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风云录》 第1章 引子 “今日小女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捧场,诸位一定要吃好喝好,我可不想婚宴过后有人再说我顾某人亏待了诸位。” 一个满脸通红,已经醉的上眼皮下眼皮来回打架,说话都卷着舌头的中年男人从椅子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对他身旁那些一直在交头接耳或者划拳行令的人们大声说道。 能说出清楚地讲出这些话来,对他这个酒鬼来讲也是极其不易的。 在座的各位宾客也没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就好像整个宴席就没有他一样,他撇了下嘴,不屑一笑,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饮尽了。 而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这些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搭理就不搭理我,早晚有一天,你们这些人都会跪在我面前的。” 周围声音很乱,谁也没听清他讲话。 男人嗤笑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大厅正中那个大大的囍字。 一切都跟自己计划中的一样,但他指的不是这个婚礼,而是这场婚礼的真正的主角,那个正站在人群之中,兴高采烈地和众人饮酒的小白脸。 他叫杨明,是中土排行第三宗门天一门宗主的儿子,也就是少宗主,未来的宗门掌管人,为了能够攀附上这个高枝,他想到了自己女儿,女儿未婚,杨明也是单身,刚刚好。 他知道,这个杨明素来名声就不是很好,外边的风流债多的数不过来,但为了他心中那所谓的宗门复兴的大计,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将自己的女儿推进深渊。 牺牲一个女儿,换来宗门百年来求之不得的复兴机会,这怎么算都是赚到了。 至于女儿怎么想,他不在乎,反而他甚至觉得,女儿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苦心,好好和杨明过日子的。 他起身,摇晃着身子走到杨明面前,满脸堆笑,举起了酒杯。 他这么想,但他的女儿可不是这么想的,她想去追求自由恋爱。 父亲为了自己的那所谓的宗门发展大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派人看守,直到今日拜堂这才放自己出去,但为了不让她乱跑,便给自己关了回来。 自己现在就坐在这冰冷的床上,等着她那所谓的夫君过来挑盖头。 杨明到现在也还没来,顾小姐也没想等他回来,她可不想被那种人渣脏了身子。 为今之计,只有逃婚。 因为今日是婚礼,所以家内外的防备都减弱了许多,刚好适合逃婚。 打定主意,顾小姐起身,扯下盖头,脱下来身上的嫁衣,走到衣柜前,翻找半天,终于在一堆衣服里面找到了自己好久没穿过的练功服,试了试,还好是合身的。 又在衣柜里摸索一番,最后找到一个小卡扣,用力一按,咔嚓一声脆响,一个暗格应声打开。 伸手进去,顾小姐从里面取出来一把能够贴身藏的防身小匕首,还有一些纸钞和碎银子,最后又从里面摸出来一张有点残缺不全的地图。 顾小姐看了看那张地图,叹口气,把地图又扔到一旁,走到哪算哪。 将银两都打包贴身放好之后,顾小姐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了看楼下,没有一个人,看来都基本到前面婚宴伺候去了。 确定没人之后,顾小姐纵身一跃,跳下二楼,落到地上翻滚一下后立刻起身冲到院墙旁,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缓缓地落到了院墙的另一旁。 逃出来了,顾小姐松了口气,却不敢怠慢,施展轻功跑向了黑暗之中,片刻之后人就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 顾小姐逃婚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换句话讲,谁也没有预料到,今天她竟然会趁着机会逃跑了,原本这些人可都以为今日就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前院宴会厅里的婚宴照常举行着,人们都不知道喝了多久,说了多少话,反正开心就完了。 杨明酒量不太好,没多久就觉得眼前晕天黑地的,他明白不能再喝了,如果再喝下去,岂不耽误许多事情? 这种事情,趁早不趁晚,反正自己是真忍不住了,若不是自己父亲非要让自己认识这些所谓的叔叔伯伯们,自己拜完堂就拉着小娘子洞房花烛去了。 杨明告辞了众人,留下自己的老爹和那个傻子老丈人在那边继续喝,自己则是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急匆匆地前往后院的婚房,他一刻也不想多等了,在路上就开始脱衣服了。 他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修仙之人的那点敏锐感知全然没了。 在两个丫鬟搀扶着他去婚房的时候,两旁的院墙上和身后的屋顶上,出现了许多黑影,他们待杨明走远之后,那些黑影落到院子里,快步进入了宴会大厅。 还没到新房,杨明就将两个丫鬟打发离开,自己则是在没人搀扶下晃晃悠悠走到了门前。 “小娘子,我来啦~” 杨明嘿嘿一笑,伸手推开房门,迈步就要走进去,可他之前喝了太多的酒,这步子迈的小了一点,没跨过去门槛,再往前走一步,绊在了门槛上,人没站稳,也没那么快的反应速度,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他喝了许多的酒,知觉早就迟钝了,摔了一跤倒也不觉得疼。 “失误失误,你夫君我今日高兴喝了太多的酒,在小娘子面前失态了,让娘子见笑了。” 杨明笑嘻嘻地站起来,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新娘子,一边走还一边问道:“娘子,你好生奇怪,为何嫁衣不穿,换上了夜行服?还有你这身材,为何比之前壮实了一些?” 他晃晃悠悠走到了“娘子”身前,伸手摸了摸胸,硬的,是肌肉。 皱了下眉头,还要凑近一些确认一下,却被“娘子”一把抓住了脖子,随之“娘子”张嘴,发出了粗狂的声音:“头儿,我现在可以弄死他了?” “原本以为是个威胁,想不到就只是个少清境界的废物,麻利点。” 杨明身后不远处的阴暗中,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慢慢显出身形,身上带着浓厚的杀气,他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变得寒冷彻骨,要知道,现在可是三伏天。 “还有,让人查查这个新娘子到底是谁,上头的命令是一个不留,留下一个,你我都难逃受罚。” 男人转身离开,此时前院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放心头儿。”“娘子”点了点头,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杨明虽然好色,但不是傻子,这对话这情形,他立刻就想到是什么情况了。 他尝试挣扎,但是“娘子”的力道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他的脸已经由通红变成了青紫色,为了活命,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威胁。 “我告诉你,你不能杀了我,我是天一门的少宗主,你要是把我杀了,你们要承受天一门的怒火!” “我第一次见这么弱鸡的少宗主,真丢人。” “娘子”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强了几分,杨明见这个办法不管用,只能拼命抵抗,但也就是挣扎了一小会,眼前一黑没了知觉,头和手也垂了下去。 “娘子”见杨明已死,甩手随便一扔尸体,离开了婚房,临走的时候不忘放火锁上门。 如今正值盛夏,大风一吹,火借风势,风涨火威,没多久的功夫,整个宗门就成为了一片火海。 黑影们在任务完成之后,迅速撤离,而在山下,有一批人马正在等待他们。 他们不是来抓人的,而是来负责接应善后的。 在这大队人马之中,竖着一杆大旗,旗上面用篆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第2章 灭门九鼎 雍州,岭山城。 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骑着匹快马在街上一路疾驰,不停地大喊着让前面的百姓快快躲开,那些行路之人本来躲闪开来要开骂,但是当他们看到那快速远去的一抹白色之时,没有骂出来。 这岭山之中,也只有一人爱穿着一身白衣,丁家丁山的儿子,也就是这岭山城的少城主,丁思辰。 丁山治理岭山,体恤爱民,深受百姓爱戴,他的儿子也随了他的父亲,人们也说不得什么,而且丁思辰一向沉着冷静,今日如此着急,定然是出了什么急事。 丁少爷一路疾驰,从城门到城主府,原本骑马正常走需要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硬生生给他缩短到了半刻钟。 废了好大劲让马停下来后,丁少爷翻身下马,问清楚了门房父亲现在何处之后,提起自己长袍的衣摆,一路小跑直奔会客厅而去。 身后的门房和守卫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这么着急,心中好生疑惑,这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一向沉着冷静的少爷成了如此这般? “父亲,父亲。” 丁少爷今日确实有些着急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让坐在会客厅里正在跟客人聊事情的丁老爷子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身旁那人也愣了一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城主府内大声喧哗? 怎么这孩子今日如此无礼?丁老爷子虽然有点生气,但现在有客人在,不好发作,只能忍着暂时不发火。 就在这时,丁少爷出现在了丁老爷子的视线之中,他急匆匆地就要往会客厅里面走,却被丁老爷子一抬手给制止住了。 丁少爷一愣,刚要迈进会客厅的脚收了回去,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父亲身旁,还坐着一个人。 此人约莫在四十岁左右,标准的国字脸,身材魁梧,和自己父亲有一拼。 他穿着个淡蓝色的半袖,下面穿着个黑色短裤,脚上一双看起来穿了很久很破的布鞋,手里面拿着两个钢球一直在不停地转动着,当看到丁少爷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才停下来。 “这是辰儿,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如今也是一个翩翩公子了,我有个女儿,若是老哥同意的话,两家也能结个亲。” 被打搅了谈话,这位也不恼,而是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问丁老爷子。 丁老爷子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辰儿,你先退到一旁,无论有什么事情,等我与你靳叔叔聊完了再说。” “可是父亲”丁少爷还想说什么,但是丁老爷子眼睛一瞪,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丁老爷子身上释放出来,丁少爷瞬间蔫了,乖乖地退到了一旁,低着头等着父亲和靳叔叔聊完。 靳叔叔看到此情此景哈哈一笑:“别这么对孩子,老丁,我刚才也没开玩笑,我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找时间让他们见一面,如果可以的话,这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主要生气的是这个小子没有礼貌,之前的都白教他了,话说回来,老靳,你那宝贝女儿,舍得嫁到我家来吗?”丁山眉毛一挑,这家伙说自己没开玩笑,他才不相信。 老靳笑了笑说道:“反正这个会你肯定会去参加的,到时候如果真的能够统一了我们的态度,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是结了亲之后,那更是亲上加亲了,你说是不是?” 丁老爷子微微颔首:“这你说的倒是没错,只不过我依旧担心的是,到时候会不会有那么多人参加,虽然天一门被灭的信息是准确无误的,但是毕竟事情没落在自己的头上,他们不会觉得疼。” “放心老丁,他们就算不是为了开会去的,也会为了其他的东西而去,既然要忽悠人,就要投其所好啊。”老靳呵呵一笑,“等都去了之后,不参加也得参加。” “我就知道,不过你既然说你忽悠了别人,为何不忽悠忽悠我?”丁老爷子咂了咂嘴,想不到这个家伙还是这么会忽悠人。 老靳拍了拍丁老爷子的肩膀,很难过地回答道:“老丁,你根本就没地方能让我忽悠的,你啥都不喜欢,我也很无奈啊。” “行了你,怕挨揍就直说。”丁老爷子推开了老靳的手。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讲了,再讲我就要留在你这里吃晚饭了。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呢,改日,改日再来你这里蹭吃蹭喝。” 老靳哈哈一笑,起身就要离开。 “保重,我们洛城再见。”丁老爷子起身,抱拳送别。 “放心好了,保证你去了之后我在洛城的城门等着你,走了。”老靳回身拍了拍丁老爷子的肩膀,而后转身走了。 当他路过丁少爷身旁的时候,悄声跟他说了句:“小女年方二十,与你倒是郎才女貌,他日得空去乾元门,让你们见见,日子合适的话,就赶快结婚。” 丁少爷的脸腾一下红了,虽然是个二十三的大小伙子,但讲实话,他除了帮着父亲管理城池,就是自己缩在屋子里研究点在父亲嘴中不怎么实用的小玩意,这二十三年牵过最多的手就是那些士兵的手,姑娘的手,真的没碰过。 不过下一刻丁少爷就恢复了正常,抬起头来走进了会客厅,鞠躬施礼之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书信,双手递到了父亲面前。 “父亲,这是我岭山城在外的暗探送回来的情报,据暗探回复,天一门灭门的时候有朝廷的军队在,故而这些事情跟朝廷有脱不开的关系。”说完这些,丁少爷静静地等待着父亲发火,之前那种无礼的行为,今天这一顿揍是逃不掉了。 丁老爷子却并没有发火,只是皱了下眉头,拿过书信拆开看了下信中所写的内容,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是因为儿子,而是因为信中所说的事情。 “不仅如此,另外我其他的暗哨也回禀,那些人灭了门之后,前往了冀州和雍州的边界,下一步的目标可能是在雍州,并且是我们的概率很高,最近周围的两座城池,道河和舒城,里面的粮草突然多了起来,人员的流通相对减少了许多。” 丁老爷子叹了口气:“想不到,还是真的。刚才你靳叔叔来这里,跟我讲了两件事情。”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天一门灭门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之中有幸存者,这些幸存者用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到了最近的地方,而后才被乾元门得知。所有的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朝廷。如今九千岁九龙,手下有一个组织,叫做影,这个组织负责暗杀,而朝廷的军队,跟随其后,负责料理后事收拾残局。” 丁少爷眉头一皱,探子的消息可能不够真切,但幸存者的消息,那一定是真的,只是朝廷为何会如此做,他这么想着,便问出来了。 丁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应该还记得当年你帮助的李慕云他们几个人?一群小孩子,说是要找什么九鼎。” “父亲,他们不是小孩子,另外他们寻找九鼎就是为了对付影组织的也就是说,如今的朝廷,还要再找九鼎?”丁少爷说到一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为什么就又是九鼎?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当年传闻九鼎是散落中土了,估计九龙再次收集,是害怕这些东西落到别人的手中,毕竟自己费尽搞出来的江山,自己得想尽各种办法把他守住。”丁老爷子说完这些,放下了手中的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丁少爷回想起来之前的景象,当初记得是整个雍州都发生了大地动,随之是黑夜如昼,天空中巨响不绝于耳,直到一天之后这些异象才算是彻底消失掉。 这时,丁老爷子说了一句话:“辰儿,我马上就要动身前往洛城参加会议,这岭山城,我就交给你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让你练练了。” “此去山高路远,父亲要注意安全,多带一些人同往,这样孩儿守着家也能安心一些。”丁少爷心中多有不舍,父亲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 丁老爷子哈哈一笑:“放心,这个时候,暂时还没人敢动我,你放下心来就行。再说了,我带的人太多,容易成为目标,反而就不利于行动了。人我给你都留下来,好好守着岭山。” “喏,孩儿遵命。”丁少爷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丁老爷子连忙将儿子搀扶了起来:“不至于这样子,对了,这城主令牌我便交给你,这样方便你来调动人手。另外问你一句,你那些小玩意,还在搞吗?” 本来丁少爷接过令牌高兴的不得了,结果丁老爷子这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头上,他缓缓抬起头,用很小的声音回复道:“父亲,我那些东西,还在做,就是随便玩玩而已。” 丁少爷还想解释,可是丁老爷子一抬手制止住了他:“没事,辰儿,我说这些不是别的,主要是想跟你说,从现在起,为父允许你研究你那些东西了,不用在藏着掖着了,研究了也拿出来,把他用上。” “爹你不禁止了?”丁少爷愣了一下,父亲说出这种话,他还真是没想到。 丁老爷子微微一笑:“嗯,不禁止了,说话算话。” 第3章 借我点人 “多谢父亲!”丁少爷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来对丁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丁老爷子连忙给他扶了起来。 “你先别高兴,等我回来之后我要验收成果,如果不行的话,从此以后你就别再研究了,好好地协助我治理岭山城。” “父亲,这个您放心,我做的东西绝对没问题,对了,您稍等,我去取个东西。”说着丁少爷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转身跑了出去,丁老爷子笑了笑,坐在会客厅等着儿子回来。 丁少爷一路小跑,来到了自己屋子前,刚要开门,里面一个小丫鬟推门走了出来,见到丁少爷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行礼。 却没成想丁少爷一下抱住了她:“我跟你讲,父亲同意我做东西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思辰少爷,你弄疼我了。”小丫鬟被吓了一跳,丁少爷这个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连忙挣脱开了丁思辰的怀抱,拿着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 “抱歉抱歉。”丁思辰连忙进了屋子,在屋子里面翻箱倒柜之后,最后终于在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大箱子。 吹了吹箱子上的土,丁思辰将箱子打开,里面放慢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寻找了一番,最终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球,拿起来掂量了掂量,分量没错,东西还能用。 将箱子盖好,他也没再把箱子放回床下,就这么在房间中间放着,而后连门都没关就离开了屋子,一路小跑回了会客厅。 回到会客厅,父亲还在此等着,丁思辰来到父亲身前,将小球双手递到了丁老爷子面前。 “辰儿,这是何物?”丁老爷子拿起这个球形的东西打量了一番,这是个用木头做的球,上面有一些纹路之类的东西,他看不懂这是做什么的。 丁思辰微微一笑回答道:“父亲,这个东西是用来保命的,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防御阵法,只要往里面注入一点点真气,就能激活这个东西,就比如这样。” 他将手放在了小球之上,输入了一些真气,随即,那小球之上的纹路亮起了蓝紫色的光芒,紧接着那颗小球炸裂开来,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防护罩,将父子两人笼罩了起来。 “神奇。”丁老爷子看着眼前这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这只是最低级的东西,你若不是着急走的话,儿子还能让你看到更神奇的。”丁思辰拍了三下手,防护罩瞬间收拢变成了原来的那颗小球,纹路上的蓝紫色光芒此时也消失了。 “好,好,没想到我儿子研究这些东西还有点门道,我有些期待,等我回来之后,你会让我看到什么神奇的东西。”丁老爷子哈哈一笑,将球收了起来,而后起身,走向外边,丁思辰连忙跟在了后面。 丁老爷子站在会客厅前,负手而立,抬头看了看天,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儿子,我这一走,重担就落在了你的手上,万事多加小心。” 丁思辰一拱手:“父亲,万事都可放心,岭山有孩儿在,定保无虞。” “那边好。”丁老爷子微微颔首,“来人,备马!另外飞鸽传书给洛城,岭山城丁山,不日拜访!” 送父亲走后,丁思辰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些出神,以前总想着父亲能离开家一段时间,但现在真的离开了,倒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东西冲散了,丁思辰眼下要思考的是,如何才能够守住岭山城,最起码,他要在这段时间内保证岭山城安全。 他想到了自己屋子里面那些东西,低头看了眼令牌,心中大概有了些计较。 他急匆匆地赶到门口,翻身上马,直接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前方狂奔而去,留下门口那几位面面相觑。 少爷今儿个可算是让他们长了见识,第一次见进来出去都这么急的。 丁思辰快马加鞭,不过此时倒没有了来时那么急,用了也就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城门口,出了城门就直奔岭山城外的军营而去。 岭山城一共有两个军营,一个龙武营一个虎啸营,丁思辰先去的是龙武营,这里的大将是丁山的弟弟,也就是丁思辰的叔叔,丁烈。 从丁思辰出门直奔龙武营而来,丁烈就收到了消息,赶紧吩咐人准备吃喝的东西,迎接丁思辰,他以为这小子在家里受了他爹的打又跑出来了。 结果他一看到丁思辰身上完好无损的,也没个泪痕,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你这又不是被你老子揍了,你来我这里干啥?白让我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浪费了都。” 丁思辰哭笑不得:“烈叔,我上一次被揍距离现在已经三年了,你不会还活在三年前?我就算再傻,我也会进步的啊。” “言之有理,那你现在来是做什么。”丁烈抠了抠鼻子问道,确实这小子已经好久没来自己这里了,但具体是多久自己是真不知道。 “烈叔,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您刚才不也说了吗,都准备吃喝了,我们不如进屋讲话,你说是不是?这大三伏天的,在外边实在是太热了,屋中凉快。” 丁思辰一边说着,就一边把丁烈往军帐里面拉,丁烈也不想在外边热着,跟着丁思辰进了军帐中。 两人坐下后,丁思辰没着急说事,而是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点头,嘴里嘟囔道:“还是烈叔你这里的东西好吃,饭菜都好香,不像家里,吃的清汤寡水的,每晚都得自己偷吃夜宵。” “早与你讲了,来我这里当差,你就是不干,我又能如何?”丁烈喝了一大碗酒,擦了擦嘴,又伸手拿起来了一块生牛肉,就这样一口口扯着吃。 丁思辰摇了摇头:“我的修为是少清境界这个不假,都超出你们要求范围了,但我学习的都不是打架的东西,都是阵法,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你让我如何跟你手下士兵一样徒手爬山空手接白刃?”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赶紧讲正事,你这进来光吃不讲正事,搞得我这肉也吃不下去。”丁烈扯下来一块生肉嚼了两口,而后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将肉咽下去。 丁思辰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先吃先吃。”说罢又加了一大块酱牛肉送进了嘴里。 “你若不说,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空手接白刃。”丁烈也没再催他,只是吃了两口肉之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得,丁思辰怕了,他喝了口酒将嘴里的饭菜都顺下去之后,擦了擦嘴讲道:“很简单,我来你这里借人。” “借人?作甚?”丁烈眉毛一挑,这小子借人,莫不是要造他爹的反? “放心,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造我爹的反,再说了我可是他亲儿子诶。我只是想借你点人,帮我个忙,给岭山城周围布个阵。”丁思辰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丁烈心里面想的什么东西,赶忙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惑。 “哎呦卧槽。”丁烈吓了一跳,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丁思辰身前,伸手用他刚才拿生肉的手捂住了丁思辰的嘴,那股子生肉味混杂着烟味,差点把丁思辰带走。 “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你不知道这龙武营里面大部分都是跟你爹交过生死的兄弟吗?你还敢在这里面乱说话,真不怕你爹回来知道了打死你?你也是,怎么想的,就要在城池外边布什么阵法?” 丁烈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丁思辰正一个劲的拍他的手,他手上的怪味现在丁思辰已经习惯了,但丁烈的大手把他的口鼻捂得死死的,他现在快要窒息了。 丁烈说完见丁思辰没反应,这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侄子快被自己闷死了,连忙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讲道:“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侄儿,你继续讲。” 丁思辰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来了父亲之前交给自己的城主令牌,一本正经地说道:“大胆丁烈,既见城主,为何不拜?” “拜你个头末将丁烈,拜见城主大人。”丁烈本来要开始骂街,但是当他看清楚丁思辰手中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本能反应的就跪了下去。虽然是一家子,但毕竟城主令牌在这摆着,这玩意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知道就好,烈叔,现在你能放心你的人借给我了?”丁思辰微微一笑,收起来令牌,夹了口凉菜。 “能,能,那肯定能,你说多少,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不过我有个疑问,令牌为何在你那里,大哥不应该贴身保管吗?” 丁思辰放下了筷子:“我爹给我的啊,说是现在把岭山城交给我了,让我随意调动,包括军队。” “那就行。”丁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但是旋即又转了过来,他一脸严肃地问道:“思辰,你认真与我讲,是不是要打仗了?” 丁思辰微微一笑道:“对啊,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还要麻烦烈叔带兵咯。” “包在我身上,他奶奶的,忍了好久,终于可以施展施展拳脚了。贤侄你放心,只要你确定了,你烈叔我一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丁烈拍着胸脯保证道,眼中满是战意。 丁思辰摇了摇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叔,你待我再想一想,明天回来,给你计划。” 第4章 校场点兵 “好,那乖侄子,你叔叔我可就在这龙武营里面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你可别让我失望。”丁烈点点头,这方面还得听丁思辰的,毕竟这小子脑瓜子好使。 丁思辰微微颔首回道:“放心叔,我会很快给你一个答复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您给我调二百人,一定要那种口风严能够保守住秘密的,毕竟他们后面做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这个包在我身上,大侄子,你先吃着,叔给你调人手去。”丁烈哈哈一笑,转身挑开帘子离开了大帐。 丁思辰笑着摇了摇头,烈叔真的是,自己又不是小时候那个小胖子了,被父亲打了以悲愤化为力量能吃下一桌子的饭菜,如今瘦了,吃了些便饱了。 坐着也是无聊,丁思辰唤人进来将饭菜打包送到丁府,自己则是出了大帐,想去看看丁烈是怎么调人的。 虽然自己以前常常来这里,但也见不到丁烈调兵遣将,后来秦朝建立之后,就更看不到了,也就只能看看士兵操练。 龙武营的占地面积比以前大了许多,现在的龙武营已经完全占据了道路和两边的山林,相当于从另一边要来岭山城,需要经过龙武营的层层盘查,相当于给岭山城设了一道大关卡。 “不知道虎啸营那边是不是如此。”丁思辰也不知道那校场在那里,只得在龙武营中转来转去,那军营中的人见了,也都相熟,毕竟可以说是他们看着丁思辰长大的。 叫了半天的哥哥叔叔,丁思辰未免有些口干舌燥,本来想找人问个路,但军营之中有规定,不得随意交头接耳,与人讲话,丁思辰只得自己继续找。 走了有一会,丁思辰突然听到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震天响的声音:“得令!” 周围树上的鸟儿被惊的乱飞,它们也想不到这群人类会把校场设在大山里面密林中。 丁思辰愣了一下,旋即一笑:“早就听说烈叔叔做事不走常路,今日得见,果然如此。山下给鬼看,山上杀鬼用。” 确定了方向后,丁思辰快步走向了校场。 在穿过了诸多的帐篷之后,来到了大路旁,在这里的地上,画着一道红线,红线下面,隐约有一些阵法的气息。 这气息熟悉,大概是自己以前搞得东西了,那时候应该还小,不然的话不会记不起来了。 丁思辰刚要蹲下身子去查看阵法,就听得身前的林子中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抬头一看,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人马。 这群人穿着龙武营士兵的服装,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尖刀,窜出来第一句话就是:“来着何人,还不速速退去!小心我等刀枪不长眼睛!” “谨慎是好的,但是太谨慎那就不好了,你们不可能连我都不认识?”丁思辰没着急拿令牌,而是蹲了下去,手放在那阵法上,仔细地感受着里面的能量波动。 “我管你是谁?这个地方不允许进!”为首的士兵厉声说道,看到丁思辰没反应,他走进了一些,将刀架在了丁思辰的脖子上。 “我说兄弟,不至于,我只是想看看当初我弄的阵法现在如何了,不行的话再给你们重新搞一个。另外你不认识我是谁的话,那这个你总认识?” 丁思辰叹了口气,现在是不拿也都不行了,他从腰间摘下来了象征着城主的令牌,举过头顶。 “这什么末将无伤拜见城主大人。”那人看了眼令牌,立马收起刀跪了下来,身后那些人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城主驾到,还望大人海涵。” 无伤说这话的时候腿都打着颤,虽然没见过城主大人,但听说城主武功高强,脾气也暴躁的很,想当初少城主就被城主大人打的躲在龙武营好几天不敢回家,最后还是城主亲自来把少城主拉回去的。 “城主是我爹,我是丁思辰。”丁思辰收起令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这里的阵法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来换一个威力强的,我现在可以上去了?” “可以的,少城主请。”无伤吃了一惊,想不到少城主如今已经这么大了,但随即回过神来站到了一旁,身后那些人也立刻站到了两旁,让出来了上山的路。 “你带我上去。”丁思辰刚迈了一步,突然停下了下来,他想起来自己也不认识路,索性让无伤带自己去好了。 “末将遵命,少城主请。”无伤不敢怠慢,连忙在头前带路,丁思辰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丁思辰回头一看,刚才站着的那些士兵都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又隐藏起来了,烈叔这个法子倒是搞得不错。 沿着山路一路往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就见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此处旌旗飘飘,人头攒动,一股无形的杀气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人群两旁的武器架上,各种武器安稳地放在上面。 人群前有一个台子,台子两旁是两口巨大的牛皮鼓,鼓槌和人的拳头一般大小。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人,红盔红甲,外罩红罗袍,生的一张凶恶脸,正所谓是小鬼见了惧三分,夜间再无啼哭小儿。 此人便是丁烈,在他身旁站着一人,此人虽然长相平平,但与丁烈相比,也是眉清目秀,此人没穿盔甲,手中却握着一杆大大的丈八蛇矛枪。 他们身后,挂着一面黑色大旗,绣的是红边,大旗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红龙,那龙身上还有两个大字,龙武。 好生威风,丁思辰见了这场面,不由得愣了一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丁烈正思索要不要给丁思辰再多弄一百人,这时目光一瞟,瞟到了丁思辰和守着山路的无伤,咂了咂嘴,还是被这个小子找到了,只得招了招手,招呼丁思辰过来。 丁思辰会意,快步走到了台上,路过握着丈八蛇矛枪那位的时候,轻声道了一声:“守明哥。” 年轻人微微颔首,并没讲话,两人就这样擦身而过,丁思辰站在了丁烈另一边。 “你倒是脑瓜聪明,找到这里来了,看你这样子,无伤他们也没伤到你。”丁烈笑了笑说道。 丁思辰微微一笑:“那必须的,不过刚开始确实把我吓了一跳。叔,现在这人点了多少了?” “二百,已经下去准备了,但是我怕你不够,还想给你弄点。”丁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了丁思辰。 “二百足矣,叔,我是去做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去打仗,给我二百绰绰有余了。”丁思辰接过小册子,打开翻了翻,说是二百,但这一堆名字,恐怕三百都有余了。 丁烈叹了口气:“行,那就二百人,你若是需要,随时与我讲,我再给你。” “好的。” 丁思辰合上小册子,抬头扫视台下众人,抱拳施礼道:“诸位兄弟们,丁思辰在此谢过诸位,感谢诸位护我岭山!”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将士齐刷刷单膝跪地,高声喝道。 众将士散去后,台上三人这才离开,无伤在头前一来引路,二来护卫。 路上,丁思辰问丁烈:“叔,这无伤大哥看起来与我年纪相仿,却是面生,不知道是哪年何地的兵?” “他是去年才来的新兵,来了有九个多月了,孩子人不错,身手可以。他是附近城池来的,本来去年募兵的时候秦朝已经建立,没抱太大的希望能有很多的人,但没想到,以前属于我们丁家军的城池,还是有许多人来。” 丁烈说完这些,轻叹了一声,秦朝建立之后,岭山招兵是越来越难了。 丁思辰点了点头:“这就证明,我们对他们的影响还是存在的,最起码以我们跟其他的群雄相比较,或者是跟秦朝相比较,人们还是更喜欢我们多一点。”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守明开口了:“确实如此,毕竟时间不长,而且我们做的各方面都到位,这确实为我们以后的发展,也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丁思辰摇了摇头:“光有人不行,我们还得有其他的城池,一座岭山,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说别的,一座道河跟舒城,就能把我们的活路堵死,到时候不管我们有再多的人,也只是徒劳。” 丁烈咂了咂嘴:“道河简单,单纯的一座小城,里面常年驻军也没有八千人,倒是这舒城,驻军有三万,跟我们的兵力基本差不多,是个难啃的骨头。另外虽然两座城道河在前舒城在后,但只要一方被攻击,另一方就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增援进攻。” “不着急,有的是办法,到了。”丁思辰微微一笑,此时,几人已经下了山,无伤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到大帐前,此时这二百人,实际上的三百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丁思辰也就不在耽误时间,他双手抱拳:“烈叔,守明哥,时间紧急,思辰先去做事,待到这些事情都做好,我们再叙。” “慢走。”两人双手抱拳,目送丁思辰离开龙武营后,便转身回了大帐。 丁思辰在头前走,那三百多口子在后面跟着,他一句话没讲,把这三百多人憋得够呛,出来连干啥都不说,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终于快到城门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少城主,不知道您带我们去作甚?就算是让我们去下油锅上刀山,您也得给我们个提示不是?” 丁思辰笑了笑道:“你们只管跟着我就行,到了地方,你们自知。” 第5章 护城大阵 这到了城门口,离着老远在城门口值守的士兵就看到丁思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了。 正疑惑,人已经到了近前,将士们赶忙将人都拦了下来。 “少城主,不知道您带着这些人,是要去往何处,做什么事情?”一位士兵双手抱拳,谨慎地询问道。 讲真的,就算是这位爷今天要把这城门拆了,他们也只能看着。 丁思辰回道:“只是进去取一些东西,马上就出城,你放心,不会打扰到城中百姓。” “如此最好,还望少城主一定要记得。” “放心,他们谁敢动,我让他后悔一辈子。”有了丁思辰这句话,这兄弟才敢让开道路,让人进城。 众人进城,这百姓发现自然是要议论一番,不过也就一会的功夫都散去了。 这些士兵也不敢怠慢了一下,跟着丁思辰快步地往丁府走去。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城主府前。 “少爷,您这”门房赶紧过来拦住了就要进丁府的丁思辰。 “怎么了?”丁思辰愣了下,自己进自己家怎么还给自己拦下来了? 门房指了指丁思辰身后,没敢言语一句,他怕万一那一句不对惹恼了身后那群人,再给自己打个残废。 丁思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以前父亲有过规矩,无论是谁,不可将兵带入府中,尤其是城主府中,否则按谋逆罪论处。 虽然父亲不在,但还是要遵守的,丁思辰回身对那些士兵讲道:“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丁思辰进入了丁府,一溜小跑就没了影子,门房回身对这些士兵一抱拳,小心翼翼地说道:“诸位军爷,就劳烦诸位在外稍等片刻,少爷马上就出来。” 毕竟是少城主,换了别人这些位或许早就恼了,这些位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丁思辰进来。 丁思辰进得府中,招呼几个家丁过来跟自己一同到了自己的屋前,让他们在门外等候,自己进去把床底下的箱子都拉了出来,然后又从屋中的柜子顶上找出来一个空箱子。 在确认了箱子里的阵旗没有瑕疵之后,丁思辰将其他箱子里的阵旗全部放进了空箱子里,很快,那个空箱子就放满了阵旗,也不知道丁思辰从哪里搞到的这么多材料。 收拾完阵旗后,丁思辰叫几个家丁进来,将空箱子抬走,而自己则是在屋子里继续寻找,外围的阵旗是都有了,阵枢自己记得是做了,但是到底放在哪里了,自己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阵枢的下落,丁思辰怀疑是之前下人打扫的时候当做垃圾扔出去了,便也不再寻找,反正到时候再找个其他的东西随便当阵枢就好了。 将自己倒腾出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丁思辰离开了屋子向外走去,此时那些士兵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到府门前,那几位家丁已经将箱子搬到了门口放好,站在箱子两旁看守着,门房守卫和下边那些士兵眼中满是疑惑,少城主拿这个东西出来作甚? 丁思辰微微一笑,弯腰从箱子中拿出来了一面阵旗对众人解释道:“看大家挺疑惑的,给诸位解释一下,这个东西叫做阵旗,是布阵的时候会用到的东西,而这也是我今日叫大家来的原因,我打算在岭山城周围布阵。”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丁思辰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继续讲道:“稍后,辛苦几位兄弟把这箱子抬出城去,到了城外,我教给你们如何插阵旗,很简单的,不需要修行就可以。” “喏!”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丁府,直奔城门而去,临走的时候,丁思辰交代给门房,让他通知下人给自己准备好笔墨纸砚和饭菜在自己屋中。 众人出了城去,不远处便是虎啸营的营地,丁思辰也没时间去拜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众人讲解起来了阵旗的使用方法。 “这东西其实非常简单,只要将其插在正确的地方即可,就比如这样。”丁思辰拿起来几个阵旗,将其插在地上,几个旗子组成了一个图案。 “之前我早就准备好了图纸,一会你们分为八批,每批拿一个对应的图纸,分别在城的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插旗即可。” 丁思辰这话音刚落,面前这三百人自动分成了八个小队,倒也省了事情再去分队,他将以前制作阵旗时候绘制的图纸分发给了每个小队的领队。 “图纸上把详细的内容已经画的很清楚了,我不希望你们有多快,只希望到时候那些阵旗不会有错误。好了,来领阵旗,一人拿十面。” 很快箱子里的阵旗被众士兵拿光,八个小队拿了图纸后就去了对应的地点,丁思辰跟上了其中一支队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整个过程虽然时间稍微有点长,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丁思辰没看到什么错误,阵旗每一面都插在了自己图纸里标注的地点,等回去可以放心起阵了。 众人将事情办好,此时也已经是月上树梢了,丁思辰将众人在城门口集结,点清了人数之后便带着这些士兵回到了龙武营,交还给了丁烈。 本来丁烈想要留下丁思辰,好好地喝一顿酒,但是丁思辰还有事在身,更何况现在的计划自己还没有想好,喝酒误事,便推了这顿酒,趁着关门之前匆匆入了城。 这岭山白天热闹,夜晚更是热闹,这一路上叫卖的叫买的声音不绝于耳,食物的各种香气染的这脚下的砖都多了些味道,丁思辰有些饿了。 他看了看,找到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子,这个天气卖冰糖葫芦,却也是个稀奇事。 走进去观瞧,摊主是个老者,看着也就在六十上下,坐在路边正扇着扇子跟别人聊着天,另一只手里面捧着一碗刚从旁边摊子买来的冰镇酸梅汤。 “大爷,您这糖葫芦倒奇怪,盛夏卖,不知您这多少钱一根。”再近了些,这摊子竟有些冷,大概是里面藏了冰。 “看着给就行。”大爷倒也随意,说完之后继续扭头聊天,时不时地喝一口酸梅汤。 “怪哉。”丁思辰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摊位上,而后拿起了一根糖葫芦,转身便走。 老头看到愣了一下,起身就要追,可哪里还能见丁思辰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丁思辰就这样一边吃一边溜达回了丁府,一进丁府,过了影壁墙,有一口大水缸,里面养了些鱼。 丁思辰将糖葫芦吃剩下的木头签子放进了水缸里,那签子竟奇迹般的立在了水中。 紧接着,水面上泛起了一阵涟漪,再看那签子,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附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以签子为中心,慢慢浮现出来了一个满是奇怪符号的阵图。 “起”丁思辰轻喝一声,与此同时,岭山城外,数道金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汇聚在一处,一个巨大的阵图出现在岭山城上空,和水下阵图一般无二。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光幕沿着光柱缓缓落下,罩住了整座城池,从远处看,岭山城上扣下了一个巨大的碗。 城中的人自然听到了这巨大的声响,也就看了眼这天空便不再去看,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这一看就是那个少城主做的事情,都习惯了。 进了屋,丁思辰来到书案前坐下,那些饭食也没动,直接招呼下人端走了。 下人走后,丁思辰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已经铺好的折子看了好半天,最后笑了笑,伸手拿起毛笔,沾好墨之后,提笔写道: “臣丁思辰叩首,自我大秦开国以来,圣上励精图治,使得我大秦再无战乱,百姓安居,臣在此再度叩首,以感圣上之圣德。臣上感圣上圣明,自觉有负圣恩,故而决心效仿之,亦兢兢业业,不敢贪图享乐,为百姓之乐,为治下之安定,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臣近日忽闻噩耗,道河舒城二城苦民来此,哭诉二城城主为官不为百姓谋福,不平乱象,导致周围灾祸不断,马贼出没,百姓流离。反观二城城主,贪赃钱财,购置私宅,藏纳美人,夜夜笙歌。臣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忧之二城百姓,愤之贪赃枉法之徒,乃上书一封,望陛下允臣发兵二城,将此二人明正典刑,将所贪赃之金银归于国库,私宅充公,平周围之马贼,还二城平安,使百姓安居,还海晏河清,臣万万乞求。” “臣再度叩首,时年贰零壹捌年陆月初伍。” 放下毛笔,丁思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折子上的内容,笑了笑,拿起折子,轻轻吹气将墨迹吹干,而后唤门外守候的下人进屋。 “丁青,交给你一件事,这本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面呈给相国或者是九千岁,请求他们一定要上呈陛下。”丁思辰将墨迹已干的折子装进袋子后交给了丁青。 “少城主您放心,我一定将折子完好送到,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嘱咐小的去办的吗?” “没了,出去,对了,跟家里人讲,明天不要打扰我,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但若是烈叔叔或者是守明哥来,一定要将我叫起来。” “喏。”丁青领命,转身出去了。 丁青走后,丁思辰松了口气,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书桌上的灯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一只飞蛾撞向了灯火,火焰瞬间腾的一下高了许多,丁思辰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 “如此,便好。” 他眯着眼睛,拿起灯旁的剪刀,伸进灯火下,剪下来了一小段灯芯,凑近了些,轻轻将那还燃着的小火苗吹灭了。 第6章 锦囊计 后面这两三日,丁烈倒也没来,在这段时间中,丁思辰在城中的各处建立起来了各种的阵法,只要是有一个居心叵测之人敢踏进岭山城的门,就算不死不伤,也得狼狈地逃离此地。 眼见这城中没有能够让他布置阵法的地方了,丁思辰清楚时候到了,这一日下午,丁思辰发布城主令,召集了城防军将军丁忠,龙武营将军丁烈,副将丁守明,虎啸营将军丁河,副将丁守云,于丁府议事厅开会。 “也不知道咱这个侄子叫我们如此急匆匆地来开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丁忠翘着二郎腿,抽了口旱烟,却发现烟丝早已经烧干了,便在这椅子扶手上磕了磕,将烟丝磕了出来,而后又从腰间的小布袋中取出来了一些,点上抽了起来。 丁烈把凳子挪了挪,离得丁忠远了一些,他这个弟弟的烟瘾大的很,走到哪里都是烟雾缭绕,自己可受不了这个。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关于道河舒城的,不然也不可能很急就把我们叫过来。” 丁河摇了摇头:“不清楚,这个侄子的思路,一直都搞不懂,或许是别的也说不准。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思辰这几日在城中到处布阵法,我今日进城的时候,感觉这城中突然变得好危险。” “思辰弟弟如此做,定然是有他的打算,或许真的是为了后面的攻城所做的准备也说不准。”守明站在丁烈身后,忍不住插了句嘴。 “唉,话说的简单,但是你们也要搞清楚,道河这座小城确实是不足为惧,但是你别忘了,舒城里面的人马可在三万往上,是我们三个手下兵力加起来的总和,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丁忠抽了两口烟,咳嗽了一声后,喝了口茶水讲道。 丁烈点头:“确实,他们对于我们来讲,都算是难啃的骨头,这要是当年,十万大军就把他们都踏平了。” “行了,现在不是前朝了,现在是秦朝,还是等思辰来了,听他怎么讲。”丁河皱了下眉头,他有些反感一直讲以前的事情。 话音刚落,门开了,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丁思辰穿着一身绣着祥云纹的白袍,脚下踏着一双素白的登云靴,手中拿着一把竹折扇,缓缓步入屋中,对几人深施一礼后,端坐在几人对面。 “抱歉让几位久等了,刚才稍微耽搁了一会,现在我们来讲正事,首先我想问问,我们岭山城,详细的兵力数字到底是多少?三万吗?”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万万没想到丁思辰上来就问这个。 交流了一下眼神后,异口同声道:“三万。” 丁思辰摇了摇头:“具体数字是三万九千七百八十二个人,你们算的数太糙了。下一个问题,道河和舒城分别有多少兵力?” 这把几人问住了,因为整个岭山城的情报系统不在他们手中,他们又没有怎么外派过人去专门打探这种情报。 “道河是七千五百人,数量是比较少的,但是道河的城墙很高也很厚,比我们的城墙厚了大概一半,易守难攻,城中粮仓一共有五个,坚持三四个月不成问题。舒城则是三万人整,其余的和我们的情况基本差不多。” “其实,你们应该清楚的,以前道河舒城都是我们的地盘,里面的情况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他们的守将你们应该更清楚,忠叔叔,他们两位可都是你的老部下。” 丁忠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什么?” 可他忘了自己刚抽了口烟,这烟直接呛了嗓子,丁忠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士兵赶忙给他倒了些茶水递到近前让他喝了下去。 丁忠缓了缓,问道:“什么意思?是我的部下?我记得秦朝建立之后,我那些老部下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我们回到岭山就剩下了现在这些人,我那些老部下怎么会在那里?” “这你得问他们去,应该是没死被抓住后来被策反了。”丁思辰耸了耸肩,“这些都无所谓,现在主要是如何对付他们,我这里有一个计谋,诸位听一听给个意见。” “贤侄快讲,我等就等着你的计谋呢。”丁烈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搬着椅子往前挪了挪。 丁思辰一笑:“其实很简单,总共就分为几步,第一,草木皆兵,第二,声东击西,第三,趁虚而入,第四,离间,第五,尽收囊中。” 这几位也是领兵打仗的人,对于这些东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丁思辰说过之后,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思辰,具体需要怎么做,你来安排,这次你来指挥我们打仗。” “既然几位长辈如此,那思辰就不客气了。”丁思辰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一直守在门口的士兵走过来,将身上的小包解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打开小包,里面放着几个小锦囊,丁思辰将这些小锦囊分别给了这几位,叮嘱道:“回去之后拆阅,按照上面所写行事,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我等遵命!”几人接过锦囊,便离开匆匆回营,对于里面所写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好奇的。 待几人走后,屋外进来了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一进屋,几人单膝跪地:“岭山暗探,见过少城主。” “快快请起,几位兄弟这些日子辛苦了。”丁思辰起身,将几人搀扶起来。 “为了我们岭山的大业做事,一点都不辛苦。”为首一人拱手施礼,“城主,我兄弟几人幸不辱命,已经将我们所有的兄弟都送进了道河城之中,只等我岭山大军来到,便可一同协助大人破城。” “哈哈哈哈,好,好,好,刘兄弟,我代表岭山诸位将士和岭山百姓,先谢过了。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从外边进来几人,抬上来了几坛子还上着封的酒坛子,后面跟着一人,端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几个酒杯。丁思辰走上前去,亲手打开了酒封,一时间异香扑鼻。 接过酒提子,丁思辰将酒杯倒满了酒,递给了那几位暗探,自己最后拿起酒杯来:“思辰敬你们。” “都是少城主运筹帷幄,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少城主如此真是折煞属下了。”几人受宠若惊,连忙举起酒杯。 “没有你们,我空有个好脑子,也做不成事情。”丁思辰与几人一一碰杯,而后将酒一饮而尽,几人跟随,将酒饮尽。 丁思辰今日高兴的很,喝了些酒便有些醉了,他拍了拍几人的肩膀讲道:“兄弟们,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东西,下去之后会有人给你们,等待事成之后,所有兄弟,统统有赏!” “谢少城主!” 几人下去后,丁思辰又喝了些酒,便晃晃悠悠地回屋歇息去了,今日无事,明日才是开始。 第二日一早,丁思辰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带着之前的那几名暗探便来了城防军大营,昨日的那几名暗探,今日已经变成了丁思辰的贴身护卫。 到了城防军大营,丁思辰愣了一下,这大营今日为何如此空荡,不见一个人? 下了马进营门,这大营里面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好生奇怪。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蹿了出来,吓了丁思辰一跳,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这城防营中的士兵。 “这城防军营中的人呢?都去哪里了?”丁思辰疑惑地问道。 “禀少城主,今日早些时候,他们用过早饭之后,就被将军带出了城去,只留了少数的一部分在城门城墙值守。”那名士兵如实禀报道。 “这么早就出去了?”丁思辰眨了眨眼睛,约定的时间是今天下午,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士兵挠了挠头道:“少城主您有所不知,自从秦朝建立以后,我们岭山将士无战已经很久了,您也知道,我们尚武,又是军功制度,所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战争,大家伙肯定都激情澎湃,昨晚将军回营告诉了我们这个消息,有的兄弟连夜擦好了武器,枕戈待旦。讲实话,我也想去,但是守好城池,一样重要。” “原来如此。”这倒是丁思辰没想到的,“放心,以后会有上场杀敌的时候,别气馁。” 离开了城防军营后,几人直奔龙武营而去,还没到城门口,就看到了城门外那旌旗招展,听到了那马嘶之声,距离虽远,但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凛冽的杀气,不由得令人胆寒。 出了城门,丁思辰胯下的马似乎是受了惊,嘶鸣一声,两个前蹄扬了起来,差点把丁思辰给摔下去。 安抚好马之后,几人绕过城门前的方阵,来到了前面,此时丁忠拿着一杆方天画戟正端坐在马上,给众将士打气。 “诸位兄弟们,我们岭山以武为德,但是我们一年多没有打仗了,今日,战事将起,我等必当身先士卒,勇敢杀敌,绝对,不辱我岭山威名!” 说罢,丁忠方天画戟一挥,直指苍穹,这天似乎也有感应,白日晴天里,竟打了个霹雳。 “我等必身先士卒,振我岭山威名!” 第7章 草木皆兵 “此等场面,也是许久没见过了,没想到今日再见,我岭山将士战意还在。”丁思辰微微一笑,如此看来,这一战,便是成了一半。 “那是自然,虽然这一年并无任何战事,但岭山上下,断不敢懈怠,毕竟尘氛未息,我等岂敢做等闲看。”丁忠此时注意到了丁思辰,来到身前,拱手施礼。 “如此便好,只是忠叔叔,我们约定时间是下午,现在出来,将士们还要站好久,我怕都累了。”丁思辰还礼后提醒道。 “哈哈哈哈,思辰侄儿不必担忧,我们操练的时候,时间要比这个长的多,更何况我们还有最好的军医,不妨事的,我向你保证,这些士兵,到了之后,都能按照计划行事,绝对不会出错。” “如此便好,忠叔叔,我去看看龙武营和虎啸营的情况。” 丁思辰来到前面的龙武营,此时所有的将士已经是盔甲着身,刀剑出鞘,两个营的主帅正坐在大帐中,喝茶饶有兴致的聊着天,一点都没有战前的紧张,和外边形成了明显的差距。 “哟,二位叔叔在这喝茶呢,什么茶啊,隔着老远就闻到这香味了,来给我来一杯。”丁思辰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坐在了一旁,很快大帐里的士兵就给丁思辰端上来了一杯茶。 端起茶杯,丁思辰抿了一小口,连连点头:“不错,好茶,这碧螺春可以啊,没想到烈叔叔还好这一口,以前怎么不知道?” “狗屁,这是我带过来的,这小子这么些年了,哪里有这种爱好?”丁河一听这个不乐意了,“要不是马上要打仗了,我才不把这点好东西让他糟蹋了。” 丁烈一下子不乐意了:“你要这么说的话,把我之前给你的陈酿还给我,那可是我好久都不舍得喝的。” “那不行,给了我就是我的,等我儿子结婚我再拿出来喝,放心,到时候有你一杯。” “哥,你欺负人啊。”丁烈这个被人传言是恶鬼杀神的大汉,现在在丁河面前就跟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谁见了都得惊讶,不过这大帐里的人早都见怪不怪了,之前丁烈喝多了被丁山追着揍又不是没见过。 丁思辰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叔叔,别为了这一点东西伤了和气,这样,后面拿下道河舒城之后,我给二位叔叔买酒买茶,而且一定是最好的。” “一言为定。”两个人微笑着异口同声道,早就在这等着了。 丁思辰也早猜了出来:“直说就行了,干嘛费这个劲,对了二位叔叔,不知你们准备的如何了,你们做的事情,可是重中之重,这成败与否,可就都在你们了。” “放心,思辰,我们做事情,你放心,绝对保证能够将舒城拿下,到时候带你去舒城吃好吃的。”丁河抿了口茶,似笑非笑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那舒城就拜托二位叔叔了,祝二位叔叔大胜而归。” “辰儿放心,我们必然会得胜而归。” 简短截说,转眼间便到了下午未时一刻,城门,龙武营中传出了低沉的号角声,随即鼓声响起,丁思辰端坐马上,高喝一声:“出发!” 大军在鼓声和号角声中开拔,向道河城进发,城门前聚集了许多的人,都在观看这历史性的一刻,岭山在休战了一年之后,再度征战,怎么不算历史性的一刻? “岭山威武!”也不知道人群中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其余的人旋即跟着喊了起来,喊声震天:“岭山威武!岭山威武!” 丁思辰回头,看着城门中那些高呼岭山威武的百姓,拱手道:“诸位放心,思辰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岭山,必将再次崛起。” 大军行到半路,龙武营,虎啸营和城防营分开,进入了岔路口,城防营则继续向前,往道河进发。 虽然城防营人数不多,也知道这道河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却没一点畏惧,反而士气更盛,在预定的时间之前,也就是第二日的申时,便到了距离道河城十里外开始安营扎寨。 丁思辰下了马,遥望道河城,果然如同暗探回报信息一般无二,城高难以攀登,现在的云梯根本就不可能上去,攻城车什么的更不用说,基本派不上用场,那城门口还有个大铁闸,看的清清楚楚。 “忠叔叔,安营扎寨之后,可以让人准备了。”丁思辰回身与身后的丁忠言道。 “放心,之前在营中,已经安排好了,看我让这道河城中的小儿也不敢寐。” 这道河城的守城将士也不是眼瞎,这么多人在外边安营扎寨,还打着岭山和丁家的大旗,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连忙去城主府禀报。 “报!大人,城外发现大批岭山城大批人马,已经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 这城主正在自己书房里面练书法,点着香炉,烟雾缭绕的,还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眯着眼睛,倒有点那个意境了,可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打破了。 这位还没落笔,听到这个吓了一跳,手一抖,墨滴落在了纸上。 “你,你刚才说什么,再,再讲一遍。”城主扔下毛笔,两三步走到士兵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高声问道。 “大,大人,岭山城来攻” “岭山城?为何来攻?他们舒坦日子过不下去了吗?”城主气急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岭山城会突然前来,这探子也没及时跟他传达,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莫慌,我道河城城墙高,且坚固,并且粮草足够,岭山即使将全部人马调集来此,必然不能够破城,我们在这个时间向舒城求援。” “对对对,如此就好,可以去求援,快,去准备求援!另外赶紧把辎重粮草什么的都装上车,直接运过去给舒城,让他们务必要来!”城主这才松开了士兵的衣领,后退两步瘫坐在了椅子上,岭山城,这三个字听了就头疼。 “喏”士兵连忙出去了,他可不想被再被抓一次衣领子。 城主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连忙写了一封书信,叫过来一个士兵,让他将书信送给岭山城的带兵主帅。 士兵领命,不敢懈怠,骑着快马就出了城,来到了岭山城的军营之前。 看到面前偌大的军营,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阵仗,少说也得有两万人。 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他手举着书信高声喊道:“岭山诸位兄弟,我城主有书信在此,请让我尽快面见主帅!” “他还有脸写信给我?”丁忠在中军大帐中听的是一清二楚,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拿着方天画戟就要出去将来人砍了。 “诶诶,忠叔叔,稍安勿躁,让思辰出去见见他,看这城主,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我们的计划不变。”丁思辰赶忙拦住了丁忠,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把人家杀了也不叫个事。 “行,那你就出去看看,我让弓箭手准备,一有不对劲就乱箭穿心。”丁忠被丁思辰拦住,气消了些,回身放下方天画戟,坐下来一连干了两碗酒。 “好。”丁思辰松了口气,连忙转身出去,面见来使。 “你是主帅?”这士兵见了丁思辰愣了一下,怎么来了一个白面书生? “自然是主帅。”丁思辰微微一笑,“怎么,看起来不像吗?” “确实不像,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是我们城主的书信,请您一阅。”士兵摇了摇头,将书信交给了丁思辰。 丁思辰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差点笑了,他抬头问士兵:“你们城主是认真的吗?这种书信,我觉得我家的下人写的也比他好。” 士兵脸都绿了,他点点头:“确实是我们城主写的,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讲呢,前半部分都是讲旧情,让我们不要打道河,后半部分就是威胁了,如果我们不撤走,那就立刻上表朝廷,到时候我们是会被杀的片甲不留。”丁思辰似笑非笑地将书信还给了士兵,让他好好看看。 士兵看了个大概后,脸上也没什么好颜色了,他没想到自己城主竟然写了这样一封书信,人家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已经算是很大的宽容了。 “抱歉,我我还是回去。”士兵收起书信,叹了口气后,转身上马,离开了。 丁思辰看着士兵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有时候,孤陋寡闻挺可怕的。” 回到中军大帐中,丁忠连忙起身问道:“侄儿,如何了?” 丁思辰摇了摇头:“让我们退兵而已,别把事情搞大,通篇其他的都是废话。” “退兵?不可能退兵的!除非老子死了,否则的话,我一定要拿下这道河城!”丁忠一听这话炸了,气的直接将手里的酒碗摔在了地上,指着道河城的方向骂骂咧咧。 丁思辰松了口气,还好,没把书信里的原话都告诉丁忠,不然别看就几千人,丁忠都敢带着直接冲锋。 “不管他,今晚,他就不敢说这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天爷也要帮助丁思辰一把,用过晚饭,部队就要出发之时,突然起了大风,风声呼啸,若细细去听,倒有几分像那大军行进之声。 “天也要助我,这倒是意料之外。”丁思辰抬头看了眼天,微微一笑,“出发!” 那士兵回去后将事情说了一番,城主气急败坏,扇了士兵两巴掌,就让他退下了,不过过了段时间这气也就消了,毕竟这求援信息已经发出去了,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等着岭山被打没就行了。 这用过晚膳之后,本意想跟自己老婆玩耍一会,却正在这开心之时,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守城的士兵。 “又出什么事情了?只要不是他们进了城,都不要打扰我好不好?” 他刚要发作,却听这士兵言道:“大人,今夜城周围山林中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喊杀声震天,岭山城,恐怕倾全城之力前来,甚至还要多。” “什么?!” 此时岭山城外,大风呼啸,山中密林中,火焰飞舞,数万火把连成了一片火海,在这火海之中,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这声被风带着,入了城中,道河城中的家家户户,听闻此声,夜不敢寐,彻夜燃灯,这小儿被吓得也止住了哭声,原本那凶恶的野犬,此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诸位,此为草木皆兵,又有,风声鹤唳。” 第8章 攻心为上 “莫不是这岭山大军已经杀进城来了?” 这道河城主听闻城外这震天杀声,顿时是感觉双脚瘫软,头晕目眩,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片刻后,双腿之间已经湿了一片。 士兵忍住笑,连忙回道:“禀城主,岭山大军并没有攻入城中,只是这喊杀声太大,造成的错觉而已。您放心,岭山军一时半刻是攻不进来的。” “但他们迟早会攻进来,我这城池也就只有城墙高厚,易守难攻,若是这岭山倾尽全力将我围困,日日夜夜袭扰冲锋,坚持不了多久。” 道河城主也没在意自己裤子湿了一片,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着,他是丁忠的老部下,对于岭山城丁家军的作战能力,他是最清楚的,即使是一年没有打仗了,岭山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城主,不必忧慌,虽然他们将我们围困,但是一时半刻是不会攻进来的,我们的求救信函已经以八百里加急发往舒城,后日必会到达,到时舒城援军前来,道河城之困必解。” 士兵心想自己大概是眼瞎了跟了这么一个人,这个阵仗就怕成了这样了,这也不行啊。但这嘴上还得分析一下局势,安抚安抚他。 果然这一番话下来,道河城主明显好了不少,至少身子不再打颤了:“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这段时间一定要严防死守,所有人都拉上城墙上,绝对不能让岭山的人马摸上来,哦对了,还有,城门那里,堆上石块和木头,全部封死,反正求救信和辎重粮草已经运出去了。” “大人,封死的话”士兵还没来得及往下讲,就被道河城主一抬手给打断了:“相信我,没错的,大不了打完之后再拆了,现在只要让岭山城的人进不得城便好。” “喏”既然城主已经这样决定了,士兵也不好再讲其他的,若真的是把这位给惹恼了,他真能把自己推出去杀头。 士兵走后,城主在自己老婆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刚要继续跟自己的老婆继续玩耍,却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皱了下眉头,提着鼻子仔细闻了闻:“亲爱的,怎么这屋子里面有股子尿味?你尿了?” 他老婆一脸嫌弃地指了指他的裤子:“分清楚点好不好,分明是你刚才被吓尿了,真的是,亏得还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胆子比我一个妇道人家都小,今天自己睡冷炕头,老娘不伺候了。” “我的?”道河城主也顾不上去拦着老婆,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的裤子上有一大片痕迹,刚才怎么没感觉? 城外,丁思辰站在半山腰,看着道河城中家家户户燃起了灯来,微微一笑,这第一计,便是成了。 “现在这道河城中,人人皆为惊弓之鸟,此时只要来一点外界的刺激,就会彻底崩溃,侄儿,我们要不要佯攻一次?”站在丁思辰身后的丁忠看到道河城中的景象,哈哈大笑,他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从刚才到现在,已经问了许多次。 丁思辰摇摇头:“不可,虽然道河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但此时进攻,道河城中依然有战力存在,届时我们肯定会死伤无数,不划算。” “那我们该如何?就在此一直等着?”丁忠有些生气,如此做事,不是他的风格,他宁可去浴血冲杀。 “稍安勿躁,明晚您就知道了,走,让兄弟们回去歇息了。”丁思辰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扇动几下,转身在无伤的保护下下了山。 丁忠看了眼道河城,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听了丁思辰的话,传令收兵,留下了火把和旗帜。 道河城中的人听这城外没了声音,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便都熄灯入睡了,只是苦了这些守城士兵,城主一声令下,就要连夜把四个城门全部封死,做完之后还要上城彻夜防守,此时那城主已经搂着小妾睡熟了。 后半夜无书,转眼间到了第二日的中午,丁思辰正在用膳,刚吃了没两口,丁忠就提着方天画戟怒气冲冲地进了他的营帐,把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戳,拽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上面,也不发话,就直直地盯着丁思辰。 丁思辰早就料到自己这个叔叔回来找自己,不急也不慌,慢慢放下筷子,微笑着问道:“叔叔如此着急来此,不知吃了没有?若是没有,一同用膳可否?” 丁忠哼了一声,头扭到了一旁:“老夫吃过饭了,一点不饿。” “这样啊,那叔叔前来所谓何事?” “你自己清楚,我同你讲,我这几千人马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在山头上摇旗呐喊的,是来打仗的!”丁忠腾的站起来,三两步走到桌案前,大手一拍桌子大声讲道,帐外的士兵听得声音连忙闯了进来。 “没事,只是叔叔跟我发脾气而已,都是家中常事了。” 丁思辰将士兵打发走之后,起身对丁忠言道:“忠叔叔,你要相信我,可能我们这次的战斗不会太激烈,因为我们这一关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出错了一点,后面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你可以完全放心,道河城,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那你与我讲,到底是如何?我不能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丁忠此时气消了一些,言语也缓和了许多。 “那是自然。”丁思辰让守卫都出去后,凑到丁忠近前,将后面的计谋,一五一十地与丁忠讲了。 丁忠听完,哈哈大笑:“好家伙,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没想到,你小子玩这么一出,这道河城的人,可都被你害惨了。” 丁思辰摇摇头:“战争从来受害的都是百姓,我所计划的东西,都是在尽可能的保证百姓不受到太大的伤害,这样百姓才能顺从我们,信服我们,后续治理起来也更容易。” “言之有理,思辰,岭山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年轻一辈,我们还是老了,思想都有些固守了。” “才没有,没有老将,哪里来的小将,归根到底,还是靠你们。”丁思辰躬身,向丁忠深施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孩子,自家人就没必要如此了,快快起来,赶紧吃好饭,晚上还要做事。”丁忠连忙将丁思辰搀扶了起来,将他拉到了桌案前,按在了凳子上,自己坐在了对面,盯着他吃饭。 丁思辰尴尬一笑,只得动筷子了。 转眼间,这便到了当日的夜晚,今日也不知怎得,天空中没了月亮,乌云密布,而且今日和昨日一样,也起了一股风,呼啸的声音遮盖住了一切的声音,这当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道河城今日太阳落了山之后,城中街道便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家是紧闭门窗,缩在被窝里面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祈祷今日这大军千万别破城。 往日这个时候街道上还有个巡街的士兵,可如今这巡街士兵都给拉上了城墙负责守卫,也就是说,哪怕有一队人马在这街道上大摇大摆地逛来逛去,也没人出来制止。 大约到了二更天,这街道上出现了几个黑影子,沿着街道一路狂奔,本来这外边就黑,这几位还穿着夜行衣,要是这会有个人站在外边,发现都发现不了。 这几个黑影一路疾行,最后来到了城南角的粮仓前,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收拾,众人停下脚步,蹲下隐藏起来。 为首那位探出身子观瞧了一下这粮仓的守备,因为道河城主的调令,城中的部队基本都上了城墙,粮仓中因为是重要的地方,所以象征性的安排了两个人看守,他们反正不认为岭山城的人能派人潜伏进来。 这倒是方便了这几个黑衣人,为首那位蹲下身子,回身跟其他几位做了一些手势,几人会意,便散开融入了黑暗之中。 这两位值守的士兵一边巡逻一边打着哈欠,两人都盘算着等着打了三更天之后直接回去睡觉了,反正也不可能出事,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再值守。 可惜,两人没等到三更天,就被两把匕首结束了生命。 放倒了两人后,黑衣人们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擦出火来引燃了随身携带的易燃之物,将其全部丢进了粮仓中。 这粮仓因为要保存粮食,里面都是比较干燥的,再加上这会正值盛夏,即使这点火并不算很大,但一旦沾上,用不了一会的功夫,这粮仓整个就烧了起来。 此时这风又大了几分,火借风势,风长火威,很快,周围其他的粮仓也燃了起来,整个城南粮仓,瞬间变为了一片火海。 而此时,那些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道河城主正在屋里面搂着小妾睡得正香,做着春秋大梦,结果就被外边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他坐起身来,大声喊道:“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快去查查是谁,查明白了给我杀了。” “不好了不好了城主大人,我们的粮仓走水了!” 这话还没说完,讲话的人就破门而入,可能是太紧张,忘了下边有个门槛,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但是即使这样也赶忙站了起来,然后头赶紧低了下去。 这老家伙怎么穿着个肚兜? 第9章 借箭 突然闯进个人来,把道河城主下了一跳,他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小妾的肚兜,慌乱中抓起来了一件衣服挡在了自己身前,而后厉声问道:“粮仓怎么会走水?抓住纵火犯了没?” 士兵摇了摇头:“禀报城主大人,并没有找到纵火犯,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因为今日天黑,塔楼上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人。” “至于粮仓走水,我们怀疑是岭山城的人做的,人应该不是这两天进来的,应该是很早就潜伏在城中了,排查难度有点大,现在还是这种情况” 士兵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再说,就等于打城主的脸了。 城主叹了口气:“还好,只是一个粮仓而已,不妨事,我道河城中粮仓多的很,就算是没了一个,其他的还能支撑好久,行了,没别的事情就下去。” 就这话音刚落,旋即城外又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声音甚至赛过昨日,两人站着甚至感觉到这地面都在颤抖。床上的小妾此时也醒了过来,看到人惊叫了一声,又被这震天的喊杀声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而后死死地抱住了道河城主。 道河城主心态崩了,昨日来了一次,今日不仅又来了一次,还直接将粮仓烧了一个,就这么玩下去,不等粮食被烧光,自己连带着这城中的百姓都得得神经衰弱。 “真的是气死我了,吩咐下去,命令弓箭手给我瞄准了给我放箭,不要心疼箭矢,这玩意多的是!”道河城主张牙舞爪地说道,也是气昏了头,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松开拿着衣服的手,好嘛,这肚兜又出现了。 “喏,小人这就去。”士兵赶忙转身离开了,辣眼睛这场面,临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给关上门。 人走了,道河城主这气也消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肚兜,将其取下来扔在了一旁,而后扒开了小妾的手,将其推倒在床上,自己趴在了小妾的身上。 “你干什么?不怕累死?”小妾拼命地推他,但好歹也是个武将出身,哪里推得动? “不怕累死,先让我泄泄火。” 那士兵上得城头大喊道:“城主大人有令,所有人准备弓弩,对密林之中岭山军队实施无差别射击,不要心疼箭矢!” 这话喊了得有个七八遍,才有几个人放下手中的兵刃去拿弓弩,其余人则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理由很简单,现在并不算是开战,因为岭山没有攻城,也没有来下战书,他们这边也没有主动出击,所以就这样僵持着,是他们非常希望的场面。 但是如果今天主动向岭山城的人马射击,那么明天一早甚至今天晚上,这岭山数万人马就要开始攻城了,虽然城墙高大,但是岭山人不一定上不来,到时候那情况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耳朵都聋了吗?城主大人有令,全部上弓弩!”这守城的统领是个副将,是这道河城主的死忠,一看这架势,立刻不乐意了,从旁边人手中抢过了一把弓弩,举起来瞄准好其中一个岭山士兵的脑袋就扣下了扳机。 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破空之声,弓弩中的无羽箭已经射中了岭山士兵的头,那名岭山士兵的身子缓缓倒在了地上。 “他们站在那里,分明就是一群活靶子,多杀一个人,明日我们面对的敌人就少一个!” 副将说的慷慨激昂,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这山上,只有这站在半山腰上的人是拿着刀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面对突然发生的状况,而这下边火把明显比半山腰上的要少,而且人都是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是个假的。 士兵们被他这么一忽悠,倒也胆子大了起来,纷纷拿起了弓弩,对准了距离最近的那些岭山士兵扣动了扳机,一根根无羽箭如同落雨一般,密林之中的岭山士兵很快便全身中箭,倒地不起。 看着越来越多的岭山士兵倒在地上,副将哈哈大笑:“这岭山兵马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神嘛,都不要停,我们今晚要消灭掉他们一半的人马!” 虽然说这副将有些骄傲自满,但是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岭山士兵有古怪,箭如雨下的情况下连跑都不跑,就依旧在那里站着,而且后来平均五六根无羽箭才能让一个人倒下,这承受能力,可不是一般人。 而就在此时,风吹开了云,月光洒落下来,这才能看清楚山上的情况,这些人那里是什么士兵,分明就是一个穿了岭山军服的稻草人! 副将气急败坏,连忙大喊道:“停,都给我停下来!中计了!快给老子停下来!这是三国演义里面的诸葛亮草船借箭!别给人家送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得见,当然还有一些玩上瘾的,管你中计没中计,反正别耽误我玩弓弩,等我玩够了再停下来。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副将的脚丫子,一脚蹬在了屁股上,士兵没有防备,摔了一个趔趄,手一松,弓弩就掉了下去,摔成了碎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知道弓弩多贵吗?”副将气的,直接给士兵来了两个大耳光,箭矢多的是,但这弓弩,可是没了一个少一个。 士兵连连道歉,乖乖地放下弓弩站到了一旁。 副将这边还要去制止住其他那些不听话的,结果就听到城外传来了喊声:“感谢兄弟们送的箭!” 本来副将就生气,这一句一出来,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这段更熟,诸葛亮三气周瑜 这些士兵们哪里还有心情管城外,纷纷过来将副将抬走医治去了,这道河城的防守,瞬间空了一半,不过岭山并没有发动进攻,对道河城的戏,只是才到第二场而已。 接下来的戏,就暂时要由龙武和虎啸唱舒城的戏了,自己就在这里静待他们唱完之后再一起把道河的戏唱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丁山离开岭山城去洛城赴宴开会,因为怕误了日子,便是日夜兼程,原本四五日的路程,三日便到了。 到了洛城之下,丁山有些发愣,这洛城,似乎与之前自己来的时候不太相同了,变了许多。 原本的城墙进行了加固升高,现在的城墙完全可以和道河城的城墙相较一番,城门楼也比之前气派了不少,在城池的四角,新建立起来了四座角楼,角楼中似乎有什么大型的杀器,丁山探索了一番,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这城墙之上,城门之前的士兵也比之前有精神许多,这新任城主继任之后,做了许多的事情,将整个洛城搞得焕然一新。 “当真是没法比啊。”丁山轻叹一声,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绳走到了进城队伍的最后边,默默排着队,等待进城。 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反正是等到了丁山的时候,日头已经快没入山中,由此可见,这想入洛城的人,不在少数。 丁山从怀中掏出来请帖递给了盘查的士兵,这士兵见到请帖先是一愣,等接过请帖打开看到请帖上面丁山两个字,士兵连忙单膝跪地:“卑职拜见岭山城城主,卑职不知是丁城主前来,多有怠慢,请丁城主勿怪。” “不用跪我,快快请起。”丁山将士兵搀扶了起来,“你们盘查入城人员,也是职责所在,我不能当那个特例,给你们添麻烦,不好。” “不麻烦,不麻烦,丁城主,属下这就命人前去禀报,并带您前往城主府,靳门主和江城主算到您今日差不多会到,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位士兵有点惶恐,平日里第一次见这么亲切的一城城主。 丁山哈哈一笑:“谢过小兄弟了,这洛城我好久没来了,还真要你帮我带带路,省的我在这城中再迷了路。” “那是自然。”这位士兵向一旁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带领着丁山入了洛城。 穿过城门,一副繁华景象映入眼帘,路两旁是各种的小摊小铺子,每一个摊子铺子前都聚满了人,小商小贩们忙得是不亦乐乎,旁边耍戏法的时不时喷个火,变个兔子,赢得人们的一阵喝彩。 丁山一边走一边看,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根本就看不过来,其中有许多东西,他在岭山根本就没有见过。 这士兵一边在前面走,一边给丁山解释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那个是从西胡传来的东西,说是一种水果,人们言这种水果吃了之后能够生津解渴,原先这玩意只是皇室的人才能吃到,现在洛城掌握了这东西的种植技术,普通人也能吃上了。” “妙哉。”丁山走上前去,蹲在那摊前伸手摸了摸那水果大大的圆溜溜的皮,然后敲了敲,里面传来了一声闷响。 “这位爷,这水果,名为西瓜,您看您要不要来一个?”这小贩看的出来丁山是第一次来洛城,没见过这东西,便笑呵呵地问道。 “不用不用,小二胡,你去忽悠别人,这位你可不能忽悠,忽悠了你这些西瓜以后别想再卖出去一个。”士兵眼瞅不好,连忙凑到了近前,就这句话,把小贩吓了个哆嗦,不敢再讲话了。 丁山摆了摆手:“无妨,西瓜多少钱?我买两个尝尝,若是好吃,我再来你这里买。” 小贩看了眼士兵,士兵瞪了他一眼,最后小贩缓缓伸出来了三根手指:“三文钱一个,很便宜的。” “来两个。”丁山也不挑拣,随便拿起来两个,给了钱就走了。 士兵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这城主府,怕是没那么好进。 逛了一会,丁山那匹千里乌骓马身上已经挂满了各种袋子,就这丁山还要再逛逛,士兵无奈,只得跟着,谁让人家是一城之主,洛城贵客呢。 突然丁山问道:“对了小兄弟,这江城主,还是以前的江子羽吗?要是他的话,那我只能感叹他这破脑子终于开窍了一回。” 士兵摇了摇头回道:“并不是,老城主在一年之前已经病逝了,现任的城主,是他的儿子,江楚尧。” 第10章 会议开始 “什么?子羽兄病逝了?”丁山愣住了,想当初见江子羽的时候,看着身体挺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 士兵摇了摇头:“说实话,谁也没想到,前一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第二天早上起来人就没了,查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是什么病。” “唉,原本以为此次前来能够再见,没想到,之前一别,竟是永别了。”丁山长叹一声,人生无常啊。 “大人莫要伤神,老夫人告诉我们,老城主已经走了,我们还活着的人需要向前看,秉承老城主的遗志继续向前,唉不说这些了,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咱们再去买一些。”士兵笑了笑,可丁山明显看出了他眼眶中忍住没流出来的泪。 “不了,这些足够了,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些饭菜。”丁山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言道,刚巧,旁边就有一家饭馆。 士兵摇了摇头:“这样不太好,城主和靳门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等士兵说完,丁山已经走进了饭馆之中,士兵只得将马拴好,进了饭馆。 进了饭馆,丁山已经点好了饭菜,他看到士兵双手空空如也,不由得疑问道:“我买的那些东西不用拿进来吗?放在外边,不会被贼人偷了?” “断然是不可能的,洛城自老城主管理以来,一直到现在,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吃的上一口饭,偷盗之事不再发生,就连这晚上睡觉,门都不用关,所以您大可放心。”士兵来到丁山身旁站好,并没有坐下。 “如此倒是很好。”丁山微微一笑,“坐下来,这里没有外人,就只有你我,不用如此拘束。” “这好,那卑职就却之不恭了。”士兵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显得十分拘束,毕竟一个城主一个普通士兵,身份还是差着的。 看到士兵坐下来,还有些拘束,丁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开一些没事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禀大人,卑职姓刘,单字一个义,您叫我小刘就行。”士兵本能反应就要跪下,结果丁山的手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也就没跪下去。 “不错,小刘,跟我讲讲这一年来,洛城发生的事情,挺好奇的。”此时酒已经上来了,丁山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 “喏”刘义点了点头,一边喝酒,一边将这一年多来,洛城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中间这饭菜也都上齐了,两人便边吃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有些多了,不过丁山还是管小二哥叫来了一坛子酒要继续喝,完全忘了在城主府里面有人等着自己。 靳门主看了眼时间,皱了下眉头:“江兄,你说之前那城门的士兵是不是认错人了,怎么说好的马上就到,都这个点了,还没来?” “我也不知道,之前已经派出去了三四波人,但并没有在城中找到,今日你也知晓,是这一年一度的大集,城中有许多人,找一两个人,根本就找不到。稍安勿躁,等等,或许很快就来了。” 靳门主身旁,坐着一位年龄约莫在二十岁上下,面若冠玉,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可能是刚刚巡城回来,年轻人身上还穿着锁子甲,头上戴着一顶凤翅紫金冠,脚下踏着一双藕丝步云履,身旁站着一八尺大汉,握着一柄凤翅鎏金镋。 靳门主叹了口气:“也罢,事到如今,只得如此了,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 “放心,只要人在我这洛城中,不可能出事。”江楚尧笑了笑,“靳兄在此稍后,我去换了这身盔甲,去去就来。” “江兄自便。” 江楚尧走了之后,靳门主左右在这里也坐不住,干脆到了城主府门前等着,东眺西望的,希望丁山能快些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靳门主看到远处走过来了摇摇晃晃的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身后跟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堆东西,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靳门主原本没在意,可等到这两人一马到了切近,靳门主赶忙下了石阶搀扶住了其中一人:“哎呀呀,丁兄,你怎么喝成这样了?还拉着人家洛城的士兵跟你一起,这不是害人家孩子吗?” 丁山一把抓住了靳门主的肩膀,用力一撑,抬起头来:“还好,就喝了一点酒而已,我跟你讲,洛城真的不错,等我回去,我要把岭山城也变成这样子。” “行了行了,等你回去再说这个事,你赶紧进去,你也跟着进来,喝酒干什么?不会劝着点丁城主?”靳门主招呼来左右守卫,将这两个醉汉给搀扶进了城主府,找了个地方给两人安置下。 刚把两人安置好,江楚尧此时换了一身便装出来了:“靳门主,这是?” “来了拉着你手下喝酒去了,估计这小家伙也没劝住,两人就喝多了,我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爱好这酒。得,人来了,也就放心了,只是事情要明日再讲了。”靳门主咂了咂嘴,这丁山,来了洛城跟土老帽进了城一样。 江楚尧摆摆手笑道:“没事,事情早晚都能讲,也不耽误,让他们先歇着,饭菜都凉了,我让他们热热我们凑活吃点算了。” “唉。”靳门主摇了摇头,跟江楚尧离开了。 一夜无书,转眼间到了第二日晌午,丁山这才睡醒,他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缓缓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躺在旁边那张床的刘义时,他回想起来了昨日都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咂了咂嘴,自己这又没控制住,真的要戒酒了。 丁山坐着缓了缓,便下床穿好了衣服,推门出去。 刚一开门,丁山吓了一跳,门口站着个人,此时正笑呵呵地看着他,此人非别,正是靳门主。 “老靳,你站在这里,是想吓死我吗?”丁山后退两步,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可不是因为缓过神来了,是丁山在庆幸,自己没有下意识地出拳头给靳门主一下子。 “你丁山还怕被别人吓吗?我一大早起来就等在这里了,就等着你醒,赶紧的,跟我走,就要开会了。”靳门主眉头一挑,说完转身便走。 丁山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赶忙跟了上去:“这么快?” “确实是快了一些,主要是我们现在要赶,我们能快一分,被朝廷清除的宗门就能少一个。其实本来昨天就能开的,结果你喝多了,只能推迟到今日了。” 丁山眉头一皱:“这段时日事态又严重了?” 靳门主微微颔首:“对,据洛城探子回报,现在朝廷兵马正在向冀州周围的几个州频繁调动,那个影组织最近也没了消息。” “来了多少人?”丁山这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没想到事态发展的这么快,不由得有些担心远在雍州的儿子丁思辰。 “这次开会一共到了四十三个宗门,七个家族,其余的是一个没来。”说到这里,靳门主明显有些失望,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以了,心态放平和一些,后续人会越来越多的。”丁山走到靳门主身旁,递给了他一根烟。 两人点燃烟,靳门主狠狠吸了一口:“没错,人会越来越多的,不来就不来!” “这才对嘛。”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议事大厅,此时议事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唯独江楚尧身旁空出来了两个位子,不用想,那是靳门主和丁山的。 两人落座后,会议正式开始。 江楚尧作为东道主,率先讲话:“诸位,可能你们其中有些人还不认识我,在此我再介绍一下自己。我姓江,名楚尧,是江子羽的儿子,也是这洛城的城主。今日邀请诸位长辈前来,不为别的,就为了针对现在的众所周知的情况,找一个出路,找一个迫不得已的活路。今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江楚尧刚坐下,便站起来一个老头,生的一个鞋拔子脸,留着一对八字胡,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而后指着靳门主问道:“靳门主,你小子不地道,你之前明明跟我们讲的是来参加宴席,怎么一下子又是开会了?” “不错了,他跟我讲是他孩子的百日宴,我还包了红包呢。”他旁边一个肌肉汉子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红包甩在了桌子上,看厚度还包了不少的钱。 有一个这么说的,其他的都纷纷嚷了起来,反正请来的理由各种各样,就只有几个人是正儿八经请来是开会的。 丁山凑到靳门主身旁问道:“老靳,你自己拉的臭屎,想好了怎么擦屁股了没?” 靳门主微微一笑道:“废话,当时这么说的时候,早就想好了。” 说罢,靳门主起身,抱拳施礼:“诸位,稍安勿躁,且听靳某解释一番。” 靳门主此话一出,这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靳门主的解释。 “没错,我确实是骗你们的,宴席确实有,但其他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的就是把你们都请过来。诸位,既然来都来了,就听听发表一下意见,会议结束之后,会有宴席,反正没什么大事,吃饱喝足,在洛城玩好了再走,也不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11章 甲子风云录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刚好好久之前就想来这洛城游玩一番,如今就当是玩乐了,你们爱讨论啥讨论啥,我可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就等一会吃宴席了。对了,这红包,我就收回去了。” 之前那位包了红包的汉子将红包收了回去,倚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陆陆续续的,在座的各位也就表示赞同,不过除了那个汉子之外,还有五个人表示自己不发表任何的意见,明显就是放弃,其他的一部分人也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同意了参加会意,靳门主也不在意,不影响,所以在人们表明了态度没问题后,就继续主持会议。 “我们的意思呢,也很明确,就是我们联合上书朝廷,让朝廷收回成命,停止对我们各个宗门的清除行动,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谈,而不是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靳门主刚说完,一个中年妇女站起来:“我不是很同意,毕竟你看看之前被清除的宗门,哪个不是以前犯过事的,底子都不干净,我们在坐的可是有底子干净的,朝廷不可能针对我们。” “言之有理,我的宗门也在冀州,但是我并没有在我宗门周围看到朝廷军队,那个什么影组织也没见到过。我是不太建议我们这样做,毕竟,朝廷进行清除,也是为了我们的大环境考虑。”旁边一个人连忙附和道,众人看去,才认出来这位是冀州一个小宗门的长老。 靳门主微微一笑回道:“两位,你们宗门相对来讲都不是大宗门,朝廷也不傻,他现在肯定会先针对大宗门,至于小宗门会采取安抚的政策,等到大宗门都消失掉,后面才会针对小宗门。” 两人被靳门主这一句话讲的无话可说,中年妇人坐下扭头不再讲话。 “现在朝廷确实是在清除宗门,但是具体的原因,我们是一直不知道的,所以我还是比较同意靳门主的观点,我们可以请求朝廷跟我们讲一讲,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因。” 坐在丁山身旁的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左右的老者在中年妇女坐下后开口讲出了这一番话来,很明显,他是相信靳门主的。 “请求朝廷跟我们对话,这其中的步骤或许会很复杂,可能在这段时间里面还会有在座的诸位宗门或者家族会遭到清除,所以,我想小宗门可以联合起来,大宗门可以将消息互通有无,同时增强一些自己的防御设施。” 老者讲完这些,在座的众人都沉默了,老者说的没有错,句句在理,就连那些反对的人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刘老爷子讲的没错,我们做的事情,不是为了挑动更大的矛盾,而是要在自保的同时寻求对话的机会,当然,这些事情也会促进以前的一些矛盾和解,或许会让各位的宗门获得更好的发展。如果诸位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尽情发问。” 靳门主说完这些,这些人依旧没有一个开口的,沉默良久,坐在角落里一位生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发问了:“靳门主,你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吗?” 靳门主微微一笑回复道:“这你可就错了,我们是崇尚和平的,我们做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为了将我们保护起来,因为在正式对话之前,我们不能保证,我们自身绝对安全,除非我们全部都把自己埋在地下。” “再说了,我们会跟朝廷提前说明这些,朝廷也会理解我们的,我相信朝廷不会想继续做出一些破坏和平的事情来,那样的话如今的朝廷和前朝又有什么区别?” 尖嘴猴腮的男人摇了摇头,不赞同靳门主的话:“我觉得,你做这些事情,就是在造反,从你聚集这些人开始,一直到你刚才的话,每一个都给人一种感觉,你是在准备谋反!” 靳门主脸上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我靳门主以我这一身修为发誓,我绝对不会造反,如果我靳东来意图谋反,那我就五雷轰顶而亡!” 见靳门主都发了这种毒誓,尖嘴猴腮的男人自知没趣,便不再讲话了。 靳门主扫视众人:“看来大家也没什么其他意见了,那我们就先这样,诸位,宴席算时间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移步宴会厅。” 话音刚落,众人起身纷纷离开,靳门主也要离开,却看到了丁山坐在座位上紧皱眉头,脸色多少有些不好。 “老丁,你怎么了?” 丁山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昨晚喝多了酒,有些头晕而已,我在此缓上一缓,等会就去宴会。” “如此,那你好生休息,别忘了参加宴席去,我可等着你。”靳门主拍了拍丁山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他这会可没想这么多。 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偌大的议事厅现在只剩下了江楚尧,丁山,刘老爷子三个人。 “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我们该聊点其他的事情了。”江楚尧话音刚落,门口的几位侍卫就立刻把议事厅的大门给关上了,同时议事厅所在的整间院子也都戒严了起来。 丁山感应到外边人突然多了起来,眉毛一挑:“江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楚尧微微一笑:“自然是聊聊造反的事情啊。” “造反?”丁山愣了一下,刚才会上该讲的不都说完了吗? 江楚尧微微颔首:“对的,造反,不然的话,把您老请来做什么?之前在会议上之所以不讲这件事情,毕竟这些人里面说不准就有秦朝的探子,倒不如把他们打发走,我们四个人关起门来讲话方便。” “四个人?”丁山愣了一下,旋即眉头一皱,回头看向了身旁之前一直紧闭的小门。 他感觉到,这门之后,有一个人,此人的修为看不透。 突然,这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此人生的好生俊美,这身上穿着一件碧绿色的长衫,素白的裤子,腰间挂着一方小印,身后一把剑。 此剑长三尺四寸,通体碧绿,剑柄上镶着一块乳白色的玉石。 “丁城主,好久不见。” 声音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丁山看着年轻人的面庞努力地去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但毕竟是年岁大了,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起来了。 年轻人微微一笑:“丁城主,您贵人多忘事,更何况我的存在感也不是很高,您忘了我很正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子墨。” 唐子墨,这个名字,让丁山瞬间想了起来:“哦对,你是那个李慕云的同伙,啊不对同伴,你怎么在这里?修为似乎比之前高了许多啊,我都看不穿了。” 唐子墨微微颔首,回复道:“丁叔叔,自从慕云被九龙抓走之后,我就一直在这洛城中,协助江城主治理洛城,你来的路上也已经看到了,洛城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我的修为其实上升了没有多少,您探查不到,只不过是因为这屋子的阵法开启了而已,它能扰乱所有人的神识,当然,仅限于同境界和比我低的境界。”唐子墨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阵图在他们脚下出现,范围刚好将整个议事厅包含进去。 丁山看着脚下的阵图连连赞叹:“后生可畏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老了。” “才没有,丁叔叔年纪正好,正是驰骋疆场的时候,今日请丁叔叔来,一来希望丁叔叔能够再次拿起兵戈,为了天下真正的稳定而战,二来则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希望丁叔叔能帮忙。”唐子墨说罢再次抱拳施礼。 “但讲无妨,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至于造反一事,事关重大,我还要仔细想想。”丁山将唐子墨搀扶起来,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坐下后,唐子墨讲道:“丁叔叔知道如今朝廷为何要对各宗门进行清除吗?” 丁山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有过猜测,可能是因为你们之前找的那些东西,但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妄下定论。” 唐子墨微微一笑道:“丁叔叔思路胜过其他人,的确如此,或者准确来讲,如今朝廷,屠戮我修行同道,是为了当年融合九鼎的关键,甲子风云录。” “甲子风云录?”丁山眉头一皱,“这是个什么东西?” 唐子墨摇摇头:“具体它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据传闻,当年开天辟地之后,地划分五方,圣人于中土造九鼎,后分九州,并以九鼎镇守九州,圣人登仙之后,九鼎被视为天子象征。再然后,乱世之中,九鼎失踪下落不明,其实不然,因为当时天下无人再能配上九鼎,九鼎便自动归于九州之中,变化为各种模样,默默镇守九州。” “之前九龙潜伏在我们身边,指引我们去找九鼎,用来对抗他手下的影组织,后来九鼎全部现世,甲子风云录感应而出,最后九龙暴露自己的野心,夺走了所有的东西,使用甲子风云录将九鼎合一,许愿秦朝再立,由此颠倒阴阳,中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至于他为什么要寻找,自然很简单,因为甲子风云录并没有因为愿望达成而消失,而是跟着九鼎一起散落到了中土其他的地方,这也是我至今没有明白的地方,按理来说,甲子风云录应该是失踪了才对。” “清除宗门,就更简单了,他害怕甲子风云录被某个宗门拿到,从而威胁他的统治。” 第12章 狸猫换太子 道河粮仓被烧第二天一早,在道河到舒城的路上,一队人马正护送着几十辆由道河送出的粮草辎重缓慢地前往舒城。 路边的灌木丛中,突然钻出来两个脑袋,这两个脑袋上面都戴着由树叶编织而成的头环。 两个脑袋钻出来第一眼就发现了路上的运送辎重粮草的车队,其中一个脑袋对另一个脑袋说:“你别说,咱们少城主算的是真的准,这道河城还真给舒城送粮草来了,看这些车,估计得有道河一半的辎重粮草都在里面了。” “一看你就不清楚,这道河城,有个外号,叫做天下粮仓,虽然城小,但是里面的粮食金银可是比周围这些城池多得多,这点,估计也就一个粮仓里的量。咱们少城主就算准了这个,道河受到攻击,一定会向舒城求援,到时候道河一定会送辎重粮草给舒城,请他们出兵。” 另一个脑袋叹了口气,给那个脑袋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可惜再多的东西到后面终究是我们的。只是我还有个疑问,哥,为什么少城主非得让我们在半路埋伏,而不是在这里直接劫了。”那个脑袋点了点头,然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来。 另一个脑袋伸手给那个脑袋来了一下子:“你是傻吗?舒城肯定有探子啊,在这里劫了,容易被探子撞上,到了半路探子已经回去报信了,后面的探子还没过来,打了个时间差,神不知鬼不觉。” “哦,原来如此。”那个脑袋恍然大悟,不过这声音没控制住,大了些,另一个脑袋心中一惊,赶忙把他拉了下去。 队伍后面的一个道河士兵听的真切,回头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刚想要去搜查一番,却被前面的士兵一把拉走了。 “别耽误正事。” 士兵无奈,只得跟着队伍继续前行,不过却警惕了不少。 “你小子,不想活了?不知道探查情报最重要的是要隐藏好自己不让敌人发现起疑?”灌木丛中,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士兵给对面那个年轻士兵脑袋来了一下子。 年轻士兵委屈地说道:“哥,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就是有点激动了,所以没收住声,别打我了,再打我就傻了。” “本来也不聪明,你就庆幸没什么事发生,要是真出了事,今儿咱们哥俩就交代在这里了。”年长士兵看到年轻士兵一脸委屈时,叹了口气,悄悄探出头,看到运送队伍已经走远后,把年轻士兵拉了起来。 “走,下不为例。”年长士兵出了灌木丛,走进了密林里。 “不会有下次了,我向您保证。”年轻士兵低着头出来,赶忙跟了上去。 转眼间到了中午,车队停下吃饭歇息。 之前那名士兵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拿了块烙饼慢慢嚼着,脑海里一遍遍地在回放自己之前听到的声音,更加确定自己之前听到的没错,那就是人的声音,极有可能是岭山的人。 但是路上他已经将这件事情与小队长说了,小队长只是笑了笑说了个不可能,就没再搭理他。 他仔细想想,小队长的话确实没错,连接着岭山道河舒城这三座城池,除了官道之外,确实是有一条小路能够绕过道河去舒城。 但是那条小路走到一半便是悬崖,上面仅仅能通过一人,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走那里,更不要提岭山的大军。 不会有人选择走,但不代表不会有人不走那里,岭山大军很有可能会走那里。 士兵想到这里也就没心情再吃手中的饼了,将饼收起来起身走到了小队长身前。 “队长,我觉得还是不对劲,可能真的有人从小路绕过来,然后在路上埋伏我们,甚至是埋伏舒城。” 小队长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中间的那一小段悬崖路,如果大部队通过的话,最起码也要半天的时间甚至还多,到了最起码要两天时间,不可能现在就已经埋伏好了,安心吃你的饭,下午还要好久才吃饭,别饿着了。” “可是队长” 士兵还要继续说,却被小队长打断了:“你要是想去查,尽管去查,如果查不到什么的话,等回去之后禀报大人,说你怕苦怕累,擅自离队,把你送进牢里!” 小队长这番话,让士兵心灰意冷,他也不再说话,低着头走到了自己之前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靠着树干,看着眼前那些辎重粮草,叹了口气。 “活该。” 吃饱喝足之后,车队继续赶路。 大约是走了一个时辰,车队路过了一处密林,这里的树木遮天,山上的草木甚至都长到了官道上,十分难走,折腾了好久,才走出去没有二里地。 那名士兵关注点依旧是放在路两旁的密林中,他发现,这树林中竟然没有鸟鸣之声,就连时不时窜到路上来的野兔山鸡什么的也没见到一只,这绝对不对劲。 刚想要过去禀报小队长,却听到这密林中传来一声哨响,士兵心中一惊,刚要喊敌袭,就只见这半空中箭如雨下,众人连躲避都来不及躲避,就成为了亡魂,仅有一小部分人侥幸没有中箭。 箭雨落下后,还没等这这些幸存者拔刀或者是寻找掩体,紧接着又是一声哨响,这一次,从路边的灌木丛中,山上的树木后,窜出来了一堆山贼打扮的人,嘴里怪叫着,冲过来,不由分说,直接手起刀落,将那些幸存的人全部变为了刀下亡魂。 “原本以为押送辎重的人会有多少,没想到就只有这一百多个人。”丁守明取下一个尸体上的水袋,打开洗干净了自己的脸。 “诸位兄弟手脚要快,把尸体上的衣服都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记得把屁股都擦干净,别给舒城的探子留下线索。” “喏!”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换下衣服来,也就用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众人就把衣服换好,打扫好了战场,这里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了兄弟们,让我们继续赶路,前往舒城!”丁守明与人交代好事情让其离开后,便坐上了头前的牛车,一甩鞭子,车队缓缓而动。 远处,一匹快马正快速地接近他们,马背上坐着一个人,看脸色不是很好,怀中的信露出来了一角,里面写的是道河城昨日的情况。 舒城,城主府。 城主韩明正在宴请宾客,他盘腿而坐,歪着脑袋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随着台下美女的歌声慢慢地敲击着桌子。 这种好日子,给个别的官都不换的,这比起之前打打杀杀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韩明想到这里,笑了起来,丁山啊丁山,也不知道你这个烂木头现在如何了。 刚想到这里,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韩明斜眼一看,一个身上穿了极少衣服的美女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搂住了自己的身子,小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而后轻启朱唇,娇滴滴地说道:“大人,我们该回去吃饭了。” 韩明一把搂住了美女,笑嘻嘻地说道:“不急,美人,我想再喝一些酒,稍后便回去。”一边说着,韩明的手钻进了美女的衣服里,完全不顾及周围还有人在。 “讨厌。”美女脸一红,扭过头去,试图躲避周围人的目光。 韩明嘿嘿一笑,本来还想要更加得寸进尺,可宴会厅外的一个声音让他瞬间没了兴致:“道河城遭遇岭山城袭击,城主宋青请求舒城韩城主发兵救援!” 就这一声,韩明没了兴致,狠狠地掐了一下怀中女人的肉,女人吃痛,却没喊出声来,这个时候一旦让他不高兴了,不管以前多好,他都能直接把人扔进大牢里。 在座的那些宾客也愣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一茬,中间的那些歌姬也赶忙下场离开了,小命要紧。 就在这一会的功夫,之前喊这一嗓子的人已经到了门口,他没直接进来,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放声痛哭,把在场众人搞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也不在意,一边哭着,一边跪着往前走,等走到韩明面前,啥也没说,直接咣咣咣给韩明磕了三个响头,等再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破了。 韩明有点迷惑:“额,下面跪着的那个,你有什么事?刚才你说的,可否属实?” “确实属实!韩城主,您老人家乐善好施,仁慈贤德,为百姓担忧,为天下担忧,日夜操劳,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相信您,一定会发兵救援我道河城的!如果连您都不救我们,那这天下就没人能救我道河了!” 马屁拍完,这位又是嚎啕大哭,然后冷不丁的又给韩明磕了三个响头。 韩明挠了挠头,这马屁拍的,实属让他想象不到,有点离谱了。 他推开了怀中美女,起身来到那兄弟身前,将其搀扶了起来。 这大兄弟一抬头,吓了韩明一跳,这兄弟现在脸上,血,灰,泪水,鼻涕,口水,混杂在一起,这放在半夜多少也能吓死一两个。 “那个,你要不先去洗洗,收拾收拾,然后我们再聊?” 第13章 大军救援 那位大兄弟被人带下去清洗了一番,包扎了一下伤口,这才又给搀扶了回来,之前磕头有点太用力了,脑袋有点晕乎,走路都是飘着的。 此时韩明已经请所有人都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城中的文武官员,毕竟这种大事情,不能只由他一个人拍板,还是要经过一番商讨的。 “兄弟,你的信我已经看了,在座文武官员也已经看了,岭山当真来袭?你们这辎重粮草当真是在路上?”韩明坐在书案后看了眼左右文武官员,问正中站立的那位大兄弟。 那位大兄弟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不敢胡言乱语,这信中所写,句句是真,道河城如今危在旦夕,小人希望韩大人能够快些调集人马发兵救援,晚了的话恐怕道河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从如今朝廷建立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岭山不再兴兵戈,为何如今却要发兵攻打道河城?这多少有些不对劲,丁山再是烂木头脑袋,也不至于这么傻。”韩明眼睛一眯,这话他是一点都不信,不排除有道河诓骗的可能性。 “这”下边那位大兄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韩城主疑心会这么重。 “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啊,没必要骗你啊,我们的辎重粮草在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运送过来了啊,只不过速度太慢还没到,现在也应该到了半路上,您派人去查看,一定能找到,到时候您就知道我骗没骗您。” 大兄弟说完后还要磕头,可身后那两位瞅着不对就赶忙上前拉住了他,破了脑袋可以恢复,这砖可是从老远运过来的,破了又得一通折腾。 韩明摇了摇头:“你也不用着急,我的人现在应该也回来了,等他回来,自然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台下的文武官员不由得连连叹气,即使所言都是真的,依然不被相信,一座小城,没有实力,被人瞧不起。 大概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守卫来报:“禀城主,探马来报,前日道河城被岭山大军围困,派人求援,且粮草辎重之物已经在路上,预计明日可到我舒城。” “看来是真的啊。”韩明眨了眨眼睛,摆摆手让守卫下去了,“我之前疑心有些严重了,请兄弟勿怪,实在是担忧出问题,所以才如此做的。” 他笑着起身,来到大兄弟身前,将其搀扶了起来:“道河有你这种人,不会被岭山攻破的,还没有请教兄弟名姓。” “回禀大人,小人没有名姓,宋大人可怜我,给我起名叫支耳。” “好,支耳兄弟,你放心,我肯定会发兵救援的,你先下去歇息,我们商讨一下出兵的事宜。”韩明拍了拍支耳的肩膀,招呼人过来,将他带下去休息了。 支耳走后,韩明脸阴沉下来,问周围文武:“诸位,你们说,我该不该派兵救援?” “大人,以下官愚见,我们还是不去的比较好,我们舒城有三万之众确实不假,但是岭山也是与我们不相上下,没必要去跟岭山硬碰硬,或许我们会受到不小的损失,这笔买卖不划算。”这时文官队伍里面站出来一人,躬身施礼后言道。 韩明眉头一皱,说的没错。 这文官的一番话,引得旁边的武将不乐意了,站出来一抱拳:“大人,我认为我们应该如,如果道河没了,那么下一个就是我们,您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文官胆小,我请命带兵出征!” 说完这番话,武将恶狠狠地瞪了那文官一眼。 “去什么去?你人多闲的?你知道这出去一趟多麻烦吗?还唇亡齿寒?你应该心里清楚,这舒城到岭山是有一条小路的,如果对面从小路绕路而行,埋伏我们,那我们可就会输的很惨!” 文官被这武将一怼,顿时火就上来了,来到武将身前指着武将的鼻子讲了起来,越讲声越大,看那架势是恨不得把武将给喊趴下。 武将这暴脾气就上来了:“我自然是知道,那里有一段路是在悬崖之上,大部队通过也需要许久,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你是文官,这点事情你没我懂!” “就是不能去!还不如上表朝廷,让朝廷来!大人!我说不能就不能!”文官气急败坏把鞋子脱了下来,跟武将比划着。 “朝廷?朝廷知道了再派兵过来,就是猴年马月了!你敢跟我比划鞋子,信不信我杀了你!”武将此时也是怒气冲头,一按绷簧,腰间宝剑出鞘,寒意逼人,文官见状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行了行了,一群官员,如此像什么样子?”韩明烦了,回身问站在文官队伍之前的人;“军师,你意下如何?” 军师微微一笑言道:“回禀大人,我们可以去,第一,他们辎重粮草都送过来了,这个诚心已经很好了。第二道河城会对您有感激之情,想必还有好礼相送。第三,朝廷也会对您嘉奖,如此岂不美哉?” “至于那小路,完全不用担心,事发到现在,才两天而已,还有岭山我想不是傻子,他们选择攻打道河城无非是看中两点:一是道河微小速战速决,二来便是道河肥沃,他们定是谋划造反,但财力不多所以首选道河。” “但道河虽然弱小可城墙高大,他们又急于破城,不可能分兵跟我们打,更何况领兵打仗最忌讳分兵,不好调度。他们还急于攻破城池,我们可以这样,派一小队去援助道河,胜负无所谓仅仅只是装个样子,大众人马直接从道河借道直接攻打岭山,然后再除掉道河,坐收渔翁之利。” “言之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办,众武将听令,随我出征,救援道河!记住,给老子拿出来你们这会吵架的能耐来!”韩明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在后面,刚才的美人还在等着自己。 武将们对那些文官做了一个友好手势后,下去点兵了。 文官气急败坏,将鞋瞄准武将的脑袋扔了过去,却没砸中人家。 “你给我等着!一群莽夫!莽夫!呸!” 韩明正在快乐的时候,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人,也顾不上屋里的声音,直接大声喊道:“大人,我方探马再次来报,昨日道河城大火,估计是粮仓被烧,而后道河城与岭山有短暂交战,之后双方再无交战,一直僵持。路上我方探马遇到辎重押送队,预估今晚就能到我舒城!” “滚!”韩明被这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瞬间没了性质,随手抄起来床上的玉枕头扔了过去。 没等玉枕头砸到门,门外那人已经跑了,韩明不悦地躺在床上,想着事情,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把怀中的人弄疼了。 “怎么了,有心事吗?”女人忍着疼痛,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而已,这两天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韩明摇了摇头,抱住了女人。 女人有些疑惑:“跑什么,不都好好的吗?” 韩明叹了口气:“你不懂,现在是打仗,岭山不容小觑,你在这里我也不放心,离开或许好一些。” 女人一噘嘴,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我不走,我要等你回来。” “好,那等我回来。”韩明微微一笑,吻住了女人的额头。 简短截说,一个半时辰后,舒城军队集结完毕,在韩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道河城救援。 路上,大军遇到了押送辎重粮草的队伍,韩明让人将其喊停,自己下马亲自查看了一番车上的货物后,便放行让他们直接去舒城了,大军的粮草足够,这些还用不上,更何况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好险,我还以为他会让我们跟他们一起走,那样的话就没得玩了。”大军走远后,丁守明身旁的小士兵长出了一口气。 丁守明笑了笑:“不可能的,大军开拔,都有足够粮草,再说了,这车里面我们也都看了,粮草之下,都是金银,这东西,没法跟着大军走。” “贪得无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占领舒城了,好想看看那个家伙到时候脸上的表情,我觉得一定很精彩。” “他不一定会看到,除非他能侥幸活着回来,希望父亲能手下留情一些。” 丁守明微微一笑,回身对后面的人喊道:“后面的加快速度,马上就要到舒城了!兄弟们一起进舒城喝酒吃肉!” “喏!” 亥时三刻,车队来到了舒城城门前,舒城的城门早已紧闭,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看到一队人马来了,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舒城要做什么?” 丁守明递给身旁士兵一个眼神,士兵会意,大声回复道:“兄弟,我们是道河来的!来给你们送粮草辎重的!路上我们遇到了韩城主,他老人家已经检查过了,让我们快一些来,为了不耽误事情,我们连饭都没吃就来了!” “原来是道河城的兄弟啊,抱歉抱歉,我这就下来给你们开门,让人给你们准备饭菜。”城上士兵一听送的是辎重粮草,心中大喜,连忙带着人下来开了城门,放丁守明他们进来。 “哎呀,兄弟,我跟你讲,自从说你们要来,我们都不敢睡觉,就在这彻夜守着,生怕错过了,还好你们来了,一会多少能闭眼歇会了。”守城士兵带着丁守明入城,路上一直不停地抱怨。 丁守明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韩城主的事情,你我当兵卒子的,不敢怠慢,怠慢一分,那可就是要出事的啊。” “不讲了不讲了,走,上城墙,上面已经备好了饭菜了。”士兵摇了摇头,拉着丁守明便要上城。 “那这车”丁守明指了指身后的几十辆车。 “放这就行,不管他。”士兵摆了摆手,拽着丁守明上了城墙。 “是么,那多不好啊。” 丁守明微微一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把匕首。 第14章 占领舒城 眼瞅着守明缓缓抬起拿着匕首的手,就要刺向身前的士兵,可这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守明赶忙将匕首一转,藏了起来。 天黑,所以来的那位也没看到守明手中的匕首,只是看到二人上来,便说道:“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要让众兄弟稍微将就一下了,只有一些肥肉和一些酒,明日早些时候,我再带人去买些牛肉。” “肥肉也好,多谢兄弟款待了。”守明微微颔首,同时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个手势,人们这才将准备好的匕首收起来。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一家人,说那么客气干什么,来来来,都坐都坐。”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上,在这城墙上,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桌子上面放着用肥肉炒的各种菜以及几坛子酒。 上来之后,守城士兵们把丁守明和他的手下安排好了之后这才坐下,众人动筷吃饭。 “这么长时间,还真是第一次在城头吃饭,倒有点意思。”丁守明夹起一块肥肉送进嘴中,这味道倒是不错,肥肉竟然也能做的好吃。 身旁舒城的士兵叹了口气:“城头吃饭,风大,若不是为了看守城门,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吃饭,下边营中,今日无人,正是喝酒寻欢的好地方,但若是被城中那些文官发现,明日免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都不容易,也不知道我们道河城现在如何了,希望一切无碍,等到你们大军过去,这困难也就都解除了,唉。”丁守明说到这里,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兄弟,放宽心,一切都会没事的,区区岭山,还是打不过我们舒城和你们道河的,放宽心,吃饱喝足,等到打完了仗再回去,明日兄弟我带你去集市转悠转悠,再去一趟勾栏院,放松放松。”这舒城士兵酒量不行,才两三碗下肚就已经多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大了。 丁守明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可要在这舒城里多玩玩。” “放心,我带你,舒城,横着走!”士兵嘿嘿一笑,还要再喝,这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停了大概两三秒,人就趴在了桌子上,把上面的饭菜都给推下去了。 “啧啧,这饭菜吃不了了啊。”丁守明咂了咂嘴,夹起一块肥肉送进了嘴中,“可惜了,这肥肉,凉了也腻味了。” 话音刚落,桌上其他的舒城守城士兵纷纷趴倒在桌上,其他的士兵眼瞅不对要来查看情况,却突然被一刀封喉,不明不白的就送了命。 不等丁守明下命令,他的手下纷纷起身,拔出刀剑,将剩下的几个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情况的守卫全部杀了。 “头儿,这不对劲啊,怎么舒城守军才几十个人,而且都只聚集在这一边的城墙上?会不会是个坑?”之前一直在丁守明身旁的那名士兵点清人数确认没有遗漏之后,疑惑地问道。 丁守明摇了摇头:“无命,你想想,如果舒城想要取胜,一定会倾尽全城之力,留守的人不会多,这边是面对道河,自然人都在这里,更何况,韩明没那个脑子挖坑给我们跳。去发信号,一个时辰之内,全面占领舒城。” “喏!”无命领命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将其点燃后,嘭的一声响,一颗明亮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了天空。 原本押送辎重粮草的车里,突然钻出来了许多的人,他们观察好周围的情况后,将粮草金银扔下车,跳下车来,一部分人马将城门打开后,迎接之前就在山中密林里等待的兵马进城控制主要街道。 另一部分人马则是迅速赶往了城主府,将守卫全部杀死之后,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城主府,抓住了城主府所有的人,包括听到动静想要逃跑的军师以及韩明的相好。 丁守明的手下,则是迅速到舒城四门防守,同时竖立起来了道河的大旗,道河两个字写的非常大,离着老远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到一个时辰,无命来报:“禀少将军,我军已占领舒城,请少将军移步城主府。” “不错,记住把战场都打扫干净,明天一早,不要让百姓看到一点血迹。”丁守明微微颔首,起身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下了城墙。 到了城主府,丁守明挑开帘子看了眼,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韩明竟然能把城主府建的像一座小城,上面是应有尽有,要不是韩明出兵带走了几乎全部的兵马,自己人进来还真的不一定能占了这城主府。 下了车之后,看着眼前偌大的城主府,丁守明咂了咂嘴,迈步进了这城主府中。 进去之后,丁守明看到眼前这景象惊了,城主府内跪倒了一片人,都是各种美女丫鬟,自己手下这点人根本就看不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家丁,不过因为进来的时候进行了抵抗,全被手下杀了。 丁守明咂了咂嘴,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门之后,眼前是一片小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好几个士兵在湖里面打捞着什么东西,便叫过来一个问了句。 结果这位回了一句:“回禀少将军,进来之后有人说韩明的湖中有半个湖那么多的金子,所以我们正在打捞,刚捞上来一箱抬走点数去了。” “半湖的金子?”丁守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湖的金子,赶得上岭山城四五年的纯收入了,真没想到这韩明,贪了这么多。 “你们继续。”丁守明叹了口气,绕过小湖,进了下一个院子,这院子里面没啥特别的,就跪着两个人,光溜溜的,就女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遮住了些。 丁守明也没讲话,就径直过去了,结果那男的突然大声喊道:“将军,我冤枉啊,我愿意投身您的门下为您效劳!” “抱歉,没兴趣。”丁守明最讨厌这种人,直接走了。 逛了一圈,丁守明就意识到一件事,当初以贪赃枉法为名讨伐韩明真的是对了,这些东西一旦交上去,朝廷也没话讲,舒城名正言顺归入岭山范围内。 “思辰还是厉害啊,都被他算到了。”丁守明来到城主府的议事厅,坐上了韩明的位置上,“来人啊,押韩氏上堂受审!” “少将军,已经很晚了,您要不先睡一觉,明日再审也不迟。”无命小声说道,他估计丁守明这一下子,就要熬到明天一大早了。 丁守明摆摆手:“不用担心我,带人上来,审完一个算一个,押着那么多人,浪费我的人力物力。” “喏。”无命劝不住他,只得命人带韩氏上堂。 不多时,一个用被单裹着身子的妙龄女子被人带到了堂上,丁守明愣了一下,这不是之前院子里那女人吗? “你”丁守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向无命,无命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办。 此时韩氏说话了:“大人,小女子确实是韩明城主夫人,但军师与我之间有情,今日韩明走后,我二人就厮混在一起了。大人想要怎么判,就怎么判,小女子没有怨言。” “你没有帮助过韩明为非作歹,只是与他为夫妻而已,但是为妻不忠,罪该斩首。”丁守明叹了口气,“来人,拉出去斩了。” 韩氏没有辩解,她闭上了双眼,没有丝毫反抗。 “下一个。”无命话音刚落,之前那位军师连滚带爬的就进了议事厅,见到丁守明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小人冤枉啊大人,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军师一抬头,好家伙,鼻涕混着泪水,和地上的灰土掺杂在一块,整个一个大花脸。 “你有什么冤情?”丁守明眉毛一挑,压着心里的怒气问道。 “大人,您别听韩氏那个妇人的一面之词,我们根本就没感情,那个女人丈夫不在家自己寂寞,就找上了我,威胁我如果不从了她,等韩明回来就告诉韩明,我没办法,只能从了她,唉,我真的,太难了。” “还有,大人,我已经算到,您一定会攻打舒城,所以我给他献计,让他将大军都拉出去支援道河,让您能够顺利地攻占舒城,大人,您留着我有大用啊,我可以帮助您的!” 军师是越说越激动,他以为这些话能够让丁守明相信他留着他的狗命,但是却没想到,这番话,直接送自己走上了死路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岭山早有反心意图谋反咯?”丁守明的手现在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宝剑之上,只消片刻,这军师便会人头落地。 无命拦住了丁守明:“少将军,您别生气,您要是动手,脏了您的剑,也让他太轻松了,不如这样,按照如今大秦律法,凡造谣生事,鼓动谋反者,应该车裂而死,您觉得意下如何?” “那便如此,拉下去。”丁守明挥挥手,士兵上前,将军师架了下去。 “不,不,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啊!那个,那个你想知道韩明什么事情我都清楚,你留着我,我都能告诉你,你杀了我就都不知道了!别杀我!不——!”军师垂死挣扎,但丁守明不需要他。 “抱歉,我们岭山,有暗探,你知道的,他们基本都知道,下辈子,当个好人。” 第15章 打赌 丁守明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无命弯腰问道:“少将军,要不要下去休息片刻,等休息好了之后再审?或者,换个其他人来审,您下去好生休息,明天还有大事情呢。” “不用,只是稍微有点困了而已,我能坚持的住,继续,叫下一个上来。”丁守明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表明自己还可以。 无命叹了口气,把下一个叫上来后,吩咐一旁的士兵,下去准备些吃食。 后面来的都是在岭山军入城之后抓住的那些文官们,所有的武将都跟随韩明出征,所以都不在家,只得将其家人暂时软禁起来。 首先第一个审的就是当初极力反对出兵救援的那个文官,这哥们来了之后非但不跪,还扭过头去斜着眼瞅着丁守明,噘着嘴说了一句话:“当初要不是那群莽夫和那个智障,今日你哪里能进这舒城?早就将你乱箭穿心了。” 丁守明笑了笑:“你说的确实是没错,但是这只是假如,现在我已经入了这舒城之中,乾坤已定,你说什么也没用了。” 文官不屑一笑回道:“那可不一定,只要我舒城大军回来,你这里,照样还会回到我们的手中。”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到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上城楼好好观瞧,若是这城真破了,算我输,要杀要剐随意。但是,如果是你输了,那你要帮我治理舒城。”丁守明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也不顾旁边无命的劝阻,就把这个赌约立下了。 丁守明这么痛快,那文官倒是有些诧异,不过无论如何,这赌约双方都不亏:“好,一言为定!不过我提前说好,在这期间,我不希望舒城百姓受到惊扰,否则就算是我输了,我也不会帮你。” 丁守明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岭山向来注重民生,这点你可以绝对放心。来人啊,送这位老先生回他的府邸休息,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老先生的人身安全。” “老夫用不着你保护。”这文官自然知晓丁守明的意思,冷哼一声,一甩袍袖,转身走了。 “这老头,确实有些意思,记住让人看好他,将来舒城,还需要靠他这样的人来帮忙治理。”丁守明对无命讲道,无命点头,连忙记了下来。 简短截说,丁守明坐在这个座位上一直坐到了天亮,才将舒城这些主要的人都审问完,按照罪责该发配的发配,该充军的充军,该车裂杀头的一个也躲不过去。 其中也有几个如同之前那文官一般的官员,丁守明则将他们都暂时软禁了起来,让他们继续治理舒城,以观后效。 丁守明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想稍微歇息一会就去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休息片刻,可没成想这一靠就睡着了。 无命等了一会没见丁守明起来,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推了下丁守明的身子,丁守明没反应,无命有点慌,伸手探了下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睡着了。 松了口气,无命让周围的人都离开了院子,并吩咐所有的事情都不得送入院子里,如果有急事,切不可高声呼喊脚步急促,而后又去吩咐了手下人做一些松软好入口的食物,等丁守明醒来再吃。 做完这些,无命回到了议事厅,关上门之后,站在丁守明身旁安安静静地守着他。 转眼间,便到了未时,丁守明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 脑袋好疼,丁守明睁开眼后,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看来自己这又是睡过头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知道那边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打起来。 丁守明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低着头已经睡着的无命,他轻轻拍了拍无命,无命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后,无命手握刀柄,一按绷簧,大刀出鞘,往前就劈:“大胆,竟敢打扰少将军休息!” 话音刚落丁守明就感觉到一阵刀风从面前刮过,紧接着就听得咔嚓一声,咣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了,好像还不是个小物件。 “打住打住,没人进来,刚才是我碰的你。”丁守明来不及平复心情,赶忙开口制止住了的无命,要是再不制止住,这小子真能把这议事厅的东西都劈成两半。 “少将军啊,抱歉抱歉,睡得有点迷糊了,还以为是敌袭呢。”无命听到丁守明的声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刀收了起来,而后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和蜡烛,点燃后随便找了个平地放好。 有了些光亮,丁守明这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桌案已经变成了两半,就连桌案下面的地板砖也有一道不浅的裂缝。 无命憨憨一笑:“抱歉啊少将军,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的少将军差点就没了。”丁守明被这么一吓,倒是完全清醒了过来,起身拿起地上的蜡烛,带着无命出了议事厅。 看着空旷的院子,丁守明咂了咂嘴:“你倒是真放心,院子里一个人没有,亏得这是舒城大军没回来,这要回来了,咱俩就一起上路了。” “放心少将军,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加急情报送过来,这就证明其实两军还没有正式交锋,您就算再回去睡一觉,时间也足够。”丁守明吹了声口哨,院子外边的守卫立刻冲进了院子中,将院子护卫了起来。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再不济您也能全身而退。” 丁守明点点头:“不错,做的可以,跟我上城墙,今晚咱们就在那上边过了,吩咐那几个橱子,不要饭菜,牛肉黄酒别少了就行。” “喏。”无命领命,赶忙跑去吩咐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丁守明带着无命站在城墙上遥望远方,除了漆黑一片的山脉之外,其他的啥也看不到。 因为三座城并不是处在一条直线上,而是类似一个底角角度很小的等腰三角形,道河城是在顶角,舒城和岭山则是在底角。 官道当初开辟的时候直接是岭山到道河到舒城这样弄的,舒城和岭山之间虽然是有一条小路连接,但是地势过于复杂凶险,不适合常年行人,所以并没有被开辟为官道。 无命咂了咂嘴:“啥也看不到,只能干等着,这种感觉有点不舒服。” “没办法,地理环境就是这样的,等。”丁守明微微一笑,此时,牛肉和黄酒已经从下边抬了上来。 话分两头,舒城这边的大队人马行到半路上,先遣小队脱离大部队快马加鞭赶往道河,先于大部队一日到达了道河城下。 道河城的士兵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远远地看到有一队人马直奔道河而来,连忙擂鼓准备迎战,刀出鞘,箭上弦。 可等着队人马近了些之后,众人看清楚他们的旗帜,才发现这原来是舒城的兵马,连忙命人停止擂鼓,让众人放下武器,打开城门迎接舒城先遣小队入城。 先遣小队入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道河城主宋青的耳朵里面,他赶忙穿好了官服前往迎接。 还没到城门,他就跳下了轿子,快步走到了城门前,抓住了先遣小队的小队长:“哎呀,亲人啊,我可是期盼你们多时了,终于来了啊。诶,怎么你们就这些人,其余人呢?” 刚激动玩,宋青这才发现,来的人也就是两三百人,他们后面也没有后续的人跟上来,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紧接着破灭了。 先遣小队小队长笑了笑回复道:“宋城主,我们是先遣队,先来帮助你们,大军行进缓慢,还要一天的时间。您放心,您请求我们,我们不可能只来这些人。”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诸位兄弟赶紧入城,我已经吩咐人备好了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小队长这番话安了宋青的心,他连忙拉着小队长往城主府走。 小队长也不推脱,就这样带着身后的二百多人去了城主府,说是来援助的,倒不如说是来享福的。 百姓也是受了苦,本来以为来的是援军,结果进来一看和本城的人马没什么太大的差异,都是一群贪图享乐的玩意们,现在他们突然十分期盼岭山大军攻进来了,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甚至都在计划着把被封了的城门打开迎接岭山大军入城。 而反观大军这边,路走了半程,已经过了一日多,人困马乏,眼看天色已晚,反正最起码还要一日多才能到道河,索性就在路上暂时休整,打算明日一早再上路。 很快大军埋锅造饭搭好了帐篷,忙来忙去,比他们之前行军的时候积极多了。 就在大军安营埋锅造饭的地方不远处的密林中,探出来两个脑袋,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些,正是之前打探辎重粮草那两位。 “舒城这群人还真是放心,就这么确定没人在这边等着他们?”年轻人看到眼前这景象,咂了咂嘴问道。 年长那位呵呵一笑:“你不懂,那条小路可是所谓的危险之路,他们觉得我们不可能从那边绕过来,说白了,还是少城主算的准,直接下死命令急行军,必须在规定时间之内全部通过埋伏起来。” “看到他们,瞬间感觉我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厉害。”年轻人似乎有些膨胀了。 年长的给了年轻人脑袋一巴掌:“别这么讲,比你厉害的多的是,只不过他们总体不行罢了。行了,赶紧走,回去将情况禀明,别耽误进攻。” “哦。”年轻人委屈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年长的那位看了看周围,而后抱住树快速爬了上去,藏在了枝叶中继续观察着舒城兵马的一举一动。 第16章 夜袭 半山腰处,埋伏着岭山的三万人马。 两位老将席地而坐,一边喝着刚刚温好的黄酒,一边借着今晚的月光下着棋,丁守云站在一旁守着二位老将。 “不错啊,丁烈,有段日子没跟你下棋,这棋艺有长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丁河思索了片刻后,将黑子落下,之前能被自己轻松打败的弟弟今日竟然跟自己战了个平手。 丁烈喝了口酒嘿嘿一笑,拿起白子落在了棋盘另一处:“哥,你弟弟好歹也是在全面发展啊,总不能用以前的眼光来看人?” “是哥哥不对了。”丁河看到丁烈白子落处,咂了咂嘴,下一步自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落子了。 丁守云瞅了一眼棋盘,咳嗽两声,小声说道:“爹,别纠结了,你已经输了。” 丁河抬头瞪了丁守云一眼,丁守云扭头看向了一旁。 他低头继续琢磨这棋局,此时丁烈却哈哈大笑:“行了我的好哥哥,这局你输定了,别纠结了,大方承认没什么的。” “我输了。”丁烈和丁守云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输了,自己再落子就是等着被一个个吃掉,他叹了口气,扔下了手中的黑子,端起酒来一口气喝尽了。 “你这人,为何不等我?”丁烈一看丁河喝完了酒不乐意,连忙端起酒碗将自己碗中的饮尽了。 丁河无奈一笑:“你这家伙,少点喝,一会喝多了没法打仗了。” 丁烈一听这个不乐意了,当时大喊道:“哥哥,你这是瞧不起我,我虽然好喝酒,容易喝多,但是我依然能上阵杀敌,来人,上酒!今日我要与哥哥喝个痛快!” “唉”丁河摇头叹笑一声,继续与丁烈斟酒对饮。 喝到一半,之前那个年轻的探子回来了,离着老远丁守云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为了不让他打扰两位老将的兴致,连忙过去拦住了他。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两位老将军正喝酒,不能被打扰。” 年轻人会意,赶忙将之前所探明的事情都告知给了丁守云,丁守云听后,脸上有了笑容,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让他下去休息了。 丁守云回去刚站好,丁烈问道:“情报送来了?下边什么情况?” 丁守云抱拳施礼:“回禀将军,我方探马探明舒城兵马已于下方官道上安营埋锅造饭,看样子是要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行。” “还真是被思辰那孩子算中了,舒城人马果然在此停下了,守云,如今是什么时辰了?”丁河微微一笑问道。 丁守云抬头望了眼空中的月亮回道:“回禀将军,此时约莫是亥时三刻,下方舒城人马大概还在用饭,此时不是出兵之时,应该赶在四更天时分。” “不错,四更天时分舒城兵马大数已经睡熟,此时进攻,敌方措手不及,并且反抗能力不强,适合我军作战。传令下去,所有人暂时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准备进攻,记住给我吃饱喝足了,别埋伏了半天连挥刀的劲都没了。” 丁河微微颔首,自己儿子还是可以的,以前的东西没白教。 “喏。”丁守云领命,便下去传令了。 “你看看我这个儿子,怎么样?”丁守云走后,丁河开始了吹牛模式。“真的是文武全才,以后肯定会比我还强。” 丁烈不屑地说道:“你儿子算什么?我儿子才是文武全才好。我记得当年我儿子跟你儿子比武,三个回合你儿子就被打下马了,你不会忘了?” 丁河有些恼怒:“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人都是在进步的!” “对啊,我儿子守明也是在进步的啊,现在我的丈八蛇矛枪他已经用的得心应手了,不知道你儿子现在用的动你的青龙偃月吗?” 丁河一听这个来脾气了:“你懂什么,你的丈八蛇矛轻,我的青龙偃月重好不好,你要这么比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我跟你讲。” “本来就没想跟你比,是你非要跟我比的,说实话,比这个还不如比比谁先能抱孙子。”丁烈又喝了一碗酒,此时他更晕了。 这个丁河不怕:“好啊,那就比谁先抱孙子,我跟你讲,这点我比你强那是肯定的,我儿子帅,肯定一堆姑娘想要,你就不行了,儿子还行,但你这个样貌太吓儿媳妇。” 丁烈腾一下站起来,指着丁河说道:“哥,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以前分明讲好的不以相貌嘲讽人呢?你还是我亲哥吗?” “不嘲讽你还算亲哥吗?”丁河一句话把丁烈噎的没话讲了,此时丁守云已经安排好大军回来了。 “两位将军,你们这是”丁守云看到二人这情况有些不对劲,便问道。 丁河摆了摆手:“没事,哥俩日常而已,守云啊,这一晚上你也累了,去多少歇息一会。” “额,好,不过二位老将军,你们确定没事吗?”丁守云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两位老将军,这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真没事,下去歇息。”丁烈摆了摆手示意丁守云离开,然后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和丁河倒满了酒。 丁守云见两位老将啥也不说,只好退下去休息了。 “说实在的,两个孩子也不小了,确实该给他们找个相配之人结婚了,不然这后面沙场征战,也论不上儿女情长了。”丁守云走后,丁河喝了些酒对丁烈说道。 丁烈点点头:“不只是两个孩子,思辰也该考虑了,毕竟以后是要接任他爹的位置,当一城之主,有些事情早些办了好,越拖越耽误。” 丁河叹了口气:“话虽然如此讲,但愿不愿意,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他们不愿意,我们当爹的也不好插手。” “好了好了,不说了,喝完这坛子酒,咱也休息一会,马上就要开战了。” “好。” 虽然说让休息两个时辰完全可以睡一觉,但这些一年多没有打仗的士兵们一个个激动万分,摩拳擦掌,就等着一声令下发起冲锋,谁也没睡,瞪大了双眼看着山下,似乎眼睛能看穿密林,看到舒城士兵们的一举一动。 山中突然起了风,风声中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睡得有些不安生。 听闻这声音,稍作休息的两位老将瞬间睁开了双眼,两人相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现在,便是进攻的好时机! 两位老将站起,此时丁守云也来到了身旁,等待他们发号施令。 “众将士,紧战袍,刀出鞘,我等今日,便要让舒城这些小厮看看,我岭山,还是以前那个岭山!”丁烈拿起了自己的丈八蛇矛枪,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语气,哪里有半分喝多的意思? 一声令下,岭山三万之众,同时站起,刀剑出鞘,月光洒落在刀剑之上,寒光闪闪,杀意逼人。 “号角起,鼓起!” “呜——”话音刚落,号角声在更高处响起,夹杂在风声之中,传遍了山野之间,惊醒了这还在梦中的舒城士兵。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随即震天的鼓声响起,鼓声号角声混杂在一起,像极了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杀将而来。 不是像极了,确实就是,就只瞬间,周围的山都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在外值守的舒城士兵就看到无数人马从山上快速冲锋下来,为首的有三人。 中间一人,生的慈眉善目,留着五绺长髥,身着金盔金甲,手中拿着一柄青龙偃月刀,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此马名为踏雪无痕。 左边一人,生的凶神恶煞,好似那阎罗,留着络腮胡子,身着红盔红甲外罩红罗袍,手中一柄丈八蛇矛枪,胯下一匹通体黑色只有额头一点白的马,此马名为千里影踪。 右边一人,是个小将,生的一副好面貌,身着白盔白甲外罩白袍,手中拿着一柄虎头湛金枪,胯下一匹银白色的马,此马名为追月。 舒城士兵愣神的时间,这三位便到了近前,三人一同挥起武器,几名士兵人头落地,等到其他的士兵赶来支援的时候,这三位已经策马冲入到营地之中,在他们身后,是如同潮水般的岭山三万之众。 韩明被惊醒之后连忙穿上了盔甲准备迎战,可刚出大帐,迎面就撞上了正好杀进来的丁河丁烈丁守明三人。 “韩明啊,好久不见啊。”丁河微微一笑,血从青龙偃月刀上缓缓滴落,他攥紧了些手中的刀,眼前这人,他要亲自取他的首级。 “好,好久不见”韩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三人,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舒城士兵听到韩明的求救声,连忙过来拦住了丁家三将,韩明见到救援来了,也没敢停脚,扔下这十几个士兵自己牵了一匹马上马跑了。 “你们城主扔下你们跑了,你们还要为他卖命?”丁家三将没着急动手,而是先问了下这十几个士兵。 十几个士兵回头一看,韩明早就没影子了,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扔下了手中兵器,跪倒在地:“我等愿降。” “不错,对于愿降之人,我岭山有优待,想加入我岭山军,现在便可以加入!舒城大势已去,归入岭山,才是正道!” 第17章 一夫当关 “归入岭山,才是正道!” 岭山三万兵马,声音响彻山谷,舒城那些没机会跟着韩明一起跑的士兵眼看见大势已去,如今投降才能保命,纷纷扔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丁河轻抚长髯,哈哈大笑,下令岭山兵马留下一万人处理降兵,自己要带着剩余的两万人前去追击韩明,断不能放这小子跑了。 丁守云拦住了丁河:“父亲,您留在这里,我跟烈叔一起前去追击韩明,您年岁稍长,如此奔波,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也罢,那就辛苦你们了,记住万事小心,抓不住活韩明,死的也无所谓。”丁河这一夜熬的确实有些受不住,只好答应了,却担心丁守云打不过韩明。 丁守云微微一笑;“父亲,请您放心,这人,我一定给你带回来活的。” 丁河微微颔首:“好,那我就在此等你消息。” 目送两人带部队离开后,丁河转身看向那些蹲着的降兵:“你们立刻脱下身上的盔甲,换上我们岭山的衣服,暂时委屈一下你们,等我们将这场仗打完,想回家的就可以回家了。” “不是都打完了吗,我们韩城主都被你打成那样了。”其中一个降兵问道,原本以为投降就没事了,结果说仗还没打完。 “当然没打完,快点脱,别让我翻脸!”丁河怒目圆睁,身上的气势陡然而增,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施加在所有降兵的身上。 虽然只是片刻,但来自丁河的威压让这群降兵不由得胆战心惊,他们也不敢再多嘴,连忙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盔甲,放在了前面的空地上,而后又回去蹲着,这次连抬头都不敢,生怕与丁河对视上,这老头太吓人了。 “众将士听令,脱下盔甲,穿上舒城盔甲,打起舒城大旗,我们向道河进发!” “喏!” 韩明一路逃亡,骂了一路,他是没想到这岭山大军还真的在这里埋伏上了,看这个意思,差不多有三万甚至还多,那之前关于道河城的情报里为什么会说岭山大军都在道河? 他仔细回想了一边情报,虽然没怎么仔细看,但也能记得一些,上面好像是写了白天里岭山营寨恐能容纳三万人,夜晚岭山兵马在山上摇旗呐喊,声势浩大,确认是大批主力来到,道河城危急。 他不是傻子,仔细想了想就回过味来了,这就是岭山玩的一出障眼法,道河根本就没有三万人,只不过是通过造势迷惑了道河也迷惑了自己的探子,这才导致自己得到了错误的情报,进而让自己有了错误的判断,贸然出兵,这才在半路上遭遇了埋伏。 真是玩的好一手,出这个计策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玩不了这个,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见见这个人到底是谁。 “城主,还要大概半天的路程我们就能回舒城了,到时候我们整顿整顿,再卷土重来,我就不信,岭山的人能再埋伏我们一次!”在自己身旁保护的士兵突然讲道,看那架势,恨不得把岭山的人都杀干净。 韩明咬着牙说道:“对,我要卷土重来,我要让岭山看看,我的怒火,我韩明,也不是好惹的!” 等他回去,就开始征兵,这次要征五万人,把这些人都拉上战场,跟岭山硬碰硬,就不信还打不过岭山的那些人,再好的计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是渣渣。 就这样,快马加鞭逃了有半日后,韩明远远地看到了舒城,不由得心中大喜,到了舒城就到家了,就安全了,即使身后有追兵也不害怕了。 但是随着越来越近,韩明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因为他在舒城的城楼上看到了道河的大旗,道河两个字还刻意写的很大。 在那城楼城墙之上,站着一个人,远看看不清楚,离得近了些才看清楚,这位身着黑盔黑甲,手中拿着一柄丈八蛇矛枪。 韩明心中一惊,心想这丁家将为何早在自己之前就到了舒城?莫非这位是修仙者? 不过惊讶只是片刻,韩明再次看到城楼上的那面道河城大旗,气就不打一出来:“道河!宋青小儿,我好心帮你,没想到,你竟然联合岭山对付我!真是气煞我也!等我夺回舒城,再将你道河攻陷,取你项上人头!” 到了城下,韩明看清楚这城上之人生的跟白面书生一般,不是丁烈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城上的小家伙,速速开门放我进去,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丁守明笑了笑回复道:“韩城主,抱歉,此地现在已经是道河城的地盘了,里面没有您的地方了,如果您乐意的话,我想宋城主可以考虑给您一块地,让您安度余生。” “他宋青算什么东西?敢让老子安度余生?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跟你们一起针对老子?信不信老子破了城门上去把你杀了!”韩明听不了这话,立刻这暴脾气就上来了,当即指挥人就要攻城。 手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人走过来小声说道:“城主大人,这城门,我们没攻城车进不去,不好带走的东西都扔在被偷袭的地方了。” “要你们有什么用?没有攻城车就去推!我不信我这剩余的一万多人推不开这破城门!”韩明气急败坏,给了那人一脚丫子,给人家蹬了个大跟头。 丁守明呵呵一笑道:“韩明,你这样就不对了,啥都没有就别攻城了,乖乖投降,不是更好吗?你看这天色已晚,赶紧放下武器,进城来还能吃个饱饭,睡个好觉,不好吗?非要打打杀杀的吗?” “小儿,你别高兴的太早!”韩明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冲到了城门前,开始推城门。 丁守明摇了摇头,这些顽劣之徒,好说好商量不行,看来只能打了。 转身丁守明带着守城将士下了城墙,在城门前,所有城中岭山士兵已经等候多时,丁守明翻身上马,静静等待着舒城人马破了门栓把城门推开。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门栓抵不住强大的推力,裂成了两半,城门被推开,外边舒城的一万人马涌进城来。 “兄弟们,今日,就让这舒城,看看我们岭山,真正的实力!冲!”丁守明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嘶鸣一声,冲向了舒城军队。 “杀——!”身后士兵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怒吼着,毫无畏惧地冲向了那如同潮水般的舒城军队,今天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能不会被人记住,不会被历史记载,但他们丝毫不在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为了岭山的崛起。 仅仅只有几百人,却爆发出来了万人的气势,舒城的军队一看到这情景,愣住了,脚步放缓了许多,甚至都有人转身要往外跑,这根本打不了,但却被人群挤着根本就出不去。 片刻后,丁守明带着身后几百人冲进了舒城的人群中,一杆丈八蛇矛枪上下翻飞,舒城士兵鬼哭狼嚎,四处乱窜,根本就忘了去还击防备。 身后那五百人,甚至丝毫不亚于丁守明,跟着丁守明冲出去后,之前有多少人,出来依旧是一个没少,顶多有的人身上多了两三个刀口子,就算这样,依然咬牙坚持。 韩明看傻了,他哪里知道岭山的人这么强,在他印象中,岭山这一年没打仗,应该战力下降了不少,没想到却是不降反升。 “韩城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可就别怪我了,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丁守明回头,对韩明轻蔑一笑。 “我不信!你几百人,能杀光我上万人?”韩明咆哮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丁守明再厉害也做不到。 “那就试试!全体都有,跟随我,冲锋!” 丁守明一声令下,岭山五百勇士再次向舒城军队发起冲锋,舒城军队一看这情况,玩命的往里面挤,都想快点进去然后找地方跑路藏起来。 这一挤,人就乱了,不少人都摔在了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踩了下去,本来可算没人踩自己了,刚起来一半,就被丈八蛇矛枪穿了胸膛。 再次冲锋后,之前几个受伤的兄弟倒在了人群中,其余人连同丁守明都收了一些不同程度的伤,毕竟是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丁守明调整了下呼吸,大喊道:“韩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投降,这次连带你的狗头一齐拿了!” “你能奈我何?你都快不行了,还想要杀我?哈哈哈哈哈哈,你做梦!”外边的韩明哈哈大笑,但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他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回身观瞧,身后一道白色身影正飞奔而来,看到他之后大喝一声:“韩明,纳命来!” 韩明还没来得及嘲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看到了一杆大旗,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丁字,在那面旗下边,是岭山的数万兵马,在白色身影的带领下,直奔舒城而来。 韩明瞬间面若死灰,仰天苦笑两声,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自刎而亡。 那些舒城士兵见自己城主都死了,连忙下跪投降,丁守明看到越来越近的那道白色身影,松了口气:“守云,你来的太及时了啊。” 第18章 潜入道河 岭山大军入城之后,很快便接手了舒城的一切防务,那些舒城降兵则被暂时关在了舒城的城防营之中,等待战事结束再行处置。 丁守明连日劳累,再加上刚才力战舒城的一万兵马,已经力竭,就连下马都是被人搀扶下来的,放在担架上见了他爹一面就被送去城主府休息了。 岭山在舒城的两万人马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守舒城,打扫战场维持秩序,由丁烈统领。另一部分则是换上了舒城士兵的衣服盔甲,在丁守云的带领下,原路返回与丁河汇合,一道前往道河。 之前在舒城所竖起来的旗,也被摘下,换上了岭山的大旗。 至于韩明的尸首,首级则被砍下装入盒子之中暂时保存,身体随便找了个地方草草掩埋了。等到韩明这些年所获赃款点清之后,跟盒子一同运往紫微面呈天子。 宋青看着旁边已经喝大的先遣队小队长,皱了皱眉头,这都三天了,大部队还没有到,外边这岭山的兵马就跟吃了药一样,每到晚上连觉都不睡,就在山上叫唤,搞得军心涣散,再这样下去这道河可就真的没法守了。 纠结了一会,宋青满脸堆笑问身旁的小队长:“那个,兄弟,你们舒城的救援,到底何时能到?如今你都来了两日了,大部队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你们之前不是说,这后续人马一日便到吗?” 小队长叹了口气:“大人,您应该知道,我们舒城来的,可不是几千几百个人,那可是几万人马,带着好多的辎重和攻城武器,总不能把那些东西都扔在后面?这样一来的话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相信我,今日不到,明日必到。” “可是我这道河城快坚持不住了,您也知道,我这城中百姓都有前去拆毁封城门的砖石木材,我这些人,根本无力分心管辖。”宋青叹了口气,自己这里哪是求援,分明是求了一个爷过来。 小队长咂了咂嘴:“宋城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舒城大军已经在路上了,肯定会到,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你也放心,这道河城城墙高且厚,城门前还有铁闸拦着,岭山的人,进不来的。” “唉,行。”人家都这么说了,宋青也无话可讲,只得尴尬一笑,轻叹一声,希望舒城大军早些到来。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急报:“禀报城主大人,外边来了一队兵马,人数众多,询问之下得知,他们是舒城援军,要不要放入城中?” 宋青闻听此言,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说道:“快,速速开城门迎舒城援军进城!” “喏!”守城士兵得令,匆匆离开,赶去城门给舒城援军开门。 得到这个好消息,宋青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就连心情也好了许多,端起酒杯便将酒饮尽了:“痛快!诸位先饮,宋某要去迎接舒城援军!” 小队长笑了笑:“宋城主,你看我说的什么?不会骗你的,你看,我们舒城大军这不是来了吗?快去快回,给你留着美酒。” “抱歉,宋某之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韩城主君子之腹了,我去去就回。” 宋青告别了众人,带领两三护卫便离开了城主府,坐着轿子前往城门。 丁河也没想到自己进这道河城竟然有这么轻松,本来还以为对方会核实一下自己的身份,结果就只是说了一句自己是从舒城而来,这城门就开了,道河的士兵十分高兴地冲出来抱住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实在是让人有点意外。 进了城之后,守城的士兵告诉丁河道河城主还在路上,马上就到,让他们稍等片刻,丁河也不着急,等多久都无所谓,大不了等急眼了直接开打。 大约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只见远处来了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这估计就是宋青了。 丁河咂了咂嘴,还真是个贪官,当了一城之主之后倒是舒服的很,连马都不骑了。 等了有个几分钟,那轿子来到了近前停下,一落轿,帘子一挑,从里面钻出来一个约莫要有二百斤的胖子。 丁河愣了一下,眼前这胖子是宋青?记得他们之前见过一面,那时候宋青可还是个帅小伙子,怎么再见变成这样了? 宋青出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而后迈步走到丁河马前,双手抱拳施礼道:“在下道河城城主宋青,因琐事牵连,来晚了,让将军久等了,不知韩城主现在何处,我好前去道谢。” 丁河冷哼了一声:“宋城主,我城主大人现在还在后面,因为忧心你道河有变故,所以令我等昼夜疾行,前来援助,结果我们来了之后还要在此等你许多时间,看样子你道河怕是不需要我们舒城的援助?” 宋青愣了下,倒不是因为丁河的话,是因为丁河的声音,他好像之前在哪听到过,但按理说不应该啊,自己和舒城的将军又没来往。 但很快他打消了疑虑,赔笑道:“实在抱歉,将军,宋某确实是有公务在身,走不脱的,再说你们那先遣队也没给了准确的时间,请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宋某为表诚意,已经安排了宴席,接待诸位兄弟,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也罢,既然你诚意如此,那我也就不追究了,带我们前去,对了,预计不久之后我们的大部队会到达,记住到时候直接让守城的兄弟们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好生休息下。”丁河微微颔首,心中暗自发笑,进来还能吃上个宴席,倒是没想到,不过刚好,能等等后面的兵马了,人数多一些,才好控制住道河。 宋青擦了擦汗,带着丁河以及身后的一万多人前往城主府,这次没有坐轿子,而后打发那些轿夫先回去,让城主府里的管家想办法先把这一万多人的饭解决了。 丁河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宋青:“宋大人,为何不再坐轿子了?您这身材,怕是这一段路吃不消?” 宋青回身满脸堆笑回复道:“不妨事不妨事,平日里轿子坐惯了,偶尔下地走走路,活动活动,对身体也好,不然这身子还要更重些,倒是行动更加不便了。” “如此说来,也是,那老夫下马而行,陪一陪宋城主。”丁河微微一笑,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身旁侍卫牵着,自己走到宋青身旁,伸手一把抓住了宋青的胳膊,“走。” 宋青被丁河这一抓,吓得身子一哆嗦,额头的冷汗瞬间下来了,他点了点头,尴尬一笑:“好,好,将军请。” 走到半路,宋青瞥了眼丁河,越来越觉得身旁这人眼熟,但是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丁河注意到了宋青不对劲,问道:“宋城主,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但讲无妨。” “这将军,宋某说了之后你不要恼怒,自从您来了之后,我就一直觉得,您好像很眼熟,我们似乎是之前见过,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宋某忘了,一路之上都在想这件事。” 偷看人家被发现了,宋青只好将原因一五一十地说明了。 “这样啊,不只是宋城主有这种感觉,就连某,也有同样的感觉啊,我们似乎之前是在哪里见过。”丁河凑近了一些,低声言道。 宋青眨了眨眼睛,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在哪里呢?” 丁河笑了笑,凑到宋青耳旁低声回复道:“自然,是在岭山啊。” 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响雷一般在宋青耳旁炸响,宋青的身子瞬间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看着眼前那个人,还有身后那匹踏雪无痕,以及鸟翅环得胜钩上的那柄青龙偃月刀,那段已经模糊的记忆又被重新唤醒。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出现,宋青张了张嘴,却没把这名字说出口,此时他已经吓得身子都动不了了,更别提嘴了。 “老朋友相见,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感想。”丁河一挥手,上来两个壮汉,将宋青一把拉了起来。 宋青面若死灰,丁河在此,怎样反抗都是徒劳了,这道河城的人,没一个能打的过他的青龙偃月刀,和他身后那一万兵马。 “看来你也没什么感想,看来秦朝人让你忘了以前的许多事。唉,宋大人,放心,我不会现在杀了你,留着你,现在还有些用处。” 丁河此时已经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兵分两路,一路控制城门,准备迎接后续大军入城。一路随我前往城主府,咱们让宋大人看看,道河,是如何归入我岭山的!” 大军自动分为两队,丁河和其中一队带着宋青一路疾行,便到了城主府门前。 看到宋青和舒城打扮的众人,门口守卫也没警惕,就让他们进了城主府,可就在丁河迈进城主府的那一刻,两名士兵上前迅速结果了守卫的性命,将门口把守起来。 大军一窝蜂的涌进了城主府中,与城主府中的护卫打斗起来,这些人,本来能力就不行,再加上这几日丁思辰带着城防营那些人天天晚上在外边摇旗呐喊,睡眠不足,根本就没多少战斗力。 不多时,整个城主府便被岭山军占领,那些舒城的先遣队此时都喝的烂醉如泥,直接绑了扔在了院里,等待醒酒再说。 丁河坐在城主的位置上,吩咐手下将士:“你们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城门,将封堵城门的砖石全部拆掉,迎接城防营入城!” “喏!” 第19章 大胜而归 道河城的那些守城士兵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下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舒城的人马现在已经来了道河来帮助他们了,不过被拉去吃饭了,暂时还来不了。 抱怨肯定是有的,不过面对外边山上那些一直在摇旗呐喊的岭山兵马,谁也不敢分心,生怕一不留神,岭山的兵马就要来到城下准备上城墙。 虽然城墙是高,但是前几日的事情让道河城的守军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能小瞧岭山,能够在城下安放假人,还能不被察觉,虽然有天时的帮助,但同样也证明了岭山军队的能力,只要他们想,上来恐怕也不是问题。 而就在他们专心防守的时候,一队人马却趁着夜色一路急行军,来到了城门前。 在确定城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之后,这些人便开始破坏城门前的砖石木块,只是这些东西搬走之后还有个问题,这城门前的铁闸,怎么弄上去。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城楼里的机关打开,让铁闸上升,如此才能放人进来。 但道河城的主力都聚集在这里,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但是为了岭山,他们无所畏惧。 用了大约半个时辰,这些人将城门前的砖石木块都清理干净,留下了两三百人留守城门准备在城门打开瞬间放信号打开城门迎接城防营进城,其他人刀剑出鞘,悄悄地摸上了城墙上。 没有城主之令,没有熟人安排,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宴席上,突然出现一批人,连点酒气都没有,这些神经紧绷的家伙们肯定不会信,倒不如直接突袭,这样更加方便。 眼瞅着众人就要上了城墙,可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转身想要去解手,一眼发现了他们,虽然他认得对方是舒城打扮,但舒城人都不可能在这里,还拿着刀剑,士兵连忙放声大喊:“敌袭!敌袭!” 就这一嗓子,道河所有人都慌乱成了一团,有的往城外密林中射箭,有的拿着武器到处乱挥舞,有的直接跪在了地上抱着头大声喊着别杀他。 带头的兄弟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道河这些人自己就乱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就晚了,当即大刀一挥:“兄弟们,冲啊!” “杀!”一声令下,几千人冲破黑暗,冲到城墙上,对乱做一团的道河守军发起了进攻。 在这几千人的冲锋下,道河守军可以说是一败涂地,杀了几个后大部分人就跪下投降了,还有一部分人此时回过神来,拿着弓弩对着岭山这些人扣下了扳机,一根根无羽箭破空而出,眨眼间数十人倒在地上。 “尔等不投降,还敢反抗?待我拿你命来!”带头那位兄弟大刀一挥,第一个冲向了那些负隅顽抗的道河守军。 弓弩这东西,有个缺点,就是他不能储存无羽箭,只能是一根出去了然后再装一根,就在他们忙着装无羽箭的时候,那位兄弟已经杀到了近前,大刀一挥,前面两个人立刻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一转身,大刀寒光闪烁,又是两人倒在地上,这位兄弟将刀架在了最近一人的脖子上:“停手,这道河已经是我岭山的了,你们再顽抗,岭山顶多再死我一个,而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道河剩余守军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扔下了手中弓弩,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乖乖投降。 “这还差不多,来人,将他们都押下去,问问将军怎么处置他们。”这位兄弟冷哼一声,视线直到身后的兄弟上来将降兵都控制住这才离开,防人之心不可无。 收起刀来,这位兄弟转身走向了城楼,按下了机关按钮,城门前的铁闸缓缓上升。 城下留守的兄弟听到声音,连忙释放信号弹,拉开城门,准备迎接城防营进城。 城外,丁思辰看到道河城墙上突然乱作一团,微微一笑:“忠叔叔,您看,我们的人,已经进了道河,可以让下边的兄弟都停了,我们进城。” “哈哈哈哈哈,好,这就进城,但愿还有点反抗势力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丁忠已经憋了好久了,等得就是这句话,老头直接翻身上马,大刀一挥:“兄弟们,进城!别让虎啸龙武那群小子把饭菜都吃干净了!” “杀!”一声令下,大军在丁忠的带领下,如同潮水般冲下山来,此时城门铁闸已开,城防营冲入城中,跟着丁忠找那些残兵败将打架去了。 另一边的城门,几千人在城门附近等的实在是无聊了,大军根据距离算,怎么也要明日下午了,现在这情况,还不如直接杀上去占了城门,岂不更好? 就在领头的那位兄弟纠结时候,突然看到了一颗信号弹划破了黑夜,紧接着城外杀声震天。 “不管了,受罚就受罚,全体都有,听我命令,杀上城墙,消灭剩余守军!”这兄弟此时也不忍着了,直接一摔头盔,拔出大刀,冲上了城墙。 众人愣了片刻,旋即回过神来,冲杀了上去。 城墙上的守军原本听到了喊杀声就乱了神,都知道道河城已经被破城了,各自都准备跑路了,可没想到还没跑就撞上了冲杀上来的岭山军。 双方撞在一起,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只是杀了几个人,剩下的其他人都投降了,气的领头那兄弟跳着脚指着远处的城门骂,自然是骂那边的兄弟不讲规矩,扔下自己吃肥肉去了。 不过现在发火也没办法了,道河这些人都投降了,岭山有规定,不杀降兵,骂了几句稍微消了气,这位大兄弟让人去把降兵都押解起来,之后再议,自己则带着几个人去了城主府。 另一边,丁忠看着眼前一群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降兵,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投降干什么?拿起兵器,再跟我们打一场!谁让你们这么快就投降的?” 降兵谁也没动,谁也没讲话,心里面都一个念头:“我们要是拿起兵器来,你不得把我们一个个的都杀了?你这手里的方天画戟吃干饭的?” 丁忠气的牙根痒痒,但是也没办法,丁思辰之前就跟他讲过了,城防营的主要任务就是造势,迷惑敌人,并不和敌军主力进行正面冲突,如果正面冲突,那一切就付诸东流了。 “也罢,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丁忠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此时未战,总有战的时候。 手下领命,将降兵绑好带着一起去了城主府,总不能把他们扔在大街上,一会全跑了。 等丁思辰入城的时候,道河已经全面被岭山军占领,入城之后,丁思辰回头看着那高高的城墙,微微一笑:“管你城多高多厚,最后还不是被我收入囊中?” 到了城主府,丁思辰下马步入城主府,此时丁忠已经到了有一会,正在看着丁河审那些官员武将,在丁忠身旁,坐着一个大概有二百斤的胖子,面若死灰。 丁思辰行过礼后,坐在一旁看着丁河审问。 有之前暗探的资料,审问起来相对简单不少,丁河很快审问完了这些官员武将,他看向丁思辰,丁思辰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胖子。 丁河会意,一拍惊堂木:“宋青何在?” 那胖子身子颤抖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连忙起身,却不料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宋,宋青在”胖子也顾不上双腿的疼痛,颤抖着声音连忙回复道。 “你可知罪?”丁河双眼圆睁,厉声问道。 “我,我知罪。”因为太紧张,他又出了一身汗,宋青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汗没到一会却又出来了。 “你所犯何罪?” 宋青咽了口唾沫:“我,我” “怎么?说不出来了,那我替你说。宋青,你贪赃枉法,霸占数名良家妇女,欺辱孩童老人,私购田产,私自提升税率,种种罪责加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 丁河说完,长叹一声。 “我拿你没办法,这样,我把你送去京城,如今只有当今圣上能定你的罪了。” 宋青心中一惊:“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把我送去京城!我求求你,在这里杀了我就好!不要把我送去京城!我会生不如死的!” 丁河摇了摇头:“让你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不想太便宜你。” “不!丁河,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你不能把我送去京城!”宋青爬起来就要冲向一旁的柱子,想要撞死,可下一刻就撞在了一个壮汉的身上。 他想要挣扎,壮汉一把抱住了他,紧接着上来两个人,将其手脚上了镣铐,拉扯着离开了。 “丁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丁河摇了摇头:“聒噪。” 丁思辰微微一笑;“侄儿恭喜叔叔攻下道河城。” “要不是思辰侄儿的良策,我还真不一定能带着这些人拿下这道河城,只是苦了我这弟弟,到头来连口汤都没喝到。” 说到这里,丁河哈哈大笑,丁忠噘着嘴哼了一声:“要是换成是我,这道河下来的更快。” 丁思辰微微一笑:“两位叔叔不必如此,我们岭山,后续还有许多仗要打,此战只是开端而已。” 丁忠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怎么,还有仗要打?我们这是彻底和朝廷对着干了?” 丁思辰摇了摇头:“不,这次我们是打着为了朝廷铲除贪赃枉法之徒的名义,现在并不跟朝廷对着干,时间还未到,贸然起事,会出事的。” 第20章 影的人 “确实如此,思辰,接下来,要怎么做?”两位老将军微微颔首,他们也是久经沙场,丁思辰的话他们也明白。 “好说。” 丁思辰起身,对外边招了招手,一名传令兵小跑进来,单膝跪地:“少城主,您吩咐。” “传城主令,丁烈暂代舒城城主职位,领五千兵马,务必要在三天之内使舒城回归正常。丁忠暂代道河城主职位,领五千兵马,务必要在两天之内使舒城回归正常。另外,丁守明,丁守云以及丁河,带领剩余兵马返回岭山进行修整,准备剿匪。” “还有,让舒城等待一下,等到将道河前城主宋青所有贪赃金银统计完毕送到舒城后,再一并送到京城。” 丁思辰说罢,将城主令牌交给了传令兵:“记住,这件事情很急,务必要尽快送到,不可拖沓。” “请少城主放心,属下一定将城主令送达!”传令兵领命,接过令牌后就起身离开去传令了。 丁河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是跟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之前制定夺取两城的计划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步,剿匪是必须的。前朝的时候,战乱不止,许多人落草为寇,是一大祸乱,到了秦朝,虽然说现在的情况好了一些,但那些山匪还是存在的,所以剿匪势在必行。” 丁忠点了点头:“确实啊,当年剿匪,废了很大的劲,周边的城池还要一直提防,真的很烦这些山匪。如此我们先出手,后面也不用因为他们而累心了。” 丁思辰微微一笑道:“不止如此,剿匪之后,我们能够从那些被俘虏的山匪里面吸收一部分人进入我们岭山军之中,进而扩大我们的力量。” “你小子,这一招可以,不但百姓能够安居,朝廷也说不了什么。这样一来,我们发展的脚步就快了许多,若是后面真的出了什么乱子,我岭山也能从容面对。”丁河赞许地说道,他很高兴岭山出了个丁思辰,看样子岭山回到之前称霸一方的日子不远了。 “就是如此。”丁思辰回头看了眼夜空中的月亮,“二位叔叔,这时间也不早了,想必二位叔叔劳累一天已经是腹中饥饿难耐,我进来的时候早已吩咐好后厨做了饭菜,想现在应该早已做好,不如二位移步,我们边吃边聊。” 二位听丁思辰这么一说,确实觉得腹中饥饿,便起身与丁思辰一道前往了饭厅,三人在饭桌上又聊了一些事情,不过都是一些琐碎小事。 吃过晚饭,本来要回临时安排的住处歇息片刻,可没走了几步,丁思辰就停下了脚步。 岭山城的阵法被触发了。 “思辰,你怎么了?不会是刚才的饭菜有问题?”两位老将军发现了丁思辰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道。 丁思辰摆了摆手:“没有,两位叔叔,思辰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要立刻回岭山一趟,明日他们回来,直接让他们回岭山,记住,不要耽误时间!” 说完这些,丁思辰就赶忙跑向了门口,根本没给两位老将军再问话的机会。 “这孩子怎么了?”丁忠有些疑惑地问一旁的丁河。 丁河摇摇头:“不清楚,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去,路上有护卫相随,不会出问题的。” “让多点人跟他回去,还稳妥些。”丁忠叫来了传令兵,让他传令城防营的人马跟随丁思辰返回岭山,传令兵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连忙去传令了。 丁思辰出了城主府,翻身上马,也不等自己那几个护卫和什么城防营的人,直接甩起鞭子给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子,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就朝前面狂奔而去,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阵法被启动,也就是说有人进入了岭山城之中,索性只是城内的一些阵法,而不是护城大阵,也就是说可能是之前情报中的九龙手下,影组织的人。 来的好快,丁思辰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现在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那些影组织的人可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岭山那点留守士兵,恐怕难以逃出生天,岭山百姓也会跟着受牵连。 还是大意了,丁思辰咬了咬牙,又给了马一鞭子。 等到丁思辰回到岭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当他看到岭山城上的守城士兵还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行。 这时岭山守军也发现了丁思辰,认出来这是少城主之后,连忙打开了城门迎丁思辰入城。 进了岭山城,丁思辰连忙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事情?或者是听到什么动静?” 听丁思辰这么问,守城的几个士兵连忙回道“少城主,我们正要跟您禀报,昨晚也是奇怪,大概是半夜的时候,这城中突然就跟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还有几个烟花。起初我们也没在意,后来早上我们才知道原来昨晚有人趁着夜色摸了进来。” “我们立刻前去,最后是发现了几具尸体,哦对了,还有一个活的,已经被我们关进地牢里面了,就等您回来审。” 丁思辰眉头一挑:“抓了活的?赶紧带我去。” “那个,少城主,您跑了一夜,不歇歇吗?”这几位也看出来了丁思辰有些疲惫,害怕他再累倒。 丁思辰摇了摇头:“无妨,审完了之后再去休息。” “好,那少城主随我来。”其中一个看着稍微有些年长的,大概是小队长,让其余几人回去值守后,自己牵着丁思辰的马前往岭山地牢。 “少城主,您若是累了,可以趴在马背上稍微休息一下,到地牢有一段路程,等到了我叫您。”走了一会,小队长回头看了眼丁思辰,发现已经有点要睡着的意思了。 丁思辰确实撑不住了,只好同意了:“好,一定别忘了叫我。” “您放心。”等到小队长再回头的时候,丁思辰已经趴在马背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丁思辰感觉到有人拍他胳膊,皱了下眉头,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小队长正站在他身旁,用手轻轻拍他。 “少城主,到地方了,这里入口小,进不了马,只能辛苦您下来走路了。” “到了啊。”丁思辰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双手撑着马背缓缓起身,胸骨压的时间太长有些疼,头也疼,全身上下几乎没舒服地方。 稍微活动了下身子,丁思辰一翻身下了马,在小队长的引领下进了地牢。 进入地牢,迎面而来是一股恶心的味道,丁思辰下意识掩住了口鼻,不过这样那味道还是不停地往他的鼻子里面钻,引起一阵阵的恶心。 干呕了几下后,丁思辰觉得舒服了一些,便催促小队长快些走。 小队长笑了笑,继续头前引路:“少城主,您没来过这里,自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若是来的次数多了,也便熟悉了。” “你们都经常来吗?我看你来这里跟回家一样。”丁思辰用力捂着口鼻,试图阻拦一些气味吸入鼻子里。 小队长点点头:“不错,我们这些当兵的,跟这里打交道,是常事,第一次来谁也不习惯,但是慢慢都习惯了,不行的话,可以抽根烟。” 说着,小队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根烟,转身递给了丁思辰。 丁思辰犹豫了片刻,最后接过了烟,叼在了嘴上,但似乎没有缓解。 “这也没用啊。”丁思辰皱了下眉头,刚要扔,却被小队长拦住了。 “不是这么用的,要点上,让他熏熏你就好了。”说着小队长掏出来一把打火机凑到丁思辰近前点燃了烟,瞬间一股白烟冒出,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周围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稍微淡了些。 丁思辰有些惊奇:“确实好用。” “点香也可以,都可以冲淡一些,少城主,前面不远就是关押闯入者的牢房了,这是钥匙,我在此等您。”小队长将腰间钥匙摘下,给了丁思辰。 丁思辰看了眼小队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如此,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往前走了大概有个十几米,来到了走廊尽头,在丁思辰左手边的牢房中,铁链子吊着一个人,面容看不到,只能看到他那一身黑衣上的血痕,看来被抓后也受了不少罪。 “这都没开口,值得吗?”丁思辰叹了口气,这位也算是个汉子。 男人冷笑一声:“我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我口风紧。” “看的出来,不过现在你口风再严,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烟此时已经燃到了尽头,丁思辰将烟扔到了地上。 男人哈哈大笑:“那你来啊,我不怕,反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让你死,便宜你了。”丁思辰微微一笑,打开了牢门。 他走到男人近前:“怎么说,也得先让你生不如死?” 第21章 生不如死 男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书生,嗤笑一声:“小家伙,看你这样子,恐怕连毛都没长全?你过来审我,你觉得能从我嘴里面问出什么东西吗?” 丁思辰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放心,我会让你乖乖说出来的。” “怎么可能”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丁思辰的手指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肩膀,那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男人瞬间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不过他一直强忍着,他不能跟这个白面书生认输。 “看来你倒是挺能忍的,不过你这额头的汗,出卖了你,疼的话,喊出来还是好些的。”丁思辰一下子就看出来男人在强忍着疼痛,立刻松开了手。 男人不屑地说道:“疼又如何?你手上没有任何刑具,光凭借着你这赤手空拳,根本就不能奈我何。” 丁思辰叹了口气:“跑到岭山来,你就应该做好调查,难道你们的情报组织没有跟你讲过,我丁思辰,赤手空拳比外边那些拿兵器的还可怕吗?” 男人没听明白丁思辰这话,但下一刻,之前被丁思辰掐过的肩膀突然剧烈疼痛起来,男人没忍住惨叫一声,招来了外边守卫的士兵。 士兵们看到丁思辰没事,便松了口气,但他们看到男人疼的死去活来的,不由得心中疑惑,少城主也没用什么刑具,怎么这男人如此疼痛?像是骨头被钻开了一般。 丁思辰摆摆手:“这里没你们的事情,都下去守好自己的岗位,等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士兵不敢多问,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不过听到牢房深处男人的惨叫声,还是有些心惊肉跳,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惨的叫声。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男人肩膀上的疼痛此时减轻了几分,他喘了几口粗气后问丁思辰。 丁思辰微微一笑,凑到男人身前,轻声回复道:“自然,是给你身体里面放了个小型阵法,感觉如何?” 恶魔,这是男人现在心里的唯一想法,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人,是个恶魔。 “不说话也无所谓,我可以让阵法继续往你的身体里面钻,直到你开口说话为止。” 丁思辰说罢,剧烈地疼痛感席卷而来,瞬间传遍了全身,导致男人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男人不停地挣扎着,脑袋不停地撞击后面的木头,企图缓解一下疼痛,但这是无用功。 “没用的,现在阵法已经过了你的锁骨,往你的胸骨走,然后再到你的脊椎,最后一步步往下,钻完所有骨头之后,会开始钻你的五脏六腑,若是那时候你还不讲,恐怕你便活不成了。”丁思辰后退了几步,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席地而坐。 没有什么比钻骨之痛更加痛苦了,男人最后的防线终于被攻破,他用尽力气,喊道:“我说!” 就在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那疼痛感瞬间消失了。 “说,你效忠于哪个组织,来岭山做什么?记住,要实话实说。”丁思辰微微一笑,成了。 男人喘了几大口粗气,缓了缓之后,开口说道:“我是影组织的人,这次来岭山,是奉了我们头儿的命令,来岭山搜查。” “搜查什么?”丁思辰眉毛一挑,果不其然,跟自己预料中一样,影出手了。 男人纠结了片刻,可就这片刻肩膀隐约又有些疼痛,他便连忙回复道:“来岭山搜查岭山之中是否有甲子风云录,顺便寻找你们想要造反的证据,可是还没开始动手,就中了招,人都死了,我侥幸活了条命,没想到也被你们抓了。” “甲子风云录?你们竟然觉得我们会有这东西,可笑。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外边还有没有接应的人?” 丁思辰心中咯噔一下子,还好自己之前早做了准备,不然的话,打完道河舒城之后,岭山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我们也不知道甲子风云录在哪里,只是我们头儿给我们命令,我们就去做。”男人长叹一声,“我们这次来的人都栽了,不得不说,你的阵法很厉害,倒是我们疏忽大意了。” 这样还好,丁思辰松了口气,只要外边没有接应,就不是大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影,一共有多少人,具体的组织结构是如何的?”丁思辰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一看就是个小喽啰,知道的不可能有那么多。 男人摇了摇头:“这些我不知道,影的人有很多,我们是最低层的,划分为瘟痨蛊瘴,我们这些人都是瘴属下,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 丁思辰咂了咂嘴,瘟痨蛊瘴,这一个里面的人数就不少了,还没算其他的,怪不得九龙敢突然对中土宗门展开大清洗,他是真的有那个实力。 “行,我都知道了。”丁思辰手一挥,一点青光从男人肩膀的伤口飞出,消散在空气中。 男人要笑出来,可随即丁思辰起身来到了他面前,从怀中掏出来了几个小木头楔子,放在了他的手上和脚上。 木头楔子放好之后,丁思辰在地上随便拿起来了一根稻草,插在了男人的头发上,轻喝一声“阵起”,只见那几个木头楔子竟然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下一刻,男人身前出现了一个小型阵图,慢慢放大,待到和男人身体一般大小才停下。 男人有些惊慌,他尝试挣扎,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你这小人!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杀了我!” 丁思辰摇摇头:“非也非也,只是让你不乱动而已,万一你哪天想不开自尽了,岂不连累我这看守牢房的士兵们?” 说罢,他也不管男人大喊大叫,转身离开牢房,才发现之前的小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牢门前,刚才的事情都看了进去。 “把他看好,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我留着他还有用处。”丁思辰把锁链扔给了小队长,转身走向了地牢出口。 小队长看了眼在牢房中挣扎的男人,咂了咂嘴,连忙将牢门锁了跟上丁思辰。 “那些死了的放在哪了?” “回少城主,都一并放在仵作间了,此时仵作正在验尸,您要去看一眼吗?” “去看一眼。” 丁山这两天脑子有点迷糊,自从唐子墨跟他讲了甲子风云录的事情之后,就觉得自己确实是老了,脑子不够用了。 不过后面唐子墨跟丁山又讲了讲这甲子风云录和九鼎之间的事情,他也明白了过来,九鼎是召唤甲子风云录的关键,而甲子风云录是融合九鼎的关键,只要九鼎合一,便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哪怕这个愿望非常的不现实。 明白了这点后,几人商讨了一番关于起兵的事情,丁山认为,现在并不是很好的起兵时机,贸然起兵,很多事情没有准备,会出事情。 唐子墨和江楚尧自然也是同意的,现在不起兵,但要开始准备,归拢人,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换句话讲,就是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但是宗门中人,该如何?让他们放弃山门,似乎有些难。”刘老爷子此时说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几人眉头皱了起来,确实,所有的宗门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山门下山进入城池之中,毕竟那是他们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只能说,慢慢给他们讲,这东西急不得,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我们可以把几个人拉过来单独聊聊。”丁山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江楚尧点点头:“可以聊,但不能拉过来聊,就在散场的时候,和闲聊一般说说话,若是朝廷的人看到我们又单独拉人聊天,定然会起疑心。” “如此也只能这样,我去找老靳说说,我看之前有个人,似乎是叫林玄之,有些摇摆,看看能不能拉过来。” 一提起林玄之,唐子墨想到了些事情,连忙对丁山说道:“丁叔叔,林玄之可是一定要拉过来的。当年天下功法分为八门,天地功法消失不见,雷鸣的功法也被人偷走了半本,如今剩余的半本就在林家,若是林家受了灾祸,那对天下可是一大损失。”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拉过来的,我想,林家主应该也是一个明白人。” 江楚尧摇了摇头:“林家主这个人我接触过不止一次,他这个人说实话我搞不懂,只能说这次我们尽最大能力把他拉过来。如果这次他拒绝了我们,老唐,就得麻烦你去林家一趟了。” 唐子墨微微颔首:“反正都是在冀州,找师兄的路上去一趟林家刚好顺路。” “师兄?”丁山没想到,唐子墨竟然还有个师兄。 唐子墨微微一笑回道:“不错,晚辈有一师兄,姓林,单名一个童,现应该住在冀州,等这次会议开完,我便要动身前往冀州寻找师兄,请他出山,一起反抗朝廷。” 第22章 雷鸣林家 当天下午,会议正式结束,江楚尧和唐子墨在门口送别众人。 丁山出来的时候,江楚尧来到他身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穿着一身紫袍,看起来十分儒雅的中年人,正牵着马往前自顾自地走着。 “那就是林玄之,丁叔叔,交给你了。” 丁山点了点头:“交给我。” 他小跑着来到了林玄之身旁,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还没开口讲话,下一刻,丁山就感觉手上有点酥麻的感觉,就这愣神的功夫,眼前的林玄之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丁山有些惊讶,怎么人没了? 正当他四处观瞧的时候,林玄之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后心快速轰出了一拳。 丁山感觉到了危险,但是现在回身防御已经晚了,只能准备硬生生抗下这一拳。 但是那一拳在半路上就停了下来,林玄之收起了拳头,转身牵着马离开:“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做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我现在是不会跟你们掺和在一起的。” 丁山刚要说什么,唐子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旁,拦住了他:“罢了,丁叔叔,您劝不动他,我稍后跟上去,等他回了林家我再找机会跟他做工作。”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丁山叹了口气,“刚才他用的是雷鸣功法?” 唐子墨微微颔首:“对,就是雷鸣功法,动若闪电,可惜了,没有看清楚。” “老靳那边之前我也聊过了,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跟朝廷直接对话,我们的事情他不赞同,所以不可能加入我们。林玄之也是这个样子,搞得好失败。”丁山又叹了口气,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的那么好,结果一个也没聊成。 唐子墨摇摇头:“没事的丁叔叔,都是正常情况,我相信他们慢慢都会想明白的。时候不早了,您赶紧启程。” 丁山点点头:“好。” 林玄之回绝了丁山之后,是立刻翻身上马,狠狠地给马屁股来了几鞭子,疼的马儿撒开腿就往前跑,没多久身后的洛城就看不到了。 他有点担心这几位不死心,等到自己路上再追上来跟自己叨叨一路,那样自己真的会烦死,所以为了心静一些,林玄之前两天都是昼夜赶路,直到第三天,才停下来歇歇随便吃点东西。 见没人追上来,林玄之这才松了口气,后面的路慢了不少,得又过了有个六七天才回到了林家。 林家虽然是个家族,但也跟其他的宗门一般,建立在山上,家族里的产业都是依山而建,靠着山每年能赚不少的钱,所以林家也是这冀州数一数二的家族。 山下的守山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林玄之,连忙上山禀报,本来要让林玄之在山下稍等片刻,可林玄之归家心切,直接回绝了守山人,用雷鸣身法上了上。 只见一道电光以极快的速度沿着石阶一路而上,也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山顶上,此时那个报信人还在后面。 林玄之站稳脚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松了口气,终于回家了。 “父亲!”循声看去,在演武场上,站着一位少年,这少年生的好生俊美,跟他身旁那位妇人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少年看到林玄之,十分欣喜,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龙胆亮银枪,也顾不上将身上的练功服换下来,就直接从演武场上跳了下来,朝着林玄之飞奔而来。 “湛儿。”林玄之微微一笑,张开怀抱,抱住了飞奔而来的少年。 “父亲,您可算回来了,孩儿都快想死你了,父亲,您路上怎么不飞鸽传书,这样我们也好知道您到了哪里,好准备为您接风洗尘啊,现在这样子,什么都没有准备。”少年死死抱住了林玄之,好像松开一些林玄之就会又消失了一样。 林玄之拍了拍少年的后背:“湛儿,你抱的有些紧了。” 少年连忙松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父亲,用力有点大了些。” “无妨,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安静一些好,这样,一会让后厨做饭,我们一家三口聚一聚就可以了。”林玄之拍了拍少年厚实的肩膀,“看来功夫没落下。” “那肯定不能落下,父亲,您先跟母亲聊着,我去后厨催他们赶紧做饭。”少年回头看到母亲缓缓走来,连忙找了个借口跑了,不给两人当电灯泡。 “这小子。”林玄之笑了笑,来到妻子身前,轻轻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要照顾湛儿还要看着家里的生意,辛苦你了。” 林夫人微微一笑:“不辛苦,湛儿现在学会了不少东西,家里的生意也能跟着分担了,我这段时间很轻松的,倒是你,出去一趟,怎么看着这么憔悴了,去洛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玄之叹了口气,脸色有些不好:“不讲这个,外边炎热,先回屋歇息,等吃饭的时候再讲这事。” 林玄之选择现在不讲,林夫人也不再询问,微微颔首,跟林玄之一起回到了后院歇息。 后厨这边,少年一挑帘子进来,几个厨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其余几个都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一个络腮胡子问他:“林景湛,你跑后厨干什么?还想偷吃吗?” “我可没偷吃过,我那是练功太饿了找点吃的填饱肚子而已。今天来没空给你开玩笑,我爹回来了,你们做一些平常我爹爱吃的菜,葱爆羊肉、爆肚之类的,做完了之后直接送到饭厅就行。” 林景湛看了一圈后厨里面的食材,刚好,基本都是父母爱吃的东西,省的自己再下山一趟买了。 络腮胡子一愣,半信半疑地问道:“林景湛,你确定没骗我?家主真的回来了?不是你小子想要解解馋故意这么说的?” “我说络腮胡子,你是有多不相信我,要不这样,我现在拉你去看看我娘身边的到底是不是我爹。”说着林景湛走过去就要伸手去拉络腮胡子的手。 “不去不去,我相信你,你小子的手注意点,这里都是刀,再伤到了你这手,又几天练不了武了。” 络腮胡子看着林景湛这么有底气,这才算是信了林景湛的话。 眼瞅着林景湛的手就要抓过来了,他赶忙往旁边一闪,手里的家伙可没长眼。 络腮胡子这话出口,林景湛就感觉手腕处一阵刺痛,眉头一皱,心里明白出问题了,赶忙转身离开了厨房,往自己屋里跑去。 络腮胡子皱了下眉头:“这小子,毛病又犯了。” 他本想跟出去,但是又一想,这小子恐怕不会让自己看到他那个样子,也就没去,转身继续切案板上的羊肉。 林景湛来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他忍着疼痛打开了门,跌跌撞撞的来到书案前,打开书案上的小匣子,从里面取出来一块冰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片刻后,一股寒意穿透了皮肤,直达疼痛的地方,寒冷瞬间压制住了来势凶猛的疼痛感,身体慢慢感觉舒服了些,林景湛这才松了口气,再晚一会就疼晕过去了。 等到手腕的疼痛消退之后,林景湛把那一块冰放回了小匣子中,轻轻转动手腕检查情况。 大约过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后,林景湛叹了口气,自己的手腕损伤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虽然说寒玉能够帮助自己缓解疼痛,但毕竟无法治愈,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是残废了,再也拿不起枪来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景湛反复地回想,但一直没有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干脆不想了,今天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应该高兴一些。 他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和父亲一样的紫袍,虽然是家宴,但还是要穿的正式一些。 现在天色还早,在吃饭之前,林景湛还要去把自己的龙胆亮银枪拿回来擦拭一遍进行保养。 换好衣服后,他刚一开门,就看到远处跑来一人,林景湛正疑惑,就见那人大声喊道:“少家主,青云阁派人求援!” 林景湛眉毛一挑,青云阁,这个名字好熟悉。 哦对了,之前这个宗门打林家那半本雷鸣功法的主意,要跟自己家攀个姻亲,结果后来被发现,父亲跟他们一刀两断了。怎么现在跑来求援了?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那人跑到切近,脚下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跤,还好林景湛手疾眼快,将其一把抓住。 “有大事了,少家主。”站稳后,那人将手里的信给了林景湛,林景湛拆开信大致看了一眼,愣住了。 信上面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如今朝廷军队包围了青云阁,很快就要发起进攻,希望林家能够出手相助,如果林家出手,青云阁将归于林家。 “朝廷怎么会对宗门动手?”林景湛有些不解,到现在,朝廷在冀州境内已经不知道清除了多少宗门,但似乎这还不够,他真的不理解,如今的朝廷放着好好地太平日子不过,干这种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他想到父亲此次受邀前往洛城参加什么宴会,可回来之后这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说洛城之行的经过,反而看起来整个人很累,看样子是洛城之行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会跟朝廷清除宗门的事情有关系。 吃饭的时候找机会问问,林景湛打定主意后跟来人讲道:“这样,你回复他们,林家现在事务繁琐,且家主不在,暂时无法提供援助,但是可以提供庇护,能跑出来的,我林家一概接收。” “另外命令所有的守卫,注意周围的所有风吹草动,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发信号。” “喏!” 林景湛看着西斜的残阳,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能够过上几天安稳日子,难不成又要遭逢乱世了吗? 第23章 林家灭门 一个时辰后,饭菜已经摆在了饭厅的饭桌上,林景湛请来父母,三人在饭厅吃了一顿小接风宴。 吃饭的时候,林景湛一直都在想该怎么问父亲洛城的事情,但是看着父亲现在的心情不错,也就没有开口。 酒过三巡,林玄之有些醉了,他晃了晃已经没了酒的酒杯,叹了口气:“这一趟洛城,去的真是糟心。” “父亲,为何糟心?可否说与母亲和孩儿听?”林景湛一听这话,知道机会来了,连忙问道。 林玄之摇了摇头:“这次去洛城,根本就不是什么参加宴会,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去了之后我才知道,是商量着如何应对朝廷现在对宗门展开的清洗。” 果不其然,真被他猜对了,林景湛眉毛一挑继续问道:“应对?怎么应对?是跟朝廷对话还是” 后面那两个字林景湛没说出口,但是个人也能猜出来,林玄之笑了笑:“之前有人说让我们一起跟朝廷对话,后面又有人想要拉着我造反,我都回绝了。” 林景湛咂了咂嘴:“父亲,您为何要回绝他们?现在朝廷对宗门如此,早晚会落在我们林家头上,我们确实该想想后路如何。” “为父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如果你想去的话,你就直接去豫州的洛城找江楚尧他们,相信他们会很欢迎你的到来。”林玄之说完这些,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今晚喝的酒有些多了。 林景湛叹了口气,叫来人一起把父亲背回了房中,换下了鞋袜之后,这才交给母亲照顾。 回到屋中取了龙胆亮银枪,林景湛到了前院的演武场中,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亮银枪,一时间思绪万千。 父亲说的这些,大概都是他所知道的事情,唯独没说原因,看来要么是那些人也不知道,或者为了以防万一没对父亲言讲。 自己应该去一趟洛城,问明白这些事情,然后回来劝父亲带着林家下山去洛城或者其他附近的城池。 明天准备准备,明晚就出发,刚好可以在路上找一些练武的行家看看自己手腕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导致的,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就在这时,林景湛突然听到了附近有轻微的响动,他眉头一皱,立刻起身,龙胆亮银枪在手,身体在瞬间被细小的闪电缠绕,就只瞬间,林景湛来到了声响来源处,却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刚才那声音明明就是脚步声,为何没人? 林景湛有些疑惑,他用枪拨开了灌木丛,借着月光观瞧,确实是没人。 “可能是真的听错了。”林景湛回身往演武场走,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黑暗中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蒙着面,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缓缓地靠近他。 眼瞅着这蒙面人就到了林景湛身后,举起匕首便要刺下去,结果眼前的林景湛竟不见了踪影,这一刀下去刺了个空。 蒙面人有些慌乱,刚刚明明在这里的人怎么一下子没了?他看向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连个灯都没有,蒙面人骂骂咧咧的拿出了火折子,这才算是有了点光亮,可是下一秒,林景湛突然出现在了蒙面人身前:“你在找我吗?” 蒙面人吓了一跳:“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咯。”林景湛微微一笑,此时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已经刺入了蒙面人的身体。 蒙面人缓缓低头,看着那柄刺入自己身体的龙胆亮银枪,又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不甘心:“你,偷袭” “是你先偷袭我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看着蒙面人倒在地上,林景湛眉头皱了下,忘了问他是谁了。 还不止一个人,林景湛明显感觉到了许多的脚步声正在靠近,他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跑到了林家的钟楼上。 林景湛突然到来把守在钟楼上正在吃宵夜的小胖子给吓了一跳:“少家主,你怎么大晚上的到这里来了?” “别讲废话,快跟我一起敲钟,有敌袭!”林景湛抱起钟锤对着面前的大钟就是一下子,沉闷的钟声传遍了整座山,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唤醒了林家所有人,不到片刻功夫,林家所有的房屋都亮起了灯,所有人提剑而出,准备迎战。 人都出来了,林景湛松了一口气,对方突袭的计谋算是彻底完了,接下来的正面冲突林家丝毫不怕。 可就在这时候,原本好久没有风的山上竟然刮起了大风,而且这风越来越猛,卷起了地上的尘土碎石,将整个林家都笼罩了起来。 随之,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林景湛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天上,只见半空之中,隐约有一个人影,手中持着一把宝剑。 “踏天而行,莫非是神凝?”林景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小胖子有点慌,掰着手指自顾自地说道:“三元合一便生灵,迷蒙混沌入城来。守知门前断俗身,少清殿后登重楼。一步迈入御明池,脱胎换骨再不凡,十二经络汇丹田,一念凝丹生真神。对对,神凝是第六个。” “都什么时候了还算这个,还有这首诗修行之前就应该背过,你这都多久了还在这掰手指头。”林景湛有些头大,知道厉害就行了,还非得算一算到底多厉害。 “后面是,踏入九天破洞渊” 小胖子还没说完,这天空之人开口说话了:“林玄之,我等奉九千岁之命前来带你们入京城,希望你们识趣一些,放下武器,不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林玄之喝多了酒,睡了一觉也没怎么缓解,他在林夫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外边,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那个人影,哈哈大笑道:“可笑,你是怕你们的人会有伤亡?” 空中那人没有回复,林玄之说中了。 “想不到,我林家向来安纪守法,从来没有任何谋逆之心,反而一心一意心向朝廷,如今却和那些人一般的下场,真的是狡兔死走狗烹,鸟飞尽良弓藏啊。”林玄之一张手,霸王枪感应而至。 “来,让我见见,朝廷的狗,实力如何!”林玄之大喝一声,脚下爆发出来一股力,将其推上了空中,他手握霸王枪,刺向了空中那人。 林景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吩咐小胖子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后,下了钟楼,跑向了林家的祠堂,在那里,放着林家的传世功法——雷鸣。 现在家里的人都在前面,后面空虚,对方很有可能趁虚而入,不能让他们把东西拿走。 林景湛用了雷鸣身法,所以没用多久就到了祠堂,祠堂周围十分安静,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他没敢贸然进去,里面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也没准朝廷的人已经拿了东西就在里面埋伏着,就等着有人来拿。 拿着枪的手握紧了些,他缓步走向祠堂,风声很大,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包括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大概有半刻钟,林景湛进了祠堂,关上门,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祠堂里被风吹灭的蜡烛,祠堂里面慢慢亮了起来。 确实没人,林景湛有点迷惑,按理说不应该啊,难道这些人疏忽了? 他也没多想,对着面前的几个牌位拜了三拜,然后爬上了台子,将这些牌位都挪到了一旁,伸手敲了敲下面的台子,最后找到了中间一块空心的地方。 掀开上面的布,空心的地方明显和别的地方不同,林景湛看了看四周,从靴子里掏出来了一把小刀,沿着缝隙撬开了上面的板子。 打开板子,下面是一个用黄布包裹得到东西,林景湛瞅了一眼,确认没人动过,赶忙将这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将一切复原,离开祠堂往钟楼走。 而就在他去祠堂找功法的这段时间,林玄之被空中那人打落在地上,受了不小的伤,但还是站起来要继续打。 空中那人见林玄之根本不死心,冷笑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施加在林玄之身上,将刚站起来的林玄之压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昏死了过去。 林夫人见林玄之昏死过去,连忙过去查看,这时候几名黑衣人已经到了近前,手起刀落,林氏夫妇双双殒命。 林家剩下子弟看到如此情景,心中愤怒不已,与黑衣人展开了激战,虽然是很愤怒,但是实力上是个不小的差距,没多久的功夫,林家子弟就所剩无几,剩下的人且战且退,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无聊的蝼蚁。”空中之人叹了口气,一挥手,撤去了大风,山上这才归于平静,只有喊杀声还在,不过也快消失了。 他的手向下一按,下面的建筑莫名起了火,而且在瞬间就吞没了一间屋子,朝着其他的地方蔓延,不到半刻钟这林家一半建筑已经被吞噬进火海之中了。 林景湛看着这一幕幕,愤怒难平,就要冲过去跟那人打,小胖子赶忙拉住了他:“少家主,你去做甚?你们境界不同,你去就是送死。” “那该如何?”林景湛咬着牙问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些人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24章 鬼见愁 “可是”林景湛不想走,林家人还在那里,可能自己去帮忙他们就能活下来。 可是林景湛现在也走不了了,一个雄浑的声音从钟楼下传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本来以为林家人都没了,没想到在这里我还抓住了两个小耗子,刚好拿回去领赏了。喂,上面的小耗子,识相的自己跳下来,我还能留你们一命!” 林景湛往下一看,下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生的凶神恶煞,手中拿着一对擂鼓瓮金锤。 “我们不是耗子,也不可能遂你的愿,跟你走!”林景湛踩着围栏就跳了下去,枪尖向下,朝着大汉的头顶刺了下去。 大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后退躲闪开。 林景湛落在地上,龙胆亮银枪将地面扎出来一个不浅的小洞。 见到一击不成,林景湛用力将枪拔出,对着不远处的大汉刺了过去。 大汉刚稳住脚步,这枪就到了,双锤往前面一护,挡住了龙胆亮银枪,林景湛看到枪被挡住,只瞬间,他的身子和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瞬间被雷电缠绕,只是刹那间,林景湛手中的枪刺入了大汉的额头之中。 拔出枪,大汉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林景湛摇摇头,准备返回钟楼,要是走的话,也得把小胖子一起带走。 可就在林景湛来到钟楼前准备上去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林景湛心中一惊,连忙拦住了那个黑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小胖子。 此时小胖子已经全身是血,伤口根本找不到在哪里,林景湛抱着他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不用关心他了,他已经死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林景湛身后响起,林景湛愣了一下,旋即回头,一个披散着头发,身穿青衣,手持宝剑,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人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愣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林景湛冷声问道:“他是你杀的?” “对,是我杀的,不仅如此,一半的林家人都是我杀的,包括你的父母,马上就到你了。”青衣丝毫没有遮掩事实,反而是大方的承认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林景湛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而已。 林景湛现在异常平静:“我知道你很强,所以,在被你杀死之前,我可以挑战你吗?最起码让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年轻人,如果你不是我的任务,我倒很想教你,你跟我见过的人不一样。”青衣微微一笑,缓缓举起剑。“第一次见到面对死亡如此淡然的。” 林景湛微微一笑,拿起龙胆亮银枪,缓缓起身:“若是愤怒到了极致,那必定会心如止水,看任何的东西,都会淡然。” “很好,你来,我要来的话,人们会说我欺负小孩子。”青衣微微颔首,对林景湛招了招手。 话音刚落,林景湛消失在了青衣的视线之中,不过青衣并没有好奇,只是笑了笑,对着面前刺出了一剑。 林景湛显出身来,倒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右胳膊,还好那一剑只是蹭破了些皮,没有伤到要害。 “雷鸣功法,速来以速度而着称,看似人已经消失,其实只不过以极快的速度让人的肉眼察觉不到而已,很简单的障眼法,你不应该在我面前玩这个。” 青衣收起了剑,赤手空拳面对林景湛:“你应该跟我硬碰硬,来,我把剑收起来了,再让你一些。” “看枪!”林景湛起身,直接一枪朝着青衣面门刺了过去。 青衣不躲也不闪,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刺来的枪,将其停在了距离自己面门只有一根手指的地方。 林景湛还想要和之前一样,结果这枪是死活都动弹不得,好像夹住枪的不是手指,而是两面墙。 “想你也就这点东西了,剩下的估计就是一些拳脚功夫了,比试到此为止。林景湛,该纳命来了。” 话音刚落,青衣消失在了林景湛的面前,林景湛心中一惊,看向四周,空空荡荡,这青衣好似变成了鬼魅一般,不见了踪影。 突然,林景湛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想要躲闪,身体却无法动弹,下一瞬间,一道寒光闪过,林景湛的手筋被齐齐砍断。 剧烈的疼痛感让林景湛惨叫一声,松开手枪掉落在地,身上瞬间汗如雨下,但是下一刻,他的脚筋也被砍断,没了脚筋,林景湛倒在了地上,疼痛使他的身子不停地抽搐着,由于失血过多,林景湛的脸色惨白。 “可惜了。”青衣这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前,一把将其提了起来,就跟抓一只小鸡一般。 林景湛无力一笑:“输给你了,随你处置。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雷鸣出自八卦功法,别忘了可是震雷。” “什么?”青衣愣了下,旋即想到了些什么,松开了抓着林景湛的手,后退了十几步。 林景湛就地一滚,忍着疼痛拿住了自己的龙胆亮银枪,此时青衣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冲过来就要结果了林景湛的性命。 “我从来不骗人。” 林景湛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空中落下,劈在了两人之间,青衣感受到危险在闪电落下之前就躲闪到了远处。 而林景湛因为雷劈带来的能量被震飞起来,飞过了院墙到了外边,因为那里都是斜坡,所以林景湛就一路往下面滚了下去。 林景湛心道不好,这下边就是九重渊,传闻那里是当年仙人大战的时候劈出来的,到现在已经有很久,里面深不见底,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故而此地又名鬼见愁。 掉进去自己还不如不被震出来,林景湛想用各种方法让自己停下来,但手筋脚筋都被砍断,停下来是不可能的。 完了,林景湛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要死,只是这仇未报,有些不甘心。 突然,他发现空中有个影子,定睛一看,原来是青衣,他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追了出来,林景湛必须要死。 可是他刚冲下来,林景湛就已经到了鬼见愁的边上,等他到了,林景湛已经连人带枪掉进了鬼见愁里面。 青衣站在鬼见愁边上往下看,黑乎乎的一片,中间还有云雾遮挡,根本看不清楚林景湛在哪里。 稍后再找也不迟,这么高掉下去,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但尸体还是要运上来的,要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不然像之前蛊的人那么粗心漏了一个,连带着一堆人受罚。 青衣转身,回到了林家,此时手下人已经将林家剩余的人围在了祠堂里面,双方僵持了许久也没有进展。 他本来因为被林景湛摆了一道就心烦,现在看到这些人嚷嚷,心中更是烦,一挥手,祠堂中一把大火烧起,瞬间将祠堂烧成了灰烬,里面的人也跟着一起灰飞烟灭了。 “聒噪。” 青衣揉了揉太阳穴,刚要离开,这时候手下人过来跟青衣讲道:“那个头儿,咱们此行目的次要是灭了林家,首要是拿到那半本雷鸣功法那功法在祠堂里” “你们不是拿了吗?”青衣愣了下,这事跟自己说干什么? “可是,我们没有去拿啊,之前光顾着别的事情了”手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声音。 “什么?没拿到?为什么不早说?”青衣现在要气死了,“还不快去找!你就希望它没被烧毁!” “是,属下这就去找。”手下人连连点头,赶忙带人去祠堂的废墟找雷鸣功法了。 青衣缓了缓,招手叫来旁边一个手下:“你带着十几个人,去鬼见愁下面,找林景湛,记住,死活不论。” “遵命,不过头儿你得多给我点人,鬼见愁那里人少了下不去也上不来。”手下愣了一下,旋即回复道。 “你要多少自己去招呼就行了,找到了尸体再回来,找不着就别回来了。”青衣摆摆手,把人打发走了。 反正都快要死了,林景湛也看开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快速地坠向鬼见愁的底部,呼呼的风声搞得耳朵有些难受,也没法掏掏耳朵。 不仅是这风声,身上那种失重感也让林景湛很难受,有点想吐,他抱紧了怀中的龙胆亮银枪,好像抱着它能舒服一些。 看着怀中的枪,林景湛叹了口气,好不甘心啊,就这样死了,什么事都没做呢,林家的仇,也没人去报了。 若是现在有奇迹发生就好了……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感觉的到,自己快到鬼见愁的底部了。 没有疼痛的感觉,倒是感觉很舒服,好像身体被包裹在温暖的液体之中,身上的疼痛和不适感都在慢慢消失。 林景湛有些好奇,怎么自己没死,怎么还这么舒服?难不成一下子死了然后到天上了? 他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但是他现在证明了一点,就是他还活着,真正的活着,因为他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后面的石头,好疼。 第25章 突破少清 疼痛几乎是在瞬间消失,林景湛愣了下,自己所在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的奇效? 此时他的双手双脚已经被完全修复了,就连之前手腕上的伤也一并被修复了。 还没来得及惊讶,林景湛就感觉眼前突然光芒大方,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座城中,但奇怪的是,周围空荡荡的,好像一座死城。 抬头看天空,乌云密布,隐约能看到有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游走,却始终不下来。 在自己的头顶的天空中,有一抹金色,林景湛皱了下眉头,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太阳? 环顾四周,当他看到身前那座宫殿的时候,愣了一下。 那宫殿上悬着的牌匾上用篆书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少清殿”。 少清殿的后面,有一座高楼,高耸入云,看不见楼顶在何处。 再往后看,后面的建筑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能看出来个大致的轮廓。 “少清殿,我这是被强制拉进内景了?”林景湛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纯白,而且还十分宽松,穿着有些不舒服。 既然进来了,那便随遇而安,不如再去尝试一下推开少清殿的门,反正之前许多次都失败了,也不差这一次。 林景湛微微一笑,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少清殿。 这一次倒是比之前几次都好,之少这一次能够看清楚少清殿的模样,甚至上面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么清晰,这倒让林景湛有了不小的信心,这一次,肯定能成。 走了几步后,天空中突然雷声滚滚,林景湛心道不好,连忙倒地一滚躲到了一旁。 就在他躲开的瞬间,一道紫色的闪电从空中劈下,刚好劈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直接将那些砖石劈成了齑粉。 林景湛吓出来了一身汗,第一次知道去少清殿的路上还要被雷劈,以前也没听别人提起过这一茬啊。 他抬头看了眼,刚才本来安稳的雷电此刻竟然狂暴了起来,其他细小的雷电正在快速地汇聚在一处,看样子是在酝酿下一次的攻击。 此地不宜久留,林景湛赶忙起身冲向了少清殿,刚跑出去两步,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向了林景湛的头顶。 怎么这玩意还有追踪功能?林景湛来不及骂骂咧咧,赶忙用雷鸣身法躲闪到了一旁,但是那闪电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奔着林景湛的头顶来了。 完了,林景湛想要在施展身法跑已经完了,现在只能硬刚了。 这个念头刚一有,龙胆亮银枪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林景湛大喝一声,枪尖指天:“今日不是你被我击溃,就是我灰飞烟灭!” 话音刚落,闪电便到了,毫无疑问,林景湛根本就抵抗不住,龙胆亮银枪瞬间脱手,而那闪电则是在眨眼间到了林景湛身前,而后进入了他的身体中。 “嗯?”林景湛人傻了,他没想到这雷电竟然是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而且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反而感觉身体现在充满了力量。 “奇哉怪也。”林景湛抬头看向天空,原本狂暴的雷电在闪电进入自己身体后就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是没有下一次了。 刚要回身去捡龙胆亮银枪,林景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再次抬头,发现之前那抹金色现在还在自己的头顶,而周围那些雷电都离着它远远的,似乎很害怕那抹金色。 “倒是新奇东西。”林景湛虽然好奇,但如今也看不到那抹金色到底是什么东西,便不再去想,拿起枪缓步走向了少清殿。 后面的路很顺利,没用多久林景湛就到了殿门前。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殿门,一股温暖顺着指尖从门上进入林景湛的体内,慢慢地走过他身体的所有经络,最后落入丹田之中。 “好生舒服。”林景湛心生欢喜,轻轻一用力,门开了。 殿中并不像林景湛之前想象一般有神像或者其他的一些东西,反之这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半空之中,悬浮着一颗金珠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林景湛迈步走进了殿内,身后的门缓缓关闭。 成了,他笑了笑,失败了那么多次,结果在这劫难到来之时,却机缘巧合的突破了。 只不过,这金珠子是什么东西?记得以前的典籍上没有记载突破少清后会有这种东西啊。 带着好奇,林景湛缓步走到了金珠子旁边,仔细端详了一番,却看不出任何的门道来。 或许是自己突破少清后自带的? 这样想着,林景湛屏住呼吸,伸出手,慢慢靠近那颗金珠子。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颗金珠子的时候,那颗金珠子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林景湛事先没防备,被这股强大能量冲飞,撞在了后面的殿门上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一片生机盎然,在他身旁,有两头小鹿正好奇地看着这名闯入者,其中一只还试探地舔了一下他的脸。 林景湛愣了下,这是哪里? 旋即他明白了,上面黑乎乎的一片,自己还穿着那身紫袍,手里面死死地攥着龙胆亮银枪,这里是鬼见愁。 世人传闻,鬼见愁下面枯骨遍地,寸草不生,如今看来,世人传说都是假的,不然这两头小鹿,和周遭的大树怎么说? 林景湛笑了笑:“看来天真的不亡我。” 一看眼前这个东西讲话了,两头小鹿吓了一跳,赶忙转身跑了。 他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就听到自己身体里的骨头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感觉好舒服,就像是有人给自己正了骨。 活动了一下身子后,林景湛把之前受伤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手脚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连个疤都没有。 手中那柄龙胆亮银枪上,也有了些变化,出现了一些淡淡的金色纹路。 “神奇。”林景湛环顾四周,想找之前自己泡过的那口温泉,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那口温泉。 他咂了咂嘴:“奇怪,明明就应该在附近的,难不成是有东西把我又给放在这边了?那也不能啊,如果有的话应该会有痕迹的。” 突然间,他想到了之前那颗金珠子,莫非跟那个东西有关系? 林景湛感应了一下,那颗金珠子现在处在丹田之中,稍微试探了一下,倒没事情发生,只是感觉很舒服。 再看经络中,身体所有的经络都染上了一抹金色,尤其是自己之前受伤的地方金色最浓。 看样子就是这个金珠子无疑了,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在这鬼见愁的下面?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之前晚饭吃的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后面一突破,那点饭早就消耗完了。 后面有了时间再去琢磨那金珠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些吃食,然后尽快找出路离开这里,虽然说自己掉下去在他们眼中是必死无疑,但是青衣一定会派人下来找自己的尸体。 往前走了一段路,林景湛看到了几颗果树,上去摘了一些野果,尝了尝,酸的要死,根本没法吃。 又走了一段路,一个山洞出现在眼前,看样子不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人为凿开的,那里面肯定会有些屯着的吃食。 林景湛警惕地走进了山洞,里面有些黑,他在衣服中摸索了一下,将火折子取出来。 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后,用火折子引燃,火光瞬间照亮了周围。 打着火把,林景湛在山洞中四下寻找,果不其然,在山洞的角落处放着一块石头,石头的后面是一个洞,石头小了些,不能完全遮盖住洞口,将里面存放的一些野果生肉露了出来。 将火把插在石壁上的缝隙中,林景湛放下枪,用力将石头挪开,满心欢喜的将洞口里的东西一股脑掏了出来。 还是鲜的,应该没放多久。 林景湛拿起野果啃了一口,一股甘甜的汁液流入了林景湛嘴中,滑入了喉咙中。 “这可比外边的野果好吃多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林景湛连忙出去搜集了一些干柴,回到洞口里搭起来了一个火堆,用树枝穿起生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没多久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 “再等会就能吃了。”林景湛拿起一个果子先垫垫肚子,同时不停地转动树枝,让肉受热均匀。 可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乱了起来,各种野兽的叫声不绝于耳,林景湛愣了下,放下手中的野果,拿起枪缓步走到了洞口。 然后他就看到一群野兽从不远处的密林中跑了出来,密林中的一些鸟儿也被惊的到处乱飞,看样子,这密林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林景湛眉头一皱,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密林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快速靠近山洞。 第26章 大战魔熊 林景湛的身上和枪上,瞬间被雷电缠绕,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密林,等着那怪物出现。 林中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来过一般。 林景湛眉头一皱,他知道林中那东西还在,只是慢下来了而已,它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突然发难,给林景湛致命一击。 他攥紧了手中的枪,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手心中渗出来了一些汗。 虽说他现在已经到了少清境界,但是他本身的实战经验就很少,所以内心还是有一些忐忑的。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密林中传出,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密林中窜出,扑向了林景湛。 林景湛心中一惊,枪尖向上一挑,用力一拨,将那黑影扔进了洞中,刚好摔在了之前林景湛架起来的火堆上。 那黑影被烫到,怒吼一声,站起来冲向了林景湛,丝毫不管身后的毛已经被火引燃了。 这么摔都没事,林景湛心中一惊,身体在瞬间做出了反应,双手一抖枪,对着黑影大概是心脏的地方刺了过去。 那黑影见到枪刺来,也不躲闪,而是一把抓住了枪尖,也不管爪子被划出了伤口和枪上的雷电,用力一拉,林景湛虽然有防备,但是黑影的力气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下子被拉了过去。 枪是不能用了,林景湛松开手,脚尖点起,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后落在了黑影的身后,转过身来,对着黑影的后心就是一拳头。 黑影没防备,还在找刚刚眼前的人去了那里,就这会林景湛带着雷电的拳头就已经到了,结结实实地给黑影来了一拳头。 打上的一瞬间,林景湛后悔乐,这黑影的身子就好似钢筋铁骨,这拳头就跟打在了铁板上一样,若不是自己已经到了少清境界,这一拳头的反震力就足够让自己手变成粉碎性骨折了。 黑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打他,转过身来,林景湛已经后退了数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黑影看到林景湛和地上的一片狼藉,怒吼一声,把手中的枪扔向了林景湛。 林景湛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枪,随之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黑影的视线之中。 黑影找不到林景湛,只能一边怒吼着一边抡圆了胳膊往四周扇,但基本上都是扇到了空气,根本就扇不到林景湛。 反观林景湛,在加快了速度之后,将雷鸣枪法里的东西全部用在了黑影的身上,但黑影依旧是不疼不痒,反而更加恼怒了,直接一巴掌拍在石壁上,将山洞拍出来了一条裂缝。 林景湛不敢放慢速度,只能维持在快速的状态继续进攻,而在进攻的过程中,林景湛发现,自己的枪法在使用的时候似乎改变了一些,但就是这些细小的改变,让他这一套枪法打起来更加的流畅,杀伤力也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要先除掉这个大家伙。 但是打了半天,根本就没有找到这家伙的弱点,一般这种铜头铁骨弱点不在上面就在下面,那就只有可能是足下涌泉,下方下极和头顶百会了。 进攻这几个地方,就不能用快速了。 想到这里,林景湛显出身来,将枪扔了出去,刚好砸在黑影的脑袋上:“喂,笨蛋,我在这里呢。” 黑影本来就很愤怒,又被砸了一下子,还听到林景湛这一句挑衅的话,转身就朝着林景湛扑了过来,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这小子撕成碎片。 等的就是现在,林景湛从靴子中抽出来了小匕首,冲向了黑影,就等着他们两个快要撞在一起的时候,林景湛往地上一躺,身子刚好从黑影的双腿之间穿了过去,而后林景湛瞅准黑影下极猛的就是一刺。 黑影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来这么一出,它吃痛怒吼一声,本来想转身给林景湛一下子,但是那里实在是疼的厉害,只能先把刀拔出来再说。 林景湛不想给它这个机会,刚好不远处就是自己的枪,一窜身拿起枪来,趁着黑影正在拔刀,林景湛脚尖点起再次腾空而起,不过这次他是稳稳地落在了黑影的头顶上,没等黑影反应过来,一枪就刺中了它的头顶百会处。 黑影身子一阵抽搐,连哀嚎都没有,就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林景湛在黑影倒下之前跳了下来,等确认黑影不会再爬起来之后,林景湛这才大着胆子走到了黑影身前,伸手在它鼻子前探了探鼻息。 没了,看来是死了。 林景湛松了口气,放下枪刚想休息片刻,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中那颗金珠子此时突然暴动了起来,大量的吸收着周围的天地元气。 林景湛想制止住,然后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这颗金珠子,这东西好像是有智慧的。 就在林景湛想办法的时候,这金珠子突然停止了对天地元气的吸收,林景湛愣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浮现出来了一座巨大的宫殿,这是他之前刚刚踏入的少清殿。 回身一看,林景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突破,只是外在表现很像少清境界,但实际上体内的能量还是在守知境界,现在这副灵图出现,才算真正的到了少清境界。 “这金珠子倒是一个好东西,若不是他,恐怕也不会真正的到少清。” 身后那副灵图持续了一刻钟后这才消失,林景湛拿起之前插在石壁上侥幸没有被破坏的火把走到了黑影的尸体前,蹲下身子照了一下,这才清楚,这黑影原来是头熊。 说是熊,但好多地方不想熊,倒不如说这是一头怪兽更为贴切一些,林景湛敲了敲熊的身体,都是软的,没了之前那么坚硬。 “用了你的洞和你的食物我很抱歉,但什么事都能商量,没必要闹成这样,现在烤好的肉也变成炭了,只能借用你身上一点肉了。” 林景湛叹了口气,从靴子里面又拿出来了一把匕首,只不过这把匕首比之前那个小了不少,之前那匕首是用不了了,刺中了熊的下极,只能用这个小的了。 简短截说,林景湛折腾了许久,才搞好了吃食,吃过饭之后,林景湛来到了山洞外边,准备再练一练枪法,看看之前改变自己枪法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那个金珠子。 慢慢起势,而后一步步地开始按照自己之前学过的枪法套路去走,同时林景湛也在感应着身体里那颗金珠子的情况,若是动了,那就与自己猜想一般。 果不其然,在枪法练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出枪的姿势又有了细小的改变,而同时在林景湛的感知中,体内的金珠子突然比之前亮了一些,从金珠子里面生出来了几条细细的金线,沿着经络来到自己的四肢,牵动着自己改变了姿势。 看来真的是金珠子的功劳,但是自己练的枪法明明没有问题啊,这东西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出了问题呢? 现在也没人回答他这件事情,林景湛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就按照被改进之后的枪法去练。 回到山洞之中,林景湛用火烤出来了一些肉,又拿了一些剩下的野果,等到路上饿了再吃,而后便离开了山洞,继续向前寻找出路了。 两个时辰后,也就是辰时二刻,影的人还在林家到处搜刮,毕竟林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里面的金银不少。而青衣则坐在山半腰的一颗树下闭目养神,等待那些下去找林景湛的人给他带来好消息。 这时山上刮起了风来,青衣眉头微蹙,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奔山下而去。 剑气所到之处,所有的树木被拦腰斩断,而那剑气的凌厉却丝毫不减,反而更加强盛,眨眼间便到了山下,削过一片灌木丛之后,砸在地上留下来了一道不浅的剑痕。 “没人?”青衣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山下,山下空无一物,确实是没人。 大概是之前路过的什么动物,自己倒也是有些谨慎了。 青衣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山下,灌木丛旁的一棵树后,唐子墨身子紧紧贴在树上,当感应到来自于青衣那凌厉的神识收回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神凝不愧是神凝,虽然现在只差一个境界,但却是天壤之别,若不是自己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开启了阵法将自己保护起来,恐怕今天自己就走不掉了。 缓了一口气后,唐子墨暗叹一声,自己还是来晚了,林家如今已经被朝廷剿灭,那半部雷鸣功法恐怕是已经落入了朝廷手中。 但是转念一想,林家被灭不可能还有高手坐镇,顶多只有一些境界在御明的修行者监督人们清理现场,莫非林家有人逃出生天了? 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上去,只能先将消息传送回去告知洛城众人,让他们想办法找林家逃出来的人。 希望有幸存者。 唐子墨摇摇头,双手快速结印,瞬间在他的双脚上浮现出来两个小型阵图。 “疾!”唐子墨一声轻喝,脚下两个阵图同时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护身阵法也随之撤销,唐子墨脚尖点地,如同飞一般离开了。 青衣刚刚感应到唐子墨,他却又消失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唐子墨离开的方向,喃喃道:“神行百里,唐子墨,我们好久不见了。” 第27章 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青衣身形消失不见,再次现身,已经来到了百里之外的半空中,在他脚下,一道身影瞬间闪过,只是在眨眼间,便与他拉开了数十里的距离。 “你倒也不累。”青衣摇了摇头,身形再次消失,化为一阵风追了上去。 唐子墨施展神行百里一路疾驰,原本以为已经摆脱了青衣,但刚刚他感知到青衣竟然追了上来,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样下去,不到三个呼吸青衣必然会到,届时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唐子墨一咬牙,双手再次结印:“神行千里,踏风而行!” 此话刚出,唐子墨的脚下突然生出来两股风,将其轻轻托了起来,踏着这股风,唐子墨在瞬间拉开了他与青衣之间的距离。 但唐子墨速度再快,拉开的距离再远,这些也只是青衣一念之间的事情。 只见身后那风瞬间来到了唐子墨身后,一道剑气从风中发出,直奔唐子墨后心。 唐子墨感应到危险靠近,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做出来反应,双手快速结印,最后停下身子,双脚上的阵图瞬间消失,随即一个巨大的金色阵法在唐子墨身后浮现。 几乎是在一瞬间唐子墨做完了这些事情,防御阵法开启的瞬间,那剑气便到了。 剑气撞在阵法上,并未攻破阵法,但也并未消失,而是一直前进,试图破开这阵法。 “唐子墨,自从天柱一别,你我差不多一年没见了。”青衣显出身形,站立在半空,看着唐子墨往阵法中不断地灌入真气抵抗自己随意发出的一道剑气,微微一笑。 “想不到一年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无能,一道剑气就要耗费你这么多的力气。” 唐子墨咬着牙回复道:“当年见你就是神凝,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在神凝,怎么,不敢突破吗?怕在地劫魔拷中见到那些曾经被你杀了的人?” 被唐子墨说中了,青衣有些不悦,轻轻一挥手,那道剑气的威力在瞬间被放大数倍,防御阵法支撑不住,已经有了细小的裂痕。 唐子墨微微一笑:“看来我是说中了,青衣,我记得九龙曾经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对。” “什么话?”青衣眉毛一挑,问道。 “我们,都是同一种人。”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数道纯白的闪电在云层中来回游走,最后慢慢地汇聚在一处。 又是这该死的东西,青衣赶忙一个闪身躲得远远的,唐子墨的雷不是林景湛那种只是吓唬你玩玩的,这雷劈在身上,虽然自己不会死,但也好受不了。 要不是唐子墨将这法雷用了出来,自己都快忘了,原来唐子墨也是修习过融合功法的人,只不过和自己所学不同。 青衣等了五六个呼吸,这乌云中的雷电却迟迟不下来。 “被骗了啊。”青衣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地上哪里还有唐子墨的身影,趁着刚才青衣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唐子墨早已经用神行百里跑路了。 青衣刚要去追,却又停了下来,似乎是感应到了些什么,他皱了下眉头,赶忙回身往回赶。 唐子墨跑出了二百里地后,感应到青衣没追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靠着树稍歇片刻。 环顾四周,唐子墨摘下来了树上的一片树叶,放在手心中,意念一动,手中一个小型阵法缓缓浮现出来。 待到那小型阵法清晰之后,唐子墨慢慢地合上手掌,那小型阵法也随之慢慢的缩小,最后缩小到了和树叶一般大小。 “早知道带只信鸽出门了。”唐子墨咂了咂嘴,轻轻一吹,树叶飘起,随着风,摇摇晃晃地飞向了南方。 青衣几乎是在瞬间便来到了鬼见愁之上,此时自己带出来的所有手下都聚集在此,似乎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青衣眉头一皱,问道。 “回禀头儿,刚刚下边有人放出来了信号弹,他们在下边遇到了那条漏网之鱼,您看我们要不要下去支援?”其中一名属下赶忙跪下回禀。 “下去一队人马,剩下的所有人开始搜山,另外通知附近的城池,协助我们封山,还有,通知附近瘟痨蛊瘴的人,让他们把这里的金银全部运送回京城,交给九千岁。” 得知林景湛没有死的消息后,青衣没有发怒,反而很高兴,他本人是不希望林景湛死的,因为玩弄蝼蚁的性命,是最快乐的事情,如果蝼蚁死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等等,我要亲自带人下去,亲手抓住他。” 林景湛原本从山洞出来之后钻进了密林之中一路前行,寻找出路,可是没有想到进入这密林之后才发现,这外边光亮全被密林遮挡住,可谓是漆黑一片,更别提什么方向正确了,进去了之后完全就是没头苍蝇到处乱转。 转悠了半天,又转悠回原来的地方,林景湛咂了咂嘴,既然回来了,那就稍微休息下补充些体力再走。 从怀中拿出野果,刚要吃,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声:“都给我看仔细一些,不要漏了每一个地方!记住,如果抓住活的,赏金十万,抓住死的,赏金二十万!” 林景湛心中一惊,来的好快。 他也顾不上吃什么野果了,将野果塞回怀里,熄灭了火把,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几颗树,最后找了一颗距离最近的,最粗壮的爬了上去,将身子藏在了枝叶之间,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报,在山洞中发现了一头怪熊的尸体,尸体的下极处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一个林字,确认是林家那条漏网之鱼。”林景湛刚放好龙胆亮银枪藏好身子,那些下来找他的人就已经发现了山洞。 “很好,看来这小子命大活了下来,诸位兄弟,他跑不远的,我们抓紧去追!注意火把不要引燃密林中的枯枝!” 来了,林景湛思索了片刻,手里的龙胆亮银枪在这里面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现在手里也就只剩这把小匕首了,只能用它了。 那些人慢慢地靠近了密林,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便进入了密林之中,缓步向前,仔细的搜索着。 林景湛压低了些身子,让枝叶能够更好地遮盖住自己的身子不被发现。 他放过了前面所有人,盯上了落单的家伙。 这位看到前面人走过的地方都没啥危险,自然也就放松了不少,正好赶上这会他内急,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开闸放水,可没想到,在他头顶正上方,一个人正盯着他。 待到前面的大部队走远之后,林景湛从树上一跃而下,将这家伙扑倒在地,没等他喊出声来,直接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脖子之中。 这可怜的家伙挣扎了片刻便两腿一蹬没了气息,林景湛确定身下的人死了之后,赶忙起身将这可怜家伙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上树取下了龙胆亮银枪,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身后的人已经被换掉了,还在专注的搜索着密林,却一无所获。 但是现在走回去之后肯定要受罚,众人只能继续往前搜索。 林景湛在这期间大概数了数人数,大概有三十个左右,若是正面冲突,自己肯定不是对手,那现在能用的方式只有暗杀了。 扫视了一圈,林景湛将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自己距离自己并不远的一个人,他们跟大部队的距离有些远,周围没有人,杀了也没人知道。 将龙胆亮银枪藏起来后,林景湛亮出匕首,缓步走到了那人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回头:“怎么了?” 下一刻,林景湛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按在了树上,而后举起匕首对他的脖子刺了下去,男人挣扎片刻,双手便耷拉下去。 将男人尸体慢慢放在地上,林景湛将火把熄灭,悄悄隐遁在了黑暗中。 一刻钟后,为首的头领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原先的三十多个人现在已经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 头领心中一惊,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响动,直接把头领吓了一哆嗦:“是谁?是谁在那里!你,你有本事,出来啊!”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穿着和他们一般的衣服,但这样貌十分陌生,手中还拿着一柄龙胆亮银枪。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行踪如同鬼魅的男人,这三个人的身子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其中一人甚至直接失禁尿了裤子。 头领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人还,还是鬼?” 眼前这人没讲话,下一刻,头领就感觉到腹部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林景湛手中龙胆亮银枪贯穿了。 另外一个没有那么害怕的兄弟看到这情形,连忙转身就跑,趁着林景湛还没把枪拔出来,从怀中掏出来了信号弹,用力一拉,一颗红色的信号弹穿过了头顶的黑暗飞向了空中。 “坏了!” 第28章 去洛城 看到那颗明亮的信号弹飞向天空,林景湛心中一惊,拔出枪来,在瞬间来到了逃跑那人的身后,一枪洞穿了他的心脏,而后又转身来到已经被吓傻那位兄弟身后,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估计现在上面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林景湛不敢耽误时间,捡起一旁掉落的火把,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走了大概有半刻钟,远远地就瞅见前方有一点亮光,那里一定就是出口了,林景湛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 可下一刻,林景湛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子微微颤抖,莫名的出了一身汗,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手有些发软,竟差点没拿住龙胆亮银枪。 咽了一口唾沫,林景湛缓缓回头,在他的身后,密林之外,一个青色的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跟随而来的是一个个黑色的身影。 人还未到,但来自于他本身那属于神凝境界的强大威压却早先一步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林景湛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周遭树木的树枝被压折的声音。 跑! 林景湛现在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声音,声音越来越强,胜过了来自于心底的恐惧,林景湛的身上瞬间被雷电缠绕,下一刻,林景湛化为了一道闪电冲向了远处的光亮。 其实林景湛要不用雷鸣身法还好,他这一用,青衣敏锐的感知在瞬间就捕捉到了他的踪迹,意念一动,青衣便消失在原地,身后的数道黑影看到青衣消失,赶忙冲进了密林之中。 眼瞅着就要到了光亮处,后背却有一种刺痛的感觉,林景湛心道不好,这是青衣追了上来,他拼命的加快脚步,暂时无论有多快,也始终比不上青衣的速度。 突然间,背后的刺痛感消失掉了,林景湛刚在纳闷这是什么情况,却发现出口处站着一个人,青衣,宝剑,一头长发,这不是青衣是谁? 林景湛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停下脚步一定会被青衣杀死,但是不停下脚步只是可能会死。 林景湛咬着牙,又加快了脚步,整个人就如同一匹受了惊的牛冲向了青衣。同时,他将一直拖在身后的枪架在了身前,双手死死握住。 拼了! 青衣原本以为林景湛怎么也会停下来,结果没想到林景湛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加快了速度,这就算了,还把他的枪架起来了,看到这一幕,青衣就有些不淡定了。 他没想到这小子会玩命,按照林景湛这个速度撞上来,林景湛是肯定会死这个没悬念,但是自己如果被这枪扎一下子,虽然不会受什么伤,但也不会舒服。 意念一动,身前出现一把真气化成的宝剑,青衣一挥手,那宝剑直奔林景湛而去。 眨眼间这宝剑便与林景湛的龙胆亮银枪相撞,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情况,原本无所不破的宝剑撞到了林景湛的龙胆亮银枪竟然碎了,林景湛的速度还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更快了些。 碎了?青衣愣了下,林景湛是怎么轻轻松松就破了自己的真气化剑的?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林景湛到了切近,没等他出枪,青衣赶忙飘然起身,手中剑一挥,一股旋风在平地而起,将林景湛卷入其中,而后青衣剑指空中,那旋风带着林景湛离开了地面往空中飞去。 这旋风也奇怪,完全吸住了林景湛的身子,使他根本无法动弹,就连他的龙胆亮银枪也被死死吸住。 既然动弹不得,刚好歇息一会,等到上去了之后还有一场恶战。 回想刚才那一幕,好生惊险,好在那宝剑是撞在龙胆亮银枪上碎了,若是撞在了身上,自己现在生死还未可知。 缓了两口气,林景湛往下瞅了一眼,这青衣怎么没上来? “大人,您不上去吗?”属下看到青衣并没有跟着上去,疑惑地问道。 青衣摇摇头:“传闻仙人大战之时,将此山一分为二,将这里变为了鬼见愁,但是这底下确实如此生机勃勃,根本没有什么传闻中的枯骨遍地。此处必定有天地异宝,传令下去,都散开搜索,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挖出来!” “至于那个小子,我不相信上面三百多号人抓不住他,若是真没抓住,那这三百人也就不用活了。” 青衣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属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对一旁的人讲道:“都听到了没,赶紧去!” 手下人领命,赶忙散开去找天地异宝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大概是一刻钟,林景湛被旋风送到了地面上,在这里早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看到林景湛,还没等旋风消散,就把网子扔向了林景湛。 因为旋风的吸附力,林景湛根本没办法起身反抗,只能乖乖地被那些人抓了起来。 “长的倒是不错,细皮嫩肉的,可是是个男的,若是个女的,咱们哥几个今天倒能够舒服舒服了。”其中一个长相丑陋的人看到林景湛,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一把林景湛的脸。 林景湛眉头一皱,这人真是恶心。 旁边一个人赶忙制止住了他:“你在作甚?你难不成忘了头儿的命令了,这小子是他的,谁也不能碰。” “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摸了又如何?”丑人不乐意了,伸手便要去再摸一把,结果手还没到,却又被人抓住了。 “你烦不烦你怎么解开的绳子?”丑人有些不耐烦,灰土刚要发作,却看到这只手的主人是林景湛,而他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小匕首和一段被割断的绳子。 “下次,要记得好好检查一下,别人的衣服里有没有带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下一刻,林景湛手中的匕首就刺进了丑人的脖子中。 丑人殒命倒在地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上来就要抓林景湛,但是他们忘了林景湛可是雷鸣林家的人。 雷电瞬间缠绕住林景湛的身子,下一刻,林景湛化为了一道闪电,来到了拿着自己武器的家伙身前,一把抢过了龙胆亮银枪,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这一巴掌的力道用的大了些,直接将人抽飞了出去,林景湛也不敢多停留,用改良版的雷鸣枪法在最薄弱的地方杀出了一条血路后,用雷鸣身法快速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这条鱼跑了,我们可没办法跟头儿交差。”林景湛一眨眼就钻进树林里不见了踪影,追都不知道去哪里追,这可让这些青衣的手下犯了愁,这要是青衣回来知道,性命都保不住。 “要不,我们把这些金银分一分,四散逃命去。”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这么一嘴,其他人仔细一想后说的没错,纷纷点头同意,便将之前收拾好的箱子都打开,开始分钱。 而就在他们分钱的时候,青衣刚刚回到地面上,当他看到地上的尸体和那群兴高采烈分钱的手下时,心里面明白了大概。 手轻轻一挥,数把真气凝结的宝剑出现在青衣身前。 等了一会,没有人放下金银,青衣轻叹一声,手再次一挥,那数把宝剑飞向了正在分钱的众人。 “以后估计没人会劝我带手下了。”青衣转身,看向林景湛逃走的方向,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 “青衣!我咒你不得好死!” 从那里逃出来后,林景湛一刻也不敢停歇,沿着之前林家为了以防万一开辟的小路下了山,思索了片刻,在搞清楚最近的城池在哪里后,林景湛加快脚步跑向城池。 青衣肯定自己跑向了哪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一些,再快一些,一旦自己到了城池,估计青衣就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出手了,至于后面的事情 去洛城! 林景湛想起来之前父亲曾经说过,洛城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后面的起兵做准备,自己可以去洛城,只要能够得到洛城的庇护,那就安全了。 但是洛城在何方啊,林景湛有些绝望,这个地方自己还是从父亲和那个什么靳门主对话中得知的。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最终的目的是洛城就行。 林景湛打定了注意,加快了些脚步,在他的前方,一座城池的轮廓正慢慢清晰。 当他快到城下的时候,这才放缓了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并没有人,感知中也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青衣没追上来?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林景湛皱了下眉头,不过也没多想,他以为青衣或许是因为这里已经是城池管辖范围,即使他有再大的权利,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对自己动手。 松了一口气,林景湛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件紫袍是不能要了,虽然心中不舍,但穿着这样一身进城,难免会有麻烦。 将紫袍脱下后,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紧身衣,看起来多少是有点不好,但也只能如此了。 用脱下来的衣服擦了擦龙胆亮银枪,确认上面的血迹都擦干净之后,林景湛这才走向了城门。 第29章 再遇青衣 到了城门前,林景湛抬头一看,才知道这座城池的名字是临安。 临安城自己曾经来过几次,只不过都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跟父亲一起来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长大了之后基本都在山上,要么是下山去林家的店铺买拿一些东西,要么就是在家里面看父亲的藏书或者是练枪。 刚要过去接受盘查,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青衣是朝廷派来的人,那么临安城肯定一早就知道了青衣要剿灭林家的事情,照身帖上面写的可是林家的地址,自己这是等于刚从虎口跑出来而后又主动钻进了狼穴里了。 想到这里,林景湛转身便要离开,可刚刚走了两步,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朋友,到你了,把照身帖拿出来,审核没问题就赶紧进城了,也能好好洗个澡。” “好,请您稍等,我这就把照身帖拿出来。”林景湛缓缓回身,身后站着一个士兵,抬头看了看城墙之上,那些士兵一字排开,全副武装,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城下的没一处角落。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林景湛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从腰间的小布袋中找到了照身帖,取出来后不等他说话,士兵一把抢过了照身帖,仔细查验起来。 林景湛咽了口唾沫,目光不停地往城上跑,若是被发现自己是漏网之鱼的话,逃跑能有多大的胜算。 就在这是,士兵抬起头来,与林景湛对视,林景湛心中一惊,看样子今天自己是进不了城了:“军爷,怎么了?” 士兵也没回复,而是缓缓抬起了左手,林景湛以为士兵要对自己动手,赶忙后退了一步,士兵若是下一步的动作对自己不利,转身就跑。 士兵看到林景湛的动作,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看到军爷您抬起手来,有点下意识了,您也知道,习武之人,有这个坏毛病。”林景湛指了指肩上扛着的龙胆亮银枪,而后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理解,你这照身帖快到期了,记得赶紧去更换,否则的话对于出行不利。”士兵点点头,将照身帖还给了林景湛。 “还有,我刚才是想说你这枪,记得进了城之后留点神,别伤了人。”士兵拍了拍林景湛的肩膀,转身去检查另一个人的照身帖了。 林景湛愣了一会,低头看向手中的照身帖,写的确实是林家无异,但他忘了林家还是处在临安城的管辖范围内,所以这上面写的是临安城林家林景湛。 侥幸,林景湛松了口气,收起照身帖进了城中。 进了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去,可这人一放松,就立刻感觉到了疲惫,困倦,摸了摸身上,还有几张纸钞和一些碎银子,干脆住一天的店,多少也能睡个好觉。 前面不远便有一家客栈,林景湛三步并做两步走,很快便进了客栈之中。 刚进客栈,眼尖的小二哥就热情的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林景湛拿出几块碎银子交给了小二哥:“住店,要一间普通的客房就可以,再来一些饭菜,剩下的就当是小费了。” 小二哥一看林景湛出手如此阔绰,心生欢喜,收起银子,引着林景湛来到了一楼靠近角落的一间房屋前。 “这位客官,这是本店最安静的一间屋子,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噪音打扰您的休息,您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小二哥推开房门,屋里的陈设一览无遗,看的出来,这些家具都是新的,应该刚弄好没有多久的样子。 “就这间屋子了,我去洗漱一下,等饭菜好了直接送进来就行了。”林景湛微微颔首,又给了小二哥一块碎银子,小二哥笑着谢过后,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放好龙胆亮银枪后,林景湛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进了一旁的淋浴间,打开喷头,热水源源不断地淋在他的身上,冲刷掉大战过后身上的血迹和泥土,还有一身的疲惫。 轻叹一声,靠在墙壁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出神,仅仅就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从堂堂的林家少爷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身的力量不够强大,没有能力跟青衣抗衡,若是自己也是神凝,那结局如何,就是未知数了。 三年时间都卡在守知境界,如今在神秘金珠的帮助下登上了少清殿,自己以后要更加努力修行,争取要早日到神凝,为林家上下三百四十七口人复仇! 洗好后,林景湛走出淋浴间,刚出来刚好碰到小二哥送饭菜来。 小二哥刚把饭菜都放好,一抬头,看到林景湛现在的容貌,愣在了原地,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俊美的男人,这该不会是女扮男装? “小二哥,你怎么了?”林景湛此时都坐在了饭桌前,看到小二哥还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拿起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让小二哥回过神来。 小二哥尴尬一笑,转身就跑,倒是没忘了带上门。 怪人,林景湛摇摇头,夹起菜送进了嘴中。 简短截说,林景湛用过饭后,便坐在床上入定开始修炼,或许是因为金珠的影响,林景湛闭上眼睛刚调息好便进入了丹田内景之中。 缓缓睁开双眼,林景湛再一次站在了少清殿中。 此时的少清殿和之前来的时候并不一样,身后的殿门已经变成了一扇窗户,林景湛尝试推了推,窗户是封死的,推不动。 而对面的殿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锁,但是奇怪的是没有锁眼。 金珠还在半空中漂浮着,上面散发出来的金光好像比之前亮了一些,林景湛离金珠并不近,但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金珠的温暖。 不止如此,金珠中还散落下来了一些金色的小光点,落在了下边的一座大鼎之中。 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鼎? 林景湛心生好奇,走进了些观瞧,发现鼎里面竟然有一些水,那些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水上面,将水慢慢地染成金黄色。 突然他恍然大悟,自己在修行的同时,这座大鼎中的水就会不断地增加,等到未来某一天这口大鼎中的水满了,前面殿门上的锁才会掉落,然后就可以走出少清殿登上十二重楼,步入御明境界。 事不宜迟,林景湛立刻面相大鼎盘腿而坐,运转心法,慢慢地吸收天地元气,以来补充鼎中的水。 金珠似乎也感应到了林景湛正在修炼,光芒瞬间大了几倍,将林景湛的身子笼罩了进去。 天地元气源源不断地被林景湛吸入身体之中,通过经络来到了丹田之中,汇集在一起,而与此同时在丹田内景中,少清殿的上空突然多了些云彩,遮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 不多时,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但奇怪的是,屋顶地面上根本就没有落下一滴雨,就好像这场雨是假的一般。 反观屋内,不知道为何,鼎中的水正在慢慢地变多,直到这场雨停,大鼎之中的水已经有了五分之一。 林景湛缓缓睁开双眼,从丹田内景中走了出来,并不是周围没有天地元气了,而是有一个强大的气息闯入了自己的感知之中,这个人他熟悉,是青衣。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哥依旧热情的上去迎客。 青衣沉默了片刻:“住店,给我一间上房。” “好嘞,您这边请。”话音刚落,两人就走向了这边,林景湛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不敢去拿龙胆亮银枪,他怕其中有一个不对,就被青衣察觉到。 “客官,这边是楼梯,咱得上楼。”听着脚步声就慢慢近了,这时候小二哥说了一句话,青衣停下来,转身上了楼梯。 听着脚步声慢慢消失了,林景湛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个地方不能久留,现在就要走。 打定主意,林景湛赶忙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也不管什么现在天色已晚城门已关,就算是在城门口睡一晚上也比楼上睡了个随时能要了自己命的仇人强。 可就在他拿起龙胆亮银枪的一瞬间,就感觉到门外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瞬间变成了齑粉,一道剑气直奔林景湛的胸口。 所幸是林景湛的反应速度快,及时躺在了地上,躲过了一劫,否则的话此地真的要变成他的葬身之所了。 “林景湛,我们又见面了。”林景湛抬起头,走楼梯上走下来一人,生的书生模样,青衣,素白鞋,腰间悬着一口宝剑,一头披散长发。 青衣,林景湛做梦也想不到,青衣不仅找到了他,而且还敢在城中对自己出手,刚要起来,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把真气凝结而成的宝剑。 “我劝你放弃无谓的抵抗,蝼蚁始终是蝼蚁,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抓住你。”青衣此时已经到了林景湛身前,挥手散去了真气宝剑之后,伸出右手手如同提小鸡一般将林景湛提了起来。 “枪挺好的。”青衣看到了林景湛一直死死握住没松开过的龙胆亮银枪,掰开他的手指,拿过来欣赏了一番。 “用你的枪把你杀死,你觉得如何?” 第30章 生死逃亡 林景湛没回复他,而是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对着青衣的胸口刺了进去。 匕首刺进去,却如同什么都没刺到一般,而且青衣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像被刺到的样子。 拔出匕首,伤口根本没有流血,而且在匕首拔出一个呼吸后便快速愈合了。 “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吗?神凝之后,普通武器,是不会造成伤害的。”青衣摇了摇头,将龙胆亮银枪刺进了林景湛的身体。 一股剧烈地疼痛感从伤口处传来,在瞬间蔓延到全身,青衣轻轻地转动龙胆亮银枪,腹部更加剧烈的疼痛感使得林景湛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黄豆大小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渗出。 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起来,身体中的力量也在不断地流失,虽然现在他还死死地握着匕首,但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抬起手臂了。 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金珠啊金珠,如果你真的是什么神奇东西,就再帮帮我。 这是林景湛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所想,但似乎金珠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下一刻,林景湛眼前一黑,头低垂下去,生死未知。 看到眼前的林景湛脑袋低垂下去,青衣微微一笑:“我说过,蝼蚁就是蝼蚁,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掏出我的手掌心。” 但他并没有高兴太久,他以为应该死了的林景湛突然抬手握住了刺入腹部的龙胆亮银枪,慢慢地将龙胆亮银枪抽出自己的体内,力道很大,一下子抽出来了一大截。 原本应该死的人突然死而复生,让青衣愣了下,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回过神来,手上加了些力道,这才防止林景湛将龙胆亮银枪全部拔出来。 “你应该死了的。”青衣有些恼怒,自己下手从来没有过失手,但是在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身上已经失手过三次了,但不会有下一次了。 林景湛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回复他,反而突然动了,手臂自下而上,用包裹着一层金光的匕首硬生生破开了青衣的护体罡气,刺入了他的上臂之中,而后顺势上翻,带着青衣的胳膊转了一百八十度,往下用力一压,就要刺向青衣的心脏。 青衣皱了下眉头,这匕首刺入自己的上臂竟让自己有了痛感,这匕首有怪异。 他不敢怠慢,立刻松开了一直握着龙胆亮银枪的手,将真气凝结在手掌之中,去格挡就要刺入他胸口的匕首。 而就是因为他握着龙胆亮银枪的手一松,给了林景湛机会,让其有机会将龙胆亮银枪全部从自己身体中拔了出来,而后林景湛调转枪头,同时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双手握枪,对着青衣的心脏扎了下去。 青衣心中一惊,松开了抓着林景湛的手,而后忍着疼痛往下一拍,顺势身子一扭,侧过身来,用手肘去撞林景湛,而另一只手中已经凝结出来了一把宝剑,准备下一击致命。 枪头虽然被拍在了下边,青衣也在瞬间扭过了身子,虽然是躲过了攻击的锋芒,但毕竟青衣此时因为林景湛的死而复生反应有些仓促,没有完全躲过去,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枪在腹部划出了一道伤口,虽然并没有匕首那样疼痛,但也足以让青衣的动作慢上一分。 林景湛在青衣手肘到近前的瞬间,一歪头张嘴咬住了青衣手臂上的匕首,在自己被青衣撞飞的同时,也顺利的把匕首从青衣的胳膊上叼了下来。 还没等青衣另一只手中的剑刺向林景湛,半空中毫无征兆地降下来一道霹雳,刚巧劈在了两人中间,将两人震开。 青衣后退了几步,屋中却不见了林景湛的身影,只看到窗户被撞出来了一个大洞。 “还敢跑?我今日必取你性命!”青衣怒不可遏,化为一阵风追了出去。 店中那些缩在角落里的人都看傻了,小二哥擦了擦额头的汗,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今天招来了这两位神仙这损失又要不少银子 片刻后,青衣在半空中显出身形,在下方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在快速地跑向城门,手中拿着一柄枪,是林景湛无疑了。 手轻轻一挥,一柄真气凝结的宝剑出现在青衣身前,再次一挥手,宝剑破空而出,带着呼啸之声飞向了那飞驰的身影。 一个呼吸后,宝剑击中了那道飞驰的身影,但并未刺穿他的身子,而是在击中他身体的瞬间崩溃瓦解,消散在空气中。 那道身影似乎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城门。 什么情况? 青衣愣了下,自己的宝剑可以说是能够斩断刺穿一切的东西,当初在鬼见愁下那一次是自己没当回事,但是这一次自己可是认真的,怎么一个刚刚不久才到少清境界的人都刺不穿?这人是怪物吗? 等他回过神来再去找地上那道身影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就算青衣放开神识,也找不到一点点踪迹,这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竟然又让他跑了,青衣气急败坏,怒吼道:“镇守临安城的修行者何在?给我滚出来!” 三个呼吸后,下方传来一个声音:“属下拜见大人,不知道大人深夜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城里面进来了老鼠你不知道?”青衣正在气头上,这位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只在瞬间,那位的脑袋上就多了三把真气凝结的宝剑。 那位看到这情形连忙咣咣咣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辩解道:“属下知错,这照身帖都是按照归属地所写,一些地方的具体地址并没有详细记录,所以才给大人造成了不便,请大人恕罪,属下这就命人去修改所有照身帖,另外也会立刻派兵前去追拿贼人。” “也罢,既然你诚心悔过,那我就暂且留你一条性命,这是贼人的画像,按照这个去找。”青衣轻叹一声,自己就算再恼怒也没有资格去杀死一名镇守城池的修行者,也只不过是吓唬一下而已。 一甩手,一张由真气凝结而成的林景湛画像从空中缓缓飘落,落在了那位的身前。 “下去。”青衣摆摆手,消失不见。 “谢大人宽宥。”感应到青衣走了,那位才拿着画像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匆匆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景湛感觉到脸上有些痒痒的,凉凉的,伸手拍了一下子,结果就听到噗叽一声,一股子臭味在脸上弥漫开来,不停地钻进自己的鼻子里,直冲大脑。 好臭,林景湛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醒来第一件事到没去管臭味的来源,倒是有些好奇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具体位置不清楚,只知道是大路旁灌木丛中,而自己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在临安城中的客栈中,好像还被青衣用自己的枪洞穿了腹部。 林景湛低头一看,衣服是破了洞,证明记忆里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不过身体却好好的,看不出来是被洞穿过的样子,自己的枪也是一直在自己手里面握着,时间长了些手都麻了。 自己那把匕首不知道什么情况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似乎还有一些血迹,不过这看着有点发白的血,应该不是自己的,难不成是青衣的? 不对啊,自己之前刺青衣的时候并没有流血,难不成失去意识之后又给青衣来了一下子,还把血刺出来了? 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点啥?现在想破脑子也只能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是对金珠说了些话,求它帮助自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当林景湛努力回想的时候,从路上走过一个老头,看到林景湛便慢悠悠走了过来,凑到林景湛身前闻了闻,开口问道:“孩子,你是晚上在这里睡觉了?” “确实,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林景湛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个老头,不过这老头的穿衣风格,不像冀州人。 老头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林景湛身后的树:“这路边的树,有个外号叫做臭香樟,每年到这个时候,树上都是臭虫,这种臭虫,别的地方不喜欢去,就喜欢趴在处在睡眠中的动物身上,所以也叫做睡臭虫,你这脸上如此臭不可闻,就是因为你拍死了一只爬到你脸上的。” 说着,老头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布,把林景湛脸上都擦干净了。 “谢谢大爷。”林景湛想要站起来施礼,却没成想双脚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不用谢,小家伙,听你这口音,不像是我们雍州本地人啊。”老头赶忙一把按住了林景湛,而后从身上的包袱中拿出来了一个窝头塞到了林景湛手中。 “快些吃,想必是饿久了。” “这里已经是雍州了?”林景湛愣住了,明明昨日还在冀州境内,怎么早上醒来已经到了雍州境内? 老头点点头:“对啊,确实如此,此处是雍州境内,冀州在东边,沿着这路一直走的话大概要三百里地到冀州。” 老头一边说还一边给林景湛比划着方向:“你若是要南下的话,沿着这路一直走就能到豫州了。” 好家伙,一晚上自己跑出来三百里地? “那距离冀州临安城呢?” 老头想了想:“不太清楚,冀州那边不是很熟,没去过,我只是知道从边界到这里一路上没有客栈城池,也是苦了你了,还好前方不远便是城池,我带你前去如何?” 林景湛这时明白自己为什么双腿发软了,一晚上跑了三四百里地,没个不软。 “谢谢您了,大爷,不耽误您赶路了,我歇歇便上路了。”林景湛笑着对老头一抱拳,简单的表示下感激。 老头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孩子,注意安全。” 老头转身要走,却又被林景湛拦住:“对了大爷,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名姓只是一个人的所谓称呼罢了,我叫赵福,日后不必想着报恩,专心去做你的事情。” 第31章 夜入山神庙 老头走后,林景湛吃下了手中的窝头,觉得恢复了一些气力,有些艰难地将腿盘起来,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状态。 进入丹田内景中,林景湛观察了一下鼎中的水,发现水由原来的五分之一变为了五分之二,看样子也是因祸得福,离着登重楼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欣喜过后,林景湛赶忙坐在了鼎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腿恢复,不然的话路都走不了,在这多耽误一会,青衣找到自己的概率就会越大。 林景湛的呼吸变得逐渐连绵悠长,他的意识引导着体内的真气走到下肢,温润着下肢的经络,使其慢慢恢复。 同时林景湛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配合呼吸,缓慢吸收着掺杂在空气之中的天地元气进入自己的身体,灌输到丹田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腿双脚完全恢复了知觉,这才睁开双眼,用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扶着树活动了一下,确认腿脚没有问题后,林景湛拿起了地上的长枪匕首,便上路了。 刚才那老者所说不错,前面不远处便是城池,离的近了些,才看清出这城的名字:清水。 林景湛十分顺利地就进了城,因为青衣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一夜之间从冀州跑到了雍州,消息也不可能传递的这么快,所以这里的城主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果然一切都跟他推测的一样,负责盘查的士兵问了他的来意,看了眼他的照身帖就交还给了他,而后还是和之前临安的士兵话一样,让他进城注意别伤到人,只是后面多了句话:“你进了城找个地方洗洗脸,一身臭味没人让你住店的。” 进了城后,林景湛找了个地方用肥皂洗了把脸,脸上的臭味这才算淡了些。 洗好脸,林景湛心中打了个盘算,如今自己被青衣盯上,住店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找个饭馆吃顿饭稍事歇息,然后继续赶路,最起码不让他赶上自己。 打定主意后,林景湛随便找了家最近的饭馆,要了些饭菜,让店家打包了些熟牛肉和一斤黄酒带走。 这边饭菜刚上来没吃了几口,就听到外边的人群一阵骚乱,紧接着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回头一看,五六个佩刀的官差骑着马从城门而来,大喊着闪开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人们为了保命连忙跳到路旁,摊上手中的货物都损坏了不少。 看到那些官差骑着马离得远了,林景湛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吃了两口饭后,他愣住了。 刚才其中一个官差手中好像是拿着一个卷轴,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可能就是自己的通缉令,不过怎么可能会来的这么快? 想到这里,林景湛也没心情吃眼前的饭菜,放下银子后就提着黄酒牛肉离开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这地方是不能久留了,尤其是自己这龙胆亮银枪,在人群之中实在是太显眼了,一抓一个准。 林景湛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走向城门,眼瞅着城门就在眼前了,可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喊道:“快快关闭城门,拦住那个拿枪的!他是朝廷钦犯!” 此话一出,人群四散奔逃,不一会的功夫,这街道的人都跑光了。 林景湛下意识的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官差骑马就朝自己冲了过来,手中拿着大刀,若是自己不乖乖就擒,恐怕这刀就要劈在自己头上。 此时城门前正在盘查的士兵得到了消息,连忙拦住了所有进出城的人,缓缓关闭城门。城墙上的守军也赶忙架起弓弩对准了林景湛,只要他一动,立刻扣下扳机。 不好!林景湛下意识地使用雷鸣身法,但是不知为何身上只是起了雷电,但瞬间就消失了。 雷鸣功法没法用了,这对林景湛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没有雷鸣功法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城门关闭前出去,也不可能躲过城墙上的攻击。 但是当他看到官差胯下的马,才意识到老天爷给自己送来了个更好的逃跑工具。 眨眼间那官差便到了切近,林景湛用力一跳跳到了马背上,那官差心中一惊,挥刀便砍,林景湛哪里能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龙胆亮银枪扎进了他的心脏,而后将其挑了起来,扔飞出去,刚好落在关城门那些士兵身前。 调整好姿势,林景湛用枪一拍马屁股,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冲向了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一看形势不妙,连忙扣动扳机,一根根无羽箭破空而出,直奔林景湛而来。 他也没反抗,只是趴在了马背上,听着无数破空之声从自己耳边划过。 很快,马带着林景湛来到了城门洞,还没等林景湛坐起来,马早已经撞倒了前来阻拦的士兵,穿过了还未来得及关闭的城门,跳过刚刚搬过来的路卡,带着林景湛绝尘而去。 城墙上的守军对着林景湛扣动了扳机,但是奈何这马跑的飞快,所有的弓弩都落在了地上,等到他们装好无羽箭的时候,林景湛早已经跑远了。 “快快开城门!趁着钦犯还没有跑远,追!”之前那几位官差此时也到了城门前,看到这里的情况瞬间明白了一切,让士兵打开城门后,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逃出来后,林景湛不敢做一刻的停歇,骑着马沿着官道一路狂奔,时不时地回头观瞧,生怕后面的追兵会赶上来。 就这样狂奔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太阳到了中天,马儿跑累了,这才慢慢地停下来。 马儿停下来了林景湛不能停下来,翻身下马,拿着东西继续赶路。 所幸林景湛的速度快,那些官差出来之前还被城门拦住了一段时间,这才把距离拉远了不少。虽然林景湛半路下马步行,但官差们的马也跑不远,所以这一直到晚上,官差也没有追上林景湛。 眼瞅着天色已晚,林景湛琢磨着该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歇歇脚吃些东西再赶路,正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了路边有一座小庙,真的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紧走几步来到了小庙前,才发现这小庙已经许久没有过香火了,整个小庙都是破败不堪,门上的牌匾都残缺不全,看了半天才勉强知道这是一座山神庙。 没人这庙门倒是还关着,看来也没人来过这里。林景湛轻轻推开这两扇看起来只要碰一下就会倒的庙门,伴随着一阵吱呀呀刺耳的声音,门开了。 还没进去,林景湛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后退了几步缓了口气,林景湛捂着口鼻缓步走进了山神庙中,借着从破洞中透过来的月光,林景湛来到了供台前,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上的半截蜡烛。 一点点火光慢慢燃起,照亮了周围,林景湛端起烛台,四下观瞧,发现这庙中的山神像不知为何少了半截的身子,只剩下了左边的身子,凑近观瞧,断口十分整齐,倒像是被人用什么兵器砍断的。 绕到神像后面,在角落里竟然有一堆干草,刚好能够容下一个人藏身,老天爷难得开眼一次。 林景湛没着急钻进去,而是先到庙门前观察了一下,在确认没有人之后,这才返回庙中,将门轻轻关上。 将自己的东西都扔到干草堆之后,林景湛将唯一没办法藏在干草堆里的龙胆亮银枪扔到了房梁之上,虽然露出来了一个枪尖,不过一般人都不会发现。 熄灭了蜡烛后,林景湛将其放回原位,而后借着月光扫掉了自己的痕迹,最后钻进了干草堆中。 钻进干草堆后,林景湛将东西放在了身下,而后拿着干草挡在了自己身前,只给眼睛留出来了两道小缝隙用来观察外边的情况。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就在林景湛半睡半醒的时候,庙外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大概有四五个人。 “大哥,我们这都追了一天了,我们歇歇再走,别到时候追不上这小子,咱哥几个再累出点毛病来。再说了,那小子跑的那么快,现在也指不定在哪里猫着睡的正香呢。” 这是之前追出来的那几个官差,跑了一路,除了看到林景湛丢下的那匹马之外,连林景湛的毛都没看到,现在这几位是又渴又累。 “唉,行,刚好这里有个小庙,我们进去休息一晚上,明天继续追。” 说话这人看来就是他们之中的头儿,在说话间几人便到了小庙前,林景湛看的真切,他们手中的火把映在窗户上,是五个人。 林景湛放缓了呼吸,不想被这些人察觉,现在他也很累,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想好好歇一歇。 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庙门被推开,这几位看了看庙里的情形,确认没人之后,这才迈步走了进来。 这几位进来之后将火把插在了地砖的缝隙中,拿出包袱中的粗布铺在地上,这就是今晚的床。 其中一个比较瘦的官差一屁股坐在粗布上,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咱们也是苦命,啥好处都没咱们的,苦差事都是咱们的,你说这要是找不到那位钦犯,我们该怎么回去交差?” 第32章 斯尼戈尔人 背靠神像那位摇了摇头:“我估计这一趟出来也难了,要不这样,我们这几日再追追看,若是没有的话,反正也已经到了岭山的管辖范围,大不了就加入岭山军,也比受这种窝囊气好。” “岭山军确实可以,听说他们现在打了道河跟舒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秩序,现在正在周围剿匪呢,要不是这身破衣服,我早就去岭山参军了。”瘦子一听到岭山,立刻来了精神。 旁边一个胖子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这样,小豪,小金,你们两个有异议吗?” 另外两人摇了摇头:“我们原本就是岭山人,让我们回去,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若是找不到钦犯,我们就前往岭山参军。” 几人商量好后路之后,从包袱中拿出来了有些凉了的窝头啃了起来。 这几位吃过饭之后应该就睡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等到早晨他们走之后自己再离开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景湛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可那位瘦子官差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窝头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干草堆前,默默地盯着干草堆。 被发现了?林景湛眼皮一跳,准备好了随时暴起将面前的瘦子杀死,可下一秒,这瘦子突然脱下了裤子,对着干草堆就放了一泡水。 虽然这一泡水是没浇在林景湛身上,但是随之而来的那股子尿骚味熏的林景湛是瞬间睡意全无,他咬了咬牙,为了不再节外生枝,忍了。 瘦子放完水,抖了抖身子,穿好裤子后转身回去坐下,拿起之前放下的窝头继续啃了起来。 林景湛眼瞅着这几位吃完了饭,而后各自找了舒服的地方倚着准备睡觉,心想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恰好这时有了一些困意,连忙合上眼睛。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有几个较为强大的气息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内,林景湛身子颤抖了一下,醒了过来,这次是彻底没睡意了。 来的人莫非是追兵? 林景湛皱了下眉头,不是追兵,从感知中,这些人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气息并不单纯,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林景湛不清楚。 难不成是域外的修行者? 但是很快林景湛打消了这个念头,中土之外有西胡,北狄和东夷,这三方的修行跟中土修行基本一致,并不会有什么东西掺杂进去,南蛮更不可能,早在前朝乱世之前,南蛮就已经被平定,变为了今日的豫州。 那到底是哪里的修行者? 就在这时,那几个人到了山神庙外,他们似乎感应到了庙中有人,立刻做出了防守的架势,而后慢慢地靠近庙门。 此时庙中那几个刚睡下没多久的官差听到了动静全部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刀剑出鞘,目不转睛地盯着庙门。 一时间,剑拔弩张,但是双方谁也不敢率先行动,毕竟谁也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如何,有没有什么埋伏,便一直这样僵持着。 双方大概僵持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外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庙门在瞬间变为齑粉,而后五个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当林景湛看到庙外走进来的几个人时,人傻了,这些东西是人? 只见进来这几人全身玄色,但绝对不是平常风吹日晒所导致,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形貌怪异,竟如同那山中老猿一般,若不是开口讲出一嘴蹩脚的中土话,林景湛真的想不出来这几位竟然是人。 不只是林景湛,庙里面那五位官差亦是如此,当他们看到面前这五个长相怪异的人的时候,都傻了,那个瘦子胆小一点,直接躲到了的头儿的身后,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着对面的几个怪物。 “瞅你这点出息。” 头儿现在其实也挺紧张的,但是他是头儿,自然不能表现出来,深呼吸之后,他问面前这五人:“你们,是什么怪物?” 这五人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人回复道:“我们?我们是斯尼戈尔人,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毕竟你们这种孤陋寡闻的家伙,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 斯尼戈尔人?林景湛心中一惊,古书记载,很久以前确实有斯尼戈尔人,他们世代生活在西北荒凉之地,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且生性残暴,后来因为他们不断地袭扰中土边境使得民不聊生,所以被当年的朝廷与中土宗门一并合力剿灭了,没想到竟然还留有后代。 头儿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照身帖何在?若是没有照身帖,便是偷入我秦朝疆土,按照本朝律法,死罪!” 年长者哈哈大笑:“开玩笑,这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来有一天,这中土,必定是我斯尼戈尔人的天下!你们的女人和孩子都是我们的!至于你,想杀我们,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年长者左边的一个年轻人瞬间在消失在原地,还没等五人反应过来,头儿的胸膛就被一柄钢刀贯穿,若不是瘦子稍微靠后一些,这钢刀也就将他一柄杀死了。 看着血从钢刀上慢慢滴落,几位官差虽然还是害怕,但来自于心底的愤怒战胜了恐惧,他们手握兵器,冲向了这五个斯尼戈尔人。 “我泱泱中土,堂堂秦朝,还轮不到你一个外族来猖狂!” “蝼蚁。” 年长者轻蔑一笑,一抬手,四位官差的身子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们慢慢玩,就当给你们练手了,记得不要让他们死的太快。”年长者走到了神像前,盘腿而坐,闭上了双眼。 那四人微微颔首,缓步走到了四位官差身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官差们没有害怕,而是闭上了眼睛准备慷慨赴死。 而就在那四个斯尼戈尔人手中的武器刚刚落下的时候,从神像后面的阴影中伸出来了一只胳膊,手里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匕首轻轻的放在了年长者的脖子上。 年长者身子一颤抖,其余四个斯尼戈尔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武器停在了半空,转身看去,这才发现这山神庙中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人。 “小子,我警告你,放开我们队长,听话的话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四个人之中最高的那位看到眼前这景象就怒了,紧走几步,可那匕首往下压了压,高个子没想到这人会动手,不敢再向前。 年长者此时也不闭目养神了,他睁开眼睛,身子往后靠了靠,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年轻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你不要冲动。” “放那四个人离开。” “好,我这就放他们离开。”年长者点了点头,一挥手,四名官差恢复了行动能力,谢过匕首的主人便匆忙离开了。 感应到那四位跑远之后,匕首才松了一些,年长者叹了口气:“我都已经将那四人放跑了,你还要如何?” “问你们一些事情,问完之后自然放了你。”匕首的主人冷声说道,下一刻,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年长者身旁,没人看清楚他是如何过来的,只看到匕首从未移动过。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我们是斯尼戈尔人”还没等年长者说完,匕首就用力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年长者点点头,说道:“我们是魔教中人,来这里,自然是为了祸乱中土。” “魔教,祸乱中土?”年轻人眉头一皱,现在这件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那是自然,我魔教和斯尼戈尔人沉寂了许多年,就为的卷土重来攻占中土,如今预言中的异象出现,我魔教和斯尼戈尔人复兴有望,未来一日,我等必然会攻占中土!” 年长者越说越激动,忘了还有匕首的存在,年轻人刚要制止,结果年长者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将年轻人撞飞了出去。 年轻人撞破了窗户摔在了外边,刚起来,那四个斯尼戈尔人已经到了身前:“小子,敢对我们队长不敬,拿命来!” 四人刚要进攻,可一眨眼的功夫年轻人便不见了踪影,高个子意识到不好,用力一甩,重剑脱手而出,飞向了身后的小庙。 一个呼吸后,就听到庙中房梁上传来了一声兵器相撞的脆响,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房梁落下摔在地上,高个连忙撞破小庙的墙冲了回去。 刚进来,高个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忙停下了脚步,顺带张开手臂拦住了后面赶来的三人。 年长者不知道为何已经晕了过去,在他身旁,站着之前的年轻人,只不过现在这年轻人的手中,多了一柄龙胆亮银枪,全身被雷电缠绕。 “你到底是谁?”高个走到年轻人身前,尝试唤回他刚才扔出去的重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建立起来和重剑之间的联系。 “林景湛。” 第33章 他怎么变成了怪物 “没听过的无名小卒,死在我手下,算你的荣幸!”高个眼神一凛,握紧拳头冲向了林景湛,没有武器自己一样能打死他。 林景湛不敢怠慢,一矮身子,枪出如龙,直奔高个的腹部扎去。 高个一个翻滚躲过,同时挥舞着拳头朝着林景湛打去。 这一招的威力不俗,高个的力量也极强,拳头上还附带着一些气劲,一拳击中后,就算是块石头估计也要被砸碎,林景湛心中暗惊,急忙收回枪头用枪杆挡住高个的拳头,同时手掌在空中一划,化掌为爪朝着高个抓去,速度极快。 “哼!雕虫小技,给我破!”高个一声冷笑,根本就不在乎林景湛身上的雷电带来的酥麻感,抬起手臂挡住了林景湛的手爪,同时一个转圈,右腿一个侧踢,踢在林景湛的胸膛,林景湛身体倒飞了几米远,重重摔到地面上,身上雷电消失不见。 “啊!”躺在地上的林景湛痛呼一声,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汗,刚才那一脚,五脏六腑似乎是移位了。 “这么弱还非要帮助那四个凡人逃生,你说你是不是修行修的脑子出问题了?”高个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的林景湛。 林景湛无力一笑回复道:“我们同为中土人,同胞生命受到威胁,自然要出手相助。” 说罢,林景湛用龙胆亮银枪作为支撑,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高个点点头:“你倒是一个让人敬畏的人,我可以让你痛快的去死,不会折磨你。” 林景湛摇了摇头:“别这样说,谁死谁活,现在还未可知,我们可还没有打完,来!” 说罢,林景湛摆开架势准备再度进攻,可身子一直站不稳,枪到处乱晃。 “不知好歹,魅骨,你来把他处理了,刚好你能练练手。”看到林景湛这个样子,高个也没了兴致,转身便往回走。 三个人中唯一的一个女人得到了高个的命令,缓步走向了林景湛,一对链子刀从袖口滑下。 刚迈出去两步,身后的林景湛重新被雷电包围,眨眼间,他便从原来的地方到了高个身后,还没等其他人和高个反应过来,林景湛已经用上自己所有的力气将龙胆亮银枪扎进了高个的后心。 高个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踢成重伤的林景湛竟然还有反击的能力,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鲜血正从穿身而过的龙胆亮银枪枪头缓缓滴落。 “不可能”高个身后的林景湛再也站不住,身体向后倒了下去,但是双手依旧死死地握着龙胆亮银枪,这便把枪从高个身体中拔了出来,顿时间血流如注,高个瞬间意识涣散,倒地不起。 “废物,被一个快死的人杀死,真是侮辱了我们斯尼戈尔人。”魅骨走到高个的身前,鄙夷地说道。 “想不到,你的同伴死了之后,你竟然不悲伤,我看你们也就长的像人罢了,本质上和禽兽又有何异。”林景湛不屑一笑,他刚刚想起来古书上对斯尼戈尔人的评论:状若人,却无人之常情。 魅骨冷笑一声:“你一个将死之人,话这么多干什么?他被杀死是他自己的实力不行,我为何要为他悲伤?一个废物而已,侮辱了我们整个种族。” “真冷血。” 说话间魅骨已经来到了林景湛身前,她以为林景湛此时没有了一战之力,便放松了戒备,可谁知林景湛突然拿着龙胆亮银枪对她扎了过去,只是这一次,林景湛没有什么力气了,魅骨一把抓住了枪,用力一拽,林景湛从地上被拽起来,挂在了魅骨的身上。 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林景湛知道,魅骨的链子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腹中,而且这链子刀也有诡异的的地方,刺入了他的身体之后开始不断吸收自己体内的血液,真气倒是一点没动。 意识越来越模糊,林景湛意识到时不我待,能带走一个是一个,魔教也就能少一个战斗力。 从腰间取出匕首,林景湛用出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将其刺进了魅骨的后心,魅骨吃痛,想要推开林景湛,但林景湛此时死死地抓住了魅骨无论如何也不松手,即使魅骨把链子刀全部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你个疯子,松开我!”魅骨大喊大叫,身后的两个同伴没有上前,还真是那句话,对于废物,他们斯尼戈尔人根本就不会去帮助,更不会去怜悯。 他们不来帮忙,倒是给了林景湛机会,他缓缓转动匕首,锋利的匕首瞬间绞碎了魅骨的心脏,她的身子一阵颤抖,意识瞬间涣散,带着林景湛向后倒了下去。 魅骨死了,林景湛松了口气,此时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黑暗起来,唯只有一点还是光明,可这光明也在不久后变成了黑暗。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黑暗,他更加类似于冬日浓雾,找不到方向,见不得光芒,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一孤单一人。 林景湛找不到方向,却在这时,远处传来钟声,循着声音看去,天上一座高楼的轮廓渐渐浮现出来 其余两个魅骨的同伙看到林景湛闭上了眼睛,慢慢上前探了下林景湛的鼻子,这才确认林景湛确实是死了。 “这小子真的是,不要命,明明不行了,还能把魅骨带走,真是离谱,咱们那边都没这种人。”其中一个胖点的摇了摇头,走向了一旁。 另一个有龅牙的人看了眼林景湛,嘿嘿一笑:“你还别说,这小子长的还挺好看,细皮嫩肉的。” “我不建议你下手,这小子刚才中了魅骨的链子刀,现在还在上面插着呢,你要不怕被毒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胖子这时候已经绕到了神像后面,看到了林景湛之前藏身的草堆,从里面拿出来了牛肉和黄酒。 龅牙摇了摇头:“无妨无妨,想当初两脚羊也吃过不少,也没见得什么病。” “随你。”胖子摇了摇头,拆开包着牛肉的纸就要开吃,却在这时愣住了。 不只是他,龅牙也愣住了,眼前正发生着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的画面。 龅牙身前林景湛的尸体不知道为何被一层金光所笼罩,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那两把插进他腹部的链子刀此时正在慢慢地被顶出来,他身上的皮肤也在同时间变成了一个个青绿色带着点点金色的鳞片。 很快,鳞片覆盖住了林景湛的全身,两把链子刀也在此时被顶出了来,伤口几乎是在瞬间恢复,而后被鳞片所覆盖。 还没等这两人回过神来,林景湛的身子突然从地上直直地站了起来,紧接着就只见林景湛的手脚发生了变化,慢慢地变大,指甲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腰上慢慢生出来了一条不大的尾巴,沿着脊椎,钻出来了一根根尖锐的骨刺。 转过身来,脑袋此时也没了人的模样,整个脑袋都被鳞片覆盖,耳朵变尖,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竖瞳,张开嘴,满嘴的尖牙利齿。 两人看到林景湛这副怪物样貌,都傻了,原本一个死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的?难不成这小子也是魔教的人?但是不对啊,这小子身上没有血煞之气,修的不是魔教功法。 还没等两人多想,怪物化的林景湛一巴掌就对着龅牙拍了下来,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在龅牙的眼中就是压下来的一座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龅牙趁着这一掌还没拍下来,立刻一个翻滚躲开,然后就跑出了山神庙,加快速度,没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踪影了。 一掌没拍到人,怪物愣了下,旋即抬起头,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刚把牛肉送进嘴里的胖子。 这胖子倒是淡定许多,看到怪物把目标定为自己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而后对怪物招招手:“来,就让我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我可不信怪物化后的你能打过我。” 怪物明显被激怒了,怒吼着就冲向了胖子,胖子慢慢悠悠地推出两只手,一道无形的防护罩出现在手前,护住了胖子。 怪物不屑一笑,加快速度,瞬间便来到了防护罩之前,握紧拳头,对着防护罩砸了下去。 就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细小的碎裂声传来,胖子大惊失色,自己引以为豪的防护罩居然就一拳给破掉了? 怪物可没给他那么多惊讶的时间,防护罩破了之后就来到了他身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胖子都没闪躲的机会,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这一拳头,一下子飞了出去。 这一拳头力道有些太大了,这胖子飞出去撞坏了窗户还没停下,飞出山神庙后撞断了五六棵树这才停下来,此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什么怪物啊”眨眼间,怪物已经到了胖子身前,伸出爪子,刺入了他的胸口中,捏爆了他的心脏。 解决完胖子,怪物缓缓起身,看向龅牙逃走的方向。 下一刻,怪物消失不见,原先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坑。 第34章 押镖似乎可以 龅牙从山神庙逃出来之后,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自己筋疲力尽这才停下来,回头望去,身后的黑暗中空无一人,看样子那个怪物并没有追上来。 他松了一口气,打算在路边找个稍微隐蔽些的灌木丛休息一会,可是当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前的怪物。 龅牙吓傻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话音未落,怪物的爪子已经贯穿了龅牙的胸膛,龅牙缓缓倒地,临死之前他也没想明白,这怪物是怎么来到自己身前的。 杀死了龅牙之后,怪物仰天长啸,身上的鳞片开始逐渐消失不见,之前所有异变的地方也慢慢恢复为正常,大概过了半刻钟,怪物彻底消失不见,衣衫褴褛的林景湛躺在了路上。 当林景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感受到强光的刺激,林景湛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头顶的天空周遭的树木,和站在自己鼻子上的小鸟时,心中不由得想到,自己这是有一次死而复生了? 轰走了小鸟后,林景湛尝试爬起来,可不知为何,身子竟然十分的酸痛,稍微一动骨头还咔咔的作响,让他十分好奇自己昨天没了意识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缓了缓后,林景湛咬着牙坐了起来,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块破布的时候,未免有些肉疼,这衣服是不能穿了,还要找个最近的城去买件粗布衣服换下来,本来钱就不多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抬头一看,林景湛人傻了,自己怎么坐在官道上?面前这尸体,不是山神庙中五个斯尼戈尔人其中之一吗?怎么死了?诶对了,山神庙呢?还有自己的枪去哪里了?那可是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了,不能丢了。 他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咬着牙爬起身来,转身向后一路找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碰到了一个路人,他冲到路人身前,问道:“兄弟,麻烦问个路,山神庙是在前面吗?” 路人看到他这衣衫褴褛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要劫自己,当他听林景湛问山神庙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向后一指:“山神庙就在你前面,有个三四里地,不是很远,我刚刚从那里过来,提醒你一下,要是去的话,记住注意安全,里面死人了,还有几只怪物,跟老猿一般。” 路人说着咂了咂嘴一脸嫌弃的走开了,林景湛听路人说到老猿,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转身问道:“朋友,老猿一共有几只?”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路人摆摆手加快脚步走了。 林景湛摇摇头,忍着疼痛继续赶往山神庙。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林景湛这才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山神庙庙门前,站在门前,看着里面的景象,林景湛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几个斯尼戈尔人都是自己杀的? 想不通,林景湛迈步走进了山神庙中,在魅骨尸体旁发现了自己的龙胆亮银枪,慢慢弯腰捡起枪,如此便多了一个支撑点,撑着龙胆亮银枪走双腿多少轻松了一些。 供台前便是之前那个年长的斯尼戈尔人,倒是还有些呼吸,但是眼瞅着时日也无多了,林景湛不由得咂了咂嘴,对他讲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记得你之前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怎么现在快不行了?” 年长者似乎还有些意识,听到林景湛的话,晃了晃脑袋做出来了反应,把林景湛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龙胆亮银枪对准了年长者,防止这家伙突然暴起。 但是林景湛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年长者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了,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是在说什么话,林景湛凑过去,才听清楚这家伙在说什么。 “血给我,给我血我” 要血?林景湛心中一惊,想起来了,斯尼戈尔人身上那多出来的东西,就是血煞之气,他们平日里就是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所以修行中也需要血来辅助修行。 年长者身上的血煞之气很微弱,但是林景湛能感觉出来,他吸收的绝对不是任何一只动物的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修行者的血 林景湛举起了龙胆亮银枪,面无表情地刺向了年长者的胸口,年长者连挣扎都没有,拔出枪后,尸体缓缓倒在地上。 林景湛转身来到了之前那位官差尸首前,将龙胆亮银枪放在一旁,将其尸首抱起,来到了山神庙后面的一个较为低洼的地方,将其尸首放了进去,埋了起来。 最后在他的坟前竖了一块木牌子,想了想,林景湛还是没在上面写字,等到周围城池的官府派人前来,让他们写。 回到山神庙,林景湛拿起龙胆亮银枪,看着地上这几人,昨日自己是怎么把他们解决的他已经不在意了,重要的是现在中土之中出现了魔教,还有什么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的斯尼戈尔人,到了洛城之后,这些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洛城城主。 拿出火折子,林景湛脱下衣服将其点燃,而后扔进了干草堆中。 虽然昨日那个瘦子官差往那里尿了一泡,但丝毫不影响大火燃起,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那火苗就窜上了房梁,引燃了房顶,很快山神庙就被火焰笼罩。 而此时,林景湛已经上路,去往下一个城池,他得买一件上衣,不然就这样光着上半身,都走不到洛城。 刚走出去没多远,远远地就听到有马蹄声,而且数量还不少,林景湛赶忙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的是自己刚才碰到那个路人到前面官府报了官,自己大摇大摆的这就是等着被抓。 果然不出林景湛所料,没多久,一队人马出现在林景湛视线中,为首两人一个是官差打扮,另一个则是自己之前见到的路人,在后面,还有辆平板车,车上面放着龅牙的尸体。 目送他们远去后,林景湛这才从灌木丛中出来,继续往前赶路。 他现在只庆幸一点,自己之前是从南往北走,路人一说,官差们肯定会以为自己是要北上,后面寻找也肯定是以北方路段为主,而自己南下,反而安全一些。 虽然走的不是很快,但好在下一个城池距离并不是很远,那些官差看来忙于救火直到林景湛都进了城池之后,也没有再遇到他们。 进了城之后,林景湛赶忙去找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然后才知道自己的裤子已经开线了,并且因为这个工艺城中没有,所以只能再买一条裤子。 就这样,林景湛是里里外外都换了一套新衣服,虽然是一套最便宜的,也花了不少钱,之后林景湛还把龙胆亮银枪拿去保养了一下,买了一把防身的匕首,自己身上那一把太小了些。 这些下来,林景湛手上的钱已经是所剩无几了,走在路上,林景湛大概算了一下钱,大概还能买两个烧饼。 烧饼就烧饼,谁让自己又没忍住买了武器呢?不然还能有一碗面钱,之前住店的时候也是花的有点狠了。 来到卖烧饼的小摊前,林景湛将手中仅有的几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老板,来两个烧饼。” “好嘞,两个烧饼,外加一碗豆花。”老板微笑着将烧饼和豆花放在了托盘上,而后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子,“客官,您要不急的话,可以坐在那里慢慢吃。” “多谢。”林景湛谢过老板后,端着托盘来到小桌前坐下,看了看眼前不小的烧饼,轻叹一声。 “小伙子,为何叹气啊?”现在也没什么生意,老板拿了个烧饼坐在林景湛身旁。 “本来想要南下的,但是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后面的路还不知道如何走。”林景湛摇了摇头,吃了一口烧饼,嚼了两口后,瞪大了眼睛,“好好吃。” 烧饼老板哈哈一笑道:“不就是没钱吗,这还不好赚,我们舒城里面各行各业应有尽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或者你不想在舒城的话,可以去前面的道河,在道河里面,你可以去找镖局跟镖,最近有不少南下去洛城的单子。” “是么?谢谢老板,我决定去道河,跟镖南下。”听闻道河有镖局走镖,林景湛瞬间找到了希望,两三口喝完了豆花,带着烧饼起身便走。 “别急别急,反正我这烧饼也卖不出去,你拿几个路上吃,怎么人也不能饿着。”烧饼老板赶忙拉住了林景湛,而后从烧饼摊上从每一个口味中挑出来了两个,放在布上包裹起来放在了林景湛手中。 林景湛看着手中的包裹,仿佛有千斤重,他感激地说道:“谢谢您,日后我林景湛,必当报答您。” 烧饼老板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林景湛的肩膀:“好啦好啦,报答的事情以后再说,孩子,路上注意安全。” 第35章 林一 辞别烧饼摊老板之后,林景湛不敢耽搁片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舒城,前往道河。 为了能够尽早到达道河,林景湛这一路上也没睡多久,饿了就便走边吃,困了就倚着树稍微眯会眼,然后起来继续赶路,终于三天后,道河城进入了林景湛的视线。 吃掉了最后一个烧饼,林景湛将包裹着烧饼的布折叠整齐放进了怀中,而后拿出照身帖通过检查入了城。 一进道河城,林景湛就被城中的繁华景象震撼了,没想到这种内陆多山之地竟然有如此繁华的城池,倒是第一次得见。 问清楚了何处有镖局之后,林景湛马不停蹄地赶往镖局,可到了之后,却看到镖局门口的牌子上面写着已经停止了本次镖队的招人,林景湛不死心,挤到人群前对刚要离开的负责人说道:“我想跟镖走,不要钱,只要管我的饭就可以,您看可以吗?” 负责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肩上扛着一把长枪,穿着一身黑衣服,打扮的倒是利落,看起来像是一个练家子,就是这张脸,真的像一个文弱书生,或者是谁家扮男装出来玩的姑娘。 “你?要跟镖可以,不过首先你要有一定的实力,若是没有实力的话,你有钱也可以。” 负责人没把林景湛放在眼里,有钱人基本都自己家里找修行者护镖,而且林景湛这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便宜货,钱他决计是拿不出来的,他这么说也想让林景湛知难而退别打这的主意。 林景湛听出来负责人话中的意思,往前迈了两步:“钱我没有,但是实力我有,若是您不相信的话,尽可找你们镖局的任意一人与我对战,若是我赢了,您就要同意我跟镖,若是我输了,我自行离开。” 负责人一听林景湛要与人打架证明自己,当即来了兴趣:“好啊,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同意你,不过你这输了之后的后果我不同意,我看你这手中的枪也不错,把枪留下就行。” “可以。”林景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这倒让负责人有些小惊讶,“请问对战有什么条件限制吗?” 负责人稍微想了想回复道:“不允许使用武器,点到为止,除此之外没了。” “好,请问贵镖局派谁出战呢?”林景湛点点头,将龙胆亮银枪放到了一旁,而后双手一抱拳,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完毕。 负责人微微一笑:“我来,你是少清境界,我也是少清境界,这样刚好也公平。” “好,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话音刚落,林景湛身上瞬间出现了紫色的雷电缠绕全身。 “可以了。”负责人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飒飒作响。 看到两人已经准备完毕,围观的人群十分识趣的让开了场地,修行者切磋,若是靠的近了很容易误伤。 “请。”负责人十分礼貌,让林景湛先动手。 “那晚辈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林景湛化为了一道紫色的闪电冲向了负责人,负责人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笑了笑,手指一动,身旁起了一股旋风,笼罩住了自己的身形。 林景湛冷哼一声,右拳带着一阵狂猛之势狠狠砸在了旋风之上,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旋风被击溃,但也挡下了林景湛大部分的攻击。 “这怎么回事?”林景湛皱眉,他的攻击竟然没有破掉旋风? 负责人淡淡一笑:“年轻人,别跟我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不然的话我可就要失望咯。” 话音刚落,负责人身子周围的旋风再度卷起,这次的旋风比上一次的更加凶猛,林景湛竟在这旋风中感受到了一丝杀意。 “疾!”旋风中传来负责人一声轻喝,紧接着就众人就看到那旋风动了,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林景湛,若是林景湛遭受了这一击,恐怕就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但是躲开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确实不如负责人,自然会失去跟镖的资格,林景湛咬咬牙,拼了! 他大喝一声,被雷电密密包裹的拳头轰向了近在咫尺的旋风,他没注意到,在那层雷电之下,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嘭”一声巨响,瞬间场间尘土飞扬,众人下意识地护住了眼睛,谁也不清楚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尘土落下,眼前渐渐清晰,众人惊讶的发现,林景湛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负责人的身前,手停在了距离负责人胸口只有一寸的距离,只要他想,完全能给予负责人致命的一击。 “您输了。” 负责人现在心跳的厉害,之前林景湛还破不开旋风,而就在下一次,林景湛竟然破开了旋风,在瞬间来到了自己身前,若是双方是敌人,他这时已经被打断了肋骨生死未知。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子有实力,身上估计也藏着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但他不想去知晓,也不敢去知晓,万一被这小子身后的人知道,自己连同镖局怕是要灰飞烟灭。 “你赢了,欢迎加入我们,打了一场应该累坏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进去。”负责人微微颔首,这时的态度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遣散了围观人员之后,带着林景湛进了镖局。 在路上,负责人为林景湛介绍起来这一趟的行程:“这次的镖是道河城刘老爷的家产,因为要搬到洛城,所以先让我们把东西运过去,大概的路程也就是十几天左右。我们今日歇息一天,明日启程。” “我看这道河城中也不错,为何要搬家,路途遥远不说,而且这附近似乎山贼颇多,若是被劫了该当如何?”林景湛不理解,如此繁华还要去往别处,岂不是瞎折腾? 负责人摇了摇头:“你不清楚,我们道河城,前不久被岭山占领了,换了城主,所有一切都变了,所以有些富人就要跑出去,离这里远远的。” 林景湛眉头一皱:“被岭山占了?为何?” “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他们占领了之后将之前城主宋青所贪赃的金银连同他一起送往了京城受审,倒像是为朝廷锄奸,之后还去剿匪,这附近倒是稳定了不少。但是那些商人坐不住,害怕嘛,于是就都要跑。” “估计是害怕了。”林景湛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他觉得岭山占领道河是有别的想法,但是到底所为何事,恐怕也只有岭山的人才清楚。 来到饭厅前,负责人站住了,他转身对林景湛说道:“此处便是饭厅,里面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你把照身帖拿出来,我给你去做通行官凭。” “好。”林景湛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照身帖交给了负责人。 负责人看到林景湛照身帖上的临安林家几个字,愣住了一下:“你是林家人?就是那个雷鸣林家?” “什么雷鸣林家?我不知道。”道河竟然有人知道雷鸣林家,这不由得让林景湛瞬间警惕起来,莫非眼前这人是朝廷的人? “少家主,是我啊,我是林一啊,当年被人差点打死,被老爷救回来的,我记得我还给您做了一个木头蜻蜓啊。”见林景湛对自己抱有怀疑,林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林景湛磕了三个响头。 林景湛愣了一下,确实是有个叫林一的,那时自己还小,记忆没那么清楚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然后没多久你就走了,也没有消息。” “对对,那时因为老爷让我去别的宗门修行了,真没想到,今日能遇到少爷您,多年不见,不知老爷可还好?”林景湛想起来了,林一十分激动,一把拉住了林景湛的手,激动地问道。 林景湛叹了口气:“前不久,林家遭遇朝廷之人的围剿,三百四十七口人全部被杀,只活了我一个,侥幸逃了出来。”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林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问道:“少,少爷,您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林景湛轻叹一声,将林一搀扶了起来。“你已经离开了林家,也没必要叫我少爷了,更何况现在林家已经没了,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你永远是我的少爷,林家对我林一的救命之恩,林一此生难忘!”林一现在十分激动,他死死地攥着林景湛的双手,生怕手一松,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随你,把手松开,攥疼我了。”林景湛没想到,林家如此,竟然还有忠于林家之人,也算是林家以前行善积德为自己铺的后路。 “好好,少爷,您先用膳,我去给您做通行官凭,马上就回来!”林一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林景湛的双手,将林景湛迎进了饭厅,亲自拿着筷子放在了林景湛的手中,而后赶忙离开去办通行官凭了。 看着林一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景湛轻叹一声,虽是他乡遇故人,心头百般滋味却难出口。 原本这一路奔波逃亡,悲伤淡了些,但此时此地遇到了林一,不禁又回想起林家,嘴里的饭菜如同嚼蜡。 第36章 十二重楼 简单的吃了几口饭菜,林景湛便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走出了饭厅,在镖局内四处转转。 走着走着,来到了镖局的后院,这里关着门,林景湛用力推了推,门被反锁着,看来里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估计是明天要押的镖。 林景湛也没犯那个好奇心非要进去看看,转身要走,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朋友,看你心情有些不好,要不要来一根?”眼前这壮汉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小长方形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来了两根长长细细的圆柱形东西。 林景湛摆摆手谢绝了壮汉的好意:“抱歉兄弟,我不需要这个东西,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 说罢林景湛就要离开,壮汉将东西放起来后问道:“听说之前有人在镖局门前把林一镖师打败了,那人是不是你?” 林景湛点点头:“是我。” “真的是你啊,这样,你能不能跟我打一架?我想学打架,但是他们都不教我。”壮汉一听这个瞬间两眼放光,拉着林景湛不让他离开。 “不了,我还要回去休息,改日再说。”林景湛现在并不想打架,更不想教人打架,甩开了壮汉的手就要走。 这下子壮汉不高兴了:“你这人,好生不礼貌,我都求你了,你还回绝我,找打!” 话音刚落这壮汉挥拳便打向了林景湛的后心,林景湛感觉到危险,回身用龙胆亮银枪对着壮汉身上一抽,壮汉来不及闪躲,这一枪硬生生抽在了他的左臂上,留下来了一道血印,火辣辣的疼。 “我说了,我不想打架。”眼看壮汉不知好歹还要上前,龙胆亮银枪的枪尖抵在了壮汉的胸口,若是他动弹一下,林景湛就真的不客气了。 “你这小厮,为何对贵客如此?”就在此时,从外边办完事赶回来的找不到林景湛的林一匆匆赶到,一把将壮汉拉到了一旁。 “少爷,您没事?他没伤到你?”林一看了眼壮汉伤势无碍后,连忙来到了林景湛身前。“这是您的通行官凭,这是照身帖。” 林景湛摇摇头,接过了林一手中的东西:“没事,等回来之后,你找个人教教他,这力气防御力都可以,教出来也是个战力。” 林一愣了下,然后才回过神来知道林景湛再说一旁的壮汉;“好,少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带您前去,饭菜稍后我让人弄些您爱吃的送过去。” “饭菜就算了,买几个糖心烧饼。”林景湛想了想,饭菜索性也吃不进口,还不如烧饼,“再来一碗豆花。” “好,交给我。”虽然不知道林景湛为何要吃烧饼,但既然他发话了,林一也只得照做。 两人走后,壮汉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简短截说,林一很快便给林景湛买来了烧饼和豆花,不仅如此,他还给林景湛买了一些果脯,用来开胃,他看的出来,林景湛有些没胃口。 将东西送到后,林一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一旁,看着林景湛吃饭。 林景湛吃了两口饭后察觉到林一并没有离开,回头一看,发现林一坐在门口正看着自己吃饭,咽下了嘴里的烧饼后,林景湛问他:“你咋还不走?要不来一口?” 林一摇了摇头;“少爷我不饿,我只是想看着你吃完,怕你现在不吃一会凉了吃了对身子不好。” “我没事的,你看我吃的多快,放心。”为了让林一放心,林景湛吃了一大口烧饼,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话虽如此,少爷,我清楚你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是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代替他们好好地活下去,等到将来一日我们有能力之后,再为他们报仇。”林一看的出来,林景湛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林景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缓缓低下头,几滴眼泪滴落,哽咽道:“你不懂,我眼睁睁看着家人一个个的在我面前死去,我却无能为力,我若是再强一些,就不会是那个结局了。” “少爷,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成为最强的人,为我们林家三百四十七口人报仇的。”林一走到林景湛身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吃饱饭,睡好觉,明天启程去洛城,到了那里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我们重新开始。” 林景湛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我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少爷,尽快把饭吃了,若是饿了,叫我随时都在。”看到林景湛不再落泪,林一也放下心来,起身缓步离开了。 林景湛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烧饼豆花果脯许久,才缓缓抬起手,拿起了刚才咬了一半的烧饼,缓缓张嘴,咬了一小口,一股甜甜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再也没了之前嚼蜡般的感觉。 没用多久,林景湛便吃光了面前的食物,盘腿坐在了床上,入定开始修炼。 再次来到少清殿中,林景湛看到眼前的大鼎中水竟然现在已经到了五分之四,未免有些惊讶,怎么涨的这么快?明明自己这段时间可没有修炼啊。 抱着怀疑的心态,林景湛感应了一下,这五分之四是实实在在的,并不虚假,这倒是让他十分好奇。 绕着大鼎走了一圈,林景湛也没琢磨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是,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少清殿前的那座高楼,怎么这时候这么清楚了? 他来到窗前,原本不清不楚的高楼此时竟然是清晰可见,不仅如此,这高楼的层数似乎少了许多,之前还是直入云霄,此时竟然变成了在云层之下。 “真是奇哉怪也。”林景湛皱了下眉头,回头把目光落在了大鼎上空的那颗金珠之上。 “自从发现了你之后,我这枪法枪法变了,修为修为高了,连死了之后都能在活过来,这么神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缓步走到了金珠前,金珠一闪一闪的,似乎是在回应他,可惜林景湛听不懂。 林景湛缓缓伸出手指,要去戳一戳这金珠,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他没记住,是他实在太想搞明白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果不其然,就在林景湛手指触碰到金珠散发出来的金光时,一股强大的能量从金珠中爆发出来,林景湛又一次飞了出去。 这次比上一次好了许多,最起码没有直接被赶出丹田内景,而是直接撞在了身后的门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铜锁从头顶上掉了下来。 “什么情况?”林景湛定睛一看,这锁不是之前挂在门上的吗,怎么掉下来了? 他拿起铜锁起身一看,门上的锁已经没了,两扇门中露出来了一条缝隙,外边的微风钻过门缝吹进了少清殿中。 门开了? 林景湛十分疑惑地伸出双手,握住了门的把手,轻轻一拉,门竟然真的开了。 自己是在做梦?林景湛回头看了眼鼎中的水,还是只有五分之四,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依旧是五分之四,外边的微风拂面,自己确实是在丹田内景之中,并没有做梦。 怎么会这样? 林景湛不可思议地走到了门槛前,犹豫再三,最后抬脚迈过了门槛,站在了少清殿外。 不行不行,自己修为还没到,不能登十二重楼,林景湛打消了登楼的想法,转身就要回去,结果撞上了不知道何时关闭的殿门。 回不去了 那就只能往前继续走了,林景湛刚想扔掉锁,可谁知手中的锁已经消失掉了,自己竟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话说回来,刚才拿锁的时候,确实感觉这东西好轻,只不过光顾着门的事了,把锁给忽略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袍,林景湛缓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十二重楼。 然而就在刚刚迈出去两步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瞬间把林景湛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登重楼之前的重压考验,主要是为了考验修行者的意志和魂魄强度,为后面进入御明池做好准备。 林景湛对这个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重压考验竟然会这么强,就和之前进少清殿路上的天雷一般。 “起!”林景湛怒喝一声,咬紧牙关,将自己身子慢慢撑了起来,然后慢慢调整自己,扛着重重压力,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看似平常的动作,但却使林景湛身上的白袍被汗水浸透了。 林景湛尝试着迈出了一步,一脚踩下去,脚下的路瞬间被踩出来了一个深坑。 能动就是成功,林景湛笑了笑,抬起另一只脚迈向前方。 就这样,林景湛慢慢地一步步的走向了十二重楼,身后留下了一个个的深坑。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林景湛终于来到了十二重楼的门前,重压随即消失。 林景湛松了口气,脱下来了已经被汗浸透的白袍扔到了一旁,而后用力推开了十二重楼的门。 推开门,林景湛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这一路养出来的习惯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但是没有任何的东西出现,楼里只有不断盘旋向上的楼梯,楼梯究竟前往何处,看不清。 终于要经历人劫了,林景湛走进重楼之中,踏上了楼梯。 第37章 修行境界 林景湛沿着旋梯一路向上,每一步他都走的十分小心,因为据说在十二重楼之中,会遭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磨难,用来考验修行者的心性意志。 但是直到林景湛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楼顶,都没有遇到什么磨难,就连摔一跤都没有,完全就是一路畅通无阻。 “莫不是他们说的都是错的?”林景湛有些不解,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悬浮在楼顶半空中的金珠上。 这金珠竟然跟着自己来到十二重楼中了?还是这东西是一个其他的东西? 林景湛缓步走向了金珠,伸出手想要试探试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反正如果真的是金珠的话自己上去试探也顶多是被能量推飞出去。 很快林景湛就来到了金珠之前,手指缓缓靠近金珠,只见金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在瞬间强盛了许多,林景湛受不得强光的刺激,立刻闭上了双眼。 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指也触碰到了金珠,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手指传入到身体之中,继而散发到四肢百骸之中,瞬间他感觉体内的经络都被撑了起来,那种感觉十分痛苦。 现实中,周围的天地元气突然都向林景湛的身体汇聚而来,镖局内的修行者自然都察觉到了异样,连忙赶到了林景湛的房间,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天地元气正在源源不断地灌入林景湛的身体中,他皮肤下慢慢浮现出来了金色纹路,那是经络。 林一赶忙拦住了众人,不让他们上前:“在外边守着,现在他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候,别让人打扰他。” 林一身旁的老头眼睛微眯,看着床上的林景湛说道:“这小子,只是一个少清而已,修炼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这小子不一般啊。” “他自然不一般。”林一将门关上,带着人守在了屋外。 林景湛咬着牙没有喊出声来,他努力地尝试着调动这些能量,让它们从经络中慢慢汇集到丹田之中,从而充盈丹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能量屈服与林景湛强大的意志力,乖乖地从经络中汇聚到丹田之中,丹田中的能量以极快的速度增多,直到最后一点能量被吸收,丹田也刚好被填满。 而就在此时,现实中,林景湛的身体被金光所包裹,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慢慢浮现出来一座高楼,高楼共有九层,楼顶距离云端只有咫尺距离,在云端之上,有一片阴影,却窥探不清这云上之物是什么。 林景湛松了口气,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真的是好险,若是意志力稍微弱一些,或许自己现在已经爆体而亡了。 他赶忙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现在已经到了少清境界大圆满,还差一点点就能跨过门槛到达御明境界,他本来想用金珠再来一次,但是此时半空中的金珠光芒黯淡了一些,而且自己不能保证再来一次自己能否承受的住,所以就没敢冒险,而是选择回到了现实之中。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子竟然异常明亮,四下去找光源,最后一回头,在发现身后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灵图。 “这是十二重楼,这云彩之中隐藏的,估计就是御明池了,下一步就是怎么从楼上到天上了。”林景湛看着灵图慢慢消失,轻叹一声。 根据古书记载,修行境界一共分为三境,分别为灵境,神境以及无上境。 每三个小界为一大境,从一个境到另一个境,不仅需要修行者本身强大的能量去突破,还需要历经劫难考验,才能到另一个境。 十二重楼是第一个修行劫难的考验,是从灵境到神境的必经之路,此处也被成为人劫。 但是关于十二重楼其他的记载是模糊不清的,各种说法都有,林景湛上楼的时候还专门数了一下,总共也就九重楼,并没有传说中的十二重。 “这算古人坑后辈吗?”林景湛咂了咂嘴,经历这一次他是没办法再相信古书上所说了,古书有时候都说的不一定对。 就在此时,身后的门开了,林一看到林景湛已经停下了修行,这才放心从里面走进来。 来到林景湛床前,林一手抱太极躬身施礼:“小人恭喜少爷踏过十二重楼,马上就要到神境御明。” 谁知林景湛并没有多开心,而是轻叹一声:“林一,你见过十二重楼的样子吗?” “有幸见过一次,只不过不是十二重,只是六重楼。”林一微微一笑,“少爷不必纠结于此,十二重楼只是一个泛称而已,真正的重楼,是根据每个人而定的,当年我也确实不清楚,但是后来闯荡的时候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你现在也卡在了重楼之上御明池之下?”林景湛一听这话,转过身来,此时心情好了许多。 林一点点头:“没错,因为人劫未过。十二重楼只是在内景之中,登上重楼,只是证明你有过人劫的资格。他与后面的地劫天劫一般,并不会在内景中出现,而在现实生活中出现。所谓人劫,就是红尘之中的一些磨难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后面的地劫天劫,都是些什么?”林景湛此时才明白了这人劫到底是什么,而后又继续问道,林一这些话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所谓地劫,其实就是现实梦境,一般会出现在人的睡梦之中,和现实一般无二,在梦中,人会看到自己内心的黑暗和最恐惧的东西。” “古人还给地劫起了一个名字,是为魔拷,顾名思义,是人体内心邪魔作祟,将人禁锢在梦境之中无法脱身,所以经历地劫,必须要有坚定的意志,将一切击碎,如此才能够突破,否则的话,人将永远留在那里。” 林一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修行之路,其实是处处危机,等到了无上境罗天,此时来自于九重天的九重雷劫便会立刻落下,无法躲闪,无法延迟。若是扛下雷劫,便会升入九重天成仙,若是不能,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么可怕吗?”林景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丹田内景之中,在前往少清殿路上的天雷,不知道两者相比哪个厉害一些。 “修行没有容易,别的不讲,元合虽然觉得简单,但这一步,有人十年未成。”林一微微一笑,“少爷,你怕了?” 林景湛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惊讶而已,自从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已经决意修行提高修为,再苦再难,我也一定要到神凝,甚至要到洞渊,只有自身强大起来,别人才不会小瞧我们,把我们当做蝼蚁。” 林一看到林景湛有如此决心,便放心了许多:“少爷,如今天色已晚,您又修炼了许多,想必腹中早已饥饿,我已经让后厨做了饭菜,我们先去吃饭。” “好。”被林一这么一说,林景湛确实觉得饿了些,便下了床与林一一起去了饭厅。 简短截说,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林景湛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逃亡了这么久,难得能够睡上一次好觉,起来之后好像之前身上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洗漱完毕,在下人的帮助下换上了昨日林一给他新买的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他便拿着龙胆亮银枪去了饭厅。 来到饭厅,林一已经等候多时了,林景湛愣了下,他来的可真够早的。 “少爷,我怕您吃不惯那些饭菜,便买了些烧饼和豆花,还有些果脯,您若不爱吃的话,我再买一些别的去。”林一看到林景湛,赶忙上前躬身施礼。 “辛苦你了,以后别叫我少爷了,叫我景湛或者小林就行了,不然其他兄弟还得以为我是关系户进来的。”林景湛将其扶起来之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来的路上他可没少听到镖局的人嚼舌根。 林一摇了摇头:“不可,万万不能坏了规矩。” “行,你爱叫啥叫啥。”林景湛见自己劝不动林一,也就不多费口舌了,绕过他走进了饭厅。 此时所有参与押镖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林景湛微笑着与各位打了招呼后,将龙胆亮银枪放在了一旁后,坐在凳子上拿起烧饼大口吃了起来。 “林一不跟我们一起吃吗?”林景湛吃了两口烧饼,才发现林一不见了踪影,赶忙问旁边的兄弟。 “对啊,他早就吃了,现在估计去准备路上会用到的东西了,赶紧吃,一会就要开路了。”旁边的兄弟回答完林景湛的话,将一大块肉放进了嘴里,唧唧嚼了起来。 “这样子啊。” 在忙的同时还得照顾自己,林家救了他一次就记了这么久,遇到自己之后还对自己那么照顾,还把自己当成之前的那个林家少爷,这份恩情林景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 轻叹一声,林景湛刚要伸手去拿点果脯,右眼皮突然疯狂地跳了起来。 林景湛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捂住了右眼,过了一会,右眼皮停止了跳动。 “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 第38章 意外错过 吃过饭之后,众人收拾好行囊后,聚集在后院门前,林一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一袭黑衣,蒙着面的人,看身材大概是个女人。 等到人齐了之后,林一拿出名单,挨个点名,在确认人数无误之后,对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中年男人会意,往前走了一步。 扫视了一遍面前众人后,中年男人开口讲道:“诸位,我们今日要押的镖是刘老爷的,这一趟东西很多,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打起十二分精神,要确保这一趟镖安全的到达洛城,等到了洛城之后,我请诸位兄弟吃酒!” “好!”众人齐声喊道,把林景湛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看到诸位兄弟精神头很足,那我就放心了,老规矩,三人一辆车,打半旗而行。”中年男人话音刚落,林一已经打开了后院的大门,果然这院子里面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林景湛估算了一下,大概得有几十辆,不知道得有多少金银财宝。 “是!”众人得令,三人一批走进后院,驾着车从后院另一处打开的大门缓缓离开,在外边等待。 当林景湛要过去的时候,林一过来把他拉到了一旁:“你不跟他们押车,跟我同行便可。” 林景湛点点头,乖乖地站在林一身旁,等人都走光。 过了大概有半刻钟,面前的一堆人全部分配完毕,这次四人才转身走进了后院中,打开马厩,牵出来了四匹马。 中年男人转身看向林景湛:“小子,你先挑一匹马。” “好的。”林景湛走上前,看了一眼这四匹马,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匹身体漆黑但马腿马蹄纯白的马身上,缓步走过去,那匹马儿微微低头,蹭了蹭林景湛。 林景湛伸手抚摸马儿的马鬃,回头对中年男人说道:“我就要这匹马了,它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它还没有名字,你给他起个名字。” “那就叫你月夜雪影。” 马儿似乎听懂了林景湛的话,嘶鸣一声,似乎很开心。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林景湛摸了摸月夜雪影的脑袋,而后走到他身侧,一踩坠蹬,翻身上马,将龙胆亮银枪挂在了马身上的鸟翅环得胜钩之上。 其余三人纷纷上马,四人策马出了后院,中年男人大喝一声:“启程!” 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锣响,紧接着大队缓缓开动,向城门驶去。 林景湛和林一走在队伍后面,中年男人和那个蒙面人走在队伍前方,队伍中间则是有几个拿着大刀的壮汉守着。 走了一段路,林景湛指着车队前的半旗问道:“为何要打半旗,一般不都是要竖着大旗吗?” 林一笑了笑回复道:“少爷,这不是大军行进,而是押镖,这周围的一些地头蛇我们有些不认识,并且实力相差悬殊一些,所以打的是半旗,若是周围都熟识,打点好了,才能打大旗。若是都不认识的话,那我们就直接走暗镖了。” “暗镖是什么?偷偷地走吗?” 林一微微颔首:“不错,暗镖的话就要严格保密,并且不能让别人知晓,通常都是走一趟明镖,里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财物,而后暗镖再行,如此便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能够确保大批的货物安全。” “原来如此。”林景湛微微颔首,就在此时,大队停下了,向前看去,原来是被道河城的军队拦下了。 “这么长的队伍,这要检查到什么时候啊。”林景湛咂了咂嘴,然后就只见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那士兵看过之后,就立刻全部放行了。 林一解释道:“这是走镖的时候必须要办的手续,没有这个手续,根本就哪里都去不了,他可比你的通行官凭的作用大。” “既然有了这个,那为何还要通行官凭?岂不是多此一举?”林景湛有些疑惑,林一这么说那自己手里的通行官凭岂不是没用了? 林一摇了摇头:“非也,通行官凭还是有用的,比如从雍州到豫州的时候,这东西会让豫州的官兵放你进城,而不是直接将你扣押起来。” “这还挺复杂的。”说话间,两人已经过了城门。 “其实这些你不用记住,毕竟你只走这一趟就在洛城扎根了,后面少爷你也不用再押镖了。” “说的也是。” 一路无书,三日后,车队来到了岭山城,看着正在施工的岭山城墙,林景湛咂了咂嘴:“这城墙已经很高了,现在还要在加高,怕是都要超过道河的城墙了。” “确实,也不知道这岭山是要做什么事情,看这城墙,就让人有些不安。”林一摇了摇头,而就在此时,前面又传来一声锣响,车队慢慢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两人愣了下,林一让林景湛在此稍后,自己则是策马赶到了城门前,这才知道岭山士兵要检查全队人的通行官凭和车里的东西。 中年男人有些为难:“这都是客户的东西,按理来说是不能拆封的。” 士兵不听这个:“不行,我们少城主最新的命令,凡是大队人马携带货物经过岭山,必须要经过仔细盘查,确认无误之后才能放行。”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少城主在哪里,我去找他商量一下可以吗?我们这箱子里都有封条,拆开之后到了目的地客户会扣我们钱的。” 士兵摇了摇头:“我们少城主带兵出去剿匪了,目前不在城中,若是你可以等,那就等我们少城主回来,若是等不了,我劝你还是打开箱子的好,你们损失的可能是一部分钱,我们就这样放你过去,丢的可是脑袋,希望你们理解。” 等是不可能等的,眼见这事没法商量,中年男人只得下令让众人打开箱子,接受检查。 看着箱子一个个的被打开,林景湛心中不解,等到林一回来便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一叹了口气:“别提了,岭山要检查我们箱子里的东西,和所有人的通行官凭,否则的话一辆车也不允许进入岭山城。” “怎么会这样?” “岭山什么少城主,前不久下的命令,咱也不是官身,只能遵从了。” 林景湛皱了下眉头:“不能绕路而行吗?就一定要走岭山吗?” “唉,没办法,岭山处在南下要道之上,要是走官道,必须要经过岭山。但是如果绕行的话,倒是有路,只不过那路子蜿蜒曲折,惊险万分,这且不说,就单单时间,都比走官道要迟上几天。” “这样子只能走岭山。”林景湛从怀中掏出来了照身帖和通行官凭,准备接受检查。 没多久岭山官兵就查到了队伍末尾,林景湛将早已准备好的身份证明交到了官兵手中。 官兵接过东西仔细核对起来,当他看到林景湛照身帖上的临安林家之时,愣了一下。 林一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官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位官兵抬起头,看了眼林景湛,问道:“你是来自临安林家的?是不是那个雷鸣林家?” 林景湛刚要回答,却被林一抢了先:“不是的官爷,我家少爷是临安城中的林家,一个小家族而已,雷鸣林家,我们可高攀不起。” 官兵恍然大悟:“这样啊,还以为你是雷鸣林家,行了没什么事了。”说着官兵把东西还给了林景湛。 等官兵看过了林一的身份证明转身离开后,两人松了一口气,林景湛眉头一皱问道:“我跑了这么远,按理来说消息还传不到岭山,为何这里的人会知道?” 林一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少爷,后面这一路,你可要小心,林家的东西能不用就不用,万一暴露了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林景湛点点头:“肯定的,走。” 此时官兵已经检查完了所有人的通行官凭,车上的东西也都确认无误都是金银财宝,这才将车队放行,一声锣响,车队缓缓驶入岭山城。 当林景湛通过城门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回头一看,之前检查自己身份证明的官兵一直在看着他,手中还拿着一张画像,似乎在将自己与画像上的人做对比。 林景湛赶忙回过头去,加快了一些速度,看来这岭山城中也待不得,若是车队在岭山城要做停留,那自己只能脱离车队先一步离开岭山了。 不过还好,车队只是在岭山之中买了一些路上会用到的食材之类的东西,而后就很快出发了,中年男人也不想在此地多留,之前在城外露了财,在这里多待一刻,这些镖被劫的风险就会高一分。 出城的时候就简单了许多,那几位只是看了下手续,确认没问题后,就让押镖车队离开了。 当车队离开岭山许久后,之前一直注意着林景湛的官兵姗姗来迟,连气都没喘匀就问道:“之前那队从道河来的押镖车队走没走?” 守城门那几位点了点头:“走了好久了,莫非里面有问题?” 那哥们将手中的画像拍在了城墙上:“这通缉令上的人就是车队最后的年轻人,他就是雷鸣林家的幸存者,是城主一直在找的人!” 第39章 夜战群狼 岭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景湛自然是不知道,此时他已经和车队走远了。 虽然是离开了很远,但是林景湛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守城士兵那个眼神,自己忘不掉。 他有些出神了,以至于林一叫他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在想之前的事情?放心,他们追不上来。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林一叹了口气,直接把手中的窝头塞进了林景湛的手里,林景湛这才回过神来。 “也是,想那么多也没用。”林景湛摇摇头,拿起窝头啃了起来。 直到晚上歇息,也没见到岭山有人追过来,也不可能会有人追上来了,林景湛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林景湛就在最靠近火堆的树旁坐下,背靠着大树闭上眼睛,准备简单的歇息一会,等下还要起来守夜。 林一扒拉了一下火堆,让里面的木头能够充分的燃烧,抬头看着空中稀稀拉拉的星星,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年男人没有睡觉,而是跟那些守夜的兄弟们一起吃肉喝酒,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他身边的那个蒙面人此时已经不在身旁了,谁也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半夜的时候,大概是三更天,林景湛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不是被叫醒的,有东西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中,他这才醒了过来。 这一路逃亡,让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虽然现在已经相对安全了。 四周安静的很,篝火里不时的发出噼啪响声,但林一和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景湛猜的出来这两人大概去了什么地方,起身拿起一旁的龙胆亮银枪,转身来到一颗较高的树前,双脚用力一跳上了树。 林一也在树上,此时林一已经抽出了宝剑放在身后,默默地凝视着远处的黑暗,在那黑暗中传出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是林景湛:“少爷,你感觉到了?” 林景湛微微颔首:“对面一堆东西快速靠近我们这里,有点本事的都能探知到。” 林一点点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没有修行者,我没感应到真气波动,或者是对方已经强到可以隐藏自己的真气波动了,但如果可以隐藏的话,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啊,想不通。” “我觉得可能不是人,修行者大规模的出动,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我觉得更像是动物,比如狼。”林景湛仔细感应了一下,却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像人的地方。 林一笑着问道:“终究都是猜测,要不要下去看看,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很近了。” 确实很近了,林景湛现在已经能够听到那些东西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好啊,下去看看。”林景湛微微一笑,将龙胆亮银枪放好之后,纵身一跃跳下去,冲向了那些还藏在黑暗中的家伙们。 “等下我。”林一脚下生出来两股旋风,托着林一飞起来,快速地跟上了林景湛。 眼瞅着两人距离那些东西越来越近,那些东西似乎也感应到了两人正在快速地接近,只听得黑暗中一声狼嚎,紧接着满山遍野响起了狼嚎声。 “还真是狼,被你猜中了。”林一加快了速度,冲到林景湛前面,双手中瞬间出现两股旋风,他将手掌中的两股旋风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股大旋风,轻轻一推,那股大旋风呼啸着飞向前方。 不多时,两人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声哀嚎,旋风卷起了许多的黑影,将它们都卷到了天上,当林一觉得这高度差不多之后,手一挥,旋风瞬间消失,那些黑影纷纷从天上掉落下来,摔在地上,断了呼吸。 林景湛来到了一头狼的尸体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在确定只是普通的狼后,松了口气:“是普通的,不用担心了。” “如此便好。”林一此时已经落在了地上,取出来一把宝剑。 林景湛缓缓起身,取出匕首来,林一瞥了一眼说道:“少爷,我要不在下个城池给你买个好点的匕首,这匕首一眼看就是粗制滥造的,用不久。” “到了下一个城再说,来了。”话音刚落,黑暗中出现了数个绿色的点点,紧接着数十头狼从黑暗中缓步走出,将其二人围了起来。 这还没完,群狼将二人围起来之后,一头通体银白色,约莫有一人高的大狼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两人看到这头狼的瞬间,心中一惊,怎么会是这东西? 狼群之中,总会有一头狼的命运比较好,在无意间吞噬掉一些天材地宝,进而延长寿命甚至能够达到人类元合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修为,这种人们便将其划分到魔兽之中,称为魔狼。 而魔狼,自然就会是狼王,会长久的统治狼群。 两人相视,这头狼王的境界大概是在守知,也就是说身体素质和伤害力最起码是在少清境界,林景湛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拿枪过来了,近身战他有点没信心。 “狼王基本上不会率先发难,我们先把杂兵清理了再说狼王。”虽然话是这么说,林一心里也没底,刚才一阵旋风摔死了不少的狼,狼王真没准会在群狼进攻的时候突然发难。 “先发制狼!”林景湛身上瞬间被紫色的雷电缠绕,下一刻,他化为了一道紫色的闪电冲向了距离最近的一头狼,在那头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景湛就到了它身前,匕首朝他的腰刺了下去。 而就在匕首就要刺到的时候,旁边一头狼朝着林景湛飞扑过来,林景湛连忙躲闪开来,然后对着那头还没落地的狼的肚子上就是一刀,借着它飞过去的力,在他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那头狼落在地上后,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没多久的时间了。 林景湛还没转过身来,之前自己的目标突然扑到了他,张嘴就要咬林景湛的脖子,所幸是林一速度快一些,一脚将狼踹飞了出去,否则林景湛这脖子就得养好一阵了。 那头被踹飞出去的狼还要上,就在这时,一直没动的狼王突然发出了一声狼嚎,所有的狼的脑袋都低垂下去,一动不动。 两人愣了下,难不成这狼王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声狼嚎后,狼群自动让出来了一条路,狼王缓步走到了两人近前,那如同绿宝石一般的眼中发出凶恶的光芒,一股子无形的压力搞得两人心里不停地发怵。 “你确定这是守知境界的狼?我怎么觉得他是少清境界的?这股子压力可根本不像是守知啊。”林景湛咽了口唾沫,面前这头狼,让他有种见了低配版青衣的感觉。 “少爷,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点不像了,不过不慌,这东西脑子不聪明,想办法能捅他的下极那里就可以,那样基本就没什么战斗力了。”被林景湛这么一说,林一也有点拿不准,但是刚才感觉到的就是守知境界,莫非这狼还会藏修为? “还捅下极?我之前刚因为捅下极废了一把匕首!”捅下极这三个字,戳在了林景湛的痛处,之前浪费了一把好匕首,如今还要浪费一把,别人受得了他受不了,今儿个怎么讲也得把这狼崽子打服。 拿定注意后,林景湛也没等林一再说别的,直接就对狼王动了手,匕首直直地刺向了狼王的眼睛。 狼王是脑子不够,但不是傻子,看到匕首来了,一闪身躲过了林景湛的匕首,而后一甩尾巴抽向了林景湛的后背。 林景湛刚转过身来,狼王的尾巴就到了,一个没防备尾巴就抽在了胸口上,直接把林景湛抽飞了出去。 这一力道不轻,把林景湛抽的胸口直发疼,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后,林景湛身上再次被雷电包裹住,下一刻人消失不见。 狼王也没慌,而是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林景湛的气息,当他确定林景湛的方位后,朝着那里扑了过去。 林一心道不好,连忙攒出来一股旋风,扔向了狼王。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狼王竟然一下子将旋风压散,而后落在了地上,却什么都没扑到。 刚才林一那一下算是救了林景湛一命,虽然说没有制止住,但是也减缓了一下狼王落下的速度,林景湛就趁着这个时间跑到了别处。 林景湛现出身来,近战现在是万万不行了,为今之计只能拿龙胆亮银枪了,他跟林一相视,林一微微颔首,站在了狼王身前,而林景湛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自己放龙胆亮银枪的树。 狼王想要去阻拦,但林一的身上此时生出来了旋风,他微微一笑道:“狼崽子,你想要去哪里啊?还没打倒我,就哪里都不要想着去,让我来跟你过两招!” 话音刚落,平地上凭空生出来了五道旋风,从不同的方向冲向了狼王,将狼王死死地包围住。 第40章 帽儿山 “林一会死的。” 伴随着刀出鞘的声音,一个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循声找去,却不见其踪影,只见一道被缓慢拉长的寒光。 “不会的,你要相信林一,还有他那个所谓的少爷。”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却没能制止住那道寒光完全出鞘。 “所谓少爷,只会用他们所以为卑贱的下人的命去达成他们的目的。”女人情绪有些激动,她现在恨不得冲下去。 “不一样的,我知道你喜欢林一,但是你不要下去,最起码现在不要,若是真的到了危机时刻,再出手也不迟。”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轻叹一声。 “好。” 而就在这边话音刚落之时,狼王已经将所有的旋风打散,准备冲向不远处的林一。 林一心跳加快了些,虽然害怕,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过,他不停地释放旋风,试图减缓狼王的速度。 但是狼王依旧很快到了他身前,眼瞅爪子就要落在林一的胸口,他手中的剑却还未护在胸前,黑暗中的女人已经准备随时暴起。 然而就在此时,林一身后的树林中一点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一条被紫色雷电包裹的银色蛟龙从树林中飞出,飞快地撞向了狼王。 狼王在之前就感受到了危险,但是现在做出躲闪已经晚了,只见那条蛟龙以极快的速度撞在了狼王的身上,硬生生地将狼王撞飞出去数十米。 “什么情况?”从女人的语气中,听的出来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感到非常惊讶。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我跟你说了,这小子,会回来的。” 林一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飞扬尘土慢慢散去,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此人穿着一身玄色衣服,浑身上下被雷电缠绕,手中拿着一把龙胆亮银枪,枪尖此刻还有些雷电在噼啪作响。 “少爷!”林一见到林景湛回来,心中大喜,就要上前,可林景湛却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林一有些纳闷,但下一刻,一声狼嚎,驱散了所有的尘土,狼王缓缓站起身来,鲜血从它的身上缓缓滴落。 狼王的防御能力堪称一流,林景湛这突然袭击,也只是造成了稍微重一些的伤而已,并不致命。 没等狼王完全站起,林景湛冲到狼王身前,对着它的腹部又是一枪,狼这种动物,铜头铁骨豆腐腰,只有腰腹部是它最致命的部位。 狼王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柄带着雷电的龙胆亮银枪便刺入了它的腹中,林景湛怒喊一声,身上的雷电顺着的长枪毫无遗留的涌入了狼王的身体中。 狼王发出了一声哀嚎,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瞅着进气多出气少,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确定狼王不再具有威胁后,林景湛这才收起了龙胆亮银枪,转身走向林一。此时周围的群狼看到狼王被林景湛杀死,心生恐惧,四散逃命了。 林一笑了笑,收起了宝剑:“少爷,没想到你这么强,若是当时比武的时候用武器的话,我恐怕撑不到三个回合。” 林景湛摇了摇头:“快扶住我。” 话音刚落,刚刚走到林一身前的林景湛突然倒了下去,林一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焦急地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在下个城找个郎中看一眼?” 林景湛摆摆手:“没什么,刚才打狼王的时候消耗有点大,缓缓就好了,趁着镖队里没人发现,赶紧回去。” “好,慢一点。”就这样,林一搀着林景湛慢慢地回到了镖队中,吃了些食物,这才多少恢复了一点体力。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中年男人和蒙面女人目睹了一切,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不会就这么丢下林一不管的。” “那雷电,莫不是”确认狼王已死,林一没有生命危险,蒙面女人这才收起了手中的唐刀,寒光消失不见,女人所处之地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不错,此等身法枪法,只有雷鸣林家才有,时隔多年,还能见到,实属不易。” “前不久冀州那边传来消息,林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如今林家唯一幸存者出现在我们镖队中,是不是会有麻烦?”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通缉令现在只有冀州有,到雍州还有一些时日,等到了雍州,他早就在洛城藏起来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后面要绕一段路了。” “进帽儿山里面?那可是直接钻进了山贼的老窝里面,你能确保这一趟不会出问题?”女人一惊,她没想到中年男人会做出这种决定。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有我在这里,帽儿山那群泥腿子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我们的镖!” 后半夜无事发生,第二日清晨,镖队一众人马简单的吃过早饭后,便启程继续赶路了。 中年男人没有问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景湛也就没讲,只是好奇中年男人昨晚到底去了哪里,直到镖队出发才和那个蒙面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镖队前方。 后面两天基本都没什么事情发生,第三天,车队来到了一处岔路口停下。 岔路口插着一块指路牌,一条路是通向前方不远的城池,而另一条则是通向帽儿山中。 蒙面女人看了眼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微微颔首,两人走向了通往帽儿山中的路,看到两人放弃了官道不走,反而走向另一条路,镖队里的人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一刻停留,赶忙跟了上去。 “林一,这是为何?”林景湛听到人们的议论声,扭头问一旁的林一。 林一指了指径直通往前方的路,解释道:“这一条路是官道,沿着路一直走,不远处就是城池,过了这城池再走一日,便到了豫州境内。” 而后林一指向另一条路:“这条路是直接进山的路,不经过城池,但是速度相对来讲快一些,只是这帽儿山中常有山贼出没,可以说是雍州地界唯一的大贼窝。” “为何不走官道?”林景湛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何舍弃了平坦易行的官道不走要走不是很好走的山路? 林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事,估计你得问头儿,路线都是他制定的。” “到了洛城有机会再问。” 就这样,镖队很快进入了帽儿山中,周围安静的很,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林景湛皱了下眉头,一弯腰从鸟翅环得胜钩上拿起了龙胆亮银枪。 镖队中的所有人都取出了武器,这周围真的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有一群人从路旁的密林中冲出来,将他们围起来。 但似乎他们的疑虑是多余的,路上根本就没有碰到什么情况,人们逐渐地将武器放下,专心赶路。 而就在此时,林景湛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眉头一皱,看向前方。 镖队走近了一些,人们都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中年男人回头大声喊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专心赶路!” 就当林景湛好奇中年男人为何要说这句话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路边,一个长相凶狠的壮汉正在抢夺老太太手中的包裹,在一旁,一个老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林景湛哪里容得下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夺财物,欺辱老人,刚要策马赶过去将壮汉抓起来,却被林一一把拉住了。 “你干什么?”林景湛回身问道,有些生气,他不知道林一为何要阻拦自己。 林一摇了摇头回复道:“押镖的规矩,不管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多管闲事,要加快速度离开。” “什么破规矩?”林景湛不管这些,他要去救人,可林一死死地拉住他,他也不能把林一打晕过去再去救人,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壮汉一把抢过了老太太手中的包裹,将老太太踹到在地。 壮汉看到镖队前来,非但没有逃跑,而是直接将包裹打开,翻找起来里面的金银细软,老太太躺在一旁,苦苦哀求镖队里的人帮她一把,但没有一个人出手,都在专心赶路,就好像根本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一般。 林景湛很想冲过去把壮汉踢翻在地,再给他的脸上来几拳,但是林一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胳膊,还嘱咐旁边的几位壮汉准备好绊马索,若是自己挣脱开他的手跑了,直接将林景湛绊倒。 没办法,林景湛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却无能为力。 约莫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后,镖队已经走出去了很远,林一这才松开林景湛的胳膊,示意壮汉收起绊马索,并解释道:“少爷,您有所不知,有些山贼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哄骗人前去帮忙,这一帮不要紧,肯定会中埋伏,到时候可就都是全军覆没了。” 林景湛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林一轻叹一声,没有在意,以为林景湛只是良心上过意不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下一刻,林景湛突然调转马头,朝刚才出事的地方飞奔而去。 “少爷!” 第41章 好心帮忙却倒霉 林景湛这一出谁也没想到,但林一回过神来再追的时候,林景湛已经跑远了。 镖队前方引路的两人听到队伍后面的骚动,回头一看,林一策马反其道而行,林景湛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很容易就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办?”蒙面女人很着急,因为她担心林一会出事。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走了就走了,没必要因为他们搞得全军覆没,继续赶路。”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从今天起,林一逐出镖局,终生不用!”男人冷哼一声,策马继续赶路。 蒙面女人看了眼林一离去的背影,最后一狠心,回身追上了中年男人。 林景湛跑的很快,林一一时半刻也没追上,他的内心十分焦急,生怕少爷出了事情,可是他光想着林景湛,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孤身一人。 一条绊马索突然凭空出现在前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连人带马就一起摔倒在地,刚站起身来脑袋还有点懵的时候,一对铁钩从身后快速飞了过来。 林一察觉到危险,身上生出了一股旋风作为防护,可那铁钩轻而易举地就破开了他的旋风,钩住了他的锁骨,而后铁钩的使用者用力一拉,林一只觉得锁骨处一阵剧烈疼痛,而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林景湛离开押镖队伍后,一路狂奔,他生怕去晚了之后老太太会出事,根本就不知道林一追自己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 就在林景湛快到老太太被欺负的地方时,一道绊马索突然出现在路上,因为速度太快,林景湛也根本没防备,这马腿就撞在了绊马索上,连人带马就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林景湛摔倒在地的瞬间,周围突然窜出来了一群山贼打扮的人,他们快速地将林景湛包围了起来,却没有立刻攻击他。 翻了一个滚后,林景湛从地上站起,手握龙胆亮银枪,提防这些山贼突然发难。 奇怪的是这些山贼并没有要跟自己动手的打算,只是将自己围困了起来,也就是说,出手的另有别人。 就在这时,林景湛感觉到了一股较为强大的气息,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林景湛身前,他清楚这大概就是这群山贼的头儿了,跟自己对战的估计也是这人,索性先发制人,这枪就刺向了身前的身影。 原本这枪应该是结结实实的扎在那道身影身上,但是不知为何却扎到了空气上,还没等林景湛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小伙子,别紧张,我不是敌人,我们很快就要是朋友了。”那道身影身后轻轻拍了拍林景湛的肩膀,林景湛身子一颤,抬起手臂,用手肘对着身后那道身影砸了过去。 可谁知那道身影竟然伸手轻松地抓住了林景湛的手肘,另一只手慢慢地搂住了林景湛的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小伙子,打打杀杀的,不好。” “你这人,十分恶心,该杀!”林景湛被恶心的心里面一阵恶寒,挣脱开后转身龙胆亮银枪便对那道身影刺了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有种!”在枪到之前,那道身影消失不见,林景湛一枪落空,四处寻找那人下落。 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人踪迹,正当林景湛想要激他出来的之时,在他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两个铁钩带着手臂粗细的铁链子飞向了林景湛。 林景湛感觉到危机,连忙躲闪,可这铁钩似乎有生命一般,竟然跟随林景湛的身形移动,即使将其打落,片刻后也会再次飞起来冲向他。 缠斗了一刻钟,林景湛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但铁钩依旧飞速冲向他,林景湛只得咬牙抵抗。 但这次林景湛没有支撑下来,手一软,龙胆亮银枪掉了,其中一个铁钩瞅准了时机,飞到了林景湛锁骨处,一下子穿过了他的锁骨,死死勾住。 林景湛吃痛,眉头一皱,跪倒在地,刚要伸手去拔钩子,另一个钩子此时也穿过了他的锁骨,剧烈的疼痛导致林景湛的身子不停地颤抖,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渗出,他很想晕过去,但他的体质导致这种疼痛现在无法让他晕厥,所以只能不断的感受疼痛。 “让你不乖,这下子,你应该学会做一个乖孩子了。”钩子的主人此时来到了林景湛身前,缓缓蹲下,轻轻抚摸着林景湛的脸庞。 “呸。”林景湛看到面前那人笼罩在斗篷之下的丑陋扭曲的五官,不由得一阵恶寒,可惜没吐出来,只能给他一口唾沫。 “你真的是不会老实一点。”丑陋男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把铁链扔给了山贼们,“你们把他拉上去,对了,另一个我也解决掉了,记得一块拉上去,先让大当家的定了生死再说其他的。至于马,一起拉走。” “得令!”众山贼听令,用力一拉铁链,林景湛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而后就这样被拉上了山。 到了半山腰,林景湛看到另一支队伍从旁边的小路上把同样被钩子穿了锁骨的林一拉了上来,虽然已经晕了过去,但好歹还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他们的山寨,林景湛瞅了一眼,问道:“你们这山寨还挂着红,莫不是近日有喜事?” “算你脑子聪明,我们大当家的过两日便要结亲,这两天高兴,没准去了就免了你的死。” 拉着锁链的两位回答完林景湛这个问题,就把他拉到了议事厅。 进了议事厅,林景湛咂了咂嘴,这些山贼倒有点本事,厅弄得不小,有模有样的。 正当中对着大门是一把石头雕刻成的龙头椅,椅子上放着一张白色的老虎皮,左手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口虎头大刀,右手边有一把小椅子,看样子像是新的,不知道是给谁的。 下边四把交椅左右各两把,在四把交椅后面,放着十几个凳子,这些是给一些比较重要的成员的座位。 林景湛的头顶,议事厅正上方,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一盏玉龙含珠灯,那条玉龙嘴里叼着的,可是一颗大大的夜明珠。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号角声,紧接着也不知道哪个破锣嗓子来了一声:“大当家到——!” 林景湛看向前面,只见一位身材不足五尺,身形消瘦,长着三角眼鹰钩鼻,薄皮嘴唇招风耳的男人走到龙头椅前转身坐下,而后摸了摸没剩几根毛的脑袋问道:“你们叫我出来就为了这两个小猪崽子?不知道我大婚这几天不能见血光吗?关起来等我洞房的时候再说。” 说完这位大当家起身就走了,丑陋男人赶忙追上去,在大当家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当家转身看了眼林景湛。 “有能耐?洞房之前不归降,照样杀。”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丑陋男人咂了咂嘴,大当家发话了自己也没办法,只得挥挥手,示意手下把两人先关起来。 侥幸又能多活几日,就这样林景湛和林一被拉到了牢房中,关在了不同的地方,为了防止逃跑,那些山贼将林景湛绑在了木架子上,连接着钩子的锁链则是被缠绕在了石锁上。 等山贼走后,林景湛观察牢房内的环境,当他看到隔壁牢房的景象时,愣住了。 虽然同处在牢房之中,隔着一道墙,却是天差地别,林景湛所在是潮湿阴暗,老鼠虫子遍地是,就连床上的被子,都破了不知道多少的洞,手伸进去一抓,估计都能抓出一把蛆来。 而那女子所在牢房,竟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一处墙壁上都漆上了朱红的大漆,墙上连带着牢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 不仅如此,牢房里的家具更是一应俱全,而且一眼就看得出来,都是最近置办的东西。 此刻那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端坐在梳妆台前,披散着头发,从镜子中映出来了她的半边容颜,虽然说不上是惊世骇俗,却也是人间绝色,再略施粉黛,无论何人都会看得出神。只是这女子的脸颊上挂着两道泪痕,看样子像是刚刚哭过,眼眸中透露出数不尽的哀伤。 林景湛轻叹一声,看来这就是山贼所说的新娘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掳来的姑娘,可惜明日便要被这些山贼污染了。 想到这里,林景湛自嘲一笑,若不是这姑娘,再加上自己有点能耐,恐怕早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自己没有资格在这里为别人担忧,毕竟现在被穿了琵琶骨,动弹都成了奢望。 大概是听到了林景湛的笑声,姑娘缓缓转身,看向林景湛,轻启朱唇:“公子为何落得如此模样?” 林景湛也没看那姑娘,只是轻叹一声:“路上遇到老太太被欺负,过去帮忙,中了埋伏。” 姑娘微微一笑:“你这人,倒是有趣,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真的是因为帮老太太,我骗你作甚?”林景湛就知道这姑娘不会相信,耐着性子又给姑娘说了一遍,而就在这时他一扭头,看到了姑娘的容貌。 第42章 到不了御明 林景湛愣住了,他找不到形容词形容,只是理解了山贼老大为何为了她能下那么大的血本。 姑娘此时也抬头看着林景湛,当她看到林景湛这能酸死这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的容貌时,愣了一下,旋即便要挪走目光,就在这时,两人目光相对,但很快又错开。 “那我便信了你的话,但是这里抵触偏僻,一般人不会走,你为何行到此处?”姑娘似乎对于刚才的对视并没有什么反应,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刚才的问题。 “生活所迫,逃亡到道河,没钱了,所以才押镖的,镖头想要快点到洛城,便走到了此处,然后后面你就都知道了。” 林景湛回答完姑娘的问题便不在说话了,他闭上眼睛,尝试着进入丹田内景,看看能不能催动金珠来帮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 看着林景湛闭上了眼睛,姑娘也识趣的不再说话,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林景湛,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意思。 倒是顺利的进入了内景之中,在十二重楼的楼顶,林景湛再次见到了那枚金珠。 如今的金珠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不再散发光芒,林景湛靠近,也感觉不到金珠散发能量所带来的温暖。 林景湛轻叹一声,大概是自己对金珠的依赖程度过大,导致金珠使用次数过多,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尽可能减少使用你的次数,我会用我的实力去做每一件事情。” 林景湛伸手,握住了金珠,金珠没把他弹开。 他缓缓闭上眼睛,体内的真气慢慢地进入到金珠之中。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十二重楼之外,准确的来说是楼顶之上,头顶便是云层,在那云层之中,有一片阴影,那阴影便是御明池。 林景湛缓缓张开手,金珠出现在眼前,此刻的金珠恢复了一些光泽,但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这对林景湛来说已经是一件好事了,时间长短,他不在乎。 抬起头,看着头顶云层中的阴影,林景湛似乎被那里所吸引,不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可就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使得他直接被动离开了内景。 睁开眼睛,林景湛愣了一会,随即哈哈大笑,旁边牢房的姑娘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怎么回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她是不知道,对于一个渴望变强,卡在少清没有动过的人来讲,能出碰到御明的门槛,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情,这证明林景湛将在不久的将来,登入神境御明。 “笑什么笑,吃饭了。”就在此时,林景湛所在牢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两个山贼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肉菜和一个素菜,还有几个馒头,两人走到林景湛身前,没好气地说道:“张嘴。” 林景湛乖乖张嘴,两个山贼一口馒头一口菜喂起来林景湛。 “真的是,也不知道大当家怎么想的,竟然给你这小子好吃好喝的,跟你讲,小子,若是你不归顺我们,等到大当家结婚那一天,就在你身上借点红的讨个彩头。” 别说他们没想到,林景湛也没想到,这大当家的竟然能让自己吃些好饭菜,这倒是个好事情,最起码自己后面在修炼的时候不会挨饿了,若是这身上的一对钩子能拿下来,那自然是更好。 将托盘里的饭菜都喂了林景湛之后,两个山贼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牢房,锁死了牢门。 “对了,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呢,听你刚才口音,你应该是冀州人?”待到两个山贼走后,姑娘起身走近了一些问道。 林景湛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刚才那两个山贼喂他馒头的时候有点急了,一口馒头噎在了喉咙中。 “那你听说过玄清门吗?也是在冀州的。”姑娘看到林景湛点头,眼中似乎有了些许光芒,连忙追问道。 林景湛摇了摇头,此时馒头终于咽了下去,他喘了两口气后回复道:“玄清门已经被朝廷剿灭了,据说是一个没留。” “这样吗”听到这个并不是自己期待的回复,姑娘愣了一下,苦笑一声,转过身去不让林景湛看到,但她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来。 看来这姑娘应该是有亲人在玄清门里,或者她就是玄清门的人,林景湛想安慰一下姑娘,但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只得轻叹一声。 姑娘很快止住了哭声,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我叫顾希言,玄清门顾门主是我父亲,当初父亲要把我许配给天一门的少门主韩明,我逃婚了,没想到,玄清门竟然没了。” 顾希言回身,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景湛,雷鸣林家,我们的遭遇一样,林家被朝廷一夜之间剿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侥幸逃脱,本来以为终于逃离了朝廷的追捕,没想到又掉进这贼窝里了。”林景湛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命运会有一日如此坎坷。 “你是如何落入此处的?” “从家里逃婚出来后,不懂江湖的规矩,危险也经历了不少,本以为来到这帽儿山中能有村落让我暂避,没想到却先遇到了山贼,要我嫁给他。” 林景湛轻叹一声:“你这一路,也是不易。” 顾希言走到木墙前,微微一笑:“你莫慌,等大喜之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林景湛大概能猜出来顾希言想要做什么,他看向顾希言,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顾希言愣了一下,旋即一笑:“好,那我等你带我出去。” 林景湛微微颔首,再次闭上了眼睛,事不宜迟,趁着这会吃饱了饭,再进入丹田内景之中,争取登入御明。 顾希言看到林景湛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打扰林景湛,而是转身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和之前一样静静地看着林景湛。 再次来到丹田内景之中,林景湛抬头看着天空中藏匿在云层之中的阴影,缓缓伸出双手。 身旁的金珠突然又多了些光泽,同时林景湛的身上被笼罩上了一层金色,在那金色之上,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 两个呼吸后,林景湛的手触碰到了那云层中的阴影,这次没有上次的感觉,也没有从丹田内景中出去,他心中十分欣喜,将整只手掌都和那阴影贴合在了一起。 手掌中传来的是一股温热,这云层之中的东西是有热量的,林景湛想要去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就在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林景湛感觉脚下一空,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慢慢漂浮了起来。 金珠感应到林景湛漂浮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林景湛身旁,跟随他一起慢慢升到了云层之上。 上升到云层之上后,林景湛落在了云层上,他惊讶地发现踩在云层之上与踩在地面上并无任何差异,却也是奇怪。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是在丹田内景之中,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了,阴影在哪里? 林景湛四下寻找之前云层中那个阴影,但是并没有找到阴影所在,只看到了不远处一处温泉,除了这温泉之外,云层之上并没有别的东西,连个模糊建筑物都没有。 “御明池中灵化神,片片点点化溪河,丹田湖成神凝丹,进而跨步入魔拷。”林景湛念叨了几遍修行诗中关于神境三小界的描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御明池中进行的,而御明池就是眼前这口温泉。 林景湛不想耽误时间,直接跑向了那口温泉。 但是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林景湛跑了许久,都没有靠近那口温泉,反而感觉那口温泉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种事古书里面可没有记载,现在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林景湛只得退出了丹田内景,睁开双眼。 看到林景湛睁开眼睛,顾希言赶忙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是很好,你为什么这么问?”林景湛下意识地回答之后,这才意识到顾希言这话里面似乎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之前你没醒来的时候,一直在挣扎,表情很痛苦,我也没办法帮你,不过还好你很快就醒过来了。” 顾希言这句话点醒了林景湛,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铁钩和那些绑着自己手脚的绳索,自己到不了御明池,很大概率跟这些东西的影响有关系,该怎么让这些山贼把这些东西都弄走呢? 想了想,林景湛扭头对顾希言说道:“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不要质疑,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能够顺利逃离这里。” “好,我相信你。”顾希言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的信任,难道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 第43章 我愿意归顺 转眼间便到了晚上,还是之前那两个山贼前来给林景湛送饭菜,还没等到两人开始喂,林景湛突然开口说话了:“告诉你你们的大当家,我愿意归顺。” 两个山贼听到林景湛这番话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么痛快地就同意了归顺,原本他们还以为林景湛骨头硬会一直撑到大当家结婚。 看到两人发愣,林景湛咳嗽两声提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当家的,你们想让大当家的久等吗?” “哦哦好的。”两人回过神来,放下饭菜就要去请大当家,刚到门口又被林景湛叫住了。 “你们这两人真的是,能让大当家看到我这个样子吗?留下一个人,把我身上这点玩意都松开,另外一个去请大当家。” 两人点点头,一个跑出去请大当家,另一个来到林景湛身前,拿出匕首捆着林景湛手脚的绳子划断,将他放了下来。 活动了下手脚后,林景湛指了指穿着锁骨的两个铁钩问道:“这东西不给我弄下来吗?” 那个山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想给您弄下来,实在是这东西我不会弄,这是二当家的东西,取下来的方法只有他知道,您还是等他来了再让他弄。” 林景湛点了点头:“这样子啊,那就等二当家过来。” 隔壁牢房的顾希言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迷惑,直到林景湛回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多时,牢房外传来了之前那个破锣嗓子的声音:“大当家到——!” 看来这破锣嗓子是大当家专用,上哪都带着。 就在话音刚落之时,大当家缓步走进了牢房中,身后还跟着二当家那个丑鬼和一帮子喽啰。 顾希言看到大当家走进来,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大当家走进来也没看顾希言那边,而是笑呵呵地走到林景湛身前,张开怀抱抱住了他。 还好这大当家身材矮小,林景湛个头高,不然的话这一抱就得碰到肩上的铁钩。 “兄弟啊,你能想通,我很欣慰啊,我们虎头寨从今日起就多了一大战斗力啊,那个什么,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虎头寨六当家!” 他身后那帮子喽啰纷纷跪倒在地:“拜见六当家。” “行了行了都起来,老二啊,你跟老六属于不打不相识,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今日起你们两个要多走动走动,哦对了,快点把老六身上的铁钩取下来。” 那丑鬼领命,来到林景湛身前,微微一笑:“六弟啊,你忍着点疼痛,很快就好。” 林景湛装出来笑脸:“二哥,你放心,我忍得住。” 话音刚落,穿了林景湛锁骨的两个铁钩子瞬间离开了林景湛的身体,鲜血很快浸透了衣服,钩子瞬间脱离的疼痛林景湛痛叫一声跪倒在地,脸色发白,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希言听到林景湛的痛叫声身子一颤,她强忍着没有回头看,而是死死咬住了嘴唇,眼泪缓缓落下。 “来人啊,把六当家的抬去住处休息。”大当家看了林景湛一眼,转身离开了,二当家紧随其后。 虽然这疼痛不至于晕厥,但林景湛还是闭上眼睛装作晕过去的样子,趁着这个机会再次进入到了丹田内景之中。 又是熟悉的云层之上,前方不远处有一口温泉,林景湛看了眼身旁的金珠,向前迈出了脚步。 这次林景湛没有跑向温泉,而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走向温泉,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那口温泉距离自己原来越近,最后,林景湛站在了那口温泉之前。 之前距离很远,所以看到的温泉是很小的一个,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温泉也在不断的变大,最后林景湛站在温泉前,温泉已经变成了有林家演武场那么大。 “终于到了。”林景湛不敢有片刻怠慢,生怕迟疑怠慢片刻,这御明池又会跑到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他迈开脚步,走进了御明池中,神奇的是,脚下的御明池中突然出现了一级石阶,林景湛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脚确实是踩在了一块石阶上,但这石阶是悬浮在池水之中。 他尝试着迈出了另一只脚踏入了水中,不出所料,另一只脚也才在了一级石阶上。 大概是这石阶在帮助自己,林景湛也没多想,迈着步子一步步往御明池中央走,可是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一半的身子已经没入了水中。 “这什么情况?”就当林景湛纳闷的时候,身后的金珠撞了一下他的脑袋,似乎是在催促着他赶紧走。 摸摸了脑袋,林景湛半信半疑地继续走下去,然后就只见他的身子慢慢没入了水中,最后消失不见。 水面之下,林景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水面之上只是一口普通的温泉,而水面之下则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各种只在书上见过的海洋生物都生活在这里。 他伸出手,抓住了慢慢悠悠从自己面前游过小鱼,鱼儿的身子很光滑,从林景湛的手中逃脱掉了。 正当林景湛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金珠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下子,这一次,林景湛没有站稳,直接从石阶上掉了下去。 “啊——!”林景湛想要离开丹田内景醒过来,但是不管他怎么弄,自己就是离不开丹田内景,只能不断的下落,眼看着眼前的景象由生机勃勃变成了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声音,分辨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这是什么情况?”林景湛扑腾几下想要游上去,可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 就在这时,林景湛感觉到一阵心悸,刚才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离开了,他惊慌地看向四周,最后在身后发现了另一个闭着眼睛光着身子的自己。 林景湛游了过去,才发现另一个自己的身子竟然是透明的,在身子之中,三颗白色的小球由一条白线连同着,凑近了些才观察到有白色的气沿着白线来回游走。 “这什么东西?”林景湛皱了下眉头,没去触碰,之前的几次就足够让自己难受的了。 “金珠呢?”林景湛回头,却发现金珠没了踪影,四下找寻了一番,却看不到踪影。 “奇怪。”林景湛摇了摇头,正当他纳闷的时候,脚下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传来了沉闷的钟声。 这底下有钟? 然而下一刻,林景湛觉得头昏脑涨,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晕,以至于一扭头看到墙上满是海洋生物的灵图时,还以为自己依旧在丹田内景之中。 伸手触摸了一下,指尖感觉到墙壁的凉意,林景湛这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这屋子有点太暗了,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了。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但为了迷惑虎头寨的山贼,林景湛没拆掉绷带。 有点费力的将鞋袜穿好后,林景湛下床摸索到了门,推开门走了出去。 环顾四周,这地方倒是个安静的住处,应该是虎头寨最靠边的院子,小院里面就自己一个人,门外站着两个人把守。 翻找了一下院子里面,林景湛没看到自己的武器,怕是大当家的对自己还有些防备,所以并没有把收缴的武器还给自己。 咂了咂嘴,林景湛走到了小院的角落,门口守卫看不到的地方,施展轻功跳上了房顶,观察了一下小院周围的情况。 林景湛没猜错,自己所处的位置确实是在虎头寨最靠边的地方,小院旁边就是悬崖,不远处的建筑内灯火通明,看来虎头寨的人正在聚会。 林景湛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之前关自己的牢房入口,但是要到那里,难免会路过山贼们睡觉的地方,更别提那里一直都是重兵把守。 林景湛咂了咂嘴,这可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林景湛听到从悬崖下传来了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往上面爬。 御明之后,身上五感都被放大了许多,林景湛能够听到许多之前听不到的细小声音。 他趴下身子,探出头,仔细看去,果然,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地向上移动着。 林景湛没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人慢慢地从悬崖下爬了上来,而后身子贴在了墙上,慢慢挪动,看着前面的情况,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顶上有个眼睛在盯着他。 林景湛本来想多看一会,确定一下这位是敌是友,结果这会外边传来了声音:“我们来看看六当家,大当家说六当家身体好些了就请去一起吃席。” 林景湛心中一惊,连忙翻身从房顶跳下,快速返回了屋内,轻轻关上门,躺在了床上。 林景湛这么一折腾,下边那位才知道上边有人,吓了好一跳,不过也心生好奇,这人为何刚才没对自己出手? 想也想不清楚,不如去看看。 打定了主意,那位就绕到了林景湛的小屋后,耳朵贴在了墙上,准备偷听下对话。 而这时,门外的人也已经到了林景湛房门前,轻轻敲了三下门:“六当家,您醒了吗?” 第44章 首遇丁守明 “嗯。”林景湛装作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虚弱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外边来人一听林景湛醒过来了,连忙毕恭毕敬地问道:“是这样的,今日寨子里开宴会,大当家的想请您过去,顺便也让大家都认识认识,您看您的身子可以吗?” 虽然林景湛现在是被软禁在小院里,但毕竟也是六当家。 林景湛轻叹一声:“今天恐怕是不能过去了,现在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还要劳烦兄弟跟大当家说一下,下次聚会我一定不缺席。” “既然如此,那小的也就不打扰了,我这就赶回去复命,等会会有人为您送来饭菜。”说罢,门外来人便转身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了,林景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墙壁,微微一笑道:“朋友,既然来了就别在墙那边偷听了,进来。” 话音刚落,林景湛就听到了有人跳上房顶的声音,而后那人紧走几步,纵身跳到院子里,转身轻轻推开了房门。 此时林景湛已经坐起身来,借着月光,能看到来人是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夜行服,腰间和小腿处有些鼓起,应该是藏了一些武器。 年轻人很快转身关上门,来到林景湛身前坐下:“没想到在此处竟然有修行者,你似乎是在御明境界,真搞不懂,你为何沦落至此,做点别的行当不好吗?” 林景湛摇了摇头:“你怕是误会了,沦落至此可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这里的山贼掳来的,我要是不暂时加入他们,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有我这御明境界,也是刚刚才突破的。” “原来如此啊,等会,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 林景湛说话这会,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燃,屋子里面瞬间亮了起来,当年轻人看清楚林景湛相貌时,愣了下,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通缉令,对比着上面的画像看了看,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年轻人这笑容让林景湛浑身上下那么不舒服,看他这反应,这通缉令上是自己没错了,没想到自己跑出去这么远还是被人找到了,他摸索了一下身上,才想起来自己的武器都被虎头寨的人收缴了。 就在这时,年轻人的手搭在了林景湛的肩膀上,吓得林景湛身子一哆嗦,这右手就攥成拳头朝着年轻人胸口捶了过去。 可这拳头刚到半路就被年轻人的另一只手给拦住了,正当林景湛想用另一只手反击的时候,年轻人突然十分欣喜地说道:“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离开这里。” 说着年轻人就要拉着林景湛离开,可林景湛却没动,而是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你不是朝廷的人。” “什么狗屁朝廷,我是岭山丁家的人啊,我叫丁守明,丁思辰也就是岭山少城主是我堂弟,岭山城主丁山是我伯父啊。”丁守明跟林景湛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之后,就又要拉着林景湛离开。 “岭山?岭山不也是朝廷的人吗?难不成你们找我除了杀了我领赏还有别的打算吗?”丁守明说的这些林景湛都不清楚,更何况洛城会议的时候岭山已经决定起兵造反的事情。 丁守明意识到面前这位是什么都不知道,轻叹一声,重新坐下来,跟林景湛讲道:“我们现在虽然还是朝廷的人,但是已经决定起兵反抗朝廷,这些事情都是在洛城会议的时候决定的,你父亲也参加了,但是并没有表明态度。后来我们的人想要去林家继续劝说的时候,却传来了林家被灭门的消息,我们都很愤怒很悲伤。” “但是后来传闻你还活着,我们为了不让林家最后的幸存者落在朝廷手里,这才开始对所有进出城的人进行盘查,并且散出去所有的暗探寻找你的踪迹。” “本来是已经找到你了,结果守军是个傻子半天没认出你来,没想到我们来攻打虎头寨,却在此处遇到了你,我现在,要带你离开,带你回岭山。” “我讲这些,你明白吗?”丁守明说完这些,满怀期望地看着林景湛,希望他听完这些之后能够改变想法跟自己离开。 林景湛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了,看的出来你说的都是真话,并没有骗我,但是我还是不能离开这里,我还要救人。” 丁守明现在很想给林景湛脑袋上来一下子,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耐着性子问道:“你要救谁啊?我们大军都在山下将虎头寨围起来了,等到他们大当家大喜之日就把他们都灭了,那时候你想救的人就都能救了,我上来就是来勘查虎头寨里的环境的。” 林景湛摇了摇头:“我的朋友,他们两个都被关在牢房里面,我一定要救他们出来,如果真的是赶到大军攻上来,山寨乱成一团的时候,我希望我最起码能守在地牢入口前,不让他们受一点伤害。” “所以,我要留下,我也希望你能留下,帮助我。”林景湛看向丁守明,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丁守明没法拒绝,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行,刚好顺带着详细记录一下虎头寨的情况了,不过我跟你讲,一定要在大军攻打之前到,否则的话情况真的控制不住。” “放心,两天时间,足够了。”林景湛微微颔首,“不过要暂时辛苦你一下,扮一下喽啰,不然没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没事,反正就辛苦两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景湛让丁守明藏好后,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山贼,手里面拿着个托盘,上面放满了饭菜,跟之前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六当家,小的奉大当家之命前来送饭菜给您,另外以后小的就跟您身边伺候了。”山贼看到林景湛,连忙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道。 “抬起头我看看。” 山贼愣了下,不过六当家的命令他不敢违背,连忙抬起头来。 林景湛看了看这山贼的长相,刚好适合丁守明,再沾上点胡子就可以了。 他点了点头,让开了路:“进来。” “是。”林景湛这些行为让这山贼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转身要走,却发现林景湛已经把门关上了,山贼有些慌了,他后退了两步,颤抖着声音问道:“六,六当家,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辛苦你一下。”林景湛话音刚落,丁守明悄然出现在那个山贼身后,一个手刀切在了他的后颈处,山贼立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很快,丁守明便换上了山贼的衣服,从鞋中取出小刀割下他的胡子用蜡烛将其粘在了下巴上。 “糙是糙了点,不过应该不会被发现,明日得找个好点的东西给你粘胡子,先吃点再出去。”林景湛把托盘上的饭菜都拿了下来,将筷子递到了丁守明身前。 丁守明摇了摇头:“来的时候刚吃了,再说,你见哪个手下喽啰跟当家的一起吃饭的,一下子就露馅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差不多就回来,我们还有时间。”林景湛点点头,只好自己先吃。 “放心。”说罢,丁守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丁守明出去后,顺利地通过了门卫,来到了小院外边。 他放慢了些速度,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默默地记录下来虎头寨每一个重要哨位的分部。 就在他专注记下哨位位置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他,丁守明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原来是一个酒鬼。 “怎么了?”丁守明把托盘夹在腋下,搀扶着酒鬼,慢慢悠悠地走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老幺,你今天懂事了许多嘛,以前你可是把老子给推到一旁的。”走了两步,酒鬼突然嘿嘿一笑开口说话了。 丁守明笑着回复道:“您这话讲的,我这不是从今日起开始伺候咱六当家了吗,他老人家要求多,咱只能慢慢改,以前我老幺冲撞了兄弟,今日给兄弟陪个不是。” “你小子,就属你花花肠子多。话说咱们六当家真的是,空降就是六当家,咱们努力了几年到最后还是一个小喽啰,真的不公平,不公平啊!”这酒鬼说着说着突然发起来了酒疯,冲到一旁的武器架旁抽出来上面的大刀就挥砍了起来。 丁守明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了一旁,大喊救命。 周围值守的人听到了有人喊救命,全部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是这酒鬼的时候,便都离开了,其中还有个好心的跟丁守明讲道:“这小子这样都多少次了,你直接去做你的事就好了,绕着他走就行了。” “得嘞,谢谢您。”丁守明谢过那人后,赶忙离开了这里,直奔宴会厅而去。 很快丁守明来到了宴会厅,一抬头,跟正当中坐着喝酒的大当家对上了眼,他连低下了头,站到了一旁。 大当家看到老幺又回来了,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丁守明低着头没看到,此时他心里正想着该怎么离开。 而还没等他想到办法,旁边的喽啰戳了戳他的胳膊说道:“大当家叫你过去,麻利点,别让大当家烦了。” “哦哦好的。”丁守明找地方放下托盘后,低着头绕过喧闹的人群缓步来到了大当家座位旁。 “大当家,您有何吩咐?” 大当家瞅都没瞅他:“老六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吃饭吃的下吗?” 丁守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大当家的话,六当家的现在恢复的还可以,饭还是吃了不少的。” “你现在应该看着六当家吃饭,不应该在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45章 摸黑找枪 还好丁守明反应快,愣了一下赶忙回复道:“是这样的大当家,六当家的觉得那些饭菜如果没有酒的话,没滋没味,所以让小的前来拿一些酒给他喝。” 大当家哈哈一笑:“这老六,身上有伤还想着喝酒,这样,你一会给他带一些回去,不过要看着他,不要让他多喝,不然伤口不好愈合,会耽误我们后面的计划。” 丁守明微微颔首:“那是自然,这些事情交给我,您老人家放心就成了。您若是没什么别的要吩咐的,那小的就带酒回去了。” 大当家瞥了丁守明一眼:“没别的要吩咐的了,记得要看好六当家的,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别自作聪明,六当家功夫很高,不好对付。” 他这会也是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自然也没看清楚丁守明这下巴是用蜡暂时粘上的,再加上他一直低着头,更分辨不出来真假。 丁守明眉毛一挑,看来这位大当家也不是傻子,虽然放林景湛出来了,但现在还是对他抱着疑心。 “您放心,您老人家交代的事情,小的一定用心完成。”这时,旁边的喽啰给丁守明送来了酒壶。 “行了,快些离开。”大当家摆了摆手,而后便拿起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丁守明接过酒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宴会厅,他也没敢在路上多停留记录哨位的分部情况,万一碰到个什么别的人穿了帮,那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回来看到桌上的饭菜,竟然和走之前一样,林景湛是一点没动,就等他回来一起吃。 “没遇到什么危险?” 丁守明摇了摇头:“还好,这群家伙都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分辨不清楚。只是这虎头寨中的情况只探到了一些,不过就这一些也能看出来这虎头寨的防御设施是真的强。”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来了纸笔,大致的画了一下自己这一路记下来的哨位和一些防御设施。 林景湛瞅了眼丁守明画的分布图,用手指了指两个空白的地方补充道:“地牢靠着南墙,我们现在是在东南角上。” 丁守明看着画出来的分布图,咂了咂嘴:“你有什么计划吗?这哨位防御布置的如此严密,可不好走。” 林景湛微微一笑:“在大婚之前的晚上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而后灌多,他们又不知道岭山军已经到了,到时候出其不意,定能攻破。” 丁守明点了点头:“这倒不错,岭山军为了攻打虎头寨,分为了两拨,一部分就在悬崖下等待,另一部分则是在距离虎头寨十里外隐藏起来,只待我的信号弹一发出去,便一同进攻。” “那就在他们喝醉的时候,你趁机去放信号,剩下的随即应变,若是我脱不开身,人就要你去救了。” 丁守明思索了片刻,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不过我现在是不能随意走动了,我必须时刻在你身边,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无妨,快些吃饭,不然就真的凉了。”林景湛倒上了酒,二人碰杯。 “祝我们顺利。” “一定会顺利的。” 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上午,林景湛用过喽啰送来的早饭后,在丁守明的陪同下,离开了小院。 其实能不能离开小院,林景湛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毕竟大当家的对自己的怀疑并没有消除。 但是当他离开的时候,守在院子外边的时候并没有阻拦他,而是目送着他离开了。 林景湛回头看了眼依旧守在小院前面的两个喽啰,又看了眼丁守明易容而成的老幺,心中大概猜出来了原因。 这老幺怕是大当家的心腹,不然的话大当家也不可能派他来,更不可能让自己离开小院。 算盘打的好,不如丁守明来的巧。 林景湛微微一笑,此时两人已经能够看到地牢入口了。 来到地牢入口,地牢的守卫也没有阻拦两人,而是直接放行,这倒是让林景湛感到有些意外,这种重要地方都能放自己进来。 他也没多想,快步走进了地牢中,很快便来到了关押着林一的牢房前。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跟林一是一起的,但大当家依旧没有放了林一,而是依旧牢牢地束缚住他,那一对铁钩还穿着他的锁骨,血已经浸透了林一的衣服,整个人低垂着头,眼瞅着时日无多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林景湛是怒从心头起,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要忍耐,只要再忍耐两天,就可以救林一出来,为他报仇了。 林景湛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了关押顾希言的牢房前,顾希言依旧和刚见面时一般,坐在梳妆台前。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顾希言缓缓回头,看到了牢房外的林景湛。 她笑了笑:“记住万事小心。” 离开地牢,丁守明凑近了些问道:“兄弟,地牢里关着的就是新娘子,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林景湛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她,要救她出去。” “这就是这群山贼住的地方了,好大一片。”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山贼居住的地方,这里和地牢的距离也就只有一百多步,若是地牢或者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山贼们可以立刻到达。 这里还是整个虎头寨最高的地方,虎头寨周围的情况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虎头寨差不多得有个四五千人甚至还多,这么一大片不足为奇,你看那上面,还有两架大弓弩。” 林景湛大致地看了一下面前的建筑,突然目光停留在了楼顶的两架弓弩上。 丁守明眯着眼睛看向楼顶,当他看清楚那东西之后,心中一惊,连忙小声与林景湛讲道:“这是雍州这边独有的守城武器,名曰蔽日。顾名思义,这东西一次可以发射数十根箭矢,如同遮天蔽日一般。不过这东西都是军中所有,怎么这山寨中会有?” “岭山有这东西吗?若是没有的话就留着,有的话明晚我们把它拆了。” 丁守明嘴一撇回复道:“岭山以前好歹也是割据一方的枭雄,这玩意能没有?明日不用你费力,到时候后面的大军只要进展顺利,这玩意没有启动的机会” “说的也是。”林景湛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太阳,“走,我们去找那个老家伙去,忽悠忽悠,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局攒起来。”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大当家的住处前,林景湛跟门口的守卫说明了来意之后,守卫让两人在此稍等,自己进去禀报大当家。 看到守卫进去后,林景湛咂了咂嘴小声说道:“这大当家真有意思,搞得自己跟个王爷似的。” “乱的地方不管他怎么乱,是一定会有规矩产生的,正常现象,更何况这些家伙就跟土皇帝没什么差距,让人家过过瘾呗。” “说的也是。” 说话间,守卫便出来了,也没说话,只是对二人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大当家同意了林景湛的建议。 两人相视一笑,成了。 谢过守卫返回到住处后,两人将分布图上的空白处全部填上,如此这虎头寨的分布图终于完成了。 看着已经画好了分布图,丁守明松了一口气;“这下我就能在进攻之前把这个交给大军了,大军有了这东西,虎头寨唾手可得。” 林景湛微微颔首:“注意安全,别太着急,只要明日宴会之前回来,便可。” 丁守明笑了笑说道:“我肯定不着急,放心好了,倒是你,我不在,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 林景湛目送丁守明离开后,轻叹一声,今日在虎头寨走了一圈,基本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但一直没看到自己的龙胆亮银枪,难不成是在大当家的屋子里? 抬头看了眼刚到中天的太阳,林景湛眉头一皱,今晚怕是要去大当家的屋子里面找一找了,明晚的话就恐怕时间来不及。 丁守明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走之后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来的人也只是送饭菜的小喽啰而已,基本到门口就不会再进来一步,也没人发现丁守明易容而成的老幺消失了。 用过晚饭后,天色还早,林景湛索性修炼了一会,巩固了一下境界。 当他离开丹田内景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二更天,整个虎头寨里安安静静的,除了一些值守的人外,其他人都睡熟了。 时机刚刚好,行动。 林景湛起身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夜行衣,思索了片刻后,他直接把床单撕下来了一截用来蒙面,没夜行衣就没夜行衣。 吹灭了蜡烛之后,林景湛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门前,仔细听了下外边的声音,在确认两个把守院门的家伙已经睡熟了之后,林景湛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从推开的门缝钻出去,林景湛施展轻功窜到了房顶上。 沿着房顶来到了小院另一边,林景湛看了眼周围无人之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顺势就地一滚,滚到了一旁的阴暗处,隐藏好了身形。 就在他要爬上身旁的了望塔时,却听到上面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自言自语道;“烦得要死,一天到晚的,还得值守。” 第46章 差点被发现 林景湛抬头向上观瞧,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看到一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后便继续站岗放哨。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林景湛咂了咂嘴,要想过去,这里是必经之地,如果现在回去的话,肯定会被这放哨的人发现,到时候可就是更不好收场了。 仔细想了想,林景湛没多做停留,缓缓站起身来,快速地爬上了了望塔。 上了了望塔,林景湛没着急先动手,而是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几个了望塔,在确认其他几个了望塔里的人都在睡觉时,林景湛这才窜到了那名喽啰身后,对着他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喽啰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林景湛将其慢慢地放在地上,以免弄出响动。 放下昏过去的喽啰之后,林景湛爬上了了望塔的护栏,而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间隔不远的房顶上。 他不敢多做停留,施展出雷鸣功法,只是片刻,便来到了大当家住处的屋顶上。 看了看四下无人后,林景湛蹲下身子,伸手拿起来了一块房顶上的瓦片,屋子里的光亮通过缺口照在了林景湛的脸上,林景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到适应了亮光之后,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通过缺口看向屋内。 当他看到大当家满屋子的金银财宝之后,不由得咂了咂嘴,看这样子这老小子这几年里没少劫道啊,而且还小心眼的不行,什么名贵东西都得是自己的,也不知道他手底下这些兄弟是怎么过日子的。 就在他在那堆金银财宝之中寻找自己的龙胆亮银枪之时,突然一个女人的笑声传来,紧接着那女人问道;“大当家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会把这东西放在屋子里面,会吓到人家的。” 大当家嘿嘿一笑说道:“女人不能碰这个东西,这个可是老六的武器,放在我这里暂时保管的,等到后面没问题了我就该还给他了。” “这样子啊,反正他现在又不用,就让人家玩玩怎么了?”一听龙胆亮银枪是有主的,女人就不开心了。 大当家看到女人不开心,连忙哄道:“这是老六的东西,你玩不来,这样子,我之后找人给你打一个小的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女人的要求得到了满足,立刻就变了脸,然后林景湛就听到了当啷一声,这是龙胆亮银枪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你可以还给他了。” 女人此时还不知道,她的所说所做,林景湛听的是一清二楚,此时他的心里面真的是怒火中烧,龙胆亮银枪不但是自己的武器,还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如此不珍惜的扔在了地上,他真的很想下去给女人一巴掌,但是理智让他没有冲动行事。 大当家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是信不过他,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没问题,而且他还不是本地人,不可能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还有老二在。明日宴会,我就把枪还给他。” “随你咯,这些事情又跟人家没关系。” 接下来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林景湛盖上了瓦片,转身返回。 既然大当家的说明日会把龙胆亮银枪还给自己,那也就省得自己等他们二人晚上睡熟之后再偷了,看来自己还得感谢那个女人,省了自己不少的麻烦事。 林景湛很快便回到了小院旁,刚施展轻功上房顶,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了扑通一声响,紧接着门口两位就都被惊醒了,大喊道:“来人啊,六当家有危险。” 好嘛,这一嗓子,整个虎头寨都听的真真切切,不一会的功夫,整个虎头寨就都亮了起来,山贼们来不及穿戴好就赶来小院支援了。 此时林景湛已经回到了屋中,刚关上门,就看到丁守明气喘吁吁地坐在凳子上,额头还破了一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景湛愣了下,当他看到丁守明一身的土时,便明白刚才那扑通一声是怎么回事了。 “刚回来的,刚才翻墙的时候给绊了一跤。”丁守明脸色有点难看,也正常,一个行军打仗的人,竟然被一个墙头绊了一跤,换谁谁也高兴不起来。 林景湛刚要问丁守明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此时山贼们已经涌进了小院里面,为首一个拍了拍门大声问道:“六当家,你没事?”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敲我的门干什么?我没事!” “那个,六当家,刚才有人听到您这院子里面有声音,我们这才赶来,生怕有人害您,那个您不介意我们进屋搜查一下?” 虽然嘴上是在征求林景湛的同意,但手已经放在了门上,用力一推,门开了,山贼们全都闯了进来,却发现屋里没有任何异常。 林景湛此时正坐在床边,而丁守明低着头站在他身旁,听到动静,林景湛缓缓抬起头,看向第一个进来的人:“我让你进来了吗?” 第一个进来的也就是推开门那位,这位是个胖子,长的是肥头大耳,眼睛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 当他跟林景湛对视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胖子那里支撑的住来自御明境界的威压,一下子便跪倒在地,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渗出。 “六,六当家,小的,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过小的。”胖子害怕极了,他当初本来想的是给林景湛找点麻烦,不能让林景湛这么容易当成六当家,可结果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林景湛的能力。 林景湛冷哼一声:“放过你啊,容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掌嘴五十,另外哪只手推的门,哪只手一样挨五十板子。” 此话出口,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心有不满,但又不敢说出口。 林景湛等了半天没人动,直接扩大了威压的范围,将这些喽啰全部压的跪在了地上。 “怎么,敢半夜闯入虎头寨六当家的屋里,不敢受罚是吗?老幺,辛苦你一趟。” 丁守明微微颔首,转身从一旁的凳子上卸了下来了一条凳子腿,掂量了掂量,刚刚好。 即使是这会,胖子还有脑子想别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眼前这个老幺的长相,突然心中一惊,大喊道:“他不” 是这个字还没说出口,丁守明手里的凳子腿就到了。 丁守明大概没有收住力道,只是一下子就把这小子给抽晕了过去。 “回禀六当家的,这胖子受不住,一下子抽晕了,您看怎么处置?”丁守明上前看了一眼,确认胖子只是晕过去之后,转身对林景湛一拱手说道。 “抬回去。”林景湛摆了摆手,“另外你们记住,我虽然住的地方不如其他几个当家的,但我好歹也是个当家的,若是此后再有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进来,下场只会比他惨。” “是,我们都知道了。”看到这些山贼是真的怕了,林景湛这才撤去了威压,放他们离开了。 关上门,两人相视而笑。 “想不到,你这六当家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刚才差点把我都唬住了。”确定外边没人偷听后,丁守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你也不差,那胖子就差一点就把你暴露了,若不是你手疾眼快,估计就是另一个局面了。”林景湛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是好惊险。 丁守明笑了笑:“说正事,我已经把分布图交给了大军,我跟他们商量好,确定在明日三更对虎头寨发起全面进攻,我们把人救出来之后,直接从大门离开即可。” 林景湛点点头:“如此甚好,对了,你带武器来了没,我预感明日救人不会太顺利。”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我的丈八蛇矛枪放在院子外边了,你放心,明日我们一定能够顺利地出去,岭山军的行军速度和作战能力,你估计还没见过?” “这还真没有,很强吗?” 丁守明咂了咂嘴:“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不知道岭山作战能力的,这么跟你讲,岭山到舒城是有一条小路的,但是小路崎岖难走,正常行军最起码需要两天多时间,但岭山行军,只一日便可全部通过。” “那确实是挺厉害的,对了,听说你们是打了舒城和道河的,能不能跟我讲讲?”林景湛微微颔首,岭山的行军能力倒是超出自己的想象,若是有这一支军队,只要人数足够,怕是可以和当今朝廷抗衡。 一提到道河跟舒城的战役,丁守明立刻来了精神:“来来,我跟你讲啊,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我堂弟思辰的计谋,他是先这样的” 就这样,丁守明把岭山攻打舒城和道河的战役全部讲述了一遍,林景湛听的非常仔细,中间还不断地询问丁守明为何要如此去做,丁守明也就耐心地给他慢慢地讲解,用自己所学让林景湛了解清楚这么做的目的。 听完丁守明的讲述之后,林景湛微微一笑:“说句不好听的,这个计谋实在是太阴了,上奏朝廷,怕是后面还留了一手。” 第47章 宴会明明就是灌酒! 丁守明摆了摆手:“这些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的事情,不去想他,诶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出去做什么了?” 林景湛叹了口气:“我出去找了找我的龙胆亮银枪,还好我没怎么停留赶紧回来了,不然这救人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大当家的屋子里面,本来想着是等他睡着了拿过来,结果这老小子说等明日宴会还给我,也就省的我再去偷了。”说到这里,林景湛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紧张带刺激的,搞得他有些倦了。 丁守明点点头:“只要找到了,那便是好事,赶紧睡,明晚我们还不知道几时能睡觉呢。” “说的也是。” 两人和衣而睡,后半夜无事发生,睁开眼便到了第二日晌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丁守明起床揉了揉眼前去开门,全然忘了下巴的胡子因为睡觉掉了一些。 门一打开,丁守明从喽啰的手中接过托盘,转身便要走,可这时喽啰突然开口说话了:“诶老幺,你这下巴的胡子” 丁守明心中咯噔一下,用手快速地摸了下胡子,才发现昨日粘上一直没换下来的胡子竟然掉了一些下来,他放下托盘,手沾了些唾沫,暂时将掉了的胡子粘上,而后回身。 “我下巴的胡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喽啰仔细看了眼丁守明的下巴,胡子安安稳稳地待在下巴上,貌似是没什么问题,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回道:“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这大太阳晒得人晕的很。” 摇了摇头,喽啰离开,丁守明关上房门,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暴露了。 “大早上的,你这怎么了?”这时林景湛才刚刚醒来,看到丁守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笑了笑。 丁守明指了指自己下巴的假胡子说道:“别提了,这玩意昨日忘了换下新的来了,上面胶都干了,再加上睡觉不老实,掉下来了一些,差点被送饭的发现了。” 林景湛坐在凳子上,看了眼今日中午的饭菜,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的饭菜不错,先吃饭,等吃过饭之后,再粘一下。” “你还吃饭,今晚宴会,有的是饭吃。”丁守明伸手抓住了假胡子的一边,一用力将其撕下来扔到了一旁,而后一边清理着下巴上残存的胶,一边走过来坐在了凳子上。 林景湛摇了摇头:“今天宴会?我跟你讲,这可不是专门来吃饭的,这是专门喝酒的,你觉得虎头寨这些人,能放过我一个空降的六当家吗?” “那按照你这么讲,这顿酒就是杀威酒?那我们的计划”听林景湛这么一讲,丁守明眉头一皱,若真是这样,那计划可就没法执行了。 “计划不变,照常。”不等丁守明说完,林景湛就打断了他,他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丁守明也便不再说别的,两人便开始用饭。 吃过饭之后,两人招呼来喽啰将碗筷端走,而后两人就一直再也没有出过门,直到戌时一刻,喽啰过来请林景湛前去赴宴,这两人才从屋中出来,在喽啰的带领下前往宴会厅。 不等两人到宴会厅,就已经听到了从宴会厅传出来的琴瑟之声,林景湛愣了下,旋即笑道:“想不到大当家的还有如此雅兴,竟然宴会之中,听这琴瑟之声。” 前头带路的喽啰笑着回复道:“六当家,您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大当家很久之前劫道的时候掳来的一批歌姬,一直留着没有让兄弟们见见世面,今日这一是欢迎您正式加入我们虎头寨成为六当家的,二是为了明天的大婚先开一个喜庆。说到底,兄弟们还是沾了您的光。” “这样吗,挺好,那今日我定要与兄弟们畅饮!”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宴会厅。 正当中,大当家端坐在自己的龙头椅上,旁边有一个小座位,顾希言此时正坐在上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歌姬翩翩起舞。 在下边,分别放了五个大座位,之前林景湛见过的四个当家正坐在那上面推杯换盏,五个座位最边上的空座位,是给林景湛留的。 再往下,就是众喽啰的座位,中间留出来了一片空地,让那些歌姬跳舞助兴。 带他们二人前来的那位喽啰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六当家到——!” 好嘛,这是那个破锣嗓子,原来这家伙声音是正常的,只不过为了让人都能注意到才变成了破锣嗓子。 就他这一嗓子,宴会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林景湛,上下打量着这位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只来了不到一天就成了六当家的年轻人。 林景湛丝毫不畏惧众人的目光,而是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施礼:“林景湛见过各位兄弟。” 沉默,宴会厅里没有一个人动,林景湛也不在意,带着丁守明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而就在此时,一个喽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抱拳:“小的见过六当家,六当家武功高强,我等亲眼所见,尊为六当家,实至名归!” 然后这场间的喽啰们纷纷站立起来抱拳施礼:“我等见过六当家,六当家威武!” “景湛谢过各位兄弟,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景湛一些事情还需要各位多多指教。”林景湛微笑着与众人回礼之后,便坐在了给自己留下的座位上。 刚刚坐下,身旁的壮汉便要与自己碰杯:“老六,啥也别说了,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能在老二手下坚持一刻钟,你是少清境界第一人,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不等林景湛说话,这壮汉已经一仰脖将杯中酒全部饮尽了,林景湛无奈,只得跟着喝了一杯酒。 身旁的丁守明咂了咂嘴,他算是明白林景湛中午的时候为何会如此讲了,这宴席,果然就是来喝酒的。 林景湛刚刚放下酒杯,有一个人过来了,要跟林景湛碰杯,林景湛抬头笑着看了眼丁守明后,满上了酒,一饮而尽。 这才刚来没多一会,这五个当家就三个跟自己敬了酒,二当家没来,因为他一直在感应着林景湛的修为境界,因为他有点不相信,林景湛几天前还是少清境界,怎么短短几日就过了人劫到御明了? 至于大当家,林景湛满上酒之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大当家面前,举起酒杯:“大哥,景湛敬您。” 说罢林景湛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将酒倒过来,示意自己已经将酒都喝尽了,一滴不剩。 大当家点了点头,并没有喝酒,而是扭头跟一旁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点头领命,转身匆匆离开了。 顾希言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现在看到这些山贼一直在灌林景湛,更没有食欲了。虽然是着急,但也只能干看着,若是她做出任何动作,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六当家好气派!”林景湛转身刚要回去,可就在此时,从人群中传来了一个粗狂的声音,林景湛回头看去,一个壮汉站了起来走向了他,手里面提着一个酒坛子,林景湛打了个嗝,这老小子今日看样子是真的要把自己灌多啊。 “六当家,我干了这些,您随意!”壮汉来到林景湛身前,抱着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把林景湛看的一愣一愣的,第一次见这么喝酒的。 林景湛看了眼酒杯,随手扔了,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嘴喝了起来。 当林景湛喝完一壶酒的时候,对面的壮汉已经把一坛子酒都喝进了肚子里面,他扔下了酒坛子,走了两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林景湛心中一惊,连忙上去查探,可他刚蹲下身子,这位竟然打起了呼噜。 林景湛松了口气,转身要回去,这时,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林景湛看了眼那个东西后就挪不开目光了,那人手中的拿着的,正是自己的龙胆亮银枪! 大当家自然也注意到了林景湛的反应,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瞬间,宴会厅里安静了下来。 大当家指了指身旁那人所拿的龙胆亮银枪说道:“我与老六的相识,有些不是很开心,但是后来老六加入了我们,并且顺利地通过了我们的考验,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时候,我要把老六的枪还给他,还有他其他的贴身武器。” 说着,大当家的从自己身上抽出了林景湛的匕首,而后转身下来,与拿枪的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林景湛身前。 大当家的伸手拍了拍林景湛的肩膀:“老六,以后虎头寨的繁荣就靠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林景湛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大当家的,您放心,我一定将我们虎头寨发展到所有人都不可敌的地步!” “哈哈哈哈哈,如果那样自然更好,来,这是你的匕首,还有你的枪,记得拿好。”大当家哈哈一笑,将枪和匕首全部还给了林景湛。 感受着手掌中传来的那熟悉的感觉,林景湛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第48章 又一个魔教 “来,诸位兄弟们,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林景湛示意喽啰将酒满上之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六当家好酒量!我等敬六当家一杯!”众喽啰起身,敬林景湛。 “诸位吃好喝好!”林景湛哈哈一笑,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在吩咐丁守明过来倒酒的时候二人相视,丁守明微微颔首,明白了林景湛的意思,倒了酒之后,悄悄退出了宴会厅。 丁守明离开宴会厅之后,加快脚步回到了小院,站在悬崖上,丁守明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下面也传来了一声口哨。 好了,丁守明转身从一旁的草垛中拿出了自己之前藏在里面的丈八蛇矛枪,转身离开,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地奔向地牢,他要在虎头寨乱起来之前先把地牢中的林一救出来。 丁守明刚离开悬崖没多久,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从悬崖下缓缓升起,划过长空,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紧接着远处出现了第二颗,第三颗,似乎在做出回应。 三颗信号弹划破了夜空,这里将不再寂静,一场厮杀,将在这夜空下展开。 在三颗信号弹即将坠落的时候,十里外的密林中,悬崖之下,岭山吹响了号角,所有的岭山士兵紧战袍,刀出鞘,准备出击。 号角声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战鼓被敲响,由慢到快,此时号角再次被吹响,丁守云翻身上马,挥动手中虎头湛金枪,大喝一声:“杀——!” 喊杀声响彻四周,丁守云带领的五千兵马以最快的速度冲杀向虎头寨,而悬崖下,丁思辰所带领的部队,此时正在快速地攀上悬崖。 宴会厅中,所有人都听到了来自远处的号角声,立刻扔下了酒杯冲出去拿自己的兵器,几位当家的和林景湛一同站起身来,神色凝重。 大当家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环顾四周,问下边的几人:“最近几日,周围的探子可有回报?” 三当家的摇了摇头回复道:“禀报大哥,并没有。” “那还真是奇怪啊,老六,你怎么看?”大当家皱着眉头下了台子,缓步来到林景湛身前,阴阳怪气地问他,他对林景湛的怀疑就没有一刻打消过。 林景湛双手抱拳回复道:“大哥,这一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前来攻寨,大哥不必惊慌,让小弟前去,定然能将那些人杀的片甲不留!” 大当家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老六啊,你有这个心,我领了,但是大哥不想你那么辛苦,这专门给你办的宴席,让你前去,这多不好?” 林景湛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大哥,大不了等我得胜归来,咱们宴会再继续,也未尝不可。您若不放心我一人前去不敌对手,二当家也可以与我一同前往,我们哥俩强强联手,我不信有人能胜得过我们!” “好!既然老六如此说了,那老二,你就辛苦一趟,与老六带着我虎头寨二千人一同前往,记住,若是败了立刻回来,胜了也不可恋战!” 单说林景湛一个人带兵出战,除非大当家是傻子能放心让他去,但是林景湛说要与二当家一起,大当家就放心的不能再放心了,毕竟老二的实力远在林景湛之上,若他真有什么歪心思,老二也能制服他。 “六弟,这一仗,恐怕就要多靠你了,毕竟二弟武功高强,打退敌军绰绰有余。”二当家走到林景湛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林景湛双手抱拳:“不敢当不敢当,要论实力,还是我二哥厉害。” 此时虎头寨二千人马已经集结,二人也不多做停留,翻身上马,待打开寨门之后,带着这二千人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两人走之后,大当家吩咐手下喽啰将顾希言带回牢房重新关押起来,并且下令一定要看好地牢,不允许有人闯入,而后自己便走出来,上了喽啰住处的屋顶,观察着虎头寨外边的一举一动。 然而他光顾着看外边的情况,全然不知道丁思辰带领的另一部分大军此时已经攀上悬崖藏在了阴暗处,只是丁思辰没让人们轻举妄动,他在等丁守云带兵到达。 感受到外边来自山野间的微风,林景湛长出了一口气,自由就在不远的前方了,只要能与赶到的岭山军队汇合,那自己就自由了,只不过,身旁这个二当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得想办法把他解决掉。 “六弟,我看你这样子,莫非是有心事?”二当家看到林景湛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林景湛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多日没感受过这山间的微风了,却在此时感受到了,只是无暇享受,故而如此。” 二当家笑了笑:“无妨,六弟,你以后有的是时候享受,我们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想想,我们该如何将来犯之敌击退。” “古人言,擒贼先擒王,我们便冲杀过去,待到两军阵前,能去对方将领首级,敌方士气必然大打折扣,此时我们再发起冲锋,对方必然溃散。” 林景湛可不想击退岭山大军,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于是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会,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二当家哪里知道林景湛这话都是脱口而出根本没经过思考的,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那就要辛苦你的,你也清楚,你二哥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包在我身上。”林景湛微微一笑,这人,却也好骗的很。 没过多时,林景湛他们就和岭山大军正面遇上了。 带兵的是一个身穿白盔白甲,手中拿着一柄虎头湛金枪的年轻人,年轻人举手命令大军停下之后,用枪指着林景湛,大声说道:“来者可是虎头寨的贼匪?见到我岭山大军为何不乖乖束手就擒?难不成要让我亲自取尔等首级吗?” “呸,什么岭山大军,都是一群蛮子,看你爷爷我来收拾你!”话音刚落,林景湛就策马冲了出来,丁守云似乎也被林景湛这话惹急了,策马出阵,提着虎头湛金枪就冲向了林景湛。 二人很快相遇,两杆枪打在一起,撞出来了点点火花,丁守云借着身子背着二当家的时机,小声与林景湛说道:“哥哥,你可别真打,做做样子给他们看就行了。” “那是自然,不过你这边的人准备好弓弩了吗?我一旦跟你一同离开,可得让兄弟们立刻发射箭矢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的话这边那个御明境界的家伙可够我们喝一壶的。” “放心,都准备好了。纳命来!”丁守云大喝一声,这枪就要扎向林景湛的胸口,林景湛连忙将枪格挡开。 丁守云也不恋战,收枪转身就走,林景湛大喝一声:“哪里走!”便跟了上去,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二当家看到林景湛前去追赶丁守云,也没怀疑,可是下一刻,他突然听到了岭山大军中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声,他眉头一皱,心道不好,连忙策马往回跑。 而就在此时,无数只箭矢从岭山大军中飞出,毫无保留地全部落在了这两千个虎头寨山贼身上,只是几个呼吸间,这些山贼全部殒命当场。 大军看到海漏了一个二当家的,便赶忙前去追赶,不能放走一个,这是少城主之前定下的规矩,放走一个,这些人迟早会春风吹又生。 二当家一路狂奔,想要回去禀报大当家的,可是突然间眼前窜出来一个黑影,他连忙勒马,只差一点便要撞到那黑影。 二当家定睛一看,原来是林景湛,他松了一口气:“老六,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快快离开,岭山大军就要攻过来了!” 林景湛也没说话,直接一枪扎在了马腿之上,马儿吃痛,将二当家从身上甩了下来。 “六弟,你这是作甚?莫非你要背叛虎头寨?”二当家也得亏是修行者,就地打了一个滚便站起身来。 “我本来就不是虎头寨的人,何来背叛?”此时紫色的雷电出现在林景湛的身上,缠绕着他的身体,那些雷电通过林景湛的手攀附到了龙胆亮银枪之上,劈啪作响。 二当家叹了口气,双手一抖,一对铁钩从袖口滑落。 “六弟啊六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林景湛没有回复他,整个人化为了一道紫色的雷电冲向了二当家。 二当家摇了摇头,一抬手,袖中的铁钩飞出,撞在了紫色的闪电之上。 林景湛显露出身形,他咬着牙奋力地抵抗着飞来的铁钩,但是这铁钩的力道超出他的想象,好似是有千钧之力,根本就撼动不了分毫。 “别挣扎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二当家一挥手,从那对铁钩之中突然爆发出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林景湛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要被拉扯出来。 “你,你不是中土人,你是魔教的”林景湛用真气护住身体之后,觉得这二当家的攻击方式,并不是中土六门功法其中的任何一门,那就只有前不久自己遇到的所谓魔教了。 二当家有些意外:“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还知道魔教,那我就更不能留下你了,把你的血,都给我!” 第49章 虎头寨破 话音刚落,一股更加强大的吸力从铁钩中传来,林景湛的真气防护被瞬间破开,而后就感觉身体好似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林景湛痛叫一声,他没指望金珠能够帮自己,他要自己战胜眼前的这个家伙,想到这里,林景湛身上的雷电比之前强盛了几分,铁钩之上竟然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点寒光直奔二当家的头顶,二当家感觉到危险,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另一只铁钩飞了出去,将那黑影击落。 丁守云摔落在地,翻滚了一下后立刻站起身来,握着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就冲向了二当家,二当家心中十分烦躁,一甩手想将丁守云解决掉。 可就在他分心又去对付丁守云的时候,林景湛这边压力小了许多,他抓住时机,施展雷鸣身法,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铁钩,而后在瞬间来到了二当家的身前,不给二当家反应的机会,林景湛便将龙胆亮银枪扎进了二当家的腹部,枪上的雷电也跟随进入了二当家的身体中,肆意地破坏着。 铁钩失去了二当家的操控,掉落在地上,再也伤不了人了。 二当家身子摇晃了一下,伸手想要掐住林景湛的脖子,可体内雷电肆虐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许多,手还未到,二当家的意识便已经溃散了。 拔出枪后,二当家的尸体倒在地,在两人的注视下迅速地变成了一滩血水,而他的那一对铁钩,此时上面也已经是锈迹斑斑。 “生前不做好事,死后也留不得全身,兄弟,事不宜迟,我们攻进虎头寨。”此时,在后面追赶的岭山大军已经全部到了,众人正静待丁守云命令。 “好,传我命令,所有士兵加快脚步,冲向虎头寨,攻破寨门,活捉虎头寨大当家!”丁守云从一旁牵出来两人的马,二人翻身上马,带着岭山大军,冲向了虎头寨。 虎头寨中,大当家的看到林景湛带着岭山大军冲向了虎头寨,气急败坏:“来人啊,把地牢中那个重伤的给我带上来!我要让林景湛亲眼看着他的朋友死!” “是!”手下人得令,转身便赶往地牢,可是他还没到地牢,就看到地牢中飞出来一个黑影,好巧不巧砸在了他的身上,将其砸倒在地。 “怎么回事?”大当家回头一看,只见从地牢中缓步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都是血,看不清容貌。他拿着一杆丈八蛇矛枪,守在了地牢入口前。 “我看尔等宵小,谁敢入地牢一步!” 大当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他们虎头寨里面搞事情,还敢站在这三千多号人之中,他当真不怕死吗? 在虎头寨乱起来之前,丁守明就已经来到了地牢入口,顺利地解决掉了两个没有去吃饭的守卫后,丁守明将其拖到了一旁的阴暗处藏了起来,而后搜刮了一下他们身上,找到了钥匙之后,赶忙趁着还没人发现他进了地牢中。 来到关押林一的牢房,丁守明打开门走进去将束缚着林一手脚的绳子解开,将林一轻轻放下来,让其躺在了地上。 林一微微睁开眼,虚弱地问道;“你是” “我是丁守明,林景湛的朋友,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很虚弱,不要讲话,我这就带你走。”丁守明一边说着,一边尝试将连接铁钩锁链弄断,但无论如何也无济于事。 “你稍微忍着点,我要把你身上的钩子拔出来。”砸不断铁链,丁守明只得选择将铁钩从林一的身上拔出来。 林一微微颔首,示意丁守明去做就好了。 丁守明撕下身上的衣服,又在地上找了一根粗细差不多的木棍,将布条绑在了木棍上面,让林一咬着,防止他因为疼痛咬破舌头。 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丁守明扶着林一让他坐了起来,而后用手握住了右肩的铁钩,用力慢慢地往外拔。 一股剧烈地疼痛感瞬间传遍了林一的全身,黄豆大小的汗珠瞬间遍布额头,在伤口处,血不断地渗出来,不到一会的功夫,右肩的大部分衣服已经被染红了。 丁守明没有停下,而是一咬牙,用了些力道,终于将铁钩全部拔了出来,而林一也因为剧烈地疼痛昏死了过去。 肩膀伤口处正在不停地流血,丁守明拿出来火折子,擦燃了火焰之后,将拔出来的铁钩在上面烧了一会,而后扒开林一的衣服,以极快的速度将已经烧烫的铁钩贴在了林一的肩膀上的伤口处。 “啊——!”伤口处冒出了一股青烟,林一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忍着点。”丁守明拿走铁钩,看了眼后背的伤口已经无碍,便再次擦燃了火折子。 可就在这时,地牢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了。 大概是喽啰带顾希言回来了,丁守明慢慢地将林一放在地上,拿起丈八蛇矛枪躲藏在了暗处。 不一会的功夫,四个喽啰带着顾希言来到了林一的牢房前,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打开的牢门和躺在地上的林一,四人清楚这怕是有人趁乱混进来了想要救林一走,于是一个将顾希言带回牢房关好,另外三个则是缓步走进了林一的牢房中。 当三人快走到林一身前的时候,突然在阴暗处,一点寒光闪过,紧接着一杆丈八蛇矛枪突然从黑暗中钻出,扎向了最靠前的一个喽啰。 那喽啰想要去格挡,却不料这丈八蛇矛枪掌控之人的力道超出自己的意料,这一枪破开了防御直接扎进了喽啰的身体中。 另外两个喽啰见状,从左右两边冲向了躲藏在阴暗中的丁守明。 丁守明往回一拉丈八蛇矛枪,而后一个横扫,刚好拍中了左边的喽啰,将其直接拍在了牢房的墙壁上,可紧接着右边的喽啰已经到了,挥起大刀砍向了丁守明的脑袋,丁守明直接一抬脚,揣在了喽啰的肚子上,将其踹飞出去。 踹飞了右边的喽啰之后,丁守明收回枪,对着左边喽啰肚子扎了过去,直接扎了个对穿,喽啰顿时失去了生机,倒在地上。 刚解决玩左边的那位,就听到右边被踹飞那位大喊救命,丁守明赶忙上前,对着那喽啰腹部就是两脚,喽啰吃痛,再也发不出声音。 丁守明刚要取了这人的性命,就听到了大刀掉落在地的声音,抬头一看,之前将顾希言关押进去的喽啰正站在林一牢房前,一脸惊恐地看着丁守明。 丁守明刚要上前解决他,就在这时,从地牢入口处,又进来了十几个人,这些都是大当家不放心地牢安全,安排过来增援的,可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已经被丁守明吓得快尿裤子的喽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丁守明就已经冲出了地牢,一枪洞穿了那个喽啰的身体,由于用的力有些猛,丈八蛇矛枪直接钉在了墙上。 此时丁守明也发现了刚进来的这些人,他转过身,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一用力将丈八蛇矛枪从墙中拔出,抬枪指着面前众人道:“给你们一个离开的机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就一个人,我们有十几个,怕你作甚,兄弟们,上!”领头那位虽然有点怂,但是看到身旁人数众多,便也壮了些胆子,带着人们就冲向了丁守明。 “小贼,纳命来!”丁守明大喝一声,提着丈八蛇矛枪便冲向了群贼。 看着眼前这个身上被鲜血染红衣服的年轻人,大当家不由得害怕起来,这种人不能留着,必须要让他死。 他指了指站在地牢前的丁守明,对手下喽啰说道:“杀了他,赏金百两!” 喽啰们蠢蠢欲动,但没有人真的敢上去,他们虽然过得都是刀剑舔血的日子,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有句话讲的不错,能治住恶人的,只有比他更狠。 大当家一看没人动,便立刻加了奖赏:“赏金五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喽啰一听五百两黄金,顿时都是眼冒金光,拿着武器就慢慢走向了丁守明。 而就在这时,岭山大军已经在林景湛的带领下杀到了虎头寨外,准备攻破寨门,大当家当即握住了蔽日的把手,瞄准了寨外的岭山大军。 没等到大当家扣下扳机,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阴暗角落中,传出了一个声音:“全体岭山将士们,杀啊!” 就这一声,从阴暗之中站起了数以百计,不,是数以千计的人,他们身穿黑红相间的铠甲,手握利刃,呐喊着冲杀过来。 在他们身后,一杆大旗缓缓升起,在那面红色的大旗之上,绣着两个黑色的大字。 岭山。 大当家看到下方如同潮水般的岭山士兵瞬间吞没了自己近乎一半的喽啰,面如死灰,他缓缓坐下,轻叹一声:“完了。” 他明白,自己已经是大势已去,自己虽然是修行者,但以一人之力,也无法与这岭山千万人众抗衡。 他缓缓起身,抽出了腰间悬挂的长剑,横在脖子上,轻轻一抹。 宝剑掉落在地,他扶着蔽日晃了晃身子,惨笑一声,身子向后倒去,掉落在地上,没了生机。 第50章 终于见面 “大当家已死,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林景湛此时已经带人破开了寨门冲进了虎头寨之中,在确定了大当家已经死了之后,大声喊道。 虎头寨中的剩下的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喽啰们听到自己大当家已经殒命,也顿时没了反抗的念头,纷纷扔下了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岭山大军彻底占领了虎头寨之后,将虎头寨的寨旗降下,换上了岭山的军旗,以这里作为之后剿匪的据点。 此时丁守明因为援军的到来,之前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林景湛赶来将其搀扶起来,喊来了担架,丁守明手抓住了林景湛,虚弱地说道:“景湛兄,你嘱咐的事情,我做到了,没人伤了他们。” “你别说了,你下去好生疗伤。”林景湛强忍住泪水,与赶来的军医一起将丁守明搀扶到了担架上,而后军医快速地抬着丁守明离开治疗了。 之后林景湛又叫来了一个担架,带着他们进入了地牢之中,里面还有个林一需要治疗。 当三人走进地牢的时候,看到地牢中那十几具山贼的尸体的时候,愣在了原地。 根本就想象不出,丁守明到底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血战。 他欠丁守明一个大大的人情,林景湛皱了皱眉头,带着两个军医从墙边空地上走了过去。 来到牢房,林一躺在地上,其中一个钩子已经被拔了出来,应该是之前丁守明拔的,他的脸色现在好了许多,最起码有了点血色。 军医上前检查了一下林一身上的伤势,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把钩子拔出来,再喝两天汤药便能好,这身后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倒是止住了不少的血。” “估计是守明兄做的。”林景湛上前,与军医一起将林一抬到了担架上。 目送着二位抬着林一走远后,林景湛刚要转身去把顾希言放出来,一转身,却看到顾希言此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林景湛有些意外:“牢房不是关着吗?你怎么出来了?” “还要多亏了之前那位将军,若不是他,负责送我回牢房的人也不会忘了上锁,对了,那位将军如何了?” 林景湛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将养两天就好了,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出去,而后让人给你准备个地方,暂且歇一歇,明日让军队护送你去岭山。” 顾希言微微颔首:“好,那就多谢了。” “不用谢。”就这样,林景湛带着顾希言走出了地牢,有一点让他挺意外的,就是顾希言见到地牢中的场景竟然没一丝惧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刚离开地牢,林景湛就看到了两名丫鬟站在了自己面前,仔细问了下才知道,这两人原先就是伺候顾希言的,现在丁守云让这两个丫鬟带着顾希言去收拾出来的房间休息。 倒是省了自己的事情,两人分开之后,林景湛来到了丁守云身旁,说道:“多谢守云兄,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丁守云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道哉。对了,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盯着,思辰说今日你也累了,赶紧去歇息,明日等你休息好了之后,咱们一起开个会,聊聊。” 林景湛眉毛一挑:“开会聊聊?聊什么?现在不能聊吗?” 丁守云摇了摇头回复道:“现在聊不了,思辰现在正在带着人盘查虎头寨的所有账目还有不少的琐事,要是聊的话也只能是明日了。至于聊什么,应该是有关剿匪的事情,还有就是你,是否要留在岭山。” 林景湛点了点头:“行,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见,守云兄,我先去睡了。” “好,明日再见。” 离开之后,林景湛慢慢悠悠地走向自己之前居住的小屋,虽然路上有士兵说给自己准备了住处,但林景湛并没有去,小屋那里安静许多,自己还能睡个好觉。 来到小屋,林景湛将龙胆亮银枪放在了一旁,没有脱衣服,直接躺在了床上,不到一会的功夫,一阵困倦感袭来,人便睡了过去。 等到林景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林景湛的脸上,感受到强光的刺激,林景湛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眨了眨眼睛,视线清晰了些,嘴中有些干渴,他坐起来想要倒些水喝,可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醒了?” 林景湛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去拿藏在靴子中的匕首,但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景湛兄,别紧张,是我们。” 林景湛一抬头,这才发现桌子前坐着两个人,一位是丁守云,另一位是个白面书生,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手里面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着,看到林景湛看向自己,那书生拱手施礼道:“景湛兄,兜兜转转,你我终于相见了,真是不易之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丁思辰,也就是岭山少城主。” 林景湛双手抱拳:“早闻思辰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翩翩公子,与传闻一般无二,不知思辰兄来我这里,所为何事?不会是要在这里开会?” 丁思辰微微一笑:“我处置完琐碎事务之后,便想与景湛兄聊一聊后续之事,怎奈在安排的住处并未找到,最后从守明哥的口中得知你有可能在这里,便不请自来了,看到景湛兄睡得熟,便没有打扰。” “在这里开会聊事情,思辰兄怕是第一人。”林景湛笑了笑,起身来到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外边杂乱,景湛兄此处是个僻静的去处,在这里谈事,不担心被人打扰。” “说的也是,行,开始聊。”林景湛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没错。 丁思辰微微颔首,问道:“不知道景湛兄对我岭山军如何评价?” 林景湛想了想回复道:“岭山军不错,速度很快,作战能力很强,十里之外,短短时间便赶到,虎头寨那三百多号人马,不多时便基本清除掉,换做是其他的军队,恐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听到林景湛如此说,丁思辰心中得意了一些:“确实如此,岭山自从前朝乱世之时,便是尚武之地,故而岭山军强过其他的军队。” “这样啊。”林景湛点了点头。 而后丁思辰问道:“不知景湛兄有没有意向,加入我岭山?” “嗯?”林景湛愣了下,终于问到正题上来了。 “你也一定听守明哥说过,我岭山现在准备积蓄力量,起兵反抗如今朝廷,我相信有了景湛兄的加入,我们的力量一定会更强。”说到这里,丁思辰站起身来,躬身施礼,林景湛若不答应,他便不起身。 “我之前想要去的是洛城”还不等林景湛说完,一旁的丁守云就打断了林景湛的话。 “我们与洛城一样,都是要反的,去哪里也没差,更何况岭山距离还近,你若真想去洛城的话,大不了后面我们一起打过去嘛。” “说的也是,那好,我同意暂时留在岭山。”林景湛仔细想了想这两个选择的利弊,很显然,现在留在岭山是最好的选择,若是去洛城,也没准会再遇到青衣,到时候可就不一定和之前那么幸运了。 “景湛兄,你能加入我们,真的是太好了,思辰在此先谢过了。”虽然是暂且留在岭山,丁思辰也十分高兴,只要林景湛答应下来,他怎么会没有办法将林景湛留在岭山呢。 林景湛微微一笑:“好了思辰兄,赶紧坐下,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继续剿匪的事情了?” “好,好。”丁思辰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林景湛定睛一看,发现这是帽儿山的地图,上面的山寨村落什么的标注的十分详细。 “这地图,好生详细,你是如何得来的?”林景湛看了片刻,就找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虎头寨。 “这要多亏了我岭山暗探的消息,若不是他们,我们也得不到如此详细的地图,剿匪也不会如此顺利。” 丁思辰微微一笑,指了指上面的几个山寨说道;“这帽儿山中的山寨虽然数量多,但是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坑浅王八多,除了已经被我们攻占的虎头寨是最强的之外,其余的山寨都属于那种软柿子,一捏就没。” “坑浅王八多,这话形容的恰到好处,思辰,后面让我带着一千兵过去一并扫荡了就,不用再辛苦别人了。”丁守云赶忙插了一嘴,他之前攻虎头寨的时候根本就没怎么打,这次一定要带兵多打两个山寨。 丁思辰没回复他,而是扭头看向了林景湛,笑而不语。 林景湛自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我跟守云两人一人领一千兵马,两日内,将所有剩余山寨全部拔掉。不过有一点,拔掉之后,周围的流民很容易再次聚集在山上为寇,你有什么处理的办法吗?” “好办,我打算在这帽儿山上,建一座城。” 第51章 自荐剿山匪 林景湛眉头一皱,好像自己之前听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地事情,丁思辰竟然要在这里,建一座城。 从地形图上就能看的出来,这帽儿山不适合建一座大城池,若是真要建的话,那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岭山即使是底蕴再深,也扛不住。 丁思辰猜出来了林景湛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指着地图说道:“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建城,因为我们用到的,都是这些山贼给我们留下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山寨的基础上进行一系列的加固改造就可以了。” 林景湛恍然大悟,他笑了笑说道:“不愧是岭山的少城主,一举拿下两座城池的丁思辰,连那群山贼的老窝的主意你都敢打。” “反正他们被我们清剿之后,寨子都是空的,放了容易引发山火,拆了更费力气,倒不如给我们用用,帮我们省点力气。” 丁思辰用手指了指帽儿山上的几座山寨:“景湛兄,你看,这几座山寨,占据了帽儿山上绝大部分的有利地形,而帽儿山连绵数百里,处在由雍州前往豫州的一条官道旁,若是我们在这上面布置了人手的话,你想想会发生什么情况?” 林景湛皱着眉头看了下地图,思索了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整个帽儿山恐怕都会处在岭山的控制之下,不对,还有一旁的官道,若是岭山日后起兵造反,豫州的军队,绝不敢轻举妄动。” “不止如此,若是如此的话,岭山起兵之后,半个雍州会很轻松地被我们收入囊中。”林景湛说完之后,丁守云接着他的话说道。 林景湛咂了咂嘴:“思辰兄,没想到啊,你假借剿匪之名,实际上是在为以后起兵布置,林景湛真的是佩服。” 丁思辰摆了摆手:“景湛兄,这才只是开始而已,后面你会看到更有意思的事情。” “思辰兄说的有意思的事情,该不会是起兵?话说从岭山打了舒城道河之后,也一直没有起兵的意思,莫不是再等什么特定的时候吗?” 林景湛笑了笑,顺着丁思辰的话继续往下问,他想要知道,岭山究竟要何时起兵,到时候自己好提前离开前去洛城。 丁思辰大概也能猜出来林景湛心中所想,他与丁守云两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回复道:“并没有,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你也知道,以前起兵谋反,总要有个正当理由,比如勤王救驾,诛杀佞臣,为民请命,或者假借天意,莫道石人一只眼之类的。” “也就是说,其实你们现在并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起兵,只是在做准备。”林景湛暗叹一声,如此看来,自己就不好在岭山起兵之前离开,那样的话,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哎呀,景湛兄,不必发愁,起兵的时候还早,不急不急,走,聊了这许久,想必兄弟腹中肯定早已饥饿,饭厅里已经摆好了饭菜,你我三人一同前去用膳,其余的事情,用过膳后再讲。” 丁思辰笑了笑,伸手一把抓住了林景湛的手腕,拉着他就离开了小屋,丁守云则拿着林景湛的龙胆亮银枪跟在后面。 看来他们今晚不会再在这里休息了,恐怕吃过饭之后就会离开。 路上,林景湛问道:“我们今日不在虎头寨休息了吗?” 丁思辰点了点头:“虎头寨里的东西除了留给守军的日常消耗物资和一些军饷之外,其余的全部运回了岭山,我们自然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吃过饭后,你与我一同返回岭山。” “那守云兄弟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丁守云不跟他们一起走,莫不是留守虎头山,或者是继续剿匪? 不等丁思辰回复,后面的丁守云打了个哈欠后讲道:“我不跟你们走,我要留下来,带着人继续剿匪,直到将帽儿山所有山贼清剿干净,跟新来的管理者交割防务了之后我才会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回去,我也参与剿匪,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等到我回了岭山之后,你也好给我安排职务,毕竟岭山以武为尊,不展示一下实力,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小兵我也当不踏实,人家都得以为我是通过关系进来的。” “当真?”丁思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景湛会主动请缨去剿匪,虽然他也想过这件事,但最后还是决定让丁守云一人带兵剿匪。 “虎头寨一战,你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根本用不着再证明自己。” 林景湛笑了笑:“虎头寨一战我占了什么功?只是杀了虎头寨二当家而已,换做是别人一样可以。地牢是守明守住的,计谋是你出的。要想服众,还要多做一些。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守云两人吃过饭就去剿匪,明日回岭山。”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饭厅,此时手下人已经将饭菜端上来,就等他们到来。 丁思辰在饭厅前站了一下,轻叹一声后,对林景湛说道:“好,既然你执意留下,那么我再多留一些人,你们一人两千,但是一定要尽快结束战斗,岭山城中的军队人数不多了。” “放心好了,思辰,有景湛在这里,我们肯定会很快凯旋回去的,你到时候就摆好接风宴等我们回去就可以了,快点坐,我都快饿死了。” 丁守明拍了拍丁思辰的肩膀,放下龙胆亮银枪后,坐在了座位上,拿起筷子便夹起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 丁思辰微微颔首,与林景湛一同坐下。 林景湛看到丁思辰眉头紧锁,举起了酒杯对二人说道:“二位,来,祝我们接下来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二人举起酒杯,碰杯之后,三人一饮而尽。 吃饭的时候丁思辰一直在想事情,没什么胃口,所以这饭菜也没吃多少,随便吃了两口后就离开了,饭桌上只剩下了林景湛和丁守云二人。 吃了几口菜后,丁守云对林景湛说道:“景湛,思辰这段时间心累的很,城里城外的事情都是他在辛苦,所以今日才会如此,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一会正常发挥就行。” 林景湛摇摇头回复道:“我没什么心理负担,一些山贼而已,倒是守云兄弟,剩下那几个山寨,我们怎么规划?一人一半还是一起打?” “一起打未免慢了一些,而且他们人数都没有太多,一人一半就足够了,你就近,我拉人从最远的那个开始。” “好,那就如此说定了。” 第52章 杨鉴,不是杨戬 第二日清晨,林景湛望着高台上那面伴随着朝阳一同缓缓升起的红黑色岭山大旗,松了一口气,将手中已经被鲜血浸染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龙胆亮银枪交给了一旁的士兵。 “将军,我真是服了,我们跟着您,只是这一夜,连破三座山寨,说句夸张点的,若是他们都连在一起,您怕是一夜能连平九座山寨。”身旁的士兵一边用布细细地擦拭着龙胆亮银枪上还未凝固的血,一边激动地说道。 林景湛微微一笑说道:“我还不是将军,少城主还没有给我职位。我也并不是有多厉害,一夜破三座山寨,还是要多亏了兄弟们的帮助,没有你们,我林景湛怕是一座也破不了。” “将军您放心,以您的军功,回去多少也会是个将军。若是以后您当了将军,可别忘了我们,我们都想跟着您一起打仗,实在是太痛快了,昨晚用三尖两刃刀那小子,三下五除二就给打倒了。” 身旁的士兵才不在乎这个,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激动了,参军这两年,还是第一次打这么痛快的仗。 “若我真的是将军,我肯定会带你们打仗去的。对了,三尖两刃刀那位朋友现在如何了,还闹腾吗?”林景湛翻身下马,骑了一夜的马,浑身不舒服。 擦枪的士兵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你说他啊,这人根本就不行,被您活捉之后,我们将其绑起来,然后他就一直在那里叫嚷,说您跟他对战的时候用了诈,说之前的不算,要求您再跟他打一场,若是输了,生死任凭您处置,若是赢了,必须要放他走,并答应他一个条件。” “跟他说,回了岭山之后,我会给他这个机会,但是现在就别想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林景湛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听声音人应该很多,他微微一笑,回身看向为首那人:“守云兄弟,你慢了。” “大哥,我比你远啊,你要考虑距离问题,更何况谁能想得到你打山寨跟玩命一样,七座山寨,连休息都没休息一块平了,我带人赶路的时候就一直听你这边的战报,耳朵都起茧子了。” 丁守云策马来到林景湛身前停下,翻身下马,伸了个懒腰。 “为了赶你的进度,我的马都快被累死了,可怜的追月。”丁守云摸了摸追月的头,有些心疼。 “若是还有下次,我去远的地方,给你近的,如何?” “若是如此,那还差不多。”丁守云一听这个,脸上才算有了笑容。“不过景湛哥,你这里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就要赶回去了。” 林景湛摇了摇头:“还没,差不多要等小半个时辰,抓的俘虏有点多了,等到清点完人数,押着他们一起回去。” “抓了多少?”丁守云不解地问道,多少俘虏还要等小半个时辰? “多少?”林景湛扭头看向一旁擦枪的士兵,擦枪的士兵赶忙将枪插在地上,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翻找了一下。 “禀报将军,差不多是八百多个,但具体的数字不清楚。” “多少?八百个?你在开玩笑吗?你一共才平了七个山寨,有八百个俘虏,就算一个寨子里面二百人,七个一千四百人,抓了八百个俘虏,林景湛,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哥。” 丁守云傻了,林景湛这什么能耐,一下子抓了八百个俘虏,就这些人要是都训练成士兵,那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小部分力量啊,要是这些山寨都让林景湛打一遍,没准两千人就有了。 “抓俘虏很简单啊,只要杀了他们的头儿或者是活捉了他们的头,基本上剩下的喽啰也就没啥抵抗力了,哦对了,说到这个,还有个寨主,好像叫什么杨鉴,你要不要去看看,就在外边树林里面绑着。” 说着,林景湛指了指山寨外边的树林中,有一个长的还算可以,年纪与他们二人相仿的年轻人正被绑在树上,灰头土脸的,身子扭来扭去,嘴上塞了块不布,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身旁站着个士兵,手里面拿着一把三尖两刃刀。 “罢了,看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交给你,那你快一些,我在山下等你,若是半个时辰之后你这边完不了,我就只能先你一步走了,思辰给我来信了,催促我们快些回去。” 丁守云拍了拍林景湛的肩膀,牵着马转身离开了,跟随而来的几个侍卫也一并跟着离开了。 林景湛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被绑在树上的杨鉴,伸手将其嘴上的破布拿了下来。 刚拿下来还没等林景湛说什么,杨鉴就开始了:“小子,你刚才就是趁着天黑的时候对我下黑手,否则的话我不可能那么轻易输给你,有本事把我放了我们再比试一场!看我这次肯定能赢你!” 林景湛摇了摇头:“你要是想跟我打的话,我可以奉陪,但是现在我没有时间,等到回了岭山,我们随时可以打一架,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空有其表。” 杨鉴不管这些,他继续叫嚷道:“胆小鬼,你是怕了吗?还非得回到自己的地盘上,有本事现在就跟我打!不然的话我瞧不起你!” 林景湛被他说的心烦,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士兵将捆着杨鉴的绳子松开,并且将三尖两刃刀还给了他。 杨鉴活动了下手脚后,不屑地对林景湛说道;“咱们公平一些,你也把你的枪拿过来,我们武器对武器,三回合分胜负。” 林景湛摇了摇头:“枪在保养,我就不用武器了。” “小子,口气不小,你是真瞧不起我?”杨鉴一听这话就来了气,意念一动,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上浮现出来了一道奇怪的符咒,紧接着,一团橙红色的火焰从符咒中冒了出来,很快便将三尖两刃刀包裹住。 林景湛眉毛一挑:“才看出来,你原来是离火功法的传人,只是你这火,大概不怎么稳定。” “少说废话,看刀!”杨鉴被林景湛说的有些恼怒,似乎是说中了他的痛处,三尖两刃刀直直地刺向了林景湛的胸口。 林景湛的身子在瞬间被雷电包围,片刻后,林景湛的身影消失在了杨鉴的视线之中,还不得杨鉴惊讶做出反应,林景湛就已经出现在了杨鉴的身旁,手呈爪状抓向了杨鉴的脖子。 在旁边观战的士兵眼中,杨鉴刚刚刺向林景湛,眨了个眼的功夫,林景湛就已经站在了杨鉴身旁,右手抓着杨鉴的脖子,而此时的杨鉴正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动不敢动,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掉在了地上。 他缓缓闭上眼睛:“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不后悔。” 林景湛摇了摇头,松开了手:“我不杀你,也不处置你,而是想让你做一件事情,当然,你若是不答应,也没事,你可以直接离开。” 杨鉴看了眼林景湛,问道:“说,是什么事情,若是越过了我的底线,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林景湛弯腰将地上的三尖两刃刀捡起来还给了杨鉴:“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而且绝对不会越过你的底线,我想要你参军,而且必须是参加岭山军。” 杨鉴摇了摇头:“让我跟如今朝廷的人同流合污,我做不到,我还不如随便找个山,再当什么土匪流寇去。” “此言差矣,岭山不相当于其他的地方,他们并不是朝廷的人,相反,岭山现在正在筹划起兵反抗朝廷暴政,这也是我为何要你加入的原因。” “你若加入的话,一来你能够与我们一起反抗暴政,不再过如此颠沛流离的日子,你的所学都会派上用场,不至于荒废。二来我们的实力也会增加,若是起兵的话,胜算更大一些。” 看着陷入沉思的杨鉴,林景湛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没事,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你,想好了与我说就可以了。” 杨鉴摇了摇头:“不用想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我杨鉴决意加入岭山!绝不反悔!” 成了,林景湛笑了笑,双手抱拳:“我林景湛,代表岭山欢迎杨鉴兄弟的加入。” 杨鉴突然单膝跪地:“我杨鉴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我们交锋两次下来,您打的我心服口服,从此以后,您就是我大哥,我杨鉴跟定你了,我入岭山之后,别无所求,只求能够常伴大哥左右,与大哥一同上场杀敌!” 杨鉴这一出把林景湛整不会了,他想要搀扶杨鉴起来,但无论怎么拉杨鉴就是不起来,林景湛只好与他说道:“好,从今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快些起来。” 如此,杨鉴这才站了起来:“大哥有什么随便吩咐,杨鉴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景湛摇摇头:“你肯跟着我林景湛,我断然不可能只让你去赴汤蹈火,在你身前,一定有我。” 说话间,士兵已经统计好了所有的俘虏人数,小跑来到林景湛身前,将手中的小册子交给了林景湛:“禀报将军,我们一共攻占七座山寨,杀敌五百三十二人,俘虏八百九十三人,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置?” 第53章 终于回到了岭山 “将这些人全部押回去,回去之后若有意加入岭山军的,登记造册。若是不想加入的话,岭山有安置处吗?” 安置这些俘虏,是最重要的事情,不可能把那些不想加入岭山的人都放走,他们上山本来就是因为无家可归,若是直接放走,怕是又要啸聚山林为害一方。 士兵摇了摇头:“这个确实没有,因为这些年行军打仗抓到的那些俘虏,大部分都是收编进入军中,只有少数的一部分是发放路费打发回家,这种情况没有碰上过,这还是第一次。” 林景湛叹了口气:“行,这样,你先将他们都带回去,到时候先把人都筛出来,我回去之后跟思辰他们商量,晚些时候给你答复。” “喏。”士兵领命,转身离开了。 林景湛扭头看向杨鉴:“好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情了,走,我带你回岭山。” “好。”两人刚走了两步,林景湛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杨鉴的额头。 “你这眉心之上,是以前留下的疤吗?看起来好像一只眼睛啊。”之前的时候林景湛注意力也没在这上面,走的时候眼光一瞟才注意到。 杨鉴摸了摸眉心的那个所谓的眼睛,笑道:“不是受伤留下来的疤,是小时候出生的时候就自带的,应该是个胎记。后来我爹看到这个胎记后,认为我这里是比别人多了一个眼睛,能够明鉴是非,所以给我起名字叫杨鉴。” “那你是真的有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的能力吗?”林景湛有些好奇。 杨鉴摇了摇头:“大哥说笑了,这本就是一个胎记而已,合何以能看到常人不能视之物?都是假的罢了,我若真是有如此神通,怕是你我兄弟也不会相见了。” “这倒也是。”林景湛微微颔首,但修行世界,各种的奇妙无穷,说不准就会有什么不寻常之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山下,丁守云已经等候多时了,当他看到林景湛与之前那个绑在树上的人有说有笑走下来的时候,愣了下,不过他很快想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湛哥,可以啊,给我们岭山又拉来了一个战斗力。” 林景湛笑着介绍道:“这是杨鉴,离火修行者。” “丁守云,磐山修行者,想不到杨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实在难得,这可以算上这次剿匪的意外之喜了。”丁守云双手抱拳,他有些小惊讶,这山寨里,竟然会有离火修行者,如今六门功法,离火修行者是屈指可数。 杨鉴抱拳回礼:“守云哥谬赞了,小弟学艺不精,没有修习好,以后修行打仗还要多仰仗两位哥哥教导。” “好说好说。”丁守云一招手,手下人给杨鉴牵来了一匹马,“杨兄,快快上马,我们一起回岭山,那里现在已经备好了宴席等我们呢。” “好,那杨鉴就却之不恭了。”杨鉴微微颔首,翻身上马。 等到大部队都下了山之后,林景湛这才翻身上马,与众人一起返回岭山。 “你不交割防务了?”路上,林景湛突然想起来丁守云之前说过自己还要交割防务的事情。 丁守云摇了摇头:“思辰之前不是来信了吗,让我暂且不要管什么防务的事情了,赶紧回去,也不知道他这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搞得那么紧张。” “原来是这样。”林景湛微微颔首,“按照我们这个行军速度,大概多久能回到岭山?” 丁守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四千多人,咂了咂嘴回复道:“若是单独带着骑兵回去,一天都用不了,若是都带回去,考虑到步兵和俘虏,最起码也得两天多点。” “可以这样,把步兵和俘虏先放在虎头寨,然后把虎头寨里的骑兵换出来,之后哪天有时间,再把俘虏和步兵一起带回岭山。”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丁守云点点头,他跟林景湛想到一起去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简短截说,众人来到虎头寨,面见了现在暂代虎头寨主管的将领,跟他说明了来意之后,将领很快将骑兵全部调给了他们。 骑兵的数量不是很多,只有五百多人,但也已经足够。离开虎头寨后,众人不敢耽误时间,快马加鞭赶往岭山。 策马狂奔了差不多五个时辰,众人在黄昏时分回到了岭山。 岭山守军一看是丁守云,也不敢阻拦,直接将部队全部放进了城里。 进了城之后,众人发现街道上今日行人少了许多,不仅如此,回想进城之前,岭山的守军兵力增加了一倍还多,就连平常根本用不到的蔽日都拉上了城头,这定然是出什么事情了。 丁守云心中着急,也没让士兵归营,直接带着队伍就来到了城主府,勒停马后翻身下马,直接穿着盔甲带着武器跑进了城主府,门口的守卫根本就没拦住。 林景湛没丁守云那么着急,吩咐所有的士兵全部下马,解下盔甲和武器,在城主府前待命。 他自己则是带着杨鉴来到守卫那里交了武器,禀明姓名让其记录,而后又问清了丁守云可能的去处后,两人才进了城主府。 “大哥,为何刚才要这么麻烦?直接学守云哥那样闯进去不就可以了吗?”进了城主府,在前往议事厅的路上,杨鉴小声问林景湛,他不清楚刚才林景湛为何如此做。 林景湛轻叹一声:“他是着急,完全忘了规矩,不管是不是有急事,城主府这种地方,是不允许携带刀兵进入的,除非是被允许的除外。” “他那个样子已经是触犯了规矩,受罚是肯定的,我们二人若是这个时候跟他一样带着兵器甚至是带着哪怕一个士兵进去,会连累到他,甚至是丁思辰,也就是岭山少城主。” 林景湛对这些清楚,毕竟之前林家还在的时候,林玄之就曾经教给了他许多的规矩,说这些以后都会用的上,原本林景湛还不以为然,结果真的用上了。 “原来是这样子。”杨鉴微微颔首,“我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种规矩。” 林景湛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等以后我教给你,也不多,大概就四五本书,反正是比修行功法催眠。” 杨鉴暗叹一声,自己自从宗门出来之后,许久没有看过书本,没想到跟了林景湛之后竟又要重新拿起来了。 因为担心丁守云出事,两人走的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议事厅,刚迈过院门,一抬头两人就看到了丁守云跪在了议事厅外边,衣衫不整的,看来盔甲是被人扒下来的。 再看屋里面,自己认识的都在,顾希言也在,正对着大门坐着一个老头,身材魁梧,双眼炯炯有神,那精神头看着真的不像是老头,更像是一个年轻人,林景湛甚至都觉得自己都比不上这老头。 若自己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丁山了。 “来着何人?”丁山感应到了有陌生人到来,抬头看了一眼林景湛和杨鉴二人。 只是这一眼,林景湛突然觉得一阵心悸,若不是自身已经到了御明的境界,怕是要直接倒在地上。而身旁的杨鉴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因为呼吸困难,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哦?哪里来的姑娘?”因为离得远,丁山没看清楚,再加上林景湛这个有时候容易让人认错的长相,很成功,丁山把他看成姑娘了。 林景湛心中有苦说不出,自己全都随了母亲,暗叹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禀丁城主,小子林景湛,并非女子,这身旁是我的兄弟杨鉴,小子斗胆请丁城主收回威压,不然我这朋友就要没命了。” 林景湛这三个字,就如同响雷一般在丁山的耳旁炸响,丁思辰回来的时候只是跟自己讲了自己遇到了一个人,让丁山期待着,虽然他大概猜出来了应该就是林景湛,但是听到林景湛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的时候,丁山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哭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见过丁山哭,尤其是丁思辰,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似乎没有表情,他已征战半生,那些感情早已埋没在沙场。 最近看父亲笑还是当他看到自己钻研出来的阵法时,父亲从洛城开会回来,自己将拿下舒城道河的消息告诉父亲时,父亲只是点了点头。 哭,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今天这不可能的事就发生了。 丁山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了议事厅前,对林景湛招了招手:“来,孩子,走近一些,我看看你。” “喏。”林景湛心中也是好奇,但还是照做了。 待到他走到丁山面前的时候,丁山破涕为笑:“能从你身上看到你爹的影子,太好了,老天爷保佑,终于让我等到你了。孩子,来了就别走了,岭山就是你的家。” 看着眼前这老头,林景湛鼻子有点酸,他挤出个笑容来:“好,听您的,我不走。” 丁山与自己父亲的事情他不知道,但能看的出来,丁山为了找自己,付出了很多。 他虽然很想离开岭山去洛城,但眼前这老人,让他有些动摇。 第54章 骂的很爽 “父亲,不要忘了正事。” 丁思辰走过来提醒了一句,丁山点点头,擦干了眼泪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与林景湛说道:“现在有点事情,刚好你回来了,我们进来讲话。” 说着丁山拉起林景湛的手就往议事厅里面走,但从头到尾也没说丁守云的事情,他还在地上跪着。 再跪下去人就坏了,林景湛连忙说道:“伯父,守云看到岭山戒备加强街道无人,以为出了事情,这才顾不上规矩闯了进来,还望伯父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他这次。” 丁山回头看了眼丁守云:“景湛为你求情了,谅在你这次也不是有意为之,起来,一同到屋内讲话。” “谢伯父,谢景湛哥。”丁守云这才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衣服后,与其他人一起进了屋内。 进了议事厅,丁山直接把林景湛拉到了自己身边坐在了丁思辰的位置上,丁思辰愣了下,坐在了林景湛身边,看着似乎不太高兴。 待到众人都落座之后,林景湛询问道:“伯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朝廷派军队前来了?” 丁山叹了口气回道:“若真的是朝廷派军队前来,岭山倒也不怕他,按照岭山三城的防御工事,朝廷没有个月攻不下来。来人虽然也是朝廷的人,但却比军队还要麻烦。” “比军队还要麻烦?莫不是”听到丁山如此说,林景湛心中咯噔一下,他大概猜出来这来的人会是谁了。 丁山点了点头:“没错,朝廷之中,在九千岁也就是九龙的手下,有一个组织,名为影,这个组织直接受九龙的控制,帮助他做过不少的事情,清剿宗门,就是他们所做。顾姑娘的宗门就是第一个被影清剿的宗门,当年还见过一次他父亲,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人永隔了。” “来的这个人,就是影组织的一员,他的修为大概是在神凝境界,应该是属于影里面地位较高的一个人,他来到岭山不是为攻打,而是来要一个人。” 说到这里,丁山看向了林景湛,其余几人也一同看向了林景湛,脸色不是很好。 虽然没说,但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林景湛虽然之前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当丁山说明之后,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身子也随着微微颤抖,只是片刻的功夫,手心里竟然出满了汗。 他慌了,从林家到岭山这一路走来,林景湛经历过不少的磨难,但是给他印象最深,最让他接近死亡边缘的,还是青衣。 不仅是青衣以一人之力灭了林家,要不是自己体内那颗金珠的缘故,自己恐怕都死了很多次了,本来以为自己到了岭山,但没想到青衣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足见影的情报能力有多强。 青衣可怕,影更可怕。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他是不是穿着一身青衣,拿着一把长剑,披散着头发?” 丁山微微颔首:“就是他,景湛,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是神凝境界,而且从他的修习功法来看,并不是单单的修了一门功法,大概是两门双修,我们要打,会很难,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胜算。” 丁思辰眉头一皱问道:“这么强?” 林景湛点点头:“他确实很强,林家的人基本都是被他杀死的,我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他手下,若不是身上有东西保命,我怕是早就死在鬼见愁里了,根本没命与各位见面。” “那这应该怎么办?” 丁思辰的眉头现在已经快拧成了一个疙瘩,林景湛倒是没有夸大其词,之前青衣到来的时候,道河的防御阵法都没有启动,就在瞬间消失了,阵旗在瞬间变成了齑粉。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能想到的方式都可能会被青衣轻而易举地破掉,在青衣这真正的实力面前,自己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丁家其余几位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你说让他们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可以,针对一个神凝境界的修行者,用人海战术也不现实,明摆着就是去送死,可其他的东西,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 突然,一直没有讲话的顾希言开口了:“丁思辰,我记得在兑泽功法之中,记载的应该是有一种阵法可以让人陷入幻境,被控住一段时间。” 丁思辰点点头:“不错,确实是有这么一个阵法,但是我现在的修为是少清,青衣是神凝,我估计只能控住他一个呼吸的时间。” 顾希言微微一笑:“一个呼吸足矣,足够让林景湛将枪扎进他的身体中,,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要选好地点,否则的话,他可能会跑掉,到时候对我们而讲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你地意思是,我们把他引进城中?” “没错,就是要把他引进城中。” 顾希言点点头:“要让他进来也非常容易,第一林景湛在这里,第二,岭山不是早准备要起兵了吗,在此广而告之即可,我就不信他青衣不会发火。” “他可是神凝,若要取我们的性命易如反掌,你怎么确定他会乖乖的进来。”丁思辰眉头一皱,若真是这样,怕是当时青衣一怒便要灭了整个岭山。 “不可能,根据你们之前所说,能看的出来他是一个自大的人,他不会用这种方式的。”顾希言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可以派一部分兵力出去,而后打一会立刻撤走,他会跟着过来的。” 林景湛微微颔首:“你猜的没错,我跟青衣交过手,他确实很自大,他会把所有不如他的人比作蝼蚁,然后对战的时候就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有时候都不会出全力,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从他的手下侥幸逃脱。” “这就对了,在这之前,你们就要做好准备了,丁思辰,你要在这之前布置好阵法,尽可能的为其他人争取多一些的进攻时间,而后瞅准时机用那个制造幻境的阵法。” 丁思辰点头道:“这你放心,岭山基本上都是阵法,拖住他交给我,只要你们给我争取一定的时间就好。” 顾希言点点头,继而看向了林景湛:“林景湛,就要辛苦你一下,带人出去和青衣交战,千万记住不可恋战,打一会立刻就往回跑。” “好,交给我。”林景湛的身子现在颤抖的更厉害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害怕,亦或者是兴奋。 “其余人,则要埋伏在暗处,到时候等到青衣进来,我们就瓮中捉鳖!” 众人点点头,顾希言的安排没有问题,这的确是现如今唯一一个能够打败青衣的办法,在座众人不由得对顾希言刮目相看,短短时间就想出来了应对办法。 “诸位,不要愣着了,时不我待,行动。” 丁山微微颔首,起身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来人,备马!” 一炷香的时间后,丁思辰与林景湛站在了城楼之上,两人向下望去,一个身穿青衣身负长剑披散着头发的人站在岭山城前,大概是这几日光顾着找林景湛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 当林景湛走上城头的那一刻,青衣就察觉到了他,缓缓抬头,与林景湛对视。 “林景湛,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跑到岭山来了,你可让我一顿好找啊。若是识相的话,赶紧绑了自己的手脚,出城。” 林景湛还没开口说话,旁边丁思辰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青衣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景湛身旁这只蝼蚁竟然敢怼自己:“我算什么东西?我是朝廷的人,林景湛是朝廷钦犯,我自然是奉命来抓捕他的。” “好一个朝廷钦犯,你可知道,林家乃是世代忠良,林景湛就是忠良之后!就是因为朝廷中有你们这些佞臣作祟蒙蔽圣听颠倒是非,才导致林家惨遭灭门,而如今你们灭了林家还不知足,竟然还要杀掉林家幸存下来的唯一骨血,你们这样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你”青衣有些恼了,他没想到一个蝼蚁,竟然敢如此说他。 但是青衣不能动,岭山现在是朝廷的,丁山还是朝廷命官,若是动怒杀了这少城主,导致丁山大怒,到时候后果自己怕是承担不起。 “这些暂且不提,我先让你见个人,我想你们大概是认识的。”丁思辰拍了拍手,紧接着从下面由两个人架上来了一个已经被折磨到没了人样的人,他的身上有一个白色的阵法,禁锢住了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一分。 虽然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是青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影下层人员的装束,他心中顿时一惊,怎么还有活口?不是之前说进了岭山的人都死了吗? 丁思辰冷笑一声问道:“青衣大人,不知道此人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他是谁?”青衣摇摇头否认了,他看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对劲,明明自己是来要人的,一下子成了丁思辰问他的罪。自己不能跟这个人牵扯上关系,要不然的话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真的不好讲了。 “哦,是么?”丁思辰眉毛一挑,走到那人身前,将之前插在他身上的木楔子都取了下来,白色的阵法也随之消失。 那人嘴巴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看到丁思辰的那一刻,眼里满是恐惧:“你不要杀我,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其他关于影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 “青衣大人,好像,跟你说的有点不同啊。” 第55章 今日我便反了 看到此情此景,青衣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影训练出来的人竟然会在审问下将其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这还是第一次,这个少城主,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不能留着这个人,这个人活着,影永远会有话柄在岭山手中,只有死人才能让影安心。 想到这里,青衣身后的宝剑露出了一点寒芒,等到丁思辰从他的身旁走开,青衣的剑便会瞬间出鞘,破开岭山的防御直取那人的性命。 而让青衣想不到的是,丁思辰就如此站在了那人身前,扶着城墙对青衣大声说道:“青衣大人,您应该听到了,也看到了,他是你们影的人,您猜猜,他是来做什么的?” 青衣摇摇头:“做什么的?”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一直在观瞧丁思辰身旁有没有合适的角度,但是很快他发现了一件事情,林景湛不见了。 青衣眉头一皱,搞什么花样? 只见丁思辰拿出来了一张纸,指了指上面的供词说道:“这是他所说的一切,影派他来,是为了调查我们岭山谋反的证据,调查完了之后报告给你们,如果属实,那么我们岭山也要被你们消灭掉,你们还真是饿极了的畜生乱咬啊。” 说着丁思辰甩手一扔,那纸飞向了空中,飘飘荡荡的落在了青衣手中。 青衣看了眼供词,便用真气将其变为了齑粉随风散了。 “朝廷命令,我们只能遵从。” “朝廷命令?你们归朝廷管吗?大概是不归,你们只归九千岁管,你们都是九千岁的私军,若是九千岁看不惯一个人,你们便要将其消灭掉,就算我岭山以后依旧忠心耿耿,万一哪一天九千岁看我们不满,是不是也要杀了我们?” “你”青衣被丁思辰说的哑口无言。 “他让中土稳定统一,我敬他,但是他如此做,我真的无话可说,现在就连上奏的折子都是他批复,根本没有圣上什么事情,那要皇上做什么?他为何不做皇上?对,他是不作皇上,九千岁比皇上舒服多了。这叫什么,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以为他是董卓,即使他是董卓,别忘了还有群雄讨董!” 青衣此时剑已经出鞘了,他往前迈了一步,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他冷声问道:“丁思辰,你如此说,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九千岁还轮不到你来评说,你没那个资格。” 丁思辰冷笑一声:“是,我是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我有资格靖难,诛佞臣,清君侧,请皇上亲政!这些,是一个做臣子应尽的本分!” “不仅如此,我还要为那些死去的忠良复仇!” “你敢反!” 青衣又迈出一步,岭山上空的防御阵法已经开始破碎,眼瞅支撑不了多久。 “我今日就是要反!我要反你们这暴政,反你们这无所作为,反你们这黑白颠倒不分是非,反你们这九千岁!今日我便用这贼人与你的脑袋祭旗,他日我们兵临紫微,势必要亲自取他九龙的项上人头,告慰那些冤死的忠魂!” 话音刚落,身后那影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丁思辰身旁的侍卫就抽出了佩刀,手起刀落,贼人首级落地。 “小儿,看我取你性命!”青衣刚要动手,只听这岭山城头之上响起了战鼓之声,紧接着大门打开,林景湛身着紫袍,骑着月夜雪影,手中一杆龙胆亮银枪,带着数十名岭山士兵冲杀出来。 “青衣,纳命来!”林景湛大喝一声,身上瞬间缠绕雷电,龙胆亮银枪直指青衣,月夜雪影嘶鸣一声,加快速度冲向青衣。 “没想到,我不去找你,你倒主动来找我了,这样也好,省了我的事情,先杀了你,再灭了这岭山!”青衣笑了笑,撤去了威压,缓缓抬起手,轻轻一弹。 只听得一阵破空之声,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向了林景湛。 林景湛感应到危险,用龙胆亮银枪格挡,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脆响,紧接着林景湛觉得枪上传来了一阵大力,若不是双腿夹紧了马肚子,怕是要飞出去。 调整好状态,林景湛纵身一跃,落在距离青衣十步远的地方。 “今日,你我二人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虽然说之前林景湛慌了些,但现在林景湛面对青衣,心中再无恐惧,竟然有些平静。 青衣冷笑一声,林景湛,他还真没放在眼中,即便他已经是御明境界,那还差的很远。 “的确是该算一算了,看来你今日是不会再跑了,这我倒是很欣慰,只是这岭山三城的人,怕是要给你陪葬了。” 林景湛摇了摇头:“我们不妨打个赌,今日这三城的人都不会死,唯独只有一个人会死,那就是你。” “那你一定会输。”话音刚落,青衣身前又是一道白影射出,这次林景湛只听到很细微的声响,紧接着那东西就到了近前,所幸林景湛在听到声响的瞬间就闪身躲了过去,这白影最后一路飞行,撞在了城墙上,将城墙上砸出来了一个不小的坑。 林景湛闪躲过去之后,立刻动了,被雷电包围的他瞬间变为了一道紫色的闪电,直直地冲向了青衣,冲击力之大,直接激起了地上的尘土,瞬间四周沙尘弥漫。 青衣眉头一皱,几日不见,林景湛的实力增强了许多,看来他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临!”一声轻喝,一道由真气凝结的宝剑瞬间出现在青衣身前,挡住了林景湛前进的道路。 龙胆亮银枪撞在青衣身前的大剑之上,宝剑没什么事,反倒是林景湛被反震力搞得差点一个没站稳坐在地上。 “我都说过了,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神凝境界,不是开玩笑的。”青衣笑了笑,身前的大剑消散不见,他缓缓抬起手中长剑,直指林景湛。 “该取你性命了,我已经在你身上耽误太多时间了。” 话音刚落,青衣化为一阵风,吹向了林景湛。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股微风,拂面定然很舒服,但对战青衣的林景湛清楚,这微风之中内藏杀机,若是碰上一点,便要骨肉分离。 林景湛运转功法,身上的雷电更加密集,这些雷电虽然不会防御太多,但最起码不会让青衣伤到自己的要害。 “我的命,你还取不走!”林景湛大喝一声,再度冲向了青衣,只是这次他不在化为闪电,反而放慢了脚步。 那微风,只在呼吸间便到了林景湛身前,风吹在枪上,枪上的雷电都给风让了路,凭空生出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和点点火花。 片刻后,那风吹到了林景湛身上,风中寒光闪烁,闪的那些雷电逐一消失掉,他身上的衣服被吹出来一道道口子,衣服下面的皮肤也被划出来了一道道细密的口子。 林景湛咬着牙忍着疼痛,抬起枪,刺入了那微风之中,却发现龙胆亮银枪似乎是刺入了什么紧实的固体中,竟然进不得半分。 就在他继续发力的时候,一点寒光从他的眼前闪过,林景湛心道不好,连忙将枪拉了出来,身子一矮,紧接着就地一滚,躲开了那微风。 刚刚滚开,林景湛原来站立的地方被划出来了一道大口子,若是刚才他站立在那里,此刻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不能恋战。 林景湛赶忙往月夜雪影那里跑,可微风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追了上去,所到之处,地上都出现了大小一致的剑痕。 眼瞅着微风就要吹到了自己的后颈,此时他已经能够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寒意,林景湛再一次化为了一道闪电,只是片刻间,便到了月夜雪影的身前。 翻身上马,所有的士兵会意,策马返回城中。 林景湛是最后一个,这风追的紧,他不能让其余人殿后,不能做无用的牺牲。 这风见林景湛逃回城中,片刻也不停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他不可能放过林景湛,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林景湛死。 追上来了便好,林景湛感应到始终没有消失的寒意,笑了笑,策马进了城门,城门立刻缓缓关闭,但终究快不过那风,在城门关闭之前,那风钻过门缝进了城中。 岭山的街道很宽,很适合走马车,也不担心交通堵塞。 但现在街道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百姓,只有不远处,有一人一马,一杆枪。 他没有再跑,似乎在等着那风吹进城中。 那风疑惑,他为何不跑了。 青衣显出身来,落在地上,问道:“为何不跑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无论跑到哪里,都不可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林景湛下了马,慢慢走向青衣。 “并不是。” “那是为何?” 林景湛回道:“我们换个地方继续,顺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他们想跟你切磋许久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商铺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将青衣包围。 在林景湛身后远处的商铺中,缓步走出一人,正是之前骂了青衣的丁思辰,手中拿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身子周围罩着一圈蓝紫色的光芒。 青衣眉毛一挑:“有点意思。” 第56章 六英战青衣 青衣左侧,走出来两人。 左边那人身着白盔白甲,脚上是一双银色的虎头靴,手中拿着一杆虎头湛金枪,身材稍矮,生的面貌却不错,行走之间带着一丝书生的儒雅,此人便是丁守云。 右边那人身着黑盔黑甲,脚上是一双红黑色的方头踏云靴。手中拿着一杆丈八蛇矛枪,身材魁梧,生的相貌一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与林景湛不相上下,看样子也是一员猛将。 丁守云站定,怒目而视。 青衣右侧,走出来一个人,此人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红衣服,腰间系了一条有些发黑的黄色布条。腿上穿的就是一条粗布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布鞋,穿的年月久了些,脏了些,甚至有些破洞。 但这人生的面貌俊秀,只是这眉心之上,竟然有一处胎记,像极了眼睛。 他的手中拿着一柄三尖两刃刀,这刀尖之上,有那么点点小火苗,无论风怎么吹,就是不灭。 青衣眉头一皱:“杨戬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杨戬,是杨鉴,我这只是胎记而已。” 这时,青衣听到身后传来了哗楞楞的声音,回头一看,丁山身披盔甲,拿着一把金丝大环刀来到了他的身后站定。 青衣笑道:“丁城主,没想到您也出来了,您应该知道,造反的下场是什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丁山摇摇头:“青衣大人,您也知道,箭已离弦,岂有收回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够取你们的性命了,希望九千岁不要责怪与我。” 青衣轻叹一声,缓缓抬起手中宝剑,瞬间在青衣的周围起了一阵风,这风并不像林一使用的一般,变为旋风围绕在青衣周围保护他,反而是在这场间刮起了一阵风来。 风很轻,和之前的微风一般,但周围几人瞬间脸色大变,运转真气,举起手中武器护在了自己身前。 那风吹到了每个人身前,索性是有兵器护身,而且青衣这一招也并没有下死手,所以基本都是毫发无伤。 “人再多,终究也没一个神凝。”青衣不屑一笑,话音刚落,他便化为了一道白光冲向了距离自己并不远的林景湛。 这时林景湛的龙胆亮银枪还没有放下来,而青衣眼瞅着就要到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林景湛身后,丁思辰突然攥紧了右手。 只见丁思辰手中一道红色的光芒乍现,紧接着在那白光必经之路上,一道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随即地上一个阵图转瞬即逝,地面爆炸开来。 距离比较近的林景湛被热浪扑了一脸,而冲向林景湛的青衣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搞得现出了身形。 “阵法?”青衣眉毛一挑,想不到这岭山的少城主,还有点小本事。“却也不过尔尔,只是把戏。” 青衣很快便回过神来,这丁思辰少清境界的修为,再怎么布置阵法,也是无济于事,只是挠挠痒罢了。 想到此处,青衣便要再动,可这时斜后方一杆被烈焰包围的三尖两刃刀扎向了青衣的右肋。 杨鉴有些急了,他不想青衣伤害到林景湛,所以没等其他人动手,他便抢了先。 青衣冷笑一声,只是回了个头,一道剑气便从身中发出,直奔杨鉴额头而去。 待到杨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道剑气已经距离他没多远了,林景湛暗道不好连忙催动雷鸣身法想要救援,但刚冲出去一段距离,一把真气凝结的宝剑就拦在了身前。 “啊——!”杨鉴惨叫一声,三尖两刃刀瞬间没了火焰,人因为剧烈地疼痛摔倒在地,捂着眼睛来回打滚。 就在那道剑气到来之前,杨鉴想后仰身子将剑气躲过去,但是还没等他往后仰,这剑气已经到了,这时他的头抬了一点点,原本要打额头的剑气打在了杨鉴的眼睛上。 倒也是命大,青衣这一道剑气并没有用上全力,他只是想让杨鉴受伤丧失战斗力不要碍自己的事,不然的话此刻杨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杨鉴倒地后,很快便从旁边出来了两个士兵,将杨鉴架走去医治眼睛了。 林景湛用出全力将面前真气凝结的宝剑击碎,回身对着青衣的右肋就是一枪,但青衣的身前却凭空生出来了一道风墙,龙胆亮银枪扎在那风墙上竟然就真如同扎在真切的钢铁上一般,不能前进一步。 “青衣,纳命来!”就在林景湛收回枪准备绕到青衣另一边进攻的时候,丁守云和丁守明两兄弟看到杨鉴倒地,怒火中烧,提着枪就冲向了青衣。 丁守云提着虎头湛金枪直接奔向青衣的后心,而丁守明则是跳起来,准备用丈八蛇矛枪刺向青衣的头顶。 身后的丁思辰也不敢怠慢片刻,眼瞅着前方的战事稍好,连忙低下头专心在手中的圆柱体上绘制符文。 丁山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三人围攻青衣,轻叹一声,若这个家伙真的那么好对付,也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果然如同他所料一般,三人的武器还未接触到青衣的身子,青衣身子周围的空气在瞬间凝固,三人的动作也相应的缓慢了数倍。 紧接着,三人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起来,手上的兵器竟有些烫手。 不等三人想明白这其中缘由,青衣冷笑一声,三人身子周围的空气竟然爆炸开来。 三人倒飞出去,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过还好,并不影响行动。 青衣一直在把他们几个当猴耍,神凝境界,是他自大的资本。 林景湛从地上跳起来,回身看了眼还在低头绘制阵法的丁思辰,大喊道:“你快点,要是再多点时间,怎么样可就真的难讲了!” “我知道!别”丁思辰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结果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到他身前的青衣。 其余四人心道不好,连忙加速冲过来就要支援,可七把真气凝结而成的宝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丁思辰咽了口唾沫:“青衣,你离我这么近,你不怕出事吗?” 青衣轻蔑一笑:“我记得我有个兄弟,他与你一样,不对,你们还是有差距的。他的阵法造诣远远在你之上,别说我们现在距离三步,就算是贴身,他也能引动阵法击杀敌人。” “至于你,你还差的远。” “你终究会因为你的自大而付出代价的。”丁思辰右手打了个响指,青衣脚下,一个紫色的阵图缓缓浮现。 “这有何用?”青衣摇了摇头,这种阵法,只是挠挠痒而已。 “只是稍微拖延一下时间,我好离开这里。”紧接着,丁思辰的脚上亮起了两个小型阵法。 青衣眉头一皱,这阵法似曾相识。 下一刻,不等青衣回过神来,他脚底下的紫色阵图转动,从岭山的半空之中,一道蓝色的闪电瞬间落下,击中了青衣。 的确是挠痒痒,可当青衣一脚破掉了脚下的阵法,却寻不得丁思辰的身影。 “你跑不了。”青衣有些恼火,回身,那四人已经破掉了自己真气凝结的七把宝剑,冲向了自己。 他淡淡地说道:“你们真是的聒噪,蝼蚁,乖乖地迎接死亡不好吗?” 挥起宝剑,剑指苍穹,只见这岭山的天空,突然缺了一块,从那缺口处,一柄剑身刻满了符文的巨剑缓缓落下。 巨剑的出现,使得岭山周围起了旋风,更有甚者,城中竟然燃起了无名之火,一时之间救火声不绝于耳。 这才是青衣的最终杀招,平时基本不用,毕竟现在天下能敌过他的人是少数,更何况这最后的杀招,杀伤范围太大,破坏程度太高,九龙命令禁止他使用。 但是今日青衣真的是恼了,会死多少人跟自己无关,只要林景湛死了就可以,剩下的回去再讲。 “丁思辰,你好了没有!你要再不好,我们就真的都没了!” 林景湛看着天空那柄快要离开缺口的巨剑,心急如焚,跟青衣交了这么多次手,他今日才知道之前青衣对于他,基本都是随便玩玩。 “快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后一点了,别催我,一紧张容易画错。”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丁思辰的声音,左右也找不到人,但不代表青衣找不到。 青衣只在一瞬间,便再次来到了丁思辰的身前。 “小子,你以为自己藏在犄角旮旯里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青衣冷笑一声,挥剑劈向了丁思辰身子周围的防御罩。 咔嚓一声脆响,防御罩瞬间瓦解,可丁思辰现在也长了心眼,之前双脚上的阵法并没有撤掉,在防御罩被破掉的瞬间,阵法就被发动,丁思辰闪过了这一击。 但另青衣奇怪的是,丁思辰并没有跑到远处,反而是绕到了自己的身后。 “嗯?”青衣回身,却只见丁思辰手中那个圆柱体发出了粉红色的光芒,上面雕刻的都是符文,但这东西具体是作为何用,青衣不清楚,挥剑砍了便是。 刚动这心思,丁思辰却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圆柱体不见了踪影。 青衣眉头一皱,低头,发现圆柱体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脚下。 “陷!” 第57章 止戈为武 话音刚落,这圆柱体突然炸裂开来,一道粉红色的光芒直冲天际。 青衣的身体全部被这粉红色的光笼罩其中,他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一分,身子似乎不再灵活,这双脚似乎也有千斤之沉,可笑自己神凝境界竟然被这千斤束缚住了。 可他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竟然变了。 眼前不再是商铺民居,也不是什么岭山城,而是一片血海。 在血海的中央,一群长相怪异,身高万丈的怪物发出一声声的怒吼,他们伸手,抓住了一个个前去斩杀他们的人,那些人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抗,就化为了齑粉。 他心底生出来许多恐惧,他想要逃离这里,但自己却逃不出去,身子都是僵硬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惨剧发生。 而就在这时,从头顶的天空中,响起了钟声,他缓缓抬头,那被染红了的天空上,有一个人,在他的身后,漂浮着九座形状各异的大鼎,每座大鼎之上都有不同的颜色。 在那人身前,漂浮着一个小小的木匣。 那匣子虽小,其中却散发这巨大的能量。 “这是”青衣身子略微颤抖,自己寻了这东西许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摸到那匣子,但腹部剧烈地疼痛,让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依旧是在岭山,天空中自己的那柄巨剑还没有落下,笼罩自己的粉红色光芒此时已经消失了,只在他的脚下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残缺不堪的符文。 眼前还是居民商铺,只是多了一个人。 那人是林景湛,他手握长枪,而枪的前端,破开了他的护体罡气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紧随而来的,是虎头湛金枪,丁守明绕到了他的身后,将丈八蛇矛枪扎进了他的后心,他能感觉得到,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流逝。 天空那柄巨剑消失了,青衣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他不甘心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几个自己这一辈子都瞧不起的蝼蚁杀死。 其实蝼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蝼蚁团结起来。 青衣轻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身体慢慢化为了点点光芒。 这时来了一阵风,吹散了这点点的光芒,消失不见了。 眼见青衣在眼前死去,林景湛长出一口气,松开了死死握住龙胆亮银枪的手,缓缓倒在了地上,哈哈大笑。 这个如影随形的噩梦,终于在今日消失了,从此以后,他的心中不再抱有恐惧。 但心中仇恨依旧,不单单只是林家那三百四十七口人,还有这天下,所有枉死的冤魂。 “岭山威武!” “将军威武!” 岭山城中,如此声音震天动地。 几人返回城主府后,顾希言看到几人归来,松了一口气:“听到外边震天的呼声,就知道你们定然是成功了。” “顾姑娘聪颖过人,短短时间就能想出如此计谋来,丁某自愧不如,丁某斗胆,请顾姑娘留在岭山,担任军师一职。” 顾希言的本事有目共睹,有如此能力的人,丁思辰不可能轻易将其放走,至少要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吃亏。 他拱手施礼突然那这么一讲,倒是让顾希言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个,似乎不太好,再说了我这只是小聪明而已,不是什么好计谋。” 顾希言不打算在岭山久留,更何况岭山还要造反,这凶险程度可不低,别再哪一日突然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赶紧离开的话,或许还安全些,更何况林景湛也会与自己同行,这样路上也不用担惊受怕。 “自然不是,顾姑娘的计策可不是什么小聪明,真的帮了我们的大忙。现在景湛已经加入了岭山,再加上顾姑娘,直取紫微指日可待。” 林景湛一直想走,奈何丁思辰之前的话带上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将自己与岭山绑了起来,他若是要走,那就是属于不好说也不好听。 听到丁思辰说这话,林景湛的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留在岭山,不过我出的主意只供参考,能不能实行,还要经过商讨的。” 林景湛不走,顾希言也只能答应留下来。 眼见顾希言答应了下来,几人大喜,连忙与顾希言拱手施礼。 “拜见军师。” “快快请起,你们都比我大,按理来讲我应该叫你们一声哥哥,哪有哥哥拜见妹妹的道理。” 丁山笑道:“今日可谓是三喜临门,我岭山击败青衣,终于起兵,得到军师,如此大喜之日,定然是要举办宴席。来人啊,传我命令,命令岭山三城的所有官员,全部来岭山城主府,参加宴会!” 宴会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筹备好,众人便下去歇息了,林景湛本来想要去看看杨鉴的伤情而后再回屋稍微歇一会,却被丁思辰拉到了他的屋子里面。 “丁思辰,你这是做什么?”看到丁思辰关上了房门,林景湛弯腰从靴子里面抽出来了小匕首,猜不透这家伙心思,还是防备些好。 丁思辰愣了一下:“我能做什么?我找你是有事情,来来,你看看我这檄文写的如何?另外我与你说,杨鉴现在正在城主府的医馆中,现在医师正在尽全力医治他,你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行,那等没事了我再去看杨鉴,等等,你刚说檄文?”林景湛愣了下,收起匕首,跟随丁思辰来到书案前。 书案前放着一份圣旨,没等林景湛发问,丁思辰就已经打开了圣旨,指了指里面的内容说道:“你看一眼,若是没问题,我便发了。” “这是你写的?”林景湛疑惑地坐在书案前,拿起圣旨,默默读了起来。 丁思辰点点头:“既然要起兵,就要师出有名,我之前讲的那些话又传不出去,就写个檄文,确认没问题后就会发往天下各地,号召所有人起兵靖难。写的仓促,你仔细看下,哪里不妥我再修改。”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里面写我是岭山镇军大将军,是不是有点高抬我了。” 丁思辰拍了拍林景湛的肩膀:“你的功劳占这个大将军绰绰有余,我从帽儿山回来之后,就直接给你任命了,将军印已经放在你屋子里了。现在你就是大将军,有你在,岭山战斗力会更强。” 既然木已成舟,他也没什么话来反驳,很快他便看完了所有的内容,指了指圣旨说道:“换个平常的纸就行,用这个,那可就不是清君侧勤王救驾了,别人就得是怀疑你是造反了,除非这圣旨下面的章写着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八个大字。” 丁思辰拍了下脑门:“你看我这脑子,回来之后没多久青衣便到了,都没来得及细想,我这就吩咐人去换。” 林景湛将圣旨交给了丁思辰之后,问道:“不急,既然来了,再多聊会。岭山宣布起兵之后洛城和一些其他的地方也肯定会起兵,你是打算先发展,还是先与其他人合兵一处?” “这件事情,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丁思辰轻叹一声,坐在了床边,“起兵的地方肯定会有不少,毕竟大家谁也忍受不了这个情况,但是要真的说合兵的话,大家都距离太远了,这路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虽然帽儿山我们现在是能够牢牢把握住,但是也不代表我们能够在豫州来去自由,豫州洛城周围的军队还是很强的,虽然之前说洛城也是秦朝管辖,但是九龙自从秦朝建立之后就对洛城格外的警惕,周围城池的兵力甚至要比岭山还要强。” 林景湛眉头一皱:“如此说的确是不能汇合了,那要是发展的话,你们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或者是,直接瞎打?” 丁思辰笑道:“自然是不可能瞎打的,我们计划直接往冀州靠拢,只要打通了通往冀州的道路,到时候岭山军就能长驱直入,打到紫微城下。” “那可不容易,就岭山现在这些人,恐怕出去打半个月就没了,最起码一次性要补充十万人,才能保证岭山前期不会被打崩。” 林景湛摇了摇头,丁思辰想的是不错,但是冀州可是皇城所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攻进去? “我也在想这件事情,十万人,说实话挺难的,现在这种情况,能收个两三万都是幸运了,就希望这檄文发出去之后,能够多来点人。” 丁思辰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圣旨。 “我出去把这个换了,你在这里坐回,等我回来再聊。” 他还没起身,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喊声:“城主,有信到!” 两人相视,听这喊声,猜测这可能是出事了,连忙起身出了屋子。 远远地两人就看到一个人往这边跑了过来,没多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两人近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等气喘匀,他就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封信:“少城主,林将军,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突然有信落了下来,捡到一看,是一个叫唐玄策的人发过来的,说是要交给城主大人的,但城主大人找不到,只得辛苦二位大人了。” 看到这封信的瞬间,两人眉头一皱,丁思辰感应到了阵法的存在,而林景湛感应到了真气的流转,这封信没那么简单。 但是得知这信是唐玄策发来的,两人也松了口气。 丁思辰接过信封,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真气,眼瞅着那信封就变成了点点光芒,那些光点漂浮在三人眼前,组成了两个字。 “九鼎。” 第58章 旧图九鼎 “九鼎?” 当二人看到面前那两个由光点汇聚而成的大字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两人都曾经听说过九鼎的事情,一个以为这东西可能已经消失掉了,另一个则是认为这玩意从来就没在世界上存在过。 下一刻,九鼎那两个大字慢慢地分散开变回了一个个的小光点,而后那些光点再次汇集起来,但这次则是变成了一张地图,上面所绘的正是中土九州的地图。 “中土九州地理堪舆图?”地图缓缓落到丁思辰手中,林景湛瞅了一眼,这地图的纸看起来有些泛黄,地图上面的城池关隘倒是能看到清清楚楚。 丁思辰盯着手中的地图看了许久,眉头缓缓皱起,他觉得这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转身,丁思辰快步走进了屋内,林景湛将手下打发走之后,便也回了屋中。 刚进屋里,林景湛就看到丁思辰拉出来了他床底下那几个大箱子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之前手中的地图现在也被他放在了书案上平铺开。 “找什么呢,暴土扬长的,你这箱子里的东西多久没动过了?”箱子里的尘土飘在空中,林景湛咳嗽两声,后退了一些。 “我记得之前在这里放了一张地图,你帮我找一下,应该是放在一个木匣子里面了。”丁思辰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很快翻完了一个箱子继续找下一个箱子。 “你找地图做什么?书案上不是有一个吗?”林景湛捂着鼻子走到丁思辰身旁,蹲下身子一起找了起来。 丁思辰摇了摇头回道:“不对劲,那个地图不对劲,上面的一些城池以及山脉的走向都是错的,那个应该是九鼎合一之前的地图了,我得找找现在的地图,这样才能参考。” “九鼎合一?”林景湛眉头一皱,又是九鼎。 丁思辰停止了翻找,扭头与林景湛说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九鼎的来历要追溯到很久远的时候,那个时候,天下一共分为了五块,分别为西胡、北狄、中土、南蛮以及东夷四岛,其中除了中土之外,其余都是并未开化的种族。由此过了千百年之后,中土诞生了圣人,圣人造九鼎进而分九州,每一座大鼎镇守对应的一个州。” 林景湛点点头说道:“这个我清楚,后来九鼎被视为帝王象征,所以才有了问鼎九州霸王举鼎这些事情,但是九鼎在秦朝的时候不就已经消失了吗?” 丁思辰笑道:“怎么可能,那可是圣人所铸造的九鼎,收纳天地元气许久,本身就有灵性,怎么可能会被丢弃或者是遗失?更不可能在某人的墓里面。” “那,会在哪里?” “这些也是唐子墨与我父亲言讲的,他说九鼎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自从秦以后,天下无人配得上人皇二字,所以也就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而是变化为各种东西,或是人,或是物,甚至与人融合,隐藏世间,默默镇守九州。” 林景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感觉好神奇。”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九鼎是能够融合成为一个的,融合之后能够实现自己任何的愿望,不管有多么离谱。而融合的关键,就是一个东西,甲子风云录,这个东西也是九龙现在不惜引起动乱也一定要将宗门家族全部剿灭的原因。” 丁思辰叹了口气说道:“九龙的来历我们不清楚,但是我猜测他大概是秦朝的幸存者,要不然就是疯狂崇拜者,否则不可能拼了命的要恢复秦帝国的荣光,就连现在在京城紫微殿上面坐着的那位,也是秦始皇的转世者。” 一时间这么多的信息涌入自己的脑袋里,林景湛有点接受不来,九龙九鼎,秦始皇转世,甲子风云录等等,他觉得自己前二十四年算是白活了。 看到林景湛有些迷茫,丁思辰笑了笑:“正常,当时我也是你这个表情,慢慢就习惯了,赶紧找,我估摸着一会杨鉴的手术就要做好了。” “好。”林景湛回过神来,两人继续翻找,可林景湛的脑袋里面一直在想着九鼎和甲子风云录的事情,搞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位于他丹田之中的金珠突然有了动静,一股柔和的光从金珠中散发而出,通过经络来到了林景湛的髓海,一下子将他脑子里想的那些事情都清了出去。 “好神奇的东西。”林景湛暗自感叹了下,旋即愣住了,这金珠,莫不是 想到这里,他一把抓住了丁思辰的胳膊:“辰兄,我问你啊,九鼎自身都是有能力的吗?” 丁思辰没理解林景湛为啥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他:“对啊,每个鼎都是有不同的能力的,但是具体是啥你得等唐子墨回来问他,毕竟他之前开会的时候并没有讲这个。” “这样子啊”林景湛点点头,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想,只要等到遇到唐子墨之后,便可以完全证实了。 两人还在翻找,这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两人一同回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医师,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 “怎么了?”林景湛心中咯噔一下子,莫不是杨鉴的情况不好? 医师回道:“将军,少城主,人我们已经救回来了,总体伤的不是很厉害,但是” 此时林景湛已经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医师面前,低声问道:“但是什么?” “他的眼睛受到了真气摧残,伤及了内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补救,我们将其摘除了。”医师说着,头缓缓低了下去。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林景湛的耳边炸响,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去。 “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林景湛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突然他想起来了些什么,一把抓住医师的胳膊问道。 医师指了指前院:“我们把他推去前院安静的地方休养去了,这种手术麻沸散我给他多下了一点,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不会很疼,等他醒了,我们来叫您。” “好,我等着。”林景湛点点头,送走了医师。 回身走进屋内,丁思辰看到林景湛的表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必自责,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办法是有,就是可能凶险一点,不过为了能让他看见,也只能试一试了。”林景湛轻叹一声,蹲下来继续找地图。 丁思辰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蹲下身子小声问道:“你说的,莫不是那个?” 林景湛点点头:“反正他多了一只眼睛,那就用那个当他的眼睛好了。” 说罢,林景湛从箱子里拿起来一个木匣子,在丁思辰眼前晃了晃。 两人起身来到书案前,打开匣子,取出来里面折叠整齐的地图,慢慢打开,放在了那张泛黄的地图之上。 慢慢地把上面的地图往下拉,两人凑近了一点点的对比着两张地图上的不一样,果不其然,这两张地图上许多地方都不一样,山川、河流、城池,而且泛黄地图上,每个州里都画着一个鼎的符号。 “这个鼎,应该就是代表的九鼎,可能是之前他们寻找九鼎时下的标记。”丁思辰仔细想了想,“给我们这个,可能是要让我们帮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找九鼎,你看雍州这个,距离岭山并没有多远。” 看着丁思辰手指的地方,林景湛笑了笑:“简单,打就完了。” 林景湛一直在丁思辰的房中待到夜幕降临这才离开,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刚想要回屋里歇一会,等下去参加宴会,可这时医师突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将军,杨鉴已经醒了,您快跟我走。” 这医师说完也不等林景湛问话就转身匆匆走了,林景湛咂了咂嘴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里面的僻静之处,林景湛愣了一下,周围安静的要命,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想象中的杨鉴的骂声,莫不是这小子药劲还没过? “这什么情况?”林景湛紧走两步拉住了前面带路的医师,那医师回过神来,对林景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将军,莫要大声喧哗,这位爷自从醒了之后就盘腿练功,跟我们将谁也不要打扰他,饭菜也不吃,药液不喝,实在没法,只能打扰您了。” “这小子。”林景湛摇了摇头,紧走几步来到了屋门前,二话不说直接推门。 门刚一推开,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景湛下意识一躲闪,三尖两刃刀刺了个空。 林景湛一抬手抓住了三尖两刃刀,杨鉴意识不好,赶忙就要将刀拉回来,可此时林景湛身上的雷电已经缠绕住了整个三尖两刃刀,感应到指尖传来的酥麻感,杨鉴这才松开手。 “杨鉴,我你都感应不出来吗?要不是我反应快,可就被你一枪刺死了。” 放好三尖两刃刀,林景湛来到了杨鉴床前。 杨鉴此时盘腿而坐,身子周围不知为何热的出奇,林景湛只是站了片刻便觉得燥热难耐,赶忙后退了几步,这才觉得凉快些。 他抬起头,问道:“大哥,你不应该来,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叫我一声哥,我没理由不管你。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你还有一只眼睛。” 第59章 天目开 “还有一只眼睛?” 杨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上的那个胎记,摇摇头说道:“景湛哥,你怕是糊涂了,我这只是胎记而已,并不是什么眼睛,当不得我的第三只眼。” “不,你错了,古文有记载,远古之人,额有天目,能辨别是非因果,观过去与未来之事,但是伴随着时间和人的心逐渐不能够被满足,额头之目慢慢消失,直到今日,若伸手仔细感受,还是能摸到那里有一点凸起的。” 此时杨鉴身子周围的温度已经下降了许多,林景湛走到杨鉴身前:“杨鉴,我相信你可以的,听我的,我们把天眼开启。” 杨鉴思索片刻,点点头坚定地说道:“好,既然景湛哥如此说了,那我就听您的,我准备好了。” “好,那首先,你要把心静下来。”林景湛微微颔首,搬过来一个坐在了杨鉴身前,“心若不净,完事不成。” 杨鉴听从林景湛的指挥,调整呼吸,开始尝试着使自己有些躁动难安的心静下来,但是他的心刚刚静下来,黑暗中就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自己双目失明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青衣的剑气只在片刻便到了他的眼前,而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躲闪甚至是防御。 那幅画面一直在黑暗中反复播放,无论杨鉴用什么办法,总是挥之不去,急的他是咬牙切齿,整个呼吸也乱了起来。 林景湛看的真切,杨鉴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衣服没一会功夫就被汗水给浸透了,身子也坐不稳当,就跟坐在生满了刺的椅子上一般。 “如果看到什么画面,别管他。下边我说的东西,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而后自己不停地心中默念。若是这样还不行,你就直接睁开眼睛,我们出去打一架,你再回来继续修炼。” 皱了下眉头,林景湛一字一句地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正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林景湛一边说着,杨鉴一字一句的跟着念,一遍念完了之后林景湛怕杨鉴记不清楚,又慢慢地说了一次。 过了也就是半刻钟,杨鉴的呼吸回归了正常,身体也不再出汗,看样子是已经静心入定了。 松了一口气,林景湛开口讲道:“下边这个流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输了,今日你我都跑不了,你做好准备了没?” 看到杨鉴点头,林景湛继续说道:“首先,所有的真气,不要和你以前一样,归于下丹田之中,而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将所有的真气汇集在你的额头,也就是眉心那里,你的胎记那里。” 话音刚落,林景湛就明显地看到杨鉴身子周围产生了一股热浪,热浪自下而上,到眉心之下就不再往上。 林景湛微微一笑,杨鉴资质不错,如果这次成功了,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很好,就按照这个样子,记住要把所有的气都凝聚在上丹田的位置上,想象他们凝聚成了一颗小珠子也好,或者是一团小火苗也好,无论如何他们是必须要凝聚起来的。” 热浪此时不再如同之前那样随意的游荡,而是慢慢地汇聚在了一起,在杨鉴的眉心之前凝聚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有些不那么透明的透明小球。 大概是那热浪的原因,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杨鉴眉心处的胎记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橙红色的火焰图案,有了这个图案之后,林景湛觉得杨鉴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还不算完,过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那火焰图案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那些热浪瞬间钻进了裂缝之中,但杨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反而看他的样子似乎很舒服。 那道裂缝并没有闭合,反而在慢慢地扩张,又过了半刻钟后林景湛才看到裂缝之中有一个光亮,大概是眼睛? 但是随着裂缝的慢慢张开,林景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在不停跳动的小火苗,也是橙红色的,漂浮在杨鉴额头的裂缝中。 其实,那道裂缝就是天目。 天目并没有规定的形状,也并没有规定天目就一定是眼睛,所以用火焰作为自己的天目,也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火焰更符合杨鉴。 杨鉴笑了笑,缓缓抬起头:“景湛哥,我能看到你了,只不过看不到你的真面貌,现在这种情况就跟以前那些老人们所说的热成像一般。” “你说热成像我就理解了,挺好,我们现在虽然科技在日趋退步,但是现在有个人形热成像,想必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了不少,来,下床走走。” 林景湛点点头,伸手要去拉杨鉴,可是杨鉴却要要图自己下了床穿好了鞋袜。 “景湛哥,我现在可是有自理能力了,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行。”杨鉴缓步走向门口,他适应的倒挺快的,没碰到什么东西,出了门之后直接加快了速度跑向了城主府的大门。 林景湛有些担心,边追边喊:“杨鉴,你慢些!你才刚刚开了天目,现在有些东西还不适应。” “没什么事啊景湛哥,我现在好的很,而且我好像还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今晚因为城主府里要办宴会,所以大门没关,杨鉴站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心地像个孩子。 “你能看到什么?”林景湛眉头一皱,能看到其他的东西这件事古书里没有记载,更不可能记载大概会看到些什么。 杨鉴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困惑:“不太清楚,看的乱糟糟的,似乎是军队乱战,似乎死了许多的人啊——!” 他还想多看一些,多说一些,但是天目中随之而来的剧烈撕扯感使得杨鉴大喊一声蹲下身子手指甲用力地掐着天目周围的肉,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 林景湛连忙蹲下身子:“抬头我看一眼,不要再看那些东西了,不要再去想了,你现在刚刚有这种能力,如果使用多了或者是方法不正确,恐怕天目也会出问题的。” 杨鉴觉得舒服多了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林景湛看了一眼他的天目周围,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天目中的火苗跳跃的比之前多了一些。 林景湛将杨鉴搀扶起来后,将其扶回了屋子:“你眼睛刚刚做完手术,天目也刚开没多久,这两日多休息休息,若是想出去了,让人来跟我讲,我带你出去转转,记住千万别自己走出去。” 杨鉴叹了口气:“没想到开了天目还这么废物,景湛哥,我对不起你。” 林景湛笑了笑:“傻小子,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别忘了我们是兄弟,你还认我当大哥嘞,行了好生歇息,等会你若没睡,给你带点好吃的来。” “好。”杨鉴笑了笑,合上了天目。 等到杨鉴睡熟之后,林景湛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他的住处,而后叫来了医师,小声与医师说道:“有什么事情,立刻找我,你们不许自作主张,尤其不能给他瞎吃药,懂了没?” 医师点头跟小鸡啄米一般:“知道了知道了,将军您放心,这点我能保证。” “这边辛苦你了。”林景湛拍了拍医师的肩膀离开了小院。 离开小院没走几步,远远地就看到了丁思辰,手里面还拿着之前的那张旧地图看个不停,若不是林景湛提醒了一句,便要走进湖里去了。 站在丁思辰身前,林景湛指着他手中的地图说道:“你这家伙,白天看完晚上还要看,给我一种感觉,就是这地图里不单单有九鼎的线索,还可能有那个什么甲子风云录的线索。” 丁思辰抬头看着林景湛,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里面可能真的有甲子风云录的下落,虽然只是大概的下落,并不准确,但也是个线索。” 一听这话,林景湛眉毛一挑:“哪里?” 丁思辰将折叠好的地图举了起来,对着一旁的灯笼:“你看,这一共是九个地方,但如果将其对折的话,刚刚好剩下了三个地点。” 林景湛凑近了些观瞧,果真如此。 “一个是豫州天门,一个是兖州望陵,还有一个,这里是九河津门?这三个我们都够不到,距离都太远,除非我们能打过去。” “确实够不到,现在甲子的事情只能依靠现在附和我们起事的兄弟们帮忙寻找了,我们现在就专心九鼎的事情。” 林景湛笑道:“九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就只管稳坐城中,这些打打杀杀带兵打仗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给我透个底,那城多少守军?” “并不多,大概也就是在四五千左右。但是我们已经明确起兵对抗朝廷,五日后,朝廷的增援就会到来,虽然具体有多少不清楚,但我们那时候可就不好打了。” “明日给我五千人,再让丁守云跟我一起,一日之后,我亲自迎接你入城。” 第60章 又是斯尼戈尔人 三日后,洛城。 江楚尧坐在会客厅里,盔甲未卸,连水都没来的及喝上一口,刚刚巡完城回来,手下人就禀报从岭山有信来。 拆开一看,江楚尧愣了一下,信中内容,正是丁思辰的讨贼檄文,并且手下人也与自己讲到,与信一起来的,还有岭山已经起兵的消息。 岭山这么快就起兵,这是江楚尧没想到的,他原本的计划是再等一段时间,毕竟聚拢人才扩编军队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到差不多了再说起兵一事,现在岭山率先反了,却是让自己有点猝不及防。 不过岭山起兵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江楚尧也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仔细地看完了檄文上所写的内容后,将信放在了一旁,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而后又放下。 仔细思索过之后,江楚尧对外边的传令兵讲道:“传我城主令,今日起,洛城八门戒严,来往之人务必细细调查,城防军增加一倍,都给我打精神来!” “喏!”传令兵领命,立刻转身离开去往洛城各处传令,而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生的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刚刚从外边走了进来。 “楚尧兄弟,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这就要起兵了?”中年男人看着传令兵匆匆离开,愣了下,旋即加快脚步走进了会客厅中。 江楚尧拿起一旁的檄文递给了中年男人:“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中年男人疑惑地接过檄文,大概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 “当初明明说好的等到我们起兵岭山再做呼应,为何岭山提前这么久就起兵了?而且我看他这檄文里面,貌似写了什么为忠烈报仇,莫不是?” 江楚尧轻叹一声:“不清楚,他们没讲明白,只能后面有机会再问一下了,反正我是真的希望林家能有个后人幸存。” “不说这些了,你来有什么事情?军队的问题还是哪里又需要加固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将檄文放在桌子上,坐在了一旁,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放在了檄文之上:“你看看,这是从紫微来的信。” 江楚尧愣了一下,拿起信来慢慢拆开:“这倒是稀奇事,刘志达这小子进了紫微有一年多了,现在才来信,我希望他别在信里讲自己刚刚把我们的暗探组织拉起来,要那样我怎么也得去紫微把他打一顿。” 说笑着江楚尧已经拆开了信封,打开信纸一看,江楚尧这本来不太好的心情现在更加糟糕了。 “九龙现在已经这么不管不顾了吗?”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确实,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八十万秦朝大军,现在已经开往北方四州对宗门进行绝对性的剿灭,说来可笑,竟然是害怕还有漏网之鱼。” 江楚尧摇摇头,将信扔到了一旁:“八十万军队去北方,想想就跟放屁一样,这北方兖州并州幽州以及青州,我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有威胁的宗门,没准过几天这八十万军队就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了。” “这倒不用担心,刘志达已经安排了暗探进入军队之后随军而行,一旦这八十万大军有什么动向,我们都会很快知晓的,会有时间做出反应。” 中年男人看的出来江楚尧的担忧,毕竟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但他依旧是照常安慰他。 “刘戍,你说的我都明白,但秦朝,九龙没我们想象的那么无能,有些东西还是要做好的。” 江楚尧揉了揉眉心,“立刻跟刘志达发信,让他现在立刻撤出紫微,前往津门城,暗探的核心力量也一并转移分散,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好,我这就去跟他发信,还有什么吩咐,我一起去办了。”刘戍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江楚尧抬起头指了指面前的空气,思索了片刻说道:“对了还有一点,派遣一部分人去兖州,如果能出函谷关到北狄那边自然是最好,最近一些所谓的魔教中人不老实,让他辛苦下派人看着点。” 刘戍愣了下:“魔教,这个应该不用防备,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变成传说了,而且就算是真的,遗弃之地周围群山环绕,他们也不一定能出来啊。” 江楚尧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希望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那个遗弃之地,如果真的被我知道的话,我会将老祖宗没有清除干净的余孽消灭在这世上。” 刘戍被吓了一跳,虽然不是很清楚江楚尧对魔教如此恨之入骨的原因,但其实也多少猜的出来,只是这件事情,不能问。 “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此处不能久留,刘戍连忙告辞,匆匆离去了。 江楚尧看着刘戍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檄文,仔细看了一遍。 再次放下檄文,江楚尧缓缓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喃喃说道:“父亲,你若是还在,定然知道如今该怎么做,可孩儿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唐子墨那边怎么样了,父亲,保佑孩儿顺利。” 将林家被灭门的消息传递出去后,唐子墨没敢多做停留,吃了一颗丹药后,立刻起身继续往前赶路。 青衣可是神凝境界,他这一念千里,自己要是不赶紧跑,等他做完了那边的事情,万一又要来追自己,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更不可能回去,第一他不确定林家的人到底还有没有幸存者,第二即使是他回去,也只是让林家的废墟之中多一具尸体而已,这是无谓的牺牲。 更何况,他这条命还要留着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这次自己出来,除了找自己的师兄林童,请他出山相助之外,还要尽可能的寻找九鼎的下落。 为了保证青衣找不到自己的踪迹,唐子墨起身之后便又开了神行百里,这次直接用神行百里跑了一天一夜,直到确定青衣不会再次追上来后,唐子墨这才停下撤去了阵法,在路边找了个店家歇歇脚。 吃过饭后,唐子墨躺在床上,从怀中掏出来了从洛城出发之前准备的地图,这是中土九州的详细地图,在冀州并州以及雍州这三个州内,用红点标注了几个地方。 唐子墨看了眼在冀州之内最大的红点,轻叹一声。 这里是秦岭,一半在冀州与雍州的交界,另一半则是直接横在冀州内部,而自己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秦岭的尽头,那里是自己与师兄小时候修习术法的地方。 也不知道师父走了那么久,到底去了哪里,自己这次回去能不能刚好碰上师父回来,若是能碰上师父,那自然是最好的事情,到时候师兄师父都接去洛城,那样的话一家子也就团聚了。 想到这里,唐子墨自嘲一笑:“唐子墨啊唐子墨,你想的是真好,师父当年一声不吭的走了,你还在希望他能够回来,真的是。” 摇了摇头,唐子墨不再去想师父的事情,想要睡觉,这一天一夜都没睡过觉,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困了,但他的脑子里面现在全是事情,全是各种画面。 比如九鼎的事情,以前他们五个人的相识并肩作战。李慕云被九龙抓走的画面,九鼎合一天翻地覆,还有好久以前,师兄对自己讲过,下山之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要去找他,等他去找自己。 唐子墨有些烦躁,现在这情况越来越恶劣,自己怎么能安安稳稳地在洛城坐着吃吃喝喝等着师兄来? 这一晚上,唐子墨翻来覆去,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脑海里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挥之不去,就跟走马灯一样一遍遍的在自己眼前过。 折腾了一晚上,外边天渐渐亮了,店家养的唯一一只公鸡飞到了屋顶上伸长了脖子抬起头叫了起来。 得,都天明了,就不想着睡觉了。 叹了口气,起身准备洗漱,一会就继续赶路。 刚洗了一把脸,门就开了,小二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哟客官,您这可是稀奇,这小店来来往往接待了不少人,起这么早的,您还是第一个。” 唐子墨擦干了脸笑着回道:“习惯了,不过你这也挺稀奇的,要是人家没睡好,你进来岂不是打扰了休息。” 小二笑着摇摇头:“这就是您不懂了,我们这边有规矩,只要金鸡报晓,必然要起床吃饭,若是过了这一炷香的时辰,便不再有饭吃。” “这是什么习俗?奇哉怪也。”唐子墨没听明白,他活了这许久,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种习俗。 小二哥叹了口气,将饭菜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别说您不知道了,一年前我也不知道,这后来不知道为何,从哪里出来了一个什么大仙,说这是老天的规定,不遵守就要受罚,所以人们都如此。” “大仙,真是可笑。不过这种让人早吃饭的大仙,还是第一次见。”说着,唐子墨一低头,可是当他看到盘子里的饭菜时,隔夜饭差点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生肉?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什么?你确定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唐子墨咽了一大口唾沫,这才算是把心里这股恶心劲给咽下去,讲真的他现在真想布个引雷阵把这些玩意劈成飞灰。 “哟,大爷,您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听见可是要受罚的!”唐子墨这一句话可把店小二给吓坏了,赶忙捂住了唐子墨的嘴巴,告诉唐子墨千万不能讲话后,轻手轻脚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看了看外边,确认无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唐子墨眉头一皱:“怎么?堂堂天子脚下,大仙还这么猖狂?这些人把朝廷法律当干饭吗?” 店小二摇摇头,坐下来,低声讲道:“您有所不知,这叫做灯下黑,越危险越靠近天子的地方,越容易发生在常人认知中骇人听闻的事情。” “这大仙,其实也长的奇怪,很离谱,他生的皮肤是黑不溜秋的,身子倒是挺高,反正比我们一般人高,但是面相像极了老猿,奇丑无比并且奇臭无比,饮食习惯和我们也大不相同,而且这家伙每晚都要求附近的人们给他供奉一个漂亮姑娘,若是不给,他手下的人就会去抢,唉。” 唐子墨冷笑一声:“我说是哪里来的玩意,原来是斯尼戈尔人,那他们做的事情就讲的通了。小二哥,那些大仙在哪?我有点事要他们帮帮忙。” 第61章 黑天王哪里来的鬼 小二愣了一下,连忙凑到唐子墨耳边小声说道:“客官,我不建议您去找他们,趁着现在大仙还没有过来巡视,赶紧离开,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您如此说话,那是要不留全尸的啊。” 唐子墨哈哈大笑:“你这样说,那我更要见见这些所谓的大仙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让我不留全尸的。” 他不急但是店小二此时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唐子墨不想走,店小二直接上手要拉着唐子墨赶紧离开,可是拽了几下后,店小二发现此时的唐子墨竟然如同磐石一般,稳稳地坐在凳子上没有动弹半分。 唐子墨拍了拍店小二的手讲道:“小二哥,你莫要慌,我若不是有这点应对的能力,我也不会妄自菲薄留在这里,你放心,今日我便给你们除了这所谓的大仙,让你们看看,他们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您这” 店小二本来还想着劝唐子墨赶紧离开,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锣响,紧接着一阵奇怪的声音飘到了小店之中,本来还有些安静的小店瞬间乱了起来。 客人们放下手中碗筷,连忙穿好衣服小跑着来到小店外边的空地上,与店老板站成一排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店小二也来不及跟唐子墨多说,就跑了出去,跪在了店老板身旁。 不多时,从远处缓缓走来了一队人马,开头是两个人高马大的斯尼戈尔人,身上也没啥衣服,就穿着一个树叶编成的裙子,一人手里面举着一个大牌子,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日月无光”,另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天下皆黑”。 队伍中间有八个中土人抬着一个莲花台,莲花台上有一个帐子,帐子不透光,不过透过缝隙能看出来里面端坐这一人,也是个斯尼戈尔人。 莲花台周围,有几十个斯尼戈尔人负责护卫,每个人都生的是凶神恶煞,身穿奇装异服,腰间佩戴刀剑。 眼瞅着队伍近了,小店门口跪下的众人齐声喊道:“下民拜见黑天王,恭祝黑天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队伍停下,其中一个斯尼戈尔人走上前来用一口蹩脚的中土语对众人说道:“天王一切安好,众下民请起。” 得了允许,众人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店老板往前走了两步,低声与那个斯尼戈尔人讲道:“仙使,小店已经备好了贡品,还望天王能够移步小店用膳,如此下民感激不尽。” 那个斯尼戈尔人看了眼店老板的小店,本来想回绝,但是此时帐子里面传出来了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那个斯尼戈尔人听过之后微微颔首,与店老板说道:“好,那就遂了你的愿,天王今日就要享用你这破店里的贡品。” “多谢天王,多谢天王!”店老板高兴地不得了,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那个斯尼戈尔人也没搭理他,而是回身指挥着人将莲花台抬到了小店门口。 就在众人准备迎接天王下来的时候,发现店内竟然还有人没出来。 此人头戴着一顶扁平的混元巾,身穿一件粗布的大褂,腿扎白色的长筒袜,脚蹬黑色广口鞋。背上背着一把碧绿色的长剑,剑柄处镶嵌着一颗乳白色的宝石。 在这位的腰间,挂着一方小印章,没什么雕刻的花纹,只能隐约看出来这印纽是一条四爪小龙。 这正是唐子墨,他现在正坐在桌前喝着酒,另一只手时不时地用筷子夹起来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他放下酒杯缓缓回头,当他看到小店门口那几十个相貌丑陋,浑身黢黑的斯尼戈尔人时,吓了一跳。 一句脏话脱口而出:“卧槽,哪里来的鬼?” 就这一句话,让外边的斯尼戈尔人勃然大怒,提着刀就要冲进来把唐子墨给砍成两半,可就在这时,帐子里面有传出来了叽里咕噜的声音,所有的斯尼戈尔人听到后都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大概是头领之类的,走到帐子前,对着帐子里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看样子他很生气,不明白自己的天王为何要让他们停下来,明明这个人侮辱了他们。 随着帐子里面又传出来了叽里咕噜的声音,那人听了之后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依旧坐在凳子上喝酒吃花生米的人,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没再讲话,而是挑开了帐子,里面端坐在莲花台之上的天王显露出来了身形。 天王的确是天王,与其他斯尼戈尔人相比,生的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这脸上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着奇怪的图案,不只是脸上,身上各处也都是。 为了能让人看到这些图案,他也只穿了一个树叶编成的裙子遮盖着关键地方。 他缓缓起身,那几个中土人立刻来到了莲花台前依次跪好,天王踩着他们的后背慢慢来到了地上,而后转身走到了店门前,周围的斯尼戈尔人立刻将他保护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天王?我怎么越看你越像畜生?你们这群人跟魔教在遗弃之地待的久了,都会给人洗脑了?” 唐子墨冷笑一声,没有回身看他。 那黑天王听不懂中土话,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头领,头领咂了咂嘴,一五一十地给他翻译了出来。 黑天王听完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而后说了一些话让头领翻译给唐子墨听:“朋友,我知道你是一名大修行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唐子墨哈哈大笑:“真是笑话,你让我不管你们?你们祸害中土百姓,宣传你们不经教化的信仰,使我们中土六门修行无法再向前一步,国家动荡不安,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管你们?” 话音刚落,一股凌厉的气势从唐子墨身上爆发而出,除了黑天王之外,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还不算完,唐子墨用筷子沾了酒杯里的一点酒,甩在了地上,令人惊奇的是,那滴酒竟然发出了青色的光芒,随后那滴酒在地上画出来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是阵图一类的东西。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青色的阵图已经在瞬间扩大了数百倍,小店、所有的斯尼戈尔人甚至路另一旁的花草树木都在它的范围内。 时间,停下了,空气似乎也停了下来,在场所有人呼吸逐渐困难起来。 唐子墨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黑天王身前,微微一笑:“讲真的,你们这群在历史上已经消失了的死鬼,应该好好地在遗弃之地乖乖呆着,而不是在中土肆意妄为,我们可以灭你们一次,就可以灭你们第二次。” 黑天王一脸惊恐地看着唐子墨,有些磕巴地说道:“不,不可,能,中土,不可能,会有你,这种。” “什么人都有可能有的,习惯就好了。” 唐子墨耸耸肩,一打响指,在场的所有斯尼戈尔人身上都着了火,但是因为阵法的限制,他们的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火焰所吞没。 眼前的黑天王,在被烧死之前,嘴里面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东西,大概是诅咒之类的玩意,唐子墨掏了掏耳朵,这东西对自己又不管用。 所有的斯尼戈尔人都死了之后,唐子墨撤去了阵法,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一是因为身体多少都有些缺氧,二是因为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供奉的黑天王这么容易就死了。 唐子墨将店小二扶了起来,指了指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的斯尼戈尔人说道:“你看,这就是你们信的什么黑天王,大仙,其实他就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外夷,他来中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为了侵略我们的国家,相信他们,不如相信我们自己。” “果然如此,但是客官,您可是真神仙,我们可都见过您这本事了,这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店小二说着就要跪下,结果唐子墨一把给他拉了起来:“这世界没什么神仙,我这些都是我努力修行的成果而已,你若努力肯于学习,也定然会和我一样。” “即使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他们也只会说心存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扶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 店小二明白了唐子墨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恩人,我懂了,您现在饿不饿,我去给您做些饭吃。” 唐子墨摇了摇头:“不用了,昨日吃的饱,今日还不是很饿,问你一件事情,你说的大仙们,是不是只有这些,还是这些只是一部分?” 店小二仔细想了一下回道:“我们这边的人都被您杀完了,但是我听其他地方的人讲,他们那里也有黑天王,有的地方也叫黑神。” 唐子墨眉头皱了起来,原本他以为这黑天王就只是这里的一个不正经的信仰,没想到其他的地方还有许多,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第62章 原来天王也怕闪电 思索片刻,唐子墨轻叹一声,对小二哥说道;“小二哥,你记住,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这些所谓的黑天王你们也从来没有见过。” 小二哥也是个聪明人,唐子墨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了唐子墨这话的意思,连忙点头:“恩人,您放心,我们从来没有人见过你,今日这客栈也没发生任何事情,我现在就把他们给埋到山里面去。” 说着小二哥就转身去拿铁锹,唐子墨一把拉住了他:“用不着那么麻烦。” 小二哥转过身来,刚要开口问唐子墨那应该怎么处理这现场的时候,就听得头顶上的天空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这晴天怎么打了雷,三道白色的闪电从天而落,跟斯尼戈尔人有关的一切都变成了齑粉,随风飘走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刚才那闪电距离他们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可愣是没有伤到自己,这位客人,身份不一般,没准是哪个大宗门里的高修。 可当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唐子墨已经不见了,只有桌子上多出来了一锭银子。 店老板走上前拿起那锭银子,轻叹一声:“这位高人如此做,是为了让我们与之撇清干系,诸位,今日之事,还希望都要严格保密,不能透露出一个字来,若是他日被别人知晓,我等皆难逃一劫。” “放心,高人为我们去了一个毒瘤,我们不可能将今日之事说出。”其余住客也是深受其害,今日之事早就盼望了许久,说出去也是断不可能。 唐子墨用神行百里离开了小店之后继续赶路,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再往前两个时辰,便是清河郡的郡城清河城,到了那里之后,自己将斯尼戈尔人假扮黑天王祸害百姓一事告知官府,官府定然会出手清剿所有的斯尼戈尔人。 打定主意,唐子墨也不管腹中饥饿,加快了些脚步,终于在一个半时辰之后来在了清河城前。 看着清河城高高的城墙,唐子墨长出一口气,给人验了照身帖之后便急匆匆进入了城中。 此时正是上午,街边各种吃食都推了出来,小商贩们都扯着嗓子喊着拉生意,闻到扑面而来的响起,唐子墨咽了口唾沫,但也没做停留,径直奔郡守府而去。 到了郡守府门前,此时周围已经没了小贩商铺,空荡荡的只有唐子墨与门前守卫,唐子墨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便径直走向了大门。 就当他要跨门而入的时候,守卫将手中的长枪横在了唐子墨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是何人?来郡守府有何事?有照身帖或者是公文吗?” 唐子墨愣了下,摇摇头回道:“回禀二位军爷,小的唐子墨,生在冀州秦岭,此次前来郡守府,是为了黑天王为祸一方的事情,照身帖在此,还望两位军爷速速禀报郡守大人,此事刻不容缓。” 左边那位接过来唐子墨递来的照身帖瞅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问道:“你这人,好生有趣,为何黑天王会为祸一方?你跟我讲讲?” 什么?唐子墨一听这话,未免心中一惊,怎么这郡守府前的守卫会如此讲话?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他们也信黑天王? 右边那位笑了笑说道:“朋友,你算是来错地方了,也告错人了,黑天王可是清河郡里的活神仙,法力高强,常常救济百姓,在这里人人敬仰,怎么可能会为祸一方呢?” “怎么会这样?” 唐子墨现在已经完全傻了,照身帖什么时候到自己手里的都不知道了,他的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疑问,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啊,你们怎么会相信黑天王?你们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玩意?他们是魔啊!几百年前曾经入侵中土,让我们中土差点消失的魔啊!” 唐子墨想跟他们说清楚,斯尼戈尔人到底是种什么玩意,他们黑天王以前究竟给他们的祖先造成过多大的伤痛,他们的祖先到底有多恨他们。 但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师父以前对自己讲过一句话,凡人都是愚昧的,他们只能看的到眼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深信不疑,所以他们很好被蛊惑。 几百年前的魔就是如此做的,几百年后的今天依旧如此。 再高的修为,也救不了凡人的愚昧。 唐子墨轻叹一声,缓缓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双腿,他搞不懂,为何正道没有人去信,反而信这种东西。 两个守卫相视一眼,耸了耸肩,也不知道从哪来这么一个疯子,嘴里面说的全部都是胡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锣响,紧接着唐子墨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之前自己在小店,所谓的黑天王来之前,就是这个声音。 他站起身循声看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几十个斯尼戈尔人保护着一个带着帐子的莲花台慢悠悠地走向郡守府。 “日月无光,天下皆黑。” 唐子墨看到他们队伍前面那两个大牌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收起照身帖,手缩进袖子里面,暗自掐诀,最后轻喝一声。 “落!” 话音刚落,就听到头顶的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把城中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那些斯尼戈尔人自然也是,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继续前行。 可是这脚还没迈出去,一道青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直奔斯尼戈尔人的队伍而来,这一道闪电,比之前在小店时的还要粗好多倍,那些斯尼戈尔人根本就没来得及跑,只在瞬间,就被闪电全部吞噬的一干二净,全部变成了飞灰。 傻了,所有的人都傻了,谁也没想到,这他们前一秒还在信奉的法力无边的黑天王,竟然一下子就被闪电给劈成了飞灰,有的人竟然还跪在了地上,捧起地上混合了泥土的飞灰哭了起来。 斯尼戈尔人队伍的后面,跟着一顶二人抬的小轿子,因为这一道闪电,抬轿子两位大哥直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轿子直接落在地上,给里面人摔的够呛。 帘子一挑,里面缓缓爬出来一个人。 “来人啊,扶我起来” 第63章 他们也算人 安静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众人纷纷循声看去,这才发现,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从轿子里面爬出来了半截身子。 当场就有人尖叫一声昏了过去,其他人则是慌乱的后退了一些。 还是那两个守卫眼见,看到那人身上穿着的是官府,再一看头上的官帽,这不是郡守大人吗? 两人连忙上前将郡守大人搀扶了起来,擦去了脸上的血。 “哎呦可摔死我了,快,扶我回去躺下,再叫黑天王给我来看一眼。” 郡守大人是个老头,这一下子给老头摔的够呛,总感觉自己身体某个地方摔的不对劲了。 看样子这老头是刚才摔迷糊了,两名守卫你看我我看你,咂了咂嘴,其中一位对郡守说道:“大人,黑天王,刚刚被闪电劈死了,要不找个医师看看?” 一听黑天王被闪电劈死了,老头愣了下,缓缓低头,当他看到前面地上的一地灰烬的时候,瞬间是双脚发软眼前发黑,要不是这身边两位力气大,这老头就跪在地上了。 老头哭了起来:“哎呀,这可怎么办啊,黑天王死了,没人再保佑我清河城,我儿子的病,这也治不好了,哎呀,老天爷啊,你是要我清河百姓都死绝吗?” 老头捶足顿胸的样子唐子墨看的心烦,走上前去手抱太极躬身施礼:“大人,您不能这样想,天道运转,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您若是想要找郎中的话,小子不才,读过几年医书,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眼?” 郡守斜了唐子墨一眼:“你,你是什么东西?你能跟黑天王比?黑天王救济世间,任劳任怨,那是我们整个清河城的活神仙!就算这城中没有了黑天王,我可以去别的地方请!小子我警告你,刚才的话我当做没听过,但是你还要说的话,我就杀了你祭奠黑天王!” 唐子墨轻叹一声,没再说话,心中却想着,你郡守大人若是再请来一个,我照样劈死,你请来多少我劈死多少,我劈到你这个榆木脑袋想明白了为止。 这时旁边的守卫凑到郡守大人身边小声说道:“大人,要不让他试试?如果治好了自然是更好,放他走就好了,若是没有奏效的话,直接杀头祭奠黑天王,小的要是没记错的话,黑天王祭日好像是快到了。” 郡守点点头:“我仔细想了想,既然你说你自己会医术,那我就让你试试,不过事先说好,做好了没赏钱,做不好的话,我就杀了你的头!” 唐子墨微微一笑:“好,一言为定。” 就这样,唐子墨跟着郡守大人进了郡守府里,首先唐子墨先看了一眼郡守的伤势,尾骨挫伤了些,额头之前轿子摔落的时候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地方,脸上毛细血管多,所以才会有不少的血。 要过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郡守额头上的伤口后,唐子墨又要来文房四宝,在上面写了几个药名字交给了搀扶郡守进来的其中一个守卫。 “按照上面所写的去抓药,拿回来之后用水煎熬两个时辰,饭前服下,一天一次,三日必好。” 守卫接过药方之后,连忙转身离开了,他第一个想的不是去药铺,而是要先找一个郎中验验方,别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唐子墨起身,嘱咐郡守好生休息之后便退了出去,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向郡守儿子的屋子。 这郡守府也是够大,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在这里有一个单独的小屋子,郡守的儿子就住在这里面。 还没开门,唐子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气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而且好像还有阵法的痕迹,但究竟是什么阵法,他不清楚,残存的气息太少了。 管家眼角余光瞥到了唐子墨脸上的表情,连忙低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若是不舒服,我们改日再来。” 唐子墨摇摇头:“问你一件事情,你家公子,何时生的病,都有什么人来治疗过?” 管家叹了口气,低声回复道:“公子生病,大概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找了很多医师,怎么也治不好,后来一年之前,来了一个人自称是黑天王,看了一眼公子,公子病竟然好了许多。” “本来是一件挺高兴的事情,可是过了一个月,公子再次犯病,老爷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黑天王帮忙医治,但是这次时间更短了。每次都去,但是每次的时间都比之前更短,老爷这次去,本来想让黑天王常驻家中,可没成想,黑天王竟然被劈死了。” “劈死他是活该,他在你家公子身上下了东西,不然早就好了。”唐子墨听完管家这话,心中大概有了分寸,上前几步推开门,一团黑雾扑面而来。 唐子墨口鼻捂得稍微晚了一点,闻到了黑雾的味道,这是一股子臭鱼烂虾的味道,搅得唐子墨胃里面翻江倒海,一阵干呕。 “散!”捂住口鼻可不妨碍唐子墨掐诀念咒,话音刚落,后院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将这黑雾全吹散开来。 黑雾散去,风也瞬间停了,管家还有些纳闷,怎么眼前这位一个字瞬间就起了这么大的风? 他是没低头看脚下,若是看了眼脚下,还能发现慢慢消失的阵图。 “这是什么东西?” 唐子墨迈步走进屋中,四下看了一圈,回复道:“这是你们所信的黑天王给你家公子留的东西,若是我们晚来一个时辰,你家公子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啊?”管家听到这个,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身子不住地打颤,他没想到,黑天王竟然会有这么险恶的用心。 “不可能,他们可是黑天王啊,他们可是经常帮助我们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啊。” 唐子墨摇摇头:“他们只会唯利是图,这些东西满足不了他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都是畜生,根本就算不得人,你见过的那些畜生,有几个能喂饱的?” 第64章 治病救人 唐子墨搬了个凳子坐在了郡守儿子的床边,撩开帘子,一股子臭气扑鼻而来,唐子墨皱了下眉头,用手扇了扇,一把掀开了被子。 看到眼前这景象,两人都吓了一跳,眼前躺的这位还是人吗? 郡守的儿子现在已经没了人形,整个人已经是皮包骨头,四肢扭曲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脸型消瘦,眼窝凹陷,嘴唇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话,也像是在呻吟。 “这,这不可能是少爷,我记得昨日来看的时候,少爷还不是这个样子啊,这短短一日,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这满屋子的臭气和面前的景象,使得管家一下子吐了出来,屋子里的味道此时更难闻了。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手指搭在了郡守儿子的手腕上,仔细摸了下脉搏:“还留着一丝生机,还能救活。” 转身,唐子墨看到管家还在吐,心中是一阵恶心:“你赶紧出去,叫人来将公子抱到一个干净的屋子里去,这里的东西全部烧掉。另外给我备上银针,朱砂,黄酒,毛笔,还不快去!” 看到管家在那里吐起来没完,唐子墨有些生气,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 这句话没收住,直接从丹田喊出来的,唐子墨虽然是阵法师,但也是神凝境界的修为,这一嗓子,直接把管家吓得打了两个嗝,不再吐了。 管家擦了擦嘴,连忙出去了。 唐子墨叹了口气,回过身来,一张手,一个小型的泛着黑色光芒的阵图出现在他的手中。 手指稍微动了动,那阵图之中多了几个奇怪的符号,黑色的光芒之中多了一些红色。 盯着手中的阵图看了片刻,又看了看床上那已经没了人形时日无多的公子,唐子墨牙一咬心一狠,一翻手将手中的阵图按在了公子的身上。 一股强大的能量从阵图中喷涌而出,灌入了公子的身体之中,行十二经络,任督二脉,硬生生地将扭曲的手脚全部掰正过来。 手脚全部正常之后,公子的脸上也多了一些血色。 此时唐子墨已经是一身大汗,看到公子差不多了,这才松开手,撤去了阵图。 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唐子墨不停地喘着粗气。 学习的时候所有的阵法都是可以使用的,唯独这一个是属于禁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够随意使用。 这个阵法虽然可以救人于生命垂危之时,但这个阵法会吸取使用者的寿命反哺给被救治者,有的更甚者可以将使用者的生命全部吸取干净。 郡守那个样子,自己是决计不想救的,但是看到公子这样子,唐子墨这心就软了下来,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把人救回来。 当管家喊人回来的时候,发现公子已经比走的时候好了许多,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直到还有些虚弱的唐子墨说话:“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搬人,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 “啊啊,好,快去搬人!回您的话,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或者是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看您好像挺累的样子。” 管家还挺贴心,看出来了唐子墨有点疲惫,便问了这么一句。 唐子墨摆摆手:“没什么事,给他胳膊腿掰过来有点费事,用了不少的力气,行了,我们去给公子继续治,记得把这屋子烧了。” 说话间唐子墨已经出了屋子,所有人也都撤走了,而这时管家才说:“不瞒您说,这事,老爷不愿意,说是这屋子得留着,里面好歹还有点黑天王的气息。” 这点唐子墨是真没想到,都到这会了,还想着他黑天王呢。 他冷笑一声:“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治了,让你们郡守大人把黑天王请过来给你们公子治,他不是信吗?看看黑天王会把你们公子治成什么样子。” 说着唐子墨就要走,管家连忙拉住了他:“别走,您别走,老爷现在是不了解情况,所以才这么说,等您给公子治好了,他也就自然都明白了。” “但是这屋子,必须烧,不然这里的病气散出去,整个郡守府的人都得死。”唐子墨话音刚落,这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起了火,而且这火还不是一点半点慢慢烧起来的,是直接一下子,火将屋子全部吞没了。 管家眼皮跳了三跳,他现在大概明白了,眼前这位不是一般人,能力应该是在黑天王之上,之前门口那道闪电,没准就是他弄的。 管家不敢怠慢,也不敢再说什么屋子不能烧的话,这件事后面自己跟老爷交代就行了,他连忙弯着腰引着唐子墨前往早已经准备好的屋子。 这屋子里的并不是很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地方,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看的出来,这是闲置的屋子现搬的家具。 床上也是新的被褥,公子躺在上面,下人刚刚给他盖好被子。 “行了,你们都出去,在门外边守好,不管屋里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能进来,若是进来的话,沾染上东西我可不管救。” 办事效率还挺高,唐子墨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该做最凶险的一步了。 “好的。”管家点点头,招呼所有下人离开了屋子,而后缓缓关上了门,自己亲自守在了门前,防止有人闯进去。 其实他不守也没事,门关上之后,唐子墨直接勾出来一个阵图放在了门上,就算是有人拿攻城锤撞门,都不见得能开。 门上弄好了之后,唐子墨又在地上放了一个阵图,虽然说后面不会是有问题,但多少防备一些还是好的。 做完了这些准备之后,唐子墨这才坐在椅子上,拿起黄酒,打开塞子,闻了闻:“竟然买这么好的酒,用来做调朱砂真的是可惜了。” 拿过装朱砂的碗,倒了一些黄酒进去,觉得有些稠,又倒了一些,这才放下黄酒拿起毛笔搅拌了起来。 搅拌了不到半刻钟,唐子墨停止了搅拌,拿起毛笔放进嘴里尝了尝,刚刚好,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公子床前,掀开被子,在公子的身上画了起来。 第65章 黑肉灵(第四更吧) 大概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郡守儿子的身上已经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咒,其中躯干上的符咒是最大的,从额头眉心一直到下丹田的位置,唐子墨一气呵成。 就单单只是这些符咒,就用了唐子墨不少的精力,额头渗出来了些细密的汗珠。 用衣袖沾了沾额头的汗,唐子墨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针灸袋子。 这针灸袋子能看的出来已经被人用了不短的时间,唐子墨笑了笑,也不知道这管家是从哪个医师的手上拿过来的。 打开针灸袋子,里面长针短针粗针细针是应有尽有,这倒让唐子墨有些意外,这个年头,银针备的齐全的医师可是少数了。 思索了片刻,唐子墨从袋子里取出了五根细针,分别扎在了公子的手心脚心以及眉心之中,而后又取出来五根长针,竖着扎进了公子的内关和三阴交,另外一根针歇着扎进了公子的头顶百会穴之中。 手刚落下,另一只手拿出了几根粗针,分别扎在了身上符咒处。 “起!”落下最后一根针手,唐子墨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滴血滴在了公子眉心的符头之上。 下一刻,就只见公子身上的符咒在瞬间全部亮了起来,那些光慢慢地汇集在针附近,而后攀着针慢慢向上,最后汇集在针的末尾。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红光离开了针,慢慢地向两边延伸而去,与附近针上所延伸出来的红光汇合到了一处。 很快,这些红光将所有的针都连了起来,从上往下看,才发现这些红光构成了一副阵图,阵图空白之处的下方,就是之前唐子墨在公子身上所画的符咒。 成了,唐子墨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坐下歇一会,床上躺着的公子身子突然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 还没等唐子墨反应过来,公子突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此时公子的眼睛不是正常的白中有黑,而是全黑。 张开嘴,嘴里面流出来了黑乎乎的液体,喉咙里面还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唐子墨眉头一皱,抄起一根粗针,直接对着公子的大椎穴扎了下去。 就这一针,公子愣了一下,而后大嘴一张,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公子的嘴里面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那玩意似乎是有生命一般,掉落下来之后立刻就想要走,但是唐子墨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之前布置好的阵法在瞬间被激发,一条条金色的链条从地下钻出来,将那个东西锁了个结结实实。 “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若是你敢动弹挣扎一分,立刻叫你灰飞烟灭!” 此时公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再次昏了过去,唐子墨将其身子慢慢放平,一挥手,公子身上的红光立刻消失不见了。 拔下来了所有的针之后,唐子墨对外边喊道:“外边的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的阵法自动消散,管家在下一刻推门而入,两三步便来到了唐子墨身后:“您有什么吩咐?” “叫你们老爷来,告诉他公子的病我已经给治好了,现在我请他过来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诶诶好。”管家看了眼床上画满了符咒的公子,和身上那些黑乎乎的液体,还有那地上被金链子包裹着的东西,心说这位绝对不是一般人,连忙转身急匆匆地跑去找老爷了。 唐子墨看了眼床上的黑色液体,打了个响指,那些液体无火自燃,冒出来了浓浓的黑烟,散发出来了一股难闻气味。 趁着这会的功夫,唐子墨捂着口鼻,蹲下身子,伸手去抓锁链下面的东西。 锁链在唐子墨伸手瞬间消散不见,而那坨东西是一动也不敢动,它心里清楚,眼前这人有这个能耐让自己瞬间灰飞烟灭,若是老实,还有活片刻的机会。 唐子墨一把抓起那个东西来,此时它身上的黑色液体已经全部消散了,抓起来之后只感觉滑溜溜的,若不是手上有束缚阵在的话,怕是一用力这东西就滑出手了。 此时,之前公子吐出来的那些黑色液体已经被火烧尽了,床单上被子上竟然没有烧出来一个窟窿。 “你这种东西,我还真是没见过,老实交代,你是个什么玩意?” 唐子墨拿着这黑东西打量了半天,一直不停地在脑海中寻找自己以前看过的书籍中的内容,怎么也没找到匹配的东西。 “您,您别生气,我老实交代,我不是中土之物,我来自遗弃之地,那里的人都叫我叫黑肉灵。” 这东西也不见鼻子不见眼,更没有嘴,竟然发出了声音来,外边几个下人觉得好奇,想瞅一眼,还没瞅见,几条金锁链就将他们绑了起来。 唐子墨回头冷声讲道:“我说过,没我允许,不要偷看,不要进来,在外边老实呆着,你继续说。” 这话讲完,金锁链消失,所有人掉在地上,赶忙起身乖乖站在了两旁,没人敢再看一眼。 黑肉灵被唐子墨吓了一跳,连忙哆哆嗦嗦地继续说道:“我在所有的药典上都是没有的,因为这个东西很不人道,需要用很多人来制作,在将所有的魂魄压入其中,用尽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炮制出我一个来。” “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魔教了,不过我可想不出来,魔教能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唐子墨眉头皱了一下,遗弃之地,也不一定就是魔教做出来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同时被关在那里的人做出来的,这个还要调查。 这就是黑肉灵不知道的事情了:“我不知道,我只是进入人体之后才会有意识,之前的事情我都不清楚,我之前说的那些,还是有了意识根据那些魂魄的记忆所了解到的。” “没事,你不说,我都会调查清楚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唐子墨扭头一看,郡守大人在两位下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屋外,老头看到床上光着身子身子上面还画着符咒的公子,立刻哭了起来。 “哎呦,我的儿诶。” 第66章 九鼎的气息(还是五更好)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哭什么哭,你儿子已经好了。” “好了?”老头立刻止住了哭声,愣了下,当他看到儿子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时,脸上瞬间有了笑脸。 “儿子!儿子!”老头也不用人搀扶了,直接挣脱开两人冲进了屋中,来到自己儿子床前,看到自己儿子脸上有了血色,别提多开心了。 唐子墨干咳两声:“郡守大人,您先别着急高兴,我给您看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老头一回头,这才发现唐子墨手中的黑肉灵,顿时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此时的震惊已经完全战胜了疼痛,屁股那点疼早就抛之脑后了。 唐子墨把手往前递了一些:“大人,此物名为黑肉灵,产自于遗弃之地,遗弃之地这个名字,您应该是记得?” 老头愣住了,缓缓抬起手指着唐子墨手中的黑肉灵问道:“此物,出自遗弃之地?那种恶劣的环境之下,竟然会有这种东西?又是谁给我儿子下的。” 唐子墨笑了笑,反问道:“大人,您说呢?” 老头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心中还是不肯相信。 “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明明我那么相信他们,我感觉这不可能是他们做的,也有可能是别人。” 唐子墨轻叹一声:“郡守大人,您是老人,从前朝过来的,那时候的事情您应该记得最清楚,斯尼戈尔人是什么玩意,你心里最明白,你是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被蒙蔽了双眼。” “大人,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这样,等您好了之后,别带任何随从兵丁,与我一起到清河郡的随便一处村落中暗访一下,便知道所有的实情了。” 老头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好,既然如此,明日我就跟你一同走,我倒要看看,这黑天王是不是如你所说一般。” “不急,郡守大人,您先养好伤再说。”唐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与我一同走? 唐子墨这一提醒,老头才想起来自己屁股有伤,一股子剧烈地疼痛感从尾骨上沿着脊椎往上钻,老头哎呀痛叫一声,赶紧站了起来,但是起的猛了,脚下没站稳,朝着唐子墨倒了下去。 唐子墨将黑肉灵完全束缚起来,一把抓住了倒下去的老头。 “外边的干看着干什么?赶紧进来把郡守大人搀着!都想挨板子了?”老头都倒了也没见外边有人进来,唐子墨只得将他们都喊进来。 下人急忙忙进来将老爷搀扶离开后,唐子墨这才解开了黑肉灵的束缚。 “你不该存在于这世上,我会让你消失的,但是里面的魂魄我无能为力,里面的掺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能让他们等待年月自行消亡了。” “好,自从感应到你来,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希望你快一些。”黑肉灵没抵抗,也知道抵抗什么的没用,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唐子墨给公子盖好被子,吩咐下人看好他之后,这才走出屋子,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将拿着黑肉灵的那只手缓缓抬了起来。 “落!”一声轻喝,白日里一道只有拇指粗细的闪电从天而落,刚巧不巧的劈在了黑肉灵的身上,只在瞬间,黑肉灵的身体瞬间变为了齑粉。 身体变成齑粉的瞬间,院子里凭空起了一阵风,这不是唐子墨做的,这是黑肉灵里面那些魂魄,随风走了。 唐子墨轻叹一声,回身刚要走,却看到了管家的正站在他身后。 管家看到唐子墨回过神来,连忙低下了头,闪到了一旁给唐子墨让出来了道路。 “看到就看到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之前那些斯尼戈尔人就是我布阵引雷劈死的。”唐子墨也不慌,直接坦白了。 管家咽了口唾沫,果不其然,这位爷真的不是一般人,但是紧接着这心又提了起来,他既然都和盘托出了,下一步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不用担心,诶对了,你们老爷说过要给我管饭吗?” 他想的是有点多了,唐子墨做不出来这种事情,除非对面的是什么大恶之徒。 管家愣了下,连忙点头:“老爷之前的时候吩咐了,您想吃什么随便说,我们都给您弄上。” 唐子墨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一碗清汤面,二两花雕酒就可以,可以的话炸一盘花生米也可以。” 管家有点没想到,唐子墨就只要这些东西:“您就吃这些,不来点别的?” “平日里吃习惯了,其他的吃不惯,哦对了,面条多一些,厚一些,不然吃不饱。”唐子墨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向了外边,他还得到外边多问问关于黑天王的事情。 “哦哦好的。”管家眨了眨眼睛,目送着唐子墨走远了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往后厨而去。 唐子墨离开了郡守府,随便选了个方位就径直走了下去,也不清楚这走了多久,转悠来转悠去,这就来到了一处店铺前。 唐子墨走到店铺前站住了脚,这是一家卖古玩的店铺,他并不是要买什么古玩,而是在这里面,他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息。 走进了一些,唐子墨笑了,果不其然,就是九鼎。 “九鼎啊九鼎啊,我跟你打了三年的交道,你就算是在这里只过了一下,我也能抓到你的尾巴。” 迈步走进古玩店内,唐子墨看了一圈屋内的古玩字画,有些失望,这里面倒是摆了不少真东西,但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 这时候,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一挑帘子从后面屋里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地问道:“这位客官,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这里的货,保证都是真品哦。” 唐子墨摇了摇头:“店家,我问一下,你这里之前有没有卖过一些奇怪的小玩意,比如香炉,或者是神像什么的?” 男人摇了摇头:“您这可难住我了,您这样,您等我片刻,我去查查账,稍后就来。” “有劳了。” 第67章 邪神像 古玩店老板回到后屋查账本去了,而唐子墨也没有闲着,在店里面慢慢地转悠,四下寻觅着九鼎气息最浓密的地方,最后转悠来转悠去,停在了店里挂着的神龛前。 神龛是空的,里面的座子上有些灰尘,但中间和周围的灰尘深浅不一,根据底座的形状大小推断,应该是一个比自己手长一些的神像。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神龛里面的气息是最浓郁的,难不成这店老板之前拜的神像有问题? 想到神像,唐子墨自然想到了之前他们几个人寻找九鼎对抗影的时候,曾经在一座庙中找到了一尊邪神像,这邪神像就是兖州鼎所幻化。 其实正常的话他们也找不到兖州鼎,还是出了事情之后,他们这一点点的调查才最后找到了这邪神像的身上,李慕云本来想把这东西劈开,结果没成想一刀下去,这邪神像变化成鼎了。 虽然很多地方都能对的上,但是唐子墨现在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刚好就在这时,店老板抱着一本账本从后屋走了出来,还没等他说话,唐子墨先问道:“你这神龛里,以前是不是摆过什么神像?” 店老板愣了一下,点点头回道:“确实,以前是摆过一个,为了求财,前一个月还好,后面我这生意越来越不行了,就转手给人了。” “什么样子的神像?”唐子墨眉头皱了一下,店老板所说确实像兖州鼎的功效。 店老板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那东西是青铜做的,好像是空心的,那神像面貌生的是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手中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跟庙中神像不一样。” 看来这就是了,现在唐子墨是确定这百分之百就是兖州鼎了,只是有点没想到兖州鼎经历了九鼎合一之后再次分散,竟然还会变成邪神像,这倒是有点没想到。 “你给谁了?你还记得吗?”唐子墨连忙追问道,这个东西不能在普通人的手中停留太久的时间,否则的话容易出问题,严重的会危机生命。 店老板没想到唐子墨对这个东西那么上心,仔细想了想回复道:“您这一说,我还真的记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是来这里的一个顾客,就连带着他买的东西一并还给他了。” 唐子墨心里面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人家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再说话也没什么用,深呼吸了几下后对店老板说道:“送人了就送人了,这样,你把那段时间来的客户都抄一份给我,你应该有地址。” 店老板点点头;“有的有的,我们卖东西之后都会特地的留下客户地址,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可以不定时的带一些东西去推荐他们买。” “你这叫推销啊。”唐子墨嘴角抽了抽,这店老板会玩啊,怪不得生意不错。 店老板笑了笑:“您讲这话不错,以后就叫推销,您稍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抄一份,只不过有一点,这信息您可别给别人看,到时候若是有同行撬我墙角,我可就没法活了。” 唐子墨轻叹一声:“好,我知道了,你快去” 简短截说,那段时间来店里买东西的人倒没有多少,所以店老板很快就抄录好了一份交给了唐子墨,唐子墨收起了纸转身要走,这店老板又把他给叫住了。 “诶这位客官,我看您生的是容貌不凡,器宇轩昂,您要不看看这个小叶紫檀的串?很配您的。” 唐子墨眼皮跳了跳,摆了摆手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古玩店。 当他再回到郡守府的时候,一进门刚好撞上急急忙忙往外跑的管家,唐子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紧张?” 管家一看是唐子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若不回来,老爷可就得调动兵马满城找你了。” “怎么了?还得让郡守大人调兵马满城找我?难不成是公子又出问题了?”唐子墨眉毛一挑,心说公子的问题现在已经是妥善解决了,不可能出问题啊,那还能是什么事情? 管家看了看四周,把唐子墨拉到了一旁僻静的地方,低声与他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旁边清丘的黑天王也不知道怎么很快就得知了,这就要赶来问罪,老爷正为这事着急呢。” 唐子墨听管家说完,差点没笑出声来:“可笑,黑天王什么东西,还敢来问罪一位当今的朝廷命官,这是什么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你知道他们现在到哪了吗?” 管家摇摇头:“不太清楚,前不久老爷刚刚拿到的信,想必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按照清丘和清河之间的路程计算,他们大概在三日之后到达。” “三日之后吗?”唐子墨眼睛微眯,“三日后郡守大人的病也就好了,对了管家,你这里有什么信的过得的卖面具和做衣服的店家吗?” 管家眨了眨眼睛:“有确实是有,不过您问这个做什么?这衣服面具,也拦不住黑天王啊。” 唐子墨神秘一笑:“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到底该怎么做。” 管家凑上前去,唐子墨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管家听完唐子墨的计谋之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高,您这招实在是高啊,您这一招出来,黑天王就算是再厉害,从此以后,他也只是个屁!” “行了,快去,我再去看看公子,稳定一下病情,到时候我也好放心离开。”唐子墨微微一笑,打发管家离开之后,他转身进了府内。 来到了公子住的地方,没着急推门,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看样子公子的病情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再加以时日将养便会好了。 推开门,唐子墨来到公子床前坐下,手指搭在公子手腕上仔细查探了一下,确定绝对没问题之后,唐子墨这才从怀中拿出来之前古玩店老板给的买家名单,细细看了起来。 第68章 白捡了一个好徒弟 唐子墨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所有人的住址,咂了咂嘴。 这老板的生意是真的好,就那段时间,有兖州并州冀州豫州甚至还有从幽州远道而来的客人在他这里面买过东西,而且买的东西还都是一些不小的物件,只是可惜,那邪神像作为随赠品根本没有被记载上去。 唐子墨认真盘算了一下,自己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师兄林童和九鼎的线索下落,盘缠本身就没带多少,若是还要算上幽州的话,自己恐怕难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回去,幽州的可以之后再说,也没准万一在并州兖州就找到了,也省了一些力气。 低头又看了一眼,唐子墨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行字上面,这位客人是冀州兴明人,兴明距离清河虽然是有段距离,但离着秦岭并不是很远,到时候去到秦岭找到师兄之后,可以与师兄一同前往。 想到这里,唐子墨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他总感觉师兄不一定还会在师门里待着,因为师兄自己曾经说过,天下若出大事,他定然会下山。 虽然说是那么说,但唐子墨还是要回去一趟,万一师兄没走呢。 想到这里,唐子墨轻叹一声,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两声咳嗽,扭头一看,原来是公子醒了。 这倒有些超出唐子墨的意料之中,他原本以为公子怎么也得三四日之后才会醒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样子公子原本的身体素质也不错,大概是个练家子,或者是修行者。 他连忙起身,将公子扶着坐了起来。 公子谢过唐子墨后问道:“这位先生,想必就是您救了我的命,在下还不知道您的高姓大名呢。” 唐子墨微微一笑:“高姓大名谈不上,我姓唐,叫唐子墨,看你年岁比我稍小,你叫我一声哥就行了,先生就太显老了。” 公子微微颔首:“我叫钱从文,多谢唐哥的救命之恩。您可比什么黑天王厉害多了,我现在感觉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那可是他们以前没做到的。” “那是自然,他们只是表面上让你看起来好多了,其实留了一手就为了让你再次犯病,一来二去,你爹就被他们给拴住了,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借着你这个由头为所欲为了。” 唐子墨手指搭在了钱从文的手腕上,又细细探查了一番,距离之前摸脉到现在,才短短一会的时间,他的脉搏已经逐渐有力起来,十有八九,是个修行者。 “被您发现了,实不相瞒,我的确是个修行者,只是有点学艺不精。”钱从文也不是傻子,看的出来唐子墨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一般,便直接坦白了。 唐子墨摇摇头:“你这可不是学艺不精啊,就一直呆在你身体里面的那个玩意,毒性极强,若是普通人的话,不到半年便会毙命,而你如此坚持了四五年,若不是修行者,断然做不到。” 说到这里,唐子墨起了收人的心,若是这位能够归到洛城,那洛城的实力又会更上一层楼,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这钱从文的爹,是秦朝的郡守。 郡守的儿子去反贼那边,别说朝廷不会答应了,就是他爹,别看现在趴在床上养着伤,若是真闹着一出,他爹真没准会从床上蹦起来拿着棍子先打折钱从文的腿,再把自己撵出去。 想到这里,唐子墨不由得叹了口气,钱从文笑了笑问道:“唐哥,您有心事?能不能与我说说?” 唐子墨摇摇头,这种事怎么能明说? “但说无妨,此间就你我二人,您说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是您说的是大逆不道造反的话,我也不会说与其他人听,若是说了,我便被五雷轰顶,灰飞烟灭。” 钱从文看的出来唐子墨有些不信任他,干脆举起手来对天发誓。再怎么说唐子墨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有难处有问题,自己自然要尽心帮他解决掉。 唐子墨看了钱从文一眼,一脸严肃地问道:“钱从文,我若是说,让你跟我一起走,加入洛城,反抗朝廷,你会跟我走吗?” 钱从文愣了一下,他可没想到唐子墨会说这话,但是旋即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恩人想让我去,那我一定会去,更何况我也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一定要有人做些什么,我希望我会是其中之一。” “但是你父亲那边你怎么交代?”看着钱从文坚定地眼神,唐子墨心中大概有了底,于是他便继续问道。 钱从文摇了摇头:“我父亲那里始终不是问题,我可以直接拜您为师,到时候直接就说要跟您一起出去历练,隔三差五送个平安信到家就行。”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对了刚好你父亲那边说过几日要与我一同前往下边村子里暗查黑天王的事情,他若好不了,你直接跟我走就行。” 唐子墨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转的还真快。 钱从文摇摇头:“不行,父亲不能和你一同前往,他本来年岁已高,经不起折腾,这一路奔波,很容易落下病来,这样,明日我再好些了,亲自去找父亲,与他说明,我替他前去即可。” 想不到钱从文还是一个孝子,唐子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心说颇有之前自己的样子。 “好,那就一言为定,你先休息,等晚上的时候我再过来,给你喂些药吃,明日下地不成问题。”唐子墨拍了拍钱从文的肩膀,慢慢地将他身子放平,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好的师父,我等您。”钱从文点点头,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唐子墨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钱从文的屋子,关上门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当时自己下了山之后就想收个徒弟,第一个就看上了李慕云,可惜被后来的九龙抢先,之后还遇到过一个,结果直接背刺了他们,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今日这出手救人,没想到捡了一个各方面都还不错的好徒弟,赚了。 他转身往北边拜了三拜,心中说道:“师父,徒弟现在也收了徒弟了,这徒弟,跟您徒弟当年一个样。” 第69章 天降神仙 三日后,清河城外出现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清河守军的注意,因为这支队伍中的人身上皮肤都是黑不溜秋的,身材高大,看的出来不是中土之人。 一眼看去很容易就能看到在队伍当中被严密保护的由八个中土人抬着的莲花台,这莲花台与之前的不同,上面没有帐子遮住台上所坐之人。 这黑天王比之前唐子墨在小店见过的那个瘦一些,老一些,现在闭着眼睛盘着腿坐在莲花台上,估计是在闭目养神。 队伍前面依旧是两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让唐子墨看了一眼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八个大字。 这是从清丘过来的黑天王。 守城将士认出来之后,连忙去禀报郡守,其余人则是打开城门迎接黑天王进城。 可谁也没想到,这黑天王到了城下,就不再走一步,即便是这清河守军的将领过去请,黑天王的手下也没人搭理他,更不要说动一动。 将领叹了口气,转身刚要回去,突然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空洞的声音:“回去告诉你们的郡守,让他亲自跪着来接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将领眉头一皱,回身问道:“凭什么要让我们的郡守跪着来接你?你再怎么说,也只是我们供奉信仰的一个神而已,若是没有信仰供奉,你什么都不是。而我们的郡守,乃是当今的朝廷命官,能让他下跪的,只有当今的天子!怎么,你是当今天子么?还是说你要造反?” “你敢污蔑我?死!”那个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坐在莲花台上一直闭着眼睛的黑天王突然睁开了双眼,抬起右手,一团黑雾从手掌中发出,径直飞向那位将领。 看来自己是把黑天王惹恼了,将领也不慌,抽出宝剑便想要将这团黑雾劈开,但不得不说,他是有点不自量力了,以他的能耐,对抗黑天王还差了不少。 两个呼吸之后,黑雾便到了近前,将领手中宝剑也便砍了下去。 宝剑在黑雾中间划过,砍在了地上,黑雾被宝剑砍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反而加快了速度眨眼间便到了将领脸前,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脸上。 此时将领刚刚将剑拔出,黑雾却已经通过鼻子进入呼吸道到达了他的肺里,在他的肺中大肆破坏,很快将领就呼吸衰竭,一张脸憋得通红,渐渐发紫,他张大嘴想要多要一些空气,但那是不可能的了。 “得罪我们黑天王的人,便是如此的下场!城上的废物们,立刻叫你们的郡守出来,否则我今日便灭了你们清河城?” 黑天王冷笑一声,又闭上了眼睛,等待郡守等会跪着哭着从城中走出来给自己认错。 城上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原本对黑天王的崇拜和尊重在看到自己将领快被他折磨而死的时候全部变成了愤恨,但奈何自己的能力不够,杀不死黑天王。 他们一动不动,将领此时已经快没了呼吸,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对面队伍中的斯尼戈尔人,此时已经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等到黑天王一声令下,便要杀进这清河城去,快活数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将领的身旁浮现出来了绿色的光芒,只是瞬间,将领便感觉到身子舒服了许多,呼吸突然顺畅了,但是刚呼吸了几下,就感觉嗓子里一阵痒痒,紧接着大嘴一张,一团黑色的液体吐了出来。 “嗯?”黑天王察觉到异样,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将领竟然没有死的时候,愣住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在自己的黑雾下侥幸存活?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头顶的天空已然是乌云密布,众人纷纷抬头,好奇这好好的天气,为何一下子就变了天? 只见在那乌云之中,数十道闪电来回游走,时不时地两两相撞爆出一团电花,正当众人心中好奇之时,这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炸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从出生至今,他们谁也没听过这种巨响,跟前几日那炸雷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站在城头上那些位,只觉得脚下的城墙,好像因为这炸雷的缘故,晃了几晃。 黑天王的手下好像对这东西更加忌惮,一声炸雷过后,他们全部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躲到了一旁的树木之下抱头蹲下,身子不住地颤抖,而被留在莲花台上的黑天王,心中更是恐慌,但是自己却起不来。 长久的盘腿而坐让他的下肢血脉循环不通,现在的他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动也动不了,他也只能抱着脑袋,希望这云层中的闪电,不会有一道落在自己的头上。 就在炸雷响后没多久,一道闪电从云层中落下,倒没有直接劈在他的脑袋上,而是落在了距离莲花台只有三步距离的地方,那里在瞬间被劈出来了一个小坑,若是有人在那里,便是顷刻间灰飞烟灭。 闪电过后,半空中出现了一人,此人身穿一袭黑衣,长发披肩,面容被一副黑色却画着各种奇怪金色花纹的面具所遮盖,在他的右手中,拿着一个黄色的卷轴。 众人看到如此一幕,心中震惊万分,此人莫不是传闻中的神仙? 黑天王感应到有人来了,缓缓抬头,当他看到半空中那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一骨碌身子从莲花台上掉了下来,装神弄鬼搞了半天,不会真的把神仙招来了? 此时半空之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十分洪亮,听他讲话,甚至有一种灵魂被穿透的感觉,所有人都默默低下了头,还有一部分人甚至跪了下去。 “吾乃天界之主座下护法,因下界凡尘中土之中有人假借天王之名招摇撞骗为祸一方,故而天界之主命吾下凡调查实情,今日实情已经明了,乃是百年之前,祸乱中土斯尼戈尔人余孽以黑天王之名入侵中土,宣传不正之信仰,妄图侵占中土,扰乱九州,故而吾求得天界之主圣旨,宣告裁决。” “凡中土之民,下跪听宣。” 第70章 他们罪无可赦 此话一出,所有人默默跪倒在地,等待那位神仙宣读圣旨。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要有教化,明事理,有感情,然斯尼戈尔人是非不分,并无教化,不尊性命,百年前与魔族一道,入侵中土,屠戮百姓,祸乱九州,乱象至今不止。中土人向来良善,留其一命发配荒凉,却未曾想今朝其贼心不死,假借黑天王之名妄图再次入侵中土,其罪可诛,按律当九道天雷轰顶而亡。” “然此天罚恐会伤我无辜子民,故而派遣使者昭告天下,凡中土之民,见斯尼戈尔人皆可杀之,见绝对信仰黑天王之人皆可杀之,见为斯尼戈尔人伸冤者皆可杀之,凡与斯尼戈尔人有关系者皆可杀之!钦此!” 念完手中圣旨,此人一甩手,将手中圣旨扔了出去,只见那圣旨在半空中变化为点点金光,在众人的注视下,那点点金光快速地组成了一个个的文字,这些文字,便是之前圣旨上所写内容。 “领命!”众将士听完圣旨,心中的怒气这就给激了起来,纷纷抄起兵器,起身冲下了城墙,没过多久,就看到乌泱泱的人群,从城门里冲了出来,喊杀着冲向了那些还在抱头瑟瑟发抖的斯尼戈尔人,其中不缺乏拿着菜刀和擀面杖的百姓们。 怒了,整个清河城的百姓们都怒了。 那段历史,因为当年的群雄割据而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唯一的记载也消亡于一次次的战争之中,如今活下来的人,只有少数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一些零碎的片段,剩下的,已经全然不知道了。 如今天上来了真正的神仙,告诉了他们那些年所发生的事情,唤醒了老人们尘封已久的记忆,老人们流着眼泪,将这些东西说与自己的儿女,他们这才知道,那些长相怪异,与老猿无异的黑天王,当年是对中土百姓做出了怎样惨无人道的事情。 百姓是一团干柴,而那所谓的圣旨,只是一点点火星,但足矣引燃这干柴,引出来这熊熊烈火。 空中的文字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团落在地上,待到光芒散去,一块巨石出现在人们视线之中,那巨石上面,刻着圣旨与当年的事情,字字句句,都像尖刺一般,扎入人的心脏。 神仙笑了笑,转身消失不见,他走后,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散去了。 距离清河城不远的一处小屋中,唐子墨显出身来,钱从文赶忙上前,接过了唐子墨手中的衣服与面具。 “弟子在这里都听得到师父的声音,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假借天神之名,揭穿黑天王的真面目,我是想不出来这等办法。” 放下面具和衣服后,钱从文连忙给唐子墨倒上了早已经煮好的茶叶。 唐子墨轻叹一声:“百姓们都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深信不疑,我若是以凡人或者修行者的身份去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反而会对黑天王这个玩意信的更深,所以只好迎合他们的喜好,自己把自己变成神,不过还好,他们没见过神凝修为的修行者,不然就露馅了。” “还是师父厉害,诶对了师父,您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神的存在吗?”钱从文听唐子墨说完这些,突然对神感了兴趣。 唐子墨愣了下,他没想到钱从文会问这个,他点点头笑道:“有啊,修行的尽头就是天劫,那时候要度过九重天上的九重雷劫,若是度过了,便会登天成仙,只不过这个东西目前只是存在理论之中,还没有人能够修炼到无上境,除了当今的九千岁。” “这样子啊,那若是信神的话,会有特别的惊喜吗?”钱从文继续问道。 唐子墨摇了摇头:“不会的,信仰其实是一个人做人的底线,以此来约束自己的行为,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去做事,每日就想着自己能得到许多许多,这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在信仰的同时,努力做事,只有这样才会得到东西,神的作用,是给你帮助推波助澜。” “原来是这个样子,多谢师父教诲,弟子明白了。”钱从文站起身来,手抱太极对唐子墨施了一礼。 唐子墨微微一笑:“这些东西你还不是太懂,所以不清楚也很正常,以后时间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怎么样,你这边准备如何了?若是好了,我们便即刻启程。” 钱从文点点头:“师父,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师父回来,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只不过师父,那些斯尼戈尔人,您确定交给百姓们没问题?” “自然是没问题,他们已经被之前的阵仗吓傻了,没有一点的还手之力,接下来主要就看悠悠众口了,只要传遍了整个清河郡,黑天王再厉害也没有立身之地。” 说着,唐子墨伸手抓住了钱从文的手腕:“闭上眼睛,等我让你睁眼的时候你再睁眼。” “好。”钱从文闭上眼睛,而后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轻了许多,似乎是飘在了空中,耳旁风声呼啸,似乎是在疾行或是飞行。 虽然好奇,但此刻也没有睁开眼睛,直到风声消失,感觉双脚落地,唐子墨唤他让他睁开双眼的时候,这才缓缓睁开双目,四下观瞧。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周围有些陌生,他们二人已经不在了清河,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左手边有个城池,抬头向上观瞧,只见那城门之上挂着一块石牌,石牌上面刻着两个大字:清丘。 钱从文眨了眨眼睛:“师父,我们这是走了多久,怎么睁开眼已经到了清丘?您莫不是飞过来的?” 唐子墨微微一笑:“非也非也,这是一个阵法,名曰神行千里,这清丘清河之间也没什么好的去处,我便速度稍微快了一些,此时差不多刚刚好能吃上晚饭。” “师父,你真的太厉害了,这阵法我也想学,可惜我学的是磐山功法,学不了您这阵法了。” 第71章 遮盘人 “傻小子,虽然你学的是磐山功法,但是阵法,也可以尝试尝试,以后闲了下来,我教你一些,虽然可能不会太厉害,但是防身足矣。”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弟子在此先谢过师父了。”一听师父要交给自己本事,钱从文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唐子墨微微一笑道:“好了,别在这傻笑了,趁着还没关门,赶紧进去。” “好嘞。” 师徒二人就这样进了清丘城,在距离城门不远处找了一店家暂且歇脚,明日早晨再继续赶路。 端上饭菜之后,钱从文给唐子墨倒好了酒摆好了筷子,这才坐在了唐子墨身旁,不过开饭之前,钱从文又问了:“诶师父,您当初说咱们要去下边村中走走看看,为何直接来了这清丘城?” “到哪里不是看?若我是带着你爹出来,自然在周围转转就行了,带着你这么一大小伙子,有多远走多远,正好这一路之上,你也能多学点东西。”唐子墨说完夹起菜中的几根青菜,送入了口中。 “这样子啊。”钱从文点了点头,动筷子吃饭,虽然他有心想问唐子墨关于这次行程的事情,但问的太多终归不好,所以也就没开这个口。 很快师徒二人吃完饭,钱从文将碗筷送给小二哥处理之后,回来便伺候师父睡觉,而后自己才在一旁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钱从文躺下之后,一直激动地睡不着觉,他这个样子已经是三天了,自从身子好了之后,他就兴奋的整晚上睡不着,因为唐子墨默认收了他这个徒弟,而且还要带他去外边历练。 如今出来了,就更睡不着了,虽然是郡守的儿子,但这前二十年一直都在城中生活,也没怎么出去过,见过外边的世面,如今睡在了外边客栈的床铺上,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难免激动。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钱从文也没闹出声音来,只是闭着眼睛,自己偷偷笑,然而就在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现在这个时辰,外边干活的店小二早就将门板上好睡觉去了,更不可能是什么住客下来,基本上每间屋子里面,都会有一些零食之类的,上厕所的话,每个房间都有抽水马桶,又跟古代不一样。 钱从文皱了下眉头,没有动。 他仔细地听了一下,这人的脚步声很轻,很明显,这位是个高手,但修为不一定很高,脚上穿的那双鞋,应该也是特意用的软底。 虽然如此,但这点脚步声,在如此安静的时候,听得却是格外的清晰,其实也正常,门外那位估计也没想到,这屋子里面两个修行者,一个睡着了,另一个兴奋到睡不着觉,刚好就赶上了。 耳听着这脚步声就到了门前,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响动,似乎是这人将一根木条插入了门缝之中,而后慢慢往上滑,最后挑开了门栓,轻轻一推,门开了。 这门保养的也是好,推开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声响,这位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这位看了看两张床上的两人,看他们都睡着还不放心,偏要走到床前亲自确认,他先是到了唐子墨床前,看到唐子墨睡得是很香啊,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走,唐子墨翻了个身,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吃痛,却强忍着没喊出声来,赶忙后退两步,拔出来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紧张地看着唐子墨。 但是唐子墨就没再动了,而是打起了呼噜,看来刚才只是睡着的时候无意识地动作,这位才算是松了心,转身拿着匕首缓步靠近了钱从文。 钱从文听到那人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心中是十分紧张,但也不能露馅,只能紧闭双眼,努力地调节好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与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差异。 但装的毕竟是装的,不管他再怎么调节,这呼吸依旧是乱的,对面那人就算不是个修行者,走进了些也能感应出来,于是这匕首,就举了起来。 拼了!钱从文也感应出来了危险,一咬牙心一狠,睁开眼睛大喊一声,对着前面就是一拳头,却打了个空。 什么情况? 钱从文一扭头,发现自己床旁站着一个身高大概在六尺左右的人,矮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矮子倒也奇怪,高举着一把匕首,却迟迟不落下,看到自己醒来,不进攻也不后退,就在那里那么愣愣地站着,就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 钱从文戳了戳这矮子,搞不明白他为何不动了,而就在这时,屋中的灯,突然亮了。 钱从文愣了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唐子墨睡的那张床,此时唐子墨已经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行走江湖第一件事情,凡是都要留个心眼。” 说着唐子墨从床上下来,到了矮子身后,将他手中的匕首拿了过来,响指一打,矮子这举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胳膊才算落下去。 可怜的矮子以为自己已经能动了,着急的就往一边窜,可他一动才知道,好嘛,只是上半身能动了,下半身还处在阵法的控制之中。 矮子气急败坏,直接拉下遮盖住自己面容的黑布破口大骂,但是所骂的话师徒二人是没一个听明白的,只能隐约的听出来什么八什么牙,虽然听起来像中土话,但明摆着说的就是其他地方的话。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走到矮子身前,坐在床上仔细端详,不久后,他喃喃自语道:“身高大概在六尺,符合记载中的身材极矮这个特征,面容丑陋,人中处有一撮胡子,张嘴说话听起来有些如同中土语一般,莫非是遮盘人?” 矮子也不知道唐子墨说的都是些什么,依旧叽里咕噜地说起来个没完,期间也想抬起手来给唐子墨来一下子或者直接掐死他,但是没办法,两只手又被控制住了,唐子墨只给他留下了一张嘴,让他随便骂。 反正自己又听不懂,费的也不是自己的口水。 第72章 差一点就问出来了 “省省你的口水。” 唐子墨其实无所谓,但是这家伙是声音越来越大,看样子好像是想把所有人都给喊醒过来,那样一来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唐子墨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他这一巴掌,是用足了力气,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唐子墨的手在那矮子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不到片刻,被抽过得地方就肿了起来,半边脸,一下子成了猪头。 钱从文咂了咂嘴看这个样子,指不定有多疼。 唐子墨可不管他疼不疼,抽他一巴掌算是轻的,若不是还有事情想问他,这人此时早已经化为飞灰了。 他一把捏住了矮子的脸,冷声问道:“说,你是不是从遗弃之地跑出来的?” 矮子的表情是既迷茫又痛苦,迷茫是因为听不懂,痛苦是因为唐子墨的四根手指刚好是死死地抓住了他肿起来的地方,在那么一瞬间,矮子甚至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要从身子里面跑出去了。 这时候身后的钱从文说话了:“额,师父,根据刚才那情况来看,他应该不懂中土话,而且他就算是懂,您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法说话啊。” “说的也对。”唐子墨微微颔首,松开了矮子,坐在了床上,“现在松开你了,你听得懂中土话吗?会说吗?” 矮子这时候疼的呲牙咧嘴,但也得赶紧点头,不然一会眼前这位爷再过来给自己来一次,自己是真的受不了:“只,是会一点,您讲话慢一些,我就大概能听懂。” “连个中土话都不会说,当初你们遮盘人入侵中土的时候,为了破坏中土的信仰,可是煞费苦心的学中土话,还说要什么一起繁荣,还画了个圈,呸。” 唐子墨现在已经是很和气的在跟面前的遮盘人讲话了,真要是放在刚认识李慕云那会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天雷早已经劈下来了。 面前的遮盘人一字一句地搞明白了到底啥意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情是什么,包括刚才,那个遗弃什么我也没听说过,我是生在中土的。” “什么?!”唐子墨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几乎是瞬间,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了一股可怕的威压,在场的两人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屋子里的家具一件件的爆炸开来,变成了一地的碎末,蜡烛倒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没了火光。 “你再说一遍?你是出生在哪里的?你父亲母亲那个是中土人?” 唐子墨现在彻底怒了,他原本以为面前这人是遮盘人在遗弃之地留下的后代,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出生在中土,这是唐子墨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情,这是自己人在为敌人培养后代。 今天这件事情,他一定要问清楚,从出来一直到现在,路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觉得,这些遗弃之徒有一个大本营,就藏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 发怒的唐子墨,吓坏了这两人,钱从文戳了戳唐子墨,小声说道:“师父,收着点,一会家具什么的都要没了,虽然咱钱是拿了不少,但这赔偿也免不了麻烦啊。” 那个遮盘人现在更是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他本来中土话就说不好,现在一紧张直接成了结巴:“我我母亲,是,是中土,人,父亲说他,说他是外地来的人” “你们家住在哪里?”和自己想的一样,唐子墨自嘲一笑,真想不到,中土人的记性都这么差吗,这才过去了多少年,就全忘了? “我家住在” 矮子刚刚说出四个字来,地址都没讲出来,这人就不再讲话了,张个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钱从文刚要叫他,唐子墨却喊了声不好,撞破窗户跳了出去。 “诶师父,他怎么死了?”钱从文此时伸手探了下矮子的鼻息,已经没了出气,身上也慢慢地凉了下去,不用多说,这人死了。 不愧是郡守大人的儿子,这种事情也见了不在少数,所以第一时间发现这人凉了之后,没有慌,而是下了床,从地上的一堆渣里面找出来了半截蜡烛,用火折子引燃后,护着火苗来到矮子身前,仔细寻找起矮子的死亡原因。 另一边唐子墨从二楼跳下后稳稳落地,站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上,这周围别说人了,就连一只猫一只鸟都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他的感应不可能是有问题的,他刚才明明感应到了门外是有人的,那人在屋中他们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跑了,应该就是从客栈跑出去了,还会是在哪里呢? 就在他好奇这人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客栈之中他们的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响动,紧接着屋中那点火苗就熄了,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调虎离山,唐子墨眉头一皱,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从窗户回到了屋内。 此时的屋内已经是漆黑一片,没有了钱从文的呼吸声,屋中那个矮子的尸体也消失不见了。 唐子墨笑了笑,缓缓抬起头,对身前的黑暗说道:“中土当年动荡,好多东西都流失了,不过我师门里还有一些存留,里面记载,当年遮盘人有一个极强的功夫,名为潜影暗行,可以悄无声息地到目标的身旁,在目标松懈之时,给予致命一击,事成之后可以全身而退。” “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一回,还望黑暗中的朋友,能圆我一个梦想,我们切磋一下,让我见识见识潜影暗行,生死不论。” 黑暗中没人打岔,只是过了两个呼吸后,唐子墨身后扑通一声响,钱从文也不知道从哪掉了下来,不过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唐子墨用手一指钱从文,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住了他的身子,做完这些后,唐子墨对黑暗中一抱拳:“感谢。”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唐子墨一眨眼的功夫,一把刀就到了近前,唐子墨眉毛一挑,阵法瞬间发动,人就闪到了一旁,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果然可以,只不过都是些偷袭的法子罢了,终究是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话音刚落,这屋子的地板上,浮现出来了一个巨大的阵图。 第73章 我看的出来你在哪 阵图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阵,里面是一圈套着一圈,慢慢地转动,这阵图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符咒,写的是什么不知道,只看到这符咒稳稳地停在正中间,自身散发光芒一点点的强盛起来。 大阵出现后,就这么静静地运转着,也没见里面出什么情况,黑暗中这位看了一会,便放下心来。 在他的认知中,中土现在的所有阵法师,都是比较鸡肋的那种,阵法远程能力还可以,但若真的是一直近身,不出三招必然会殒命,所以,他便要凑近了些,绕到背后突袭唐子墨。 唐子墨没猜出来这位要从后面突袭,这位也没猜出来,唐子墨这阵图根本就不是为了攻击或者防御自身的,而是为了寻他的踪影。 就在这位动的瞬间,阵图其中一个地方,突然间光芒大放,这位虽然是隐秘行踪了,但是这眼睛可没保护,他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后退两步。 这一退不要紧,一道强光冲天而起,将其完全笼罩了进去。 但这强光只是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不见,强光是没了,但这位的身形可就显现了出来。 一个和之前那个矮子一般高矮,穿着一身夜行衣,手中握着两把匕首的家伙,站在距离唐子墨身前不远处。 此时他正一个劲的揉眼睛,刚才那强光差点让他瞎了眼睛,以至于现在他还以为,唐子墨看不到自己。 等他在睁开眼睛,唐子墨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前,笑呵呵地低头看着自己。 “你,你看得到我?”这位心中十分惊讶,他想不到这人竟然能看的到自己。 唐子墨点点头回复道:“对啊,我能看得到你,不只是我,是个人都能看到你,你那点玩意,现在早就不管用了。” “死!”这位虽然震惊,但脑子还是转的,大概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下一刻这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不能留着! 打定了注意,这位一咬牙,手中匕首便刺向了唐子墨。 这就是自不量力,用鸡蛋打石头,当时这位若是一直隐着身子,唐子墨对付他还艰难一些,现在他都显现出来了身形,对唐子墨是一点威胁都没有,哪怕他距离唐子墨只有三步距离。 唐子墨微微一笑,手打了个响指,这位就差一步这手中的匕首就能刺入唐子墨腹部,但身子已经不能再往前一分。 眼睛还能动,他往下瞄了一眼,这才看到原先那幽蓝色的阵法已经消失了,现在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两个白色的阵图,这个他知道,这是束缚阵法。 唐子墨伸手把他手中的匕首拿下,扔在了一旁,轻叹一声说道:“我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你是为何要来此处,意欲何为,交代完了之后我打断你的四肢,你就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这位的嘴可以动了,他冷笑一声讲道:“可怜的中土人,不久的将来,你们中土,必然会是我们遮盘人的,你们的女人,也都是我们的!首领万岁!” 说罢,这位猛地一咬牙,唐子墨心道不好,可这时候做什么已经是晚了,这位已经是七窍流血而亡,阵图在瞬间消散,尸体倒地。、 唐子墨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人竟然会这么狠,为了不透露一点的秘密,竟然直接服毒自尽了。 当初的遮盘人还不是这样,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所谓的首领给他们灌输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思想。 转身唐子墨来到了钱从文身前,他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看来刚才那人指不定给他用了点什么手段让他昏了过去。 一挥手防护阵法消散,唐子墨拉起钱从文的手,手指搭在手腕上仔细摸了下脉,并无大碍,应该不会有问题,多睡一会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唐子墨抱起钱从文,一回身,看着眼前这副乱糟糟的景象,咂了咂嘴,之前自己听到中土人给遮盘人生了孩子,当时真的是怒从心头起,自己那点神凝境界的威压全释放出来了,估计要赔不少钱啊。 把钱从文抱到了唯一幸存的床上,盖好被子,唐子墨点上了两根蜡烛,借着这点光在四处找了找,没找到之前那个遮盘人的尸体,估计是被他的同伴给带走了。 转身看着地上那位,唐子墨皱了下眉头,片刻后走到尸体前一把抓起,而后来到了窗口,看了看此时天还很黑,周围也并没有人,踩着窗沿跳下了客栈。 落下地后,唐子墨带着遮盘人的尸体一路疾驰,不多时,便跑出了清丘城,来到了荒郊野外。 确定了周围无人之后,唐子墨将遮盘人随手扔在了地上,后退两步,刚刚站定,一道天雷劈下,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变为了飞灰。 清理完之后唐子墨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这耳朵就听到了不远处有个人正在快速靠近,现在出去必然会撞上,唐子墨四下看了下,纵身一跃上了树上,以阵法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身形。 不多时,这脚步声近了,唐子墨通过树叶缝隙借着月光观瞧,远处来了四个人,带着一个包裹,那包裹不小,里面估计装的什么大东西。 眼瞅着这几位就到了刚才唐子墨引雷的地方,这几人看到这里的情况,都愣了下,然后其中一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话,旁边的人都摇摇头。 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唐子墨知道这几个都是遮盘人,因为和之前那个说话口音是一样的。 那人看了看周围,也没察觉到不对劲,直接让人放下了包裹,抽出刀来,将那包裹慢慢划开。 这刀看着眼熟,像是唐刀,却又不像,因为唐刀都是横刀,而这把刀,刀身是弯的,而且身子还细。 眼瞅着这人划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个人,定睛观瞧,是之前那个消失的遮盘人的尸体,原来是在这里。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这些人到底是要来做什么的? 他也没布置阵法将这群人一网打尽,而是在那个为首的家伙身上留了一个小阵法,这阵法能够一直反馈给自己对方的所有行踪,到时候就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了。 转身刚要趁机离去,就看到那人从包裹里面又拿出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唐子墨心中一惊。 “九鼎!” 第74章 深山巨兽 那东西虽然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这也阻止不了它向外散发气息。 这是唐子墨最为熟悉的气息,能够散发出来这种气息的,唐子墨只知道一个东西,那就是九鼎。 当年他们五个人为了九鼎做出来了不知道多少疯狂的事情,经历过多少的劫难,今日却凑巧在这里遇到了。 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唐子墨甚至都以为这会是假的,但那真实的气息却在告诉他,他们手中的,正是九鼎。 心中激动万分,他抓住树枝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这一动不要紧,立刻起了连锁反应,整个树上的叶子都跟着抖了一下,树上的鸟儿被惊醒,扑棱棱飞向了天空。 上面那么大动静,下面的遮盘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拿着九鼎那位连头都不回,直接撒开腿就跑,留下其余三个人殿后。 唐子墨暗骂自己坏了好事,撤去了隐秘行踪的阵法,纵身跳下来,在落地的瞬间,神行百里发动,就看到脚上两道光芒亮起,唐子墨犹如一道离弦之箭冲向了早已经跑远的几人。 遮盘人身子矮,另外因为他们常年修行潜影暗行,所以速度总的来讲并不是很慢,之前那个领头的现在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唐子墨追了没多久才看到殿后的那三个人。 唐子墨不想恋战,他不想让到了手的九鼎就这样被人拿走,所以准备提高速度冲过去,为了保证无虞,他甚至招来了天雷,在合适的时机,降雷给自己开路。 前面三个遮盘人感应到身后的唐子墨是越来越近,便停下了脚步,抽出武器转身准备对付唐子墨。 但是唐子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与此同时,他们三人头顶上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遮盖住了月亮。 云遮月,天雷将至,此时三人却没有觉察出来什么不对劲,甚至看到唐子墨脚下两道光芒之后,还放松了一些。 阵法师而已,不足为惧。 至于这头顶天空的乌云,他们下意识地认为是单纯的天气原因,毕竟他们很早就知道消息,当初雷鸣功法可是丢了一部分,而丢的那部分,里面写的可是引雷降雷的秘术。 中土不可能有人再会法雷了,面前这阵法师就算是用引雷阵法,也得距离足够近之后才能在他们脚下布置阵图,有那个功夫,自己早就将其杀死了。 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一路疾驰而来的阵法师,正是中土之中为数不多的会法雷的修行者。 唐子墨看到三人停了下来准备跟自己动手,眉头一皱,直接掐诀念咒,随即轻喝一声:“落!” 头顶的乌云中传出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炸在了云层之中,把对面的三人都吓了一跳,长大到现在也没听过这么响的雷啊。 他们若是现在转身就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他们很快缓过神来,摆好了架势,准备进攻。 这就怪不得唐子墨下狠手了,这炸雷响过没多久,一道青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在瞬间吞没掉了那三个遮盘人的身子。 闪电眨眼间消失,留下了一地的焦黑和点点火焰,若是仔细寻找的话,还能找到一点点碎片,那是三个遮盘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他们唯一留下来的一点东西。 唐子墨并无停留,将神行百里切换为神行千里之后,冲向了远处的黑暗。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是眼瞅着东边的天空稍微亮了一些,唐子墨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周围是一片山林,寂静的很,在那些目不能及的黑暗之中,潜藏着无数的凶兽,他们饥肠辘辘地看着不远处的唐子墨,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步。 追了一晚上,饶是用了神行千里,最终也是没能追上那人,之前在平原开阔地的时候还好,现在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追踪阵法断了联系,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唐子墨轻叹一声,转身便要离开,找也是无用功,更何况这个地方一看就是人迹罕至,里面有什么东西也说不清楚,贸然行事,交代了可就没意思了。 转身刚要走,在这山林的最深处,传来了一声咆哮,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就是这两声,周围那些凶兽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唐子墨停下脚步,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循着声音看去,心中着实是吃了一惊。 只见远处的树林之中,站着一个高大的巨猿,这巨猿生的通体白毛,脸和手却是红色,血红的眼珠子,满嘴的獠牙,身上散发着只有无上境玄灵界修行者才有的气息。 唐子墨嘴角一抽,就知道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面不会碰到好事,但是有个问题,是谁把这巨猿给惹火了?按理讲这种魔兽,可不是轻易生气的主啊。 他这边正好奇着呢,就看到从巨猿前面一个黑影窜到了树上,而后施展轻功在树上蹦来蹦去,朝着这边过来了的,在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东西。 巨猿看到那黑影要跑,又是一声怒吼,拔起身旁的两棵树扔向了黑影,追了上来。 等那黑影近了些,唐子墨才看清楚,这位手上抱着的是一个青铜的小钟,这小钟大概是有他脑袋那么大,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下一刻,唐子墨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眼前顿时一亮。 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事不宜迟,唐子墨立刻动了,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受到巨猿的攻击,唐子墨首先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气息,这才冲到了黑影身前,伸手就要去抢他怀中的青铜小钟。 唐子墨到了黑影近前,吓了黑影一跳,下意识地张嘴就是一句叽里咕噜,转身就要离开。 黑影叽里咕噜唐子墨也听不懂,我管你讲的什么,他一伸手,直接抓住了黑影的衣领,另一只手趁机抓住了黑影怀中的青铜小钟,硬生生从他怀里扯了出来。 黑影眼见东西没了,伸手过来就要抢回来,唐子墨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抓住黑影衣领的手一用力,直接将黑影甩了出去。 黑影飞出去,刚刚好撞在追过来的巨猿身上。 第75章 炸了,傻了 唐子墨将黑影甩出去后,立刻转身催动阵法快速逃离了这里。 那黑影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下子刚好撞在巨猿的胸口上,巨猿愣了一下,一伸手将黑影攥住,转身走了。 唐子墨虽然是神凝,但终究是阵法师,真气与其他修行者相比少了许多,所以一念千里是做不到了,飞出去一段距离后便落到地上,催动神行百里,狂奔了半个钟头,离开了山林来到了山前平原。 回头看了眼,巨猿倒是没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撤去了身上的所有阵法,拿出来那个青铜小钟。 青铜小钟之上刻画着与平日里见过的钟上花纹不大相同,上面刻画着风雨雷电,下边站立着一个人,在雨中击鼓敲钟。 “大概是青州鼎?”风雨雷电还有击鼓,九鼎之中唯一符合的一个就是青州鼎,其卦对应震雷。 想到这里,唐子墨小心翼翼地将青铜小钟放在了地上,盘腿坐下,手轻轻放在青铜小钟上,将真气输入到青州鼎中。 这是之前寻找九鼎的时候,他们几人总结出来了经验,要想让鼎显现出来原本的样子,有三个办法,第一让鼎受到外界的刺激,比如刀砍。 第二就是将真气输入进鼎所幻化的器具之中,用真气为引让鼎自动显现原本的模样。 第三个办法,从来没有实践过,目前也仅仅只是他们几个人的猜测,那就是使用甲子风云录,它能够将所有的九座鼎全部唤醒,显现出来原本模样。 就在唐子墨愣神的功夫,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他皱了下眉头,四下观瞧,也没看到什么东西。 正奇怪呢,突然面前这青铜小钟就炸了。 唐子墨人傻了,什么情况?这不是九鼎之一吗,怎么自己只是输进去了一点的真气就炸了? 就算是炸了,也应该立刻恢复到原来鼎的模样啊,他记得不可能出错,之前李慕云就是与人对战的时候不小心一刀砍在了荆州鼎上面,然后那葫芦就炸开变成了一堆鼎的碎片啊。 唐子墨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刚才那细微的声音,原来是青铜小钟裂开的声音。 自己的感应不可能出错,应该就是九鼎的气息。 他摇了摇头,拿起来了一块碎片,放在手心里面仔细地感应了一下,就这一下子,唐子墨人又傻了。 碎片上面九鼎的气息全无,这个青铜小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铜小钟,那些遮盘人拿着个,估计也就是看到这玩意稀罕,琢磨着能卖个钱。 但他是不知道,他和遮盘人都被这气息给骗了,他们两方原本的目的,都是九鼎。 “那为何会有九鼎的气息?”唐子墨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扔下碎片往清丘城的方向走。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此时已然是天光大亮,唐子墨抬头看了眼太阳,突然想到了之前就发生过的一件事情。 当时他们寻找九鼎的时候,就曾经经历过一件事情,和今日的事情倒有些相似。 大概是去找幽州鼎的时候,他们经历曲折最后终于到了地方终于找到了幻化为石刻的幽州鼎,刚抱起石刻放进车里面,影的人也找上了门。 短暂的交手之后,影的人突然虚晃一招窜进了屋子里面,直接抱起来了之前幽州鼎旁边的那个石刻转身就跑了。 这是影第一次失手,几人还在好奇是不是他们几个拿错了,但是后来一看,才知道并没有拿错,但是影的人为何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众人思索了许久这才得出来一个唯一可能的结论。 这些石刻是一整套,被拿走的也是紧挨着幽州鼎的那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时间长了,那上面沾染上了九鼎的气息,和真的并无差距,再加上幽州鼎的气息本来就相对较弱,放在车里又有几个修行者在前面站着,这才导致影判断失误。 如今这青铜小钟的情况,或许就跟那个石刻是一样的,那若是这样来说,青州鼎大概就是藏在了一套小钟里面。 这样一来,其实也好找了许多,一套小钟又不是一套编钟,这消息好打听的很。 钱从文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空空荡荡的,叹了口气。 昨晚上自己只记得自己在验尸,然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动了动身子,头晕的厉害,这身子上的骨头节也都跟被人挨个拿锤子砸了一遍一样,别提多疼了。 躺在床上稍微缓了缓,钱从文这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钱从文叹了口气,坏了这么多东西,指不定要赔多少钱啊,诶,师父去哪了?该不会出去追人一直没回来?钱可都在师父那里,若是一会小二哥进来看到如此场景,那可该怎么办是好?这洗一年盘子也还不上啊。 怕什么来什么,耳听着外边响起了脚步声,店里的小二哥一边给住店的客官们打招呼,一边端着饭菜这就快步走向了师徒二人住的房间。 钱从文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完了,小二哥一推门,没个一年盘子这事是完不了了,这还算是好的,坏的就是刷碗盘子进衙门给关起来,最起码得有个年。 看了眼窗户,钱从文没想跑,咬着牙下了床,穿上鞋起身缓步来到了门前,双手放在了门把上,准备主动把门打开,坦白一切,承担一切。 可就在他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二哥的声音:“诶客官,您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出去买了个早点?跟您讲,您若是想吃早点,得走远点,去西街那边去买,那里的煎饼果子一绝,豆腐脑也是。” 随后唐子墨的声音响起:“好,若是有机会,定然要去尝尝,对了小二哥,这银子给你。昨日进了贼,东西损坏了都,你用这些再置办一些,若是不够,再来找我要。” 小二哥笑了笑:“那就谢过客官了,不过有一点,您动静稍微小点。” “多谢理解,我会的。” 第76章 夜寻人家 小二哥将手中托盘交给了唐子墨便转身离开去忙活别的事情了,唐子墨抬起手敲了敲门,对钱从文说道:“好了,可以开门了,没事了。” 钱从文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掉了下来,颤抖着手一把拉开了房门,将唐子墨迎了进来,看了看唐子墨身后没人,便很快关上了房门,里面这一片狼藉不能让别人看到。 唐子墨看了看屋中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最后把托盘和另一只手中用纸包裹的东西放在了床上。 “桌子也没了,今日就在床上将就吃一顿,明日就能正经吃早饭了。” 一边说着,唐子墨坐在床上打开了纸包,里面是一些糕点和果脯,糕点一看就是刚刚出炉没多久,打开纸包之后还往外冒着些热气。 钱从文坐在唐子墨对面,压低了声音问道:“师父,你昨日追出去后,是不是追了一夜现在才回来啊。” 唐子墨也没看他,只是低头继续摆弄糕点,他这包装有的严实,刚出炉的糕点都粘在了一起。 “哪里有,我也没这么厉害,昨晚只是追了的一段距离,没人就没有再追了,等我回来你就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睡在地上了,费了我好大力才给你抱上床。” “这样啊。”钱从文还想问些事情,唐子墨一抬手,一块糕点刚好堵住了他的嘴。 钱从文明白了唐子墨的意思,伸手拿住那块糕点,两人开始吃饭。 两人也的确都是饿坏了,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面前所有的吃食后,腹中的饥饿才算是暂且平复了下来。 将托盘送出去之后,钱从文回来问唐子墨:“师父,我们是今日离开还是多留一日?” “事不宜迟,今日就走。”唐子墨不可能在清丘城多留,昨日的事情给他提了一个醒,自己若是慢了一步,九鼎落到谁手中就未可知了。 “走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卖马的地方,买两匹马作为脚力,光是靠脚走的,累的很。” 唐子墨是能用神行百里,但是带上一个钱从文对自己的消耗可是不小,用一次还好,若是用的次数多了,后面若是遇到了危险难免会出问题。 “好。” 师徒二人休息了片刻后便收拾行囊退房准备继续赶路,当他们与小二哥说要退房的时候,小二哥叹了口气:“您这真的是,不是说好了明儿早上去吃饭煎饼果子吗,这样,您稍等,我去给您买。” 说着小二哥就要出去,却被唐子墨拦住了:“不用麻烦你了,小二哥,等什么时候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再来吃,好东西不能着急。” “唉,既然如此,那我就等您回来了。您两位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两位办好。” 唐子墨笑了笑:“您要是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个事情得跟你打听一下,你在这城中住的久,熟悉这里的情况,你知道这城中哪里有卖马的吗?” 小二哥嘬了嘬牙花子,摇摇头回道:“这位客官,您若是两年前来,别说马了,那时候小车都有,现在清河郡整个郡都在禁止售马,若是发现有人买卖,一概杀头。” 小二哥说到这,唐子墨下意识地看了钱从文一眼,他爹就是清河郡守,禁止售马的事情,就算不是他爹的命令,也跟他爹脱不了干系。 钱从文看了眼唐子墨,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问店小二:“怎么会禁止售马?我记得清河并没有这个命令啊。” 小二哥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地方跟地方不一样,您几位来的是晚了些,若是早来半个月,还能看到杀头呢。” 没有售马的地方,两人也没了其他办法,辞别了小二哥之后,买了些吃食后步行离开了清丘城。 离开清丘之后,二人拿出地图大概看了一眼,前方不远便是清渊城,距离清丘大概在两天的路程,而过了清渊之后,二人改道到大河村,从大河村上秦岭,翻山而过,便是兴陵。 确定了大概的路线之后,二人不敢耽误时间,星夜兼程,急匆匆赶往清渊,一路倒也无事发生,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清渊城下。 二人到的时间有些不凑巧,此时刚刚好到了的戌时二刻,城门早已关闭,两人叫了下门,但城上的守军却没有打开,规矩就是规矩,更何况两人不是钦差也不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使。 这城是铁定进不去了,唐子墨虽然有心带着钱从文从上面飞进去,但这清渊城的城防,和之前清丘清河的不尽相同,可能是距离秦岭比较近的缘故,有重兵把守,而且唐子墨还感觉到这城中,不止一个修行者。 宁可挨饿也别捅了娄子,轻叹一声,带着钱从文转身离开,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一户人家借宿一晚。 这个点,城外大路上早已经没了人,只剩下这师徒二人在黑暗中转悠来转悠去,可就是找不到一户人家。 找来找去,师徒两人腹中是饥饿难耐,唐子墨还好点,钱从文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往前挪。 “师父,咱要不在这外边凑活一晚上算了,我觉得也找不到人家借宿了。”钱从文是真的累坏了,说什么也不想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今日他就要在这里睡一晚上。 唐子墨摇了摇头:“走了这么许久,最好还是找个人家,床上睡得还舒服一些,第二日起来也好走路。” 话音刚落,钱从文身子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低头一看,他这才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阵图。 “再坚持坚持,若是真找不到,我们就在外边凑活一晚上。”唐子墨伸手一拉,钱从文从地上站起,被唐子墨拉着乖乖地继续往前走。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钱从文眼尖,伸手一指前方,惊喜地说道:“师父,你看那里!” 唐子墨顺着钱从文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前方距离二人不远处,有一户人家。 “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吗?” 第77章 夜宿棺材屋 两人走近了一些,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心里面凉了半截。 眼前这院子,高墙大院,看起来气派的很,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但此时院墙上却长满了藤蔓,藤蔓的缝隙之中能看到墙上的裂缝,院门破败不堪,布满了蛛网,若是轻轻一推这门便会倒下,院门前的石狮子前甚至都长满了青苔。 这院子,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人的样子,除了那院门前房檐下挂着的一盏灯。 灯是新的,一看就是刚刚挂上没多久的,这院子里面现在很有可能有人在。 唐子墨轻叹一声,开口对院子里面喊道:“我师徒二人途经此地,只因为城门关闭进不得城,特此来这里借宿一晚,还望主人家行个方便。” 说完过了许久,院子里面也没人回应,看样子这挂灯的人挂上了灯之后就离开了。 唐子墨摇摇头,上前两步伸手推开了院门。 吱呀呀一声刺耳的声音,院门缓缓打开,眼前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各种各样的家具水缸什么的东西七倒八歪地扔的满院子都是,上面落满了灰尘布满了蛛网,地上两人目所能及的地方没有一个脚印。 这院子看起来是荒废许久了,但为何还要在院门前挂一盏灯?有何用意? 两人也没多想,钱从文取下了院门前的灯,走在前面探路,唐子墨则是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走走停停,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整个院子里面就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阵法。 当钱从文伸手推开面前房门的时候,整个人就傻了。 眼前这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白底黑色大大的奠字,屋子里面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五口大小不一的棺材。 “怎么了?”唐子墨看到钱从文停下没有走进屋内,便赶忙上前查看情况,当他看到满屋子的棺材时,愣了下,哪家的习俗怎么这棺材都放在屋子里面? 他让钱从文站到一旁,拿过来灯提着走进了屋中,来到最近的一口棺材前伸手敲了敲棺材盖,没听见声音,又蹲下身子耳朵贴着棺材敲了敲,这才清楚,这里面是空的。 “空的,不用害怕。”唐子墨起身,手掌轻轻一推这棺材盖,棺材盖挪动了几厘米,露出来一条不小的缝隙,灯凑近了些,里面果然是空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空的?”钱从文有些纳闷,空棺材放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这家是做棺材生意的?那也不像啊,谁家做棺材生意把棺材都放在头进院的厅里? 唐子墨点点头:“不管那么多了,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寻点蜡烛之类的东西,一会咱们二人分头找找,这院子里外有没有一些野兔山鸡,吃过饭之后,就在这里睡。” “睡在棺材里面?”唐子墨不明说钱从文也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眼那些棺材,身上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在棺材里面睡觉。 “师父,咱能不能换个地方睡?这里面睡觉,怪别扭的。” 此时唐子墨已经来到他身前,把灯给了他:“你这小子,睡在棺材里面才是最保险的,就算是后面来人,也发现不了我们,在这里老实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唐子墨就走了,就留下了钱从文一个人站在这摆满了棺材的屋子前,等着唐子墨回来。 等待永远是最难熬的,尤其还是在这大晚上,周围一片死寂,身后是一堆棺材,虽然里面都是空的,但那也是棺材,他以前听说书的天天净是讲这种野外荒宅,妖魔鬼怪,心里不自觉的就害怕起来。 等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唐子墨还没回来,钱从文心里直犯嘀咕,师父是不是扔下自己不要跑了? 但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师父也不是那种人,但是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 正琢磨呢,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笑声,虚无缥缈的,要多渗人有多渗人,之前说书先生说过,这修炼时间长了,要吃人的老妖怪就是这么笑的。 钱从文被吓了一哆嗦,大叫一声撒开腿就往外跑,这个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自己还不如去外边大路上睡一觉来的踏实。 就在钱从文马上就要冲出院子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钱从文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在了那身影上。 这一下子给他撞了个够呛,后退了两步觉得眼前有点晕乎,手中的灯也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这小子,大惊小怪的什么?没听过猫头鹰的叫声?”唐子墨弯腰捡起了灯,将手中的蜡烛引燃,走进屋里,插在了棺材盖上。 “猫头鹰?”钱从文愣了下,猫头鹰有这么叫的? “对的,猫头鹰,有的叫声就是这样的,跟笑一样,还有的跟哭一样,谁也没法解释他这么叫的原因,只是老人说,哭了就有人死,到现在也没个靠谱的说法。” 此时钱从文也走进了屋中,唐子墨快步来到院门前关上了门,并下了阵法,转身回到屋中,关紧房门,一样也下了阵法,然后人就趴在窗户上看着留意着外边的情况。 “师父,我们不是去找吃的吗?不找了?” 钱从文一看唐子墨这反常的举动,猜出来大概是出事了。 “不找了,有人来了。” 唐子墨这话刚出口,就看到外边突然间狂风大作,紧接着一个人就出现在了院子上空,因为天黑,所以并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穿着,只能隐约看出来这人用一把剑。 这人出现没多久,又是一阵风起,只不过这次的风比之前强了许多倍,两人现在藏身的屋子整体都在嘎吱嘎吱的晃动,好像下一刻就要倒塌。 随即这风停了,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钱从文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唐子墨也不好受,只能咬着牙强撑着,若是用了阵法,就暴露了。 片刻后,又出现一人,此人手拿折扇,一身白衣,生的一头白色的长发,在黑暗中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那人微微一笑,尖着嗓子地说道:“你说你跑什么跑,乖乖跟我回去多好。” 第78章 师父没了 书接前文,唐子墨与钱从文师徒二人由于误了进城的时辰,无奈在荒郊野外寻找人家借宿,最后走来走去,师徒二人来到了棺材院中,进院没多久,院子上空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踏空而立,一人执扇,一人持剑,两人谁也没有收敛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院门虽然被唐子墨下了阵法,但也禁不起如此摧残,片刻后便跟着院墙一同变为了齑粉。 师徒二人藏身的地方也是岌岌可危,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声音,钱从文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师父,不是我说,您这阵法能撑得住吗?要不您再弄一个,我有点害怕。” 唐子墨回头看了钱从文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两个神凝打架,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但现在不是布阵的时候,能抗住这二人打斗时候爆发出来巨大能量的阵法,在布阵的时候所释放出来的能量是完全掩盖不住的,到时候若是被发现,这两人说不定就会先把我们师徒二人先解决掉,还不如现在这样子。” 钱从文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挪了挪身子,离得唐子墨近了一些,悄声问道:“师父,您之前不是说神凝世界上很少的嘛,怎么这一下子今天这地方凑了三个出来?” 唐子墨眉头皱了下,眯着眼盯着外边空中两个人看了半天,这才讲道:“用扇子那个,应该是影的成员之一,我不敢确定。另一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冀州的第一大宗门的掌门,风行,只有他,能把风这一门功法玩到极致。” “风行?人人不都说他是个九十岁老头吗?但是看这样子,顶多也就三四十岁?难不成他是假扮老头?或者假扮年轻人?” 钱从文缓缓起身,半蹲着趴在窗户上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外边有点黑,两人位置还挺远,看的不太清楚,但能依稀看到些轮廓,一头黑发,身材挺拔,咋看都不像九十老头。 “这就是你不懂了,风行掌门,十年以前就摸到了无上境的门槛,在那一瞬间,白发变黑,容貌也变成了他三十岁的模样,只是可惜了,他只是摸到了门槛,却没有突破。” 唐子墨说到此处轻叹一声:“虽然如此,但也不妨碍他的宗门成为中土第一大宗门。今日他在这里,那看来,他的宗门处境不妙。” 话音刚落,半空中一股强大的能量爆发,屋子的嘎吱声比之前响了许多,唐子墨一转身踢开了身后的棺材盖,没等钱从文想明白师父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唐子墨一把抓住了钱从文的衣领,将其扔进了棺材里面。 这一下子给钱从文摔蒙了,他没搞明白唐子墨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就当他准备从棺材中坐起来的时候,一个棺材板从天而降。 钱从文感应到危险的瞬间就缩回手躺了下来,棺材板也在同时落在了棺材上,四周陷入黑暗,只能听到外边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 他想要推开这棺材板,但即使他用尽了力气,也推不动分毫,没过多久,他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还好棺材封的不严,有些空气进来,不然的话他现在已经因为缺氧晕了过去。 缓了缓,钱从文准备在棺材其他地方找找突破口,但就在此时,外边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爆炸的气浪毫无疑问地波及到了钱从文所在的棺材,瞬间棺材就翻滚着飞了出去,钱从文身子也在里面滚来滚去,最后脑袋撞到了棺材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钱从文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了看周围,有些陌生,不是他们昨日借宿的地方。 突然,他愣住了,在他的右边,一股浓烟正源源不断地升上天空,而后消散,那里应该就是他们昨日借宿的地方。 师父! 钱从文心中一惊,一骨碌爬起来,转身就跑向了黑烟升起的地方,心中不停地祈祷唐子墨千万不要有事。 腹中的饥饿和身上的疲惫全然忘了,也不知道跑了到底有多久,终于来到了昨晚那院子。 钱从文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昨晚他们借宿的院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连废墟都不是,至于那黑烟,那是那些火烧植物的时候所产生的,修行者用出来的火。 钱从文张了张嘴,嘴里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他以为唐子墨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活着,即使他是神凝,但毕竟是阵法师。 跪了许久,钱从文捧起来地上的土,放在了身前,就这样一捧两捧……很快,一个小土堆在他身前慢慢隆起。 用手大概拍了拍,让土实一些,钱从文回头看了看那些树,不能用,那些火是烧不完的,若是砍了树,师父的墓碑也会被烧掉。 “徒弟只能日后再来为师父立碑了,师父,您放心,您的意志我会继承下去,您要做的事情,我会替您做完。” 钱从文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缓缓站起身来,走向了清渊城。 钱从文走了没多久,距离不远处,一只手破土而出,随后又是一只手。 只见这两只手快速结印,一个火红色的阵图在他手中慢慢浮现,紧接着那两只手合在了一起,手中的阵图在瞬间发生了爆炸,一股强大的气浪以手掌为中心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火焰瞬间熄灭了,黑烟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爆炸同样也吹散了手掌下的焦土,露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白面书生,他咳嗽了两声,坐起来环顾四周,咂了咂嘴:“好家伙,不愧是神凝境界的,一场大战差点废了个林子,也不知道这两位到哪打去了。” “嗯?”白面书生站起来后,就看到了那个土包,实在是太明显了,不想注意都不行。 他走过去,上面有钱从文的气息,前面还一个不小的坑,大概是脑袋撞的,后面还有跪的痕迹,那个最清楚。 结合这些,白面书生的大概意识到了线什么,眉毛一挑:“嘿这小子,又想进棺材了?” 第79章 清渊迷案 唐子墨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清渊城,他推断钱从文定然是没有走远,若是现在加快速度赶上去,或许还能遇上,若是晚了,怕是就找不到人了。 他可不想让钱从文一个人在外边乱走,本来他就没怎么出过远门,这次又遇到了这件事情,难免会出事,若是真的出了事,他没办法向清河郡守交代。 清渊城距离昨日他们师徒二人落脚的院子并不是很远,只是当时天黑没有灯光,两人才走了许多的弯路。 没有多久,唐子墨便来到了清渊城下山。 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唐子墨轻叹一声,要想在此处找人,不亚于大海捞针。 清渊城不知什么原因守备要比其他的城池还要严,城中还有许多的修行者,他不敢保证里面绝对不会有神凝境界的人,所以不敢随意的使用神识,若是被发现了,那这一趟出来算是白来了。 进了城中,唐子墨发现清渊城里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虽然看起来和平常一般,但街道两旁基本上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自己这才走了不到五十步,就已经有两三个修行者擦肩而过了。 唐子墨皱了皱眉头,这清渊城中的情况,看来自己要先搞清楚。 看了看街道两旁,前方不远处有家客栈,唐子墨加快脚步,进了客栈。 客栈中没什么客人,就小二哥一个人在擦桌子,听到脚步声,小二哥回头,看到唐子墨这脸上有了笑模样。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哥基本上是一个箭步来到了唐子墨身前,将手中的抹布搭在了肩上。 “住店。” 唐子墨掏出来了一块银子交给了小二哥,小二哥收起银子后转身带着唐子墨上了二楼。 “这是本店的上房,贵客,您就住这里。”小二哥推开房门,将唐子墨迎了进去。 屋中的装饰确实不错,说是上房也不为过,但是唐子墨这心中却有疑虑,转身问道:“小二哥,刚才上楼,我并未听到这客栈中有其余人的声音,难不成无人住店?” 小二哥轻叹一声:“这几个月来,生意不好做,自从城中出事以来,日日戒严日日审查,所有往来之客都不愿在此处多停留一刻,不只是我这里,城中其余客栈均是如此。” “为何会如此?”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人传言,城外出现了一群歹徒,有一部分有已经混入城中,杀了不少的人,但一直并未抓到。”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让清渊城变成了这个样子。” 唐子墨眉毛一挑,歹徒?究竟是什么歹徒,竟然能让修行者和朝廷军队如此重视?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什么歹徒竟然这样厉害?他又杀了什么人?” 这件事情唐子墨下定决心要管一管,不能放任歹徒就这样祸害百姓,或许在寻找歹徒的过程中也能找到钱从文,这也说不准。 小二哥愣了下,缓缓抬头盯着唐子墨,压低了些声音说道:“这位客官,您该不会是京城下来的官?” “是又如何?”唐子墨微微一笑,既然小二哥这样问了,那就顺水推舟做一次京城里下来的官。 “哟,小人刘生,拜见大人。”猜想得到了证实,小二哥心中一惊,这双腿就不由自主地弯曲要跪下来,可是还没等他跪下,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托住了他。 “小二哥,不用跪,我是百姓之官,从百姓之中来,为百姓做事,岂有让百姓跪我的道理?” 小二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像大人您这样的好官,现在不多见了,我觉得您来了,一定能把这些歹徒全部绳之以法。” “不着急,你先与我讲讲,这些歹徒的具体情况。” “好。”小二哥思索了片刻,“我记得是三四个月之前,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我不太清楚了,那是一天晚上,当时忙活了一天我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外边乱了起来。” “当时也没多想,肯定是什么地方在抓捕犯人,以前一年也有个两三次,都习惯了,可这次早上一出去,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的人。” 当时也是无事,小二哥就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是清渊城中一个比较有名的才子家,此时已经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堵了车马都走不动,就算官差来遣散,也并不管用。 小二哥好奇这是怎么了,便见缝插针,生生地挤到了最前面。 可当小二哥来到人群最前面,看到地上的景象时,吓了一跳。 地上摆着大概二十三四具尸体,都盖着白布,询问后才知道,才子的一家子人在昨晚一夜之间被人灭了口。 院子的门开着,官差在里面进进出出,小二哥也是好奇,便挪近了一些往里面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张嘴吐了出来。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算完了,毕竟这种犯人基本上当天就已经想办法跑出城了,怎么也不可能在城中逗留,等着官差去抓。 可这事就好巧不巧的让清渊城的百姓赶上了,这事还没过三天,另一条街上就又发生了一个凶案,这次和上次基本一致,但这次家中的妇女都受到了贼人玷污,家中的孩子也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贼人掳走了。 隔了一日后,衙门贴了告示,说这两件案子都是同一伙人所为,现在全城通缉,有线索者重赏。 在贴告示的同时,整座城中也戒严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抓到那些人,反而还搞得整座城人心惶惶,没有办法只得解禁,城主亲自给朝廷写了一份折子,这才将朝廷的军队和影的修行者派来维持日常治安。 即使如此,凶案还是时常发生,每次人们赶过去的时候,凶犯刚刚离开,奇怪的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凶犯的蛛丝马迹,很是头疼。 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周边,整个清河郡的人基本上人尽皆知,所以之后来此也不会过多停留,即使是天色已晚,也要买了些吃的赶紧出城,绝对不会住宿。 到今天为止,唐子墨是第一个敢住店的,客栈算是来了一个生意,所以小二哥之前才会如此开心。 听小二哥讲完,唐子墨眉头皱了起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凶手,只能是修行者,只有他们才会做到,但到底是什么人,才会这么胆大妄为? 莫非,是斯尼戈尔人? 第80章 风行 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唐子墨便立刻打消了,这种事情虽然很像斯尼戈尔人做出来的,但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距离京城如此近的地方行凶作恶。 若是真的惹急了宫里那位九千岁,怕是斯尼戈尔人从此要完全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谢过小二哥之后,唐子墨便出了门,此时才刚刚是辰时二刻,距离午饭还有许久,刚好趁着这个时候出去转转,看看那些案发现场,没准能够找到什么被官差遗漏的线索。 离开了客栈之后,凭借着之前小二哥所说的大体方位,唐子墨先是来到了凶犯第一次犯案的地方,也就是那个才子家。 其实也是十分好找,出了这种事情,房屋没有人敢租赁,更不会有人买,空置了许久,墙头生了许多杂草,门前也落了许多的灰尘。 可能是为了躲避晦气,就连这里人都少了许多,倒是方便了唐子墨。 唐子墨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片刻后缓缓落到了院子中。 三个多月没人住,屋子没了人气,变得已经破旧不堪,院子中也长出了半人高的杂草,唐子墨落下,惊得杂草中的虫子满天翻飞。 唐子墨轻叹一声,用不得阵法,今天便如此忍了,他蹲下了身子,拨开身前杂草,一点一点的细细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唐子墨觉得双腿发麻,便缓缓站立起来,稍微活动了下身子。 院子里面差不多都找遍了,唐子墨甚至都将院子里的杂草拔出来挖出来了下方的泥土,但并未找到什么线索,有的只是一些渗入泥土的血。 “嗯?” 唐子墨一抬头,看到了房顶上的古怪,那点踪迹,好像是阵法? 但是又不是很确定,只是刚刚一瞬,等唐子墨细细感应,已经感应不到任何东西了。 大概是自己感觉错了,唐子墨摇了摇头,走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呛的唐子墨剧烈咳嗽起来,后退两步呼吸了些新鲜空气,这才好了许多。 血腥味如此浓厚,不知当时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恐怕用惨来形容都显得太轻描淡写了。 唐子墨捂住口鼻,再次走入屋中,环顾四周。 在凶案发生之后,屋中所有的摆设家具全部被官差运走放入官差库房之中寻找家具上面所有的线索,现在留给唐子墨的,只有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和空荡荡的屋子。 有线索现在也没了,唐子墨大概看了一圈之后就退了出去,转身走向了后院。 通往后院的是一个月亮门,门上着锁,大概是之前的官差锁上的。 锁倒是新的很,看样子是没上多久,唐子墨意念一动,真气在瞬间将锁摧毁为了一把齑粉,顺着唐子墨手指缝缓缓落到地上。 门有些生了锈,用力推开门,唐子墨迈过月亮门,进入了后院。 后院与前院基本无二,一片荒芜,院中的小湖早已干涸,假山上的小亭子此时也多了许多的蛛网。 唐子墨缓步走向小亭子,眼睛不停地看向四周。 突然,他在一块石头旁停下了脚步,缓缓蹲下身子,凑近了些,从石缝看向里面,竟发现了里面有寒光闪烁。 有东西。 唐子墨心中一喜,手轻轻放在石头上,缓缓输送真气,不到片刻,石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轻轻用手一拍,石头便碎了。 里面那点寒光,竟是一口钢刀。 只有刀身,不见刀柄,看样子是当时凶犯行凶之时,才子家的护卫家丁奋力抵抗,在打斗之中,钢刀断裂飞出,刚好插在了石头之中。 巧得不能再巧了,也正是这个人人都想不到的巧合,这才导致那些官差没有找到,便宜了今日的自己。 双指夹起刀身,仔细端详,发现这物件乃是外域弯刀,不是中土之中的兵器,这种东西有个名字,叫做月牙弯刀,至于是哪里的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当时器物篇自己没用心读,今日用到了竟一时想不起来,他拍了拍脑袋,用力回想。 “这是当年魔教所用之物,根据北狄的大弯刀,和西胡的细刀打造而成。” 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对了,这是魔教所用之物,唐子墨一拍脑门,自己以后真的要好好看书。 下一刻,唐子墨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身后有人,竟没有发现。 他缓缓放下了弯刀,转身的同时,双手掐诀。 对方修为自己不清楚,但身形鬼魅,应该在自己一般,这一击,必须要将其杀死或者是拖延其时间,从此东不远便是城门,只要出了城,神行千里便可让自己逃出生天。 此时,唐子墨已经完全转过身来,阵法也只差三步。 “差不多行了,若是真的闹出动静来,你我二人,都跑不掉的。”此时这人又说了一句话,唐子墨愣了下,抬起头来,定睛一看。 面前这人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头发脏兮兮的披散着,脸上满是油污,但这也丝毫遮盖不住他那俊秀的面庞,和那无与伦比的气质。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长长的,大概是宝剑之类的东西,也可能是棍子。 “怎么是你?” 唐子墨强行取消了阵法,心中疑惑万分,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微微一笑:“我怎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现在这身打扮,可比之前的装扮行走江湖容易多了。” “追着你的可是神凝,你怎么跑出来的?”唐子墨摇了摇头,神凝追人,从来没有追丢这一说。 “唐子墨,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活了九十年的人,我要是连一个娃娃都甩不掉,我就没那个脸活在这世界上了。” 那人向前走了一步,院子里凭空起了一阵风。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何要来清渊城?别跟我讲就是为了扮乞丐好玩。”唐子墨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一步,天空顿时乌云密布。 “两点,第一,保护你走下面的路。第二,为我宗门剩下的人寻一条活路。” 此时风更大了,天空的乌云,被吹散了些。 唐子墨抬头看了眼天空:“风行,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你徒弟给你立坟一直到现在,我都在你身后,只是你修为不行,没察觉到而已。” 第81章 上辈子欠你的 (最近更新不积极了,跟所有追书的朋友们说声抱歉,之后我会尽最大努力去更新,谢谢不弃书的的朋友们,我会好好写下去的。) 唐子墨嗤笑一声:“真不愧是一脚迈入无上境门槛的人,跟了我许久,我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你这就有点抬举我了,其实神凝境界的人,想要察觉到我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这阵法师,着实是难了一点。” 看着风行的笑脸,唐子墨嘴角一抽,风行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好,唯独一点,就是只会讲实话,所以朋友并没有多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听实话。 “知道你是真的,我也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需要人来保护,我虽然是阵法师,但我好歹也是个神凝境界的修行者,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但若是你跟着我一道,我怕你会给我招来更强的对手。” “至于你的宗门,直接去洛城就可以,若是觉得洛城路途遥远,可以去岭山,你天下第一宗门大宗主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不用来求我。” 唐子墨说罢捡起了地上的月牙弯刀,仔细打量起来,该说的他也已经都说晚了点。 风行摇摇头,似乎不太赞同唐子墨的话。 “继续往前走,可就要到了兴陵,那里作为京城四大门户之一,其中的防守戒备程度可不是这一个破清渊城能比的上的,那里可有影的两名神凝修行者坐镇,你能保证,你找东西的时候不能被发现?” “嗯?” 唐子墨眉毛一挑,这家伙怎么知道要找东西。 下一刻他的手就摸到了自己腰间的小包,里面放着之前古董店老板给自己的顾客名单,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风行微微一笑,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折叠整齐的纸。 “你这人,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的手?当年你偷我师父的东西被打了一顿,你还没记住?” 唐子墨有些恼,上前要把东西要回来。 但刚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刚好此时起了风,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 唐子墨一手捂住口鼻,连忙后退两步:“我真服了你了,你可以跟我一起,但是事先说好,你得把你这一身换了下去,你这一身,我难以与你同行。” “好说,去了客栈再换,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时间若是久了,难免会被巡查的人发现。” 风行微微颔首,手一松,手指间的纸乘着风飞到了唐子墨身旁,被唐子墨一把抓住。 “现在还不行,这个东西,还没搞明白。”唐子墨指了指之前顺手扔在地上的半截刀。 风行摇摇头:“这有什么可说的,这一看,首先就排除掉魔教和他下属的四大部族了。” “哦?说来听听。” “你觉得,会有人傻到,杀人行凶用自己最趁手的武器,而且后面知道自己武器断了半截,还不会来找一找?” “那你猜,是谁弄得到?” “我觉得啊,可能是影的人,或者是,朝廷里面那些王公大臣,你也知道,这新朝上来之后,皇帝并无实权,有不少人想搞点事情。” 说到当今的皇帝,唐子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李慕云如今如何了。 今朝出来是为了九鼎,不能去紫微,若是以后有机会,定然要去紫微,尝试将他救出来。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我有一事不明,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这种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地解开谜底了,你时间着急吗?要是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多走几个地方,或者多待几天,等等那些家伙会不会再一次行凶。” 唐子墨微微颔首:“那便如此定了,去下一处。” 话音刚落,唐子墨的身周便起了一阵旋风,还没等他说话,旋风便带着他飞到了半空,朝着另一处地方去了。 “风行你大爷!”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唐子墨便落在了地上,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之后,这才多少算是不晕了。 “多习惯习惯就好了,这是下一处案发处,你仔细看看,完事了我们去下一处,到了午时记得请我吃饭。” 身后传来风行的声音,唐子墨回头一看,风行此时已经换上了道人的装扮,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却难以掩盖其气质。 “上辈子欠你的。” 唐子墨翻了个白眼,也没多抱怨,在院子里面仔细翻找了起来。 简短截说,也就又翻找了两个院子后,太阳便到了中天,唐子墨也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闭眼揉着太阳穴。 旁边的风行倒是安逸的很,站了许久是一点忙也没有帮。 “差不多了,可以吃饭了?” 风行打了个哈欠,缓步来到唐子墨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吃饭。”唐子墨轻叹一声,真的是上辈子欠他的。 唐子墨刚刚站起身来,瞬间感应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几股气息正在快速地靠近这里,眉头一皱,与风行相视。 风行摇摇头,也没说什么,一把抓住了的唐子墨的胳膊,旋风瞬间在两人身旁出现,前院院门被人从外破开的时候,两人已经飞远了。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一刻钟后,清渊城中某处酒楼里,风行已经喝了三杯酒,但也没有想出来他们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唐子墨摇了摇头:“你用风用的多了,被发现也正常,只是你这风”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神凝修行者?” “除此之外,你还能想的出来别的原因吗?”唐子墨夹了根菜,送入了自己口中。 风行又倒满了酒,一仰脖饮尽了。 “下一步如何办?继续在这里呆着还是离开?” “要我走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凶案发生的地方是不能看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看的了,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行了,别自己喝闷酒,算我一个。” 唐子墨端起酒杯,与风行碰杯之后,与其一同饮尽了杯中之酒。 “你这次出来,大概也能猜出来是要找你那个师兄,毕竟也已经到时候了。只是你这包里东西,莫不是你还要找什么古董?” “我记得,你下山之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们在找个小玩意,那个好像是什么九鼎?” “不会现在要找的,也是那个东西?” 第82章 杀机乍现 (参加婚礼去了,睡了一天,醒了赶紧更新,诸位久等了。) “你喝多了。” 唐子墨眉头一皱,现在这里可不适合说这件事情。 风行摇了摇头:“自从我修炼以来,这酒便从未沾过这许多,今日我心中烦闷,让我多喝一些。” “你心中有事情,不妨与我一说,说出来,或许心里会舒服一些。” 风行轻叹一声,缓缓抬头看了眼唐子墨:“人人都说,修炼神凝,跨到无上境的风行有多么厉害,但是他们谁又知道,我连我宗门弟子都不能够护周全,当年的千百万人的大宗门,如今只剩下了几十名弟子,和一个被人追着到处乱跑的宗主。” “有这般严重?朝廷怎么会对你们下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天下第一宗门,这个名号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风行带领数万弟子在当年乱世的时候打出来的,是当年唯一的一片净土。 也正是对那里的绝对放心,在风行拒绝了洛城的邀请之后,洛城也并没有怎么留意过那里的情况,没成想,这才过去多久,就发生了如此大事。 “我这话说的连我自己的都不相信,朝廷怎么敢对我们下手,可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原本我在靳门主走之后就离开了宗门,出去游历,也看看如今中土是什么模样,可路到半程,却接到了宗门的飞鸽传书,求救要我赶紧回去。” 说到这里,风行哽咽起来:“我本以为没什么大事情,回去了也便解决了,但是当我回去之时,刚好赶上朝廷与影耐心用尽,对我宗门发动进攻。” “影为了能够置我与我的宗门于死地,大概是出动了所有的神凝境界修行者,和数万大军,我就算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我救不了所有人,我只能眼睁睁的他们死于刀剑之下!” “我虽然带着几十名弟子逃了出来,但是朝廷的爪牙在身后穷追不舍,为了弟子的安全,我与他们分散开来,但也从此失去了他们的消息,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真不想来求你,求洛城。” 风行又饮尽了一杯酒,此时他已经是泣不成声,这一口咽下的不只是酒,还有无尽的苦楚与自责。 唐子墨看着眼前这人,觉得突然有些陌生,在他认识风行这些日子中,风行给他的一种仙风道骨,清洁自傲的感觉,而今日此地的此番言论,让唐子墨第一次感觉他是一个凡人,亦有感情。 他拿起酒壶,给风行满上了酒:“你应该见面之后就与我说的,你我相识多年,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喝了酒才与我说,倒显得有些生分了。” “你的事情,我会拜托人去做,你也莫要心急,安定下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唐子墨拿起身前桌上的酒杯,举在了风行身前:“喝完这杯酒,我们去歇息,今晚还有事情要做。” “好,听你的。” 风行愣了下,旋即破涕为笑,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与唐子墨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 留下了一块银子后,两人离开了酒楼,在城中绕了一大圈这才回到客栈。 回了客栈之后,唐子墨又让小二给风行收拾出来了一间旁边的屋子,完事两人就进了屋子再也没有出来过。 转眼间便到了晚上,两人之前吩咐过小二哥晚上不要给他们弄饭菜,小二哥也就没有吩咐后厨里的做饭,只是一边在楼下擦着桌子,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楼上,嘴里面不停地嘀咕着:“这两位爷什么来头?那位客官带来那位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小二哥有些乏了,把布往桌子上随手一扔,熄了楼下的灯转身回去睡觉了,反正也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住店了。 楼下的小二哥刚刚打起了鼾,楼上的两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外边传来了更鼓声,三更天了。 二人翻身下床,打开窗户纵身跃下,来到街面上。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临街的各个商铺住户都是大门紧闭封死门窗,生怕那些杀人凶犯临时起意跑到他们家中行凶。 两人并未在此处过多停留,施展开轻功,在夜色的掩护下,奔向不远处的钟鼓楼。 两人一个一脚跨入无上境,一个神凝,速度自然不会慢,没多久便已经到了钟鼓楼下。 抬头看着这周围唯一的高楼,风行笑了笑问一旁的唐子墨:“你何时发现的这个地方?” 唐子墨有些没好气地回道:“之前被你那风卷到半空中,无意中看到的,快进去。” 门没锁,倒是方便了二人,推门而入,里面燃着蜡烛,却并无他人气息,二人这才放心进了楼中,沿着旋梯慢慢上了楼顶。 站在楼顶,整个清渊城的景象尽收眼底。 唐子墨正专心地看着下方的情况,却听到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风行搬了两个椅子过来。 “你这是作甚?” “站着坐着都是一样,索性坐着,还舒服一些,站久了腿会难受。”风行将椅子放在了唐子墨身后,示意他坐下,也没等唐子墨讲话,他就直接把另一个椅子放下自己坐了上去。 “你这人,真的是。”唐子墨摇了摇头,也坐了下去。 “我这人怎么了,咱们是来守株待兔的,又不是给他们打更鼓的,安心坐着就行了,等那些家伙出来犯事,打完了到大河村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唐子墨眉头一皱:“你说打更鼓?” “打更鼓怎么了?” 下一刻风行就意识到不对劲,他们来的是钟鼓楼,从进来到现在,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唐子墨环顾四周,并无奇怪的地方,抬头看向上面,却发现在两人身后的更鼓之上,躺着一个黑影子,隐约能分辨出来是个人。 风行此时也注意到了更鼓上的人,立刻起身脚尖点起飞到更鼓之上,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将其带下来。 放在地上一搭脉搏,已经死了。 在尸身上摸索片刻,找到一处伤口,在左胸口上,一剑毙命,伤口处残存一些真气,杀人者,或许在御明之上。 风行抬头看向唐子墨,二人对视,现在这清渊城,当真是迷雾重重。 此时,远处一点寒光闪过,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奔唐子墨而来。 第83章 只为一人入彀中 那剑气快的出奇,饶是唐子墨,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但当他感应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剑气已经近在咫尺,一个呼吸后,便会撞上唐子墨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闪过,一个人影挡在了唐子墨身前,为他挡下了这致命的剑气。 风行收起宝剑,目视前方,心中有些不安。 死亡的打更人,突如其来的剑气,到现在一切都是针对他们二人的,他有一种感觉,今夜他们二人,怕是很难离开这清渊城了。 “唐子墨,准备好,嗯?”喊了一声身后没人应,风行回头一看,唐子墨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来 “你这人,缓缓,一会可能就要动手了。”转身拍了拍唐子墨的肩膀,就在他手落下的同时,他身后的黑暗中,又是一点寒光闪烁。 风行眉头一皱,转身拔出宝剑,一道剑气挥出,直奔那点闪烁寒光而去。 剑气并未伤到人,看样子剑气到之前人就已经跑了,腿倒是利索的很。 风行摇摇头,回头再看唐子墨,此时已经换过了神来,双手之中阵图显现,光芒来回交替,也不再掩藏身上的气息。 他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唐子墨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轻轻呼出一口气,磅礴的气势从身体中迸发而出,刹那间传遍了整座清渊城。 一盏灯,两盏灯 原本被黑暗所笼罩的城池,慢慢亮了起来。 一个身影踏空而起,飞到了与两人高度持平的地方停住身形,手中拿着一对子午鸳鸯钺。 他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在半空中等待,面前这二人,他一个也打不过。 紧接着下一个拿着一杆枪飞到了半空,而后是下一个,不断地有下一个从地面上飞到空中,渐渐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将钟鼓楼团团包围住。 下边倒是空无一人,朝廷军队不见一个人,他们倒也不傻,知道这些修行者打架,爆发出来的能量不是他们那些元合最高才到守知境界的士兵能承受的起的。 他们顶多一会打完了出来打扫个战场。 众人虽然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但是并没有动手,似乎还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风行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身后:“我怎么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钟鼓楼上面起了一股旋风,那股旋风带着一个人来到了钟鼓楼中,站在了风行身前,那人含情脉脉地看着风行,娇滴滴地说道:“当然会是我了,你不跟我回去,我如何能离开这里。” 眼前这位唐子墨见过,之前在清渊城外,她和风行打过一架,不过当时天黑没看清楚脸,气息却记得很清楚,她一下来就知道是她。 看这两位的样子,可能是有情况啊,若是今天逃了出去,定要好好问一下风行。 风行咂了咂嘴,知道今天这事情是难办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宗门的弟子,他们还在等着我回去,你等我安置好他们,我再来找你,如何?” “不要,我就要带你现在离开!”女人有些生气,但也只是攥紧了拳头没有动手。 “风行,你知不知道,这清渊城就是特意为你设下的牢笼,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你在意的事情,你肯定会来,等你进来之后,组织的人就要杀了你,若不是我,现在你们已经死了,你还在犟什么?跟我走,面见九千岁,加入影,好不好?” 她担心风行不会跟自己离开,直接将他们的安排全部讲了出来,以为这样子,风行大概就会改变心意。 但是她错了,风行和唐子墨听到女人的这番话心中一惊,之前所有搞不懂的地方都清晰了起来。 清渊城中这些案子原来都是影做的,而他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只为了将风行引进城中,择机杀之。 二人此时此刻,已经做好了一番厮杀的准备,既然影如此做了,那就要他们偿命。 “那我若是不进来,你们又会如何?”风行摇了摇头,他这些人都是疯子。 女人缓缓低下头,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她也知晓,风行是决计听不得这些的。 “你若是不来,那我们只能杀更多的人,让你前来,若是你一直往前,我们也会有其他的办法将你引回来,必须让你留在清渊城。”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那也不对啊,我记得三四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凶案,你们那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女人摇了摇头:“不是的,之前都是一些流窜到清渊城的斯尼戈尔人和遮盘人,后来我们将他们抓获之后,才打扮成他们的样子行凶。好了风行,我已经说的够多的了,赶紧跟我走。” 女人说罢便要去拉风行的手,风行却后退一步躲开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今日我要为那些无辜身亡的百姓报仇。” 女人愣了下,旋即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当真要跟我们为敌?就为了那些蝼蚁?他们寿不过七十,身无真气,常有疾病缠身,死了对他们来讲就是解脱,你可怜他们作甚?” 风行摇了摇头:“你错了,世间万物,均是平等,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去随意的左右任何人的命运。修行者虽然也是修行者,但终究也是人,肉体凡胎,我们并不是比他们高一等。师妹,这是师父教给我们的,你全然忘却了。” “我确实忘了,既然你这么在乎那些蝼蚁的死活,你我这后路也便不存在了。”女人轻叹一声,看了看周围的人,“你们看着办。” 话音刚落,周围众人喊杀着冲向了二人,女人则是乘风离开,在远处看着影组成员围剿二人。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早让我们之前就这样围攻他,也省了好多事情。搞得这么麻烦,这次回去之后,我看你如何向九千岁交代。” 女人身旁的黑暗中,缓步走出一人,身形瘦小,面黄肌瘦,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样子就跟大烟上瘾的人一般,但其身上的气息,却一点不比女人弱。 “有什么责罚我担着,你为什么会来?没事了吗?”女人看到男人的瞬间,心里面咯噔一下子。 男人点点头:“现在基本上都清扫干净了,下一步就是清剿反抗军,暂时用不到影了,我就是来观观战,你随意。” 话虽如此,但女人心里明白,这位,今日怕是来看自己杀死风行的。 当然了,若是真的有趣,他也不介意上手玩玩。 第84章 风自东南起 伴随着一声巨响,钟鼓楼顶部爆炸开来,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席卷了整座清渊城,城中人家屋顶上的瓦片被悉数卷起,抛到了大街上,城墙外。 百姓们吓得哪里还有睡意,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屋子,抬头看向钟鼓楼,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钟鼓楼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整座钟鼓楼就会化为一片灰烬。 在钟鼓楼前的空中,站着两个人,两人都是道人的打扮,一人单手持剑身旁旋风环绕,另一人剑负于身后,两只手中阵图在来回变换颜色。 二人身上有一些伤,显然之前的打斗对两人来讲并不轻松,不过这点伤根本就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相比之下,一直在围困他们的那些人,可没好到哪里去。 钟鼓楼那个地方中间有一面更鼓,周围是供人站立的,但是地方不是很大,三四个人没问题,若是几十个一起,那便难了许多。 所以影的人虽然看着是全部冲了过来,但后面的根本就打不到他们二人,为了确保不会伤到自己人也不敢乱用法术,所以这两位应对起来也还算轻松。 轻松是轻松,却也不能一直在这里,长久下去二人终究会有力竭的时刻,到时候影一拥而上,他们退无可退。 事不宜迟,唐子墨心急了些,也没与风行说一声,直接就在面前虚空勾勒出来阵图并将其激活,但也正是因为急了些,无意中多画了一道,威力比预期大了许多。 “若不是我反应快些,你我身上的衣服,怕是要没了。”风行掸了掸肩头的灰尘,调侃道。 唐子墨也没搭理他,心中一直在重复之前自己画阵图的场景,刚才到底是哪里多了一道,太着急,有点记不清了。 没有回复,看来这家伙又开始研究自己那点东西去了,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风行也没打扰他,摇了摇头,来到唐子墨身前,对面前那些人微微一笑:“一个爆炸还能活下来这么多人,看样子你们也不都是废柴,这样好了,全部都上,我赶时间走。” 话音刚落,风行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和自己师妹站在一起的面瘦肌黄的男人,心里面咯噔一下,这人境界,竟与自己不相上下。 他可能就是传闻影的十二位大修行者之一,但风行看不出来他修行了六门之中的哪种功法。 回头看了眼还沉浸在研究阵图中的唐子墨,这小子修行的什么他也看不出来,只有他用阵法的时候才知道他有修行兑泽功法,他们大概是同一类人。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双手抱肩,如同看戏般看着这里的情况,估计只是来压阵的,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出手。 风行松了口气,此时,周围被他那番话激怒的影组成员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人未动,身周的旋风在瞬间消散,重组成为一道道风刃,旋转着飞向了那些冲杀而来的影组成员。 风刃只是普通的风刃而已,并没有多强的力量,只能阻拦半刻。 风行要的只是这半刻,缓缓抬起手臂,手中宝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剑身之上,叠指轻弹。 宝剑传出一声脆响,一股狂风从清渊城东南角起,吹向钟鼓楼。 女人见此情形心中一惊,连忙躲到了远处,面黄肌瘦的男人只是回头看了眼东南方,摇摇头,继续站在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风很快到了。 面黄肌瘦的男人身上出现了一层水汽,将其笼罩,那风虽然霸道,却无法吹开那层薄薄的水汽。 没有人将这风放在心上,那些围攻的人亦是如此,此时他们手中的刀剑已经挥舞起来,只要片刻便会落在风行的身上,饶是一代强者,在这乱刀之下,也不一定有性命存留。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手中的刀剑并没有落下,只有风行缓缓放下了宝剑,将其插回了后背的剑鞘之中。 此时风也停了。 转过身来,唐子墨已经摸索清楚之前阵图哪里多了一笔,双手之中,只剩红色。 “为何不打了?” 唐子墨看着周围人奇怪的模样,疑惑发问。 “都已然死了。” 风行微微一笑,话音刚落,周遭的人们纷纷吐出鲜血,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坠落。 不一会的功夫,这空中只剩下了四个人。 “好身手。” 一直没有说话,默默观战的男人开口说话了,这声音,听着就觉得浑身发冷,让人好不自在。 二人看向男人,心中警惕起来。 “西游曾经记载,若想要长生,必然要过三灾,分别是雷、火、风。” “雷灾类似雷鸣功法之中法雷,却有不同,此雷乃是九重天上之雷,乃是天雷,九道天雷,考验修行肉身强度。” “火灾由阴火灼烧五脏六腑,自涌泉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 “风灾,这风亦不寻常,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bi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想不到,天下第一宗门宗主,竟然将风清功法练到了此等境界,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说话间,男人已经来到了风行身前,笑了笑。 他这个模样,说实话笑的很难看,他似乎也知道,便收起了笑容。 “早闻风宗主大名,今日得见,某心中好生佩服,不知道能不能有幸与风宗主较量一番,你我只分生死,不讲胜负,如何?” 风行眉头皱起,就知道今天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刚要开口答应,师妹却飞过来,拦在了两人中间:“九千岁答应过我的,不取性命。” “是么?”男人眼神阴翳,身上的杀气愈来愈浓,“就算如此,他答应你的条件是,风宗主会跟你回去,但我看他好像不是很乐意。” “可是”女人还想要解释一下,可下一刻一把剔骨刀已经刺入了她的腹部。 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没想到同为影组的人,他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你太聒噪了,安静一下,等我打完再处置你。” 第85章 无常只为索命来 男人将剔骨刀拔出,女人因为剧烈地疼痛晕了过去,身子快速坠落,唐子墨手疾眼快,释放阵法只在瞬间便来到了女人的身旁将其扶住,带着她缓缓落到地上,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将其放下。 给女人身子周围布下防御阵法之后,唐子墨抬头看向半空中那两人,不知怎得,他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那个看似面黄肌瘦的男人,跟风行在气势上几乎持平,二人今日若是在此打起来,胜负生死都是未知。 风行瞥了眼下方,见防御阵法已经开启,心中便松了口气,抬头问面前的男人:“你我之间的事情,他若阻拦,打晕便是,为何要伤她?莫非影组里的人,都是如此暴虐无情,行事无常?” 男人阴笑一声:“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如此,故而人人皆称我为无常。” 风行皱了下眉头:“无常?你是影组中仅次于九龙却在那十二人之上的黑白无常之一?” 他下意识地瞧了瞧四周,却没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 “不用看了,白无常今日有其余事情要做,没时间来这里,你倒是知道的不少,不算废物。”黑无常笑了笑,“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我还得赶回去喂我家的狗呢。” 话音刚落,不等风行先动,黑无常抢先出手,没有过多的花样,一把剔骨钢刀直直刺向风行腹部。 风行在感觉到危险的瞬间回过神来,挥起宝剑挡在身前,剔骨钢刀的刀尖刚刚好撞在宝剑的剑身之上,若是偏了一丝,这刀此时已经刺了进去。 风行一用力,宝剑颤动,黑无常在空中翻了个身,一脚朝着风行的胳膊踹了过去,在他的脚底,明晃晃的有一把尖刀。 “这都可以?”风行眼皮跳了跳,也不躲闪,挥起宝剑对着那匕首劈了下去,同时身周起了一阵旋风,也冲那黑无常卷了过去。 风声呼啸,刮起了沙尘,将那匕首包裹其中,同时风声之中夹杂着风刃,风刃带着凌厉的劲气朝着那黑无常斩了过去。 黑无常眼睛微眯,眼睛紧紧盯着那风刃,脚步轻点,在沙尘之中飘移了开去,风刃从他的脚边划过,刮起了沙子,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风行看着那沙尘之中的黑影,眼角抽搐,这家伙怎么会这么难缠,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尽快解决掉对方。黑无常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就出现在了风行的身前,一刀狠狠朝着风行劈了下去。 风行急忙后退,避开了这刀锋,与此同时,风行的宝剑也迎着黑无常的刀劈了过去。 风声呼啸,宝剑劈下,两人相撞,火星四射,黑无常被震得倒飞了出去,风行则借助着反弹之力飞跃而起,在空中接住自己的宝剑,在落地的刹那一剑朝着黑无常砍了下去。 黑无常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在半空之中一个漂亮的翻转,稳住了身形,一双眼睛盯着风行,一脸凝重。 他刚刚在与风行相碰触的刹那,感觉到对方体内的真气雄浑异常,所谓一步迈入无上境,不是浪得虚名。 这样的敌人,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再来。”风行冷笑一声,脚踏虚空,朝着黑无常扑了过去,他手中的宝剑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一轮小太阳,照耀着整片天空。 风行的速度极快,眨眼便来到了黑无常身前,手中的宝剑朝着黑无常的咽喉劈去。 黑无常眼睛眯起,双腿猛然发力,身体腾空而起,一拳对着风行的胸口砸了过去。 “砰!” 一拳与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 “嗯?” 黑无常眉毛挑了挑,这一击对他而言并不痛快,但是对方却毫发无伤。 风行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手中的剑继续往黑无常的咽喉划了过去。黑无常一愣,身体往下坠去,双掌合十,身体一转,避过了风行的剑,一只手抓住了风行手腕,另外一只手顺势朝着风行的胸口拍了过去。 风行又是一剑格挡,顺利地挡下了这一掌,但虎口处却被震的有些发疼,黑无常跟他水平差不多,全力一掌,能够如此接下已经是万幸。 风行被黑无常抓住的手掌中生出来一股旋风,黑无常见势不妙,连忙松开手后退开来,就在他后退的瞬间,从那旋风中生出来了许多风刃,若是不退,此刻便要伤了。 下方观战的唐子墨咂了咂嘴:“神凝修行者之间战斗,一言一行间便可取人性命分出胜负,不知我何时才能与他们一样,唉,现在想学别的功法也来不及了。” 他正唉声叹气呢,身后传来了咳嗽声,那女人已经醒了过来。 转身,许是看到自己周围被布下了阵法,有些惊慌:“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用阵法控制我?” 唐子墨摇摇头:“大姐,你看清楚再说,我这是护你周全的阵法,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身子舒服了许多,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果然如此,是我错怪你了。”女人看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他们打起来了?”两人虽然法术用的少许多,但是打斗中爆发出来的能量可不小,女人醒转过来就感应到了,一看半空中,两人正打的激烈。 唐子墨点点头:“胜负难分,诶对了,这家伙是什么人,总感觉是你们影里的大人物。” “黑无常,在影中,他的地位仅次于九千岁。”女人脸上表情有些不太好,可能是刚流了血的缘故。 “这个名字有点可怕,那不是见过他的所有人都得下了地狱?”唐子墨半开玩笑地说道,一个黑无常而已,对于风行来说没那么困难。 女人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颤抖:“更可怕的是,每次他们都是二人结伴而行,黑无常主攻,而白无常,则在黑暗中静待时机,等待敌人最疲惫松懈的那一刻,给予致命一击。” “这也是为何,所有被他们盯上的人,都会死。” 第86章 黑雾 (我只是想偷懒,不是无了,不造谣,不信谣。) 唐子墨摇了摇头,没有相信女人所说,毕竟在他神识所笼罩的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抬头看向空中,此时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一边紧握手中兵器警惕地看着对方,一边快速地调息,使自己的身体得到一些恢复。 神凝再厉害,他也是人,更何况两人玩命般的打了几十个回合,这辈子能用到的招数套路全部使了出来,就算真气没损耗多少,身子总也会累的。 黑无常擦了下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嘴角一咧,今日的情况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原先没见到风行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风行这个一步跨入无上境的事情是他那些弟子吹出来的,实际的实力恐怕也只有神凝。 为了能够亲自验证,黑无常是无数次的想找机会跟风行打一架,可惜平常太忙,后来剿灭风行宗门的时候还没碰到风行这家伙就带着人跑了。 虽然后面请君入瓮的计划成功了,但是交过手之后他才意识到,风行不是一般的强,自己一人与其战斗,需十分专注,若是懈怠一分,便会落得下风。 若是白无常也在,便好了。 黑无常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剔骨刀,事到如今,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家底也该全部抖搂出来了。 “再战!” 打定主意,黑无常突然动手,只是一个眨眼间,人便窜到了风行的身前,手中的剔骨刀往前一递,就要刺风行的腹部。 黑无常的突然袭击,风行是早有准备的,宝剑一横挡下了黑无常的进攻后,脚下生出旋风带着身体迅速后退,同时另一只手掌心中出现一股小旋风,轻轻一挥手,那旋风飞出,快速冲向黑无常。 故技重施而已,黑无常早有准备,在旋风即将临近身体的刹那,他猛的一跃躲开。 风行见状,手腕一转,手掌心中的旋风变化成三条风龙,分别冲向黑无常的上、中、下三路,黑无常见势不妙,立刻挥起剔骨刀朝着上方一砍,将三条旋风斩断,但是风龙却依旧冲破了削弱,继续朝着他奔去。 风行冷哼一声,手掌再次一翻,一股旋风从手心喷涌而出,形成了三道龙卷风,将黑无常团团围住。 黑无常手臂轻挥,黑色的雾气瞬间布满全身。 风行微微一笑,手腕再次轻轻一转,三道龙卷风快速地向黑无常所化的黑雾扑来。 眼瞅着三道龙卷就要到了近前,那团黑雾却连带着黑无常一同消失不见了,三道龙卷撞击在一起,只是片刻便全部消散了。 什么情况? 风行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放出神识想要寻找黑无常的下落,可神识扫遍身周所有地方,都没有黑无常的影子。 地下的唐子墨看到此处情景也愣了,怎么黑无常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难不成是那黑雾的原因? 黑无常没给两人思考的机会,三个呼吸后,在风行的身后悄然出现了一团黑雾,一把剔骨刀从黑雾中飞出,直奔风行的后心。 唐子墨神识强度胜过同等境界的修行者,所以在危险出现的瞬间他就能感应到,在那把剔骨刀刚刚离开黑雾的瞬间,他大声喊道:“身后!” 话音刚落,风行也感觉到了危险,在空中猛地转身,同时将自己的宝剑护在了胸前。 没等风行完全转过身来,那把剔骨刀已经与他擦身而过,飞向了远处,并没有伤到他,只是划破了他的衣服,若是刚刚他真的完全转过身来,那把剔骨刀说不定已经扎进了他的腹部。 风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后退,同时运转体内真气,准备开大。 可刚后退没几步,他就感应到那把剔骨刀又飞回来了。 回身一看,那把剔骨刀飞出去没多远就在空中转了个弯往回来了,刀柄后面好像好牵着什么东西,太黑了看不清楚。 “没完没了。” 风行有些恼了,他现在很想尽快的解决战斗,这一架打了太长时间了。 手中宝剑轻轻一挥,数十道风刃在风行身前凝结成型,直逼那剔骨刀而去。 剔骨刀不退反进,速度快了一番,很快便迎面撞上那些风刃。 令风行和唐子墨想不到的是,那把剔骨刀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十分的坚硬,硬生生地扛过了数十道风刃,刀身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冲向自己的速度更快了。 风行是彻底没耐心了,皱了下眉头提着宝剑冲向了剔骨刀,就在这一人一刀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风行挥起宝剑,对着剔骨刀就砍了下去。 这一剑用上了风行全身的力气,在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后,风行的宝剑将剔骨刀劈成了两半。 此时他也看清楚了那剔骨刀刀柄上牵着的,是一串铁链,而铁链的源头,是那团黑雾。 刀变成了两半,自然也不会再往前飞,剔骨刀连带着铁链子从空中坠落,只是坠落到一半,便离奇地消散掉了。 大概影的兵器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风行轻叹一声,回身看去,身后那团黑雾,不知何时消失了。 黑无常再一次隐遁了行踪,风行冷声道:“你若是再不出来,那你便是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风行刚要离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啊,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风行头皮一紧,他下意识地侧了个身,一把剔骨刀从他的胸前划过。 这玩意什么时候恢复成原来模样的? 侧身的同时,风行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剔骨刀飞来的方向,那团黑雾再次出现了。 就在这时,从黑雾中再次飞出一把剔骨刀,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 这些剔骨刀总会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飞出来,光是躲闪,就已经让风行忙的不可开交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是最容易犯错误的。 风行也不例外。 就在一柄剔骨刀飞来的时候,风行一个没有注意,左肩被一把剔骨刀刺穿,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疼痛,使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此时,城门处,响起了一阵铃声。 第87章 晚上看了会害怕 “黑无常,你姥姥的!” 唐子墨在下方看的真切,当即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脚下和双手之中是红光乍现。 只听得他脚下“轰隆”一声巨响,唐子墨整个人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向了已经到了风行身后,拿着黑雾凝结而成的剔骨刀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黑无常。 这刀还没刺下去,他先是听到了来自城门处的铃声,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了唐子墨的脏话,本来没在意,但是这轰隆一声巨响实属给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颗红色的带着滚滚热浪的人肉炮弹就要撞上自己了。 黑无常眼皮跳了三跳,握着剔骨刀的那只手下意识挥了一下,刀尖只在风行的衣服上开了个口子,下一刻黑无常身上就又被黑雾所笼罩,迅速后退。 “还跑?跑你也跑不了!” 唐子墨这次是玩了命了,从地上到之前黑无常所处的位置上,手中的阵图是越来越大,即使黑无常退出去了很远,也依旧能感受到阵图中所传出来的炽热。 唐子墨一看黑无常躲开了,减缓速度,在空中强制转弯,又朝着黑无常冲了过去,今天就算黑无常再能躲,手上这两个爆烈阵也得按他脑袋上。 黑无常心中连喊晦气,唐子墨手中这两个玩意他一眼就看出来是爆烈阵,只要唐子墨一近身,立刻就炸。 从阵图中所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来看,这应该是经过改良的,威力更大。 若是普通的爆烈阵,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事,毕竟同样都是神凝,肉体强度和自身真气足够抵挡。 但唐子墨手中是经过改良的,那后果就有可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造成双方修为降低或者是身体受损。 说来也有意思,黑无常能够经受的住风行的风,却不敢接一下唐子墨的爆烈阵。 这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黑无常转身刚想着躲开唐子墨,之前在城门处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近了许多,好像就在下方,但此时也没功夫低头看,先躲闪再说。 唐子墨也听到这铃声,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持铃之人好生快,刚刚还在城门,现在却到了钟楼,不闻马蹄声,不闻喘息声,此人怕是个修行者。 一分心,唐子墨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手中的爆烈阵的光芒也随之弱了三分。 黑无常没感应到唐子墨追过来,停下回身一看,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阴阴笑了声。 此时正是机会,黑无常没有任何的犹疑,以最快的速度绕过唐子墨,冲向他身后刚刚恢复过来的风行,手中的剔骨刀闪烁着惨淡的寒光。 唐子墨感应到黑无常的气息绕过自己快速接近风行,转身便要去追,可是刚一转身,一条白色的棍状物体就抽中了自己的额头。 这一下子不轻,抽的唐子墨呲牙咧嘴,刚要顺势将手中阵图推出,可当他看到面前所站之人,却愣住了。 面前这拦路的人生的奇怪,打扮的也奇怪。 只见他生的与唐子墨一般高,却骨瘦如柴,脸上也是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皮肤白的跟刷墙的腻子一样,没半点血色。 高颧骨鹰钩鼻薄嘴唇,一顶白色的高帽下边飘着几根头发,两个眼窝深陷,因为皮肤白的离谱,两个黑眼圈是十分显眼,就好像连着熬了好几十年的夜一般。 如同竹节一般的手里面拿着一根白色的棒子,上面缠着几根绳子,也是白的,绳子上面挂着一堆纸片,是个幡子。 另一只手里则是抓着一个铃铛,那铃铛也不小,快要跟这位的脑袋一般大小,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做的,大概是青铜或者是铁一类的。 如此沉的东西,被他拿着,真的担心一个不小心东西就掉下去砸中路过人的脑袋。 穿着身白色的大长袍子,遮住了脚,袍子似乎是大了许多,这时刮来了一阵风,风吹的袍子来回飘,也跟钟一样,可还是看不到下面的脚。 唐子墨眨了眨眼睛,这些年的走南闯北,也见识到了不少的事情,见过了不少的人,这样打扮的,倒是第一次见。 得亏他见的多了心里面早就见怪不怪了,若是真的有个胆小的,走夜路撞见这位爷,吓个大小便失禁都算是轻的。 “长成这个样子,你不会就是白无常?”参考黑无常的长相,唐子墨下意识地说出来了这句话。 白无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一动,那根幡子朝着唐子墨砸了下来。 一个幡子,就是抽在脑门上疼了点,别的其实还好。 唐子墨也没在意,此时手上的阵图已经消散,他伸出右手想要去接,可就在手与幡子接触的瞬间,一股寒冷夹杂着酥麻的感觉从幡子上传来,从他的手部经络传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什么情况?”唐子墨眉头一皱,可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身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从接触过幡子的手开始慢慢往上,知觉逐渐消失。 很快,唐子墨的半边身子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体里的真气也停止了运转,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的失去知觉。 “这是什么法门?” 另一边,黑无常已经来到了风行的身后,此时风行刚刚恢复好一些,感应到危险,转身便要格挡,可他毕竟是受了伤,这一次没有挡住。 剔骨刀刺中宝剑的时候,风行用力格挡,却不曾想受伤的地方裂开了一些,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伤口处瞬间传遍全身,持剑的手松了一些。 黑无常手轻轻一转,风行手中宝剑剑身一侧,剔骨刀的刀刃贴着剑身划了过去,刺中了风行的胸口。 风行被刺中,痛叫一声。 黑无常想要拔出剔骨刀再来第二刀,可风行哪里给他这个机会,顾不上身体的剧痛,一把抓住了黑无常的胳膊,缓缓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这次,我看你怎么跑。” 第88章 同归于尽 “松手!” 黑无常心中一惊,旋即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化掌为拳,打向了风行的腹部。 风行也不躲闪,硬生生地扛下来了这一拳头,而后扔下了手中的宝剑,不等黑无常将拳头撤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将黑无常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黑无常手中的剔骨刀,也完全没入了他的腹部。 来自腹部的剧烈疼痛,让风行身上瞬间出了一身汗,脸色变得惨白,但是抓着黑无常的手并没有松开一点,反而抓的更紧了。 “风行,你给老子松手,你不想活了?” 黑无常愣了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攥着一把刀,猛地将手一转,刺进风行腹部的刀在里面猛地转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了的风行的全身。 他咬着牙,强挤出一个笑脸来:“黑无常,现在你跑不掉了。” 话音刚落,风行的小腹部,也就是丹田处,出现了一抹淡青泛着白色的光芒,伴随着的还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强大能量。 那抹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地扩散到了风行的全身,那股恐怖的能量也越来越强。 黑无常眼皮跳了三跳,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狠毒,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盖的惊恐,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可是风行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受身体中剧烈疼痛的影响,饶是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开。 “风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玩命,我们谁都活不了!甚至你的同伴也会遭受波及!” 眼瞅着那光芒已经笼罩住了风行的全身,黑无常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他频频回头,想要向白无常求救,可是白无常现在只想给唐子墨致命一击,对于黑无常的求救,等他杀了唐子墨也不迟。 一股恐怖的能量,笼罩住了整个清渊城,所有的建筑在慢慢瓦解,距离其最近的钟鼓楼在瞬间变成了一片齑粉,坐在钟鼓楼下的女人因为唐子墨之前所弄的阵法毫发无伤。 她抬起头来,看着风行,眼中满是担忧。 “黑无常,跟我一起下地狱!” 话音刚落,一团白色的强光出现在空中,吞噬了两人。 随即,从那强光中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更加恐怖的能量在瞬间席卷了整座清渊城,小到民居,大到清渊城的四座城门楼,瞬间,变成了废墟。 白无常被巨响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强大的能量就到了,直接将其推飞了出去,撞在唐子墨身上,两个人以抛物线落了下去。 虽然有防御阵的保护,但这股能量太过强大了,在瞬间就将防御阵摧毁,将女人硬生生推出去了数百米远,最后撞到了四五棵树才停下来。 “咳咳。”女人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缓缓抬头看向天上。 此时空中的光芒已经消失了,黑无常已经不见了踪影,空中只剩下一个人影,从空中缓缓落下。 那是风行,虽然他的肉身并没有和黑无常一样消散掉,但是那股强大的能量在其身上留下了不计其数的伤口,有许多都见了骨头,人此时也紧闭双目,生死未知。 在他的身旁,有一团幽蓝色的光芒,正在他的身旁转来转去。 那是黑无常唯一剩下的东西,在那团白光吞噬他的瞬间,用秘术逃出来的神魂。 他想要侵占风行的身体,可风行的身体关窍与他所想的并不相同,尝试了几次,并没有成功。 无奈,黑无常只得放弃了风行的肉身,把目标转向了远处的女人,加快速度冲向了她。 眼瞅着那团幽蓝色的光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女人身子颤抖了起来。 作为一个修行者,虽然不了解这个东西,但也有所耳闻。 修为强大的人,在将死之时,可以将自己的神魂凝聚,逃离自己的肉身,进而去寻找其他的更为强大或更好的肉身。 这,就是夺舍。 女人想要起身逃跑,但因为刚才巨大能量的冲撞,身体每一处骨头都疼的要死,根本就动弹不得一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无常来抢夺自己的肉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一道青白色的闪电落在了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地方,而后雷声滚滚。 黑无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跳,他停了下来,看着远处,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地不宜久留,这闪电透露着古怪,自己虽然说是高修为,但毕竟是神魂的状态,一道闪电落下,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想到这里,黑无常放弃了夺舍女人的想法,转身飞远了。 女人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时间往前倒流一点点,白无常和唐子墨两个人因为强光中爆发的能量以抛物线飞了出去,很快就没有任何缓冲地落在了地上,砸出来了一个大坑。 还好,唐子墨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在离开洛城之前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画了一个防护阵法,落在地上才没有受伤。 白无常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一看,才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这种一步都迈入无上境的人,竟然甘愿自爆丹田?不过没死也是奇怪。算了不管了,杀了你再说。” 白无常摇了摇头,右手一招,之前飞出去时掉落的幡子和铃铛都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抖了下幡子上的尘土,白无常缓步走到了唐子墨身前,缓缓举起了手中幡子。 唐子墨落下是没受伤,但是此时他的身子只有一只眼睛和一个鼻子眼还有知觉,看着那高高举起的幡子,他没有办法去反抗。 妈的,这样死,有点太憋屈了? 如果可以,他现在真的想跳起来,画出来一个爆烈阵,然后给眼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家伙脸上来一嘴巴。 “唉。”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叹,这个声音,很陌生,很沧桑。 下一刻,就在幡子距离唐子墨额头只有一拳远时候,他腰间那方不起眼的印章,泛起了光芒。 第89章 一道天雷落 一道光幕落下,笼罩住两人的身子。 白无常手中的番子停在了唐子墨的面门前,距离他的面门只剩下一丝丝的距离,却没有再落下一些,他停住了。 什么情况? 就在唐子墨好奇的时候,腰间传来了一阵温暖,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外边渗入了自己的皮肤里面,继而进入自己的经络之中,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自己全身的经络。 身体,很快暖和了起来,那些被掠夺的的知觉,慢慢回来了。 很神奇的感觉,身子从僵硬麻木到舒服温暖,就跟在寒冬腊月,穿上短袖短裤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出去逛了一圈,而后回到开着暖气的屋子里面,吃了一碗热乎乎的撒了点葱花,几片牛肉的热汤面。 唐子墨笑了笑,尝试着催动了一下身体中的真气,整个人就从白无常的幡子下滑了出去,而后右手手指轻轻点地,身子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之前笼罩住两人的光幕瞬间消失,白无常再次恢复了行动能力,手中的幡子落在地上,被幡子击中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小坑。 人怎么没了? 白无常这次吃惊不小,他这从来没有失过手,怎么今日却出了问题? 他缓缓抬头,唐子墨就站在面前不远的地方,负手而立,看着他,似笑非笑。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其实我也挺惊讶的,原本都是死局了,却又盘活了。” “就在你那幡子落下的时候,我心里面有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狠狠地扇你几个嘴巴,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可以了。” 唐子墨微微一笑,背后的双手放在了身前,每一只手掌之中,都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因为那光芒中那暴躁的能量,周围十分炽热,空气有扭曲了许多。 白无常摇了摇头,不屑一笑:“一个阵法师,有点保命的小手段而已,就如此猖狂,杀了你,太简单了。” 白无常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幡子,轻轻摇晃,周遭瞬间起了一股风,只是这风不同寻常,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听了让人不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唐子墨抬头看了眼天空,咂了咂嘴:“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们,我也见过不止一次了,你这看着挺可怕,但我感觉,你这风,比不上风行。”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相信你会后悔的。”白无常阴笑一声,再次晃动手中的幡子,那风刮得更强了,此时隐约能看到在风中,有十几个阴影,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唐子墨。 “是么,我记得前不久,遇到青衣的时候,我跟他讲过一句话,如今这句话,我同样告诉你。” 唐子墨笑了笑,手中红色的光芒消散,身子周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犹如掉入冰窖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而后,他的右手缓缓举起,食指与中指呈剑指直指天空,头顶的天空,迅速布满了乌云。 “我跟你,是同一种人。” “雷来!” 话音刚落,一道青白色的闪电从云层中落下,瞬间击中了白无常的身子,他那股风吹出来的那些阴影,也瞬间消散掉了,风也在瞬间停下。 “轰隆!” 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好似万鼓齐擂,震的人耳膜生疼。 天雷威力并不大,所以白无常身体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手中的幡子被天雷劈成了白棍子。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雷声就到了,巨大的声响让白无常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另一只手上的铃铛因为没拿住脱了手,滚到了一旁,上面出现了些细密的裂纹。 唐子墨看白无常晕倒,收回了手,迈步走到他身前,看了眼已经昏倒的白无常,而后目光落在了掉落在一旁的铃铛上,走过去,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收起铃铛,唐子墨没去管白无常,看了看四周,在确定了风行的大概方位后,意念一动,脚下生出阵图,下一刻,人就消失不见了。 一个呼吸后,唐子墨出现在风行的身旁。 不愧是一步迈进无上境的人,饶是身上受了如此多的致命的伤,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也许是之前用了自爆丹田的方式,所以他深陷昏迷并没有醒来。 唐子墨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外表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体内经络和脏腑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恐怕是自爆丹田导致的后果。 “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一天这么玩命。” 轻叹一声,唐子墨环顾四周,没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只得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挤出来了指尖上的血,撕开了风行的衣服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简单的阵图。 画完之后,唐子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而后起身将风行背了起来,朝着风行师妹那里走了过去。 女人见黑无常走后,便闭上眼睛慢慢地恢复自己的身体,外表皮肤如今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身体脊椎的几块骨头还有些错位,估计需要些外力协助。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在慢慢靠近,睁开眼睛,远处有一个人影,行走的很缓慢,后背上还背了一个东西,似乎是个人。 女人瞬间警惕起来,身子却不能动,只能随手扒拉出来了一块石头,作为防身。 慢慢的,人近了,也看清了模样,这才松了口气,将石头扔掉。 唐子墨走到女人身前,将风行放在了地上,自己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碎石,坐了下来。 “风行怎么样了?” 女人看着昏迷不醒的风行,心疼地问道。 “自爆丹田,还能如何?我已经想办法护住了他的经络,但是具体的,还要经过治疗才可以。” “你认识的人不比我少,为何你不直接带走他?” 唐子墨摇了摇头:“我带着他,不方便,现在身边也没有别人,唯一可以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你就不怕我给她带去交给九龙?”女人有些疑惑。 唐子墨笑了笑:“我觉得你不会。” 第90章 这河也叫清河 “为什么?” “直觉而已。”唐子墨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女人身前,弯腰伸手,将女人的身子慢慢反转过来让其趴在石板上。 女人清楚唐子墨要做什么,笑了笑说道:“你这人可真有趣,不过你的确说的也没错,风行对于我来说,是有不一样的意义。” 唐子墨摇了摇头:“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唐子墨的手放在了女人的腰上,身子猛地一沉,紧接着就听到咔嚓一声响,女人错位的几节骨头就这么简单的复位了。 “好了,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了。” 唐子墨咂咂嘴,转身走到了一旁又坐下,自从用指尖血给风行画了阵图之后,身子就不如以前,这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女人缓缓起身,身子果然是好了许多,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女人不住地点头:“不得不说,你这个人,神奇的很,感觉你似乎什么都会一些。” 唐子墨摇了摇头:“之前师父教的时候教了不少的东西,大部分都忘了,你可别夸我,我这个人容易骄傲的。” “看不出来,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情况?不会是给我骨头复位用了你很大的精力?” 女人走到唐子墨近前,弯腰仔细看了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不停地冒汗。 唐子墨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你带着风行赶紧离开,你们速度慢,若是被赶来的人追上可就不好玩了,我歇一会就走,刚好给你们断后。”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风行离开了啊,你快一些走。”女人点点头,转身弯腰背起了风行,带着他慢慢向城门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唐子墨松了口气,在地上又躺了一会,趁着白无常还没有醒,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清渊城,继续向前而行。 由于事发突然,之前风行的自爆丹田又摧毁了城中的许多建筑,距离前后的城池相对较远,所以清渊城并不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这也就给唐子墨和风行他们的离开创造了一个绝对有利的条件。 出了城门走出去二十里地后,唐子墨回头看向清渊城的方向,没人追赶来,这才松了口气。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一间客栈,此时朝阳刚起,客栈却早早开了门,挂上了现有空房的牌子,下边还附带了今日准备的饭菜。 店开的早,里面的客人也都没起来,小二哥就搬了个板凳坐在客栈门前,东瞅瞅细看看,若是远远地看到有人来了,便吆喝起来。 “南来北往的大爷大姑奶奶们,走累了走饿了进来歇个脚吃个饭,我们这有最好的屋子和最好的菜,别的地方可都没有,只此一家,过了这可就没我们这店咯。” 被小二哥这么一吆喝,唐子墨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刚好也能问问小二哥钱从文的下落,之前放开神识扫遍全城,也没见到钱从文的踪影,大概是已经离开了清渊城,这小二哥日常在这里,没准看到过。 看到唐子墨走进了客栈,小二哥脸上乐开了花,起身将板凳踹到一边,起身将唐子墨迎了进去。 “客官,您算是来着了,今儿我们这边添了些新菜,刚好您可以尝尝,我跟您讲,这些可都是从洛城骑快马运过来的,都是新鲜的。” 唐子墨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听着小二哥给自己介绍,心中暗暗发笑,自己在洛城呆了那么长时间,这些东西都吃腻了。 “既然都是洛城来的,那就给我来一盘折耳根,好久没吃了,另外来一碗清汤面,和两个烧饼。” 小二哥这脸上瞬间有点不好看了,推销了那么多菜,最后才点了一个折耳根,但顾客就是爷,他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后厨,手中的抹布随便扔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都是些简单的东西,自然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半刻钟,后厨的门帘一挑,小二哥单手托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 放下托盘,小二哥本想转身出去继续拉生意,却被唐子墨叫住了:“小二哥,慢走,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这是误工的钱。” 小二哥看到唐子墨从怀中拿出来的银锭子,眼睛都直了,乖乖,还第一次见这么大个的银锭子。 “咳咳,小二哥?” 唐子墨这两声咳嗽将小二哥给拉了回来,他眨了眨眼睛,尴尬一笑道:“客官,您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没有我不知道的。” 唐子墨眉毛一挑:“既然如此,那我就问了。这三天里,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级约莫在二十岁左右,身材瘦高,长相有些斯文的男人?” 小二哥皱了下眉头仔细想了想:“你还别说,确实有一个,我记得是昨日的晌午时分,有一队人马从我们这里经过,好像是哪里的一个官员,还是地主老财,带着一堆女的,还有一群男的,都被绳子捆着手脚,其中就有这么一个人,确实符合您说的样子。” “你确定没错?” “那肯定错不了,这种阵仗的除了九千岁南巡的时候见过一次,还有就是这一次。我记性好,而且您说的这位还是这队伍里面长相最好的一个,所以印象深。” 唐子墨不讲话了,眉头慢慢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按照小二哥的说法,那么钱从文很可能有危险,虽然他很想去找他,但过了客栈之后,就分为了陆路和水路两个,一路是通往其他地方,另一路过大河村到秦岭,绕山而过,到青木郡,在青木郡绕一圈后贴着坤戊郡边界而过,最后到九河津门与其余八条大河汇合入海。 当初就不该把他塞进棺材里面。 唐子墨轻叹一声,被小二哥看出来了心里有事,他笑呵呵地说道:“客官,莫要着急,有道是有缘必会再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磨难,有些事情,是帮不上忙的。” “说的也是,您能再给我讲一下,这清河的情况吗?” 第91章 一条大河波浪宽 “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小二哥呵呵一笑,拉开长条凳坐了下来,从托盘中拿出来了一个茶杯。 倒上了些水,小二哥将食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简单画了些东西,大概就是周围的地形地势。 小二哥擦了擦手指,指着桌子上画的那长长的一条说道:“这就是清河,清河与中土其他河流不同,它的源头无人知晓,因为清河是从秦岭之下流出,大概就在我们客栈这个位置,然后越往前河面越来越宽,到了大河村是河面最为宽阔的节段。” 唐子墨眉毛一挑,打趣道:“所以这就是大河村之所以叫大河村的原因?” “应该是,这清河之所以叫清河,是因为这河怪的很,从出现之时,一直到现在,水清澈可以见底,河中没有鱼虾,就算是投放鱼苗,不出三日,之前投放的鱼苗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其实不只是鱼虾,就连什么猪牛羊掉进去或者是有什么不慎落水的人,片刻后也不见了踪影。倒是那些不是血肉之躯的东西,倒是没有这种情况。” 唐子墨摇了摇头,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这么一条大河,没有一鱼一虾,掉进去的其他活物还会瞬间消失,好生奇怪。 见唐子墨没开口,小二哥便继续说道:“来往的宾客中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是这清河里面其实是生活着一条巨大的魔兽,但凡有任何的活物,都会被他吸进嘴中当做饭食。”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唐子墨还在山中见过一头巨猿,九鼎合一,阴阳倒转,深山大江大河之中有些之前从未见过的魔兽,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唐子墨微微一笑:“大概,就是一个神话故事而已,当不得真。好了小二哥,谢谢你,饭很不错,之后我若是回来,定会再来你这里吃饭。” 小二哥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唐子墨早已吃好了饭:“哟,你这吃的够快的,要不我再给您弄点吃的去,您吃饱了好赶路。” “不用了,这些足够了,谢谢小二哥了。” 唐子墨起身告辞,为了了解一下前路的情况,已经在这里多耽搁了一段时间,后面的追兵怕是越来越近了。 吃饱喝足,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唐子墨心念一动,脚下生出阵图,轻喝一声:“神行百里,疾!” 下一刻,唐子墨犹如一根离弦之箭冲出了出去,眨眼间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简短截说,又行了半日的路程,唐子墨来到了清河渡口。 此去兴陵,路有两条,一是陆路,但是陆路曲折,时间耗费许多,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二是水路,从清河渡口上船,若是顺风顺水,不到一日的功夫便能够到达大河村,而后只需再走一日,便能到达秦岭师门所在,寻找师兄。 若是之前小二哥所说没错,自己速度快上一些,没准还能够追上那支队伍,将钱从文揪下来,虽然说受一些磨难无妨,但钱从文这弱身子,能坚持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一声铃响打断了唐子墨的思路,船已离开渡口,此时已是顺风,张开满帆,顺江快速而下。 看着宽阔的河面,唐子墨不免心生好奇,这滔滔河水之下,到底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心中如此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探。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兄弟,这船下的河水,可是凶险万分,虽然好奇,也不能多看,若是真的栽进了水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唐子墨回身一看,原来是船老大的儿子。 他笑了笑问道:“真的有你讲的那么邪乎吗?” “我家在这河上生活了数十年,对这条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家中祖父十年前在行船之时不慎跌入河中,等到发现打捞之时,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 船老大的儿子坐在了船舷旁,看着天空轻叹一声:“原本我家也不相信,后来,祖父的事情发生后,家里不信也不行了,每次行船,都要进行一次祭祀仪式,祈求平安,现在应该要开始了。” “祭祀仪式?”唐子墨刚要问下去,沉闷的号角声打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密集的鼓点声响起,在鼓声中,掺杂着奇怪的歌声,听着很别扭,搞得唐子墨脑袋有些发懵。 船家的儿子看出来了唐子墨的情况,笑了笑讲道:“忍一忍就好了,当时我也不适应,后面就慢慢适应了。听他们说,这是从某个地方流传过来的祭祀方式。” “反正肯定不是中土的祭祀方式。”唐子墨脸色有些难看,他缓缓坐在甲板上,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是不是晕船啊?”船老大的儿子盯着唐子墨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唐子墨扭过头去,没有讲话。 “你在此等着,我去给你拿些冰糖和薄荷水。”船老大的儿子笑了笑,起身进了船舱里。 真丢人,唐子墨扶着船舷缓缓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船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剧烈摇晃起来,唐子墨一个没站稳,一下子跌落到了河中。 刚巧此时船老大的儿子从船舱中拿着冰糖和薄荷水出来,结果就看到唐子墨掉了下去,把手中东西一扔,拿起旁边的绳子就冲到了船头,将绳子甩了下去。 “下边的人,抓住绳子!” 唐子墨并没有回应他,绳子也是软的,船老大的儿子心中一惊,这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怪我。”船老大的儿子摇了摇头,瘫坐在了甲板上。 然而就在此时,船底下突然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大量的白烟从水中冒出,好似下边的水烧开了一般。 “嗯?”船老大的儿子看到白烟愣了下,旋即站起身来趴在船舷上往下看,船周围的水都翻滚了沸腾了起来,而且从水下还传来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似乎是什么东西糊了的味道。 “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从水中窜出来一道身影,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后稳稳落在了甲板上。 船老大的儿子吓得一哆嗦,顺手拿起身旁的鱼叉转身对准了那道身影,可当他看到面前站的那人之时,愣住了。 “你不是掉进河里没了吗?” 唐子墨原地转了一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下去游了一圈又上来了而已,赶紧开船,不然一会的撞击可能更加剧烈。” “啊?好。”船老大的儿子点了点头,拿着鱼叉跑去了船尾。 第91章 一条大河波浪宽 “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小二哥呵呵一笑,拉开长条凳坐了下来,从托盘中拿出来了一个茶杯。 倒上了些水,小二哥将食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简单画了些东西,大概就是周围的地形地势。 小二哥擦了擦手指,指着桌子上画的那长长的一条说道:“这就是清河,清河与中土其他河流不同,它的源头无人知晓,因为清河是从秦岭之下流出,大概就在我们客栈这个位置,然后越往前河面越来越宽,到了大河村是河面最为宽阔的节段。” 唐子墨眉毛一挑,打趣道:“所以这就是大河村之所以叫大河村的原因?” “应该是,这清河之所以叫清河,是因为这河怪的很,从出现之时,一直到现在,水清澈可以见底,河中没有鱼虾,就算是投放鱼苗,不出三日,之前投放的鱼苗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其实不只是鱼虾,就连什么猪牛羊掉进去或者是有什么不慎落水的人,片刻后也不见了踪影。倒是那些不是血肉之躯的东西,倒是没有这种情况。” 唐子墨摇了摇头,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这么一条大河,没有一鱼一虾,掉进去的其他活物还会瞬间消失,好生奇怪。 见唐子墨没开口,小二哥便继续说道:“来往的宾客中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是这清河里面其实是生活着一条巨大的魔兽,但凡有任何的活物,都会被他吸进嘴中当做饭食。”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唐子墨还在山中见过一头巨猿,九鼎合一,阴阳倒转,深山大江大河之中有些之前从未见过的魔兽,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唐子墨微微一笑:“大概,就是一个神话故事而已,当不得真。好了小二哥,谢谢你,饭很不错,之后我若是回来,定会再来你这里吃饭。” 小二哥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唐子墨早已吃好了饭:“哟,你这吃的够快的,要不我再给您弄点吃的去,您吃饱了好赶路。” “不用了,这些足够了,谢谢小二哥了。” 唐子墨起身告辞,为了了解一下前路的情况,已经在这里多耽搁了一段时间,后面的追兵怕是越来越近了。 吃饱喝足,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唐子墨心念一动,脚下生出阵图,轻喝一声:“神行百里,疾!” 下一刻,唐子墨犹如一根离弦之箭冲出了出去,眨眼间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简短截说,又行了半日的路程,唐子墨来到了清河渡口。 此去兴陵,路有两条,一是陆路,但是陆路曲折,时间耗费许多,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二是水路,从清河渡口上船,若是顺风顺水,不到一日的功夫便能够到达大河村,而后只需再走一日,便能到达秦岭师门所在,寻找师兄。 若是之前小二哥所说没错,自己速度快上一些,没准还能够追上那支队伍,将钱从文揪下来,虽然说受一些磨难无妨,但钱从文这弱身子,能坚持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一声铃响打断了唐子墨的思路,船已离开渡口,此时已是顺风,张开满帆,顺江快速而下。 看着宽阔的河面,唐子墨不免心生好奇,这滔滔河水之下,到底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心中如此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探。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兄弟,这船下的河水,可是凶险万分,虽然好奇,也不能多看,若是真的栽进了水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唐子墨回身一看,原来是船老大的儿子。 他笑了笑问道:“真的有你讲的那么邪乎吗?” “我家在这河上生活了数十年,对这条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家中祖父十年前在行船之时不慎跌入河中,等到发现打捞之时,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 船老大的儿子坐在了船舷旁,看着天空轻叹一声:“原本我家也不相信,后来,祖父的事情发生后,家里不信也不行了,每次行船,都要进行一次祭祀仪式,祈求平安,现在应该要开始了。” “祭祀仪式?”唐子墨刚要问下去,沉闷的号角声打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密集的鼓点声响起,在鼓声中,掺杂着奇怪的歌声,听着很别扭,搞得唐子墨脑袋有些发懵。 船家的儿子看出来了唐子墨的情况,笑了笑讲道:“忍一忍就好了,当时我也不适应,后面就慢慢适应了。听他们说,这是从某个地方流传过来的祭祀方式。” “反正肯定不是中土的祭祀方式。”唐子墨脸色有些难看,他缓缓坐在甲板上,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是不是晕船啊?”船老大的儿子盯着唐子墨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唐子墨扭过头去,没有讲话。 “你在此等着,我去给你拿些冰糖和薄荷水。”船老大的儿子笑了笑,起身进了船舱里。 真丢人,唐子墨扶着船舷缓缓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船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剧烈摇晃起来,唐子墨一个没站稳,一下子跌落到了河中。 刚巧此时船老大的儿子从船舱中拿着冰糖和薄荷水出来,结果就看到唐子墨掉了下去,把手中东西一扔,拿起旁边的绳子就冲到了船头,将绳子甩了下去。 “下边的人,抓住绳子!” 唐子墨并没有回应他,绳子也是软的,船老大的儿子心中一惊,这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怪我。”船老大的儿子摇了摇头,瘫坐在了甲板上。 然而就在此时,船底下突然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大量的白烟从水中冒出,好似下边的水烧开了一般。 “嗯?”船老大的儿子看到白烟愣了下,旋即站起身来趴在船舷上往下看,船周围的水都翻滚了沸腾了起来,而且从水下还传来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似乎是什么东西糊了的味道。 “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从水中窜出来一道身影,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后稳稳落在了甲板上。 船老大的儿子吓得一哆嗦,顺手拿起身旁的鱼叉转身对准了那道身影,可当他看到面前站的那人之时,愣住了。 “你不是掉进河里没了吗?” 唐子墨原地转了一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下去游了一圈又上来了而已,赶紧开船,不然一会的撞击可能更加剧烈。” “啊?好。”船老大的儿子点了点头,拿着鱼叉跑去了船尾。 第92章 三虚殿 唐子墨回身看向水面,眉头微蹙,这水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时间倒回到唐子墨跌入水中的时候,船上船老大的儿子匆忙去拿东西想要捞唐子墨,而入了水的唐子墨却早已开启了身上的防御法阵护住了自己的身周,而后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试图寻出那撞击大船的怪兽。 可奇怪的是,唐子墨看了半天,也未曾见到水下有一个活物,也未曾见过船刚行之处有什么礁石,难不成还是这清河之上浪太大导致的? 就在此时,防护阵法上传来了一阵能量波动,有什么东西咬在了防御法阵之上,唐子墨回头一看,眨了眨眼睛,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燃热下一刻,防御法阵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裂纹生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小孔,大概是什么东西的牙齿留下来的。 “这倒是奇了。” 唐子墨咂咂嘴,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奇怪事也不在少数,今日这情况,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隐形的魔兽,倒是个稀罕。 看着小孔大小,不难猜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大家伙,但修为能力应该低于自己,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张着大嘴,而不是将自己咽下去。 这倒方便了,唐子墨微微一笑,双手中生出爆烈阵来,大概确定了个方向后,双手向前一推,按在了大概是魔兽上颚的地方,那里瞬间冒出了白烟,隐身的效果也随之消失了。 那魔兽疼的在水中翻腾起来,松开了嘴转身跑了,吃了痛,它才明白这个掉进水里的人不好惹。 唐子墨本来想去追赶,但转念一想,若是去了想必要耗费不少的时间,不仅船上的人担心,路程怕是也会落下许多,之后自己若是找到钱从文的时候,或许他已经遇害了。 “先留你一命,日后经过此处,再来找你算账。” 唐子墨撤去了身上的阵法,脚尖轻轻点水,身子便犹如出膛炮弹一般飞出了水面,稳稳落在了甲板之上。 虽然打斗的时候那东西的上颚显露了出来,但就凭那个也不好判断是什么,也可能是大鱼,也有可能是某种鳄鱼,甚至说是一条龙,都不为过。 他抽出了一直背在身后却没有出鞘的剑,就这样站在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平静的河面,等着那魔兽再次作妖。 后面这魔兽也没出现,看样子是吃了瘪回自己的窝里养伤去了,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了。 天色渐暗,船也停靠在了大河村旁的码头上,谢过船家之后,唐子墨下了船,谢绝了码头上那些给客栈拉生意伙计的好意,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大河村。 水,是生命之源,所以河流,是各个文明起源发展的必须,大河村的来历已经不可考证,但是唯一确定的就是,这里,曾是中土有记载以来,最先发展出文明的地方,此处,也被誉为中土的中心。 这也是为何大河村一直保留至今没有进行改造为城池或者是划入其余郡管理范围内的原因,看到前面偌大的村庄,唐子墨不由得感叹道:“这那里是村庄,这分明就是没有城墙的城。” 大河村没有城门,也没有驻扎的部队,只有东南西北四个牌坊,此时牌坊上挂着花灯,下面小儿正在放着烟花炮竹,还未走进,就听到了来自村中街道上小商小贩的吆喝声,还有不住地喝彩声。 大概是赶上了大河村的节日,如今天色已晚,上山的路恐怕已经被封了,明日早早启程开启神行百里,也耽误不了多少,今日就逛逛这大河村好了。 拿定了注意后,唐子墨通过牌坊,走进了大河村中。 简单看了看,唐子墨大河村中的东西,其实与洛城之中并无什么差别,但人嘛,就是为了图个新鲜劲,唐子墨左看看右瞅瞅,想着师兄想着钱从文,还有洛城的朋友们,这手中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个小破袋子,解开绳子,将东西都收了进去。 重新回到街上,唐子墨买了根糖葫芦,和一盒驴打滚,边走边吃,时不时地停下脚步钻进人群中看街边的表演。 走着走着,唐子墨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建筑,刚送到嘴边的糖葫芦又放了下去,原本舒展了许多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一数道衍生三虚,三虚念创九重天。天地人神皆掌管,独鬼无能进此门。” “三虚殿。” 写的倒是不错,但是这话有问题啊,既然是所谓的三虚开创了九重天出来,那应该是一视同仁,怎么唯独瞧不起鬼一个,虽然说这玩意几乎没有,但也不能如此说。 唐子墨摇了摇头,他倒是要进去瞧瞧,这所谓的三虚,是个什么东西。 殿前倒无人看守,唐子墨很顺利地走进了殿中,只见这大殿之上正对着殿门伫立着三个神像,画的凶神恶煞的,看样子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再看神像前的牌位,唐子墨咂了咂嘴。 “上虚天,离虚天,太虚天,连个别的名字都没有,奇了怪的。” 再看两旁,站立着各种各样的神像,但无一例外,唐子墨一个都不认识。 这玩意倒是邪了门了,以前师父也教过自己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天地人分三界,天地分九重,天上九重之上应是帝乡神土,怎么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三虚天? 然而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唐子墨心中一惊,看向一旁在神像之上悬挂的一排排的青铜小钟,所有的都是紧密排列,唯独有一排空缺了一个。 那小钟的造型,唐子墨见过,当初为了追那东西,跑出去很远,最后却是个假的,没想到如今在此,却又遇到了,缺的那个,估计就是那个假九鼎,这么说来,真九鼎就在这其中。 寻找了许久,就在眼前了。 唐子墨缓步走到那里,伸出手,只有挨个触摸,注入真气之后真的才会显形。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施主,停手。” 第92章 三虚殿 唐子墨回身看向水面,眉头微蹙,这水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时间倒回到唐子墨跌入水中的时候,船上船老大的儿子匆忙去拿东西想要捞唐子墨,而入了水的唐子墨却早已开启了身上的防御法阵护住了自己的身周,而后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试图寻出那撞击大船的怪兽。 可奇怪的是,唐子墨看了半天,也未曾见到水下有一个活物,也未曾见过船刚行之处有什么礁石,难不成还是这清河之上浪太大导致的? 就在此时,防护阵法上传来了一阵能量波动,有什么东西咬在了防御法阵之上,唐子墨回头一看,眨了眨眼睛,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燃热下一刻,防御法阵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裂纹生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小孔,大概是什么东西的牙齿留下来的。 “这倒是奇了。” 唐子墨咂咂嘴,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奇怪事也不在少数,今日这情况,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隐形的魔兽,倒是个稀罕。 看着小孔大小,不难猜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大家伙,但修为能力应该低于自己,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张着大嘴,而不是将自己咽下去。 这倒方便了,唐子墨微微一笑,双手中生出爆烈阵来,大概确定了个方向后,双手向前一推,按在了大概是魔兽上颚的地方,那里瞬间冒出了白烟,隐身的效果也随之消失了。 那魔兽疼的在水中翻腾起来,松开了嘴转身跑了,吃了痛,它才明白这个掉进水里的人不好惹。 唐子墨本来想去追赶,但转念一想,若是去了想必要耗费不少的时间,不仅船上的人担心,路程怕是也会落下许多,之后自己若是找到钱从文的时候,或许他已经遇害了。 “先留你一命,日后经过此处,再来找你算账。” 唐子墨撤去了身上的阵法,脚尖轻轻点水,身子便犹如出膛炮弹一般飞出了水面,稳稳落在了甲板之上。 虽然打斗的时候那东西的上颚显露了出来,但就凭那个也不好判断是什么,也可能是大鱼,也有可能是某种鳄鱼,甚至说是一条龙,都不为过。 他抽出了一直背在身后却没有出鞘的剑,就这样站在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平静的河面,等着那魔兽再次作妖。 后面这魔兽也没出现,看样子是吃了瘪回自己的窝里养伤去了,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了。 天色渐暗,船也停靠在了大河村旁的码头上,谢过船家之后,唐子墨下了船,谢绝了码头上那些给客栈拉生意伙计的好意,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大河村。 水,是生命之源,所以河流,是各个文明起源发展的必须,大河村的来历已经不可考证,但是唯一确定的就是,这里,曾是中土有记载以来,最先发展出文明的地方,此处,也被誉为中土的中心。 这也是为何大河村一直保留至今没有进行改造为城池或者是划入其余郡管理范围内的原因,看到前面偌大的村庄,唐子墨不由得感叹道:“这那里是村庄,这分明就是没有城墙的城。” 大河村没有城门,也没有驻扎的部队,只有东南西北四个牌坊,此时牌坊上挂着花灯,下面小儿正在放着烟花炮竹,还未走进,就听到了来自村中街道上小商小贩的吆喝声,还有不住地喝彩声。 大概是赶上了大河村的节日,如今天色已晚,上山的路恐怕已经被封了,明日早早启程开启神行百里,也耽误不了多少,今日就逛逛这大河村好了。 拿定了注意后,唐子墨通过牌坊,走进了大河村中。 简单看了看,唐子墨大河村中的东西,其实与洛城之中并无什么差别,但人嘛,就是为了图个新鲜劲,唐子墨左看看右瞅瞅,想着师兄想着钱从文,还有洛城的朋友们,这手中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个小破袋子,解开绳子,将东西都收了进去。 重新回到街上,唐子墨买了根糖葫芦,和一盒驴打滚,边走边吃,时不时地停下脚步钻进人群中看街边的表演。 走着走着,唐子墨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建筑,刚送到嘴边的糖葫芦又放了下去,原本舒展了许多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一数道衍生三虚,三虚念创九重天。天地人神皆掌管,独鬼无能进此门。” “三虚殿。” 写的倒是不错,但是这话有问题啊,既然是所谓的三虚开创了九重天出来,那应该是一视同仁,怎么唯独瞧不起鬼一个,虽然说这玩意几乎没有,但也不能如此说。 唐子墨摇了摇头,他倒是要进去瞧瞧,这所谓的三虚,是个什么东西。 殿前倒无人看守,唐子墨很顺利地走进了殿中,只见这大殿之上正对着殿门伫立着三个神像,画的凶神恶煞的,看样子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再看神像前的牌位,唐子墨咂了咂嘴。 “上虚天,离虚天,太虚天,连个别的名字都没有,奇了怪的。” 再看两旁,站立着各种各样的神像,但无一例外,唐子墨一个都不认识。 这玩意倒是邪了门了,以前师父也教过自己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天地人分三界,天地分九重,天上九重之上应是帝乡神土,怎么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三虚天? 然而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唐子墨心中一惊,看向一旁在神像之上悬挂的一排排的青铜小钟,所有的都是紧密排列,唯独有一排空缺了一个。 那小钟的造型,唐子墨见过,当初为了追那东西,跑出去很远,最后却是个假的,没想到如今在此,却又遇到了,缺的那个,估计就是那个假九鼎,这么说来,真九鼎就在这其中。 寻找了许久,就在眼前了。 唐子墨缓步走到那里,伸出手,只有挨个触摸,注入真气之后真的才会显形。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施主,停手。” 第93章 只要清汤面 唐子墨的手停在了半空,另一只手掌中慢慢浮现一个红色的阵图,一股炽热的能量从阵图中慢慢溢出。 他感觉到了危险,身后那人,对他有杀意。 片刻后,唐子墨收起了阵法,转身,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穿着打扮与自己一般无二,只是自己这身上的衣服显然跟人家的没法比,而且人家手中还拿着一柄拂尘,拂尘整体以金银为主,雕刻龙凤相互纠缠,龙睛凤目之上以宝石镶嵌。 是个好东西,看样子这位的身份不低,估计怎么也得是个观主门主之类的,只是这身上见不得一点的真气波动,实属奇怪。 先看看再说,贸然动手,可能会招来无数是非。 唐子墨微微一笑,手抱太极言道:“原来是自家人,小辈唐子墨,豫州人士,从山中出来,游历四方,今日来到大河村中,见到这三虚殿,实在是心生好奇,周围也无人,便失礼进殿,又看这神像之上小钟实在奇特,一时没忍住,便伸出手想去触摸,实在失礼,还望原宥则个。” “抬起头来我看看。”听完唐子墨的话,那道人冷声如此讲道,唐子墨也不恼,乖乖地抬起头来,目光却停留在那道人的脚上。 中土所有的门派,讲究一个字辈,每当有徒弟进门之时,师父就会给徒弟一个字辈,比如广,或者大,这些都是字辈,字辈是有顺序的,越靠前辈分就越大。 虽然眼前这人并无修为,但凭借着他的一身穿着打扮不难猜出来,这位的辈分可能不会小,所以唐子墨自降身份,行师徒之礼。 那道人打量了唐子墨一番,见这人身上的袍子是粗布制成,而且已经破破烂烂的,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疲惫,只有他背后的那口宝剑和腰间挂着的一块小方印看得过去。 道人看到宝剑的时候,眼前一亮,想不到这种山村野夫还能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顺了,至于那方小印章,看着也就一般,自己的三虚殿里面随随便便拿出来几十个。 那道人咳嗽两声:“嗯,起来。” “多谢。”唐子墨这才起身,头还是微微低了一些。 “你说的,我大概都知道了,不知者,不怪,更何况天下道人皆为一家,今日在此你我相遇也算是缘分,不知唐道友能否在我这里暂住几日,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原来是平辈,这位的话让唐子墨一下子明白了,他微微一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现在也拿不到青州鼎所幻化的小钟,之前来的路上也打听了许多地方,因为今天是某个节日,所以这几天所有的客房都满了,正好送上门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好,唐道友请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三虚殿,绕到了殿后。 路上简单寒暄了几句,唐子墨这才知道这位叫刘高,是此处三虚殿的殿主,身份不是一般的高。 询问刘高是是从哪里,这三虚殿中三虚从何而来,刘高也没讲明白,唐子墨只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刘高是三虚教徒,至于这三虚教,来由已久,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刘高也说不清楚,至于那三虚殿中的三虚,大概就是这九重天之上,掌管一切的三位上古大神。 三虚教是大河村中唯一的信仰,至于什么黑天王这种教在入侵的时候就被当做异类清除掉了,他们在这里,比大河村的村长权利还要大许多,甚至他们还有自己的军队,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不仅如此,三虚教在中土各地都有分支,只是各地的分支不如大河村,所以现在三虚教也把大河村当成了中心,任何的事情都围绕着大河村进行。 最典型的就是大河村今日的节日,此节日名为虚临,虚临不单指某一天,而是长达七天之久,传说在这七天时间,居住在三虚宫中的三位上古大神会乘坐轿辇巡视三界,人们则在这段时间内庆祝祈祷。 第一天,三虚开始巡游,此一天名为祈临,顾名思义,祈求三虚降世巡游,为人间降福。 此后几天名为圣临,这几天人们会举办许多的活动,使得周围热闹非凡,以来向三虚证明今年人们生活幸福美满,也有人在三虚殿中烧香祈福,或者是许愿。 第七天,名曰送归,这一天万人跪在三虚殿前,烧香叩拜,默默诵经,恭送三虚归天。 唐子墨来的时候正好是第三天,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热闹,刘高打算让唐子墨一直待到送归完毕再离开。 唐子墨咂了咂嘴,心中暗道:“话说的是真好听,这殿中神像哪一个不是泥胎,没有半点灵气,这殿中人怕是也与这刘高一般,都是并无修行本事的人。七天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钱落了他们的腰包里。这三虚,怕是跟黑天王一般的存在。”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屋前,刘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请。” 唐子墨微微颔首,走进屋中,一抬头,看到屋中的景象,惊呆住了。 这是什么啊,外表这么不起眼的屋子,屋里竟然装潢的富丽堂皇,不少东西唐子墨曾在洛城的市集上见过些,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无量天尊,这些骗子是真有钱。 看到唐子墨一脸震惊的模样,刘高暗自发笑,不愧是从山里面出来的泥腿子,等过两天,你见识够了这些东西们,随便给你弄点事情,你后背的那把剑,就会是我的了。 “唐道友不必拘束,都是一家人,而且这还只是最普通的一间房而已,你若是住不习惯的话,我再给你找一间好的。” 唐子墨摆了摆手:“不用了,这间就行了,那个问一下,你这边有吃的吗?” “自然是有的,蒸熊掌,蒸鹿尾” “不用,我吃油腻的多了胃会不舒服,给我来二两清汤面,外加两个烧饼,面里面可以的话加点葱油。” “就,就这?”刘高一愣,不应该啊,按理说从山里出来的人,什么好的也没吃过,不应该对自己说的这些东西不感冒啊? 唐子墨点了点头:“就这,小时候师父说过,我不能吃太多的肉,油腻的也要少碰,我脾胃有问题,一直没调理好,吃的最多的就是师父的清汤面,道友,辛苦了。” 说罢,唐子墨摘下后背的宝剑挂在了墙上,人则是直接盘腿坐在了床上,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入了定。 第93章 只要清汤面 唐子墨的手停在了半空,另一只手掌中慢慢浮现一个红色的阵图,一股炽热的能量从阵图中慢慢溢出。 他感觉到了危险,身后那人,对他有杀意。 片刻后,唐子墨收起了阵法,转身,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穿着打扮与自己一般无二,只是自己这身上的衣服显然跟人家的没法比,而且人家手中还拿着一柄拂尘,拂尘整体以金银为主,雕刻龙凤相互纠缠,龙睛凤目之上以宝石镶嵌。 是个好东西,看样子这位的身份不低,估计怎么也得是个观主门主之类的,只是这身上见不得一点的真气波动,实属奇怪。 先看看再说,贸然动手,可能会招来无数是非。 唐子墨微微一笑,手抱太极言道:“原来是自家人,小辈唐子墨,豫州人士,从山中出来,游历四方,今日来到大河村中,见到这三虚殿,实在是心生好奇,周围也无人,便失礼进殿,又看这神像之上小钟实在奇特,一时没忍住,便伸出手想去触摸,实在失礼,还望原宥则个。” “抬起头来我看看。”听完唐子墨的话,那道人冷声如此讲道,唐子墨也不恼,乖乖地抬起头来,目光却停留在那道人的脚上。 中土所有的门派,讲究一个字辈,每当有徒弟进门之时,师父就会给徒弟一个字辈,比如广,或者大,这些都是字辈,字辈是有顺序的,越靠前辈分就越大。 虽然眼前这人并无修为,但凭借着他的一身穿着打扮不难猜出来,这位的辈分可能不会小,所以唐子墨自降身份,行师徒之礼。 那道人打量了唐子墨一番,见这人身上的袍子是粗布制成,而且已经破破烂烂的,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疲惫,只有他背后的那口宝剑和腰间挂着的一块小方印看得过去。 道人看到宝剑的时候,眼前一亮,想不到这种山村野夫还能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顺了,至于那方小印章,看着也就一般,自己的三虚殿里面随随便便拿出来几十个。 那道人咳嗽两声:“嗯,起来。” “多谢。”唐子墨这才起身,头还是微微低了一些。 “你说的,我大概都知道了,不知者,不怪,更何况天下道人皆为一家,今日在此你我相遇也算是缘分,不知唐道友能否在我这里暂住几日,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原来是平辈,这位的话让唐子墨一下子明白了,他微微一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现在也拿不到青州鼎所幻化的小钟,之前来的路上也打听了许多地方,因为今天是某个节日,所以这几天所有的客房都满了,正好送上门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好,唐道友请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三虚殿,绕到了殿后。 路上简单寒暄了几句,唐子墨这才知道这位叫刘高,是此处三虚殿的殿主,身份不是一般的高。 询问刘高是是从哪里,这三虚殿中三虚从何而来,刘高也没讲明白,唐子墨只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刘高是三虚教徒,至于这三虚教,来由已久,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刘高也说不清楚,至于那三虚殿中的三虚,大概就是这九重天之上,掌管一切的三位上古大神。 三虚教是大河村中唯一的信仰,至于什么黑天王这种教在入侵的时候就被当做异类清除掉了,他们在这里,比大河村的村长权利还要大许多,甚至他们还有自己的军队,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不仅如此,三虚教在中土各地都有分支,只是各地的分支不如大河村,所以现在三虚教也把大河村当成了中心,任何的事情都围绕着大河村进行。 最典型的就是大河村今日的节日,此节日名为虚临,虚临不单指某一天,而是长达七天之久,传说在这七天时间,居住在三虚宫中的三位上古大神会乘坐轿辇巡视三界,人们则在这段时间内庆祝祈祷。 第一天,三虚开始巡游,此一天名为祈临,顾名思义,祈求三虚降世巡游,为人间降福。 此后几天名为圣临,这几天人们会举办许多的活动,使得周围热闹非凡,以来向三虚证明今年人们生活幸福美满,也有人在三虚殿中烧香祈福,或者是许愿。 第七天,名曰送归,这一天万人跪在三虚殿前,烧香叩拜,默默诵经,恭送三虚归天。 唐子墨来的时候正好是第三天,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热闹,刘高打算让唐子墨一直待到送归完毕再离开。 唐子墨咂了咂嘴,心中暗道:“话说的是真好听,这殿中神像哪一个不是泥胎,没有半点灵气,这殿中人怕是也与这刘高一般,都是并无修行本事的人。七天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钱落了他们的腰包里。这三虚,怕是跟黑天王一般的存在。”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屋前,刘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请。” 唐子墨微微颔首,走进屋中,一抬头,看到屋中的景象,惊呆住了。 这是什么啊,外表这么不起眼的屋子,屋里竟然装潢的富丽堂皇,不少东西唐子墨曾在洛城的市集上见过些,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无量天尊,这些骗子是真有钱。 看到唐子墨一脸震惊的模样,刘高暗自发笑,不愧是从山里面出来的泥腿子,等过两天,你见识够了这些东西们,随便给你弄点事情,你后背的那把剑,就会是我的了。 “唐道友不必拘束,都是一家人,而且这还只是最普通的一间房而已,你若是住不习惯的话,我再给你找一间好的。” 唐子墨摆了摆手:“不用了,这间就行了,那个问一下,你这边有吃的吗?” “自然是有的,蒸熊掌,蒸鹿尾” “不用,我吃油腻的多了胃会不舒服,给我来二两清汤面,外加两个烧饼,面里面可以的话加点葱油。” “就,就这?”刘高一愣,不应该啊,按理说从山里出来的人,什么好的也没吃过,不应该对自己说的这些东西不感冒啊? 唐子墨点了点头:“就这,小时候师父说过,我不能吃太多的肉,油腻的也要少碰,我脾胃有问题,一直没调理好,吃的最多的就是师父的清汤面,道友,辛苦了。” 说罢,唐子墨摘下后背的宝剑挂在了墙上,人则是直接盘腿坐在了床上,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入了定。 第94章 夜探三虚殿 刘高本来还想劝劝唐子墨,可唐子墨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就入了定,刘高见状,也只得悻悻离开,不过走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挂在墙上的那柄宝剑,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怎么把这东西搞到手。 唐子墨此时已经闭了五感,神魂来到了自己的丹田内景之中,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时他刚刚抽出来这一路的记忆,快速地回放着。 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事情不少,也很乱,中土看起来统一,外表十分繁荣,其实已经败絮其中,虽然才短短一年,但九龙是运用了九鼎的功效才将乾坤逆转,统一中土成立了秦国,许多东西并没有实际清理解决。 留在中土的外族余孽,体型庞大从未见过的魔兽,蛊惑百姓的黑天王和三虚天, 这些虽然并没有什么一定的联系,但是可以得出几个结论:第一,九鼎强大的能量不但改变了群雄纷争的乱世格局,而且也顺带改变了中土甚至是世界的环境,不然世界中不可能会有这种庞大体型的魔兽。 第二,当年明明修真者和朝廷将魔族和魔族下属的四大部族全部驱逐到遗弃之地,移来昆仑将出口封住,并且还设下了层层防护,怎么会有人能出来?难不成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唐子墨想不通,或许后面可以去遗弃之地看一看。这一路综合看下来,有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他们在酝酿一场天大的阴谋,否则黑天王和遮盘人不会这么活跃。 第三,随着秦朝不断地对各宗门进行屠杀,所谓的信仰也逐渐地崩塌,三虚天的强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群雄乱世的时候,他可从来没听过这个玩意。 看这眼前的一幕幕,唐子墨轻叹一声,一个大大的烂摊子,秦朝覆灭之后,若是接手之人能力不够,那只能重蹈秦朝的覆辙。 挠了挠头,唐子墨挥挥手,眼前的画面全部消失,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大海之后,唐子墨缓缓闭上眼睛,身子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已经很晚了,约莫是三更天了。 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唐子墨这才看到靠着墙的饭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里面加足了葱油,一股葱香味扑鼻而来,旁边还放着几个烧饼,可能是刘高怕唐子墨吃不够,还吩咐人切了些熟牛肉给唐子墨。 这刘高,见说不行,直接给自己送来了。 不过也是够为难他了,虽然在丹田内景中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外边已经过去了许久,这面估计也热了不少次,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么热情,还这么惦记,这似乎有点不正常啊。 算了,不管他打的什么心思,反正拿了九鼎立刻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唐子墨摇摇头,坐下开始吃面。 简短截说,唐子墨说实话不怎么饿,之前那个驴打滚和糖葫芦已经让肚子里饱了许多,再加上修为到了神凝之后,十几天不吃饭也不觉得饥饿,行走坐卧也一如常人,但这加了葱油的清汤面,唐子墨很难拒绝。 “以前师门里穷,只有每年过年才能吃上一碗葱油面,葱油还不敢多放,想不到事到如今,这葱油是想放多少就能放多少了。” 放下空碗,唐子墨长出了一口气,一口带着葱香的热汤喝下肚子,一股暖流从中间传遍四肢百骸,将身上的疲惫在瞬间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唐子墨闭上眼睛,放开神识,扫描整个三虚殿,他这人不太喜欢拖沓,今晚他就要探一探这三虚殿,将青州鼎取出,然后立刻启程赶往秦岭,至于这三虚天来不来的跟他没个鸟关系。 此时虽然已经很晚,但三虚殿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在,看穿着打扮就知道都是些平民百姓,至于看守三虚殿的人,倒是一个也没有。 奇了,这刘高就这么放心吗?他真的不怕有人三更半夜的跑进去偷点什么东西吗?那么多鎏金的东西就算是出去买个铁,估计也能卖不少钱。 想到这唐子墨皱了下眉头,就算是偷了,在这大河村也卖不出去啊。 确定了没有看守之后,唐子墨起身准备夜探三虚殿。 收拾的时候,唐子墨想到了自己的宝剑,此次行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东西应该是用不上的,但是,万一呢。 背上了宝剑,唐子墨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四下无人,静的很。 刚走了两步,唐子墨突然想起来了件事情,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张纸条,稍微折叠了一下后夹在了最底下的门缝中,如此这才离开悄悄前往前面的三虚殿。 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自己是从三虚殿后面出来的,唐子墨走了两步就窜到了一旁的房顶上,趁着夜色,一口气跑出去了很远才停下来落在一处无人的地方,而后揣着手哼着曲走了出来。 唐子墨一边溜达,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的那些小摊,神识则一直外放,盯着屋中睡觉的刘高。 唐子墨跑出去的有些远,过了许久这才来到了三虚殿前。 三虚殿一如往常,殿门大开,没有任何守卫,一直被唐子墨神识盯着的刘高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是翻了个身子。 没事就好,唐子墨看了眼四周,等到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他一个箭步窜进了三虚殿中,而后就地一滚,躲到了阴影之中。 外边有人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黑影窜进了三虚殿中,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再看的时候三虚殿周围静悄悄的,大概也是之前眼花了,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唐子墨松了口气,起身径直走到了那些神像前,伸出手放在了神像上的那一排小钟上,往里面开始注入真气。 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缺口附近的那几个只是沾上了九鼎的气息,但并不是九鼎,看样子青州鼎剩下的能量还有不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那一排小钟已经碎了一地,上面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小钟。 那就肯定是这个了,唐子墨微微一笑,伸手放在了小钟上,接着缓缓注入真气。 然后,下一刻,小钟咔嚓一声,碎了。 第94章 夜探三虚殿 刘高本来还想劝劝唐子墨,可唐子墨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就入了定,刘高见状,也只得悻悻离开,不过走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挂在墙上的那柄宝剑,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怎么把这东西搞到手。 唐子墨此时已经闭了五感,神魂来到了自己的丹田内景之中,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时他刚刚抽出来这一路的记忆,快速地回放着。 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事情不少,也很乱,中土看起来统一,外表十分繁荣,其实已经败絮其中,虽然才短短一年,但九龙是运用了九鼎的功效才将乾坤逆转,统一中土成立了秦国,许多东西并没有实际清理解决。 留在中土的外族余孽,体型庞大从未见过的魔兽,蛊惑百姓的黑天王和三虚天, 这些虽然并没有什么一定的联系,但是可以得出几个结论:第一,九鼎强大的能量不但改变了群雄纷争的乱世格局,而且也顺带改变了中土甚至是世界的环境,不然世界中不可能会有这种庞大体型的魔兽。 第二,当年明明修真者和朝廷将魔族和魔族下属的四大部族全部驱逐到遗弃之地,移来昆仑将出口封住,并且还设下了层层防护,怎么会有人能出来?难不成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唐子墨想不通,或许后面可以去遗弃之地看一看。这一路综合看下来,有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他们在酝酿一场天大的阴谋,否则黑天王和遮盘人不会这么活跃。 第三,随着秦朝不断地对各宗门进行屠杀,所谓的信仰也逐渐地崩塌,三虚天的强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群雄乱世的时候,他可从来没听过这个玩意。 看这眼前的一幕幕,唐子墨轻叹一声,一个大大的烂摊子,秦朝覆灭之后,若是接手之人能力不够,那只能重蹈秦朝的覆辙。 挠了挠头,唐子墨挥挥手,眼前的画面全部消失,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大海之后,唐子墨缓缓闭上眼睛,身子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已经很晚了,约莫是三更天了。 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唐子墨这才看到靠着墙的饭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里面加足了葱油,一股葱香味扑鼻而来,旁边还放着几个烧饼,可能是刘高怕唐子墨吃不够,还吩咐人切了些熟牛肉给唐子墨。 这刘高,见说不行,直接给自己送来了。 不过也是够为难他了,虽然在丹田内景中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外边已经过去了许久,这面估计也热了不少次,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么热情,还这么惦记,这似乎有点不正常啊。 算了,不管他打的什么心思,反正拿了九鼎立刻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唐子墨摇摇头,坐下开始吃面。 简短截说,唐子墨说实话不怎么饿,之前那个驴打滚和糖葫芦已经让肚子里饱了许多,再加上修为到了神凝之后,十几天不吃饭也不觉得饥饿,行走坐卧也一如常人,但这加了葱油的清汤面,唐子墨很难拒绝。 “以前师门里穷,只有每年过年才能吃上一碗葱油面,葱油还不敢多放,想不到事到如今,这葱油是想放多少就能放多少了。” 放下空碗,唐子墨长出了一口气,一口带着葱香的热汤喝下肚子,一股暖流从中间传遍四肢百骸,将身上的疲惫在瞬间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唐子墨闭上眼睛,放开神识,扫描整个三虚殿,他这人不太喜欢拖沓,今晚他就要探一探这三虚殿,将青州鼎取出,然后立刻启程赶往秦岭,至于这三虚天来不来的跟他没个鸟关系。 此时虽然已经很晚,但三虚殿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在,看穿着打扮就知道都是些平民百姓,至于看守三虚殿的人,倒是一个也没有。 奇了,这刘高就这么放心吗?他真的不怕有人三更半夜的跑进去偷点什么东西吗?那么多鎏金的东西就算是出去买个铁,估计也能卖不少钱。 想到这唐子墨皱了下眉头,就算是偷了,在这大河村也卖不出去啊。 确定了没有看守之后,唐子墨起身准备夜探三虚殿。 收拾的时候,唐子墨想到了自己的宝剑,此次行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东西应该是用不上的,但是,万一呢。 背上了宝剑,唐子墨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四下无人,静的很。 刚走了两步,唐子墨突然想起来了件事情,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张纸条,稍微折叠了一下后夹在了最底下的门缝中,如此这才离开悄悄前往前面的三虚殿。 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自己是从三虚殿后面出来的,唐子墨走了两步就窜到了一旁的房顶上,趁着夜色,一口气跑出去了很远才停下来落在一处无人的地方,而后揣着手哼着曲走了出来。 唐子墨一边溜达,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的那些小摊,神识则一直外放,盯着屋中睡觉的刘高。 唐子墨跑出去的有些远,过了许久这才来到了三虚殿前。 三虚殿一如往常,殿门大开,没有任何守卫,一直被唐子墨神识盯着的刘高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是翻了个身子。 没事就好,唐子墨看了眼四周,等到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他一个箭步窜进了三虚殿中,而后就地一滚,躲到了阴影之中。 外边有人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黑影窜进了三虚殿中,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再看的时候三虚殿周围静悄悄的,大概也是之前眼花了,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唐子墨松了口气,起身径直走到了那些神像前,伸出手放在了神像上的那一排小钟上,往里面开始注入真气。 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缺口附近的那几个只是沾上了九鼎的气息,但并不是九鼎,看样子青州鼎剩下的能量还有不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那一排小钟已经碎了一地,上面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小钟。 那就肯定是这个了,唐子墨微微一笑,伸手放在了小钟上,接着缓缓注入真气。 然后,下一刻,小钟咔嚓一声,碎了。 第95章 兖州鼎 唐子墨的手举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缓缓低头,看着碎了一地的小钟,嘴角一抽,这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放下手,蹲下身子,捡起来一块碎片,上面那来自九鼎的气息已经消散了,没错,这只是一口普通的小钟。 唐子墨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空架子,现在所有的钟都已经碎了,之前缺口那个钟也证明了并不是九鼎,难不成,这东西还能幻化成了其他东西?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钟下边的那一排神像,他们同样也拥有九鼎的气息,而且还不比小钟上面的弱,当时唐子墨进来之后看到小钟先入为主,也就没管神像。 但这些神像,基本上都有半个人高,每一个都不轻,里面大概都是实心的,这要是找错了一个,自己那一点点真气就能把神像炸烂,那动静可不会小,刘高就算睡得死,也可能会被惊醒。 思考了片刻,唐子墨摇摇头,顾虑那么多干啥,找到九鼎直接就跑,到时候管他刘高是谁,反正追不上自己的神行百里。 拿定了主意,唐子墨捡起了几个小钟的碎片,挨个的放在了神像前面,就连三虚天的神像前面也摆上了几个碎片。 放完碎片,唐子墨站在三虚天的神像前,伸手,缓缓抽出了后背的宝剑。 这是一把通体碧绿色的宝剑,完美无瑕,好似是用一整块玉细细雕琢而成,原本应当是一件观赏把玩的物件,此时却成为了唐子墨手中的利器。 剑身之上雕刻有许多晦涩难懂的符文,在宝剑抽出的瞬间,那些符文泛起了白色的光芒,开始肆意地吸收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外边不知为何起了一阵狂风,将三虚殿的大门带上了,殿内瞬间黑了许多。 “每次用,胳膊都会难受好久。”手中宝剑分量越来越沉,唐子墨轻叹一声,咬着牙将宝剑缓缓举起,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敕令,降威八方,斩!” 话音刚落,宝剑之中发出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所有的神像,依次爆炸开来,像极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一时间,许多泥块崩到了唐子墨的身上,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防护阵法竟然被撞出来了几道细密的裂纹,若是泥块再多一点,防护阵法怕是要没。 手上没了力气,手松开,宝剑落在地上,上面的符文瞬间黯淡下去,唐子墨用另一只手臂挡住了面部,说实话还真有点害怕了。 这些打来的泥块里面都夹杂着九鼎的气息,经过与九鼎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些泥块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但是可惜了,落在地上后上面九鼎的气息消失,就变成了很普通的泥块。 过了没多久,有光亮照亮了整间三虚殿。 唐子墨愣了下,缓缓抬头,周遭亮如白昼,在他的面前,须弥座之上,三虚天的残破的神像上,悬浮着一座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大鼎。 “这是,兖州鼎?” 唐子墨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之前自己一直以为在这里找到的会是青州鼎,可没想到竟然寻到了这兖州鼎,算是,意外收获。 还没来得及惊喜,唐子墨神识中,刘高已经被这巨大的动静和强光惊醒,正匆忙地赶往这里,不仅如此,他还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举到头顶。 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颗红色信号弹缓缓升向天空,唐子墨抬头看向窗外,眼皮跳了三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了九鼎赶紧跑! 摘下腰间的袋子,解开带子,轻喝一声:“收!” 从那一点点的小袋子中传出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力,须弥座上的兖州鼎也挣脱不过,被牵扯着慢慢地飘向了唐子墨。 慢死了。 唐子墨眉头皱起,按照这个速度,可能三虚殿的援兵到来,兖州鼎还没收进口袋里。 不管了,唐子墨牙一咬心一横,系上口袋,两三步窜到了兖州鼎前面,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兖州鼎。 手接触到兖州鼎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了唐子墨的身体之中,强行撑开了他身体的经络,而后顺着他的经络源源不断的灌入了他的丹田之中,唐子墨就感觉自己那层许久未曾突破的桎梏,有了松动的迹象。 咬了咬牙,唐子墨艰难地往前迈了两步,但最终还是没能战胜那来自身体内部的剧烈疼痛,抱着兖州鼎昏死了过去。 此时,三虚殿外已经站满了各路修行者,看着紧闭的殿门,没人敢上去把门推开。 他们基本上都是一些御明境界的修行者,就只有一个在灵隐境界,还是这几天刚刚上去的,境界还没稳定好。 到了灵隐其实可以感知一定范围的事物,然后这位就感应到了三虚殿里面有个神凝境界的修行者,他身体中的能量此时还在不断地增加。 一听到里面有个神凝境界的修行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了,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那个灵隐的修行者对有气不知道往哪里撒的刘高说道:“刘殿主,你要不给影组求援,兴陵不远,翻过秦岭便是,我这里有一张千里符,家师所传,半日便能一个来回,这段时间,我们看着他,保证不让他离开。” 看着那位递过来的千里符,刘高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行,那就有劳各位了,我现在就动身,争取今日午时回来。” 接过千里符,刘高将其贴在了身上,给他符的那位也看出来他身上是没有半点修为,干脆帮了他一把,外放了一些真气,输入进了千里符中,将其激活。 刘高只觉得身子一轻,接着腿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下一刻人就跑向了远方,不见了踪影。 “行了,我们在周围住下,这样呆着也不是事,里面的人如果出来了,找机会跟上,若是跟不上,就算了,神凝的修行者我们惹不起。” 在那位的安排下,所有人住进了三虚殿后的那些小屋中,有的就弄了个小帐篷在三虚殿周围的黑暗处,静静地看着三虚殿的大门。 第95章 兖州鼎 唐子墨的手举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缓缓低头,看着碎了一地的小钟,嘴角一抽,这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放下手,蹲下身子,捡起来一块碎片,上面那来自九鼎的气息已经消散了,没错,这只是一口普通的小钟。 唐子墨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空架子,现在所有的钟都已经碎了,之前缺口那个钟也证明了并不是九鼎,难不成,这东西还能幻化成了其他东西?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钟下边的那一排神像,他们同样也拥有九鼎的气息,而且还不比小钟上面的弱,当时唐子墨进来之后看到小钟先入为主,也就没管神像。 但这些神像,基本上都有半个人高,每一个都不轻,里面大概都是实心的,这要是找错了一个,自己那一点点真气就能把神像炸烂,那动静可不会小,刘高就算睡得死,也可能会被惊醒。 思考了片刻,唐子墨摇摇头,顾虑那么多干啥,找到九鼎直接就跑,到时候管他刘高是谁,反正追不上自己的神行百里。 拿定了主意,唐子墨捡起了几个小钟的碎片,挨个的放在了神像前面,就连三虚天的神像前面也摆上了几个碎片。 放完碎片,唐子墨站在三虚天的神像前,伸手,缓缓抽出了后背的宝剑。 这是一把通体碧绿色的宝剑,完美无瑕,好似是用一整块玉细细雕琢而成,原本应当是一件观赏把玩的物件,此时却成为了唐子墨手中的利器。 剑身之上雕刻有许多晦涩难懂的符文,在宝剑抽出的瞬间,那些符文泛起了白色的光芒,开始肆意地吸收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外边不知为何起了一阵狂风,将三虚殿的大门带上了,殿内瞬间黑了许多。 “每次用,胳膊都会难受好久。”手中宝剑分量越来越沉,唐子墨轻叹一声,咬着牙将宝剑缓缓举起,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敕令,降威八方,斩!” 话音刚落,宝剑之中发出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所有的神像,依次爆炸开来,像极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一时间,许多泥块崩到了唐子墨的身上,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防护阵法竟然被撞出来了几道细密的裂纹,若是泥块再多一点,防护阵法怕是要没。 手上没了力气,手松开,宝剑落在地上,上面的符文瞬间黯淡下去,唐子墨用另一只手臂挡住了面部,说实话还真有点害怕了。 这些打来的泥块里面都夹杂着九鼎的气息,经过与九鼎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些泥块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但是可惜了,落在地上后上面九鼎的气息消失,就变成了很普通的泥块。 过了没多久,有光亮照亮了整间三虚殿。 唐子墨愣了下,缓缓抬头,周遭亮如白昼,在他的面前,须弥座之上,三虚天的残破的神像上,悬浮着一座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大鼎。 “这是,兖州鼎?” 唐子墨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之前自己一直以为在这里找到的会是青州鼎,可没想到竟然寻到了这兖州鼎,算是,意外收获。 还没来得及惊喜,唐子墨神识中,刘高已经被这巨大的动静和强光惊醒,正匆忙地赶往这里,不仅如此,他还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举到头顶。 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颗红色信号弹缓缓升向天空,唐子墨抬头看向窗外,眼皮跳了三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了九鼎赶紧跑! 摘下腰间的袋子,解开带子,轻喝一声:“收!” 从那一点点的小袋子中传出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力,须弥座上的兖州鼎也挣脱不过,被牵扯着慢慢地飘向了唐子墨。 慢死了。 唐子墨眉头皱起,按照这个速度,可能三虚殿的援兵到来,兖州鼎还没收进口袋里。 不管了,唐子墨牙一咬心一横,系上口袋,两三步窜到了兖州鼎前面,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兖州鼎。 手接触到兖州鼎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了唐子墨的身体之中,强行撑开了他身体的经络,而后顺着他的经络源源不断的灌入了他的丹田之中,唐子墨就感觉自己那层许久未曾突破的桎梏,有了松动的迹象。 咬了咬牙,唐子墨艰难地往前迈了两步,但最终还是没能战胜那来自身体内部的剧烈疼痛,抱着兖州鼎昏死了过去。 此时,三虚殿外已经站满了各路修行者,看着紧闭的殿门,没人敢上去把门推开。 他们基本上都是一些御明境界的修行者,就只有一个在灵隐境界,还是这几天刚刚上去的,境界还没稳定好。 到了灵隐其实可以感知一定范围的事物,然后这位就感应到了三虚殿里面有个神凝境界的修行者,他身体中的能量此时还在不断地增加。 一听到里面有个神凝境界的修行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了,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那个灵隐的修行者对有气不知道往哪里撒的刘高说道:“刘殿主,你要不给影组求援,兴陵不远,翻过秦岭便是,我这里有一张千里符,家师所传,半日便能一个来回,这段时间,我们看着他,保证不让他离开。” 看着那位递过来的千里符,刘高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行,那就有劳各位了,我现在就动身,争取今日午时回来。” 接过千里符,刘高将其贴在了身上,给他符的那位也看出来他身上是没有半点修为,干脆帮了他一把,外放了一些真气,输入进了千里符中,将其激活。 刘高只觉得身子一轻,接着腿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下一刻人就跑向了远方,不见了踪影。 “行了,我们在周围住下,这样呆着也不是事,里面的人如果出来了,找机会跟上,若是跟不上,就算了,神凝的修行者我们惹不起。” 在那位的安排下,所有人住进了三虚殿后的那些小屋中,有的就弄了个小帐篷在三虚殿周围的黑暗处,静静地看着三虚殿的大门。 第96章 历经艰辛到终南 若不是在场所有人的警惕,今日唐子墨定是难以逃出生天,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唐子墨的眉头不知何时拧成了一团,额头上也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突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 发现自己现在还是在三虚殿中,这才算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估计是之前抱住兖州鼎的时候被巨大的能量侵蚀掉了一些。 还好不是很严重,不然又得想办法搞一套衣服。 唐子墨环顾四周,在寻找兖州鼎的踪迹,他昏迷之前记得是抱住了兖州鼎,但是现在四周一片漆黑,那里还有兖州鼎的踪迹? 这倒是奇了怪了。 他摇了摇头,放开神识笼罩住整个三虚殿,一点点的搜查起来,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兖州鼎的线索。 不会被搞丢了?唐子墨眉头微蹙,就这一个念头,神识瞬间扩大了数百倍,将整个大河村全部笼罩。 感应到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唐子墨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自己这一个念头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等会,这莫不会是 唐子墨心中有了个猜想,他收回了神识,盘腿而坐,入定进入了丹田内景之中。 当他看到丹田之中的景象时,整个人愣住了。 丹田所化之海,比之前来的时候扩大了一倍还多,里面那些由真气化为的海水,都染上了一层白色,将原本深蓝色的海水变为了天蓝色。 海水尽头,那片陆地上,十二条河流源源不断地向这里输送着海水,那些河流也变得无比宽阔,如同这现实中的清河。 在那更远的地方,河水的源头之上,悬浮着一颗白色的光球。 光球大概也就和唐子墨的脑袋一般大小,但是里面却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一种让唐子墨感觉到胆寒的能量,因为它的存在,河水海水都十分的安静。 那股能量,唐子墨再熟悉不过了,前不久它还把自己衣服搞出来了几个大洞。 若不是细细感应,唐子墨或许真的难以察觉到,那颗白色的光球,在抽取着自己身体中的一丝丝的能量,来填补自己。 “若不是亲眼得见,还真的难以相信,九鼎竟然会与人融合一体,相互成就。” 唐子墨并没有去阻止,他明白兖州鼎这样做的原因,而且有办法让九鼎存在于这世界上,他不介意奉献一些东西,更何况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想到这里,唐子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挥手,身前浮现出来了许多记忆片段,那些是关于之前九鼎时候的记忆,为了防止以后用的上,干脆在自己的内景之中存上了一份。 看着眼前快速播放的记忆片段,唐子墨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笑容,看来九鼎的落点是不会有太大改变的。 当年的时候,他们这五个人也是在这周围找到的九鼎之一,只不过当时找到的不是兖州鼎罢了,毕竟之前,九鼎是按照九宫飞星的顺序来不断变化位置的。 根据记忆中的坐标点,唐子墨迅速在身前勾勒出来了一副坐标地图,至于风云录,或许有可能就在这其中的几个点之中,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单独完成的。 现在,疑问解决了,该离开这里了。 唐子墨回到了现实,睁开双眼,缓步走到了门前,伸出双手,猛地拉开了殿门。 殿门打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的修行者都被惊醒,探出头来看向三虚殿的方向。 一个衣衫褴褛的修行者从三虚殿中缓缓走出,身上的气势完全不输之前,那位灵隐境界的修行者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吓了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人,已经是神凝巅峰的修为,或者用另一种形容更为恰当,他已经一只脚迈进了无上境。 这种人,根本就没法阻拦,上去的人就是去送死。 他牙一咬心一横,从地上爬了起来,没等周围的人问他,自己从怀中摸出来了一张千里符,以真气催动,丢下那群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们就溜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扭头循声看去,但他们看到眼前那副景象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恐慌,从心底而生。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阵图,从那阵图之中,无数包裹着火焰的陨石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三虚殿的范围之内,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只是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片火海。 而之前那位衣衫褴褛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离开了大河村,唐子墨不敢多做一分的停留,施展开神行百里,加快速度赶往秦岭,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把九鼎的消息告诉所有人的。 洛城怕是会晚了许多,先传到岭山或许刚好。 张开双手,以真气勾勒出来之前的地图,而后将其压缩成为了一份信封,紧接着唐子墨在上面施加了一个飞行阵法,设定的目的地的坐标正是岭山。 做完这些之后,唐子墨一甩手,信封以极快地速度向岭山飞去。 之后,唐子墨又如法炮制,向明确与洛城结盟起兵反抗朝廷的其他所有门派和势力发去了信。 接连发出去了十几份信,唐子墨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跑出去了这么远,追兵一时半会的也不会追上来,唐子墨索性停下了脚步,靠在路边的树旁稍微歇息会。 当他坐在地上之后,抬头这才发现,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高耸入云,它自身散发这巨大的灵气,温养着周围的一切,就连唐子墨都受到了它的恩惠,身上的疲惫消退了许多。 唐子墨张了张嘴,激动地说不出来话来,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这巨大的黑影,不是旁的,正是被人们誉为中土命脉,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秦岭,他其实还有一个更加为人熟知的名字。 终南山。 第96章 历经艰辛到终南 若不是在场所有人的警惕,今日唐子墨定是难以逃出生天,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唐子墨的眉头不知何时拧成了一团,额头上也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突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 发现自己现在还是在三虚殿中,这才算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估计是之前抱住兖州鼎的时候被巨大的能量侵蚀掉了一些。 还好不是很严重,不然又得想办法搞一套衣服。 唐子墨环顾四周,在寻找兖州鼎的踪迹,他昏迷之前记得是抱住了兖州鼎,但是现在四周一片漆黑,那里还有兖州鼎的踪迹? 这倒是奇了怪了。 他摇了摇头,放开神识笼罩住整个三虚殿,一点点的搜查起来,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兖州鼎的线索。 不会被搞丢了?唐子墨眉头微蹙,就这一个念头,神识瞬间扩大了数百倍,将整个大河村全部笼罩。 感应到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唐子墨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自己这一个念头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等会,这莫不会是 唐子墨心中有了个猜想,他收回了神识,盘腿而坐,入定进入了丹田内景之中。 当他看到丹田之中的景象时,整个人愣住了。 丹田所化之海,比之前来的时候扩大了一倍还多,里面那些由真气化为的海水,都染上了一层白色,将原本深蓝色的海水变为了天蓝色。 海水尽头,那片陆地上,十二条河流源源不断地向这里输送着海水,那些河流也变得无比宽阔,如同这现实中的清河。 在那更远的地方,河水的源头之上,悬浮着一颗白色的光球。 光球大概也就和唐子墨的脑袋一般大小,但是里面却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一种让唐子墨感觉到胆寒的能量,因为它的存在,河水海水都十分的安静。 那股能量,唐子墨再熟悉不过了,前不久它还把自己衣服搞出来了几个大洞。 若不是细细感应,唐子墨或许真的难以察觉到,那颗白色的光球,在抽取着自己身体中的一丝丝的能量,来填补自己。 “若不是亲眼得见,还真的难以相信,九鼎竟然会与人融合一体,相互成就。” 唐子墨并没有去阻止,他明白兖州鼎这样做的原因,而且有办法让九鼎存在于这世界上,他不介意奉献一些东西,更何况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想到这里,唐子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挥手,身前浮现出来了许多记忆片段,那些是关于之前九鼎时候的记忆,为了防止以后用的上,干脆在自己的内景之中存上了一份。 看着眼前快速播放的记忆片段,唐子墨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笑容,看来九鼎的落点是不会有太大改变的。 当年的时候,他们这五个人也是在这周围找到的九鼎之一,只不过当时找到的不是兖州鼎罢了,毕竟之前,九鼎是按照九宫飞星的顺序来不断变化位置的。 根据记忆中的坐标点,唐子墨迅速在身前勾勒出来了一副坐标地图,至于风云录,或许有可能就在这其中的几个点之中,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单独完成的。 现在,疑问解决了,该离开这里了。 唐子墨回到了现实,睁开双眼,缓步走到了门前,伸出双手,猛地拉开了殿门。 殿门打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的修行者都被惊醒,探出头来看向三虚殿的方向。 一个衣衫褴褛的修行者从三虚殿中缓缓走出,身上的气势完全不输之前,那位灵隐境界的修行者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吓了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人,已经是神凝巅峰的修为,或者用另一种形容更为恰当,他已经一只脚迈进了无上境。 这种人,根本就没法阻拦,上去的人就是去送死。 他牙一咬心一横,从地上爬了起来,没等周围的人问他,自己从怀中摸出来了一张千里符,以真气催动,丢下那群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们就溜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扭头循声看去,但他们看到眼前那副景象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恐慌,从心底而生。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阵图,从那阵图之中,无数包裹着火焰的陨石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三虚殿的范围之内,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只是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片火海。 而之前那位衣衫褴褛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离开了大河村,唐子墨不敢多做一分的停留,施展开神行百里,加快速度赶往秦岭,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把九鼎的消息告诉所有人的。 洛城怕是会晚了许多,先传到岭山或许刚好。 张开双手,以真气勾勒出来之前的地图,而后将其压缩成为了一份信封,紧接着唐子墨在上面施加了一个飞行阵法,设定的目的地的坐标正是岭山。 做完这些之后,唐子墨一甩手,信封以极快地速度向岭山飞去。 之后,唐子墨又如法炮制,向明确与洛城结盟起兵反抗朝廷的其他所有门派和势力发去了信。 接连发出去了十几份信,唐子墨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跑出去了这么远,追兵一时半会的也不会追上来,唐子墨索性停下了脚步,靠在路边的树旁稍微歇息会。 当他坐在地上之后,抬头这才发现,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高耸入云,它自身散发这巨大的灵气,温养着周围的一切,就连唐子墨都受到了它的恩惠,身上的疲惫消退了许多。 唐子墨张了张嘴,激动地说不出来话来,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这巨大的黑影,不是旁的,正是被人们誉为中土命脉,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秦岭,他其实还有一个更加为人熟知的名字。 终南山。 第97章 黄粱梦,故地终究无故人 唐子墨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他难以相信,自己竟然靠着树睡着了。 当他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的时候,却吃了一惊,自己明明是靠在树上,怎么睁开眼睛,却到了某户人家的床上,扭头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唐子墨愣了下,旋即心中一惊,此时的他已经到了无上境的门前,神识已经非常人可以比拟,但是竟然有人能够做到靠近自己却不被自己发现,当今世界上,除了九龙,不会有别人。 翻身而起,他下意识地去摸背后的宝剑,却摸了个空,唐子墨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却在对面的一旁的墙上看到了静静悬挂于木钩上的宝剑。 奇了,若是九龙,为何会如此?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走上前取下宝剑,没着急抽出,而是拿着宝剑,缓步来到了房门前,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片刻,确定无人之后,推开门走出了屋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意盎然,小院子坐落在一片树林之中,微风夹杂着泥土的香气带来清新的空气,唐子墨瞬间感觉以往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也只有师门那个小院子了。 师门?唐子墨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下小院,右前方的小菜园,种的是青菜和白菜,左前方圈出来一块地,是用来养一些小家禽的,鸡鸭鹅在里面跑来跑去,好不快活。 这个地方熟悉的很啊,那这后面挨着自己这间屋子的,应该是厨房。 唐子墨转身,发现一旁的屋顶上飘出了袅袅炊烟,一股清淡的饭香从开着的门里飘了出来。 “素炒白菜?”唐子墨眨了眨眼,“好像还有葱油的味道,这是还在煮清汤面?” 他缓步走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向里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可能是火急了些,菜很快就要熟了,那人赶忙到闪到一旁,伸手从罐子里抓出来了些盐,一把洒进了锅里。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唐子墨鼻子有些发酸,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子墨回身,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站在他身后,面带微笑。 “师父。”唐子墨努力了许久,最终才颤抖着声音说出来了这极其简单的两个字。 老者点了点头,问道:“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的。”唐子墨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可那不争气的眼泪不知道怎么了,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老者伸出手,轻轻擦拭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好孩子,不哭。” 唐子墨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一把抱住了师父,放声痛哭。 即使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在师父面前,他还是一个孩子,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够将自己这几年经历的所有困苦,所有的不幸,全部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你看,你师兄又在笑话你了。”师父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后对厨房里的年轻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该干啥干啥去。 可唐子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哭越大声,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环境慢慢发生了改变。 当他终于止住悲伤,睁开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时,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擦干了泪水,唐子墨发现自己原来还在那棵树旁,而自己刚才抱住的师父,也只是那棵树罢了,他从来没有回去过,只是在这里做了黄粱一梦。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神识从来没给自己预警。 “都是一场梦啊,是你给我的梦吗?”唐子墨看着不远处的秦岭,心中五味杂陈。 摇摇头,一声轻叹,唐子墨迈步走向了秦岭。 秦岭和他的距离慢慢拉进,唐子墨的心中十分忐忑,他害怕上山之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希望之前在梦中经历的一切,都会是真的。 不知不觉中,唐子墨已经上了秦岭,朝着秦岭中最高的那座山峰的半山腰走去。 那座山就是师门的所在地,小时候他问过师父,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师父告诉他,千百年来,鲜有人踏足此地,所以此山无名。 自那以后,唐子墨便常常以无名来称呼眼前这座最高山。 走了一半路,唐子墨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他太着急了,等不得这一时半刻,干脆腾空而起,径直往半山腰的师门所在地飞去。 神凝飞行,一念千里,只是在眨眼之间,唐子墨便来到了师门,说是师门,其实只是一间有着三间木屋的小院子而已。 原本脸上的欣喜,在看到眼前荒凉的小屋时,瞬间变得落寞,他不是傻子,看的出来,小院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昔日的小院门,此时已经结满了蛛网,下边生出来了约莫有半人高的野草,以前每到这个时候,自己和师兄总会在院子里面拔草,唐子墨还问林童,每年都将野草连根拔起,为何第二年还会再生出新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唐子墨笑了笑,当年师兄是如此回复的。 轻轻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三间小木屋。 还记得当年他刚到师门的时候,院子里还只是两间小茅草屋,后来两人长大之后,这才给师门盖起了小木屋,还在院子里开了小菜园种上了菜。 如今那菜园子里,也只剩下一片野草了。 唐子墨轻叹一声,缓步来到中间的房屋前,那是他与师兄睡觉的屋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两扇饱经风霜的木门,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湿润。 推门而入,一切都跟离开时候一样,两张床,两把椅子,正对着门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灯和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有一股属于林童的气息。 唐子墨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赶忙跑到了桌子前,拿起了信封,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字: “弟唐子墨亲启。” 第97章 黄粱梦,故地终究无故人 唐子墨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他难以相信,自己竟然靠着树睡着了。 当他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的时候,却吃了一惊,自己明明是靠在树上,怎么睁开眼睛,却到了某户人家的床上,扭头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唐子墨愣了下,旋即心中一惊,此时的他已经到了无上境的门前,神识已经非常人可以比拟,但是竟然有人能够做到靠近自己却不被自己发现,当今世界上,除了九龙,不会有别人。 翻身而起,他下意识地去摸背后的宝剑,却摸了个空,唐子墨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却在对面的一旁的墙上看到了静静悬挂于木钩上的宝剑。 奇了,若是九龙,为何会如此?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走上前取下宝剑,没着急抽出,而是拿着宝剑,缓步来到了房门前,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片刻,确定无人之后,推开门走出了屋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意盎然,小院子坐落在一片树林之中,微风夹杂着泥土的香气带来清新的空气,唐子墨瞬间感觉以往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也只有师门那个小院子了。 师门?唐子墨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下小院,右前方的小菜园,种的是青菜和白菜,左前方圈出来一块地,是用来养一些小家禽的,鸡鸭鹅在里面跑来跑去,好不快活。 这个地方熟悉的很啊,那这后面挨着自己这间屋子的,应该是厨房。 唐子墨转身,发现一旁的屋顶上飘出了袅袅炊烟,一股清淡的饭香从开着的门里飘了出来。 “素炒白菜?”唐子墨眨了眨眼,“好像还有葱油的味道,这是还在煮清汤面?” 他缓步走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向里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可能是火急了些,菜很快就要熟了,那人赶忙到闪到一旁,伸手从罐子里抓出来了些盐,一把洒进了锅里。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唐子墨鼻子有些发酸,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子墨回身,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站在他身后,面带微笑。 “师父。”唐子墨努力了许久,最终才颤抖着声音说出来了这极其简单的两个字。 老者点了点头,问道:“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的。”唐子墨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可那不争气的眼泪不知道怎么了,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老者伸出手,轻轻擦拭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好孩子,不哭。” 唐子墨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一把抱住了师父,放声痛哭。 即使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在师父面前,他还是一个孩子,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够将自己这几年经历的所有困苦,所有的不幸,全部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你看,你师兄又在笑话你了。”师父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后对厨房里的年轻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该干啥干啥去。 可唐子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哭越大声,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环境慢慢发生了改变。 当他终于止住悲伤,睁开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时,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擦干了泪水,唐子墨发现自己原来还在那棵树旁,而自己刚才抱住的师父,也只是那棵树罢了,他从来没有回去过,只是在这里做了黄粱一梦。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神识从来没给自己预警。 “都是一场梦啊,是你给我的梦吗?”唐子墨看着不远处的秦岭,心中五味杂陈。 摇摇头,一声轻叹,唐子墨迈步走向了秦岭。 秦岭和他的距离慢慢拉进,唐子墨的心中十分忐忑,他害怕上山之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希望之前在梦中经历的一切,都会是真的。 不知不觉中,唐子墨已经上了秦岭,朝着秦岭中最高的那座山峰的半山腰走去。 那座山就是师门的所在地,小时候他问过师父,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师父告诉他,千百年来,鲜有人踏足此地,所以此山无名。 自那以后,唐子墨便常常以无名来称呼眼前这座最高山。 走了一半路,唐子墨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他太着急了,等不得这一时半刻,干脆腾空而起,径直往半山腰的师门所在地飞去。 神凝飞行,一念千里,只是在眨眼之间,唐子墨便来到了师门,说是师门,其实只是一间有着三间木屋的小院子而已。 原本脸上的欣喜,在看到眼前荒凉的小屋时,瞬间变得落寞,他不是傻子,看的出来,小院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昔日的小院门,此时已经结满了蛛网,下边生出来了约莫有半人高的野草,以前每到这个时候,自己和师兄总会在院子里面拔草,唐子墨还问林童,每年都将野草连根拔起,为何第二年还会再生出新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唐子墨笑了笑,当年师兄是如此回复的。 轻轻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三间小木屋。 还记得当年他刚到师门的时候,院子里还只是两间小茅草屋,后来两人长大之后,这才给师门盖起了小木屋,还在院子里开了小菜园种上了菜。 如今那菜园子里,也只剩下一片野草了。 唐子墨轻叹一声,缓步来到中间的房屋前,那是他与师兄睡觉的屋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两扇饱经风霜的木门,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湿润。 推门而入,一切都跟离开时候一样,两张床,两把椅子,正对着门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灯和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有一股属于林童的气息。 唐子墨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赶忙跑到了桌子前,拿起了信封,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字: “弟唐子墨亲启。” 第98章 居庸关 看到信封上面的几个字,唐子墨心中激动万分,连忙拆开了信封,将其中的一封信纸取了出来。 上面的笔迹唐子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毫无疑问就是师兄写的。 “见字如面,子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师门。如今天下再次动乱,为兄不能做等闲看,但由于没有你的消息,所以也就没有通知你,便下了山。” “为兄此去,一来是寻找师父的下落,二来则是要前往兖州,中土与北狄西胡接壤之地,寻找魔教死灰复燃的原因。事情办完,为兄会立刻返回,你不要太担心,也不要来寻我,在师门静待即可。” “兄林童贰零壹柒年拾月贰拾伍亲书。” “兖州?”信上的内容只有这些,林童没说其余的废话,唐子墨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缓缓皱起,这不像是师兄的行事风格,一个人独自前往兖州,莫不是那边有什么大事? 唐子墨收起了书信,转身便出了小屋,拿出地图和罗盘寻了一下兖州的方向后,径直腾空而去。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之前在路上慢慢走的那种心情,师兄一个人去兖州,此行可以说是无数的艰难险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兖州,找到师兄,带他回洛城。 不止如此,唐子墨还隐隐有种感觉,钱从文大概也是被押送到了兖州那里,到了那里,或许一切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至于九鼎的事情,只能暂时拜托其他人帮忙寻找了。 但唐子墨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飞出去没多久,便遇到了防空法阵,他就算是想强硬地闯过去,那庞大法阵中的绝对压制力量也迫使他不得不乖乖地落在地上。 冀州,是九州的中心,而紫微,是中土的中心,那里掌控着整个中土的生死命脉,所以临近紫微,所有的空域都被布上了防空法阵,以防有神凝境界的修行者妄图突袭,伤害到当今圣上或者是九千岁大人。 看着天空中的阵图渐渐消失不见,唐子墨咂了咂嘴,终究还是情报工作做的不好,此处的防御法阵洛城的情报网竟然没有半点消息,回去之后怕是要再进行一次整改了。 他并未在此地多做停留,心念一动,神行千里开启,唐子墨犹如一阵呼啸而过的狂风,径直奔向下一座城池。 三天后,衣衫褴褛的唐子墨总算是来到了并州和冀州的交界处,这里是中土仅次于函谷关的第二大关卡,居庸关。 因为并州和冀州交接处地形的特殊性,所以冀州并州的互通只能靠唐子墨如今脚下的路,当年的统治者担心函谷关无法抵御外族的入侵,所以在这里建立起来了一座关卡,作为冀州的门户,若是函谷关被破,这里就是中土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年陈夜歌率领三十万铁骑进攻居庸关,人人都以为居庸关危在旦夕,结果刘成用三万士兵,十天十夜,大败陈夜歌,保住了中土王朝的最后一丝颜面,难以想象,当年此处,到底有多么惨烈。” 轻叹一声,唐子墨来到了城门前,将随身携带的照身帖交给了城门前盘查的士兵。 士兵看了眼唐子墨的照身帖,又看了眼他本人,皱了下眉头问道:“你怎么如此狼狈?莫不是有仇家追杀?若是有的话,便与我们道来,我们定会帮助你的。” 唐子墨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扑哧一声笑了:“没什么,只是这几日赶路着急了些,没睡好也没来得及买件新衣服,所以才成了这样子,让军爷费心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有事记得找我们,里面有些商铺,衣服不是很好,但贴身舒服,进去了多少买一件。” 士兵点点头,将照身帖还给了他,而且还给了他一些铜钱。 “感激不尽。”唐子墨接过东西,便进了居庸关。 居庸关虽然说是关卡,但与一座小型城池没什么区别,里面有商铺店家也有平民,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军中之人或者是士兵的家眷,落在此处。 如此不仅能够免了军中士兵的思乡之情,同时也能保证人们可以自给自足,至于那些商铺中的东西,每隔几天,就会有商队在军队的护卫下从最近的郡城出发送往居庸关。 收起来照身帖和那士兵送给自己的几枚铜钱,唐子墨转身来到了一家店铺,在那里定做了一件合身的衣服。 由于衣服需要一天多的时间才能够做好,唐子墨也只能在居庸关中暂住一日,明日用过午饭后,拿了衣服便要赶紧离开,出了居庸关之后,并州兖州并没有禁空法阵,到时候只需一日,便能到了那函谷关。 终于要到兖州,唐子墨的心也落下来了一些,找了间小客栈住下之后,还没等午饭的时候,他便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到了半夜。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脑袋也有些发涨,起身缓了一会后,他才想起来是自己早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一下子就睡到现在了。 打了个哈欠,唐子墨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去后厨自己捣鼓一碗清汤面,反正这会小二哥应该睡了,就不麻烦他了。 刚刚打开门,人却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窗户,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紧接着,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很快便吞噬了窗户,唐子墨心中一惊,一道防护法阵已经迅速开启护住了自身,而就在此时,一点寒光,直奔唐子墨面门而来。 “唐子墨,纳命来!” “到这里了还有要我命的?”唐子墨眉毛一挑,脑海中开始回忆,自己跟谁都有深仇大恨,斯尼戈尔人,遮盘人,三虚教的人,影的人,仔细想想,好像还不少,也不知道这位是哪里的。 那点寒光撞在了唐子墨身前的防御法阵上瞬间破碎,从形状来看,应该是小飞刀一类的暗器,那这样一来四大部族的人就可以先排除了,剩下的,交手之后就知道了。 “你毁我三虚殿,杀我四大部族的朋友,抢我的九鼎,不要你的命,我就不配当这三虚教的护法!” “???” 第98章 居庸关 看到信封上面的几个字,唐子墨心中激动万分,连忙拆开了信封,将其中的一封信纸取了出来。 上面的笔迹唐子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毫无疑问就是师兄写的。 “见字如面,子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师门。如今天下再次动乱,为兄不能做等闲看,但由于没有你的消息,所以也就没有通知你,便下了山。” “为兄此去,一来是寻找师父的下落,二来则是要前往兖州,中土与北狄西胡接壤之地,寻找魔教死灰复燃的原因。事情办完,为兄会立刻返回,你不要太担心,也不要来寻我,在师门静待即可。” “兄林童贰零壹柒年拾月贰拾伍亲书。” “兖州?”信上的内容只有这些,林童没说其余的废话,唐子墨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缓缓皱起,这不像是师兄的行事风格,一个人独自前往兖州,莫不是那边有什么大事? 唐子墨收起了书信,转身便出了小屋,拿出地图和罗盘寻了一下兖州的方向后,径直腾空而去。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之前在路上慢慢走的那种心情,师兄一个人去兖州,此行可以说是无数的艰难险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兖州,找到师兄,带他回洛城。 不止如此,唐子墨还隐隐有种感觉,钱从文大概也是被押送到了兖州那里,到了那里,或许一切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至于九鼎的事情,只能暂时拜托其他人帮忙寻找了。 但唐子墨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飞出去没多久,便遇到了防空法阵,他就算是想强硬地闯过去,那庞大法阵中的绝对压制力量也迫使他不得不乖乖地落在地上。 冀州,是九州的中心,而紫微,是中土的中心,那里掌控着整个中土的生死命脉,所以临近紫微,所有的空域都被布上了防空法阵,以防有神凝境界的修行者妄图突袭,伤害到当今圣上或者是九千岁大人。 看着天空中的阵图渐渐消失不见,唐子墨咂了咂嘴,终究还是情报工作做的不好,此处的防御法阵洛城的情报网竟然没有半点消息,回去之后怕是要再进行一次整改了。 他并未在此地多做停留,心念一动,神行千里开启,唐子墨犹如一阵呼啸而过的狂风,径直奔向下一座城池。 三天后,衣衫褴褛的唐子墨总算是来到了并州和冀州的交界处,这里是中土仅次于函谷关的第二大关卡,居庸关。 因为并州和冀州交接处地形的特殊性,所以冀州并州的互通只能靠唐子墨如今脚下的路,当年的统治者担心函谷关无法抵御外族的入侵,所以在这里建立起来了一座关卡,作为冀州的门户,若是函谷关被破,这里就是中土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年陈夜歌率领三十万铁骑进攻居庸关,人人都以为居庸关危在旦夕,结果刘成用三万士兵,十天十夜,大败陈夜歌,保住了中土王朝的最后一丝颜面,难以想象,当年此处,到底有多么惨烈。” 轻叹一声,唐子墨来到了城门前,将随身携带的照身帖交给了城门前盘查的士兵。 士兵看了眼唐子墨的照身帖,又看了眼他本人,皱了下眉头问道:“你怎么如此狼狈?莫不是有仇家追杀?若是有的话,便与我们道来,我们定会帮助你的。” 唐子墨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扑哧一声笑了:“没什么,只是这几日赶路着急了些,没睡好也没来得及买件新衣服,所以才成了这样子,让军爷费心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有事记得找我们,里面有些商铺,衣服不是很好,但贴身舒服,进去了多少买一件。” 士兵点点头,将照身帖还给了他,而且还给了他一些铜钱。 “感激不尽。”唐子墨接过东西,便进了居庸关。 居庸关虽然说是关卡,但与一座小型城池没什么区别,里面有商铺店家也有平民,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军中之人或者是士兵的家眷,落在此处。 如此不仅能够免了军中士兵的思乡之情,同时也能保证人们可以自给自足,至于那些商铺中的东西,每隔几天,就会有商队在军队的护卫下从最近的郡城出发送往居庸关。 收起来照身帖和那士兵送给自己的几枚铜钱,唐子墨转身来到了一家店铺,在那里定做了一件合身的衣服。 由于衣服需要一天多的时间才能够做好,唐子墨也只能在居庸关中暂住一日,明日用过午饭后,拿了衣服便要赶紧离开,出了居庸关之后,并州兖州并没有禁空法阵,到时候只需一日,便能到了那函谷关。 终于要到兖州,唐子墨的心也落下来了一些,找了间小客栈住下之后,还没等午饭的时候,他便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到了半夜。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脑袋也有些发涨,起身缓了一会后,他才想起来是自己早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一下子就睡到现在了。 打了个哈欠,唐子墨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去后厨自己捣鼓一碗清汤面,反正这会小二哥应该睡了,就不麻烦他了。 刚刚打开门,人却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窗户,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紧接着,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很快便吞噬了窗户,唐子墨心中一惊,一道防护法阵已经迅速开启护住了自身,而就在此时,一点寒光,直奔唐子墨面门而来。 “唐子墨,纳命来!” “到这里了还有要我命的?”唐子墨眉毛一挑,脑海中开始回忆,自己跟谁都有深仇大恨,斯尼戈尔人,遮盘人,三虚教的人,影的人,仔细想想,好像还不少,也不知道这位是哪里的。 那点寒光撞在了唐子墨身前的防御法阵上瞬间破碎,从形状来看,应该是小飞刀一类的暗器,那这样一来四大部族的人就可以先排除了,剩下的,交手之后就知道了。 “你毁我三虚殿,杀我四大部族的朋友,抢我的九鼎,不要你的命,我就不配当这三虚教的护法!” “???” 第99章 昔日的军神 看着那个人从熊熊烈火中缓步走出,唐子墨眨了眨眼睛,通了,之前自己所怀疑的一切,现在都通了。 在他说出来四大部族这四个字的时候,身份已经很清楚了,他跟四大部族有很深的关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隶属于魔教。 面前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盔甲,手中拿着一柄长刀,生的络腮胡子,可再浓密的胡子也遮盖不住他脸上曾经让北狄弯刀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两个脑袋还要多的大家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和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唐子墨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下一刻,唐子墨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先是愣了下,旋即笑了笑:“想不到,当年血战居庸关,挡住了陈夜歌三十万铁骑,保住了那支离破碎王朝的军神大人,竟然成了三虚教的护法,或许,说是魔教更为贴切一些?” 没错,眼前这人,正是当年打败了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守住居庸关,被当朝皇上册封为军神的刘成。 十几年过去,他也不是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多了些许的阴毒与狠辣。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刘成眼睛微眯,冷声说道。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手放在后背,开始绘制阵法:“你为什么要投效魔教,三虚教,是不是跟魔教有关系?” “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原本就是魔教中人的后代,为了魔教的复兴,为了迎接魔族的降临,我才来到这中土,忍气吞声,苟活了这几十年。” 刘成说话的时候,唐子墨感应到有数十人正在快速地向这里靠拢,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大概是刘成的下属,其中不缺神凝境界的修行者。 “至于三虚教,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那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魔教的人,等到时候一到,三虚教就是我们攻占中土的第一个跳板。” 唐子墨眼皮跳了跳,并未太慌张:“安插了这么多的人,你们魔教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我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们还能来到中土,当年庚子动乱之后,朝廷集结了全部的军队和修士将四大部族和魔教人几乎杀光,剩下的一个不落的赶去了遗弃之地,下了重重封印,别跟我讲,封印被你们破开了。” 刘成并没有回答唐子墨的问题,反而哈哈大笑:“记得当年这件事情的中土人可不多了,你们的一大特性,就是容易健忘。我很好奇,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该不会是九龙?那些事情,他可都全部经历过,可以说是知道最多的一个人了。” 听到这里,唐子墨皱了下眉头,这些事情都是他从师父那里听来的,至于师父为何会知道,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或许,他以前认识九龙? 刘成可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想这个,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该你上路了!” 话音刚落,刘成身上爆发出来一股可怕的气势,那股气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唐子墨压来,瞬间,他就觉得喘不上来气,甚至双腿都稍微有些发软。 现在的刘成,在唐子墨的眼中,就是一座高山,一座难以踏平,只得臣服的高山。 这就是磐山功法的特性,坚韧、刚毅,修为若高,那胜过所有功法的气势,总会给人一种仰望高山的感觉,再加上刘成在前朝动荡之时,杀敌无数,身上沾染了无数的血腥,故而此时,刘成俨然一个从地狱而来的,阎罗。 “塞外六月冰雪寒,胡骑踏骨下南关。两郎山口遇阎罗,吓破肝胆魂也飞。” 地狱,阎罗,这是陈夜歌兵败之后,西胡之人那里一个有名的诗人所写,师门的藏书之中,便有记载。 据传闻,在他们那里,人死后,会落地狱,而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则是异常凶恶的阎罗,和那苦不堪言的数不清的刑罚。 他没写错,刘成,就是那个阎罗。 唐子墨轻轻一笑,伸手从背后拔出了宝剑。 “今日我倒想看看,这西胡人口中传闻的活阎罗,到底如何。” 话音落,唐子墨的身上迸发出一股完全不输刘成的气势,他那手中的宝剑,此时也泛起了碧绿色的光芒,上面那一个个符文,同时亮起。 刘成眉头一皱,显然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你已经迈入无上境的门槛了?” “是啊,托你的福,这还是我突破以来,第一次实战,你可千万不要放水。” 唐子墨微微一笑,屋中瞬间金光大放,刘成心道不好,连忙后退,可是此时已经晚了,无数条金色的锁链从脚下的阵法中钻出,径直奔向了他的身体。 那锁链速度快的离谱,只是眨眼间,便缠上了刘成的身体,将他死死地锁住,不能动弹半分。 刘成并不慌,只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八门金锁,这种失传了的东西还有人使用,唐子墨,你或许真该好好琢磨琢磨,你师父到底是谁。” 说罢,刘成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只见他的身形在瞬间大了一倍,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下一刻,刘成挥刀,锁链变成碎片,散的到处都是。 “知道困不住你,换阵!” 唐子墨轻轻挥动手中的宝剑,脚下的金色阵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红,还未发动,两人周围的空气就已经变得燥热起来。 “花里胡哨的东西,阵法师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就算你一步迈入了无上境,照样不如我!纳命来!” 在确认唐子墨是阵法师之后,刘成这才松了口气,握紧长刀便冲向了唐子墨。 眼瞅着刘成已经到了唐子墨身前,长刀即将落下,那火红的阵法中,窜出来三条火龙,吼叫着冲向了刘成。 刘成一看不好,连忙收回了长刀,转攻为守,同时调动真气护住身体,以防还有火龙从身后突袭。 三条火龙在同一时间撞在了刘成的长刀之上,炽热的能量搞得刘成喘不过气起来,双手也被烫伤了一些,但他可不敢松手,若是松了,就给了唐子墨机会。 “你这人,真的是顽强,来尝尝这个。” 第99章 昔日的军神 看着那个人从熊熊烈火中缓步走出,唐子墨眨了眨眼睛,通了,之前自己所怀疑的一切,现在都通了。 在他说出来四大部族这四个字的时候,身份已经很清楚了,他跟四大部族有很深的关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隶属于魔教。 面前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盔甲,手中拿着一柄长刀,生的络腮胡子,可再浓密的胡子也遮盖不住他脸上曾经让北狄弯刀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两个脑袋还要多的大家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和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唐子墨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下一刻,唐子墨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先是愣了下,旋即笑了笑:“想不到,当年血战居庸关,挡住了陈夜歌三十万铁骑,保住了那支离破碎王朝的军神大人,竟然成了三虚教的护法,或许,说是魔教更为贴切一些?” 没错,眼前这人,正是当年打败了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守住居庸关,被当朝皇上册封为军神的刘成。 十几年过去,他也不是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多了些许的阴毒与狠辣。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刘成眼睛微眯,冷声说道。 唐子墨皱了下眉头,手放在后背,开始绘制阵法:“你为什么要投效魔教,三虚教,是不是跟魔教有关系?” “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原本就是魔教中人的后代,为了魔教的复兴,为了迎接魔族的降临,我才来到这中土,忍气吞声,苟活了这几十年。” 刘成说话的时候,唐子墨感应到有数十人正在快速地向这里靠拢,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大概是刘成的下属,其中不缺神凝境界的修行者。 “至于三虚教,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那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魔教的人,等到时候一到,三虚教就是我们攻占中土的第一个跳板。” 唐子墨眼皮跳了跳,并未太慌张:“安插了这么多的人,你们魔教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我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们还能来到中土,当年庚子动乱之后,朝廷集结了全部的军队和修士将四大部族和魔教人几乎杀光,剩下的一个不落的赶去了遗弃之地,下了重重封印,别跟我讲,封印被你们破开了。” 刘成并没有回答唐子墨的问题,反而哈哈大笑:“记得当年这件事情的中土人可不多了,你们的一大特性,就是容易健忘。我很好奇,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该不会是九龙?那些事情,他可都全部经历过,可以说是知道最多的一个人了。” 听到这里,唐子墨皱了下眉头,这些事情都是他从师父那里听来的,至于师父为何会知道,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或许,他以前认识九龙? 刘成可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想这个,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该你上路了!” 话音刚落,刘成身上爆发出来一股可怕的气势,那股气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唐子墨压来,瞬间,他就觉得喘不上来气,甚至双腿都稍微有些发软。 现在的刘成,在唐子墨的眼中,就是一座高山,一座难以踏平,只得臣服的高山。 这就是磐山功法的特性,坚韧、刚毅,修为若高,那胜过所有功法的气势,总会给人一种仰望高山的感觉,再加上刘成在前朝动荡之时,杀敌无数,身上沾染了无数的血腥,故而此时,刘成俨然一个从地狱而来的,阎罗。 “塞外六月冰雪寒,胡骑踏骨下南关。两郎山口遇阎罗,吓破肝胆魂也飞。” 地狱,阎罗,这是陈夜歌兵败之后,西胡之人那里一个有名的诗人所写,师门的藏书之中,便有记载。 据传闻,在他们那里,人死后,会落地狱,而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则是异常凶恶的阎罗,和那苦不堪言的数不清的刑罚。 他没写错,刘成,就是那个阎罗。 唐子墨轻轻一笑,伸手从背后拔出了宝剑。 “今日我倒想看看,这西胡人口中传闻的活阎罗,到底如何。” 话音落,唐子墨的身上迸发出一股完全不输刘成的气势,他那手中的宝剑,此时也泛起了碧绿色的光芒,上面那一个个符文,同时亮起。 刘成眉头一皱,显然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你已经迈入无上境的门槛了?” “是啊,托你的福,这还是我突破以来,第一次实战,你可千万不要放水。” 唐子墨微微一笑,屋中瞬间金光大放,刘成心道不好,连忙后退,可是此时已经晚了,无数条金色的锁链从脚下的阵法中钻出,径直奔向了他的身体。 那锁链速度快的离谱,只是眨眼间,便缠上了刘成的身体,将他死死地锁住,不能动弹半分。 刘成并不慌,只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八门金锁,这种失传了的东西还有人使用,唐子墨,你或许真该好好琢磨琢磨,你师父到底是谁。” 说罢,刘成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只见他的身形在瞬间大了一倍,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下一刻,刘成挥刀,锁链变成碎片,散的到处都是。 “知道困不住你,换阵!” 唐子墨轻轻挥动手中的宝剑,脚下的金色阵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红,还未发动,两人周围的空气就已经变得燥热起来。 “花里胡哨的东西,阵法师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就算你一步迈入了无上境,照样不如我!纳命来!” 在确认唐子墨是阵法师之后,刘成这才松了口气,握紧长刀便冲向了唐子墨。 眼瞅着刘成已经到了唐子墨身前,长刀即将落下,那火红的阵法中,窜出来三条火龙,吼叫着冲向了刘成。 刘成一看不好,连忙收回了长刀,转攻为守,同时调动真气护住身体,以防还有火龙从身后突袭。 三条火龙在同一时间撞在了刘成的长刀之上,炽热的能量搞得刘成喘不过气起来,双手也被烫伤了一些,但他可不敢松手,若是松了,就给了唐子墨机会。 “你这人,真的是顽强,来尝尝这个。” 第100章 化骨为枪 唐子墨再次挥动宝剑,屋中的炽热瞬间消失,一直在纠缠刘成的三条火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刘成还没喘口气,这脚下又冒出了天蓝的光芒,一股寒冷的气息瞬间从脚底灌入,直达天灵盖,刘成身子打了个寒颤,连忙调动真气加强了身上的防御,这才没感觉那么冷。 而下一刻,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上面,都被一层冰霜所覆盖,那层冰霜似乎霸道的很,竟攀上了刘成的长刀。 刘成皱了下眉头,用真气驱散了上面的冰霜,可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完好无损的长刀,此时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其难以发现的裂纹。 “就这?小子,你怕是没有别的招了,那现在该看我的了。”刘成见唐子墨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便以为唐子墨已经没什么能够限制住自己的阵法了,便径直冲向了他,双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唐子墨笑了笑,心念一动,面前出现了一个由寒冰凝结而成的护盾,恰巧也就是在此时,刘成的长刀劈了下来。 “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寒冰护盾上瞬间出现了数十道细密的裂纹,显然已经支持不住,若是刘成再来一刀,怕是要破碎掉了。 寒冰盾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子,让唐子墨不由得懵了一下,而刘成则刚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对着寒冰盾又是一刀。 然而长刀还未落下,寒冰盾却自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唐子墨一直拿在手中的那把碧绿色的宝剑,它此时已经横在了唐子墨身前,想要挡住刘成的刀。 “不自量力。”看到寒冰盾消失,刘成愣了下,不过旋即冷笑一声,他不相信,这区区破剑,就能挡住自己的长刀。 眨眼间,刀到了,刀剑相撞,并没有发生刘成预想之中的情况,反而,唐子墨手中的那把宝剑突然之间大放异彩,无数个小型的法阵显现在宝剑之上。 由于法阵的加持,唐子墨顺利地扛下了刘成的这一刀,不过由于宝剑一瞬间吸收了他自身太多的真气,唐子墨有些体力不支,半跪在了地上。 刘成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接我一刀,竟然就支撑不住了。唐子墨,你该上路了。” 说罢,刘成挥起长刀,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耳边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循声扭头看去,手中的长刀,不知何时遍布裂纹。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拿你如何。”唐子墨笑了笑,收起宝剑,缓缓站起身来。 “磐山功法虽然是好,但是这个功法,有一个弱点,只有修行者在使用兵器的时候,他才能够发挥自身修为的所有力量,反之则会打些折扣,所以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的武器。” 此时刘成手中的长刀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片,刘成看着地上的碎片,脸阴沉的厉害,他冷声问道:“我的长刀乃是陨铁所造,普通的东西根本无法将其击碎,你那宝剑,是什么东西?” 唐子墨摇摇头:“宝剑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的,只不过上面加了几个阵法而已,你的长刀破碎的原因,在于之前的两个阵法。” “我的第二个阵法,让你的长刀处在高温状态,当然你身上有真气保护,自然感觉不到。第三个阵法,让你的长刀瞬间降温。很多的材质,大都无法抵抗高温速冷,然后就会开裂,最后你那一刀,加速了开裂的速度。” 刘成点点头:“想不到,那些东西还能用在这上面,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但是,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把武器了?” 唐子墨看了看四周,耸了耸肩说道:“你要是把这些结了霜的家具当做武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东西现在脆弱的很,一碰就碎。” “哈哈哈哈哈哈”刘成仰天大笑,“小子,看来你还是见识少了,你师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啊。” 说罢,刘成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身后,正当唐子墨纳闷的时候,就听到噗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刘成的身后喷涌而出。 看到这一幕,唐子墨整个人都傻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不过也不用对自己下手?那里可是脊柱所在的地方,伤到一点这辈子可就完了。 刘成皱了下眉头,今日这一次比以往更加疼,也许是许久没有用过的缘故,他在伤口中摸索了片刻,这才抓住了那一点点红色的晶石,而后奋力往外一拉,一道红色的光被他从他的身体中抽出来,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在整个客栈上。 唐子墨眼皮跳了跳,看着那道红色的光,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 那光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只一柄通体血红色的枪,就是这枪头的形状有点怪怪的,一时半会的说不上来是像什么。 “你以为,当年我真的是凭借那三万人打败的陈夜歌的三十万兵马?更何况那也不是三十万,而是六十万。” 那柄枪显出身形的时候,刘成身上的气息陡然而增,身上覆盖着的那层真气慢慢变为了血红色,现在的他,才与阎罗这个称号,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唐子墨皱了下眉头,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连身后的阵剑,此时发出了阵阵嗡鸣,它也感觉到了刘成手中那柄武器的可怕。 “化骨为枪。” 话音刚落,刘成便消失在了唐子墨的视线之中,等他去寻找刘成下落的时候,刘成已经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唐子墨的后心,扎了下去。 唐子墨感应到身后的危险,但此时防御已经来不及,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枪已经扎在了防御法阵上。 防御法阵一触即溃,眼瞅着枪就要扎在唐子墨的身上,背后的阵剑突然炸裂开来,释放出来一股强大的能量,硬生生地将两人分离开来。 第100章 化骨为枪 唐子墨再次挥动宝剑,屋中的炽热瞬间消失,一直在纠缠刘成的三条火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刘成还没喘口气,这脚下又冒出了天蓝的光芒,一股寒冷的气息瞬间从脚底灌入,直达天灵盖,刘成身子打了个寒颤,连忙调动真气加强了身上的防御,这才没感觉那么冷。 而下一刻,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上面,都被一层冰霜所覆盖,那层冰霜似乎霸道的很,竟攀上了刘成的长刀。 刘成皱了下眉头,用真气驱散了上面的冰霜,可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完好无损的长刀,此时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其难以发现的裂纹。 “就这?小子,你怕是没有别的招了,那现在该看我的了。”刘成见唐子墨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便以为唐子墨已经没什么能够限制住自己的阵法了,便径直冲向了他,双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唐子墨笑了笑,心念一动,面前出现了一个由寒冰凝结而成的护盾,恰巧也就是在此时,刘成的长刀劈了下来。 “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寒冰护盾上瞬间出现了数十道细密的裂纹,显然已经支持不住,若是刘成再来一刀,怕是要破碎掉了。 寒冰盾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子,让唐子墨不由得懵了一下,而刘成则刚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对着寒冰盾又是一刀。 然而长刀还未落下,寒冰盾却自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唐子墨一直拿在手中的那把碧绿色的宝剑,它此时已经横在了唐子墨身前,想要挡住刘成的刀。 “不自量力。”看到寒冰盾消失,刘成愣了下,不过旋即冷笑一声,他不相信,这区区破剑,就能挡住自己的长刀。 眨眼间,刀到了,刀剑相撞,并没有发生刘成预想之中的情况,反而,唐子墨手中的那把宝剑突然之间大放异彩,无数个小型的法阵显现在宝剑之上。 由于法阵的加持,唐子墨顺利地扛下了刘成的这一刀,不过由于宝剑一瞬间吸收了他自身太多的真气,唐子墨有些体力不支,半跪在了地上。 刘成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接我一刀,竟然就支撑不住了。唐子墨,你该上路了。” 说罢,刘成挥起长刀,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耳边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循声扭头看去,手中的长刀,不知何时遍布裂纹。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拿你如何。”唐子墨笑了笑,收起宝剑,缓缓站起身来。 “磐山功法虽然是好,但是这个功法,有一个弱点,只有修行者在使用兵器的时候,他才能够发挥自身修为的所有力量,反之则会打些折扣,所以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的武器。” 此时刘成手中的长刀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片,刘成看着地上的碎片,脸阴沉的厉害,他冷声问道:“我的长刀乃是陨铁所造,普通的东西根本无法将其击碎,你那宝剑,是什么东西?” 唐子墨摇摇头:“宝剑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的,只不过上面加了几个阵法而已,你的长刀破碎的原因,在于之前的两个阵法。” “我的第二个阵法,让你的长刀处在高温状态,当然你身上有真气保护,自然感觉不到。第三个阵法,让你的长刀瞬间降温。很多的材质,大都无法抵抗高温速冷,然后就会开裂,最后你那一刀,加速了开裂的速度。” 刘成点点头:“想不到,那些东西还能用在这上面,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但是,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把武器了?” 唐子墨看了看四周,耸了耸肩说道:“你要是把这些结了霜的家具当做武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东西现在脆弱的很,一碰就碎。” “哈哈哈哈哈哈”刘成仰天大笑,“小子,看来你还是见识少了,你师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啊。” 说罢,刘成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身后,正当唐子墨纳闷的时候,就听到噗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刘成的身后喷涌而出。 看到这一幕,唐子墨整个人都傻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不过也不用对自己下手?那里可是脊柱所在的地方,伤到一点这辈子可就完了。 刘成皱了下眉头,今日这一次比以往更加疼,也许是许久没有用过的缘故,他在伤口中摸索了片刻,这才抓住了那一点点红色的晶石,而后奋力往外一拉,一道红色的光被他从他的身体中抽出来,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在整个客栈上。 唐子墨眼皮跳了跳,看着那道红色的光,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 那光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只一柄通体血红色的枪,就是这枪头的形状有点怪怪的,一时半会的说不上来是像什么。 “你以为,当年我真的是凭借那三万人打败的陈夜歌的三十万兵马?更何况那也不是三十万,而是六十万。” 那柄枪显出身形的时候,刘成身上的气息陡然而增,身上覆盖着的那层真气慢慢变为了血红色,现在的他,才与阎罗这个称号,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唐子墨皱了下眉头,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连身后的阵剑,此时发出了阵阵嗡鸣,它也感觉到了刘成手中那柄武器的可怕。 “化骨为枪。” 话音刚落,刘成便消失在了唐子墨的视线之中,等他去寻找刘成下落的时候,刘成已经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唐子墨的后心,扎了下去。 唐子墨感应到身后的危险,但此时防御已经来不及,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枪已经扎在了防御法阵上。 防御法阵一触即溃,眼瞅着枪就要扎在唐子墨的身上,背后的阵剑突然炸裂开来,释放出来一股强大的能量,硬生生地将两人分离开来。 第101章 一方小印 阵剑,是一种剑身上镌刻法阵的法器。 其为了支撑阵法的使用,本身就拥有能够吸纳天地元气的法阵,另外在使用者进行使用的时候,将会从使用者身上抽取一部分的能量,一些用来催动阵法,而另一部分则会储藏起来供下一次使用。 唐子墨的阵剑,是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师父亲自打造交给他的,其不但能够无冷却释放阵法,而且还能够调动其中的庞大能量,对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建筑以及生物施加伤害,甚至于摧毁。 现在的阵剑,对于唐子墨来说,并不是仅仅是一件法器。 自从师父不辞而别之后,阵剑,和腰间的那方小印,便成了唐子墨的心灵寄托,这些东西若在,那么师父就还在。 看着已经变为碎片的阵剑,唐子墨的心不知道为何痛的厉害,就好似有无数根钢针穿透,眼前恍惚间看到了师父的身影,唐子墨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却没成想那身影一碰就消散掉了。 一滴眼泪滑落,而就在此时,唐子墨的腰间,突然亮起了一点金光。 强大的能量爆发,使得两人都飞出了客栈,刘成因为是在唐子墨身后,背靠着墙壁,所以倒飞出去的时候一连撞破了四五面墙壁,这才飞到客栈外边,最后以抛物线落在了附近的一户百姓家中,给人家屋顶砸出来了个大坑。 所幸他修习的是磐山功法,皮糙肉厚的,摔一下子没什么大碍,顶多是吐了一口血出来,擦了擦嘴,当即对前来救援自己的下属们下令,要尽快找到唐子墨,死活不论。 居庸关里的人都在找他,而唐子墨本人,此时正在居庸关旁边的两郎山上的一颗大树旁坐着,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完全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依稀只记得当自己飞出去的时候,腰间亮起了一点金光,而后自己就完全失去了知觉,等到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两郎山顶,下边的居庸关内已经乱作一团。 唐子墨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那方小印,未免心生好奇。 之前师父将阵剑和这方小印一并送给了自己,但并没有解释这方小印的用处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这方小印,还是第一次发挥作用,就是有点稀里糊涂的,自己也没能够搞明白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可得好好保护好,不然师父留给我的东西可就一件都没有了。” 唐子墨轻叹一声,放下小印刚要起身离开,手按在地上却感觉有点问题,似乎这地上有什么东西。 低头看了眼,天上此时没有月亮,再加上这林子里的树叶繁密,根本看不清楚地上有什么东西,他只好用手摸了摸,然后顺着那东西的外形将其抠了出来。 放在眼前一瞧,唐子墨这才看出来,原来是自己阵剑上面的那块乳白色的玉石,想不到阵剑都碎了,这块玉石却完好无损。 “也罢,就当做是留个纪念,日后若是有缘再得一把阵剑,便把你镶嵌在剑柄之上。” 收好玉石,唐子墨起身下山,而此时山下的居庸关中,已经因为找不到唐子墨的踪迹而乱做了一团。 刘成看着四处忙碌的下属们,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收回了骨枪之后,喊来了传令官。 “传我命令,罪犯唐子墨,挑衅朝廷律法,杀害朝廷军士,按律当斩,然罪犯狡猾已经逃脱,故而在兖州并州全面通缉此人,死活无论,抓到者重赏!” 传令官虽然不知道唐子墨到底是干了什么让主帅这么恼怒,但是多余的他也不敢多问,领了命令就赶忙下去了。 刘成叹了口气,缓缓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唐子墨,今日就放你一马,他日你若是敢坏我的大事,无论你身在何方,我都会不顾一切前去,取你的项上人头。” 唐子墨的身体现在其实是比较虚弱的,再加上他担心自己若是直接飞走的话,能量波动会引起刘成的注意,反而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困境之中,索性就一路摸索着慢慢地朝着远离居庸关的方向走去。 两郎山不愧为天险,唐子墨摸着黑在山里面走了许久,也没找到出去的路,而且还差点一脚踩空掉进万丈悬崖。 看着脚下的漆黑一片,唐子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现在他可算知道了当年陈夜歌为什么没有绕过居庸关直接从两郎山过,这种崎岖险峻的地形,千军万马从此过,也得留下一半人。 稳下心来的唐子墨算了算路程,现在应该早就离开了刘成的感知范围,但身体还没有太多的好转,估计等到早上才能够踏空飞行。 走了许久,也有些倦了,唐子墨环顾四周,刚好旁边有快比较平整的巨石,便打算到那里稍作休息,等恢复了些再继续前行。 躺下后没多久,一股疲惫感入潮水般袭来,唐子墨没抵挡住,缓缓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皱了皱眉头,没当做回事,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就在此时,黑暗中,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因为极度饥饿而发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子墨,它缓缓张开嘴,露出满嘴的獠牙,口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噗哒噗哒的声音。 然而唐子墨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警觉,反而睡得很香,嘴里面还发出喃喃的声音,也听不清到底讲的什么,大概是在讲梦话。 黑影听到唐子墨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但是当他看到唐子墨并没有动作的时候,这才又靠近了一些。 这黑影好像很聪明,靠近些之后没有着急,而是围着唐子墨睡觉的巨石转了两圈,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来到了巨石之前,唐子墨的身前。 黑影打量了一下唐子墨,它从未感觉到有如此浓厚的能量,吃过之后怕是自己会再晋升一个等阶。 它一只爪子便搭在了巨石上,故意发出来了些响动,看到唐子墨没反应,便将两只爪子都搭在巨石上,缓缓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唐子墨的脖子咬了下去。 第101章 一方小印 阵剑,是一种剑身上镌刻法阵的法器。 其为了支撑阵法的使用,本身就拥有能够吸纳天地元气的法阵,另外在使用者进行使用的时候,将会从使用者身上抽取一部分的能量,一些用来催动阵法,而另一部分则会储藏起来供下一次使用。 唐子墨的阵剑,是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师父亲自打造交给他的,其不但能够无冷却释放阵法,而且还能够调动其中的庞大能量,对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建筑以及生物施加伤害,甚至于摧毁。 现在的阵剑,对于唐子墨来说,并不是仅仅是一件法器。 自从师父不辞而别之后,阵剑,和腰间的那方小印,便成了唐子墨的心灵寄托,这些东西若在,那么师父就还在。 看着已经变为碎片的阵剑,唐子墨的心不知道为何痛的厉害,就好似有无数根钢针穿透,眼前恍惚间看到了师父的身影,唐子墨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却没成想那身影一碰就消散掉了。 一滴眼泪滑落,而就在此时,唐子墨的腰间,突然亮起了一点金光。 强大的能量爆发,使得两人都飞出了客栈,刘成因为是在唐子墨身后,背靠着墙壁,所以倒飞出去的时候一连撞破了四五面墙壁,这才飞到客栈外边,最后以抛物线落在了附近的一户百姓家中,给人家屋顶砸出来了个大坑。 所幸他修习的是磐山功法,皮糙肉厚的,摔一下子没什么大碍,顶多是吐了一口血出来,擦了擦嘴,当即对前来救援自己的下属们下令,要尽快找到唐子墨,死活不论。 居庸关里的人都在找他,而唐子墨本人,此时正在居庸关旁边的两郎山上的一颗大树旁坐着,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完全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依稀只记得当自己飞出去的时候,腰间亮起了一点金光,而后自己就完全失去了知觉,等到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两郎山顶,下边的居庸关内已经乱作一团。 唐子墨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那方小印,未免心生好奇。 之前师父将阵剑和这方小印一并送给了自己,但并没有解释这方小印的用处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这方小印,还是第一次发挥作用,就是有点稀里糊涂的,自己也没能够搞明白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可得好好保护好,不然师父留给我的东西可就一件都没有了。” 唐子墨轻叹一声,放下小印刚要起身离开,手按在地上却感觉有点问题,似乎这地上有什么东西。 低头看了眼,天上此时没有月亮,再加上这林子里的树叶繁密,根本看不清楚地上有什么东西,他只好用手摸了摸,然后顺着那东西的外形将其抠了出来。 放在眼前一瞧,唐子墨这才看出来,原来是自己阵剑上面的那块乳白色的玉石,想不到阵剑都碎了,这块玉石却完好无损。 “也罢,就当做是留个纪念,日后若是有缘再得一把阵剑,便把你镶嵌在剑柄之上。” 收好玉石,唐子墨起身下山,而此时山下的居庸关中,已经因为找不到唐子墨的踪迹而乱做了一团。 刘成看着四处忙碌的下属们,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收回了骨枪之后,喊来了传令官。 “传我命令,罪犯唐子墨,挑衅朝廷律法,杀害朝廷军士,按律当斩,然罪犯狡猾已经逃脱,故而在兖州并州全面通缉此人,死活无论,抓到者重赏!” 传令官虽然不知道唐子墨到底是干了什么让主帅这么恼怒,但是多余的他也不敢多问,领了命令就赶忙下去了。 刘成叹了口气,缓缓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唐子墨,今日就放你一马,他日你若是敢坏我的大事,无论你身在何方,我都会不顾一切前去,取你的项上人头。” 唐子墨的身体现在其实是比较虚弱的,再加上他担心自己若是直接飞走的话,能量波动会引起刘成的注意,反而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困境之中,索性就一路摸索着慢慢地朝着远离居庸关的方向走去。 两郎山不愧为天险,唐子墨摸着黑在山里面走了许久,也没找到出去的路,而且还差点一脚踩空掉进万丈悬崖。 看着脚下的漆黑一片,唐子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现在他可算知道了当年陈夜歌为什么没有绕过居庸关直接从两郎山过,这种崎岖险峻的地形,千军万马从此过,也得留下一半人。 稳下心来的唐子墨算了算路程,现在应该早就离开了刘成的感知范围,但身体还没有太多的好转,估计等到早上才能够踏空飞行。 走了许久,也有些倦了,唐子墨环顾四周,刚好旁边有快比较平整的巨石,便打算到那里稍作休息,等恢复了些再继续前行。 躺下后没多久,一股疲惫感入潮水般袭来,唐子墨没抵挡住,缓缓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皱了皱眉头,没当做回事,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就在此时,黑暗中,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因为极度饥饿而发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子墨,它缓缓张开嘴,露出满嘴的獠牙,口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噗哒噗哒的声音。 然而唐子墨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警觉,反而睡得很香,嘴里面还发出喃喃的声音,也听不清到底讲的什么,大概是在讲梦话。 黑影听到唐子墨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但是当他看到唐子墨并没有动作的时候,这才又靠近了一些。 这黑影好像很聪明,靠近些之后没有着急,而是围着唐子墨睡觉的巨石转了两圈,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来到了巨石之前,唐子墨的身前。 黑影打量了一下唐子墨,它从未感觉到有如此浓厚的能量,吃过之后怕是自己会再晋升一个等阶。 它一只爪子便搭在了巨石上,故意发出来了些响动,看到唐子墨没反应,便将两只爪子都搭在巨石上,缓缓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唐子墨的脖子咬了下去。 第102章 安定 眼瞅着怪物的尖牙利齿就要碰到唐子墨的脖子,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唐子墨的身上突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怪物怕光,看到金光亮起的瞬间就窜出去了好远,躲在了一处灌木丛中,等到那光芒稍微黯淡了一些,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唐子墨。 那金光不一般,作为动物,它天生拥有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但是现在腹中的饥饿完全打败了大脑中危险的信号,它壮着胆子,钻出了灌木丛,缓步再次来到了唐子墨身前。 此时金光并未消散,而是在唐子墨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膜,包裹着他,那怪物走进了观瞧一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张开嘴对着唐子墨的脖子又咬了下去。 这次倒是没什么意外发生,只是怪物这一嘴咬下去,却没有感觉到自己咬到了脖子,反而更像是咬到了一块钢铁。 怪物愣了一下,而后就感觉到了一股更加可怕的气息,想都没想,直接松开口向后一跳,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那怪物刚刚跳走, 一道水桶粗细的闪电刚好落下, 劈在了巨石之上,那强大的能量使得整块巨石瞬间变成了齑粉, 上面躺的唐子墨也不见了踪影,大概也一同成了齑粉。 怪物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到嘴的肉就这样没了? 可是还没等它回过神来, 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接着后面有人在讲话:“怎么,是不是很失望啊?到嘴的肉飞了。” 怪物心中一惊,回身一看,唐子墨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身后, 脸上还带着微笑。 不过很快心中的惊讶就消失了, 它现在很饿,而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今天的夜宵, 没什么可怕的。 旋即,那怪物眼中露出了凶恶的目光,它张开大嘴,冲向了唐子墨。 唐子墨摇摇头:“山里的大家伙我是惹不起,但是你这种玩意我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话音刚落,唐子墨的左手中出现了一个纯黑色的阵法,那阵法之中,透露出来阴森恐怖的气息, 那魔兽感应到之后, 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便想要跑。 “他都被九龙抓走一年多了, 留下的唐刀, 本来是不想用的,怕的就是睹物思人, 但之前阵剑被毁了, 只能用他的刀了, 希望再见面的时候这小子不会怪我。” 唐子墨的右手突然伸进了那黑色的阵法之中, 用力一拉,从那黑色的阵法之中, 抽出来一把通体黑色的唐刀。 此刀,长约四尺六寸, 通体漆黑,在刀柄之处,镶嵌一黑色玉石,并系有有一蚩尤环。 “惊鸿,好久不见。”唐子墨看着手中唐刀,微微一笑,而后眼神一变,向前踏出一步,人就瞬间消失不见。 那怪物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却突然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消失了,它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正在纳闷的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它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跑了?” 下一刻, 手起刀落,怪物的身子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呼”唐子墨松了口气,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一念千里,一下子将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真气全部用干净了,要是这怪物临死反扑,自己还真不好说。 休息了片刻,体力恢复了一些,唐子墨这才起身,将怪物身上的肉切下来了一部分,用一旁的枯树枝穿起来,生火将其烤熟,多少吃了一些。 魔兽不同于普通的动物,本身就是得了大机缘的, 身体的各个地方在药学来说对普通人或者是修行者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普通人吃了魔兽的肉, 虽然不会让他进了修行的门,但是最起码可以达到强身健体, 延年益寿的效果,而修行者吃了之后,则会促使自己身体快速地恢复真气,并且有一些还能达到疗伤的效果。 若不是今日赶巧了,唐子墨或许还得在这两郎山之中走山一天一夜才能踏空飞行。 现在唐子墨感觉丹田处热乎乎的,周围的天地元气也都在往自己这里慢慢地靠拢,唐子墨长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枯树枝,盘起腿来,缓缓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面前魔兽的尸身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自己恢复的这段时间,有胆子大的野兽过来将其叼走了,看来这山林中,又要多出来几只魔兽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坐了一晚上有些僵硬的关节,唐子墨抬起右脚,轻踏虚空,这人便轻飘飘的飞起来,穿过上方那浓密的树叶,站在了树顶之上。 “感觉好久没见过光亮了。”唐子墨轻叹一声,另一只脚再轻轻一踏,人便瞬间消失在了两郎山的上空。 简短截说,半日之后,唐子墨已经是离开了两郎山的范围,来到了并州和兖州的交界处。 并州,苦寒之地,当年陈夜歌在此发家,但是并不想在此久留,便想尽一切办法进入雍州或者是冀州,最后实在着急,向北狄和西胡借了一部分兵马,便要破了居庸关南下,结果却被刘成拦在了外边,之后返回并州,郁郁寡欢,年仅三十七岁便死了。 他死了倒不要紧,手下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找人给他陪葬,愣是搞的本来人就少的并州,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荒蛮之地,从那之后并州再也没有人常驻。 直到秦朝建立,这才有军队驻扎在了并州,建立起来了一种叫做坞堡的建筑。 这种东西虽然小,不如大型城池好,但是兼具攻防一体,对于北狄和西胡最擅长的骑兵,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后来秦朝知道这东西好,也知道兖州的情况其实和并州差不多,便让人在并州和兖州弄了许多这东西,以来抵御外族,这个东西的应用,也让九龙彻底打消了要修个长城的想法。 而在兖州和并州的交界处的这座坞堡,是一座两州中最大的一座坞堡,他承担着联系周围所有小坞堡,抵御强敌的重要责任,同时这里也是交通的枢纽,所有的人只有走这里,才能到并州或者是去兖州。 这坞堡,还有个九龙赐的名字:“安定”。 本来唐子墨想直接过去兖州,可就在他飞过安定城之时,突然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愣了下。 “不会这么巧?” 第102章 安定 眼瞅着怪物的尖牙利齿就要碰到唐子墨的脖子,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唐子墨的身上突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怪物怕光,看到金光亮起的瞬间就窜出去了好远,躲在了一处灌木丛中,等到那光芒稍微黯淡了一些,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唐子墨。 那金光不一般,作为动物,它天生拥有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但是现在腹中的饥饿完全打败了大脑中危险的信号,它壮着胆子,钻出了灌木丛,缓步再次来到了唐子墨身前。 此时金光并未消散,而是在唐子墨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膜,包裹着他,那怪物走进了观瞧一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张开嘴对着唐子墨的脖子又咬了下去。 这次倒是没什么意外发生,只是怪物这一嘴咬下去,却没有感觉到自己咬到了脖子,反而更像是咬到了一块钢铁。 怪物愣了一下,而后就感觉到了一股更加可怕的气息,想都没想,直接松开口向后一跳,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那怪物刚刚跳走, 一道水桶粗细的闪电刚好落下, 劈在了巨石之上,那强大的能量使得整块巨石瞬间变成了齑粉, 上面躺的唐子墨也不见了踪影,大概也一同成了齑粉。 怪物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到嘴的肉就这样没了? 可是还没等它回过神来, 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接着后面有人在讲话:“怎么,是不是很失望啊?到嘴的肉飞了。” 怪物心中一惊,回身一看,唐子墨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身后, 脸上还带着微笑。 不过很快心中的惊讶就消失了, 它现在很饿,而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今天的夜宵, 没什么可怕的。 旋即,那怪物眼中露出了凶恶的目光,它张开大嘴,冲向了唐子墨。 唐子墨摇摇头:“山里的大家伙我是惹不起,但是你这种玩意我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话音刚落,唐子墨的左手中出现了一个纯黑色的阵法,那阵法之中,透露出来阴森恐怖的气息, 那魔兽感应到之后, 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便想要跑。 “他都被九龙抓走一年多了, 留下的唐刀, 本来是不想用的,怕的就是睹物思人, 但之前阵剑被毁了, 只能用他的刀了, 希望再见面的时候这小子不会怪我。” 唐子墨的右手突然伸进了那黑色的阵法之中, 用力一拉,从那黑色的阵法之中, 抽出来一把通体黑色的唐刀。 此刀,长约四尺六寸, 通体漆黑,在刀柄之处,镶嵌一黑色玉石,并系有有一蚩尤环。 “惊鸿,好久不见。”唐子墨看着手中唐刀,微微一笑,而后眼神一变,向前踏出一步,人就瞬间消失不见。 那怪物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却突然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消失了,它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正在纳闷的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它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跑了?” 下一刻, 手起刀落,怪物的身子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呼”唐子墨松了口气,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一念千里,一下子将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真气全部用干净了,要是这怪物临死反扑,自己还真不好说。 休息了片刻,体力恢复了一些,唐子墨这才起身,将怪物身上的肉切下来了一部分,用一旁的枯树枝穿起来,生火将其烤熟,多少吃了一些。 魔兽不同于普通的动物,本身就是得了大机缘的, 身体的各个地方在药学来说对普通人或者是修行者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普通人吃了魔兽的肉, 虽然不会让他进了修行的门,但是最起码可以达到强身健体, 延年益寿的效果,而修行者吃了之后,则会促使自己身体快速地恢复真气,并且有一些还能达到疗伤的效果。 若不是今日赶巧了,唐子墨或许还得在这两郎山之中走山一天一夜才能踏空飞行。 现在唐子墨感觉丹田处热乎乎的,周围的天地元气也都在往自己这里慢慢地靠拢,唐子墨长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枯树枝,盘起腿来,缓缓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面前魔兽的尸身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自己恢复的这段时间,有胆子大的野兽过来将其叼走了,看来这山林中,又要多出来几只魔兽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坐了一晚上有些僵硬的关节,唐子墨抬起右脚,轻踏虚空,这人便轻飘飘的飞起来,穿过上方那浓密的树叶,站在了树顶之上。 “感觉好久没见过光亮了。”唐子墨轻叹一声,另一只脚再轻轻一踏,人便瞬间消失在了两郎山的上空。 简短截说,半日之后,唐子墨已经是离开了两郎山的范围,来到了并州和兖州的交界处。 并州,苦寒之地,当年陈夜歌在此发家,但是并不想在此久留,便想尽一切办法进入雍州或者是冀州,最后实在着急,向北狄和西胡借了一部分兵马,便要破了居庸关南下,结果却被刘成拦在了外边,之后返回并州,郁郁寡欢,年仅三十七岁便死了。 他死了倒不要紧,手下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找人给他陪葬,愣是搞的本来人就少的并州,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荒蛮之地,从那之后并州再也没有人常驻。 直到秦朝建立,这才有军队驻扎在了并州,建立起来了一种叫做坞堡的建筑。 这种东西虽然小,不如大型城池好,但是兼具攻防一体,对于北狄和西胡最擅长的骑兵,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后来秦朝知道这东西好,也知道兖州的情况其实和并州差不多,便让人在并州和兖州弄了许多这东西,以来抵御外族,这个东西的应用,也让九龙彻底打消了要修个长城的想法。 而在兖州和并州的交界处的这座坞堡,是一座两州中最大的一座坞堡,他承担着联系周围所有小坞堡,抵御强敌的重要责任,同时这里也是交通的枢纽,所有的人只有走这里,才能到并州或者是去兖州。 这坞堡,还有个九龙赐的名字:“安定”。 本来唐子墨想直接过去兖州,可就在他飞过安定城之时,突然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愣了下。 “不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