼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是鬼控制尸首爬出来的!”慕容铁锤眼睛一亮,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顿时茅塞顿开。 接着他更是发散思维,略微思考了片刻后,张嘴就来: “昨日凌晨,我手下有工人声称自己撞了邪,我本着对工人负责的态度前来调查,结果遇到了这死尸的鬼魂,鬼魂一见我便被我身上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光辉所折服,主动现身向我诉说冤屈,期间,怕我不信,更是用尽最后一口阴气控制自己的尸体钻出地面,随后便回归了天地,消散了无痕……”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看来跟着我你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长进了不少,我很欣慰。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张无忧对于慕容铁锤的脑洞自愧不如! “那他们呢……” 慕容铁锤指着那对儿昏迷中的敬业男女说道,亏得张无忧于心不忍暗中放了一张驱寒符,不然以今晚的大风这两人露着屁股昏迷了半宿不冻死也得残废! “揭发检举违法犯罪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种荼毒国人身心健康的社会毒瘤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依法处置啊,这也要我教你,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张无忧恨铁不成钢! “呸…这些年我举报的戏子不下两位数,更是协助官府捣毁了数十家违背妇女意愿的洗浴场所,跟我谈觉悟,充什么大瓣蒜…”有这些光荣战绩的慕容铁锤十分有底气,所以选择正面刚! “你厉害,我以你为荣…”张无忧对着慕容铁锤举起了大拇指,真心的,九九九足金的真! “知道就好,以后对我客气点儿”慕容铁锤得意洋洋的说道。 张无忧任凭他得瑟,转而伸手说道:“拿来…” “什么…你不是没驾照吗?等我运作一番,驾照下来了连同车子一起给你送过去!”慕容铁锤捂着胸口装傻充愣,左顾言它! “贪心不足…不要逼我动手” “听不懂你说什么”慕容铁锤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张无忧懒得跟他废话,法指印虚点,八卦镜瞬间复苏,发出一道红光震开慕容铁锤的罪恶之手,从他的怀里飞了出来! “哪有送人的东西再要回去的道理。”慕容铁锤看着离他远去的八卦镜心在滴血,好好一件法器他还没捂热呢,就被收了回去! “你脸可真大…这八卦镜是我门内至宝,平时我都不舍得用,此次是破例给你这个拖油瓶防身的,现在事情结束了当然要收回来” “呸…说的好听…我今晚撒出去多少钞票,结果呢…毛都没捞着不说还挨了一顿打…退钱……”慕容铁锤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开始撒泼打滚嚷嚷着退钱!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 张无忧略一思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今晚只是动动嘴一顿忽悠,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唯一实打实的一滴灵液虽然耗尽心力,但也坑了一份内容任他填空白清单,这羊毛薅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他决定出点儿血给他点儿甜头。 一念至此,张无忧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丢给慕容铁锤。 此物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 上用小篆字体雕刻: 「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狗贼…你可知我是古龙书迷,家中还有古龙亲笔签名的全套小说”慕容铁锤看着手中的机栝黑着脸一字一字的说道! “同样是书迷,你的极限只是花高价买一套有作者亲笔签名的正版小说,然后对着小说意淫。而我却可以将书中的种种还原出来,这就是你我的差距!”张无忧一副你没见过世面但我不怪你的死样子! “真的假的,你的人品我高度怀疑”慕容铁锤狐疑! “我这款暴雨梨花针贰,是我基于书中所述,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才彻底成型。 它通体由玄铁打造而成,坚不可摧。内有七十二根铭刻了驱邪法阵的桃木针。可一次发出三根、六根,九根……七十二很等多种选择!足矣对付如今世间出现的大部分灵异,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张无忧自信的说道! “这么厉害?”慕容铁锤嘴上不信,身体却诚实,一把将其夺过,放入内衬口袋。 “我这人有一说一,从不说大话。包你用了第一次,还想再用第二次!”张无忧拍着胸脯,一语双关。 他之所以会给慕容铁锤这一件东西,一来今晚宰的太狠他有些不好意思,二来未必没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须知这机栝虽然威力巨大,却只能发射两次,想要再用就要重新装载桃木针,而这桃木针目前来说只有他能制作。 不但如此,他还在机栝铭刻了自毁装置,杜绝有人企图通过拆卸来研究仿制。 这机栝威力不凡,这慕容铁锤一旦尝到了甜头,必然不会轻易舍弃,当时候…… 所以慕容铁锤可能觉得他这一波赚了,可事实上张无忧永远不会亏! 最终两人都十分满意,含笑告别…… 第28章 说谎者,天打五雷轰 ………… “抓你…抓你…抓你…” 一辆辆警车闪烁着红光快速穿过街道,停在了工地大门口。 此时工地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群身着黑色庄严制服的警察不断进进出出…… 很快一台巨大的探照灯被架起,巨大的白色光柱照进黑暗,将整个案发地照的亮如白昼。 昏迷中的敬业男女被分开抬上了担架,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醒来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一众警察忙的脚不沾地。勘验尸体、探查周遭环境寻找线索、传唤三颗牙老大爷做笔录……现场分工明确,进展有序! “慕容大少,说说…”一个扎着高马尾的便衣女警打开执法仪例行询问。 “昨日凌晨……所以今晚……接着我在这遇到了这具尸首的鬼魂……正道的光……”慕容铁锤声情并茂,不是蹦出两句俏皮话,配上那夸张的肢体动作,只怕给他配一个逗哏的立马就能开一场专场! 女警越听脸色越难看,皱着好看的眉头呵斥道:“慕容同志请端正你的态度,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而不是在这里捏造一个不知所谓的志怪故事,否则我们将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果儿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骗谁都不会骗你。”慕容铁锤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女警。 “慕容同志,你如果还是这种态度,那我只能把你带回刑警队,让你在询问室呆一宿冷静冷静了!另外现在是工作时间请叫我唐警官,下了班请叫我唐女士!”女警唐果儿柳眉倒竖,再次警告! “你怎就不信呢,我若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慕容铁锤信誓旦旦三指朝天赌咒发誓! “轰隆隆…咔嚓…” 天空中晴天旱雷,一道巨大的带着狰狞分叉的闪电撕开夜幕,为天地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慕容铁锤面无血色强自镇定,不料双腿一软向地上倒去,这时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从背后将他拖住。 “张队……”唐果儿双腿并拢,对着慕容铁锤身后的男人郑重的敬礼! 张队一手揽着慕容铁锤一脸无奈的对唐果说道: “果果…你姐姐跟我抱怨你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去了,我要是再不给你放假,晚上回家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你等会把手上的资料交嘉译,今天我给你放一天假,好好回去陪陪爸妈,明天一早,记得回局里开会…” “谢谢姐夫…”唐果儿将记录仪交给张队,转身离去,那一晃一晃的马尾昭示着这个女刑警心情似乎很不错。 而慕容铁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挣脱身后男人的手臂,对着张无忧住处的方向破口大骂,声音歇斯底里,连骂了五分钟,愣是一个字都不带重复的!!! 而在这五分钟里张队将慕容铁锤的口供大致翻了一遍,脸色凝重:“铁锤…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遇到灵异了?这事儿非同小可,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明阳怎么连你都不信我,我这人你是知道的,虽然有时候是没溜儿了一点儿,但在大事上从不含糊。”慕容铁锤沉声道! “张队…这是看门大爷的笔录你看一下。”这时一个高瘦的警察小哥来到张明阳身边,递给他一个黑色文件夹。随后警察小哥奇怪的看了慕容铁锤一眼,然后在张明阳耳边耳语一番。 张明阳皱眉:“行…我知道了…辛苦了嘉译,你下去忙…” 嘉泽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加入搜索队伍…… “铁锤…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张明阳神情严肃的问道。 “没了…虽然很离谱,但我知道的都在笔录上了。”慕容铁锤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 “看着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张明阳眼神锐利如刀,直视慕容铁锤内心! 慕容铁锤抿着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后开口:“真没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再想想…关于今晚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少年,你就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张明阳语气渐软淳淳诱导。 “他啊…那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小兄弟,就一打工人没啥特别的。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来心里还是有点儿怵的,就找他来陪我。我俩在工地上转了一圈都没什么发现,我就让他先回去了,你也知道,晚上正是年轻人长身体的时候,我不能耽搁人家长个儿不是,说来也巧,他刚走,我就遇到鬼了……” “那是挺巧的…”鬼魂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那少年走了,它才出来!” “是…我也觉得挺巧的,可能是少年人火力旺…那鬼魂太弱鸡不敢出来!”慕容铁锤闻言干笑一声信口胡邹。 “你这大晚上的拉了一车上坟大礼包,又是鸡又是狗的花样还真不少!”张明阳调侃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礼多人不怪嘛…鸡狗能驱邪,这电影不都这么演嘛。”慕容铁锤振振有词,开口说道。 眼见慕容铁锤似一颗煮熟的铜豌豆一般油盐不进,张明阳眼珠子一转,状若无意的问道:“这狗是阿莲养的二黑,大晚上你带它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阿莲知道吗?” 慕容铁锤讪讪一笑:“主要是二黑最近心情不太好,我这不想着顺便带它散散心嘛。”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我倒是可以信,就是不知道阿莲信不信。”张明阳声音清冷,隐隐带有三分威胁! “哔…张明阳…都是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的亲戚,平日里我也没少提供线索配合你们工作,你是不是一定要做这么绝…”慕容铁锤急了,要让阿莲知道了,他怕是要过上一段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美好’生活了。 张明阳眼皮微抬,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波动:“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有本事你就去说,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怕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慕容铁锤生气了,这年头都流行威胁人办事的吗,索性梗着脖子刚到底。 张明阳见慕容铁锤抵触情绪明显,再僵持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索性结束了询问,道:“回去好好想想,想起什么新线索随时联系我,最近不要出远门,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保持通讯畅通,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 随后张明阳对着远处喊了一声: “嘉译…嘉译…你来一下…” “怎么了…张队…” “你送铁锤出去…” “好的……” ………… 张明阳低头翻看着笔录:“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我还安排了一个辖区的兄弟亲自护送,确保他的安全……”归来的嘉泽汇报道。 “辛苦了…对于他的笔录你怎么看,不用考虑我们的关系大胆的说。”张明阳将笔录递给嘉译示意他说说自己的看法。 嘉译沉吟片刻迟疑的问道:“张队…关于灵异的事儿是真的吗?” 张明阳闻言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既然遇到了我就先跟你透个底,灵异的事儿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正式的文件就会下发各局。” “那我心里就有数了,我认为他笔录里说有一定的真实性,技术科的弟兄看了埋尸地的坑洞,经过测量有一人多深…并且没有外部挖掘的痕迹,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是有一股地下的力将地面顶开形成的坑洞……”张明阳顺着这个思路接着推测道。 “没错,所以我个人认为铁锤说的或许并非完全是假话,不排除尸体被灵异操控自己爬出来的可能性。”嘉译十分严谨,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有这个少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暂时没有头绪。” “当然不对,你仔细看看门大爷的笔录,琢磨琢磨有什么发现。”张明阳慢慢引导,嘉泽是个好同志,努力上进,他有意培养。 嘉译闻言逐字逐句查看,仔细琢磨:“根据笔录上所说,看门大爷亲眼看到那少年单臂一震将一根桃木棍的外层崩碎,他是个武道高手!” 刑警本身就是一个高危工作,所以嘉泽对于非人态的武者并不陌生,实际上他们警队长期与一些武者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协助他们抓捕一些穷凶极恶的悍匪! “这并不稀奇,慕容家跟沧海市诸葛家世代交好,认识一些武道高手并不稀奇。”张明阳解释道。 “如果是幽省武术协会会长诸葛小花前辈所在的那个诸葛家那就没问题了…既然这里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呢?”嘉译苦思不得,逐渐有些烦躁,随即开口说道:“我实在是看不出还有什么蹊跷,还请张队指点。” “你啊…还是不够细心,线索往往隐藏在不起眼的小细节中!虽然看门大爷只在大门口呆了一会儿,对于他们两人的对话不甚清楚,但结合种种零碎的细节可以看出,铁锤似乎对那少年很客气,甚至有一丝惧怕。但以铁锤的家世来说,对一个少年武者如此态度,这本身就不正常; 我倒是不知平市何时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能让慕容家的大少爷言听计从!嘉译…你去查查铁锤最近几天的行踪,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还有跟铁锤一块来的那个少年,重点查他,我总觉得这件事儿的关键就在这少年身上。”张明阳嘱咐道。 “好的…张队…” “去…注意安全…” 第29章 莫欺少年穷 空无一人的街道,偶尔有汽车呼啸而过,冷风吹起地上的落叶,略显萧条! 张无忧骑着共享单车穿过一条条街道,身后路灯上的城市天眼无声转动,随着他的身影而动。 他似有所觉,撇了撇嘴,转头似是无意的对着天眼邪魅一笑,随后加快速度去了平市着名的夜市一条街。 听说那里的小龙虾很出名,只是之前囊中羞涩不舍得吃,如今他一夜之间实现财富自由走上人生巅峰,今晚他决定尝尝鲜! “老板,最贵的小龙虾,十斤……”张无忧车还没停好,就扯着嗓子对店门口忙着招呼客人的服务员喊道!声音之大气势之盛让喧闹的环境徒然一静! 他眯着眼睛背着双手一步三晃的走进饭店,这豪横的姿态瞬间吸引了在场的食客,数十号男男女女纷纷扭头看向张无忧,在数十道‘羡慕’的目光中穿过众人,缓缓落座尽显大家风范! “我们这是羊蝎子特色火锅店,不卖小龙虾,我说小哥,你进店前都不看招牌的吗?”穿着特色民族服饰的大叔上下打量了张无忧一圈奇怪的说道。 “哈哈哈……” 在场食客哄然大笑! 这种小场面张无忧根本不屑一顾,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故而他面不改色:“十斤羊蝎子,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 “哎…好好的一个俊朗少年,可惜眼神不好……” “还有点儿愣,他太可怜了…我这颗老阿姨的心啊……” “他好霸道啊,我好喜欢……” “瞎得瑟个屁,一斤羊蝎子才值几个钱,装什么大瓣蒜……”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八成是偷家里人的钱来装阔气…” “没错,或许他的长辈每日为了几两碎银起早贪黑,这少年却……” “铺张浪费,要知道如今还有很多孩子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有嫉妒张无忧相貌的,有馋他身子的,有单纯看不惯他咋咋呼呼的,但这都不算什么,让他恶心的是那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以为是的圣母婊! “柜台买单领取单号” 服务员大叔操着羊肉串味儿的汉话说道。 张无忧冷哼一声,起身来到柜台前,将手机递给柜台里坐着的风韵少妇:“小姐姐…我眼神不好麻烦你帮我把企鹅付款打开。” 长的好看的人到哪儿都有特权,少妇虽然疑惑张无忧的行径,但还是依言接过手机,熟点开了企鹅付款,页面零钱上一连串的零让她一跳,不由得念出了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三百万零两块八毛五” 少妇在平市市中心开着一家火爆的火锅店,自然是见多识广身价不菲。但零钱里放三百万的主儿她还真没见过几个! “支付成功,企鹅到账五百元” 少妇扫码,成功收款! 场中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 远方黑暗处一辆五菱神光缓缓驶过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警戒线外。 紧接着车门拉开,从车上走出两个男人,正是隶属特殊部门的张明立和马宏。 “阿妍…你在这儿守着,我和马宏进去看看” 温妍坐在仪器前认真的观看着屏幕上不断变幻的监控画面,出现在监控画面上的身影赫然就是张无忧,温妍闻言扭头甜甜一笑脆声说道:“知道了张叔,你们注意安全!” 张明立带着马宏无视警戒线径直进了工地,两人拿着探测器将诺大的工地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离开! “张叔…结果如何,有没有什么发现!”温妍见两人归来,揉了揉满是困意的脸颊打着哈欠问道。 “里面能量磁场混乱,存在多种未知能量源,不能说没有发现,只能说一头雾水”马宏眯着小眼儿不住的唉声叹气。 温妍皱着好看的眉头狠狠地剜了一眼马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明立无奈的一笑,按住蓄势待发的马宏:“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都少说两句。阿妍…对于张无忧的监控如何了,他可有什么异常” “一切正常,只是……”温妍欲言又止。 张明立皱眉:“只是什么…有话就说,不要遮遮掩掩的!” “他刚刚似乎看了一眼天眼,当然也可能是巧合,或许是天上真好有什么东西飞过?”只是这个理由温妍自己都不信,大晚上的一片漆黑,有什么可看的! “这证明我们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个少年不简单,甚至比我们预想的都要强横!看来是时候找机会跟他接触接触了”张明立沉思了片刻说道。 “张无忧似乎已经引起了刑警队的注意,要不要跟他们打声招呼知会一声以免节外生枝!”马宏打着哈欠提议道。 张明立见马宏温妍两人哈欠不断,开口说道:“这事儿我会亲自跟他们的队长谈,时间不早了今天先这样” 温妍和马宏闻言立马举手欢呼,张明立看着两人稚嫩的脸庞心中隐隐作痛,他们才刚刚成年,原本该无忧无虑,肆意的享受青春的美好,却因为心中的信念和对脚下这片土地的热爱在这场危机重重的天地变革中挺身而出,用稚嫩的肩膀抗起了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默默的守护着这座城市! 张明立收回杂乱的思绪深吸一口凉气:“系好安全带,我送你们回家” …… 夜半三更,秋风更显凛冽,吹的窗户砰砰作响。冷风无孔不入,顺着旧窗台的缝隙灌进屋子… 返锈的铁床上虽破旧却异常整洁的被褥上多了一张凉席,床下摆着两双鞋,一双是张无忧的,另一双也是张无忧的! “哗啦啦啦……” 冰冷刺骨的凉水当头落下,张无忧舒服的打了一个颤,简单的冲洗过后他抓起一条洗的泛白的蓝色毛巾从上到下胡乱的擦拭了几下,任由一滴滴的水珠从他身上滑落…… 他套上一件短裤赤着上身走出卫生间来到窗台,伸手一推两扇起绿漆皮的朽木窗户朝外打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耳边冷风呼啸。他的身体开始升起丝丝白气……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在深夜打开窗,在窗边站一会儿,与自己的影子相伴看一看远处黑暗中的万家灯火…… 一滴水珠划过湿乱的短发落在张无忧眼皮上,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眼睛的不适让他有些烦躁,下一刻,只见他周身散发出炽热红光,身上的水汽瞬息蒸发! 年轻人本就火力旺,刚刚又啃了十斤羊蝎子,这会儿正是燥热之时,索性睡不着,张无忧便倚靠在床头翘着腿无聊的玩儿手机,在刷到第n+1个‘保丽龙’后索然无味的退出抖一抖。 随后他打开老少皆宜深受大家喜爱的中文网,点开了前身一直追的一个扑街新人作者月上星河的作品,这一打开不要紧,佼是以他如今的心境都大不禁吃一惊,以往每日卡着时间扣扣搜搜日更两千的小扑街,今日居然连更了五十章,多达十八万字!而且根据页面提示章节还在持续更新,手速堪称无敌,怕是能徒手将铁杵磨成针! 他瞧得分明,这本书的票据呈现火箭升空之势增加,排行从不入流一路飙升直入新书榜前十!!读者热情高涨接连不断的打赏,页面中璀璨的烟花不断炸响让他眼睛都花了。 张无忧怀着期待的心情点开小说,从头开始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本书风格大变,文笔流畅章节,新奇的设定让人眼前一亮,,巧妙的伏笔让人浮想联翩,剧情跌宕起伏一气呵成且逻辑清晰让人沉迷…… “打赏,必须打赏……” 张无忧说着花出了前世今生最大的一次开销,一千万币!随后一朵属于张无忧的烟花炸响通报全服! “冲动了…冲动了!十万块…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去红浪漫洗脚都用不完!”张无忧暗自懊悔! 果然穷人乍富没有几个能管住自己的,九成九都会报复性消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冷静过后的张无忧心肝无法抑制的疼,只能静诵九九八十一遍静心神咒才抑制住这股伤痛! …………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 万妙御尽智慧清静经自行运转,一丝大日紫气被牵引而来,被隐匿无间之中的道胎吸入,浩荡炽热的至阳之气如烈火烹油般炸开,不断的淬炼着他的精气神,张无忧苦苦支撑面露痛苦之色,直到彻底炼化了这一道紫气后,身子一软倒在床上,随即沉沉睡去…… 第30章 这孩子是不是撞邪了 “烧饼…好吃的烧饼……正宗汴京武大郎烧饼…两块一块…一块两块……吃过的都说好” “麻辣烫…麻辣烫…吃了马上有对象…” “他考上了清华,你考上了北大,而我烤上了地瓜…烤地瓜…烤地瓜…甜蜜生活全靠它……” “老鼠药,蟑螂药,蚂蚁药……药药切克闹……我说蟑螂你说要……” ………… 这是城中村的一处巷子,各式店面临街而立,大喇叭吆喝声此起彼伏,为这条狭窄的巷子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开在这里的多是夫妻店,店面地方不大且简陋,男的负责后厨,女的负责打扫卫生,收银,招呼客人,上菜!虽然劳累却也安心…这是在城中村生存的常态,也是万千普通人的的缩影! 临近中午,正是城中村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气,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川流不息,这些大多是附近的打工人,每天这个时间段都会来到这里吃上一顿物美价廉的中饭。 这时,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丝骚乱,路上的行人突然捂着鼻子向两边散开,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好,他们躲避的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二十多岁带着黑色无框眼镜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奇怪,长相奇怪,穿着奇怪,言行举止更奇怪! 虽然此时已经是深秋,但中午的阳光正盛甚至有些刺眼,街上的打工人们都能感到一丝燥热,纷纷把保暖的外衣脱下只留下一件厚实的卫衣。 而这个男人的装束却十分奇怪,他身上裹着一件泛着油光的军绿色老式棉大衣,脚下蹬着一双恶龙咆哮大头棉鞋。 大衣很大,将男人整个身子都包裹在内,他一步一挪,走的极为缓慢,行走间衣摆翻飞,透出下身一条破旧的关外姥姥同款老棉裤。 男人缩着脖子将半边脸藏进打着绺儿的毛领里,眼镜下一双无神的死鱼眼来回打量着两边小饭店,不时停下脚步呆在原地。 有路人为了在女同事面前表现自己,大咧咧的凑到男人面前,离得近了赫然发现着男人的瞳孔呈涣散状态…路人心中一寒,但为了不在女同事面前丢了面子壮着胆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男人毫无反应! 路人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不顾女同事的劝阻开始围着男人打转,不时的掏出手机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拍照留念…… “快回来……”突然同行女同事花容失色捂着嘴连连后退! “没事…你看他都没反应的…”路人调笑一声,随后为了向女同事展示他的强大,再度转身凑近… 四眼相对,男人涣散的瞳孔开始聚焦,随后极速变幻,就像眼镜蛇看到猎物一样,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路人,路人清晰的看到男人喉头动了动… “你干嘛…”男人开口,声音沙哑瓮声瓮气,这是长时间不说话留下的后遗症! “神经病啊…有病回家吃药,在大街上吓唬谁呢……”路人吓得脚下一软,好悬没当场倒下,但为了保住最后一点尊严,声色俱厉的开口大骂。 同行的刘姨看出了路人的倔强借机牵起了他的手,拉着他招呼同伴快步离去…… 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突然开口骂了一句“傻逼”。显然这个男人是正常的,至少他的意识非常清晰,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显得有些迟钝。 男人的脑袋越发昏沉,不由得晃了晃咔咔作响的脖颈。 他随着人流而动,不时停下脚步购买一些东西,很快便买了整整两大袋子。一个袋子里装着烤鸭肘子炒面馒头之类的熟食,另一个袋子里装着可乐泡面,香肠,卷烟,和两大卷卫生纸! “阿星…阿星…你个鳖孙………” 男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一个中年秃头男提着菜刀从一旁的小饭店里冲出,对着男人大喊。 男人置若罔闻,依旧不紧不慢的前行,秃头男挺着肥大的肚子快跑几步拦住男人:“你龟孙聋了?没听到我喊你吗!” 男人抬头看向拦路的秃头男,愣了一会儿才有些呆板的开口说道:“大伯…你怎么在这儿?” “我店就在这儿,我不在这儿在哪儿!倒是你路过都不知道进来打声招呼吗,你个白眼狼亏你大妈还整天念叨你!”大伯骂道! “我急着回去所以没注意…” “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大伯说着上下打量着侄子阿星。这奇怪的装束让他心生疑窦,随即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毛领,阿星那乌黑凹陷的脸颊,泛青的眼袋和呆板的眼神顿时暴露无遗! 秃头男心中咯噔一下,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阿星一嘴巴子:“兔崽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被人引诱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阿星挨了一巴掌瞬间清醒,急忙捂着脸解释道:“没有…真没有…大伯我怎可能会碰那种东西!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所以多穿了点想要发发汗” “最好没有…否则看我不剁了你!还有最近干嘛呢,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秃头男说着举了举手中的菜刀。 “我最近熬夜写书,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没注意到” “就你那破书有人看才怪,从过年到现在你自己说说都写了几本了,赚到一毛钱了吗,我看你还是尽早放弃得好,正好老家小叔在工地上刮大白,等我跟他只知会一声,到时候你就跟着他当学徒!好好学一门手艺,将来讨个老婆这辈子就齐活了…” “大伯…我…”阿星很想说自己的书已经大火,离月入百万的大神级只有一步之遥,但被无情打断。 “我什么我,就这么定了…晚上收档你来找我,我带你去红浪漫舒舒服服的泡个澡驱驱寒,顺便好好洗洗你身上的这股味儿”大伯嫌弃的捂着鼻子说道!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大伯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没有接而是随手关掉:“你大妈打电话催我,我得回去了,你也快走,不然让你大妈看到你这个鬼样子,不得心疼的掉眼泪啊!这么大人了还不让老子省心!赶紧滚……” 阿星机械的点头,随后转身缓缓移动着脚步向远处走去…… 大伯目送阿星离去,阿星的背影让他莫名觉得瘆人,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要不是看阿星还有影子,他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人鬼上身了! “莫不是撞邪了?不行还是跟孩儿他妈说一声,尽快去庙里请一张护身符”秃头男呢喃道。 “当家的…死哪去了…一屋子人等着吃饭呢……” “来了……” 第31章 上上卦,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正宗香橙豆角焖面…就让我这个正宗的本地人尝尝是不是名副其实!”张无忧站在一家卖香橙豆角焖面的店门前自自语一声,迈出走了进去。 “老板…一份焖面…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鸡蛋汤多放胡椒…好好做别糊弄…我可是香橙人,正不正宗我可吃的出来!”张无忧入店,对着正埋头算账的秃头发福大叔吆喝了一声。 “呦…今儿个还遇到老乡了” 秃头大叔听到动静,将桌子上的一堆零钱扫进脚下的纸箱子,随即起身准备招呼客人。只是当他抬头看到来人是张无忧时,不知为何又坐了回去。 张无忧皱眉:“你这是何意,…不想做我的生意吗?怕我拆穿你…砸了你的招牌!…” 秃头大叔不紧不慢的重新将纸箱中的零钱倒回桌子上,对着手指‘呸’了一声,从头开始一张一张的数,闻言调笑道: “小叔叔别闹,我这正忙着呢,柜子里有今年的新茶你自己先喝着,等我算完帐,炒几个菜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张无忧心中一跳,不动声色的取出水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后陷入沉思,属于‘张无忧’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总算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同村的‘张三强’! 要不说农村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一个村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而‘张无忧’所在的张家村依山而建,全村也就几十户,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两百人,这辈分怎么算的张无忧很迷惑,他只知道他爹活着的时候村里人见了都是七叔七叔的叫,依稀记得小时候不知听谁提起过,他爹和三强的爷爷好像是堂兄弟,两家还是邻居,所以他们的关系还算亲近! 只是自从张无忧他爹过世后,他随他妈搬出了村子,如今七八年过去,很多关系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断了,而与张三强相遇绝对是个意外,前身当初从1040工程项目组逃出一路辗转来到平市,人生地不熟且身无分文。对于一个走投无路万念俱灰的人来说,碰到一个老乡开的饭馆绝对算得上是一道救赎之光! 于是前身便鬼使神差的进去要了一碗面,虽然已经七八年没见过了,但张三强还是一眼便将前身认了出来,在一番询问过后热心的帮他租了房子,而前身也就此度过难关了,凭着刮大白的手艺去了工地,吃上了饭…… 没想到还是前身的恩人。张无忧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于是开口说道:“这茶口感还算凑活,但比起我新得的绿茶来说还差些,今天出门急…改天我给你带一些来给你尝尝” 正在厨房忙活的张三强听到张无忧说茶一般,顿时不乐意了,扯着嗓子扭头喊道:“这可是俺闺女专门托同学买的正宗龙井,小叔你不懂别就瞎说,你要实在喝不惯这茶,冰箱里有哇哈哈纯净水……” 张无忧轻笑一声,他没想到这大侄子还是个女儿奴,他一句无心之言,却惨遭挤兑,随即调笑道:“瞧你那样,我就随口一说你至于这么挤兑我吗。我好歹是你的长辈,没你这样的啊。” “小叔有所不知,这茶可是薇薇用第一次发的工资给我买的,具有特殊的意义,我这是看小叔你来了我才拿出来的,换作旁人看一眼都不行”张三强提起女儿脸上满是骄傲! “你这么一说果然好喝多了,我喝出了满满的孝心!这么好的闺女…三强…你以后有福了”张无忧说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闭上眼睛似模似样的细细品味。 “那是,我闺女刚毕业就进了一家大公司老有出息了,对了小叔…你还没见我我闺女!” “嗯…小时候应该见过”张无忧有些不确定,毕竟前身那时还小,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改天一块吃饭,都是亲戚彼此却不认识传出去不像话!” “行…看我那侄孙女啥时候有空,我来做东!”张无忧一开口,便大包大揽,没办法,有钱!! “你啊跟你爹真像,嘴上是一点亏都不吃!”张三强将小炒端上桌打趣道! “要不怎么他是我爹呢!对了…侄媳妇呢,怎么不见她!” “去庙里上香了…”张三强提起这个脸色不太好! 张无忧对于张三强的神色变化看的一清二楚,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今日既不是节日也不是初一十五,怎么想起去庙里上香了” “也没什么,最近总是听说些神神怪怪的事儿,晚上睡不好,所以让孩儿他娘去庙里上柱香讨个心安”张三强想让阿星跟着张无忧当学徒,自然不愿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毕竟在农村是很忌讳这些事儿的! 张无忧自是不信,随即一手暗藏,指尖连点,掌中映照八卦,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接连飞出不断演化重组,最后归于无形! 上上卦,寓意长命百岁万事亨通! 张无忧心中咯噔一声,上一次出现这种卦象他破了财,一千块,他的全部身家! “小叔…喝啤的还是白的…”张三强站在酒柜旁问道。 “啤的…白酒就算了…喝多了容易出事儿!我劝你以后也少喝,量力而行!”张无忧说着脸上突现黯然之色。 “哎…七叔爷那是他命里该有一劫,你也别太…”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早就释怀了!快过来吃,等会儿菜凉了”张无忧摇了摇头,招呼张三强落座! “成……今儿个听小叔你的…咱们喝啤的…”张三强说着搬回一箱啤酒。 张无忧从箱子里抽出一瓶啤酒,无视张三强递过来的起瓶器,屈指一弹,瓶盖应声而起! “嚯…小叔…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呢”张三强看着张无忧的手指啧啧称奇!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来…三强…这第一杯我先为敬你,当初我落难是你拉了我一把,我记你这个情,往后遇到难事儿了就言语,能帮的我一定帮,再多的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张无忧说着抄起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张三强闻言将抬起的酒杯放下佯装怒道:“小叔…你要是这么说那这一杯我不能喝!且不说咱们都是一个村沾亲带故的,就说我跟你爹,我俩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当初你有了难处被我碰到,我若是不管,百年之后到了地下,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你爹!” “得得得…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过于矫情了,不提了…不提了…叨菜…叨菜……,”张无忧连忙止住话头! “不过既然小叔你这么说了,我还真有一件事儿想要请你帮忙”张三强话锋一转趁势说道。 “说来听听” 张三强放下酒杯,道:“我有个侄子,就是四强家的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想着不劳而获!天天抱着个破电脑学人家写小说,小叔你说…那玩意儿是正经人干的事儿吗? “你说的没错,正经人谁干那事儿啊!”张无忧深以为然,非常赞同张三强的观点! ,还整天嚷嚷着什么成神就在今朝,月入百万不是梦!我今儿在街上遇到他了…整个人都快魔怔了!”张三强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脸担忧。 “一入网文深似海,人财两失悔不来”张无忧似是想起了什么,也是一脸唏嘘! “所以我想着帮他找个事儿做,这人一旦忙碌起来,就没有精力再胡思乱想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寻思着让他跟着你去工地,就在你手下做一个学徒,沉下心来干上几年攒一些钱,我再帮他说个媳妇儿,安安稳稳的这一辈子就算过去了”张三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张无忧放下手中的筷子,抹去嘴边的油渍,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三强,有件事儿我正要和你说,工地那边我已经不去了” “小叔,你干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嗯…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张三强讪笑道。 张无忧眼睛一瞪:“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在你眼中,我张无忧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嘛!” “小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三强连连摆手! “刮大白太累了,工钱在建筑行业里也是最低的,这样,让你侄子去齐鲁挖掘机学校进修一下,学费我出了。我有个朋友在建筑业还有些人脉,你让他好好学,等毕业了我帮他介绍一个好去处!”张无忧皱着眉说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这学费不能让您出,这学费我帮他交了。”张三强闻言眼前一亮,但听到张无忧说学费由他出时连连摆手拒绝! “行了,我最近时来运转赚了一些钱,这点学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说我是长辈,这事儿听我的就这么定了!喝酒…喝酒…”张无忧直接打断张三强下面的话。 “成…既然小叔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再矫情就显得我三强太不懂事儿了,往后我那侄子就多劳您费心啦!”张三强说着举起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再过一会儿就又是一波用餐的高峰期,张无忧适时提出告辞。 “那成…我就不留你啦,小叔你先回去,晚上收档后我约了那臭小子去红浪漫洗澡,到时候我再给您打电话,咱们一块去。”张三强红着脸说道。 “红浪漫?这不好?”张无忧闻言收回迈出去的双腿,重新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叔…你且宽心,就是洗洗澡按按摩修修脚,正规的很。”张三强开口解释,眉宇间隐藏着一丝笑意。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等你电话!晚上见……” 张无忧说着重新站起身,迈步走出饭店,张三强亦步亦趋,起身相送,目送张无忧远去…… “当家的…看什么呢…” 说话的是张无忧的侄媳妇也就是张三强的老婆何桂花!一个心地善良勤劳朴实的中年妇女,她刚刚从寺庙里上香还愿回来。 “下午小叔来了,我们爷俩喝了几杯,这不刚把他送走……” “你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没正形!小叔年纪还小,你拉着他喝什么酒?”何桂花埋怨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眼看着就要上人了,赶紧回去洗菜,对了,给我准备一些钱,晚上我有事儿”张三强瞪了何桂花一眼,转身往店里走! “你又要钱干什么?是不是想去鬼混?”何桂花紧随其后,追着张三强进了店………… “你个虎娘们儿,说话就说话,你别挠我呀……” “今儿个你不说清楚哪儿都别想去……” ………… 第32章 黄纸做衣服,你糊弄鬼呢 街角的足疗店霓虹灯闪烁,粉红色的灯光闪的路人心中发痒,引人无限遐想。从这旁边路过的男士大多会下意识的放缓脚步,似是无意的往店里看上一眼…… “十二…十三…” 张无忧蹲在马路牙子上,将手中的小石子儿抛入脚下小石堆儿,石子儿不多不少十三个。 “小叔…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还有你侄子吗…他人呢?”张无忧见来的只有张三强不由得开口问道。 “嗨…别提了,那臭小子又不接电话,不管他了,今晚就咱爷俩,好好放松放松” “啪” 张无忧再次抛出一颗石子儿,起身朝着霓虹灯闪烁处走去。 “啊……” 一道男人的痛呼声从不远处传来,张三强寻声看去,一个小姑娘跳起来揽住一个小青年的脖子,就这么拉着快速离去,张三强隐约听到“好看吗,是不是又长又白,想摸吗,是我满足不了你吗”诸如此类的话! “三强…愣着干嘛呢…跟上”张无忧回头催促道。 “来了…来了…” ………… “013、009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两个身穿白色无袖女士衬衣、紧身职业裙的女人提着一口银色的小皮箱,对着躺在沙发床上的张无忧和张三强鞠躬问好。 “你有多高兴?”张无忧眼皮微抬慵懒的问道。 “先生,如果觉得不满意,可以换人”009号显然在网上看过这个段子,回答的直截了当,转身提起小皮箱就要离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等一下,我也没说不满意啊,开始!我吃劲儿,所以一会儿你手法可以重些”张无忧叫住技师开口说道。 …… “先生,这个穴位对应的是肾部,这个力道还可以吗?”013号按着张三强的脚底板询问道。 “嘶…”张三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仰起上身。 “很痛吗先生?要不要我轻一点…”013号说着适时放轻手法。 “嘶…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痛…你可以再大力一些”张三强脸色涨红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另一边,009号技师跪骑在张无忧背后,双手在他的背上来回搓蹂,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累的满脸通红。而张无忧却是面色如常,呼吸平稳,仔细一看,竟是睡着了。 时光飞逝,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此时技师结束了整套服务。张无忧适时苏醒,他坐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只觉筋骨酥软,神清气爽。再看张三强手脚发颤脸色通红,眼角处似有泪痕! “三强…享受也享受过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小叔,能不能缓一会儿?”张三强沙哑着声音说道。 “缓什么缓…赶紧换衣服走人”张无忧说着起身抓起衣服丢到张三强身上。 “先生,本次服务到此结束。如果你们对我们的服务满意,记得给好评哦,最后祝您生活愉快,下次再见”两个技师快速的将工具收拾好,微微鞠了一躬退出房间! …… “你好先生,你们本次消费888元,请问是否有会员卡?如果有会员卡可以打八折,现在充值有活动,充1000送200,绝对划算”前台小姐姐操着甜美的声音推销道。 “那就办一张,先充一万”张无忧说着拿出手机出示付款码! 前台小姐姐眼睛一亮:“好的,先生,请填写您的个人基本信息” 张无忧接过表格将其递给一旁扶墙的张三强示意他去填写。 张三强接过表格,本想付钱,但看到张无忧眼都不眨,出手就是一万,顿时明白过来,下午两人喝酒时他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时来运转赚大钱了,便立马息了付账的心思。 前台小姐姐恭敬的将会员卡递给张无忧,期间,她十分隐晦的用小拇指轻轻的挠了他的掌心,向他抛了个媚眼,甜甜开口,道:“张先生,请您收好会员卡,期待您下次光临” 张无忧接过会员卡,无视前台小姐姐的媚眼,转身将卡递给一旁的张三强。张三强连连摆手拒绝,表示自己不能要。 “拿着,本来就是给你办的,你这个年纪了正是养生的时候,没事带着侄媳妇儿来这儿按一按对身体有好处”张无忧不由分说将会员卡塞进张三强的口袋,随后扶着他走出会馆。 两人来到路边,张无忧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张三强搀扶进车里说道:“三强,你先回去,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跟你一块儿走了” 张三强闻言将头探出车窗:“听说最近晚上不太平,小叔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咱们改天再约” “知道了,师傅,开车”张无忧说着一拍车顶,出租车应声而去… 出租车到前脚刚走,一辆骚气的大红色玛莎拉蒂停在面前。慕容铁锤翻身越出车门:“刚才那大叔怎么一瘸一拐的…没事?还有这大半夜的叫我来干啥?” “他年纪大了不吃劲儿,休息一晚就好了。你再不节制,年纪大了也这样。昨个你不是嚷嚷着让我请你吃宵夜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张无忧说着,一个汉地拔葱,翻身跳进车里。 “得嘞…系好安全带,咱们马上出发。”慕容铁锤对张无忧的刻薄早已免疫。此时听到张无忧要请自己吃宵夜,顿时兴奋的一拍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到底,两人身下的玛莎拉蒂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瞬间冲了出去! 慕容铁锤将玛莎拉蒂停在路边划分的停车位上,跟着张无忧穿过狭窄的小巷子,来到一条小巷子。 这里正是张无忧前天晚上吃宵夜的馄饨摊,此时老两口一如前晚在馄饨摊前各自忙碌。 “老丈…晚上好啊!今天生意怎么样?我带了朋友来,麻烦给我们上两碗馄饨”张无忧笑眯眯的凑到老头面前说道。 老头见到张无忧瞬间脸黑:“你这个臭小子吃了白食竟然还有脸来!” “嘿…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信不信我把你摊子给你砸了?”慕容铁锤瞬间炸毛撸起袖子就要干! 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铁锤,眼神中透着阴寒,他反手抽出别在身后的烟枪拿在手中,烟袋锅中燃起青蓝色火星…… “小孩子不懂事,大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张无忧将慕容铁锤拉到身后,微微眯起双眼,一股无形的威慑之力怦然爆发,惊的老头连连后退。 正在墙角桌前包着馄饨的老婆婆猛然抬头,起身一步迈出,身影闪烁间突兀的出现在老头身后,她握着擀面杖抵住老头的后腰,两人一起发力才堪堪止住退势!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出来。何必要拿咱们开涮”老婆婆警惕的看着张无忧寒声发问。 “你们摆摊卖馄饨,我带朋友来吃馄饨。你买我卖天经地义的事儿。是你们不识趣。非得给他整复杂了。” “你糊弄鬼呢”老头不服上前一步蓄势待发。 “我可没糊弄你!老头儿…你说话要讲证据啊!可别随便冤枉我,否则我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张无忧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老头冷哼一声,转身从锅里捞出两大碗馄饨,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恶狠狠的说道:“赶紧吃,吃完赶紧滚,以后别再来了!” 对于老头的恶语,张无忧毫不在意,他拉着惊魂未定的慕容铁锤坐下,端起青瓷大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愣着干嘛?赶紧吃啊!这里的馄饨还是很不错的,凉了就不好吃了。”张无忧咽下一口馄饨,见慕容铁锤呆坐在凳子,上半天没有动静,便举起筷子敲了敲他的头。 “好…好…”慕容铁锤终于回神。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三两下便将青瓷碗中的馄饨吃光。 张无忧抹了抹油嘴:“结账,连同前天晚上的一块儿。” “小哥吃的饭咱们请了,还请小哥以后不要再来了,咱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只想过一些安稳的日子,可再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老婆婆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 “那可不成。我可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该多少是多少…我有钱!”张无忧开口言语间颇为豪横。 “那就是没得谈了?动手…”老两口脸色接连变幻,摆开阵势就要做殊死一搏。 “你们啊…真是人老成精。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些猜疑吗!亏我还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呢。”张无忧说着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方木盒放在桌上,随后便拉着慕容铁锤起身离去。 “开不开?” “开!” 老两口一番短暂的商议,达成了共识。 老头上前一步,示意老伴躲远一点儿。随后只见他手中烟枪对着木盒一点,一点绿芒飘落,盒子破碎,一抹火光突起,将两件由黄纸剪裁而成的衣服烧成了灰烬。 接着老两口身上光华流转,之前穿在身上的破旧衣裳顿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件如量身定做一般的新衣服。新衣服古朴大气彰显九州服饰之魅力。 两鬼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可置信,他们身上的衣服生前已经穿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死后复苏,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卖馄饨,也有不少时日了。 衣服非是不能换,而是重新凝聚一套衣服及其损耗自身的阴气,得不偿失。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纸衣竟然如此神异,老两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惊。 那少年不简单!!! 第33章 张家村卧龙张阿星 午夜,城中村! 零星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远处不时传来阵阵犬吠和野猫发春般的凄厉惨叫…… 这里的房子大多是本地人的自建房,少则三四层,多则六七层。房子分部的密集,楼与楼之间的间隔十分狭窄,甚至可以说是拥挤。每一层都被改造成一间间如鸽子笼般的房间。 虽然环境差劲,但胜在价格便宜,租住在这里的人员成分十分复杂,甚至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三强的侄子阿星就租住在这里,此时已经是深夜大多数人都早已入睡,而阿星的房间中却依旧亮着灯。 狭小的房间内唯一的一扇窗被厚实的窗帘遮住,阿星躺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他双眼无神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动不动,昏暗的灯光闪烁,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屋内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丢弃着大量的烟头、速食袋、可乐瓶子和泛黄的纸巾!地板被一层黑色的灰尘油脂覆盖,早已看不出来它原本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酸臭。 墙角放着一台稍显破旧的电脑桌,单看外观便知道这桌子是上世纪的产物,桌子下布满灰尘的主机零件裸露在外不见外壳,风箱不时地出现卡顿,如同老牛拉破车一般发出巨大的声响,吹出一股股热风…… 但出人意料的是,桌子上却被收拾的不见一丝灰尘,反光发亮,桌面上放着一台18寸电脑显示屏和一个黑色键盘,显示屏外壳上有许多裂痕,屏幕上零星的分布着一些五彩斑点,黑色的键盘历经风雨早已褪色,上面的字母多数也已经被磨去。 如今电脑处于开启状态,页面显示是一家网络小说网站的作者后台,上面是一段写了一半的小说章节,看书名赫然便是最近那个一夕屠榜力压群神的扑街小透明作者月上星河! …… 午夜十二点。 屋顶的灯光像是短路了一般一闪一闪…… 一直处于开机状态的电脑屏幕突兀的黑了屏,又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中开始重启…… 键盘上的按钮开始自行跳动,屏幕上出现五笔输入法提示框,随着键盘的跳动,提示框内文字不断刷新,由字成词,由词成句,由句成段……前后不过十分钟,初始页面上不过区区数百字的章节已经变成了三千字大章, 这时,桌子上鼠标虽无人操控却自行移动,页面上的白色箭头随之而动,径直点击发布…返回…敲击键盘的声音复起,更新继续,键盘声响到了后半夜,小说更了四十章,期间网站给他发了无数条信息,却都被无视,依旧我行我素,平均每十分钟便更新一章…… 显而易见阿星便是月上星河,月上星河便是阿星,他没有说谎,他真的成功了,照这个趋势下去莫说成神,怕是很快便能一枝独秀,屠神不过尔尔! “呃……” 第二日午时三刻,一阵急促的窒息声响起,阿星猝然起身,双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他掀开厚重的棉被摇摇晃晃的下床,只觉眼前一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失去知觉的张阿星趴在地上呼吸微弱,心跳却急速加快,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不知过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阿星才出现重新恢复意识。 他颤抖着双手撑起身子艰难的爬行到门口,那里放着他昨天买来的食物,腹中的饥饿让他顾不得其他,沾满地面上油腻污渍的双手抓起袋子里的食物就往嘴里塞,如饿死鬼一般! 不消片刻,袋子中原本足够他吃上两天的的食物便被他一扫而空,可他并没有半分饱腹的感觉,反而感到越发的饥饿,可是此时袋子中的食物已经被他吃光,眼下房中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吃的东西了。 阿星抬起头瞪着他那一双发绿的双眼,开始在地上的垃圾堆里来回翻找,很快便被他找到了昨日吃剩下的食物残渣和一堆啃剩下的骨头,此时阿星眼中绿光犹如实质,如同饿死鬼一般,他想也不想抓起地上速食面汤一饮而尽…… “呸……” 阿星嗒嗒嘴,张口吐出一根烟屁股,随后抓起地上的骨头就往嘴里塞,尖锐的骨头瞬间扎破了他的口腔,一丝丝血沫子不断从阿星嘴里溢出,他却不管不顾,依旧不停的将地上的骨头塞进嘴里,只是简单地咀嚼几下,便吞咽入肚,直到地上堆积的食物残渣也被他吃光才逐渐恢复清明。 清醒过来阿星只觉嘴里一阵刺剧烈的疼痛,同时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有血液的腥臭味,还夹杂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像是放置了好几天的食物腐烂发臭的味道。 这种复合型的气味刺激着胃部,引发一阵剧烈的抽搐,促使他干呕个不停。直到胃部传来阵阵刺痛,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止住干呕的张阿星强提一口气,缓缓的爬起身,踉跄着挪进卫生间,咬着牙将棉衣的袖子撸起,露出一节爆着青筋的干枯手臂,灰白的皮肤上泛着点点褐斑,大小不一,怎么看都像是只有死人身上才会出现的尸斑,着实可怖! “哗啦啦……” 水龙头打开,一捧冷水扑面,张阿星瞬间精神一振,他缓缓抬头,斑驳的镜面上映出一张如干尸般的恐怖面容。 张阿星艰难的扯动嘴角,镜中的面容亦是,虽早有预料,但如今看着镜子中已经快要不成人形的自己,他依旧有些难以接受,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想法,有后悔,有害怕,有…… 但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此时的他已然想明白了,有了必死的觉悟!如今他只想在临死之前将自己所写的小说完结。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在他死后能给家人留下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外,更重要的是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他不是一无是处,不是亲朋口中所说的废物! 绝不是!!!!! 而抛开一切世俗纷扰,他只想在这广袤的天地中留下一丝属于自己的印记,也算没有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 此时的阿星已不再适合出门,他通过外卖软件购买了大量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储存在房间。他需要通过不断进食摄入充足的能量,以此来尽可能的维持自己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努力撑到小说完结之时。 午夜十一点! 阿星挺着疲惫的身体将房中的垃圾简单的清扫一遍,趁着夜晚无人之际出门将其丢了出去,回来之后忍着寒意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将床头的柜子移开,柜子后面的墙上出现一处暗格。这是他自己改造的暗格,里面供奉着一支玉笔。 这支玉笔由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原本通体洁白无瑕,没有半分杂质!如今内部却有血丝缠绕,这些血丝初始只在笔尖,只有零星一点。只是随着阿星日渐衰弱,那零星一点逐渐扩散,生成一条条血色红丝,此时血丝已经没过大半个笔身,按照这个速度很快便能覆盖住整支玉笔!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快快显灵……” 玉笔上立时泛起红芒,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笔仙。我自知时日无多,烦请您高抬贵手再容我些时日,同时助我完成创作,书成之日我愿供奉我的一切作为报答。” 阿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直到磕破了额头才停下! 玉笔颤动,射出一道红芒,点在阿星眉心,阿星浑身一震,瘫倒在地。只觉眉心处一阵刺痛,接着脑子便开始昏昏沉沉,感到一阵莫名的乏力,好像灵魂中被上了一道枷锁。 ……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些代价! 从阿星意外得到玉笔召唤出笔仙帮他完成大神梦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似乎便已经注定!! 第34章 年纪轻轻不学好 自那日后,慕容铁锤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张无忧在本地又没什么朋友,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干些什么?只能窝在屋里,每日悟道练气,画符炼器。 这一日,他结束了修行功课后,静极思动,便带着茶叶茅台去了城中村。 “小叔…你怎么来了?”张三强刚迈出饭馆儿的大门,便远远的看到了张无忧,于是赶紧迎了上去。 “喏…朋友送的,反正我喝也不惯,索性拿开给你”张无忧提了提手中的礼盒说道。 “小叔…你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张三强面带扭捏之色,手上却麻利的很,一把接过礼盒引着张无忧进了店。 他殷勤的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哇哈哈纯净水递给张无忧,道:“小叔…你先在这里坐着,我这儿有点急事儿,去去就回。” 张三强说着抬脚就往外走……临出门他对着厨房吼了一嗓子:“桂花…先别忙了,小叔来了,你先招呼着!” 何桂花闻声扭头朝外一看:“还真是小叔来了,小叔…你稍等一会儿,我这还剩几个碗马上就洗完了……” “不急不急,你忙你的…不管我,对了…我看三强刚才着急忙慌的,是准备要去哪啊?”张无忧随意的问道。 “还不是阿星那孩子,我们已经好多天不见他的人影了,我跟三强这些天不知打过多少电话都没人接,这不刚才三强刷到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年轻人独自一人居住,夜里突发心梗死在了房间里,直到半个月后尸体发臭,邻居觉得不对劲报了警才被发现,他顿时心就慌了,所以打算去他住的地方看一看。”何桂花说起这个大侄子也是一脸的担忧。 “我原来是这样,正好我没事,我跟过去看看。”张无忧说着不顾何桂花的挽留,起身快步朝着张三强追去…… ………… “三强…你确定是这儿吗”张无忧看着眼前的一处民房,隐隐感到一丝不对,似是一股阴邪之气,若有若无、若隐若现!以他如今的灵觉都无法确定! “就是这儿,我每个月都来这儿交租金怎么可能会认错”张三强肯定的说道。 张无脸色凝重,将一只手背过身去,他手指轻点,掌中映照八卦,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接连飞出演化卦盘,最后归于无形! 上上卦,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晦气!” 张无忧阴沉着脸暗骂一声,手掌一翻暗中扣住一张五雷符。 “小叔,发什么愣呢?…咱们上去!”张三强说着,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张无忧一看,连忙跟了上去。两人穿过院子,上了楼梯直上四楼,在穿过狭长的走廊后,在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前停下。 “咚咚咚……” “阿星开门…我是你大伯…”张三强急促的敲门,门内却毫无动静,他一急,手上力道加重,顿时敲门声更加急促! 这时,从屋内传来阵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压抑的闷哼,随后阿星急促的声音响起:“大伯,我这会儿有点急事儿…不方便招待你,改天…改天…我去看你,今儿个你就先回去!” “放屁,你能有什么急事儿,是不是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张三强听着屋内的动静,越琢磨越不对劲,这种声音他年轻的时候一夜便要发出两三次,现在年纪大了,虽不比从前,但一周少说也有一两次! 阿星好像还没对象?张三强突然想到。不会是……不行…坚决不行…!这可是原则性的错误,是犯法的!! “砰砰砰……” 这已经不是敲门,而是砸门!此时张三强已是怒火中烧,他们老张家世代本份,怎么出了这么个色欲熏心的畜牲! 这么大的动静惊的四邻纷纷出门指责。可张三强此时一心只想教育侄子,重整家风,那管的了那么多,对于邻居的指责充耳不闻,锲而不舍的砸着门。 有几个小伙子见此,顿时火气上头,嘴里开始骂骂嘞嘞,张三强敲门的手突然一顿。他缓缓转身,也不说话,就这么叉着腰,瞪着两颗大眼珠子看着众人!该说不说,配上他那一米八八两百来斤的大体格子,还真唬人!指责张三强的邻居瞬间窒声,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啊,有没有素质啊,我报警了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纷纷退回房间,紧锁房门! 张三强见邻居认怂,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翘,转身回到阿星门前,继续狂拍房门:“快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撞门了!” “大伯…真不方便,我这都到紧要关头了…你就先回去!”门内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且伴着急促的喘息声! “你这兔崽子…仗着年轻就知道来胡来,你就不怕得病……”如果刚才张三强还只是怀疑,那现在他很肯定,侄子这是入了歧途了啊! 此时张三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劝侄子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他要撞门!! 张三强后退七八步,一个助跑,带着两百多斤的巨大冲击力狠狠地撞在可大门上!但诡异的是大门纹丝未动,反而是他差点儿被一股莫名的反震之力掀翻。多亏了张无忧手疾眼快,上前扶了一把,不然,今天他的尾巴骨怕是不保! “呸呸……” 张三强感激的看张无忧一眼,随后似模似样的对着双手唾了一口吐沫。这是在蓄力,是祖辈传下来的秘法,传说,有了这一口唾沫的加持,可以让人发挥出成倍于自身的实力! “嘿…我就不信了…今天要是撞不开这门…那我这两多百斤的肉就算是白长了…我回去立马减肥…”张三强大喝一声,为自己立下fg,随后脚下一蹬,便要再次撞门! 眼看张三强即将撞上房门,张无忧隐晦的看了房门一眼,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扯住了张三强的手臂,将他拉了回来。 “小叔,莫要拦我,我今日便要待祖宗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孙!!”张三强说着,不断的拉扯手臂,企图挣开张无忧的束缚。 平日里,阿星再怎么不上进,他都忍了,说是溺爱也好,惯着也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家这一代,只有阿星一个男丁! 倒不是说重男轻女,实际上,他本人是一个十足的女儿奴,但农村的风俗有时候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他总归是要回去的,何况,待百年之后,总要有人定期给他的坟地上添把土!! “三强…孩子年纪大了,有自己的需求,咱们做长辈的要理解,他有错咱们改日再训诫他,今日咱们先回去,否则你这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再给孩子吓出病来,就得不偿失了……”张无忧隐晦的对张三强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这话张三强乍一听觉得有理,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窝火,自己身为长辈,晚辈做错了事儿,怎么还就说不得骂不得了! 一念至此,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可惜,张无忧的手劲儿岂是一个凡夫俗子能挣脱的。 “小叔…阿嚏…” 张三强见挣脱不开,一时哽咽,企图打感情牌! “回去……” 这时,张无忧也不愿再拖下去,他五感敏锐,听的真切,瞧得分明,此时屋内的张阿星的呼吸已经变得微不可查,气息也是时有时无,有丝丝莫名寒气正透过门缝往外蔓延,如今屋里的温度可想而知,在这么拖下去,张阿星很快便会被这诡异的寒息冻死。 到时候,八成是要回村开席的,不知道以他的辈分,能分到什么职位,端盘子?洗碗?记账是不可能了,那是大学生的活儿,他觉得这么冷的天儿还是烧火好! “我不…不…” 张三强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无忧半拉半拖着离开…… 随着张三强两人消失在长廊,丝丝寒意随之散尽。良久……门内的才又传出阿星急促的喘息,他又熬过来了! ………… 出了门,张无忧便松开了张三强的手臂,自顾自的往回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张三强快走两步气喘吁吁的叫住张无忧,有些埋怨:“小叔…刚刚你就不该拦着我…” “哼……!不拦着你?…不拦着你…我看以后就不是阿星给你添土,而是你要张罗着给他挖坟了!!”张无忧冷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 “什么?…小叔你说这话啥意思?讲笑话吗?不过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呵呵…”张三强有些尴尬,讪讪的说道。 “人命关天…我岂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张无忧翻着白眼说道。 “不就是有偿服务嘛,不都是罚款拘留吗,没那么严重…总该不会是遇到仙人跳要拉他的肾脏?”张三强的声音在颤抖,但他丝毫未觉! “这里的道道你倒是门儿清…”张无忧瞥了张三强一眼,鄙视一波,随后继续说道:“据我推测阿星八成是撞了邪祟…而且撞见邪祟的时间怕是不短了!” 张三强听了,内心咯噔一声,他想起前几日,在街上遇到阿星时的场景,那会儿他就有所怀疑,当时还特意让何桂花去庙里求了平安福,本来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阿星,顺便将平安符交给他! “小叔,你确定吗?会不会弄错了!张三强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但还是想要再挣扎挣扎。 “不说其他,咱就说说就这城中村的出租屋,那房门什么质量你心里没数吗!说的好听点儿那是门,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个纸壳子,你这两百多斤的体格子,还助跑,门没事,你差点儿摔了个大马趴。你觉得这正常吗?”张无忧没有多说,太复杂的张三强也听不懂。 “那该怎么办,阿星可是俺家唯一的男丁,这出了事儿俺们岂不是要绝后了…不行我要回去救他……”张三强说着转身便要回去! “你回去干嘛…给那邪祟当饭后甜点吗”张无忧叫住张三强说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总而言之我一定要救阿星”张三强暴躁的说道。 “我刚才之所以拉你回来就是察觉到阿星有危险,你再继续闹下去,怕是要打草惊蛇,那邪祟投鼠忌器之下,极有可能会提前弄死阿星”张无忧解释道。 “小叔,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有办法的对,对,你一定有办法!!”张三强有些语无伦次,紧紧的抓住张无忧的双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也不要太着急…只要不触怒邪祟,阿星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咱们现在先回去…等晚上带齐了家伙,我再来会会它” ………… 第35章 不装了 我摊牌了 张无忧带着满腹忧愁的张三强回到小饭馆,进门便看到了三个不速之客。 “张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眼看着张无忧走进小饭馆,他举起手中的茶杯含笑点头。 张无忧看着端坐在店内的三人,颇有些意外。这三人便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隶属反诈中心的张明立三人。 “张警官…你们这是……”张无忧明知故问,演戏嘛,搞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你们是警察?”何桂花不由得惊呼出声,随后立马起身,后退几步来到张三强身后,她的双手下意识攥紧身上的围裙,颤声对着张无忧说道:“小叔…他们说是你的朋友…我不知道……” “何阿姨…你不要紧张。我们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马宏抬了抬眼镜对着面露忧色的何桂花解释道。 “警民一家亲…他们这么说也不算错,侄媳妇…你跟三强去街上买些吃食回来,我这会儿有些饿了。”张无忧说着,对着身旁的张三强使了一个眼色,张三强立马会意,拉着何桂花往外走…… 店门外,何桂花面露疑色:“当家的…咱家就是开饭店的,小叔怎么还让我们出去买东西?” “你这娘们儿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小叔肯定有正事儿跟他们说,只是有我们在场不方便,所以才随便找个借口把我们支出来……” …… 随着张三强夫妻二人的声音渐远,张无忧右手虚引请他们坐下,自己轻车熟路的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菠萝啤,屈指弹开瓶盖,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他舒服的打了一个嗝,缓缓开口:“张警官…这回找我又有啥事儿,反诈app我可是下过了,一直用着呢,最近也没接到可疑电话……” “你不老实……”温妍皱着可爱的鼻子脆声说道。 “警察小姐姐。我怎么就不老实了?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否则纵然你是警察,我也要告你诽谤。”张无忧不服,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张无忧…你要端正你的态度…你怎么不老实还要我告诉你吗…自己好好想想!”温妍黛眉微蹙,拍着桌子一声娇咤。 “我最近有时会失眠,睡不着了就打开学习网站上上网课,但只是偶尔为之,再说只看不传播这不犯法!”张无忧大呼冤枉,一脸委屈。 “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你跟三天前的工地埋尸案有关,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马宏适时开口,声音低沉颇有几分威严。 张无忧看着马宏那一副稚气未脱的圆脸多少有些出戏,不由得轻笑出声:“说什么…你们自己都说了有充足的证据还要我说什么。” “当然是说说你怎么控制尸体让它破土而出的”温妍接茬问道。 “以秘术驱之”张无忧不愿多聊。 “如何驱之,说的零模两可!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 “要不要我手把手教你啊。”张无忧撇着嘴反问道。 “你……你……你……”温妍指着张无忧气的说不出来话! “张同志…我是军人出身,向来习惯直来直去,我就问一句你是否已经觉醒!”张明立本就不善交际,但如今见队友吃瘪,不得不亲自出马! “嗯…也可以这么说…都差不多…” 张无忧含糊其辞,觉醒与修真的本质都是掌控超凡之力,实现自身进化,只是方式上有些许区别,觉醒者的出现全靠运气,存在普遍的偶然性,而修真则有着一套完整成熟的体系。所以他这么说也不算错。 “那觉醒的具体时间呢?”张明立掏出一个小本儿,边说边记。 “就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如果非要精确到具体时间,那就是你们把我家的门撞碎的前一秒。”韵味一个新时代的守法公民,张无忧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那天晚上你怎么不说?”温妍粉嫩的脸颊通红,就好气哦! “你也没问啊”张无忧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温妍怒极反笑:“那晚我不是问过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吗,你自己亲口说的没有。” “这你就冤枉我了,当时你们自报家门说是反诈中心的,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我这一没接到骗子的电话,二没有遇到骗局,一块三毛八的余额分毛不差,当然是没有异常。” “照你这么说那只借命鬼也是被你除去的把。”张明立开口,虽是猜测语气却十分肯定! “嗯…算是…”张无忧实话实说,借命鬼确实是因他而死,却不是直接死在他手中,而是被万妙之门泄露的一丝宝光碾压成泥,最终魂飞魄散的!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温妍还在气头上,故意找他的话茬! “是…是…是…可以了”张无忧没好气的回道! “张同志…你刚才提到了秘术,是你觉醒的能力吗?”张明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 “我针对自身觉醒的超凡之力创出的了不少运用招式,我将它们统称为秘术!”张无忧恬不知耻一句话把无数修真前辈呕心沥血的成果都安到了自己头上! “张同志…能再具体点儿吗” “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想我怎么具体?” “这……”张明立一时语塞,知道自己问的太多了! “喝茶…这茶不错…”张无忧笑了笑起身为三人添茶缓解尴尬! “张同志…我们今日来主要是想跟你知会一声,工地埋尸案的凶手已经抓住了,文物还在追讨当中,那颗从尸体肚子里取出的宝石……” 张无忧不等张明立说完便将其打断:“那宝石是我的酬劳,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上交” “那颗宝石不是文物,所以你不用担心,可以安心收下。我们来此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张明立希翼的问道。 “我这人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不用上班!现在终于实现了,所以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张无忧十动然拒,虽然宇宙的尽头是编制,但他是更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都不听听待遇吗?六险一金,入职就分一套房,最重要的是有正式编制,而且挂靠的职务可是很高的。”马宏目瞪口呆,天知道当初组织找到他跟他谈到正式编制时他有多兴奋! “我对钱不感兴趣,你就是给我二十个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顺便好奇问一句,这位胖哥们你是齐鲁人?”张无忧说的云淡风轻,好似真的视官位如浮云,金钱如粪土一般。 “你怎么知道”马宏惊了,他是本地人,但祖籍齐鲁,这还是他小时候无意听他爷爷提起过,他爹都不一定知道! “瞎猜的……”张无忧呵呵一笑,开玩笑,齐鲁人对编制的执念那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身为九州人这点觉悟都没有吗!”温妍气急,呛声道! 张无忧眼睛一眯,眼中一丝寒芒闪过:“怎么,你想道德绑架我!我爱不爱国不是你们能评判的!” “阿妍…”张明立开口呵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只是最后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以为有了超凡的能力就可以无视法律,一旦被我们发现你有违法举动,我们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绳之以法!”张明立说完起身招呼队友就要离开! “等一下……”张无忧开口叫住离去的张明立三人。 第36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同志还有什么事儿吗,莫非是改主意了?”张明立转身问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亲戚撞了邪,如今命不久矣,今晚我要做法驱邪,想请你们帮忙清场,以免伤及无辜!” “想让我们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要先看看你的本事,万一你是个软脚虾放跑了灵异,到时候我们帮你擦屁股事小,一旦灵异发狂伤及无辜事大!!” 温妍拦住正要答应的张明立抢先开口,她对张无忧的欺骗耿耿于怀,更是对他所谓的秘术好奇不已,奈何这厮严防死守,一点都不肯透漏,如今他有求于人,这不撞自己手里了吗,顿时拿捏了! 而站在一旁的张明立见此立马闭上了嘴,回身坐下,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探张无忧的底细。 “在这儿?好…” 张无忧见温妍坚持,而张明立两人一言不发,心中明白今天这猴戏他是唱定了,他算准了张明立肯定会答应,但他漏算了温妍,一个生气的女人任性起来,啥事儿都做的出来!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张阿星就不顾民房中其他租客的安危,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附近的民众撤离,依靠官府是最稳妥的办法,所以尽管他不想,却也只能无奈妥协! 张无忧想了想,起身从柜台处拿出一瓶常温豆奶,放到三人面前,随后他凌空一指点向桌子上的豆奶。一股寒气凭空出现,白色透明的瓶身上瞬息之间便结满了寒霜。 “寒冰系的异能吗?这种异能虽然厉害,但九州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却也不算罕见”温妍呛声,初见那晚她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还故作老司机教育张无忧,没想到到最后小丑竟是她自己!她算是跟张无忧杠上了。 “再看…”张无忧话音刚落,瓶身砰然炸裂,被一股无形之力碾压成齑粉,豆奶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形态,凭空悬浮。 马宏忍不住伸手去摸,液体随着他手的触碰不断变幻形状,只是豆奶的温度不是他预想中的冰冷刺骨,他不由惊呼出声:“温的!!” “怎么可能!那瓶子都被冻成渣子了!”温妍满脸不信,同样伸手去摸,却瞬间缩回了手,对着通红的手指不停吹气:“嘶……好烫…好烫…” 在温妍说话的功夫悬空的豆奶已经升起丝丝热气,散发出阵阵奶香…… “冰火系!!”张明立不由得站起身来,这种能力非常罕见,毕竟水火不相容,这是一个死结。如今觉醒者出现已经有些时日,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都有,也出现过冰火同体的觉醒者,但无一例外全部被冰火失衡所产生的巨大能量炸的尸骨无存。 张明立话音未落,空中四散的白色玻璃粉末瞬间凝聚,化作一尊白色透明葫芦娃人偶。 马宏两眼放光,右手划出一道残影,将悬空的葫芦娃玩偶抓在手中,张无忧想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小胖子手速太快! “这是几娃?” 马宏好奇询问,却不想话音刚落。玩偶上一道蓝色电光显现,激射而出,电的马宏毛发直竖,一阵抽抽搐,口吐着白沫,颤声,道:“原来是五娃”说着便浑身僵直的倒在地上! “都说了别拿…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张无忧故作关心的感叹一句,随后凌空虚抓,将马宏手中的玩偶收回放到桌子上。 张明立下意识伸了伸手,眼神余光睹见倒地抽搐的马宏后,手掌微微一顿,接着方向一转,自然的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稍稍平复后疑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能够同时掌控这么多种元素的?” “喏…就是这个…”张无忧说着手掌一翻,一枚黄色符纸叠成的五角星映入众人眼帘。 张明立接过五角星沉思了片刻惊叹道:“张同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用的是道门术法…?我本以为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古人典籍和现代影视小说中,没想到今日今日能见到真实的,果真玄奇让人心向往之” “现实中没有吗?”张无忧貌似随意的问道。 张明立摇头:“灵气复苏后国家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各方宗教门派,可惜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各派秘传典籍大多数都在战乱中遗失了,传下来的也是残缺不堪,所以收获不大!不知张同志你传承的是哪一派?”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属于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呸…臭不要脸!你咋不说你是天人转世,仙帝重生呢”温妍淬一口唾沫,口吐芬芳! “爱信不信,古人能从众多道藏佛经中悟得神通道法,我为啥不能!我平日里便热爱学习喜欢看书,对三教典籍都有涉猎,看的多了自然就悟了!”张无忧十分谦虚,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这就是传说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吗?牛叉啊…哥们,你教教我呗”躺在地上的马宏突然亢奋,激动的一个胖鱼打挺,上前一步抓住张无忧的胳膊显得十分激动。 这小胖子看着猥琐,像是被那啥掏空了身子,实际上力气极大,一握之下足有千钧之力,张无忧不屑一笑,这点儿实力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还想试探他,怕是想屁吃!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张无忧周身清光一闪,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劲轰然爆发…… 马宏被瞬间掀飞,摔了个狗吃屎,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全身筋骨酥软一时间竟是动也动不了了! 张明立见势不妙,立马上前一步,挡在马宏面前,道:“张同志…他还小不懂事儿,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说清场的事儿我答应了。” “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不会让你们白干,这里有十张用于防御的金甲符,只要输入一点灵力就能启动,凡人则需要一滴指尖血,过后可能会有些贫血症状,但想来以你们的伙食待遇用不了几天便能补回来!”张无忧说着掏出一把叠成五角星的符箓递给张明立。 “这符咒凡人也能用?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一线的同事有了它护身或许可以减少些伤亡,我代表这些同事谢谢你!”张明立兴奋的说道! “张警官…你这人真是……哎,罢了谁叫我这人心软呢,我这里还有其他种类的符箓,但符箓制成不宜,我不能白给你,所以你要拿东西来换,回头我拟一个清单交给你,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张无忧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死要钱……”温妍嘟囔一句,但对张无忧的态度立马有了明显改善,阴沉的小脸儿也由阴转晴,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张警官…我会在今晚十点准时行动,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让我失望!”张无忧说着一口喝下杯中茶,将茶杯倒扣在桌子上,闭目不言…… 张明立会意,扛起地上的马宏示意温妍跟上,三人出了门,开着五菱神光径直朝着市中心的九州大学而去…… 第38章 青龙诛邪剑之恶龙咆哮 午后,张无忧的新家,一处普通的小三居室。 主卧,整个房间空旷无比,房间正中央处放着一个玉蒲团和一张小方桌,小方桌旁摆放着纸墨笔刀朱砂,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张无忧端着一方香炉来到方桌前盘腿坐下,他将香炉放于方桌东南角,从一旁的檀木盒中取出三支墨色檀香插入香炉,随后取出防风打火机将檀香点燃,顿时檀香袅袅,满室生香! 这檀香是用数十味名贵草药以特殊手法经过三十六道工序鞣制而成,制作十分不易,可助人凝神静气,恢复精神,张无忧出门游历前从四目那儿坑来的,只有一盒十三支!平日张无忧都不舍得用。 今日他打算用从慕容铁锤处得到的古董桃木炼制一件特殊的法器青龙诛邪剑! 这法剑是他炼制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法器,之前炼制的充其量只能算是符器,符器有使用次数的限制且无法升级,而法器却可以收入体内日夜以法力温养,宿主的修为提升法器也会跟着进阶。 ………… 张无忧抱元守一,静诵四十九遍静心神咒,待心神安宁后,拿起方桌上的玉刀轻轻一划,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无数青色刀影显现,瞬息之间桃木便被刀影截成三百六十五块大小不一的木片。 随后他以手中玉刀点破指尖,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暗红色血珠从指尖伤口处飞出,这血珠凝而不散、晶莹剔透且散发着阵阵清香,落入砚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无忧将朱砂放入砚台与自身精血混合在一起细细研磨,随后以刀作笔在桃木之上铭刻青龙诛邪阵阵图。 “嘀嗒……” 一滴滴浑浊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处滴落,双眼中布满血丝,但他充耳不闻,依旧全神贯注的在桃木之上铭刻着云篆…… 随着时间的流逝,阵图的铭刻接近尾声,三百六十五块泛着朦朦清光的桃木片被一股无形力道托起,虚空悬浮,不断变化位置,最后组合成一柄龙纹法剑… 张无忧双手结印,凝聚一口法力铜炉,其内有丝丝火苗升腾,炽热的红光引得虚空扭曲,这火苗便是温养在万妙之门中的本源三味真火,他要用此火精炼法剑,完成由符器到法器的蜕变! 张无忧心念一动,铜炉中凭空生出一道吸力,将法剑吸入炉内,他一手抵住铜炉,体内精纯的法力持续输出,炉中的火苗瞬间暴涨三寸,将桃木点燃…… 很快法剑便被三味之火炼化,只剩下一团氤氲青气,青气外包裹着无数神异符文,内部有丝丝电光闪烁…… 这时一丝造化之光从万妙之门中飞出缠绕在张无忧的指尖,他一指点出,将这丝造化之光送入铜炉之中…… 造化之光与青气融合,万千符文开始不断演化重组,最后合而为一化作一物,此物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赫然便是四象之一的东方青龙! “成了……” 张无忧嘴角含笑,挥手散去天地铜炉,那不过拇指大小的青龙,身形瞬间暴涨至三尺三寸三厘! 青龙于虚空中游走,五爪处有云气汇聚,修长的龙身上丝丝蓝色雷霆闪烁,但最为奇特的还是一双龙眼,他的眼眸深处有一点白光,透着一股子智慧,灵动如宛若活物,那两点白光便是千百年来凝聚在桃木之上的煌煌人道念力! 青龙新生,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围着张无忧飞了一圈又一圈后,开始在几个房间之间来回穿梭…… 良久,青龙似是腻了想要飞出窗户向外探索,却被一道八卦虚影拦住,它摇了摇龙首,眼中似有一股怒气闪过, 随即仰天长啸,声若牛吼,随着这一道龙吟之声响起,窗外突然阴沉,漆黑的天空中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无尽星空处苍龙七宿星光大亮…… 当晚整座小区的宠物在这一时间段同时出现了问题,皆是瘫倒在地屎尿齐飞,这一怪事后来还荣登花非花小区的十大未解之谜榜首,且几度蝉联! “小家伙…现在可不是你出场的时候…过来……”张无忧说着对着青龙招手。 青龙静止于在虚空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张无忧伸出的手掌,歪头思考了片刻,化作一道蓝色电光,闪烁间消失无踪。而张无忧手腕处却多了一枚龙型木质古朴手环。 张无忧看着手腕上的手环满意的笑了笑,这柄法剑因为加入了造化之光得以逆反先天,有形无质聚散随心,可谓是奥妙无穷! …………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魔性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是温妍打来的,言明自己是来接他的,现在已经到了在楼下,让他收拾一番赶紧下来。 温妍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白天还横挑鼻子竖挑眼,晚上居然亲自来接他,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何止是张无忧觉得奇怪,温妍自己也觉得别扭,可惜领导的决定从不以下属的意志改变! 张无忧现在可是平市异常事物研究所的香饽饽,他给的符咒经过四组的测试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单是金甲符便足以抗住蜕凡两重的觉醒者持续轰炸两分钟! 要知道她可以算得上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如今也不过堪堪蜕凡两重的修为,张明立则略高一筹达到了蜕凡三重!至于马宏刚入门只有一重天! 而根据古籍记载,蜕凡有九重天,一旦达到九重天,人尽敌国,无敌天下! 如今九州觉醒者第一高手是蜕凡六重的火王裘百里,但他还不是九州第一高手。 九州第一人乃是军中战神第五楼,自小便精通百家武学,如今已达到国术中的最高境界——打破虚空见神不坏。根据四组的同事推测,第五楼的修为足以碾压蜕凡七重的觉醒者! 灵气复苏后,各地灵异事件频发,觉醒者的数量对于九州广袤的国土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由于觉醒者人手不足,很多时候只能由普通执法者顶上,虽然大多数的灵异只是最低级的一阶游魂,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是十分棘手,更别说是三阶游魂,遇到了便是十死无生! 伤亡每天都有,一地例,看着不多,但整个九州叠加在一起却是触目惊心! 如果张无忧的符咒能够普及,那对普通执法者来说便是福音,届时,有符咒加持,对上游魂便可五五开,生死各有一半几率!可极大的减少伤亡! 游魂再进一步便成了气候,可化为厉鬼,厉鬼非蜕凡四重以上的修为不可敌,若是真的不幸遇到,建议立即自杀,因为只要心中的恨意足,怨气重,就有几率转化为厉鬼,或许有机会跟它斗一斗! 而七阶的恶鬼在如今的九州也只有火王裘百里和战神第五楼能抗衡!据组织内部文件中记载,第五楼曾经在莽山与一头七阶恶鬼隔山对峙,第五楼隔空一记拳罡轰碎了那头七阶恶鬼的半边鬼体,无愧于九州第一人的战神称号! 而灵异中还有一种特殊的存在,这种存在统称为鬼灵,生前是人杰,死后为鬼雄,这一类鬼大多保持着生前的日常生活,除了没有肉体惧怕阳光外与常人无异! 而灵异中最无解的便是诡,诡是如何形成的至今无解,它拥有类似于法则的无解能力!一旦陷入它设置的规则当中,那酸爽你不会想知道!!! 而她那个喜欢研究金瓶梅的所长大人,在接到张无忧的符咒检测报告后,龙颜大悦,轻飘飘的一句知好色则慕少艾就把她打发来了! 第39章 大孙子 你准备好了吗 张无忧下楼,远远的瞧见温妍倚靠在一辆雪紫色重型机车前,只见她一身黑色紧身皮质紧身骑行服,显露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一头如瀑的齐腰长发高高束起,尽显飒爽英姿! 温妍见张无忧向她走来,转身抬腿跨坐在机车上,她的身体自然前倾趴在油箱上,后背弓起一道动人的曼妙曲线。 “上车……” “酷……”张无忧赞叹一声翻身而上,伸出双手无比自然的搂住温妍柔软的细腰。 火热的双手触碰到温妍身体的一霎那,她身体如同过电一般不受控制的一颤,脸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 “往哪儿摸呢……”温妍强忍羞意娇喝一声,抬手打掉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 “十张金甲符……” 张无忧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温妍心神大乱,刚刚心中泛起的一丝涟漪瞬间消失无踪,恨不得将张无忧这个无耻之徒碎尸万段,居然想用符咒收买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放弃原则,任由他玷污自己纯洁的身体吗,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简直可笑至极! 她这般想着,回头却对着张无忧甜甜一笑,拉住他的手主动环在腰间:“抱紧了,我开车可快……” ………… 狭长的走廊上寂静无声,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张无忧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维修工工服出现在走廊尽头…… “咚咚咚……” “外卖放门口……”屋内传来阿星虚弱不堪的声音! “你好…楼上下水堵了…我是房东找来通下水管道的” “我屋里下水没问题……” “整动楼每个房间都要检查,房东还在楼下等着我交差呢,兄弟你体谅一下,我就进去看一眼不费你啥事…” 张无忧说完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回音,他眉头一皱,声音带着一丝怒气:“我说哥们…你再不开门我就只能叫房东上来了……” 张无忧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随后便是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吱呀……” 房门打开,一股腐朽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张无忧下意识的捂住鼻子转为内呼吸。 阿星倚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了张无忧许久,似是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是维修工: “进来……你快一些…我不喜欢有陌生人打扰…” “放心…我是出了名的快!”张无忧说着越过阿星,小心避开地上的垃圾堆,径直走进卫生间。 …… “兄弟…你来一下…” 卫生间内传来张无忧的呼喊。 阿星一阵气喘,咬牙踉跄移动,刚一走进卫生间便看到张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好孙子…准备好了吗…” 张无忧说着一把扯住阿星的衣领,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单手一推,顿时一道耀眼金光喷涌而出。 “轰隆” 卫生间内坚硬的水泥混凝土墙应声而碎,尖锐的碎石四散飞落…… 张无忧脚下一跺,一股无形力场升起,四散飞落的碎石被禁锢在空中。 阿星见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指着张无忧,双眼尽是恐惧…… 张无忧对着阿星咧嘴一笑,上前一步,反手将两张黄符贴到他的身上,接着抬腿一脚踹向一脸懵逼的阿星…… 阿星尖叫着飞了出去,在空中不住的挣扎,凌冽的寒风灌进嘴里,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黄符无火自燃,一件鎏金灵气铠甲凭空出现,将阿星的身体护住,虚空中丝丝云气在他身下汇聚,带着他快速向远处飞去,眨眼间便没入黑暗,消失无踪…… 张无忧目送阿星消失,心中大石落地,他掌中暗扣八卦镜,转身走进屋内,身后悬空碎石顿时如雨落…… 巴掌大的小屋子一个转身便尽收眼底,可惜别说是灵异,就连一丝阴气都未曾发现。 “把我孙子害成那副鬼样子…如今我这个做长辈的上门来讨说法,你是要避而不见吗?…” 张无忧开口,声音犹如龙吟,一道道纯阳音波似水中涟漪,向外扩散。所过之处,屋内一切物品皆化为齑粉,只留下一地灰烬…… 此乃道门天龙吟,与佛门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 “怂逼……再不出来我走了!”张无忧说着回身来到被他破开的墙壁前,探出身子往下看了看。 “还挺高” 张无忧嘀咕一声,纵身一跃,身影如飘絮,乘风而去。 一刻钟后。 张无忧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从天边黑暗处飞来,瞬息而至,悬浮在空中看向屋内。 “出来,我看到你了!” 张无忧开口,言之凿凿,可惜屋内依旧毫无动静,他摇着头缓缓下落,这次没有飞走,而是推开红漆大门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的。 半个小时后…… 一道青光激荡,张无忧的身影凭空显现,就在墙外一步未动! “看来是真的不在……” 他驻足良久,自语一声再度离去。 一个小时后…… 院中一处地下悄无声息的裂开一道口子,一支血纹玉笔飞出,它在空中旋转一周就要破空而去。 此时,红漆大门上一道符文闪动,张无忧再次凭空出现,只是这次他用的不是隐身符,而是离开时藏于暗处的移形换影符,这黄符上附有他一丝神魂之力,察觉到阴气波动后生生的将他从千米之外挪移而来! “可算抓到你了,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张无忧说着一步踏出,右手成爪,五指间符文隐现,径直朝着玉笔抓去,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却将玉笔周围的空间禁锢,让它避无可逃! 玉笔轻颤,后发先至直直一刺,一点寒芒刺破虚空,点在张无忧掌心,笔掌相交,火花四溅,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两者僵持片刻,一股无匹法力自张无忧掌中爆发,玉笔似是不敌,抽身回撤,借助这股反震之力,摆脱禁锢,笔身一转便要再逃… 张无忧挥手祭出八卦镜,一道红光透镜而出,映照九宫八卦,挡住玉笔去路, 接着他一记直拳,一道法力光波喷涌而出,将玉笔砸落在地,玉笔之上顿时出现一道细小裂纹,有丝丝黑气自裂纹中溢出。 玉笔摇摇晃晃的再度飞起,无声的旋转一周,似是感应到笼罩在上空八卦阵,熄了再逃的心思,笔身一转对准张无忧,无尽红芒自笔尖出,挺身再刺…… 张无忧不动如山,以指代枪,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指尖对笔尖,如针尖对麦芒! 两股能量对抗生出一股无形的冲击波,轰然爆发席卷四方,顿时墙倒门塌,地面炸裂下陷三寸,一时间尘土飞扬…… 张无忧眉头紧皱,收指后撤,玉笔乘胜追击瞬息而至,笔身上扬刺向张无忧眉心,须弥之间张无忧回步侧身,两相交错间,他以掌代刀,一式力劈华山斜劈而下,正中玉笔七寸,再度将玉笔击飞。 张无忧一击得手顺势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抬手将黄符打了出去…… 黄符飞天,在半空中无火自燃,演化一枚封字灵符,直落下去,印在玉笔之上! 玉笔中血丝流动,有无尽阴气爆发,企图磨灭印在身上的封字符! 封字符被阴气连顶,脱笔而出,悬在玉笔之上,明灭不定… 张无忧见此,抬手对月一抓,点点星月光华尽在掌中。 “呼……” 他对着手掌轻轻一吹,点点星星飘然而至融入符文之中,封字符瞬间光华大作,点亮半个夜空。 此消彼长,阴气逐渐不敌丝丝消散,很快只剩少许残留退回笔身,龟缩不出!玉笔温润玉光不再,泛着灰白之色,彻底没了动静! 第40章 天数使然 时也命也 “喔喔喔……” 远处一阵鸡鸣声传来,天空却依旧漆黑如墨,天边一抹红光若隐若现…… 昏暗的小巷子,路边停着一辆五菱神光,车门半开…… 张明立倚靠在车头,脚下散落着一地的烟屁股,远处不时传来阵阵轰鸣声,让他的内心十分焦灼… “我就是那个二婚嫁了一个比我小八岁的老公……” “我有一个朋友……” “…下了雪…你说那是保丽龙……” 马宏手指不断在手机上滑动,哈欠连连! 外放的视频声音让后座的温妍逐渐厌烦,心中升起一股邪火,她素手轻抬,对着马宏一指,弹指一挥间微风徐徐,一道青色风刃转瞬即至斩在马宏的手机上,一股青烟飘起,手机一分为二,切口平滑! 马宏低头看着开线的裤子张了张嘴罕见的没有回嘴,使劲的往车座里缩了缩,哆哆嗦嗦! ………… 张无忧捡起掉落在地的玉笔,触手温润如二八少女,他不由得眼前一亮,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认出打造这支白玉笔用的玉石是十分罕见的千年暖玉髓! 且不说这玉髓何等的珍贵,单是看这玉笔成色怕是也有千年的历史了!玉石本身就有聚灵之能,千年时光经手无数文人墨客,日夜受文气熏陶,灵气复苏后又受灵气浸染已经有了几分通灵的迹象,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一件天生灵宝,却不想造化弄人,阴差阳错的被阿星得到。 阿星这个逻辑鬼才想出了召唤笔仙代笔码字的绝世创意,而他所用的媒介便是这一支玉笔,离谱的是他居然真的成功了,无愧张家村卧龙之名! 如今玉笔被笔仙的阴煞怨气污染,不再纯净而是多了几分血煞邪气! 也是这玉笔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须知古来异类成道都要经历种种劫数,度过了逆天改命大道有望,渡不过身死道消化为飞灰! 而劫难大致分为三种,即天劫、地劫、人劫! 天劫即雷劫,地劫为心劫,人劫乃外劫! 张阿星算得上半个地劫,引来笔仙鸠占鹊巢,污了玉笔的灵性。 而张无忧是玉笔的人劫,冥冥中的规则借张无忧的手毁它! “时也命也……遇到我即是你的劫难,更是你的机缘!算你走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数…”张无忧说着眼眸深处八卦映照转瞬即逝,等他回神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梅花易数居然有了一丝精进! 对于术数他早就放弃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进步空间!张无忧不禁轻笑出声,挥手间将玉笔送入万妙之门的天地铜炉中。 玉笔立时便被三味真火围住,火光暴涨烈火煅玉,丝丝黑气从玉笔深处溢出,被真火一烧瞬间气化化为虚无…隐约间玉笔内似有怨毒哀嚎响起,又快速消失…… 张无忧心念一动映照虚空的八卦阵消散,八卦镜转瞬即回,自动落入身前的背包! 他环顾一周确定再无遗漏,踏过满地疮痍离开…… “温姑娘……” 张无忧悄无声息的走近五菱宏光,对着车里的温妍招了招手。 温妍闻声抬头先是一喜,随即想到张无忧承诺自己的十张金甲符还没兑现就前去驱邪,害的她患得患失生怕他死在里面,那她之前的牺牲就算是白费了,念及于此温妍抬手一巴掌拍开张无忧的手,冷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张明立听到动静转身看到了车前的张无忧,立马丢掉手中早已燃尽的烟头迎了上去:“张同志…如何了…” “那灵异十分凶残,我使劲浑身解数凭着重伤才勉强将它杀死……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的凶险,要不是我还有点手段差点就回不来了!” 温妍跳下车上下打量了张无忧一番,见他衣服整洁如新,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就知道他又在信口胡诌,不由得撇了撇嘴:“呦…那可真辛苦你了,看你这样子受的不会是内伤?…” 张无忧顺着温妍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明白自己吹得有点儿过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果断转移话题对着一旁的张明立问道:“张队长…我大孙子呢……” “放心…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去医院了…专门安排的特护病房,二十四小时专人守护…”张明立特意强调道。 张无忧听了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眉头一皱,出声埋怨道:“特护多贵啊,浪费钱……赶紧给他拉回家去。” 温妍听不下去了,阴着小脸儿呛声道:“那可是你孙子!他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心疼钱…你放心不花你一分钱…我们能报销…” “远房亲戚,早就出了五服了!再说他被邪祟吸干了阳气,你们能治吗?” 张无忧简单的一句话让温妍与张明立两人面面相觑,相对两无言,他们治不了,把张阿星送进特护无非是看在张无忧的面子,让他在最后的这点儿日子里可以少受一点罪! 张无忧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你们治不了,赶紧给我拉回来!晚了我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张明立心思急转,如今灵气复苏至今有很多撞邪的人,死去的自是不必多说,但那些幸存下来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阳之症,却苦于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目前只能靠一些滋补养身的药汤苟延残喘,研究所一直都在研究,但进展缓慢! 假设张无忧说谎,左右不过再折腾一趟,还能省下一笔经费,但如果是真的,他表示自己愿意敲锣打鼓给张无忧送上一面锦旗并替广大受害群众谢他八辈祖宗。 于是张明立索性提议道:“你那远方亲戚如今虚弱不堪,已在弥留之际,要不还是咱们去一趟,省的来回折腾,再把他最后一口气给折腾没了!” “别…我受不了医院那味儿…”张无忧立马摇头拒绝! “那我亲自去一趟…把人给你送家去”张明立雷厉风行,说话间便已经上了车,打着了火…… 张无忧伸手将已经坐上车的温妍拽下来:“接个人而已用不着这么多人,你送我回家。” 温妍尝试甩开张无忧的手,甚至动用了体内的觉醒之力冲击,却如泥牛入海不见波澜。温妍见此索性放弃挣扎,气鼓鼓的说道:“呸……你想得美!我才不要…街口有共享单车你扫一辆自己骑回去。” 张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妍:“金甲符不想要了吗?” “…张无忧你个无耻之徒!还好意思提,连小姑娘你都骗…”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温妍顿时就炸了,梗着脖子大骂,修长的洁白脖颈泛点红晕。” “这样…我再加五张火蛇符…还有你可一点也不小。”张无忧挑着眉说道! “少来……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你再不放开小心我咬你啊。”温妍说着露出两颗小虎牙,作势欲咬! “来来来…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朝这儿咬…不把牙给你崩了…我跟你姓!”张无忧才不吃这一套,上前一步逼近温妍,同时扯开领子露出自己的脖子激她! “臭不要脸…你别逼我…”温妍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张无忧闻言挑衅拍着自己的脖子:“我就是要逼你…那又怎样…” 张无忧话音未落,温妍便卯足了劲儿一击头槌向他撞去。一股巨力袭来,张无忧毫无防备之下被一头撞了翻,向后倒去,慌乱之间他无意间抱住温妍的细腰,拉扯之下两人一并倒下!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都不避人啊…” 车上的张明立通过后车镜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不再等温妍上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趴在张无忧身上的温妍听到张明立嘀咕声,顿时羞涩难当,眼睛一闭俯身便咬了下去! “嘶…好硬…” ………… 第41章 一口大铁锅,包治百病 市中心,棒槌古巷。 典型的北方古建筑群,一水儿的四合院! 这里与古皇宫的直线距离不过五里,从旧时起便是达官贵人所居之地,算是平市一处比较有名气的景点,如今住在这里的要么本地户口,要么身价不菲! 温妍没有将张无忧送回家,而是载着他来到了这里,一路风驰电掣,让他好好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速度与激情! 机车驶入古巷,在一处朱漆大门前突兀停下,一股巨大的惯性袭来,但张无忧铁桥硬马不动如山,似他这般正人君子是断不会趁人之危趁机小姑娘便宜的。 温妍取下头盔,长发如瀑倾泻而下,她微微侧身,伸手对着环在腰间的胳膊重重一扭:“松手…下车…” 张无忧果断松开双手,翻身下车,没有半分不舍! “假正经!”温妍嘀咕着白了一眼张无忧,随后在张无忧震惊的目光中打开街边的车库将机车停了进去! 张无忧看着眼前的朱漆大门惊叹道:“这是你家?好家伙…市中心的四合院,温姑娘…你家够有钱的啊!” “还行…这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奶奶留给我的嫁妆,其实也就一般般” 温妍说起这个倒是一脸平静,不是凡尔赛,而是真的觉得这没什么,平常的很! 说话间,温妍带着张无忧径直入了那宅子,带着他简单的参观了一下这座三进的大院后,引着他来到内院,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之所以把你带到我家是因为张叔打来电话说张阿星的情况恶化了,医院给他上了呼吸机,你家太小呼吸机放不下,他打算把人送到我这儿。”温妍提起石桌上的一壶茶斟满,一饮而尽,这才开口解释。 “…哦…折腾了一夜我都饿了,有没有吃的。”张无忧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似是对此不太关心,而是揉着肚子开口要吃的。 “厨房有吃的,我要去换件衣服…你自便…”温妍说着起身走向东厢房。 进屋前她转身对着院子里的张无忧警告道:“别瞎跑,别乱看…否则…哼哼……” 她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弯起两根青葱玉指对着张无忧的双眼比划两下。 张无忧顿时气急,如此质疑他的人品,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当即开口反驳道:“我可是正人君子,你……” 然而不等他说完,便只听“砰”的一声,房门随之紧闭,接着便是门栓落地的声音,接着从门内传来一阵轻快悦耳的哼唱…… 只留下院中的张无忧一脸错愕,嘴中喋喋不休:“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 天光大亮,张明立带着张阿星赶到,随行的还有一辆大卡车,拉了一堆奇怪的东西和一些药材。 张无忧看着张明立带来的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不多时院中便多了一座土灶,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看上去极为简陋,却很不简单! 此锅是屠户用来退猪毛的大铁锅,是马宏连夜赶到城郊从他八叔公家的后院中生生撬了下来的。 这锅凝聚了老人半生的青春与回忆,就这么被马宏给端了,老人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拄着拐棍撵了他二里地。 直到现在马宏他爹还在给他打电话,马宏不断的挂断,他爹不断的打,锲而不舍!显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都回不了家了! 再说这土灶,砖头用的是一百多年的大青砖,是张无忧刚刚从后院的墙头上扒下来的!这宅子是从温妍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因此温妍现在的心情跟马宏有的一拼! 柴火是桃木枝,水是天山雪水,灶台泥用的是泰山之巅封禅之地的五色土,亏得如今是科技时代,有官府一路开绿灯,专机配送,否则在这么短时间内还真不一定能凑齐。 “完美!”张无忧对着自己垒的灶台竖起大拇指,点赞! 随后手指一搓,一点火星凭空显现,落入土灶内,桃木瞬间被点燃! “开工……” 张无忧一声令下,张明立挥退众多后勤人员,只留下自己组中三人,开始分配工作。 马宏喜提烧火棍,蹲在土灶前添火,不多时便被熏的黑头土脸,而温妍则是被张无忧拉到铁锅前,依着张无忧塞给她的药方,掐着秒表往锅里丢药材。 不多时院子里便弥漫着一股药香…众人闻之,顿觉神清气爽,五脏六腑徒然一轻…… 张无忧鼻尖微动,无声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这锅大药十分满意。 他提着一个铜制药罐子来到那一堆药材旁,遮遮掩掩的这儿抓一把,那扣一点儿,很快便捡了半罐子药材,随后催动体内法力,点燃三味真火,以真火熬药。 直到药汤变得粘稠,他无视高温,抓起一坨药膏一搓,手中便多出了九颗乌黑药丸,颗颗饱满大小分明。 “温姑娘…照我这样把剩下的药膏都搓成药丸…”张无忧搓到一半,对着铁锅旁的招手。 “细细感受我的手法力道…记住这个感觉…对…对…就是这样,你很聪明,继续保持……”张无忧一本正经的抓着温妍的小手亲自示范。 “登徒子……”温妍小声骂了一句,看似十分用力的一甩,却依旧挣脱不得,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任由张无忧握住她的一双素手。 温妍倒是学的认真,一旁的马宏揉着胳膊上的的拐棍印儿,心里却是十分不是滋味,同时暗自打算以后寻着机会定要向张无忧学习学习! 张无忧不知马宏心中所想,要是知道非得教训他一顿,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嘛,他行的正坐的直,光明正大内心没有一丝龌蹉,是实打实的在教授温妍搓药的技巧。 这搓药的手法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就这简单的一搓,却在瞬息之间变幻四种手法,‘轻拢慢捻抹复挑’,力道各不相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容不得半点马虎,这套手法的作用便是可以引一丝灵气入药,改变其药效。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温妍快速入门,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有了张无忧手把手传授,温妍很快便上手,搓的有模有样,已经有了他八分的精髓,见此,张无忧十分欣慰。 他在拍了拍温妍的肩膀,随后来到气若游丝的阿星身边。在张明立三人惊诧的注视下,拔掉呼吸机,扯掉张阿星的上衣。 张阿星顿时喘不上来气,浑身开始无意识的抽搐…… “张同志……”张明立看着快要嗝屁的张阿星开口想要阻止。 张无忧打断张明立,解释道:“他如今的身体机能近乎停滞,体内也如筛子一般千疮百孔,若不能让他的身体机能从新开始运转,就无法无法吸收药力,那时就算喂他吃仙丹都没有用,你过来将他扶好,我要为他施针……” 张明立依言上前,看着张阿星身上干枯松弛的皮肤,张明立微微别过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张无忧虽觉恶心,但为了保持住得道高人的逼格,只能强自硬撑,装的跟没事人一般,一副见怪不怪的淡然表情。 抬手取出张明立带来的金针,屈指连弹,连连施阵,不过片刻功夫,张阿星便如刺猬一般,被扎的满身金针。 金针震颤,一丝丝灵光流转,不多时,张阿星便开始浑身抽搐,嘴中“咕咕”不断…… 火候已到,张无忧不敢迟疑,抓起一把搓好的药丸便塞进张阿星嘴里,随后对着他的檀中穴一点,张阿星喉咙滑动,药丸被咽了下去。 随着药力发散,张阿星的身体机能开始一点一点的复苏,肠胃缓慢蠕动,缓缓的吸收着药丸释放出丝丝温和药力,滋润着张阿星干涸的身体,他的神情不复痛苦,渐渐的恢复平静………… 张无忧见此,微微点头,张阿星身体机能已经被唤醒,之后只要正常进食,便可补充精气,维持生命所需。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治疗进行到这一步只能算是算是成功了一半。 接着,他伸手一招,张阿星身上的数百根金针瞬间脱落飞回,随后双手一搓,掌心升起一道烈焰将数百根金针溶解,重新淬炼出七根长针。 “天冲、灵慧、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 张无忧每念一个,便抽出一枚长针直插张阿星死穴。 一连七针,刺入张阿星百会、眉心、咽喉、心口、肚脐、脐下三寸、脚底板等七处穴位,根根入体不留一丝! 这七处是人体七轮,乃是人体七魄所在,张阿星被笔仙摧残,七魄早已残破不堪,所以他变得嗜睡、反应迟钝、日渐消瘦…… 这七针下去强行定住快要消散的一魂七魄,再辅以药物,内服自大药丸,外沐药浴,慢慢调养,假以时日身体未必不能恢复如初,只是可能会折损一些寿命。毕竟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但比起人不人鬼不鬼强多了。 “这么长的针扎进去,还都是死穴,他不会还没被救活,就被你扎死了?”温妍将搓好的药丸装好,来到张无忧身边,疑惑的问道。 “你不懂…我这一套针法乃是失传已久的鬼门十三针…既能救人又能杀人,妙用无穷。”张无忧随口解释道。 “据我所知鬼门十三针主要用于驱邪、失魂等症状,而你只扎了七针…下针的穴位也不对…”温妍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温姑娘还懂医术?”张无忧惊讶的看了一眼温妍,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收起你那无知的眼神,我家可是祖传御医,我小时候的启蒙读物就是千金方!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坚持学下去,但我的基础可是很扎实的,你骗不了我!”温妍说起这个十分得意!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这套是七星夺命针!”张无忧张口就来,说的十分自然。 温妍彻底败下阵来,无言以对! 张无忧得意的挑了挑眉,举起张阿星将其丢进了那口沸腾的大铁锅里,道:“张队长,每隔半个小时给他喂上一颗药,火也不能停,要一直加热,温度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高了人就被煮熟了,低了药浴的效果达不到,控制在一百零五度效果最好!” “张同志…这要煮到啥时候?”张明立接过药丸开口询问道。 “这种治疗方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先煮两个时辰看看效果再说。”张无忧回道。 “第一次?张同志…你这么做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何况他可是你孙子啊!”张明立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 “实践出真知…这实践的过程中有所牺牲也是正常的,反正他也快死了,用这无用之身做点儿有用之事,也不枉白在这世上走一遭,何况,你也说了他是我大孙子,我既然这么治,必然有十足的把握!最重要的是这种治疗方法成本低,操作简单,不正合你们的心思嘛” 张无忧冷哼一声,真当他不知道张明立费尽心思将张阿星转移到这儿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吗! 无非就是想偷师,看看自己是如何救治的。他灵觉预警,早就有所察觉,此刻在他的头顶,起码有三颗卫星正围着他全程直播。 也就是他社会责任感强,否则他一道纯阳之气下去,立马便能解决张阿星的伤势,又何必这么费劲巴拉一顿折腾,这大晚上的,睡觉他不香吗! 张明立是个直性子,此时被当面戳破了心思,顿时脸色变得通红:“张同志…你…我……” 几次接触,张无忧也看出了张明立是个实诚人,不愿为难他:“行了…别解释了…让你的人把头顶上的监视卫星关了,我现在浑身难受。” “你……”一滴冷汗从张明立的额头滑落,他满脸惊骇。连卫星都能察觉,张无忧的手段超出了他的预估,并且超了很多,多到让他心里发寒!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盯着看,下不为例!治疗过程你们都有全程录像,搓药丸的手法我已经交给了温妍,这是药方配比炼制步骤,照着做就不会出错!”张无忧拍了拍张明立的肩膀,示意他不必过分紧张,随后召来温妍,递给她一张皱巴巴的药方。 温妍接过草草一看,大致看到了熟地黄、酒萸肉、山药、牡丹皮、茯苓、泽泻…… 这些药材,她感到莫名的熟悉,不由心生疑窦:“喂…这药方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又忽悠人呢…” “咳咳……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记错了…你们慢慢研究,我就不打扰了…张阿星清醒后记得把他送回家…我侄子还在家等着呢……”张无忧话音未落,也不走门,纵身一跃,翻墙而出。 “不对…这是地黄丸的药方…张无忧你个小骗子给我等着……”温妍一拍脑门终是想的起来,不由得一跺脚,隔着院墙气话骂道! “温姑娘…好眼力…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这味药丸就叫九味帝黄丸…哈哈哈…………” 声音从院外传来,伴随着一阵欢快的笑声,渐渐远去…… 第42章 你没事吧 十月初三,立冬。 天降大雪,寒风凛冽,宜居家,不宜远行! ………… 张无忧一身黑色半身羽绒服,站在花非花小区门口,此时的他头发结着冰霜,身上落满了白雪……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是他提供的线索为他们破案给予了极大的帮助,让他有时间去一趟,有证书有奖金! 挂断电话后张无忧心中暗自思量,首先排除诈骗电话,因为他下载了反诈app。 其次他查了电话里警察叔叔给他留的地址,一点毛病没有,确实是平市东城分局的地址, 最重要的是有奖金…啊不对,是证书,虽然是简单的一张纸,代表的却是荣誉,弥足珍贵! 左右无事,他便顶着风雪出门,寻思着领了奖金证书后找一家饺子馆好好吃一顿,算是过节。 只是一直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见一辆出租车,看着不远处非机动车道上不时摔倒的路人,他撇了撇嘴,放弃扫码骑车果断选择步行,迎着风雪向前冲,一路向西呲溜滑…… ………… 北大街,东城分局南门。 张无忧扫码登记,很快便有一英姿飒爽的女警从警察局里出来接他。 女警带着张无忧穿过院门向警察局里面走,走着走着突然回头:“我叫唐果儿…刑警队的…” “啊…原来是唐警官…幸会幸会…”张无忧没有想到女警会主动自我介绍,加上他这人比较腼腆,不太擅长跟女生打交道,所以在生硬的打了声招呼后便不再多言。 “我跟慕容铁锤认识,听他提过你……” 张无忧见到唐果儿的第一面就觉得有些眼熟,此时听到她提起慕容铁锤,顿时想起这女人便是那晚在工地询问慕容铁锤的女警,他依稀记得当时慕容铁锤似乎因为说谎还被雷给劈了! “是吗?那可太巧了”张无忧努力表现出一脸惊奇。 “一点儿都不巧,表彰市民不归刑警队管,所以接待你的差事是我特意向上头申请的”唐果儿回头看到张无忧拙略的表演轻笑出声,说的十分直接! “咳咳……”唐果儿的直接让张无忧有些窘迫,他只能用干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唐果儿没料到张无忧会是这般反应,这跟她查到的可不太一样,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工地埋尸案那晚出现在现场的一男一女醒来后被我们突击审讯,后来经过摸查走访,分局联合多地执法者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特大的黄色网络直播网站,今天找你来是为了给你表彰的” 两人说话间进了一栋办公楼,在大厅中几个拿着相机的文职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张无忧立马围了上去…… 唐果儿后退一步,看着不知所措的张无忧嘴角微微翘起,随即转身离开…… 而张无忧则是机械的被几个警察小哥拉着签字、领奖、拍照、发言…… 等一切都结束时已是月上中天,外面一片漆黑,颖颖白雪泛着紫光…… …… 警局大门外,张无忧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掏出手机想要打车。 “张无忧…我们又见面了,你要去哪儿,上车…我送你” 张无忧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辆红色甲壳虫车灯连闪,车内传来唐果儿的声音。 张无忧见此眉头一皱,这唐果儿似乎对他很有兴趣,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定会产生人生三大错觉中最最致命的一项错觉——她喜欢我,但张无忧岂是一般人,前世工地刮大白十年,他的心早就如水泥墙一般冰冷,断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来回看了看,此时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想要打车怕是要等很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他心中无所畏惧,便径直朝甲壳虫走去。 “那就麻烦唐警官了,送我去花非花小区”张无忧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上车。 这时一阵机车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束强光直直的照在张无忧身上,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有些不适,下意识的伸手挡在眼前……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火红色重型机车疾驰而来,瞬息而至,激起千层雪,张无忧被卷起的雪花当头淋了一身…… 人车交错间,机车一个干净利落的甩尾漂移,油门轰鸣极速前冲,最后抵在了张无忧身前,车头离他只有一张纸距离…… 张无忧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靠着身后的甲壳虫,伸手抹去脸上的雪花顺势将手放在车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机车少女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温姑娘…这么巧,都这么晚了…来这儿办事儿吗” “路过……” 温妍抬起目镜,眯眼看着张无忧,声音冷冽…… 张无忧讪讪一笑,一丝莫名寒意袭身,让他汗毛竖起,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温家妹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唐果儿再度按下车窗,语笑嫣然。 温妍冷哼一声,侧首看向车内的唐果儿,脸上寒意瞬间消失,面带微笑如春风拂面:“我好的很…特别是看不到你的时候…” “许久不见…你还这般直爽…”唐果儿毫不在意,笑的十二分开心! 温妍看着唐果儿如花似玉的小脸儿,指尖青色风刃聚散离合…张无忧似有所觉,莫名的觉得气场不对,不安的四处张望。 “走不走……” 温妍深吸一口气,将风刃散去,转而用尽全力将一个黑色头盔砸在张无忧胸口。 张无忧揉着胸口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的抽出卡在两车之间的身体,翻身上车。 车上,张无忧身体绷直向后仰,想要尽可能的避免与温妍的身体接触。 察觉到张无忧动作的温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张无忧眼瞎心盲,非要在这个时候假正经! 她一把扯过张无忧的双手环在腰间,挑衅的看了唐果儿一眼,随后脚下一撑,车尾划过一道弧线扬长而去,原地只留下一道刺眼的黑印和一股黑烟…… 唐果儿这次慢了一步,被机车尾气呛到,瞬间破防,抬手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滴…………”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惹得门卫出来查看…… …… 温妍驾着机车无视结冰的路面漫无目的一路狂飙,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外的一处河边,索性都来了,温妍决定在这儿呆会儿。 “下车……” 张无忧不明所以,奈何今晚温妍脾气有些反常,他本能的不想触霉头,遂依言下车。 “温姑娘…你…” 张无忧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您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请尽快处理” 张无忧掏出手机,手指滑动…… “谁呀……”温妍将车停好来到张无忧身边似是无意的问道。 “哦……是那个唐警官,约我有空一块儿吃饭,说有事找我” 俗话说事无不可对人言,张无忧心中坦荡荡,所以他很坦白! 温妍闻言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研究所特意打招呼搞了一个表彰大会,目的是以荣誉增加其对九州的归属感,自己得知后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定位,特意路过去接他, 却不想正看到这狗男人跟‘别人家的孩子’唐果儿聊的起劲儿,她当机立断将其拉走,没想到这会儿又在手机里聊上了。 此时温妍越看越觉得正在回信息的张无忧透着那么一股子淫邪,心中熄灭的邪火再度升腾,眼珠子一转决定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于是她对着一旁的张无忧甜甜的喊道:“喂…太晚了…咱们该回去了” “嗯…好…”张无忧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跟着温妍朝着机车走去。 …… “…车子声音不对,好像是排气管出了问题,你下去看看,是不是里面进东西了…” 温妍煞有其事的连轰了几下油门,随后对身后张无忧说道。 “是吗,我看看……” 张无忧信以为真,松开温妍的细腰,下车查看。 “咳咳咳咳……” 张无忧抬头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机车,张口吐出一口黑烟,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花,张着嘴却什么都没有说,空留一声叹息…… 一阵寒风袭来,吹起漫天白霜更是平添三分凄凉…… 第43章 为了碎银几两 “小哥哥…咕噜咕噜……快下来陪我玩儿啊…咕噜咕噜……” 一道虚无缥缈的呼唤从不远处的河水中传来,声音空灵魅惑,而张无忧却听出了其中夹杂着的丝丝怨毒,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张无忧此时没空搭理它,他要在手机没电之前记住手机导航上的地图,否则以平市复杂的交通线他很难保证能够在天亮之前找到家! 身后的呼唤越来越清晰急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水草腥气,张无忧眉头一皱,反手抛出一颗雷火弹,随后收起黑屏的手机顺着来时的路大步而去…… “轰隆隆……” 黑暗中雷火交加,照亮斑驳的河面,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刚刚冒头的水鬼还没来的及摘下头顶的水草就被炸成了齑粉!! 至此水鬼完成了它的人生首秀,华丽退幕!!! 而张无忧早已远去,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 “帅锅…去哪个,要不要我们捎你一段…” 一辆黑色小轿车放慢速度,车窗下降,副驾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微微探出头对着路边的张无忧喊话。 “我去东城…顺路吗…” 男人闻言豪爽一笑:“顺路…咋个不顺路…上车……” “那就多谢两位了”张无忧说着快走两步开门上车。 “靓仔…系好安全带…” 驾驶室一个短发干练的少妇透过后车镜看了看后座的张无忧开口提醒道。 “帅锅…这么晚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咋子一个人在这儿…” 正在系安全带的张无忧闻言摇头苦笑:“哎…一言难尽…我也是一头雾水…” “矮油…这还用问吗,看靓仔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跟小女朋友吵架的啦…”少妇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话间还白了副驾的男人一样! “你这婆娘莫要瞎说…这小哥怕是才刚刚成年?”副驾驶的男人猜测道。 “哼…你追我时不也才十九嘛…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当年要不是老娘涉世未深,岂能被你的花言巧语蒙骗,会嫁给你?”正在开车的少妇妩媚的白了副驾驶的男人一眼,娇憨道。 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低落,声音低沉的说道:“你现在想走也来得及嘛!” 少妇闻言浑身一颤,眼眸含泪,声音突然提高八度:“李沧海…你有本事就把你刚才的话再讲一遍” “好珠珠…我晓得错了嘛…你是我的宝贝,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否则让我天打五雷轰!”李沧海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骂自己真是个王八蛋,妻子不离不弃,而他居然说出那样的话,他整理心情,立马举手保证,赌咒发誓! 张无忧撇了撇嘴,将手指掰得啪啪响! “说了多少次了,要么叫我老婆,要么叫我全名明珠,不要叫我珠珠…”明珠脸色由阴转晴,语气虽重却不见半点责怪! “我不嘛,我就要喊你珠珠,珠珠…珠珠…珠珠”李沧海在撒娇,看上去轻车熟路! “死样……”明珠显然很吃这一套,不由得白了李沧海一眼,这一眼万种风情!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冷冷的狗粮硬塞进张无忧的嘴里,此时他有些尴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索性闭眼装作听不见…… 许是以为张无忧睡着了,李沧海夫妻对视一眼,止住了话头,车内一时间陷入安静,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帅锅儿…醒醒…” 张无忧被唤醒,睁开双眼发现车子已经靠路边停下。 见张无忧醒来,李沧海开口说道:“帅锅…这里就是东城了,我们还要赶着去医院,咱们就此别过” “行,李大哥…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正事儿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张无忧说着拱了拱手,推门下车。 车子从新启动,汇入车流,张无忧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这靓仔怕是武侠剧看多了…青山绿水的……” “你这婆娘就是话多,好好开车,前面就是点心铺,有月月最爱吃的五仁馅月饼,你注意看着别错过了!” “矮油…知道了,真啰嗦,也不知道月月怎么样了……” 随着车子远去,两人的声音消失…… ………… “老丈…下这么大的雪还出摊啊” 老头持着铁勺在锅里缓缓搅动,听到声音,斜眼向右一瞟,见来人是张无忧,青白的脸色瞬间变黑! 他闭着眼做出吸气的动作,随后向左转身只当没看见,继续搅动馄饨。 “老丈…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理人” 声音再次从老头左侧响起。 老头依旧默不作声,再次向右转身! “嘿…你这老头也忒不尊重人了,我也来了好几回了,咱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谁跟你是朋友,赶紧走…我这儿不欢迎你!” 老头挥舞着手中的铁勺就要赶人,在它看来眼前这个少年喜怒无常,用他们老家的话来说那就是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日后争端肯定少不了,它只想过一些简单的生活,还是远离的好! 张无忧冷哼一声,将手伸到老头面前:“行…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马上就走” “脱就脱…我才不稀罕呢!!” 老头说着就要撕扯身上的衣服! “小伙子…他就是头犟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送的衣服老身很喜欢,以后只要你想吃馄饨随时可以来,我请你…” 老太突兀的出现在巷口,说话间身影闪烁,下一刻便已来到了老头身边。 “还是大娘你说话中听,俗话说男人不管不成器,大娘你有空多管管你老伴儿,死犟死犟的跟个倔驴似的,迟早要吃大亏的!也就是遇到了我尊老爱幼与人和善,否则…哼哼……”张无忧说着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在老头面前晃了晃! “小哥儿说的有理,只是老身当初就是看上了他那倔脾气,几十年风风雨雨怕是改不了了……”老太看着老头眼中尽是深沉的爱意!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这么不友好吗?怎么到哪儿都要被秀恩爱!咦……”张无忧搓了搓手臂,绕开老两口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老太眯着笑眼为张无忧上了几碟菜肴:“今日是冬至,小哥儿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怎么没跟家人一起过节?” “如果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都是为了生活……”张无忧摇头晃脑颇为感慨,随后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嗯…这菜好吃……以前来怎么没有?” 老太听到张无忧说好吃,顿时眉开眼笑:“这是老身自己做的…非卖品,只是偶尔过节时做一些,过过眼瘾…闻闻味儿,今日你是赶上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哼…哼哼…” 张无忧看着灶台边不断哼哼的老头扬声说道:“大爷你是嗓子不舒服吗,我精通鬼门十三针,对治疗鬼灵有些研究,要不要我给你扎几针……” 老头端来一碗水饺放在张无忧面前:“老头子我好得很…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午夜一过我们便不再做生人的生意,莫要给我们添麻烦……” 它等了许久的一餐饭食就这么被霸占了,新仇旧怨自然不会对张无忧有啥好脸色! 对于老头的不满张无忧充耳不闻,一心只顾干饭…… 第44章 为了三餐有汤 张无忧吃光了桌子上的饭菜,抹了抹油嘴,掏出一根桃木牙签悠闲的剔着牙,起身离开。 他刚刚走出巷口,便察觉到一丝异动,心念一动,一黄纸小人儿从他棉衣口袋中飘出,纸人似有灵性,在他的肩膀上上蹿下跳… 也怪他最近太忙,纸人自那晚被收起后,便一直处于蛰伏状态,导致他竟然忘记第一次来此地吃夜宵时,有一只不长眼的鬼想要暗算他的事儿。 此时纸人异动,这明显是要有所行动啊! 思虑太多容易失眠,这可不行,他还年轻,缺觉对身体发育可不好! 为了身体健康,张无忧果断转身回返,准备先下手为强,弄死它! 老头见张无忧去而复返,没由来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这货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咋又回来了……” 张无忧自来熟的提壶一杯茶,轻抿一口:“突然想起有点事儿还没办,等会儿再走”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声,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完了…要出事儿” “小哥…午夜将至,若不是紧要的事儿,不如明日早点来。”老太出言试探,想要知晓到底所谓何事,试图阻止。 “无妨…顺手的事儿,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张无忧回答的很客气,但拒绝的十分干脆! “你……”老头急了,指着张无忧就要说些什么,老太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 老头攥着烟枪脸色数变,突然泄气,赌气似的甩开老太,蹲在灶台边抽着烟枪…… 老太见张无忧态度坚决也不再问,叹着气回到桌前,心不在焉的包起了馄饨…… ………… 不多时便是午夜,午夜一至,一股迷雾袭来,小巷中响起一阵嘈杂之音,一群鬼飘然而至,它们有些身形飘忽形体不全,有些鬼躯凝如实质,有些血次呼啦,有些衣冠楚楚,男女老少皆有之。 众鬼轻车熟路的落座,纷纷打量着张无忧,好奇有之,贪婪亦有之, 老头照例给每一只鬼上了一碗馄饨。 “吸……” 吸气声此起彼伏,群鬼闭起一双鬼眼,对着面前的粗瓷大碗深深地一吸,碗中顿时有丝丝白气升起,群鬼个个面露陶醉之色! 不多时,随着粗瓷大碗中油亮的馄饨逐渐失去光泽,白气缓缓消散,群鬼睁开双眼,似是意犹未尽,鼻头耸动,对着空气一阵猛嗅。 空气中弥漫的香甜气味让它们沉醉,那是张无忧身体散发出的纯阳之气,对鬼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咕噜…咕噜…” 一道道贪婪的目光在张无忧身上聚集,吞咽口水声此起彼伏,众鬼按耐不住本能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时间不早了…诸位饭也吃过了时间不早了…该走了”老头敲了敲烟袋锅,站起身来,开口赶鬼。 “上次给你面子,才让这到嘴的美食飞了,今日他既然自投罗网,你就休想再拦着我们…” “没错!金甲…我看你是后悔了…这么着急赶我们走…莫不是想等我们走后与云裳独享这少年…” “哼…说什么自力更生不一害人,简直虚伪至极!!”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此美味不如共享……” 众鬼纷纷出声,肆意嘲笑,一时间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你们真要一意孤行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吗?可要想清楚后果了!” 金甲攥紧手中烟枪怒斥众鬼,烟袋锅中点点青蓝色火星升腾! “咱们鬼多势众,一拥而上,说不得今日你们夫妻俩就是我等的饭后甜点!!” “没错没错…听说你们鬼灵的阴气十分精纯,想来应该十分美味,若是再不知好歹别怪我们不客气!!” “怕他个屁…我早就看他们夫妻俩我不顺眼了,都做了鬼了,还假清高……” “凭什么他们夫妻就能安安稳稳的生活,而我们却要四处流浪,为了吸食一点儿阳气东躲西藏!!” “吃了它们…吃了它们” 一时间众鬼群情激愤,好像他们夫妻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开了个馄饨摊,用一碗馄饨换取一点阴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仅此而已!! 云裳立于一侧,见张无忧坐于群鬼之中面不改色,恍然间生出如见泰山,唯吾独尊的错觉!一时之间竟被其气势所摄,身不有主连退三步,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这群状若疯魔的厉鬼,不禁心中一叹:“今晚的馄饨怕是这群鬼吃的最后一餐了,今夜过后,他们的生意只怕要不好做了”。 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群鬼已经被欲念蒙蔽了心智,把张无忧当成了囊中物盘中餐,殊不知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眼前这个丰姿卓越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猎人。 云裳身影闪动来到金甲身边,隐晦的对着金甲使了一个眼色,金甲秒懂,跟着云裳就此退去…… 见云裳两鬼离去,张无忧再无所顾忌。 “聒噪……” 一声呵斥,平地起风雷! 声音犹如龙吟,一道道纯阳音波似水中涟漪向外扩散,瞬间将四周的阴煞邪气驱散! “点子扎手…一起上,吃了他……” 随着一声厉嚎,众鬼应声而动,如野兽猎食,双眼透着绿光,伴着黑气滚滚,一拥而上…… 众鬼从四面八方飞扑而至,如群狼狩猎,无所不用其极,磷磷鬼火近在咫尺… 张无忧面不改色,缓缓起身,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如天威临世神灵下凡,引得空间一片震荡,无尽气浪乍然迸发,泛起阵阵涟漪…… 围杀而来的众鬼被这股无形气浪砸中,皆是不敌,一时间鬼仰马翻,断肢残臂乱飞,哀嚎不绝…… 众鬼无不惊惧,艰难爬起,三两对视后,皆是犹豫不决,退意渐生…… “今日贫道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群吃人厉鬼,还人间一片清明” 张无忧面带正道的光,一声厉喝,双手不断变换印决,快的模糊不清,天地灵气随之而动… 在掐诀的同时,口中飞快的念出了一连串晦涩深奥的道家驱邪煞法咒真言: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语毕…… 张无忧乘风而起,周身有无尽黄符显现,黄符倾泻而出,悬于虚空,遮天蔽月… 他朝天一指,黄符无火自燃,点点金晶聚散,一道耀眼金光冲天而起直上云霄,搅碎万千云海,风雪为之一停! 一众厉鬼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相视失色四散奔逃… 只是厉鬼速度再快也不及金光扩散的速度,一道金色光幕瞬息即成,笼罩四方古巷,厉鬼逃路被金光所阻,戾气顿生,反身朝着张无忧再次杀去…… “嘀嗒…嘀嗒……” 金光犹如实质,凝聚成雨,飞落而下,细雨似慢实快,瞬息之间席卷而至…… “啊……” 雨滴落在群鬼身上,徒然炸裂,无尽炽焰如风似海,销骨噬魂,霎时间阴气蒸腾,消散无形,鬼泣之声不绝于耳…… 古巷中亦有丝丝黑气被金光净化,那些黑气正是日积月累的污秽之气,这污秽之气不单单指有形无质的鬼气、邪气、煞气…,还包括贪嗔痴恨爱恶欲七种无形无质的俗世执念! 不知过了多久,厉鬼消融,怨气退散,金光羽化,幕散云聚,只剩天地间飞雪依旧,古巷中有丝丝暖意流转,一派明和之像! 张无忧自虚空落下,捏聚灵法印,点点灵气被牵引而来,他长吸一口气,两条灵气长龙被摄入体。 吸气不绝灵气不断…… 张无忧以神炼气,搬运周天,最终被炼化的灵气如浩荡百川归海,溶于丹田气海中的法力长河之中! “呼……” 张无忧缓缓睁开双眼,长呼一口气,吐尽体内污浊! 第45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张无忧环顾四周,只见桌椅残破散落在地,而用来煮馄饨的灶台却意外的完好无损,火坑里柴火火星四溅劈啪作响,灶台上的大铁锅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散发着阵阵香气…… 古巷中早已不见金甲与云裳的踪迹,他念头一动,神识分散顺风而行,瞬息之间探查四方,终于在远处的一座立交桥下找到了这一对鬼夫妻。 “还挺远……” 张无忧嘀咕一声穿过古巷,来到人行道上,扫了一辆电动车朝着立交桥的方向而去,他刚刚神识匆匆一督金甲两口子状态似乎不太对,所以他决定去看看! …… “没事你们……” 张无忧有些不好意思,此次出手稍微有些用力过度,没有控制好范围,虽然金甲夫妻二鬼提早退场躲避,但还是被破邪神光所伤。 云裳还好一些,只是脸色青白,而金甲就有些严重了,只见他躺在云裳怀中,不时有黑气从他体内溢出,导致它的鬼躯有些虚化… 不但从不离手的烟枪不见了踪影,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之前穿的那件青灰大褂,周围散落着一地的纸灰,被风一吹随风飘散,显然此时漫天飞舞的纸灰便是当初张无忧送给他们两个的衣服,能坚持到这里足见其质量,毕竟九州人不骗九州人嘛! 金甲闻声睁开双眼,见张无忧出现在自己身旁,体内阴气不由得一阵波动,连带着黑气溢散的频率都加快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将头埋进云裳怀里,态度十分明显,摆明了不想看见张无忧! “小哥儿真是好本事!我夫妻二人已经尽力躲避,却不想金光扩散的太快,老头子为了掩护我被金光所伤,如今情况很不好,怕是不成了!!”云裳搂着金甲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充满了不舍,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似他们这般于特殊年代出生的人一生跌宕起伏,又在死后得机缘化灵重生,看尽世间人情冷暖,早已勘破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界限,这世间真正能让他们有所畏惧的或许也只有生离死别了……” 张无忧见到这一幕心中颇为震动,不免有些感慨! “我们夫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是金甲不再,云裳绝不独活!等会儿劳烦小哥儿助我解脱。”果然,云裳再次开口,请求张无忧送她一程。 张无忧见云裳萌生死志想要殉情而去,顿时脑门冒汗,赶紧开口阻止:“这不还没魂飞魄散呢吗,你莫急,我想想办法” 云裳闻言面色一喜:“如果小哥儿真有办法,我们夫妻二人感激不尽!” “谢他做甚,若不是他,我们怎会落得这般地步”金甲却不领情,他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张无忧,自从遇到张无忧就像是撞了邪,鬼撞邪,听着都瘆人,能不倒霉嘛! 张无忧无视金甲的嘲讽,这事儿真算起来是他有些理亏,让金甲牢骚两句也也掉不了一块肉!也就也就任它去了! 张无忧思索了片刻,拿出手机,编辑一条信息; “求槐木,年份越久越好,急急急……” 随后张无忧将这条信息群发给了温妍、慕容铁锤、张明立、张三强。 他放下手机后想了想也给唐果儿发了一条,毕竟她身在公门当差人脉广,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张无忧发完信息,示意云裳退到一边,随后在云裳紧张的注视下一掌推出,金甲被一股法力托起悬于虚空,张无忧凝气成针,针长六寸六,在金甲的身上一顿乱扎!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金甲闷哼出声:“臭小子…我早就说你不是啥好鸟,居然借机报复…嘶………” “小哥儿……”云裳心尖一颤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眼中充满怀疑之色! “不下重手如何拔出他体内的残留的破邪神火,”张无忧面不改色,下手又重三分! 云裳十分的心疼,紧握着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金甲,却没有上前阻止,因为她看的清清楚楚阴气溢散的情况被止住了! “好了…我已经封住了他的全身阴气,他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还缺一块养魂的槐木,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运气了…”张无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喘气! “叮咚……你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叮咚……你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叮咚……你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 张无忧掏出手机一一查看,都是询问缘由的无效回复,他没那个闲心给他们讲故事,直接选择无视! “地址……” 消息是温妍发来的,言简意赅! 张无忧一喜,连忙发送定位! 机车轰鸣,少女飞驰而来! 张无忧有求于人连忙迎了上去! 温妍也不下车,从背包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槐木抛向张无忧…… 张无忧伸手去接,却不想槐木被一抹清风拖着又飞回温妍手中。 温妍似笑非笑:“想要啊…拿东西来换…” “十张冰弹符……” “不够……” 张无忧眉头一皱:“这槐木我有急用,没时间跟你玩儿过家家的游戏,一口价…我再加十颗雷火弹” “三十颗!”温妍仰着小脸儿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 “算你狠…我身上没有那么多,你改天去我那儿我拿给你”张无忧说着就要去拿温妍手中的槐木。 温妍闻言素手一缩,将槐木塞进胸口,冷着脸唾道:“呸…臭不要脸…你自己算算都欠我多少东西了,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也是有脾气的!!” “再商量商量,我再加五张荆棘毒刺符!!改天…改天我一定亲自给你送过去!” 温妍不屑一笑,挺胸叉腰:“少跟我这儿画大饼,说没得商量就没得商量…有本事你就自己动手来拿” 张无忧闻言上前一步逼近温妍,双眼之中透着危险的光芒,只见他挑起温妍白嫩光洁的下巴邪笑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在张无忧手指触摸到温妍下巴的那一刻,温妍不禁眯起了双眼,裸漏在外的肌肤泛点红晕,她诺诺开口,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你是今天出门没吃药…还是霸道脑残文看多了,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手我就撅折你的手指!!” “一” “二” 还没数到三张无忧就悻悻放手,小声嘟囔着:“不应该啊!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这一套吗?” “你是实现财富自由了…还是能拿出三百亿陪我玩儿!!!啥都没有…仅凭一副帅气的外表就敢挑我的下巴,小心我弄你啊!!”温妍绷着小脸儿努力让自己凶一点儿,反而多了有几分可爱。 “那就是没得谈了?” 温妍思考片刻,在张无忧身上寻摸了一圈,突然指着他手腕处的青龙手环说道:“这个手环好漂亮,我吃点亏,就拿它来换!” “你怕是在想屁吃,想要它把你卖了都不止”张无忧翻着白眼说道。 温妍闻言眼睛一亮,眨着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甜甜开口:“这么值钱啊,那就是它了,我就要它!” 温妍话音未落便从机车上跳下直接扑到张无忧怀里,那温润的触感让张无忧心中一慌,耳根子顿时变得火热通红…… 温妍伏在张无忧怀里耳边心跳如鼓,她仰头偷眼再看,只见张无忧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温妍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借着张无忧愣神的瞬间素手轻移,悄悄的攀上他的手腕,想要偷偷将手环取下。 “轰……” 青龙仰首一声风雷动! 无边气浪迸发,瞬间撞在温妍身上…… 温妍本能的凝聚层层清风屏障护在身上,然而屏障却如纸糊一般一触即溃,瞬息被弹出三丈之外,掉进了路边一个雪堆里,不见踪影…… “调皮……以后不许再这么干了!”张无忧晃着手腕有些生气! “嗷……”手环电光闪烁,化作一条青龙虚空浮游,对着张无忧昂首龙吟,听声音似乎有些情绪!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但她不一样!” “嗷……”龙吟声中充满疑问! “哪有那么多问题…反正就是不一样!!”张无忧恼羞成怒,对着青龙一指点出,随着一道清光闪烁,青龙化为手环坠落,被张无忧抓在手中! 第46章 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温妍艰难的从雪堆里爬出,身上沾满了雪霜,狼狈中透着一丝滑稽。 “呸呸呸…” 她吐掉嘴里的雪沫子,胡乱的抹去脸上的的雪霜,咬牙切齿的瞪着张无忧大骂: “啊…狗贼…我和你拼了…”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弄死你…” 温妍气急败坏,哪里听得进去,挥手凝聚一道青色飓风恶狠狠的冲向张无忧,行进间一道道寒风利刃从飓风中分离,划开风雪,朝着张无忧飞斩而去…… 张无忧见势不妙,脚下轻点,身法如梦似幻,风刃擦身而过,始终相差一点,就一点……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不经意间跑到了桥墩下,张无忧身法变幻,开始带着温妍在桥墩下绕圈,直到温妍体内超凡之力耗尽,却连张无忧的衣角都没碰到! 温妍实在追不动了,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娇喝道:“狗…狗贼…让我打一下…这事儿就这么算…算了…” “不行!”张无忧站在温妍数步之外,连一滴汗都没出,神完气足! 温妍闻言跌坐于地将脸埋在膝盖里,双肩一抖一抖…… 张无忧听着耳边传来的抽泣声面色一苦,心乱如麻。 “温姑娘…你没事?你别这样啊,我最怕女人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抽泣声更大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哭!” 温妍抬起头看着张无忧,双眼通红,眼眸蓄泪,似有无尽的委屈无处宣泄。 张无忧头疼,决定妥协:“手环真不行,你换个别的”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光洁白嫩的脸颊被寒风吹落,坠于雪地之中,点点梅花绽放,我见犹怜…… 张无忧心中莫名一痛,彻底没了底线:“打住…只要你不哭,以后若是寻到好的材料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做一件法器,这样总行了” 温妍嘴角微微翘起似有笑意,却很快消失,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张无忧态度诚恳就差诅咒发誓。 温妍依旧委屈巴巴,素手轻抬,对着张无忧说道:“你过来……” “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张无忧以为温妍余怒未消还想要打他出气,遂踌躇不前! “噗嗤…”温妍轻笑出声:“想什么呢,我有那么小气吗!我只是腿麻了,你过来扶我起来” 张无忧下意识的拍了拍胸膛,长舒了一口气,快步来到温妍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却不想手上传来一股巨力,猝不及防间张无忧被拉倒在地,温妍翻身骑在他的身上,那动作迅捷无比,哪有半点腿麻的迹象! “狗贼…可让我逮着机会了,受死”温妍口中叫嚣,小手不停。 “啪啪啪啪…” 打得兴起,捧起地上的积雪就往张无忧的棉衣里塞! 体表传来的温顺触感,让张无忧有些脸红心跳,随即双手一展,彻底放弃抵抗,任由温妍的小手在他身上肆虐。 “张无忌他娘说的真对,越是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不可信” 想到此处张无忧不禁流下了一滴伤心泪。 “呼呼呼呼……” 温妍体力再次耗尽,才解了心中的一口恶气,但张无忧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让她有些沉迷,舍不得离开,不由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他的身上,不时的喘着粗气…… 张无忧躺在地上,耳边呵气如兰,鼻尖阵阵清香萦绕,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奇妙在他心间荡漾,此时他竟然莫名的有些理解张无忌了,这谁顶得住啊!! “咳咳……” 一声若有若无的咳嗽声随风而来,将两人惊醒,温妍如受惊的小鹿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脸红似火烧,攥着衣角一副小女儿姿态! 云裳从黑暗处走出,慈祥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小哥儿莫怪,老身也不想打扰你们甜蜜,只是天这么冷别再把人小姑娘冻着了,还有金甲,他实在是…” 云裳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老娘的男人还在等着救命呢,你丫的却在这儿风花雪月,王八犊子!!! “别瞎说,我和温姑娘我俩清清白白,…你…我…她…哎呀…跟你白扯不清…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无忧闻言连连摆手,急切的想要解释,却不知为何要解释,总之他现在很慌,就像小时候偷吃糖被抓到了一样,丝毫没有平时的从容镇定。 温妍看着张无忧局促的样子捂嘴轻笑,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叟,奇怪,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但出于对张无忧的信任她没有多问,只是将手伸向张无忧:“喂…将手环给我” “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变卦!!” “谁稀罕你的东西,只不过我刚才仔细琢磨了一下,鉴于你平时的人品,还是要有一件价值足以让你肉疼的东西压在我手上,不然谁知道你要拖到什么时候!赶紧的…别磨叽,不然我还收拾你!!”温妍说着捧起一团雪作势欲塞! “这法器脾气不好,你把握不住,刚刚你不就险些被它所伤吗,听话咱不要……” 张无忧一番贴心之语,淳淳诱导,总算让温妍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刚才她确实被手环弹飞,后背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那好,不过你要记得答应我的……啊……” 温妍话还没说完,手腕处突然一麻,不由得惊叫出声。 张无忧脸色一僵,千防万防,却也防不住青龙主动投诚! “呀…手环怎么跑到我这儿了,它刚刚不是不让我碰吗?” 温妍对此十分好奇,晃了晃手腕,却不想手环发出低沉的龙吟之声回应,惹得她眼睛一亮! “我劝你乖乖回来…否则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张无忧开口,声音冷冽,比此时呼啸的风雪还要冷上三分! 手环轻轻震动,似是害怕,随后化作一道电光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化为青龙躲在温妍的肩头,用头发挡住龙身,投眼观察着的反应。 “你个白眼龙,想造反,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张无忧说着,双手接连变幻印诀,就要以法咒强行收回手环。 “你想干吗!龙龙那么可爱,不准你凶它!”温妍上前一步伸手抵住张无忧的胸膛,一对小虎牙吱吱作响。 张无忧法印被打断,一时间有些兴致阑珊:“随你…它还小,你看着它点儿,莫要让它胡来!我还有正事儿了,你先回去,法器的事儿改天再说…” 青龙一听十分高兴,在温妍头顶上飞了几圈,随后化作一枚发箍将温妍的披散的长发束起,使得她气质大变,尽显飒爽英姿! 温妍摸了摸被束起的头发,笑眼好似月牙! 张无忧似是无意的在温妍身上停留了片刻,瞳孔却有一瞬间的聚光,不得不说青龙因他而生,十分了解他的喜好! “喂…那你记得来找我,不然它就是我的了!” 温妍说着将手伸进衣内,取出藏于胸前的槐木递给张无忧,对着他不舍得摆了摆手,骑上心爱的机车飞驰而去…… “这小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开朗,难怪你看的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张无忧闻言恼羞成怒,摩挲着带着温妍身体余温的槐木牌呛声道:“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轻浮,你有那功夫还是先顾好你男人,吾羞与之为伍!” “有道是须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话说小哥儿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要不要老身给你支支招!” 不知是不是槐木到手,云裳心中大石落地,此时一个劲儿的怂恿张无忧,要给他做爱情军师! 张无忧以指代刀,在槐木上铭刻聚阴符阵,见云裳越说越离谱,开口威胁道:“你在不闭嘴,我预感下一笔一定会出错!” 云裳立即捂住了嘴巴,示意自己再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 “叮咚……你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在吗?我刚才在洗澡…没看到你的信息——唐果儿! 第47章 舍生忘死者,吾辈楷模 对于手机的提示音张无忧充耳不闻,此时已经到了篆刻法阵的最关键的时刻,他不敢大意,提起十三分精神,在槐木牌上刻下了最后一笔,指落,木牌上光晕流转,触手冰凉…… 张无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怪他如此小心,如今他在身处这冰天雪地之中,头顶又是立交桥,上面车辆穿梭,噪音极大,在这种情况下能将聚阴牌篆刻成功,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容易! 他不敢迟疑,抬手将聚阴牌打入金甲体内,一丝丝阴气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金甲支离破碎的鬼躯,金甲虚幻的鬼躯在一点一点的凝实,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久,却也为金甲带来了再进一步的契机。 “云大娘…你男人已经没事了,要想恢复如初,接下来就是水磨的功夫,往后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你们找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云裳闻言,心中一颗大石落地,长吁了一口气,开口,道:“住所之事就不劳小哥儿费心了,我们夫妇在菜刀古巷有一处宅子,接下来我们会去那儿呆一段时间。等金甲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会继续做以前的老本行,把摊子重新支起来接着卖馄饨,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相伴余生…” 张无忧点了好头:”这样也好,我住在花非花小区十三栋904,若是遇到难处可去那儿寻我” “你对我们夫妻的惠恩老身永世不忘,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夫妻的地方尽管吩咐,绝不推辞…再会……” 云裳对着张无忧重重的行了一礼,随后背起金甲,身影虚化间消失无踪。 “再会……” 张无忧驻足良久,幽幽一叹,转身踏雪而去… ……… 午后,风雪依旧! 张无忧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若不是被楼下的嘈杂声吵醒,起码还能再睡个三天。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翻身下床,带着一脸起床气推开窗户向下张望,只见楼下不知何时拉起了两道警戒线,将楼前的一段路封住,警戒线外乌泱泱的站着一群人,仰着头指指点点,这些杂乱的声音汇聚到一块,如同千百只蚊子在耳边哼咛,听的人抓狂。 警戒线内几个警察带着一群保安正在维持秩序,不时的呵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要越界,不要起哄! 此时远处警笛轰鸣,红色消防车接连驶来,一年近半百的保安展现出了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矫健,在结冰的路面上快速奔跑,引着消防车朝这边来。 拥堵在路边的吃瓜群见到消防车临近也是非常自觉的让路,等消防车过去,却又再度聚拢在一块儿,严寒冬月丝毫阻挡不了他们看热闹的心! 楼前空地上一个巨大的安全气囊在消防员的操纵下肉眼可见的变大,更有不少消防员抗着绳索等装备快速的进入楼里…… 看到这一幕张无忧彻底清醒,神识一扫,顿时明了,隔壁楼下有个姑娘骑在窗户上,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跳楼!张无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两个大字,并顺带脑补了六十集家庭伦理大戏。 此时门外走廊上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家的房门被敲响。 张无忧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民警和几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而敲门的是一个保安,正是与他相熟的门卫老秦。 “张小子…楼下有人跳楼,消防员同志要从你家迂回过去进行施救,你配合一下…”老秦开口解释道。 “进来……” 张无忧说着让开道路,一众消防员径直入了卧室,几人眼神交错,一个消防员上前一步,快速的检查装备,一脸决然的从窗户上翻了出去,顺着从楼顶放下来的绳索向下攀爬…… 一旁一块来的民警见状取下胸前的对讲机开始汇报:“一号…一号…这边准备完毕,消防员已经开始行动,务必稳住当事人,重复一遍…消防员已经开始行动,务必稳住当事人…” “收到!!”回复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而此时窗外的消防员并不好受,风太大了,吹得绳索不停晃动,连带着他也随之晃动,不断与墙体碰撞,身体上的疼痛他可以咬牙坚持,但风中夹杂着的雪霜却让他十分苦恼,雪霜导致他的视线受阻,为攀爬带来了巨大的困难,有好几次都险些脱手…… 消防员的处境被楼下看的一清二楚,引得楼下一阵惊呼,负责警戒的警员连忙阻止,若是让跳楼的姑娘发现端倪,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但为时已晚,小姑娘终是有所警觉,频频侧头向四周张望,导致身体摇摇欲坠,加上长时间处于风雪中,身体早已冻僵,一个趔趄掉了下去…… 消防员当机立断在墙上用力一蹬,松开一个锁扣,在楼下一片惊呼声中,险险的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抓紧我!!!”消防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吼道。 却不想小姑娘一心求死,不断的挣扎,两人被寒风吹得不断在空中晃荡…… 留守的消防员迅速展开行动,消防车重新启动,车上的云梯被打开…… “小姑娘…别再乱动了…” “消防员小哥…放手…为这种人不值得…” “救人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死都不能放…不然曝光他们…” …… “尼玛!你还是不是人……” 有人听到旁边的一个猥琐男说这种话,火腾的一下就上来啦,撸起袖子,就要干他! “来来来…朝着儿打,我录着像呢,你敢打我,我明天就去看房……”猥琐男举着手机,梗着脖子往前顶,步步紧逼! 可惜九州从不缺血性之人,猥琐男顿时被团团围住! “年轻人下手没轻重,真出了事儿不好,你们都让开,大妈有低保,让我来……”一大妈说着拉开几个年轻人,举起了手中的菜篮子。 此时的猥琐男有些无助,声色俱厉的吼道:“干嘛,我录着视频呢……啊…” 大妈人狠话不多,一菜篮子砸了上去,人群中几个姑娘悄悄的取下手套,露出刚做的美甲…亦有几个大爷抄起手中的拐棍蹒跚靠近… “全部后退……再吵把你们带回去调查……” 维持秩序的民警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大喊一声,围住的人群立马散开,原地只留下衣衫破烂的猥琐男一个人,蹲在地上捂着脸上的抓痕瑟瑟发抖…… …… 楼下起纷争热闹的很,楼上的张无忧却是脸色一变,在他的神识感应中,外面的情况很不好,窗外的消防员被绳索的拉扯力和抓住小姑娘时产生的后坠力伤到了腰部与胳膊,如今只不过是靠着惊人的毅力在支撑,随时都可能出事儿! 屋内的消防员想要把这两人拉上来,但绳子卡在腰间一拉就会触碰到伤势,再加上狂风的袭扰,形势极其危险,一个不慎,最好的结果便是一死一伤…… 老实说这女孩子的生死张无忧并不在意,自己的命自己都不珍惜,也别指望他能同情! 但消防员不一样,很多都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本该肆意享受青春的美好,却为了责任与信仰毫无怨言的守护着大家的安全,是一群伟大而又可爱的人! 或许是他思想觉悟太低,为救这种人拼上自己的命,张无忧为消防员感到不值! 于是他决定出手,但怎么救却是一个问题,首先风雪属于天象,他驱散不了,而直接用超凡之力,人固然能救,但造成的影响太大,也不可取! 就在张无忧暗自盘算之时,楼下又顺下一根绳子,有消防员正准备翻窗,想要冒险下去接应。 张无忧看着窗外的绳子瞬间有了决断,只见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口罩带上,扒开趴在窗台边上的几人,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时飞身而出,以脚勾住绳索,乘风而下…… 楼下一片惊呼,却又突然捂住了嘴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双手合十暗暗祈祷…… 张无忧在离消防员一人的距离处稳稳当当的停下,四下看了看,稍稍思索后,拱着身子再度一点一点的下滑,直到双手触碰到小姑娘,才再度停下,伸手扣住她的肩膀! “松手……”张无忧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显得有些闷,虽在风雪中,却无比清晰! “不行,我手没知觉了”消防员咬着牙快速喊道。 眼看云梯还要一会儿才到,若是再耗下去,他是没事,但身边的消防员的胳膊怕是要保不住了! 张无忧闻言只能强行掰开消防员的手。 “放轻松,可能会有一点疼……” 张无忧对着手中被冻的迷迷糊糊的姑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于众目睽睽之下,胳膊一震,将她甩飞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女子安全着陆,被砸晕在安全气囊中,立马被守在一旁的救护人员抬走。 “要你命……要你命……” 救护车闪着这警灯呼啸而去,留下原地吃瓜群众一阵惊叹。 第48章 什么是人情世故 “自杀者已经获救,没有伤亡,重复一遍…已经获救……” 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让楼中的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后凝重的看着窗外空中的两人! 张无忧见云梯已经到了五楼,便没有再去冒险,而是腰部发力仰身而起,一手将仰面朝天的消防员拉起,从新将他胸前的锁扣扣上。 待消防员恢复平衡之后,张无忧似是随意的在他肩膀一拍,实则暗中下了一张黄符,以确保万无一失,随后如狸猫一般,手脚并用,顺着绳索攀爬而上,眨眼间消失在九楼的开着的窗户中…… 而此时云梯正好赶到,将受伤的消防员小心的救下,紧急送往医院。 ………… 《小区惊现蜘蛛侠,飞身勇救自杀女……》 《神秘人徒手爬上九楼,是炒作,还是确有其事……》 《小区惊现武林高手,疑似隐世门派传人……》 …… 张无忧放下手机,头疼不已,仅仅不过两天时间,他出手救人的视频便火遍网络,荣登抖一抖热榜前三,仅次于排名第二的预言家发布新专辑,和排名第一的大碗面选妃事件,妥妥的火了一把!! 如果此时趁机直播带货,不知道能不能把握得住!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的张无忧的臆想,回过神来的他眉头一皱,有些烦躁,自那日出手救人后,便不断有人来敲门,让他不堪其扰, 好在门卫老秦听说了以后也是够义气,带着手下的小兄弟亲自上阵,这两天拦下了不少举着手机支架的小年轻,虽然偶尔还是会也些漏网之鱼混进来,但已经好了很多!! “不接受采访,赶紧走” 门外的人闻声似是迟疑了一下,接着敲门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 “非逼我叫保安把你驾出去才罢休吗!!” 张无忧说着一脸怒气的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身材火辣面若冰霜的极品御姐。 眼前这女人的气质长相与之前那些漏网之鱼有着天壤之别,这让他有些狐疑,现在网红的门槛这么高了吗! “张先生你好……我是铁锤物业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花弄影,受慕容大少委托,来给你送样东西。” 花弄影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文件袋,双手递给张无忧。 张无忧恍然,原来是个女强人,难怪气质如此不凡,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接过文件袋,当着她的面儿直接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张房契和一把黄铜钥匙,另外还附带了一封信。 看到房契和钥匙的张无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曾经一房都是奢望,如今古皇宫边上的大宅子却不曾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他打开文件袋中的信件,上面是慕容铁锤给他的留言,言明承诺张无忧的东西都在宅子里,而他自己有急事连夜去了兴古州,所以不能亲自上门,特书信一封表示歉意。 “没想到慕容铁锤看着不着四六的,这字写的倒是有几分风骨”张无忧看完信件夸赞一声,抬头对着花弄影随口问道: “兴古州?那不是苗寨吗,他去哪儿干啥?”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亲自问他……”花弄影带着职业假笑,回答的很官方,作为一名专业的高级打工人,不在背后非议老板的私事是最基本的素养。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以他的尿性,无非也就是男女那点儿事儿,东西我收下了,回去转告慕容铁锤,答应他的事儿已经有了眉目,等他从兴古州回来让他联系我”既然慕容铁锤的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那他也不差事儿。 “你的话我一定转达,另外这栋宅子遇到的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我会尽力解决。” 花弄影说着递出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金属名片。 “大冷天的劳烦花总你专门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按理说我该请你进入喝杯茶,聊表谢意,但我这两天遇到点儿事儿,准备出去躲清静,所以就不留你了” 张无忧十分客气,就差跪下磕头,生怕又有人吐槽他缺乏社会经验不懂人情世故! “张先生说笑了,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儿,宅子那边我已经重新派人收拾妥当,你若是打算搬过去,我可以捎你一段……”花弄影客气道。 张无忧自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亲自打开电梯将花弄影送了出去! 随后便开始收拾家当,好,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之前出租屋的家当在他初步实现财务自由后,就被他打包卖给了收破烂的,一些重要的东西都在万妙之门的空间中,如今也就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具,一个双肩包都没塞满! 张无忧将钥匙留在屋内,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说明缘由,随后一再表示剩余的押金和房租不要了,算是弥补房东的损失,而房东是个性情中人,亲眼目睹了当日张无忧的英雄事迹,对他佩服的紧,不但全额退款,还发了一个八百八十八的红包,张无忧一阵寒暄勉为其难的收下。 张无忧在楼下吃了一碗不要面的牛肉面,坐着网约的九州专车去了大皇宫——边上的金碗古巷! 走进古巷,张无忧瞬间有种重回民国的错觉,一股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饶有兴致的在巷子里四处游览,如今积雪初化,天气虽冷,但古巷中却是热闹非凡,除了游客外,有不少穿的很带劲的的小姐姐在路边拍照,录制热舞视频,真真的风景独好,让人赏心悦目! 张无忧一路走走停停,不时驻足欣赏一番,很快便来到了巷子深处一处宅院前,望着眼前的宅院,他莫名的有些心安,从今往后这便是他的家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地方,他第一次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有了一丝归属感。 ………… “对…就是这样,很好…手抬高一点……笑……非常好……” 此时宅院门前已经被占据,有三个汉服小姑娘在台阶上拍照,不时的变换着造型,台阶下有两个小年轻举着长枪短炮“咔咔咔”一顿拍,看手法还挺专业的! 张无忧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但显然他低估了女孩子对拍照的执着,这几个小年轻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于是他上前打断拍摄,十分有礼貌的开口,道: “几位小姐姐,麻烦让一下,我赶着回家……” 拍照被打断,这几个小姑娘虽有些生气,但还是十分有礼貌,只见三人中穿着宋制汉服的小姑娘糯糯的开口说道:“小哥哥,虽然你长的十三分帅气,但也要讲究先来后到,你再等一会儿,我们很快就拍完了哦…… 张无忧闻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冷天的,我要回家…”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冷天的谁不赶着回家啊,就你冷,都说了先来后到,听不懂人话是把,是不是想找茬…” 门前台阶下方为几个小姑娘拍照的小年轻不乐意了,将手中相机交给一旁的同伴,快步上前挡在张无忧身上,脸上带着怒气,和一丝嫉妒? “莫名其妙……” 张无忧说着伸手扒开小年轻,绕过台阶上的三个小姑娘,来到大门前,掏出黄铜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古朴大锁。 “嘿……今儿遇到个不讲理的,真当这是你家啊,还敢扒拉我,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教你做人……” 小年轻被扒拉了一个踉跄,怒气上头,怒喝一声,不顾同伴的阻拦,举着拳头冲向张无忧…… 张无忧对于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推开大门,迈步进门、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啊……” 门外一声惨叫,张无忧嘴角微微翘起,包着铜皮的朱漆大门,一拳砸在上面,那酸爽够这个小年轻长长记性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哼起了那轻快的童谣: “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 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 七个八个可爱小朋友 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一本图书看到第八页 一首歌谣唱完第四句 一颗糖果只咬了半口” ………… 第49章 一面之缘相见恨晚,半亩花田以寄哀思 北方的四合院大多大同小异,由于之前在温妍家见识过,所以张无忧谈不上有多惊奇,他只是简单的转了一圈,便来径直去了前厅,那里堆放着几个木箱,里面装的正是之前他交给慕容铁锤的清单。 都是一些诸如陨铁,黄铜,玉石之类金属矿石,张无忧将其收入天地铜炉中,准备如铜角金棺一般以三味真火煅烧,炼其精华,这是他一早就定下的小目标,早日凝聚出一道庚金之气! 随后他选了一间合他眼缘的房间作为卧房,挥手间布下一道镜花水月符阵,此阵凝聚月华,集警戒,防御,幻境,攻击为一体,是一个很少见的组合型法阵,他自万妙之门中领悟到诸多法阵,这套法阵足以排进前三。 只是由于缺少材料,如今只能用黄符布阵,虽然威力不凡,但持久力不行,蛰伏状态下可维持七天,若是全面复苏火力全开,最多维持一盏茶时间。 做完这一切后,他召唤出的青铜门虚影,推门而入,跃进深渊,他穿过无尽虚空,迈入在万千光源中的一颗。 此时屋内空间一阵扭曲,‘张无忧’凭空出现在床上,安详入睡…… ………… 圆月高悬,繁星满天,夜色下虫鸣不绝… 一处早已破败的庙宇外,一道空间裂痕一闪而逝,原地出现一位少年道士。 这少年道士剑眉星目,出尘脱俗,正是再启诸天路的张无忧。 张无忧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与他之前回返现世的地点并不相同,连时间都对不上,不由得眉头一皱,指尖连点,掌中映照八卦,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接连飞出不断演化重组,最后归于无形,但得出的结果却让他心头剧跳。 他回现世中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民国世界居然已经过了一年之久!好在他临走之前留了一盏魂灯,不然一年间音讯全无,四目怕是要再燃功德香,请地府祖师出手找他了!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决定要给四目报个平安,遂以玄光镜术法联系四目。 玄光镜接通的那一刻,四目眼泛泪花,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总之一言难尽… 当初他之所以会强制张无忧出门游历,棺材本只是诱因,归根结底还是张无忧修行太过刻苦,刻苦到每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好似心中憋着一股劲儿,又像是有什么危险在威胁着他,驱使他一刻都不敢停歇。 虽然刻苦修行是好事儿,但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若是一心只想提升修为,却忽视心境的提升,长此以往下去,可不会有啥好下场。 轻则心魔入侵,堕入魔道;重则身死道消、消魂飞魄散!!!! 好不容易收了个良才美玉,以后到了地府能不能挺直腰杆子可全靠他呢,四目岂能不着急,最终出于种种考虑,他咬牙自那缩水一大半的棺材本中取出一部分,为张无忧购置了不少好货,忍痛将其赶出了家门,让他游历四方,磨练心境。 四目做出这个决定时心中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一日为师,就要为徒弟的未来着想,纵使不被张无忧理解,他亦无悔。 哎,可怜四目用心良苦,可谁知张无忧这厮倒好,一去一年,了无音讯,若不是魂灯仍在,四目跳河的心都有了。 此时,眼见张无忧无碍,四目心中大石落地,但紧接着又是一股无名邪火升腾,自己在家里急得火上房,这厮却是神完气足,满面红光,帅气更盛从前! 念及于此,四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板着脸质问张无忧,问他这一年到底干啥去了,为何不接自己的玄光镜。 张无忧言明自己出来后不久便心有感悟,体悟到破镜契机,不得已进山闭关,直到今日才破关而出。 四目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想到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张无忧,见他眼眸纯净如初,更是多了一股子正道的光,这才心中大定。 放下心来的四目很快便恢复其本性,各种腻歪人的关心之语说个不停,听的张无忧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于是他果断的打断四目,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结束了通话。 张无忧挂了玄光镜,无奈一笑,转身进了荒庙,今晚他准备在那里过夜。 入了庙宇,张无忧发现这里比他预想的要破败的多,院中荒草丛生,各类毒虫乱窜,鸣叫不绝,看的人头皮发麻。 大殿内神像毁坏,只剩一半,香炉倾倒,已看不出供奉的是哪位神仙,依稀可见是个武将打扮。看这庙宇的大小,想来不过土地山神之流。 虽然他是个没有信仰的假道士,但礼不可废,遂找来麻布,木桶,在院中的古井中打来一桶清水,将神像、供桌打扫干净,从布袋中取出三支供香,插入残破的香炉中,以道家礼数敬神上香。 三炷香升起袅袅香烟,没入虚空,云雾缭绕间一道光影自神像中飞出,落在地上,显化一尊金甲神将,只是这神将的神体极度虚化,怕是大限将至。 “多谢道友的三支敬神香,能够在道化之前饱餐一顿,某家无憾矣…” 神将爽朗一笑,以明式军礼回敬! “将军客气了,贫道身为茅山正统,进庙自当拜神,断不能失了礼数”张无忧一脸正气,尽显大派嫡传风采! “原来是茅山高足,怨不得如此气度不凡,失敬失敬……” “哎…不敢当…不敢当,将军才是威武不凡…佩服佩服…” 一人一神相互一阵商业吹捧,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张无忧与神将皆是性情耿直、直来直去之辈,彼此对视,大笑出声,竟生出几分相见恨晚的遗憾, 他们也不拘于礼节,就这么盘膝坐在地上,彻夜长谈,直到东方既白,一抹天光大亮,神将开始道化,神体化作点点金光溢散,回归天地…… “福生无量天尊” 张无忧重重的行了一礼,以示对神将的尊重,这一夜他收获良多! 此时万妙之门突然有了一丝异动,其内铜炉中的玉笔传来一丝模糊的意识…… 张无忧心念一动,玉笔出现,悬浮于虚空之中,凭空生出一股吸力,将溢散于天地间的金光尽数吸入笔身,接着玉笔上泛起青红两色光晕,流转不息…… “好饱啊…送…回去……睡觉觉…” 一道模糊的稚嫩萝莉音在张无忧心间回响。 这是神将残留的神性精华加速了玉笔的蜕变,如今玉笔灵智已生,化生灵宝指日可待,张无忧反手将玉笔送回铜炉继续温养,一声长叹! 突然遇到这等好事儿,他本该高兴才对,但一想到若不是得了神将遗泽也不会如此顺利,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张无忧此人极为简单,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且报仇从不隔夜。 如今既然成了神将的人情,自然要有所回报,古人有言,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但神将乃灵体,羽化后神体不存,那这庙宇姑且算是他的身体。 念及于此,张无忧凝神静气,双手结裂地印。 印出,一道黄符自张无忧怀中飞出,悬于虚空之中,无火自燃…… 点点黄光飞落,大地开裂,将这座庙宇吞噬、埋葬…… 张无忧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地面,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思考了片刻后,转身钻入不远处的一片林中,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捧金黄野菊。 张无忧抬手将这一捧野菊丢出,随后一指虚点,一点法力飞射,花瓣四散凋零,片片飘落…… 待花瓣落地,张无忧抬手虚空一抓,一瓶农民山泉凭空出现在手中,他握着这瓶二道贩子从大自然搬运来的山泉水,也不喝,而是挥手一扬,将其全部撒了出去…… 万千水珠飞溅,颗颗晶莹,滴滴剔透,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一丝青气…… 水珠落地,渗入地下,润物无声,霎时间,光秃秃的地面上青光大放…… 一朵朵雏菊幼苗钻出地面,快速生长…眨眼间,便开枝散叶,鼓起花苞,盎然绽放…… 一阵山风拂过,一股股淡雅的清香随风钻入了鼻孔,真是沁人心脾…… 放眼望去,半亩菊花傲霜怒放,五彩缤纷,千姿百态。 张无忧站在花田前,驻足良久,一声长叹,转身离去。 ………… 第50章 君子重诺,一诺千金 张无忧离开花田,没有走官道,而是朝着远处一望无边巍峨耸立的未知山脉走去。 他此番回返民国,主要是为了履行之前对于慕容铁锤的承诺,要一些准备。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那答应的事儿自然也不能食言。 慕容铁锤的情况太过复杂,这货早早的破了身,这些年生活糜烂,日日醉生梦死,夜夜笙歌不断……古语有言,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纵使他天赋异禀,先天本源浑厚,平日里注重养生,进补不断,却也架不住如此不知节制的挥霍,如今他肾气不足,气损神伤,本源亏空已成定局。 如果单是这样,还好解决,炼制一些固身(肾)丸,坚持服用,补气养神,温养肉身,调理调理即可。 难就难在这老色批阅女无数,体内堆积了无数驳杂的阴气,如附骨之疽,难以拔出。 这世间修行法门无数,各有玄奇,虽千差万别,但万变不离其宗,入门之时皆要尽可能的保持自身气息纯净,不被外物污染。 纵使那采阴补阳的邪道法门与那生啖人肉的魔门秘法,也不外如是。更不用说张无忧所修的玄门正法了,简直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想要入门便要时刻保持自身至纯、至真、至阳…… 本来以慕容铁锤的情况纵使弥补了亏空,想要修行也是枉然。好在似他这般不争气的玩意儿,千百年来,各大派着实出了不少,于是,另一种丹药应运而生,此丹药便是蝉蜕丹。 蝉蜕丹,丹如其名,顾名思义,服之可易经洗髓,脱胎换骨! 固身丸,蝉蜕丹,一个丸,一个丹,孰真孰贵,一目了然! 固身丸,以张无忧如今的修为想要炼制并不难,炼制所需的药材虽然对于年份的要求很高,但如今现世灵气复苏,只要舍得花钱,倒也不是不能凑齐。 慕容铁锤缺钱吗?显然是不缺的,所以问题不大。 故而关键还是在这蝉蜕丹上,这玩意儿可是大派独有,极为珍贵,其丹方十分复杂,炼制方法更是不传之秘。 巧了,张无忧是真传,还是茅山掌门一脉嫡系真传,这丹方他有,炼制方法有万妙之门推演,他已然烂熟于心,所以炼制这蝉蜕丹对他来说不是很难。 难就难在,炼制所需材料中,有几味极为难得! 除了动辄数百年的人参、灵芝、天山雪莲等等珍惜灵药之外,要想炼制成功,其中有一味药引必不可少, 那便是——蝉蜕。 这蝉蜕不是一般的蝉蜕。 众所周知,一般的蝉,于地下蛰伏,短则七年,长则十七年,便会破土而出,开始蝉蜕,飞上枝头,存活两到三个月,便会死亡,重归自然。 但炼制蝉蜕丹所需的蝉蜕却不同。 这种蝉是大派历经上百年驯化、喂养、改良的一种灵蝉,非但突破不了它注定的寿数,甚至寿命更短。 这灵蝉存世极少,需要在特制的药土中温养,且每一次出世都只出一对。 一对灵蝉在药土中蛰伏八十年,一朝破土,蜕壳化蝉,便要立即开始参悟阴阳之道,探讨生命的起源,孕育后代! 随后,母蝉吃掉公蝉,再度蜕变,蜕壳化作一只玉蝉,玉蝉栖于遗蜕之上,声鸣三日不绝,呕尽心血,化为齑粉,身下蝉蜕吸尽其精华,三度蜕变,化为碧血蝉蜕,如此方能入药!! 换言之,这蝉蜕丹八十年只能炼制一枚,其成功的几率尚在五五之数,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以张无忧的推测,纵观如今灵幻界,存世的蝉蜕丹不过两指之数。 据张无忧所知,茅山的灵蝉出世之期该是在十年前。 而那枚蝉蜕被送入了药庐,由他的师叔祖一本道人亲自出手,开炉炼丹,最终这药确实是炼成了。 但张无忧却对这一枚丹药不抱什么希望,谁让他没个好爸爸呢! 总而言之,这碧血蝉蜕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灵物,所以要想炼制蝉蜕丹还需另想办法, 而根据穿越者修行定论,没有任何困难是金手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你的金手指不够厉害! 显然,凝聚了一个大千世界无尽生灵智慧的万妙之门绝对不存在这种情况。 经过一系列复杂缜密的推演,万妙之门改进蝉蜕丹的丹方,推演出了几种可以代替蝉蜕的灵物,虽然这几种灵物的珍贵程度与蝉蜕相比并不逊色多少,但也改变了丹方的唯一性,也算是多了几分希望! …… 这片山脉很大,群山连绵,一望无际,山势奇绝,峰峦叠嶂。 张无忧入山后,便贴了两张神行符,一路急行,足足半日后,才放缓脚步。 他需要采集一些珍奇草药,还要确保年份,而山脉外围时常有猎人、山民光顾,别说是珍奇草药,怕是十年以上的板蓝根都难见,所以他必须要入深山,直入山脉腹地,甚至更远! 而以他的脚程,再加上神行符加持,一个上午的急行才堪堪到达山脉腹地。 此时他身处一片老林,此处与他预想的相差不远,野生草药十分丰富,近乎随处可见,且年份十足。 但危险也随之越强,与山脉外围相比,这里的大型猛兽、毒虫成几何倍增多。 就在刚刚,张无忧亲眼看到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在捕食猎物时,倒在了一棵参天年巨树之下,顷刻间便全身发黑,七窍流血而亡。 而害死这头山林之王的却仅仅是一只不起眼的未知毒虫,这毒虫不过指甲盖儿大小,藏在一片绿叶之下,若不是他好奇之下以神识探查,仅凭肉眼还真不见得能发现的了! 这一幕使得他越发的警惕,金甲符持续护身,一刻都不敢松懈,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彻底的迷失了方向,来自抖一抖三十多位大网红的野外求生经验彻底失去了作用! 而其他的诸如手机app、指南针,罗盘这些也因为未知磁场的原因歇了菜,至于那半吊子的梅花易数,不提也罢!! 所以,如今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直觉,以抛树枝的方式决定行进方向,虽有些草率,但事实上却很管用。 在接连变换了三个方向后,张无忧看到了一只极品老山参,目测能有个五百年以上。只是有了大脑斧的前车之鉴,他极为谨慎,先是以神识感应,探查四方。安全! 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但张无忧却没有立即动手,反而停下了脚步。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真言: “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 令起…… 一缕微风浮动,一道纯阳法力离散,虚空中窜出数十个黄纸小人。 这些纸人整齐的站在张无忧身前,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孩儿们…操练起来……” 张无忧一声令下,这些纸人应声而动,个个挥舞着手中的纸锹上窜下跳,冲向老山参…这些纸人无灵智,只能机械的完成一些简单的指令,而这老山参极为娇嫩,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磕碰,所以这种精细活儿还得他亲自操控。 不多时,在他的控制下,一颗全须全尾的极品老山参被十几个纸人抬着送了回来,至于剩下的一大半纸人此时已经壮烈牺牲,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坑里。 由此可见,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这老山参周围的地下蛰伏着一只黑甲绿尾针的毒蝎,个头不过小拇指盖儿大小,却剧毒无比,特别是一尾毒针,扎起人来快如闪电。牺牲的纸人都是被毒蝎的恐怖毒素腐蚀,缺了躯体,残了灵性,彻底成了半张残纸…… 张无忧收起老山参后,眼珠子一转,趁着毒蝎子毒素吐尽,疲软无力之际,一道法力枷锁挥出,将其锁进了万妙之门,这玩意儿毒素太过恐怖,他要研究研究,万一以后用的上呢! “哎……”看着坑里缺胳膊少腿的纸人,张无忧一声叹息,随即一掌推出,将其掩埋。随后再次抛起一根树枝,大步而去。 第51章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直到日落西山,一轮圆月高悬,丝丝月华洒落人间。 这林子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将月光遮掩的一丝不透,此时林中已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丝丝毒瘴迷雾渐起,映的四方影影绰绰,远方野兽奔腾,伴着莫名兽嚎让人心寒…… 张无忧万妙法体初成,自带一双天生法眼,可夜视如白昼,自然不受黑夜影响,但夜晚是野兽出动捕食猎物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采药,变数太多,以他谨慎的性子,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在收起了一株三百年野生黑枸杞后,他便施展法印,将护卫在身边的上百纸人尽数驱散,让它们隐于黑暗处,负责警戒。 随后,他环顾四周,来到一颗看着顺眼的参天古树前,脚下一点,轻身提纵,于无声无息间跃了上去,将身影隐匿与枝繁叶茂中。 片刻之后,两大一小三只大黑熊自林中黑暗处而来,如推土机一般,震的地面颤抖,它们追逐着一头歪嘴野驴呼啸而去…… “轰隆隆……”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树下追逐捕食的野兽越来越频繁,一波接着一波,四周也传来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沙沙”声响,听的他心中有些烦躁,但更多的是隔应。 在这片广袤的大森林中,最大的威胁从来不是那些凶残的野兽,而是那些未知的、千奇百怪的毒虫植物,而这声响便是毒虫触角摩擦枝叶发出来的声音, 张无忧不胜其烦,挥手间,数百黄符凭空出现,在其周围组成一十三道符阵,其中光是用来隔音的阵法就占了一半,剩下的是一些预警、防御,应激的阵法…… 有了符阵隔绝,他的耳边立马清净了不少,见时间还早,便取出手机,调出缓存的学习资料细细研读,这些学习资料可都是文化瑰宝,对修行大有裨益,他每次学习都会有全新的感悟。 学习是快乐的,张无忧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手机发烫,页面传来提示低电量的提示音,他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怪异黄符,默念了一段口诀后,郑重其事的将黄符贴在了手机上。 瞬间,黄符寸寸泯灭,手机上立时出现一道蓝色光弧,光弧一闪而逝,手机电量瞬间满格,这符咒是他自雷法符箓中改良而来的,充电一秒钟,学习一整天。 只是学习讲究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学习,而是将满格电量的拼夕夕九块九包邮、大牌保真的最新款华伟智能手机收起,随后脚下一点,乘风而起,落在接近树顶的一处树枝上。 这根树枝只有小儿手臂般粗细,张无忧仰躺在上面,如一羽鸿毛,轻若无物,透过斑驳的树叶,依稀可见远处天边繁星点点,流光溢彩,让人着迷。 “一,二,三,四……” 看着看着,张无忧无意识的开始数,数着数着,眼中群星不知为何越发明亮。满天星河流动,倾泻而下,尽数落入眼中…… “呼…吸…呼…吸………” 不知何时,他眼眸变得空洞,呼吸变得微弱,时有时无,一呼一吸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儿! 一呼,体内杂质被排出,一吸,丝丝天地元气不断的从九天虚空落下,融入体内,随着血液的流动,融入五脏六腑,奇经百脉,三脉七轮…… 意识好似脱离了肉身,穿过无尽虚空,就此遁入空冥,在茫茫广宇之中遨游, 一念生,万事万物都在我心,一念灭,万事万物皆随风而去,波澜不起,了无牵挂,自在静中。 直到天边一抹天光微亮,一轮红日缓缓自东方升起,张无忧无意识的起身盘坐,五心朝天,双手法印接连变幻。 一股肉眼难辨的浩然紫气被牵引而来,紫气至刚至阳,在下落的途中霸道的驱散滚滚瘴气,点燃林中湿冷的空气,霎那间林中丝丝薄雾蒸腾,弥漫无边…… “哼……” 随着一声闷哼,大日紫气穿过层层绿叶,冲去张无忧的体内,野蛮的淬炼着他的精气神,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但修行一道没有捷径可走,只有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自他入道之日始,每日一炼,雷打不动! 一刻钟后。 张无忧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闪过一抹氤氲紫光,他脚下一点,乘风而动,悬在空中,仰天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声震百里,如同一个讯号,丝丝山川灵气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瞬间融入体内…… “可惜,差一点就突破樊篱,更进一步,就差那么一点儿……” 张无忧暗自叹息,收回一十三道黄符法阵,随即飞身下落。 “哞哞哞……” 此时,一阵急促的牛叫突兀响起,这叫声凄惨中夹杂着丝丝绝望,简直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张无忧皱着眉头,寻声望去,只见一头青牛自远处狂奔而来…… 这头青牛身形庞大,四肢健硕,头顶一对冲天角,一双牛眼灵动,透着一丝慌张,似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嗷嗷嗷嗷嗷……” 阵阵狼嚎此起彼伏,自四面八方传来,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升腾,好似连温度都低了几分…… 伴着阵阵狼嚎,四五十头黑贝苍狼自林中窜出,纵横跳跃,包抄而至…… 双方的距离在极速缩短,不过盏茶功夫,便完成了合围之势,将青牛团团围住,群狼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呲着牙看着包围圈中的青牛,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凶残…… 此时,远处一头巨大白狼自林中缓步走来,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慵懒与优雅! “嗷……” 白狼跳上林间的一方乱石之上,引颈一声狼嚎起,充满了决绝与凶残! 这一声狼嚎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进攻的信号,群狼一分为二,一半步步为营,缩小包围圈,一半呼啸山林,行进间乱中有序,暗合某种阵法,三两配合着,朝着青牛撕咬而去…… 青牛眼见逃生无望,牛眼一瞪,一声震天牛吼,如一台牛形推土机,撞向几头迎面扑来的黑贝苍狼…… “轰……” 青牛这一撞,足有数吨之力,猝不及防间,有三头黑贝苍狼中招,倒飞而回,顿时骨断筋折,吐着腥臭的狼血,眼见不活了! 青牛一击得逞,原地转了半圈,将身上的四五头苍狼甩飞,随后牛头摇摆,冲天牛角接连挑刺,将近身的黑贝苍狼挑起,随后一个牛蹄践踏,再下四狼…… 只是它自身也是受伤不浅,牛身上出现了数道长短不一的锋利血痕…… “嗷嗷……” 白狼对于瘫在地上渐失生机的苍狼视而不见,依旧不疾不徐,昂首便又是一阵狼嚎,这一次,群狼出动,四面皆是狼吻,利爪挥舞八方,这一番激烈的攻势,虽然又牺牲了七八头黑贝苍狼,但也成功的在青牛身上留下了数道足以致命的血痕。 牛血喷射,不过片刻,青牛就变成了血牛…… 第52章 贫道与你有缘 “嗷嗷嗷……” 此时,白狼第三次发出狼嚎,这一次,群狼再次改变进攻策略,围而不攻,轮番上阵,接连骚扰。 青牛哀嚎,慌乱的转着圈,一次又一次的击退苍狼的攻势,只是这一次,却再没有一头苍狼死亡,而青牛却在这一次次的防御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加速了血液的流逝,不出意外的话,这青牛今日怕是注定要成为这群黑狼的早餐了!! 张无忧见此,微微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便是大自然的法则! 牛吃草,狼吃牛,食物链就是这么残酷,他不想去改变,也没资格去改变! 却不想,此时异变突生,许是这青牛命不该绝。 那青牛不甘就此丧命,要做那拼死一搏。它前蹄蹬地,对于四方撕咬而来的黑狼不管不顾,闷着头只管前冲… 在险险的躲过两头苍狼的一击后,牛头一晃,甩开一头咬中它脖子的苍狼,带着趴在它身上的三头苍狼左突右冲,居然神奇的撕开了包围圈,突出重围,朝着张无忧的方向跑来! 张无忧虽已转身,但身后的动静却也瞒不过他,他有心躲避,却不想,这群黑狼追击而来,于无声无息间改变了队形,连带着将他也装进了包围圈,俨然将他当成了饭后甜点!! “嫩娘…个…孽畜,你怕是不知道,人吃狼也是食物链的一部分,今日惹到我算你倒霉…” 张无忧一口吐沫星子吐在地上,脸色阴沉,显然他是真生气了,要不然平日里他这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有志青年,怎会做出随地吐痰这等不道德的事儿! 群狼瞬息而至,狼牙利爪闪着寒光,近在咫尺,一股腥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张无忧双眼一眯,一手探出,凌空虚握,就这么直直的朝前一刺…… “咻……” 这一刺,好似手中端着一杆大枪,瞬间刺破空气,一道巨大的冲击波轰然爆发,囊括方圆三丈,瞬间便有不下十只苍狼被气化,化为乌有,之后冲击波余势不减,擦着地面冲向远方,在接连撞碎数十棵参天巨木后,缓缓消失…… 一击建功,张无忧得势不饶狼,一步踏出地动山摇,身影变幻间,快如闪电,顿时林中有数十道残影飞掠,似幻似真…… 一息之间,便有十七八只苍狼被他卸了大椎,如无骨的蛆虫在地上蠕动了片刻后,张嘴吐出一滩破碎的内脏血肉,死的不能再死! 剩下的苍狼见此,皆是两股战战,不顾白狼的命令,夹着尾巴,四散奔逃…… 但以张无忧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性子,岂会就此当过这群不长眼的畜牲。 他面带正道的光,双手不断变换印决,快的模糊不清,天地灵气随之而动… 在掐诀的同时,口中同时飞快的念出了一连串晦涩深奥的道家的真言: “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 语毕…… 一声大喝,声如雷霆: “孩儿们,给我冲……” 话音未落,林中上百纸人突兀出现,乘风而起,四散飞射,瞬息之间便钻入了四散的苍狼口中。 群狼立时暴毙而亡,不见一滴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狼群只剩下那一头巨大白狼。 白狼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张无忧解下腰间弓弩,看也不看,抬手就射,长箭破空,瞬息而至…… 感受到身后一抹寒芒,白狼顿时毛发直竖,周身一抹青色灵光隐现,身体不可思议的一扭,本该直射腰子的精钢长箭擦着狭长的狼脸飞过,带着一丝青血钉在了远方的一颗百年古柏树上。 而白狼却趁机钻入一处草密处,消失无踪…… 对此,张无忧有些错愕,那白狼逃跑时,毛发上泛着一丝青色灵光,若是他没看错,那丝灵光分明就是风系灵力,显然那白狼已经成妖,只不过道行太浅,还不是他这个挂逼的对手。那白狼的皮毛油光柔顺,是个做大氅的好皮草,自己却一时大意将它放跑了,可惜了! 赶走了群狼,张无忧掏出一把乌金匕首,开始收割战利品,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这年头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浪费啊! 他一边感叹一边利落的将狼尸剥皮抽筋,剜心割肺,剔骨出肉,一丝一毫都不浪费…… 青牛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但它依旧守在张无忧身旁,一动不动。 不多时,张无忧便收割完了战利品,心满意足的将它们收起,起身准备离去, “哞哞哞……” 青牛见状,一连几声凄厉牛哞,踉跄的拦在张无忧面前,前肢下跪,牛头不断上下晃动…… 张无忧见此,心中一颤,隐隐动了恻隐之心,他从小对牛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小时候他的梦想就是骑着大牛,在山林之间悠闲漫步,无拘无束。长大后,喜欢街头那家百年老字号的卤肉店,鲜嫩不塞牙! 可惜牛太贵了,不管是骑着牛儿田间漫步,还是大口吃肉,都没有实现! 重生后,拜师茅山,算得上是三清正统,三清中,太清太上老君便有一青牛坐骑,而上清灵宝天尊也有一夔牛坐骑! 所以牛在玄门中地位并不低,而眼前的这头青牛眼神灵动,极通人性,八成与那白狼一般,都已经开启了灵智,成了妖。只是青牛倒霉,白狼本就在物种上压它一头,再加上四五十头壮年苍狼相助,把同为小妖的它吃的死死的!! 今日既然遇到了,或许便是这青牛的机缘,所以张无忧决定收留它,用来代步! 既然决定收了青牛,那就是自己牛,张无忧这人虽睚眦必报,但从来不亏待自己人(牛)。 如今青牛受了重伤,生死只在一线间,他一番思索后,先是取出银针,施展鬼门十八针封住它的周身血脉,帮它止住出血。 随后取出昨日采集的一株两百年三七,配上侧柏叶、白茅根、苎麻根、茜草、蒲黄、花蕊石、降香、小蓟、大蓟、地榆、槐花、白芨、仙鹳草、紫珠、棕榈炭、藕节等野生药材,以天地铜炉作丹炉,三昧真火做碳火,开炉炼丹。不过半个时辰,他便炼成了一枚极品大力金疮药。 张无忧来到已经是虚弱迷糊的青牛面前,粗暴的将这枚丹药塞进了它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效果一杆见影,青牛的气息在稳步恢复,身上的伤口开始缓慢结痂,照这个恢复速度来看,不出一日,便能恢复如初…… “以后就跟着我,只要你乖,日后少不了你的一份前程”张无忧拍了拍恢复意识的青牛说道。 “哞哞哞……”青牛眼泪哗哗,感动的五体投地,不断的蹭着张无忧的裤腿,极尽讨好之意! “咱们在此修整一日,明日一早出发”显然,对于青牛的马屁,张无忧极为受用,当即做出决定!! 第53章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青牛已然成妖,虽是小妖,但此时的灵智并不低,与常人无异。见张无忧如此贴心,顿时感动的牛眼含泪,一滴滴剔透牛泪洒落。 只是青牛此时道行太浅,尚未炼化喉中横骨,不能开口说话,只是“哞哞”个不停,叫声情真意切,充满了感激与敬佩之情! 张无忧听的嘴角微翘,拍了拍牛头,顺势将洒落的牛泪收集起来,送入万妙之门开辟的一方储物空间之中,随后一丝精神力离体进入牛身,映照周身。 青牛只觉全身一麻,如同过电一般,不由得打了一个颤,等它回过神来,张无忧的手已经离开了牛头。 青牛摇了摇牛头,瞪着两颗牛眼看着张无忧,牛脸迷惑。面对青牛求知的眼神,张无忧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挥手布下符阵。 “老实在这儿呆着,别出圈”张无忧交代了一声,便不去管它,而是飞身上树,盘坐其上。 青牛的体内有一道十分粗浅的运功法诀,应该是它开启灵智后,从血脉深处继承的残缺传承。这道法诀以淬炼肉身为主,凝炼妖力为辅,十分的简单、粗暴,虽然残缺的厉害,却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万妙之门随张无忧的心念而动,将青牛体内的残缺法诀具现,随后开始补全、推演,进化…… 没多久,万妙之门复归于无间,重新陷入沉寂。一套新的法诀诞生,这套被升级改造过的法诀名为大力诀。 大力诀并不复杂,由始至终,只修一字——力!颇有些大道至简的韵味儿。有万妙之门相助,张无忧不过看了几遍,烂熟于心。他意识回返,飞身下树,来到青牛身边,对着它的心脏一拍,顿时,一股精纯到极致的纯阳法力汹涌而出。 这道纯阳法力极为霸道,刚一入体,便将青牛体内那道浅薄、驳杂的妖力尽数炼化,随后强行改变妖力的运行轨迹,遵循某种玄奥的轨迹气行周天,带动周身气血淬炼肉身。 青牛只觉身体越来越热,一股炽热的热流在血液中循环不息。 阵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它想要叫出声,却发觉身体早已不受控制,竟是连最简单的眨眼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任凭一滴滴牛泪不受控制的滴落…… 随着时间的流逝,青牛体内温度越来越高,身体好似煮熟的大虾一般通红一片,有丝丝瘀血自体表涌出。这些淤血刚一出现,便被炽热的纯阳之息气化,只留下道道血痂,触目惊心…… 修行无岁月,一晃三日过去,期间,张无忧收获牛眼泪一升,以众多狼肉炼制的精华肉丸两瓶,至于那一堆狼皮,被他制成一座狼皮帐篷和一套狼皮褥子,保暖得很! 至于青牛,有张无忧为其量身打造的修行之法,再加上了那一道纯阳法力相助,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初步估计,已经有了小妖一重巅峰的境界,离二重也只是半步之遥,只要静心修行一些时日,二重自然水到渠成。 不但如此,它之前所受种种伤势所留下的伤疤也尽数消失,如今一身牛皮纵享丝滑,手感绝佳,一对冲天牛角泛着丝丝寒光,已经有了几分玉化的迹象。 “哞哞……” 青牛苏醒后,只觉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顿时生出一股恨天无环恨地无把的豪情,不由得仰天一声长哞,以此来宣泄内心的躁动。 “聒噪……” 不远处一座狼皮帐篷中传来一声含糊呓语,山林中的灵气随声而动,只见虚空中朦朦青光洒落,地上无数杂草野花野蛮生长,如同活过来一般,朝着青牛飞射而去,眨眼间便将这嚣张的青牛捆了个结实,吊在半空。 青牛那声豪情万丈的牛哞顿时被满嘴的牡丹花给堵了回去,只剩下微弱的呜咽之声! 不远处半睡半醒的张无忧收回了掐印的右手,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紧了紧身上的狼皮褥子,再次沉沉睡去…… ………… 第二日,天色微凉,大日初升,红霞满天…… 远处浓雾罩山间,抬首望见的穹天也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晨光熹微,万物复苏…… 张无忧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在打了一套时代在召唤活动开筋骨后,这才挥手放开了被蹂躏了一夜的青牛。 青牛落地后,不复嚣张,低眉顺眼的来到张无忧身前,俯下身子蹭着张无忧的衣襟,显得十分温顺。 张无忧嘴角一翘,十分欣慰,他拍了拍牛头,翻身而上,大手一挥: “出发……” 青牛闻言,牛脸留恋,依依不舍,四肢挪动间连连回头。 它自开启灵智,一路流浪,最终在这片山林安家,在这一片山林中,除去极少数的毒虫,它基本能横着走!若不是遇到了迁徙而来的狼群,它小日子过的美着呢!在此地逍遥了几十载春秋,此时将要离去之际,终究是不舍的! 张无忧见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开口为青牛画下一张大饼: “没出息,一片小小山林有什么可留恋的,跟着我,日后星辰大海随你傲游……” “哞……” 青牛听着张无忧的话,低头一声牛叹,驮着张无忧远远而去…… ………… 河边树林,枝繁叶茂,绿草青青。 远处一头小鹿蹦蹦跳跳,悠闲漫步,途中吃了一些嫩绿的小草,喝了一点儿甘甜的山泉,一路蹦蹦跳跳,显然太过天真! 殊不知身后一头白狼早就盯上了它,远远的吊着…… 白狼瞅准机会,一跃而起,将小鹿压在身下,不顾小鹿的挣扎,一口咬下,小鹿眼角流下了一滴伤心泪,一动不动…… 白狼松开小鹿脖子,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了又看,确认安全,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好好享用一番! “咻” 一支精钢长箭自远处的密林中飞出,擦破白狼的脸颊,钉在地上…… 白狼看着面前的钢箭,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它寻着钢箭飞来的轨迹望去,只见远处枝繁叶茂处一个身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微风浮动,吹散了挡在身前的树枝,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它,白狼夹住尾巴,哀嚎一声,很不甘心的看了小鹿一眼,随后警惕的看着少年缓缓后退,见少年不动,它快速转身钻入密林,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哞哞哞……” 一只青牛缓缓从山间走来,一路横冲直撞,来到少年身边,低头蹭了蹭少年的衣襟…… 少年抬头,轻笑一声,四方鲜花黯然失色,如此绝世无双的容颜、超凡脱俗的气质,不用问,正是张无忧。 自那日离开青牛故地,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已经是第六次遇到白狼了。 张无忧心知肚明,这都是青牛搞的鬼,这货看着老实忠厚,实际上却很记仇,这半月来,张无忧虽然依旧是以树枝引路,但那只是一个大方向,最终会走向何处,还是赶路的青牛说了算! 而张无忧之所以没有杀了白狼做大氅,无他,要用它引路罢了,这白狼带着狼群一路迁途,对于这片山脉了解甚多。 每次遇到白狼,张无忧出手都留有余地,伤而不杀,任由白狼逃跑,他再悄悄尾随其后,等白狼找到灵药,便狼口夺药,屡试不爽,收获颇丰。 张无忧目送白狼离去,收起弓弩,挂在青牛背上,随口扒开拦路的草木来到小鹿身边,掏出一把匕首,插入小鹿大动脉,开始放血。 虽然都说鹿血大补,但他如今再世为人,此身没有遭受过小日本文化的腐蚀,气血旺盛,根本不需要,而且血不放干净,影响肉质! 很快,鹿血被放干,张无忧将手放在麋鹿身上感应片刻,随即再次出刀,沿着麋鹿的一处关节一刀刺入,刀随身走,眨眼间便剥下了一张完整的鹿皮,随后刀光闪烁,骨肉分离,分毫不差! 张无忧将鹿肉用树叶包好,放入身后的背篓,对着不远处的青牛招手。 青牛“哞哞”两声,快步上前来到张无忧身边,牛角斜插,挂起背篓,随后前肢下跪,身体伏地,十分自觉。 张无忧翻身而上,一拍牛头,青牛打了个响鼻,缓缓前行,一路穿山过林,一连行了半日,才寻到一处河流。 “就这……” 张无忧开口,青牛止步。 张无忧翻身下牛,示意青牛自由活动,而他本人则是提着背篓来到河边,挥手间,从万妙之门的空间中取出烧烤四件套,熟练的生火,撒料…… 不多时,一股肉香四溢,张无忧也不嫌烫,抓起鹿肉送入口中,吃的是满嘴流油…… 待到吃饱喝足,张无忧取出一枚灵鹤,屈指一点,一抹清光入体,灵鹤被瞬间激活,犹如活物一般直冲天际,展翅飞翔,在空中盘旋一周后,朝着西北方连连点头。 “走了……” 张无忧朝着吃过嫩草正在河岸边悠闲晒太阳的青牛吆喝了一声。青牛应声而至,驮起张无忧追着灵鹤而去…… 第54章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狼嘛 张无忧骑着青牛,在灵鹤的指引下,一路跋涉,攀山过林,很快便发现了白狼的踪迹。 此时白狼躲在山林中的一方乱石滩之中,默默的舔食着身上的伤口,不时的抬头左右查勘,眼眸中透着一丝屈辱与不甘。 张无忧没有立即现身,而是一如之前那般躲在远处,默默观察,却未见一株能入他眼的灵药,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怒意。自己多次手下留情,饶恕这畜牲性命,却不想它居然如此懈怠,不干正事儿,反而躲在这里偷懒。 自己是不是对那白狼过于仁善了?看来是时候给这畜牲加点儿担子了,否则如此这般不争气,他何时才能采集到足够的灵药。 张无忧腹诽,抬手取下挂在青牛角上的弓弩,直射白狼左前腿…… 这一箭直接启动了弓弩上的法阵没有半分留情。这法阵乃是他偶有所感,创出的一法阵,名曰——秋名山法阵! 此法阵的功能十分简单、粗暴,那便是——速度! 快到极致的速度,让人无法躲避的速度! 白狼被张无忧连续“偶遇”六七次,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十分警觉。 在长箭离弦的一刹那,正在舔食伤口的白狼徒然只觉全身一紧,一丝凉气涌上心头,它想也不想,窜身而起,四肢挪动,在乱石中左突右闪,企图借助乱石滩的复杂地形隐藏自己的身形…… 可惜,白狼虽然开了灵智,比寻常的狼凶残、奸诈,却也绝对想不到,人类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创出了多少黑心手段。 张无忧为保这一箭能够万无一失,在出手时用出了一种失传近百年的秘技——枪斗术。 此绝技虽威力不凡,却极难练成,其中要诀在于身体的绝对掌控力和对出手时机的把握,两者缺一不可! 有了枪斗术与秋名山法阵的加持,精钢长箭如同东风快递,在空中接连转体、拐弯,躲过一块块儿嶙峋怪石,精准的射穿可白狼的大腿! 白狼一个踉跄,躲避不及,一头撞在一方乱石之上,摔出数米远…… 它晃了晃有些迷糊的狼首,伤腿离地,三肢并行,强撑起身,强烈的求生信念让它不顾血流如注的大腿,强行以秘法激发潜力,不计代价的压榨潜藏在体内的风行灵力。 风行灵力瞬间爆发,白狼周身裹着青光借风而动,快速的越过乱石滩,钻进可一片密林之中,朝着林深处逃去,速度犹胜之前三分…… 张无忧不疾不徐,一拍牛头,示意青牛跟上,青牛自从跟了张无忧,便以万妙之门补全的正统妖族传承功法重塑根基,虽然此时它与白狼同为小妖一重天巅峰,但两者的差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所以,纵使白狼使出吃奶的力气逃跑,却无甚鸟用,青牛很轻易的便再次追上了白狼。 白狼察觉到张无忧骑牛追击而来,狼脸一垮,便在山林中兜圈子,企图将其甩掉。 青牛见此,牛脸挂着蜜汁微笑,显得十分自信,依旧不疾不徐的在密林中穿梭,如鱼入水一般手拿把掐,紧紧的咬在白狼身后…… 白狼见甩不掉,便心生诡计,专往林深茂密处窜,青牛最近修为大进,确实有些膨胀,一时不察之下着了道,被白狼引到泥泞之地,险些掉进隐秘的深沟中,等它稳住身形,冲出这片林子时,那白狼早已经跑远,钻入前方泛着七彩毒瘴的野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张无忧拍着身上的泥土,骂骂嘞嘞的揪着牛耳朵一阵发飙。 追了一下午,非但毛没见一根,身上价值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定制版道袍也被树枝划破,损失堪称惨重,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接连给青牛贴了数张神行符,骑着它冲进了野林子。 …… 这处山林乃是一处老林,树高林深,枯叶淤积,长年不见阳光,导致瘴气丛生,人行其中,抬头不见天日,低头不见双脚,影影绰绰…… 随着逐渐深入,地面上淤积的枯枝烂叶越来越厚,隐约可见其中埋藏的森白枯骨。 张无忧环顾四周,只见头顶不时有诡异毒虫于枝繁叶茂处穿梭,发出沙沙声响,不远处一条数丈巨蟒盘踞树干之上,一双竖眼变幻,眼眸冰冷刺骨,对他吐着腥臭的蛇息……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张无忧屏住呼吸,气行周天,转为先天胎息隔绝瘴气,随后翻身下牛,带着青牛避开巨蟒,小心翼翼的移动,以神识探查四方…… “嗷嗷嗷嗷……”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狼嚎,这狼嚎不复虚弱,反而中气十足。 这一声狼嚎,似是一个信号,又像是一个开关,山林中沉寂的灵气被莫名唤醒,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激荡,向着狼嚎处蔓延。 “哗哗哗……” 起风了…… 一股青风徐来,无边落叶飘散,四方七彩瘴气滚滚…… 山林中中响起阵阵轻盈的脚步声,张无忧寻着脚步声源头看去,只见白狼踏着七彩瘴气缓缓走出,纵身一跃,跳上一颗百年老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无忧,眼神中带着一分戏谑、二分恶毒、三分挑衅与四分死寂… 张无忧见此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这畜牲太过反常,之前半个月,双方偶遇过六七次,但白狼奸诈,知晓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回回避让,绝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今日,他明明将其打成重伤,再加上它自己强行激发潜力,此时本该油尽灯枯,命不久矣才对。 但事实却正好相反,这厮不但伤势痊愈,就连气息也比之前强横了数倍,莫非是得了什么机缘? “嗷嗷……” 见张无忧迟迟不动,白狼显得有些急躁了,对着张无忧昂首一声长嚎,挑衅意味十足! “嘿…给你脸了还…” 张无忧思绪被打断,顿时被气乐了,撸起袖子便要上前干它,教它做狼,却不想,这个念头刚起,心头却是莫名一紧。 这种感觉可不是什么好事,上一次是师叔千鹤大战皇家僵尸,再上一次,是同村的金莲大嫂那啥给儿屁…… 对此,张无忧十分从心,当即停下了脚步,抬手对着远处挑衅的白狼竖了一个中指。 输人不输阵,问候它全家。 随后他十分谨慎为自己与青牛拍了十几张金甲符,打起十二分精神,缓缓后退,直到看不见那隐于瘴气之中,恨不得将他生吃了的白狼,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张无忧无意间扫过一旁古树旁的一颗白杆红伞菇,顿时眼前一亮,这蘑菇,名声在外,素有一碗蘑菇汤,全村来吃席的美誉,十足的好东西! 若他法眼无差,这枚蘑菇在此处毒瘴林中生长,日夜受林中七彩毒瘴的侵染,药性是普通蘑菇的百倍,乃是罕见的异种可遇不可求! 张无忧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蘑菇旁,小心翼翼的扒开枯叶,将其采摘,送入万妙之门空间中妥善保管,随后扫视四方,细细翻找。 这一片似乎很适合吃席菇的生长,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收获了一大堆,如此丰厚的收获,让他不由得笑出声来,暗自感慨一下午的奔波劳累总算有所回报,值了!!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 此时山林中异变突生,有丝丝红雾升腾,越来越浓,很快便将这一片山林全部笼罩,随后快速的向四周蔓延…… 张无忧五感敏锐,隐约听到那红雾之中有莫名响动,当即开了法眼寻声望去,这一望,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看的他头皮发麻,心中寒意顿生。 原来,在那层层红雾中隐藏着无数的奇异怪虫,这些个怪虫长相奇特,全身漆黑如墨,不过拇指大小,却长着一对两倍于身躯的血红触角,狰狞的口器开合间,利齿交错,泛着绿光,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眼前一黑,头皮发麻。 “老牛,快…跑…” 张无忧快速收起吃席菇,出声预警,转头却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牛。 而在远处密林中,一头身披苍黄灵光的青牛正在夺命狂奔,两人环抱的大树,挨着就倒,碰着就碎,整个逃跑过程摧枯拉朽,任何挡在它面前的东西全都不堪一击,如同推土机一般生生的在密林中撞出一条路,快速消失…… 好,不得不承认,张无忧之前还是太小看这畜牲了,青牛的一番骚操作看的张无忧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你这不要脸的畜牲,跑的真快,看老子抓到你…不把你皮扒了” 张无忧一巴掌将一条拦路的巨蟒脑袋拍碎,顾不得收起尸体,气急败坏的大骂畜牲,同时脚下不停,连贴十张神行符,顺着青牛开辟的道路一骑绝尘,迅疾如风。 无数怪虫冲出红雾,化作一片黑色洪流紧追不舍,所过之处,所有的活物都被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掉落在地,泛着森森绿光…… 眼见怪虫如此凶残,张无忧额头一滴冷汗直流,反手甩出一打风刃符,霎时间,张无忧身后方圆三丈尽被青色风刃笼罩。 只听身后一阵叮叮当当,接着便是翅膀挥动的嗡嗡声响,这声响离张无忧背后越来越近…… 显然,这些毒虫的身体极为坚硬,这数百张风刃符爆发,却是连毒虫群的一根毛都没伤到。 不但如此,他用来护身的金甲符也未能抵挡住毒虫的撕咬,那层层灵气凝聚的灵甲在毒虫一口毒牙利齿之下脆如煎饼果子,被咬的咔咔作响,听的他心惊胆颤,赶紧又拍了四五十张金甲符,这才稍稍放心,卯足了劲儿狂奔!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不能甩开毒虫追击,任由毒虫这般撕咬下去,就是叠再多的灵甲也是无用,迟早完蛋。 生死关头,张无忧灵台空前清明,接连加持隐身、敛息、神行等数中符咒,同时借助密林复杂的地形接连变幻方向,企图以此来甩开毒虫的追击。 可惜,无甚鸟用,那毒虫一双血红的触角,似乎有感应四方的能力,触角震颤间,总是能精准的感应到他的位置,这让他颇为无奈,决定不再兜圈子,索性放空心神,遵循冥冥中一点天人感应,只管蒙头狂奔。 在一口气跑了数十里后,居然奇迹般地跑出了毒瘴迷雾笼罩的范围。 第55章 人性本是如此,图之奈何! 而一直紧随其后,离他后背只有五十层灵甲之遥的毒虫却是突兀停下,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迷雾边缘蒙头乱飞一阵儿后,一窝蜂的掉头再次冲进林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张无忧望着眼前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迷雾老林,心中若有所思。 这世间但凡是人迹罕至的险境绝地,多半隐藏着天材地宝,而那些凶猛虫兽便是守护这些天材地宝的标配。 他与白狼先后入林,前后相隔不过一刻钟,再见时,白狼不但伤势痊愈,更是破而后立,修为再进一步。开始他还有诸多猜测,但遇到毒虫之后,心中顿时如明镜一般。 毒虫,险地,显而易见! 此地必有天材地宝!而那白狼八成是走了狼屎运,得了林中的机缘,至于这机缘到底为何物?他刚刚逃的匆忙,未能得见,但既然有起死回生、增加修为的功效,想来不是一般品级的天材地宝,定是十分珍贵。 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更是起了几分不该有的妄念,他心动了……但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先找到青牛与之汇合,毕竟这毒虫凶猛,在没找到克制的方法之前,还是稳健一些的好,不能轻举妄动。 张无忧放出寻人(牛)灵鹤,寻找青牛踪迹。他在灵鹤的带领下穿过一片密林,远远便看到不远处的河岸边上,一头青牛正悠哉悠哉的吃着嫩草,不时的喝上一口甘甜的山河水,好不惬意。 “你个没良心的畜牲!道爷要与你同甘共苦,你这杂碎却弃道爷于不顾,独自一牛跑路,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看我今日不把你宰了炖火锅!!”张无忧脸色数变,如同练了七层乾坤大挪移一般。青一阵紫一阵。他心中火起,一手掐印,乘风而起,横空挪移。瞬息之间便来到青牛身后,抬脚便将它踹进了河里。 青牛吓得牛心颤抖,颗颗晶莹牛泪洒落,口中“哞哞”不断。 大致意思无外乎主人天人之姿,任何牛鬼蛇神在主人面前都是不堪一击,收拾一群小小的毒虫自然不在话下,若是因为它拖累了主人斩妖除魔的大业,那便是万死难赎其罪等等诸如此类的的马屁之言。 张无忧听罢牛哞,冷哼一声,心中怒意稍减,松口,道:“麻溜上来,让我打你一顿出气,这事儿就算过了,否则…哼哼…” 青牛聪慧,听出了张无忧不是真的起了杀心,要宰它下酒。而是单纯的想要吓唬吓唬它,让它长长记性,顿时一颗牛心落地。 但它又不想挨打,随即牛眼珠子一转,四肢不着痕迹的扑腾了几下,悄悄的挪到了河中央,随后将牛头埋在河里,只剩两只鼻孔露在河面,一副死牛不怕开水烫的作死样子,这是打定主意要负隅顽抗,不出来了! 张无忧见青牛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在那里装聋作哑,不由得冷笑一声,探手入无间虚空,于清光溢彩之中用力一拔,顿时一柄长刀隐现,被寸寸拔出…… 此刀通体透明,长两尺七寸,整个刀身薄如蝉翼,呈蔚蓝之色,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丝丝寒光…… “你可想好了,我这把长刀乃是仿制的北辰天狼刃,是以天地间极阴极寒的灵气凝聚而成,我还自创了一招猛牛青龙斩,杀牛不见血……”张无忧声音冷冽,如二月风雪,寒意刺骨。 青牛牛耳颤动,全身微不可查的一抖,却依旧无动于衷,继续躲在河里继续装死。 张无忧见状,不屑一笑,随即来到河边盘腿坐下。他将长刀放于膝上,挥手间从万妙之门空间中取出一只热气腾腾的道口烤鸡和一瓶八二年驴栏山。 一口烧鸡一口美酒,大快朵顾! 耗着,他有吃有喝的,倒要看看这畜牲能躲到什么时候! ………… 入夜,一轮圆月高悬,天边繁星满天,夜色下野兽嘶吼,虫鸣不绝… “哞…咕噜……哞…” 突然,青牛发出一声压抑的奇怪叫声,随后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从河里一跃而起,砸落在河边的一处空地上,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张无忧手疾眼快,一掌推出,将尘沙隔绝在外! “哞哞……” 压抑痛苦的叫声接连不断,青牛追着自己的屁股满场乱窜! 张无忧见此,微微一愣,出于好奇,便将神识散了出去,但探查的结果却让他狂笑出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在河里装傻充愣、悠哉避祸的青牛,一时不察,被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夹住了不可描述之球儿。 这酸爽,懂得都懂!! 青牛追着胯下的大螃蟹原地转了二十多圈,却无济于事,它用尽了力气却依旧不能摆脱这等尴尬局面。 此时青牛内心急切,牛脸痛苦,它偷偷侧首看着向不远处似笑非笑的张无忧,内心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它强忍着疼痛,撇着牛腿别扭的跑到张无忧身边,哞哞直叫,声音带着哀求,痛苦,屈辱…… 很难想象一头牛的叫声中竟然蕴含了如此丰富的情感,但越是这样,张无忧笑得越大声! 青牛对着张无忧连连叩首,牛泪直流,这是的彻底低头认错,服软了! 张无忧直起笑弯的腰,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骂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牲,这下遭报应了!这会儿倒是乖巧,站好了别动,忍着点…” 说话间,张无忧反手抽出北辰天狼刃,挥刀直刺,只见虚空中一点寒芒闪过,快如闪电,刀影闪烁间穿过毫厘之间,轻轻的点在大螃蟹身上…… 螃蟹瞬间被分尸六块,掉落在地,刀痕处结着冰霜,冒出森森寒气…… 青牛只觉胯部一凉,吓得两股战战,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随即一瘸一拐的离开河岸,径直入了山林,只听得山林中轰隆隆的一阵地动山摇…… 过了好一会儿,发泄完毕的青牛蔫了唧的回到张无忧身边,默默的卧在地上,牛脸悲伤,有气无力。 张无忧凑到青牛身边,似笑非笑:“要不要给你上点药,这玩意儿可是很脆弱的,一个疏忽怕是以后就要牛生遗憾了……” 老牛听了眼中尽是屈辱之色,内心挣扎不已,太丢人了,它有心拒绝,但一想到以后……顿觉牛生昏暗! 在思考了片刻后,终是对现世低下了头。它扭捏的挪动身体,来到张无忧面前,咧着牛嘴低声下气的看着张无忧。 张无忧见此,得意的一声轻哼,探手入怀掏出一颗纵享丝滑巧克力球儿,粗暴的塞进牛嘴: “吃了它,休息一晚就好了!” “哞哞……” 青牛牛喉滑动,急切的将整颗巧克力球儿吞入腹中,随后疑惑的唧唧嘴,只觉味蕾中残留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似是苦中带甜? 在它跌宕起伏的几十年牛生中,从未体验过如此奇妙的味道,这不禁让它感到奇怪,随即以意念感应周身,却未见身体有何变化。 青牛心中疑虑顿生,瞪着牛眼,气冲冲的盯着张无忧,眼神中尽是怀疑。 张无忧眼神躲闪,不与青牛对视,心虚的干咳一声,底气稍显不足: “你那玩意儿太过脆弱,不能下猛药,所以药效没那么快,你再等等……” “哞哞……” 青牛晃首,委屈巴巴,不信! “我堂堂茅山正统,犯得着骗你这头畜牲,你若实在不信,等咱们出了山林,我给你找上十个八个小母牛试试就知道了”张无忧板着脸,拍着心口言之凿凿,就差赌咒发誓。 老牛听了张无忧的保证总算消停,落寞的走到一边,俯卧在地,一双牛眼对着月光愣愣出神,不时地摇摇牛头,唉声叹气…… 青牛兀自伤春悲秋,张无忧对此嗤之以鼻。挥手布下层层符阵,随后取出狼皮帐篷,入内休息,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 第56章 心中有大义,纵死又何妨 午夜,夜色如墨,迷雾重重,睡梦中的张无忧突兀的睁开双眼,眼眸深处一抹神光闪现,顿时暗室生白… 他起身穿衣,皱着眉头钻出了狼皮帐篷,此时,青牛已然醒转,正守在狼皮帐篷前,不安的来回打转…… “镇定……” 张无忧来到青牛身边,拍了拍牛头,低声一喝,声音犹如天龙吟,充满正道的光! 青牛闻声,如同炎炎夏日吃到了一根老冰棍一般,瞬间精神一振,驱散了心中的莫名焦虑。 此时那莫名的震颤之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急促,张无忧与青牛对视一眼,来到符阵边缘,透过符阵所化的层层光晕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山林中有无数的野兽奔腾,浩浩荡荡而去,方向正是白天险些要了命的毒障林! 看了一会儿,张无忧觉得无趣,便打着哈欠转身朝着帐篷走去,大晚上的,还是睡觉来的香? 却不想这时异变突生,远处一抹红光突现,闪烁间划破虚空,瞬息而至,砸在符阵光晕之上,霎时间,流光飞舞,点点青红灵光泯灭,…… 这点点溢散的红芒于悄无声息间渗入符阵,快速四散、蔓延。青牛牛鼻子连连耸动,逐渐有些烦躁,一双牛眼红芒暗藏,挣扎着就要冲出符阵! 张无忧见此眉头一皱,一步踏出,抬手握住青牛一对朝天角用力一按,瞬间青牛跪地,兀自不断挣扎,却被一股强烈的法力镇压,动弹不得! “发什么疯……” 张无忧怒斥,只是这话一出口,便发现不对,只觉眉心灵台骚动,瞬间杂念丛生,丹田气海翻涌,法力竟有了一丝不受控制的征兆…… “嫩…娘……” 张无忧暗骂一声,当即抬手掐印,三条玫瑰金精钢锁链自虚空中出,飞舞着将失智的青牛捆了个结实,就这,他还是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又取出三张镇妖符咒,分别贴在青牛眉心、心脏、大椎七寸三处要害,这才放手! 随后,他就地盘腿坐下,闭眼凝神,肉身结道门无畏印。神魂随之而动,悬于灵台虚空,双手法印变幻,口诵真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真言无声,却撬动四方山河灵气,化作清净圣光,穿过符阵光晕,横扫天地,震荡虚空,绝灭点点红芒! 良久…… 红芒泯灭,张无忧灵台恢复清明,神魂复归于无极,隐没无间…… 张无忧睁开双眼,眼眸中一抹神光隐现,他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来到青牛身旁,抬手一指虚点,只见三条玫瑰金精钢锁链上符文闪动,自行脱落,没入虚空,消失无踪。 今晚这诡异一幕,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此时他的心中似猫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 古语有言,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本朝太祖曾经也说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可见若是想要得到超值的回报,就要承担其中的风险。有万妙之门坐镇,真要是遇到不可敌的麻烦,立即遁走便是。畏畏缩缩办不成大事儿! “这事儿不对劲儿,处处透着邪乎,白天的那片林子怕是有邪祟盘踞,引诱山林野兽,造下无边杀孽,若是就此放任不管,今后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生命受其蛊惑丢掉性命,所以我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张无忧终是下定决心,对着一旁的青牛说道。 “哞哞……” 青牛开口,显得十分急切,林子中的凶险它深有体会,白日他们九死一生才堪堪逃离,直到现在它还心有余悸,如今躲还来不及呢,这不靠谱的主人怎么还上赶着如送死呢! “贫道身为茅山正统嫡传,当维护世间和平,救济天下苍生,驱邪降魔,不惜此身!” 张无忧眼珠子一瞪,对着青牛一声厉喝,十分决绝,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舍身卫道的大无畏、大气魄! “哞哞” 青牛自惭形秽,心中一股热血上头,它如今身为张无忧的坐骑,自当荣辱与共,共赴生死! “不必了,此行变数颇多,必定凶险万分,你如今修为太低,危急时刻,我没把握护住你。” 张无忧想也不想便将其拒绝,开玩笑,带着青牛,只会让他分心,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哞哞……” 青牛顿时感动的牛泪哗哗,暗骂自己白天竟然弃张无忧于不顾独自逃走,太不是东西了。 “休要做小儿女姿态,咱们就此分开,你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天亮止步,在河边等我,等我完成除魔卫道的大事儿就去找你汇合,这回你要是再不着调,我就真宰了你涮牛肚!” 张无忧说着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青玉铃铛,挂在青牛脖颈。 这铃铛是一件护身符器,其中铭刻金木水火土五道灵甲符文,危机时刻,可发出一道五行甲胄护身,同时这符器与张无忧有一丝感应,可以助他快速确定青牛方位,找到它! 青牛晃着牛头蹭了蹭张无忧的衣衫,满是不舍与担忧。随后它一声牛哞,牛脸决绝的转身离开,沿着河岸飞奔而去,原地只留下两颗晶莹牛泪滴落…… “哎……” 张无忧一声长叹,先是换上一身明星联名款漆黑夜行衣,又取出一张黑熊皮披在身上。这只是第一步的伪装,还没完。 接着他加持数道敛息符隐去自身人气,最后从怀里(万妙之门空间)取出一枚玉制符牌悬于腰间。这符牌上铭刻一道幻形符,可迷惑肉眼凡胎,启动符牌后,心中所想,便是在外人眼中的样子,很是方便。此时在外界眼中,张无忧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出身脱俗的少年道士,而是摇身一变成了一头憨头憨脑的大黑熊。 张无忧锤击胸口,发出一道略显怪异的熊吼,随后模仿熊大走路,钻入山林…… 看着身旁不断掠过的失智猛兽,张无忧心中却是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没什么经验。但想来多搞几次便会好很多,毕竟,熟能生巧嘛! 他这般想着,小心的躲开身边的野兽,寻着一个机会,悄无声息的融入丧失神志的野兽群中,跟着兽群穿过丛林,一路飞奔…… 直到进入毒障林,兽群的速度才逐渐放缓,众兽的神志也慢慢开始恢复。 如今野兽混杂,想要和平共处根本不可能,毕竟饿了便要吃饭,渴了便要喝水,强者为生,弱者为食,物竞天择,这便是大自然的铁律! 可口的食物就在眼前,饥肠辘辘的食肉者哪里还忍得住,纷纷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锋利的兽爪冲向送上门来的猎物,霎时间,林中血肉横飞,嘶吼不断,哀嚎不绝…… 做戏做全套,张无忧装模作样的熊吼了几声,抬手拍死几只不长眼的拦路猛虎,吓得几头想要偷袭的云豹浑身一颤,夹着尾巴哀嚎一声,转身冲向不远处一头膘肥体瘦的野马,瞬间将其分尸,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张无忧对此不屑一笑,一步三晃,径直穿过厮杀的战场,期间无兽敢拦。 他钻入山林,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安全以后,脚下轻轻一点,轻身提纵飞身上了树,于枝叶中穿梭,径直朝着林深处而去。很快,便来到了煞气冲天的所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腐朽的骨架堆积成山,四处飘洒的绿影鬼火,犹如实质的煞气冲天,无数怪虫栖息在骨缝之中,翅膀不时微微颤动,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响…… 而在那森森白骨山中,有一处极为特别。那里少有毒虫栖息,生长着一棵长约三尺九寸的奇异小树。此树根植于白骨之中,约有成人手臂粗细,长的歪七扭八,树身通体火红一片,树皮呈龙鳞状,片片叠加,泛着寒光,而最让人惊奇的是,整颗树上只有树顶贴着三片呈漆黑之色细小树叶,着实怪异! 张无忧细细打量一番,却是没有认出此树是何品种,但想来能够在此地生长,与万千毒虫共处的必定不是凡种,此行纵使只得这一样,便不虚此行。 何况,这座白骨山如此巨大,定然不止这一种异宝,张无忧不急,决定再找找。 第57章 一首凉凉送给你 出于谨慎,张无忧没有动用神识查探,而是仅凭肉眼搜寻,目光也绝不在同一处地方过多停留,以免引起毒虫的察觉。 很快,白骨山下零星分布着十几株青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草如同杂草一般,看着捏儿了唧,颇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但能够在这白骨山中生长的植物岂会是凡品。 他虽修行时间不长,但向来勤奋好学,各类典籍均有涉猎,这草虽然其貌不扬,但还是被他一眼认出,这草名为白骨草,又名九曲回回阳草,多长在阴阳交汇之处,一节百年,有补气益血的功效! 草生一节,腐骨蚀髓,见血封喉! 草生三节,消魂噬魄,神仙难救污! 草生六节,易经洗髓,补气养神! 草生九节,肉白骨,活死人! “一、二、三、四、五……” 一共十五株,七株五节的,五株七节的,剩下三株九节的! 不枉他扮作熊大,冒死潜入,这一堆的草,明显是要发呀! 可惜,本来该是有十六株的,被白狼那畜牲偷吃了一株,那可是一株起码六节以上的白骨草,一想到这,他便一阵肝疼,恨不得立即将其抓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抽出神魂,点天灯! 此处既然生长着白骨草,那必然是阴阳交汇的宝地,看这鬼地方,尸骨成山,煞气冲天,死气沉沉,算得上是一处顶好的极阴之地! 而毒虫喜阴畏阳,此处栖息这数不尽的毒虫,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半点纯阳之气! 但阴阳交汇之处,有阴无阳怎么可能叫做阴阳交汇!一定有什么事他没有发现的! 除非这“阳”藏了起来! 张无忧小心翼翼,接连变幻位置,绕着白骨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光微亮,太阳初升,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地上没有,那就是在地下。 一番搜寻无果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地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棵龙鳞树。不出意外的话,谜底就在那龙鳞树扎根的地方!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一向很有耐心,如今不是动手的好时机,遂飞身上树,隐于枝繁叶茂处,修养精神,等待时机。 …… 时间飞逝,约莫着过了大概三四个时辰。 此时已是午后,白骨山中嗡嗡声响突兀响起,万千毒虫从沉睡中苏醒,抖动着漆黑羽翼,振翅高飞,一窝蜂的冲进山野…… 显然,这群毒虫睡饱了,饿了,要结伴出去吃自助餐。 张无忧十分有耐心,眼见毒虫飞远,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又过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拨开树枝,飞身下落。他收起黑熊皮,给自己加持了数道护身法咒,径直向着白骨山掠去…… 他穿过无尽尸骨堆积而形成的缝隙,直奔回魂草,抬手取出一把玉制药锄连连挥动,于电光火石之间将这十五株九曲回阳草尽数收入囊中。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龙鳞树上,那才是大头,老实说此时他有些紧张,就像是彩票对号只差一个号,对错之间,收获相差甚远! “祖师保佑……” 张无忧暗自祈祷一声,身影变幻,横空挪移,径直抓向龙鳞树,这本是十拿九稳的一抓,却出人意料的抓了个空。 龙鳞树似是活物一般,树身奇异一扭,差之毫厘的躲过了张无忧的手爪,随后树顶三片漆黑的树叶颤动,从中间裂开,露出三只墨绿色竖瞳,张无忧见此,头皮一麻,差点骂出声来,这哪是树,分明是一条三眼魔蛇! 魔蛇苏醒,张口吐出一股腥气毒雾,猩红蛇口中一对毒牙隐现,丝丝毒液滴落,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一人一蛇,咫尺之遥,五目相对,蛇瞳阴沉刺骨,如万丈海底让人窒息! 张无忧被扑面而来的一股子血腥气熏的眉头皱起,当即屏住呼吸,转为内呼吸,随后一掌推出,这一掌法力内敛,势大力沉,直取魔蛇七寸。 魔蛇蛇瞳极致收缩,蛇尾竖颤动抽破空气,迎上了张无忧的肉掌。 “砰……” 掌尾相撞,一股无形气浪翻涌,魔蛇不敌倒飞而回…… 张无忧得势不饶人,脚下一踏,亦步亦趋,双掌接连挥动,上下翻飞间对着魔蛇一顿暴力输出,每一击都带着一道无坚不摧的破邪神光! 魔蛇不甘示弱,嘶吼一声,蛇身黑气滚滚,于虚空中辗转腾挪,蛇尾连连抖动,似一柄长鞭,轨迹多变,角度刁钻,每一击都力道沉重,抽的虚空炸响。 一人一蛇以快打快,瞬间交手数十招,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就此陷入僵局。 张无忧深知不能这么下去,魔蛇耗的起他可耗不起,若是就这么僵持下去,一旦毒虫吃自助回返,到时候他就是腹背受敌,怕是只有战略性撤退、逃之夭夭这一条路可走了,但此地最大的宝贝尚未到手,他岂能甘心,遂决定放手一搏,以求速战速决。 “砰……” 在又一记对拼之后,张无忧佯装不敌,顺势后退,魔蛇果然上当,蛇尾抽地,借助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瞬息追上,张开猩红蛇口咬向张无忧脖颈。 张无忧脚下一点,一退再退,于电光火石之间凝聚一柄北辰天狼刃,挥刀直砍…… 长刀带着一股凛冽气劲斩向魔蛇头颅,魔蛇避之不及,硬抗一记刀芒,发出一声痛苦嘶吼,随之发狂,蛇身疯狂舞动,道道黑气溢散,身躯瞬间胀大数倍。 “滴滴滴……” 蛇首之上,刀痕醒目,滴滴墨绿色血液流淌,腐蚀地面…… 就此,魔蛇彻底暴走,无视眼前的漫天刀影,径直冲向张无忧。 对此,张无忧根本没在怕,轻哼一声,挥刀就砍,北辰天狼刃砍破空气,瞬间化作四十米大刀,再斩魔蛇头颅…… 却不想,魔蛇巨大化后,不但气力大增,防御力也是成倍增长,对于迎面而来的四十米大刀气看也不看,一头撞了上去,霎时间,刀芒寸寸破裂,北辰天狼刃化作点点寒芒随风溢散…… “嫩…娘……” 张无忧见此,暗骂魔蛇不讲武德,打不过就耍赖,居然变身,若不是场合不对,非让它尝尝请神术的厉害! 魔蛇不知张无忧心中所想,它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俊美少年打破了自己的休眠,更是以卑鄙的手段伤了自己,这让它很不爽,如果今日不能将他吃了,以后还怎么领导手下万千毒虫! “滋滋滋……” 一人一蛇对视一眼,虚空中火花四溅…… 再短暂的对峙之后,魔蛇当先发动攻势,只见它蛇尾接连甩动,卷起万千森森白骨投射出去。 “咻…咻…” 白骨破空,如箭雨,似流星,刺向张无忧…… 张无忧眼睛一眯,抬手虚握,一柄鎏金大枪寸寸显现,面对铺天盖地的白骨,不退反进,舞动手中大枪,只是简单的一拿,一拦,就将迎面而来的白骨尽数泯灭! 霎时间,骨灰满天,飘飘洒洒,随风而散…… “呸……” 趁着那漫天骨灰飞散,四方混沌之际,魔蛇张口一股毒液喷出,对着张无忧当头浇下,张无忧眉头一皱,下意识抬手遮住双目,身上灵光流转,金甲符应劫而发,挡住了这口腐身蚀魂的百年老痰。 但就是这一个抬手遮目的动作,却也让张无忧露出了破绽,魔蛇看准时机,抽身上前,一鞭子抽飞张无忧手中的大枪,随后蛇身舞动间,将其紧紧缠住,用尽吃自助的力气,要将他活活勒死! 魔蛇一勒之下足有万钧之力,勒的张无忧身体咔咔作响,瞬间骨断筋折,失去了反抗之力,如同一团白面,任其搓扁揉圆,不过区区数息,张无忧脸色便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由白转黑… 却是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没了动静,彻底凉凉…… 第58章 慷慨就义真义士 人类奸诈,最是擅长装死,示敌以弱,然后借机偷袭。魔蛇活了百年,这都是经验所得,说多了都是泪,血泪!! 所以,见张无忧没了动静,它非但没有立即放开,反而全身绷紧,越发用力,寸寸绞杀。不但如此,更是连连催动体内黑气,注入张无忧的躯体内,腐蚀他的血肉神魂,誓要他身死魂灭,永世不得超生…… “砰……” 随着一声闷响,张无忧扭曲破烂的尸首被甩飞,砸在不远处的白骨山上,在接连撞断数十具骸骨后,就这么挂在断裂的骨头茬上,随风摆动,略显几分凄凉…… 魔蛇盯着张无忧那不成人形的尸首看了好一会儿,竖起的蛇瞳缓缓扩散,似是解除了战斗模式。 它扭动粗壮的蛇躯,来到张无忧尸首前,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其咬成了两截,“咔吃咔吃”吞入腹中。 “呸…呸…”魔蛇张口吐出几段骨头渣子,眼神中透着一丝嫌弃。 这少年看着龙章凤姿,出尘脱俗,如谪仙临凡一般,却不想,入口之后,让它大失所望,味道一般,不够劲道,有些粘牙! 魔蛇平白无故被砍了一刀,早餐还没吃好,逐渐烦躁,扭动着蛇躯,蛇尾连连抽动,砸向白骨山。 道道凛冽气劲弥漫,粉碎层层白骨,万千锋利骨片如天女散花一般,划破虚空,四散飞射。 霎时间,气劲如风,骨片似雨,风雨同行,肆虐八方!足足盏茶功夫,风雨消散,骨片落地,发出“叮咚”声响,清脆悦耳。 魔蛇蛇嘴一歪,似笑非笑,扭动着蛇躯钻入山林,它没吃饱,要开餐,吃自助。 随着魔蛇离开,白骨山中陷入一时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腥气,有三两道袍碎片随风起落…… “任你奸滑似鬼,还不是要喝小爷的洗脚水!” 虚空中一声呢喃,生出一抹奇异波动,白骨山下空间激荡,泛起阵阵涟漪,一个少年的身影自虚空中寸寸显现。 没错,这个少年便是张无忧,他没死。与魔蛇一战,他打的艰难,两者几乎势均力敌,若想分出生死,短时间内怕是很难,而他又不确定毒虫何时回返,只能想办法脱身。 那漫天的骨粉固然是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也同样让魔蛇看不真切,所以,他将计就计,佯装不敌,露出破绽,实际上却是催动万妙之门,帮他掩住身形,于电光火石之间,取出了他花了大功夫炼制而成的傀儡娃娃,偷梁换柱,最终得以脱身。 傀儡娃娃,又名幻身娃娃,替身娃娃,替死娃娃等等,名称不一,功效也是大同小异,但威力却天差地别! 当今灵幻界流传最广泛的是傀儡娃娃,它的炼制之法大致分为两种。 将木头、稻草、泥土等材料制成人(兽)形,或灵符启灵,或篆刻傀儡阵法,以灵气为动力,这是正道之法。 以野兽(人类)血肉为基,直接在血肉筋骨上篆刻控制心神的法阵,以气血推动,这种是邪魔妖道! 幻身娃娃,顾名思义,它的功效也比傀儡娃娃强一些,有短暂易容幻化的能力。它的炼制之法也并不复杂,与傀儡之法大同小异。只是法阵要复杂些,再将材料换成灵木、灵草、香灰、五色土即可,至于邪魔外道就简单的多了,修士、先天异人、武者、灵兽等等,都可以,绝对不挑。 替身娃娃、替死娃娃,这两种千年难遇,不是灵宝,胜似灵宝。前者可替身死一次,后者可替魂灭一次,神妙无量,让人神往。可惜早已失传,只在古籍话本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从没人见过! 而张无忧用来脱身的傀儡娃娃,有些特殊,介于傀儡娃娃与幻身娃娃之间,手法上也是取了两家之长。 他曾在山林中“无意”间偶遇了一对猿猴,这对猿猴十分贪婪,窥视他手中的精肉丸,尾随数日,偷窃不成,被当场抓包,恼羞成怒之下凶性大发,便要强取。 那日是张无忧亡父的忌日,他本不想杀生,便随手给了几颗,也算是给他那死鬼老爹积点德,却不想那对猿猴尝了精肉丸的味道后,不但不感恩,反而得寸进尺,要杀人! 这还得了,不等张无忧动手,善于揣摩主人心的青牛便挺身而出,一记牛牛突刺,将它们穿成了血葫芦。 眼见这对猿猴活不成了,张无忧心善,不忍它们就此碌碌无为的死去,便起锅烧水,拔刀剃毛,亲手将它们的筋骨寸寸捏断,再一寸寸接上,重塑其身形,随后以自身精血为墨,神魂为笔篆刻幻形法阵,最后趁着它们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及时的冰封入棺,送进万妙之门空间妥善保管,今日正好用上。 …… 张无忧嘴角含笑,似一只偷吃香油的锦毛鼠,不住的左顾右盼,直到确定魔蛇真的离去,这才挺直腰杆,穿过白骨缝隙,径直走向魔蛇沉睡的地方,时间紧迫,要速战速决! 他挥手取出一柄铁锹对着地面就是一顿猛刨,速度犹胜挖掘机。一直挖了有五六米深,土坑之中温度徒然上升,一股无形的炽热之气破土而出,将空气炙烤的都有些扭曲,道道热浪肉眼可见。他不惊反喜,反手将铁锹丢出土坑,就这么蹲在地上,徒手扒拉。 很快,一抹温热从指尖传来,这让他兴奋不已,手下动作却越发轻柔。他小心的扒开一捧热土,一块红玉映入眼帘。 这块儿红玉不过小儿巴掌大小,通体血色,晶莹剔透,散发着火红的光晕,张无忧将它握在手中,有纯阳之气源源不断的钻进体内,令他双肾一热,变得有些亢奋,这种感觉让他迷醉不已! “这东西好!”一道茶里茶气的桃子音突兀响起,声音虚无缥缈,转瞬即逝。 “好…好…看成色,怕是块万年火灵玉。”张无忧下意识接了话茬。但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这地方就他一人,那说话的是谁。 “眼光不差,这玉有一万一千五百年,你要不要再往下挖一挖,或许有更好的也说不定呢?”茶音再起,语气十分认真!这一次,声音清晰,是从土坑上方传来的。 “嘀嗒…滋滋…嘀嗒…” 随着声音落下,土坑上方一丝丝不明绿液落下,将张无忧身上新换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王也同款素身道袍,给腐蚀了十几个大窟窿! “咕咚……” 张无忧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抬头上看。这一看,却让他心中凭空多了几分寒意,纵使手中万年暖玉传来的炽热之息也不能将这寒意驱散。 土坑之上,一颗硕大蛇头扭动,一双竖起蛇瞳正紧紧的盯着坑底的张无忧。 “怎么,这才分开一会儿,不认识了?”魔蛇开口,似是在唠家常。 “你会说话?”张无忧皱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 “多新鲜啊,我修行百年,早已炼化喉中横骨,自然会说话。”不知为何,此时魔蛇一改之前的凶狠无情,似乎并不急着出手。 “你是故意的?”张无忧看着头顶上方气定神闲的魔蛇,突然明白了。 自己的计策怕是早就被魔蛇看穿,只是隐而不发,将计就计顺势离开,直到他作茧自缚,亲手挖了一个坑,亲自跳了进来,才出现收网! “这一百多年来,修士的肉我吃过不少,但像今日这般又柴又酸的我还第一次见!”魔蛇说着,似是回味,毒液成倍增加,倾斜入坑,“滋滋”作响。 “动手!”张无忧悄然收起暖玉,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第59章 你不讲武德 “不急…我刚吃饱,留着你做宵夜…”魔蛇摇头,茶香四溢。 “你大爷……”张无忧气急败坏,当场秀了一段九州经典国粹rap,内容以魔蛇父母为中心,亲情为半径,问候了它祖宗18代! “我已成妖,前尘种种,皆是过眼云烟。”魔蛇语气冰冷,似一杯冰镇绿茶。 “有种你让开,让我上去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张无忧眼珠子一转,杀气腾腾的说道。 “我又没拦着你,你来……”魔蛇说着,竟是真的后退了几步,让出了坑口。 张无忧闻言,脚下一蹬,周身青光流转,乘风而起,飞射而出。他速度极快,穿越五米多高的坑洞,不过一瞬之间。眨眼间,已有半个身子探出坑洞,他看到了不远处依旧无动于衷的魔蛇。 这么自信吗?还真以为吃定我了!等我出来,炖了你煮蛇羹!!张无忧腹诽。脚下不停,左脚踩着右脚,速度再添三分,冲上半空! “嗡嗡嗡……”远处一抹黑云横空,遮天蔽日,扫尽世间一切阻挡,蜂拥而至,朝着他当头砸下。 张无忧不甘,朝天一指。黄符出,无火自燃。周身灵光点点,猝然迸发。瞬间金甲现世,巨力横生!通通叠加一百层!他要硬抗!! “砰……”天地间一声闷响,震荡无尽虚空,泛起阵阵涟漪!双方在虚空角力,要用最原始的手段分出生死。 万千毒虫尸落如雨下,皆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身躯而亡,死无全尸!然而,毒虫无尽,绵绵不绝,不断自四面八方飞来,挥动着漆黑肉翅拼命的往张无忧的身上撞,如同老色批看到了巴黎世家,前赴后继,那是真不要命啊! “呕…”张无忧悬在半空进退不得,又无处借力,终是没有忍住,张口呕出一口血,血色深红中带着点点金芒。 这数以十万计的毒虫同时挥动翅膀,与空间产生了一抹莫名的共振,再加上那一张张能嚼铁咀金的锋利口器,纵使他有百层金甲护身,却依旧不敌! 尝到张无忧的血气后,毒虫更是疯狂,如果刚才是老色批,那现在便是大色魔,老色批还有所顾忌,但色魔已经是不顾生死了!它们开始了自杀式的攻击,撞上金甲,随后自爆,以体内毒液腐蚀灵光。 金甲层层湮灭,层层亮起!巨力一股未尽,一股又生,法力如大河决堤汹涌澎湃! 一刻钟,只是一刻钟!纵使张无忧天纵奇才,画符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但依旧挡不住这惊人的消耗,此时,他手中能够对抗毒虫的黄符快要耗尽了!! 不甘心,很不甘心!! 但没有办法,只是头顶的毒虫就让他险些招架不住,更不用说地上还有一条观战的魔蛇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它出手,自己必然腹背受敌,那时,一个不好,便要凉凉!! “爆!!” 天地间一声怒喝,道道耀眼金光闪闪,顿时虚空大爆炸,烟尘四起,血肉横飞!! “嫩娘…你不讲武德,不是说好了不阻拦的吗!!”张无忧大骂,声音外强中干,透着一丝虚弱! 这道声音不在空中,不在地上,是从地下传来的!他没有逃走,而是又回到了那口自己亲手挖下的坑洞。 “少年郎,你莫要冤枉蛇,我一直在一旁观战,也没动手啊!”魔蛇扭动着蛇躯来到坑洞前,探下蛇首说道。声音透着一股子让人听了从头酥到脚的委屈! “休要狡辩,那毒虫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此时回来,若不是你暗中捣鬼,怎会这般巧合!”张无忧不信,气的要死,连连咳血! “你们人类有言,皇帝不差饿兵,它们饿了,要吃饭,我总不能拦着!”这一战虽然以张无忧败退收场,但毒虫也是损失了大半,却不想此时魔蛇语气平和,没有半分心疼。它好像真的不在意! “技不如人,我认栽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张无忧开口,心湖中青铜门随波起伏,门内一具冰棺隐现。他出言试探,想要故技重施!自出道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受到过如此折辱,若是这么狼狈离去,他不甘! “这么急着送死吗?可我还不是很饿啊,要不劳烦你在等等?”魔蛇轻声细语,说的很客气。 张无忧直接闭嘴,不再说话,他纵横江湖的多年,向来以嘴毒着称,但遇到似魔蛇这般生冷不忌的主儿,算是遇到了克星,无从下嘴啊! 魔蛇见张无忧不再说话,也不再多言。它收回蛇首,盘起蛇躯,就在这坑洞边入睡。坑底的家伙阴险狡诈,很不老实,可不能让他跑了! 它在此地修行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似张无忧这般的妙人儿,一定很好吃!但张无忧受了伤,气血冲击五脏六腑,若此时吃他,虽然会更有嚼头儿,但一口咬下去,大概率会滋血,那样的话,不太好看。 所以还是等他气血平复后再吃,虽然那样口感会差些,但它如今已经成妖,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活命生吞老鼠的懵懂毒蛇了,还是要注意一点儿吃相的! ………… 入夜,一轮明月高悬,万千星河流淌,一阵清风云来,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张无忧睁开双眼,眼中冒出三寸神光。这是伤势尽去,修为略有精进的征兆! 他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七八个大香瓜,抬手掷出。大香瓜穿过坑道,精准的落在魔蛇四周。 “轰……”一声震天霹雳响,丝丝电光凛冽,道道火舌肆虐,炸的黑夜一白! “吼……”魔蛇苏醒,摇晃着有些发懵的脑袋,一双蛇瞳竖起,极致收缩!随着一股黑烟透体而出将它包裹,它的身形瞬间巨大化,比起白日与张无忧对战时犹胜三分! 它生气了,真的很气!!食物就该有食物的觉悟,而不是在此做些无谓的挣扎! 魔蛇张口吐出一道黑烟,吹得一阵狂风大作,吹散了漫天的烟尘,吹出了加持隐形符潜行的张无忧! “烤地瓜…滋滋…你动手!”被瞧出行踪的张无忧似乎认命了。他闭上了双眼,双手张开,彻底放弃了抵抗。 魔蛇游走,以蛇尾抽地,显得有些急躁!它伸长脖颈,将巨大的蛇首探到张无忧面前,蛇瞳闪烁,充满了狐疑。这少年郎最擅长偷梁换柱,以假乱真,它不得不防。 在观察了一阵儿后,它张开血盆大口不断变幻方向,像是在纠结要从哪个方位下嘴。 不知是试探,还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魔蛇口中的毒液接连不断的滴落,对着张无忧当头落下,张无忧周身青光大作,将毒液挡在灵光外。顿时有黑烟蒸腾,发出“滋滋”声响,那是毒液在腐蚀护体灵光! 突然,魔蛇抬头,吐着蛇息,疑惑的转身看向林中,确切的说是林中的一棵参天大树。 “吼……” 随后它一声嘶吼,沉睡的毒虫苏醒,一窝蜂的冲向张无忧,却不开餐,而是将他团团围住。 而魔蛇在毒虫圈住张无忧后,扭动着蛇躯径直冲向林中,行进间,张口吐出一道碧绿色的冲击波。冲击波直射林中的某一颗参天大树,瞬间将大树炸上了天! “哎呦……”一声惨叫,虚空中掉出一道身影。 待木屑散尽,这道身影的全貌露出,赫然也是张无忧! “我已加持敛息、无间、幻形三重符咒,自问毫无破绽,你怎么发现我的?”树下的张无忧似是一脸震惊的开口问道。 “你的术法毫无破绽,堪称完美无缺,只是我在此地修行了上百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然于心,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出我的感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算是林中多了一坨屎我都能察觉,更别说是你一个大活人了!”魔蛇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第60章 我不讲规矩 “嫩娘…居然是个细节怪!”张无忧贰大骂一声,抬手凝聚一柄北辰天狼刃冲向魔蛇,既然被认出,那没啥说的,就是干! “猛牛青龙斩!”他一声大喝,挥刀直砍,一条灵气青龙显化,随刀而动,向着魔蛇撕咬而去。 “雕虫小技,不堪一击!”魔蛇咆哮,蛇尾抽动间纵身一窜,直扑迎面而来的灵气青龙。 “轰……” 随着一声闷响,灵气青龙被魔蛇一头撞碎。随后,魔蛇张开血盆大口去势不减,却是打定主意要将张无忧一口吞下。 魔蛇速度极快瞬息而至。面对近在咫尺的一对蛇牙,张无忧贰不慌不乱,不躲不避,反而收刀回鞘,随后脚下一跺,抽身后退! 魔蛇见此蛇胆一颤,莫名觉得不对。它强停身形,蛇尾抽动,便要抽身后退。 “哞……”一声牛哞。一头三丈灵气青牛从天而降,四只牛蹄上火光环绕,蒸腾万千黑烟,禁锢四方虚空,似要踏破山河! 好个魔蛇,危机在前,慌而不乱。见空间被禁锢退无可退,索性抽动蛇尾,直竖上刺,如一杆大枪,硬上青牛一对伏地冲天角! “轰……” 青牛角对魔蛇尾,如针尖对麦芒!霎时间黑青灵气溢散,无边气浪翻涌,震动四方山河,撞碎漫天黑幕! 张无忧贰后退三步,拄刀而立。他抹去嘴角血沫,大笑三声:“哈哈,痛快!再来!”说着,抬手挽了一个刀花,再次冲向魔蛇! 魔蛇转头看了一眼蛇尾处破开的刀痕,蛇瞳竖起极致收缩!随着丝丝血液从刀痕处流出,它的气息逐渐狂暴。一天之内,这已经是它第二次伤在这个可恶的食物的手上,它生气了! “找死,血海滔天,众生沉沦……”魔蛇一声咆哮,开口吐出一道血光。血光如一挂天河之水倒悬,汹涌而出,直冲张无忧! 张无忧单手一推,一道耀眼金光横推而出,直撞血色长河! “滋滋……” 金光与血河相撞,互不相让,彼此消融。 眼见战局僵持,魔蛇不甘,吐出血红蛇芯。发出一道奇异波动,扩散四方。 围堵张无忧壹的毒虫似是接到了某种信号,瞬间舍弃张无忧壹,挥动一双漆黑羽翼,横空挪移,冲向张无忧贰的后背! “无耻,不讲武德!!”察觉到背后的嗡嗡声响,张无忧脸色数变,破口大骂。 “彼此彼此!!”魔蛇开口,血河越发汹涌,攻势如海浪拍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力道越发恐怖! 张无忧脸色青白,丹田气海翻涌,手中金光越发耀眼。金光蔓延,将自身笼罩。 没方法,此刻血河攻势急促,他需要全力应对,而面对身后万千毒虫的侵袭,他一腾不开手,二也没有黄符可用,一时之间,只能依靠自身法力抵抗! “垂死挣扎!看我吃你!!”魔蛇开口,周身黑气滚滚,身形不增反减,瞬息之间便化作一条三寸小蛇。 它抽动蛇尾冲入血河,顺河而上,蛇躯扭动间如离弦的长箭带着丝丝血光直射张无忧贰的心口!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有血河助力,魔蛇的速度快到了极致,法眼不可辩,神识不可查。只是一刹那,便穿透了张无忧贰的破邪神光,一寸一寸的钻进他的护体灵光…… 破邪神光被穿透,顿时一阵不稳,虽然张无忧贰及时榨干气海中最后一丝法力勉强将神光稳住,但毕竟已经有了裂痕。此时金光已然摇摇欲坠,有了一丝崩溃的预兆。要撑不住了! “破……”张无忧贰见此脸上出现一抹决绝!他大喝一声,一掌打在自己心口。顿时一口金血喷出,融入破邪神光之中。神光受到金血加持,如有神助,威力大增。 随着一道金芒冲天,破邪神光爆发出最后的神威,张无忧贰周身三尺,净化出一片净土! “砰……” 一声巨响,神光瞬间爆裂!顿时,点点金光飞射,化作朵朵金焰落下,炽热燃烧。火势成燎原之势四散蔓延…… 魔蛇游走,避开朵朵金焰,逆流而上。随后舞动蛇躯搅动血河,企图将金焰扑灭! 可以这金焰是由破邪神光所化,又有张无忧贰的一口精血催化,蕴含一丝三味真火的特性,无物不燃,极难扑灭。转瞬间,整条血河都被点燃。火光冲天而起,映照半边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肉香。 魔蛇用尽全力,却不济于事,只能含恨一声大吼,强行切断与血河的联系,招呼着毒虫不甘撤退!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将血河蒸发干净后才缓缓消散。 待火光散尽,张无忧躺在一片白地之上,他双眼紧闭,蜷缩着身体,不时的抽搐一下,口中血沫子不断冒出,显得十分凄惨…… 魔蛇望着白地上的张无忧贰,蛇瞳中闪过一丝狐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由不得它不谨慎。 “呸……” 魔蛇停在原地等了很久,随后张口一道惨绿蛇息,直射白地之上的张无忧贰。 “啊……”一声惨叫急促而又短暂,张无忧贰被蛇息击中,翻着翻在空中打了几个玄,随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在“哎呦”几下后,躺在地上半天不见动静,只剩那时有时无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有一口气,暂时还活着! “嘶嘶……” 魔蛇吞吐蛇芯,围着张无忧贰的身躯游走,一圈一圈又一圈,想要靠近,却还是不太相信,这少年太奸诈,之前就被骗过一次,若不是它口味刁钻,平日里对食谱也是小有研究,入口时察觉不对,还真有可能被骗过去。 但靠口感辨别尚需入口,毕竟只是小道。而它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逍遥百年,却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秘术的。 而这秘术便是它之前发出的那一道血河,那血河不单单是为了镇压张无忧,同时还要确定他是否是真身,毕竟,这厮有前科,容不得它不小心! 而确定了真身以后,它依旧没有轻举妄动,此时张无忧被它打成重创,已是弥留之际。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道他是不是憋着一口气,等自己有所松懈后,拼死一击,想要跟自己同归于尽!所以谨慎起见,还是要再等等! ………… 直到午夜降临,林中野兽厮杀四起。魔蛇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一声大吼,驱动毒虫上前探查。毒虫应声而起,一窝蜂的冲向张无忧贰。 毒虫围绕张无忧贰盘旋,却未受到一丝阻碍。它们越飞越近,直到落在他的身上,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反抗。 毒虫无智,更多的是依靠本能行事,此时它们落在张无忧贰的身上,渐渐的有些许的躁动,毕竟,一个修道士的年轻肉体,那是何等的美味,平日里这等食材可轮不到它们。此时美味近在咫尺,纵使有魔蛇压制,但长时间面对身下滋滋只冒香甜血液,终是没忍住,张开狰狞的口器,撕咬了上去。 “吼…”魔蛇大急,张口发出一道无形音波,将这些不守规矩的毒虫驱散。 但毒虫的口器是何等的厉害,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张无忧贰的一双臂膀被啃成了森森白骨!! “啊……”剧烈的疼痛唤醒了昏迷不醒的张无忧贰,他哀嚎一声,睁开了双眼。 “悔不该当初,太过贪心,我认栽,你下口快些,给我一个痛快!!”张无忧贰吐出一口血沫子,艰难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子虚弱与悔意! “成全你,下辈子不要这么贪心了,不对被我吃了怕是很难会有下辈子了!!哈哈哈……”魔蛇见此,终是确信张无忧贰已经是油尽灯枯,再无还手之力,顿时一阵嚣张大笑,窜身而起,蛇首在半空中徒然变大,一口将张无忧贰连同身下侵染了他鲜血的泥土尽数吞了进去!! 随着张无忧贰入肚,倚靠在林边的张无忧壹脸色突变,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顿时面如金纸! 第61章 彻底凉了,坐等开席! “哈哈哈…你这孽畜,纵使你奸滑似鬼,还不是着了我的道!!…”张无忧壹抹去嘴角的血沫,大笑三声,显得十分得意! “不可能,我的秘法不可能出错,绝不可能!!”魔蛇有些懵逼,歇斯底里,就像是绿茶遇到了一个纯情的潘驴邓小闲,一番深入交流后,却发现对方是资深海王一般!它被无情的玩弄了!! “你那秘法有些像鬼道之术,又夹杂着些许似是而非的血煞之气,我虽不知其来历,却也猜出了几分,不外乎是针对肉身与神魂的秘法,我花了大代价,分解了一道神魂,舍了肉身,你还不上当!!”张无忧咳声连连,似是受创颇深! “那又如何,你既骗过我,就该就此离去,为何还要现身,莫不是神魂受创,失了心智!!”魔蛇疑惑不解。 “哼,你如此折辱于我,我又岂能甘心,我不惜此身,就是为了要你性命,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张无忧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缓缓说道。 “嗯?你做了什么?”魔蛇一阵心慌,强自镇定。 “在此之前,我吞吃了数种毒药,每一种都是见血封喉,它们之间相生相克,衍生出来的变化足以销骨噬魂,让你神形俱灭!!”如今大局已定,张无忧十分有耐心,要让魔蛇死个明白! “呃…你可知我成妖前是一条变异毒蛇…”魔蛇闻言,一颗蛇心落地,蛇嘴一歪,再也止不住笑意。 “那又如何,只要毒药够劲儿,毒蛇也照样毒杀!!”张无忧脸色一僵,嘴硬的说道。 “哈哈,我既是变异毒蛇,这世间大部分毒药对我来说便不再是毒药,反而是大补丸!!小子,今日合该你死于我手,乖乖的做我的宵夜!!”魔蛇大笑,这不是落它手里了嘛!要知道它成妖之前,就在这片山脉中生存,平日里以各种毒虫为食,早已经百毒不侵,也正是依靠吞噬毒虫,才渐渐开启灵智,若不是之后走了天大的运道,得了天外机缘,此时它该是走毒系一脉的路数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张无忧双手抓着头发逐渐癫狂,口中不断呓语,似是不想相信。他分解神魂,舍弃肉身,付出了大代价,机关算尽才做下这一必杀之局,却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疏忽,功亏一篑,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呃……”魔蛇含笑看着张无忧大声嘶吼,鼻涕冒泡。看着…看着…腹中一阵翻涌,张嘴打了一个嗝,吐出一道七彩烟气。这道烟气随风飘散,所过之处,毒虫落地,草木枯萎,瞬息之间,化为一滩污水,可见张无忧所言不差,这毒确实后劲儿十足。如果是一般毒蛇成妖,还真有可能着了他的道,可惜遇到了它,一条天命之蛇! “受死!”魔蛇咆哮一声,扭动着蛇躯,便要再动口。 迎面而来的血煞腥气终是唤回了张无忧失智的心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蛇口,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过丝丝滴落的毒液,焦急开口:“秋豆麻袋!!” 魔蛇闻声立停,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它也不急了。张无忧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让它突然又找回了儿时的那种快乐!幼年时它以老鼠为食,每次捉到老鼠后,它都要戏耍一番,等老鼠筋疲力尽时,再一口吞下。 “咱们打个商量,你也吃了我的肉身,不如就此作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纵使我此时身受重伤,却未必没有再战之力,若是将我逼上绝路,我定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张无忧似是真的怕了,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可笑,到嘴的鸭子,岂能让你飞了!出手,我倒要看看你此时还剩几分实力!”魔蛇似笑非笑,一双蛇瞳看着张无忧,像是在看一只智障。 “我那乃茅山正统,嫡系真传!身后有大修士做靠山,一旦身死道消,茅山祖庭立马就会知晓,到时祖师降临,顷刻间将你挫骨扬灰!!”张无忧见唬不住魔蛇,便扯虎皮做大旗,威胁道。 “哼,不论是谁,到了我这血煞林,通通打杀了做成腊肉,留着过年!!”魔蛇似是有恃无恐,根本没在怕! “打个商量,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承诺带修士来让你开荤,我有把握诱骗三个,并保证他们每一个的修为都不在我之下!”张无忧似是真的怕了,彻底放弃原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哦?三个吗?”魔蛇缓缓收回蛇口,似是有些心动。 “五个,如今天地大变,灵幻界式微。似我这般修为的修士也不多见,我师父师兄弟六人,至少是神魂五重的修为,我有把握将他们一一骗来!”张无忧似乎是豁出去了,张口就把茅山掌门一脉卖了个底儿掉。 “哼,你这人类太过奸滑,一肚子坏水,我不信你!我若是放了你,你怕是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纵使会来,保不齐也是纠结一干师门长辈前来报仇!我虽不怕,却也不想太过出挑,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吃了你一劳永逸!”魔蛇歪头想了想,说道。 “我可发下天道誓言!”张无忧竖起手掌,似是为了活命,豁出去了! “很诱人,我答应你了…”魔蛇放话,缓缓收回蛇首。 “呼……”张无忧松了一口气,缓缓散去护身灵光。 却不想此时异变突生,魔蛇出尔反尔,趁着张无忧放松心神的一刹那,蛇尾直竖连连抽动,似一柄钢鞭,将他活活的抽飞了出去! 张无忧尚在半空,一脸不可置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魔蛇眉心竖眼睁开,射出一道血光。血光瞬息而至,直入眉心,瞬间将他的灵台封住。 神魂与肉身的联系被切断,张无忧只觉浑身一僵,便再也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魔蛇张开血盆大口,旋转跳跃,直扑而来。 张无忧绝望闭眼,留下一滴伤心泪。眼见张无忧落泪,魔蛇更加兴奋,速度再快三分。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突兀响起,不过刹那便戛然而止! “呸……”魔蛇bia唧bia唧嘴,张口吐出一嘴毛。 味道不太好,又酸又柴,但这也正常,毕竟张无忧的肉身已经被它吞下,如今吃的是他的替身,口感不好也是情有可原,可惜了似神魂这等最上等的食材,纵使到了它的肚子里,却也还轮不到它享用。否则,以这张无忧的质量必定回甘无穷,人间美味! “吼……”魔蛇酒足饭饱,一声大吼,驱散毒虫。 毒虫今晚被张无忧的灵血刺激,早已经躁动不安,如今听到了自由活动的命令,顿时按耐不住,一窝蜂的冲进了山林,它们要提前开饭! 而魔蛇却是恢复原本形态,扭动着蛇躯钻进了白骨山,沉沉睡去。它要借助白骨山上的血煞怨气炼化张无忧一身的灵力! 第62章 浩荡雷霆落如雨,洗尽人间污浊气! 午夜,一路明月清风,万点星光灿烂! 魔蛇盘踞于白骨山山巅,身下万千白骨闪烁,有点点惨绿色磷火飘落…… “呼……” 起风了!! 亿万磷火乘风而起,如一挂银河飞天,映照虚空一片原谅色!磷火聚散离合,凝聚朵朵血煞魔焰,将山巅魔蛇拱卫当中,助它炼化腹中血肉。 魔焰如火,随微风跳动,四溢的火花飞溅,却有一抹寒气扩散,温度似万载寒冰,沁入骨髓的冷,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全身打颤,刺骨裂魂!霎时间,点点寒霜降落下,白骨山寸寸凝冰,四散蔓延,栖息于白骨山中的毒虫瞬间被寒气冰封,陷入沉寂! 随着魔蛇吞吐,魔焰宛若流光丝丝入体,在它的腹中熊熊燃烧,不断的冷灼着断残尸! 残尸寸寸消融,转化为炽热血气。血气扩散,随血液流动,运达周身,淬炼血肉筋骨膜!最后只留一丝精纯血气随血液入心房,被心脏妖宫中的椭圆形血色丹丸吸收。 “呜……”陷入沉寂的魔蛇发出一阵舒爽的呓语,蛇脸上露出蜜汁微笑,这种感觉如做马杀鸡,让它沉醉!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魔蛇周身黑气滚滚,变幻无间,气息肉眼可辨的在变强! 不知何时,于妖宫之中吞吐血气的血色丹丸上出现了道道神异金纹,似幻似真,明灭不定!魔蛇舒爽之色消失,似有一抹痛苦之色。它紧闭的三眼不住颤动,体内流动的血气突兀加速且越快越快,直到彻底失控,瞬间将周身气血点燃。 霎时间,魔蛇漆黑的体表变得通红透明。透过透明的皮膜可以清晰的看到体内的五脏六腑,血肉筋骨!体外黑气妖象被溢散的炽热血气一冲,如乌云翻浪,翻涌变幻间溢散泯灭。 红光越来越盛……直到一抹红光透体而出,发出道道炽热血气。血气蒸腾,无边炽热气浪扩散,白骨山中寒冰消融,化作丝丝阴寒水汽蒸腾…… “咔嚓……” 一抹微不可查的异响自妖宫中响起,正在吞吐血气的血色丹丸突兀停止,随后连连收缩,似是承受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丹丸表面上的金色纹路闪烁,凭空产生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野蛮的抽取这丹丸之中的精华!随着吸入的精华愈多,金色铭文越发明亮! 随着一声“滋滋”声响,犹如实质的金纹挣脱丹丸,悬于丹丸之上,如水银般流动,密密麻麻的金纹互相摩擦、碰撞,生成一个又一个玄奥的符箓。 符箓沿着特定轨迹缓缓流转,彼此组合镶嵌,最终化作一枚蓝色云篆。 这枚云篆似雷非雷,似霆非霆,两字叠加,形成一枚独特的符箓,如卫星一般围着血色丹丸转动,肆意的吸取着丹丸精华,抽取血肉精气!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魔蛇身体如同瓷娃娃破碎,外表龟裂,布满细小伤痕! 痛,十分的痛,抽筋剔骨,敲骨食髓。它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九阳绞肉机,身体连带着魂体被高速旋转的利刃打碎,接着被放进磨盘,一点一点的被碾成了沫儿…… 它恨,恨欲狂!虽有心反抗,却发现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只能狼狈的半挂在骸骨之上无力哀嚎! 伴随着声声让人心寒的痛苦嘶吼,有道道耀眼金光透体而出,直插云霄!无尽金光扩散,遮天蔽月…… 天地间一道狂风骤起呼啸山林,犹如一枚东风快递,带来了一抹温暖热浪。瞬间,虚空震荡,泛起阵阵涟漪,引得天空中弥漫的金光一阵翻涌,有朵朵金色云彩在凝聚。 无数狂暴的雷霆在其中汇聚,苍黄的云层中道道雷霆闪烁,燃起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 “轰隆隆……” 炸雷响起,在天地之间回荡。空中开始有零星的雨滴落下,随后便是倾盆大雨! 漫天金色雨滴落下,“滋滋”作响,炸裂白骨森森,无数毒虫陨落,冒着黑烟从白骨山上跌落…… “轰隆隆……” 一抹金色闪电划破长空,道道细长的锯齿形的电光如一柄柄审判之剑,划破虚空,直插而下! “啊…” 惨叫急促而又短暂,刚一出口,便戛然而止!魔蛇被一道金色雷霆劈中,当场被雷霆中蕴含的浩荡正气震碎了神魂,磨灭了生机,转眼凉凉! 随后魔蛇蛇躯一软,如一团烂肉一般打着玄儿的从白骨山上飞落,如一粒微尘入海,掀不起半点儿风浪! 雷霆雨滴还在下,一直的下,直到后夜凌晨,明月西坠,大日东升,万千阳光穿破金云,才缓缓停落。 此时,林中早已大变样,不再是污浊不堪、血臭滔天,反而弥漫着一股子清香,那是芳草萋萋的清香,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一场雷霆雨,天地间充斥着浩然正气,正大光明一意,虚空中残留着丝丝细小电光,林中积攒多年的毒瘴沼气都被驱散的一干二净,怎能不香! 而那座数百年来屹立不倒白骨山亦是难挡浩荡雷霆之威力,被雷霆当场震塌,随后被金雨之中的炽热雷息点燃,与地面上的万千毒虫残尸一起化作了一捧骨灰。若是不出意外,来年这里的草木必定格外茂盛! 白骨山原址上空空间激荡,泛起阵阵涟漪,一道朦朦青光闪烁,脸色苍白的张无忧自青光中踏出。 待落到地面,他环顾四周,以神识探查,目标很明确,便是要找到魔蛇的尸体。 这回他着实受伤不浅,可以说是精气神具损。为了骗过魔蛇,他可是下了大血本! 魔蛇吃的确实是他的肉身,不过是他一直的留在现世的前身,这具前身自他踏入修行修成道身后,便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毕竟是平行宇宙的肉身,到底不是原装,看似与神魂契合,却也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患? 所以平日里,这具前身被他用来承载道身,充当道身躯壳,代他真身行走人间,这相当于套了一层马甲,若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能有个缓冲! 长久以来,前身日夜受到道身气息滋养,自然与他气息一致,且灵气十足,口感绝佳,若不是如此,又怎么骗得过那条阴险狡诈的魔蛇。 说起来最初决定以前身为饵他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这样一具挡灾的肉身若是毁了,想要再培育一具出来,可是要花些代价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心中的猜测,冒点风险也是应当。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他预料的那般,凭借前世三刷回家的诱惑,双面胶,妯娌的三国时代等等十数部国产伦理剧练就的精妙演技,他成功让魔蛇相信了前身便是真身,只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没想到魔蛇是条异类,居然对毒素免疫! 好在以他谨慎的性格,在决定弄死魔蛇之初,便将这套计划分为了两重。第一重便是将前身炼制成一个毒人,能毒死它最好,若是不能,他还有备选方案,那便是让魔蛇确信他的神魂躲在第二具傀儡之中,然后故意露出破绽引诱魔蛇将第二具傀儡吞下。 实质上,这具傀儡体内有一道庚金之气,一旦被魔蛇吞下,自然会与先一步被吞入蛇腹的前身相遇,而前身大椎上铭刻着一道神雷咒,两者结合,便会组成完整的庚金神雷咒法。 随着魔蛇吞吐血气,咒法受到灵气震荡会自动复苏,届时会强行抽取四方灵力,直到足够启动咒法为止。显然,离神咒最近的莫过于魔蛇的内丹精元。可以说是魔蛇自己杀死了自己! 第63章 开辟药田 药丸给力 而之所以没有直接用雷咒轰他娘的,与他,道行不够! 庚金神雷法咒是五行雷法之一,属于高阶雷法,需要施术者凝聚一道庚金之气,并以此结印,引虚空庚金神雷下界,届时,施术者法力不绝,庚金神雷不断,十分厉害! 而若想真正将庚金神雷法咒做到收发于心起码也要是阴神以上的修为。 虽然他天赋异禀,法力雄厚远超同辈,又有万妙之门辅修,尽得雷咒玄妙,但说到底还是一个神魂四重天修行界小杂鱼,如今只能随意施展普通的雷法,但似庚金神雷咒这等高阶雷法却是万万不能,除非他想被榨干。 而今晚这道阴死魔蛇的雷咒算是取巧了,连半成品都算不上。他将雷咒一分为二,先铭刻雷咒,再注入一道庚金之气,让两者在魔蛇腹中结合,借魔蛇一身精元催动法咒。 这么做雷咒的威力只剩不足原来的两成,但同样避免了他自身被榨干的危险。 而魔蛇一身修为却也只够引出道真正的庚金神雷,但加上神雷降世时附带雷霆雨也足够将魔蛇连同毒虫一窝端了! ………… “挖……” 随着张无忧一声低喝,十个挖掘小能手——纸人扛着小纸锹从他身上布袋中滑落。蹦蹦跳跳的来到他手指的方位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直到一众纸人挖了有五六米深,才挖出了半具魔蛇残尸。 昨夜雷霆万钧,能保住半具残尸已是幸运。张无忧缓步来到魔蛇半尸处,双手结铜炉印,凝聚一尊灵气铜炉,将魔蛇残尸摄入炉内。 随后他一掌推出,将法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入铜炉之中,顿时铜炉中炽焰大盛,将残尸层层包裹,寸寸炼化,提取精华,很快,便淬炼出了一团赤色血精。 随后他又取出如当归,黄芪,鹿茸,虎鞭,灵芝等大补之药投入炉中继续淬炼,直到铜炉中出现一枚乌黑药丸才撤回输送法力的大手。 这枚丹药是他依据古方炼制的十全大补丸,只此一枚便可补足近日来与魔蛇缠斗所亏损的气血。 张无忧驱散铜炉,将药丸送入口中,随即原地盘腿坐下,开始炼化十全大补丸的药力。 这枚大补丸药效十足,给劲儿的很,直到午时,才算将其彻底炼化。 此时张无忧面色红晕,双眼内含神光,一副神完气足的景象,却是彻底恢复,更是隐隐触摸到了一丝突破的契机,离神魂五重天只剩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也算是破而后立,因祸得福! 待修炼结束后,他掏出了一打黄纸,双手运指如飞,不断撕扯、折叠,一张张平平无奇的黄纸在他手中玩出了花儿,很快身边便堆满了扛着纸锹的纸人,粗粗一看,约莫有上千个! 急急如律令…… 张无忧站起身来,对着掌心一划,随后大手一挥,顿时一股夹着丝丝红金色血液的浑厚法力浩荡而出,落在脚下的纸人身上,雨落均沾。 纸人瞬间复苏,不待他开口,便扛着纸锹、洛阳铲、锤子、凿子等工具以他为中心四散,地毯式挖掘,一寸都不放过…… 昨日被堵在坑洞里时,魔蛇不知是出于调侃,还是胜券在握时的得意,说出了让他再往下挖一挖的话,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那时起他就动了心思。 否则,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就为了出一口恶气,不但搭上了前身躯壳,更是舍了一道耗尽家底辛辛苦苦淬炼的庚金之气,他还没那么大气性! 白骨山占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将此地整个翻上一遍,却是需要不少时间,于是张无忧转身抬步离开,径直入了林子。 那毒虫魔蛇具是吃荤,似是对灵药不感兴趣,所以这一片林子中生长了许多上了年份的草药,虽比不上回阳草这等地宝,但也是十分珍贵。 如今他弄死魔蛇灭尽毒虫,扫荡了林中的瘴气毒雾。没了这些威慑,不出一日,山中的野兽便会闻着味儿蜂拥而至,别怀疑,野兽的直觉与嗅觉可是很厉害的,所以他要抓紧时间。 “嚯,三八十年肉苁蓉” “一五十年附子” “两百年干姜” “三百年肉桂,,五百年仙茅,四百年淫羊藿,阳起石,骨碎补,巴戟天……” 一路上张无忧脸上的笑意就没止住过。他一边念叨,手下不停,如蝗虫掠境一般,将找到的草药尽数挖走。 直到日落西山,天光渐暗,张无忧终于将整座林子探查完毕。他心间一动,凭空消失,却是来到万妙空间之中。 他站在青铜门前,伸手一抹,青铜门上符文闪动,随着光华一闪,他被挪移到了空间深处。此地广阔无垠混沌荒芜。其状上下如鸡子,前后反转,上下颠倒,充斥着无尽的黑暗,身处其中五感尽失,不知时间流逝…… “开……” 张无忧一声天龙吟,如言出随法!一道青铜门虚影凭空出现。随着一声突兀的“吱呀”开门声,青铜门半开,吐出一道无量清光,横扫四方! 顿时混沌之地天地动荡,乾坤倒转,一道紫色神雷自虚空中出,如同盘古挥动神斧开天辟地,划破天地两极。立时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形成一片数十亩方圆的荒芜空间,随后青铜门虚影震荡,海量的血红泥土自门内倾斜而来。 这些泥土是自外界挪移而来,里面混杂了万千毒虫尸体与一座白骨山泯灭后的骨粉,可是好东西,地力壮得很,用来种草药再合适不过。 接着张无忧脚下一跺,地面一颤无声蠕动,堆积如山的泥土自动扩散,形成一块块田垄,无数自山林中采集的草药自泥土中冒出,就像是原本就长在那里一般! 随后,他伸手一抓摄来铜炉,掌心法力吞吐,催动三味真火煅烧炉中仅剩的一道庚金之气。 不多时,庚金之气便一分为八,化作八颗璀璨金星飞天,不断的变幻方位…… “八星汇聚,生生不息……”张无忧双手变幻,结南斗印。 一连四十九道南斗印,层层叠加,最终成南斗聚灵法阵! 阵成…… 空中错乱的八星徒然一颤,随后金光一片,各自归位,沿着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 立时,便有无数属性各异的灵气源源不断自九天虚空中落下,化作元气长河流淌,充斥在田间地头,滋润着田间的草药。 草药随灵气摇曳,散发着勃勃生机,看着眼前的一切张无忧内心喜悦,九州人刻在骨子里的种地基因让他心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喜悦,这种感觉让他迷醉! 第64章 我辈修士,当惜此身 这时,灵台有感,有一部分纸人断了联系。他眉头一皱,一步踏出,身影变幻,凭空消失。 再出现时已然来到了外界,他快步穿过林子,寻着心湖中的一抹异动,来到了已经停工的巨大坑洞前。 他先是朝着坑洞里望了望,虽有法眼加持,却依旧觉得一片漆黑看不真切,着实些诡异。眼见于此,他心中喜忧参半,如此异常,下面必有宝贝,但也可能遇到危险。 张无忧眉头一皱,没有过多犹豫,纵身跳了下去,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犹豫就会败北,干就完了! 耳畔的风声呼啸,足足三息。可见这些纸人并没有偷懒,挖坑确实是一把好手,不逊齐鲁挖掘机! 落地后,他掏出一把大功率矿工手电,四处查探,却未见半张纸人。他思索片刻,取出铁锹亲自开挖,不多时,整座坑洞被生生扩大了一倍,却依旧毫无收获。 这种情况,有些棘手,怕是要要倚仗老祖宗的智慧了! 张无忧抬手虚握,凝聚一柄金黄洛阳铲,直插入地。 一米,两米,三米……洛阳铲逐渐变得有些虚化,开始不稳,灵气马上便要超出他的可控范围。 “叮……”伴随着一声脆响,一股炽热顺着流动的灵气洛阳铲传至掌心。 张无忧心中一喜,散去洛阳铲,双手运指如飞,结齐鲁挖掘机法印。 印成…… 背后凭空生出六条灵气触手,肆意舞动!顿时,坑洞震颤,四方泥壁震颤,无数泥土掉落,被一股无形气场牵引,如铠甲一般依附于灵臂之上! “嗡……” 灵臂震颤,带着一抹寒光直插入地,成块儿的泥土被挖出,抛向半空,随着一道清光隐现,凭空消失…… 直到大日西落,指尖传来一阵金戈之声,张无忧心中一喜,散去灵臂,转结清风印。 立时一股清风徐来,吹去地面上的一层浮土,露出底下一层青砖。青砖光洁如镜,照的影影绰绰。 张无忧不禁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只觉手感绝佳,如二八少女触手温润,这种触感似曾相识。 他心中一动,五指间灵光流淌,对着地面轻轻一抚,刮去表面一层,顿时一抹红光透出,映的眼眸一片通红。 张无忧大喜过望,当即掏出一把风刃符撒了出去。黄符飘散,无火自燃。数十道风刃凝聚,泛着寒光刮地一毫厘,霎时间,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层层炽热气浪翻涌,坑洞中温度徒然上升数百度,佼是以他如今寒暑不侵的道身,也不禁感到一阵炽热。 望着身下的一抹红色,张无忧难以置信,如在梦中,心神瞬间失守! 这也不怪他,自入道以来,一直过的紧巴巴的,恨不得一块儿灵材掰成八瓣,此时脚下这一地的万年暖玉活生生的摆在眼前,触手可及。足足有上百平方,还不是碎玉,而是通体一整块儿!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师祖茅山掌门来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张无忧跌莲而坐,双手结清静印,一连九九八一遍净心神咒,这才勉强收摄住心猿意马! 随后他探手入虚空,自万妙空间中撸了一把五百年野生黑枸杞服下,气运周天,引身下纯阳之气入体,以此来补充损耗的精气与法力! 待法力恢复,张无忧凝聚一柄三尺水刃,小心的将这一整块而万妙暖玉切割成三等份儿,送入万妙空间妥善保管!随后他更是刮地三尺,准备将暖玉之下的泥土尽数铲走。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泥土长年受到纯阳之气浸染,已非凡土,用来种植、炼器、布阵甚至于炼丹都能派上用场! 挖着挖着,整座地面徒然一颤,张无忧只觉脚下一空,瞬间失重,掉了下去,好在塌陷并不深,只是一瞬,便已落地。 他举目四望,只见正西方向有一狭小洞口,他心中一奇,抬步就走,径直朝着洞口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洞后是一条石道。这条石道蜿蜒狭长,一眼望不到头,两边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泛着绿光的水汽,不时有水珠滴落,泛起阵阵涟漪…… “嗯?” 这时,他余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处石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俗语有言,水滴石穿。 此地水汽日复一日的滴落,将石道中的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这些水坑中的水汽皆是清澈见底,唯独那一个,坑底有黄色沉淀。 张无忧侧身入石道,来到这处水坑前蹲下身子。他探手入坑,捻起坑底的一抹黄色沉淀轻轻一搓,顿时心中了然,这是纸浆。 纸人在坑洞之中突兀消失,而这里却出现了一抹黄符纸浆,而且是一抹很新鲜的黄符纸浆! 此处深埋地下,四方皆是坚硬石壁,正上方是一层三指厚的万年暖玉。 想要下来的方法不少,最直接的便是像他这般挖穿,但似这般凭空挪移而来就有些玄乎了,能有这等手段的,除开自然玄奇造就的天然法阵,剩下的就是大修士的术法。 看着眼前的这条通往未知的石道,张无忧泛起了嘀咕,心中升起一丝妄念,如猫抓一般不断撩拨着他的心弦。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未知代表的可能是机遇,但也可能是危险!他素来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纵观他入道以来,行事看似莽撞、嚣张,实则全都心中有数。 如现世,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只要他奉公守法,就可肆意洒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总不能有人一言不合,就拿颗核弹炸他!!! 而在民国,他就很老实,唯一惹上的乌侍郎,也因为受伤太重,他“无力回天”而为主尽忠死翘翘了! 至于魔蛇,若不是跟它相斗一场,摸清了它的能耐,这才定下计策步步为营将其弄死的。 有万妙之门在,只要他不作大死,未来必能飞升成仙,长生久视,逍遥于世。 也正是因为万妙之门的存在,他时刻警醒自己,莫要得意忘形,阴沟翻船! 第65章 美色于我如白骨骷髅尔 一念至此,张无忧随即转身,便要离去。 “喂……”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轻快的脚步声自石道深处响起,石道内一抹红光泛起,撑起微弱的光。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材娇小俏皮可爱的少女自石道深处缓缓走出。她站在不远处,笑语莹莹的看着张无忧,一双眼眸如水波,透着一丝炽热的情谊! “温妍?”熟悉的声音让准备离开的张无忧步伐立止。他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女双眼透着一丝迷惘,随即失神,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走向石道中的可人儿。 “嗡……” 心湖波澜,青铜门虚影微不可查的开启一条门缝,一道无量清光溢出,冲出心湖,直上灵台,神魂一阵清凉,刹那回神。 不对,是幻觉! 张无忧反应过来,一股冷汗直流,瞬间浸湿衣衫。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张无忧暗骂,双眼中灵光乍现,看向石道中的少女! 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儿,除了身影有些虚幻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在他法眼之下,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嫩…娘…”张无忧暗骂一声。在此处见到现世的好妹妹,真是活见鬼了,这地方处处透着邪性!他错开眼神,全身紧绷,双手结道门无畏印,步步后退…… “你要抛下我一人离去吗?你不爱我了吗!!”‘温妍’眼眶泛红,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碎的委屈!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心尖儿,只是我突然想起家里的富贵儿还没吃饭,你在此处等我,等我回去陪它吃过饭,就马上来接你!”张无忧强挤出一抹笑容,说的情真意切,只是脚下移动的速度却是不禁加快了三分。 “难道还有什么人比我还重要吗?我想你留下来陪我!”温妍说着,肩带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与玲珑锁骨,白的刺眼! “这样不好!”张无忧眼中适时流露出一丝迷醉,脚下灵光流淌,欲乘风而去…… “来呀,快活呀!”温妍轻笑出声,声音不复清纯,反而透着一丝魅惑,让人心间发痒,犹如猫抓。 “宝贝,我来了……”张无忧嘴上疯狂,脚下一跺,一股法力翻涌,似进实退,冲天而起…… “哈哈……”眼见将要冲出坑洞,张无忧不免有些亢奋,不禁放声大笑! “咚……” 一道血色屏障突兀出现,劈头盖脸,将张无忧拦下,推着他重返洞底! 张无忧脸上得色渐失,显得有些尴尬,他讪讪一笑,道:“我要说我是在做一些运动前的热身准备你信吗?” “死鬼,快来啊,我在这儿等着你。”“温妍伸出猩红小舌轻呡下唇,同时身体前倾,薄纱流苏长裙自然向两边褪去,显露出浑圆白皙的大腿。 “咕咚……”张无忧只觉全身燥热,口干舌燥,下意识的盯着那张樱桃小口咽了一口口水。 不行,不能在一起这么下去了,张无忧以莫大的毅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用的全力! 随着脸颊肉眼可辨的肿胀,阵阵刺痛让他彻底清醒,随后脚下一跺再次腾空。 血色屏障再现,泛着红芒,镇压而下!张无忧面色凝重,左脚踩右脚,凭空生出一股巨力,随后伸手一抹,有八颗金星显现! “破……”张无忧一声大喝,将全身法力尽数送入八星之中。 顿时,八星闪烁,灵光大作,化作一柄无柄断刃。断刃吞吐三寸金芒与张无忧神形合一,带着一股斩破一切的锐利金芒冲破血色屏障,扶摇直上! 随后他顾不得收起正辛苦挖洞的纸人,当即探手入怀,将自魔蛇栖身处得到的那块儿巴掌大小的暖玉直接捏碎,随后双手运指如飞,结乘风破浪印法。 印成…… 一枚“风”字云篆成型,瞬间将破碎的玉粉吸收。霎时间,一股狂暴的炽热阳气爆发,引动山河风雨,加持己身! 有无尽风雨袭来,如飓风过境,卷起张无忧横冲而去。一连跑了上百里,直到云篆虚化,体内法力耗尽,才缓缓止步。 停下来的张无忧狼狈的靠在树下,一连吃了七八根王落猪蹄,喝了瓶驴小二。 待稍稍缓过劲儿来,便布下符阵,准备吐纳山河灵气,恢复体内枯竭的法力! 他跌莲而坐,闭目凝神,改变呼吸频率,同时运转法诀,但奇怪的是并未感到有一丝灵气聚集,相反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只觉一股睡意袭来,随即头一歪,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他是被冻醒的,听着耳边的阵阵阴风,感受着身下刺入骨髓的阴冷,他有些懵逼! “阿嚏……”张无忧打了一个冷颤踉跄起身,有些迷惘的四下打量,入眼所见却是一片漆黑。 他尝试使用照明法术,却发现体内法力沉寂,任凭他在犹豫如何用劲儿,也难以调动一丝一毫! 他不甘心,又取出一张黄符抛向空中,以真言驱之。可惜,直到真言念诵完毕,也不见有任何灵气波动。黄符飘落在地,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禁让他心中一紧,随即心念入心湖,直到“看”到湖底耸立的中一扇青铜门后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探手入怀,掏出一顶矿工帽戴在头上。随着“咔嚓”一声,帽子上的矿灯开关被打开,一束光从手中照出,光线强烈刺眼,光源所照之处亮如白昼,借着这束光,他终是看清了四周。 这似乎是一间密室,这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物,四周石壁光洁如镜,浑然天成,看不出一点缝隙, “砰……”张无忧抬腿,踏破空气,狠狠地跺在了地上。这一跺纵使没有法力加持,但凭借着道身自身的力量怎么也有万钧,可这地面却连个划痕都不曾出现! 不妙啊!张无忧眉头紧皱,思考了片刻,动身走到墙边,沿着墙边走边敲。伴随着每一次敲击,都有一声清脆的空谷回音,这石壁听起来似乎很薄?于是,他后退一步,握手成拳直击石壁,却是要再做尝试。 “咚……”一声闷响,震的张无忧手臂发麻,石壁依旧毫发无损! 这…… 张无忧挠了挠头,他没招了,失去了法力加持,很多手段都用不出。 “咕咕咕咕……”此时腹中一阵咕咕直叫,张无忧决定暂时放弃探索,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原地盘腿坐下,靠在墙边,取出几只烧鸡撸起袖子便啃了起来,但啃着啃着,手上突然一顿,竟是直接将香喷喷的烧鸡丢了出去,随后顾不得手上的油腻,直接探手入怀,一番寻摸后,掏出了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玉石。 难怪自他从昏睡中醒来,就感觉哪儿不对劲儿?多亏了他有练气之前看时间的好习惯,刚刚无意间的扫过手腕处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时间只过去了半天。 这就有问题了,要知道以他如今的修为,吃一顿能顶七天。而这枚本该被他捏碎的暖玉却是让他终于想明白了。 这是个套儿啊,或许从他踏进石道那一刻起便已经中了招,而且是双重幻术,只是他没有察觉罢了! 他以心中正道的光抵住了正面的色诱幻术,却没躲过隐于无形的第二重幻境,现在想想,或许自己并不是被强行挪移而来,而是自投罗网,自己一头扎进来的! 靠,这等老辣的手段,阴险狡诈的计策,怎么看都不像是正道手段。 不行,得赶紧跑!! 张无忧当即站起身来,对着心口就是一掌,他要献祭精血强行驱使万妙之门破开空间跑路。 “咔咔咔……” 此时一阵机关开合的声响起。密室上方的石壁从中间裂开缓缓向两边退去,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崖壁。 第66章 血浪滔天起 石灯定波涛 随着一阵奇异波动,崖底如水波涟漪,一座巨形石棺伸出,缓缓下落,在离地三寸处停下,凭空悬浮。 石棺通体是由一整块儿的奇异黑石打磨而成,上面布满了奇异的神秘线条。这些线条虽看似如小儿信手涂鸦一般粗矿错乱,但实则含有某种神意。 这是一幅画,一幅只可意会的浮屠画卷。此画卷分为上下两部分,其中棺盖儿之上铭刻的是修罗嗜血屠戮众生景,而棺身上铭刻的则是罗刹媚骨迷惑众生像,两幅图一上一下严丝合缝,组成一副更加宏大的血海飘香众生沉沦的浮屠绘卷。 随着石棺出现,虚空中有片片黑雪飘落,四方石壁之上瞬间结冰。一股无形威压震荡虚空,镇压四方空间,就连空气都微不可查的变得粘稠。 张无忧只是看了那石棺一眼,只是一眼,便僵直当场,脸色一阵青白,只觉神魂似被套上了一具沉重的枷锁,一时间就连念头都变得沉重! 心湖中受精血驱动将要开启的青铜门徒然一顿,接着门上无尽符文涌动,爆发无量清光。它感知到宿主有危险,在自主复苏,要挣脱这道束缚,带着张无忧离去。 清光如一柄天刀,刹那间冲出心湖,一刀横斩,斩断四方虚空禁制。 禁制被破,张无忧身上徒然一轻,然而不等他高兴,便有一股更大强绝的压力袭来,压的他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他咬紧着牙关,苦苦支撑,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额头上青筋跳动,冷汗顺着脸颊直直滴落,但他不敢有半分动作,生怕会影响青铜门破局。 “吱呀……”似是感应到了张无忧此时的状态,青铜门上符文瞬间重组,演化无尽星辉流淌,震的门开半寸,一道灰白气流穿门而出,带着一抹埋葬诸天的大破灭直击石棺! 石棺感到了一丝威胁,棺身不断抖动,一股股粘稠血液不断从棺内涌出,化作一挂要让众生沉沦的滔天血浪向着张无忧拍击而来…… “砰……”两者相撞,相互泯灭,互不相让!有道道无形气浪翻涌,奔腾四方,所过之处如东风快递,摧毁一切! “哼……”张无忧受到冲击,纵使有青铜门加持的守护神光,也不禁闷哼出声,一股子血腥气自五脏六腑处窜出,直冲咽喉,他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虽然青铜门要比石棺更厉害一些,奈何张无忧太拉夸,只靠它自主复苏,却是不能呈压倒性的优势击垮石棺,故而斗法不可避免的陷入僵局,两者都在不断增力! “哇……”随着压力愈大,剧烈的疼痛让张无忧不禁蜷缩起身体,在一阵抽搐之后吐出一口金血,随即便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意识已然模糊不清!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吐出的那口金血滴滴渗入地下,消失不见,随后地面无声裂开,一盏莲花状的斑驳石灯从裂缝处飞出,穿过破灭神光与滔天血浪之间的真空地带,乘着奔腾的血浪逆流而上,径直落在石棺之上,压的石棺一颤! 接着石灯爆发一阵刺眼红芒,一抹微弱火苗悄然升起。火苗随风摇曳,闪烁间有点点火星飞溅,径直落入血浪。霎时间红光大盛,火星成燎原之势迅速弥漫开来,将这一挂肆虐的滔天血海点燃。 “哔哔……”眼见血浪燃烧,石棺徒然一抖,发出一声毒怨哀嚎,这是一种不存于世间的怪异腔调,似是一种未知的语言,充满了铁血神性,只是听其语气,像是在骂娘! 随着石棺不住抖动,棺身上的浮屠绘卷复苏。有修罗、罗刹女自画中踏出,步入血浪。它们踏浪而行,如神灵降世行走人间,一举一动莫不带着莫大威势,只是简单的一抬手便卷起万千波涛砸向炽热的火焰。可惜,纵使威势滔天,却依旧无济于事。 火星三两碰撞,炽热红焰窜起,将修罗罗刹女尽数吞噬,没了浮屠绘卷加持,血浪一触即溃,瞬息之间便泯灭于无形。 天地为之一清,万千火星齐齐一亮,随后悄然绽放,生出一朵朵似幻似真的三叶血色红莲。红莲遮天,于虚空中摇曳,冲向石灯,融入那一抹微弱的火苗之中。 而随着血浪彻底消失,青铜门破灭神光退隐,依旧保持着门开半寸的状态沉入心湖。随后符文一转,散发着道道清亮之息,滋润着张无忧枯竭的神魂和千穿百孔的道身。 眼见危机解除,张无忧心中松了一口气,立马昏睡过去。一时间石室陷入沉寂,只剩那不时响起的骂娘声! ………… 石室隔世,不知计年。不知多了多久,随着一声痛苦的呢喃,张无忧缓缓睁开双眼,踉跄的爬起身来,倚靠在墙边喘了几口粗气,随后抬手敲打了几下空空的脑袋瓜子,这才逐渐回神!随着意识清醒,他转头看向了石棺,确切的说是看向石棺之上的莲花灯。 似是察觉到张无忧的目光,石棺接连震动,随后一道金戈之声响起:“萨瓦迪卡…hello…空尼几哇…康撒密达…” 看着前方的不断震动的石棺,张无忧莫名的想起了一款能砸核桃的某手机,不禁轻笑出声。 “听不懂吗?还是被震成了傻子?怎么就知道傻笑?”石棺呢喃,声音却似洪钟。 张无忧脸色一黑,收回目光,回身坐下,取出一袋零食,打开大功率国产手机不断滑动。 “你好骚啊!” “刘能…大脚…” “你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你这瓜保熟吗?” “这个好看”张无忧自语一声,打开零食看的津津有味。“原来是九州人!”石棺震动,恍然大悟。 “小鬼…小子…少年人…”石棺接连换了数种称呼,但张无忧就是不理睬。 “那英俊少年…”石棺似是不抱希望了,随口一说。 “嗯?前辈刚刚说什么?”张无忧取下耳机,转头开口,十分有礼貌。 大概是被关的太久,对于张无忧突然的搭话石棺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我说了什么?英俊的少年?” “嗯,对!就是这句,前辈你很厉害嘛,纵使隔着石棺依旧慧眼如炬,眼光真准!”张无忧笑眯眯的开口夸赞一声,随后十分满足的再次带上耳机。要劈瓜了,这可是名场面,不能错过! “小子……聊聊!” 石棺不长记性,出言无状,张无忧无动于衷,盯着手机看的十分认真。 “英俊的少年人!!跟本尊聊聊?”见张无忧不理不睬,石棺强压怒气,似是祈求,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奇异声调。 “前辈想聊什么?”张无忧取下耳机,似是刚刚听到石棺说话。 “阿巴阿巴!”石棺直跳,发出那种奇异腔调。 “前辈在说什么?”张无忧皱眉,他听不懂,但八成不是啥好屁! “没什么,这是本尊家乡话,与英俊是同一个意思!”石棺回的底气十足! “哦,这样啊,前辈你也阿巴阿巴……”礼尚往来,张无忧模仿的一丝不差。 “英俊的少年人,本尊注意你很久了,可愿拜我为师!”石棺内血气翻涌,传出的声音却是越发的柔和。 “嗯?前辈之前不是还要杀我吗?怎么这会儿……”张无忧适当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都是考验,自你步入这片林子,本尊就注意到你了,你的表现很出彩,没让本尊失望!”石棺张口就来,言辞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欣慰与认可! “我只是一个小杂鱼,入不得前辈法眼。”糟老头子坏的很,之前一出手就是杀局,现在跟他说是考验,骗鬼鬼都不信! “哼,本尊何许人也,岂会骗你这小辈儿!!”石棺闻言发怒,震的棺材盖儿砰砰作响,却很快被莲花灯压下! “哦?前辈是何许人?”张无忧听罢,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哼,想当年本尊得教主青睐,钦点我做了那红莲血池的侍莲卫,那是何等尊荣,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不是……”说到这儿,石棺似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果断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说了你也不懂。英俊的少年,你可知我为何看中你?” “可能是我够英俊?”张无忧闻言随意敷衍了一句,心中却是一颤。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虽然石棺只是提了一句,但他还是敏锐的从中提取出了三个关键信息——红莲,血池,教主! 像这种极具特色的称谓,辨识度很高,当初四目召唤黄巾力士重修道场,曾说过太上老君掌压三霄令人神往的感慨之言,一个师门在天庭地府都是中流砥柱的道门嫡传用了“传说”二字。 乃是因为这些诸如封神、西游白蛇等等的神话故事在此界的正史中都从未发生过,只是在坊间流传的志怪小说中多有提及!石棺以为他不懂,其实他都懂。 “英俊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你够无耻,够贪心,睚眦必报,胆大心细!”石棺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意有所指。 张无忧听罢,顿时将心中的迷惑想明白了大半。 他自衬修为还算过得去,可潜进林子采药依旧费劲波折,堪称九死一生!那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白狼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就把回阳草吃进了嘴里。 现在看来,白狼就是一个饵,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林子里有大宝贝,很容易得到,快来啊。 而魔蛇几次三番的识破他的替身法,是有石棺提点?还是真有那个能耐?他觉得应该是真有那个能耐的! 那么在神咒启动之前,石棺真的就没有发现前身与傀儡之中的暗手吗?不见得! 石棺有石灯压制,无法直接在地上出手,同时忌惮他可以随时隐匿无间,穿梭虚空的能力,或许全程就只是在他挖坑时借魔蛇之口说了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但也正是这一句话钓足了他的胃口后,让它稳坐钓鱼台! 进,任由魔蛇施为,能强推最好,若是不能,便顺势牺牲了它们,借此令他放松警惕,好实施下一步瓮中…呃…请君入瓮的计划! 可怜那魔蛇和一窝毒虫,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为石棺采集精血。临了,死不瞑目! 至于说石棺有没有想过他直接掀桌子跑路,不玩了!只能说石棺对于人性把握的十分透彻,起了好胜与贪婪之心的人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亦是如此! 第67章 血海修罗 风紧扯呼 结果显而易见,他自以为算尽一切,终于将魔蛇斩杀,心中自然是有些得意的。 这人啊,得意便忘形,虽然他始终都保持着一份谨慎,但依旧不敌石棺的坏心眼儿,一脚踏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 只是石棺这一番折腾将他掳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还不得而知,所以他决定再看看。 一念至此,张无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狂妄,缓缓开口:“那不知前辈收我为徒后,能教我什么本事?要知道我可是茅山嫡系真传,普通货色可入不了我的眼。” “小子…你虽天资绝世,却如井底之蛙,不知世界之远大!茅山算个屁…”石棺提起茅山不屑一顾,在它的老家,似这等规模的社团多如牛毛,根本排不上号! “前辈慎言!师门不可辱!…我茅山乃道门正统,修玄门大道,证驻世天仙,弟子遍布天庭地府人间三界,风头一时无两,前辈莫不是被镇压的太久,才会说出这等失心疯之语!”张无忧阴沉着脸,讽刺道! “呸,狗屁的天仙大道,残缺之法而已,只是你们这些穷乡僻壤才它当成宝! 本尊有血神经半部,可证不死不灭血神子! 有地藏王本愿经一篇,可证往生极乐须菩提! 有金丹大道一部,可证金性不朽大罗仙! 有六欲无我往生诀,可证无法无天大天魔! 有百鬼夜行幽冥法,可证不生不死阎罗帝身, 有青帝桃花妖神咒,可证天地同寿长生体……” 石棺怒了,搜肠刮肚将它知道的那些个无上真法尽数说了出来,末了说嗨了还不忘给张无忧画大饼:“小子…只要你拜我为师,这些无上真诀随你挑选,保你以后成圣做祖,逍遥诸天…” “残缺之法吗?”张无忧自语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灵台中一把慧剑随念而生,一剑横扫,将这些念头尽数斩去。 石棺将这些法诀说的有模有样,不似假话,但要说它全都掌握,张无忧却是不信的。 再结合之前石棺自述来历时说的那三个关键信息,恐怕这几种证道法门也就那半部血神经还有几分真,其他的八成都是石棺从别处听来唬他的。 至此,他也彻底确定了石棺来历。 一头来自幽冥血海的阿修罗! 而这幽冥血海自然不是此界的幽冥血海,而是在另一方世界,从它提及此界时多是不屑贬低之言来看,应该比此界高级,或许是一方洪荒本源世界。 他推测这头阿修罗应该是冥河教主麾下的一个亲随,职位相当于下凡之前的沙和尚,一个卷帘,一个浇花,工作虽不起眼,但都属于简在帝心的心腹! 而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八成是猪油蒙心,偷了蕴含业火红莲火种的石灯潜逃,机缘巧合下流落于此。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都顺利将石灯带出来了,又为何会被镇压于此? “小子…你考虑好了没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见张无忧半天不说话,石棺似是急了,砰砰作响,连连催促。 “这……”张无忧一脸犹豫。 “小子,你若是不信,本尊可先传你一部分真法,到时你一练便知……”石棺腔调再变,诚意满满。 “那不知前辈要如何将真法传授于我?嗯…我是说你………”张无忧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显,你如今被石灯压在地上摩擦,这功怎么传? “阿巴!”石棺暗骂一声小滑头,接着开口说道:“本尊如今虽稍落下风,但也不是全无余力,你只要站在一步之外即可…” 张无忧闻言似是意动,依言上前几步,却又突然停下,脸上闪过一丝顾虑:“嗯?那石灯我看着挺厉害的,会不会伤了我啊?” “不会…阿巴…你天资绝世,生有赤子之心,天生心境澄净,气息至柔如婴孩儿,业火伤不了你,快来…阿巴阿巴…快来……”眼看张无忧离自己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石棺似乎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话语中夹杂着一些修罗一族的怪异腔调。 张无忧听了莫名的脑子一昏,下意识的抬步向前,瞬息之间便前行了两步,此时离石棺只有一步之遥! “嗡……”处于半复苏状态的青铜门发出一声闷响,张无忧瞬间清醒,下意识的连退三步! “好家伙,跟我扯了这么多,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这是想控制我的心神助它脱困啊!”张无忧腹诽,自己为了套出更多情报不惜以身犯险,如在刀尖跳舞,刚才可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青铜门还在待机状态,否则还真不好说! 一旦让它成功脱困,以修罗一族的尿性,必然会掀起无边杀戮,以万灵之血补足自身的亏空,以此来恢复自身道行。 虽不知这厮在此被镇压了多少年,一身修为还剩多少,但从刚刚出手的情况来判断,以如今灵幻界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若是遇到了,怕是会很尴尬! 此时九州已经够艰难了,他虽不是土生土长的民国人,但万界九州是一家,不分彼此,理应相亲相爱!这等数典忘祖的缺德事儿他搞不来! 如今既然弄清楚了石棺的来历与打算,他也没必要再虚与委蛇,是时候离开了! 于是他说道:“前辈,改换门庭是大事,我需慎重,不如你先放我离去,待我禀明师尊,说清缘由,再带上三牲六畜正式前来拜师!” “小子……你耍我……” 石棺一声怒喝,震的虚空炸裂,有道道混沌乱流流散,切割空间,横扫四方。 屹立于石棺之上的石灯首当其冲,立时复苏,凭空飞起,火苗摇曳间发出一道炽热红芒,将虚空点燃。 “轰……”待灭尽乱流,石灯重重落下,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道爆发,将石棺砸的入地三寸,石棺兀自不忿,连连抖动,却挣脱不得,只能无能狂怒,“阿巴阿巴”的骂娘! 而趁着这个功夫,张无忧一掌打在心口,青铜门受到精血刺激,自心湖中飞起,悬于无间虚空,爆发无量清光。 “咔嚓……”张无忧身前空间碎裂,有无尽虚空乱流流淌。 眼见空间通道打开,张无忧顾不得放狠话,无视石棺骂街,一步踏出,在青铜门虚影的护卫下,借空间乱流而行,逐渐远去…… “阿巴阿巴,本尊与你同归于尽!”眼见唯一的希望离去,修罗似是彻底绝望。 “咔嚓咔嚓……”随着修罗话语落下,棺材寸寸爆裂,一个约莫三丈高的血色身影显现,挥舞着四根粗壮臂膀仰天咆哮。 随着咆哮声响,头顶长出冲天血色螺纹角,全身青色大筋暴起,凝聚无边巨力,四条膀子舞动,誓要生撕鬼神! “杀……”修罗一声怒喝,金戈铁马,无边煞气纵横!冲向一旁悬空的石灯。 石灯闪烁,吐出一挂红莲火海,显然它用尽了全力,想要将这数千年的恩怨纠缠一次解决! 修罗撑起血色光幕硬抗业火,步步突进。它的目的很明确,直指石灯本体! 短短不过一丈距离,修罗走了足足一盏茶,在付出了四条膀子,三条腿和半个脑袋后它终于来到了石灯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石灯,修罗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当年一时鬼迷心窍,偷了教主炼制的幽冥灯,一路奔逃。 修罗一族出动半数底蕴,紧随其后,一路追杀。期间恶战数十场,最终它被逼入天之涯,走投无路之下纵身跳了下去…… 再醒来便到了此界胎膜之外,那时尚未绝地天通,三界畅通,此方人间界还是有不少大修士的,那时它侥幸逃过一劫,早已身受重伤,所以不愿节外生枝,便废了大力气偷渡进来,用尽珍藏打造了这一间可以屏蔽世界意志的石室,栖身于此日夜研究石灯。 本以为自此便能走上人生巅峰,却不想命运给他来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石灯初生便是灵宝,早已暗生灵智,只是一直隐而不发,直到它放下戒备炼化入体时,突然发动,炼去它半生修为! 自此,石灯温水煮蛙,日日磨,夜夜炼,此消彼长,它再无翻身之机! 修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肉身瞬间化为齑粉,只剩两颗不断跳动的猩红心脏。 “轰……” 随着一声震天响,心脏轰然炸开,一道绝灭血浪横扫四方,石室彻底坍塌,炸穿数条空间通道,掀出了隐于虚空乱流中的张无忧! 血浪余波冲进虚空通道,直击张无忧后背,护身灵光不断震动,最终虽是抵挡住了冲击,但也将他震的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恍惚中他看到了无尽虚空之上出现了一双似是冰冷无情,又像是兼爱众生的巨大双眼…… 又看到一双白皙如玉,染着红色指甲的修长大手自天外伸来,瞬间穿破世界胎膜,在那双巨大双眼前停顿了刹那,随后抓起那台已是破损不堪的石灯消失不见…… ………… 密林中,河岸边。 “师兄……这儿有个人啊,好像受伤了?” “看他的样子八成是活不成了,咱们还要赶着去夜郎古冢,花灵,你莫要多管闲事!” “咱们这一行本就极损阴德,既然碰上了,就搭把手全当积德…老洋人你背着他,途中若是遇到苗寨,就将他安置在那里……” 第68章 宇宙的尽头是考编 “真是麻烦!”老洋人闻言嘀咕一声,显得十分不满,但他又不能忤逆师兄的意思,只能将身上的背篓取下,一脸不情愿的上前几步,侧身弯腰拉住地上昏迷少年的右手,要将他背起… 却不想他刚刚接触到少年的衣袖,那少年便突兀的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沙哑着嗓子开口质问:“你是谁!想干啥!” “我是老洋人,在救你,你是谁!”老洋人一愣,与少年对视一眼,随即收回伸出的双手,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接话茬道。 “救我?”少年自语一声,眼中杀意消失。他撑坐起来,抬起手臂揉了揉浆糊一般的脑袋,努力回忆…… 三斗魔蛇、与修罗斗智斗勇、跑路、修罗自爆……之前发生的种种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回放,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一双虚空神眼之上! 昏迷前的那一刹那,神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蕴含了某种信息,直觉告诉他,这个信息很重要,关乎性命,他努力回想,却想不起一丝一毫! 罢了,既然想不出,那便暂且放下。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刻灵光一闪就全想起来了。他这般想着,双手一撑,踉跄起身,却不由自主的前冲几步…… 眼见少年有所动作,一旁的老洋人全身微不可查的一紧,一双手悄然摸上了背后硬弓利箭,不怪他如此警觉,实在是那少年的眼神太过冰冷,让他有些发寒! 虽然老洋人动作隐蔽,却逃不出少年的法眼。少年稳住身形,看了老洋人一眼,开口说道:“莫要紧张,我只是躺的太久,身子有些发麻。对了…我叫张无忧,刚才多谢你们出手相救…” 张无忧说着,旁若无人的起手一招时代在召唤,开始活动筋骨,他确实太久没有活动了,身体都僵硬了! 石室一行,他历经磨难。 本来他在留给青牛的铃铛中藏有坐标,只要打开空间通道便能立马传送到青牛身边。但修罗突然自爆,将空间通道搅成了一锅粥,断了他的后路。 他被困在空间裂缝中很久很久,直到爆炸余波渐消,青铜门才勉强锁定了大概位置,打破空间,冲了出来,但也因为接连复苏耗尽底蕴,陷入沉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最基本的破界穿梭,其它的怕是都无法动用了。 不过他不慌,因为九天虚空中活跃着各种属性的先天灵气,这些灵力十分充裕甚至达到了粘稠的地步,只是十分狂暴无法吸收,青铜门为了维持自主复苏的状态,一直在尽全力吞吐这些狂暴的灵气。 在被困在虚空裂缝的漫长时光中,他日夜吞吐从青铜门中溢散的先天灵气,又忍痛炼化了一部分万年暖玉,不但伤势痊愈,更是连破两重修为,达到了与师父四目一样的神魂六重天!日后只要遇到似修罗这种超出常理的异类,在如今的灵幻界基本能横着走! 老洋人见张无忧中气十足,脸色也越发红润,顿时脸色一沉,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遂开口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们……” 不待老洋人说完,便被他的师兄开口打断:“小兄弟昏迷了这么久,想必该饿了,不如咱们一同吃些东西如何?” “嗯?可以啊,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张无忧手上一顿,随即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在下鹧鸪哨,这是我师弟老洋人,师妹花灵。” 鹧鸪哨说罢,转头对着身边的两人吩咐道:“师妹,你去林中捡些柴火来,老洋人…你去林中打些野味儿。” 花灵看了张无忧一眼,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未多问,而是将身后竹篓放下,依言而行,径直入了林子。 但老洋人就不同了,少年桀骜,嬉笑怒骂皆在脸上,闻言脸色一沉:“凭什么,师兄……” “莫要多说,我心里有数,按我说的做,注意安全,快去快回”鹧鸪哨声音一沉,不威自怒。 老洋人无法,伸手拨了拨泡面头,冷哼一声,提着硬弓快步而去,临走前还泄愤似的踢了脚下背篓一脚,背篓中顿时发出一阵金戈之声! 张无忧闻言斜眼一睹,扫了三人一眼,手上依旧不疾不徐的继续打着时代在召唤,心中却是若有所思,就说刚才听那个泡面头的串串名字有些耳熟,所以在听到鹧鸪哨自报家门时,他下意识的开法眼扫了一眼。 这三人身上都带着浓厚的阴煞业力,特别是为首的鹧鸪哨,那一道业力,犹如实质,自他天灵喷涌而出,差点晃瞎他的眼! 这么明显的特征,三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这不就是盗墓四大天团中的倒霉天团——搬山道人嘛,而这三人便是最后一代的搬山三人组! 突兀的从民国九叔流转场为上交国家流,让他多少有些错愕,但说到惊讶,却是没有多少。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事皆有可能! 他自己还不是穿来穿去,之前更是遇到了个本源大世界的阿修罗,还能有比这更离奇的吗,很显然没有,所以就算下一刻冒出一个骑着扫把的奥特曼,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而他突兀苏醒,也不是巧合,而是老洋人身为盗墓者,身上的阴煞业力激发了他身体本能的应急防御机制,强行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至于为何会如此,这事儿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却也是十分的简单! 此界神庭横亘三界,神灵监察九天十地,数十个元会下来,早已形成了一套十分完善的制度,神庭是一个十分成熟的政治团体,对于天地众生有着一整套合理合法合规的考核标准,而这个标准的本质就是“功德”!!! 现如今人间绝地天通,灵气死气沉沉,修行者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修行变得更加的艰难。 靠天庭地府的师长帮衬成了修行者唯一的出路,若是能混个正式工,到时候背靠大树好修行啊! 奈何正式编制名额十分稀缺,根本不够分,各派师长也不好厚此薄彼,毕竟这些尚在人间的修行者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弄啊! 如此一来,要想脱颖而出成功上位,便要有个标准,而这个标准的关键便是三界业绩考核标准,堪称万金油的存在——“功德”! 修行者在人世间广修功德,待到寿终正寝之时,自有师长心生感应,前来接引。 通俗一点来说,只要你功德足,就能车接车送包分配,日后修成正果前途无量…… 那什么是功德呢? 于民有利,于天地有功,于大道有用! 简简单单的三句话,听着简单,但真要算起来,那就很笼统,也很复杂,毕竟有时候你自认为行的是正义之举,真相却未必如你所愿,这种好心办坏事把自己玩儿进去的修行者不要太多! 以张无忧随心而动的性子,四目怎会放心,所以在其出门游历前,亲自上阵,拉着一休,两人对着张无忧一顿填鸭式训话,将这些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教训尽数说与他听! 什么遇事三思而后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认怂认怂,马甲不能少,师门颜面不能丢,女人是老虎……等等诸多听着十分有道理却毫无实质性帮助的古言俗语! 最后两人更是十分严肃的提到了“业力”,讲明利害关系,让他不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毕竟这玩意儿是少有能与功德掰掰手腕的存在,乃是修行者上位的最大障碍! 四目让张无忧务必谨记,遇到了业力缠身之人定要远离,莫要跟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否则一个不慎便是道行尽毁,被师长厌弃,万劫不复!!! 任何事物的诞生或多或少都会受环境影响,带有原生世界的特色,或显性,隐性,不一而足! 修行之法也一样,张无忧将上清三洞经化入万妙御尽智慧清静经中,随着他修行日深,在功法的潜移默化下,神魂天然的对功德比较敏感,所以在遇到业力这等有损功德的污浊之气时本能的示警了! 事实上他本不是此界的人,以后也没想过在此界考编制上岸,拥有万妙之门,他的人生便有了无限的可能,不管他愿不愿意,以后都不会偏安一隅,在神庭中过一辈子。他的未来在诸天万界,征途是星辰大海,所以功德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但又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只要小心一些,不要太出格,做一些天怒人怨的腌臜事儿,基本不会有大问题! 此时一旁的鹧鸪哨可不知道就这么三两句的功夫自己三人的底细便漏了个一干二净。见张无忧不说话,便原地盘腿坐下,先是取出一枚竹筒放入身后的竹篓中随后托着腮看着打拳的张无忧,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轰…隆隆……” 一声如雷霆一般的呼吸声响起,鹧鸪哨瞬间回神,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的张无忧止步收势,张口吐出气,这口气竟如一挂白色匹炼,吹得虚空炸响! “好功夫!”鹧鸪哨自身便是国术高手,一身刚劲配合搬山道人的魁星踢斗足以斩金断玉,此时见张无忧一口内息居然如此刚猛,对于心中的那一分妄念却是多了几分信心! 第69章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要说这妄念为何,这还要从鹧鸪哨的来历说起。 他这一族明为搬山道人,实则是扎格拉玛族后裔,源头已然不可考据,传承至少已有千年之久! 这千年来,族人们离群索居,世代奔波,只为了能找到雮尘珠,解除族中背负了两千多年的诅咒,而为了寻找雮尘珠的线索,他们百无禁忌,长年游走于黑暗之地,挖坟掘墓,却始终一无所获! 到了鹧鸪哨这一代,早已是青黄不接,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除了鹧鸪哨这个门面担当,只剩下花灵与老洋人这两个生瓜蛋子。 一年前,鹧鸪哨得到消息前往边陲发掘一处王墓,在墓中遭遇一个瞎眼的陕北独臂刀客,这刀客虽是盲人,但行走坐卧皆如常人,身手更是不逊自己。 只是术业有专攻,这刀客武力值虽强,对于考古却是一窍不通,两人相遇时,刀客正满墓道里瞎窜窜。 鹧鸪哨有心结交,凭借着过硬的业务水平带着刀客一路通关,赚的盆满钵满,感动的刀客连喝三碗大酒,立马就要斩鸡头烧黄纸。 直到鹧鸪哨表明身份,说出了身负诅咒一事,这刀客却是突然醉了,倒在地上说胡话。 说他一式斩铁刀白吃白喝十三载,说他家里有个婆娘,大屁股杨柳腰,生了五个大胖小子哇哇叫,说他祖上是茅山外门执事,传下一一口养鬼瓮,眼盲心灵全靠它,说他压力山大没钱花,掘了祖宗的衣冠冢,照着手札来发家…… 说的兴起,起身抽刀秀了一段凤舞九天,拍拍屁股大笑而去…… 鹧鸪哨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捡起地上的残破手札研究了一夜,最终照着手札上的地图前往句容,连夜上山,十分顺利的在茅山大殿烧了一柱头香,随后按照手札的提示绕过后山,在山中奔走一日夜,最终在一处飞鸟不渡的悬崖之上发现了一处破旧道观,他依着手札上的记载递上拜帖,在观外等了三天三夜。 直到他无意中捡到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交还给守观执事,执事有感于其拾金不昧的良善,告诉他,如今茅山祖地已然隐世数百年,别说是他们这些外门,就连内门真传若无法旨降下指引路径,也绝难踏进祖地一步! 鹧鸪哨听了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恍惚中脚下一软,又捡到一颗混元如一的南海东珠! 这位执事感动的热泪盈眶,拉着鹧鸪哨的手,径直入了道观后院,两人在内室中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第二日,日上三竿,鹧鸪哨揉着僵硬的老腰(木板床太硬)径直下山,一张火车票,直奔羊省任家镇外的义庄! 可惜他一片热枕,连门都没进,那义庄内的道人只是隔着大门匆匆一睹,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闭门谢客。具体说了啥,他听不真切,只是依稀听到诸如大妖、血咒、五十而亡,居然是真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便,任由他如何敲门跪拜,都未曾再开一寸门缝! 也就是这一回,让他在寻找雮尘珠的途中,开始留意世俗界的有道真修,多一条路,也多一份希望。 也是如今绝地天通,众多名门纷纷派遣门下弟子下山勤修功德,否则,堂堂大派嫡传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见到的! 也正是如此,如今灵幻界同样式微,他踏遍羊省,除了义庄那位一条眉毛的道长,之后所遇到的九成是招摇撞骗之辈,剩余的一成中也多是如刀客那般祖上阔绰过如今只能抱着残章断诀勉强维持一丝灵异的半吊子。 再之后有心算无心,大把友谊撒下去,倒是也寻到了个真正的名门嫡传。 只是他才刚一露面,对方便避如蛇蝎,像被狗撵了一般,逃之夭夭!他若纠缠,便一副你不要过来啊的涕泪横飞,抓起法器便要拼命! 偶尔倒是遇到有涉世未深的,被他带着领略了几回世间繁华,酒酣之时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奈何见识一般,看不出任何端倪! 今日他们师兄妹三人在此处遇到了昏迷不醒的张无忧,他一眼便认出了张无忧身上那身残破不堪的道袍,与当日他隔着门缝睹见的一字眉道人身上穿得道袍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不少金线。 如此大好机会他怎能错过,当即决定出手,要搏一搏,做一做那挟恩图报的小人。 显然,他赌对了。 张无忧此时演练的这一套秘传拳脚功夫彻底惊呆了他,让他开了眼。 这套功夫粗看只是简单的伸腿展臂,但仔细琢磨之下,却充满了大道至简的韵味儿,再结合那一身制式道袍,八个九不离十,就算不是茅山嫡系真传,地位也必然非同一般,只是还要再想办法确认一番。 …… “你也不差啊!” 张无忧闻声转身,睹了一旁的鹧鸪哨下盘一眼,意有所指,随后扯下身上破旧成条的道袍,撸起内衬衣袖,自河边折了一根树枝,径直淌入了河。 察觉到张无忧的眼神,鹧鸪哨只觉全身上下被扒光了一般,十分的不自在,顿时脸色一僵,讪讪一笑:“花灵她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向林子走去! 只是刚一入林,便遇到了结伴同回的花灵与老洋人。 这两人一个背着一捆一人多高的枯枝败叶,一个肩扛一头嘤嘤哀鸣的歪嘴野驴,有说有笑。 两人瞧见迎面而来的鹧鸪哨具是一愣。花灵眨着一双忽闪的大眼睛,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而老洋人却如背上的歪嘴野驴一般,还没拗过来那个劲儿,梗着脖子冷哼一声,侧身错开鹧鸪哨伸过来的大手,径直来到河边,拔出一把血色珊瑚柄的乌金大砍刀,看品相,若是放在现代足以让人牢底坐穿! 只是老洋人却丝毫不知怜惜,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斩断野驴四肢头颅,随手丢进了河里。 接着开膛破肚,抽筋卸骨。一番挑挑拣拣后,一头数百斤的野驴子最终只留下了几十斤精瘦肉,一些精骨,一对腰子与一条那啥。 随后老洋人径直来到花灵身前,将手中的野驴骨肉递给花灵。 他打猎,花灵烧饭,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而作为搬山扛把子的鹧鸪哨自然是坐享其成! “浪费……” 花灵擦了擦手中的水渍,接过老洋人手中的野驴骨肉,嘟囔一句,就要将它们全部丢进烧开的锅中。 “花灵姑娘,等一下……”张无忧一声吆喝,举着手中的一串鲜美河鱼快速上岸,伸手抓向花灵小手儿——中的野驴肉。 “怎么了?”花灵不解,却也知道师兄鹧鸪哨似乎对其十分看重,便顺势将手中的野驴肉递了过去。 “这么好的野味儿就这么一锅水煮了着实有些糟蹋,还是卤的好吃……” 张无忧说着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破旧漏洞的黄色布袋,一阵寻摸后,从中取出精盐,酱油,八角大料等调料,撸起袖子开始酱制驴肉。 第70章 皆为声名累,半点不由人 “装模作样……吃个饭而已,瞎讲究个啥!” 蹲在地上添火的老洋人闻着渐渐飘起的肉香,隐晦的吞咽一口口水,嘟囔一句。 “老洋人!”花灵听到老洋人的嘟囔,抬腿就是一脚,还没吃饱呢就骂厨子,这瘪犊子玩意儿太没礼貌了。 挨了一脚的老洋人串串脸一垮,似小孩一般起身跑向河边,气冲冲的朝河里丢石头。不知为何,他就是看张无忧不顺眼,特别是看到张无忧那一张脸,邪火犹盛! “道长莫怪,老洋人他……”花灵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年青春期叛逆,理解。”张无忧倒是不在意,主动递了个台阶,随后翻动着锅里的骨肉,接着说道:“花灵姑娘,麻烦你帮我把这几条鱼收拾了,咱们等会儿烤了吃……” “好……”花灵虽不知何为青春期,但此时正是尴尬之时,闻言虽是好奇但也不多问,想也不想便一口应下,提着穿鱼的竹竿逃也似的径直跑向河边。 一旁满腹心事的鹧鸪哨兀自左顾右盼,此时眼见花灵离开,踌躇片刻后便一步三挪来到张无忧身旁,蹲下身子似模似样的添了几把柴火,没话找话:“今儿天气不错啊。” “轰……” 不曾想,他话音未落,便有一股狂风骤起,天边一道炸雷轰鸣,四方阴云密布。 “咳咳…”鹧鸪哨见此干咳几声来掩饰尴尬,随后底气不足的又道:“山里气候多变,很正常?” 张无忧翻了个白眼,也不搭话,自顾自的搅动肉汤。 “嗯…不知道长接下来有何打算…”见张无忧不理睬他,鹧鸪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尬聊。 “贫道出门游历已有两年之久,如无意外,也该回去看看师门长辈了。”眼看鹧鸪哨锲而不舍,张无忧不好再沉默不语,便随意的回了一句,而是事实上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说起来自他被四目半忽悠半威胁着离开道场出门游历,期间回返现世两个月,此界过了一年之久,先前在山林中寻药,遭遇阿修罗,被困虚空又是一年,再不回去露个面,四目怕是要气疯! “是回羊省吗?”鹧鸪哨似是随意的问着,只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嗯?你怎么知道?”张无忧疑惑开口,他因前世之故,知晓鹧鸪哨的大致底细,但鹧鸪哨一个见不得光的土夫子,为何会知晓他的来历? “不瞒道长,我曾在羊省任家镇见过一位一字眉道人,与道长所穿的道袍制式相差不大,所以……”鹧鸪哨再三斟酌,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此前那似是无意的一睹,让他有些吃不准眼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道人,但直觉告诉他不太好忽悠。 “任家镇?哦…你说的该是贫道二师伯…你见过他?不该啊……”张无忧闻言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大铁勺,转身看向鹧鸪哨,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 没道理啊,二师伯最是稳健,不过六十便已是地府驻此方人间界的印钞主管,虽职位不大,却主管一地阴钞发行,可以说是手握一方财政大权,每一方人间界都只设一人,是一地阴司的重中之重,是个捞功德的肥差,若无意外,以后入了地府,最少也是个主管一方人间界的分区判官,前途无量。 而鹧鸪哨这一族千百年来造下的阴煞业力神鬼见了都要绕路走,生怕有一点因果纠葛,二师伯又不似他这般有灵宝护体,百无禁忌,怎会自毁前程! “咳咳…并未真的相见,只是隔着门缝惊鸿一督…”鹧鸪哨讪讪开口解释,随后猛然一震,果然看出了他的底细了吗? 一念至此,鹧鸪哨彻底下定决心,说道:“道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 鹧鸪哨话说一半,张无忧便听出了他的意图,立马尬笑三声,打着马虎眼,捞起一大块驴肉,快步退入林中躲雨,途中高声呼喊:“花灵姑娘,开饭了……” 再说下去,就要彻底摊牌,茅山弟子与考古社团一个锅里吃饭,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这饭就吃不成了! 还是师父说得对,出门在外还是要多听多看少管闲事,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何况经过阿修罗一事儿后,他脑子里那点先知先觉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清,若是一时口嗨,怕是要害人害己! 见此,鹧鸪哨一声叹息,脸上落寞之色一闪而过,但看着不远处向他奔来的花灵二人,他又快速的转换心情,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身为搬山扛把子,如果连他都蔫了唧的,搬山一族就真的彻底没有希望了! “快吃,吃完还要赶路……” …… 山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这倾盆大雨便散去无踪。 眼见风雨尽去,鹧鸪哨便招呼着花灵二人收拾行囊,而他本人则是再度来到张无忧身边开口说道: “道长…天晴了,我们这边要出发了,此前经过老熊岭时听当地人提起此地有一荒坟古庙,里面盘踞着一窝黄狸子妖,这些年来以迷魂摄魄之术害了不少无辜乡民与过路商客。 所以我师兄妹三人决定走一遭,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只是不知那黄狸子道行是深是浅,此行怕是吉凶难测,咱们师兄妹三人一介白身倒是无所畏惧,但道长乃是茅山嫡系真传,身份尊贵,万不可以身犯险,咱们要不就此分别…” 言罢,伸手递出一包用荷叶包裹好的驴肉烤鱼,还有一身浆洗的泛白的素身道袍。 张无忧看着伸到眼巴前儿的酱红包裹,眼皮子直跳,拳头握了紧,紧了松,好悬没将这个面似忠厚、言辞老实,实则心里龌龊、一肚子坏水儿的狗东西当场打个满眼青! 若真是想就此分道扬镳,吆喝一声直接离去便是,那样的话他还真对其高看一眼,日后江湖再见,还能一起约个饭局听听小曲啥的,做个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 可鹧鸪哨偏偏要提什么舍身除妖,为民除害的事儿,末了还特意提及他茅山嫡系真传的身份,这明显就是不安好心啊! 合着你一挖人祖坟的土夫子都知道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我一个茅山嫡系真传,正道的光,就是命比黄金贵,只知贪图世间富贵,不识人间疾苦,这不是诚心挤兑人嘛,跟我玩儿激将法,想借此要挟我与你们同行,途中再伺机而动,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以为道爷吃你这一套? 好他就吃这一套! 俗话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既然享受了茅山嫡系真传带来的红利,就必须紧守茅山戒律,遵守身为茅山人所必须要承受的义务与责任! 所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如今既然听到了此地有妖邪作祟祸害乡民,他就不能坐视不管,否则若是传讲出去,堂堂茅山嫡系真传,路遇害人妖邪竟然不管不问掉头退走,到时候就不是他个人丢面子的事儿了,而是整个茅山蒙羞!! 到时候四目怕是要亲自拿着大棒槌来找他喝茶谈心了。嗯,若是再被人润润色,人云亦云一些,掌教师祖亲下祖地与他手谈一局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话说的,我茅山乃正道名门,向来与那些害人的妖邪不共戴天,门下弟子皆是除恶务尽,不惜此身!此番既然知晓了此地有妖邪盘踞害人,贫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烦请兄弟前头带路,让贫道会一会这害人的妖邪!” 张无忧看着鹧鸪哨,咬牙切齿,一开口说的却是义正言辞,充满正气! 若不是忌惮这厮身上的因果,再加之在此界还有些羁绊尚未了结,敢这般道德绑架他,立马一道天雷劈死丫的,何至于受这等鸟气。 “此地乡民有福啊,有道长出手,必定手到擒来,这一窝子小狸崽子好日子是到头了,在下先替此地数万乡民谢过道长的恩惠!”鹧鸪哨对于张无忧的眼中的怒火视而不见,似模似样的双手拱礼拜了三拜,说的是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动的双眼泛红。 第71章 考古富九代,修道穷一生 “鹧鸪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贫道何德何能当得起你如此大礼?你这个不是要折我的寿嘛!”直到鹧鸪哨三礼完毕,张无忧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慌忙的上前一步双手托住他的双臂,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 鹧鸪哨借着张无忧的一拖,顺势起身,沙哑开口:“当得…当得…若不是我一时失言,道长此刻已然踏上了归乡的旅途,不久后便能与师门长辈团聚。我知道长心胸开阔必不会与我计较,但我这心中却是备受煎熬,所以这一礼三拜不但是感念道长高义,也是赔罪,聊表愧心!”一番话说的是字字带着真诚,句句透着愧疚! 以张无忧早已臻至化境的无码宗师之境,都看不出其中到底带着几分真情,又藏着几分假意!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虽不如鹧鸪哨这般江湖老油条,但这些年各类三观奇绝的言情剧也不是白看的,在长年三倍速的原始积累下,旁的没学会,恶心人的本事却也掌握了三两分真髓。 只见他伸手夺过包裹,取出其中的素色道袍,就这么毫不避讳直接换上,接着抬手折了一根柳木嫩枝,将四散的长发的随手束起。 随后双目在瞬息之间变得似火般炽热,目光灼灼的看向鹧鸪哨,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敬佩之情,道:“贫道当不得高义二字,倒是鹧鸪哨兄弟你,一介白身,却心忧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培养出像你这样的大善人啊!!” 一句大善人,听的鹧鸪哨浑身一颤,脸颊火热。 报复来的太快,就像是龙卷风,他一个传承千年的民间非法考古社团扛把子,虽有底线,但这个底线有多低,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些年他手中可没少沾血,毕竟做这一行,心不狠可站不稳。 此时他有些庆幸自己的皮肤因长年风餐露宿日晒风吹而变得黝黑粗糙,这让外界看不出他的脸色变化,只是被那犹如实质的目光长时间盯着,纵使他江湖老辣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师兄,我们好了,是不是该出发了……” 此时一道清丽女音打破了尴尬,却是不远处已然收拾好行装的花灵,正摆着手中的斗笠向两人喊话。 鹧鸪哨闻声心中长舒一口气,借机动了动脸颊咬肌,错开一步,一手虚引,讪讪开口说道:“道长,请,咱们该上路了……” 张无忧见此歪嘴一笑,适时收回目光,也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鹧鸪哨先行。 鹧鸪哨苦笑一声,快跑几步,背起地上最后一个的竹篓,带上斗笠,一马当先钻入林子。 老洋人眼中只有鹧鸪哨,当即背着竹篓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当真是师兄虐我千百遍,我待师兄如初恋! 倒是花灵,路过张无忧身旁时,有意放缓速度,与他同行。这是个善良的姑娘,可惜投胎的技术太臭,命运多舛,结局不太好! 就这么的,鹧鸪哨两人在前,花灵与张无忧两人在后,四人一路疾驰,穿山过林,从青天白日走到夜雨滂沱…… 一路上,四人各怀心事,除了停下休整时借着吃喝清水干粮补充体力的空档稍作叙话外,其余时间都是蒙头赶路。 直到夜雨消散,云开雾起,一轮明月照地,透出缕缕月色朦胧,林间似披银纱…… 四人穿过七八道满是泥泞的深沟,来到一处迷雾老林前。 鹧鸪哨驻足林边,自怀中一本卷叶儿手札,小心翻到最新一页,这一页上画着一副简易地图。他一手持图,双眼扫视四方,两下对照。 “乡民描述的地点就在这儿附近,那一窝黄狸子八成就藏在这片林子里。”鹧鸪哨说着收起手札,目光却看向了张无忧,停顿了片刻。 见张无忧没有搭话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传言黄狸子的迷魂摄魄之术可于无声无息间摄人心魄,十分诡异,咱们虽有所准备但还是要加倍小心。” “知道了,师兄!” “知道了,师兄!” 花灵二人开口应是,随后从身后背篓中取出一柄油纸伞,目光坚定的看着鹧鸪哨,只待他下令,便会义无反顾的冲进林中,弄死黄狸子一家! “这就是你们准备用来对付黄狸子的武器?”张无忧回神,看向三人手中的油纸伞。 按照他脑子里如今看来无甚鸟用的“先知”来看,这油纸伞确实是破了黄狸子的幻术,但到了今时今日,若还是尽信书,那他就是个信球! “道长,有什么问题吗?我在伞上布了圆光镜阵术,我有把握可破迷魂摄魄之术,?”本来鹧鸪哨信心满满,但此时见张无忧这个专业人士一脸怀疑,顿时不自信了! “如今这世道太复杂,为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好!”张无忧一脸唏嘘,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浪,不可否认他的神经是敏感了一些! “这……”鹧鸪哨一拱手,一时语塞。他为难了,若是挖坟掘墓那自不必提,但要说到斩妖除魔,毕竟是专业不对口,能都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罢了,把你们拿手的家伙式儿拿出来,我给你们磨一磨!”除魔卫道向来十分凶险,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所以马虎不得,这一点张无忧还是很谨慎的。 鹧鸪哨一听,心中大喜,急忙从背后抽出一把金刚伞,随后对着身上的花灵二人使眼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这次,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此等机缘了。 老洋人嘴一撇,口嫌体正直,当即取下背后的硬弓长箭,花灵踌躇片刻,取出了一包银针和一把药锄! 张无忧看着鹧鸪哨递出的家伙,眼皮子直跳:“金刚伞本就是佛门的降魔法器,你这把属于名家打造,锻造所用的材料亦属罕见,锻成之日更有佛门高僧诵经加持开光,堪称完美。单是本体便是当世少有的神兵利器,虽然因为你个人原因,发挥不出它本来的威力,但也够你用了。” 鹧鸪哨闻言收起金刚伞,伸手在身上摸索着,就要再寻摸一件。 “做人不能太贪心,一把金刚伞够你用了!”张无忧开口,轻飘飘一句话,绝了鹧鸪哨的机缘,随后无视对方投来的幽怨目光转头看向花灵。 此时花灵手中有两物,一包银针与一柄黝黑药锄。 张无忧扫了一眼,心中大致有数,这两件东西相比之下银针要普通一些,是由三十六根金银针,九根雷木针与三根青玉针组成。 但那件黑疙瘩似的药锄就不同了,若是他没看错,这药锄不是煅成,而是由一整块寒潭琉璃铁手工一寸一寸打磨而成的。说起这寒潭琉璃铁,那可不一般,出自那处因一代诗仙而闻名中外的桃花潭,这桃花潭每三百年喷发一次,运气好的话,便会有一两块埋葬在千丈潭底的寒潭琉璃铁出世,妥妥的皇家御用! 真有钱!他酸了! 在思考了片刻后,张无忧接过药锄,伸手一抹,便有一团三色火焰窜起,随着点点黑星杂质掉落,药锄内核有丝丝灵线蔓延,组成一枚“固”字云篆,一枚“静”字云篆。 他将粗炼后的药锄递还给花灵,开口介绍道:“这药锄被我加持了符文,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硬度,还有静神清心的神效,传个五七代不成问题!” “多谢道长!”花灵接过药锄爱不释手,小脸儿乐开了花! “你开心就好。”张无忧说着接过老洋人手中的硬弓,摩挲了片刻,更酸了! 天外陨铁糅合赤金煅成的弓身,多种妖筋搓揉硝制而成的弓弦,这配置,也就千年之前的世家门阀世代才出过几把,绝对的顶配!! “把你那把血色珊瑚柄的乌金大砍刀给我。”张无忧心中一动,对着老洋人勾了勾手指。 “干啥?”老洋人狐疑,下意识捂住腰间,他总感觉张无忧不是啥好人! “不给拉倒!”张无忧见此,作势将硬弓递归,他又不是老洋人的爷爷,可不惯这臭毛病! “嗯……”一旁的鹧鸪哨一声轻哼,老洋人立马老实,掏出了大砍刀。 张无忧接过大砍刀,伸手将珊瑚刀柄掰下,十分自然的送入怀中,这可是海里的好东西,千年长一寸,十分珍贵。 随后他握住刀身,掌中火焰复起,将乌金刀身煅烧成汁,接着以指为笔,金汁为墨,开始在硬弓上铭刻秋名山法阵! 第72章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阵成! 九天虚空中有一股神异之息落下,入法阵,随纹路流淌,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霎时间,硬弓之上青黄之光闪烁,一股巨力凭空生出,挣脱张无忧的大手,借风而行,悬于半空,引山间灵气淬火…… 张无忧顺势后撤,双手探出,十指相扣,瞬息之间变幻三十九道玄奥指诀,同时开口对着老洋人一声低喝: “滴血认主!” “啊?” 一旁的老洋人下意识的看向张无忧,眼中尽是迷惘!他早已被这等玄奇手段震撼,脑中正迷糊着呢,猝不及防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快……”张无忧眉头一皱,双手维持印诀,连声催促! “不争气的玩意儿!” 鹧鸪哨暗骂一声,一步踏出,抓起老洋人的手臂,双指如刀,对着他的手腕轻轻一划,顿时有丝丝鲜血流出。 张无忧见此,腾出一只手,曲指一抓,一股无形牵引之力生出,引血液回流…… 随着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入弓身,长弓之上红芒大盛,有道道锐利气劲迸发,割破空气,疾射四方,发出“刺啦”声响! “律!” 张无忧开口,一声道引。 随后一掌推出,三十九道印诀相互融合、镶嵌,化作一枚契约符文,飞射而出,悬于老洋人与长弓之间,挥洒丝丝灵光,将两者缠绕! 这是在建立法器与宿主的联系,如此做到心随意动,如臂驱使! 数息以后,符文徒然一震,一分为二,分别飞向老洋人与长弓。 待符文入体,张无忧回身撤掌,接着一挥衣袖,立时一道清风徐来,长弓借风而行,缓缓飞向老洋人。 长弓入怀,老洋人立时醒转,下意识伸手接住。随后脚下一软便跌倒在地,只觉身体空虚,双腰处一阵抽搐,得宝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内心空虚无度,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师弟!”鹧鸪哨见状,脸色立变,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快步走向老洋人,将他揽入怀中。 花灵亦是一脸紧张,凑到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探脉。 “道长!”看着老洋人苍白无力的脸色,鹧鸪哨抬头看向张无忧,语气中带着些许怨气! “莫要紧张,他只是失血过多,阳气消耗过大,显得精神有些萎靡罢了,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年轻人底子好,恢复起来很快的。”张无忧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开口解释道。 “真的?”鹧鸪哨一脸狐疑,随即看向探脉的花灵。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可信一些! “从老洋人的脉象上来看,确实是气血亏空,精神虚耗之之症。”花灵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堆玉瓶,倒出七八枚乌黑药丸,一并塞进老洋人嘴里。 这些药丸多是补气益血,生阳壮体的大补之药,他们长年行走于地下,身受阴气损害,所以用的极多,身上多有常备! “我没事!”付下药丸后,老洋人缓了一口气,开口抚慰鹧鸪哨两人,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无忧。 “道长,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这长弓似乎一直在吸取我的精气。”他一身国术修为虽不及鹧鸪哨,但在少年一辈中也算佼佼者,对于身体的掌控自然非常人可比,回气后立马发现了身体的异样。 “俗语有言,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长弓被我以真火淬炼,加持法阵,已成法器,但你不通道法,若想认主,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便是以血炼之。法器认主后,若想维持神异必然要以法力温养,你是凡人之身,木有法力,只能以精气替代。”张无忧开口解释道。 “道长,你这也没提前说呀,能不能不要了啊。”老洋人闻言,脸色一哭苦,虽然法器诱惑十足,但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他岂不是成了软脚虾,他还是个孩子,年少慕爱,孰轻孰重,他心如明镜! “除非你死了,或者活祭了你,否则血炼之法一道开始,便不能停止。”张无忧摇头,说的云淡风轻。 “道长,老洋人此前虽在言语上对你多有不敬,但他还是个孩子,你何止如此,莫不是道长不忿我此前……”鹧鸪哨闻言气急,一时口不择言。 “鹧鸪哨兄弟,慎言!贫道再怎么说也是个有道真修,岂会做这般小人行径!”张无忧眼睛一瞪,眼眸中便有雷霆怒火隐发,他可是出了名的宽宏大量,前世今生不知收到多少好人卡的大善人,官府认证的三好市民,岂容鹧鸪哨如此折辱! “那为何此前炼制药锄时并未这般…”鹧鸪哨质疑,自己无缘法器,而老洋人则被吸成了软脚虾,偏偏花灵无碍,除了借机报复他想不出其他。 “…花灵姑娘是女孩子,每月本就那啥,若是再用血炼之法,对身体不好…”张无忧翻了个白眼,这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辱他清白,不当人子! 花灵闻言小脸一红,带着一抹小女儿家的娇羞,声若蚊蝇,道:“多谢道长体恤,只是依照道长所言,似是还有其它方法的?只是为何要……” “常人若想认主法器,除了血炼,便是口诵真言,气息交感之下,自然可与法器相通。只是这种方法限制极多,需心思纯净,需持之以恒…需…”张无忧说到这儿,停顿一下。 “需什么?”花灵听的正起劲儿,顿时接话茬道。 “花灵姑娘,莫急,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无忧一声调侃,随后看了一眼花灵逐渐红润的脸颊,接着说道:“需一点灵光!” 鹧鸪哨听的半知半解,心如猫抓,随即隐晦的碰了碰花灵。自己与老洋人,一个龌龊算计,一个口无遮拦,只有花灵天生纯良,被这道士另眼相待,所以此时由她问最合适! “何为一点灵光?”花灵会意,开口问道。 鹧鸪哨的这点小动作张无忧尽收眼底,但他只当不知,开口解释道:“道门叫悟道,佛门叫顿悟,武者叫天人合一。机缘到了,可能下个面的功夫就能水到渠成,与法器水乳交融,若是机缘不到,念上一辈子也就只能借用法器的一些粗浅神异!” 张无忧语罢,随即看向老洋人,目光灼灼:“老洋人,我且问你,你愿意念一辈子咒,寻那一份虚无缥缈的灵光吗?” “啊?不愿!!”老洋人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他这跳脱的性子如疯狗一般,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都坐下参禅悟道! “还就是啊,我如此贴心,省去你一世之功,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质疑我,说你刚刚是不是偷偷在心里骂我了!”张无忧说着说着立时上前一步,逼近老洋人,眼珠子一瞪,质问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老洋人不顾身体虚弱,一骨碌爬起来,连连后撤。 花灵起身,十分自然的拦在两人之间,苦着小脸儿呢喃细语:“这么复杂吗?只是如此一来,这药锄我还能用吗?”她虽与世无争,但听了张无忧的话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莫急,你与老洋人不同,我观花灵姑娘蕙质兰心,天生心境清明,只要坚持诵咒,必然可以掌控,况且,我在药锄之上留有法力,可出手三次,危急时刻足以保命!”张无忧说着后退一步,与近在咫尺的花灵拉开距离。虽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他可是正人君子,男女之防还是要注意的! “多谢道长,”花灵闻言,盈盈下拜,随后看了身后的老洋人一眼,接着,道:“老洋人一直被这么抽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道长仁厚,可有法子解决?” “你们缺钱吗?”张无忧答非所问,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第73章 你想白嫖大威天龙! “呃…大概是不缺的!…”鹧鸪哨接话茬回答,这种事儿让一个小姑娘回答怕是说漏了,虽然此时大家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有些事儿不好摆在明面儿上讲。 否则一个茅山嫡系真传跟着一帮子土夫子有说有笑,传出去,张无忧落不得好,但他们师兄妹三人下场怕是更惨,说不得哪天走夜路就会死的不明不白,无声无息! 毕竟,似茅山这等能够影响世俗的大势力,靠的可不光是那些光鲜亮丽的面子! “那不就结了,这血炼之法放在一般人身上自然是百害无一利,但放在狗大…嗯…家底丰厚的人身上就是百利无一害! 只要熬过了血炼,便可将法器收入丹田气海,届时,法器会自主吞吐气血温养自身,顺带对气血进行二次淬炼。 换言之,若有法器辅助,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人帮你淬炼气血,在修行时,一次可以吞服双份大药,国术修行自然是一日千里。而随着你修为精进,日后未必不能吞服三倍大药,甚至更多!”张无忧开口解释,末了,还不忘给老洋人画了张大饼:“老洋人,你的修为超越你师兄指日可待,就偷着乐!” “真的?”老洋人狐疑,但面带憧憬,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笑意,显然听了张无忧的话,他已经在内心畅享未来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了! “自然是真的,骗你我有什好处!”张无忧没好气的说道。 “可照这么抽下去,老洋人真的能撑到完成血炼吗?”花灵开口质疑,她亲自过脉,对于老洋人体内的情况十分了解,没那么乐观! “这还不简单,吃药呗,多吃,大口吃,反正你们有钱!”张无忧说着,探手入怀,一阵摸索。 “不成,过犹不及!若是短时间内大量的吞服药物,必然会造成气血驳杂,造成根基不稳的后果!”老洋人开口拒绝,他虽年轻,但修行国术的年头却不短,这其中的弊端他门清儿。 “吃药,修为坏了总好过命没了!”鹧鸪哨皱眉,机缘人家给了,自己接不住,怪谁!此时他决意保命,搬山一脉如今就剩他们三人,他想过了,此间事了,就送老洋人回族地,帮他讨上七八房老婆,传宗接代,有法器在,也不怕老洋人会虚! “不行,不要,不可以!”老洋人连连摇头,拒绝!只有体会过国术修行的苦才会知晓其中的不易,他十年如一日的辛苦修行,才有了今日,若是就此毁去,岂能甘心! “呃,你们吵啥呢?”张无忧举着手中的一颗乌黑大药丸,看着争论不休的鹧鸪哨与老洋人二人一脸疑惑。 “道长,这是?”还是花灵眼尖,看到张无忧手中的药丸,一脸期待的问道。 “此乃贫道师门秘制龙虎大丹,为了炼制这一枚大丹,贫道遍访群山采集了数百种名贵草药,又寻得一处风水宝地,特意选了黄道吉日,沐浴净身后方才开炉,之后贫道守着丹炉七个日夜不眠不休,才堪堪炼成两枚,其中艰辛不足与外人道哉。一颗下肚,包你龙精虎猛。”张无忧举着手中的十全大补丸,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 这道士不是茅山的吗?怎么举着颗劳什子龙虎大丹?鹧鸪哨腹诽。 但此时老洋人已经是软脚虾一个,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多谢道长!” 随后伸手便要去拿张无忧手中的龙虎大丹! 却不想,张无忧手臂一错,微不可查的避开鹧鸪哨伸出的大手。 “道长这是何意?”鹧鸪哨手臂僵住,皱起了眉头。 “哦?什么何意?”张无忧依旧笑眯眯,闻言不解的说道。 鹧鸪哨见此,只当是自己眼花,遂再次动手抓向大丹,只是这一次,却是鼓动了一身刚劲! “砰…” 毫厘之间,一声闷响,一股狂风骤起,却被瞬息压下。 鹧鸪哨被震的后退三步,不着痕迹的将手藏在身后,面带怒意的看向对面一步未退甚至尚有余力压下余波的张无忧。 只是不等他开口质疑,对面的张无忧先不干了,只见他脸上笑意尽失,反手收回龙虎大丹,皱着眉头开口质问:“鹧鸪哨兄弟,这就没意思了!” “道长何意?”鹧鸪哨疑惑,这回他是真没看懂眼前这个茅山道士意欲何为! “什么何意!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这儿跟我装傻充愣呢!上来就抢,是想白嫖吗!这年头白嫖的可都不是啥好人!”张无忧说着,抬手自虚空中拔出一把冒着寒气的蓝色透明长刀,目光灼灼的看着鹧鸪哨,眼眸中似有火光闪耀。 “这……”鹧鸪哨懵逼了,下意识的散去一身刚劲,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 “这什么这,你这老江湖,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我都暗示那么明显了,还非要我明说吗?!”张无忧咄咄逼人,脸上怒意愈胜。 他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又怎会吃饱了撑的在这儿玩儿以德报怨的过家家。 道德绑架了他,他还上赶着帮着炼制法器? 怕是想屁吃! 今儿不扒了搬山一层皮,他就此改姓易! 而之所以铺垫了这么久,不过是不想沾染地下的因果,左手倒右手罢了。 “不是吗?”倒是一旁的老洋人心直口快,直接出声问疑。 “给你们炼制法器,管你们收费了吗?”张无忧理直气壮,挥刀直指老洋人! “没有?”老洋人迟疑,他亲眼看见张无忧将血珊瑚刀柄收入怀中,但此时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他一身前途尽在对方手中握着,平日里他行事是冲动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傻。 “你迟疑了?”张无忧皱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探手入怀掏出一枚血珊瑚刀柄,面带不屑的开口,道:“你是想说这个!” “我…这…我…”老洋人一时语塞,此时承认与否都不对。 “哼…这血珊瑚有助人入定的功效,贫道本打算将法器真言铭刻在这上面,也好助花灵姑娘一臂之力,没想到你们……”张无忧痛心疾首,声音带着哆嗦。 “不是,我们没有,道长……”花灵天真,张无忧的一番话说的她内心愧疚顿生,眼眸含泪。 一旁的老洋人也是眼神接连躲闪,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总之内心极不平静! 张无忧无声扫视三人,眼中尽是落寞:“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们能体恤我炼制丹药不易!” 语毕,崩断手中长刀,凄凉转身,背对三人,仰天出神。 实则内心一松,此前他见猎心喜,才随手将其收入囊中。没想到差点因此坏事儿,好在他素有急智,用尽了平生演技,总算是给圆过去了,否则这啪啪打脸的,这出戏还杂往下演! “是我等不识好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道长高义,请原谅我等!”不论是出于内心愧疚的真情,还是迫于无奈演的假意,总之,此时鹧鸪哨一脸愧疚,弯腰抱拳,长揖不起! 一息…两息…三息…… “罢了,贫道也不是小气之人,拿着,救人要紧!”张无忧眼眸低垂,一声叹息,也不转身,反手抛出丹药丢给老洋人。 戏不能太过,否则就不真了,他此番算计要的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先给他们些甜头,以后来日方长,都要给他吐出来! 第74章 谁是鱼儿,谁是钩 “多谢道长!”老洋人抬手接住丹药,似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囫囵个一口吞下。 丹药如金石,入口后,穿过喉管,径直沉入胃部。 老洋人福至心灵,原地跌莲而坐,运转搬山一脉秘传呼吸吐纳之法,闭目调息,很快,便陷入了深层次的入定之中。 而随着老洋人陷入沉寂,他怀中的长弓却悄然复苏,弓身之上铭刻的符文如水波流淌,发出莹莹红光。 受到红光的莫名牵引,大药缓缓升起,不上不下,悬于胃部正中,自转不休。 大药每转一圈,便会有一道精纯的至阳之息产生。 与此同时,长弓上的符文便会跟着闪烁一次,紧接着至阳之息便会突兀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直到大药融化大半,符文陷入短暂的沉寂,至阳之息不再消失,而是向外四散,融入四肢百骸,滋润着干涸的肉身。 至此,血炼彻底完成! 而随着血炼结束,长弓轰然炸裂虚化无间,带着符文所化的万千红芒,如流水一般渗入胸膛,入主绛宫! 心脏立止一息,随后复起。 “咚…咚…” 随着心脏再次跳动,一股股炽热气血带着万千红芒自绛宫中出,流向五脏六腑,走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过三脉七轮,最后复归! 一次循环便是一个大周天,每一个大周天,都会炼化散落在周身的至阳药力,淬炼血肉筋骨膜! 直到九九八一个大周天后,大药彻底消散,老洋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灵光四溢。 这是一时收摄不住暴增的精气所致! 他的肉身变强了! 老洋人恍然如梦,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即再次闭眼感应。 片刻后,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眸中尽是喜悦,心中的疑虑也被彻底打消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都快咧到脑后跟了。 鹧鸪哨看着老洋人容光焕发的大糙脸,长一口气。随即对着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反手从身后背篓中寻摸出一个墨色布袋,递向张无忧。 花灵二人会意,连忙拽下腰间钱袋一并奉上。 张无忧腼腆一笑,十分自然的接过,就这么当着鹧鸪哨三人的面儿逐一打开,毫不避讳。 这年头,钱货两讫,离柜概不负责,可得小心! 嚯!该说不说,不愧是搬山道人! 纵使下墓只为雮尘珠,只是偶尔取用一些宝货作为盘缠,也足以让他们富得流油! 这三个钱袋都是鼓鼓囊囊,他大致一看,其中当数鹧鸪哨的那一个最值钱。 里头装着满满一袋猫眼宝石,这些宝石没有一丝杂色,个个晶莹剔透,触手生温,品相具是绝佳,粗粗一看,足有三四十颗。 花灵的钱袋次之,里头装的是黑白两种纯色珍珠。这些珍珠有上百,颗颗饱满,粒粒圆润,十足的皇家御用上品! 相比之下倒是老洋人的略逊一筹,里头装着一摞金叶子,这些金叶子薄如蝉翼,脉络分明,晃人眼,十足金! 虽比不上鹧鸪哨二人的珍贵,倒也分量十足! 张无忧嘴角微翘,将其全部收入身上的苍黄色布袋中,随后看着鹧鸪哨一脸唏嘘:“鹧鸪哨兄弟,你也莫怪贫道世俗。这修道听着高高在上,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不见尘埃,可实际上呢,费时、费力,特别费钱,操不完的心! 修行所需资源就是一个无底洞!愁的我啊,成宿成宿睡不着,否则以咱们一见如故的交情,就算这枚龙虎丹是贫道前后耗费了半年时光才炼成的又如何,没二话,直接送!!” “哦…竟还有这等事?世间传言修道可飞升成仙,得自在逍遥,何等快哉!如今听了道长一席话,看来是我等太过想当然了!”鹧鸪哨闻言眼睛一眯,颇为感慨。 “谁说不是呢?世人只看到成仙后的风光,却不知在此之前,修行者要背负多少清规戒律,过的是什么日子!哎…空有一身屠龙技,竟为一斗米折腰,可悲、可叹!”张无忧说着一阵长吁短叹,脸色越发凄苦! “我们师兄妹三人行走江湖多年,也有一些人脉,不知道长是否有意出手一些丹药,法器?”鹧鸪哨开口提议。 似他这般江湖老油条,张无忧一开口,他便听出了对方潜在之意。 修士与土夫子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虽不知张无忧葫芦里卖的啥药,但他乐得顺水推舟,毕竟,这人啊,一旦有了利益羁绊,再想办成一些事便易如反掌! 张无忧闻言大喜,从背包中取出几枚玉瓶递给鹧鸪哨,道:“善!这是贫道炼制的一些增补气血的丹药,对于武道修行大有裨益,你先拿去试试水,若是卖的好,我再想法子收集一些丹方,炼制一些更好给你!” 鹧鸪哨接过药瓶,递给一旁的花灵,花灵打开粗粗一看,便心中有数。 这些丹丸,具是辅助武道修行的上品大药,有了这些丹丸,三人修为有望再进一步,之后下墓寻珠,又能多些把握。随即隐晦的向鹧鸪哨点了点头。 鹧鸪哨会意,开口说道:“必不负道长重托!只是这些丹药卖出后,要如何将收益交给道长?” 张无忧想了想,道:“鹧鸪哨兄弟随身可带有玉牌之类的物件?” 鹧鸪哨闻言,在身上四下摸索一阵,随后两手一摊:“怕是没有!” “这?”张无忧犯难了,他如今穷的叮当响,身上倒是有些暖玉,但若是用了怕是会血亏! “我有,不知道这个行不行?”一旁的老洋人听了,从怀里拽出一块儿玉牌递了过来。 这是一块儿龙凤双壁,是他第一次下墓时,从一座王棺中拿的纪念品。 张无忧接过玉牌,手指沿着龙凤纹路滑动,开口,道:“玉质温润,做工精细,上品,可……!” 话音落下,玉壁之上闪过一道清光,随后一道符文没入玉壁。 他将龙凤双壁一分为二,将龙形玉壁递还给鹧鸪哨,道:“贫道在这些龙凤双壁中刻一道圆光术,若要与我联系,便握着这枚玉壁,心中默念三遍你有一条新短消息,我手中这枚凤形玉壁自有感应。至于在具体在何处见面交易,到时视情况再定!” “好!”鹧鸪哨郑重其事的接过玉壁,将其收好,随后接着说道:“道长,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忙活正事儿了?” “走起!” 张无忧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一马当先,径直朝着山林大踏步而去,鹧鸪哨三人见此,赶忙背起竹篓,紧随其后。 四人穿梭于密林之中,皆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他们一路疾驰,向着密林深处前行,一路上,张无忧不时停下脚步,眼神如苍鹰一般左右巡视,随后变幻方向。 每当这时,鹧鸪哨三人都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影响他的判断。 大约走了走一盏茶的功夫,张无忧抬手示意身后三人止步,随后指了指前方,鹧鸪哨三人上前一步,错开身形,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缕缕月光下,依稀可见远处的林中有一块儿空地,那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乱石地,其上零散的坐落着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破败坟丘。 这些坟丘看似杂乱,却又像是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轨迹,拱卫着一座塌了大半的无名神庙。 在离神庙约莫三丈之地,矗立着一块儿残缺青石碑,离着青石碑不远处有一汪泉水,流水潺潺,自西向东,顺着坟丘沟壑七拐八绕的流向远方黑暗处…… 第75章 嘴强王者,基操勿六 鹧鸪哨收回目光,侧首低语:“道长可能看出那黄狸子藏在何处?” 张无忧目光直视石碑,眼眸中神光隐现。 他轻声低语,十分笃定:“神庙前的那座石碑透着一股子妖气,若贫道没有看错,那妖邪就藏在石碑之下!” 语罢,他揉了揉鼻子,屏住呼吸,转为内呼吸。 此处灰雾毒瘴弥漫,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微不可查的腥臊之气,这让五感敏锐的他有些不舒服。 搬山三人闻言眼神交错,随后目标一致,齐齐看向张无忧。 “妖邪在那儿,都看我做甚?上啊!”感受到三人的火辣目光,张无忧开口,随即鼓动衣袖,作势欲冲。 “好,上!”鹧鸪哨握紧手中的金刚伞,连声附和,脚下却一步不动。 花灵见师兄鹧鸪哨嘴上喊的欢,却无一丝要动手的迹象,不由得心中一动,举起药锄,跟着装模作样。 倒是老洋人,这孩子向来耿直,又刚刚入手了一件法器,正想要表现一番,此时听到二人的冲锋号令,立时一股热血上头。 随即抬手虚空一握,随着掌心处一道红芒闪现,绛宫中随气血沉浮的硬弓应势而出。 他抓着硬弓,脖子一梗,便要往坟地里冲,却被一旁的花灵一把扯住。 老洋人止住冲势,狐疑的看向花灵。 花灵微微的冲他摇了摇头,小嘴儿冲着张无忧与鹧鸪哨二人一撅,老洋人顺势看去。 只见二人比肩而立,彼此相互偷瞄。 一个握着金刚伞,小碎步不停,嘴里喊着:“我先去了,请道长为我压阵!” 一个攥着拳头,身上素色道袍无风自动,看着是蓄势待发,口中叫嚣:“鹧鸪哨兄弟闪开,贫道今日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时对视一眼,皆是一脸决绝,却始终一步未动! 老洋人这才感受到场中的诡异气氛,不由得握紧手中长弓,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静默不动。 他虽想不通,但师兄不动,他绝对不动,这准没错。 至于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这两年出入地下,拿了宝贝砸棺材的事儿干了不知多少,他若是有半点愧疚之心,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搬山道人! “白眼狼!”张无忧暗骂。 他的想法很简单,出于谨慎些,想让搬山三人先行一步探探虚实! 经历了一些事,总要有些成长! “小狐狸!”鹧鸪哨腹诽。 他的想法更简单,张无忧身为道士,今夜除妖他本就该冲在第一线,却不知为何一步未动,谁知道前方暗藏着何种危险,所以道士不动,他就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喵呜……” 突然,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急切猫叫,这叫声虽然微弱,但二人一个是修行玄门正法的有道真修,一个是身怀探宝秘术的非物质遗产文化传承人,皆不是常人,所以虽只是一丝声响,但在二人耳中,却不亚于雷霆炸响! 两人听声辩位,随即异口同声低语道: “瞅着动静,是冲着这里来的!要不,看看再说!” “好……”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 鹧鸪哨对着不明所以的花灵二人一招手,接着对着一旁的参天大树一指,随后脚下一跺,轻身提纵,飞掠上树,将身影隐于粗枝大叶之间。 花灵二人虽不解其意,却也有样学样,手脚并用,翻身上树,隐去身形。 此时猫叫声已然十分清晰,就连四人中修为最拉胯的花灵都听的真切,张无忧却依旧在树下徘徊,没有任何动作。 鹧鸪哨见此,不明所以,随即扯下一枚树叶,以暗器手法抛出,提醒他。 树叶如飞刀,划破虚空,瞬息而至,钉在张无忧脚下,入土三分! 张无忧督了一眼脚边的树叶,无声的撇了撇嘴,抬腿将其碾碎,接着抬头冲着鹧鸪哨藏身的方位摆了摆手,大眼一扫,寻了一处凸起的树根飞身上去,就这么随意的蹲坐在上面。 随后,他自背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用手指夹着,随意的转了两圈后,张口对着黄符吐了一口涂抹,反手将其贴在身后的粗大树根之上。 黄符自燃,生成一股无形气场,将整颗大树笼罩,随着一道微不可查的清光闪过,他的身影在搬山三人组的注视下原地消失…… 片刻之后,一抹黑影自林中窜出,似一阵风,飞掠丛林,呼啸而过,径直冲向前方的坟地! 虽然黑影的速度很快,却也逃不过张无忧法眼如炬,那是一只猫,一只毛色斑驳、秃了半个尾巴的瘸腿老猫。 老猫进去坟地后,速度骤减,不时的四处张望,显得十分不安! 它长年偷食人肉,早已通灵,对于此处盘踞的黄狸妖自然是清楚的。 若是平日,莫说是来此,就是路过这片林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今日,它照常去义庄进食,却不想,遇到一群奇形怪状的人,这群人都有病,它好好的吃着饭,没招谁没惹谁的,就莫名其妙的被围攻了,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小白胖子,看着面相忠厚,实则不当人子,就他下手最黑。 在付出了半条无甚鸟用的尾巴,与一条行如疾风的前腿后,它三腿并用,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堪堪突出重围。 本以为能就此逃出生天,哪成想那狗日的小胖子,好似被它偷了小鱼干一般,不依不饶的追了它半宿,怎么甩也甩不掉。 直到它一时情急之下,踏入了这片禁地,才堪堪摆脱! 此时,它只想赶快穿过坟地,从另一处离去,彻底摆脱小白胖子的追击。 只是它走着走着,平日里最是灵光的小脑袋瓜突然一沉,接着便迷糊迷糊的转向,一步三晃的来到神庙前的残破青石碑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待清醒过来时,已是筋骨酥麻,力气全无! 吓得它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张嘴吐出一枚人耳,艰难的晃动猫头,对着石碑连连叩首。 “喵呜……” 它一边叩首,一边开口哀嚎,声音如刀尖划过玻璃,鬼气森森,又如杜鹃啼血,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它在求饶! 树下,张无忧无视哀嚎声闭目养神。 这时,耳边传来一丝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响,那是枝叶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他突兀的睁开了双眼寻声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林中有一黑影悄然而至。虽然夜色如墨,但他法眼如炬,看的十分真切。 那是一个人,他身材微胖,身着一袭白色长衫,最为奇特的便是那一双眼睛,明亮灵动,精光内敛,看似憨厚老实,却是个笑面虎一般的狠角色。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人便是四大考古社团中势力最大,人数最多,也是最没技术含量的卸岭一脉的魁首陈玉楼! 张无忧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陈玉楼一番,得出结论,与电视剧中长的有六分相像。 第76章 迷魂摄魄 不过尔尔 身手倒是不错,看着虚胖,行进间却如风飘絮,飞身上树只在须臾,且无声无息! “这一手轻身提纵之术怕是已臻至化境了!”眼见陈玉楼身形隐匿,消失在枝繁叶茂之中,张无忧心中暗赞一声,随即又想起了这么一句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曾经他如尘世间的一粒尘埃,掀不起一丝波澜,到如今,已然有了一分看风景的资格! 正在他心生感慨之际,坟地之中异象渐生。 有一抹月光落下,直直照在青石碑上,月光混着朦朦迷雾,使得残碑上泛点妖异光晕…… 光晕中突现一对绿光闪烁,紧接着一道毛茸茸的身影自碑后漫步而出,这身影形如狸猫,长的却像狐狸,仔细一瞧,这分明是一只黄狸子! 那狸子一双眼珠子滴溜乱转,带着一股子奸诈阴险,来到狸猫面前,咧着毛茸茸的大嘴,眨巴着贼眼,一脸邪笑。 狸猫停下了叩拜的动作,抬头看向黄狸子。只是一眼,狸猫眼中清明不在,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机械的起身,走到一汪泉水边,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直到喝的腹胀如鼓才停下。 随后,狸猫缓缓躺下,卧倒在地,探出一双前爪用力的按压着鼓胀的腹部,顿时一股混着残渣的浊流喷涌而出…… 直到吐无可吐,它再次起身爬到泉水边又是一通狂饮,如此反复,直到喷出的水变得如泉水一般清冽。随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那一双猫眼无神看着天边的明月,充满了绝望! 这时,一直邪笑旁观的黄狸子再次有了动作,它迈着慵懒的脚步来到狸猫身旁,伸出前爪在在狸猫的柔软的肚皮上摩挲,似是在想要从哪里下爪! 而狸猫似是知道今晚在劫难逃,眼神越发的无助与绝望,不禁留下了两行不甘的泪水…… 黄狸子对此视而不见,每个食物临死前都是如此,吃了几十年,看了几十年,内心早已冰冷如铁。它轻车熟路的弹出利爪,轻轻划过狸猫柔软的肚皮。 此时狸猫还未断气,剧烈的疼痛让它短暂的恢复了几分清明,却也使着身体开始无意识的抽搐。 “喵呜……” 狸猫口中喵嚎复起,声音凄凉,带着一股子难于言语的惆怅,有哀求、有痛苦,有屈辱,但更多的是对生的渴望! 很难想象一只狸猫的叫声会蕴含着如此丰富的情感! 可又有谁会对一份食物产生怜悯之心呢?可能你会,但黄狸子是畜牲,它不会!狸猫的挣扎非但没有激起它的怜悯之心,反而让它更加的兴奋。 它俯下身子,张嘴吐出一段暗红色舌头,对着狸猫破开的肚子一舔一吸,便有一节粉色猫肠被它吞入口中。 张无忧见此眉头一皱,只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愉快的嗦粉了! 很快,狸猫腹中的粉肠便被黄狸子吞噬殆尽。黄狸子抬头,舌头飞卷,扫去嘴角挂着的一抹血渍,一双绿油油的贼眼中尽是酒足饭饱后的满足与欢愉。 它似模似样的打了个饱嗝,对于狸猫的残尸看也不看,转身径直朝着残碑而去…… “嗡……”此时,张无忧腰间的凤形玉壁复苏,泛起一抹温热,震颤不已。 这是鹧鸪哨在向他传递信息! “这家伙,还真是现学现卖。”张无忧腹诽,随即取下玉壁,握在手中以心念感应。 内容很简单,询问他是否要现在出手。 张无忧看着黄狸子离去的背影,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玉壁,无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黄狸子迷惑狸猫时,他没有察觉出有任何术法的痕迹,倒是那一双贼眼看着不同寻常,有那么点意思。 再联想到初入此地时,空气中的那一股子腥臊之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敏感,以至于有些草木皆兵了。 似黄狸子、黄鼠狼这一类的动物,天生便有一些保命的技能,而施展这类技能的媒介无外乎臭屁、尿液一类的自身污秽。 所谓的迷魂摄魄之术或许是这畜牲有了些许道行后,尿液的迷幻效果被成倍的加强,而它的双眼也有了一丝变异,有了一丝催眠的能力。两者配合,便可以迷惑人畜于无形,任它摆布。 因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才越传越邪乎,这才渐渐起了黄狸妖摄人心魄,生吃人心的传闻!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决定不再试探,立即出手! 早点动手宰了它,也好早点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年轻人熬夜太多对肾不好! 一念至此,张无忧不再犹豫,扬声怒喝,其声浩大,犹如天龙吟:“动手!” 一道无形无质的纯阳之气随声而出,穿过万千枝叶精准的撞在黄狸子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它砸飞数丈。 随后纯阳之气于虚空炸响,一道无形气劲如水中涟漪扩散,横扫四方,将坟地中弥漫的妖异迷雾驱散,天地顿时一清! 黄狸子在空中转体三周半,随后自由落体,落地后只觉脑袋发蒙,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它摇了摇懵逼的小脑袋,艰难起身,全身黄毛炸开,一双小绿眼珠子滴溜乱转,不住的打量着四周,显得十分慌张。 直觉告诉它,林中潜藏着巨大的危机,这股危机足以要了它的小命。 此地不宜久留! 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黄狸子十分从心。强烈的求生本能促使它爆发出无尽潜力,撑着重伤之躯飞窜出去。 只要穿过这几座坟头,前方便是密林,只要进了林子,那就如同鱼儿进了水,必能逃出生天! 它一路窜跃,速度极快,以遍地的杂草作为掩护,眨眼间便已跑到了林边。 看着近在咫尺的丛林,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芳草萋萋,一股特有的芬芳在鼻尖萦绕,那是生机的味道。 黄狸子脸上不由得生出一抹笑意,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却不想此时异变突生,三道利箭从左前方的林子里飞出,直射而来…… 好个畜牲,面对如此生死大劫,虽慌不乱,强行重心后移,硬生生的用屁股刹住身形。 长箭瞬息而至,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劲,擦着黄狸子的头皮直插入地! 黄狸子只觉头顶一凉,接着眼前便有无数黄毛飘落,这三箭虽然未能一击建功,却也封死了黄狸子的逃生之路,还将它剃了个大秃瓢! 看着前方兀自不断抖动的长箭,黄狸子两股战战,嘀嗒不停!生路就在眼前,只有一步之遥,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它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快速转身朝着残碑旁的一处坟墓跑去,那是它老窝的一处入口。 这片墓地的地下早就被它挖空,下面四通八达,只要进去了,或许还能有五分逃生的希望…… 这时脚步声响起,鹧鸪哨三人手中提着油纸伞鱼贯而入。 三人身形变幻,似慢实快,行进间组成一个简易的三才阵法,将逃跑的黄狸子围了起来…… 黄狸子身处其中,两颗绿眼珠子滴溜乱转,眼眸中泛起阵阵涟漪,透出一丝奇异波动。 “开伞!”有了张无忧的提点,鹧鸪哨早有防备。 花灵与老洋人应声开伞,伞上镶嵌的圆镜立时折射出的道道月光,照的阵中一片白茫茫,黄狸子只觉双眼一阵刺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催眠立破! 等它再睁开眼时,有两滴血泪自眼眸中渗出,落在地上。 眼见最后的手段被破,黄狸子全身黄毛炸开,双腿一蹬,飞窜而起,带着一股子绝望与疯狂直冲正前方的花灵。 第77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花灵不慌不乱,撑着圆镜长伞就这么往前一递,将它挡住,只听“砰”的一声,黄狸子四爪抓在伞面上,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借力一蹬,扶摇直上,在空中一个转折,蹿上了残碑,紧接着又从残碑上高高跃起,想要从三人头顶上跃过逃走。 可惜这狸子速度虽快,但下方的搬山三人组反应很快,只见鹧鸪哨一声清吟,如鹞子翻身,飞身而起,在半空使出一招倒踢紫金冠,这一脚如流星陨落,势大力沉,迎面将狸子踢了个正着! 这一脚将黄狸子踢的倒飞三丈,撞在半截残碑上,发出骨碎筋断的闷响。 黄狸子贴着残碑缓缓滑落,软塌塌的倒在落在荒草之中无意识的抽搐着身体,很快便咽了气,只留下残碑上的一道血痕,暗红刺眼,说不出的凄惨! 仅这一击,便要了它的命。 老洋人收起油纸伞,开口一句:“师兄威武!”随后快走两步,来到石碑前,弯腰捡起黄狸子尸体。起身的一瞬,无意间扫过石碑背面,不禁惊呼出声:“师兄,这儿还有一个小的!” 他说着,伸手摸向腰间箭囊,反手抽出一只长箭,便要上前结果了这只漏网之狸。 却不想,那只躲在残碑后的小狸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老洋人一眼,开口“吱吱”两声,随后不等老洋人有所动作,便直直的从一头栽倒在地,嘴角流出一抹暗绿色液体,竟是被活活吓破了胆子,暴毙而亡! 老洋人以长箭戳之,确定小狸子死亡无疑,这才放心的将其捡起,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鹧鸪哨身边,举着手中的黄狸子尸体,邀功似的炫耀道:“师兄你看,这畜牲胆子也太小了,我还没发力,它就倒下了!” “这小狸子目睹老狸子被杀,又被你拿箭这么一指,自知在劫难逃,崩溃了也是情有可原。”鹧鸪哨看了一眼老洋人手中的狸子尸体,随后抬手整了整头上的斗笠,接着说道:“这两头狸子成了精,身上有不少部位可以入药,把它们收好,咱们该走了。” 这时,突然从林中传来一声高语:“常胜山上有高楼,四方英雄到此来;龙凤如意结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 说话之人是陈玉楼,他藏身密林暗中窥视,目睹了坟场中发生的一切,认出了那一式魁星踢斗。只是搬山道人一向独来独往,加之三人都带着斗笠,看不真切,一时之间还是不能确定三人的身份,便直接以绿林切口试探。 鹧鸪哨闻声止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口高声回应:“摘星需请魁星手,搬山不搬常胜山:烧的是龙凤如意香,饮的是五湖四海水” “果然是你,鹧鸪哨兄弟,多年不见,这队伍壮大了啊!”声随人至,陈玉楼自林中快步走出,对着鹧鸪哨拱了拱手,调侃道。 鹧鸪哨取下头顶的斗笠,爽朗一笑,道:“比不得你卸岭数万众。一别经年,陈兄倒是越发的富态了!” 他寻找雮尘珠多年,早已打破搬山不与外人通的陈规旧矩。 这卸岭一脉,不似搬山。 搬山志在寻珠,对于金银玉器毫无兴趣。但卸岭一脉拥有数万帮众,如今正是烈火烹油,花团锦簇日之时,人吃马嚼的消耗甚大,对于金银玉器自然是稀罕的紧。 所以两人不时通信,互通有无,这交情嘛,说不上好坏,只能算是熟识。 陈玉楼闻言不着痕迹的吸了吸肚子,讪讪一笑,道:“咳咳…鹧鸪哨兄弟可真会说笑…”说着,眼神余光扫过三人身后的竹篓。 只见那竹篓背带紧紧的勒在三人肩头,看着分量着实不轻。作为同属盗墓天团的一员,这其中装得是啥,他都不用看,便心中有数。这么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吃饭的家伙事儿,明显是有行动啊。 “哈哈”鹧鸪哨爽朗一笑,开口与陈玉楼叙起了旧。 聊着聊着,衣袖间突有一股微弱的拉扯之力传来。 他心中疑惑,却面上不显,只是用余光扫视,只见一旁的花灵神态自若,只是手指微微勾动,指向远处的山林。 鹧鸪哨会意,佯装抬头估算时间,随后打断正忆往昔的陈玉楼,开口道别:“时候不早了,我等还要赶着去夜郎古冢寻珠,就先行告辞了。陈兄勿怪,此行若是有所收获,我请你喝酒,咱们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眼见鹧鸪哨有了去意,陈玉楼也不再废话,直入正题:“不瞒你说,愚兄此行也是为了探宝而来,这瓶山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帝王将相在此炼丹,到了元代,战乱四起,元兵征伐至此,将这丹殿改为一座大墓,用来安葬一位战死的大将军,我已探得此墓的具体位置,今日既然有缘遇到,不知兄弟可有兴趣?” 瓶山有宝,天下皆知,数百年来,来此探宝的前辈豪杰一波接着一波,却从未听说过有谁能从这山中取得一丝一毫的好处,死在这儿做肥料的倒数不胜数! 此次他与结义兄弟湘西军阀罗老歪合作,要开瓶山大墓,共同发财,自然是准备充分。 他一向自负甚高,自衬今人必定胜古人,一心想完成前人未能完成的壮举,可真到了瓶山,见识了这飞鸟不渡的奇绝山脉,又逢今夜这等黄狸子嗦粉的诡异,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 今夜机缘巧合遇到鹧鸪哨,他不禁起了一丝别的念头。 这搬山道人搬山分甲之术乃是探宝一脉的绝艺,若是能邀请这三人入伙,搬山卸岭合体,一同入瓶山探宝,到时候,管他什么飞鸟不渡,毒虫瘴气,还不是手拿把掐! 而他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些不知是否还存在的丹书药石,这么一本万利的买卖,傻子才不做! 鹧鸪哨听罢,暗自思量,或许墓中会有遗留下来的诸多典籍,可以从中得到雮尘珠的线索,于是欣然应允! 只是下夜郎王古冢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且林中还有一位不方便露面的正道名门,便承诺陈玉楼等他们三人从古冢中出来后,会尽快赶往义庄与与他汇合! 只是当鹧鸪哨三人正要抬步离去之时,陈玉楼却又叫住了三人,看着老洋人手中的狸子尸体欲言又止。 他今夜一路追杀狸猫,一是不忿它在义庄三番五次挑衅,二是为了追回守尸人耗子二姑的耳朵。 可这狸猫此时已经是残缺不全,这忙活了一夜,若不能带点啥回去,他颜面何存! 鹧鸪哨顺着陈玉楼的目光看去,瞬间秒懂,随即轻笑一声,开口道:“陈兄莫怪,此番却是我思虑不周,若不是陈兄将那狸猫追至此处,少了诱饵,今夜斩妖怕是不会如此顺畅,这黄狸子尸体自然是见者有份……”说着转身从老洋人手中取下那只大的狸子交给了陈玉楼! “师兄……” 老洋人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子怨气,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鹧鸪哨一眼瞪了回去,只能悻悻的退到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头,发泄心中的不满! 陈玉楼见此脸皮子有些发热,他自知此举确实有些不要脸,但为了装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以后再找机会还人情了! 当下,陈玉楼悻悻一笑,不敢多待,捡起石碑下的干枯人耳,对着鹧鸪哨拱了拱,逃也似的飞窜入林,眨眼便消失不见! 见陈玉楼走远,老洋人终是憋不住了:“师兄,这狸子明明是咱们打杀的,他怎么这样……” 鹧鸪哨看着有些稚气未脱的老洋人无奈一笑:“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你说的我岂会不知,只是这世间的事儿并非都是非黑即白,行走江湖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陈玉楼统领数万卸岭帮众,手眼几可通天,咱们寻找雮尘珠,日后免不了要多多倚仗他的消息,日后莫要再意气用事了” 鹧鸪哨说着伸手揉了揉老洋人的一头卷毛算是安慰,接着重新带好斗笠,抬步朝着山林中走去! “可是……”老洋人还是想不通,站在原地赌气。 “可是啥可是,听师兄的,道长还在林中等着我们呢,走了……快跟上……”花灵说着伸手拉住老洋人,朝着鹧鸪哨追去…… 第78章 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三人入了林子,来到此前藏身的古树,却不见张无忧的身影。 鹧鸪哨环顾四周,心中不禁咯噔一声,随即出声呼喊:“道长…道长…” 喊了好一会儿,却依旧不见回音。 “不会是自己与陈玉楼叙旧,一时忘记了时间,他久等不至,不告而别了?” 一念至此,鹧鸪哨心中一阵懊悔,虽有玉壁在手,总有相见之日,但破除诅咒之事宜早不宜迟,此番若不能抓住时机问个明白,下次再见,怕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师兄…既然道长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若是走快些,说不定能在天亮之前赶到夜郎古冢,不耽搁下墓…”老洋人不知鹧鸪哨心思,见呼喊未果,遂提议道。 罢了!事到如今,只能尽快搜罗一批宝货,以交易之名再行约见了。 鹧鸪哨暗叹一声,随即对着还在频频向林中张望喊话的花灵喊话:“花灵,回来,咱们也走!” 花灵闻言,快走两步,来到鹧鸪哨身边汇合。 鹧鸪哨抬头看了看星空,确定方向,随后带着花灵二人就要重新上路。 正在此时,林中突兀的传来阵阵闷响,如千军过境,又似万马奔腾,震动大地。 “哞……” 接着便是一声高亢兽吼,声鸣如雷霆,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韵味。 三人皆是心头一颤,竟莫名的觉得霸气。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接连飞身上树,寻着声音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一道狂沙掠境,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山林震荡,万木飘摇。 老洋人看着狂沙中模糊的无名兽影,心中莫名一寒,随即唤出长弓,轻声低语道:“看方向是冲着这边来的,师兄…咱们怎么办?…” “避!”鹧鸪哨言简意赅,说话间脚下一跺,飞掠枝头,向着一侧山林冲去。 花灵二人对视一眼,鼓动一身气血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三人一路狂奔,不断变幻方向,一口气跑出了数十里。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粗重呼吸,鹧鸪哨才逐渐放缓速度,又急行七八里后,才彻底停下。 花灵二人抓出背篓中的水囊“咕咚咕咚”大口吞咽,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大口喘息,这一气十里,着实有些为难二人了。 “师…兄…甩开…了吗?”待气息稍微平复,老洋人抬头看向一旁驻足观望的鹧鸪哨,开口问道。 “怕是没有!”鹧鸪哨咽下口中的一口清水,看着越来越近的一团苍黄,感受着虚空中流动的阵阵炽热之风,面色凝重的低声回道。 “师…兄…那到底是个啥?不会是那黄狸子的老祖宗感应到自家孙子死了,来找咱们报仇的?…“老洋人一骨碌爬起来,顺着鹧鸪哨的目光看去,不由得一阵头大。 花灵天生心思澄净,六识远超常人,对此有不同看法:“我瞧着不像,那黄狸子一身的邪气,但这股灵光却不同,虽然狂暴,气息却十分纯净,倒是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一枚红褐色丹药服下,随后起身来到鹧鸪哨二人身边,分别向二人递出两枚丹药,又道:“这是道长留下的丹药,吃一颗,含一颗!” 鹧鸪哨二人接过丹药,依言服下,任由丹药发散药力,又将剩余一颗压在下颚,以备万全。 随后三人脚下挪动,调整各自站位,在瞬息之间布下一个简易的尖刀阵。 此阵以鹧鸪哨为首,手持金刚伞主攻。花灵持药锄守左侧,老洋人持长弓守右侧,以守待攻,这是长久以来的江湖漂泊形成的默契! 说话间,无名凶兽已经遥遥在望,三人不由得攥紧手中武器,浑身气劲蓄势待发。 近了,更近了…… 老洋人手中的长弓突兀震颤,泛起一抹微弱红芒。 长弓受他心血滋养,彼此心意相通,他模糊的感应到长弓似乎有些喜悦,又或者是兴奋? 或许这长弓本就是杀伐之器,如今成了法器,灵性初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饮血了! 眼见狂沙愈近,已不足三丈,老洋人当先出手,只见他反手自腰间箭囊中抽出三支长箭,随后拉弓引箭。 三箭一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随即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他赶忙将藏在下颚的丹药吞下,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 “咻……” 三支长箭,一声破空。瞬息而至,直刺狂沙灵障,爆发出无尽锐利红芒,红芒如刀,灵障似瓜。 “咔嚓……” 瓜不保熟,狂沙灵障终是不敌长箭之上的凌厉红芒,如破碎的玻璃寸寸爆裂,化作万千星点随风而散,也露出了隐藏在灵障之下的凶兽真身。 是一头牛。这牛四肢粗壮,身形健硕,青背玉角,一双牛眼灵动十足,几尽于人! 三人虽是惊奇,却没有停手的打算,鹧鸪哨抓住时机,一步踏出,飞跃一丈三,于空中转体,倒踢紫金冠,却是用出了拿手绝技魁星踢斗,直击青牛背部大椎。 顿时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于方寸之间迸发,直透背肌! 青牛体外狂沙灵障应激复起,奈何仓促之间,能聚集的妖力并不多。只是一夕之间,灵障便再度破碎! “叮叮当……” 青牛只觉背部一阵刺痛,不由得晃动牛头,脖子上一枚青玉铃铛随之而动,发出一声悦耳铃音, 铃铛随之复苏,有五枚龙章云篆接连显现。发出黄、青、蓝、赤、黑五色光华,凝聚一道五色灵衣,将它从里到外包了个严严实实! “砰!” 一声闷响,鹧鸪哨被双倍的反震之力掀翻,狼狈倒飞而回,落地后脚下一麻,随即身不由主,踉跄后退,花灵当即上前一步,抬手将手中药锄抛出,随后身形一错,来到鹧鸪哨身后,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助他止住冲劲。 药锄飞出,不见任何异象,如同一块儿生锈的黑铁疙瘩,打着玄儿就这么直直落下。 青牛披着五色战衣,对于迎面而来的药锄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显得十分自信。 “噗……” 两者相交,药锄微不可查的变幻方向,顺着流淌的云篆纹路直刺进去,随着一声脆响,五色战衣如同纸糊,被瞬间穿透。 一股寒气直插眉心,青牛顿觉灵台一冰,顿时全身僵直,身念尽失! 牛生这般大起大落,比它与姘头都是九州牛,却生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小奶牛还糟心,不禁留下了两行热泪,随即闭目等死! 别了…大花,二花,三花,花花……不能与你们共参阴阳大道,此生甚憾,只求来生再见! 别了…亲爱的主人,没能驮着你走遍九州大好河山,是俺失信了,希望下辈子遇见你,还来得及…… 临死之际,青牛恍然若失,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遗憾尚未完成,可惜,一切都晚了。 只是等了良久,预想中的蚀骨销魂并未来临,反而感受了一道炽热的纯阳灵气入体,助它驱散体内寒气,随后便听到了一道熟悉而又亲切问候:“你个记吃不记打的孽畜,早就跟你说过,别他娘的到处瞎得瑟,就是不听,非得等哪天真把自己玩儿死了才甘心是!!” 青牛睁眼,看着眼前丰神俊秀,超凡脱俗的少年道士,眼泪哗哗的,止不住的流,随后以白玉牛角轻轻蹭道士衣袖,口中“哞哞”个不停,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不满。 一年前,它独自一牛离开,在百里外的河道死守苦等,历经春夏秋冬四季,越等心中越是犯嘀咕,惶惶不可终日。 一日前,它正在山林中缓解压力,青玉铃铛却突然复苏,传来了一段模糊的讯息,它毫不留恋,抽身而起,不顾大花等牛的挽留,寻着青玉铃铛的指引,踏上了寻主之路! 半个时辰前,它来到黄狸子所在的山林,青玉铃铛突然沉寂。正当它不知所措之时,却又模糊的感受到了两股与青玉铃铛同宗同源的法器波动。 失而复得,它岂能不激动!当即鼓动全身妖力,施展自悟的黄沙渡,加速前进,却没想到,还未到近前,这两股气息便远远避开,它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等追到了才发现,这三人不是它要找的主人,随即有了离开的想法,不曾想,这三人凶神恶煞,不似好人,刚一照面,就对它下死手,它委屈啊! “原来如此,这段时间真是难为你了!”听完了青牛的诉苦,张无忧内心唏嘘不已,当即即开口安慰道。 第79章 贫道掐指一算 你有血光之灾 “哞哞……”青牛闻言,情难自禁,感动的牛泪哗哗,跟着这么一位仁厚的主人,值了! 它暗下决心,日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不离不弃,纵死无悔! “道长,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鹧鸪哨疑惑开口。 这一会儿的功夫,场中形势接连逆转。从药锄出乎意料的大发神威,到张无忧如神兵天降救下即将殒命的青牛,再到此时这一人一牛,你一哞,我一语的诡异一幕,他着实有些看不懂了,不单是他,花灵二人也是一脸懵逼,心中满是好奇与疑问! 张无忧闻言拍了拍牛头,示意它去一旁等候,随后来到鹧鸪哨三人身边,开口解释道:“那青牛是贫道的坐骑,日前我俩走散了,今夜赶来此地是要与我汇合的。之所以会追你们,是感应到了你们身上的法器气息,以为我也在其中。”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却是我等有些冲动了,好在道长及时赶到,否则今后我兄妹三人怕是再无颜见你了!我在这里向道长赔罪!”拿着人家炼制的法器,回过头来打杀人家的坐骑,这事儿干的着实不太地道。此时鹧鸪哨很尴尬,尴尬的都快用脚趾头扣出一张北宋帝陵的机关图了! “不知者不怪,这事儿怨不得你们。”张无忧摆了摆手,却是没有半分责怪三人的意思。 说起来此事他也有责任,在陈玉楼与鹧鸪哨见面之时,他莫名的陷入了顿悟,很奇怪,毫无征兆,这也导致了青玉铃铛陷入沉寂,与青牛短暂的失去了联系,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儿。 好在他苏醒之后感应到了山林中青牛残留的气息,便一路追击而来,在生死关头出手收了药锄,否则,今日怕是真的要吃上一顿涮牛肚了! “花灵偷眼看向张无忧,见他脸上并无半点不快,心中稍定,遂素手平轻抬,指着他手中的药锄,红着小脸儿轻声开口,喊了一声:“道长……” 这药锄太过厉害,若是就此放弃,太可惜了,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张无忧寻着花灵手指的方位低头一看,随即一拍脑袋,道:“哎呦…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花灵姑娘稍待。”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枚血珊瑚刀柄,以指代笔,当场在刀柄之上铭刻了数百蝇头小楷,随后连同药锄一同交给花灵,又道:“花灵姑娘,这刀柄之上铭刻的便是此前贫道答应你的法器真言。时时念诵,心诚则灵。” “多谢道长!”花灵接过药锄与刀柄。一双素手轻轻的摩挲着刀柄之上的蝇头小楷,高兴的小脸儿通红。 “客气啥,这是你应得的,好了,此间事了,贫道也该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下次再见。”张无忧执道门礼,随后伸手对着青牛招了招手,准备就此离去。 “跟着他们……”却不想,他心中刚起了离开的念头,青铜门中一直沉寂的玉笔突然复苏,断断续续的传来一股模糊的意识。 他以心念问之:“为何?” “跟着他们…跟着他们…”玉笔依旧如复读机一般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对于张无忧的询问置之不理。 “说清楚点,否则我很难办!”张无忧对这玉笔寄予厚望,但玉笔提出的要求却让他一阵为难,鹧鸪哨三人接下来明显是要奔赴瓶山,要与陈玉楼合作共开大墓。到时候风云际会,各方势力云集,他这身份太敏感,若是一个不慎泄了底,会很麻烦。 “天…机…劫…运…气…”玉笔停顿一瞬,随即再次传来一股模糊的念头。 “这啥意思啊?组词造句吗?天机?契机?天劫?莫非此事与玉笔的灵宝天劫有关?”张无忧眉头微皱,心中千头万绪。 他手扶着青牛背脊,再次以心念问之:“能不能再清楚些?” 九州文字博大精深,一字之差千差万别,这寥寥数语,便有无数种组合排序,还是谨慎些的好! 不知是不能透漏过多,还是灵智初生太过孱弱,玉笔就此陷入沉寂,他的这股念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道长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身家性命,还望道长慈悲!”眼看张无忧就要翻身上牛,一旁的鹧鸪哨在也忍不住了,当即快走几步,拦在青牛面前,一拱到底。 张无忧回神,拍了拍正对着鹧鸪哨吹鼻子瞪眼的青牛,转身看着鹧鸪哨直言不讳:“贫道虽有几分道行,但对于你们这一族的诅咒却是无能为力,所以你还是趁早免开尊口,免得咱们都尴尬。” 听了张无忧的回答,鹧鸪哨非但没有半分失望,反而心中一喜,面带希翼的问道:“不知道长对于这诅咒了解多少?” “血脉遗传、活不过五十,就这么多。”主要是张无忧重生前鬼吹灯才拍到云南虫谷,再加上他看剧一向是二倍速,所以具体的他是真不知道! “就没有其他的了?”鹧鸪哨闻言眼中光芒渐消,稍显落寞。 本以为张无忧与那位羊省的一字眉道人份属同门,既然能够看出他身负诅咒,必然是看过一些有关于他这一族的秘传典籍,知晓一些隐秘的,没想到却只是知晓一些皮毛。 好在这么多年寻觅,空欢喜的次数数不胜数,他早已习惯了,所以他很快便摆脱低沉,再度开口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件事儿想要求道长帮忙。” “什么事儿?先说来听听。”张无忧很谨慎,他向来言出必行,所以不轻易许诺。 “道长那位一字眉的长辈似乎知道一些我们这一族不为人知的隐秘,我想拜托道长再见到那位长辈时,能帮我们问一问,或许对于我们摆脱宿命有所帮助。”鹧鸪哨说着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张无忧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贫道那位师伯向来刚正不阿,眼睛里不容一粒沙子,你这事儿我不敢保证。不过……” 一声不过,让鹧鸪哨心头一颤,当即承诺道:“道长放心,不论此事最终能否办成,都有一份大礼送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以利诱之,方能让办事之人尽心尽力,而作为手握无数地下户头的搬山道人,对鹧鸪哨来说最不值钱的恰恰就是这些黄白之物! 张无忧被打断话头,眼皮子一翻,眼眸深邃,不见一丝喜怒,对于鹧鸪哨承诺的大礼似乎也没放在心上,接着说道:“不过,贫道修道多年,对于天机数术还是有几分造诣的,我可以为你们起一卦,算一算此行的吉凶祸福!” “哦?那就多谢道长了,不知道长精通哪一门,测字、相面还是摸骨?”搬山道人向来以道人身份行走江湖,加之业务需要,对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都有涉猎,所以鹧鸪哨对于占卜算卦之术还是比较了解的。 “都不是,贫道精修梅花易数,十算九准!”张无忧说着抬起右手,五根手指轻点接连掐动,有丝丝金光闪现,于掌中汇聚,凝聚一九宫八卦罗盘。 罗盘随手而动,依次照向鹧鸪哨三人,截取三人一缕气息。 顿时一抹金光冲天,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接连飞出,于虚空之中重组,演化周天大卦! 半晌,异象消失,九宫八卦归于无形,他收回右手,低眉垂目,脸色阴沉! “道长?卦象如何?此行可还算顺畅?……”眼见张无忧神色,鹧鸪哨心中咯噔一声,连忙上前一步,出声询问。 张无忧闻言抬头,眼神扫过三人,在花灵与老洋人身上停顿片刻,幽幽一叹:“哎,两死一伤,大凶之兆!” 三人听罢,皆是一脸不可置信,花灵与老洋人二人对视一眼,额间更是有一滴冷汗滴落。 若只是一般的江湖术士,他们自然是嗤之以鼻,只当是一句玩笑。但显然,如今可给他们算卦的可不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而是货真价实的有道真修,容不得他们不紧张! 鹧鸪哨到底是老江湖,此时听得卦象,虽是心中焦急,却并未失去分寸。他对着张无忧拱手一拜,道:“敢问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张无忧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大决心一般,一脸肉痛的从怀中掏出一支拇指大小的血沁白玉笔,开口说道:“这玉笔乃是一件天生异宝,有种种不可思议之能,或许可以化解三位的生死大劫?” 他说着,目光游移,在三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花灵身上,接着说道:“…花灵姑娘,你天生心思澄净,这玉笔就由你来保管,”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切记一定要贴身佩戴,一刻也不能离身……” 第80章 狗眼看人低,腌臜泼才货 花灵闻言,左右看了看师兄与老洋人一眼,快步来到青牛身边,双手接过玉笔,随后微微转身,轻解衣衫,从胸前扯出一条平安锁项链。 这项链是由天蚕丝混着金线搓成的,结实耐用,正好用来悬挂玉笔。 她伸手将平安锁从链子上取下收入怀中,珍之又重的将玉笔系好,在用力的扯了几下,确定十分稳固不会脱落后,这才从新将项链带上。 待整理好衣衫,她转身对着骑坐在青牛身上却目不斜视的张无忧拱手拜谢,郑重承诺道:“道长放心,人在玉笔在!” “异宝虽重,但重不过人命,记住活着最重要!”张无忧看着目光灼灼,眼中尽是真诚。 花灵只是与张无忧对视一瞬,便败下阵来,她眼眸低垂,红着小脸儿轻声低语:“道长……” 不等花灵说完,张无忧便出声打断,道:“好了,此间事了,贫道这回是真的要走了。”说着,抬手拍了拍牛头。 “哞哞……” 青牛顺势而动,调转牛头,缓缓前行! “道长慈悲,若是能度过此劫,我等必结草衔环,重报此恩!”鹧鸪哨看着张无忧离去的背影扬声开口,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那玉笔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无价之宝,可张无忧如此轻易的便给了,此举究竟有何目的,他看不透,也猜不出。 但为了花灵二人,纵使前方是一座火山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跳,不但要跳,还要感恩戴德的跳! “顺其自然,劫难自消。希望下次见面之时,你们师兄妹三人一个不少,到时咱们再喝酒叙旧。”张无忧背对三人,挥手示意,身影没入山林,逐渐远去…… …………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官道之上,三两行人,行色匆匆。 这几年军阀混战,天灾频频,死伤无数,尸横片野。 少了人道龙气镇压,入夜后孤魂野鬼游荡,魑魅魍魉横行。 特别是这些个行人往来不绝,却聚集不住人气的官道附近,更是诡异频发之地,若无必要,不可久留! 他们要赶在彻底天黑之前,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避免露宿野外。 而在这条官道的尽头,便有间客栈,这些开在城外的客栈,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天光一暗,关门锁窗,黑夜一至,谢绝宾客! “…叮当…” 一阵悦耳铃音突兀响起,由远及近。 一头青牛自远处黑暗中走来,踏过荒凉,停在了客栈门前。 “哞哞……”青牛晃了晃头,原地低鸣。 “嗯?到哪了?”牛背之上张无忧自入定中醒来,他睁开双眼,扫视一圈,看向前方斑驳的石牌门楼接着自语一声:“有间客栈?” 语落,翻身下牛,一拍牛头,笑骂一声:“你这畜牲,才赶了一日夜的路就想偷懒了?” “哞哞……”青牛低语,不卑不亢。 “怕我在你背上休息不好?也罢,今夜咱们就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张无忧说着抬步向前,来到明堂前,抬手敲门,拍的门框砰砰作响! “吱呀……” 客栈大门半开,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身子,看模样装扮该是个跑堂小厮。 小厮抬眼望去,趁着屋檐下悬挂的两盏大红灯笼发出的微弱红光,他看到门前站着一头戴竹笠,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和一头老牛。 只是一眼,小厮便失了兴趣,眼中热情不再,这般打扮,身边还跟着一头老牛,多半是附近村庄的牧童,贪玩误了时间,没有油水! 他伸手在少年面前抬了抬,鼻孔发音:“三个大钱!”但凡客栈,多留有三两间大通铺供一些穷苦人家歇脚,有些,有些象征性的收一到三个大钱,即使是黑店也不例外! “什么?”张无忧皱眉,这民国的服务业这么猖狂吗?还没进门呢,就要收服务费! 这跟去饭店吃饭,用一双筷子,一张纸巾都要收费有什么区别! “什么什么,听不懂人话吗?大通铺三个大钱!”小厮眼皮子微抬,见少年一时沉默,以为他拿不出这区区三个大钱,随即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一个大钱,我可以偷偷带你去后院马厩里凑合一宿,但先说好了,你不能偷吃草料,还有,你的牛只能拴在外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厮一番话听的张无忧眼皮子直跳,抬手揪住小厮衣领,一把将其甩出门外,随后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大门四开,一股凉风灌入,大堂中流莺小曲儿徒然一顿,随即四方宾客喝酒行令之声渐消,皆是顺着这一股穿堂风向着门口看去。 数十道目光齐聚,上下打量,有探究,有好奇、有戏谑,有善、有恶…… 张无忧泰然自若,对此视若无睹,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向柜台。 “店家,两间上房,两桌上好酒席,送去房间。”张无忧对着柜台内的山羊胡说道。 山羊胡站起身来,勾着头向着门外看去,随后疑惑开口:“客官,可是还有同伴未至?” “我住一间,我那牛儿住一间。”张无忧话落,门口适时响起一声牛哞,接着便是一只体型健硕的青牛出现在门口,不时望向大堂。 “客官,咱们客栈有上好的马厩,宽敞舒适,草料也是十分新鲜。”山羊胡闻言一愣,随即开口劝解。 张无忧抬手一拍柜台,道:“按我说的做!”青牛跟了他,就是自己牛,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客官,这房间是给人住的,哪有…”山羊胡话苦着脸再劝,只是话说一半,便如同被鬼婆子卡住了喉咙一般,双眼瞳孔放大,彻底失声。 他四下偷瞄一番,见无人注意,直扑柜台,用尽全身力气将桌面上的一枚金叶子扣起,先是以手指搓动,随后放入口中,轻轻一舔。 真的,九九九纯金! 山羊胡双眼发光,当即态度大变,如舔狗一般,满脸堆笑,道:“得嘞,客官,咱们客栈有几个不错的小院…不但干净宽敞,还清静,我这就让人带您去,上好的酒席要多少有多少,稍后便送到!” 语罢,起身来到柜台之外,冲着门口大喊:“二狗子,你他娘的是死了吗?还不快进来招呼贵客!” 门外的小厮听到山羊胡的催命一吼,条件反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瓜子,弓着身子,一步三晃,小跑入堂,来到柜台之外。 山羊胡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厮,二话不说,抬手“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巨大的力道,使得小厮身不由主的向一旁栽去。他伸手把住柜台,强自站定。脸颊如发面馒头一般,肉眼可见的肿大,两道巴掌印清晰可见,嘴角不断往外渗血! “贵客登门,却被你拦在门外,你个狗眼看人低的腌臜货,猪狗不如的东西,是谁给你的胆子!”山羊胡脸色阴沉,骂了几句,余光匆匆,随即眼睛一眯,抬手便要再打! “带我去房间!”张无忧这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入了山羊胡二人的耳中却不亚于天籁之音,二人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二狗子,带客人去后院,好生伺候,若再出了纰漏,当心我扒了你的皮!”山羊胡恶狠狠的瞪了猪头二狗子一眼,一转身却是笑的如一朵受到摧残的丑菊:“贵客,请……” 第81章 好一个丰神俊秀的少年郎 张无忧下意识后退一步,远离山羊胡,开口,道:“前头带路!” 小厮应声而动,弓着身子快走两步,侧身虚引:“鬼阔睡喔来……” 张无忧抬步跟上,二人穿过大堂,朝着大门走去。 这时,一阵穿堂风直面而来,吹起斗笠之上垂下的薄纱,惊鸿一瞥,大堂宾客具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一个丰神俊秀的少年郎! 这一刻,张无忧又成了场中的焦点,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有嫉妒,有好奇,有慕艾,以及赤裸裸的欲望? 被众人盯着,小厮浑身不可查的一颤,不由得加快脚步,逃也似的冲向门外。张无忧面色如常,脚下似慢实快,紧随其后。 二人出得门去,绕过正堂,直到看不到大堂正门,小厮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后逐渐放缓脚步,点燃自门口处取下的灯笼,边走边说道:“贵客,本来大堂是有一道直通后院的门的,只是有这牛…大爷…跟着,所以咱们要从后门进。” 一声牛大爷,叫的青牛心花怒放,牛嘴邪笑,就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说话间,二人一牛沿着院墙穿过一片漆黑的小道,来到了客栈后门。 小厮上前一步,对着门上斑驳的铜铜环轻拍三下。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喘。 “吱呀……” 后门开启,门内站着一个驼背老头儿,这老头穿着一身粗布黑衣,衣服上打着花花绿绿破布布丁,头上缠着一方黑巾,将他的大半面容遮住,唯有一对眼白多,眼瞳少的昏黄眼睛裸露在外。 眼见后门打开,小厮退下石阶,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弓着身子对着驼背老头儿颤声说道:“二大爷,掌柜的吩咐,让我带客人去天字一号院。” “进来!”老头眼皮子微抬,扫视一圈,在青牛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脚下挪动让开身子,沙哑开口,声音似铁砂摩擦玻璃,让人浑身不自在! 小厮当先一步,快速跨过门槛,冲进院中,速度比之此前有过之而不及,随后脚下不停径直走向院中西侧的青石拱门。 张无忧领着青牛亦步亦趋,在拐入拱门的一瞬,似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之气萦绕鼻尖,他眉头微邹,仔细感应,却只闻到了一抹檀香气,不禁心生疑惑,随即侧目回首,余光匆匆,只见后门紧闭,驼背老头儿已然不知去向。 二人穿过拱门,顺着屋檐穿过一道青石小道,随后转身右行,不出十步,便看到了两座并排而立的古朴庭院。 小厮来到其中一处庭院门口,伸手推开院门,侧身虚引:“贵客,到了!” 张无忧迈步入内,绕过正对门口的一座青石玄关墙,入眼便是两间青砖大瓦房。 房前种有一颗硕大的的古槐树,这棵古槐树枝桠茂盛,遮住了半个院子,被风一吹,发出沙沙声响,影影绰绰。 树下有一方青石桌椅,离着石桌一步之遥处有一口斑驳古井,泛着盈盈月光。 就这么一座左右约莫八九步,前后不过四五步的农家小院,说是天字一号院,怕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客人还算满意?”小厮驻足门口玄关,弓身问道。 “还行。”张无忧随口敷衍。这荒郊野地的,他也不能要求太高,至少比他之前在城中村租住的鸽子笼强百倍! 小厮闻言心中一松:“贵客稍待,酒席马上就来,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这就告退了。” “烧些热水,贫…小爷要沐浴…”张无忧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是!”小厮说着,轻手轻脚的关上院门,随后小跑着朝着大堂跑去。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阵阵铜环撞击的金戈之声。 “进来!”树下,张无忧闻声睁眼,轻声开口。 院门开启,猪头小厮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伙夫走进院子,三人手中具是提着两个四层食盒。 “贵客,酒席到了,您要在哪里用餐?”小厮透过玄关,看向树下的张无忧有了刹那的失神,但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又让他快速清醒,那本就弓着的身子压的更低了。 “就在这儿,清风朗月,美酒佳肴,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张无忧话落,三人快步来到树下,皆是低眉垂目,小厮是脸疼,两个伙夫是看着小厮的脸都疼! 三人打开食盒,小厮手脚麻利的将食盒中的菜肴一一端出,放于石桌之上。 只是摆着摆着,不禁犯了难,这六个食盒,足有三十多道菜,这一方小小的石桌,怕是摆不下。 “放下,一柱香后,带着烧好的热水来,到时一并将这些个食盒取走便是。”张无忧看出了小厮为难,开口说道。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小厮闻言一拱手,带着伙夫快速离去。 张无忧取出大半菜肴放在地上,顿时院中菜香四溢。 树下打盹儿的青牛不等招呼,便翻身而起,一步三晃的来到石桌前,低头对着地上的菜肴接连吐舌,牛舌化作一道猩红残影,卷起盘中的菜肴送入口中。 张无忧只是喝了三杯酒啃了一只鸡的功夫,这地上的二十个盘子便被它舔的不见一丝油光。 吃饱喝足的青牛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晃晃悠悠的回到树下,瞬息之间便打起了轻鼾。这一日夜牛不停蹄,说不累是假的! 张无忧见此,洒然一笑,依旧不疾不徐的吃着饭菜,不时举杯,对月三人! 一柱香后,铜环撞击的金戈之声复起。 “进来!”张无忧应声停筷,哪怕盘中还有小半菜肴,也绝不再动一下! 作为一个自律的修道士,他对时间的把控向来是分秒不差,堪称时间管理大师,说一柱香就是一柱香多一溜烟都不算! 小厮带着伙夫鱼贯而入,不等张无忧招呼,便各自散开,不多会儿,一桶凉热适中的洗澡水便已兑好。 “洗澡水已经备好,贵客还吃吗?”小厮来到石桌前,看着桌上剩了小半的鸡鸭鱼肉,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撤了。”张无忧摆手。 “是……”小厮应声,先是将这些鸡鸭鱼肉折在一处,独放一个食盒。随后开始收拾其余餐具。 “你好像很怕你二大爷?”趁着小厮收拾的空档,张无忧似是无意的问道。 “啊?贵客看错了?”小厮闻言手上一顿,随即加快动作,收拾餐具。 “不是吗?”张无忧说着,屈指一弹,一抹米粒大小的黄金落入小厮手上的盘子中。 小厮一愣,瞳孔放大,随后若无其事的伸手轻轻一抹,接着十分自然的抓了抓肩上的毛巾,似是在擦拭手中的油污。 “也不算怕,反正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小厮借着收起餐具的空档,再次隐晦的抓了抓肩头的毛巾,感受到毛巾夹层中的一粒坚硬,声音有些颤抖。 第82章 一个大爷半个爹 “一个大爷半个爹,是不是他平日里对你太过严苛,所以你才有这种感觉?”张无忧猜测道。 “好叫客人知晓,这二大爷并非小的的亲二大爷,只是听客栈掌柜的这么叫,下头的伙计也就这么跟着叫了!”小厮话说到这儿,伸手招来玄关外候着的伙夫,将收拾好的四个食盒交给这二人,打发他们先走。 待这二人离开后,或许是没了旁人在场,小厮说话少了几分顾及,就连声音都大了几分:“不光是我,这客栈上下见了二大爷就没有不发怵的!”末了,又补了一句:“就连掌柜的也不例外!” “原来是掌柜的半个爹,也难怪你们会这么害怕。”张无忧斜眼瞟了小厮的猪头糙脸一眼,似是自语又像是询问。 “也不是。”小厮摇头,随后解释道:“小的初来客栈做工时,老掌柜也是这么叫的。” “哦?那你可知这人的来历?”张无忧奇道。 “好像听从前的马夫提起过,只是时间太久,记不真切了。”小厮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开口说道。 “不急,慢慢想。”张无忧说着再次弹指,一粒金黄飞射而出,径直落在落在小厮手中盘子之中。 小厮看着手中圆盘正中镶嵌的一枚金米粒,先是一喜,待看的真切后,不由得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流,随即面色煞白的不停喃喃自语:“我想想,想想……” 片刻之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一敲脑袋,如释重负的开口说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从前的马夫在喝醉时提起过,二大爷好像是二十多年前随外出进货的老掌柜一块儿回来的,以后便在客栈安了家,至于再具体的小的就真不知道了。” 果然,对付这等小鬼儿,最好的办法便是罗卜加大棒,百试百灵,古人诚不欺我啊。张无忧腹诽,随后接着问道:“那他平日里都做些啥?” “二大爷不大出门,白天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连吃食都是让人送到门口,天黑之后就守着后门,顺便做些巡夜的活计。”小厮说到这,随即下意识的四下偷瞄一番,随后压低声音,一脸猥琐的说道:“小的有几回路过他的房间,无意间听到里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呢。” “哦?你怎么确定是小娘子而不是个老妪?”张无忧闻言微微坐起身子,适时出几分好奇。 “小的跑堂十几年,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说到这个,小厮十分自信,一骨碌爬起来,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说的这么肯定,难道你亲眼见过?”张无忧斜眼睹了小厮一眼,见他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接着问道。 “这倒没有!”小厮皱眉想了一下,迟疑的说道。 一番询问,无甚鸟用,眼见问不出什么,张无忧不禁兴致阑珊,随即对着小厮摆了摆手:“行了,下去!” 小厮会意,微微躬身,提起食盒逃也似的冲出院门,接着门外隐约传来一声盘子落地清脆声响。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小厮踏着轻快的步伐快速远去。 有了这笔钱,就能够娶了村口的大花,再买上一群羊。 大花生娃,三年抱俩。羊下崽子,一年两窝。不停的生,一直生,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早晚有一天超过镇上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的黄财主! 张无忧推门进屋,一番洗漱自是不提,随后取出狼皮被褥,上床就寝,很快便沉沉睡去,虚空漂流一年,他更累,心累! …… 入夜,北风呼啸,吹得窗户吱吱作响,天边一轮红月,形单影只,看不到几颗星星…… 院外,远方黑暗处一抹黑影闪现,只是几个起落便来到院墙外,随后脚下轻点,纵身一跃,掠过墙头,落地时寂静无声。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轻身功夫。在江湖中,拥有如此高明的轻身提纵之术,却在入夜之时行动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是梁上飞贼,要么是采花淫贼! 黑影后退一步,紧贴砖墙,将身形隐入玄关阴影下,随即扫视四方。 “哞唔……”树下,一声含糊牛吟响起。 墙下黑影下意识屏住呼吸,将目光移开,只留余光扫视。 眼见青牛只是简单的嗒牛嘴梦中呓语,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不由得心中一松,随后一路轻手轻脚的挪到了房门处,侧耳倾听。他在确定房中是否有人。 片刻之后,黑影动了,继续潜行,挪到另一间房屋窗前,伸出一伸手指,轻戳窗纸。 他俯下身子,独眼贴窗,窥视屋内。 只是一眼,便心头火热,双肾欢喜。 当即自怀中取出一枚手指粗细的竹筒,取下两端活塞,随后插入窗纸破洞,接着俯身弯腰,张嘴对着竹筒吹了一口气。 顿时一抹红烟自竹筒另一端飘出,四散弥漫…… “阿嚏……”床上酣睡正香的张无忧突兀的打了个喷嚏,随即无意识的抬手揉了揉鼻子,转身继续入睡。 而就在张无忧抬手的那一刹那,盖在身上的狼皮被褥滑落,露出了半个肩头与一条手臂。 与此同时,窗外黑影呼吸徒然一粗,双眼通红,眼眸中有一丝炽热火焰升起,烧的他逐渐失去理智! 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抓破窗纸,五指用劲,便要打破木窗。 “嘻嘻……”就在黑影手指触碰到窗纸的一刹那,黑暗中似有一声少女清笑响起。 黑影双手徒然一顿,眼眸深处有一抹红光闪过,随即脸上出现一抹痴汉笑容,嘴角有丝丝口水滴落,好像前方有无数身披薄纱的无数大波浪的长头发,一边舞着异域风情摇摆至上,一边媚眼如丝的对着他勾动手指! “美人,我来了……”黑影呢喃,随即转身,双手挥舞,如同发情的疯狗一般,上下乱窜了片刻,随后手脚并用越过墙头,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后门,青石拱门下。 “谁让你出手的!” “嘻嘻…那么好看的小郎君,人家心疼,一时没忍住嘛…” “下不为例!!”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儿,你可真啰嗦……” “赶紧走,还有正事儿要办呢,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有预感这回一定能成!!” “咦…这都十几年了,老头儿…接受现实!你不行,还是放弃…” “少废话,赶紧跟上!!” 语落,一道佝偻人影当先踏出黑暗,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一道红纱少女漂浮而出紧随其后,不时发出声声似有若无的“嘻嘻”轻笑…… 第83章 你这畜牲不是人 一人一鬼,似慢实快,转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不知所踪。 院落内外再次陷入沉寂,远处不时响起几道不知名鸟兽鸣啼…… “呼……” 院中起风,一抹清风徐来,于无声无息间撞开房门,在屋中盘旋一圈,卷着屋中的污秽之气呼啸而去…… 侧卧于木床之上的张无忧散去手指印,随后紧了紧身上的狼皮被褥,再次沉沉入睡…自始至终,连眼都没睁! 至于出现在青石拱门下的两位神秘存在是何来历,有何目的,他不感兴趣。出手赶走宵小,他也不会感激。 只要不来惹他,不论它们想要干啥,他都只当看不见。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少管闲事! 下一刻,于古槐树下沉睡的青牛,突兀的睁开一双牛眼,一骨碌爬起来,一步三晃的来到房门前,先是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床上的张无忧,接着牛角轻顶,将半开的屋门关上。随后原地卧下,牛眼半睁,就这么守在门口半睡不睡! 只是,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后院马棚中徒然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骡马嘶鸣,声音痛苦中带着一丝欢愉…… 屋内,尚在睡梦之中的张无忧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随即自狼皮被褥中伸出一条手臂,对天一指,便有数张泛着青光的黄符自虚空中出。 黄符飞天,无火自燃。万千灵光飞落,扩散四方,一道无色光幕悄然升起,不起一丝波澜,将整个院落围住。 屋门内外瞬间的变得清静,再听不到一丝杂音! ………… 天光微亮,月隐日升,再过不久便是阴阳交替的时辰! 张无忧从梦中醒来,一把掀开狼皮被褥,依着以往的惯例,面向东方跌莲而坐,引东来紫气,采气服息…… 直到天光大亮,大日悬于中天,张无忧缓缓睁开双眼,张口吐出体内浊气,随后就这么着身子下床离屋,径直去了古槐树下。 他来到井边,拉绳提水,从头浇到脚。 随着井水不断的浇灌在身上,便有一股股水气蒸腾,如同将一块儿通红的烙铁放入刺骨的冰水中一般。 一连五桶水,水汽消失,因炼化大日紫气而变得炽热的气血也开始慢慢平复。 他放下水桶,鼓动法力蒸干身上残留的水分,取出一套新的粗布麻衣换上。 随后迈步来到青牛身边,抬腿便是一脚:“孽畜!你倒是睡得香甜,快起来,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哞哞……”青牛睁眼,茫然四顾,牛眼转动间对上了张无忧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只觉一股寒气上头,立马清醒过来,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摇头摆尾,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哼…”张无忧见此,轻哼一声,推开屋门,也不进去,只是对着床上的狼皮被褥招了下手,狼皮被褥瞬间浮起,径直向他飘来,在接触到手指的一刹那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走!”张无忧招呼一声,带着青牛出了院子,自后门出,径直朝着大堂方向走去。 路过后门时,他并未见到守门的驼背老头儿,可能忙活了一夜,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呢! …… 客栈正门。 一群客商拉扯着萎靡不振的骡马骂骂嘞嘞。 客栈掌柜带着三个小厮站在客栈门口不断的作揖赔笑:“对不住了各位,昨夜是小店招呼不周,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各位下次再来,一律八折优惠!” 小厮应声而动,各自奔向一位客商,将手中的黑布袋塞进客商手中,有客商接过,顺势掂了掂,布袋中发出清脆的金戈之声,一众客商闻声估算,脸上怒意稍散。随后一个个的嘴上说着漂亮话,拉扯骡马快速离开。 张无忧带着青牛自后院绕行至客栈正门,正好与他们迎面相遇,双方错身而过,依稀听到诸如狗日的连畜牲都不放过,我看八成是撞邪了,看来以后要从新找一个落脚地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不由得心生好奇,于是在走向大堂的途中对着门口的猪头小厮招了招手。 猪头小厮看到张无忧招手,随即上前一步对着一旁的客栈掌柜低语几句,转身时已是一脸谄媚之色。 他快走几步跟上,侧躬着身子说道:“贵客,有何吩咐?” “做些清粥小菜端上来,另外弄些卤肉,我带在路上做干粮!多弄些!”张无忧环顾一圈,选了一个清静的位置落坐,开口吩咐道。 小厮闻言,欲言又止:“那个…贵客…一份清粥小菜外面的牛…大爷怕是吃不饱?” “不用管它,只上我一人的即可,快些,吃完我还要赶路……”张无忧说道。 “得嘞,贵客稍待,马上就来。”小厮取下肩头毛巾利落的对着桌子擦了擦,随后转身跑向后厨,边走边吆喝:“清粥一碗,小菜三碟……” 很快,清粥小菜上桌,张无忧细嚼慢咽,一边吃一边随口问道:“我看这些个客商离去之时可都不太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小厮闻言收回迈步的脚步,弓着身子回话,道:“说起这个,一句话两句话的可是说不清楚……” 张无忧吞下一口清粥,打断小厮的话头,眼皮子一抬,撇了他一眼,沉声开口:“那就长话短说,挑重点的说!” 小厮被这一眼看的心中生寒,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呃…简单来说就是一部分客人昨夜没睡好,一部分客人不光是他们没睡好,连带着他们的坐骑也没睡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让你长话短说,但没让你云里雾里,具体一些!”张无忧有些生气。 “贵客息怒,昨夜有一位客人撞了邪祟,失了心智,半夜跑到了后院马厩,兽性大发祸害了七八匹骡马…”说到这,小厮似是庆幸,又像是讨好的接着说道:“也幸好那位牛大爷昨晚不在马厩,否则……” 张无忧闻言翻了个白眼,真要是遇到,谁上谁下还真不一定! 昨夜他似乎确实听到了一声骡马嘶鸣,这才在半梦半醒中布下隔音阵法,本以为是马厩霸凌,却不曾想是这般刺激之事! 那暗中出手的女鬼这般狠辣,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解气了!张无忧暗爽,随即接着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撞了邪祟?” 第84章 意外的相遇,诡异的纸扎人 小厮闻言开口解释道:“哎,咱们这地界紧靠山林,地处偏僻,孤云野鬼的时常有之,此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只是没有那么严重。一般来说,入夜后不出门便不会有事,否则也不至于让那人闹了半夜,都没人敢出来查看,非是不愿,而是不敢!” “那这人如今在何处?还活着吗?”张无忧这般问的目的很简单,若是还活着的话,他自是不吝出手,送其最后一程! “那人夜战八马,已经不成人样,如今还在后院马厩里躺着,但依小的看,此时怕是只剩一口气强撑,离死也不远了!掌柜的意思是等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按着老规矩拉到树林里埋了了事儿!”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附近开店,死人是很正常的事儿,不是被人砍,就是被鬼魅咬,每隔天便要死上几个,小厮早已麻木。 张无忧听得那人的下场不再言语,低头专心干饭。 小厮适时退去,径直入了后厨,再出来时手中提着一个包裹,里头装的是早上刚卤好的上等羊肉。 张无忧三两口将碗中的清粥吞下,接过包裹,稍稍掂了掂,约莫有个五六斤,也够他打打牙祭了。 他站起身来,抬步朝着门外走去,身后小厮一路尾随,与门口的掌柜汇合,二人一路相送,直至官道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离去,毕竟这么阔绰的贵客,十年都未必能遇上一个! 张无忧翻身上牛,以虚空大日确定正东方位,随后看向右手边的山林。 此前为了维护高人形象走的匆忙,忘了向鹧鸪哨问路。 所以他只能凭借那点不及格的地理知识自行寻路。 他依稀记得湘西地处芒果省,与羊省交界,所以只要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一准儿没错,至于更具体的路线嘛,只能等走到大一点的城镇再做打算了。 他拍了拍牛头,青牛顺势而动,再次钻入山林,一路逢山过山,遇林穿林,几渡江河,唯一不改的便是方向… 这一跑,便是一日。 入夜,玉兔沉浮,繁星三点,山风徐徐,虫兽嘶鸣… 远处一缕炊烟袅袅,空气中传来阵阵肉香。 青牛牛鼻子耸动,稍稍回首,余光匆匆,见张无忧双眼紧闭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不由得牛眼转动,随后牛蹄一错,调转牛头,朝着炊烟处跑去。 离得近了,透过枝桠间隙,它看到前方空地之中生有一处篝火,火上架着一只肥美野鸡,滋滋冒油,却不见半个人影。 它跑了一日,早上又没饭吃,早已是饥肠辘辘,此处有没有人,这肥鸡是不是有主,对它来说都不重要。 它一个俯冲,直扑到篝火前,随后无视炽热高温,张嘴便咬掉半个肥鸡,再一口,剩下的半只也难逃牛口,就连插入肥鸡中的树枝都被咬掉了半截!随后牛舌一扫,卷起唇间油腻。这是在打扫战场,要毁灭证据。 可惜无用,它的舌头上油脂更多,不舔还好,一舔牛嘴更油! “香吗?”张无忧苏醒,看着青牛的幼稚之举,又好气又好笑。 青牛闻声四蹄一软,好悬没一头栽入前方的熊熊篝火之中。 好在它不是一般牛,当即稳住身形,后撤几步,离开炽热篝火。随后使出百试不爽的诉苦大法,“哞哞”个不停,诉说着这一路上路途有多么难走,它又是如何使劲浑身解数保持平稳,保证张无忧能够心无旁骛的入定养气。 “罢了,我知你辛苦,咱们在此处吃着东西稍作休整,天亮之后再出发。”张无忧轻叹一声,翻身下牛,抬手拍了拍牛头以示安慰。 随后取出包裹中羊肉挂在篝火旁温热,接着说道:“你在此地看好了,莫要让它们糊了,我去林中再打些野味儿,咱们是正经人家,不能凭白吃了人家的东西。” 他说着,抬步朝着一旁的山林走去,身影消失之前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若是来人,机灵点……” …… 山林中。 张无忧环顾四周,凝神侧耳,耳边传来各式声响,由模糊到清晰。 很快他便从这一团杂乱无章的动静中听出来潺潺流水声。 他脚下一踏,横空飞掠,顺着流水的声音,只是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一处河边。 此时河边聚集了不少野兽,正各自警惕着,小心饮水。 张无忧折下身前的一段绿枝,随手便抛了出去。 到了他这个境界,一段绿枝到了他的手中与神兵利器没啥区别。 绿枝很快,快如闪电,只是一瞬,便出现在了河边。 一只野鹿突兀倒地,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凄厉哀嚎,便倒地不起,没了生机! 如此诡异的一幕惊的四周野兽暴动,四散奔逃。 张无忧看着远去的野兽,想了想,再次抛出一段绿枝。 若是那篝火的主人回来,一头野鹿怕是不够吃。两只刚好,还能有所剩余,留作明日早餐。 张无忧就地将两只野鹿开膛破肚,斩去四肢头颅,就着河流一番清洗,随后返程。 刚刚走到一半,心间一阵悸动,接着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悦耳铃音,一道五色灵光随之冲天,搅动风云。 眼见于此,他心中一怒,当即收起两头野鹿,随后脚下生风,横空漂移,向着灵光大作处冲去。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他的牛! 数息之后,张无忧回返,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惭愧,与他想的不同,不是有人欺负他的牛,而是它的牛身披五色战衣,主动挑衅。 而挑衅的对象,也算半个眼熟,此人便是看守客栈的驼背老头儿。 此时这老头背靠大树跌莲而坐,双手结着两道各不相同的怪异印诀,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在他的身前守着九个纸扎人。 这些纸扎人身高与常人一般无二,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衣服,五官画的是有模有样,特别是一双眼睛栩栩如生,灵动十足,若不仔细瞧,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每个纸扎人手中都持有一柄纸制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都有。 它们分成前后两部。 前部六人,负责抵挡青牛攻势,御敌门外。 后部三人,持器默立。 每当前部有纸扎人被掀飞时,后部三个默立的纸扎人便会苏醒,快速上前补上缺位。 如此进退有据,配合无间,倒像是某种战场军阵! 第85章 黑影诡异,天刀横空 而且它们似乎不怕火,就算被青牛撞入篝火,也会很快从火中爬起来,继续进行战斗。 除了外表被烟火熏的有些黑之外,看起来似乎没有半点儿损害! 相比之下,他制作的那些纸人,却只知挖坑埋人,探路送死,还怕水惧火,如同智障一般,不如一坨那啥。 张无忧看的眼热,心如猫抓,不由得上前一步。 脚下随即发出一道“咔嚓”声响,却是他看的入迷,一时不察,踩断了脚下的一根枯枝。 “谁……”树下驼背老头儿闻声睁眼,手中指印变幻。 刹那印成! 他对着身前一指,指尖一点血气飞射而出,于虚空中分裂。 一化三,三变九,径直落在纸人眉心处,生成一点猩红砂痣。 顿时便有九道诡异红芒闪现,随后向外扩散,如水波流淌,顺着身上描绘的简易线条散落周身,最后复归头颅,径直流入双眼,眼眸处立时一抹一点黑沙亮起。 刹那之间,一股阴风阵阵,引得山林中狂风骤起,有点点黑星突兀显化,随风而聚,汇成一股格外粗大的黑影气流。 下一瞬,纸人动了,或前进或后退,在须臾之间组成另一种未知阵型,随后齐齐一步踏出,将手中枪棒递出。 黑影气流随之而动,如大江大河决堤,浩荡而出,带着无尽的气浪径直朝着青牛砸去。 一股无形威压随之生成,震荡虚空,封锁四方山林,好似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了。 眼见黑影气流袭来,青牛牛眼错愕,它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下狠手。 先前张无忧离去,它独自一牛守在篝火旁,没多大一会儿,便起了一阵阴风。 伴着阴风阵阵,远处山林中走出两个诡异人影,身后跟着一头斑斓猛虎和一只大黑熊! 他们在离篝火不远处的空地上停下。随后两道人影转身来到两头野兽身边,抬手就是一击手刀,直戳野兽的大动脉。 那一双苍白的手,却比刀剑还要锐利三分,野兽的皮毛根本不能阻挡分毫,瞬间便被刺破。 可奇怪的是,被破开的伤口却不见一丝血液流出。而人影在破开大动脉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又用力的向里捅了捅,随后就这么靠坐在尸体旁,一动也不动,不知在干啥? 当时它目睹一切,虽觉奇怪,却也不甚在意。 须知这世间能人异士不少,邪魔外道更多,这大半夜的敢在这山林中过夜,自是有所倚仗,有些诡异手段也算正常! 它自衬有靠山在侧,自身实力也是不差,所以倒也不怵,没当一回事儿。 只是渐渐的,它好像闻到了一股子尸体腐烂的酸臭气,熏的它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让它有些恶心,随即牛脸不满的对着篝火另一边的人影“哞哞”了两声! 那两道人影闻声转头一百八十度,透过树影,直勾勾的看了过来。随后,它们抽出双手,起身大踏步的径直朝着篝火而来。 这么诡异的一幕,让青牛牛毛竖起。而随着人影靠近,透着篝火的火光,两张苍白纸脸上,一双空洞双眼,两笔唇鼻,特别是脸颊处的那两团刺眼的腮红,更是让它牛心一寒。 它也终于看清了这两个是个什么玩意儿。随即鼓荡全身妖力,踏过篝火,施展自悟的黄沙古渡,卷起黄沙虚影,顶起一双牛角,直插诡异人脸!! 但纸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从身后抽出两条纸糊的狼牙棒反击,双方就这么的开打了。 它们斗了一会儿,那驼背老头儿才出现,背着一口五尺木箱,慢吞吞的自远处的山林中踱步而来。 双方初见时都很诧异,他们都认出了对方。随后那老头儿盯着它看了片刻,转身自身后的木箱中掏出了七卷画纸,就地一斗,便又召出了七只诡异纸人! 它余光匆匆,看到这一幕,顿时“哔哔那个哔哔……” 打不过! 当即使出浑身解数,披着五色战衣,卷着黄沙虚影,准备野牛冲撞! 但随后的事情,却出乎它的意料之外,那老头放出纸人后,便径直去了古树下入了定,任由纸人自由发挥。 而它也乐得拖延时间,等待张无忧回返,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撞一撞。 所以之前的厮杀看着惊险激烈,实则互相克制,只是彼此试探,都没有动真格的。 但此时眼前的这一挂黑沙气流声势浩大,看这个阵仗,怕是奔着要它牛命来的! 打不过!打不过! 青牛当即四下偷瞄,暗中寻找最佳撤退路线,却是有了暂避锋芒的打算。 它四蹄挪动,小心翼翼的后退,但却只后退一步,便牛脸大变,只觉浑身一沉,筋骨收紧,咔咔作响,五脏六腑一阵刺痛,如同被十七八个体态丰盈的小母牛同时压在身下一般,这种感觉让它窒息! 显然,它已被这庞大诡异的黑影气流锁定,已经是退无可退!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硬抗! 虽跟在张无忧身边的时候不长,却受了不少熏陶,成长不少,再不是那个胆小怕死的乡间野妖,如今的它虽依旧惜命,却有着只身赴死以身殉道的大无畏! “哞……” 青牛牛脸凝重,昂首一声咆哮,声音威严,如夔牛临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破灭雷鸣。 脖子上的青玉铃铛随之震颤,晃动不止,发出阵阵悦耳铃音。 “叮叮铛铛…当了个当…” 铃音越发急促,铃铛之上五枚龙章符文复苏,循着一道玄奥的轨迹运转,引动四方山河灵气,汇聚赤黄青黑白五色光华,凝炼一柄五色古朴天刀。 天刀降世,横亘虚空,于虚空中旋转一周,随后一式竖斩,带着力劈华山之势直直砍向迎面而来的黑影气流。 下一刻,两者相撞,沉寂无声,无尽的灵光黑影溢散,泯灭气化,化为无形。 “哞……”青牛一声低吟,牛脸憋的通红。 天刀随之后撤,下一秒,一道苍黄灵光自青牛头顶发出,直冲虚空,注入五色天刀,天刀之上赤白青黑四色黯淡,唯有土形灵气大盛,带着一股子浑厚苍凉的大势再次砍向黑影气流。 黑影气流鼓荡,黑气滚滚,聚散离合,将天刀紧紧裹住,无数细小乱流不断冲刷,磨灭天刀之上的五色灵光。 片刻之后,天刀之上苍黄灵光破碎,五色光芒黯淡。刀柄之上出现一道细小裂纹。 青牛牛嘴渗血,四蹄微不可查的向后挪了一毫。 这一毫,如同钻入千里之堤中第一只白蚁,一番出现间隙,便再难挽回颓势。 半步退,步步退,直到退无可退! 纸人齐齐迈步,亦步亦趋,黑影气流变得愈发狂暴,如海啸临城,拍击海岸,一波接着一波向着天刀砸去! “咔嚓…嚓…”天刀破裂,初始裂纹还不显,但随着纸人步步紧逼,裂纹开始扩散,渐渐的遍布刀身,已经有了一丝泯灭迹象! 第86章 好人坏人你说了不算 此时青牛体内妖力已然耗尽,再也坚持不住,随即四肢一软,跪倒在地! 天刀随之颤动,寸寸泯灭,再难抵挡黑影气流的冲势! 黑影气流如天河决堤,轰然落下,裹着半柄五色天刀径直砸向青牛。 青牛顶着无形威压,艰难抬头,牛眼直视前方,眼眸中尽是坦然,它尽力了,没有给张无忧丢人,此刻纵使战死,也无悔矣! “哎……” 至此生死攸关的档口,张无忧一声叹息,自林中迈步而出,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青牛身前。 随后曲指对着青牛脖子上的铃铛一弹。 “叮!”一声脆响。 陷落在黑影气流中的半柄残刀随之一晃,近乎虚无的五色光华徒然一胜,如同吃了伟大哥一样,直直窜出一尺来高,瞬间逼开黑影气流,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随后天刀开始大幅度震颤,寸寸爆裂,分化出无数道锐利刀形气劲。 刀气聚散离合,演化一股五彩刀气风暴,所过之处,如台风过境,摧枯拉朽,搅碎风云! “砰……” 一声巨响,黑影气流与刀气风暴相撞,掀起无形气浪,引得狂风大作,压弯了无数枝头。 两股能量流互不相让,接连对撞数十次。 黑影气流不复狂暴,明显是后劲儿不足,已经开始疲软,逐渐不敌。 大片的黑影气流被刀芒切割,随后被吸入风暴内部,如同是入了九阳豆浆机的绿豆,被搅碎、研磨,随后凭空泯灭… 至此,形势大逆转! 树下,驼背老头儿受到牵连,体内血气翻涌,面如金纸。踉跄后退一步,抵在树干上,气喘如牛。 他看向天空,望着那一道肆虐八方的五色刀气风暴,脸色阴沉似水,眼神变换不停,似是在犹豫什么? 只是当他看到身前不断摆动的九道纸人之时,目光一定,终是有所决断,随即自怀中探出了半截手骨。 这手骨小巧纤细,不足一寸,只有上半截,通体白皙如玉,看着像是不足年的小儿手指。 他一手握住指骨,一手五指相扣,掐动指印,瞬息之间连幻十三道诡异手诀。 印成…… 指骨自行飞出,划破夜空,瞬息之间便拦在了刀气风暴前。 随后指骨之上一道血丝隐现,红光大作,刹那升温,爆发出无匹热浪! 热浪层层推进,如海浪拍岸,一波接着一波,刀气风暴卷着万千锋芒横冲直撞,斩风破浪。热浪连绵不绝,搅碎一层立马出现三层,如万里长城一般始终不退不进,屹立不倒! 一胜二衰三竭! 数十次冲击后,刀气风暴势头为之一顿。 树下,驼背老头儿看着被拦住的刀气风暴,心中一松,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无忧。 客栈匆匆一睹,以为只是一个锦衣夜行的的公子哥,没想到是他看走眼了。 今夜,他狩猎归来,正好遇到压着两个纸人虐的青牛,不由得心生好奇,遂出手试探。 此前他察觉到暗中有人试探,便亲自出手,既有速战速决之意,也是为了逼出暗中窥视之人。 此时正主已至,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互有胜负,半斤八两,再打下去也没啥意思了,于是便有了就此罢手的打算。 张无忧不知老头儿的打算,此时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便取下头上的竹笠,转头看了出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与鼓励。 他想看看这老头儿还有何种手段,若尽是这些个诡异的邪魔外道,那今日他怕是要施展雷霆手段,替天行道了! 驼背老头儿看着对面那张不似凡人的俊朗容颜,终于明白从不多管闲事的琥珀为何会出手。” 他伸手摸了摸被黑纱缠住的脸,顿生自惭形秽之感,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想当年他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若不是…… 一想到这儿,再去看张无忧,便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气性越大,心中无名邪火升腾! 还有那一道意味十足的目光,更是让他双眼冒火,多年静修的养气功夫瞬间破功! 他人老成精,只是一眼便看透了少年的龌龊。 他在灵幻界摸爬滚打几十年,如今也算是半个前辈高人,如今被一个小辈儿当成了任人宰割的大肥猪,又怎能不气:“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张无忧笑眯眯的看着驼背老头儿,眼中挑衅意味更胜:“不气盛,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老头儿眼睛一眯,直视张无忧,他生气了,很生气,气到控制不住想要小解。 如今他在年龄、手段、特别是样貌上处处差人一截,但输人不输阵,当即倚老卖老,嘴上占便宜:“哪家的孩子,这么没礼貌!让我代你家大人教育教育你!” 话落,灵台一道昏黄魂力冲天而起,瞬间融入指骨之中。 指骨徒然一震,大放光华,发出一道远超之前的粗大气浪,将刀气风暴生生砸退,再一晃,瞬间收起层层热浪。 随后飞速后撤,来到黑影气流之中,开始急速旋转,发出一股不可抗力的无匹吸力。 黑影气流涌动,顺着这一股强烈的牵引之力极致收缩,以指骨为核心凝聚成一团漆黑如墨的半椭圆形圆球。 圆球缓缓转动,打着旋儿径直朝着刀气风暴砸去,所过之处,一路闪电带火花,竟是速度太快,直接将空气都擦爆了。 “…噗…噗…” 刀气风暴却是连片刻的功夫都未能坚持,只是一个照面,便被砸了个对穿,成百上千的刀芒被碾碎,归于无形…… 一击建功,黑球不停,更加狂暴,径直折返,再砸,再返,再砸…… 眨眼间便走了七八个来回,刀气风暴直接被磨碎可三分之二,剩下的也是千疮百孔,虚幻不堪,岌岌可危! 张无忧抬头看着天空,脸上笑意尽失,眼中有了些许的认真。 驼背老头儿一直有在暗中偷偷观察,此时见张无忧一脸木然,不由得嘴角微翘,眼中尽是自得:“少年,现在收手,给老头子我磕个头道个歉,我就原谅你的不敬!” 张无忧翻着白眼睹了驼背老头儿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什么阿猫阿狗的就敢在他面前装逼! 这里可是民国,一个人命如草芥,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世道,可不是现世那等法律健全,执法从严的平等时代,在这里跟他装逼,只有死路一条! “呸!你这邪魔外道,在这儿装什么前辈高人,看道爷我今日打杀了你,为世间除一大祸害!”张无忧一开口,便直接将对方定性。 这便是正道中人行走江湖时的一大杀器。只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便能进退有据,先天不败,若是能再进一步掌控住舆论,就算是皇帝也杀得! 第87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驼背老头儿一听,顿时气的六神出窍,二佛升天。 这狗日的小滑头,看着年纪小,正道的那点儿龌龊手段倒是门清儿,也不知是哪家的弟子? 他心中腹诽,一开口却是祖安问候:“无耻小贼,哔哔…哔哔…,老夫乃皮……” “皮?什么皮?”张无忧直接开口打断,随后眉头一皱,狐疑道:“你这几个纸人看着如同真人一般,难不成用的是人皮!” “小贼,你…怎可凭空辱人清白!”驼背老头儿气急败坏,七窍生烟! “哼,被我戳中了你的龌龊勾当,恼羞成怒了吗?”张无忧眼睛一瞪,一副我把你看穿的表情,大喝道:“怎么,如今是想把我的皮也剥了,糊纸人吗!你这邪魔妖道,胆大包天,今日道爷我便要替天行道,为人间除了你这个活祸害,受死!!” 他说着,伸手对着青玉铃铛一抚,一道浑厚的纯阳法力自掌心劳宫穴喷涌而出。 “铛铛铛……”青玉铃铛瞬间灵光大作,晃动不止。 虚空中支离破碎的刀气风暴随之翻涌,瞬间重组,破碎的天刀再聚,刀身之上五色寒芒隐现,锐利刀劲愈胜。 他伸出右手,缓缓抬起,虚空一握,随后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前挥出,好似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天刀随之而动,一式力劈华山,直劈过去。 一声凄厉的刀鸣响彻天地,脚下的青草被一股无形的锋利气劲拦腰斩断! 一道平平无奇的四十米五色刀气斩破空气,飞射而出。 在极速的摩擦中五色刀气被点燃,由五色转为火红。 四十米刀气如同一条挣脱捆龙索的火龙,狰狞可怖,肆虐虚空,瞬息之间便斩在了极速旋转的黑影圆球之上。 “叮……” 一声金戈,天地为之失音,四周突兀的陷入了沉寂,凭添几分肃杀! “轰隆隆……” 下一瞬,极速旋转的黑影圆球一顿,四十米破裂泯灭,随后能量爆发,一股无形气浪翻涌,搅碎风云! 张无忧看着消散的四十米大刀非但没有失落,反而眼睛一亮,瞬间起劲儿了! 自出道以来,经历了不少战斗,也算是身经百战,可遇到的敌手不是挥手可灭,便是难望其项背,如此势均力敌的敌手还是第一回遇到! “再来!”张无忧一声大喝,随后抬手竖掌直刺! 天刀再动,于虚空中挽了一个刀花,五色灵光流淌,聚于刀尖,带着一抹无法无天、砍破一切的大破灭直插圆球! “刺啦……” 刀尖点在圆球之上,瞬间爆发,无尽刀气离散,将圆球紧紧裹住,砍、剁、劈、截、撩、扎、刺、缠、扇、拦、滑、划、刮,无所不用其极! 黑影圆球旋转的速度瞬息之间加快了一倍,凝聚一道混元如一的黑色气流,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刀气尽数泻去! 树下,驼背老头儿抵在树干之上,双手不断变幻指印,面如猪肝色,一双小眼睛憋的通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苦苦坚持…… 他想骂人,但维持指印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时别说是骂人,便是想要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得半点儿! “有点意思!”张无忧呢喃,一把撸下青玉铃铛,抬手一巴掌将其拍了个粉碎! 天刀突然一顿,随后光华内敛,急剧收缩,形态也随之改变,化作一柄半尺长短的尖刃西瓜刀。 “噗…” 下一秒,黑影圆球便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西瓜,被一刀刺破! “噗…噗…噗…”刀孔一道接着一道,万千锋芒破壁而出! 圆球不复勇猛,在一阵剧烈的收缩后,泯灭气化,化为乌有,彻底歇菜死球! 九个纸人随之爆裂,化为飞灰,随风而散。驼背老头儿一口老血喷出,如同突发脑梗了一般,直直倒地,浑身抽搐不停…… “哞哞……”眼见一切尘埃落定,刚刚还萎靡不振的青牛瞬间满血复活,咧着牛嘴絮絮叨叨。 照常一顿马屁,把能想到所有好听的词通通来一遍,随后便瞪着一双牛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无忧掌心残留的玉粉牛牛捏捏。 “此间事了,我再给你炼一个更厉害,更高阶,更契合你妖力的!”张无忧一眼便看穿了青牛的小心思,开口承诺道。 一连三个“更”,听的青牛牛心怒放,一双牛眼迷成了一条缝,搜肠刮肚,“哞哞”个不停,像什么才比子建,公子无双。如匪君子,积石如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车轱辘似的说了一遍一遍。 这些是新词,遥想当年,村头有个五十不举的秀才,家里有个俏丽的小黄牛,它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常常一起探讨阴阳大道,这些诗词便是那时印在心间的,直到后来成了妖,才慢慢理解个中其中意思,此时说来正好! 初听新词,张无忧有些诧异,眼中却尽是自得。这些词虽只有一鳞半爪,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却一点儿都没形容错,这说的不就是他嘛! “呸…咳咳…不要脸…” 树下驼背老头儿艰难挪动,依靠在树根上,出言讽刺,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本以为张无忧就够无耻了,却没想到这小贼的坐骑青牛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正听的起劲儿的张无忧听到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一挥衣袖,沉声开口,道:“胡言乱语,一边儿呆着去!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发出一丝声响,法器你这辈子都甭想了!” 青牛牛言立止,朝着一旁走去,途中回首斜眼瞟了一眼树下的老头儿,牛眼中尽是杀气! 它多精啊,一眼便看出主人脸上矜持,心中指不定多欢喜呢!本来它再多夸一会儿,主人一高兴,法器一件变两件,也未尝没有可能,但都被这糟老头子破坏了,就好气! 张无忧斥责罢青牛,转身走向树下驼背老头儿。行进间右手五指掐印,同时抬起左手向前一掏,随着一道清光闪过,半条手臂瞬间没入虚空。再出现时,手中抓着三条格外粗大的玫瑰金精钢锁链。 他拖着锁链来到树下,双眼对着驼背老头儿不断扫视。 前世闲暇时,多是看剧打发时间,时间长了,倒也得了几种捆绑束缚的精髓!他在考虑用哪一种! 驼背老头儿被看的浑身发毛,心中一寒。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声色俱厉道:“小子!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老夫可是…呜呜…” 张无忧才不会跟他废话,直接出手,因为畏惧无敌诸天万界的河蟹大神,最终没有考虑艺术性,直接五花大绑,将其捆了个结实。 随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又取出三张封禁符咒,分别贴在他的眉心、心脏、气海三处丹田要害! 第88章 万般皆是命 三道封禁加身,驼背老头儿顿时如同没牙的老虎,再不复往日的威风。 他仰面朝天,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眼眸中尽是悲伤。 他这一生,过的很苦! 虽出生于江南大族,却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尚未出生,母亲便遭了意外,死于非命。 按照老一辈的规矩,需要停尸七日,为亡者做法诵经,消除一切罪孽后,方可下葬。 他是在停尸的第七日子时,自己从他娘腹中爬出来的。 当时有族人听到动静,起开了棺材,将他抱了出来。 据说,当时他对着棺材中的亡母手舞足蹈,笑的十分有力! 棺生子,本就不详,降世的时辰又是在子时,出生后又一声不哭,反而对着亡母大笑,族中见者,无不胆寒! 于灵堂之上做法诵经的大和尚当场断言他为天煞孤星命,必将克尽三宗六族! 第二日下葬之后,大和尚连善“缘”都未收取,便带着手下沙弥匆匆离去,当夜便在佛堂中圆寂,坐化而去! 而事实似乎也如大和尚所言的那般,一一应验。 接下来的日子里,族中不断有人死去,或意外,或病逝,或夭折…… 渐渐的,族中流言四起,那夜和尚的一句箴言不知怎的流传了出来,族中亲眷对他谈之色变,避如蛇蝎。 但在当时,他这一房乃是嫡系,人才辈出。 他爷爷王山领军一方,手握上万兵马,一言不合,砍瓜切菜! 他大伯王止戈文坛清流,在江南杏林之中也算是一号人物,掌控江南舆论走向。 二伯王日月掌管家族大半田产,手中握着族中大部分人的生计。 大姑王伊人天资绝世,从小便聪明伶俐,幼年时被一云游四海的瞎眼老道带走,入了那深山修道。 三伯王文和是个武将,武艺超群,自小便跟着他爷在军中磨练,若是不出意外,以后便是家中下一代的定海针! 一门豪杰,纵使族人心怀不满,却也没人敢炸刺。 至于他爹王不凡,排行老四,自小便受宠,有家里这么几根大粗腿照着,也别指望他能成才。 打小便不学无术,长大了更是不务正业,成天的就知道吃喝玩乐、架鹰斗狗。 仗着那一张清秀俊朗的小白脸,再加上家学渊源,腹中也算是有那么一两点墨水,凭借一嘴的花活儿,很是哄骗了不少小娘子,可算得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堪称江南第一品茶大师! 直到那年,春年花开,万物复苏,在大明湖畔遇到他娘,容茉莉,一位颇有些传奇的江湖奇女子。 那真是大明湖畔初相遇,一见茉莉误终身。 一夜风流,就此浪子回头,从此世间少了一个不着调的纨绔恶少,多了一位爱妻顾家的大情种! 他爹痛失挚爱,日日杯中酒不离身,夜夜流泪到天亮,终于在他百日那天晚上,一头扎进了园中的荷花池。 那荷花池不足一米深,但仵作勘验后,直言确实是溺水而亡,且走的极为干脆,不见半分挣扎迹象! 或许是太过邪乎,他那个一向不信鬼神的书生大伯也不禁心有惴惴,他爹头七还没过,便带着一家子进山拜佛,结果途中突遭大雨,马车受惊,一头扎下了悬崖,一家四口尸骨无存! 没过半旬,军中传来噩耗,他爷爷收到家信,一时接受不了,一口气没上来中风暴毙,死在了围剿麻匪的途中。 随后,他的三伯在与麻匪的交战中不知所踪,疑似战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一连失去几大靠山,结果可想而知,昔日的仇敌借机报复,眼红的世交趁火打劫,甚至是麾下的小弟,也不安分,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暗地里拖后腿,想要反水上位。 一时间,家族如同一只误入狼群的待宰羔羊,岌岌可危! 他二伯一夜白头,愁的成宿成宿睡不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在苦苦支撑了一年后,终是无力回天,最终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家里最后一个男人死了,最后一点香火情也没了,家族基业被快速瓜分,至此,一代名门就此落寞! 剩下的一些乡下祖产也被心怀怨气的族人占据,他二伯母不堪受辱,变卖嫁妆,带着年幼的一双子女回了山西老家。 不到一年,一房十几口子人,只剩下了他! 彼时,他灾星之名已传遍州府,二伯母前脚刚走,后脚族老便将他逐出了族谱,丢弃在了荒野。 遥想那会儿,他还不足两岁,将将能走,在荒野中岂可能活? 但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怜悯,就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被路过的一家商队捡到,商队中一年迈的车把式见他可怜,便将其收养,就这样,他有一顿没一顿的长到了六岁。 这一年,天降大雪,车把式出门喂马,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摔碎了胯骨轴,花尽了积蓄,在床上哀嚎三日,生生的疼死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无钱无势,只能当街插标,卖身葬爷! 他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不但长的唇红齿白,身体也如小豹子一般瓷实。 被城中一家大型娱乐会所的老鸨一眼看中,出钱买了三尺草席,将车把式埋在了城外乱葬岗,也算是入土为安。 接下来,八岁到十五岁,他便在会所中做一些简单的活计,那些年,他倒了不少尿桶,也洗了不少月事布,日子虽过的清苦,却也安稳。 直到十六岁,少年初长成,身长八尺,爽朗清举,男生女相,天质自然。 概括一句话,可男可女,可盐可甜,可攻可受! 来此寻欢作乐的宾客见了他皆是眼神冒火,蠢蠢欲动,暗中问价之人数不胜数。会所的姑娘老鸨对他也是垂涎三尺,纷纷表示要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那段时间,是他最屈辱的日子! 直到那晚,噩梦真正来临! 老鸨带来了两套衣服,一件轻纱流苏裙,一件雪白的直襟士子长袍。 他麻木的换上大红的轻纱流苏裙,站在高台之上,一曲霓裳舞,跳的台下富商名流面红耳赤,弓着身子连连喝彩。 接着又换上直襟士子白袍,一式大河剑舞,舞的台下贵妇千金眉眼含春,搓着长裙气喘吁吁! 他如同货物一般,被台下肆意叫价,最终,被一个头戴面纱的素衣妇人拍下! 妇人一掷万金,又以权势压人,最终为他赎身。 本以为能就此脱离苦海,却没想到,他就此一步踏入地狱,险些永坠沉沦! 那妇人不知从哪里得了半篇采补邪法,养了一群正当年的健硕少年,每日练功,想要青春常驻。 那段时间,他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滋补药酒,但他并不快乐。 每天都有熟悉的面孔消失,又有新的少年到来。 他日日提心吊胆,夜夜辗转难眠。 他不甘就此认命,决定逃跑! 第89章 半点不由人 只是关押少年们的院落守卫深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堪称蚊蝇难入! 平日里,除了吃饭进补的时辰,就连房门都不让走出一步。 他虽心中急切,却也只能静静蛰伏,暗中等待时机。 终于,在他十七岁的生日那天,他等来了一个机会。 那一夜,妇人来了兴致,连吃七只童子鸡,虽过了瘾,却也因摄入的阳气过剩,导致体内阴阳失衡,无奈之下匆匆闭了死关。 紧接着,大半的看守离去,被调去给那妖妇守关。 后半夜,他趁着院中守卫打瞌睡的功夫,偷偷溜出了院落,小心避开巡夜的家丁,从后院一处早已荒废的狗洞钻出,最终逃出了那吃人的魔窟。 但那妇人权势极大,连夜派人驻守城门,在城门处张贴了悬赏令。更是在城中大肆搜捕。 他无处可去,便他伪装成流丐,混入了一群街头乞儿当中,随着这些流丐沿街乞讨。 期间,他吃了上顿没下顿,时常遭受打骂,受尽了屈辱!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一同乞讨的几个小伙伴相继生病。 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夜晚,脱光了身上的破衣冲进了大雪纷飞的街道,被生生的冻成了冰雕! 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是惩罚,只有他,靠着被同伴脱下的破衣勉强熬到了天亮,活了下来。 随后月余,他受尽苦楚,饿极了便去偷,去抢,甚至从野狗的口中夺食。 数次险死还生,却又凭借着惊人的求生之志生生的熬了过去,最终撑过了那个吃人的冬日! 这一年,他十八岁,再不复往日的俊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小乞丐! 开春,城门处的悬赏令被扯下,搜捕似乎也已经停止,此后他多次与眼熟的护院擦肩而过,均没有被认出,这让他放下了戒心,决定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却不想,刚出城,便被人套了麻袋,打了闷棍。 再醒来时,他浑身赤裸的瘫在在一眼温泉之中,身边有三四个娇小可人儿侍女正对着他上下其手。 而在温泉的岸边则摆着一张紫檀雕花贵妃椅。 透过朦胧的水汽,他看到椅子上斜躺着一个风韵少妇,自饮自酌。 这妇人面如桃花,眉如弯月,眼若白狐,眼眸似水勾魂摄心,琼鼻挺俏似峨眉,一点朱唇猩红如血,眼角处一颗朱砂泪痣更是凭添几分妩媚风情。 就是这么个让男人血脉喷张,不可自制的的女人,他见了却内心惊惧,面如死灰。 这女人化成灰他都认得,便是出天价将他买来作鼎炉的贵妇! 他弓着身子,身不由主的连连瞟向玉体横陈的贵妇,眼眸中却尽是死寂。他费尽心机,九死一生,到头来还是难逃魔口! 贵妇轻抿一口酒水,舌尖轻轻扫过挂在唇间的酒珠,眼波流转透着无尽风情。 她屏退侍从,褪去轻纱,玉足轻点,湿身入泉,随后弓下身子,一双朱唇呵气如兰…… 接着便是河蟹大神出场,各位自行脑补。 他天赋异禀,本源深厚,不似从前那些一去不回的难兄难弟,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每隔七日,贵妇便会来此,与他探讨河蟹,那滋味,消骨噬髓却又飘飘欲仙,直到四十年后的今日回想起来依旧让他难忘! 这半年他度日如年,纵使日日进补,却依旧日渐消瘦,鬓角苍白,而那贵妇却是越发妩媚,肌肤白嫩似雪,年轻了何止十岁! 半年后的又一个七日之期,他照例沐浴净身,裹着毯子被侍从抬进了卧房,静静的等待着那吃人的魔鬼。 这一等便是一夜,直到凌晨,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陌生人,而是一个身形笔直,面带刀疤的江湖枪客! 天知道当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总之很复杂,心中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这人是他的三伯王文和。 当年他爷爷王山突然逝世,军中有副将起了心思,暗中勾结麻匪,设下圈套,三伯王文和虽武艺超群,但双拳难挡四手,最终寡不敌众,被逼跳下悬崖。 没想到命大逃过一劫,便借机诈死,改名换姓,暗中调查亲人无顾身死,家族没落的真正原因。 这一查便是十五年,十五年来,王文和的足记踏遍了九州大地,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凭借着这点蛛丝马迹,王文和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亲人离奇死亡,家族就此没落的真相! 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便是白莲教! 王山当年奉命领兵剿灭白莲教余孽,围杀了对方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的后代传人为了报仇,苦心做局。 花费大代价破了他家的风水气运,又散布天煞孤星的谣言,引起恐慌。 接着以邪法驱使厉鬼,暗害了不少族人,其中便包括他爹和大伯一家。 接着暗中联络了一群唯利是图的腌臜货趁火打劫,彻底将一个风光无限的士家大族打入了尘埃。 最可气的是,这个屎盆子最终却被他牢牢的端在了手里。 白莲教历史悠久,自唐朝时便专注造反,整整一千年,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堪称古今第一搅屎棍! 而作为一个存在千年的黑恶势力,自然是底蕴深厚,虽然仇人只是白莲教的一个教众,但也不容小觑! 从他三伯王文和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起,便有了必死的决心。 报仇之前,王文和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此行即是祭拜亡亲,也是道别。 但王文和却并未在祖坟中见到亲人的坟墓,大怒之下,提着长枪便潜入了族中祠堂,将几个族老堵在了里头,随后便一顿长枪大棒。 族老初见王文和,吓得惊叫连连,抱头鼠窜,以为是见鬼了。 王文和武人出身,也不屑解释太多,直接开口质问。 几个族老得知王文和的来意后委屈的不行,声泪俱下,言明早年家族树敌太多,不将家主一脉葬入祖坟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逝者已矣,可活着的人还要生存。 第90章 向天乞命,福禄寿全 对于这些解释,王文和(驼背老头儿的三伯)自然是不满意的,但大家分属同族,终究是有一分情分在的,何况此去复仇,福祸难料,以后逢年过节上香添土的还是要倚仗这些族人,也就忍了。 在问明了坟墓所在后,便只身一人前去拜祭,那是后山一处不显眼的清幽之地,虽偏僻,却也算的上是一处尚可的阴宅,且打理的还算可以,见此,王文和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只是在祭拜的过程中,王文和发现了不对,坟墓的数目不对,少了四个。 然而,不等王文和发难,这些个族老便火急火燎的带着香烛纸钱尾随而至,言明当时形势过于复杂,他们变卖了不少田产,将王日月的妻儿(驼背老头儿的二伯)送回了山西娘家避难。 但提起他(驼背老头儿)时却是吱吱唔唔,一会儿说是走丢了,一会儿又说是被人贩子拐卖了,说的含糊不清。 王文和听到家中尚有后辈在世,自然是欣喜若狂。 但俗语有言,人心似鬼域,妄念照人心,这些个族老人老成精,眼睫毛都是空的,说出的话能有几分是真的。 王文和虽是武人,但这些年为了查明真相走南闯北,见多了龌龊勾当,自然是怀疑的,便佯装离开,实则暗中折返,夜访了几家幼时相熟的玩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接着便是一番威逼利诱… 当年王家破败之后,族中发生的事儿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当听到自己不足两岁的大侄子被遗弃荒野后,顿时怒发冲冠,提着长枪便冲进了几个主使的族老家中,大开杀戒,一家老小鸡犬不留! 随后一番权衡之后,动身去了山西,奈何天不遂人愿,王日月的妻儿回了山西没几年,山西便遭了天灾,一家三口虽熬过了饥荒,却没躲过大灾之后的瘟疫,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从那之后,王文和便一边追踪仇家一边寻找着大侄子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王文和追踪仇家来到了一座较为繁华的府城,无意间看到了街角的一张悬赏令,只是一眼便走不动道了。 像,实在是太像了,跟老幺王不凡(驼背老头儿他爹)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王文和大喜,一路打探,最终在城外的庄子里找到了他的踪迹。 要说这王文和不愧是战场中厮杀过来的主儿,一身武艺绝不是吹得,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山庄中的几十号护卫一个照面,便被扎成了糖葫芦,躺在地上滋滋冒血,眼见不活了! 而那位万种风情的贵妇,更是才将身上的薄纱褪去,便被一枪扎了个通透,真应了那句话,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那是他第一次与三伯王文和见面,也是第一次知晓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亲人存在,心情是怎样的呢? 激动?忐忑?慌乱?羞耻? 时间太久了,他记不清了,可能都有。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不再叫狗蛋儿,小龟,二驴,小乞儿…… 他有了一个真正的姓名——王乞命! 此后数年,他跟着二伯王文和走遍九州,一边追踪仇家,一边调理身体。 那几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饿了有鸡吃,渴了有水喝,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在大街上,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图谋不轨,馋他的身子…… 直到他遇到了她! 红豆,一个容貌家世皆是十分寻常的女子,他的一生之爱,也是一生之痛! 两人初遇,没有所谓英雄救美的一见倾心,也没有遭遇生死危机的惊心动魄,只是在路边的面摊吃了一碗馄饨。 他要陈醋,她递给了他,就这么简单。 此后数日,他每天傍晚都会来到面摊前吃上一碗馄饨,吃完就走。 当年,他虽已年过二十,阴阳之道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情窦未开的愣小子罢了。 他不懂,他三伯王文和一生无妻,照理说也不懂,但事实并非如此,得益于他那个大情种的死鬼老爹的熏陶,王文和不但懂,而且十分通透。 彼时,王文和此生唯一的目标便是找到那个大人物的后代传人,将其挫骨扬灰,以此来告慰全家十一口的在天之灵。 而在遇到他后,便又多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心愿,那便是保护好老王家仅剩的独苗,将来为家族延续血脉,开枝散叶。 见到他这般少年慕艾,便起了心思,决定暂缓报仇事宜,在面摊旁的一处小巷置了房产,就此住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两年,两年,七百三十个日夜,八千七百六十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没过多久,红豆便害了喜。 随后没过半旬,王文和便收到消息,仇人在江南现身了,正朝着王家祖地而去。 彼时,红豆有孕,家族传承有望,王文和心中再无半点儿遗憾,在留了足够他们夫妻半生挥霍的银钱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不辞而别,孤身一人下了江南。 那段日子,他每日提心吊胆,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直到又过了半旬,半夜有人翻进了小院儿,留下了一张纸条,悄然离去。 字条之上只有八个字,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如同一把生锈的锉刀,刀刀拉在他的心头,只有真正的体会过亲情的可贵,才会知道失去时有多么痛苦。 很显然,王文和失败了,甚至可能已经身死! 但还是那句话,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努力的活着。 那段时间,他带着红豆东躲西藏,四处流浪。 直到六个月后的一天,他们被堵在了在黄河边。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的一生被彻底被改变,也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天煞孤星命格的灾星? 来人是来杀他的,确切地说是顺带杀他,主要是迎回圣女。 第91章 无生老母 真空家乡 但这个圣女不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女子——红豆,而是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直到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 从他娘意外身死,城外寺院的大和尚入门诵经超度的那一刻起,一个围绕着他展开的布局便已悄然开启。 二十三年来,他如同提线木偶,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白莲教的掌控之中。 白莲教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接引无生老母分身降世,带领他们继续未完成的事业,将人间界打造成第二个真空家乡。 而想要接引无生老母分身降世,就需要一具太阴之体作为载体。 但太阴之体属先天道体,绝世罕见,白莲教百年寻觅,一无所获。 直到有人提出既然天生太阴之体不可得,为何不能造一具后天太阴之体出来。 于是乎,白莲教纠结了一帮子邪魔外道,经过漫长的研究,期间牺牲了无数人的性命,造出了无数的怪胎,终于找到了方向。 让纯阴处子与至阴命格的少男共探河蟹,纯阴与至阴结合,或许可以生出一点太阴。 但纯阴之女易寻,至阴之男难得,百年来,白莲教也不过找到三个拥有至阴命格的少年郎。 可惜,这三人每日操劳,孩子生了几百个,纯阴命格的女子倒是出了不少,但太阴之体依旧遥遥无期。 这时有人提出,之所以失败,或许是受到至阴命格的少年体内、一点先天纯阳的影响,导致精气出现了一丝驳杂,若是将这一点纯阳斩去,再与纯阴命格的处子共探河蟹,必定能成。 于是乎,下一个百年,如何剔除那一点儿暗藏的纯阳,便成了重中之重。 直到又一个五十年,白莲教中出了一位邪才,从阴阳道的采阴补阳术中受到启示,悟出一式截阳补阴之术,可将人体内的一点先天纯阳尽数斩去,再以纯阴补足。 但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中了此术的少年无一例外都活不长,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成功造出太阴之体,死再多的人都值得。 至此,万事俱备,只差一个至阴命格的少年。 而他天生至阴命格,因是棺生子,体内气海中生来便有一道先天阴气,若是再有王家的百年气运作为资粮,太阴之体出世必定水到渠成! 于是,王家灭门,他流落街头,经历种种苦难,直到十八岁,借贵妇之身斩去体内一点纯阳。 至此,计划走到了尾声,而他三伯王文和的能找到他也不是意外,而是白莲教的刻意引导,否则,那悬赏令都过了一年半了,怎么可能会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大街上,还恰巧被路过的王文和看到! 至于红豆,她的身份自然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是上一代试验品的后裔之一,拥有纯阴命格的处子! 事实上,他跟随三伯王文和的那几年,至少碰到了不下十个白莲教安排的纯阴处子,具是容貌俏丽,身材婀娜。 但不知是不是他十八岁那年吃的太饱,伤了神魂,自那以后,他对于那些长的好看的小娘子便再无半点儿兴趣,甚至是退避三丈,敬而远之! 三年试探,白莲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即派出了本来被淘汰的红豆,因为她长的确实一般! 而他也不负众望,一发入魂! 至此,二十三年布局,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也只剩下了一个阻碍——已达到武道巅峰的王文和! 江南围杀便被提上了日程,事关重大,为防止节外生枝,白莲教直接派出了四大大法王,十大坛主,无生死士百人,这等阵容,说句不好听的,便是茅山掌门遇到了,没有半日也休想将其灭杀干净! 王文和自然是比不上茅山掌门的,所以,在扎死了两个法王,六个坛主,灭尽无生死士后,气血燃烧殆尽,枪断人亡! 至于王文和寻觅二十载的仇家,却是早在王家破灭的时候,便被气运反噬而死,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得,也算是罪有应得! 至此,王家气运合一,尽归一人,确切的说是尽归红豆腹中。 太阴之体成了!! 只是白莲教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从小被洗脑的红豆会背叛,跟着他逃亡了六个月! 而就在白莲教众动手杀他的那一刻,更是发生了让在场众人不可置信的一幕,红豆突然暴起,不到一刻钟,五十个白莲教好手,便饮恨河滩! 要知道,拥有特殊命格的人一旦修炼必将远超常人,一日千里。而白莲教为了防止这些人生事,向来禁止他们修炼的! 可红豆不但瞒过了白莲教,更是在王文和身边生活了两年都未曾露出半点儿马脚,这份资质、心性,若不是被当成了鼎炉,将来必能成大事儿! 可惜,纵使红豆修为不差,但她肚子里的可是白莲教盼了几百年的太阴之体,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于是在一个月后,他们被堵在了渺无人烟的塞外大漠。这一次白莲教主亲临,一个无限接近阴神境的大喇嘛。 半招未出,便将他们夫妻擒获,就在他以为自己就此殒命之时,命运再次眷顾了他,但更像是再次向他的心口插了一刀! 他又被人救了,不早不晚,偏偏就在他即将身死时出现,这么离奇的事儿他想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却依旧未能想明白! 救他的是一个身负五尺玄铁盒的风韵道姑,身边跟着一位鹤发童颜的年轻道士。 这道姑便是他的大姑,早年入了深山修道的王伊人! 王家遭难时,正是她修为突破闭关之时,等她闭关结束,王家已经被灭门。 之后她回过一次祖地,那处风水尚可的阴宅便是她暗中施法控制族老选的,包括打理坟地,也是她施法暗示,否则就那些个敢把主脉嫡系驱逐、遗弃的腌臜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心! 自王家被灭门,王伊人便返回了深山,避世不出,苦修道法。 江南一场大战,声势浩大,自然是传遍了灵幻界,那位鹤发童颜的道士时常与王伊人共探大道,十分相熟,收到消息,便给她传讯。 二人一路追踪,终是在塞北大漠找到了他的踪迹,接下来便是一场旷世大战,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术法的玄奇。 他大姑王伊人操控着一具无常皮影,阴风阵阵,百鬼夜行,年轻道士一手符箓之术,煌煌正道,浩然之气遮星避月。 但因境界之故,纵使二人联手,却依旧不敌大喇嘛的皈依佛光。 第92章 红豆易碎 琥珀千年 关键时刻,红豆出声,以死相逼。 太阴之体关乎大计,白莲教势在必得,白莲教主投鼠忌器,随即罢手。 三人僵持半日,便有了再次动手的迹象。 而就在那一刻,发生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午夜梦回时常惊醒! 红豆以刀刨腹,生生的将婴儿掏了出来,随后抱着婴儿一步一血印,走向白莲教主… 只是走到半途,便被王伊人手下的无常皮影拦了下来。 白莲教主看着无常皮影的动作,自始至终未动分毫,好像是早就知晓它要这么做一般。 随后无常皮影抬手对着婴儿的天门一扯,一道虚幻不堪的婴孩儿虚影随之出现。 见此,白莲教主上前一步接过婴儿,随后一步踏出,乘风而去…… 再之后,红豆死了,死在了他的怀里,太阴之体出世吸干了她一身的精气,再加上失血过多,神仙难救! 临死前,嘴里念叨着琥珀二字,那是她给孩子起的名字。 痛失挚爱,孩子也被抢走,那段时日,他万念俱灰,几度寻死,大姑王伊人为了防止他做傻事,将他带回了道场,更是连夜赶制了七八个诡异纸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接下来的数年,他都在深山中度过,直到有一天,久不露面的大姑王伊人一身血衣出现在他面前,身边除了那个年轻道士外,还带着一个不足一米的精巧皮影。 家族血仇,侄媳妇残死,侄子每日浑浑噩噩,不似人形,这一桩桩一件件日日在她脑中浮现,纵使念上千万遍静心咒也无用。 最终,她去复仇了,拼尽了手段,献祭了一身的道行寿命,将白莲教主打成了半残,而她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那一天,大姑也死了,不对,应该叫道化,临死前,她将一身传承留给了自己,并言明那精巧皮影是他的女儿! 再往后,年轻道士留了三年,帮他入道,留下一篇养鬼秘术,一堆符咒法器,随后飘然而去…… 期间,他苦心钻研传承,终有小成,也终于知晓了为何大姑王伊人在临死前,说那精巧皮影是他的女儿琥珀。 原来那日无常皮影对婴儿用了上古鬼道秘术夺灵手,这是一种可以强行将生灵的灵魂撕扯出肉身的禁术,此术有伤天和,出手必遭天谴! 而他这一脉名为皮影门,名字听着寻常,实则传承久远,具体来历不详,只知开派祖师原本是一位民间的皮影师,后来误入深山得了半篇纸人灵术。 与寻常扎纸术以自身法力点灵不同,此术以亡者残念为灵,化生的纸人更灵动,威力也更大,若是寻到强横残念,更是有大概率可重现残念生前的技能。 祖师学成后,便运用到皮影之上,果然,生意大好,捧场之人络绎不绝,赚的盆满钵满,没多久施展了财富自由。 再之后,也不知哪一代的祖师,得了一篇唤灵术,一篇请神术,那祖师也是人才,竟然硬生生的将三者融为一体。 此后数代不断改进,终于成了一道十分厉害的秘术,可捕捉一道仙神念头融入皮影,日夜祭炼,便能重现几分仙神风采。 那无常皮影便是他大姑王伊人走了后门,得见地府黑无常老爷的真身,捕捉到一道精纯念头,之后日夜祭炼,唤醒了不少鬼道神通,这才能以神魂八重天,硬怼神魂九重顶峰的白莲教教主。 而那道上古鬼道秘术夺灵手便是黑无常的绝招之一,除了地府神职,也只有这不生不死,不人不鬼的皮影才能安然无恙的使用。 再之后,他带着鬼身的琥珀四处流浪,直到那一天,遇到了一只厉害的鬼王,双方大战一夜,他不敌,被抓花了脸,狼狈逃窜,随后一路游历,留在了湘西境内的一处客栈。 之后十几年,每隔几年,他便觉得自己又行了,便会离开客栈,前去寻仇,直到最近的一次,阴沟翻船,被五花大绑…… ……… “哪里来的无耻小贼,居然敢偷东西……”远处山林中传来一声娇斥,声音飘忽不定,带着丝丝甜腻。 声随人至,一道红色身影自山林中漂浮而来,瞬息之间便来到了篝火旁。 透着燃烧的篝火,一个二八少女悬空半寸,一身红衣纱裙,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雪,一双杏眼灵动中带着丝丝怒意。 少女叉着腰,气鼓鼓的瞪着张无忧,接着怒斥道:“小贼,还不住手,小心我打你啊!” 张无忧手上一顿,将手中的皮影放回木箱,皱着眉头转身看向少女。 那皮影约莫五尺来高,一身素色道袍装扮,画的是一副年轻道士的样子,他看着着实有些眼熟,只差一点便能想起在哪儿见过,可惜,被这少女突兀的一嗓子给打断了思路,最终没有想起来,这让他有些不爽! 少女看到张无忧的正脸,显得十分惊讶,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你!”对于张无忧,她记忆犹新,毕竟比他爹爹年轻时还要好看的少年郎可不多见。 此时,栽倒在树坑之中的王乞命(驼背老头儿)拼命的蠕动着身体,出声示警“呜呜……” “嗯?”少女寻声望去,红润的小脸儿顿时变得煞白,随后身影闪动,瞬息之间便来到被五花大绑的王乞命身边,伸手撕扯王乞命身上的玫瑰金锁链。 王乞命看着身边一脸焦急的女儿,拼命的眨着双眼,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可琥珀心忧老爹,哪里注意的到王乞命的暗示,只是兀自撕扯着锁链,嘴里不停念叨着:“爹爹你怎么样了……” 就这么撕扯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扯不下来,随即起身伸出葱白玉指,指着张无忧,呲着一对小虎牙威胁道:“快放了我爹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张无忧对此嗤之以鼻,他一个正经的茅山道士,会怕一个女鬼?简直可笑!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对着琥珀勾了勾手指。 琥珀虽不太明白这动作的意思,但张无忧眼中的轻视她却看的一清二楚,顿时气的不行! 她默念法诀,一手五指相扣,掐动指印,于瞬息之间变幻三十六指印,随后对着一旁的木箱一指。 木箱自动打开,那具道士皮影凭空直立,歪着脑袋似是打量了张无忧一眼,随后抬手就是一拳! “轰隆……” 一道雷光闪烁,呼啸而出,直冲张无忧而去! 第93章 人鬼殊途 天将大姑父 常言道,电光火石,可见雷电的速度是多么的快!只是刹那之间,雷光便已来到了张无忧身前。 面对近在咫尺的粗大雷光,张无忧不退反进,一步迈出,踏破空气,随后,曲指成爪,五指间纯阳法力流淌,径直对着雷光抓去。 “刺啦……” 雷掌相撞,雷光轰然爆发,一时间雷鸣电闪,铁树银花,虚空生白…… 张无忧面色平静,周身灵光流淌,无视肆虐的银弧电光,五指缓缓收紧,握手成拳。 这一握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雷光瞬间泯灭,竟是被他生生抓爆! 随后,他顺势一拳递出,轰向将紧随雷光而至的道士皮影。 这一拳不仅蕴含着他自身纯阳法力的浩然正气,还带有雷光爆炸后产生的狂暴冲击力,两者相合生出一道能量洪流,如黄河决堤,浩浩荡荡,摧毁一切!! 道士皮影似有灵智,像是知晓这一击不能硬抗,脚下挪动,顺着拳风后退一步。 随后向左跨出一步,双手上下舞动,似慢实快,双掌间凝聚一道混元之气,对着能量洪流轻轻一抚,四两拨千斤,竟是将这道能量洪流引入了虚空。 “轰……”一声巨响,能量洪流爆炸,如烟花绚烂,道道炽热白光溢散,点亮半边夜空! 随后,皮影双手雷霆闪烁,身如电光,再次冲向张无忧。 张无忧丝毫不惧,不闪不避,挥动着双掌,径直迎上皮影的雷电双拳。 皮影拳出如龙,势大力沉,浩荡雷霆闪耀,带着煌煌正道,一往无前,刚猛无敌! 张无忧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古朴奇绝,虚实无间,纯阳法力流淌,蕴含正道的光,切金断玉,斩破虚空! 双方以快打快,在瞬息之间对轰一十八招,皮影不敌,后退一步。 张无忧乘胜追击,化掌为刀,划破夜空,斜斩皮影双臂关节。 皮影挥动双拳,直来直去,刀刀硬抗!但久守必失,很快便失了方寸,陷入了张无忧的攻击节奏当中,彻底乱了阵脚。 张无忧得势不饶人,再进一步,双手连斩,手刀划破电弧,直插皮影双臂关节连接处! “刺啦…”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与点点火花,皮影双臂关联处被斩断,双手间的雷光随之熄灭。 一旁的女鬼受到反噬,脸色一白顿时一阵青白,踉跄后退一步。 这时,她身上红纱裙上闪过一道红光,涌出一股精纯的纯阴灵气,只是瞬息,她的脸色便恢复了恢复正常。 随后她咬着牙,双手连连变诀,想要从新启动皮影。 张无忧眉头一皱,暗叹一声麻烦,随即一把卡住皮影的脖子,掌中发出道道纯阳法力冲刷,却是打定主意要将它彻底镇封。 皮影震颤,双臂雷光不断复起,却又很快就被磨灭,就像一颗短路的电灯泡,一闪一闪… 片刻之后,电弧彻底消失,皮影脑袋一歪,双臂无力落下,双腿随风摇曳,就此陷入沉寂…… 在琥珀眼中年轻道士便是无敌的象征,此时皮影败北,她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红润的小脸儿瞬间变得惨白,趁着一袭红衣,反而倒是有了几分鬼样子。 张无忧看在眼里,倒是觉得顺眼了不少,不像之前,白皙红润有光泽,着实违和。 他拖着皮影,缓步走向女鬼,此时他心中有不少的疑问,想要女鬼为他答疑解惑。 比如,这本属阴邪之物的皮影,为何能够发出至刚至阳的浩然雷霆,再比如眼前的女鬼,脸色竟然比他这个火力旺的正当年小伙还要红润,他很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诀! 他来到女鬼面前,上下打量对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女鬼身上穿的红纱裙也不似寻常,每一处针脚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所用的布料灵光内韵,一时之间,他居然没认出来! 这让他好奇心大盛,眼中闪过一道青铜门虚影,却是启动了万妙法眼,想要深度解析。 琥珀看着一步之外的张无忧,鬼体一阵飘忽,特别是那一道目光,犹如实质,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透着一股子淫邪。 这让她本就惨白的面色再添三青灰,她强自镇定,哆哆嗦嗦的开口,带着哭腔道:“你想干嘛?人鬼殊途,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 张无忧没有不理会琥珀的胡言乱语,缓缓的伸出了手,他想近距离的触摸感受一下。 琥珀看着抓在腰间丝带的大手,鬼体剧烈晃动,随后双眼紧闭,双手乱舞,发出一声刺破云霄的尖锐叫声:“啊……” 霎时间,阴风怒吼,震荡山林,鬼气纵横,切割四方虚空! 张无忧后退一步,揉了揉耳朵,随手一挥衣袖驱散鬼气,随后取出一张黄符,屈指一弹,黄符径直落在琥珀眉心灵台。 顿时风停音散,耳边一片清静,研究继续。他再次来到琥珀面前,抓起一缕薄纱,手指捻动细细摩,不时的还凑到鼻前闻一闻。 一旁被五花大绑的王乞命瞋目裂眦,他艰难挪动手指,对着后腰一点,顿时,道道黑水自双肾处涌出。 他生来带有一道先天阴气,自红豆死后,他便将其收入双肾,一为去除杂念,二为温养肾水,早年他吃了太多苦,双肾有些过度透支了! 这黑流便是肾水与阴气组合而成的阴水,十分的阴损毒辣。 阴水一分为三,悄无声息的蔓延至灵台、绛宫、气海三处丹田,随后轰然炸开,封禁被阴水覆盖、腐蚀,瞬间失效! 阴水消耗殆尽,王乞命脸色一白,只觉双肾处一阵抽搐,往后怕是真的支愣不起来了!但此时关乎爱女清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强自将窜入喉咙的一口血气吞下,随即鼓动全身法力,震碎胸前一枚斑驳玉符,随后不断的冲击着玫瑰金锁链。 锁链收缩不止,发出一阵牙酸的声响,锁链随之寸寸爆裂…… “聒噪,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好吗?”张无忧嘟囔一句,头也不抬,抬手向后一点。 有八点星芒自虚空中出,无尽星空深处,南斗八星随之星芒大盛,八道格外粗大的星光自南方星空深处投下。 星光加持,八星归位,组成南斗星光剑阵,吞吐无量庚金剑气,将王乞命团团围住。 王乞命捞起身上的一节锁链试探性的朝着身前一道剑光递去,他很小心,特意选了一块粗长的锁链残块儿,足有婴儿手臂长短…… 剑光应激复苏,生出无尽微尘庚金剑气,彼时在王乞命身上还硬如金刚的锁链,在剑光下却还不如一块嫩豆腐,被瞬间气化,连个毛都没剩! “嘶……”手指处突兀的传来阵阵刺痛,王乞命下意识缩手,看着手指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滴落,眼中尽是恐惧,只是溢散的剑芒便如此可怖,若是真正的剑气加身,他不敢想象,也绝不敢再动一下! 张无忧虽未回头,但王乞命的动作他一清二楚,见王乞命老实,他嘴角微翘,沉下心来专心研红纱。 ………… “你在看什么?”突兀的身后传来一阵好奇的问候,声音浑厚,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神安宁,又似大道天音,醍醐灌顶! “我在研究这红纱是何种材料所制?”张无忧下意识接话茬道。 “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 “看着不像是人间的材料,倒像是地府的产物!”张无忧再次接话茬道,但话一说出口,便觉不对,随即神识倾巢而出,涌向四方。 只是探查的结果却让他全身一僵,浑身汗毛竖起,冷汗直流…… 在他的神识感应中,身后一片虚无,但他听的真真的,声音确实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他想也不想,伸手招回南斗剑光,鼓动全身法力,身剑合一,和光同尘,头也不回,直冲云霄…… “呵呵……见识不差,手段不差,心性不差,四目倒是收了个好徒弟。”那位未知存在看着冲天而起的无量星辰剑光一声轻笑,随后一连用了三个不差,语气中尽是欣慰! 第94章 茅山掌教 青木道人 话落,风停云止,星暗月隐,空间凝固,气荡虚空,九天之上,一道灵气大手印凭空显化。 这道大手印如同真手,修长如玉,掌纹清晰,五指之间雷霆电光萦绕,如雷神之手降世,镇压而下! 一挂雷电长河随掌而落,如九天银河倒挂,浩浩荡荡奔流直下…… 一股绝强威压随之落下,封禁四方虚空,无量星辰剑光冲势为之一顿,张无忧驻足虚空,抬头看天,透过朦朦星辰剑光,望着那道从天而降的粗大手掌,冷哼出声:“还真是大人物的恶趣味啊,可惜我可不是孙猴子,你也不是如来佛!” 他面带桀骜,朝天一指,一声道吟:“破!” 无量星辰剑光随之而动,倾泻而出,逆流而上,无尽锋芒横扫八方,斩破无尽气流,硬怼雷电长河! “轰隆隆…”霎时间,剑光雷鸣,响彻虚空! “再破!”张无忧再指,无量星辰剑光随之一震,极致收缩,凝聚南斗长生法剑。 法剑横空,一剑直刺,一道碎星剑芒飞射,剑光分化,化作一缕缕细如蚕丝的剑气,将雷电长河裹住,刹那之间便将这一挂雷电长河切割粉碎,法剑趁势推进,入掌三分! “三破!” 张无忧面色凝重,再次一指虚点,八点星芒飞射而出,映照南斗八星,无尽星空深处,南斗八星星光大作,八道格外粗大的星辰光柱自天外而来,涌入法剑之中。 法剑顿时如同吃了伟大哥一般,直捣黄龙,没入大手印之中。 “刺啦……”大手印之上接连出现十六道剑孔,无尽星辰剑光四射,彻底将大手印粉碎! 大手印被破,张无忧不敢有片刻耽搁,抬手虚空一握,八点星芒与南斗长生法剑合而为一,瞬间落入手中。 然后,他脑袋莫名一昏,全身僵直,法力就此沉寂,再然后,就这么直挺挺的从天上掉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地上出现一个硕大的人形坑洞。张无忧面部朝下,躺在坑里,面色如锅底灰。 此时他有些怀疑人生,怀疑是不是此次出门没看黄历,否则怎会如此倒霉! 只是采个药却遇到了血修罗这等传说中的神种,害的他被困虚空,最大的倚仗万妙之门也就此陷入沉寂。 好不容易脱困,只是心血来潮想要除魔卫道,却不想又踢到了铁板。 来人能够在悄无声息间封住他的神魂法力,至少神魂巅峰甚至是阴神境!这等存在,通常都在洞天福地中修行,轻易不会踏足尘世,这都能被他遇到,这等运气,好的他想骂娘! 此时想来,此次民国之行,处处透着不对劲儿!一时之间,他有了就此就此离去的想法。 至于替代碧血蝉蜕的灵材也只能另寻时机了,实在不行就寻一颗易经洗髓丹,让慕容铁锤修武算了,反正现世灵气复苏,修武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去! 他心中有了去意,当即以意念沟通万妙之门,只是由于万妙之门陷入沉寂,想要激发穿越时空的神通需要一些时间,他索性躺在坑里装死拖延时间! “他怎么不动?是不是死了?”坑洞外,琥珀手持一根枯枝戳着张无忧的脑袋,好奇道。 “这小王八蛋,坏的流油,死了最好,省的活着祸害人间!”王乞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此时见张无忧一动不动,笑的十分开心。 “哦…”琥珀闻言有些失落,这么好看的小郎君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了。随后她半是感叹半是好奇,道:“他看着好年轻,但修为却好厉害,也不知是何来历?” 王乞命闻言一声冷哼,双手扶着后腰,阴阳怪气的断言道:“能教出这等祸害的我看也不是啥好东西,说不得是啥藏污纳垢见不得光的邪教魔道!” “咳咳…他是四目的徒弟!”那位未知存在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 “咳咳咳咳……”这一句话,听的王乞命一口水岔进了气管,干咳不止。 琥珀闻言却是眼前一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脸振奋的开口道:“这么说,他是木爷爷您的徒孙了?” “嗯,小琥珀真聪明,一下便猜到了。”那位疑似茅山掌门的未知存在伸手揉了揉琥珀的小脑袋瓜,眼中追忆一闪而逝,只是斯人已逝,徒之奈何,他收起一缕哀伤,语气中说不出宠溺与心疼。 坑洞中的张无忧将三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个全,顿时心头一震! 他依稀记得师父四目提过,祖师俗名周木,道号青木。 而阴神境已入仙神之流,道身千变万化,老少皆在一念之间,这也难怪他看着那皮影眼熟,怕是祖师年轻时的样貌。 这么说来,那雷光堂皇大气,刚猛无敌,八成就是茅山派的绝世雷法闪电奔雷拳了。 祖师当面,他也不好再装死,随即一骨碌爬起来,拍去身上尘土,恭敬行礼:“拜见祖师,祖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查看,只见坑外站着三人,除去王乞命父女,还有一须发皆白,面如冠玉的年轻道人,此时回想,确实与那日拜师后在圆光术中见到的老年祖师有六七分相像。 年轻道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无忧,一股独属于上清三洞真经的法力波动一闪而逝。 “嗡……”张无忧浑身一颤,体内法力被引动,一股绝强的纯阳法力透过天门,冲天而起,浩浩荡荡,横扫八方,驱散黑暗,扫灭阴晦! 琥珀只觉一股炽热扑面而来,好似要将她融化一般,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身子,躲在了青木身后。 青木道人身上青光一闪,一道雷霆屏障升起,拦在身前,将扩散的纯阳法力尽数挡回,开口说道:“你倒是谨慎,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保持警惕之心!” 张无忧收回法力,断开与万妙之门的沟通,讪讪一笑:“这年头,江湖险恶,还是谨慎些好。” “不过年的光景,你的修为居然精进如斯,倒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初见时,青木道人便看出了张无忧的境界,惊奇之下遂出手试探,试探的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其法力精纯浩然,没有一丝外道气息,可见是自行苦修而来,如此优秀的后辈弟子,他作为茅山掌教自然不吝夸奖!! “道无止尽,我还差的远。”张无忧腼腆一笑,十足的乖巧。 “不骄不躁,很好,很好!你师傅后继有人,茅山派传承有望!”青木道人脸上笑意愈胜,老怀大慰,甚至伸手拍了拍张无忧的肩膀。 张无忧一听,脸色一正,立马表忠心道:“这都是师长教导有方,才有弟子的今天,茅山的恩德弟子此生不忘!” …… “哎……”眼见青木道人与张无忧相见甚欢,一派天伦,其乐融融,王乞命站在一旁神情落寞,微不可查的一声轻叹,今日被辱之仇怕是报不了了! 这一声轻叹虽微弱,但在场几人都是入了道的真修,特别是青木道人,更是阴神境大牛,具是听的真真的。 青木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总算想起此行的目的,随即干咳一声,故作威严的责问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第95章 当着青木道人的面儿,张无忧没想隐瞒什么,将今夜如何到此,又是如何发生的冲突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末了,他对着青木道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祖师容禀,实在是这位…嗯…老丈…所用的术法太过诡异,弟子江湖经验不足,被表象所欺骗,武断的认为他们是邪魔外道,再加上坐骑被欺,一时护犊心切,这才有了今夜的误会,得罪之处,弟子愿向这二位赔礼道歉!” 语毕,他对着王乞命父女郑重的行了一礼!此事他想的很明白,这对女来历不详,却能让茅山掌教道身亲临解围,这关系怕是不一般! 而他如今神魂六重,成为三代首席已是铁板钉钉,与其争一口意气让青木道人为难,不如自己主动认错,给个台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过去了! 青木道人闻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暗赞一声“懂事儿!”,随后看向一脸苦相的王乞命:“乞命,此事都是误会,如今既然已经说开了,不如卖我一个面子,就让它过去?” 王乞命也知此事能让张无忧主动低头认错已是极限,他歪着头对着张无忧颇为敷衍的拱了拱手,虽未说话,却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见王乞命不在追究,青木道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看王乞命那一脸苍白的肾虚,不禁想起与王伊人的约定,心中着实过意不去,随即说道:“乞命,此番你们父女受委屈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都替我那莽撞的徒孙应下了!” 张无忧闻言瞳孔收缩,张了张嘴,却一声未出,他又被定住了!随后青木道人的声音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乖徒孙,这二人是我一位故人之后,我答应过那位故人要好好照顾他们,你放心,此番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等你回了茅山,我自会对你有所补偿。” “不用了,世伯,此番您能亲至,救我们父女一命已是天大的恩德,乞命不敢再奢求其他!”王乞命连连摆手拒绝,他深知人情越用越薄,所以这几十年来,他及少求助,今夜若不是忧心琥珀清白,他也不会如此果断的震碎求救玉符。 “你呀你呀,这倔强的性子还真是跟你姑姑一模一样!”青木道人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随后不容拒绝的接着说道:“不过我既答应了她要照顾你们,就不会食言,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这……”王乞命还在犹豫,这份人情他更多的想留给琥珀,当年白莲教的事儿他总觉得还没完! 琥珀对于父亲的想法略知一二,但眼下父亲伤势要紧,也顾不得许多。 她飘到青木道人身上,扯着他的衣袖撒娇道:“木爷爷…我爹爹受了很重的伤,您能不能出手帮他治一治?” “这…”青木有些犯难,今夜事发仓促,他来不及真身亲临,只能以一道阴神出窍,这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而他这具阴神分身主要以闪电奔雷拳的道韵为主,其法力至刚至阳不假,却十分狂暴,绝不是用来补足肾精的绝佳选择!但牛皮已经吹了出去,此时他有些骑虎难下。 “呜呜…”有位哲人曾经说过,生活就像那啥,若是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张无忧看出了青木的为难,主动出声示意,连连挑眉,既然不能拒绝,那便积极配合,也能落个好印象。 阴神所在便是一方独立领域,张无忧刚有所动作,青木道人便察觉到了,立马消了他禁制。 张无忧只觉身子一轻,便恢复了行动力,当即不敢怠慢,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精巧玉瓶张口就来:“…师祖,弟子这里有一颗龙虎…咳…十全大补丸,是弟子历尽千辛,走遍九州采集了上百种名贵灵药,不眠不休……” 然而不等他吹嘘完,便见青木道人伸手一招,紧接着他手中一空,顿时药瓶尽失! 青木道人将瓶中的三枚丹药尽数倒出,递给王乞命吞服。 王乞命得丹药之助,抽搐的双肾生出阵阵暖意,枯竭肾水在逐渐恢复,脸色也变得越发红润。 青木道人看着伤势持续好转的王乞命,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张无忧这个徒孙也是越发的满意,修为一流,武力强绝,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于人情世故很有分寸,还炼得一手好丹药,有这样的传人在,至少可保茅山两百年无恙! “师祖,药瓶……”张无忧上前一步,趁着青木道人全神关注王乞命炼化丹药的功夫,十分自然的将手伸向他手中的玉瓶。 那所谓的十全大补丸虽用料珍贵,但只要舍得花钱,以他如今的身价还是能凑上个炉的,没了也没了。 但那玉瓶是他以血修罗处得到的万年暖玉雕刻而成,对于阳属性丹药有着极强的温养效果,堪称无价之宝,可不能就这么舍弃了! 青木道人却下意识的将手一缩,他可是茅山掌教,不仅一身修为通天彻地,见识更是非凡,可以说是博古通今,这玉瓶一上手他便瞧出来是一块天然的极品暖玉。 这等灵材,以他如今的修为地位,身上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种可与其相较! 若是平时,小辈儿的东西即是再珍贵他也不会生出一丝觊觎之心,但这暖玉不一样,它对于王乞命父女来说不亚于仙丹妙药。 王乞命早年吃了太多苦,本就阳气不足,再加上今夜强行冲击封禁导致双肾枯竭,更是雪上加霜! 若是有一块儿暖玉带在身上日夜温养,或可补全一些缺失的本源阳气。 而琥珀本是太阴之体,但生来便被剥离出了肉身,为了让她存活于世,他与王伊人召集道友,花费大代价将琥珀的三魂七魄强行凝聚在一起,所以,与其说琥珀是鬼,倒不如说更像是缺了肉身的神魂! 太阴之体虽是阴之极致,但人身阴阳并存,对于天生属阴的神魂来说,肉身便是阳,因此暖玉中的一点儿先天纯阳对于琥珀的鬼体有着不小的好处。 所以,这玉瓶既到了他手,便再无还回去的道理,大不了日后挑一件珍藏弥补便是! 青木道人这般想着,直接一道雷火将那玉瓶融了,炼制成了一枚古朴双璧玉符。 随后在张无忧眼巴巴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将其一分为二,一半塞进了王乞命手里,一半挂在了琥珀身上。 这一刻张无忧的心在滴血!! 第96章 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劳 “世伯……”王乞命手中抓着玉壁,面带犹豫之色,显得十分为难,本能的想要拒绝,但下一秒,推脱的话便被他咽了下去。 他感到手心玉壁生出一道温和的纯阳精气,透体而入,游走周身。 这股纯阳虽微弱,却胜在源源不绝,他只觉全身一暖,双肾处持续炽热舒爽,这种感觉燃起了他一丝希望,使他坚信,再次支愣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再看琥珀,周身一抹灵光流淌,气色越发红润,好比常人,恍然间,他竟觉得琥珀鬼体少了几分飘忽,多了几分凝实之感,当然,这只是他一时之错觉,但不可否认,一切都正在向更好的一面发展。 当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长者赐不敢辞,世伯一番好意,乞命便却之不恭了。”末了转头对着琥珀催促道:“这孩子,还不快谢谢你木爷爷!” 琥珀收起玉壁,飘然而起,来到青木道人身旁,扯着青木道人的衣袖甜腻腻的撒娇道:“谢谢木爷爷,就知道木爷爷最疼琥珀了,琥珀最喜欢木爷爷了!” 琥珀的一番撒娇听的青木道人心中舒畅,开怀大笑,不由得调侃道:“哈哈哈,你这小机灵鬼,比你爹那个闷葫芦可讨喜多了!” “呀…爹爹才不是闷葫芦呢。”琥珀皱了皱琼鼻,下意识反驳道。 青木道人斜眼瞟了一眼王乞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不是闷葫芦是啥!” 琥珀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因为她的这个老爹不但是个闷葫芦,还是个犟驴,死犟死犟! 但不论是古今,还是中外,女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物种,即使是变成了鬼也例外! ”反正就不是…”琥珀小脸儿一红,开始耍赖,扯着青木道人的衣袖不依不饶,尽显小女儿姿态,却惹得青木道人笑的更加肆意开怀。 王乞命是一个不喜言谈的人,早年的经历又让他自带一张苦瓜脸,与琥珀相依为命漂泊十数载,他已记不清琥珀这般无拘无束是何时了! 此时他看着琥珀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自然是跟着欢喜,但青木道人是他这辈子第二敬重的人,女儿这般没大没小,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不妥,随即面色一正,故作严肃的呵斥道:“好了,琥珀,莫要在长辈面前胡闹!” “哦…”琥珀小脸儿一垮,顺势松开青木道人的衣袖退到王乞命身边,看着有些不高兴。 “你呀你呀,说你是闷葫芦还真没说错!”青木道人抬手点了点王乞命,显得有些无奈,随后他接着说道:“接下来你们父女有何打算,若是无事,不如跟我回茅山住一段时间,这么多年不见,正好趁此机会叙叙旧!” “好啊好啊……”琥珀闻言喜上眉梢,一脸期待。 “琥珀!”王乞命皱眉,一个瞪眼止住了琥珀的雀跃,随后对着青木道人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世伯见谅,这接下来我们父女还有一件要事没办,所以……” “什么事儿?若不是要紧的事儿,就往后推一推!”青木道人眉头一皱,一改往日温和,态度有些强硬。 地府调令已下,他在人间界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茅山之中,二代有石坚与林九双雄并立,震慑四方宵小! 剩余的几个弟子,麻麻地,四目,千鹤,蔗姑,这四人虽不拔尖,却也不差,相继立了门户,在灵幻界也算得上威名赫赫! 今日一见张无忧,更是让他彻底放心,三代有这等旷世奇才撑场,茅山的大势算是成了,此后纵使有些劫难也无伤大局! 如今他唯一的牵挂便是王乞命父女,他要趁着这段时间,将王乞命父女带回茅山,结识一些人,托付一些人,留下一些后手,也好心无旁骛的入地府赴职! “这……”王乞命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到底何事儿!”青木道人怒了,这般扭扭捏捏,任谁见了都要生气! “木爷爷莫要生气,我们此行是为了寻仇!”眼见青木道人怒不可揭,琥珀随即开口说了实话,将十几年前她们父女二人游历至张家界境内时,偶然遇到一个红袍火鬼,王乞命被挠破脸,毁了容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心知父亲性子执拗,自尊心强,不愿假手于人,想要亲自出手了结这一段恩怨,但这十几年来,几次寻仇都是伤痕累累大败而归,相比于照顾父亲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她更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胡闹!倔驴…蠢货…”青木道人听罢两眼一瞪,更气了,随即破口大骂! 过了好一会儿,许是骂累了,又或者是琥珀在一旁撒娇卖萌起了作用,青木道人止住了骂声,看着像是消了气。 “你……”他打算问明确切地点,亲自出手了结这一段恩怨,他出此看此事在王乞命心中已经落下心结,若是就此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会形成心魔,到那时道心不保,身死道消,怕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得! 但当他看到王乞命眼中那一抹倔强时,暗自叹息一声,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忧,你跟着去一趟。”青木道人思索了片刻,决定找个外援,虽不知那个劳什子红袍火鬼具体境界为何,但既然王乞命多次寻仇还能完好无缺,那就证明双方差距不是太大,有张无忧在,定然手拿把掐! “啊?”此时张无忧心中还在纠结青木道人的补偿会不会兑现,这冷不防的被青木道人点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我说你跟着他们走一趟。待铲除了那鬼王,便与他们一块儿回茅山!”青木道人皱眉,抬手凌空一弹。 张无忧额头随之顶起一个紫红大包,疼得他“哎呦”一声,算是彻底回了神。 “这个…我…那个…”张无忧一番支支吾吾,他向来无利不起早,的保镖,他不愿去! “世伯…不必了?”王乞命也不同意,这跟青木道人亲自出手有什么分别! “要么我亲自出手,要么让无忧跟着压阵,不到为不得已他不会出手,你自己选!”青木道人开口,给了王乞命两个选择! “让无忧哥哥跟着去!”琥珀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突兀开口,替王乞命做了决定,她发誓这么做只是想交一个同龄的朋友,绝不是因为张无忧那更甚父亲六分的俊朗长相。 “不行!”本来王乞命心中更偏向张无忧同去的选择,他们二人起过冲突,心中都有疙瘩,他相信对方不到万不得已必然不会出手,但琥珀一开口,瞬间就不一样了,这坏小子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此行路途遥远,他怕琥珀情不自禁,泥足深陷! 第97章 茅山的担子你要挑起来 青木道人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了王乞命的顾虑,但不同于王乞命的患得患失,这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让张无忧同行的想法! 不同于王乞命糟老头子一个,没人稀罕,琥珀虽缺了肉身,却依旧改变不了太阴之体的本质,她的魂体乃是实打实的太阴魂体,对于修士来说不亚于仙丹妙药。 从前,琥珀身边有王乞命为她遮掩命魂,外有他这个阴神境的茅山掌教护道,自然可护其周全! 但他不日便要入地府任职,此后再想临凡几乎是不可能,而王乞命早年中了截阳补阴之术,本源早已崩溃,如今不过是靠着体内法力强行提气续命,苟延残喘罢了,大限何时到来谁也说不清。 一旦王乞命化道,琥珀身边便再无人守护,届时,若是一个不慎暴露了太阴魂体的秘密,必将召来无数邪魔外道窥视,一旦遇到危险,他门下弟子无一人修成阴神,他又身在地府,怕是鞭长莫及。 小姑娘大好年华,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呆在茅山,终老山中! 何况人心难测,一个活生生的太阴魂体天天在眼巴前儿晃悠,门下弟子日日看着,保不齐便会有弟子把持不住,生出觊觎之心,铤而走险! 本来他打算待王乞命道化后,将琥珀托付给二弟子林凤娇的,但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他在此处遇到了张无忧,一个已不能用优秀来形容的后辈弟子。 入道不过三年,修为便已超过了许多二代弟子,青出于蓝,照这个势头,突破桎梏,修成阴神,易如反掌尔! 太阴之体,纯阳道体,一阴一阳,天生互补,相互吸引,此行路途遥远,他们二人又都处在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若是能够擦出一些火花,对于琥珀来说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 未来张无忧若是有望更进一步修成那长生久视的驻世阳神,甚至可以为琥珀重塑肉身,让她再活一世。 若是天公不作美,再不济也能结下几分友情,再加上他这个祖师的一些香火情分,未来也可庇护一二。 “此事就这么定了!”青木道人阴沉着脸,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张无忧看着青木道人身上噼里啪啦的电弧,张了张嘴,良久,强笑道:“好……” 青木道人见张无忧答应,面色顿时由阴转晴,如沐春风。他伸手拍着张无忧的肩膀,十分欣慰的说道:“无忧啊,如今末法时代,修道艰难,你大师伯卡在神魂九重已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这阴神境对他来说怕是生前无望,但你不同,天资绝世,阴神境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茅山的重担你要学着挑起来!” 张无忧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浑身一颤,面色潮红,声音颤抖中压抑着几分期许:“弟子定不负祖师期望!” “很好!去!我在茅山祖庭等你们归来!”青木道人说罢,身形瞬间消失不见,丝毫不给王乞命反驳的机会…… 王乞命看着青木道人消失的虚空,无奈的苦笑一声,他在市井摸爬滚打几十年,吃了那么多亏,岂能看不出青木道人的良苦用心,但他就是接受不了! “老…嗯…师叔,我想问问……”张无忧看向王乞命,开口想要询问那红袍火鬼的一些事儿,他向来谨慎,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至于青木道人说的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这等糊弄傻子的鬼话,他要是真的信了,那他才是真的傻! “哼……”王乞命一声冷哼,打断了张无忧的话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钻进了林子。 张无忧看着王乞命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王乞命那一眼,敌意毫不掩饰,他又不瞎,怎会感受不到。他本能的抬起手掌,掌心八点星芒一闪而逝…… 一旁的琥珀看到这一幕,幽幽一叹,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爹,压力真的很大。 她飘然而起,有意无意的拦在张无忧身前,面带歉意的解释道:“无忧哥哥,我爹爹就是这个臭脾气,一旦犯起倔来,有时候就连木爷爷都拿他没办法,若有得罪之处,琥珀在这里代爹爹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介意!” 张无忧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琥珀一眼,随后手掌一握,收回星芒,轻笑道:“你爹年纪大了,有些脾气很正常,我可以理解,你放心,我是不会与他计较的!” “那铲除红袍火鬼的事儿?”琥珀悄然散去玉壁之上的太阴鬼气,略显忐忑的问道。 “放心,既然了答应祖师,我自会尽心!”张无忧说这话这却不是敷衍,他这人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就会全力以赴去做! “真的?”琥珀狐疑,不怪她不信,实在是此行关乎父亲心结,容不得半点差池,她必须明确的知道张无忧的态度,确保万无一失! “你不是有祖师留下的玉壁吗,有什么可担心的!”张无忧似笑非笑看着琥珀,一语双关的说道。 琥珀闻言耳根泛红,有些尴尬,她虽聪慧机敏,但到底年幼,养气功夫不够,做不到泰然自若,她讪讪一笑,开口说道:“木爷爷身为茅山掌教,也挺忙的,没有要紧的事儿还是不要麻烦他老人家的好。” “你倒是孝顺!”张无忧翻了个白眼,明夸暗讽,随后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林子,转身离开,径直走向横卧在篝火旁的青牛。 自青木道人降临,青牛便陷入了沉睡,这自然是青木道人做的手脚,为的就是守秘,他也乐得如此,否则方才他独自一人逃走,青牛若是醒着,且要闹上一阵子呢! 张无忧来到篝火旁,先是加了一些柴火,随后就这么倚靠在牛背上,不过瞬息,便沉沉睡去。 琥珀寻着张无忧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飘然而起,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放置皮影木箱的树下,乖巧坐好,闭目调息。 下一刻,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随后便见王乞命拖着一根格外粗大的枯木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头皮毛顺滑的歪嘴野驴。 王乞命大眼一扫,远远的瞧见相隔数丈各自休息的张无忧与琥珀二人,顿时放下心来。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琥珀身边,挥手打断枯木,从新燃起一堆篝火,随后打开木箱,取出道士皮影,又从怀中取出一些灵材,就着火光开始修补。 由于方才大战时张无忧对皮影起了兴趣,所以只是切断了一些支撑皮影的关节,至于外观与内里的灵阵节点却是并无大碍,因此修复起来并不复杂,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王乞命便将皮影修复如初。 第98章 启程 路过 杀杀杀 王乞命将修补好的皮影珍之又重的放回木箱,随后抬头看向夜空。 此时玉兔西坠,群星退隐,虚空微亮,东方既白,远处天际一抹红光隐现,驱散黑暗…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估摸着离着天亮也就个把时辰,便放弃了休息的打算,随后悄然起身,再次朝着山林中走去。 数丈之外,张无忧准时醒来,面朝东方跌莲而坐,瞬息入定,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每日修行,炼化大日紫气!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王乞命回返,手里多了两只被剥了皮的肥美野兔。他来到篝火边,轻车熟路的烧烤着野兔,不时的撒上一把秘制香料…… 张无忧结束修行,五指掐印,以黄符为引,招来一股清流,洗尽一身污秽。随后抬手一掏,五指没入虚空,随着一道清光闪过,手中便多了一头肥美的的鹿肉。 他搓动手指,只见一点红芒炸裂,万千火星碰撞,生出一道炽热无比的烈焰,将手中的鹿肉包裹住,随后,他取出一袋李明华调料送入烈焰。 调料顺着流淌的火焰渗入鹿肉肌理之中,瞬间入味儿。不过片刻的功夫,鹿肉便已熟透,外焦里嫩,散发着让人疯狂的香甜肉香,惹得王乞命频频侧目。 “嘤…好香啊!”一声呢喃,琥珀醒来,打了个哈欠,抬手伸了个懒腰,显露出少女青春美好的曲线。 她闻着空气中的香甜肉香,眼睛一亮,身在意先,迷迷糊糊的起身,朝着张无忧走去。 “琥珀!”王乞命见状,眉头紧皱,一声呵斥,如春雷炸响! “啊…爹爹…”琥珀瞬间清醒,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张无忧手中滋滋冒油的烤鹿肉,以莫大的决心收回一双大长腿,强迫自己从新坐下,随后伸手接过王乞命递过来野兔,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便有一股青烟自野兔上冒出,被她吸入口中。 曾经百吸不厌的烤肉如今却味同嚼蜡,她嫌弃的撇了撇嘴,将手中变得灰白干枯的野兔丢入篝火,哭着小脸儿偷瞄着对面大快朵顾的张无忧,悄悄的吞咽着不存在口水。 这时,青牛自昏迷中醒来,瞪着一双牛眼直勾勾的看着张无忧手中的小半头烤鹿,随后趁其不备,裂着牛嘴,牛舌一吐一卷,瞬息之间便将那半头烤鹿连皮带骨的吞了进去。 随后,它吐出牛舌,不断的舔食着牛唇间残留肉沫残渣,意犹未尽的叫个不停! “你这好吃懒做孽畜,竟敢虎口夺食,找打!”张无忧笑骂一声,却并未真的生气,反而又取出一扇鹿肉,如法炮制后,尽数喂给了青牛, 青牛傻呵呵的吃的满嘴流油,却不知这是张无忧心有愧疚对它的补偿! 众人酒足饭饱,王乞命裂坑埋火(山林防火人人有责),随后对着不远处悠闲吃草的歪嘴野驴招了招手。 野驴胡乱的撸了一片带着晨露的绿叶,草草结束清晨的第一顿早餐,屁颠颠的小跑到他的身边。 这驴子是他特意捉来代步的,张无忧有坐骑青牛,他若是就这么一路腿儿着,显得有些太跌份。 “咳咳…该上路了!”王乞命开口提醒琥珀,话落,他余光匆匆,斜眼瞟了不远处的张无忧一眼。 琥珀闻言轻飘飘的飞身而起,化作一抹红光钻入了木箱之中。 大日光辉非阳神不可直视,她如今只剩神魂,走的是鬼神之道,修为不够,无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太阳底下。 这木箱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是一件法器,是皮影门传人专门用来放置皮影的本命法器。 王乞命这一件是以忘川河岸边的千年柳木锻造而成,上面不但铭刻着皮影门的秘法阵符,还有青木道人亲自加持的避光神符,再加上其本身的灵材特性,对于琥珀鬼道修行有着很大的助力。 王乞命提起木箱背在身后,随后爬上驴背,双腿一夹,野驴顺势而动,迈步前行。 眼见王乞命走远,张无忧这才不疾不徐的起身,埋了余火,翻身上牛,一拍牛头,示意青牛动身跟上。他与王乞命相看两厌,就这么远远的吊着挺好。 民国不似现世,这一路上,所行之地大多是荒野丛林,他们一路穿山过岭,几渡江河,日出而行,日落而息,风餐露宿! 有时琥珀会趁着王乞命入林打猎的空挡主动开口说些话。 但张无忧这人生平第一怕的就是麻烦,王乞命父女身上明显背负着某种大秘,而这类大秘通常就是麻烦的代名词,所以面对琥珀的寒暄,他只是随意敷衍搪塞几句了事,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纠葛。 如今他只想早日完成青木道人的嘱托,早日离开。两年多了,他心中记挂着一些人,想要早日见到! 大多数的时间张无忧都会入定,刻苦修行,偶尔路过城镇,他也会心血来潮的停下,走一走逛一逛,吃上一些美食,体会一些民国特色,涨了不少见识,但更多的是震撼! 有人说民国是一个浪漫的年代,但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无知,可笑!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军阀如雨后的竹笋一茬接着一茬,彼此混战不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又赶上南涝北旱,致使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秩序崩塌,道德败坏!城内权贵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城外乌鸦成群,腐尸遍地! 为了一口吃的,当街卖儿卖女者不胜其数,草根树皮观音土,一切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往嘴里塞,饿急眼了甚至是生啖人肉,易子而食! 难怪有人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生逢乱世,人命甚至不如草芥! 作为一个三观健全的现代人,看到这些他的内心除了悲凉,更多的是愤怒,怒不可揭! 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以他的修为尚且做不到达济天下,但管一管眼前的不平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路,他曾怒发冲冠当街砍杀过不少恶霸纨绔,泼皮无赖。 也曾发过善心,大把的金银撒下去,广设粥棚,救济穷苦流民,给了他们从新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那些恩将仇报的穷苦人他从不手软,剪径的山匪蟊贼砍了一窝又一窝,死在他手下的孙二娘之流亦不在少数! 这一路,他手中沾满了血腥,积攒的杀生业力更是犹如实质一般,格外的粗大! 若是一般修道士有这么一股业力纠缠,起码三辈子都得不了道! 好在他不是一般人,如今这股业力被他镇压在万妙之门深处,暂时不会对他修道产生影响,往后,随着时间推移,万妙之门会逐渐将其磨灭,虽然这个过程会有点儿慢,可能要很长时间,但他不在乎。 修真修真,返璞归真,关键在这个“真”字上! 何为“真”? 在他看来,本心为真,明心见性! 他是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活生生的人,他的道是长生久视,自在逍遥,而不是太上忘情,藐视众生! 否则即是未来成仙作祖,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送他回去,继续刮大白,没事儿还能跟工友们结伴洗洗头,喝喝酒,不比做个没有感情的泥胎强嘛!! 这一切,王乞命全看在眼里,不由得对张无忧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不知不觉间,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观。 虽然依旧拉着个脸不言不语,对于琥珀却不再严防死守,甚至有几次在张无忧铲除黑心的权贵豪商时,主动出手替张无忧解决了几个棘手的武者邪修! 在他的心中,那些年吃苦时,也曾渴求过能够遇到一位似张无忧这般善良正直的侠士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 第99章 此子恐怖如斯 改变他多舛的命运,可惜天意弄人,他的运气始终都差了那么一点,王家死绝,独留他一人在世,六十年沉浮,颠沛流离,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吃尽了苦头! 若不是有琥珀羁绊,他就结束自己糟糕的而又可笑的一生,离开这个让他绝望的人世间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于张无忧多了几分了解,少年意气,棱角分明,是一个简单而又纯粹的人。 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儿,或许青木道人的想法是对的,他不该因为自己一时的好恶,耽搁了女儿的未来! 所以,他几次出手虽有惩奸除恶,替天行道的成分,但更多的有意缓和与张无忧的关系。 张无忧零零碎碎的活了三世,期间经历了不少事儿,遇到了老多的坏人,也算是看透了一些人性与世间的险恶,又岂会不知王乞命出手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毕竟,在这个浑浊不堪的年代,太过清澈反而有罪,这般不计后果的嫉恶如仇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可活不长! 显然,王乞命之所以这么做,指定是想从他身上图点啥,对此,他心如明镜。 但不论如何,既然王乞命敢出手,他就对其高看一眼! 至于其他的,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他虽害怕麻烦,却从不惧因果,有什么算计他接着便是!大不了就此离去,诸天万界那么多世界,他不差这一个! 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恩怨,既然王乞命主动示好,张无忧也不是小气之人,对于王乞命父女的态度还是缓和了很多,在赶路时,偶尔会拉拉呱,说几句江湖。 日落休整时,王乞命离队打猎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似是有意创造机会,让琥珀与张无忧二人独处。 这二人,琥珀有隔代遗传,也经历了不少江湖,心思缜密,情商很高。 张无忧生在信息发达的现世,阅尽千番,自诩也能看透几分人心。 所以二人对于王乞命的那点儿小心思具是看的透透的。 老实说,张无忧那丰神俊朗的容貌,鬼神莫测的道术手段,冲冠一怒的少年意气,对于琥珀这个未经人事的二八少女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也只限于欣赏,对于情爱,她生而知之,却没来由的敬而远之! 而张无忧更简单了,他的心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一个人。 所以二人很坦然,并没有刻意回避,而是开诚布公,把话摆在台面上说开了,这反而消除了二人之间的一些隔阂。 随后二人也聊过几次,说了彼此的一些经历,对于道行的感悟,虽不至于无话不谈,却也熟络了不少。 几日后,不知是王乞命看出了二人没那意思,还是琥珀暗中说了什么,王乞命不再刻意离去。 琥珀二人也很大方,没有因为王乞命在场而刻意回避,或聊天闲谈,或坐而论道,一切都很自然! 有时在二人讨论一些道法时,王乞命会插上几句话,说出自己的见解。 王乞命早年入道时有幸被青木道人亲自教导了三年,基础十分扎实,随后修道几十载,虽然成就平平,但经验十分老到,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便一针见血,直指本质。 张无忧修行三年,兢兢业业,能有今日的成就,基本靠的自修,他来自现世,思维相对发散一些,不拘泥形式,所修道术大多数是基于万妙之门的推演自悟而来,天马行空,威力奇大,缺的正是一些基础的沉淀,王乞命的话对他有所启发,有助于他牢实根基! 要说着这人世间,债务有千万种,唯有人情债最难还,张无忧这人向来讲究恩仇不隔夜,为了还人情,他耗费底蕴,开炉炼丹,炼制了不少内壮精气的九味帝皇丸。 若是别的东西,王乞命没二话,肯定立马拒绝,但这九味帝皇丸他却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他缺阳气,很缺! 精纯的纯阳之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他早年的亏空,拖延他的大限到来,这样他就能多活一段时间,多陪伴琥珀一些时日,所以他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张无忧也乐得如此,每日休整时,都主动挑起话头,坐而论道。 对此,王乞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九味帝皇丸药效很好,再加上玉壁的日夜滋养,这几日他隐隐有了一丝要抬头的迹象。 张无忧借道悟道,收获颇丰,没过几日,神魂便有了一丝蜕变的征兆,当晚便入了顿悟之境,于破晓之时,借着一股从天而降的大日紫气成功破镜,彻底完成了神魂蜕变,得以再进一步,修成神魂七重天,正式踏入神魂境后期的修行! 而就在张无忧破镜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纯阳道蕴四散,四方山河复苏,不计其数的灵气汇聚而来,与神魂之力相合,凝聚精纯纯阳法力,源源不断的汇入丹田气海,他的法力瞬间暴涨了十倍! 此时他魂在定中,神游物外,肉身一时收摄不住,一股先天纯阳法力不受控制的自天门喷涌而出,浩浩荡荡,直冲云霄,搅碎半亩风云! 霎时间,如天雷勾动地火,琥珀面色徒然一变,随后一道至阴至纯的太阴魂力激射而出,聚散离合间化作万千法力丝线,涌向纯阳法力光柱,萦绕而上。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阴阳合和,造化神秀! 随着时间流逝,琥珀的魂体在不断的在凝实,气息肉眼可见的在变强,眉心处凭空生出一点残缺的火红朱砂,明暗不定,若隐若现…… 约莫盏茶功夫,张无忧神归来兮,他睁开双眼,眼眸中有一道青铜门沉浮,随后隐匿无间。 体外玄关一窍随之而开,与天门百会相连,生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吸力,纯阳法力倒灌,浩荡而回,瞬息入体,沉入丹田气海。 没了纯阳法力,太阴法力失去了依靠,流淌而归,没入魂体深处潜藏,琥珀眉心半点朱砂一闪而逝,随后隐没无踪。 “唔……”琥珀徒然打了个颤,随后恢复意识,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眸中尽是迷茫。 她周身灵光萦绕,一看就知道得了莫大的好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她也突破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破了境界,修成了厉鬼身,并且,法力似乎也有了一些奇异的蜕变! 王乞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浑身止不住的颤动,但这不是妒忌,而是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兴奋。他面色潮红,眼中尽是振奋,强自镇定道:“琥珀,你是不是突破了?……” “嗯!”琥珀回神,随口敷衍一声,随后偷眼看向张无忧,却正碰上对方投来的目光。 二人眼神对视,张无忧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琥珀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眸含水,一时间,气氛似乎变得有些诡异? “咳咳…琥珀你咋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王乞命说着,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 “哎呀……”王乞命不说还好,一说,琥珀顿时绷不住了,一声娇嗔,随后捂着通红的小脸儿,化作一抹红芒钻入了木箱,任凭王乞命如何呼唤,都再无动静。 “你……”王乞命见状心如猫抓,既有担忧,又有好奇,但此时琥珀躲在木箱中不出来,他只能开口去问张无忧。 “咳咳…天不早了,还是赶路要紧…”张无忧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随后快步来到青牛身旁,翻身上牛,下一瞬,便又入了定! 也不怪二人不愿回答,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此番因缘际会,二人气息纠缠,法力交汇,最终阴阳相合,各自都得了不小的好处。 这过程中,二人虽并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但法力上带有神魂印迹,二人都是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还是有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异样的,只是这种异样羞于说出口,所以…… “奇奇怪怪……”王乞命嘀咕一声,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但见二人态度坚决,避而不谈,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心中好奇压下。 随后他提起木箱,骑上野驴,挥动皮鞭,动身上路…… 第100章 时代在召唤3.0 他特意避开人多的官道,改走小路,在他想来,此时二人新进突破,必然要修行一番,巩固境界,小路安静,少了几分喧闹,或许能让他们更加心无旁骛,有助于他们入定修行。 青牛紧随其后,走的很稳,不见一丝颠簸。它跟在张无忧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对于如何能够走的又快又稳很有经验! 牛背上,张无忧周身法力运转不息,他要尽快熟悉暴涨十倍的法力,以求做到如臂指使。 修真不计岁月,眨眼间已是一日过去。 日落时分,王乞命准时拉缰止驴,在一处河边停下。 张无忧适时苏醒,来到河边舒缓筋骨。 他打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九州古拳法,时代在召唤,打的很沉浸。 招式很简单,打出来却很好看,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打了很多遍,从日落时分,打到月上中天。 此时群星闪耀,月华映照九天,沉迷打拳的张无忧灵台深处生出一抹异样,显化出一道血沁玉笔虚影。 虚影吐出一道朦胧白光,随后悄然消失……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湘西瓶山脚下,鹧鸪哨正在与陈玉楼正在话别,鹧鸪哨很不舍,陈玉楼笑得很难看! 老洋人正在一旁套车,三匹马的大车,车辙吃土很深,车顶处一张狰狞可怖的蜈蚣皮随风摇曳,猎猎作响…… 正在一旁归置行李的花灵似有所觉,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握着胸前的玉笔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这团奇异白光刚一出现,便快速溢散,悄无声息的融入神魂之中。 下一刻,神魂发出清净白光,身后显化半道智慧之轮,从前种种如梦幻影,一一闪过,三世积累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外界,张无忧的肉身徒然一顿,双眼变得空洞,眼眸中有道蕴流转…… 他再一次莫名的陷入了顿悟之境,物我两忘,神游太虚, 上体天心,人与道合,悟道求真! 下印人心,意随身动,天人合一,开始演练属于自身的道与法! 他从新起势,但招式不再按部就班,而是遵循本能,怎么舒服怎么打,打出了最原始的律动!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切都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般简单的伸手蹬腿,却变得不再寻常, 招式不复单一,却很杂乱。 有一些国术的招式,内家外家都有,零零散散,不成体系。 有茅山秘传的僵尸拳,八卦掌,禹步等道家练体术,有观摩道人皮影学来的半招似是而非的闪电奔雷拳, 两式无意中“看”来的密宗真传的明王大手印,截取自青牛大力诀一些妖族炼体术, 甚至还有几分临摹自血修罗棺椁上铭刻的浮屠绘卷的几分神意…… 自他修道以来,见过的,学过的体术基本都打了一遍。 随后他开始打第二遍,这一遍所耗费的时间缩短了一半,遵循本能去掉了很多不舒服的招式! 第三遍,招式再变,或精巧灵动,或古朴奇拙,或大气磅礴,或阴损毒辣,纵情肆意,千姿百态,已然看不出曾经的印迹。 第四遍,返璞归真,复归于无形,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陋,却神韵暗藏,举手投足便有莫大的威力! 第五遍,招式随手拈来,如天马行空,打的很错乱,却又自然圆润,混元如一,如浩荡百川归海,大势在我,唯我独尊! 然后,他醒了。 此次悟道收获很大,成功的将时代在召唤升级,算上初遇鹧鸪哨那次,如今算是正式进阶30版本,往后若是能够一直完善下去,千万年后,或许能与传说中的那几部禁忌体术比肩! 他四下看了看,像是没事人一般,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对着一旁尽心护法的王乞命父女微微颔首,转身一步迈出,踏着河面上的一叶浮萍乘风而去… 他要去打猎,体术太耗费体力,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能够吃掉一头牛! 王乞命看着踏水而去的张无忧愣愣出神,心中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他虽不擅长肉身术法,但得益皮影门功法的特殊性,他的眼界很广,对于很多东西都略懂。 张无忧打的那套无名体术,看着简单,实则对于劲气的掌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真正的做到了发劲于末梢,力透纸背! 这种掌控力对于肉身的锤炼有很多好处,高效,精巧,稳健,全面,近乎完美! 与他已知的几门肉身术法相比,可能这门体术不是最好的,但无疑是与张无忧自身最契合的! 很快,张无忧便扛着两头硕大的野猪踏浪而归。他在河边将野猪处理好,随后以真火烤之,不过片刻,肉便熟了,很香。 这次,他没有吃独食,而是邀请王乞命父女同吃,这二人为了给他护法,守了他半夜,于情于理都该答谢! 为此,他还特意取出了几瓶大瓶装的雷碧,大口乐招待二人。 对于这些冒气的饮料王乞命父女二人都喝不惯,只是浅尝。 但王乞命父女吃的很尽兴,张无忧手艺很好,他们合力吃光了一头猪,酣畅淋漓! 饭后,张无忧又取出了一些新鲜瓜果零食,三人围着篝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无忧哥哥…斯…你好厉害…哈…”琥珀吸食完一包大龙辣条,小嘴儿微张,吐着猩红的舌头,不断的哈着不存在的气… “啊?什么?”张无忧面带疑惑,这没头没尾的,他完全没听懂。 “我爹爹也有过有过一次顿悟的机缘。可惜他不争气,守不住定,白白错失了。”琥珀皱褶好看的眉头解释道。说完还白了王乞命一眼,颇有些恨爹不成钢的意味。 “咳咳……”王乞命一大把年纪了,被女儿当着外人的面当场揭了老底,他多少有些尴尬。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修道数十载,虽天赋一流,但早年过的太过坎坷,导致心境缺失,心思太杂,最忌讳大喜大悲。 而像悟道境这等修士做梦都不敢想的机缘,一朝落在他的头上,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事实上,那次顿悟也不算失败,他坚持了足足十秒,也就是那次,让他领悟了纸人合击之法与怨气洪流,真正有了护道之术! 也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晓顿悟对于修士的帮助到底有多大,近乎一步登天! 所以他断言,有这门体术在,张无忧在肉身的修行上会很顺畅,必将远超同阶。 未来若是能够完成阴神四境的修行,在度过阳神雷劫时,起码也能多出三分希望! 老实说,他很羡慕张无忧,甚至可以说有些嫉妒。 第100章 时代在召唤3.0 他特意避开人多的官道,改走小路,在他想来,此时二人新进突破,必然要修行一番,巩固境界,小路安静,少了几分喧闹,或许能让他们更加心无旁骛,有助于他们入定修行。 青牛紧随其后,走的很稳,不见一丝颠簸。它跟在张无忧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对于如何能够走的又快又稳很有经验! 牛背上,张无忧周身法力运转不息,他要尽快熟悉暴涨十倍的法力,以求做到如臂指使。 修真不计岁月,眨眼间已是一日过去。 日落时分,王乞命准时拉缰止驴,在一处河边停下。 张无忧适时苏醒,来到河边舒缓筋骨。 他打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九州古拳法,时代在召唤,打的很沉浸。 招式很简单,打出来却很好看,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打了很多遍,从日落时分,打到月上中天。 此时群星闪耀,月华映照九天,沉迷打拳的张无忧灵台深处生出一抹异样,显化出一道血沁玉笔虚影。 虚影吐出一道朦胧白光,随后悄然消失……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湘西瓶山脚下,鹧鸪哨正在与陈玉楼正在话别,鹧鸪哨很不舍,陈玉楼笑得很难看! 老洋人正在一旁套车,三匹马的大车,车辙吃土很深,车顶处一张狰狞可怖的蜈蚣皮随风摇曳,猎猎作响…… 正在一旁归置行李的花灵似有所觉,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握着胸前的玉笔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这团奇异白光刚一出现,便快速溢散,悄无声息的融入神魂之中。 下一刻,神魂发出清净白光,身后显化半道智慧之轮,从前种种如梦幻影,一一闪过,三世积累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外界,张无忧的肉身徒然一顿,双眼变得空洞,眼眸中有道蕴流转…… 他再一次莫名的陷入了顿悟之境,物我两忘,神游太虚, 上体天心,人与道合,悟道求真! 下印人心,意随身动,天人合一,开始演练属于自身的道与法! 他从新起势,但招式不再按部就班,而是遵循本能,怎么舒服怎么打,打出了最原始的律动!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切都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般简单的伸手蹬腿,却变得不再寻常, 招式不复单一,却很杂乱。 有一些国术的招式,内家外家都有,零零散散,不成体系。 有茅山秘传的僵尸拳,八卦掌,禹步等道家练体术,有观摩道人皮影学来的半招似是而非的闪电奔雷拳, 两式无意中“看”来的密宗真传的明王大手印,截取自青牛大力诀一些妖族炼体术, 甚至还有几分临摹自血修罗棺椁上铭刻的浮屠绘卷的几分神意…… 自他修道以来,见过的,学过的体术基本都打了一遍。 随后他开始打第二遍,这一遍所耗费的时间缩短了一半,遵循本能去掉了很多不舒服的招式! 第三遍,招式再变,或精巧灵动,或古朴奇拙,或大气磅礴,或阴损毒辣,纵情肆意,千姿百态,已然看不出曾经的印迹。 第四遍,返璞归真,复归于无形,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陋,却神韵暗藏,举手投足便有莫大的威力! 第五遍,招式随手拈来,如天马行空,打的很错乱,却又自然圆润,混元如一,如浩荡百川归海,大势在我,唯我独尊! 然后,他醒了。 此次悟道收获很大,成功的将时代在召唤升级,算上初遇鹧鸪哨那次,如今算是正式进阶30版本,往后若是能够一直完善下去,千万年后,或许能与传说中的那几部禁忌体术比肩! 他四下看了看,像是没事人一般,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对着一旁尽心护法的王乞命父女微微颔首,转身一步迈出,踏着河面上的一叶浮萍乘风而去… 他要去打猎,体术太耗费体力,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能够吃掉一头牛! 王乞命看着踏水而去的张无忧愣愣出神,心中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他虽不擅长肉身术法,但得益皮影门功法的特殊性,他的眼界很广,对于很多东西都略懂。 张无忧打的那套无名体术,看着简单,实则对于劲气的掌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真正的做到了发劲于末梢,力透纸背! 这种掌控力对于肉身的锤炼有很多好处,高效,精巧,稳健,全面,近乎完美! 与他已知的几门肉身术法相比,可能这门体术不是最好的,但无疑是与张无忧自身最契合的! 很快,张无忧便扛着两头硕大的野猪踏浪而归。他在河边将野猪处理好,随后以真火烤之,不过片刻,肉便熟了,很香。 这次,他没有吃独食,而是邀请王乞命父女同吃,这二人为了给他护法,守了他半夜,于情于理都该答谢! 为此,他还特意取出了几瓶大瓶装的雷碧,大口乐招待二人。 对于这些冒气的饮料王乞命父女二人都喝不惯,只是浅尝。 但王乞命父女吃的很尽兴,张无忧手艺很好,他们合力吃光了一头猪,酣畅淋漓! 饭后,张无忧又取出了一些新鲜瓜果零食,三人围着篝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无忧哥哥…斯…你好厉害…哈…”琥珀吸食完一包大龙辣条,小嘴儿微张,吐着猩红的舌头,不断的哈着不存在的气… “啊?什么?”张无忧面带疑惑,这没头没尾的,他完全没听懂。 “我爹爹也有过有过一次顿悟的机缘。可惜他不争气,守不住定,白白错失了。”琥珀皱褶好看的眉头解释道。说完还白了王乞命一眼,颇有些恨爹不成钢的意味。 “咳咳……”王乞命一大把年纪了,被女儿当着外人的面当场揭了老底,他多少有些尴尬。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修道数十载,虽天赋一流,但早年过的太过坎坷,导致心境缺失,心思太杂,最忌讳大喜大悲。 而像悟道境这等修士做梦都不敢想的机缘,一朝落在他的头上,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事实上,那次顿悟也不算失败,他坚持了足足十秒,也就是那次,让他领悟了纸人合击之法与怨气洪流,真正有了护道之术! 也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晓顿悟对于修士的帮助到底有多大,近乎一步登天! 所以他断言,有这门体术在,张无忧在肉身的修行上会很顺畅,必将远超同阶。 未来若是能够完成阴神四境的修行,在度过阳神雷劫时,起码也能多出三分希望! 老实说,他很羡慕张无忧,甚至可以说有些嫉妒。 第101章 顿悟守定 神正心净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琥珀无视王乞命的尴尬,开口质问,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爹留。 王乞命闻言脸色一黑,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涨红着脸下意识开口争辩道:“你这孩子,修道的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你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争为争,顺天成道,不可强求嘛!”琥珀起身,挥手打断王乞命的话,多少有些不耐烦。 这话,王乞命说过很多次,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却从未认同过! 王乞命早年被命运玩弄的太狠,伤了根儿,潜意识里畏命,认命,所以“不争”。 但琥珀不同,当年若不是她姑奶奶王伊人不信天命,逆天而行,为她争来一线生机,她早就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了! 特殊的命途,让她生而知之,幼年时争命求生,受尽苦楚,一点一滴永世不忘,所以万事“争”一线! 她沉着小脸儿,很严肃的接着说道:“但那是你的道,不是我的!” “你……”王乞命眼珠子一瞪,起身抬起了巴掌,看着气的不轻。 琥珀见状腾的一下跟着站起身来,不退反进,扬着小脸儿就往前凑,目光挑衅,回瞪王乞命,根本没在怕! 一时间空气为之一凝,气氛有些僵…… 张无忧眉头一皱,悄然后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躲在一处暗暗吃瓜…… 良久…… “罢了……”王乞命脸色一阵青白,随后放下巴掌,幽幽一叹,不再多言。 虽然他希望琥珀能够远离是非,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但修道的都是一根筋,他劝了这么多年,劝不动了! “哼……”琥珀见此,挑着好看的眉头,一声娇嗔,十分的得意。 虽然王乞命是她爹,更是视她如命,但道之一途,需至真至诚。 道心唯一,关乎性命,大道在前,便是半步都不能退,她没错! 张无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内心羡慕不已,从前,他犟嘴时,他爹也会这般,但不同于王乞命的虚张声势,他爹可是真打,尤其中意后脑勺这一块儿,很疼! 可惜,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张无忧感慨不已,随后心中猛然一动。 他突然想到现世如今正处在灵气复苏的节点,诡异频生,说不定他爹运气好,赶上了这一波诡异复苏的风口也犹未可知! “嗯…或许我可以抽空回一趟老家,开个坛,做法试一试…” 他暗自盘算这件事儿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希望,不由得嘴角微翘…… 琥珀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心中正是得意,正要炫耀一下,扭头却不见张无忧的踪影,不由得回身四望。 她看到张无忧在发呆,脸上还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笑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随即足尖轻点,身如飞絮随风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张无忧面前,素手轻抬,五指青葱晃动:“无忧哥哥,在想什么呢?” 张无忧回神,后撤一步,后背抵在树干上,随口解释道:“嗯…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儿!” “说说……”琥珀下意识跟着进一步,背着小手,上身微微前探,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纯净如雪,清冷中透着一丝好奇。 八卦不分年代,一个优秀的少年郎,他的童年是怎样的,她很有兴趣,很期待! 张无忧不避不让,直视过去,入眼很白,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灿若繁星。 恰逢一阵清风起,吹起琥珀额前的一缕青丝,伴着一抹清冷幽香,划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如此旖旎的一幕,张无忧却没有任何反应,心如止水,眼神清澈。 他懒得撒谎,坦然道:“一些家事儿,不方便说。” 寥寥数语听得琥珀小嘴微张,目瞪狗呆。 如此直白的回答,瞬间给她整不会了,“呃…”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这般不知所言的表情,倒是让她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可爱! 张无忧嘴角微翘,脚下一错,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便重新出现在了篝火旁。 一直站着挺累的! “可恶!”琥珀嘟囔一声,暗戳戳的对着身前的老树踢了好几脚。 再转身时,依旧笑得很甜,她飞身回落,端坐在张无忧身边,望着张无忧的半边俊脸,再次开口问道:“无忧哥哥,你是如何在顿悟中守住定,保持心境的?是有什么诀窍吗?” 她天赋不差,日后说不定也会遇到顿悟的机缘,多问问没坏处,未雨绸缪嘛! 张无忧正在刨坑,埋番薯。 番薯是张三强送的,老家的特产,很有名,上过央视。用火炭闷熟了,那叫一个香! 听到琥珀的问题,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继续扒拉着火炭,开口说道:“诀窍谈不上,倒是有一些我个人的见解…” “快说说…”琥珀眼前一亮,凑近身子,伸手扯着张无忧的衣袖连连催促。 王乞命虽然没有说话,却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张无忧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看了一眼衣袖上的小手。 琥珀会意,立马收手,一手托腮,侧着小脑袋瓜子眼巴巴的看着张无忧,十分的乖巧。 对此张无忧很满意。他笑眯眯的开口说道:“在我看来,要想在顿悟中守住定,需做到心思澄净,宠辱不惊……” “这个我们都知道,但这是水磨的功夫…需要长年累月的苦修。无忧哥哥…说些我们不知道的…”琥珀出言打断张无忧的话头,急不可耐,要直入正题。 “哈哈…急什么,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嘛…”张无忧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净心是基础,不可或缺,除此之外,便是熟能生巧,毕竟习惯成自然嘛。” “呵呵…无忧哥哥…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琥珀笑容渐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期待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个答案,这可是顿悟,又不是大街上忽悠人买大力丸,还熟能生巧,简直是无稽之谈,当她傻吗! “不信?觉得我在忽悠你们?”张无忧斜眼看了王乞命父女二人一眼,开口说道。 “这个嘛…”琥珀一时语塞,很为难。眼中却闪过一丝鄙视。 连鬼都忽悠,无耻至极!!! 对此,张无忧只当没看到,他这人很实在,向来有一说一,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说出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我自入道以来,前后经历过三四次顿悟,这都是经验所得。” 末了,他想了想,补充道:“我若是不想告诉你们,大可向之前那般直接拒绝,没必要骗你们!” 第101章 顿悟守定 神正心净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琥珀无视王乞命的尴尬,开口质问,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爹留。 王乞命闻言脸色一黑,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涨红着脸下意识开口争辩道:“你这孩子,修道的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你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争为争,顺天成道,不可强求嘛!”琥珀起身,挥手打断王乞命的话,多少有些不耐烦。 这话,王乞命说过很多次,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却从未认同过! 王乞命早年被命运玩弄的太狠,伤了根儿,潜意识里畏命,认命,所以“不争”。 但琥珀不同,当年若不是她姑奶奶王伊人不信天命,逆天而行,为她争来一线生机,她早就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了! 特殊的命途,让她生而知之,幼年时争命求生,受尽苦楚,一点一滴永世不忘,所以万事“争”一线! 她沉着小脸儿,很严肃的接着说道:“但那是你的道,不是我的!” “你……”王乞命眼珠子一瞪,起身抬起了巴掌,看着气的不轻。 琥珀见状腾的一下跟着站起身来,不退反进,扬着小脸儿就往前凑,目光挑衅,回瞪王乞命,根本没在怕! 一时间空气为之一凝,气氛有些僵…… 张无忧眉头一皱,悄然后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躲在一处暗暗吃瓜…… 良久…… “罢了……”王乞命脸色一阵青白,随后放下巴掌,幽幽一叹,不再多言。 虽然他希望琥珀能够远离是非,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但修道的都是一根筋,他劝了这么多年,劝不动了! “哼……”琥珀见此,挑着好看的眉头,一声娇嗔,十分的得意。 虽然王乞命是她爹,更是视她如命,但道之一途,需至真至诚。 道心唯一,关乎性命,大道在前,便是半步都不能退,她没错! 张无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内心羡慕不已,从前,他犟嘴时,他爹也会这般,但不同于王乞命的虚张声势,他爹可是真打,尤其中意后脑勺这一块儿,很疼! 可惜,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张无忧感慨不已,随后心中猛然一动。 他突然想到现世如今正处在灵气复苏的节点,诡异频生,说不定他爹运气好,赶上了这一波诡异复苏的风口也犹未可知! “嗯…或许我可以抽空回一趟老家,开个坛,做法试一试…” 他暗自盘算这件事儿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希望,不由得嘴角微翘…… 琥珀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心中正是得意,正要炫耀一下,扭头却不见张无忧的踪影,不由得回身四望。 她看到张无忧在发呆,脸上还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笑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随即足尖轻点,身如飞絮随风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张无忧面前,素手轻抬,五指青葱晃动:“无忧哥哥,在想什么呢?” 张无忧回神,后撤一步,后背抵在树干上,随口解释道:“嗯…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儿!” “说说……”琥珀下意识跟着进一步,背着小手,上身微微前探,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纯净如雪,清冷中透着一丝好奇。 八卦不分年代,一个优秀的少年郎,他的童年是怎样的,她很有兴趣,很期待! 张无忧不避不让,直视过去,入眼很白,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灿若繁星。 恰逢一阵清风起,吹起琥珀额前的一缕青丝,伴着一抹清冷幽香,划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如此旖旎的一幕,张无忧却没有任何反应,心如止水,眼神清澈。 他懒得撒谎,坦然道:“一些家事儿,不方便说。” 寥寥数语听得琥珀小嘴微张,目瞪狗呆。 如此直白的回答,瞬间给她整不会了,“呃…”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这般不知所言的表情,倒是让她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可爱! 张无忧嘴角微翘,脚下一错,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便重新出现在了篝火旁。 一直站着挺累的! “可恶!”琥珀嘟囔一声,暗戳戳的对着身前的老树踢了好几脚。 再转身时,依旧笑得很甜,她飞身回落,端坐在张无忧身边,望着张无忧的半边俊脸,再次开口问道:“无忧哥哥,你是如何在顿悟中守住定,保持心境的?是有什么诀窍吗?” 她天赋不差,日后说不定也会遇到顿悟的机缘,多问问没坏处,未雨绸缪嘛! 张无忧正在刨坑,埋番薯。 番薯是张三强送的,老家的特产,很有名,上过央视。用火炭闷熟了,那叫一个香! 听到琥珀的问题,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继续扒拉着火炭,开口说道:“诀窍谈不上,倒是有一些我个人的见解…” “快说说…”琥珀眼前一亮,凑近身子,伸手扯着张无忧的衣袖连连催促。 王乞命虽然没有说话,却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张无忧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看了一眼衣袖上的小手。 琥珀会意,立马收手,一手托腮,侧着小脑袋瓜子眼巴巴的看着张无忧,十分的乖巧。 对此张无忧很满意。他笑眯眯的开口说道:“在我看来,要想在顿悟中守住定,需做到心思澄净,宠辱不惊……” “这个我们都知道,但这是水磨的功夫…需要长年累月的苦修。无忧哥哥…说些我们不知道的…”琥珀出言打断张无忧的话头,急不可耐,要直入正题。 “哈哈…急什么,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嘛…”张无忧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净心是基础,不可或缺,除此之外,便是熟能生巧,毕竟习惯成自然嘛。” “呵呵…无忧哥哥…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琥珀笑容渐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期待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个答案,这可是顿悟,又不是大街上忽悠人买大力丸,还熟能生巧,简直是无稽之谈,当她傻吗! “不信?觉得我在忽悠你们?”张无忧斜眼看了王乞命父女二人一眼,开口说道。 “这个嘛…”琥珀一时语塞,很为难。眼中却闪过一丝鄙视。 连鬼都忽悠,无耻至极!!! 对此,张无忧只当没看到,他这人很实在,向来有一说一,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说出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我自入道以来,前后经历过三四次顿悟,这都是经验所得。” 末了,他想了想,补充道:“我若是不想告诉你们,大可向之前那般直接拒绝,没必要骗你们!” 第102章 修道先修心,嫉妒毁道心(上) 琥珀一想,还真是,以张无忧的行事作风,确实没必要编个瞎话骗他们。 换言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于是她震惊了,口中喃喃自语道:“三四次!三次,还是四次?” 她念叨着念叨着,脸色徒然一黑,随即转头狠狠地的盯着张无忧,一对小虎牙咬的吱吱作响。 三四次啊,还是人吗! 枉她平日里自诩天才少女,今日跟人家一比,这差距立马就出来了,她就是个渣渣。 不玩了,伤自尊了! 她彻底eo,化作一道长虹钻入木箱,彻底没了动静! “她怎么了?”张无忧疑惑,不明所以,转头问向王乞命。 “哼!”王乞命也没给他好脸,一甩衣袖,起身离去,离的他远远的。 “莫名其妙……”张无忧嘀咕一声,懒得理会抽风的二人,开始扒拉火炭中的番薯。 他挑了一个个大的,吹去表面的柴灰,一掰两半。 果肉是红色的,糖分很足,香甜气息扑鼻,让人舌口生津… 正当他要大快朵顾之时,虚空中忽有一抹红芒飞射而来,卷起他手中的番薯,瞬间远去…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好在番薯有很多,他也懒得跟个小姑娘计较,于是他接着扒拉。 然后红芒又出现了,再次卷起番薯消失不见…… 他再扒拉,红芒再卷…… 再扒,再卷,越发的流畅,轻车熟路…… 十几个大番薯,他愣是一口没吃上! “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脾气可是很大的,发起飙来自己都害怕!”眼看番薯没剩几个了,张无忧终于忍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木箱,声音冷冽,如万载寒冰! 木箱开始抖动,虚空中传来一声好听的打嗝声,听着很满足。 随后木箱无声开启,道士皮影坐起身子,头颅转了一百八十度,额前一双空洞纸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无忧,抬手便是一颗黑疙瘩砸了过去…… 那是被琥珀卷走的大番薯,被她吸干精气,变得如茅坑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轰隆……”番薯落地,轰然爆炸! 爆炸距离张无忧只有一步之遥,一个硕大的坑洞赫然出现在他的脚下,冒着滚滚黑烟…… 这一手投弹的功夫,让他想起了东风快递,精准,快速,威力巨大! “你什么意思?是要故意找茬吗!”张无忧皱眉,不知这鬼丫头在抽什么疯? 他的话音刚落下,对面的道士皮影再一次动了,它双手挥动,手速很快,生出了残影,在瞬息之间砸出去了十二颗黑番薯! 这些黑番薯上附着雷光电弧,力量很大,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势,砸破了空气的阻力,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张无忧头顶的上方! 张无忧抬头看去,有两道神光自双目射出。 一道如刀,另一道似剑! 刀光掩孤影,剑气破寒霜! 刀剑合璧,月冷残阳,只是轻轻一扫,便冻住了虚空,燃尽了八方! 他挥手招来一股清风,驱散弥漫的硝烟与寒霜,气的眉眼直跳:“你发什么癔症,信不信我捶死你啊!” 木箱中一股红烟升起,红光一闪,琥珀现身,一袭红衣无风自起,猎猎作响,双目灼灼,似有火光。 她傲娇的仰着小脸儿,挑衅意味十足,道:“你来啊,本姑娘还怕你不成!” “嘿,你还来劲是,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就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张无忧气乐了,撸起袖子就要去锤她! 这时,躲在一旁吃瓜的王乞命觉得自己该出场了,否则这要是真打起来,必然会伤了和气,之前积累的一些情义怕是要付之东流了,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他的身法很快,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场中。 并且他站的这个位置也很巧妙,不偏不倚,正在二人中间。 他左转右看,连连摆手,劝解道:“…不就是几个番薯吗,何止于闹到如此地步!都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我擦,老头,你说的轻巧,这是番薯的事儿吗?”张无忧翻了个白眼,语气很不满。 “不然呢…还有什么?”王乞命讪笑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无忧拍着自己的脸,大怒道:“这是打脸,赤裸裸的打我的脸!” 吃了他的番薯,反过头来还炸他,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他很生气,而且越想越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看是你想多了?”王乞命出言辩解,语气很虚。 张无忧懒得跟他打口水仗,直接质问他:“你少在这和稀泥,我就问你,这事儿搁你身上你能忍吗?你能吗?你能吗,你能吗!” 致命三连问,句句打在王乞命的心上。 他很想说他能,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自尊心很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事儿本来就是琥珀做的不地道,但他又不能放任不管,否则一道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们父女。 于是,他决定道歉,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年轻人,给我一个面子,我替小女道歉,今日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如何?” 琥珀看着王乞命低声下气,作揖赔笑,心中越发的烦躁,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火,这股火很旺,而且越烧越旺…… 她的气息开始变强,速度很快,呈现一种三级跳的趋势!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破了一境,到了神魂五重天。 然后,修为增长的速度再添三分! 但这种突破是不正常的,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魂体如镜子炸裂一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 一丝丝诡异的红光透过裂纹冒出,将她全身笼罩,脑海中响起未知的低语,似七大姑八大姨的的问候,错乱、无序、嘈杂,无孔不入让人疯狂…… 曾经的苦难如幻灯一般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 埋葬在内心的怨恨与不满,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无穷无尽的怒火彻底摧毁了她的理智,磨灭了她的人性! 只剩下残暴的兽性,驱使着她去杀戮,去毁灭,推倒一切…… “杀杀杀杀杀杀杀…” 她抬起了头,看着前方的王乞命二人,嘴里悉悉索索,舌头舔过猩红的嘴唇,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如同一头饿极了的疯兽,变得贪婪、凶残、无情、嗜血…… 第102章 修道先修心,嫉妒毁道心(上) 琥珀一想,还真是,以张无忧的行事作风,确实没必要编个瞎话骗他们。 换言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于是她震惊了,口中喃喃自语道:“三四次!三次,还是四次?” 她念叨着念叨着,脸色徒然一黑,随即转头狠狠地的盯着张无忧,一对小虎牙咬的吱吱作响。 三四次啊,还是人吗! 枉她平日里自诩天才少女,今日跟人家一比,这差距立马就出来了,她就是个渣渣。 不玩了,伤自尊了! 她彻底eo,化作一道长虹钻入木箱,彻底没了动静! “她怎么了?”张无忧疑惑,不明所以,转头问向王乞命。 “哼!”王乞命也没给他好脸,一甩衣袖,起身离去,离的他远远的。 “莫名其妙……”张无忧嘀咕一声,懒得理会抽风的二人,开始扒拉火炭中的番薯。 他挑了一个个大的,吹去表面的柴灰,一掰两半。 果肉是红色的,糖分很足,香甜气息扑鼻,让人舌口生津… 正当他要大快朵顾之时,虚空中忽有一抹红芒飞射而来,卷起他手中的番薯,瞬间远去…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好在番薯有很多,他也懒得跟个小姑娘计较,于是他接着扒拉。 然后红芒又出现了,再次卷起番薯消失不见…… 他再扒拉,红芒再卷…… 再扒,再卷,越发的流畅,轻车熟路…… 十几个大番薯,他愣是一口没吃上! “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脾气可是很大的,发起飙来自己都害怕!”眼看番薯没剩几个了,张无忧终于忍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木箱,声音冷冽,如万载寒冰! 木箱开始抖动,虚空中传来一声好听的打嗝声,听着很满足。 随后木箱无声开启,道士皮影坐起身子,头颅转了一百八十度,额前一双空洞纸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无忧,抬手便是一颗黑疙瘩砸了过去…… 那是被琥珀卷走的大番薯,被她吸干精气,变得如茅坑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轰隆……”番薯落地,轰然爆炸! 爆炸距离张无忧只有一步之遥,一个硕大的坑洞赫然出现在他的脚下,冒着滚滚黑烟…… 这一手投弹的功夫,让他想起了东风快递,精准,快速,威力巨大! “你什么意思?是要故意找茬吗!”张无忧皱眉,不知这鬼丫头在抽什么疯? 他的话音刚落下,对面的道士皮影再一次动了,它双手挥动,手速很快,生出了残影,在瞬息之间砸出去了十二颗黑番薯! 这些黑番薯上附着雷光电弧,力量很大,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势,砸破了空气的阻力,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张无忧头顶的上方! 张无忧抬头看去,有两道神光自双目射出。 一道如刀,另一道似剑! 刀光掩孤影,剑气破寒霜! 刀剑合璧,月冷残阳,只是轻轻一扫,便冻住了虚空,燃尽了八方! 他挥手招来一股清风,驱散弥漫的硝烟与寒霜,气的眉眼直跳:“你发什么癔症,信不信我捶死你啊!” 木箱中一股红烟升起,红光一闪,琥珀现身,一袭红衣无风自起,猎猎作响,双目灼灼,似有火光。 她傲娇的仰着小脸儿,挑衅意味十足,道:“你来啊,本姑娘还怕你不成!” “嘿,你还来劲是,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就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张无忧气乐了,撸起袖子就要去锤她! 这时,躲在一旁吃瓜的王乞命觉得自己该出场了,否则这要是真打起来,必然会伤了和气,之前积累的一些情义怕是要付之东流了,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他的身法很快,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场中。 并且他站的这个位置也很巧妙,不偏不倚,正在二人中间。 他左转右看,连连摆手,劝解道:“…不就是几个番薯吗,何止于闹到如此地步!都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我擦,老头,你说的轻巧,这是番薯的事儿吗?”张无忧翻了个白眼,语气很不满。 “不然呢…还有什么?”王乞命讪笑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无忧拍着自己的脸,大怒道:“这是打脸,赤裸裸的打我的脸!” 吃了他的番薯,反过头来还炸他,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他很生气,而且越想越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看是你想多了?”王乞命出言辩解,语气很虚。 张无忧懒得跟他打口水仗,直接质问他:“你少在这和稀泥,我就问你,这事儿搁你身上你能忍吗?你能吗?你能吗,你能吗!” 致命三连问,句句打在王乞命的心上。 他很想说他能,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自尊心很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事儿本来就是琥珀做的不地道,但他又不能放任不管,否则一道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们父女。 于是,他决定道歉,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年轻人,给我一个面子,我替小女道歉,今日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如何?” 琥珀看着王乞命低声下气,作揖赔笑,心中越发的烦躁,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火,这股火很旺,而且越烧越旺…… 她的气息开始变强,速度很快,呈现一种三级跳的趋势!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破了一境,到了神魂五重天。 然后,修为增长的速度再添三分! 但这种突破是不正常的,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魂体如镜子炸裂一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 一丝丝诡异的红光透过裂纹冒出,将她全身笼罩,脑海中响起未知的低语,似七大姑八大姨的的问候,错乱、无序、嘈杂,无孔不入让人疯狂…… 曾经的苦难如幻灯一般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 埋葬在内心的怨恨与不满,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无穷无尽的怒火彻底摧毁了她的理智,磨灭了她的人性! 只剩下残暴的兽性,驱使着她去杀戮,去毁灭,推倒一切…… “杀杀杀杀杀杀杀…” 她抬起了头,看着前方的王乞命二人,嘴里悉悉索索,舌头舔过猩红的嘴唇,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如同一头饿极了的疯兽,变得贪婪、凶残、无情、嗜血…… 第103章 修道先修心,嫉妒毁道心(中) 她飞身而起,身形幻灭,带着一道血色流光,直冲前方对峙的二人,原地留下一道血色残影,直到下一瞬间才缓缓消散! 这是速度过快产生的的视觉错觉,她身为鬼魅本就擅长速度,此时处在入魔状态下,不够后果的全力透支,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小心!!”张无忧正面着琥珀的方向,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出声预警,同时抬腿对着面前的王乞命就是一脚,将他踹上天。 随后他一步踏出,不退反进,迎了上去,五指掐印,结道门清净印,一掌按在了琥珀脑袋上。 清光流转,光华大作,将琥珀的身影彻底淹没。 “啊……”光影中,传来痛苦嘶吼,如杜鹃泣血,让人心碎! 张无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反而加大了纯阳法力的输出,一股股精纯的法力通过手中的清净法印转化为清净灵光,源源不断的灌入琥珀体内! “小子,卑鄙,居然偷袭!!你…哔哔…”这时,九天之上传来一声怒喝! 是王乞命在,他身在九天之上,后知后觉,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随后,他控制住身形,开始回落,加速向地面飞来。 同时手中多了一根格外粗大的纸糊的狼牙棒,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蒺藜,闪烁着寒光,让人生怖! 毫不怀疑,寻常人若是挨上一记,怕是脑瓜子都要被敲碎! 他很生气,决定报复回来,虽然可能不是张无忧的对手,但以他自身的法力加上这从天而降的可怕冲击力,也能够这厮吃上一壶的了! 回落的速度很快,不过瞬息,王乞命便落到了近前,待看清了地上的情况,顿时心中一紧! 他修道数十载,你可以说他修为一般,但决不能质疑他的经验!他一眼便看出了琥珀此时的状态,分明是走火入魔了! 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人家对他出手,是要救他! 这时,他想要收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把所有法力都灌注在了狼牙棒上,再加上从天落下时附带的冲击力,两者叠加所产生的威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小心!!” 无奈,他只能出声预警,期望张无忧能够提前应对! 张无忧头顶传来恐怖的波动,无形的冲击波先至,一股接着一股,连绵不绝,好似大河回流,层层压下! 一股巨大的气浪砸向地面,狂风跟着呼啸,吹散了他的发髻,吹乱了他的长发,压的清净灵光一阵抖动…… 灵光中,琥珀停止嘶吼,双眼中冒着红光,突然她一声咆哮,全然不顾体内不断冲刷的清净灵光,全力爆发! 顿时,一道透着邪恶的狂暴法力透体而出,自头顶发出,直冲云霄,顶的清净灵光所化的灵气屏障砰砰作响! 她虽然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兽性,但这反而让她更加的敏感,本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借助外部的压力,破开灵障,逃出去! “老实点儿!”张无忧皱着眉头,一声低语,手中再次加大输出,法力透过清净法印,生成出一股格外粗大的净心灵光! 这股灵光不同从前那般,虚实无间,润物无声。而是凝聚一团,宛若实体,十分的瓷实! 在钻入灵障后,似有灵性一般,对着琥珀头顶就是一棒子! “咔嚓,刺啦……” 虚空中似有阵阵裂纹声响,狂暴的法力气浪如镜子般破碎,四散蹦飞,散于无形…… “啊……”法力被打碎,琥珀精神受到了伤害,捂着脑袋,开始哀嚎…… 但这股灵光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对着天门百会直直的插了下去,十分粗暴的挤进了琥珀的身体! 随后,这股灵光开始沿着特定轨迹在她体内流淌,带着原本存留的清净灵光横冲直撞,在蛮横的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自脐下三寸的气海穴飞出…… 然后,飞天,再次直插入体,再飞出,再插入…… 如此循环往复,每一次飞出体外时,都会带出一丝潜藏在体内的邪恶…… 这时,王乞命已经到了近前,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双眼瞪的很大,他无力阻止,只能听天由命! “诸天气荡荡,我道自永恒!”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机,张无忧丝毫不慌,仰头一声道引,如天龙吟! 一声山河动,二声日月明! 群星闪耀,为之颤抖!! 大音希声,无边气浪与天龙音波相撞,却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二者纠缠,相互抵消,如冰雪映日,无声消融,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随后,他抬起胳膊,一指点在狼牙棒上。 指尖一点灵光闪耀,凝聚周天星辰煞气,显化一道碎星剑芒! 随后,剑芒分化,剑气如丝,蜂拥过去,万条垂下,层层萦绕,将硕大的狼牙棒尽数包裹进去! 下一刻,无尽锋芒毕露,万千锐利之气爆发,破灭虚空,分化无间,硬如金铁的狼牙棒被瞬间气化,毛都没剩! 王乞命捂着被锐利之气刺伤的手腕,缓缓落下,透过碎散的灵光,他看到了琥珀,正躺在地上低声呻吟,显得十分痛苦! 他扭头看了看面色的凝重的张无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焦急的围着灵障来回踱步! “爹爹,救我…救我,我好痛苦…” 突然,灵障中传出琥珀的求救,声音虚弱无力,蕴含着无尽的苦楚与委屈! 在听到琥珀求救的那一刻,王乞命心中徒然一揪,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手中一具纸偶沉浮不定…… 张无忧察觉到王乞命的动作,立马大声呵斥道:“冷静,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不要被她蛊惑了!” 王乞命关心则乱,这才一时失智,此时有张无忧出言提醒,立马清醒。 此时再看,只见琥珀面色僵硬,双眼无神,眼眸处冰冷一片,杀戮暗藏,嗜血疯狂! 他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后怕不已,若是因为自己乱来,耽误了施救,给琥珀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他还活个什么劲儿! 他咬着牙关,撇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眼角似有一滴泪水滑落…… 张无忧气海翻涌,对着琥珀又是一阵猛烈输出。 随后,在琥珀的一阵呻吟中,抽空转头对着王乞命宽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好在发现的早,她入魔还不算太严重,能治!” 听到琥珀的哀嚎,王乞命还是没忍住,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当他看到琥珀痛苦挣扎的样子,顿时急了:“你轻点!” 第103章 修道先修心,嫉妒毁道心(中) 她飞身而起,身形幻灭,带着一道血色流光,直冲前方对峙的二人,原地留下一道血色残影,直到下一瞬间才缓缓消散! 这是速度过快产生的的视觉错觉,她身为鬼魅本就擅长速度,此时处在入魔状态下,不够后果的全力透支,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小心!!”张无忧正面着琥珀的方向,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出声预警,同时抬腿对着面前的王乞命就是一脚,将他踹上天。 随后他一步踏出,不退反进,迎了上去,五指掐印,结道门清净印,一掌按在了琥珀脑袋上。 清光流转,光华大作,将琥珀的身影彻底淹没。 “啊……”光影中,传来痛苦嘶吼,如杜鹃泣血,让人心碎! 张无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反而加大了纯阳法力的输出,一股股精纯的法力通过手中的清净法印转化为清净灵光,源源不断的灌入琥珀体内! “小子,卑鄙,居然偷袭!!你…哔哔…”这时,九天之上传来一声怒喝! 是王乞命在,他身在九天之上,后知后觉,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随后,他控制住身形,开始回落,加速向地面飞来。 同时手中多了一根格外粗大的纸糊的狼牙棒,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蒺藜,闪烁着寒光,让人生怖! 毫不怀疑,寻常人若是挨上一记,怕是脑瓜子都要被敲碎! 他很生气,决定报复回来,虽然可能不是张无忧的对手,但以他自身的法力加上这从天而降的可怕冲击力,也能够这厮吃上一壶的了! 回落的速度很快,不过瞬息,王乞命便落到了近前,待看清了地上的情况,顿时心中一紧! 他修道数十载,你可以说他修为一般,但决不能质疑他的经验!他一眼便看出了琥珀此时的状态,分明是走火入魔了! 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人家对他出手,是要救他! 这时,他想要收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把所有法力都灌注在了狼牙棒上,再加上从天落下时附带的冲击力,两者叠加所产生的威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小心!!” 无奈,他只能出声预警,期望张无忧能够提前应对! 张无忧头顶传来恐怖的波动,无形的冲击波先至,一股接着一股,连绵不绝,好似大河回流,层层压下! 一股巨大的气浪砸向地面,狂风跟着呼啸,吹散了他的发髻,吹乱了他的长发,压的清净灵光一阵抖动…… 灵光中,琥珀停止嘶吼,双眼中冒着红光,突然她一声咆哮,全然不顾体内不断冲刷的清净灵光,全力爆发! 顿时,一道透着邪恶的狂暴法力透体而出,自头顶发出,直冲云霄,顶的清净灵光所化的灵气屏障砰砰作响! 她虽然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兽性,但这反而让她更加的敏感,本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借助外部的压力,破开灵障,逃出去! “老实点儿!”张无忧皱着眉头,一声低语,手中再次加大输出,法力透过清净法印,生成出一股格外粗大的净心灵光! 这股灵光不同从前那般,虚实无间,润物无声。而是凝聚一团,宛若实体,十分的瓷实! 在钻入灵障后,似有灵性一般,对着琥珀头顶就是一棒子! “咔嚓,刺啦……” 虚空中似有阵阵裂纹声响,狂暴的法力气浪如镜子般破碎,四散蹦飞,散于无形…… “啊……”法力被打碎,琥珀精神受到了伤害,捂着脑袋,开始哀嚎…… 但这股灵光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对着天门百会直直的插了下去,十分粗暴的挤进了琥珀的身体! 随后,这股灵光开始沿着特定轨迹在她体内流淌,带着原本存留的清净灵光横冲直撞,在蛮横的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自脐下三寸的气海穴飞出…… 然后,飞天,再次直插入体,再飞出,再插入…… 如此循环往复,每一次飞出体外时,都会带出一丝潜藏在体内的邪恶…… 这时,王乞命已经到了近前,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双眼瞪的很大,他无力阻止,只能听天由命! “诸天气荡荡,我道自永恒!”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机,张无忧丝毫不慌,仰头一声道引,如天龙吟! 一声山河动,二声日月明! 群星闪耀,为之颤抖!! 大音希声,无边气浪与天龙音波相撞,却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二者纠缠,相互抵消,如冰雪映日,无声消融,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随后,他抬起胳膊,一指点在狼牙棒上。 指尖一点灵光闪耀,凝聚周天星辰煞气,显化一道碎星剑芒! 随后,剑芒分化,剑气如丝,蜂拥过去,万条垂下,层层萦绕,将硕大的狼牙棒尽数包裹进去! 下一刻,无尽锋芒毕露,万千锐利之气爆发,破灭虚空,分化无间,硬如金铁的狼牙棒被瞬间气化,毛都没剩! 王乞命捂着被锐利之气刺伤的手腕,缓缓落下,透过碎散的灵光,他看到了琥珀,正躺在地上低声呻吟,显得十分痛苦! 他扭头看了看面色的凝重的张无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焦急的围着灵障来回踱步! “爹爹,救我…救我,我好痛苦…” 突然,灵障中传出琥珀的求救,声音虚弱无力,蕴含着无尽的苦楚与委屈! 在听到琥珀求救的那一刻,王乞命心中徒然一揪,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手中一具纸偶沉浮不定…… 张无忧察觉到王乞命的动作,立马大声呵斥道:“冷静,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不要被她蛊惑了!” 王乞命关心则乱,这才一时失智,此时有张无忧出言提醒,立马清醒。 此时再看,只见琥珀面色僵硬,双眼无神,眼眸处冰冷一片,杀戮暗藏,嗜血疯狂! 他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后怕不已,若是因为自己乱来,耽误了施救,给琥珀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他还活个什么劲儿! 他咬着牙关,撇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眼角似有一滴泪水滑落…… 张无忧气海翻涌,对着琥珀又是一阵猛烈输出。 随后,在琥珀的一阵呻吟中,抽空转头对着王乞命宽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好在发现的早,她入魔还不算太严重,能治!” 听到琥珀的哀嚎,王乞命还是没忍住,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当他看到琥珀痛苦挣扎的样子,顿时急了:“你轻点!” 第104章 修道先修心,嫉妒毁道心(下) “要不你来!”张无忧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作势欲退,要让出位置给王乞命。 王乞命看着张无忧的丑恶嘴脸,额头青筋直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讪笑一声,道:“你来,你来……” “那就闭嘴!”张无忧撇了王乞命一眼,毫不客气,自己累死累活,到头来还遭人埋怨,他要是有好脸色,那才有鬼了!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光,只见冷月西坠,星月黯淡,东方一抹红光透亮,穿过层层叠云,折射一道璀璨云霞!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加快进度,否则会变得很棘手! 他一脸凝重的说道:“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降伏心魔!” “你想怎么做,我全力配合你!”显然,王乞命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当即询问道! “她身上大部分的心魔念头都已经被我炼化,剩下的都很顽固,需要水磨的功夫,但时间上来不及了。 等会儿我会尝试用净心神咒净化她的心神,若是还不行,那就只能……”张无忧说到这儿,显得十分为难,欲言又止…… “你是说阴阳双修?”王乞命脸色一黑,死死地盯着张无忧,眼中刀光剑影,似要将他碎尸万段,他也算是修道的老油条,稍微一琢磨,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没错,借阴阳交汇之机,我的心神进入她的心湖中,除去心魔念头,唤醒她的心神,运气好的话,她的修为还能破而后立,再进一步!”见王乞命自己猜出来了,张无忧也不矫情,当即十分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乞命大口的吸了好几口气,咬着牙说道:“我为你护法!” “成!”见王乞命答应,张无忧不敢耽搁,当即就地盘腿坐下,聚气凝神,双手转换印法,结道门无畏印,守正驱邪,神魂随之而动,悬于灵台虚空,结净心咒印,宁心静气, 同时口诵真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真言起,音与神合,汇聚四方山河灵气,化作一道玄门无上净心大道音,穿过灵障光晕,自琥珀天门入,涤荡周身。 她的七窍开始止不住冒烟,冒得是红烟,这是她内心潜藏的欲望和被压抑的阴暗! 她睁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灵障外的张无忧,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一双小虎牙磨的吱吱作响,恨不得吃他的脑子,喝他的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身上冒出的红烟越来越少,脸色不复痛苦,变得越发的安详。 又过了片刻,她身上不再有红烟冒出,但张无忧不放心,接着又念了七八道咒,这才停下。 随后,他收起印诀,睁开双眼,眼眸深处浮现一座青铜门虚影…… 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大手一挥,驱散了灵障,起身来到琥珀身旁,一指点在琥珀眉心处…… “嘤咛……”琥珀嘴中发出一声呢喃,迷茫的眨着双眼,向着四周看去。 王乞命见状立马跑到她的身边,小心将她扶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略带哽咽的问道:“闺女,你感觉怎么样啊?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我这是怎么了?”琥珀呢喃,似是自语,又像是问询,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张无忧来到琥珀身边,直言不讳,道:“你走火入魔了!” “什么?”琥珀立刻清醒,惊呼出声,她瞪大了双眼,张着小嘴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走火入魔?怎么可能!” 她努力的去回想,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她认真的回想,昨晚的发生一幕幕开始在她脑海中闪过,从晚饭后三人聊天,到自己被张无忧不自知的言语炫耀所刺激,不忿离开,再到为了出气,故意争抢番薯,再然后…… 再然后,脑袋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仿佛要炸开一般。 “嘶……好疼!” 她不由得痛呼出声,恨不得以头抢地,最终被迫终止了回想! 王乞命见状,心中顿时一慌,扭着头十分急切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不是都好了吗?” “我拜托你搞搞清楚,你闺女是走火入魔,入魔你晓得发,她受的这可是魂伤,你说好就好,你是神仙啊!”张无忧很不耐烦,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还要来问,真是白修了这么多年的道! “呵呵,一时情急,忘了,勿怪勿怪……”王乞命被怼的老脸一红,不住的讪笑。 其实这些他都清楚,只是,闺女是他的心头肉,这才一时乱了方寸,但他觉得,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张无忧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而是接着询问琥珀:”你为何会走火入魔,总要有个诱因的,你可想到了是何事?” 他想要弄清楚琥珀走火入魔的前因后果,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太过突兀,没有任何征兆,显得过于蹊跷了! 要知道,如何驱除心魔,是灵幻界公认的难题! 他虽然天赋绝世,又有外挂,但一向十分清醒,知道自己的斤两! 琥珀的状态很棘手,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常规的手段驱除心魔,他没有把握,所以提出了用双修之法。 事实上,他提出了这个方案,就是让王乞命有所准备,也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净心神咒只是起一个时间过渡的作用,倒不是说净心神咒没用,而是他没用! 净心神咒作为道门八大神咒之一,蕴含着无穷神妙,但他修为不够,对于神咒的感悟还只停留在表面,发挥不了神咒本身的奥妙! 但没想到,净心神咒居然起了效果,心魔被驱除,破灭,琥珀成功苏醒!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怀疑就又加深了一层! “我将昨夜发生的事儿仔细回忆了一遍,似乎,好像,大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琥珀支支吾吾,言语中充满了不确定!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根基一向很扎实,心境也很平稳,纵使今夜生出了些许嫉妒之心,那也只是一时不忿,根本没往心里去,又怎会因此而道心失守,引来心魔? 她想不通,但又本能的觉得与她平白生出的嫉妒之心脱不了关系,但这事儿不能说,说了丢人,她抹不开面子。 张无忧看着琥珀纠结的小脸儿,没有再多问,人家不愿说,他也不好强求。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此行接二连三的事儿,让我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他暗自叹息,随后对着王乞命二人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们自便!” 说完,他转身走向酣睡的青牛,走到途中,他转头补充道:“琥珀姑娘,你若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无忧哥哥,快去休息!”琥珀甜笑道,语气十分的乖巧温柔。 张无忧对着琥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继续走:“出发时叫我!” ………… 第104章 修道先修心,嫉妒毁道心(下) “要不你来!”张无忧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作势欲退,要让出位置给王乞命。 王乞命看着张无忧的丑恶嘴脸,额头青筋直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讪笑一声,道:“你来,你来……” “那就闭嘴!”张无忧撇了王乞命一眼,毫不客气,自己累死累活,到头来还遭人埋怨,他要是有好脸色,那才有鬼了!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光,只见冷月西坠,星月黯淡,东方一抹红光透亮,穿过层层叠云,折射一道璀璨云霞!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加快进度,否则会变得很棘手! 他一脸凝重的说道:“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降伏心魔!” “你想怎么做,我全力配合你!”显然,王乞命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当即询问道! “她身上大部分的心魔念头都已经被我炼化,剩下的都很顽固,需要水磨的功夫,但时间上来不及了。 等会儿我会尝试用净心神咒净化她的心神,若是还不行,那就只能……”张无忧说到这儿,显得十分为难,欲言又止…… “你是说阴阳双修?”王乞命脸色一黑,死死地盯着张无忧,眼中刀光剑影,似要将他碎尸万段,他也算是修道的老油条,稍微一琢磨,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没错,借阴阳交汇之机,我的心神进入她的心湖中,除去心魔念头,唤醒她的心神,运气好的话,她的修为还能破而后立,再进一步!”见王乞命自己猜出来了,张无忧也不矫情,当即十分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乞命大口的吸了好几口气,咬着牙说道:“我为你护法!” “成!”见王乞命答应,张无忧不敢耽搁,当即就地盘腿坐下,聚气凝神,双手转换印法,结道门无畏印,守正驱邪,神魂随之而动,悬于灵台虚空,结净心咒印,宁心静气, 同时口诵真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真言起,音与神合,汇聚四方山河灵气,化作一道玄门无上净心大道音,穿过灵障光晕,自琥珀天门入,涤荡周身。 她的七窍开始止不住冒烟,冒得是红烟,这是她内心潜藏的欲望和被压抑的阴暗! 她睁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灵障外的张无忧,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一双小虎牙磨的吱吱作响,恨不得吃他的脑子,喝他的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身上冒出的红烟越来越少,脸色不复痛苦,变得越发的安详。 又过了片刻,她身上不再有红烟冒出,但张无忧不放心,接着又念了七八道咒,这才停下。 随后,他收起印诀,睁开双眼,眼眸深处浮现一座青铜门虚影…… 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大手一挥,驱散了灵障,起身来到琥珀身旁,一指点在琥珀眉心处…… “嘤咛……”琥珀嘴中发出一声呢喃,迷茫的眨着双眼,向着四周看去。 王乞命见状立马跑到她的身边,小心将她扶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略带哽咽的问道:“闺女,你感觉怎么样啊?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我这是怎么了?”琥珀呢喃,似是自语,又像是问询,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张无忧来到琥珀身边,直言不讳,道:“你走火入魔了!” “什么?”琥珀立刻清醒,惊呼出声,她瞪大了双眼,张着小嘴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走火入魔?怎么可能!” 她努力的去回想,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她认真的回想,昨晚的发生一幕幕开始在她脑海中闪过,从晚饭后三人聊天,到自己被张无忧不自知的言语炫耀所刺激,不忿离开,再到为了出气,故意争抢番薯,再然后…… 再然后,脑袋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仿佛要炸开一般。 “嘶……好疼!” 她不由得痛呼出声,恨不得以头抢地,最终被迫终止了回想! 王乞命见状,心中顿时一慌,扭着头十分急切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不是都好了吗?” “我拜托你搞搞清楚,你闺女是走火入魔,入魔你晓得发,她受的这可是魂伤,你说好就好,你是神仙啊!”张无忧很不耐烦,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还要来问,真是白修了这么多年的道! “呵呵,一时情急,忘了,勿怪勿怪……”王乞命被怼的老脸一红,不住的讪笑。 其实这些他都清楚,只是,闺女是他的心头肉,这才一时乱了方寸,但他觉得,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张无忧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而是接着询问琥珀:”你为何会走火入魔,总要有个诱因的,你可想到了是何事?” 他想要弄清楚琥珀走火入魔的前因后果,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太过突兀,没有任何征兆,显得过于蹊跷了! 要知道,如何驱除心魔,是灵幻界公认的难题! 他虽然天赋绝世,又有外挂,但一向十分清醒,知道自己的斤两! 琥珀的状态很棘手,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常规的手段驱除心魔,他没有把握,所以提出了用双修之法。 事实上,他提出了这个方案,就是让王乞命有所准备,也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净心神咒只是起一个时间过渡的作用,倒不是说净心神咒没用,而是他没用! 净心神咒作为道门八大神咒之一,蕴含着无穷神妙,但他修为不够,对于神咒的感悟还只停留在表面,发挥不了神咒本身的奥妙! 但没想到,净心神咒居然起了效果,心魔被驱除,破灭,琥珀成功苏醒!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怀疑就又加深了一层! “我将昨夜发生的事儿仔细回忆了一遍,似乎,好像,大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琥珀支支吾吾,言语中充满了不确定!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根基一向很扎实,心境也很平稳,纵使今夜生出了些许嫉妒之心,那也只是一时不忿,根本没往心里去,又怎会因此而道心失守,引来心魔? 她想不通,但又本能的觉得与她平白生出的嫉妒之心脱不了关系,但这事儿不能说,说了丢人,她抹不开面子。 张无忧看着琥珀纠结的小脸儿,没有再多问,人家不愿说,他也不好强求。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此行接二连三的事儿,让我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他暗自叹息,随后对着王乞命二人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们自便!” 说完,他转身走向酣睡的青牛,走到途中,他转头补充道:“琥珀姑娘,你若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无忧哥哥,快去休息!”琥珀甜笑道,语气十分的乖巧温柔。 张无忧对着琥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继续走:“出发时叫我!” ………… 第105章 戴宗纸人,日行千里 日升日落,一晃三日! 张无忧盘坐在树下,沉睡了整整三日! 三日后,卯时,日始。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至阳之气蒸腾,阴邪退散! 他醒了,对着煌煌大日,舒展身体。 天边一道大日紫气呼啸而来,随身而动,涤荡周身! “噼里啪啦……” 一套拳打完,紫气消散,全身筋骨齐鸣,若雷霆炸响!他的肉身又有了一丝精进! 他伸手招来一股清流,洗去汗渍。 “你醒了,快过来吃点儿东西!” 不远处,王乞命蹲坐在篝火旁,挥舞着手中的羊腿,瓮声喊道。 “行!”张无忧回道,几步走到篝火前,接过王乞命递出的羊腿,三两下便啃食殆尽。 他胃口一向很好。特别是打过拳之后,一头牛都吃的下! “慢吃,还有很多!”王乞命说着又递出半头冒着热气的烤羊。 “那我便不客气了!”张无忧也不矫情,接过继续啃着。 不知为何,今日他格外的饿,就像是三天没吃饭一般! 于是乎,他一口气吃光了两头羊,五条鱼,和三只鸡! 直到王乞命摆手,表示再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后,这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他摸了摸平平无奇的腹部,暗自盘算着,也许是时候炼制一些适用于肉身的丹药了,如今只是单纯的进食,已经逐渐跟不上他修炼的消耗了! “张小子,收拾收拾,咱们该出发了!” 王乞命对着沉思中的张无忧喊话,随后起身收拾行李。 上驴前,他在驴身上贴了一张纸人。 随后,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朝着张无忧递了过去。 “这是戴宗?”张无忧接过纸人看了看,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纸人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人材,皂纱巾畔翠花开,黄旗书令字,红串映宣牌。与他曾在水浒传中看到的描述有七八分相像! “你倒是好见识!”王乞命颇有些意外,随后他接着说道:“这是我以门中秘法绘制的戴宗纸人,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虽然不如茅山神行符的速度快,但胜在持久耐力,非常适合长途赶路!” “这……”张无忧看着手中纸人,眉头微皱,他不明白王乞命为何会突然着急赶路? “后天便是七月十四,路程还有些远,所以这两日要辛苦些,最好能在赶在中元节到来之前找到红袍火鬼,将它击杀。”王乞命解释道。 他跟红袍火鬼斗了许多年,对它很了解,知道它每年都会趁着鬼门大开时,借机猎杀孤魂,以此来增进道行,若是错过了这个时节,红袍火鬼法力必有所精进。 此行是他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后天?今儿不是才初九吗?”张无忧皱眉,疑惑道。 这时,王乞命身后的木箱一阵抖动,属于琥珀的声音响起:“今儿是七月十二,无忧哥哥,你都睡了三天了!”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张无忧问道。 “是爹爹啦,他不让,想让你好好休……” 然而不等琥珀说完,王乞命便扬起了皮鞭,有戴宗纸人加持,野驴瞬间一骑绝尘,消失在了林间…… “原来如此!”张无忧看着消失的王乞命背影,嘴角微翘,一时间竟觉得这老头有些可爱。 随后,他双腿一夹,示意青牛跟上。 养牛千日,用牛一时,此时正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 至于戴宗纸人,自然是被他收了起来。 青牛是牛妖,皮糙肉厚的,耐力好得很,戴宗纸人这么好的东西,给它用浪费了! …… 一日后,大兴安岭地界。 虽然此时距离七月十四还有一天时间,却已经有了一丝中元节鬼门大开的阴沉! 是夜,月影混沌,群星退隐,秋风萧瑟,迷雾围着山林…… 王乞命拉住口吐白沫的野驴,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身后,青牛立止,张无忧适时苏醒,他四下看了看,见四方苍茫一片,便开口询问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停了?是到地方了吗?” “算是,那红袍火鬼一直都在这一带出没,有一回,在此处碰到过,不过具体的位置还要再探探。” 王乞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罗盘。 此罗盘呈青黑之色,乃是天外陨星石所制,上可测算天机,中可寻龙探脉,下可布阵定星,是一件奇宝。 皮影门压箱底儿的宝贝之一,多年来,他之所以每次都能够准确的找到红袍火鬼的踪迹,全都是靠它! 他以指掐印,施展法诀,随着一道玄黑色流光闪过,罗盘复苏,演化六壬奇门,九宫八卦,太极圆盘中心的指针开始不停旋转…… 最终,停留在了东北方向。 他顺着指针的方向看了看,随后手指连点,以奇门术数丈算距离。 待得出结论,他收回罗盘,接着说道:“依照罗盘显示,此处距离红袍火鬼藏身的地方并不会太远,约莫也就半日路程。” 说罢,他看着远处的闪烁的火光,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两日星夜兼程,也够辛苦的了,我看不远处有火光,应该是牧民在此驻扎,今晚咱们就在这儿歇一歇。” 他曾多次来往此地,知晓这附近水草茂盛,这个时节正是贴秋膘的好时候,所以每年此时都会有不少牧民来此放牧。 这些牧民大多都很热情,今夜遇到了,正好可以借此好好的修整一番,以便能够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当然,也可以顺便尝一尝来自塞外独有的美食。 那香甜可口的塞外牛羊,以及独具风味的马奶酒,光想一想,便要流口水了! 不等张无忧回话,座下的青牛便“哞哞”个不停,十分的激动! 它太累了! 途中,它也曾隐晦的提出想要一些加持,比如纸人啊啥的,可自己这个无良主人一口回绝,还信誓旦旦的美其名曰是为何它好,说什么这样可以更好、更快、更全面的锤炼妖身,加快修行进度! 信了他的邪,它溜溜的跑了两天一夜,一口水都没喝上啊,把它累的差点儿尥蹶子,也没见修为提升,反而觉得身体被掏空! 此时它的精气神已经接近枯竭,再这么跑下去,小命怕是要完! 它曾听闻,野兽在运动后,肉质会变得更加紧实劲道,所以它一度怀疑主人是不是想吃全牛宴了,才这么折腾它! 第105章 戴宗纸人,日行千里 日升日落,一晃三日! 张无忧盘坐在树下,沉睡了整整三日! 三日后,卯时,日始。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至阳之气蒸腾,阴邪退散! 他醒了,对着煌煌大日,舒展身体。 天边一道大日紫气呼啸而来,随身而动,涤荡周身! “噼里啪啦……” 一套拳打完,紫气消散,全身筋骨齐鸣,若雷霆炸响!他的肉身又有了一丝精进! 他伸手招来一股清流,洗去汗渍。 “你醒了,快过来吃点儿东西!” 不远处,王乞命蹲坐在篝火旁,挥舞着手中的羊腿,瓮声喊道。 “行!”张无忧回道,几步走到篝火前,接过王乞命递出的羊腿,三两下便啃食殆尽。 他胃口一向很好。特别是打过拳之后,一头牛都吃的下! “慢吃,还有很多!”王乞命说着又递出半头冒着热气的烤羊。 “那我便不客气了!”张无忧也不矫情,接过继续啃着。 不知为何,今日他格外的饿,就像是三天没吃饭一般! 于是乎,他一口气吃光了两头羊,五条鱼,和三只鸡! 直到王乞命摆手,表示再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后,这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他摸了摸平平无奇的腹部,暗自盘算着,也许是时候炼制一些适用于肉身的丹药了,如今只是单纯的进食,已经逐渐跟不上他修炼的消耗了! “张小子,收拾收拾,咱们该出发了!” 王乞命对着沉思中的张无忧喊话,随后起身收拾行李。 上驴前,他在驴身上贴了一张纸人。 随后,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朝着张无忧递了过去。 “这是戴宗?”张无忧接过纸人看了看,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纸人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人材,皂纱巾畔翠花开,黄旗书令字,红串映宣牌。与他曾在水浒传中看到的描述有七八分相像! “你倒是好见识!”王乞命颇有些意外,随后他接着说道:“这是我以门中秘法绘制的戴宗纸人,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虽然不如茅山神行符的速度快,但胜在持久耐力,非常适合长途赶路!” “这……”张无忧看着手中纸人,眉头微皱,他不明白王乞命为何会突然着急赶路? “后天便是七月十四,路程还有些远,所以这两日要辛苦些,最好能在赶在中元节到来之前找到红袍火鬼,将它击杀。”王乞命解释道。 他跟红袍火鬼斗了许多年,对它很了解,知道它每年都会趁着鬼门大开时,借机猎杀孤魂,以此来增进道行,若是错过了这个时节,红袍火鬼法力必有所精进。 此行是他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后天?今儿不是才初九吗?”张无忧皱眉,疑惑道。 这时,王乞命身后的木箱一阵抖动,属于琥珀的声音响起:“今儿是七月十二,无忧哥哥,你都睡了三天了!”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张无忧问道。 “是爹爹啦,他不让,想让你好好休……” 然而不等琥珀说完,王乞命便扬起了皮鞭,有戴宗纸人加持,野驴瞬间一骑绝尘,消失在了林间…… “原来如此!”张无忧看着消失的王乞命背影,嘴角微翘,一时间竟觉得这老头有些可爱。 随后,他双腿一夹,示意青牛跟上。 养牛千日,用牛一时,此时正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 至于戴宗纸人,自然是被他收了起来。 青牛是牛妖,皮糙肉厚的,耐力好得很,戴宗纸人这么好的东西,给它用浪费了! …… 一日后,大兴安岭地界。 虽然此时距离七月十四还有一天时间,却已经有了一丝中元节鬼门大开的阴沉! 是夜,月影混沌,群星退隐,秋风萧瑟,迷雾围着山林…… 王乞命拉住口吐白沫的野驴,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身后,青牛立止,张无忧适时苏醒,他四下看了看,见四方苍茫一片,便开口询问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停了?是到地方了吗?” “算是,那红袍火鬼一直都在这一带出没,有一回,在此处碰到过,不过具体的位置还要再探探。” 王乞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罗盘。 此罗盘呈青黑之色,乃是天外陨星石所制,上可测算天机,中可寻龙探脉,下可布阵定星,是一件奇宝。 皮影门压箱底儿的宝贝之一,多年来,他之所以每次都能够准确的找到红袍火鬼的踪迹,全都是靠它! 他以指掐印,施展法诀,随着一道玄黑色流光闪过,罗盘复苏,演化六壬奇门,九宫八卦,太极圆盘中心的指针开始不停旋转…… 最终,停留在了东北方向。 他顺着指针的方向看了看,随后手指连点,以奇门术数丈算距离。 待得出结论,他收回罗盘,接着说道:“依照罗盘显示,此处距离红袍火鬼藏身的地方并不会太远,约莫也就半日路程。” 说罢,他看着远处的闪烁的火光,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两日星夜兼程,也够辛苦的了,我看不远处有火光,应该是牧民在此驻扎,今晚咱们就在这儿歇一歇。” 他曾多次来往此地,知晓这附近水草茂盛,这个时节正是贴秋膘的好时候,所以每年此时都会有不少牧民来此放牧。 这些牧民大多都很热情,今夜遇到了,正好可以借此好好的修整一番,以便能够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当然,也可以顺便尝一尝来自塞外独有的美食。 那香甜可口的塞外牛羊,以及独具风味的马奶酒,光想一想,便要流口水了! 不等张无忧回话,座下的青牛便“哞哞”个不停,十分的激动! 它太累了! 途中,它也曾隐晦的提出想要一些加持,比如纸人啊啥的,可自己这个无良主人一口回绝,还信誓旦旦的美其名曰是为何它好,说什么这样可以更好、更快、更全面的锤炼妖身,加快修行进度! 信了他的邪,它溜溜的跑了两天一夜,一口水都没喝上啊,把它累的差点儿尥蹶子,也没见修为提升,反而觉得身体被掏空! 此时它的精气神已经接近枯竭,再这么跑下去,小命怕是要完! 它曾听闻,野兽在运动后,肉质会变得更加紧实劲道,所以它一度怀疑主人是不是想吃全牛宴了,才这么折腾它! 第106章 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你个好吃懒做的腌臜泼才,就想着偷懒,该打!”张无忧恨铁不成钢,手掌重重的抬起,却又轻轻的放下。 随后,他对着王乞命说道:“让你见笑了,咱们走。” 王乞命看着这对儿胡闹的主仆,无声的笑了笑,感慨一声,年轻真好,随后挥动皮鞭,骑着早已不省驴事的野驴,朝着火光跑去… 至于青牛,都不用张无忧发话,便屁颠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牧民驻扎的地方。 这是一处草地,这里的青草长势很好,很茂密。 四周大大小小围着七八座临时搭建的简易牛羊圈,粗略一算,怕是不下千只! 而在这处草地的正中心,有三座颇具民族特色的白色毛毡帐篷。 每座帐篷前都燃着一堆篝火,其中一堆篝火旁架着一座简易的烤架,上面插着一条肥美的牛腿,随着被火焰不断的炙烤,不时有油脂滴落,溅起火星,噼啪炸裂,似一道烟火,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格外亮眼。 另一堆篝火旁吊着一个牛头大小的砂锅,咕嘟作响,散发着阵阵茶香。 剩下的一堆篝火上,则支着一口大锅,锅中一一根根羊肉骨头随着奶白色的肉汤起伏,肉香阵阵,让人舌口生津…… “咕咚…吸溜…” 这是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响,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出息!”张无忧看着口水直流的青牛,额头青筋直跳,他怎么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哞哞……”青牛再次用出百试不爽的诉苦大法。 “等着!煮熟的肉骨头还能飞了不成!”张无忧到底是心软,散去了手中的三昧真火,这两天青牛牛不停蹄的赶路,确实是辛苦了! 他下了牛,与王乞命对视一眼,便朝着中间的帐篷走去。 王乞命的形象着实有些差强人意,所以还是由他去沟通的好。 他来到帐篷前,对着里面喊话,道:“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干啥玩意儿啊?” 帐篷中一浓重的大碴子味儿响起,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 帐篷被掀开,一个穿着羊皮坎肩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把弯刀! “这位大叔,我与家中长者要去关外,路经此地,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大叔可否行个方便?”张无忧说的很客气,说完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乞命。 中年牧民紧握着手中的弯刀,上下打量了张无忧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随后他又顺着张无忧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全身裹着黑衣的王乞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大晚上的,一老一少,老的衣着怪异,相貌丑陋,少的风华绝代,似谪仙临凡,实在是奇怪。 这等奇怪的组合,让他心有惴惴,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收留二人。 这时,其余两个帐篷中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是两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和一对双鬓斑白的老夫妇。 两个少女站在帐篷前,透着朦胧的月华,看着父亲面前的少年,眼神热情火辣。 她们听到了张无忧的请求,也看到了父亲的犹豫,二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随后相互推搡了几下,最终,二人中年纪稍长的女子向前迈了一步,脆声道:“阿爸,这么晚了,这要是遇到了狼群可咋整啊,就留他们住一晚!” “这……”牧民本就在犹豫,此时看到女儿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是难下决定。 “老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就让他们留下!” 最终,一旁的老夫妇发话,做主留下张无忧二人。 儿子的顾虑他们自然一清二楚,甚至想的还要深一些。 他们养了十几条狗,都是一等一的好猎狗,警觉、忠心、勇猛、好斗、通人性! 白天放牧、打猎,晚上则撒在周围负责警戒,但直到现在这些狗都没出过一声。 而他们也是听到少年出声才意识到有人来到了帐篷前。 要知道,他们长年在野外放牧,为了防备野兽袭击,可是很警觉的!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但不论是对方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惹不起,所以只能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此时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听天由命,祈祷这二人不是坏人! “多谢老丈,放心,我们不白住。” 张无忧说着,掏出钱袋。 打开后,露出了一沓栩栩如生的的金叶子,闪着醉人的光芒! 他从中取出一枚,递了过去。 “…不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中年牧民坐拥上千头牛羊,也算是身价不菲,但这么一袋子金叶子就这么大刺刺的摆在他面前,还是将他震撼到了! 他眼睛瞪的老大,心口砰砰直跳,但最终,他还是拒绝了! 金子谁不爱,但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拿着,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很饿,需要一些饭食充饥,这金叶子就当是买你这些肉食的饭钱。”张无忧说着强制将金叶子塞进了牧民的手中。 “一些肉食而已,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中年牧民捏着金叶子,有些手脚无措! “老大,人家小哥的一番心意,就收下!”老夫妻对视一眼,再次开口。 “我们吃的有点多,这些怕是不够,所以麻烦大叔再去杀上几只羊来!”钱花了,张无忧也不客气,随即说道。 “几只?”中年牧民看了看张无忧,又瞅了瞅不远处静默不动的王乞命,不可置信的自语道。 张无忧以为是问他,所以想了想,说道:“先杀三只把,不够再说!” “呃…好…好…”中年牧民懵逼着走向羊圈。 不多时,便拖着几只膘肥体壮的懒羊羊,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随后挥动着弯刀,开始一通收拾… 而这边,张无忧二人已经开始吃了。 啃着牛腿,喝着羊汤,还有少女亲自斟满的马奶酒,好不满足! 没过多久,篝火旁的食物便被二人消灭殆尽,看的牧民一家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像这样食物,他们吃了几十年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美味可口! 第106章 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你个好吃懒做的腌臜泼才,就想着偷懒,该打!”张无忧恨铁不成钢,手掌重重的抬起,却又轻轻的放下。 随后,他对着王乞命说道:“让你见笑了,咱们走。” 王乞命看着这对儿胡闹的主仆,无声的笑了笑,感慨一声,年轻真好,随后挥动皮鞭,骑着早已不省驴事的野驴,朝着火光跑去… 至于青牛,都不用张无忧发话,便屁颠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牧民驻扎的地方。 这是一处草地,这里的青草长势很好,很茂密。 四周大大小小围着七八座临时搭建的简易牛羊圈,粗略一算,怕是不下千只! 而在这处草地的正中心,有三座颇具民族特色的白色毛毡帐篷。 每座帐篷前都燃着一堆篝火,其中一堆篝火旁架着一座简易的烤架,上面插着一条肥美的牛腿,随着被火焰不断的炙烤,不时有油脂滴落,溅起火星,噼啪炸裂,似一道烟火,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格外亮眼。 另一堆篝火旁吊着一个牛头大小的砂锅,咕嘟作响,散发着阵阵茶香。 剩下的一堆篝火上,则支着一口大锅,锅中一一根根羊肉骨头随着奶白色的肉汤起伏,肉香阵阵,让人舌口生津…… “咕咚…吸溜…” 这是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响,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出息!”张无忧看着口水直流的青牛,额头青筋直跳,他怎么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哞哞……”青牛再次用出百试不爽的诉苦大法。 “等着!煮熟的肉骨头还能飞了不成!”张无忧到底是心软,散去了手中的三昧真火,这两天青牛牛不停蹄的赶路,确实是辛苦了! 他下了牛,与王乞命对视一眼,便朝着中间的帐篷走去。 王乞命的形象着实有些差强人意,所以还是由他去沟通的好。 他来到帐篷前,对着里面喊话,道:“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干啥玩意儿啊?” 帐篷中一浓重的大碴子味儿响起,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 帐篷被掀开,一个穿着羊皮坎肩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把弯刀! “这位大叔,我与家中长者要去关外,路经此地,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大叔可否行个方便?”张无忧说的很客气,说完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乞命。 中年牧民紧握着手中的弯刀,上下打量了张无忧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随后他又顺着张无忧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全身裹着黑衣的王乞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大晚上的,一老一少,老的衣着怪异,相貌丑陋,少的风华绝代,似谪仙临凡,实在是奇怪。 这等奇怪的组合,让他心有惴惴,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收留二人。 这时,其余两个帐篷中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是两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和一对双鬓斑白的老夫妇。 两个少女站在帐篷前,透着朦胧的月华,看着父亲面前的少年,眼神热情火辣。 她们听到了张无忧的请求,也看到了父亲的犹豫,二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随后相互推搡了几下,最终,二人中年纪稍长的女子向前迈了一步,脆声道:“阿爸,这么晚了,这要是遇到了狼群可咋整啊,就留他们住一晚!” “这……”牧民本就在犹豫,此时看到女儿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是难下决定。 “老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就让他们留下!” 最终,一旁的老夫妇发话,做主留下张无忧二人。 儿子的顾虑他们自然一清二楚,甚至想的还要深一些。 他们养了十几条狗,都是一等一的好猎狗,警觉、忠心、勇猛、好斗、通人性! 白天放牧、打猎,晚上则撒在周围负责警戒,但直到现在这些狗都没出过一声。 而他们也是听到少年出声才意识到有人来到了帐篷前。 要知道,他们长年在野外放牧,为了防备野兽袭击,可是很警觉的!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但不论是对方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惹不起,所以只能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此时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听天由命,祈祷这二人不是坏人! “多谢老丈,放心,我们不白住。” 张无忧说着,掏出钱袋。 打开后,露出了一沓栩栩如生的的金叶子,闪着醉人的光芒! 他从中取出一枚,递了过去。 “…不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中年牧民坐拥上千头牛羊,也算是身价不菲,但这么一袋子金叶子就这么大刺刺的摆在他面前,还是将他震撼到了! 他眼睛瞪的老大,心口砰砰直跳,但最终,他还是拒绝了! 金子谁不爱,但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拿着,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很饿,需要一些饭食充饥,这金叶子就当是买你这些肉食的饭钱。”张无忧说着强制将金叶子塞进了牧民的手中。 “一些肉食而已,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中年牧民捏着金叶子,有些手脚无措! “老大,人家小哥的一番心意,就收下!”老夫妻对视一眼,再次开口。 “我们吃的有点多,这些怕是不够,所以麻烦大叔再去杀上几只羊来!”钱花了,张无忧也不客气,随即说道。 “几只?”中年牧民看了看张无忧,又瞅了瞅不远处静默不动的王乞命,不可置信的自语道。 张无忧以为是问他,所以想了想,说道:“先杀三只把,不够再说!” “呃…好…好…”中年牧民懵逼着走向羊圈。 不多时,便拖着几只膘肥体壮的懒羊羊,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随后挥动着弯刀,开始一通收拾… 而这边,张无忧二人已经开始吃了。 啃着牛腿,喝着羊汤,还有少女亲自斟满的马奶酒,好不满足! 没过多久,篝火旁的食物便被二人消灭殆尽,看的牧民一家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像这样食物,他们吃了几十年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美味可口! 第107章 吃饱喝足,来看戏 很快,中年牧民便拖着三头杀好的肥羊回到了篝火旁。 他轻车熟路的开始料理,该烤的烤,该熬汤的熬汤。 待一切料理完毕,他转身走向家人,对着他们耳语了几句。 随后,他们便分别回了帐篷。 不多时,那对姊妹花便抱着一些被褥从帐篷中走出,进了中间的那座中年牧民所住的帐篷,之后再没有出来。 中年牧民来到张无忧二人身边,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俺们这儿条件简陋,二位今晚就在小女的帐篷里将就休息一晚。” “大叔,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荒郊野外的,能有地方休息已经很好了,谈什么将就不将就的。”张无忧笑着寒暄着。 “小哥不嫌弃就好。既然这样,二位慢吃,这天色不早了,俺就先回去休息了。”中年牧民说完,转身朝着帐篷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片刻,微微转过身子,瞥了一眼桌子上已经熟了的肉、汤,微微一叹,随后加快脚步,进了帐篷。 “张小子,你把这些肉、汤,分一些出来,给他们送过去。”王乞命放下手中的空碗,垂着眼皮对张无忧说道。 “嗯?好……”张无忧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来的太是时候,怕是把原本属于人家七口的晚饭给造了。 或许是心有顾忌,也可能是太实诚,认为他们给了钱,所以宁愿选择饿着肚子,也不愿开口要些食物。 于是,他起身取来托盘容器,挑了许多烤肉,又盛了一些汤,来到帐篷前,对着里面喊话:“大叔,出来一下。” 牧民闻声出门,当他看到张无忧手中的托盘时显得很惊讶,但下一刻,他便十分干脆的接过了托盘,然后说道:“多谢小哥,你们若是不够吃,等会儿我便再去杀几只来!” “还是不麻烦了。”张无忧推脱道。 中年牧民也不矫情,直接说道:“那成,羊圈就在那里,想吃你们自己杀!” 说完,他先是进了父母所在的帐篷,留下了一些肉、汤,随后才回了自己的帐篷。 张无忧回到饭桌,将剩下的肉、汤一扫而空,这才想起了老早就翘首以盼,口水横流的青牛, 于是,他便真的自己动手,从羊圈里拖了几只肥羊,以真火快做,喂饱了幽怨却不敢言语的青牛。 随后,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前后脚走进了帐篷。 帐篷不大,却十分整洁,想来是牧民的两个女儿离开前,特意收拾过。 他们二人动铺好的被褥,而是各自寻了个角落,盘腿坐下,准备就这么凑合一夜。 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便是杂乱的猎狗群嚎。 声音在移动,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惨烈…… “呼啦……”帐篷被掀开,青牛探进来半个牛头,不等张无忧询问,便开始“哞哞”。 “这四周都是草地,一马平川的,哪来的大猩猩。”张无忧皱眉,觉得奇怪。 他与王乞命对视一眼,随后起身走出了帐篷。 此时,牧民一家七口都在,老妇人正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娃娃站在帐篷前,身前是牧民的妻女,她们各自拿着匕首、弯刀,虽神色紧张,眼神却很决绝! 不远处,一群猎狗正在围攻一头大黑猩猩。 战况很激烈,这些猎狗配合的很好,袭扰、偷袭、进攻,进退有序,但终究不是一个体量,所以伤亡不小…… 外围,牧民父子二人站的很远,手握着硬弓,不时的抽冷子放上一箭。 他们的箭法很好,对于时机把握也很巧妙,在付出了四五条狗命后,成功的射瞎了大黑猩猩的双眼! 惹得大黑猩猩彻底发狂,四肢乱舞,狂怒哀嚎不断…… “呼……”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幸存的猎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快速后撤,很快便聚集到了牧民父子二人身边。 大黑猩猩听到动静,踉跄的狂奔而来。 牧民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快速散开。 随后交替着吹响骨哨,大黑猩猩被此起彼伏的哨音迷惑,开始来回兜圈…… 牧民父子二人开始交替着偷袭,抽冷子,放冷箭! 随着扎在身后的长箭越来越多,大黑猩猩逐渐变得狂躁,开始怀疑人生,畏畏缩缩的原地打转,声色俱厉的不住狂吼! 这时,牧民父子二人同时举起长弓,前后夹击,箭落如雨,不多时,便射空了好几个箭嚢,将大黑猩猩射成了刺猬! 大黑猩猩带着满身的箭矢胡乱的一阵狂舞,随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牧民看着远处倒地的大黑猩猩,眼神如孤狼一般,谨慎,坚毅,随后抬手一挥,指向远方。 守卫在他身边的猎狗瞬间动了,呼啸着冲了出去。 它们围着大黑猩猩的尸体,耸着鼻子,转着圈的狂吠,不时用锋利的狗爪扒拉着尸体…… 片刻后,它们仰头一声长吠,声音很兴奋,像是在庆祝胜利! 这时,牧民父子二人隔空对视一眼,老牧民抽出一把弯刀走向大黑猩猩。 而中年牧民则是收回长弓,转身回到帐篷前。 他先是对着看热闹的张无忧点头示意,又对着家人嘱咐了几句,让她们回去休息。 随后回屋取了些药粉,带着两把铁锹朝着黑猩猩的尸体走去。 他们长年在外放牧,会遇到很多危险,流血受伤如家常便饭,他早已习惯。 这些药粉是多种药材研磨后混合而成,专治外伤,是牧民摸索出来的经验,世代都在用,效果很好,尤其是对狗,有奇效! 此时,老牧民正在将从尸体身上取下来的箭矢打捆。 中年牧民到来后,父子二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随后他蹲下身子,开始挨个给受伤的猎狗上药。 待全部上好药后,他抽出弯刀,砍下一条粗壮的猩猩腿,随后大手一挥,群狗立马一拥而上,争相撕咬,吃的血次呼啦,尾巴转成了风火轮。 这是它们该得的,是对于它们悍不畏死,英勇作战的奖励! 随后,牧民父子二人开始原地挖坑,他们必须尽快将这些尸体处理了。 第107章 吃饱喝足,来看戏 很快,中年牧民便拖着三头杀好的肥羊回到了篝火旁。 他轻车熟路的开始料理,该烤的烤,该熬汤的熬汤。 待一切料理完毕,他转身走向家人,对着他们耳语了几句。 随后,他们便分别回了帐篷。 不多时,那对姊妹花便抱着一些被褥从帐篷中走出,进了中间的那座中年牧民所住的帐篷,之后再没有出来。 中年牧民来到张无忧二人身边,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俺们这儿条件简陋,二位今晚就在小女的帐篷里将就休息一晚。” “大叔,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荒郊野外的,能有地方休息已经很好了,谈什么将就不将就的。”张无忧笑着寒暄着。 “小哥不嫌弃就好。既然这样,二位慢吃,这天色不早了,俺就先回去休息了。”中年牧民说完,转身朝着帐篷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片刻,微微转过身子,瞥了一眼桌子上已经熟了的肉、汤,微微一叹,随后加快脚步,进了帐篷。 “张小子,你把这些肉、汤,分一些出来,给他们送过去。”王乞命放下手中的空碗,垂着眼皮对张无忧说道。 “嗯?好……”张无忧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来的太是时候,怕是把原本属于人家七口的晚饭给造了。 或许是心有顾忌,也可能是太实诚,认为他们给了钱,所以宁愿选择饿着肚子,也不愿开口要些食物。 于是,他起身取来托盘容器,挑了许多烤肉,又盛了一些汤,来到帐篷前,对着里面喊话:“大叔,出来一下。” 牧民闻声出门,当他看到张无忧手中的托盘时显得很惊讶,但下一刻,他便十分干脆的接过了托盘,然后说道:“多谢小哥,你们若是不够吃,等会儿我便再去杀几只来!” “还是不麻烦了。”张无忧推脱道。 中年牧民也不矫情,直接说道:“那成,羊圈就在那里,想吃你们自己杀!” 说完,他先是进了父母所在的帐篷,留下了一些肉、汤,随后才回了自己的帐篷。 张无忧回到饭桌,将剩下的肉、汤一扫而空,这才想起了老早就翘首以盼,口水横流的青牛, 于是,他便真的自己动手,从羊圈里拖了几只肥羊,以真火快做,喂饱了幽怨却不敢言语的青牛。 随后,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前后脚走进了帐篷。 帐篷不大,却十分整洁,想来是牧民的两个女儿离开前,特意收拾过。 他们二人动铺好的被褥,而是各自寻了个角落,盘腿坐下,准备就这么凑合一夜。 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便是杂乱的猎狗群嚎。 声音在移动,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惨烈…… “呼啦……”帐篷被掀开,青牛探进来半个牛头,不等张无忧询问,便开始“哞哞”。 “这四周都是草地,一马平川的,哪来的大猩猩。”张无忧皱眉,觉得奇怪。 他与王乞命对视一眼,随后起身走出了帐篷。 此时,牧民一家七口都在,老妇人正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娃娃站在帐篷前,身前是牧民的妻女,她们各自拿着匕首、弯刀,虽神色紧张,眼神却很决绝! 不远处,一群猎狗正在围攻一头大黑猩猩。 战况很激烈,这些猎狗配合的很好,袭扰、偷袭、进攻,进退有序,但终究不是一个体量,所以伤亡不小…… 外围,牧民父子二人站的很远,手握着硬弓,不时的抽冷子放上一箭。 他们的箭法很好,对于时机把握也很巧妙,在付出了四五条狗命后,成功的射瞎了大黑猩猩的双眼! 惹得大黑猩猩彻底发狂,四肢乱舞,狂怒哀嚎不断…… “呼……”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幸存的猎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快速后撤,很快便聚集到了牧民父子二人身边。 大黑猩猩听到动静,踉跄的狂奔而来。 牧民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快速散开。 随后交替着吹响骨哨,大黑猩猩被此起彼伏的哨音迷惑,开始来回兜圈…… 牧民父子二人开始交替着偷袭,抽冷子,放冷箭! 随着扎在身后的长箭越来越多,大黑猩猩逐渐变得狂躁,开始怀疑人生,畏畏缩缩的原地打转,声色俱厉的不住狂吼! 这时,牧民父子二人同时举起长弓,前后夹击,箭落如雨,不多时,便射空了好几个箭嚢,将大黑猩猩射成了刺猬! 大黑猩猩带着满身的箭矢胡乱的一阵狂舞,随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牧民看着远处倒地的大黑猩猩,眼神如孤狼一般,谨慎,坚毅,随后抬手一挥,指向远方。 守卫在他身边的猎狗瞬间动了,呼啸着冲了出去。 它们围着大黑猩猩的尸体,耸着鼻子,转着圈的狂吠,不时用锋利的狗爪扒拉着尸体…… 片刻后,它们仰头一声长吠,声音很兴奋,像是在庆祝胜利! 这时,牧民父子二人隔空对视一眼,老牧民抽出一把弯刀走向大黑猩猩。 而中年牧民则是收回长弓,转身回到帐篷前。 他先是对着看热闹的张无忧点头示意,又对着家人嘱咐了几句,让她们回去休息。 随后回屋取了些药粉,带着两把铁锹朝着黑猩猩的尸体走去。 他们长年在外放牧,会遇到很多危险,流血受伤如家常便饭,他早已习惯。 这些药粉是多种药材研磨后混合而成,专治外伤,是牧民摸索出来的经验,世代都在用,效果很好,尤其是对狗,有奇效! 此时,老牧民正在将从尸体身上取下来的箭矢打捆。 中年牧民到来后,父子二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随后他蹲下身子,开始挨个给受伤的猎狗上药。 待全部上好药后,他抽出弯刀,砍下一条粗壮的猩猩腿,随后大手一挥,群狗立马一拥而上,争相撕咬,吃的血次呼啦,尾巴转成了风火轮。 这是它们该得的,是对于它们悍不畏死,英勇作战的奖励! 随后,牧民父子二人开始原地挖坑,他们必须尽快将这些尸体处理了。 第108章 纸人骑兵初登场,杀他娘的 这夜还长,一旦血腥味扩散开来,怕是会引来狼群! 张无忧见没乐子看了,便转身准备回去休息。 正在这时…… 四周突然陷入沉寂,变得很安静,所有的鸟兽虫鸣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风,这股风来的很诡异,没有方向,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风很冷,阴寒刺骨,吹得帐篷呼呼作响,篝火明暗不定。 他心中莫名一紧,背脊发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每当出现这种感觉时,就预示着有人要倒大霉,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他不敢怠慢,当即开启法眼,眼中一道青铜门虚影浮现,向着四周查看。 他看到,脚下的青草开始逐渐变得枯萎泛黄,结满了寒霜,远处飘来一片黑色乌云,速度很快, 眨眼就到了近前。 这片乌云很大, 遮住了半个牧场,让本就晦暗不明的夜空变得一片漆黑。 漆黑中凭空生出一团迷雾, 将四方映的影影绰绰…… “嗷嗷嗷……” 迷雾中一阵错乱的犬吠,紧接着,一群血渍斑斑的猎狗穿过迷雾,快速的朝着火光冲来, 在它们的身后, 跟着牧民父子二人。 他们来到帐篷前,脸上挂着惊骇,似是惊魂未定。 群狗围在众人身前,不安的来回走动, 对着迷雾狂吠不止…… 中年牧民出言阻止, 却失败了。 猎狗如同发了疯一般,根本不听命令! 这时,身后的帐篷被掀开, 王乞命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方罗盘。 他来到张无忧身边,隐晦的碰了碰他的的衣袖,面色凝重! 张无忧侧首撇了一眼王乞命,随后眼神下移看向他手中罗盘,只见罗盘上指针不停旋转,闪着妖异的火光。 他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是它吗?” 王乞命没有说话, 而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随后转动手中罗盘,眼神不停的在迷雾中扫视…… 得到确认, 张无忧顿时眉头一展, 心头悄悄放松。 一个跟王乞命五五开的小鬼而已,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怕的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这几回的遭遇快给他整出心理阴影了! 随后他转身走向牧民一家, 开口道:“大叔……你们都进去, 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小哥…这是咋的了…”中年牧民神色张皇, 颤颤巍巍的问道。 “来了个不速之客,不过你放心, 我们很快就能将它打发了!”张无忧没有说太多,怕吓到这一家子。 中年牧民面色数变, 虽然张无忧没有说太多,可从二人的表情中,他也看出事情不简单! 但他向来拎得很清,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不再多说,而是赶紧招呼这家人回帐篷。 等父母妻女全部进去后,他开始尝试唤回猎狗,这些狗跟着他多年,跟家人差不多, 虽然他不知这个所谓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个啥,但他心里很清楚, 若是将它们留在外边,怕是会凶多吉少! 可是,此时这些猎狗已经发狂, 完全失去了控制,根本不听指令,他接连尝试几遍, 都没有成功。 他想放弃,可心里过意不去,也舍不得。但若是继续尝试,却又怕影响张无忧二人办事儿! 他陷入两难之中,急得额头冒汗! 这时,张无忧看出了牧民的心思,心中有了触动。 曾经,他爹在世时也喜欢养狗,最多时养了五六条,那会儿他还小,每天带着,人仗狗势,在村里横行, 所过之处, 鸡犬退避,威风凛凛! 所以他决定帮一把, 随即开口轻声喝道:“回去!” 声音不大, 却如暮鼓晨钟。 群狗瞬间安静,摇着尾巴,钻入了帐篷。 “多谢!”中年牧民重重的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帐篷,进帐篷前,他回身一句:“小心……” 虽只是两个字,却有着很重的情谊。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实诚人! 张无忧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笑,心中若有所悟。 这芸芸众生千百相,人性多变易难求! 受教了!! 他的心境有了一丝微弱的提升,投桃报李,他回身对着牧民一家藏身的帐篷轻轻一点。 顿时有八点星芒飞出,散落八方,随后隐于虚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九天之外,上映星辰微亮,一闪而逝……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对着一旁正在组装纸人的王乞命加油打气:“放平心态,稳定发挥,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咔嚓……” 一声脆响,王乞命手上一顿,隐于黑纱之下的面容通红一片。 “干啥呢这是,哄小孩儿吗!”他心中腹诽,额头青筋直跳。 “你不要紧张,有我在一旁为你压阵,肯定万无一失!”张无忧以为王乞命还是紧张,于是再次出言宽慰道。 王乞命将断成两节的玄铁签丢到一旁,换上新的,眯着眼睛,寒声道:“你能闭嘴吗!” “呃…好…”张无忧自讨了个没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挪到一边,依靠在木箱旁,静静的看着。 这边,王乞命手速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完成了纸人的组装。 他站起身来,双手掐印,口诵真言:“仙道茫茫贵自生,人道渺渺常自清,鬼道无常有执念,启灵返生显神通……” 语毕,对着地上的纸人一指:“起!” 一声律令,纸人复苏! 一共十八只,皆是一身甲胄,面黑无脸,腰间挎箭嚢,肩上背大弓,胯下一只青鬃马,反手握刀,斜指苍天! “酷……” 张无忧在一旁看的双眼发直,不禁出声赞叹。 这时,木箱抖动,琥珀探出半个身子,得意的笑着:“厉害!” 虽然她对“酷”不甚明了,但还是听出了张无忧语气中的赞叹之意,所以现身炫耀! 张无忧看了琥珀一眼,点着头附和道:“嗯,很威风,气势很足!”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那日与他交手的几个纸人,不说其他,单是气势,就差了不知道几条街! 于是,稍稍站直身子,问出了疑惑:“这些纸人比之前与我交手的那些强多了,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第108章 纸人骑兵初登场,杀他娘的 这夜还长,一旦血腥味扩散开来,怕是会引来狼群! 张无忧见没乐子看了,便转身准备回去休息。 正在这时…… 四周突然陷入沉寂,变得很安静,所有的鸟兽虫鸣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风,这股风来的很诡异,没有方向,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风很冷,阴寒刺骨,吹得帐篷呼呼作响,篝火明暗不定。 他心中莫名一紧,背脊发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每当出现这种感觉时,就预示着有人要倒大霉,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他不敢怠慢,当即开启法眼,眼中一道青铜门虚影浮现,向着四周查看。 他看到,脚下的青草开始逐渐变得枯萎泛黄,结满了寒霜,远处飘来一片黑色乌云,速度很快, 眨眼就到了近前。 这片乌云很大, 遮住了半个牧场,让本就晦暗不明的夜空变得一片漆黑。 漆黑中凭空生出一团迷雾, 将四方映的影影绰绰…… “嗷嗷嗷……” 迷雾中一阵错乱的犬吠,紧接着,一群血渍斑斑的猎狗穿过迷雾,快速的朝着火光冲来, 在它们的身后, 跟着牧民父子二人。 他们来到帐篷前,脸上挂着惊骇,似是惊魂未定。 群狗围在众人身前,不安的来回走动, 对着迷雾狂吠不止…… 中年牧民出言阻止, 却失败了。 猎狗如同发了疯一般,根本不听命令! 这时,身后的帐篷被掀开, 王乞命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方罗盘。 他来到张无忧身边,隐晦的碰了碰他的的衣袖,面色凝重! 张无忧侧首撇了一眼王乞命,随后眼神下移看向他手中罗盘,只见罗盘上指针不停旋转,闪着妖异的火光。 他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是它吗?” 王乞命没有说话, 而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随后转动手中罗盘,眼神不停的在迷雾中扫视…… 得到确认, 张无忧顿时眉头一展, 心头悄悄放松。 一个跟王乞命五五开的小鬼而已,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怕的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这几回的遭遇快给他整出心理阴影了! 随后他转身走向牧民一家, 开口道:“大叔……你们都进去, 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小哥…这是咋的了…”中年牧民神色张皇, 颤颤巍巍的问道。 “来了个不速之客,不过你放心, 我们很快就能将它打发了!”张无忧没有说太多,怕吓到这一家子。 中年牧民面色数变, 虽然张无忧没有说太多,可从二人的表情中,他也看出事情不简单! 但他向来拎得很清,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不再多说,而是赶紧招呼这家人回帐篷。 等父母妻女全部进去后,他开始尝试唤回猎狗,这些狗跟着他多年,跟家人差不多, 虽然他不知这个所谓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个啥,但他心里很清楚, 若是将它们留在外边,怕是会凶多吉少! 可是,此时这些猎狗已经发狂, 完全失去了控制,根本不听指令,他接连尝试几遍, 都没有成功。 他想放弃,可心里过意不去,也舍不得。但若是继续尝试,却又怕影响张无忧二人办事儿! 他陷入两难之中,急得额头冒汗! 这时,张无忧看出了牧民的心思,心中有了触动。 曾经,他爹在世时也喜欢养狗,最多时养了五六条,那会儿他还小,每天带着,人仗狗势,在村里横行, 所过之处, 鸡犬退避,威风凛凛! 所以他决定帮一把, 随即开口轻声喝道:“回去!” 声音不大, 却如暮鼓晨钟。 群狗瞬间安静,摇着尾巴,钻入了帐篷。 “多谢!”中年牧民重重的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帐篷,进帐篷前,他回身一句:“小心……” 虽只是两个字,却有着很重的情谊。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实诚人! 张无忧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笑,心中若有所悟。 这芸芸众生千百相,人性多变易难求! 受教了!! 他的心境有了一丝微弱的提升,投桃报李,他回身对着牧民一家藏身的帐篷轻轻一点。 顿时有八点星芒飞出,散落八方,随后隐于虚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九天之外,上映星辰微亮,一闪而逝……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对着一旁正在组装纸人的王乞命加油打气:“放平心态,稳定发挥,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咔嚓……” 一声脆响,王乞命手上一顿,隐于黑纱之下的面容通红一片。 “干啥呢这是,哄小孩儿吗!”他心中腹诽,额头青筋直跳。 “你不要紧张,有我在一旁为你压阵,肯定万无一失!”张无忧以为王乞命还是紧张,于是再次出言宽慰道。 王乞命将断成两节的玄铁签丢到一旁,换上新的,眯着眼睛,寒声道:“你能闭嘴吗!” “呃…好…”张无忧自讨了个没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挪到一边,依靠在木箱旁,静静的看着。 这边,王乞命手速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完成了纸人的组装。 他站起身来,双手掐印,口诵真言:“仙道茫茫贵自生,人道渺渺常自清,鬼道无常有执念,启灵返生显神通……” 语毕,对着地上的纸人一指:“起!” 一声律令,纸人复苏! 一共十八只,皆是一身甲胄,面黑无脸,腰间挎箭嚢,肩上背大弓,胯下一只青鬃马,反手握刀,斜指苍天! “酷……” 张无忧在一旁看的双眼发直,不禁出声赞叹。 这时,木箱抖动,琥珀探出半个身子,得意的笑着:“厉害!” 虽然她对“酷”不甚明了,但还是听出了张无忧语气中的赞叹之意,所以现身炫耀! 张无忧看了琥珀一眼,点着头附和道:“嗯,很威风,气势很足!”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那日与他交手的几个纸人,不说其他,单是气势,就差了不知道几条街! 于是,稍稍站直身子,问出了疑惑:“这些纸人比之前与我交手的那些强多了,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第109章 加油,你可以滴 “那是,这十八个纸人以玄铁为骨,灵兽做皮,最后凝聚古战场之上的杀戮残念,以军煞之气启灵返生。是我爹爹的毕生心血之作!” 琥珀说着,脸上闪过一起追忆。 父亲为了这一十八具纸人到底付出了多少,她都看在眼里,一清二楚。 先说那纸人皮肤所用的纸张,是十几种灵兽皮辅以上百种灵药熬制了七七四十九天,再以门中秘法制造而成。 纸张如二八少女的肌肤,薄如蝉翼,温润如玉! 而这个制作的过程必须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够有一丝中断,这其中所损耗的心神难以想象! 她只知道,纸成之日,父亲就病了,病了整整半年,才恢复元气! 寻找启灵所需的残念、煞气,更是凶险万分! 那古战场上军魂煞气纵横,凶的一匹,而且牵一发动全身,惹了一个,出动一窝! 为了得到适合的残念,可没少吃苦,那段日子时常被军魂追的跟个兔子一样, 几次险死还生! 倒是玄铁签最容易, 只是花光了她们多年的积蓄,吃了三四年的斋, 才缓过来劲儿! 随后,打磨,剪裁,绘形, 铭刻法阵, 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十二分的小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就会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 她知道, 父亲之所以不辞辛苦的制出这些纸人, 为的就是能够打败红袍火鬼,一雪前耻! 想到这儿,她皱着好看的鼻头, 十分不忿的说道:“若不是我爹爹一心想要将它们的首战留给红袍火鬼,错失了先机,那一战谁输谁赢犹未可知,我又岂会被你擒住,还被你…被你…” 她说不下去了,红着小脸儿,恶狠狠地死死地瞪着张无忧,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显然, 她还在对那日发生的事儿耿耿于怀, 同时认为张无忧能够获胜纯属侥幸! “这些纸人确实很强,若想分出胜负, 怎么也要百招开外!”张无忧说的十分诚恳, 他向来实诚,从不否认别人的优秀。 琥珀亲身经历了制作纸人的全过程, 本就对它们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此时见张无忧这么说, 以为是他服软了, 于是瞬间信心爆棚:“什么百招开外,我看呀, 一招就够了!” “一招吗?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张无忧仔细的想了想, 认真的回答道。 虽然那一招还在完善当中,但已经勉强可以用出,在他想来,若只是将纸人摧毁的话,问题不大!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琥珀得意的笑着、说着,然后,她飘了,开始胡吹大气, 张口就来:“以后对我客气一点儿,多给我做一些好吃的, 我可以考虑让我爹爹照顾照顾你!” 一旁的王乞命听着二人风马牛不相及的聊天,脸色越来越黑,特别是自家闺女那一张得瑟的已经找不着北的小脸儿, 更是让他想要刨个地缝钻进去!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那晚的心魔没有除干净,这才让她不断的胡言乱语! 终于, 在琥珀说出那句“照顾照顾你”时,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随即抬手对着木箱一指。 木箱上法阵瞬间复苏,生出一股无匹吸力,迅速的将琥珀扯回了木箱之中! 这还不够,他又马上掐印开启了木箱上的一道封禁法阵,唯恐琥珀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随后他看向张无忧,瓮声道:“孩子小,不懂事,你……” 张无忧笑着打断王乞命,道:“放心,我没那么小气!” “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王乞命笑的很难看, 心中没有多少底气。 这时,张无忧突然脸色一变, 沉声道:“来了……” 王乞命闻声立马向手中的罗盘看去,只见罗盘上指针在疯狂旋转, 触感也变得越来越凉,阴寒刺骨的凉! 他抬头看了张无忧一眼,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张无忧的灵觉敏锐到了这等地步,居然比罗盘的感应还快半步。 张无忧不知王乞命心中的震撼,他看着远处不断扭曲的迷雾,开口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王乞命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那红袍火鬼十分狡诈,一旦让它察觉出什么,怕是会跑,到时候,怕是就轮不到他出手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回道:“也好!” “那你小心一点!”张无忧说完。便提起身旁的木箱进了另外一间帐篷。 “红袍火鬼,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现身!”王乞命深吸了一口气,仰声开口,声如龙,震荡虚空,驱散层层迷雾。 迷雾散尽,一道火红色身影显现,面白唇红,长发披散在腰间,遮住半边脸颊,单看露出的半边,还算是个美人,只是眉宇间隐含煞气,平白少了几分秀丽! 红袍火鬼见到王乞命,眼睛一眯,随后一个闪烁便来到近前,寒声道:“又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糟老头子,怎么,等不急又来送死了吗!” “哼,老夫不屑与你做那口舌之争,多年恩怨,就在今日了结了!” 王乞命面无表情,说的很平静。 说完,他抬手一挥。 身旁一十八骑随之而动,横刀立马,策马奔腾,虽只有十八人,却有踏破山河之势! 它们以军阵冲锋,如一把尖刀,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无匹煞气,直冲红袍火鬼而去。 它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息而至! 红袍火鬼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这十几年来,几乎每隔几年,它就会跟这个丑陋的糟老头子打上一架,久而久之,对于他的手段几乎门儿清,所以它不屑于躲闪,因为没必要! 它看着呼啸而至的纸人骑兵,眼中闪过纸刀的寒光,抬手直直一掌推出,周身红光一闪,万千磷火流淌而出,浩浩荡荡乘风而起,如一挂星河倒转,破开虚空,逆流而上…… 于是乎,双方便就这么毫无悬念正面撞上了! “砰……” 一声巨响,爆发无边气浪,破灭的冲击波横扫八方,铲碎了青草,卷起了数之不尽的泥土沙砾! 这些泥土沙砾如同脱膛的子弹,破空而去,飞射四方! 第109章 加油,你可以滴 “那是,这十八个纸人以玄铁为骨,灵兽做皮,最后凝聚古战场之上的杀戮残念,以军煞之气启灵返生。是我爹爹的毕生心血之作!” 琥珀说着,脸上闪过一起追忆。 父亲为了这一十八具纸人到底付出了多少,她都看在眼里,一清二楚。 先说那纸人皮肤所用的纸张,是十几种灵兽皮辅以上百种灵药熬制了七七四十九天,再以门中秘法制造而成。 纸张如二八少女的肌肤,薄如蝉翼,温润如玉! 而这个制作的过程必须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够有一丝中断,这其中所损耗的心神难以想象! 她只知道,纸成之日,父亲就病了,病了整整半年,才恢复元气! 寻找启灵所需的残念、煞气,更是凶险万分! 那古战场上军魂煞气纵横,凶的一匹,而且牵一发动全身,惹了一个,出动一窝! 为了得到适合的残念,可没少吃苦,那段日子时常被军魂追的跟个兔子一样, 几次险死还生! 倒是玄铁签最容易, 只是花光了她们多年的积蓄,吃了三四年的斋, 才缓过来劲儿! 随后,打磨,剪裁,绘形, 铭刻法阵, 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十二分的小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就会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 她知道, 父亲之所以不辞辛苦的制出这些纸人, 为的就是能够打败红袍火鬼,一雪前耻! 想到这儿,她皱着好看的鼻头, 十分不忿的说道:“若不是我爹爹一心想要将它们的首战留给红袍火鬼,错失了先机,那一战谁输谁赢犹未可知,我又岂会被你擒住,还被你…被你…” 她说不下去了,红着小脸儿,恶狠狠地死死地瞪着张无忧,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显然, 她还在对那日发生的事儿耿耿于怀, 同时认为张无忧能够获胜纯属侥幸! “这些纸人确实很强,若想分出胜负, 怎么也要百招开外!”张无忧说的十分诚恳, 他向来实诚,从不否认别人的优秀。 琥珀亲身经历了制作纸人的全过程, 本就对它们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此时见张无忧这么说, 以为是他服软了, 于是瞬间信心爆棚:“什么百招开外,我看呀, 一招就够了!” “一招吗?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张无忧仔细的想了想, 认真的回答道。 虽然那一招还在完善当中,但已经勉强可以用出,在他想来,若只是将纸人摧毁的话,问题不大!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琥珀得意的笑着、说着,然后,她飘了,开始胡吹大气, 张口就来:“以后对我客气一点儿,多给我做一些好吃的, 我可以考虑让我爹爹照顾照顾你!” 一旁的王乞命听着二人风马牛不相及的聊天,脸色越来越黑,特别是自家闺女那一张得瑟的已经找不着北的小脸儿, 更是让他想要刨个地缝钻进去!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那晚的心魔没有除干净,这才让她不断的胡言乱语! 终于, 在琥珀说出那句“照顾照顾你”时,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随即抬手对着木箱一指。 木箱上法阵瞬间复苏,生出一股无匹吸力,迅速的将琥珀扯回了木箱之中! 这还不够,他又马上掐印开启了木箱上的一道封禁法阵,唯恐琥珀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随后他看向张无忧,瓮声道:“孩子小,不懂事,你……” 张无忧笑着打断王乞命,道:“放心,我没那么小气!” “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王乞命笑的很难看, 心中没有多少底气。 这时,张无忧突然脸色一变, 沉声道:“来了……” 王乞命闻声立马向手中的罗盘看去,只见罗盘上指针在疯狂旋转, 触感也变得越来越凉,阴寒刺骨的凉! 他抬头看了张无忧一眼,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张无忧的灵觉敏锐到了这等地步,居然比罗盘的感应还快半步。 张无忧不知王乞命心中的震撼,他看着远处不断扭曲的迷雾,开口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王乞命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那红袍火鬼十分狡诈,一旦让它察觉出什么,怕是会跑,到时候,怕是就轮不到他出手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回道:“也好!” “那你小心一点!”张无忧说完。便提起身旁的木箱进了另外一间帐篷。 “红袍火鬼,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现身!”王乞命深吸了一口气,仰声开口,声如龙,震荡虚空,驱散层层迷雾。 迷雾散尽,一道火红色身影显现,面白唇红,长发披散在腰间,遮住半边脸颊,单看露出的半边,还算是个美人,只是眉宇间隐含煞气,平白少了几分秀丽! 红袍火鬼见到王乞命,眼睛一眯,随后一个闪烁便来到近前,寒声道:“又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糟老头子,怎么,等不急又来送死了吗!” “哼,老夫不屑与你做那口舌之争,多年恩怨,就在今日了结了!” 王乞命面无表情,说的很平静。 说完,他抬手一挥。 身旁一十八骑随之而动,横刀立马,策马奔腾,虽只有十八人,却有踏破山河之势! 它们以军阵冲锋,如一把尖刀,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无匹煞气,直冲红袍火鬼而去。 它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息而至! 红袍火鬼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这十几年来,几乎每隔几年,它就会跟这个丑陋的糟老头子打上一架,久而久之,对于他的手段几乎门儿清,所以它不屑于躲闪,因为没必要! 它看着呼啸而至的纸人骑兵,眼中闪过纸刀的寒光,抬手直直一掌推出,周身红光一闪,万千磷火流淌而出,浩浩荡荡乘风而起,如一挂星河倒转,破开虚空,逆流而上…… 于是乎,双方便就这么毫无悬念正面撞上了! “砰……” 一声巨响,爆发无边气浪,破灭的冲击波横扫八方,铲碎了青草,卷起了数之不尽的泥土沙砾! 这些泥土沙砾如同脱膛的子弹,破空而去,飞射四方! 第110章 尘埃,落定(上) “噗噗噗……咩咩咩……”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羊圈中羊群遭到了无妄之灾,如镰刀下的麦子,一茬接着一茬的倒下…… 此时,帐篷中,牧民听着羊群的惨叫心在滴血,张无忧心情亦如是,他要破财了! 碰撞持续了很久。 混乱的气流中,红袍火鬼脸色越发的冷冽,手臂开始微微颤抖,最终微不可察的后退了半步! 也就是这半步,却如同溃败的信号,磷火长河开始不稳,生出细小裂痕…… “踏……” 铁蹄铮铮,震耳欲聋! 一十八骑乘势追击,跟着进了半步,随后,长刀出鞘,齐齐向前砍去! 十八道无匹刀气融合,化作一道四十米大刀气,砍破空气,直劈而下! “轰隆!!” 磷火长河大溃败,瞬间破碎,气化无形! 红袍火鬼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鬼身一阵晃荡, 徒然一虚! 一十八骑拉动缰绳, 青鬃马踏步而上,铁蹄踏破空气, 发出一道刺耳厉啸,如战马嘶鸣。 阵型随之一变,呈合围之势,将红袍火鬼团团围住! 马背上, 纸人人马合一, 长刀舞动,挥刀再斩! 下一刹,十八柄长刀临身,刀光暗藏血影, 带着冲天杀气! 一根根长发被错乱的锐利刀气割断, 大把的飘落,随后气化无形! 红袍火鬼双眼发红,眼角欲裂, 张口吐出一团绿光。 绿光跳动,凝聚四方阴气,化虚为实,如繁花绽放,花心处一点黑色火焰摇曳,散发出阵阵阴寒之气,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全身打颤,刺骨裂魂! 它抬手拈花, 随意一抛, 绿花飞起又飘落,轻飘飘的挡在刀光血影前! “咔嚓……” 刀光破碎, 绿花片片飘落, 只剩花心处的一点黑色火光,明暗不定,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爆……” 红袍火鬼一声尖锐厉喝, 黑色火焰应声而爆, 顿时火花四溅。 大片的磷火穿过混乱的气流, 落在了纸刀之上,随后沿着刀身向着纸人手臂蔓延而去! “弃刀!” 王乞命很果决, 沉声喝道! 话落,众纸人齐齐放手脱刀, 将长刀丢了出去,随后不等王乞命发令便拉扯着缰绳,回身后撤! 而掉在地上的纸刀非但没有被点燃,反而结了一层厚厚的黑冰! 这黑冰温度很低,瞬息之间,便将这一十八把能够斩金截铁的纸刀冻成了碎片! 红袍火鬼看着稳步后撤的骑兵军阵,眼神接连变换。 这糟老头子不对劲儿,比从前勇猛太多了,如今只是一个回合它便险些着招架不住, 要是再斗下去,它怕身体会吃不消, 出问题! 何况,以那人的脚程,算算时间, 也差不多快到了…… 一旦被他们碰上,双方联手,前后夹击, 它肯定招架不住,到时,怕是要就此歇菜! 于是它顿生离去之意,随即身影雾化,散进夜空,消失不见…… “想跑,跑的了吗!” 王乞命看着红袍火鬼消失的地方,双眼充血! 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岂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它逃了! 他掏出青石罗盘,双手抱着,体内法力涌动, 通过双手的劳宫穴源源不断的进入罗盘之中! 罗盘复苏,发出光芒, 指针开始旋转, 转了一圈后, 稳稳的停在艮位! 他没有迟疑, 腾出一只手,转换印诀,对着静默不动的纸人骑兵发出命令,道:“……灭灵箭阵…东北艮位…杀!” “风…大风……” 虚空中响起战歌,纸人骑兵齐动,似千军万马奔腾,无边煞气纵横,搅碎虚空阴云! 它们取下背上硬弓,抽出腰间长箭,拉弓引弦。 只听“咻”的一声,十八道寒光飞出,破开夜空,直射东北艮位! “嗡……” 黑暗中,泛起阵阵涟漪,一道血红身影一闪而逝,快速消失…… 王乞命目光随箭雨而动,同时一心二用,分神关注着罗盘的动向,见状,立即大喝一声:“乾位,在西北!” 话落,纸人齐刷刷的调转马头,青鬃马奔腾,呼啸西北! 马背上,纸人不动如山,挽弓搭箭,手速快如闪电! 十八只长箭瞬间飞射而出,穿过黑夜,直接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随后它们不等王乞命再次出言指引方向,便直接出手,对着同样的方向,又是齐射! 生前他们是纵横疆场百战余生的杀神,死后虽只剩下一道军魂残念,但战意不灭,战斗的本能刻在灵魂里,依旧十分敏锐! 它们察觉出了异常,有一支长箭在飞行的途中有停顿,时间很短,短到甚至不够眨眼。 “啊……” 还是那个方位,依旧黑暗无影,却有一道惨叫声响起,急促却又短暂! 下一瞬,一道红色身影狼狈的掉出黑暗,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无声! 王乞命缓步上前,纸人骑兵立马跟上,马蹄嘶鸣,后发先至,将其团团围住,随后,再次搭弓引箭,以杀气锁定,蓄势待发! 红袍火鬼踉跄的爬起上身,身上插着七八只纸箭,箭上黑气环绕,锲而不舍的腐蚀着绘在箭身上的灭灵符咒,滋滋作响! 它抬起头,透过军阵中弥漫的滚滚煞气,怨毒的看着踏步而来的王乞命,身上磷火碰撞,火星四溅! 王乞命驻足在军阵外,静静的看着,良久,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很畅快,笑出了多年的郁结。 “你笑什么?红袍火鬼声色俱厉,声音充满了屈辱! 曾经不放在眼里的糟老头,如今却将它踩在泥里,肆意践踏,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鬼难受的了! “抱歉,我只是看到你如今的鬼样子,忍不住罢了!”王乞命说完,笑的更大声了,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红袍火鬼惊呼,抬手朝着额前一抚,空空荡荡! 它忘了,刚才纸人围攻它时,错乱的刀气差点将它剃成秃瓢,挡在额前的那一缕长发自然是没了! “你这脸是被狗啃了吗?”王乞命看着红袍火鬼烂掉半边、血刺啦呼的脸,竟觉得十分的顺眼,越看越欢喜,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全都是报复的快感! 第110章 尘埃,落定(上) “噗噗噗……咩咩咩……”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羊圈中羊群遭到了无妄之灾,如镰刀下的麦子,一茬接着一茬的倒下…… 此时,帐篷中,牧民听着羊群的惨叫心在滴血,张无忧心情亦如是,他要破财了! 碰撞持续了很久。 混乱的气流中,红袍火鬼脸色越发的冷冽,手臂开始微微颤抖,最终微不可察的后退了半步! 也就是这半步,却如同溃败的信号,磷火长河开始不稳,生出细小裂痕…… “踏……” 铁蹄铮铮,震耳欲聋! 一十八骑乘势追击,跟着进了半步,随后,长刀出鞘,齐齐向前砍去! 十八道无匹刀气融合,化作一道四十米大刀气,砍破空气,直劈而下! “轰隆!!” 磷火长河大溃败,瞬间破碎,气化无形! 红袍火鬼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鬼身一阵晃荡, 徒然一虚! 一十八骑拉动缰绳, 青鬃马踏步而上,铁蹄踏破空气, 发出一道刺耳厉啸,如战马嘶鸣。 阵型随之一变,呈合围之势,将红袍火鬼团团围住! 马背上, 纸人人马合一, 长刀舞动,挥刀再斩! 下一刹,十八柄长刀临身,刀光暗藏血影, 带着冲天杀气! 一根根长发被错乱的锐利刀气割断, 大把的飘落,随后气化无形! 红袍火鬼双眼发红,眼角欲裂, 张口吐出一团绿光。 绿光跳动,凝聚四方阴气,化虚为实,如繁花绽放,花心处一点黑色火焰摇曳,散发出阵阵阴寒之气,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全身打颤,刺骨裂魂! 它抬手拈花, 随意一抛, 绿花飞起又飘落,轻飘飘的挡在刀光血影前! “咔嚓……” 刀光破碎, 绿花片片飘落, 只剩花心处的一点黑色火光,明暗不定,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爆……” 红袍火鬼一声尖锐厉喝, 黑色火焰应声而爆, 顿时火花四溅。 大片的磷火穿过混乱的气流, 落在了纸刀之上,随后沿着刀身向着纸人手臂蔓延而去! “弃刀!” 王乞命很果决, 沉声喝道! 话落,众纸人齐齐放手脱刀, 将长刀丢了出去,随后不等王乞命发令便拉扯着缰绳,回身后撤! 而掉在地上的纸刀非但没有被点燃,反而结了一层厚厚的黑冰! 这黑冰温度很低,瞬息之间,便将这一十八把能够斩金截铁的纸刀冻成了碎片! 红袍火鬼看着稳步后撤的骑兵军阵,眼神接连变换。 这糟老头子不对劲儿,比从前勇猛太多了,如今只是一个回合它便险些着招架不住, 要是再斗下去,它怕身体会吃不消, 出问题! 何况,以那人的脚程,算算时间, 也差不多快到了…… 一旦被他们碰上,双方联手,前后夹击, 它肯定招架不住,到时,怕是要就此歇菜! 于是它顿生离去之意,随即身影雾化,散进夜空,消失不见…… “想跑,跑的了吗!” 王乞命看着红袍火鬼消失的地方,双眼充血! 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岂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它逃了! 他掏出青石罗盘,双手抱着,体内法力涌动, 通过双手的劳宫穴源源不断的进入罗盘之中! 罗盘复苏,发出光芒, 指针开始旋转, 转了一圈后, 稳稳的停在艮位! 他没有迟疑, 腾出一只手,转换印诀,对着静默不动的纸人骑兵发出命令,道:“……灭灵箭阵…东北艮位…杀!” “风…大风……” 虚空中响起战歌,纸人骑兵齐动,似千军万马奔腾,无边煞气纵横,搅碎虚空阴云! 它们取下背上硬弓,抽出腰间长箭,拉弓引弦。 只听“咻”的一声,十八道寒光飞出,破开夜空,直射东北艮位! “嗡……” 黑暗中,泛起阵阵涟漪,一道血红身影一闪而逝,快速消失…… 王乞命目光随箭雨而动,同时一心二用,分神关注着罗盘的动向,见状,立即大喝一声:“乾位,在西北!” 话落,纸人齐刷刷的调转马头,青鬃马奔腾,呼啸西北! 马背上,纸人不动如山,挽弓搭箭,手速快如闪电! 十八只长箭瞬间飞射而出,穿过黑夜,直接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随后它们不等王乞命再次出言指引方向,便直接出手,对着同样的方向,又是齐射! 生前他们是纵横疆场百战余生的杀神,死后虽只剩下一道军魂残念,但战意不灭,战斗的本能刻在灵魂里,依旧十分敏锐! 它们察觉出了异常,有一支长箭在飞行的途中有停顿,时间很短,短到甚至不够眨眼。 “啊……” 还是那个方位,依旧黑暗无影,却有一道惨叫声响起,急促却又短暂! 下一瞬,一道红色身影狼狈的掉出黑暗,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无声! 王乞命缓步上前,纸人骑兵立马跟上,马蹄嘶鸣,后发先至,将其团团围住,随后,再次搭弓引箭,以杀气锁定,蓄势待发! 红袍火鬼踉跄的爬起上身,身上插着七八只纸箭,箭上黑气环绕,锲而不舍的腐蚀着绘在箭身上的灭灵符咒,滋滋作响! 它抬起头,透过军阵中弥漫的滚滚煞气,怨毒的看着踏步而来的王乞命,身上磷火碰撞,火星四溅! 王乞命驻足在军阵外,静静的看着,良久,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很畅快,笑出了多年的郁结。 “你笑什么?红袍火鬼声色俱厉,声音充满了屈辱! 曾经不放在眼里的糟老头,如今却将它踩在泥里,肆意践踏,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鬼难受的了! “抱歉,我只是看到你如今的鬼样子,忍不住罢了!”王乞命说完,笑的更大声了,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红袍火鬼惊呼,抬手朝着额前一抚,空空荡荡! 它忘了,刚才纸人围攻它时,错乱的刀气差点将它剃成秃瓢,挡在额前的那一缕长发自然是没了! “你这脸是被狗啃了吗?”王乞命看着红袍火鬼烂掉半边、血刺啦呼的脸,竟觉得十分的顺眼,越看越欢喜,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全都是报复的快感! 第111章 尘埃,落定(中) 曾经他可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后来虽经历各种伤,多了几分沧桑,但俊朗依旧不减当年,甚至多了几分忧郁后,魅力更甚! 都是这个下流至极的色中恶鬼,贪图他的美貌,强上不成,便恼羞成怒,划花了他的脸,害的他烙下心病,以黑纱遮面十数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给我个痛快!” 到了此时,红袍火鬼似乎已经认命,它也算是一方鬼王,想要最后的体面! “成全你!” 王乞命很爽快的答应,他是有执念,但还远远达不到心理扭曲的地步,所以并没有猫捉老鼠的恶趣味。 更何况,近乎六十年被毒打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到决胜时刻,越不要得瑟, 因为, 命运很滑稽,且不讲道理, 会肆无忌惮的玩弄你! 用张无忧的话说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虽然他不是反派! 于是,他抬起了手! 身后一众簇拥着他的纸人骑兵缓缓抬起弓弩,只等他下令, 便会放开弓弦, 将红袍火鬼射成筛子! “放!” 王乞命缓慢而又鉴定的挥挥下手臂! 顿时长箭落如雨下,带着流苏般的黑暗气流呼啸而去! 长箭很快,比闪电还快,只是刹那便到了! 红袍火鬼看着前方, 眼眸中的箭矢越来越大, 但它就这么看着,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的等待着寂灭的到来。 “噗……” 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 十二支长箭同时出现在了红袍火鬼的身上,分别插在它的眉心、天顶、喉头、绛宫、气海上三寸、气海下三寸、双脚、四肢…… 这些位置对应人身三脉七轮,是人之生气所在,也是鬼气运行之中枢! 总之一句话,很重要! 跟练武之人的琵琶骨,修道之人的三寸灵台一样重要,一旦被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用不出来! 剩余的六支长箭射空, 在停在红袍火鬼周围, 上下前后左右各一支,组成一道封禁法阵, 以六合封禁八方, 彻底隔绝灵气,斩断一切可能! 长箭上光华流转, 铭刻在箭身上的灭灵咒复苏, 开始发挥作用, 在一点一点的磨灭红袍火鬼的鬼源! “啊!” 同时承受二十道灭灵符咒的伤害, 让红袍火鬼很痛苦,这种感觉就像是正在被一把锉刀凌迟, 而且是一刀三剌,这种抽筋拔骨的痛苦, 让它痛不欲生! 它眼睛瞪的很大,大声的嘶吼着,全身止不住的颤动,伤口处开始不断有黑色物质流出。 这些物质很奇特,乍一看是黑色的,但其实不是,是红色,极致的红,成了黑! 像是血液, 很粘稠,冒着泡, 血泡炸开时,会出现绿色的磷火星! 这些黑色物质越流越多,掉在地上, 砸出阵阵涟漪,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六合封禁形成的结界光幕与黑色物质对冲时形成的光晕! 这道六合结界封禁的范围并不大,很快, 这些黑色物质便流到了结界的边缘。 它们的腐蚀性很强,结界光幕开始晃动,发出光芒! 王乞命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双手抱着罗盘,五指发白! 红袍火鬼半边身子埋没在黑色物质中,静静的躺着,嘴里无声嘶吼,鬼身逐渐虚化,很快,便彻底消失,似乎全部融进了黑色物质中! “蓬……蓬……蓬……” 血泡越冒越多,接二连三的炸开,绿色的磷火似星火燎原,连接成片, 一发不可收拾,彻底燃烧起来! 火光烛天,透过透明的结界光幕, 映照半个夜空,绿的妖异,却又带着一种压抑的美丽! 四周的温度徒然下降,结界光幕上出现黑霜! 这时,火势逐渐减弱,但光幕上的黑霜却在不断增多,从零星的几点到将整座结界覆盖! 无色透明的光幕成了黑色,冒着肉眼可辨的阴寒之气! “咔嚓……” 结界破碎,直接炸裂,碎成了无数块儿冰渣,随后快速融化,消失! 没有了结界的压制,一股无形的阴寒之气轰然爆发,随后快速四散…… 四周瞬间一寒,但下一秒,又重新恢复正常! 王乞命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里满目疮痍,曾经的绿地地已经不在,地上满是坑洞,坑壁很平滑,似琉璃一般,月光与水珠在上面流淌,烨烨生辉,已经找不到一点任何关于红袍火鬼的痕迹! “它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他看着这些坑洞,扪心自问! 下一刻,内心深处便给出了答案。 不信! 他与红袍火鬼恩怨纠缠十数载,期间交手不下四五次,红袍火鬼有多少能耐,他不敢说全知,但自问也有七八分了解! 今日这一场战斗能胜,他并不意外,因为他为了这一战付出了很多。准备了新的底牌,所以有必胜的把握! 但他胜的太快,太顺利,红袍火鬼死的也太干脆,太平静,一切都发生的好像理所应当! 但恰恰是因为这样,他心中反而有所怀疑。 红袍火鬼是长进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必须要将这根刺拔干净,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结束! 他的紧紧的盯着前方,看的很仔细,眼眸中闪烁着黑色流光! 这是一种瞳术,是某一代皮影门传人在道家法眼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独属于皮影门的东西,最后形成的一种望气秘术! 对于天地元气很敏感,可以看到气的流动,任何微小的变化都能看的很清楚! 同时他开启了手中的罗盘,辅助感应! 他来回看了很多遍,很干净,没有发现一丝鬼气,罗盘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真的死了?……” 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眼神稍显落寞,心中没有半分的开心,只有无尽的空虚! “唉……”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机械的转身,朝着帐篷走去! 这边,张无忧目睹了这场恩怨厮杀的全过程,感叹这些纸人骑兵好塞雷的同时,心中亦不免生出一丝疑问。 琥珀曾在与他聊天时提过这段恩怨的一些事,说王乞命每次寻仇后,都会受很重的伤,要养很长时间! 至于他们从前交手时的细节,也说了一些,但说的很笼统,也很琐碎,基本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但他还是从这些琐碎的描述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王乞命多次败退,虽受伤但肉身无碍,可见,他们之间的差距远没有到一边倒的程度! 第111章 尘埃,落定(中) 曾经他可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后来虽经历各种伤,多了几分沧桑,但俊朗依旧不减当年,甚至多了几分忧郁后,魅力更甚! 都是这个下流至极的色中恶鬼,贪图他的美貌,强上不成,便恼羞成怒,划花了他的脸,害的他烙下心病,以黑纱遮面十数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给我个痛快!” 到了此时,红袍火鬼似乎已经认命,它也算是一方鬼王,想要最后的体面! “成全你!” 王乞命很爽快的答应,他是有执念,但还远远达不到心理扭曲的地步,所以并没有猫捉老鼠的恶趣味。 更何况,近乎六十年被毒打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到决胜时刻,越不要得瑟, 因为, 命运很滑稽,且不讲道理, 会肆无忌惮的玩弄你! 用张无忧的话说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虽然他不是反派! 于是,他抬起了手! 身后一众簇拥着他的纸人骑兵缓缓抬起弓弩,只等他下令, 便会放开弓弦, 将红袍火鬼射成筛子! “放!” 王乞命缓慢而又鉴定的挥挥下手臂! 顿时长箭落如雨下,带着流苏般的黑暗气流呼啸而去! 长箭很快,比闪电还快,只是刹那便到了! 红袍火鬼看着前方, 眼眸中的箭矢越来越大, 但它就这么看着,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的等待着寂灭的到来。 “噗……” 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 十二支长箭同时出现在了红袍火鬼的身上,分别插在它的眉心、天顶、喉头、绛宫、气海上三寸、气海下三寸、双脚、四肢…… 这些位置对应人身三脉七轮,是人之生气所在,也是鬼气运行之中枢! 总之一句话,很重要! 跟练武之人的琵琶骨,修道之人的三寸灵台一样重要,一旦被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用不出来! 剩余的六支长箭射空, 在停在红袍火鬼周围, 上下前后左右各一支,组成一道封禁法阵, 以六合封禁八方, 彻底隔绝灵气,斩断一切可能! 长箭上光华流转, 铭刻在箭身上的灭灵咒复苏, 开始发挥作用, 在一点一点的磨灭红袍火鬼的鬼源! “啊!” 同时承受二十道灭灵符咒的伤害, 让红袍火鬼很痛苦,这种感觉就像是正在被一把锉刀凌迟, 而且是一刀三剌,这种抽筋拔骨的痛苦, 让它痛不欲生! 它眼睛瞪的很大,大声的嘶吼着,全身止不住的颤动,伤口处开始不断有黑色物质流出。 这些物质很奇特,乍一看是黑色的,但其实不是,是红色,极致的红,成了黑! 像是血液, 很粘稠,冒着泡, 血泡炸开时,会出现绿色的磷火星! 这些黑色物质越流越多,掉在地上, 砸出阵阵涟漪,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六合封禁形成的结界光幕与黑色物质对冲时形成的光晕! 这道六合结界封禁的范围并不大,很快, 这些黑色物质便流到了结界的边缘。 它们的腐蚀性很强,结界光幕开始晃动,发出光芒! 王乞命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双手抱着罗盘,五指发白! 红袍火鬼半边身子埋没在黑色物质中,静静的躺着,嘴里无声嘶吼,鬼身逐渐虚化,很快,便彻底消失,似乎全部融进了黑色物质中! “蓬……蓬……蓬……” 血泡越冒越多,接二连三的炸开,绿色的磷火似星火燎原,连接成片, 一发不可收拾,彻底燃烧起来! 火光烛天,透过透明的结界光幕, 映照半个夜空,绿的妖异,却又带着一种压抑的美丽! 四周的温度徒然下降,结界光幕上出现黑霜! 这时,火势逐渐减弱,但光幕上的黑霜却在不断增多,从零星的几点到将整座结界覆盖! 无色透明的光幕成了黑色,冒着肉眼可辨的阴寒之气! “咔嚓……” 结界破碎,直接炸裂,碎成了无数块儿冰渣,随后快速融化,消失! 没有了结界的压制,一股无形的阴寒之气轰然爆发,随后快速四散…… 四周瞬间一寒,但下一秒,又重新恢复正常! 王乞命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里满目疮痍,曾经的绿地地已经不在,地上满是坑洞,坑壁很平滑,似琉璃一般,月光与水珠在上面流淌,烨烨生辉,已经找不到一点任何关于红袍火鬼的痕迹! “它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他看着这些坑洞,扪心自问! 下一刻,内心深处便给出了答案。 不信! 他与红袍火鬼恩怨纠缠十数载,期间交手不下四五次,红袍火鬼有多少能耐,他不敢说全知,但自问也有七八分了解! 今日这一场战斗能胜,他并不意外,因为他为了这一战付出了很多。准备了新的底牌,所以有必胜的把握! 但他胜的太快,太顺利,红袍火鬼死的也太干脆,太平静,一切都发生的好像理所应当! 但恰恰是因为这样,他心中反而有所怀疑。 红袍火鬼是长进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必须要将这根刺拔干净,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结束! 他的紧紧的盯着前方,看的很仔细,眼眸中闪烁着黑色流光! 这是一种瞳术,是某一代皮影门传人在道家法眼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独属于皮影门的东西,最后形成的一种望气秘术! 对于天地元气很敏感,可以看到气的流动,任何微小的变化都能看的很清楚! 同时他开启了手中的罗盘,辅助感应! 他来回看了很多遍,很干净,没有发现一丝鬼气,罗盘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真的死了?……” 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眼神稍显落寞,心中没有半分的开心,只有无尽的空虚! “唉……”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机械的转身,朝着帐篷走去! 这边,张无忧目睹了这场恩怨厮杀的全过程,感叹这些纸人骑兵好塞雷的同时,心中亦不免生出一丝疑问。 琥珀曾在与他聊天时提过这段恩怨的一些事,说王乞命每次寻仇后,都会受很重的伤,要养很长时间! 至于他们从前交手时的细节,也说了一些,但说的很笼统,也很琐碎,基本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但他还是从这些琐碎的描述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王乞命多次败退,虽受伤但肉身无碍,可见,他们之间的差距远没有到一边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