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大人有青梅》 第一章 蓦然回首 阴雨连绵的天气,焦躁的夏季迎来第一次的大暴雨,天空还是那么阴沉沉的。 白芷闲来无事,趁着周末的小空隙收拾这一屋子的杂『乱』,她喜欢井然有序却偏偏天生的随意『性』子,规矩不过三秒,所有的东西就还是如那狗刨式作妖那样——『乱』作一锅! 经过殊死的内心博弈,总算收拾出一些陈年废品,准备扔掉,一本满载灰尘的笔记本无意掉落,拾起翻看,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严酷的高三终于在日以继夜的喧嚣和不安焦躁中过去了。 高考给了每个学子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虽不能与那些为国争光而战死沙场的战士相比,但沉重的仪式感也告诉每一个寒窗苦读12年的学子,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所带来的或是光宗耀祖,或是为了一个家,一个姓氏而名声大噪 剩下的抑或是一朝功溃万骨枯,遭亲朋好友怒骂,从此背上作秀罪名。那时流行管这叫奔赴“火葬场”。 白芷虽是其中一员,却一直深有苦衷,以至于她为此做出的决定而付出代价。 其实白芷在中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优异,中考的时候以超过镇高中录取分数线一百分的成绩光荣地成为了镇德高中的一员,并且进入了优生班,作为盐城县范围内最好的三所高中之一,又是其中的优生班,这是多么荣耀啊。 全家人都以她为荣,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白术老爹恨不得通知完整个白家村,事实是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优等生的日子并没有在高中延续下去,或许是因为从乡里的中学中早已习惯放养式的学习方式,一进到教学这么严肃认真的学习环境中,压力是无疑的。 白芷期间也要求过转班,都被班主任以“我带的学生从来没有认怂的”的理由劝退。 白芷每每听到这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想:她可不是怂包,她只是不习惯,不喜欢,难道还不允许自己选择自己适合的方式吗? 当岁月过去,经历许多生活琐事和岁月的侵蚀后,她才明白,成年人世界的选择从来不会那么随心所欲,只有小孩子才会哭着闹着说想自由选择。 然而那时的白芷哪里懂得那些呢? 为了转普通班,整天想着各种花样,因为想很多的花样,成绩每况愈下。 白术夫『妇』因为想着女儿高中读书的开销,越发努力地工作,回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与白芷谈心聊天越发少了,每个月月假回家,总感觉一股疏离。 白术夫『妇』也只想着是课业压力重,便也没好再多问什么,只想着她适应高中生活就好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一天一天地,白芷上课也没以前那么专心了,总是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思绪似乎在另一个世界里偏离,但是没人叫醒她。 她没有一个可以诉说心里话的朋友。中学时代里她最好的朋友,以更优异的成绩进了县城高中去了,距离隔的远了,彼此联系越来越少。 刚进高中那会儿还有书信来往,相互诉说着学习的和生活的烦恼,可是时间久了,话题越来越无趣,信的内容越来越简单,最后直接不了了之。 这些学习的烦恼堆在心里,难过极了,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终于爆发在白芷的口腔里长了颗足以贯穿鼻梁的智齿。这颗智齿来的突然,走的却悲壮。 那天白芷像往常一样以蜗牛的速度向食堂奔去,吃第一口饭时,舌头不小心『舔』着口腔上颚,感觉有个东西,以为是花椒,没太在意,还把与这颗花椒斗争的故事拿回去讲给爸妈听。 白术老爹多年来在外奔波,见多识广,仔细看才发现白芷口里上颚长了颗小牙齿。 当机立断,送她去牙科诊所,一路上悔不当初白芷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啦,没有花时间照顾女儿啦,没有关心女儿的生活啦诸如此类的反省。 牙科诊所的吴医生是镇上最有名的牙医,经验丰富,可他一看白芷的智齿,感慨一句,再等这牙齿长下去恐怕这颗牙齿要贯穿鼻梁了,好在来得及时,拔掉即可。 白芷从小就怕疼,一听要拔牙,心肝打颤颤,强忍泪水,吴医生见此,当即安慰说要打麻『药』的。一听这话,白芷那颗『乱』颤的心肝总算平复。 拔牙的过程很是艰难,麻『药』上好后,原本用钳子生拉硬扯把牙齿扯掉,这样便算拔牙。 然是吴医生多年的经验,也没见过如此顽劣的智齿,牙根竟然已经长的这般深,经过反复的观察,放弃了用钳子拔牙的方案!因为拔掉表面的牙齿,牙根在还会继续生长出来,为了以绝后患,只有用铁锤,小铁钉来敲掉。 一次次敲击口腔带来的震『荡』,让脑袋眩晕,感觉脑袋里的那些书本记忆,全错『乱』了排列的位置,可却不能发出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控制了神经一样。 白术老爹全程看着这惊心动魄的画面,饶是再见多识广,三尺男儿也看的心惊胆战,偷偷在角落抹着眼泪,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遭遇。 而吴医生满脸冒汗,不敢一丝放松,麻『药』的『药』『性』即将过去,一旦敲不出这颗智齿的牙根,不做好止血措施,怕是眼前的女孩儿要疼得……后面的事情不敢想下去,想时迟那时快,吴医生快手最后一击,好险牙根总算剥落,长接近两厘米。 快速一番止血后,开了些消炎『药』,嘱咐了一些饮食禁忌后,智齿风波总算过去。可能是因为经历了这次拔智齿风波留下的心理阴影,白芷从拔牙后每每上课都没甚精神,记忆力也没以前好了。 白芷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父母那么努力的工作就是为了自己能上学,在同村的同龄的孩子中,能有幸一直读书到现在该是多么的幸运,可是学习还是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地烂下去,班主任找白芷谈过几次,最后可能也感觉是烂泥扶不上墙,最后也就听之任之。 高三的生活在紧锣密鼓中悄悄到来。一天英语晚自习,英语老师破天荒地找白芷谈心,白芷带着忐忑上了台去。 英语老师一边改作文一边说:“白芷,你英语其实挺不错的,高三最后还有一个月,你努力努力,一定能上个本科的。”白芷错愕道:“真的吗?”“对啊,你不相信自己?试着努力努力,一切都会好的。” 那天晚上,白芷的脑子里全是英语老师的那句鼓励的话,来得这么突然,一个几次『摸』底考试都进不了百名的人,一度认为自己的脑子瓦塔了的人,居然还有人相信她,她想,或许试着努力一些,真的可以呢。 “前方路段车辆请靠停,考生车辆先行”喇叭里不停地播着这句神圣又激动人心的语句。白芷迎来了高考,此刻正紧张地坐在考生直达车上。 高考的神圣,知识的力量,将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一呈现,每一个学子为了这一天,已经咬牙挺过最艰难的时刻,现在是去收获自己的成果的时候了。 暑假的日子,一天天都耗在了等成绩上,6月22日0点,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白芷握着手中的手机,不敢拨通查分电话。 一番思想斗争后,鼓足勇气,拨通电话,手指颤巍巍地按语音提示,小心翼翼地输入相关的信息,一阵忙音后,叮短信的声音。 闭着眼轻轻点开:白芷 ,女,考生号51,身份证号51 总分449常常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发挥得比平时好,接下来等分数线。 叮白芷从梦中惊醒过来,翻开短信一看:c省的省控线是443,你怎么样?白芷心下一惊,他怎么会忽然想也不多想,迅速回复到:449,本科没戏。 白芷将手机调至静音后,继续,梦乡,梦里她似乎去了好多的地方,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总爱来靠近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一句话:你来了,我在等你。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白芷不得不感叹自己这暑假,简直可以用”“醉生梦死”来形容,自由得不像话。因为白术夫『妇』还未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来,女儿的成绩也只是问了问,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白芷对于这难得的假期,不觉孤单,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第二章 梦醒时分,回归平静生活(补充) 第二章 梦醒时分,回归平淡生活(补充)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白芷不得不感叹自己这暑假,简直可以用”“醉生梦死”来形容,自由得不像话。因为白术夫『妇』还未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来,女儿的成绩也只是问了问,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白芷对于这难得的假期,不觉孤单,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难得的清净。白芷翻身起来,下楼去。此时此刻的天气倒是非同一般的好,没有火红火红的太阳,空气中夹杂着一些晒熟的番薯叶味道,凉风阵阵的,田里的稻谷已经金黄,远处的小山丘顶上隐约能见几个庄稼汉正忙着做工。 收回视线,眼前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人,一脸怒气,白芷心下想,这张脸万般不敢妄想,总是自己又幻觉了,一眼万年的感觉…… 来人劈头盖脸便问:“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你准备在c省读书还是省外?志愿呢?……” 白芷有些惊异,一脸茫然地看着来人,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甚是让人错『乱』,白芷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想当初白芷刚入学那会儿因中考成绩优异分在理科班,广白川的名字紧跟白芷之后,又因名字中同有一个白字,再加上广白川长得阳光帅气,对人和气,在班上只有广白川会同她说话,哪怕只一句“交作业”,可从广白川嘴里说出来总是充满了柔情的。 渐渐地,白芷对这个男孩子有很多的关注,慢慢地生出一些情愫来,但白芷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成绩差,什么都不给力,不曾妄想过其他的,只是想着能同他成为朋友就好。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便寻着机会给他写了小纸条,约他一同玩游戏,以此好来拉近彼此的距离,或许老天也觉得平平相貌的白芷此举会辣手摧班草。 在她准备递纸条那天,偶然在三楼转角处听见一男生打趣广白川道:“川哥,我听说你们班的白芷要给你递纸条,你晓得” 广白川错愕地说:“她?成绩那么差,一天神叨叨的” 多么伤自尊,根本听不下去,白芷拔腿就跑,她发誓,那是她仅有的年岁里跑的最快的一天,也是最伤心的一天。 白芷回神,只觉得世界对于普通人一点也不宽容,总爱开玩笑,让一个你朝夕相见的人出现在眼前,你看,睡久了脑袋果然不清醒,居然做起梦来。 来人见白芷不答话,索『性』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又在晃神了,真的是我,你怎么不回话?” 白芷暗自掐一把自己的腿,会疼,是真的,是理科班的广白川,那个说她成绩差又一天天神叨叨的人。 白芷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只结结巴巴说道:“我没晃神,是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肯定是梦罢了!” 来人一听这话,不经激动起来:“你竟梦到我了,那我那些个电话没打通也值得了” “我意思是,你这个学霸怎么会关心起我这学渣的成绩。”白芷纠正道。来人不甘示弱:“我只是来找找优越感。快说说你是不是要在c省内读书?” 白芷惭愧,当时底气不足:“能读专科不错了。省外,去不了。” 来人一副恨铁不成钢说:“你好不容易冲过本科线,如果去省外就可以读本科了,省内你只能混个专科,你想过没有,猪脑子吗?” 白芷一听猪脑子三个字,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对,我就猪脑子了,就你人脑子!” 天空惊炸一雷。白芷回过神,『摸』『摸』脸上,不知何时的泪水淹没了整张脸。往事一幕幕,没想到那些陈年旧事原本早已在记忆中发黄发白,却不想被这本日记唤回,或许白芷以为的彻底忘记只是休眠了而已! 擦干泪水,留下这本日记,其他的杂物丢掉。收拾房间的好处,就是可以收出意想不到的东西,勾起你的满腔思绪,也可以收出能证明自己品味多俗的证据,比如那些low到爆的衣服。 白芷整理好房间,晃眼已是晚上。 叮……点开短信:你好,白芷先生,你的堂哥手机停机了,用我手机回复你,信已收到,保重。 白芷一看,不经逗乐了,难道白芷这个名字很像男孩吗!嘴角一挑,飞快打着字回复道:“小姐,谢谢你的慷慨,让堂哥能与外界保持联系。” 不过多一会儿,对方回道:“我乃真纯爷们儿!”白芷乐不可支,决心逗一逗这识人甚明的纯爷们儿,再回复到:“你纯不纯只有你的那些兄弟们才知道。” 发送出去后,白芷忽然觉得不妥,可信息已传送,撤销不了。见许久不曾回应,便放下手机,自顾看书去了,不久便睡意来袭,进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洒向正熟睡的白芷脸上,光容非常,睫『毛』弯弯,嘴角微微上扬,想必又是一番美梦!手机闹铃适时想起,白芷迅速起身收拾好自己,匆忙坐上一趟早班车到罗城。 白芷的工作很是清闲,在学校学生们尊称她一声老师,她总觉得心有歉疚,因为自己不曾教他们做人的道理,甚至连知识也不曾,她只是学校的一名挂牌的心理疏导员。 有这样的歉疚很是有原因,想当年教师行业的炙手可热,让每一个妄图想成为教师的人,都有一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错觉,当年白芷以三年无挂科的成绩光荣从龙江大学毕业,此后为了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考战各方,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罗城的一个小乡镇。 由于学校负责人预估教师人员不精确,向上头打报告说师资匹配不够,要死要活地要征召一位老师,上头本着“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理念,便指派了当时最终成绩排名前三的白芷前去支援国家的教育事业。 当白芷兴致勃勃得准备为教育事业抛头颅洒热血时,校长找到白芷,抱歉地告诉她,学校教师满员了,但你是正儿八经考来的,也不可能闲着,所以经研究决定,你就担任学校的心理疏导员。 就这样,白芷的一腔热血瞬间凝结。也罢,有个闲职,又不用上课,还能领工资,多好啊!白芷转个念头,便把远大理想抛之脑后了。 白芷工作的地方罗城县,位于c省的东部,山林环绕,风景雅致,适合居住,县城的人口也不太多,只有逢着赶集,才略显热闹。白芷每周末都会来逛一逛,浪一浪,毕竟有一个人呆太久了,容易与社会脱轨,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不忘记这座城市的模样。 去县城,喝布谷家的酸『奶』,吃林家的蛋糕,坐德克士的椅子,是每次白芷进城的必修课。一番大快朵颐后,准备进军永辉超市。 女人天『性』 爱买买买,吃吃吃,白芷认为自己可不是这样的,她认为她就爱看,去永辉超市也只是为了看看,至于说买,那就看有没有必要了。 没到半刻钟,打脸了,原本打算只看看,『摸』『摸』的那些东西,现在却都提在了手上,只得哀叹人『性』的弱点,自己还待修炼。出了超市,手机定好一个预约车准备回程,可谁想,白芷的生活即将鲜活起来 第三章 你走路不看路? 第三章 你走路不看路? “您预约的出租车师傅即将到达,请到指定地点等待接驾。”手机传来女播音员清亮的声音。 正准备去约定的地点,却不想,一个踉跄,白芷本准备好摔个狗吃屎,谁知腰间一紧,险些下坠的身体瞬时回过身来,原来是有人托住了自己,白芷心下:幸好幸好! 正说转身,耳畔却一阵清冷的男声:“你走路都不看路吗,路上这么大个坑!” 白芷低头看,果然好大的一个坑,如果刚才真的摔下去,估计周一的校报头条就是:最美乡村女疏导员,眼睛长头顶上不慎摔落土坑!思及极恐! 白芷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清冷的男声在背后道:“你的东西,拿好清让开,不要妨碍交通。” 白芷转身,也不看来人,接过袋子一看,心凉半截,心疼:“我的,这,这,哎哟可惜,可惜”白芷语不成句的模样,就差没屁股坐地上了。 “东西摔了就当消灾了!”男声安慰道。 “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我的最爱”白芷循着声音望去,心下一惊:我去,长这么高,自己才到他的肩膀而已,关键还这么帅,一个人占这么多优点,简直人神共愤!我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吗??!!! 白芷一拍脑门,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嘛,帅有什么用,冷冰冰的,像座冰山一样,安慰的话都不会 男子被白芷盯着打量,局促地给晃晃手,以图制止白芷这复杂的眼神,不耐烦地说“喂,麻烦你不要站在这里阻碍交通了” “我怎么阻碍交通了,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就爱站这里!”白芷因为东西都摔坏了,心情本就是差,听他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长得帅有什么用,就会欺负弱小。 虽然白芷一直觉得自己很强悍来着,但此刻就是觉得自己就是这么弱小!男子无语,不想多解释,转身便走。 白芷见状,眼珠一转,鬼主意上脑,立马蹲下大呼:“你你好过分啊,亲爱的,就这样把我扔在路边我好伤心!呜呜呜” 来往的路人见一姑娘路边伤心的哭,手里的袋子凌『乱』不堪,心下就觉得姑娘被这男的欺负了,安慰声,打抱不平的声音纷纷响起:“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是渣男一个” “没事儿姑娘,你这么优秀,改天给你介绍” “就是,就是呢”路人们顿时多了起来,更有甚者准备把这段视频拍下,白芷见这阵仗,也担心事情闹大。 毕竟自己还是底气不足的,正准备起身解释说是男女朋友间闹矛盾呢,瞬时被拉入一冰凉的怀抱,感觉头顶冒着咬牙切齿的冷气:“别哭了,亲爱的,我错了还不行?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白芷一听来不及羞赧,心再生一计,悄声说:“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子一怔,白芷不等男子反应,随即挣开身来,故作大度地说:“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那我们去把东西再买过?”说完后一脸的期待。 男子弯下身,眯着眼,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说:“好,都说小吵胜新婚,是要做好措施,你说买多少就买多少” 白芷一听,羞得无地自容,果然自己作的孽自己受啊,但还是得把这事给了结,不得不略作娇嗔地拍着男子胸道:“哎呀,讨厌了,不就买个口香糖嘛,嘿嘿今日多谢各位圆场,我们和好了,散了嘿” 路人一脸可惜的表情,悻悻地散去了,几个凑热闹的女子此时见人群散去,得了个空,立马冲到男子面前,看看男子,再仔细打量下白芷,而后一脸惋惜地说:“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白菜啊,都让猪拱了!”男子一听,难得地嘴角上扬,却还故作冷淡,强忍住没失声笑出来。 白芷两眼瞪铜铃大:“说什么呢你们,谁猪啊!,喂!!”女路人们见状,笑着跑开了。 白芷一脸怒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想捉弄一下这座死冰山,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气愤地说:“你要想笑就笑啊,哼!” 男子刚想说什么,一女子刨开白芷,一股脑儿扎进男子的怀抱,只听女子娇羞地说:“师兄,刚刚==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你知道他骗了我好多回了,可没成想你真的在。”女子一脸满足,紧紧抱住男子,根本不给男子推开的机会。 男子见状,只得作罢推搡的手,淡淡说道:“、、、先放开我,好吗?”女子一听,只得悻悻地放开,得空的双手拨一拨额前的碎发缓解这尴尬。 白芷被女子突然大力的刨开,险些栽倒在地,看着这画面,顿时心虚起来,这正牌女友来了,等下要是吼起来,岂不是真的要把面子交代在这里,算盘算一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把,正准备开溜, 却被人一把逮住,一个踉跄直接摔入男子的胳肢窝!白芷鼻子都被撞疼了,腾出一只手『揉』『揉』鼻子,呢喃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是现世报。”“你嘀咕什么呢?”男子关切地问。 女子见此情景,仔细打量了白芷许久,轻蔑地说:“师兄,她是谁?”“她是我女朋友,刚刚我们在讨论买什么味的dls”男子大方坦诚道。 女子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而白芷一听,顿时觉得上天果然公平,给了这男人绝佳的美『色』,却吝啬给个好人品,真是美貌下的龌龊啊! 白芷奋力想挣脱,奈何对方高大,被搂困在肩膀胳肢窝之间,然是白芷的大力也挣脱不了禁锢,脸憋得通红:“你放开我,我根本” 还不等白芷话完,男子抢先道:“我们才交往没多久,她怕生又害羞,今天你撞见的事情可要保密啊。我们还要去超市,先走一步。” 不等女子有任何的疑问,男子便拖着白芷向超市走去,走了没多几步,白芷这种受不得欺负的,哪能让他那么顺利地拖走,不停地挣扎,拖延脚步,不管三七二十一拳脚相加。 男子见此只好软下态度来:“你陪我把这场戏做足,我赔你损失的东西。”白芷一听,一改刚才的恶劣态度,毕竟吃人嘴短嘛,还是要见好就收哦。 于是主动拉住他的胳膊,舒心愉悦加快步子地跟着男子往超市走。白芷走着走着,微微回头,发现刚才那女子正气急败坏,一脸愤怒不甘的样子,白芷现在不禁同情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啊,只会被伤害,明着暗着都会逃不过。 第四章 我不叫喂! 第四章?我不叫喂! “喂,你买好了没有?”男子不耐烦道。 白芷一听,没好气懒懒地说:“首先,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其次,是你说只要把戏做足就要要赔我损失的,你看那女的,都没来纠缠你了,我这么卖力,当然得有回报咯,得要精挑细选,那万一我遗漏了什么,岂不是便宜了你” “嚯!既然这样,那就互通姓名,总要让我知道今天是谁让我大放血?” “白芷。” “中『药』名字?” “什么中『药』名?你『药』多了?我姓白,单名一个芷字。” “你难道不知道白芷是一味中『药』?”男子好笑道,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是……没文化啊! 白芷一脸狐疑,转而嫌弃道:“是啊,我没文化不可怕,不像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说谁呢?”男子微怒。 “谁觉得是我就说谁。”白芷见惹恼了这冷冰冰的男人,顿时心情大好,又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石楠叶。” “名字倒是好名字。我选好了,勉强就这些!”白芷一狗腿笑意,勉强选了一些,零零点点的,就装满了一购物车。 男子看后,冷哼一声,尽直向结算台走去。白芷则火速跟上,生怕他反悔似的,要多快就有多快,说是飞『毛』腿也不为过。石楠叶见白芷此急切,不禁觉得好笑,难道怕自己不认账不成,自己长的像那种赖皮之人? 收银员一见石南叶,不禁脸红起来,羞涩问:“先生,你好,请问有会员卡吗?没有的话我们这里可以办理的。” “不用。”说完,石南叶便拿出卡,递给收银员。白芷正想『插』一句自己有卡,可以积分嘛,看石南叶这么直接不留余地地拒绝,白芷只好作罢,利索地把机器扫描过的东西都立马装进袋子。 一阵机器忙音后,收银员痴恋地看着石南叶,轻声说:“你好,先生,一共六百六十六。”白芷一听,偷偷望一眼石南叶,六大百六十六啊,这家伙一点眉头都没皱,耿直。 白芷不禁对自己之前的评判有些惭愧,管他呢,他自己说要赔的,又不是我拿刀架脖子他的不是!不过666的数字真好!花钱的感觉真好。没想到自己的败家能力在今天简直燃爆了,反正不是自己花钱呢,买买买! 整理好袋子,一抬头,便看到后面排队路人的惊异,一脸艳羡。白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石南叶淡定拿卡刷付,“先生,这是。先生您对您女朋友可真好!”石南叶微微点头,一脸冷然,提上袋子,和白芷一同出超市。 白芷一路仔细观察着石南叶,这个家伙真是反复无常啊,刚才话不挺多的吗,现在干嘛又冷冰冰的?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觉得一直这么傻呆呆走着,气氛甚是尴尬,白芷硬扯出一个笑容,细细打量石南叶的情绪,贼兮兮道:“石南叶,刚那可爱的收银员故意跟你示好,摆明就想套路你的联系方式,你干嘛……” 石南叶忽然停住:“难道别人一示好我就一定得接受吗?”白芷被石南叶的话语噎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默默跟在后面。 叮!白芷翻开手机:尊敬的女士,您好,由于您未及时到达乘车地点,本次乘车信誉减分5分。请保持良好的信誉。白芷一看,面如土『色』,天知道这次翘掉这次约车,她的账号会被封3个月! 白芷一脸哀怨,要不是自己生事端又多管闲事,说定早就回去了,信誉分也不会扣,眼下没了约车,坐出租车就得花两倍的钱呢,白芷翻开背包,现金没几个大洋,原本想着约车能用微信支付呢,这下全靠现金可就崩不住了。 白芷想了又想,还是后起脸皮来,柔柔地说:“那个那个石南叶,我,你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啊?额,一百块?行吗?” 石南叶一听,眼皮一眯,没好气,心下:这女人,出门不带脑子就算了,钱都不带吗? 还敢给陌生人借钱,脑子什么结构!强忍住内心的不悦,就算自己今天运气不好了,谁让自己一开始多管闲事来着呢? 转过身,看着一直低头戳手指的某人,翻出钱包,抽出一百块,两指一夹,递过去:“100,给。” 白芷看着眼前的『毛』爷爷,还是土豪金版的呢,两眼放24k金光,忙不迭接过来,嘴里不忘狗腿一把:“谢谢你啊,我就知道你就是玉树临风,善解人意,解救少女于水火的大好人” 石南叶摆摆手,制止白芷的吹捧,低身与白芷对视,冷眼反问道:“对啊,那刚才不知是哪个瞎了狗眼的说我龌龊,空有其表呢?!!” 白芷脸一阵白,却也只能压住内心的愤怒,毕竟不能把财神得罪了不是,立马弯身赔笑:“就是,就是,你说的是,也不知是谁这么不知好歹呢!” 石南叶嘴角抽动,微微上扬,原想再说什么,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摸』出一看,“陈医师”几个字映入眼帘,急忙接起:“喂,对,什么?好。” 挂了电话,石南叶对白芷说:“我还有事,先走。”把东西递给白芷,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开去,白芷差点没接住,还好稳住身,就忙追着石南叶说:“留个联系方式,我好还钱给你”,白芷话还未说完,石南叶随即拦了一辆车匆匆走了。 白芷怔怔地看着车子离去的影子,忽然感到有些失落呢? 石南叶紧赶慢赶终于到家,一进门,呼了几声,没人应,正准备打电话,只听:“耶,surprise!生日快乐!”一众人围拥过来。 石南叶的脸『色』一沉:“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做多讨厌吗?” 众人见石南叶恼了,即刻安静下来。 石母悻悻地走到儿子面前,戳着儿子的肩膀,愤然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年三十岁了还没女朋友,这大家为了给你过生日,冲冲喜,希望你赶快能脱单,你倒好,没句谢就算了,还大发雷霆的,给谁看啊,我和你爸爸还能活几时?你都不会替我们想想的吗,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呜呜呜”石母抱怨完自顾转身抹眼泪去了。 石南叶无语,对母亲这般无厘头的理由也懒得理会,看着众人满怀期待的小眼神,转念一想,虽然母亲以父亲突感身体不适未借口,让自己接受这生日宴会是过分了,可母亲的『性』格自己不知道吗,总是这么任『性』的啊!罢了! 石南叶轻声对着泣不成声的母亲说:“妈,不是说过生日吗?你这又是做什么?”石母一听, 转而笑容满面去招呼客人去了。 石南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加入这场精心准备的生日party中。 生日准备得很是花哨,到处都是粉红的彩球,墙上挂着许多霓虹灯搭配着很卡通的海报,画面大多是萌萌的男孩儿女孩儿,成双成对的,地面洒满着粉玫瑰花瓣,到处是恋爱气息的粉红泡泡,看得石南叶头晕,哀叹不愧是自己的亲妈,这暗示还真是够明显。 若不是今天石母这么一闹,或许石南叶一惊快忘记自己今年今日满三十岁了! 第五章 邻家有男初长成 第五章 邻家有男初长成(一) 经过好一番周折,转过几趟车,白芷总算回到住处,一沾床,白芷便睡着了。 生日的欢脱气氛过去,剩下这静谧的夜晚,今晚的月亮很是明亮,清晰可见月上曾有过的传说,石南叶拿一杯红酒站在窗前,,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滴滴滴清脆的铃音打破此时难得的安静。 石南叶接起电话:“你还知道打电话来?” “今天一切顺利?” “哥,今天一切都还顺利?有没有什么奇遇?” “有,所以这样的事不要让我帮你第二次,还有,是你告诉苏木兰我在永辉的?” 丹青凝噎道:“哥,真不怪我,她来找我,刚好看见我挂你电话,她就问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怜香惜玉,就说了……” 石南叶气不打一出来:“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 “哥,话不能这么说嘛,我们还是好兄弟的,女人如衣服……嗯,还有个事……” 石南叶忙打住他:“你别告诉我,你把我电话也顺便给她了?!” “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那什么,我这还得值班,先挂了,祝你生日快乐!” 石南叶还想说什么,电话便传来一阵那忙音,摇摇头,罢了,今天经历事还不够刺激吗?一个两个都这样,生日快乐?还真是“太快乐”了。 正想着关机睡觉,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号码,石南叶想也不用想便拒接了。有些事,有些人,还是不要留有希望得好。喝完最后一口酒,倒头躺床,慢慢熟睡起来。 滴滴滴……正值美梦处的白芷被一阵铃声惊醒,气急不已,眼看自己要遇到个帅哥,被这该死的铃声吵醒,起床气一时就上来了,迅速『摸』索着找到手机,拿至耳边:“喂,谁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早晨啊,扰人清梦等于犯罪啊!” 电话那头一听白芷的怒吼,有些惊讶,沉寂半响,轻声自报家门:“我是广白川,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已经起了,那你继续睡,我等下打过来。” 白芷一听,顿时觉得这二十多年的老脸丢得干干净净,语气顿时软了许多:“我醒了,我不不晓得是你。这么早什么事?” “这是我的新号码。这算不算事?”广白川打趣地问到。 “算啊。”白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知道,自从那件事过后,她便把广白川的所有联系方式屏蔽了个干净,就是要自己断了忍不住想联系他的念头。 广白川一听,忽然很想逗逗白芷:“那还有件事也要告诉你,我们这么久没见,我挺想你的。你好吗?” 白芷听到广白川那句“我挺想你的”,脑袋眩晕起来,眼神泛着从未有过的光亮,脸上也渐渐红润燥热起来,心跳的回声在这只有10多平的房间里敞亮起来,甚至连隔着屏幕两端的空气顿时粉红暧昧起来,因为这一句,白芷第一次觉得早晨真好。 白芷愉悦:“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对了,有个事问问你,罗城市的教师编好考吗?” 白芷惊讶:“还好。怎么,你要考?” “对啊。欢迎我吗?” 白芷打着官腔:“罗城欢迎一切要来这边无私奉献的人!” “呵呵,那你呢,欢迎吗?”广白川故作认真道。 白芷听广白川询问自己,结巴起来:“我……我……当然欢迎啊。”心下思忖:难道他是为了我吗?只因为我在这里? 广白川听白芷结结巴巴的回答,不禁高兴起来,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激动就结巴,她是期盼自己去罗城的?收回心绪:“那就请师姐多关照!不打扰你了。你再睡会儿,我去准备考试了。” 白芷还想说什么,比如问问他大学什么时候毕业呢?有女朋友了吗?清明节放假的同学聚会会去吗?可这些,忽然觉得不该问,相隔太久的陌生,有些话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白芷淡淡回应:“嗯,好。” 挂了电话后,白芷把刚才广白川的话想了很久很久,即使很久没联系又怎么样呢,现在他都要准备来罗城了,一切因时间产生的陌生都会因为相逢而淡去的。 白芷固执得认为着。 一周的闲散工作也告一段落,这一周,白芷的工作依旧是帮忙各班班主任疏导问题学生的心理,完成一周的心理疏导记录后,迎来清明节三天的假期。 白芷一早就接到白母电话,回家去扫墓祭祖,感谢祖宗保佑,让白芷这枝废柴在经过越挫越勇的考试中脱颖而出,有了个稳定工作。 白芷回去扫墓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同学会,是为了抓住那有可能见他的渺茫机会。这么想来,众多节气中略显凄清的节气也变得不这么伤情。 白芷紧赶慢忙完手头工作,搭上同事的顺风车,回家去,一想到再过三个小时就能到家,一路上,白芷心里无比欢喜。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果然啊,今年的清明也是雨纷纷啊,儿子,我跟你说,等下到了祖宗墓前,你一定要虔诚地烧香,跪拜,要把今年一定能找个女朋友的事跟祖宗讲清楚……”石母仔细叮嘱儿子,还未说完,石南叶打断:“妈,扫墓是为了祭奠祖宗的。” 石母一听儿子如是说,故作委屈:“要是你能早点结婚生子,我能这么病急『乱』投医吗?” 石南叶无语。 “缘分这事急不来的。儿子不着急啊”石父调解道。 石母一听这话,冲起气来:“你就让他这么不着急下去,到时候我们去了,谁来照顾他?” 石南叶系好安全带:“妈,我能照顾好自己。宁缺毋滥。” 石父一脸赞同:“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唉,爷俩没一个省心的!”石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却也只能随他去了不是。要是真把儿子『逼』急了,真孤独终老可怎么办。 一想下来,却只能任由得他去了。 清明节的早晨,雾蒙蒙的,白母吩咐白芷早早起来,把扫墓用的物事准备妥当,吉时刚好,一起上山去了。中途因着有村里的紧急会议,但又不能耽搁,白母只得吩咐好白芷祭拜礼节,让白芷先行去祭拜。 一路上石父石母一如既往的斗嘴,石南叶只静静开车,两个多小时后回到老家,石南叶下车看到自己小时候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不经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来不及感慨,把车停放好,一家人一起进山去。 山里雾气渐渐散去,约见许多攒动的身影。 白芷把鞭炮挂好,香烛,刀案(猪头肉)摆放好,逐一向祖宗虔诚地拜了拜,起身准备去点鞭炮,完成最后的一项仪式,肩膀被人从后一拍,差点吓破胆,虚闭眼喝声:“谁?!” “能借下打火机吗?” 石南叶见眼前人不回答,走到白芷面前,重复:“能借下打火机吗?” 白芷手抖抖地掏出打火机,都不敢看来人,颤颤巍巍地递过去:“给。” 第六章 邻家有男初长成 第六章 邻家有男初长成(二) 白芷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看向来人,石南叶接过打火机,看着投过来的打探目光,两人目光相接,异口同声:“原来是你!” 白芷有些欣然:“真的是你?你家是白家村几组的?你一个人吗?”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该回答哪一个?”石南叶附身与白芷对视,低声问着。 白芷看着石南叶凝视的眼神,一时经不知所措,脸顿时红了,微微退后,挠挠头:“我问一下而已。上次你借我100块,我本来想问你留联系方式,好还你的,结果你匆忙走掉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我回来扫墓。”石南叶挺身站好,淡淡看着白芷。 “哦,那,那,留个联系方式,等下我把钱转账给你。”白芷认真而有急切,白芷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要占便宜的人,只想快点还钱给他,了却一桩事。 石南叶不禁逗趣:“这么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嗯?”一步一步『逼』问白芷。 白芷看着石南叶一步一步挨近自己,不由向后退,闪躲着眼神,不敢看石南叶一眼。 “怎么不说话?”石南叶不依不饶继续逗趣。 “我,我,我只是想还你钱。还完钱大家互删。”白芷一本正经解释说 “是吗?那好,本尊就在你面前。哪需要联系方式,还钱。现金。”石南叶说完双手一摊。 “啊?!我,我没带现金,再说了,大清早出来扫墓,谁会带……” 白芷灵机一动,马上从旁边的篮子抽出几张纸钱,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哪,还你,谢谢!” 石南叶见花绿绿几张纸钱,一愣,随即皱眉苦思:“这钱我如果收下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得三拜九叩?” 白芷悻悻地收回纸钱,一霎时醒悟过来,原来石南叶这是变着法的占自己便宜,刚想怒骂,石南叶早已离开。 白芷不甘心自己被这么戏耍,四处寻着他的身影。终于在一处废『乱』不堪的坟坑后看到石南叶的微微摇动的背影,白芷心下大好:应该是在跪拜祖先,等下就让他知道,惹恼自己的后果。越想越觉得解气,不顾一切闷头跑过去想同他理论。 石母为了这次能向祖宗先人许愿,特地精心挑选了颗颗粒粒饱满的响炮,一到坟地就忙活着铺了老远。只等趁着跪拜时点燃,这样许愿才能灵验。 石母带着儿子向祖先行跪拜礼,眼神示意石父,石父会意,拿着打火机麻溜地点燃,一阵鞭炮声想起在空灵的山中。 白芷猛然听见炮声,吓呆了,站在原地,看那炮声光光点点。似乎朝自己点过来的,白芷看看脚下的安然躺着的一串鞭炮,红红一串延伸老远,口水一吞,拔腿就跑。 炮声来得着实猛烈,要看炮光要过来,白芷急得直呼:“救命,救命。” 石南叶转头一看那急急到处跑跳的身影,当下明白,迅速跑过去。 白芷不敢回头看一路追来的炮声,只得闭眼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跑,好不容易脱离炮火的危险,没成想雾蒙蒙的山路,褪了雾,此刻一片湿滑。 白芷跑得急切,全然不顾脚下,一个前后脚姿势下滑,身体不听使唤向前倒去。 白芷成功地把自己摔成个狗吃屎了。四仰八叉躺在湿漉漉的山地上。 石南叶跑过来见到白芷的摔相,不禁失笑一声,弯下身,蹲在白芷旁边,正嗓询问:“你没,你没事?” “你看我像没事吗?”白芷一脸怒怨。 石南叶噤声,接手要去扶白芷,白芷一股脑推开:“不用了。”说完自己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水,转身走了。 石南叶看着白芷倔强转身,一瘸一拐的样子,心下不了然:都摔地上了,还一副逞强的样子。 “儿子,你杵那儿干嘛呢?没事了就赶紧过来收拾一下,准备走了。”石母扯着嗓子喊到。 石南叶不再看那远去的身影,回到坟地,默默收起供品,废屑。 白芷强忍着痛走到祖宗坟地,白老爹见女儿一身的泥,胳膊上些许擦伤,关切问道:“你哪弄得一身伤?” 白芷一想到石南叶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咬牙切齿:“被狗追了。” “谁家的狗,我们从下上上来没见到呢!倒是听见很长时间的炮声,那家人可真阔气。”白老爹一脸羡慕。 白芷一听就来气:“爸,你女儿我都受伤了,你还有心思讨论炮声,等我赚钱了,我整座山炸了!” 白老爹一惊:“你把山炸了,你想让咱们家的祖宗流浪街头吗?!” 父女相视一眼,不禁笑起来。 白老爹把剩下的祭奠事宜安排妥帖,便依着惯例行着祭祀礼,对着祖宗坟墓三跪九叩,一番感谢保佑祈祷来年好运的话语后,跪拜烧纸钱,最后点燃挂炮,让炮声把这些话语带给泉下的祖宗。 仪式完成已是中午,白母在家中早已备好饭菜,因是想着错过了吉时,便没有上山祷告扫墓。 回家后白母见女儿一身狼狈,心疼得不得了,问长问短,白芷微笑说没事没事,故作轻松到桌边坐下,吃起饭来。 席间,白芷问:“爸,你认识那炮声阵仗很大的那家人吗?” “你说石家?那家人以前住我们家山后面,不过那家人已经外出务工已经好几十年了,从来没回来过,不过今年这么大的炮仗声还是头回见呢。”白老爹边扒拉饭边如是道。 “爸,你怎么知道的?” 白老爹一脸得意:“我们下山的时候,我看见那石老头了,虽然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可我们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他还和我点头呢,我也后来才想起来。怎么了?” 白芷微微摇头:“没什么,问问。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睡了。” 白芷收好碗筷,回了房间,躺在自家宽大的床上,想起今早经历的狼狈,原先对石南叶那个冰块男原来是自己的邻居,忽然觉得世界好小!想起今天在山上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积攒的好印象『荡』然无存。心下又想起他借了自己100块,是自己还想调侃他让他出丑来着,可他家的炮仗也让自己受伤了,就当扯平了。 一想着明天的同学聚会,白芷又高兴又期待起来。 第七章 幻灭的期许 第七章幻灭的期许 天亮了,雾消散开来,阳光将薄薄浅浅的暖意洒下来,白芷凝视窗外的一片树林,静数时光细碎的脚步。 白芷为着今天的聚会略施粉黛一番,精挑细选选定一套粉紫『色』碎花小短裙,衬出高挑的身影和白皙的小腿,挎着白『色』小肩包,踩一双七厘米米白『色』细带高跟鞋,挎着小肩包,饶是阳光明媚,白芷也人如其名地清新自然。 白芷下楼出现在饭桌上的时候,白老爹和老婆着实吓了一跳,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闺女早已成长为成熟女子,这感觉比明艳动人少一分,比温柔婉约多一分,给人以只可远观的气质。 白芷因着今日这番的非常举动,找了许多理由才有得空出门来。 一路怀着期许又紧张的心情,来到青山城高中。高中校门口已聚了往日许多的同窗。 白芷四处寻着心中所想的身影,久久不得见,心中顿感失落。 “白芷?” 白芷寻声望过去,见一男生招呼,脑海里思索着花名册:原来是他,当初调侃广白川和自己关系的人! 男孩跑着过来,把白芷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刚才我就在瞧,原来真的是你,喏,没想到,你如今变得好看了,不过还像以前那般矮,哈哈哈!!!” “那又怎样?请问我认识你?”白芷故意装作不认识模样,刻意质疑。 “你不认识我了?广白川的好朋友啊!”男孩一脸不可置信。 “不认识。”白芷无意纠缠,只想快点甩脱这粘人的牛皮糖, 既然他不在这里,还有什么可逗留? 男孩不依不饶,非要证明清楚,以掩饰搭讪被女生拒绝的窘境:“上学那会儿你总围着广白川身边。可他却不一点也不喜欢你,他还说你神神叨叨的。” 白芷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男孩见白芷这般,自是很得意,越发三八:“当初广白川不过是本着一颗扶助弱小的心帮助你学习,没想到你居然对他起了爱恋之心。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你……你……”白芷气急难语。 “说中了你心事?今天你刻意这么隆重出现,是为了广白川?”男孩『逼』近白芷『逼』问道,“只可惜,广白川临时去接女朋友。来不了!……” 白芷一听,脑袋瞬间空白,无助,失望,无奈,亦步亦趋的小心翼翼,满心满意的期待,期待能在人群中与他相遇,哪怕没有对视,只有匆匆一瞥也甘愿,却不想现在被“女朋友”三个字惊醒,犹如将一颗烈火灼灼的心被恶语伤的得体无完肤。 白芷强撑着不让心理崩溃,克制着淡定:“关我什么事?” “别强撑了,喜欢又怎样。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配不上!”男孩一语中的,戳破白芷掩埋的最后一刻尊严。 “白芷,我到处找你。”一丝清冷的男声拉回白芷失去的理智,转身看向来人,惊讶不已。 石南叶走到白芷身边,轻轻把她拉向自己,微微搂着她的肩膀,对眼前不知死活的男孩呛声:“她有我就够了,哪还需要挂念别人?” 男孩见此,冷眼讽刺:“兄台,你口味真重,就她这样,你还真下得去嘴!” “只要她不嫌弃我,我不在乎。”石南叶深情低头看着白芷,仿佛少看一会儿,白芷就会从指尖溜走似的。 “兄台你好样的。不妨留下姓名,来日也好宣传你大恩大德收了这癞蛤蟆!”男孩一脸坏笑。想着这也不过是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小白脸,说不定也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可怜的女人。 “石南叶。”石南叶瞥眼斜视。 “石南叶?难道是那个当年全市国奥数竞赛第一,各项全优,保送名牌的石南叶师兄?”男孩一听不可置信。 “难道青山中学还有第二个石南叶?” “不是,我说,师兄你怎么会看……”男孩不可置信得看着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配,可偏偏两人又表现这么亲密,于是好心低声劝道:“师兄,她心里一直有别人,而且上学那会儿在全校成绩也不好,你跟她在一起,只怕拉低智商水平啊~” 白芷听这话,气急攻心,攥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只想趟趟给他两巴掌,石南叶瞧见白芷怒视愤然的样子,轻轻搂过她的肩膀,双手握住她微微颤抖得手,俯身轻语:“有我在,她不需要有智商,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要求自己的女人三商齐全!” 声音真诚深情,虽然低沉,却足以让眼前这不知好歹,处处想看白芷笑话的势力男听到。 男孩被这番话羞得无地自容而匆匆跑掉了。 白芷差点就要信了。 石南叶放开白芷:“平时不是挺牙尖的嘛,怎么被人忿得无话可说?” “要你管!”白芷微微把头转向别处,嗔怒道。 “不管也行,那你不要『露』出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石南叶喝声。 “我哪里有?”白芷转身怒斥,“我可是铁打的白芷,怎么可能楚楚可怜!” “没有就最好。”石南叶直直看着白芷好一会儿,才蹦出这句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芷看着石南叶走开的背影,转而也离开,走在路上,白芷心中无数的疑问,无数的情绪急需找到发泄的出口,仔细思量:满载一船的期盼而来,如今铩羽而归,难道,真的是宿命?还是我们真的不配? 可是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问自己想不想他,为什么还要考到自己的城市,为什么还要给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有多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决,有太多的心情需要安慰。 白芷在青山高中转悠一圈,时间的印记在脑中穿梭,一路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已回到家。 真是难忘的一天,自以为的希望在男孩的话语中幻灭了,白芷以为广白川联系自己,还说了那么些深情的话,算是一种暗示。 她以为她多年的等待能换来广白川的一点点真心对待,哪怕只是出于友谊,可是,原他有女朋友的事,却一丝一毫不曾提起,还在自己面前说着暧昧不明的话语。 白芷只得恼怒自己,为何还在执念? 这真是一场让人希望幻灭的聚会,或者说是期待相遇的冷然。 第八章 这炸裂的消息,有夫之妇? 第八章 这炸裂的消息,有夫之『妇』? 白芷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广白川怎么就突然有女朋友了呢?有女朋友干嘛还来撩我?转念一想,别人只是开开玩笑呢谁让自己当真呢?别人有女朋友难道一定要告诉我吗? ??白芷思来想去,这个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叮!叮!叮! ??白芷一看手机,是个陌生来电,心想又是个什么推销电话或者让自己贷款的,可是这归属地又很熟悉,思虑再三还是礼貌『性』地接起来: “喂,你好,哪位?” “还哪位,除了你哥我,还能谁?” “少自称我哥,你可比我大不了两岁。对了,你怎么换号码了?” “我手机欠费了,我借我战友的。先不说这个,你今天回青山中学了?” “你怎么知道?” “哎哟。我亲爱的妹妹哟,麻烦你看看高中群消息,满屏都是你的新闻,都快炸了!” “我能有什么新闻?” “你自己看,别说当哥的不关心你啊。我还得执勤,先挂了。” “喂?喂?”白芷还想问个究竟,一阵忙音后,白芷才死心地放下电话,。 高中群? 天知道,她原本就在班里就不出众,与同学的关系也不过点头之交,于是高考以后就断了和同学的联系,更不用说加入高中群了。这下去哪里加群? ? ?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高中同学,希望能找个还算有点交情的同学问下群号,想了半天,脑海里也就广白川和自己还算有几句话的交情。 可是别人有女朋友了,怎么还好去打扰呢…… ?叮!?白芷拿起手机,还是刚才的手机号:群号:。 ?? ?立即拨过去,一阵铃音后:“欧洲,这是高中群号?” “我不是欧洲。”对方淡定答到。 “那你是谁?” “小爷我是纯爷们儿!”对方虽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可却答非所问。 白芷一听咤然想起,前不久的那几则短信……原来是他。 白芷想起之前调戏别人来着,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刚发的信息是欧洲发的吗?” 对方一听白芷只关心那则消息,全然不顾自己兄弟欧洲的感受,没好气讽刺道:“是。你自己惹的桃花,自己处理掉。一个已经有夫之『妇』还这么不知羞耻,不甘寂寞。” 白芷一头雾水:“我,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哼,你有了欧洲,居然还和别人纠缠不清,难道不是不甘寂寞?” 白芷恍然大悟:“所以你是以为我欧洲和我是男女朋友,而我趁着他服兵役期间在外面『乱』来?” “你终于承认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对不起不起欧洲,我不会放过你!” “那我好奇了,你想怎么不放过我?”白芷觉得好笑,自己做人有问题还是人品有问题,连个不认识的人也可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你不处理好这件事,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只是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刚欧洲一看群里的消息,那着急的样子不会错。”电话那头的人,一副对白芷做错事且死不悔改的样子蔑视。 白芷从未被人这么冤枉过,简直是四月天飘六月雪!白芷决定向这个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自己的人解释清楚:“我和欧洲其实是……” 对方不给白芷一丝解释的机会,愤然继续道:“你既然决定和一名军人在一起,就要懂得守住寂寞!” 说完对方就挂断电话。 白芷气得跳脚,再拨过去,手机却关机! 把手机丢一旁,抓发捶床,迅速调整因气急而紊『乱』的呼吸。 牛饮一大杯水,决心弄清楚群里那些所谓的她“出轨”的证 据!白芷拿起手机,输入群号,瞬时通过。 一进群,就被铺天盖地的群消息刷爆了,手机直接黑屏死掉。 ?? 重启好几次,总算能登上qq。点开消息一一往上翻去,网名“天涯”发出一张美男照,就此引发的血战: 月光:“哇,好帅,求介绍!” 雨滴:“哪还有你的菜,没见帅哥旁边搂个人吗?” s:“那女人是谁啊,好幸运,好幸福!” yoyo:“就是呢。求介绍,名草有主。我来松松土!” 天涯:“石南叶。” 群里顿时一片哗然!一听石南叶,群里炸开了锅。 网名“7光”解释说,这位青山中学的传说级男神师兄,即使毕业多年,不曾见过他的真容,可光听前辈们提起,就足以让他成为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 难怪,白芷心下了然。 女生们叽叽喳喳,比心,表白,更有甚者提出要人肉石南叶身边的女人,与她比武论剑,一较高下。 白芷看着满屏的脑残表白,甚觉幼稚。 beauty:“天涯,你发出这照片,你当时在现场?那女人什么样儿?” 天涯:“这女人你们都认识。白芷!” “怎么是她!”“怎么是她……” 桃花朵朵:“是不是当初给广白川递纸条被拒的那个?” 岁月:“什么?她?天呐,我的石南叶……” 菜苔:“一定是她死皮赖脸的缠着石南叶,看她那贱样!” 群里女生分分赞同! 白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来自这些女人们的敌意,仔细分辨不难看出,这一定就是那个白天羞辱自己不成的广白川的好朋友,网名“天涯”搞的怪。 既然看到了有人这样诋毁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可解释的话语写好又删,删了又改,不知如何措辞! 正当白芷准备反击,却发现群号已经被“禁言”。群里还发出公告,点开来,顿时满屏的粉红泡泡,简单一行话:我石南叶选择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随后“禁言”解除,群里无人呛声。 白芷不可否认,看到这句话,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貌似心跳不由地有点极速。白芷轻抚着自己的心肝把儿,拍拍脸。 叮…… 手机响亮的铃声把白芷从刚才的沉缅中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广白川”三个字不停跳动,思忖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喂?” “是我。我刚看到群消息。照片里的人……”广白川欲言又止,试探问着。 白芷听广白川这话,不禁失落起来:“你打电话就是要问这件事?” 原来他打电话来,只是问这一句,可是照片里是自己又怎样呢?他广白川有女朋友了不也没讲过吗?现在打来是质问吗? 白芷想堵堵气:“是啊,怎么,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他,对?”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会会受伤的!”广白川一听白芷肯定的答案,心凉半截。 “怎么就不能一个世界的人了?难道我还要为一棵名草有主的人孤独终老这才是我的归宿?” ??“白芷,你别这么置气,我是奉劝你,你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吗?你们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的!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广白川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就是这样,总是以为自己说的都是对的,总觉得她会一直这么守望着他,总觉得只要他无聊了来撩一撩她,她就又会掉进他给温柔乡。 白芷不服气:“我们是什么关系?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了,还来管我的闲事做什么?” 广白川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愤然地说:“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你是猪吗……” 嘟嘟嘟…… 白芷根本不给他这么奚落教训自己的机会,果断挂断电话! 随后直接抠掉电池。 想想今天的遭遇,白芷都觉得够了!自己平静波澜不惊的 生活什么时候起的改变呢? 算了,不想了,那些群里的消息跟我什么关系?他广白川有女朋友跟我什么关系?反正跟高中同学也不熟,反正明天就得回去工作! 这样想着安慰自己,白芷慢慢进入梦乡,梦里又出现了那张脸,深情地望着白芷,柔声说:“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第九章 原来你是解说员? 为期三天的清明节假期就这么过去了。白芷觉得今年的清明节真是糟透了,希望祭拜祖先后,运气能好一点。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了,刚准备躺下,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跳着“李主任”三个字,白芷感到奇怪,李主任是分管教学这一块的,自己的教书,他找自己是有啥事? “喂,主任,你好,是哪个学生需要辅导吗?” “不是,是这样,明天学校有个检查,市教育局和县教育局都会有领导下来,你负责解说我们学校的设施设备。” “可我对学校的设备并不全清楚啊” 天知道她就一闲职,平时没事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跑酷刷分,打王者。 李主任想了一下,说:“我这马上编一份资料,你来拿一下,背熟就行。” “那好” 白芷觉得,主任都已经服务这么到家了,要是拒绝就不好了。 于是乎,白芷拿到了资料,掂了掂,感觉也不多。主任说,也没多少,就10页,莫了,主任还千叮万嘱说这次检查是市里首次来,有多重要可想而知,一定得背熟,只字不差。 白芷以为不就10页吗,字体还是4号的,应该不多,拿回住处才发现,是双面的!主任,这就是你说的不多吗! 昏天黑地地度过一晚的背书时光,白芷成功地熬成熊猫眼,连眼线和眼影都省了。 白芷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学校,感觉忽然不一样了 “白老师,你怎么还愣在这里啊,主任到处找你!”来人是坐白芷对面的刘老师。 “啊,我” 白芷还未说完,就被刘老师连拖带拽给带到主任面前。 主任见白芷的模样,差点给高血压吓出来:“我说白老师,你好歹也是一名女教师,这个形象还是要注意的,应该要化化妆的,你可是门面啊!” 白芷才想起,自己是解说员,肯定是那些领导一进门就要看见的人。低头看看自己,是有点寒碜。 “我这不是昨天背稿子忘了嘛,我马上收拾。” “你赶快啊,还有15分钟领导就到了,收拾好了去校门口迎接。” 白芷得令,飞也似得跑回去收拾。 一切就绪只用了6分钟,白芷发誓,这是平生以来收拾的最快的速度。 正当白芷因背稿子不熟的紧张松懈下来的时候,那些所谓的领导下车了。 校长连忙过去握手寒暄,随即给了个眼『色』示意白芷,白芷立马脸上堆笑:“各位领导大家好,热烈欢迎各位领导百忙之中来我校莅临检查工作,我是本次的解说员,白芷” 此时还做在车里的某人,一听“白芷”,嘴角不觉上扬。原来她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白芷用尽平生所有的溜须拍马,狗腿之术,总算把带领领导参观校园的事搞定,正喝着水呢,顿感耳边一丝凉意:“请问白老师,学校有多少教?” 白芷转身一瞧,是他,惊讶不已,噗还未咽下喉咙的水一股脑儿都喷在来人脸上。 石楠叶一脸懵『逼』,用手一抹脸上的水渍,垂眼看着白芷,皮笑肉不笑:“白老师的迎接方式还真特殊。” “我,那个,谁让你不出声站在我身后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白芷扯着嗓门反驳道。 “哎哟,石秘书,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被人泼了一脸的,水”石楠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着白芷,还有意地把“水”字强调。 白芷一听来人管石南叶叫秘书,一脸惊恐,惊讶之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上纸巾,闪到石南叶面前,石南叶见状,愣了愣,只见踮起脚尖,一只手抓着石南叶的衣服,给他擦脸! 白芷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衰,这个人是专门来灭自己的吗,每次碰上他似乎总没好事呢。 擦拭干净后,白芷郑重地向石南叶鞠了一躬,眉头紧锁,态度诚恳:“石秘书,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身后查看墙上的资料,我是被您的强大的气场,高贵的气质给膜拜了,一时不慎才让您逢此大难,我真是抱歉地很!”一说完,白芷假装抹眼泪。 白芷觉得话里话外已经给他留够面子了,应该不会追究了,幸好的是校长不在。 “哦?是吗?”石南叶双手『插』袋,好整以暇地看着白芷。 白芷一见石南叶语气松动,立马作委屈样:“当然是啊,我是诚心道歉的。” “真心道歉就拿出诚意,你洒了我一身的水,衣服都湿了明天还得出差呢!”石南叶一脸愁容,为难地看着白芷。 那意思就是虽然想放过你,可明天出差没衣服,是让人丢脸的节奏。 看来不赔是不行的了,白芷不禁肉痛。趁校长不知道这事,再肉痛也得把这事唬过去,白芷转而微笑,轻轻咬齿:“这衣服我赔,立马换新的。” 石南叶一听,眉角堆笑:“好!够意思,那就说定了。” “那是自然,自然”白芷强忍着怒气。 石南叶收敛笑意,转过头交代道:“刘组长,这事你看人白老师也处理好了,希望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刘组长毕竟久经官场,毕竟这也不什么关乎政治的大事,打着哈哈:“石秘书您说笑了,刚才发生什么了,我这不才过来吗?呵呵” 果然,官高一级压死人。白芷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国神来,就听临走出门的石南叶转头对白芷说:“等下检查完了和我一道走,赔我衣服啊。”末了还给了白芷一记电眼杀。 白芷敢怒不敢言,只想打人。 例行检查总算是过去,白芷正琢磨着怎么跟校长请假,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要陪石秘书的买衣服,这信息量也太大了,那总不能说上午吐了石秘书一脸的水,肯定会被约谈的,正抓头苦思,焦躁不已的时候,主任来了 “白老师,刚才刘组长经过我办公室说你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啊。我就是这,昨晚熬夜了精神不好,嘿嘿”白芷心虚地说,“那什么,主任,那我这也算工伤,能请个假吗?” “请假是可以,我就是有点纳闷,你认识刘组长?他和你什么关系啊?” “哎哟,主任你看你一脸的八卦,能有什么关系,刚他不是在这办公室倒水喝嘛,他见我脸『色』不好就问了我几句。你看领导就是关爱下属,真好领导哈!!!”白芷继续狗腿。 “哦,也是。那行,你先回去休息。” “主任再见。” 白芷如释重负,拖着被摧残的身心走出学校。 第十章 买呀买呀买衣服 白芷刚走出校门口不多远,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停在身边,车窗摇下,『露』出车内人半张脸,一双如洒泼墨的眼深邃沉寂,定定看着白芷:“上车。” 声音清冷,不容拒绝。 想着在校门口,如果在僵持几分钟,估计明天清流乡的头条新闻就是:最美乡村女教师青天白日被豪车接走 白芷思及极恐,果断上车。 一排排的建筑往车窗后飘过,慢慢地就只剩下一些狗尾草和漫天飘舞的飞絮。车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白芷微微歪着脑袋看向石南叶:浓稠如水墨一横的眉,微卷浓密如扇的睫『毛』,鼻子挺翘,唇形分明,脸型轮廓立体清晰,此时小憩的他,那清秀有佳的侧颜,有君子文雅,温润如玉的风范。 白芷看得有些心痒痒,挠又挠不住。真是见君侧颜,再也移不开眼。 休憩的某人似乎感到一道温热打量的目光,微睁开眼,转过头,接住这道目光,颔首:“我好看吗?” 白芷被突入而至的清秀冷峻的脸怔住,身子往后挪了挪:“谁看你了,我在看外面的风景。” “我有说你在看我吗?”石南叶逗趣道。 白芷心中此时只如小鹿『乱』撞,心上犹如万只小虫在爬,脸微微发烫,不再接话,转而望向窗外。 石南叶不曾放过这一幕,只见嘴角上扬,笑意不语而明。 许是今天太过劳累,白芷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林树木,一觉睡过去。 石南叶看着眼前熟睡的女子,不禁仔细端详起来:饱满的额,有肉感的脸蛋,睫『毛』细长微卷,嘟嘴睡着的样子还是很可爱。 白芷因着熟睡没依靠,一着不慎,脑袋下滑。 石南叶转头一看,只觉得她此刻很是乖巧,轻轻挪动身子靠过去,抬手将小脑袋轻放肩膀上,腾出 一只手稳住不安分的脑袋以防再次滑落。 动作流畅自然,毫无多余。 一路无语,却是无声胜有声。 停车熄火,司机阿海转过头轻声问:“石先生,已经到了,要不要” 还不等阿海说完,石南叶罢手阻止。阿海很懂事地下了车,自己找娱乐活动去了。 不多时,白芷似乎有感应似得,忽然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到了吗?” “早到了。”石南叶淡淡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能叫醒一只睡得跟猪一样的人吗?” “不能。” “我觉得也是。” 白芷从刚才的对话中一下反应过来,横眼道:“你居然说我睡得跟猪样!” 石南叶耸耸肩,嘴角轻撇,转身拉开车门下车。 白芷一下车,才发觉这里是第一次遇到石南叶的地方,不禁有点奇怪,不是说买衣服嘛,带我到这儿干嘛?触景生情?为上次我痛宰他而报仇? 白芷走至石南叶身旁,侧身询问:“那个,石秘书,我们来这干嘛,这不是超市入口吗?” 石南叶微微颔首,点头应声:“来买衣服啊,你不是说要赔偿我吗?” 白芷满脸堆笑,心想真是太好了,还以为是要去什么店呢,超市好说好说。 于是乎,白芷想到自己不会大出血,高兴得忘乎所以,说了让她马上就会欲哭无泪的话:“石秘书你真是太亲民了,专挑这这么平价又有档次的店。太体谅我们老百姓了,呵呵呵呵” “你真的觉得我很体谅人?你是在夸我?” 白芷如捣蒜点头,眨着亮闪闪的24k金眼。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于是白芷就这样跟着石南叶一路穿梭来回,沿着街道走了几个来回,最终石南叶停在了一家店名“lvp”门前。门口的女导购立马出来迎接,笑靥如花,用着甜腻的声线客套:“先生您好,欢迎光临lvp。” 一看就是被这只披着美『色』人皮的狼给诱『惑』了。 再说白芷看这阵仗,这服务,这豪气闪光的店面装修,这里面的衣服,能平价吗?白芷忽然起了要逃 跑的念头。 然而石南叶怎么会让她就这样跑呢,一个箭步,提着白芷的衣领子直接给提进店里。 白芷决定挣扎一下:“你不是说去那个超市买吗?你这,这,这些衣服哪是我这小老百姓买的起的!你分明就是欺负人!” 白芷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这里面的衣服估计一件就得让自己一年的劳动成果报废,想想就觉得伤心。 “放心,我不是这么狠心的人,买件衣服还不至于让你去喝西北分。”石南叶认真地说。 白芷听后,抹抹因假哭强挤出的泪珠,眨着眼确认:“真的吗?” 石南叶见她这样,忍不住想恶作剧。 石南叶低声继续忽悠:“真的,我有折卡,折上折,你付不了多少。” 白芷的表情放松下来,故作大方:“那你选,选。看上哪件就去试,别跟我客气。” 导购一听,满脸堆笑:“先生,您女朋友对您真好。” “我也觉得。” 石南叶看着到处翻翻看看的某人沉声答应到。 石南叶让导购拿了自己的号,选了当季的新品,提着衣服近了试衣间。 白芷到处翻翻看看,不小心碰掉一件衬衣,白芷拿起后因着好奇看了看标价:!呼吸一滞,这天价衣服都快赶上自己半年工资了,这碰坏了可赔不起。趁着没人注意快速挂回原处。 白芷转头想去找石南叶商量换家店,却不想石南叶从试衣间走出,呆了眼:白亮的皮肤,一双望不到底深邃如墨的眼,修长的指节熟练地扣着余下的扣子,扣子并未完全扣紧,领口处微开的衬衣修饰出石南叶细长的玉颈,好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此时的白芷才从正面细细地打量清楚,原来石南叶是长这模样,原先只知道他长得好看,却不知他长得如此的温润贵气。 石南叶很是满意白芷的表情,眼角微微弯了弯,不等白芷反应,转头对身边的导购说:“麻烦把里面的衣服包好,我穿这套走,她付。” 导购心花怒放,连连称是。 白芷好不容易收回视线,明知故问:“你选好了啊?” “嗯,你去付钱。” 白芷走到收银台,导购将早早细心出好的单子递给白芷,白芷一看傻眼了,差点惊呼出声:“。”压制住内心想撕碎某人的躁动,转头咬牙地对天花板翻一记白眼后,细声问:“能不能打折,我朋友他有。” 不等收银员小姐回答,石南叶抢先说到:“我卡忘带了。” 白芷一听,瞬间石化,没带卡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是想打人。 “小姐,你是刷卡,网银,还是现金”收银小姐柔声问。 还刷卡,还网银,还现金,买件衣服两万多,白芷现在想刷人!想跳进旁边的漓江里,洗洗脑袋,看看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垃圾堵了。 收银小姐一直静静看着白芷,石南叶跟旁边的导购正聊得火热,压根儿不管她哀求的眼神。箭在弦上,怎么撤下。 深呼吸一口气,咽下一口口水,硬扯出一抹笑:“我手机网银。” 滴滴滴!!!连着三声短信铃,白芷知道,扣款成功了。 提着袋子里石南叶换下的衣服,生无可恋地走出店子。 石南叶见白芷不声不响走了,连忙追着出去:“嘿,你现在这样是怎样,是你说要赔我衣服的。” 白芷停住脚步,转过身,强忍挺住无力的身躯,哀怨地看着石南叶的那身剪裁得体的新衣服:“那现在赔了,我可以走了吗?” “你舍不得?” “两万多块啊,你以为我的钱白捡的吗?”白芷没好气地说,眼皮低垂着一动不动看着那身衣,就像要把那身衣服狠狠撕碎。 石南叶走近白芷,双手『插』进裤袋,俯身凝视白芷,认真说道:“衣服是你花钱买的,是你的,现在穿在我身上,那么我也是你的,这种买一送一的划算买卖哪里找?” 白芷眼皮一抬,刚好与石南叶认真坚定的眼神碰着,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得周围嘈杂的声响全都不见,来往穿梭的人流像是瞬间的停滞,此时此刻只有眼前清秀的脸,还有耳边不断回响的一句“我也 是你的,这种买一送一的划算买卖哪里找?” 石南叶一个响指,白芷才渐渐回过神来,怯怯地问:“你刚说你也是我的?真的?” 白芷即刻拉着石南叶的手,认真再问道:“真的?” 石南叶难得的羞赧:“真的,君子一言。”脸转向一边。 白芷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后,眼睛瞬间放光,招手示意石南叶弯下身子侧耳倾听,石南叶一阵左顾右盼确定人流较少后,凑过耳朵来。 白芷喜不自胜:“既然你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那你现在把钱折现还一半给我?” 石南叶被这话着实惊得不轻,真想掰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到底什么结构。 “你觉得世上有不投入就会有回报的买卖吗?” 石南叶淡定引导。 “没有。这个有什么关系?”白芷一脸不知所云的疑问。 “没有投入就没有回报,所以你得投入才会有回报,要懂得做长远的打算。”石南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少有的认真。 白芷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虽然他说的这么认真,虽然他说得这么有道理,虽然他很帅,可是!!!依然解不了心中的怒气。 事到如今,自己这股气无论如何也要出,白芷暗暗一笑,石南叶被这一笑扰『乱』了心神,白芷趁此----提起小短腿,一脚狠狠地踩住石南叶的脚尖,再重重地来回旋几回。 “啊!”石南叶立马抽脱出被踩住的脚,一跛一拐地走旁边缓缓劲,强忍着脚趾尖传来的钻心疼痛,沉声低问:“你这是干什么?” “你少拿那些糖衣炮弹的话唬我,以为我读书少啊!信了你的邪了!哼!”说完两手一拍,把袋子扔给石南叶,石南叶下意识一躲,袋子摔在了地上,看向白芷却发现她风也似的跑了,临了还冲石南叶做了个鬼脸。 石南叶看着小小的身影,嘴角扬起一股不知所以的笑容来。等那抹身影消失在转角,石南叶捡起丢在地上的袋子,『摸』出手机:“回程。” 司机阿海为石先生开了许多年的车,今日的所见所闻真是让他感受非同一般,石先生的『性』子冷淡,他从未见过石先生让哪个陌生女人上过这车,也从没在车上说这么些许的话,也从未见过石先生如此逗趣过某个人,甚至连一点风趣幽默都不曾,以往在这车上,阿海听得最多是工作。 阿海决定八卦一番,试探『性』地问:“先生今天很高兴?” “嗯,遇见一只胖嘟嘟傻乎乎的二狗。”石南叶一想起白芷临跑开转身的鬼脸,略显圆润的身材,那模样不是像极了自己家养的那只二狗吗,有时傻呆呆,有时有很凶悍,有时又很安静。 “啊,那这只二狗可真有才,竟能逗得先生这般高兴。”阿海顺着石南叶的话如是说。 第十一章 你居然相亲 白芷自那天买衣服遭脱2万多后,为了省钱已经不择手段:能少喝一口水绝不多喝,因为水喝完了得买,把网也停掉了,每周的亲情电话也改为两周一次,手机电也是在办公室充好再回去 这样紧巴巴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正当白芷感慨生活上的艰难,手机响了。 “喂,方元?” “白芷,我和麦冬考上你们那的公务员了!” “真的?那太好了,那单位提供住宿吗?没有的话,搬来和我一起啊!”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今下午就到。” “好呀好呀,到了给我打电话。” “ok” 白芷刚刚的低落心情一散而空,方元和麦冬是白芷大学时期的好友,铁杆闺蜜来着,她们来了的话,以后生活中多了两个伴,生活再难,有人同你一起,总会好起来的!白芷的心情就好起来,麻溜地收拾屋子去了。 方元和麦冬临近傍晚才到清流乡,一脸的路途风尘,可三个女孩儿一见面,一切的疲惫都去九霄云外,躺在窄窄的木板床上聊起天来。 方元:“白芷,你是猪吗?那个叫石什么的,他分明那么撩你,他就是喜欢你啊。” 麦冬:“我也觉得是,你看他都说了他是你的。” 白芷:“什么啊,那也就是一句玩笑话,他就是想故意说来气我,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那能相配吗?” 方元:“是什么人?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别这么没自信。” 白芷悄声说:“他是的秘书” 麦冬:“哦,原来这样,那你们之间差距是有点大了。” 白芷:“所以啊,我根本不信,也压根儿不往上面想。” 方元:“哎呀,你人这么好,总会等到缘分的。” 白芷无奈,她的这段缘分可等的真久远,25年了,骑自行车的都到了。 “诶!”麦冬一拍脑门,“昨天我有个高中同学让我给他同事介绍呢。他同事就在我们隔壁镇上和你一样,教书,这不正好,你去看看呗。” “你同学的同事,隔这么远的,关系?”白芷一脸不可置信。 麦冬肯定地说:“恩,这有什么,我给你们牵牵线,不成还是可以做朋友的。”说完顿了顿,偏头小心询问:“难道你真打算要守着那个人到天荒地老?” 那个人,说的是广百川。怎么会守着这样遥不可及的人一辈子呢? 不是说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寻找新欢吗,或许真的该过自己的生活了,不该再这样幻想,白 芷当即下决心:“好,联系方式拿来,聊聊。” 麦冬见白芷一口的肯定,语气果断,便联系了自己的同学,讲明事情原委,也将白芷的联系方式给了那 男孩,男孩当即说约定周末大家见面再谈。于是缘分这事,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方元和麦冬在身边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大学时代,白芷渐渐也就忘了2万块的事,心情渐渐舒坦起来,整个人气『色』也上来了。 约定见面的周末很快到来,为了这次约见,方元和麦冬早早就拖着赖床的白芷起床来,为她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番。 方元特意在网上找了个适合白芷圆脸的发型,将额前细碎的头发编起,再扎上高高的马尾,脸上略略施粉,身着一条白『色』碎花连衣裙,外套一件粉『色』中长风衣,踩一双5厘米的细高跟米白『色』单鞋。 经方元一番精心的造型打造,麦冬在旁边不禁啧啧感叹:“白芷,没想到啊,平时你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没想到打扮一番,嗯,明艳中透着俏皮,好身材展『露』无遗啊!怎地以前没发现。”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会不会太夸张了?” 方元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果然,人靠衣装,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你意思我平时很懒咯?”白芷娇嗔道。 “哎哟,你平时就是太过于质朴了。你快赶紧出门,祝你好远啊!” 白芷还想皮一下,却被方元匆匆推出门。 白芷离约定的时间提前早来了1个小时,闲得无事,找了个德克士坐下。简单点了一些吃食,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了相亲对象。 石南叶最近一直很忙碌,多方的打听调查后,终于得知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白芷。石南叶心里很是庆幸,自己果然没猜错,真是她。 于是乎,石南叶决定借调到罗城去,只想着自己特殊的身份不能时时去找她,而现在两个人都在这小小的一座城,总会再与她相遇的。 石南叶因为要等一份文件,在『政府』办事厅等又太无聊,于是就近找了地方坐一坐,吃点早饭。 石南叶点完餐,正准备找地方坐下,恰巧看到白芷,今天的她打扮得还不错,嘴角上扬,想向她走去,却看到她与一个男人握手寒暄的样子。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为探个究竟,于是拿着餐饭坐到白芷身后。 白芷被这超大杯可乐撑得快打嗝时,相亲对象适时的出现了。 男子走近白芷,伸出手:“你好,你是白芷?我是向东。方向的向,东方的东。” 白芷此时只想打嗝,却只得硬生生咽下去,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的白净书生:向东?我还向西呢!还是礼貌『性』地慢慢伸出手,与对方淡淡一握,扯出一抹笑:“你好,你好,请坐。” “听说你也是老师,我叫你白老师,不介意?” “不介意的。嗯,向老师坐了很久的车?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点了杯可乐。” 白芷此时温柔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坐在身后的石南叶火大,原来她在相亲。 这么温柔的语气还是头次见。石南叶越想越火,拿起桌上的可乐一饮而尽。 向东看着推向自己的可乐,眉头微皱:“我不喝可乐的,谢谢。”说着便把可乐推到一边,“其实我到了很久了。” “啊?”白芷一脸愕然。 向东继续说道:“我一直在观察你。” “观察我什么?”白芷觉得好笑,难道是想事先看看自己丑不丑吗?如果丑是不是立马就走人? “我想看看白老师本人是否和照片相差很大,不过现在面对面看来,白老师这种类型的,我还是很满意。” 白芷心想我什么类型? 向东被白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请原谅我这么直接,我觉得既然是相亲,那就简单明了一些,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白芷赔笑:“说得在理。” “还有个事,我看白老师今天点了这些个食物,不好吃还贵,希望白老师和我在一起后能改掉这样铺张浪费的习惯。”向东说完,推了推眼镜框。 白芷脸上微笑着,但此刻心里无数个白眼,这就叫铺张浪费,长见识了。 向东停了片刻,见白芷并没有反驳,继续说:“听说白老师教小学,工资不如我多,你教学任务轻松一些,婚后的家务等一切杂事就落到你身上。” 自己工作轻松是事实,可真就挣得少吗?白芷懒得反驳,只频频点头称是。 男向东看白芷的反应很是开心:“那我们结婚后爸妈也会搬过来,老人嘛,辛苦一辈子,我想着好好孝顺他们,你能理解的?” “理解的。”白芷点头。 向东看白芷乖巧又好拿捏,心里越发满意:“我还有个妹妹,正读大学,每月要给她寄生活费,婚后呢,你是她嫂子,这个重任就要落到你肩上。我觉得白老师今天挺明艳动人,婚后呢,希望白老师能勤俭持家,不要打扮得这么俏。” 白芷是彻底无语了,就像立刻马上走人,因着麦冬介绍的关系,还是忍了下去。 “白老师,你觉得呢?”向东追问道。 白芷此刻心里忽然想到了广百川,不知为何,此时只觉得自己很好笑。为了要忘记这个人,前来 此地与这样的一个男人相亲,似乎一个女人的价值就只在于嫁给一个男人,做一个有着法律名分的称职保姆。 向东见白芷沉默不语,以为是害羞默认,一把抓住白芷的手:“做我女朋友!” 白芷正想挣脱这咸猪手,却被一股力量拉到一个身影的背后。 “就你,还想做白芷的男朋友?”石南叶冷眼蔑视。 “你,你谁啊。白老师刚才答应交往的。”向东说着看向某人身后的白芷,“对,白老师?” 白芷此时才回过神,当即拒绝:“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什么都没说。” 向东一时气急,但感觉来的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可是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展现自己的男人魅力:“你默认了的,我说的那些你都不反对!” 不说还好,这一说,石南叶冷笑一声:“你找的不是女朋友,你是要找保姆。”说完看着身后的 白芷,一脸怒气:“就这样的货『色』能与我相提并论?” 向东一听,深感自尊受挫:“我怎么了,我告诉你,你也就涨了一张小白脸,你有房吗?有车吗?”说完一脸的得意样。 石南叶用尽最后的耐心:“我没房也没车,可就是这张小白脸,让白老师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 向东一听这样没有依傍身家的人居然得到白芷青睐,气急不已: “这这白老师,没想到啊,你,你简直就是教师队伍的败类。” 白芷觉得虽然自己这个闲职挣钱不多,但自问就职以来从来没干什么坏事,定定地站在向东面前:“你说我是败类,那你就是斯文败类,就你提的那些要求,想想我也是醉了。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第十二章 你在说什么? 向东听白芷这么一说,被激怒了:“还好意思说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样,浓妆艳抹的,简直一土肥圆! ” 石南叶不等白芷开口,把白芷护在身后,用一种足可以杀死人的冷然语气:“她是怎样的,你不配评判。” 说完推开眼前的挡路障碍,拉着白芷离开了。 白芷的手一路上被石南叶拽得生疼,一边拍掉石南叶的手一边说:“你放手,你拽疼我了。” 石南叶终于停下脚步,刚一路拉着她,心里真是有各种生气各种愤怒,可是转过头看她那委屈的模样,什么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对不起。” 拉起刚挣脱的手,细细检查,细嫩白净的手被拽得一圈红肿,石南叶轻轻地『揉』搓:“你胆子可肥了,还出来相亲。” “我相亲怎么了,我一好好的大龄女青年,就不行相个亲?” “那也拜托你找个资质尚佳的,至少得有我这样。” 白芷仔细看着石南叶,她没听错?要是真得找他这样的,估计一辈子都只有打光棍。 石南叶抬眼接过这道审视的目光,淡淡地说:“还疼吗?还疼的话,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白芷无语,也就手腕被拽红了,还不至于娇气地非要兴师动众地去医院? “不疼了。”白芷悻悻地抽回自己的手。 石南叶叹口气,捏捏白芷肉肉的脸,用不着痕迹的宠溺语气:“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what?谁不省心?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啊?干嘛要省心? 一时的沉默气氛让整个场面忽然变得很是尴尬。 “你等下要去哪里,我送你。”石南叶打破这尴尬。 “还能去哪里,相亲也没下文,只能回家咯。”白芷一脸无奈看着石南叶。 石南叶看看手边,认真解释说: “我这会儿要去『政府』大厅拿文件,不如你去逛逛超市,等下我送你回家。” 语气认真而坚决,根本是不容拒绝的。只得乖巧地点点头。 石南叶『摸』出手机,对白芷说:“你手机呢?” 白芷拿出手机递给石南叶,只见他低头认真仔细地输入一串号码,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拨了出去,白芷看得有些呆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呢,连拨手机号的动作都这么地好看。 石南叶拨通号码后挂断,转头把手机递给白芷的时候才发现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瞧,俯身凑近她:“你这么痴情看我,我很高兴。” 白芷被这句话惊吓地连连退后两步:“你,我才没看你。我看你身后刚过去那辆车来着。你瞎高兴什么。” 石南叶见白芷害羞起来,也不在逗她:“你逛完超市一定等我,我送你。超市的东西你想买什么就买,我报销。” 白芷一听这话,两眼放光,喜悦的表情不由分说: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然,我们可是一家人,不是吗?”石楠叶低身看着白芷说。 什么?一家人?我没听错?应该是听错了,管他呢,反正有人给报销,“啊,对啊,咱们好歹打这么久交道了不是。” 石楠叶把白芷送到超市门口,就叫车走了,走时还一再说买完东西一定要等他。 白芷在到超市去买了些水果,实在没什么可买的就准备去结账,谁知遇见了不速之客。 向东一想到就白芷那样的女人都有帅哥护着,心里越发不平衡了,自己好歹是有房有车,可是看看周遭的人都给介绍的对象,每一个赏心悦目。 一时之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倒是向东率先开口:“哟,白老师,一个人逛超市呢,那个谁呢?” 一股酸溜溜地讽刺。 “他有事。” “是吗,呵呵,白老师可得看紧了,这样的男人嘴里的有事说不定是在约会别的妹纸呢。” 白芷一点也不想理会他,就当听不懂,快速结完账就准备走。 向东哪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白老师,其实我是真心觉得我们很合适的,刚才你顶撞我的话我就不放心里,那男的真不适合你。” 白芷不禁觉得好笑了,什么又适合呢?自己25年以来都没想透的问题,他一势利眼就明白了,呵呵哒! “谢谢你关心。这是我的私事。我还有事,少陪。”说完白芷快步走出超市,招手一辆车就离开了。 向东看着白芷离去并未穷追,只是觉得很是郁闷,自己这样的尤为青年,怎么连这样的一个女人也拿不下呢?越想越觉得头痛,索『性』不想了,拿起手机约见下一个相亲对象。 白芷总算松口气,在人多的场合白芷还是要注意形象的,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向东那样的男人这么不懂脸『色』,早被修理了。 找了个茶楼坐一坐,顺便等等石南叶。 第十三章 爱慕石南叶的女子 茶楼的格调清冷淡雅,白芷点了一杯早春绿茶,拿起桌上杂志准备看看打发一些无聊时间。 “是你?” 白芷抬头一看来人,略『摸』找到一些印象:这淡淡的眉,『迷』人的丹凤眼,精致的瓜子脸,光洁的皮肤,她不就是那个喊石南叶师兄的女人吗? 白芷心下觉得真是路窄啊,起身看着来人:“你是?” “你不认得我?” “请问我应该认得你?” “石南叶是我师兄,你不是他秘密交往的女友吗,怎么,他没跟你说过我?” 白芷想:瞧着敢情您是来炫耀和引起战争的?恋爱中的人最容易被这样的情节误会,然后恋人间生闲隙。 “哦,原来你就是他口中的小师妹啊,哈哈哈” “当然,我们可是好几年的师兄妹呢!”苏木兰一脸的得意。 一阵无语过后,苏木兰率先开口:“我师兄人呢?” “好像有什么事在忙。” “他叫你在这里等他?”苏木兰原本绷着的脸转为笑意。 “嗯,算是。”白芷淡淡回答道,今天还真是运气好,刚送走一个烦人,这又来一个 “那我和你一起等,正好我也有事跟他说。”苏木兰说完就顺势坐下了。 白芷想,怎么也算来者是客,就帮忙点了一杯柠檬水。 就这样,各自喝着各自的东西,静静地坐着,再也没有多余的对话。 气氛很是诡异。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喂,石南叶”还不等白芷说完,一旁听见石南叶名字的苏木兰以光速夺走了手机,剩下在一旁惊愕不已,风中凌『乱』的某只。 “师兄,我是苏木兰,你到罗城来了?怎地也不来找我,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呢”话语 被打断的苏木兰看看白芷,继续道:“她刚打翻了茶水,去洗手间了,我们在茶楼” 苏木兰还想说什么,可是对方很快挂了电话,苏木兰脸都绿了,气的跺脚,没好气地把手机丢给白芷。 白芷看着自己的手机被这样粗暴对待,心疼地拿起来看了又看,生怕被摔坏了,这部手机可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呢。 “不就是一个破手机嘛,摔坏了我赔你啊。切!”苏木兰翻个白眼,一屁股坐下。 白芷不得不说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妥妥地要啥啥容易,像苏木兰这样生活在社会高层的人怎么会理解小老百姓生活的艰难呢? 苏木兰忽然想起什么,用一种警告的语气说:“刚才的事,如果你敢告诉师兄,我不会放过你。” 白芷盯着她眨眨眼,表情有一种“我读书少你莫骗我”的意味。 苏木兰看白芷傻呆呆的样子,又不着痕迹地补充一句:“你说了师兄也不会相信你的,他可是很疼我的。” 『裸』的炫耀,活生生地宣战! 白芷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木兰一眼,把手机放进包里,安然喝起茶水来。 苏木兰见白芷一点怒意都没有,忽然有种挫败感,这样的情敌该怎么打败,是该好好研究了。 石南叶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茶楼,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芷此时对石南叶这种分分钟随到的速度表示佩服。 所以白芷看到他出现的那刻,因惊讶而睁大的双眼一直随他游走,缓和一下冲击后深深地咽口气,生生把一口茶水强吞下去。 苏木兰一看见石南叶来了,兴奋地上前迎去,一脸娇羞的模样:“师兄,你来了?” 石南叶看也不看苏木兰一眼,越过她,走到白芷身边坐下,牵起这白胖的小手,温柔关切地询问:“被 茶水烫伤哪里了?我看看。” 白芷被石南叶这么温柔,忽然觉得脸微微发烫,心跳也快了些,急忙轻轻抽回手,结结巴巴地说:“也,没什么。没,没事。” 石南叶见她有些局促,手轻轻地把她散落在眼角的头发顺到耳边,一脸的宠溺:“不是让你乖乖在超市等我吗?你怎么到茶楼也不同我讲一声。” 白芷的脸此时跟熟透的虾子一样,心不受控制地『乱』跳,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白芷挪一寸,石南叶也挪一寸,就这样挪着挪着,石南叶一把拉住她的手,才免了掉地上的窘境。 可白芷的心却被这样一寸一寸地被侵占着。 苏木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气之下打翻了面前的柠檬水,可怜兮兮地望着忽然抓住白芷手的石南叶,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师兄。人家这杯水打翻了,手被烫伤了呢,还疼” 石南叶还是没瞧苏木兰一眼,只是『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然后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芷聊天。 苏木兰见石南叶不搭理自己,感到很下不来台,只得轻悄悄坐下。 不过多久,来了一男子,与石南叶亲切打着招呼,白芷细细瞧他,竟也是美男子一枚,浓眉大眼的,身材很是匀称,迎面走来带着沁人心脾的微笑,整个一个邻家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白芷一时看得有些痴了,完全没察觉到身边人微微皱起的眉,石南叶轻轻挪动一步,成功挡住了白芷欣赏的视线。 苏木兰如获救助,站起身来和来人亲切地招呼。 “哥,怎么,也不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 “她胆小又怕生,下次。苏木兰手伤了,你照顾她,我们还有事先走。” 胆小?怕生?你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白芷如是想。 不等白芷反应,石南叶拿好白芷的购物袋,拉起手就要走。 苏木兰感觉自己完全被忽视,现在找个人来是怎样?给她台阶下,还是怕那个女人误会?不,她不允许这种忽视,她讨厌这种忽视。 苏木兰一把推开站在身边的丹青,双手紧紧抓住石南叶的手,梨花带雨般低深情看着石南叶说道:“师兄,你不要这样对我,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太矜持,现在我不要这样矜持了,我要告诉你我一直都喜欢你,一直只有你。” “我不喜欢你。我也告诉你了,我有女朋友。”石南叶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不,不会的,你不说你们是秘密交往吗,既然秘密交往,那就是玩玩而已啊,没关系,我愿意等,我愿意等你玩够了的那天。” “不会有那一天。我会尽快带她回去见父母。”石南叶的表情坚决又认真。 石南叶的这句话就像是给犯人判的死刑,苏木兰泪水如珠子一般不停往下落,不断抽泣着:“不,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从见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你了” 石南叶果断挣脱苏木兰的手,镇静地说:“谢谢你的喜欢。” 说完便搂着白芷离开了茶楼。 “苏木兰摆明就是喜欢你,既然你不喜欢她干嘛要给她希望?”白芷有些为苏木兰打抱不平,停下脚步来,一脸愤然地看着某人。 石南叶俯身看着白芷,觉得有些委屈,哀叹一声,解释道:“我从来没给她任何希望。只是因为丹青的关系,对她很客气,才会让她误以为而已。” 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第十四章 丹青是何人? 白芷这暗自小声说的话根本没瞒过石南叶的耳朵,石南叶用手轻轻『摸』『摸』白芷的脑袋,笑着说:“如果我能得了你的便宜,就不用卖乖。” 白芷一时『摸』不着头脑。 想起刚刚见到的那阳光男孩,就紧紧跟在石南叶后面,巴巴地问:“刚在茶楼的那个男生是叫丹青?” “嗯。”石南叶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白芷。 白芷被他这一看,感觉背脊发凉,硬是挤出一抹笑:“那个,我八卦,问一下。呵呵” 石南叶看了一会儿白芷,自顾自说了起来: “丹青是我的好兄弟,苏木兰是我大学同班同学,有一次丹青来找我,正号看见苏木兰和我搭 话,一见钟情。” 白芷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完了?” “丹青追求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不了了之。他只是请我多关照苏木兰。我也只是对苏木兰也比较客气。” “就这样?” “嗯!” “那她今天对你表白,不惊讶啊?” “我为什么要惊讶,我又不喜欢她。”石南叶说着说着低头看看白芷,“倒是你,好像对这件事很关心。” 石南叶一步步『逼』近,“你,吃醋了?” 白芷退了两步,转而走到前面去:“我只是好奇丹青。” “看丹青的表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哦,难怪你”难怪你让丹青来收拾残局。 “我只想让他看清楚,不想他被人白白利用。” 你不也利用别人来着?白芷小眼神淡淡扫过石南叶冷峻的脸,悄悄翻了个白眼。 苏木兰的表白当着茶楼这么多人的面被拒绝,面子难看,自石南叶走后,便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丹青心里像被针一般地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石南叶那座冰山从来就是那样的,不会轻易给任何人留情面。 今天他倒是破天荒地维护一个女人。 苏木兰气得切齿,不停捶打桌子。丹青见她这样对待自己,心疼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温柔小心地说:“木兰,你不要这样,他已经有女友了,而你,而你有我啊!” 苏木兰转过头用一种近乎蔑视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对丹青说:“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哪里能和石南叶师兄相比?” 丹青抓着苏木兰的双肩,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说:“木兰,你不要这样,我,我会努力的,我变得能和你相配的。” 苏木兰冷哼一声,厌恶地说:“不要叫我木兰,我不许你叫我木兰!你知道吗,每次和你客气相待的时候,我都感觉到恶心!” 丹青看着苏木兰的眼神由深情变得失望,最后直至冷然,绝望地将手从那刚才还温热在自己手中的肩拿开:“原来你这么看我的?” “是。所以,你就不要再做白日梦了。”苏木兰气急了,原本指望他能帮自己打开石南叶的心,可没想到,这么没用! 苏木兰提起包,一把推开因绝望而久久矗立的某人,径直走了。 丹青时至今日才看清楚,自己一直追求的是怎样的女子,以前一直觉得她温婉甜美,乖巧懂事,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判,自己的真心错付罢了。 看丹青正想走,服务员赶紧叫住他:“先生,刚这桌还有些费用还未结清,请您结一下。” 丹青狂暴起来,大吼道:“你不知道我刚失恋了吗?还让我结账?!” 服务员一脸委屈:“先生,就算你失爱了也得结啊!” 丹青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够了,先是自己日思夜想额女神对自己的好友表白,后又被这日思夜想女神 反手一巴掌拍死在“你配不上我”的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如今呢,还得结账! 什么都没做,惹了一身的『骚』气,惹了一身的怒气,惹了一身的霉气! 丹青结完账走出茶楼,失神地走在街道上,不想却撞着迎面过来的人。 “丹青?” “哈?” 丹青缓缓抬头,木木地看着眼前人。 “丹青你怎么了?我是王玉竹,你不认识了?” 丹青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拼命地想想起来人的名字,可却怎么也想不起呀,最后,光荣地,倒下了! 倒下的感觉真好,好平静! 第十五章 来呀,大家来偶遇呀! 王玉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出现就把丹青吓到不算,还晕倒了!自己虽然比不上那些美若天仙,但也不至于让人看一眼就晕倒。 丹青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微微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四处张望,才知道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 床边有一人趴在床边安静地睡着,『露』出半张白皙的脸蛋,许是因为睡着的缘故,微微透着红晕。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王玉竹忽然睁眼醒过来,与丹青的目光相接。 丹青也 没想到王玉竹忽然醒过来,相视之间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移开对视的眼神:“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是气急攻心,一时晕倒了。” “气急攻心?确实有点攻心啊!” 王玉竹听丹青这样说,有些感到好奇他平时这么淡定乐观的人,是什么事可以让他这么大发雷霆。 “发生了什么事?”王玉竹好奇地问。 “没事,只是看清楚了一些人,觉得自己以前挺可笑的。” 王玉竹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怎么说,只好静静地听着。 吊瓶很快就打完,王玉竹轻轻地帮丹青拔下针管,将医用胶带缓缓温柔地压在针眼上。 丹青看着王玉竹细心又轻柔的动作,不禁夸赞起来:“你适合做护士,很会照顾人。” 王玉竹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好话说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收拾好床,整理好物品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我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吃饭。” “可是还很早啊。”话音刚落,白纸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白芷尴尬地看着石南叶笑笑。 石南叶见白芷这么傻呆呆的样子,嘴角不觉上扬,带着白芷来到一家中餐馆。 餐馆装饰地很有古代客栈的风格,除了标志『性』的掌柜台,还有四周用纸糊好的窗户,长条板凳,沏茶用的长嘴壶,略显年代久远的茶杯饭具。 白芷一直觉得石南叶除了『性』子冷了些,连带着还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而此时,白芷又觉得石南叶有那么一点点接地气了。 坐定后,石南叶拿起桌上的菜单一边翻阅一边询问着:“你吃辣吗?” 白芷觉得石南叶翻动菜单是微微垂下眼皮,专注的模样,有种古代文弱书生的文雅,一时看得呆了。 石南叶见白芷没回答,放下菜单,才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出神,微微笑起来:“你吃辣吗?” 天哪,怎么会有人这么君子不可方物,这『荡』漾起的淡淡笑意,真让人失神。 石南叶朝着忘情看着自己的白芷挥挥手:“你吃辣吗?” 白芷回过神来,感觉无比地尴尬,清了清嗓子:“不吃辣,不吃鲤鱼,不吃魔芋。” 石南叶满意地点点头:“能吃到一块去。” “啊,你说啥?” “我们的饮食习惯很是合拍。”说完石南叶继续看菜单。 什么叫能吃到一块去,什么叫饮食习惯很合拍,怎么感觉感觉这么暧昧。 凭白芷的智商是不可能想清楚这么复杂的问题的,于是只好作罢,乖乖地等着美味佳肴上来。 方元和麦冬很是担心白芷这个闷蛋不会聊天,或者直接把天聊死,那多么尴尬啊,于是两人一合计就赶紧叫了车来罗城,可没想到路上因为堵车耽搁了许多的时间,这不,到罗城已经中午了。 于是两人决定先解决温饱,再去解救美少女。 方元和麦冬一进餐馆,就觉得有个身影很像白芷,可是又不确定,就在刚刚听见对方说话,她们确定不爱吃魔芋的就是白芷本人无疑! 于是,她们决定去做一做两万千像素的『迷』人前置镜头,照亮她的美! “白芷。” 白芷听有人喊自己,转过头就看到方元和麦冬,正紧张单独和石南叶进餐会尴尬,如今倒是如释重负。 “你们也来了,来一起吃饭。” 说完又看看石南叶,石南叶点点头,转身让让服务员添置两副碗筷。 白芷高兴地立马过去拉过两人入席。 方元和麦冬看着石南叶,有些纳闷,悄声问白芷:“你不是和麦冬同学相亲吗?” “哎呀,有些小意外。回去和你们说。” 石南叶起身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石南叶。请坐!” 方元和麦冬微微颔首:“你好,我们是白芷的室友。” “我知道。” 白芷一时惊讶,歪着头看着石南叶,思忖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他懒得多话,就 石南叶见白芷这么惊奇,又继续说:“你是方元,你是麦冬,对?” 方元和麦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 为了缓解可能出现的尬聊,『插』话到:“那什么,既然都认识了,那就吃饭。” 服务员小哥适时地上菜。 白芷单纯地想着:太好了,大家顾着吃就不会聊天啦,气氛也不用这么尴尬了!这上菜的小哥哥,我要为你点赞! 随即给了服务员一个肯定的小眼神,服务员被白芷这么一看,有些不好意思,迅速上完菜就退下了。 “石南叶?你还没回去?” 众人闻声转过身看向来人,只见他姿容既好 ,清瘦文弱,眉眼间透出亲切之感。 石南叶起身招呼说:“吃了饭再回去,一起吗?” “难得见你请客,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我” “石南叶,你不是带女朋友走了吗,怎么在这呢?”被王玉竹扶着的丹青一进门看见石南叶,有些疑『惑』。 石南叶见这三个人在一起有些不解:“你们?” 来人解释说:“我送玉竹来这边上班,正好碰着他们在街上走。” 石南叶心下了然,转身让服务员添置一些餐具。 白芷一行人看着这一下到来的帅哥靓女,静静呆在一旁欣赏。 等着餐具上齐,大家落座,齐聚一堂,不禁一起感叹世界之小,从前八竿子打不着,素未相识的人,今天竟然能破天荒都在一起。 互通姓名之后,男人们都豪爽地喝起酒来,只是石南叶的话还是不多,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聊天,偶尔也喝上一两杯。 难得遇见志趣相投的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不知不觉,天气暗下来。 第十六章 来自广百川遥远的问候 几行人在一起的时间很是快活,天公饶是嫉妒得紧,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因着夏帆还有应酬,就匆匆带着顺路的王玉竹和丹青一道走了。 白芷趁时说:“石南叶,谢谢你的款待,我们也要走了。” 石南叶见她这么客气得紧,有些微恼:“天『色』这么晚了,回程车应该早就没了,外面又下着雨,你们确定要走?” 方元和麦冬懂眼『色』地退到一边,静静看着两人的商量。 白芷一时语塞,想了半晌,有些委屈:“可我们明天就得上班,今天是肯定要回去的” 石南叶见她可怜兮兮又一副非要回去的模样,心就软下来,什么强硬的话也不愿意说,只叹口气,一只手搭着肩膀,轻声说:“我送你们。我去取车,你先在这里乖乖等我,别再像白天一样到处跑,知道吗?” 说完,石南叶修长的身影就进雨雾中不见了。 白芷快要被这么温柔又认真的语气融化了,只乖乖巧巧地点着头。 方元和麦冬在一旁看着白芷的模样,又一次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想白芷这么固执又别扭的『性』格,她决定的事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此时此刻却这般乖巧。 两人一同走到白芷面前,方元伸出手『摸』『摸』白芷的脑门儿,怪异地说:“没发烧呢,没道理啊!” 白芷一把撸下方元白嫩嫩的爪子:“我本来就正常!” “难道是因为恋爱的缘故吗?”麦冬接话道。 “对了,那谁,你们进展怎么样?”方元忽然想起今天的重要任务。 “没怎样,就大家不是很合适。”白芷心虚地回答。 “该不会你对这个石南叶有意思?”麦冬歪着头打量着白芷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们不可能吗?可我看今天你们的举动真像是在交往一样呢!” 方元也起哄:“对呀对呀,他一直在照顾你吃饭,还不停给你夹菜,今天那些菜可算是你很爱吃的呢!” “哪有?你看错了,我跟他也就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不等麦冬还想再问的神情,找个借口去上厕所了。 石南叶那么优秀得人神共愤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呢,也就是对自己绅士礼貌一点而已。 白芷这么一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顿时轻松起来。 才到厕所门口,手机就震动起来,接起一看竟然是:广百川。 “喂?” “你在干嘛呢?这么久才接起来。” “我准备上厕所。” “你怎么我一打电话你就爱去厕所?” “谁知道呢。” “我还差一分,就考到罗城了。” “嗯。” 听着对方一点也没有情绪的回应,广百川有些生气:“你就只知道嗯吗?”停顿了一会儿,“你最近还好吗?” “好。” “上次,我,我不该那么吼你的。” 白芷听了这话,只觉得隐隐地有些难过,他就是这样,总是要等很久很久之后,总是要等自己快忘记他的时候,又来轻轻地撩拨你的心。 “我没在意。我,我要上厕所了,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广百川一听要挂断电话,急切地说:“别,我有话,我,我,我没有女朋友,从来都没有。” 白芷失落已久的心忽然被这句话激活了希望,心微微跳得有些快,强忍着一丝得到新希望的激动:“嗯,我知道,我,我晚点打给你。我快憋不住了,等下『尿』遁了可怎么” “哈哈你简直,简直不要太可爱!”广百川被这么出其不意话逗得哈哈大笑,紧张的心情有些放松,说了几句玩笑话就挂了电话。 在厕所喜获大好消息的某人,一脸难掩的窃喜,轻快地走出餐馆。 石南叶早就取车来到餐馆门口,此刻正打着伞,站在车门前等着她。方元和麦冬识趣地霸占了后面的座位。 白芷一出来,难掩心中的那份喜悦,冲着石南叶深深地甜甜一笑。 石南叶从没见过这么安静又甜美的笑容,有点怔住,只看着在街灯映照下的细雨中朝着自己跑来的白芷,那一瞬,周围的街灯和天空落下的雨雾,此时显得静谧又安详。 石南叶忽然觉得,他为了这一刻,仿佛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光。 白芷上了车,头发上沾着的雨珠在车内昏暗地灯光下发出微微闪闪的光。 石南叶看着这样的侧脸,胸口热热的,眼睛马上移向别处。平复好这份躁动,抽了一张纸,轻轻地擦着白芷头发上的雨珠。 白芷被忽如其来的暖心举动有些不习惯,微微侧着头,接过纸巾,自己整理一番,又想起广百川说的那一句“没有女朋友”的解释,算是表白,扯出一抹羞赧的笑。 转过头对石南叶道了谢。 石南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点警告的意味说:“以后不许你对别人这么笑。” “啊?”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句话给听蒙了,只结结巴巴回:“我,我,怎么笑还要你管!” 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掉,白芷甩气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房屋和路边的树。 方元和麦冬觉得这两人简直过分,一点也不把单身人士放在眼里,总是这么猝不及防地撒狗粮。决心逗逗玩,两人眼神一合计,有了对策。 “白芷,你刚在厕所碰见什么了,那么高兴”方元拍拍副驾驶人的肩膀,“不会是被某人表白了?” “诶诶,没有。我哪有什么高兴。” “明明就是一脸的春风得意,一脸的娇羞,还说不是”麦冬暧昧地说。 手机适时的响起,白芷一看屏幕,自动忽略打趣自己的某两人,嘴角不自觉上扬,难掩的笑意。 “喂,嗯,还在路上,嗯,我知道了,嗯,呵呵,好,拜拜!” 白芷轻轻放下手机,眼睑低垂着,嘴角残留的笑意还未褪去,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欣喜,害羞。 石南叶听她接电话的语气温柔羞涩,挂电话后又这么难掩喜悦,一脸不快:“谁的电话?” 方元和麦冬也很好奇,究竟何方神圣让白芷这么地女人,附和着:“对呀,这又是谁电话啊?” “没谁。” 麦冬趁着白芷转过头说话的空隙,一快手拿到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广百川。 “你干嘛啊,干嘛随便拿别人手机!”白芷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迅速放进包里,妥妥帖帖放好,生怕因手机不翼而飞错过一些消息。 方元一看到这个名字不禁担心起来:“他干嘛又联系你?这次是表白吗?” 石南叶一听“表白”二字,心中一动,好像有什么东西由刚刚抓住的愉悦,即将转成马上失去的落寞。可还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没有啊。他就说他没女朋友。上次我误会他了。”白芷一本正经地解释。 “就为这个?那表白呢?”方元继续问。 “嗯,这难道还不够吗?”白芷觉得有这样的一句解释,已经都足够了。 “呵呵哒,也就你这傻蛋才”想着有石南叶这个外人在,要留点面子给她,“没表白你还穷开心。” “你们这些直接简单庸俗的人,是不会懂我们的革命友谊的!” 石南叶觉得心中有无数地火想发却发不出,难道自己做的不明显吗,她怎么还想着其他人呢? 原来刚才的 想到刚才的那抹笑容不是因为自己,石南叶脚下一紧,车子急速停下。 石南叶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机拿出来。” 白芷因着急刹车,头有些晕眩:“干嘛?”转头看石南叶严肃的样子,只好乖顺地拿出手机递给他。 石南叶接过手机,想也不想扔了出去,继续开车。 一辆大货车从对面开过来,几排沉重的齿轮压过手机,仿佛在灰蒙蒙的雨『色』中都能听到手机被压碎发出的凄惨叫声。 白芷反应过来,简直要气炸,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吼:“你干什么摔我手机,你这个疯子,你停车,停车!”手不停地扳动车窗。 车子应声停下,车门锁死,石南叶转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白芷,一字一句地说:“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作不明白?” 方元和麦冬被刚刚石南叶的粗暴举动惊吓到了,看看石南叶此刻这幅表情,坐在后座的两人只紧紧牵着对方的手,大气都不敢喘。 白芷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矢口否认:“我,我明白什么?我,我就一小老百姓,智商不能与你们相比。” “你你!”石南叶气结,转过头不再看她,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难道都是豆腐渣吗! 还是没忍不住瞥一眼,白芷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再说话,继续开车。 白芷刚才被那样的表情吓到,此刻回神过来,才想起自己那珍贵的手机,可又有一些害怕,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你,你,我手机” “这段时间你就先用我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明不明白。想好了给我电话。”石南叶沉着脸『摸』出自己的手机,稍作调整后递了过去。 白芷还想辩白几句,看着石南叶的冷脸,只好接下:要是把他惹『毛』了,他把我们扔在半路,外面又下着雨,那可真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的。 手机摔坏又怎样,白芷早就把那串数字烂熟于心了。这么一想着,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石南叶把白芷他们送到住处,没有多余的话,便驱车离开了。 洗漱完,正想给广百川打电话,却发现总是呼叫受限。白芷以为是信号不好,又换了号码拨打却又正常。 白芷以为自己魔高一尺来着,没想到石南叶那个冷人却道高一尺!居然在手机上动了手脚! 任何的艰难险阻都是对每个陷入恋爱中的人的考验,任何的艰难险阻也不能阻止想念对方的心情。 于是白芷去找方元借手机,作为回报答应洗一个月的碗,可是方元不为所动,以一句“我可不想我的手机成为轮胎下的亡魂”拒绝了。 没办法,就只好厚着脸皮去借麦冬的手机用,麦冬却说要忙着撩夏帆。好,不毁一桩婚。 再看看楼下的小卖部,早已熄灭了灯火。 白芷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泛黄的灯光想:看来今晚是不能打电话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自己呢。 想着想着甜甜地入梦了,梦里的广百川眼角弯弯,嘴角抿着,深情地对白芷挥挥手,白芷想跑过去,却怎么也过不去。 第十七章 他是心理培训师? 周一的清晨一如既往的清爽和悠闲,白芷吃完早饭去学校,顺便借借其他同事的手机给广百川解释一下昨晚为什么没给他电话。 刚走道校门口,李主任一脸沉重地走了过来,轻拍了她的肩膀两下,面有难『色』说:“原本这事还早,还不至于这么快通知你。” 白芷见他表情很是为难,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小心询问:“什么事?” “你是心理疏导员,上面有个文件说非专业的心理疏导员要进行专业的培训,原本这个文件明年才正式下发,没想到提前了,所以你这就得起程去县里培训。” 白芷眉『毛』跳跳,心里简直一万匹草泥马通过,明年的事今年做,那些人的脑子是瓦特掉了吗? 见白芷一脸的木然,李主任接着说:“接送你们的车在外面等着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 “培训多久?” “没通知呢,你去了就知道,按照惯例也应该没多久,最多三四天。” 白芷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轻轻凑过去说:“主任,我能用下你的手机吗?” 李主任一拍脑门儿,认真地说:“说到手机,我忘了说了,你们去培训那边上课要没收手机。”一边说着一边『摸』裤兜,双手一摊,“我忘了带了。” 至于吗,老天,我就想要一部能打通电话的手机而已! 看白芷还呆愣在原地,李主任催促地说:“你赶紧的,抓紧时间,有个区领导也在车上。让领导等可不好。” 胡『乱』一通收拾后,白芷手忙脚『乱』地上了车。 对于白芷这样的不懂得交际,或者说交往能力近乎弱智的人来说,让她同陌生人借东西是多么的难以启齿! 内心挣扎了许久,深呼一口气,硬是扯出一点笑,偏头对着身边的老师礼貌地说:“老师,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我这手机欠费了。” 简直是说谎不带眨眼的,可是早已憋红了脸,继续问:“可以吗?” 坐在白芷旁边的老师是个头发有些花白,但眉善目慈,随即爽快地把手机递给她。 接过手机的白芷,此时内心有些激动,有些欣喜,有些害羞,拨动号码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数字全部输好后,在一遍确认无误后,重重地按下拨号,好像按轻了一点就会当机一样。 手机里传来对方的轻音乐铃音,很是清脆,悠远,白芷第一次觉得听着铃音,等待对方接起电话的时刻不再是不耐烦的,反而觉得有些美妙! 铃声播完对方也没接起,白芷有些尴尬地对着旁边的老师颔首一笑,再次拨号。 铃声响了两次就被接起。 白芷轻声说:“你干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手机静音了,刚在睡觉,才醒了,怎么了?” 白芷觉得有些失落,可又说不出为什么,“没什么,我最近有培训,可能会暂时不能和你联系。” “哦。” “晚上我拿到手机的时候” 对方有些不耐烦,用着还没完全醒过来的起床气问:“还有事吗?” “昨晚我回来太晚了,所以我就没给你电话了。害你担心了。” “嗯。” “听说新市这两天有在现场招聘工作人员,你” 对方以最后仅剩的一点耐心打断她:“我知道了,还有事?” “没了。” “那挂了。” 白芷到嘴边的“照顾好自己,再见”这句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一阵忙音。和身边的老师道谢后,将手机递了过去。 广百川,你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甩甩脑袋,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也不再细想,沉沉地睡了过去。 短暂的车程后,车子停在了『政府』办事厅,刚下车白芷似乎看到了厅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因晕车就没有细看,带着脑胀头昏紧跟着前辈们走完培训手续的流程。 白芷对这种全是陌生人在一起听课的场景很久没体会过了,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习惯的,到处搜索着能不能找一处角落,安静听课不用和人交流,毫不起眼的那种。 正找到个合适的位置,准备坐下,“白老师。” 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孩子,白芷缓缓地回过头,一时有些惊讶:“夏帆?” “白老师好记『性』啊”丹青也走了过来。 忽然之间,见到两大帅哥的白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啊?” 夏帆接过话茬:“我来督查这次的培训学习。丹青来帮忙的。” “” “你可要认真学哦。等下要上交手机。” 白芷使劲点点头。 白芷觉得有这样赏心悦目的人在眼前晃呀晃的,哪还需要什么手机,连带着刚才被广百川破坏掉的 好心情,此时也明朗起来了。 夏帆话音刚落,广播里就通知说收手机,白芷大方地『摸』出手机递过去。 夏帆一见,觉得有些熟悉,丹青在一旁看着,仔细打量了下,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这 不是石南叶的手机吗?怎么在你那?你们都到了交换用手机的地步了?” 白芷想起这件事就来气,石南叶不知道那天发什么疯,说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话,又把自己手机给扔了,给的手机呢又有呼出限制,还害的自己到处借手机! 但想着石南叶身份特殊,还是马上笑着夸赞:“对呀,他手机,那个我手机摔坏了,他人又帅气,又温柔,又体贴,又特别负责任又体谅下属,所以他借我两天。” 所以你们不要再追问了。 一口气用光了平生所有的好词好句,白芷觉得自己现在的嘴脸简直可以用夹着尾巴的狗腿子来形容。 夏帆对她这不带喘气的赞美很是佩服,微笑地点点头。丹青一脸惊恐地听完白芷的所有的赞誉,摆摆头,认真地对白芷说:“姑娘,你是不是眼拙啊?” “那个,你们其实都很帅。呵呵” 夏帆听着白芷临时补充得很是敷衍的话,嘴角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把手机放进袋子,写好名字。拉着丹青一起继续收手机去了。 终于没人打扰的白芷,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出包里的笔,才发现没有带笔记本,扫视一周,也没发现有能让对方随便扯几张纸给自己的人。 正想着没有本子就全部写手上,身后默默递过来一本样式简单又不失淡雅的笔记本,白芷接过本子,翻开来,隐隐散发出一股清香,转身想道谢时,那人不知何时已走向了讲台。 当他站上台去,台下的嘈杂之声瞬间安静了,他渐渐转过身,抬眼看着讲台下这群孜孜以求的“学生”,微微一笑,台下一阵唏嘘,一阵『骚』动。 白芷被台上的人的出现,炸出惊天一雷,惊得双眼睁得滚圆,一溜儿站起来,手抖抖地指向那人,艰难不可相信震出喉咙隐藏已久的声音说:“怎么是你?” 台上那人似乎发现这边的异状,眼睛轻轻一瞥,嘴角一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调说:“这位老师是有什么意见吗?” 阶梯室里所有的人瞬间望向白芷,白芷抽动嘴角,痴痴地笑起来,傻傻地说:“嘿嘿,没有,没有,老师您真帅!简直惊为天人,英俊神武得人神共愤!” 这话一出,顿时哄堂大笑。 “很好!”台上的那人满意地点点头。 白芷坐下时赶紧用手把脸挡住,低着头,听着台上人的自我介绍:“我是石南叶,负责各位老师这次的心理培训。” 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白芷一抬头就迎来石南叶殷切的目光,吓得她赶紧假装『揉』『揉』眼睛。 几乎是同时,有个胆大的站起来羞怯地问:“老师,您有女朋友吗?” 白芷瞧瞧那问话的人,再看看此刻石南叶有点低沉的脸,当下对这位视死如归的女壮士竖起拇指! “我心有所属。”石南叶淡淡地说。 这种情感八卦,尤其是这么英俊男人的情感八卦是最牵动人心的,这不,又来个胆大又心细的:“老师,那这么说就是没有咯?” “我的所属,是青梅。”石南叶回答眼角都是淡淡的笑。 白芷收回对这位勇士敬佩的目光恰好遇到石南叶飘过来的那抹眼神,只觉得一时间脸好烫,心跳有些紊『乱』,浑身有些热,尴尬地用手挠挠头,掩饰着。 石南叶拿出准备好的资料,正声说:“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 被不知所谓的情绪占据的白芷此时稍稍放松下来,仔细地听着课,认真地做着笔记,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自己一放松就会被别人抓个正着一样。 即使她什么也没做。 石南叶这样的男人,拥有令人艳羡的英俊秀美的外貌就算了,还拥有逻辑清楚,思维敏捷的头脑,虽然『性』子冷淡了一些,为人还粗暴了些,但毫不影响他成为一名好的讲师。 白芷觉得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要人用全部敬佩的目光注视他,用全部的真诚来膜拜他。 第十八章 就这么在饭桌上睡过去了 石南叶的课讲得专业又不失生动和幽默,好像他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一样,白芷的笔记做了很多,满满的几大篇。 终于讲完一堂课,有了一些课间的休憩时间,白芷上个厕所回来,就看见有许多年轻的美眉围着他,眉头紧锁,表情淡然的样子还是没能阻挡这些粉丝的围攻。 夏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白芷身后,轻声调侃的语气:“是不是心里有点失落了?” “怎么可能。” “我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呢。”夏帆停顿了下,又说:“你要不在意他,也好。毕竟啊,他也快跟玉竹订婚了。” “订婚?什么时候的事?” 白芷也只是出于好奇想问清楚,万一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介入了别人的生活,这是很不道德的! “你要想知道,怎么不去问他?” “我我这不是在培训嘛。再说那是他的私事,也不关我的事。”白芷越说越觉得心虚。 “下课后一起吃饭,丹青他们也来。你会来的?” “嗯。” 要是白芷不去才会显得有问题呢,既然并没有在意,又是别人买单请吃饭,不吃白不吃! 第二节课的时候,白芷有些走神,她想着夏帆的试探,想着和石南叶从认识到现在,或者说到那天晚上他扔了自己的手机的那些时候,好像石南叶对自己也是一直不同的,这种不同事不易让人发觉的,就像那缓缓流动的暖流,细腻又绵长。 可是白芷心里不敢多想,或许他也就是一时的好奇和新鲜而对自己好一点,过了这段时间,他会选择好自己想要的。 能和这么优秀的男人成为朋友,也算是人生中值得珍藏的事。 石南叶在台上偶尔也会看卡白芷,看着她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看她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有几次他都因为分心而语句不连贯。 台下的教师们并没发觉他的这点异常,还是很认真的在听。 “各位老师,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 “老师,明天还是你的课吗?”一美女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南叶说道。 石南叶看着问话的人,微笑着说:“明天的课自有安排,请各位今天课后把笔记整理一下。” 看了看正在奋笔疾书的某人,又说:“事关考核,还希望大家引起重视。” 老师们一听要考核,纷纷离开阶梯教室回去抄笔记了。 白芷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收好笔,准备起身离开时,才看见石南叶靠站在前面的座位上,他好像感 应到身后的目光,转身说:“夏帆请吃饭,我在楼下等你。这是手机。” 白芷几乎是用惊讶的眼神接过手机,完全已经忘记要质问他手机呼叫受限的事。 一直以为这顿饭是白吃来着,谁知道,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才更觉得尴尬。从上车开始,两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来到餐馆门口,丹青早已等在那里,跟着进了包厢后,白芷挑了一个离石南叶稍远的地方坐下来。 顺嘴找丹青说起话来:“夏帆呢?” 丹青看看手机:“他去接王玉竹了。” “哦。” 丹青看着白芷兴致不高的模样,移步坐了过去:“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啊。” “我瞧着你们两个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他不是要和玉竹订婚了吗,怎么他不去接?” 丹青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看着白芷:“我怎么不知道?谁说的?” “夏帆啊。” “原来你这么沉默,是因为这事?” 白芷拿起桌上茶喝了一口,淡淡地说:“跟心有所属的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免得招来非议。” 夏帆和王玉竹适时的到来,结束了这场尬聊。 王玉竹热情地招呼着:“白芷,你来县城怎么不打电话说一声,我好接你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白芷解释道:“我是来心理培训的,坐学校大巴来的。” 王玉竹一听,用一种极其秒懂的神情说:“哦,我知道,那个文件还是今天一早下的呢。”说着又若所指地看着石南叶,“是,领导?” 白芷一时没听懂,转而看着石南叶,只是见他面无表情地拿起茶杯,细细品尝起来。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几番轮流推脱后,递给了白芷,白芷只好接过,把头深深埋在菜单里,肚子早已咕咕地叫,可看了良久还是不知道点什么。 忽然菜单被人一把抽了出去,白芷一抬头,和石南叶探寻的目光撞个正着,只听见他用少有的柔和语气看着白芷说:“青菜吃吗?” 白芷木木地点点头。 “酸菜鱼呢?” 白芷还是木木地点点头。 “宫保鸡丁呢?” 白芷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走了狗屎运,点的那些菜,都是她的最爱,尤其是石南叶那柔和的询问语气,让人觉得好像他从来就是这样的温柔,细心。 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下,石南叶把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并嘱咐说不要太油腻。 先出声的是王玉竹:“哎呀,真是够了,领导,你说你点个菜还顺带撒狗粮,是担心我们大宰你一笔吗?” 石南叶没有回话,还是静静地喝着茶。 白芷笑着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男人全靠想象,生活全靠狗粮。’。” 噗石南叶一口将吞未吞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并成功地在这些人面前,平生第一次失态了。 “领导,你看你,激动个什么劲,谁让你撒狗粮来着,遭报应了。”丹青把纸巾赶紧递了过去。 白芷觉得自己是干了多么愚蠢的事,尴尬的笑笑,也不再说话。 也许是因为聚集了帅哥美女的缘故,原来这家店的上次速度那叫一个千年老乌龟,可这次却快速的突破 天际,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桌子上就铺满了美味。 白芷一是饿得紧了,二来怕自己又接错什么话,让大家尴尬,索『性』就埋头认真吃饭,沉浸在自己的美食世界里不可自拔。 可吃着吃着,白芷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看眼前人影重重叠叠的,最后两眼一黑,昏睡了过去。 石南叶在笑着一旁听着他们三个相互揭短,望向白芷时才发现她趴在了桌子上,听着她演奏起了愉快的睡眠之歌,深深地看着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王玉竹见领导难得的笑脸,看向他视线的地方:身边的某人嘴角残留着饭粒,一脸幸福地睡着了! 王玉竹是彻底服了,还真是心大没烦恼,吃个饭也能吃睡着!无奈地笑笑继续吃饭。 一时安静下来的包间,除了轻微的咀嚼声,愉快的睡眠之歌也缓缓地流淌出来。 丹青和夏帆循着声音,看向白芷,不禁眉『毛』抖抖,嘴角一抽,差点笑岔气。 石南叶淡淡地扫视了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人,淡淡地说:“夏帆你去结账。” “好。”夏帆一边回答一边还掩着嘴笑。 石南叶走到白芷身旁,先把包递给王玉竹,而后低下身子,动作轻柔地一把抱起就走。 看着怀中的人儿因轻微的触动微微睁眼,石南叶停下脚步,看她嘴巴动了动,又睡了过去,才又快步走。 石南叶把白芷送到酒店,原本想着让工作人员把她送进房间,可以看前台是个男的,就改变了主意。 石南叶轻轻地抱着白芷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后,自己的手才得到了休息。 甩了甩手后,石南叶去浴室拿了条湿『毛』巾,把白芷嘴角上不知何时沾着的饭粒轻轻取下,再轻柔地给她擦擦脸,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好。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才轻悄地拉门出去。 石南叶怕她半夜醒来会饿,又去超市买了些她爱吃的零食和水,把手机充好电,锁好门,一切都妥当之后,石南叶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躺在床上的石南叶,想起某人说的那句“帅的人神共愤”的话,心里渐渐地温暖起来。 白芷在梦中一直追呀追,追了很久也没有追到,广百川忽然转过身对她说:“你追我干嘛,我可是跑得很快的,绝无可能让你追到。” 一下在半夜忽然惊醒过来,猛地起身,脑袋昏沉沉的,伸手『摸』了许久的灯座才用指尖按开了开关,灯亮起来,白芷用手擦擦汗,掀开被子,走进浴室洗漱。 镜子中的人,微醺的双眼,一头秀发因睡姿不端而四处散着卷,苍白的脸庞和嘴唇,略发青的眼圈,每到这个时刻,白芷就无比的讨厌自己。 她觉得自己应该属于不断奋斗的人,可她现在却甘于平庸,她觉得她应该直接跟广百川表白,可她现在面对他的不在意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打开水龙头,捧些水拍拍脸,这个时候白芷才慢慢地恢复一点意识,走出浴室,坐在沙发上,白芷看见一袋子放在桌上,翻一翻,都是她最爱的零食。 此时她才无比清楚地想起自己在饭桌上干的蠢事,可以想象那群人当时是怎样的嘲笑自己。 顿时无比懊恼地瘫倒在原地。 第十九章 广百川的邀请 随着门铃声响,白芷才慢慢从沙发上醒了过来,此时仔细看看房间的布置,宽大,整洁,所需物品也算应有尽有,不觉地为自己雨愚蠢地睡在沙发而没有睡在床上而可惜。 门铃声再次响起,真不知是谁这么早,开门便见石南叶低着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豆浆和吃食。 “怎么睡的这么沉,打你手机也不接。”石南叶侧身进了门,边把早餐布置在桌上,一边对着白芷说着。 “我,我累。” 石南叶抬头瞥一眼床,床上的被子掀开着,没有睡过的痕迹:“你昨晚睡哪里了?” “沙发啊,我半夜起来,后来又不小心就睡着了。”白芷关好门,离着石南叶不远的地方,挠挠头。 石南叶对她这种走哪里都能睡着的好心态很是羡慕,把沙发收拾个空位出来,对着白芷招招手:“吃早饭。” 白芷轻轻走过去,一抹鼻子,看着冒着热气的早餐,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洗漱呢。” 石南叶扭头看着某人像小学生犯错在老师面前认错模样的某人:“你看你那样,口水都要下来了,吃了再去洗漱。” 于是两眼放光的某人,得令马上拿起早餐,坐着吃起来。 石南叶看着她这副样子,觉得很好笑,手轻轻其抚着柔长的发,又把碍事的小细发给掐在耳朵上。 白芷忙着吃,忽然觉得石南叶这个动作有些奇怪,又塞了一口包子,转身对石南叶说:“你能不弄我头发吗,感觉你像是在给小狗顺『毛』。” 石南叶手上一滞,既然笑着说:“嗯,你头很圆,头发也油光水滑。” 白芷一口包子愣是被这句话卡在喉咙,赶紧拿起豆浆吮了一口,才给顺下去。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你坑我?”白芷斜眼一瞥。 “是你自己挖坑的。”石南叶拿起豆浆喝了一口,又说:“其实你的头『摸』起来很像我家养的那只二哈。” 一听这话,白芷噌地站起来,气结哆嗦:“你,你,过分,怎么不噎死你!” 石南叶慢慢悠悠地吃着包子,知道完全吞下,才迎着白芷充满怒气的眼神说:“你没听过祸害活千年吗?” 白芷嘴角抽了抽,抓了抓鸡窝头,跑进浴室洗漱去了。 石南叶收拾好桌子上的残渣,打包好开门走出去放在楼道的垃圾桶,又把屋里的排气扇打开排好让早餐的味道散出去,把被子叠了叠。 白芷出来看见桌上和床上收拾得很是整洁,啧啧点头,然后促狭地对石南叶说:“哟,不错嘛,玉竹得不错哦。” “玉竹?跟她又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订婚了吗。哦,对了,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怎么还给我送早饭,我等下跟她解释解 释。”说着就去推石南叶走。 石南叶一把把她拉向自己,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一脸疑『惑』地问:“谁跟你说我和她订婚了?” 石南叶的呼吸轻轻地打在她脸上,轻轻地挪开一点距离:“夏帆昨天告诉我的,你,你起开。” 石南叶摇摇头,松开她的手,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笑着说:“所以你是在吃醋?” 白芷整整衣衫:“哟,您可真看得起自己!”转而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你既然订婚了,就不该这样来逗我。” “我从来都没有逗你。”石南叶一步一步『逼』近白芷,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用一种几乎是欣喜的语气说:“你吃醋,我很高兴。” 白芷一手拍掉他的手,干咳一声,轻声问:“可是你们订婚了。” “没有。夏帆哄你的。” “这个夏帆,干嘛”,不知道此刻的气氛是不是太过的和谐,白芷忽然想起手机的事,小声地说:“你干嘛把手机的呼叫设置了受限。” 石南叶的脸上顿时冷了下来,皱着眉,盯着白芷:“你给他打过电话了?” 白芷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想了想,点点头。 “你喜欢他?” 白芷对这句话想了很久,自己听着广百川没女朋友很开心,又对他打电话解释没女朋友也很开心,广百川不耐烦的语气会让她难过,她想她也很开心。 她综上所述自己应该喜欢他,或者说,非常地喜欢。于是,又点了点头。 石南叶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似又有一点不甘心:“你想好了吗?” “嗯。” 白芷也不知道为什么石南叶忽然问自己喜欢广百川的事,在她说完所有的话后,石南叶只是冷冷地说:“走,要上课了。培训这几天你就住这里。” 然后再也没说一句话。车上的气氛安静地可以听到呼吸声,就在白芷满脑子想着找话题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家手机店门口。 石南叶一声不坑地下了车,走进店里,没一会儿递给白芷一个盒子,淡淡地说:“这是新手机,卡都补好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 白芷看着石南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淡,表情压抑着些许的不甘和失落。 车子没开多久就来到了培训地。白芷下了车,正想对石南叶说声谢谢,可是车子几乎是在她下车的十秒钟,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白芷拿着这款和自己之前那款一模一样的手机,忽然感觉到心里有点东西在悄悄地流逝,可还不等她理清这种心绪,广百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广,” “白芷,我应聘了新市的工作员,笔试后进了面试。”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 “还有面试呢,你在哪呢?” “我在县城培训,我不说了嘛。” “好啊,正好我今天要过来,中午一起吃饭。” 白芷整堂课都在想着今晚和广百川吃饭的事,完全没注意到台上人的冷然的脸。她现在忽然有些害羞,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呢? 在身后站了许久的夏帆,看着一脸春心『荡』漾的白芷,一个响指,来回了她的思绪:“下课了,你在想什么?脸都红了。” 白芷被突然说的声音下了一跳:“没什么啊。” 夏帆看看台上『摸』『摸』『摸』收拾,一脸冷然的某只,转身问:“你和他怎么了?吵架了?我昨天说石南叶订婚是假的,是为了试探你的。” “谁知道他怎么就这样子,一早说话说的好好的,又一声不吭的,做个冷淡又禁欲的脸,好像谁欠他钱似得。” “一早?你们昨晚在一起,一整晚?”夏帆坏笑着看着白芷问道。 白芷立刻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只是他早上买早饭来着。”,想了想又说:“不是玉竹送我的吗?” 夏帆摇摇头,大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他送你回去,居然能这么规矩,这可不像他。” 白芷一听,就要拉着夏帆问个清楚,却听见丹青喊着一起去吃饭,白芷很想拒绝,可夏帆根本不给机会,直接把她塞车里了。 车里的气氛很是怪异,就像大家知道今天不宜讲话那样,默契地闭着嘴。 白芷拿起震动的手机,广百川发来短信,说是在中餐馆等她。按耐不住这份羞涩的喜悦,决定打破宁静:“那个,我有约了,我在这里下车就好。” 夏帆就身边坐着的石南叶眼神瞥了一眼白芷,表情更臭了,就想着刺激刺激他:“你约在哪里了?顺路捎带你啊。” “中餐馆。” 丹青一听,瞄了一眼石南叶的表情,撒欢似得说:“我们也去哪里。有人请老大吃饭,我们跟着作陪。” 又是一阵安静 白芷一下车,就见广百川等在那里,多年不见的广百川,此时戴上了眼镜,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衣,衣角整齐地扎进裤腰里,整个人充满了书卷气。 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广百川慢慢走近,笑着打着招呼:“白芷,好久不见。”还不等白芷反应,广百川走过她,笑着说:“石秘书,你好!”石南叶点头,懒懒地伸手与他握了握。 “你们,都认识吗?”白芷一问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是傻『逼』。 夏帆在一旁看着这场面有些诡异,说:“约老大吃饭的,就是他。” 在白芷一脸的惊讶的时候,广百川迎着他们先进了包厢,走在最后的白芷只觉得世界真的太小。 广百川等在门口时,看到白芷从石南叶的车上下来,也有些惊讶,看着她和王助理在一起,也就想着她的职业会认识一些『政府』的人也很正常。 广百川见白芷久久没进来,便以点菜的借口出去寻她,看白芷还在门口徘徊。 白芷见广百川出门来,拉他在一旁说:“你怎么会认识石南叶?” “我不是新市进面试了嘛,主考官是他和那几个人,我叔叔就托人找了这层关系。” 白芷好一口松气:“哦,原来这样。” “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你也认识石南叶?” “他就是我们心理培训的老师。看我在拦车,就顺路捎带了一程。”白芷觉得这话回得有些心虚。 广百川一听,若有所思地说:“这么爱护属下啊。那还真是好领导。” 广百川和白芷进包间时,菜已经点好了,看着两人一同进来,石南叶的眼神微微闪了闪。随即没有一点表情。 席间都是一些拉拉关系的客气话,相互之间称兄道弟地敬酒,石南叶席间极少说话,酒也只是让 夏帆和丹青代劳,白芷偷偷望过去,正好对上他的眼。吓得她赶紧低头,闷着吃饭。 从中餐馆出来,广百川已经醉的不行,白芷扶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广百川走着很是费力,一直默默在身后的石南叶一把接过抗在自己肩上说:“我送你们。” 石南叶把白芷送到了酒店门口,在白芷说让广百川住自己的房间时方便照顾时,显『露』出少有的不耐烦:“你就在这。他交给我你不放心?” 白芷看着石南叶的冷然脸,不敢拒绝,只能让他把人带走。 第二十章 即使清楚也没勇气承认 一大早,白芷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那时天已经大亮,初升的阳光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来,落在白芷的脸上,显得尤为光泽柔亮。 头埋在被子里,手此处的『摸』索,“咚”,一个翻身从床上翻了下来。手机的铃声越来越欢快,白芷强制地睁开双眼,用力戳一下接听键:“喂?” “白芷,你醒了吗?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白芷听着电话那头柔和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瞌睡什么的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好呀好呀。我下课后去找你。” 白芷迅速的起身,拉开窗帘,迎着清晨的阳光,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嘴角边还残留着挂完电话的喜悦。 白芷到阶梯教室的时候,还很早,人还不是很多,有几个年轻的女老师凑在一起,一脸的娇羞,聊的很开心,白芷走过去时,听见其中一个女老师说:“听说今天石老师不会来授课呢,不过好像请了部队的一个军官来给我们上呢。” “又是帅哥,天哪,这次培训太值得了。” 女老师们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越聊越是欢悦,仿佛那个军官就在眼前一样。白芷瑶瑶头走过,坐在 自己位置上:他,今天不来吗? 白芷四处望一望却连夏帆和丹青的影子也没有,看来,他们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四处打望着等着上课。 教室里忽然安静下来,白芷收回思绪,一抬头只见一五官俊朗,身形高挑,着一身军装的男人走上台,他步履稳重而有力,表情冷淡又不失亲切感。 他一上台,轻轻放下备课教案,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粉笔,对着大家轻轻一笑。那样的笑容让人忘记他刚刚的冷淡表情,让人从心里觉得很是舒服,放松。 “大家好,我叫京墨,今天由我来给大家授课。请大家拿出笔记记好。” 白芷木木地看着他,暗道世界不公平,外貌和才华兼并的人,上帝一定是在创造这类人时,打了盹。 石南叶一早接了个通知,就火速赶往市里,他原想着跟白芷告别一下,可想起她昨天那没良心的样子,很是受打击。此刻正在回程的车上,车上的气氛安静地吓人。 夏帆看石南叶一脸欲求不满的臭脸,说:“你犯不着跟个小姑娘计较?不爱就拉倒呗。” 石南叶甩给他一个冷冷的目光:“我想要的,就不会得不到。” “你认真的啊?哎,那万一她还就是不喜欢你呢?你没看见昨天小丫头看那个姓广的眼神,柔情蜜意的。” “我听说麦冬最喜欢的类型是斯文书生那样的。不知道给他安排一下培训,见见京墨怎么样。” 夏帆立刻闭了嘴,话题一转,对在一旁玩游戏的丹青贱贱调侃说:“听说苏木兰也会参加这次的会议,你可以?” “我说你们聊天就聊天,能不能波及我啊。我这跟妹纸玩得开心呢。” “得,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大爷。” 沉默良久的石南叶,想起夏帆说白芷看广百川的眼神,很是不爽,冷笑一声。 夏帆被这冷笑声冻一哆嗦:“你别这么笑,挺吓人的,我心脏不好。你捣鼓什么坏水呢。” 石南叶转脸看着窗外,并不回答。 最后一天的培训课在高颜值老师的带领下,高效率地用了一上午完成了。广百川的简讯也准时来到,约白芷在中餐馆吃饭。 为了能有个好印象,白芷趁着坐车的那点时间,在中途下了车,特意去买了身新衣服,车上又扑了粉,抹了点口红。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 一下车,广百川等在门口了。看见白芷下了车,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忽然想起读书时代她木木傻傻的样子,原是那天没曾好好的瞧过她,没想到几年不曾见,感觉她长开了,好看了很多,虽然『性』子还是那么的唯唯诺诺的样子。 “广百川,你等了很久?” 广百川的思绪因着来人的问询被打断,看着眼前形容清丽,那双清亮的眼睛,只结结巴巴说:“啊,我,我也,也才到。走,进去。” 包间的桌上已经点好了菜,白芷看着一盘盘颜『色』甚是红艳的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看着白芷那一脸赴死的表情,广百川问:“怎么了?这些菜不合胃口的话,可以” “不用,挺好的。呵呵。” “那就好,那坐下,开动。你下午还上课吗?” “今天上课的老师效率很高,下午没事了。” “哦,石南叶的课?” “不是,换了一个军官老师。” 安静了一会儿,广百起着头在席间说了很多高中的事。 也谈笑着说了各自在大学生活里的趣事,广百川看着白芷很是高兴的样子,试探地问道:“白芷,你跟石南叶,他们什么关系?” 白芷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一口饭呛鼻子里,干咳了两声,赶紧解释说:“真没什么关系啊,就认识而已。他是我培训课的老师。我们真没什么关系的。” “就真只是这样吗?”,广百川递了递纸过去给她,又说:“可我那天看石南叶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怎么可能,你肯定看错了,咳,他是哪是看我啊,他看王玉竹来着。”白芷迅速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又低着头扒饭,多开了广百川的眼神。 “哦,这样啊。白芷,我想请你帮个忙。”说着往白芷碗里夹了些菜,又说:“昨天我请他们吃饭,可是石南叶好像不是很搭理的样子,这次面试的主考官有他,你看能不能接着你和王玉竹他们的关系,帮我说道说道。” 白芷脸『色』沉了沉,可她没让广百川发现,抬眼点点头对着广百川笑着说:“我尽量。” 说完又继续吃起饭来,只听广百川自顾自的说:“白芷,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过分,可是这次笔试好不容易在前面,新市的待遇有多好你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能顺利入职,前途不可限量。” 白芷还是低着头不停的扒饭,莫名而来的眼泪一滴滴地滴饭里,菜里,她使劲地夹菜,生生地这所有莫名其妙的泪水咽下去。 “你慢点吃,喝口水。”广百川适时地将茶杯斟满水递过去。 “谢谢啊,这辣够劲啊,嘿嘿嘿。”拿起一张纸巾,揩了眼角残留的泪,对着广百川傻笑起来。 漫长的一顿饭在广百川出门接电话的那一刻,稍微缓解了下气氛,白芷停下筷子,喝了水,打了个饱嗝,感觉肚子有些疼痛起来。 广百川开门进来的时候,白芷赶紧掩饰了不舒服的表情:“我吃好了,我们走。” 广百川欲言又止,想了想,很是为难地说:“我有点事,要马上赶回去,下午不能陪你了。要不明天” “没事的啊,我刚好等下还有事,你,你就先去忙。”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广百川看了看手机,又说:“我车来了,我先走了。单我已经买过了。电话联系。” “好”“好”字的尾音还停留在喉间,广百川却早已走了。白芷扶着疼痛加深的肚子,坐车去酒店收拾行李。 市里的工作调动会议开了很久,终于挨着散了会,丹青就看见夏帆甜腻地对着手机傻笑,一把抢过手机,娘声娘气地念:“帆,我正往县城去办采购,晚上我们见面,等你哟,不见不散!” 被甜晕的某人拿着手机到处躲着追捕,说:“我说你藏得深啊,这才多久就勾搭上了?” 趁着说话的空隙,把丹青的反手按地上,拿过手机,红着脸说:“你管我!” 丹青根本不放过这次调戏的机会,猥琐一笑:“哟,还脸红呢!” “你别说我,你看你刚见到苏木兰的那样,就像个小媳『妇』似的,乖巧地很。” 在一旁整理资料的石南叶,一听“小媳『妇』儿”这词,眼角淡淡一笑,可那笑转瞬即逝,让不仔细看的人无法察觉。 转身对正打闹的两人说:“闹够了快过来收一下资料。” “我说师兄,你不用这么煞风景。”丹青走过来委屈地走过来,“你这么着急,有约啊?” “石秘书。”来人很是客气地喊了一声,又用手指了指:“有请。” 石南叶把要整理的资料交代给丹青,大步走进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苏木兰正坐在沙发上,一 脸悠闲地喝茶。 苏木兰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再见石南叶,居然是讨论是否通过他调岗的事,所以她故意投了否决票,为的就是能和石南叶单独交流一下意见。 苏木兰看着石南叶略显疲惫的神情,有些心疼,可是想到他那天在茶楼那么丢自己的面子,压抑内心的愤怒,挤出一点笑,说:“师兄。” 可石南叶没看她一眼,只是微微点头,就对市长说:“不知您找我是什么事?” “小苏同志对你调离岗位的事投了反对票,按惯例,你要好好地跟她交流一下情况。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就先交流一下。” 目送市长离开办公室,苏木兰拦下了也要离开的石南叶,一脸惹人怜爱的模样说:“师兄,你就不待见我,看我一眼都” “你为什么投反对票?” 苏木兰一手挽过石南叶的胳膊,撒娇地说:“人家是舍不得你啊。再说了,市里不是挺好的嘛,你干嘛非要走?” 石南叶挣开手,看着苏木兰冷然地说:“这跟你没关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说:“我想我上次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这次你投否决票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事。” 苏木兰听着石南叶有史以来的好语气和难得说的那么多的话有些惊讶,更多的事愤怒,手握着拳头,只看着他毫无留念的背影。 第二十一章 别拿终身大事做交易 白芷回了酒店后,就觉得肚子越来越痛,就想着休息一下再走,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直到麦冬的电话打来。 白芷捂着肚子,一只手拿起手机:“喂,麦冬。” “你在哪?” “在酒店,嘶,怎么?” “你干嘛呢?怎么觉得你这气息这么虚弱,你不会是?” “我没”白芷疼得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白芷只感觉头脑里一片空白,天花板的灯亮得有些刺眼,用手挡了挡,才见手上输着『液』,微微撑起身子,麦冬走了进来,一把抱住她:“你知不知道你刚吓死我了,你说你不能吃辣,干嘛吃那么多,你” 麦冬说着有些泣不成声。当她听着一下沉默许久的电话有多着急,赶紧给夏帆打了电话寻求帮忙,谁知他们却去了市里。 好不容易找到酒店,进去才发现白芷嘴皮苍白,脸上身上全是汗的躺在床上,把麦冬吓得不轻,赶紧送到医院。 “你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正说着,石南叶急冲冲地来了,看着一脸病态的白芷,心里的火压了压,一脸的焦愁,轻声说:“你现在怎么样?” 白芷看石南叶来有些吃惊,只傻傻地摇摇头。 石南叶对在一旁抹着泪的麦冬问道:“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是吃辣太猛了,肠胃伤了。” 石南叶一听压不住气,说:“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你还吃!你”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也不好发作,转身一拳打在床沿上。把白芷吓得缩了缩脖子。 转身看着她苍白毫无生气的脸,叹口气,又柔声说:“好点了吗?” 白芷低着点点头,沉默不语。 “我说领导你用这么快。”丹青和夏帆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赶上自家领导。 一时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护士听见吵闹,伸着头在门口皱着眉说了句:“能不能安静点,其他病人还休息呢。” 麦冬看着这两人沉默不语的样子,把这不懂眼『色』的那两货赶紧推了出去。 轻轻带上门出来,麦冬一脸疑『惑』地看着夏帆说:“你不是说你们开会吗?” 还不等夏帆回答,丹青就很是气愤地说:“本来开完会就去酒喝喝酒,谁知道,领导一听白老师进医院了,急得跟什么似得,一路狂飙,我跟夏帆追都追不上!” 夏帆点点头:“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 丹青看着麦冬,忽然促狭地一脸坏笑地说:“你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夏帆推开眼前八卦的阻碍,拉着麦冬走开了。 某人知没人和自己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谁知椅子一时承受不住,垮了下去,剩下捂着屁股哀嚎的帅哥——丹青。 石南叶看着白芷沉默不说话,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重了,可又拉不下脸道歉。 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递过去,坐在床边轻轻地说:“为什么吃那么多辣?” “广百川请我吃饭。” “然后呢?” “我去的时候,广百川已经很细心的点好菜了。” “” 白芷见石南叶没搭理她,只看着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地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 白芷一听有门儿,不禁地高兴起来,凑了过去说:“那个,新市这次招工作人员你是主考官,你能不能帮帮广百川?” 脸『色』暗下来的石南叶冷声问:“是他让你找我的?” “没有,我只是,我个人请你帮这个忙的。如果你答应帮我,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感谢你的。” 石南叶一下大力地攥着她的手拉向自己,定定地看着她,苦笑了一下说:“你想怎么感谢?以身相许吗?” 白芷顿了顿,许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肯定地说:“好!只要你帮我,我愿意。” 石南叶看着白芷一脸认真决绝的神情,松开了她的手,把被角掖了掖,起身走出去,白芷拉住他的衣角,柔柔地说:“你答应了吗?” 轻轻掰开白芷的手,整理一下衣衫,过了很久才说:“好。”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别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交易。” 白芷看着石南叶离开的背影,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失去,她想不清到底是什么。 或许人到了越大的年纪,总是有些事拿不准,又看不明白,又或者说明明清楚,却不能有勇气去承认。 石南叶出去后,招呼了下丹青守着白芷,自己则出买些吃食。 丹青看着愣愣发呆的白芷,手在眼前晃了晃,笑着说:“白老师你好些了?” 白芷从慌神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清秀脸庞,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好多了,谢谢你啊。” “听说你是因为吃辣吃多了”丹青没来由地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不能吃辣的人忘记自己的口味禁忌疯狂吃辣。 看着白芷没有回答,有自顾说起来:“白老师,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姓白的那小子?”白芷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他,“他是不是今天约你吃饭,然后让你跟领导说好话了?你觉得才” 白芷低着头,顿了顿,又点点头。 一惯发挥能坐着绝不站着的风格,丹青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悬空枕着脑袋,抿了抿嘴,看了一眼白芷:“那天姓白的请吃完饭前就已经拒绝了,可是架不住上面的人情,才卖一面子。可没想到你也在。我更没想到你会亲自说情。” 白芷抬头就迎上了丹青异常认真又有点意外的眼神,丹青站起身扯出一笑:“你难道不知道最近的纪律 很严,一旦这种灌水的事被查处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顿了顿,又一脸试探地说:“你难道真让领导冒这样的险?” “我,我,我不知道最近,这,那我” 丹青看着她惊慌失措又结结巴巴的样子,心下了然,要是把这事告诉领导了,指不定他高兴成什么样呢。 石南叶提着一包的吃食走进来,就看到白芷一脸惊慌的样子,再看看守在一旁的丹青气定神闲的样子,把袋子放好,小桌子铺好,放了满满的一桌,“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粥,都买了点。” 丹青看着,也不作声,识趣地出去了。 白芷看着满桌的粥,什么八宝粥啦,青菜粥啦,瘦肉粥啦,白粥啦,想起丹青说的话,一时间心里堵得有些难受,可她克制着,拿起一碗白粥,抬眼看着石南叶笑了笑说:“谢谢你。” 石南叶一边递纸一边问:“丹青是不是又跟你开玩笑了?” “没有。” 白芷在某人一刻不移的监视下以龟速喝完了粥。石南叶什么也不说,只是见她喝完了,默默地收拾着,看了看点滴还剩一些,就坐下陪着她。 点滴快要打完的时候,消失很久的麦冬和夏帆回来,见着一脸娇羞,脸蛋红红的麦冬,白芷不禁揶揄:“哟,谁家的小娘子啊,这么娇羞?” 麦冬走过来,『摸』『摸』白芷的额头:“没烧呢,这孩子尽说胡话。” 白芷抖了抖眉『毛』,一时无语。 石南叶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去办了出院手续,又去医生那开了『药』,把服『药』期间的饮食禁忌写在了纸上一同放进『药』袋里。 大家正聊得欢脱的时候,发现石南叶不在,此处寻的时候,他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把『药』袋递给笑意未散的某人:“医生说你没事了,出院手续我办好了。这是『药』,按时吃,里面有服『药』的饮食禁忌。” 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是凝重和安静,丹青拍了拍手,笑着说:“没事就好!哈哈,那什么,收拾一下,我去开车。” 麦冬帮着收拾了下,白芷刚起身来,石南叶走过来,一把抱起了她,白芷很是羞赧,迎着医院里很多人异样的目光,把头深深地埋进怀抱里。 石南叶把白芷送回学校时,天『色』已经很晚,天空飘着些许的『毛』『毛』雨。 下车的时候白芷说自己可以上楼,可是石南叶好像没带耳朵似得,自动屏蔽掉,抱着她上了楼,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后,和麦冬方元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等石南叶走了后,躺在床上的白芷仔细地想了想这两天培训发生的事,觉得整个人都蒙了。 她完全没想到石南叶在医院会那么的失态,也没想到明知答应她的帮忙可能会被查处可却什么也没说。 她的心里有些慌,有些『乱』。 再晚点的时候,广百川打来电话,本来安芸想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 可是广百川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些事,非常巧妙地躲过了一些与主题无甚关联的谈话,只是一个劲的问她有没有帮自己说情。 挂了电话后,白芷觉得心里闷闷的,堵堵得,想发泄出来呢,偏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出都出不来。 方元和麦冬送走了石南叶一行人,又看了看白芷,见她已经睡着,才轻轻地说起话来。 方元:“不是说培训吗,怎么进医院了?石南叶也太” 麦冬:“是吃坏了肚子。广百川觉得她和那位有点交情,请她帮忙,气着了。” 方元:“提起那姓白的就来气。他也还有脸?” 麦冬:“嘘,小声点。总之这件事别提了。” 方元:“我感觉石南叶他”麦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点了点头。 方元也没再多问什么,很是默契的,说声晚安就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十二章 是结束也是开始 白芷因为吃辣犯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可是石南叶自那天送她回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时间就这么清清淡淡地过去。 又是到了周末的时刻,白芷还是像往常一样,趁着青春的大好时光,继续颓废在床上,做着百日里也不能实现的美梦,可是偏偏闹人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向着。 伸手四处『摸』索,不小心打翻了放在床头的水杯,才挣扎着起来,『揉』着眼睛,轰动一下肩胛,拔掉充电的手机: “喂?” “白芷,我通过面试了。手续也办理得差不多了,下周一上班。” 这时白芷才想起来此时电话那端的是谁。 “哦,恭喜你。”白芷一面说着一面捡起打翻的杯子碎片,拿着扫帚清扫了一番。 电话那头听着没有回答,顿了顿问:“你在做什么?” “水杯翻了,清扫呢。” “说起来,也要谢谢你。是你在石南叶面前提了的,高分是他给的,因为他” “也没什么,你本来有这个实力。” “对了,你病好了吗?我请你吃饭。” 白芷心里顿了顿,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病的事?” “石南,石秘书说的。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 白芷:“没关系。饭就不用了。我在忙。” “好。” 挂了电话后,白芷一直都呆着,是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石南叶会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 自她生病后,方元和麦冬很是细心的照顾她,原本想着趁着周末一起好好的说说话,可起床看来,方元和麦冬应该一早就出去了。 方元一早是被麦冬拖起床的,说是什么大龄女青年应该好好思考人生,是该好好有个男人的时候了,于是就这样被答应被去相亲。 当她从车上下来,麦冬告诉她这个事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拒绝的,可是想着人情的面子,还是就去了。 夏帆带着自己的好朋友京墨早早地在小青蛙咖啡屋等着了,等得久了,夏帆就电话催促着麦冬,也是那时候京墨才知道自己被好友安排着相亲了。 方元只慢慢跟在麦冬的后面,当她们踏进咖啡馆,麦冬和夏帆招呼,旁边人跟着起身转身问好的时候,方元觉得那一瞬间体会到了久违不见的加速心跳和呆愣。 只见那人脸皮白而有着健康的肤『色』,身形高挑,眼睛深邃,五官分明。周围的人声和音乐声好像那一刻统统不见了,方元看着呆愣了,脸颊有些微微的发烫。 麦冬看着方元的模样,轻轻拉了拉衣角,方元偏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低下头。 夏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麦冬,这是我朋友,京墨。” 麦冬:“你好你好,经常听夏帆提起你呢,说你君子如玉,今日一见,果然,这是我的好朋友,方元。” 京墨礼貌地伸手出手对着方元说:“你好。” 方元红着脸,平时的嘴尖牙利一点不见,轻轻地伸手与来人相握,掌心微微传来一点的温暖 就像要把她软化一样,只柔声地说:“你好。” 麦冬看着两人的互动,笑了笑,招呼着坐下。 饮品很快就送了上来,是夏帆先点好的,名字叫做放肆情人。 当店员报着饮品名目的时候,几人微微愣了愣。京墨看了看夏帆,打趣地说:“可以啊,夏帆你还想怎么放肆?”说着转眼看了看麦冬。 “这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有着饮品。”,眼神向着方元瞟了瞟:“再说了,很应景啊,说定喝了之后你就放肆了呢,是?” 方元迎着夏帆投过来的目光,假装地把偏头看向别处。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京墨是善解人意的,这样的冷场之下往往能做好调节,拿起茶杯,分别在各自的位置上摆放好,又细心地斟满了,笑着说:“其实这字面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放松,不要拘束。不如尝尝看。” “哎哟,好酸啊。”最先尝到味道是麦冬,此时被酸的眉头紧紧锁死,表情扭曲。 方元轻轻笑了笑,拿起壶座边的冰糖,用夹子夹了一颗,放进麦冬的杯子里,搅拌了一下,说:“这种花茶要放点冰糖才好喝的。” 麦冬再次拿起已经被加工过的“放肆情人”,啜了一口,表情似有些享受:“嗯,果然,酸酸甜甜的,味道既不太厚重也不太清淡。”,然后又似乎有疑问:“你怎么知道要放糖。” 方元笑着说:“你看这壶中的花茶里有山楂,山楂有些会酸,加糖中和就好了。” 麦冬一脸崇拜地看着方元,赞赏地点头。 “没想到方元小姐懂得挺多,平时是喜欢喝茶吗?”京墨看着方元,轻声问着。 方元被忽然来的专注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然,局促地说:“也还好,略懂而已。你难道也?” 夏帆先一步说:“他们家世代书香,对这茶艺也算有研究。”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静静喝茶的声音。期间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夏帆忽然起身接电话去了。麦冬也懂颜『色』的去卫生间了。 剩下方元和京墨两人面面相对,一时不知如何将对话继续下去,夏帆接电话回来,一脸愁容,京墨问:“谁让你这么心焦破烦的?” 夏帆:“还能有谁,折磨人的小妖精。” 麦冬出来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一把揪住夏帆耳朵,微笑着说:“哪个小妖精这么折磨人?” “可不就是你吗?”夏帆拿住揪耳朵的手,脱口而出。 京墨和方元干愣一下,干咳了两声,低头继续喝茶。 “你胡说什么呢!”看了看那两人的表情,觉得有些失礼,放下手来,又问:“不会是你领导?” 夏帆:“出了他还能有谁?自打他调过来,我一点儿安生日子也没有。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这不,他让我去接他出院。” 京墨:“出什么事了?” 夏帆把手机放好,又调整了下坐姿,说:“说来话长。总之他就是为了个人情,之前请些人喝酒,喝多了,都胃出血了。” 麦冬:“不会是因为白芷拜托他?” 夏帆点了点头,拿出一根烟准备点上,京墨一把拿走了烟,掐在烟灰缸,淡淡地说:“女士在,不吸烟。” 夏帆没法,搓了搓手,起身就说:“我先去接人,你们先聊着。” 麦冬也跟着撤了。 京墨适时地说:“方元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在去医院的路上,麦冬问夏帆:“你说要不要给白芷说?” 夏帆:“白老师是怎么想的?” “看样子也应该是对你们家领导有意的。不过,那姓白的,算了,我还是告诉她,这事也算因她而起。” 夏帆:“要不然我们试探一下白老师?” 麦冬认同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白芷本洗完衣服想接着睡,刚躺床,手机响了,一看顿时什么悠闲无奈的心情也没有了。快速收拾后,约了一私家车就直奔医院去了。 白芷从出租车下来,一路狂奔,在医院门口看到了麦冬,气喘吁吁地问:“他怎么了?什么情况?” 夏帆一脸的难以言说,别了半晌说:“胃出血,人在302室躺着呢。” 白芷一时间犹如晴天霹雳下来,心中一时有无数难以说明白的东西在颤抖:“怎么会胃出血呢?哪天不还好好的吗?” 原来数天来不曾联系,是因为生病了。 夏帆那英俊又时刻阳光着的脸一沉,有些生气:“白老师,做人要讲点良心的,他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 白芷从来没见过恼怒的夏帆,此时这么严词厉『色』,有些吓住了。 夏帆看了一眼白芷的表情,皱着眉冷冷地说:“面试的事情你拜托他的,面试人员原本定的是他和我还有丹青,谁知道临时要抽签,为了 兑现对你的承诺,那天晚上他就去找那些主管了。” 顿了顿又说:“那些人好不容易逮住他低头的机会哪肯放过他,一杯一杯的,再加上那天他也生气,用力过猛就喝出胃出血了。” 白芷听着这戳心的话语,眼前又浮现起那天他因为自己而生气的样子。一时间心里那关于他对自己如何好的无数的星星点点都飞了出来。 泪珠儿转呀转的,白芷低着头让它们都滚落下去。抽泣着跑上楼。 麦冬看着白芷跑的极快的身影,有些嗔怪:“你这样,会不会?” 夏帆一把搂过眼前满心替别人担心的女友,戳戳她的脸,一脸醋味地说:“『药』猛利于病。走,给他们留点空间。” 白芷一路跑上楼,心里涌起无数的酸涩和愧疚和懊悔,早知道她那天就不该说出口,就该及时地收回自己无理的要求。 房间号“302” 的字幕赫然醒目。推开门走进去,他侧身躺着,被子只盖到半身处,似乎感知身后有人,只听说:“夏帆你也太磨蹭了” 石南叶一翻身过来,白芷正眼眶湿润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了,终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哭起来,结结巴巴说:“你,你好了吗?还疼吗?对不起!” 而后,又说:“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十三章 庸俗生活的点滴 被这突然的一抱,石南叶心里那份决然一时间崩溃,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之前是有好好想过,这件事后不再联系,她想要的他会尽力帮她做到。 良久之后,轻轻推开紧紧抱住自己的人,依旧是冷然的样子,抹了抹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你怎么来了。” “我,我。” 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轻轻笑着对白芷说:“算了。够了。你别哭了。” 两人相视看很久,过了一会儿,都笑起来。 石南叶轻轻地握住白芷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认真地说:“我以为你不会伤心。” “怎么不会?”看着石南叶疑问的眼神,又说:“你,你对我那般好,我如果一点也不懂得心疼你,我岂不是没良心了。” “你本来也没什么良心。” 白芷把石南叶低声嘀咕的这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便作势要打,石南叶一把抓住扬起的小手,不经意地拉过来放在胸口,温柔地说:“你感觉到了吗?” 滚烫的胸口,咚咚的心跳,白芷脸颊绯红,眼神转着别处,轻轻点点头。 石南叶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拥着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风悄悄地吹进来,带来阳光中的暖意,扫去了房中的孤寂和冷漠。 京墨和方元聊了很久,只是临时部队有事,把方元交托给麦冬他们,临走的时候轻轻拥抱了方元,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就离开了。 方元惊讶地眨了眨眼,两颊绯红地看着那人的背影。 夏帆很识时务地,掐准了时间去接石南叶,却不想一行人在病房门口看见这让人感动的一幕。 夏帆:“还真是没错过好戏。” 听着身后人的声音,两人自觉地分开,默契地转转眼看向别处。 麦冬:“白芷我以为你不来。”说完又偷偷捂着嘴笑。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把话题引向别处说:“你们不是来接他的嘛,刚才哪里去了?” 夏帆:“来早了可看不到好戏。”转而和石南叶对过眼神,笑一笑,又说:“走,手续都办好了。车在外面了。” 白芷扶着石南叶一路跌幢,好容易才上了车,石南叶的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被那冰冷的墙面撞出内伤了,可心里却是有些开心。 在副驾驶坐着的麦冬透着后视镜看着后排一座的情况,转头看着坐在身边一脸悠闲开车的夏帆,疑『惑』地说:“石秘书他那是很开心?” 夏帆看了看镜子,看着麦冬满是宠溺,笑着说:“应该是很开心。方元不也很开心吗?” 麦冬转过身子,回头看着一脸绯红坐在白芷旁边的方元,愣愣地,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坐着,嘴角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今天这两人还真是怪。所谓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麦冬摇摇头,转过身去,看着窗外不再想了。 一行吃过午饭,又相约着误了南山公园野餐。罗城的周末是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的,阳光出来的时候,温度既不会太高,光线也不会太晒人。 不远处有一两个小朋友在打着闹着,疯闹够了,又去把刚才随手丢掉的风筝捡回来,用力地跑着,看着那风筝翩翩起舞般地飞向湛蓝蓝的天空时,笑着『露』出那可爱的小虎牙。 你看小孩子多好啊,没有成年人世界的烦恼和顾忌,也从不会感到孤独,就像空中的风筝,自己拿着线,怎么飞全是自己说了算。人大了之后,自己手中的那根线却不再是自己掌控了。 石南叶轻悄悄走过来,站在身后,沿着白芷视线的方向看了看,又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渐渐隐去,换上一种难以言说的忧郁。 “是不是感觉孩子都很自由?” 白芷回头仰视着站在身后的人,风轻轻地吹着他额前细碎的发,脸上不似之前的冷峻,挡了阳光视线的他,显得异常柔和起来。 白芷想了想,低着头说:“他们自己手中那根线是自由的,不管风雨,不管别人指点方向,总是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怎么放就怎么放。” 石南叶坐下来,看着远处洁净得如白纸的天,说:“人『性』之初,本来是一张如那天空一样洁净得白纸,只是后来有了许多的经历,成长了,身边就有了彩云或乌云。” 顿了顿又说:“那些都是生命中的点缀。你看,那些云都会被风吹走。” 白芷抬头看见石南叶弯弯如月的眼角,上扬着的笑意,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其实也很温暖,也是食人间烟火的。 麦冬拿了些小点心过来,打破了他们之间 相互凝视的宁静:“你们背着我们偷偷聊什么呢?尝尝这个。” 白芷接过来,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又香又软,忍不住又尝了第二块。又看了看石南叶,一脸满意地推荐:“你要不要尝尝,很好吃的。” 石南叶手里拿着的湿纸巾攥了攥,摇了摇头。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样子,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碰到她的样子,也是这样的,仿佛只要有了吃的,一切的伤心难过都会烟消云散。 他还记得,可能她却不记得了。 野餐是很适合集体出游的一项低消耗又高『逼』格的活动。除了方元有点略显孤单,麦冬和夏帆还在一旁不停的一波一波地撒着狗粮外。 剩下的白芷和石南叶偶尔安静地坐着,偶尔又聊一聊别的什么,然后再一起看着远处那些欢喜玩耍的小孩。 夜『色』再暗些的时候,晚霞收回最后一丝的余光,热气慢慢地从整个城市的角落散出来,公园下面的马路上洒水车慢慢地行使着,热气又透着这冰凉的水,释放到空气中了。 石南叶脱下外套,轻轻地披在正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的某人身上。 众人相聚的欢乐和舒心,众人各回各家后的清静和寂寞,一天之间竟能同时展现得这么彻底。 白芷心里的那一方略显寂寥的土,有了些松动的痕迹。石南叶让夏帆开车送了白芷一行人回家,自己则因为有事处理不能相送,还嘱咐白芷到家后电话联系。 车行驶在略显有点狭窄的乡村路上,两旁早已起飘絮的茅草迅速地往后去,那些方方正正的田里热气早已散去,『露』水升起来了,天空中的忽闪忽闪的星飘移着。 回到住处已是11点了,白芷第一次玩的这么玩,这么累,也是第一次觉得有人陪着的感觉挺好。三个女孩子轮番洗漱后,各自进屋里去了。 白芷躺在床上,想了想时间太晚了,或许石南叶也已经休息,想着他一副认真模样让回家报平安,就发一条短信:“我们早到家了。谢谢你。” 过了许久见手机没反应,想着他应该是睡了,准备放下手机时,却有些回信:“我还在加班。你先休息。晚安。” 白芷看着短信,惊得下巴都要下来,真怀疑自己是看错了,石南叶那样冷淡的人,怎么会说这么甜腻腻的话,再『揉』了『揉』眼睛,重新点开看一次,没错啊! 好,白芷觉得他一定是喝酒喝太多,脑子喝坏了。也不再回复,手机一关,睡了。 入梦后,白芷好像来到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地方,想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却一点也看不清楚,只是小女孩坐在房门边的椅子上小声抽泣,想走过去时,却见对面走来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手里拿着一颗糖,拨开糖纸,递给女孩:“别哭了,给。” 女孩看了一眼男孩子,接过糖,放进嘴里,止住了哭。默默地坐着吃糖。 男孩子轻轻地坐在女孩的旁边,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笑了笑说:“你就这么吃陌生人给的糖,你不怕有毒吗?” 女孩一惊,哇地一声又哭了。男孩面对女孩的哭声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来,左右看看,抓狂地挠挠头,不停地安慰说:“你别哭了,我逗你玩的。” 女孩还是一直哭,一手一把泪的,不停地抽泣。男孩又『摸』了『摸』裤兜,翻了又翻,找出一颗糖,如释重负地放在女孩手里:“你别哭了,在给你颗糖吃,这可是没毒的哟。” 女孩拿着糖,听着他说的话,哭得更凶了 叩叩叩!“我说,白芷,现在都快八点了,你还不起床啊!” 白芷一阵翻身做了起来,『摸』了『摸』脸,竟然是泪水。最近不知识怎么了,尽做些莫名其妙的梦。掀了被子,开门就见方元嘴巴戳着把牙刷,“快起来,我们都准备出门了。” 白芷瘪了瘪嘴说:“就你这样,穿个叮当猫睡衣,嘴里嚼个牙刷棒儿,头发鸡窝一样,你不怕吓着楼下那些没睡醒的狗崽。” 方元静静听她说完,走了两步转过身挑了挑眉,斜眼睥睨说:“狗儿砸,吓着你了?” 白芷一听,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阵追打。 生活的乐趣在于生活中庸俗的点点滴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乐趣,所以面对生活的时候,又多了很多的希冀和期盼。 第二十四章 答案? 生活的意义的在于生活的本身,然后又从这本身从衍生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或者事故,所以才渐渐有了经历这回事。 日子的稀松平常本就是普通的人的生活状态,若是会有一点脱离轨道的差池,那一定是老天在想了很久之后给你的一份惊喜,或者说是看你最生活一直兢兢业业的馈赠。 自从白芷去看过生病的石南叶后,两人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联系,似乎也没有因为那天忽然的拥抱有了什么特殊的改变。 白芷还是照例每天都要在她那悠闲的岗位上恪尽职守的,这段日子总有学生的情绪很是暴躁,比如说现在就送来一个。 小男孩是一年级2班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圆圆黄黄的脸,还总是装『逼』地『操』一口普通话。 听送来的老师说男孩的名字是有来头的,因着家里有个爷爷是那个年代的兼职教书匠,所以取了个充满着希望的名字“闻”,希望后人能聪慧明智,可是又因为不大会写字,就写了个差不多字给上了户口:“刘穗闻”。家里人就这么认半边字一样的喊到了大。 然而这样的名字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是因为名字的格太大而让眼前的男孩子受不了。他从课堂上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大呼不想活了,任课老师好容易逮着他,一刻不停地押解到办公室。 白芷不知怎么面对这样大的娃娃,就笑着问:“小朋友,你知道你为什么来办公室吗?” 小男孩打量一下眼前的人,皱了那黑乎乎的眉『毛』,拧成一条线,摇了摇头:“不知道。”似乎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顺速地低下头。 白芷:“听你的老师说,你在课堂上大叫,还跑出去了,怎么的呢?” 小男孩一听,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可头还是倔强地低着,抽了两下说:“老师,同学,『奶』『奶』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不想这么孤单地活着。” 白芷心下一惊。男孩子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却好像已经懂得了人生的无奈——孤单。在他这样的年纪他是想不出怎么去面对这些难题的,成人就不一样,成人可以选择接纳。 白芷轻轻抚着男孩儿的头,轻声安慰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喜欢你吗?” 男孩抬头看着白芷,眼眶里还残留着未掉落的泪珠,惊愕地摇了摇头。用着无比真诚求渴的眼神,希望 眼前的大人能给出答案。 白芷:“其实他们很喜欢你,他们在你身上放了很多的希望,而你总是不按着希望来,所以他们就生气了。” 男孩儿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地看着白芷。 “你看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却跑了出来,老师就很生气啊。” 男孩儿继续眨眨眼。 白芷觉得脑海里所有的词语都用完了,可是她实在没有和这样年纪的小朋友打交道的经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焦躁不安了。 “你这么小就不想活了,那我这个老人家是不是更不要活了?”白芷循着声音看去,才发现石南叶在门口站着,看那样子,似乎已经是站了很久了。 瞥了一眼白芷,轻轻拉过小男孩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了笑说:“你是男子汉,哭什么?他们不喜欢你你就只知道哭鼻子吗?你怎么不想办法让他们都喜欢你?” 男孩偏了偏头,看着石南叶,抹了一溜鼻涕,鼻涕泡儿全都糊在脸上,问:“那我怎么做?” 石南叶看着男孩脸角,笑着说:“爱学习,爱卫生。”一面从兜里拿出纸巾给男孩子擦了擦,一面牵着手带着他来到梳洗台,沾着水给男孩子擦了擦脸,一张干净白净的脸就这么显现出来。 白芷见男孩在石南叶面前很是乖巧的样子,有点惊呆了,没想到他竟然能hold住这小男孩。 男孩在石南叶的指导下,又自己洗了一把脸,搓了搓手,挤了点洗手『液』洗了洗,小小的手净白了许多。 石南叶蹲着身子,细心地男孩子擦干了手,又说:“好好的男子汉,非要过成乞丐。” 男孩仔细看了看自己洗干净的手和脸,怯怯地问:“这样他们技能喜欢我了吗?” 石南叶站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脸的慈爱和教导:“还不行,你今天跑出来违反了纪律,”男孩眼神暗淡下来,低着头,石南叶又说:“你如果能跟你的老师道歉,然后每天都保持像今天 这么乖巧的样子,好好地念书,我保证,你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能做到吗?” 男孩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抬起头看着石南叶,眼睛亮了起来如星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非常好。那你去!加油哦!” 一大一小的男孩相互之间碰了碰拳头,像是不可违背的约定那样,认真。 男孩很快跑去了教室,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看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的石南叶,似乎是见到石南叶肯定的眼神,勇敢地进了教室。不多时,教室里响起了热烈欢脱的掌声。 如果不是白芷今天亲眼见到,或许怎么也不会相信,石南叶还有这么暖心的一面,从遇见他开始到现在,石南叶身上所闪现出来的出乎意料,简直有点让她消化不了了。 似乎感应到身后人注视的目光,转过身,笑容已经微微地隐去了,淡然地看着白芷说:“你看什么?” “没什么。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对小孩子口味”,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解释道:“我意思是,你对小孩子挺有一套,向领导学习!”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白芷一时被这忽然来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吓的不轻,愣在原地。 “你不会是没看过手机?”石南叶皱眉疑问地说。 白芷好像得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跌幢着去自己办公桌上『乱』薅一番,在一堆废纸屑中找到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有新信息。 想也不想,快速地回复了过去,等信息发送完成后,似松气一般,转过头对石南叶说:“我回了。” 石南叶还想说什么,只感到手机一震,点看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站起身,眼神冷狠狠地看着白芷:“你是想清楚回的?” 白芷如玉兔捣『药』般点着头。 石南叶看了白芷良久,叹口气,一声不吭地走了。 白芷静静地呆在原地,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翻看那条所谓的“没回复”的信息:你们学校今天检查,校门口等我。 再看看自己回的:哦。白芷简直为自己这猪的智商吐血!这都哪跟哪啊,别人都到办公室来了,这回复简直是,是,天哪,等下不会被领导喊去喝茶! 就这样,白芷在自己的位置上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一直挨到下班,领导也没有宣召她!白芷心中暗暗高兴,躲过一劫,下班回家。于是乎收拾好一路向着校门狂奔而去。 得到解脱的好心情还没在心中焐热,一出校门,就听见一阵喇叭声,白芷闷着头心下说,听见了,听见了,了不起有车啊!车窗摇了下来,坐在司机座位的男人喊了一声:“白老师。” 白芷一抬头,见到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喊自己,有些疑问,走了过去,谁知往车里一看,石南叶正坐在后座上,定定地看着她。 白芷一阵尬笑:“那个,领导好!” 半晌,只听见后座的人冷冷挤出上车两个字。白芷那样子就像霜打的茄子,安安分分地坐上了车。 一阵死般静寂后,眼神平视前方的石南叶说:“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白芷想,这个点下班不是很正常嘛,遇着有同事求帮忙加班的时候还更晚呢,干咳了一声说:“这,不是刚下班吗?” 石南叶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你不会又没看我发的短信?” 白芷惊讶地转过头看着石南叶说:“你给我发消息了?” 石南叶忍着要发火的情绪,深深地吸一口气,僵硬地笑着说:“算了,你别说话了。” “” 白芷有些气恼:什么意思嘛,真是的,又不是他随传随到的保姆,谁有事没事总拿着手机看, 当自己是什么啊?领导啊?切,诶,不对,他确实是领导来着。 第二十五章 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白芷按捺住内心那点狂躁,无视身边大领导的『逼』人气场,转头看着窗外。 可能是气氛太过于沉静,小张看了看后视镜,清了清嗓子,试探地说:“石先生,这马上到镇上了,是要在哪里停呢?” 石南叶看了看沉默的白芷,想了想说:“去罗城,广场时代。” 小张会意后,便不再说话。 白芷一听就不解了:“干嘛跑那么远?不是说说话就” “边吃边聊。”白芷被这么一句冷冷的话语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不再挣扎了。 小张不亏是开了多年专车的老司机,又快又稳,连安芸这样习惯『性』晕车的人居然也能清醒地坐完整段路程。所以不多时就到了广场时代。 石南叶安排好小张的去处,看了眼在车子旁默默站着的安芸,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一家汤锅店。安芸赶紧跟上去。 这家汤锅店一看就是安芸没来过的: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面容很是清秀,热情又周到地迎接他们进门,汤锅店从门口的招牌到室内的装饰统一的中国山水画的风格,黑白搭配相间得宜,墙上还挂着一些水墨画,画上还题着一些很是通俗又不失文雅的诗句,桌椅都是陈木制的,很有年代感。桌子与桌子之间用了屏风隔开,使相互之间有了一些神秘感。 在整个室内的中间还空出一用木头搭建的圆形木台,在圆台的后方摆着一些乐器。 招待的服务员很是懂得调节气氛,一路迎来,推荐了很多镇店名菜,当察觉白芷对那个个圆形的木台很有兴趣时,便解释说等到正式晚餐的时刻会有一些音乐表演。 不得不说,石南叶在选餐厅环境方面还是很有格调的。白芷一边走一边看着,感觉自己好像现在完全已经没有了饥饿感,而是沉浸在了一片山水田园里。 服务员迎到桌位后,一边掺茶一边手递来了菜单,石南叶寻了个与白芷对面的位置坐下,点头示意让白芷点,自己则在一旁看着。 白芷翻开菜单发现一些菜名也很是有意思:相思枫叶丹,珠有泪,比翼双飞,心意相通白芷看着这些菜名莫名地喜感,笑了起来。 石南叶奇怪了看了看她,拿过菜单一看,嘴角有些抽动,眉头渐渐收拢,像是不知选择的样子,良久之后,对服务员说:“就来个你们的招牌菜。” 白芷对于石南叶看了菜单之后还能淡定的表情有些佩服,忍不住打趣:“我说大领导,你是怎么能忍住不笑的。天哪,这个店的『逼』格真是高高的!”说完还对石南比了大拇指。 石南叶明显脸一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白芷迎过那冷冷的眼神,干咳着收回了自己的拇指手,低头静静喝茶。 毕竟是高规格的汤锅店,所以很多服务是别的店没办法比的,这不,还没等一杯茶下肚,菜已经陆续上来了。 菜一上来,白芷就在仔细看着想象着每道菜的名字,可是总感觉没一个和菜单上的名字搭边,拉住一上着菜的小哥,悄悄地问:“相思枫叶丹,这里面有吗?” 小哥被白芷这么一拉,很是害羞,红着脸轻声回答:“有的。您看,就是这个。” 白芷顺着小哥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小方篮里有一茁绿叶菜尖上泛着点点的红。白芷就这么瞪着,一双眼都要落下来了。 石南叶对她随便拉住别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这件事很是有意见,趁着她吃惊执着地研究“相思枫叶丹”的时候,支走了小哥。 石南叶:“别看了。” 白芷:“让我好好研究研究,这么高规格的菜名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石南叶摇摇头,把一些菜下了锅,然后又调好了蘸料,抽出摆在一旁的筷子,轻轻递了过去。 白芷看递放在面前的碗筷蘸料,停下研究菜品的心情,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石南叶,他正认真地烫着菜,似乎感觉有眼神,也抬眼瞧着她。 白芷觉得心跳落了空,脸很快滴烫起来,缓缓慢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缩回了眼神,埋头吃着是石南叶刚夹过来的菜。 店里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多了起来,陆陆续续地把大厅都快填满了。 这时一个长眉白脸的女人拿着话筒走上了那个圆台,吹了吹话筒,试了试音后,用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和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今日为各位准备的曲目是吉他弹奏。” 说完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提着一把吉他上了台,接过话筒和女人颔首后,说:“诚挚请各位倾听,今晚的曲目是《答案》” 大厅明亮的灯光很是合时宜地与暖黄的灯光切换,厅内的咀嚼谈笑声安静下来,气氛显现出不同一般大堂食聒噪的柔和和高档。 男子手拨动一根琴弦,众人似乎都是屏息凝听般的,当歌声透过话筒传出来的时候,白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在歌曲的深意里,在那首歌里,她仿佛又见到了广百川。 遇见广百川的那天,阳光妩媚,轻轻地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浸在阳光的包围下,他就这么静静站着,然后回过头来对着白芷笑。 那一笑就这么敲打着白芷的心,然后深深地印刻在了她往后的整个青春岁月。可他好像却不会再见了。 随着曲终而来的曲散是必然的,吉他声和男子唱歌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停下,厅内一阵掌声和吹哨声。白芷回过神来,石南叶递过来一张纸巾,以为是蘸料,一抹才知道,是不知何时留下的泪。 石南叶:“不过是一首歌而已,干什么这么情深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白芷定定地看着石南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石南叶挥了挥手,说:“擦擦脸。不就是吉他嘛,我也会。”擦了擦手,跨步走上台去。 白芷慢慢分解石南叶的话,又惊讶地看着他离开座位朝台上走去,反应过来他是要去弹吉他,心里一阵汗,这厮非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看那样,就不是音乐的料。 石南叶走上台和台上的那人低声说了几句,男人看向白芷这边笑了笑,把吉他递给了石南叶,下台去了。 石南叶背上吉他,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冷峻了,随后就听见说:“刚才我惹一个女孩儿哭了,所以我想弹首吉他,能让她开心。” 厅内的人头不停地攒动,四处地张望的样子,到处寻找着这位姑娘。然而这位姑娘听了台上人的话,只恨不得把脖子缩到桌子底下去。 悠扬地旋律透过吉他清晰明了地传出来,传到整个大厅,前奏的旋律一过,石南叶缓缓坐下, 对着话筒轻轻地唱起来。 白芷光是看他弹吉他的样子就已经很是惊呆了,现在听到他唱歌的声音,脑袋回路不够,短了路,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二十六章 舞动你的青春 一曲唱罢,台下的人直呼太好听,要求安利一首,石南叶很是君子地鞠躬谢绝,舞台的灯光暗下来,让人一时间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绕过厅内的桌太,侧身回到自己桌位上。 台下的白芷见灯光暗下来,四处寻他,转过身却不想他此时正悠闲地烫着菜,好像刚才上台唱歌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白芷:“咳,没想到领导还会唱歌呢!” 石南叶抬眼看了一下她,淡淡笑着说:“那你原先以为我是什么样的?” 白芷见他心情大好的样子,没有顾忌地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冷冰冰的不大近人情。今天我才知道,你也很有才嘛,不似那些只会喝令做事的草包领导。” 石南叶的脸『色』一下沉下来,看了她几秒,冷冷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 “不止呢,我还觉得你这人,特别扭,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你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可怕极了” “你还是安静地吃饭,别再说话了。”石南叶一口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说话的某人。 白芷抬头看了看石南叶的脸『色』,闭上嘴巴,与美食战斗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的菜很是清淡又不失乏味,每道菜入汤煮了之后,除了沾着汤的味道,菜的本味也是保留的极好,要不是肚皮有限,白芷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轮。 鉴于淑女的品格,还是在肚皮快撑破之前停了手。再看看呢石南叶,似乎吃的并不多,好在他最后还要了一碗米饭,不然白芷真的会觉得在他面前很丢脸,一女的吃的比男的都多! 结完账出来,广场上吹起了清凉的风,走在前面的几个女子轻轻地拉住裙摆,像个古代裹脚的小脚女人一样,一拐一拐地挪着走,白芷转过头,指着那几个女子队石南叶说:“你看裙摆要吹起来了!” 石南叶盯了她一眼,冷冷地抛下一句“无聊”就走了。 白芷呲笑一声,心想:“我无聊?切,没情趣。”赶忙追上去。 广场中间聚集了许多人,闪耀的灯光也忽然亮起来,中间搭起来的舞台顿时显现了出来,舞台周 围『插』着的彩旗,配合着吹着的晚间少有的凉风,让整个广场有了一种蹦迪酒的错觉。 一身着白『色』长裙拖地晚装的主持人上了台,台下喧嚣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欢迎各位父老乡亲来到我们今天的时代尖叫之夜,今晚我们尖叫主题是‘舞动青春’” 白芷跟着的脚步完全被这热血沸腾还有那价值9999的手表给吸引过去,根本挪不动步。 石南叶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走了。” 白芷根本不肯放过价值9999的手表,拉着石南叶的手,可怜巴巴的样子,说:“我们去参加这个”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石南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白芷还是不死心,紧紧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求你了,去,那手表价值9999呢,我最近就缺一块手表。” 石南叶看了一眼她:“那是一等奖的。你觉得你能吗?” 白芷眨巴着满眼泛着精光的眼睛,撒娇地说:“我是不能,可是,”又偷偷地望了他一眼,说:“你能啊!” “不行!”说着就要走,白芷跟给眼前贵人机会,一把从身后抱住他,带着哭声委屈地说:“人家都已经这样了,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我嘛。” 石南叶被她这样突然的一抱,不知怎么反驳了,又听她那么温柔软软的声音求着自己,脸微微发烫了起来。 见石南叶也不再挣扎着走,白芷放了放手,轻轻地询问:“你不回答,就是答应了?” “嗯。”虽然在这音乐鼓动震耳的音乐中他回答的声音很小声,可白芷就是听见了。生怕他反悔似得,拉着他挤进报名的人群。 方元和麦冬下班回来后就没见着白芷,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屋里,后来敲门发现门没锁,又以为是还在学校加班。可是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了,还不见人,打电话也没人接。 麦冬觉得很可能是有约,而约她的人很可能是石南叶。方元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正在填写报名表的白芷此刻打了个喷嚏,有种什么感觉却说不出来,就继续抓紧时间填写。 写到曲目时,看了看身边的石南叶,说:“领导,我们这个曲目?” “自己选。” “这如果只是跳舞的话,太多了。不如你唱歌,我跳?” 石南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拿过她的报名表,几刷刷就把曲目写好了,转而给了主持人。 白芷左右抬高了脑袋也没看清楚他写的什么,于是就讪讪地跟在后面:“你写的是什么啊?” “超级冠军。” “哦。什么?那,那首歌它,” “怎么?你不是会吗?” 白芷一脸疑问,说:“你怎么知道?” “我,我,”石南叶也不看她,眼神躲了过去,说:“你不是帮忙排过舞蹈嘛。” 白芷见他躲闪的样子,又想着他选了个自己很是熟悉额曲目,也就不再追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些事。拉着他到旁边拿着手机练习起来。 石南叶看了看视频,就飘了一句话说:“很简单,不需要练习。你自己慢慢练。”然后就找了个台阶上坐着,又到处去晃『荡』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给她提点意见。 不多时,比赛的人员就确定下来,一共有20个节目,主持人排好了出场顺序,舞动大会正式开始。 石南叶上去抽到第8个节目,白芷很高兴他的手气,因为第一个出场肯定会紧张,最后一个也不好,大家都没有耐心看了,中间就很好,正是大伙儿注意力集中但是又不会又审美疲劳的时候。 而且这出场的数字可是很喜气,“8”,看来是要“发”。白芷一阵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石南叶在一旁看着,笑了笑。 节目进行得很是精彩,台下一片叫好声。主持人上台念了念前一个节目的得分,接下来该白芷他们这组了。 白芷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手心也在不停地冒汗,石南叶不知从何处跑过来,拉了拉她的手,然后让她先上台,自己再准备一下。 白芷想着石南叶也会怯场,不由地有些高兴,有种想看他出丑的冲动,然而这种想法在她上台的那一刻就破灭了,因为石南叶可不是一个上台,他身后跟了几个人,穿着很是嘻哈。 石南叶上台后,对着白芷笑了笑,说了句别紧张,交代了站位,给音乐师那边打了个ok的手势,音乐顺势响了起来。 动感的音乐和劲爆的舞姿,加上舞台的灯光效果,一开场就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白芷在自己的位置上跳着的时候,看了看在前面又跳又唱的石南叶,恍惚间有了一种在和他一起开演唱会的错觉。 音乐在一阵阵叫好声中戛然而止,谢过幕以后,白芷在昏黄的灯光下偷偷地瞄了一眼石南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晚风轻轻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那一刻,白芷忽然觉得眼前的大领导有些人味儿了。 石南叶和那几个人寒暄了一番,就走了,转身看着一脸疑问的白芷,自顾自的解释说:“他们是艺体学校的学生。我有个朋友在哪里当老师。” 石南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简直是让我开了眼界。” “” 气氛忽然有些暧昧起来,白芷又找话说:“你以前学舞蹈的?” “没有。” “那今天这舞蹈和歌曲你都表演得挺好的,你别告诉我是天生的,我不信。” 石南叶俯身看着她的眼睛,用难得的认真语气说:“因为有人跳过这支舞。” 白芷哑言,有些仓皇地低下了头。 节目很快完结,主持人拿着获奖的名单,故弄玄虚一番,宣布这场大赛的第一名是曲目《超级冠军》。 白芷时秉持呼吸的,一听到这个好消息,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的不自在,转身一把抱了抱石南叶,然后迫不及待地上台领了奖。 领完奖下台,小张已经在车旁等着。 石南叶看了看她手里拿着奖品,说:“拆开看了没有?” “没呢,这奖也有你的份,得等你来拆啊。”说着把装奖品的盒子递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奖品还真是丰厚:石南叶拿出一把小刀,拆了外面包裹得异常严实的包装后,就开始了一层一层的拆开之旅。 盒子就像不倒翁那样,一层又一层,在她的期待的眼神下,渐渐脱下了礼品的层层外衣,在石南叶耐心用光之前,终于在最后一层,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里见到了礼品的真面目——号称价值9999的手表! 石南叶拿出这只手表的时候,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了:这是一只金光闪闪,表盘周围全镶钻的儿童手表!石南叶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了她的表情,轻笑出声。 白芷甩过去一个狠狠的禁言眼神说:“笑什么笑!”,又像是自我安慰那样说:“这不错了,你看这钻,这闪闪的金光。” 白芷这不说还好,一说,石南叶就笑的更是欢快了,简直是前仰后合所不能形容的那种洒脱不羁的笑,白芷看了一眼,说:“有这么好笑吗?” 石南叶强忍着笑声,清了清嗓:“不好笑。这手表你怎么处理啊?” “送一年级的小朋友好了。” 石南叶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转而严肃地问:“送你办公室那小孩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他呀那整下午的表现证明已经不会是问题儿童了。”白芷说完,眼珠一转,凑过去:“你这技能教教我呗?” 石南叶眼睛一瞥,摇了摇头说:“你资质可有点让人着急。” “那什么,你看那小孩你都能教,那我,你不是更能教了吗?” 石南叶见她一脸不死心的样子,于是说:“学什么?” 白芷一听有戏 ,喜悦溢于言表:“你教我弹吉他!” 第二十七章 什么?一万字检讨?不存在的。 石南叶偏头对上她渴望的眼神,心就软了下来,淡淡地点点头。 白芷似乎有些不能相信的样子,一再的确定无误后,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面『露』难『色』地说:“有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石南叶:“什么?” 白芷:“住宿的问题。你现在住哪?我到时候找个近的地方,这样和你也近。” 石南叶:“丹青有房子也没人住,你住那儿,回头我跟他说一声。” 白芷一听,有些窃喜,这样一来,住宿费不用出了,老师也是现成的多好,她还没来及打完小算盘,石南叶悠悠地开口:“我知道你一向不爱占人便宜。” 白芷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这样的便宜她想占啊!嘴里只附和着说:“对啊,对啊。怎么办呢?”心里明明已经在滴血,可是嘴里还是很乖巧地想着解决的方案。 石南叶:“听说过两个月有个吉他比赛。比赛一等奖有奖金一万块。” 白芷这时候觉得他就是当领导的料,一点便宜吃亏都在他那里讨不了乖,看看这算盘打得是嘎嘣嘎嘣响,关键还是让你自愿地听他的。 白芷决定采用敌不动我也不问的战术,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他接下来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石南叶对于她这样忽然的凝视有些不自在了,眼神移了移,说:“如果你能得奖,就能用这笔奖金付房租。还有,”抬眼对上白芷的眼神说:“我的课时费。” 白芷被眼前『逼』近的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给惊呆了,咽了咽口水:“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得奖?” 石南叶上下打量了个来回,淡淡地说:“不是你能,是我能让你能。” 白芷偷偷地嗤笑一声,想着眼前的人要么是自大,要么是自负,虽然他吉他是弹的不错,可是真到了比赛,估计他肚里那点墨水还不够洒一洒的。 可是她不能说,她不敢说。 小张在后视镜里精准地捕捉了白芷那有些戏谑的小表情,有些不认同,他要为他家先生正正名,在两人没说话的空隙,轻轻地说:“白老师,其实石先生的吉他可是八级呢!” 白芷下巴动了动,有些不可相信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石南叶:“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白芷一听算了,就觉得心中凉凉,这个机会可是刚才撒泼卖萌得来的,不能就这么算了,管他几级呢,反正现在是能教就行,而且可不是随时都有老师的。 想想看那些学乐器的,拜师学艺烧钱可是一把一把的。而现在又现成的机会不把握那岂不是很傻? 几乎是用了那顶礼膜拜的样子,白芷强扯出一抹崇拜的笑:“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的级别我已经见证了。非常好!” 看着石南叶略显松动和享受的表情,白芷趁热打铁:“小女不才,以后有劳领导了!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着就真真实实地作揖拜起师来。 石南叶见她那样女子得志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欢喜,压制住笑出声的冲动,故作一本正经地说:“希望白老师以后不要这么皮。” “啊?” “吉他我那还有。你到时候带好你的要用的物品就行。” 一听说连吉他都不用买,白芷觉得这桩买卖值,又见他对教自己吉他这么有信心的样子,更是觉得这就是稳赚不陪的买卖啊。 忙不迭地满口答应;“好,好,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 石南叶看了看她那傻笑的模样,恍惚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转脸望着窗外。 白芷看着他扭捏地望着窗外,脸『色』也在车内有些昏暗地灯光下渐渐抹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害羞? 车内气氛一时安静地冒着一串串泡泡,灯光下有些五彩缤纷。 回程的路在小张的刻意减速慢行的安排下,还是到达了终点,车子缓缓地停下了,白芷垂下眼,看了看倒在自己肩上睡得香甜的某人,真是安静的美男子。 白芷深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了笑,轻轻地用手挪过他的脑袋,放在后靠垫上。 下车时和小张道了别,看着车走远了,才上楼去。可刚到家门口,手机就响了,『摸』索着钥匙开了门,拿出手机接起来。 石南叶:“怎么不叫醒我?” 白芷:“你睡着了。而且你今晚也很累。” 石南叶:“是挺累的。” “” 石南叶:“周末我让小张来接你。”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得保密。” 这事不用他说,白芷都知道要保密的,要是让方元和麦冬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她要学点成就出来,一鸣惊人! 白芷赞同地说:“那是当然的了。哈哈。” “你好像对保密这件事很开心。怎么,怕和我扯上关系?” 白芷一听这语气不对,立马表明态度:“不是,不是。” “那你就是想和我有关系?” 几乎是不用想的:“当然,当然。” 电话那头的石南叶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笑了笑,用着少有的温柔语气说:“很好。早点休息。” 还没等白芷那句“晚安”说出口,嘟一声,电话挂断了。 白芷仔细想了想刚才的对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已经被学吉他不用出任何的费用,完全学习还各种包定的事给冲昏头脑了,别的事,此刻是怎么也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了! 方元和麦冬照例在早上吃了早饭后匆匆上班去了,白芷因着昨晚回来的晚了,加上一晚上都在臆想学习吉他的兴奋和要想借口敷衍昨晚回来晚了的事,起得晚了。 好在方元和麦冬对于她昨晚过了门禁时间才回来的事绝口不提,白芷一早上都耗在她们可能会盘问的恐慌中,想了很多的借口,现在看来是完全用不着了。心里轻松起来。 起得晚了的结果,当然就是迟到!就差那么一分钟,她就可以把娇嫩的手指在指纹机上按上指印,然后继续悠闲地上班。 而此刻却只能低着头在教务处,等待主任的训话。 李主任在学校有些年头了,有个十多年的工龄了,他人一向谦和,对晚辈小生也很照顾,至于说白芷今天要被训话,纯碎的是自己作死。 在迟到这件事上,白芷一惯的作为都是宁肯踩点打卡,也不肯早一分钟去的,再加上没有检查的时候,对打卡也那么的严肃,所以就越发的有些随心所欲了。 随心所欲的结果此刻马上显现出来,李主任看着手上的出勤表,有些像家长对自己孩子的恨铁不成钢:“白老师,你说你这最近是怎么回事,迟到5次,早退4次。” 白芷觉得迟到是真,至于说早退那是真不存在的,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加班了,忘记打卡了,可是现在情形也不适合解释,总之不管一切,先低头认错:“那个,主任我知道,我知道错了,真的!这女孩子嘛,总有那么几天。” 李主任听着她找个这么“万金油”的借口,老脸一红,轻声说:“这学校的规矩还是要守的。鉴于你也算是勤勉敬业,下不为例,写个一万字的检讨。” “什么?一万字?主任,那你还是训我。”白芷一听这一万字的检讨,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万字啊,白芷觉得自从有了工作之后,别说写字了,连用电脑打字都嫌麻烦。 “一万字的检讨这是最少的了。按照你这个缺勤的情况,要是报备给老大,估计三万字都悬。” 听李主任这么一说,从来不苟同同事吐槽学校制度的白芷,此刻心中无比的赞同。 李主任看了看白芷脸上的哀怨,继续劝说:“一万字和三万字,选。” “一万。”这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就这样一番角逐讨价还价之后,李主任无比大方地给她减少了一千字。只让她写九千字的检讨。美其名曰:长长久久记住今日缺勤的错。 能不记得嘛,九千字非把手写残了不可,不长久地记得也不行。 一个美好的早晨和一个美妙的下午就这样耗在了九千字的检讨中,中『性』笔笔芯不知写完了几根。 经过不懈的坚持和努力,终于在办公室人走茶凉之前,将这充满悔恨和自我反省的检讨颤颤巍巍地交到了教务处。 李主任拿着白芷精心反省的检讨,看了看。一本正经地戳个章,销了缺勤底,摆摆手让她走了。 白芷出教务处的时候,觉得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手不停地抖着,根本停不下来,果然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啊。 方元一开门就被白芷那霜打焉了的茄子脸给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这么吓人,你看你那脸!” 白芷用尽全力抬起头,一脸的额生无可恋:“你要是知道我今天写了9签字的检讨,你就会理解我了!” 麦冬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仔细地瞅了瞅她,幸灾乐祸地说:“哎哟,你可知足,才写9千字。你知道我们写多少吗?” 方元接过话茬,清了清嗓子,清清楚楚地说:“三万字。” 白芷一翻一白眼,几乎要被吓晕过去,麦冬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说:“所以啊,你那才9千字。你就偷着乐。” 白芷确实该偷着乐,从一开始的一万,到后来的9千字,对于她这样犯了累累缺勤案的人来说,处罚已经是很人『性』了。 方元戳了戳在一旁发呆的白芷:“想什么呢?不是写完回来的嘛,吃饭,有你喜欢的土豆烧排骨。” 白芷一听土豆烧排骨,所有的那些无病的烦恼都一扫而空,正值麦冬又从厨房端一盘菜,扑鼻的土豆和排骨混杂的香味,烧的软烂的排骨,入口即吐骨,简直美妙至极。 关于说写一万字的检讨风波和烦恼中,在一阵茶余饭后的嬉笑中散去了。 第二十八章 我就是过分,怎样? 自从和石南叶约定好学吉他的事后,石南叶晚上总会打电话跟白芷讲一些学吉他的基本入门知识, 虽然手上没有实物练习,但因为他说的简单通俗易懂又有趣味,白芷深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白芷现在是天天盼着下班,听他讲那些关于吉他的传奇故事,方元说她就像等着家长故事才能睡觉的小孩子,哪一天没有了故事可怎么办。 习惯,是个可怕又可爱的东西,此刻,白芷觉得可爱要多一些,至于说可怕,好像还不至于,因为她只是把石南叶当作教自己吉他的老师,再说得正式些,那可是领导啊,岂容肖想? 周末很快到来,白芷一早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等着小张来接。 方元难得的没有出门去玩,起来看见白芷傻傻在窗外痴望,拍了拍她,调侃说:“哟,打扮这么漂亮,是有那个少爷有约吗?” 白芷一把拍掉她的手:“没正形,还不是为了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我出门学点技术。” “就你还学技术呢?估计是零基础!” “那可不,有技术谁还去?”说完才反应过来,脸顿时一红,任方圆如何逗也不再搭话。 不得不说领导家的司机素养还是很好的,比如说很准时。准时地出现在楼下,也顺便帮忙解脱了白芷一阵的羞赧。 这次来接白芷的车是很常见的dz,车型线条流畅,外观大方不造作,主要是不贵。 刚一进车,小张就先招呼说:“白老师久等了。本来先生也来,但是要准备一下,就让我来接您了。” 白芷对着这似有意无意的一番解释有些不自在,说:“他忙他的就好了。对了,小张,以后你还是别叫我白老师了。” 透着后视镜,看到小张一脸疑问,又说:“我又没有教书,我只是挂名的心里疏导员。你这样叫我,倒有一些名不副实了。你就叫名字,或者叫我小白。” 小张也不好再推辞,就说:“白,小白。” 白芷觉得小张这样老实的青年很是逗一逗的乐趣,可还没等玩笑话出口,电话先响了起来。 小张听着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可是手机主任还没有接的意思,又透着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人脸『色』沉了下来,不见了刚才的欣喜雀跃,此刻反倒觉得眼前『露』出厌烦又不舍表情的白老师有些陌生了。 白芷看着手机屏幕跳动的几个字,很是纠结,在小张的喊声中回过神,接起来。 白芷:“喂,广百川,什么事?” 小张一听广百川的名字,心里有了一些不安。记得上次石先生喝醉酒进医院好像就是为了帮这个广百川,那时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先生流『露』出无奈和哀怨的神情。这么想着,耳朵也就不经意地多留意了下。 白芷:“没有。我真有事。嗯。再见。” 小张:“小白,你脸『色』不好啊,晕车了吗?” 白芷:“没有。就是觉得心里有点堵。” 小张:“咳,有什么可堵的呢?等下你见到先生帅气的脸庞,不就什么都忘了。” 白芷有些惊讶他居然拿自家的领导开玩笑:“小张,你这么皮,你家领导知道吗,你这么拿他开玩笑。” “我这是夸他呢。作为我一个男人的角度,先生虽然个『性』冷了些,但对朋友和身边的人还是很好的,而且人又帅,又有才华,这样的男人这年头不好找。” “石南叶是给你加了多少鸡腿,让你这么替他说好话?” 小张似乎察觉自己说的话让人感觉是吹牛了,才含蓄地闭了口。 不过白芷此刻脑海里不禁地脑补出领导和司机的爱恨情仇,太邪恶了,不能想,不能想。 绕着城里转了一圈,小张让白芷先在车里等一等,白芷在车内闲来无事,打开车内的音乐放起来。 一曲未罢,就着车窗往外瞧,就见小张提着大包小包地进了车。 白芷:“你这买东西也太快了,都什么啊?” 小张:“也不是我买东西快,先生买好的,我去拿。一些生活用品,零食,还有一些蔬菜水果。” 白芷一听觉得石南叶实在是想的周到,居然这么细节的东西都能准备得贴心。 不多时,到达了丹青的住处,石南叶正站在楼下。 早上空气格外的清新,他就那么安静地靠着墙站立着,坚毅冷峻的脸部轮廓在清晨显得更是清楚, 等下车走近他一点点,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随着清晨带来的凉风一起吹进白芷的心里。 小张把东西拿下车后,石南叶交代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石南叶接过白芷手中的装着自家物品的袋子,侧身引着她上了楼,一面走一面说:“这栋楼虽有些旧了,但是挺安静的。” 白芷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仿佛一时间就回到了高中的那天。 那天是刚刚三调测试完,成绩放了榜,白芷凭借着娇小的身材挤进人群看了榜后,却被困在里面,后来 广百川来了,像拎着小鸡一样把她拎了出来。 然后就自顾地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 同她说话,那是她第一次那么静距离的和他站在一起,那背影虽近在迟尺,却又莫名地显得格外地疏远。 石南叶两手拿着东西,也不大好抽出手拿钥匙,转头就看着白芷呆傻的样子,心想或许是刚才爬楼有些累了,笑了笑说:“想什么呢,帮我拿钥匙开门。” 白芷被说话声拉了回来:“哦,在哪?” 石南叶眼神瞄了瞄后面裤兜。 白芷会意,伸手就往裤兜『摸』去,刚触碰到的时候,她险些以为那不是裤兜,而是海绵,软绵绵的。像触电般,迅速扯出钥匙转身开了门。 开门后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赶紧躲进了们开着的房间。白芷为自己刚才脑海里闪过的猥琐而羞耻,此刻脸已是如晚霞那般的血红,身上也有些出汗,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的什么。 石南叶放下袋子后,敲了敲门,关切地说:“你怎么了?” 白芷被这突然的敲门声吓到了,支支吾吾说着没事。深深吸一口气,开门就迎上了石南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找话说:“刚才忽然觉得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石南叶似对这样的借口不相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白芷被看得有些心虚,推开他,走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来看。 石南叶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只说:“你先休息一下,我把这些东西放一下,等一下就开始教你吉他。” 白芷在沙发上坐着,看着石南叶忙碌的身影,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吉他的教学进行地很顺利,拨音和手指的摆放位置都是石南叶手把手地教,遇到白芷有疑难的地方,还一遍遍的示范,白芷有那么一瞬觉得石南叶很适合教育这个行业。 而石南叶自己则说这是一种熟能生巧的技能,等有一天她站上了讲台,或许会比他做的更好。 转眼间就到了中午,石南叶让她自己好好的练习,自己则进厨房去了。 白芷把笔记整理了一下,又练习了几遍手放的位置,以及简单的拨音,放下吉他,走进厨房去。 从身后看着石南叶忙碌的身影,白芷心中有了一些暖暖的悸动,这时石南叶忽然回过身说:“练习完了?” “嗯。你在做饭吗?” “等会儿你洗碗。”看了看她,又继续忙起来,说:“你再去练习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开饭。” 白芷只好乖乖地回到客厅去,拿起吉他又练了练拨音,不多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呲的声音,菜下了锅,随着一阵的翻炒,散发出它特有的清香。 石南叶很有时间的概念,说是半个小时,果然是一分钟也不多,菜就上齐了,白芷看着桌上的菜,有种恍然如隔世的凄凉,这样的凄凉来自于她的童年从没像此刻这样在家里吃饭。 那个时候白老爹肩负起家庭和随之即来的女儿的教育压力,连同着她要强的母亲一起外出谋生,白芷很小就跟了爷爷『奶』『奶』生活。 可爷爷『奶』『奶』平时的庄稼地里的活儿似乎是永远也干不完,早出晚归的, 白芷一天就是自己玩,自己端锅里的饭吃。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一个人安静吃饭的习惯,吃完就下桌也没躲的逗留,像这样的时刻简直少之又少。 石南叶深深地看了一眼陷入莫名沉思的她说:“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人要向前看。” 可不是吗,生活就像高山流水一样,一直向前,从不停歇。 饭后,白芷洗了碗,又开始进入紧张得吉他学习中,从拨音拨弦到能断断续续地弹奏一首小星星,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仿佛忽然有了某种重新向着生活奋斗的力量和奔头,她生活的一滩死水,有了一些波动。 再晚些时候,石南叶做了碗面条当晚饭,石南叶说:“等下我先洗澡。” 这时白芷才忽然意识到情况有些跟预想的不同,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今晚住这里?” “对啊,怎么了?很奇怪吗?” “可不是说这是丹青的房子,租给我吗?” “所以呢?”不等白芷说话,石南叶抢先说:“这房子我也租了一半。” 白芷有些难『色』:“可是,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好?” 石南叶不由地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无比自恋的人,说:“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担心吗?”不等她反应,就进浴室去了。 白芷仔细想了想他说话,才发现他有讽刺自己的意味,冲到浴室门口说:“你简直是过分!就你那样的,谁稀罕!” 浴室的水声停了,石南叶打开门『露』出脑袋,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人:“我是过分了,怎样呢?” 一听这话,简直敢怒不敢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第二十九章 那家伙的秘密 夜嚣尘上,灯火渐熄,街道上的洒水车带走白日的喧嚣和空气中的热气,星子在夜『色』的远处献出一点光亮,闪闪烁烁。 石南叶安静站在窗前,静静看着这座城市,在夜『色』的笼罩下有着怎样的妩媚。 回过身,白芷已经洗漱了出来,湿答答的头发紧密地贴在额头上,一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有些闪烁和游移。 站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拿起干『毛』巾擦着头。 石南叶看她不自在的样子,走过去夺过『毛』巾,轻轻『揉』『揉』地帮她擦着头发,她似乎是彻底不自在了,身体僵直坐着,一动不动,然后像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深深一口气说:“我自己来。” 石南叶只是听着这话,手却没有停下动作,只说:“你说你这么大人,怎么也不太会照顾自己?” 白芷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没来由了,偏头说:“我觉得我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否则也不会长这么大了。” 石南叶看着她笑了笑,把『毛』巾搭在自己肩上,理了理这一头的杂『乱』头发,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梳子,顺着一绰一绰的头发梳顺,完了又『毛』巾细细擦了擦,感觉头发半干了,才把『毛』巾拿进浴室里挂好。 白芷等他从浴室出来,几乎是脱口而出:“擦个头发都这么有经验,以前经常帮女朋友干这事儿?” 白芷看他定定地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以为他是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恋,而后又因为什么狗血的剧情分手,有些同情他。 对于刚才自己傻『逼』的问题,有些懊悔,于是轻声安慰:“这谁还没一段不可说的情感啊,好的都留在后面呢。嘿嘿。” 过了良久,石南叶才悠悠地冒出一句话:“我没有女朋友。”又像是宣告,又像是解释那样:“从来都没有过。”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说:“只不过,” 白芷那止不住的好奇心,顺嘴又说:“只不过什么?” 石南叶看她只是一脸的八卦和好奇,有些负气,又像是想刻意逗她玩一样,留下个悬念,就那么径直走进自己的屋,关上了门。 一脸蒙蒙的白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等去敲门想再问一问,他却只飘出一句“睡了”。就这么扼杀了她难得的好奇心。 要说是好奇,也不算对,因为躺在床上的白芷,此刻心里有些莫名的吃味,她想知道,究竟还有怎么样的一段故事,怎么样的一个人出现在石南叶的生活中,让他成为了刚才那样温柔的人。 夜晚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带来夜生活中的香辣和冰爽的甜味,夜,显得更难眠了。 广百川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白芷正朦胧着眼,在千万次对石南叶和某个女人温馨相处的脑补中昏沉,听着惊天炸雷般的铃声。 四处抓了抓,终于在床尾找到了,慵懒接起:“喂?广百川。” 广百川:“睡了吗?明天有空吗,我来找你。” 白芷根本已经是瞌睡虫上身,想也不想就嗯了一声。然后又倒头睡了。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总是做梦的原因,总赖着床不想起来。在石南叶几次敲门叫她起床无效后,直接开门进来抖掉了她身上的床单。 石南叶:“你够了啊,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见她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皮也不抬一下,于是又说:“你要再不起来,我可就和你分享大蒜的味道了!” 白芷一听分享大蒜,一骨碌翻身起来。 朦胧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石南叶,额前的头发不知是汗水还是洗脸水的缘故,有些微微的浸湿,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的,在这个干净得让人想犯罪的秀『色』年前,简直无法把控。 而她也的却在下一秒,对着眼前这君子般的美貌上了手,来回地在他脸上摩挲。 还没等好好地享受滑腻肌肤带来的美妙,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正『乱』莫的手,面『色』有些『潮』红,死死盯着她,哑着声音说:“你这是认真的?” 白芷被抓的一疼,从昏沉中醒过来,眨巴眨巴眼,一边挣扎着抽回手,一边支支吾吾说:“你,你抓疼我了。” 石南叶看了看她,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出了房间,又说:“起来吃早饭,等下还的练习” 白芷磨磨蹭蹭地收拾,想着刚才一度快要失控的画面,不知该怎么面对。 可一冷静下来,一想起昨晚他说的,那是有可能生活中出现的某个人而呈现的那种温柔,又有些赌气的滋味了,等听到厨房传来的搁碗的声音,又觉得这样的尴尬有些无厘头了。 于是便又理直气壮地走出去。 饭桌上留着早餐,石南叶正坐在沙发上擦拭吉他,一边拨音一边拿笔写着什么。 白芷看着他也没有多少表情的样子,也就放心地去吃早饭。这期间,各怀心事,各掩各情。 饭后的吉他教学,两人很是默契的不提早上发生的那幕,只是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认真的学。 教学相长的气氛下,时间很快流失过去,一转眼,又到了中午。 正值休息的空隙,无言的气氛被白芷惊雷的铃声炸醒了。 白芷:“喂,广百川?” 广百川:“我已经到罗城了,你在哪呢?” 白芷:“我在罗城啊。” 广百川:“出来吃饭,昨晚不是说好的吗?我在中餐厅等你。” 还不等白芷拒绝,电话却挂了。清了清嗓子,像个出去密会情人的出轨者那样小声地说:“广百川约我吃饭。那个中午你就” “外面太阳毒。你收拾一下,我送你。” 白芷以为他会很霸道地说不准去,或者找些比如饭煮好了,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之类的理由阻拦她,可是他却并没有。 看着他表情木然地穿着鞋子,白芷觉得自己有些忘恩负义了,又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昨晚广百川打电话来着,然后自己好像是答应了 瞌睡害死人哪!石南叶换好鞋子,说:“你还戳在哪里干嘛呢?出门了。” 白芷愣愣地答应道,胡『乱』地把钥匙塞进包包里,登了双平底凉鞋就跟着出门了。 在去中餐厅的路上,车内很安静,看着石南叶冷峻的侧脸,白芷觉得这种时候是需要稍微解释一下的,说:“其实昨晚他打电话我想拒绝的,可能是我太困了,然后” “是吗?” 石南叶冷淡的语气让整个车里的气氛一时降到见不到刻度的冰点,把她的这些话连同她这个人一起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白芷也不再说话,心里有些委屈,可是她不说。 过了不知多久,车子一下子停在了路边,石南叶淡淡地开口说:“小时候,我遇到一个哭鼻子的女孩子,我给了她一颗糖,然后她不哭了,高兴地吃着糖。当我说‘不怕有毒吗’,她又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 白芷认真地听着,仿佛他在讲的是自己也知道的事那样:又问:“后来呢?” 石南叶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后来了。” 白芷想起昨晚他那故弄玄虚的一句,此刻又听着这没头没尾的故事,尬笑一下,又开玩笑似得说:“你不会现在还惦记那小女孩?” 石南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作声,继续开车。 白芷摇摇头,一脸可惜的模样:“口味还真是独特啊!” 广百川在餐厅里点好了菜,出来等着白芷,刚一出来,就刚好见她下车。 白芷:“广百川,久等了。” 广百川:“我也才到。”看了看她身后的车,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异常的熟悉:“你坐的石秘书的车啊?” 白芷听出他若有所指,敷衍着说:“刚好碰到的。我们进去。” 走进包厢的时候,菜也是照例地点好了,只不过不似上次的那么红艳艳,一律的清淡和青 『色』,广百川还很是贴心地准备了一些饭前水果。 广百川似乎对刚才白芷从石南叶车上下来的解释有些不能信,此时又带点试探地问:“白芷,感觉你和石秘书的关系不一般。” 白芷剥着水果的手一滞,收敛好一丝不悦,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笑说:“能有什么不一般的。都是认识的人。搭个便车,不是很正常吗?” 广百川感觉到她明显的抵触情绪,也不再多问。届时服务员端着一盘火爆小龙虾上来。 广百川戴起手套,慢条斯理地剥,说:“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想我?” 这话一出,饭一时呛到鼻管里,白芷定了定,看着他笑意懒懒的脸,说:“你这话问的,好像很不合身份啊。” 广百川把剥好的虾轻轻放进她的碗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说真的。” 脑袋不止是一哄,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迎着广百川认真的目光,白芷想了想,说:“为什么呢?” 最怕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空气忽然安静。 白芷:“咳,我们这么久没见,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是会想念的啊。哈哈!” 广百川有些泄气,点点头,又低着头继续剥虾。 有些话说出了口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所以很多的人都害怕说话,也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内心。 很多时候,白芷都不能看清楚广百川,也不明白究竟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比如像今天这样问着你想不想他的问题,对于白芷这样有着一片肺腑的人来说,她只会认真的回答,不会作假。 可广百川不是,他总是说一些让白芷觉得希望的话,又在行为上表现出让她绝望的一面来。猜多了就累了,所以她后来也就懒得猜了。 广百川不停地给她剥虾,倒让她忽然想起以前毕业大家玩大冒险时,他说的剥虾这样细心又体贴的事,他只会为女朋友做。那时候就觉得如果当他的女朋友该是多么幸福。 而此时呢,他在这里,又细心又体贴地给她剥虾,虾子剥得很干净,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广百川一抬眼看着白芷木木地盯着自己发呆,冷淡的脸有了一些笑容:“你看我干什么?快吃啊。”说着把剥好的虾放到她的碗里。 白芷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虾子,干干净净地躺着,每一只都仿佛是迫不及待希望她吃掉它们一样,看了看广百川期待的眼神,夹一只放进嘴里,嚼了嚼,深入虾子骨髓的香辣味呛入了喉咙。 广百川又继续低头剥虾子,顿了顿说:“原来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害你生了场病,对不起。” 广百川看她一怔,看着他,也不说话,又说:“这次点的菜都很清淡。”说着有些红了眼,又说:“我前女友很喜欢吃龙虾。她每次吃的时候总要我剥好。” 那一刻,白芷觉得自己不了解广百川,或者说从来也没了解过。 白芷停下筷子,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心里流淌过的那些幻想和希望,此时就像这盘炒熟的小龙虾,熟透了,却吃不得。 广百川收起失控的情绪,说:“白芷,上次的事谢谢你。” “所以,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这件事?” 广百川放下剥虾的手套,喝了口水,淡淡地说:“也不全是。我参加了下半年省上的考试,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白芷从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难看,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他,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卑微如尘土。 白芷站起身,脸『色』已经是绷不住的沉了又沉,实在无法对着他做出撒泼的姿态,他此刻也不需要自己这么浪费精神去多说什么。 拿起包包挎在肩上,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午饭。”说着就往外走。 广百川不明白明明简单的吃饭的气氛,忽然这么僵硬,一把拉住白芷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芷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没什么意思。你请吃饭,谢谢。”想了想又说:“我吃虾过敏。而且,我专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剩下身后不知所措的某人。 白芷一出门,就觉得身上奇痒无比,忍住不去挠,只想赶快找个『药』店买过敏『药』。可是走了没两步,身子就越来越沉重 ,眼皮一沉,就要倒下去。 朦胧间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在与地面亲密接触时,让这味道抱了个满怀。 第三十章 岂不是又要以身相许了? 白芷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周遭都是一片雪白,眼睛里影影绰绰地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子,想再睁睁眼看清楚。 可是眼皮蓦地一沉,又是一轮没完没了的黑暗。 此刻的石南叶心里都是悔恨,如果那个时候能态度坚决一些,不去管什么有没有名分,或者脸皮厚一些和她一起去吃饭,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护士给白芷又打了一针,还不等她去整理,旁边一脸愁容的男子接过她手中的被单轻轻地给盖上,就像生怕惊醒熟睡的婴儿那般。 护士有些羡慕又生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男子也不推脱责任,只是说:“是我的错。她怎么样?” 护士见他软下来全是担忧的神情,说:“放心。以后对过敏物一定要注意,一点都不能沾。或者要记得随身携带过敏『药』。” 男子点了点头,又说:“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护士摇摇头,叹了叹气,收好针筒,拿着白『色』瓷盘出去了。 石南叶又坐在床边,眼不眨地看着她,可能是熬了一夜,还是沉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方元带了请假条去学校帮白芷请假,昨天接到石南叶的电话时着实下了一跳,听他说白芷休克住院,还猥琐地脑补了一些十八禁画面。 可一听说是过敏,方元心里还是一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劈头盖脸骂了石南叶一通。 此时想来感觉自己『毛』燥了,毕竟别人大小是个领导,而且现在又是他照顾白芷,万一他恼怒之下不管白芷了,怎么办。 这么想越想越觉得那个冰山很可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又『摸』出手机写了些什么关心则『乱』,请好好照顾白芷之类的话。 发出去才发现,什么道歉之类的话一句没有,方元真觉得自己怎么最近智商是跟着下线啊! “什么?又请假?” 方元几乎是带着颤巍巍的心态听着眼前胖子主任的咆哮。 方元:“李主任是,白芷她这是病假。” 胖子主任眼神疑『惑』又带着不相信:“病假?哪次不是病假?” 方元一拍嘴,才觉得话没对:“哎哟,你瞧我这嘴。她这次是过敏,都休克住院了。” 胖子主任一听,皱着眉说:“都这么严重了?”方元点了点头,又听他说:“那她还有时间让你带请假条呢?” 方元:“……” 胖子主任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本单位的,有些『毛』燥起来: “这假,不批。让她麻溜儿地滚回来上班。” 方元一听就来气了,自己也不是这单位的人,传个信也看脸『色』受训,也不甘示弱:“我说主任你也够了,这人都在医院了怎么回来上班啊!你躺医院了你倒是回来上个班试试!” 胖子主任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如此的言辞犀利,还反驳了自己,语气有些软下来:“这也不是我搁这发火。主要是白老师之前缺勤很多。我也是为她这个期末的绩效着想嘛。今天周一,上面随时要来检查,你说万一检查到这个人员不齐,责任怎么担,对?” 方元火气消了一些说:“即使检查,也不能让人不请假!” 胖子主任接过请假条,有些难办和委屈,坦言说:“她这个月的假都请完了。好多假条我都没有报上去。那回让她写一万字检讨,我还帮着写了一千字呢。” 方元看了看眼前的胖子主任,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爱起来:“主任,你是领导也写检讨呢?” 胖子主任在假条上盖了章,折了折,放进抽屉,说:“这不是遇着不省心的了嘛。行了。就看今天她运气,要是这么逮着她,不赖我。” 方元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路上她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石南叶打个电话,问问他。 白芷是被不停的振动感吵醒的,挣扎着起身,却惊扰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人。 石南叶直起身迎上她的目光,她说:“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石南叶『摸』了『摸』手机,看了一眼,挂断,又随手发了条短信,转而看着她。 白芷:“我错了。” 见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神是目不转睛,心里不似心虚那般的心情,有些发『毛』了,低声说:“我是真的错了。” 石南叶看着她这么软软诺诺的样子,心里的那些发怒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站起身想去外面平复下心情。 可是一起身,身后的人就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似是抽泣地说:“你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石南叶心头热热的,眼睛也有些起雾,又转身坐下:“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可是你不该这么不爱惜你自己!” 她眼底有些惊讶和难以言说的情绪,石南叶又慢慢开口说:“我都没这么欺负过你,他凭什么?”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广百川,白芷眼底蓦地一沉,支支吾吾地说:“也怪我自己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看着害怕。” 石南叶被这句话闷气得心口疼,又觉得好笑:“我生气了,你会怎么办呢?” 白芷见他开起了玩笑,放松下来:“那我岂不是又要以身相许一回了?” 石南叶愣了愣,没有回答。 白芷觉得这个笑话真是蠢急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不稀罕,那我可以收……” 石南叶:“我都听进心里了。你收什么?”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石南叶的脸越来越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揉』了『揉』她的头发。 只恍惚看他站起身,说了句出去买吃的,直到他消失在门口。 白芷才回过神来,想起刚刚发生的事,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脸羞得发烧发烫的,被子一蒙,躲进被子里了。 石南叶走出医院,在旁边卖早餐的店里打包了一些粥和小菜,趁着打包的空隙,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说取消今天的视察会,改到明天。 电话一挂,拿着打包的食物一转身,就看广百川站在身后。 石南叶看了一眼他,说:“你有事?” 广百川见眼前人一脸的不乐,表情也极冷,想着文件还需要他签字,也顾不得什么心情和气氛,说:“是这样,石秘书,还请你帮忙签一下。” 石南叶接过文件,看了一眼,说:“你要报考省会工作人员的考试?” 广百川:“对。”顿了顿,又想是炫耀或者赌气那样:“白芷也去。” 石南叶听着这话只是眉头一皱,表情又冷了几分:“昨天你请她吃饭,就是为这?” 广百川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心下的猜想都了然了,可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和不甘,笑着说:“也不全是,主要是很久没见了,怪想她的。” 石南叶也不想再多说话,腾出一只手,接过广百川手中的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广白川看着签字的文件和他那吃瘪不说话的表情有些欣喜,:“石秘书,谢了。” 石南叶错身走过他,又停下:“她的学历根本不够报考省市级的考试。” 广百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石南叶说:“她吃虾过敏。” 广百川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着文件的手捏出关节的细碎响声,随即又松开来,转身走了。 石南叶回到病房的时候,就被病床上躲被窝里一拱一拱偷看外面情况的某人幽默到了,笑了笑,把食物分类放好在桌上后。 弯身轻轻扯开被子,看着里面人憋的满脸又红又汗的脸,低声笑了笑,说:“你干嘛呢?” 白芷看着他还笑,一脸的怒气,嘴巴撅着,翻过身不看他。 石南叶摇了摇她的肩,附身侧耳说:“你是想让我亲口喂你?” 白芷一听,脸更红了,转身一把推开他,一屁股坐起来,低着头。 石南叶看着她这样小孩子的模样,可爱得紧,指了指桌上:“有白粥和蔬菜粥,喝哪样?” 白芷:“白粥。” 石南叶闻言,细心地挑了挑碗里切得不大不小的菜放进白粥里,递给她。 白芷一看碗里菜粥合体,无语地看了看眼前石南叶:“这跟菜粥有区别吗?” 石南叶:“医生说要多吃蔬菜。” 白芷再次无语,可还是乖乖地把菜加粥喝个精光,见石南叶还要给她添一些,她张开嘴,对着石南叶口齿不清地说:“你看,都到这儿了。” 说完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石南叶也不嫌弃,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收拾了下剩下的垃圾,放进垃圾桶,转过身,就见白芷可怜巴巴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石南叶:“等这道『药』看效果。快的话,下午。” “真的?” 石南叶看着她这忧愁与喜上眉梢的表情转换如此自如,还有忽然亮起来的卡姿兰大眼睛,点点头。 石南叶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 白芷对这一动作,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试探问说:“你干什么总爱『揉』我的头?” 石南叶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嗯,大概是因为它很圆。” 白芷没好气:“谁的头不是圆的?难道还方的不成?”一说完就后悔了,拍了自己两嘴巴子。 石南叶:“” 白芷:“你以后别总『揉』我头发,总感觉你像是在『摸』狗。” 这下石南叶是彻底绷不住了,笑出了声。剩下白芷又在一旁后悔自己干的蠢事,说的蠢话。 一室的岁月静好,人畜无害! 第三十一章 我不许你见她 白芷的过敏症状缓解了很多。原本想让她再多休息两天,可是他知道白芷的『性』格,就不是那种渎职的人。她把工作看的很重。所以,晚点的时候,石南叶送她回到了学校住处。 回到罗城后的石南叶也没闲着,他立刻给人事科的同事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查询有关广百川从高中时期开始到现在的信息和人际交往。 很快人事科回了音讯,直到现在石南叶才算是真正了解到为何白芷对这个男人的执念如此深。他们之间从高中时代开始的种种纠缠,不管双方有怎么样的心情,可是这份长时间的情愫依旧让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想到那次白芷为了这个男人求自己,甚至不惜以身相许,还有这次,只因为是那个男人亲手剥的虾她无法拒绝,而冒着生命的危险也吃下去。他生平第一次心里有了一种叫嫉妒的东西。 白芷经过一晚上的充足睡眠后,满血复活。第二天一早,整装完毕后匆匆忙忙去了学校。临出门时,方元说让她小心谨慎些,学校胖子主任对于她请假的事有些恼怒。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亦步亦趋,终于还是来到了教导处,敲门,推门进去。 白芷看着李主任一脸冷淡的表情,马上一副千错万错都是自己错的神态,低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李主任,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请假了。”想了想觉得不请假也不合理,立马又改了口:“不不,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尽量少请假!” 李主任从文件中抬起头,轻轻取下老花眼镜,手指敲了敲桌子,才说:“白老师,你那个室友很凶悍啊!” “啊?” 李主任调整了下坐姿,说:“昨天她来帮你请假的时候,好家伙,很是泼辣哦!” 白芷彻底蒙了,方元只让她小心这胖子主任会撒火,可是没说她昨天对胖子主任大不敬来着。 李主任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字条,那是她昨天写的请假条。李主任仔细看了看,说:“你这请假条也是你那室友写的?” 白芷想了想,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李主任轻笑出声,戏谑般地说:“难怪!看看这字,张牙舞爪的!” 白芷嘴角抽动了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李主任见她又不说话,一脸诚心认错的样子,也不为难,说:“这个假条我不会报上去的。下次可要注意。” 白芷没想到他这么的好脾气,还有些不可相信,心怯怯地问:“那,检讨是不是也……” 李主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难道你想写检讨了?” 白芷连忙推脱说:“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李主任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挂了电话后说:“你运气还真是爆棚啊,你今天一回来上班,上面就要来检查,走,出去迎接。” 白芷吓得一个蹑趄,扶着桌子喘了口大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木木跟在李主任后面,去迎接。 接待进行得很顺利,几个领导到达学校后,也不再假模假样地寒暄,直接奔入主题,检查日常教学工作去了。 白芷因着不是教学老师,迎接一完,带着飞似的奔进自家办公室。 屁,股还没挨着坐位,刘老师就匆匆走进来,喊住她:“白老师,上面要检查教学工作,我要耽搁一下,你能帮我守一下我们班的自习吗?” 话一说完,还不等白芷答应,刘老师就风风火火地上楼去了。身后的某人陷入风中的凌『乱』! 想着自己这闲职也是太好玩了一些,能去接触下学生和课堂也挺好的,不至于说把本行丢了不是。喝了口水,从桌上拿了一本书就去12班教室了。 教室里很安静,孩子们都埋着头认真地写作业。一小男孩忽然抬起头,迎着白芷注视的目光,诺诺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白芷寻着声音点头答应,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孩子就是上次送到办公室的问题儿童,相比上次的轻微躁动,男孩子这次安静了很多,也很听话地在写作业。 这一切自然不是她的功劳,她想起那天石南叶教育这个小男孩的方式和说的那些话,对油然而生一种敬佩。 原本想着刘老师检查教学工作资料也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可是半堂课过去,她还没回来,孩子们都把作业做完了,一双双清亮的眼睛都看着她,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鉴于这种情况,白芷想或许也是一次机会,不如就当锻炼,说:“同学们,不如我们剩下的时间来学唱歌?” 课堂一阵欢呼声,孩子们对于音乐莫名的热忱有些激励她,她红着脸,鼓起勇气教唱起来。 石南叶是懒得去应付那些场面的,想着出来巡视一番,顺便可以去找找白芷,记得上次她面对哭泣不止的男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窘态就觉得好笑。 此时经过一班级门外,听见清脆柔和的歌声,停在窗前,往里面瞧了瞧,没想到她居然在教孩子们唱歌。 讲台上的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认真又亲切的样子,还有那些小孩子学的有模有样的,石南叶停住脚步不禁想要多看一会儿。 专注某件事的人是最容易忘记时间的,或者说,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有时间概念。 下课铃声响了,石南叶原本决定悄无声息地走开,不打扰她的,可是下一秒,就有个萌帅帅,小眼睛眯成缝样的小男生冲上讲台,一把抱住了白芷。 石南叶微微皱眉,静静地看着小男生。 讲台上的白芷被小男生这突然的一抱,有些慌张,『摸』了『摸』小男生的头,笑着说:“怎么了哇,小朋友。” 小男生放开手,双手抱在胸,前,反驳的样子说:“我才不是小朋友呢!哼!”白芷笑了笑,小男生一时红了脸,鼓起勇气拉着白芷的手说:“老师,你唱歌好听。我以后要找个和你一样的女生当女朋友。” 白芷噗嗤一声,如果此刻她在喝水或者吃东西,估计这会儿已经喷出来了! 还不等白芷反应,身后一只手用力地把她拉在身后,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可是名花有主的。” 男孩立刻回说:“那也可以松松土。” 白芷站在前面,看清楚来人,又看了看大小两个男孩子的眼神,一个坚定,一个冷然,于是对大男孩说:“你怎么能跟孩子一般计较。” 说着就把他往外推,小男生还在身后不停地辩驳:“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是。” 白芷转过身,『摸』了『摸』他的头发,蹲着身子,笑着说:“我知道,你最可爱了。” 小男生被这突然的夸赞,有些害羞,撒欢儿似的跑了。 身后的人冷哼一声说:“白老师好手段啊,连这么小的孩子也『迷』恋你。” 白芷转身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说,我就当赞扬了。” 石南叶:“可真会拿根针当棒槌。” 白芷也不说话,摇摇头,径直走了。 每每检查的那天过去,一周后面的几天就会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又到了周末。 到了石南叶住处的时候,门已经开了。白芷进门就见他坐在窗户边摆弄着吉他。这天的阳光光线充足得不得了,映衬下的男人脸『色』越发白皙,脸部线条的冷峻,因着阳光也有些温暖起来。 石南叶抬头就看着白芷痴痴望着自己,放了吉他在桌上,慢慢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湿答答的,应该是早上洗过没有吹干。 石南叶:“傻愣愣的。头发怎么又没有吹?”说着就侧身去浴室拿了吹风出来,拉着她坐下, 顺了顺手中的头发,按下开关,轻『揉』地吹着。 白芷像个柔顺的布偶,任由他在头上的动作。清晨微凉的房间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 吹干了头发,关了吹风,拿进浴室挂好后,走到窗边,拿过吉他,递给白芷,开始一天的教学。 相互之间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洞悉所有。这样的静谧和舒适的相处模式多么难得,即使是久经多年的夫妻,恐怕也少有做到的! 充实的教学任务带来了中午时段最激烈的肚皮抗议声。 广百川的电话也像是得到某种指令一样的,在白芷肚子极端抗议声中到来。 石南叶去浴室洗了洗手,一出来就见白芷一脸哀求的模样:“怎么了?” 白芷支支吾吾地说:“广百川说请我吃饭。”说完马上低下头,又偷偷地抬眼看看石南叶的表情。 上次那件事她知道石南叶挺生气的,虽然没『逼』着她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广百川,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他表现出的,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这次也是无法推脱,当然也是有点私心。上次的事后,白芷很伤心,一直想找机会说清楚后大家回归到同学的位置,只是一直也没机会。 这次,不管广百川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的,白芷想着就当作最后的告别。 一直低头的白芷良久之后也没得到回应,缓缓抬头,眼前却没有了人影。 “走。我送你。”白芷转过头,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的石南叶,用着极其淡漠地语气说。 白芷最怕他这样,什么也不问,也不阻拦,好像特别大气的样子。一看到他这样,就什么都不想再解释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安静得连车底发动机转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石南叶把她送到餐馆门口,等白芷下了车,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就绝尘而去。白芷望着远去的车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菜还是依旧是清淡款型,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广百川在店里的窗户边就看见白芷从车上下来,又仔细瞧了瞧车牌,果然还是上次那辆车――石秘书的车。 广百川:“白芷,你是出租车过来的吗?”说着给她碗里夹了一夹菜。 白芷抬眼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说这个事,说:“不是。”,想了想,又说:“广百川,你今天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 广百川摇摇头,笑了笑,继续给她夹菜。 白芷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正襟危坐的样子,认真地说:“广百川,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只听见筷子蓦地落在地上,在略微狭窄的房间里发出一阵清亮的响声,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白芷:“如果你是想着要感谢我上次帮你说情,这么几次饭也够了。”顿了顿,拿起茶水又喝了一口:“这么多年来,你或多或少也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广百川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沉了下来,脑海里不停闪过过往的浮光掠影。 白芷又说:“没有回应的感觉太累了。我不想这样了。我们还是当同学。” 广百川有些手足无措了,甚至是有些惊慌失措。他今日来,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她和石南叶的关系,而更多的是,他想要见到她,上次听说她对虾过敏后,他不敢去看望他,也不敢打电话问她,他怕自己这是一时的情绪。 所以他花了一段时间来认真审视他们之间,他想他是有话相对她说的,可是,现在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白芷见他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地讲话也没多少意思,再加上感觉身上是越来越痒,想着可能又是什么过敏了,就起身想走。 广百川看着她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白芷,我……”可话还没说完,白芷就晕倒了。 广百川扶着她,呼喊几声也没响应,只见她脸『色』红的像能掐出血水,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很,有些慌『乱』了,大声呼喊着服务员。 石南叶接到广百川的电话时,有些惊讶,可下一秒电话中的内容,让他心下一紧,顾不得心中的嫉妒,一路红灯赶到医院。 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的血,『色』,支架上挂着三三两两的吊瓶,石南叶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推开床前守着的人,握了握拳,又松开,然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以后,我不许你见她。” 广百川在身后,发怒起来:“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一记冷眼就这么重重打在广百川身上,石南叶直起身子,冷笑一声说:“就凭你第三次把她弄进医院。” 广百川双目睁圆,眼眶红润,神情歉疚又落寞,只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第三十二章 对过往最好的对白 白芷醒过来的时候,朦胧间对上石南叶的眼神,随即又躲开,主要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想认错呢,好像眼前人一副又并不买账的样子。 石南叶看了看她,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俯身按了下床头的呼叫灯。 须臾片刻,医生很快拿着病历单子来了,和石南叶微微颔首,翻了翻手上的病历单,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过敏了。” 石南叶微皱眉头,转头看了看白芷,只见她一脸惘然,摇了摇头。 医生顿了顿,才说:“血清显示,是对魔芋过敏的。应该是饮食上引起的。”说完后又嘱咐了石南叶一些饮食禁忌和『药』品的使用。 白芷仔细回想了一下吃的食物,好像也没有魔芋啊…… 石南叶送走医生,看着她皱眉苦思的样子,脸还苍白着,眼神闪烁,什么发脾气追问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是说:“感觉好点没有?” 白芷:“嗯。”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在他掺扶着半撑起身喝了一口:“那天吃了一道新菜品。我想应该是里面有魔芋。” 石南叶把杯子放在桌上,又扶着她躺下,掖了掖被角,低垂着眼,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白芷在他离开后的那段空隙里,仔细地想了想和石南叶从相识到现在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初识的相看两厌,再见面时赔衣服的愤怒,到这后来他眼底偶尔闪现的温柔,越接近他,离他越近就越觉得他不似一眼看上去的高冷和冷漠,而是在强势外表下的柔软。 她这三次进医院,每每醒过来身旁的人都是他,或者说只有他静静守在床边,她大慨都能回想起,她昏睡时他焦急得想要替她承受病痛的焦急和心疼,还有她醒来时眼底翻涌起的如释重负。 白芷侧身过来,石南叶不知何时坐在床边了,手里拿着医院专用装『药』的袋子。对她短暂对视一眼后,又看了眼医架上的吊瓶,才说:“等下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 白芷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见他也没有躲开,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般那样,说:“我刚才想了想我们相识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石南叶侧头垂眼看了看她,口依旧禁闭,可眼神却透『露』出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白芷:“我发现你对我不是一般的好。”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色』有些缓和,“所以我决定,”白芷说:“我会努力学吉他,努力得到一等奖。” 她这样表明决心,简直有点像学生对老师信誓旦旦地保证考试会有好成绩那样! 石南叶的脸『色』瞬间青白转换,快得让人有些抓不着痕迹,双眼那冷淡又怄气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白芷觉得此刻快被他的眼神秒得有些心慌气短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吐出一句话:“很好。” 白芷不明就里地望着他,这个“很好”是几个意思?是说自己的决定很好?还是说的反话呢。白芷想啊想,觉得此刻虚弱的身体承载不起这高难度的思考,索『性』也就当好话来听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街角的灯光陆续都熄灭了个干净,整个县城陷入了黑暗和寂静中沉睡。 石南叶扶着白芷回卧室的床上躺着,又端来了水和『药』,看着她吃下后,坐在床边等她睡着后又拿着体温计给她量了量体温,体温计显示正常后,才悄声关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零零『乱』『乱』地堆放着下午送过来的文件,还没来的及审批。石南叶按了按眉间,挣了挣精神,到冰箱里拿了一罐咖啡喝着,才回到房间开始审批文件。 白芷一早是被外面零碎的鸟叫声给烦醒的,翻身把被子蒙住头,想再赖一会儿,可耳朵里的鸟叫声翻来覆去,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身起床,叠了叠被子,拉开窗帘,阳光顺着窗户的边沿流泄下来打在脸上,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开门出去,客厅和厨房都静悄悄的,除了外面的鸟叫声。 餐桌上空空如也,门边的鞋柜里,石南叶的鞋子还在,卧室的门也禁闭,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有起床来。 白芷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踱步走到石南叶卧室门口,贴着耳朵听了听,没有任何的声响。想了想,就去厨房煮粥,趁着火候的间隙,换了衣服出门去买就粥的小菜。 石南叶是被一股清香吸引起来的。『揉』了『揉』头,视线渐渐回了过来,整理了一下桌上零散的文件,开门走不出。 寻着香味,走到厨房,灶上温着小火,揭开锅盖,小米粥的味道扑鼻而来。 白芷想着也只是买个就粥的小菜而已,也就胡『乱』地理了头发,随意穿了一套衣服,脸也没洗,只漱了个口就出了门。可偏偏就是赶巧,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好朋友。 好朋友从排队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不修边幅的白芷,上去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说:“白芷?真是你!好久不见。” 白芷有些蒙,脑袋莫名得有些晕沉,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而有些低血糖。定了定脚步,说:“是啊,好久不见。”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联系,大家江湖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她有些瘦了,脸部的轮廓也因为瘦而显出了精致的线条,五官也立体了,脸蛋还是像以前那样不黑不白,头上留起了难得一见的长发。 往事蜂拥而至,初中三年的岁月,那些和好朋友一起并肩为考好高中而奋斗的热血和赤诚,一股脑都像电影快进一样播放着。 好朋友仔细打量了下白芷,眼神淡出一点点的戏谑:“中午有场初中同学的聚会,就我们几个玩的好的,你来吗?” 白芷:“不用了,我这还有事呢。” 好朋友一脸的遗憾,随即抓着她的手撒起娇来:“去。我们多久没见了。就当聊聊天。好嘛~” 白芷一听一身的鸡皮疙瘩,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点了点头。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后,匆匆道个别。 白芷准备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一声脆响,开了。 石南叶:“我正准备出去找你。” 惊讶地看了看眼前收拾得很是清爽的某人,侧身进门去:“我出去买了点就粥的,粥好了吗?”转过头去,才发现桌上已经才好了碗筷。 石南叶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进厨房拿了盘子盛好,端了出来。 早餐后,学了一会儿吉他,快到中午的时候,石南叶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她才想起中午有同学聚会。 很明显,石南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皱着眉,脸拉得老长,注视了她良久之后,一声不吭地收理好了吉他,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白芷到那个聚会所在地方的时候,找那个店面花了很些时间,但好在好朋友很细心地一路电话指导。 包厢里早已经围好了桌,白芷进去的时候,就被直接安排到了广百川的旁边坐着。 白芷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广百川居然也在这次聚会里的,如果她知道,她不会来。 『摸』出手机给好朋友发了条信息:“广怎么也在?” 好朋友:“他是我男朋友的好朋友。正好在县城,一起拖来了。他不是你们学校的传奇吗,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怒回:“惊得喝水都要过脑子了!” 在白芷发信息的这段空时间里,三三两两的男女已经推杯换盏地喝起来了,言语间都是过去相互之间发生的那些趣事。恍眼之间,不小心对上了广百川的目光。 那一刻,白芷觉得,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广百川此刻略显落寞和寂寥的侧影,身上的阳光都被这些浓墨重彩地掩盖了,或者说是成熟了。 席间一女生不经意说起很久之前同学群里的关于青山中学石南叶石大神的八卦,好朋友很是热心地向众人引荐了在一旁毫无作为只知道吃菜的白芷。 群众的眼睛总是会揪住八卦不放的,这样才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白芷要把脑海里想好的措辞说出来时,身旁的广百川起身端起一杯酒,说:“这事别人的私事。请大家放过她。”说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拍手叫好,大赞广百川耿直。 一男同学在掌声停止后,站起身来,笑着调侃说:“白芷,听说你当年暗恋过广百川啊?” 这话一出,一阵唏嘘,拍手称赞,要求白芷道出当年内情的呼声,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芷的脸此刻已是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盯了一眼好朋友,简直就是坑一样的队友啊!暗自叹了口气,早点说清楚一些事,也好过无端的纠缠。 站起身,端起一杯酒,缓缓地说:“当年的事没什么内情。以前我确实也喜欢他,可那是过去了。请大家以后不要拿着这个梗来谈笑,毕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们总这么惦记,我也怪不好意思。” 众人看戏的表情被这一通话憋了回去,白芷又说:“我先干为敬,谢谢大家对我这么关心。” 白芷一口酒下去,辣得喉咙一阵发疼,可她硬是憋了回去,叫人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窘态,反而让大家对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同学有了新的认识 白芷提起包,抱歉地说:“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你们慢慢喝。”说完就推开门,也不管身后的那些劝留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午后的太阳比刚下肚的那杯酒还热烈,空气中隐约透着流动的热浪,白芷晃晃悠悠地走着,脑海里晃出广百川的影子。 很久以前,广百川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难以正视的存在,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亵渎,所以她总是小心珍藏着。时至今日,终于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那份懵懂的心思也就像是有了安放的地方一样,慢慢地从她的心里流逝出去,不会再有一点浮光掠影。 人总是会成长起来,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去经历然后明白:有些抗争没有用,握手言和也不难,有些等待遥遥无期后也不必再期待,有些人想念也不必再抓住不放,有些情结也可以就此掩埋,如此,就是对过往最好的对白! 白芷晃『荡』着脑袋,此时怀着无比平静的心回到了住处。 敲门声不过一下,石南叶就开了门,就好像他一直等在门口,等着门被敲响那样,白芷一个蹑趄,扑到了他的怀里。 身上被太阳炙烤出的酒的热气,从怀里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石南叶紧了紧眉:“还学会喝酒了啊?哟,还喝不少!”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的,俨然是醉晕过去了。 石南叶抱着她放到沙发上,又调了一杯蜂蜜水,硬灌下去。 第三十三章 所谓的淑女的品格 客厅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惊醒了睡梦中的石南叶,他坐起来的时候声音就停下了,可马上又传来一阵很大的响声,他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外走。 走到客厅,就见白芷在厨房东翻西找的,冰箱保鲜那一层的门还大开着,冷死直往外冒:“找什么呢?” 白芷一哆嗦,吓一跳,转过头看着斜靠在身后门边的男人,满眼都冒着星星,定睛看着他:“找吃的。” 石南叶轻轻笑了一下,就把她推出厨房:“外面等着。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就摆在她的面前了,咽了咽口水,也来不及说话,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石南叶这次的吉他课程是带着白芷去户外训练,主要是训练台风和应变能力。 地点选在了人见人爱,老少皆宜的人民公园,简单又经济,人流量呢也大,很适合石南叶说的,训练有素的扎实台风。 石南叶特意找了一座没有人坐的小亭子,使唤白芷放下包,拿出包里的乐谱和笔记。那悠哉悠哉的,一副大爷的模样,白芷看了就想咬死他,刚出门的时候,就说了句手好酸,就把吉他包扔给她了。 拜托,她一个弱女子背了两个吉他包啊!人群回头的眼神中简直是奇异地有一股“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鸡”回娘家的错觉啊!还有,吉他是背身上的,跟手有什么关系!!! 石南叶拿着乐谱看了看,在需要注意的地方画了着重线,指了指,白芷就开始弹起来。 一曲弹罢,还没等石南叶的超级无敌一针见血的点评,身后就传来一对男女吵闹的声音。 两人转身往后看去,默契地像事先约定好的那样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只见那是一个短眉长脸的女人,用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嘶吼对着面前的男人说:“你真没用,连女人也养不起,没钱还敢出来谈恋爱!哼!” 眼前的男人太没有男人的气概,只是一味地忍让,低眉顺眼的,根本连和女人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女人看着男人如此的好欺负没脾气,越发的乖张,那原本还算赏心悦目的脸庞却有些可憎起来。女人一边指着男人的鼻子,一边骂:“还算什么男人!没用!” 白芷确实有些看不过去了,倒不是为了那不还嘴的可怜男人,是看着眼前的女人着实有些丢女人们的脸。 放下吉他,挣脱石南叶抓住的手,冲到男人的身边,嘲讽地说:“他是不是男人你不是试过了吗?怎么现在才来说没用啊?” 女人被这一问,气急了:“你谁啊!我教训我的男人,还你屁事!” 白芷:“管的就是你这屁事!” 女人指着白芷的手有些颤抖了,嘴角抽动起来,狠狠地说:“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贱女人!” 白芷:“你是我就是!” 周围的人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过来,女人看着人群快要围过来,再也没有多话,甩包推开男人走掉了! 男人对着人群一阵鞠躬,人群稀稀两两的散去了。男人转过身追上白芷,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红着脸说:“刚刚谢谢你!”白芷摇了摇头,男人像是憋了很久似的:“能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想请你吃个饭。” 还不等白芷作答,一只手横过来,把她护在身后,只听见冷冷的声音:“先生,你这墙角可是挖到家门口了。” 男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含糊不清地不知说了句什么,转身跑了。 白芷见男人跑了,就坐在横方凳上,看着脸『色』冷然的石南叶,邀功似的说:“我刚才特像个淑女?” 石南叶冷哼一声:“那也只是淑女败类!” 白芷:“为什么?” 轻瞥了一眼她,石南叶悠悠开口:“你昨晚扭着我,”又看了看她,“趁我不注意,狠狠亲了我。” 白芷一听,脸上一抹升起一抹秀『色』可餐的红:“怎么可能?你诓我!” 石南叶故作惊讶样子,双手交,叉,抱肩:“天呐,没想到你这么开放,明明都那样了,现在是怎样?不想认了吗?”然后俨然一副公子调戏后不认账的委屈小娇娘模样。 白芷快被这他的话气得背过去,周遭的人听到一些关键词纷纷把目光投向这边。白芷赶紧捂了他的嘴:“你别胡说哦,我多淑女啊,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石南叶扯下她的手:“你怕是对淑女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白芷:“……” 在公园的树荫草地上,简单得用过外卖后,又开始了练习。随着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石南叶对吉他的教学加快了进度,有时会提前超额完成,又会再添加一些内容,然后就是反复的练习。 石南叶靠着树,眯着眼准备打个盹,眼前却多了两个女人。 白芷在旁边练习,瞥眼看着他的状况,完美地忽视他求救一般的眼神,继续练习。 再回过头时,那两个女人却悻悻然地走了。白芷凑过去说:“那两个美女肤白貌美的,又主动,你呀干嘛装矜持?” 石南叶猛地起身,气氛瞬间有些冷,把白芷吓一跳:“你要你拿去。” 白芷气也有些上来了,明明就是他勾搭美女的技术不行,现在美女走了怪她吗!忍! 这么一想,就更是郁闷了:“我倒想要呢,关键我得有作案的工具,是不?” 石南叶看着一本正经又带着委屈说出这般话的白芷,脸一下就红了个遍。 白芷站起来,仔细瞅了瞅他,又说:“你脸红什么?” 石南叶嘴角动了动,一声不吭地走了。 白芷还不准备放过他,又急急追上去,用着看破一切的怆然语气说:“那些腰细,腿长,屁,股翘 的漂亮女人不正是你们男人的梦中情人吗!” 石南叶停下脚步,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真正的淑女,或者说你口中的漂亮女人,不是仅靠外在的,真正的美是来源于内在的修养和内涵。这样的美是可堪经风霜磨砺的美!” 白芷有些讶异,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赞赏地说:“感受还挺深刻啊!”挤了挤眼,笑眯眯地说:“可我怎么感觉是说的我呢?” ……石南叶上下打量了量,再次一言不吭地走了。 白芷:“你走什么啊!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 石南叶:“你还差的远呢!”又转身看了看她,笑着说:“不过,也算孺子可教也!” 晚上的晚饭,破天荒地煮了土豆烧排骨。白芷在厨房门口,深深吸一口气,土豆夹着排骨的香气就 全都一丝不落地全到了心坎间上:“没想到你厨艺还挺好。” 翻了翻锅里的菜,盖上锅盖,转身回头看她的石南叶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有时间学学做菜。” 白芷:“为什么?” 石南叶:“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要把生活过好。”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你的生活太糙了。” 白芷:“怎么糙了?我会煮饭。别小看人。” 石南叶苦笑:“你是说煮粥吗?” 白芷翻了翻白眼,手圈成拳,一脸嫌弃:“情商低,注孤生!” 石南叶看着她语塞离去的背影,倔强中有些凄凉,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审视过她,在伴着菜香的浮动中,他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柔软和坚强。 晚饭的时候,桌上除了筷子碰击碗碟的声音,其他声音是再也没有了,饭后白芷默默地收起碗筷, 石南叶擦拭好吉他后回屋了。 今晚忽然沉静的气氛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从菜上桌开始,石南叶就一声不吭,一脸的沉重着,那种 沉重绝不是因为有句话而失落的,也不像是因为某件事伤心的沉重,那种沉重更像是一种担忧。 他究竟在担忧什么? 回屋后的石南叶,站在门边,仔细地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一阵流水声后,客厅窜过脚步声,然后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在门边站得久了,心思就越来越沉重。轻轻拿出文件袋内的资料,照片上的人笑靥如花,阳光温暖,眼角弯着,嘴角的一抹笑让人看了一点也不会看出她经过怎么样的孤寂。 石南叶坐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白芷的笑:戏谑的,受宠若惊的,害羞的,淡然的,温暖的……他想把这些都据为己有,可是他似乎一点这样的权利也没有。他很懊恼,这亦 远亦近的距离,想靠近又不得不远离。 哀叹一声,把照片轻轻夹进书里,收好文件袋。一夜的无眠。 “秉承着教育与活动实践相结合的原则,经学校研究决定,本周六早上八点在『操』场集合,开展教师职工野外实践活动,请各位教师准时参加!” 胖子醇厚而浓重的鼻音从办公室里的大音响传来,着实把正在『插』科打诨听音乐的白芷下了一跳,取下耳机又听了听,确认无误后,抓起桌上的笔就往教导处跑。 教导处门口空无一人,深吸一口气,用手在脸上扯出一个笑,走进去:“李主任,周六我……” “行了,”胖子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讲的蹩脚理由:“周六早上八点『操』场,不管你是东家邻居生孩子,还是西家大爷病危,都不能阻挡你参加活动的,对?” “我,我,我其实就是想问问时间来着。”听那胖子一口你拒绝要你好看语气,白芷秒变怂货。 “非常好!难得白老师这次能参加回去准备。”胖子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的白芷,又说:“这事没商量的啊。” 第三十四章 脚,脚崴了! 白芷见他语气这么的坚决,也不好再找借口,那些借口估计也是被玩坏了,连她还没开口呢,胖子就知道她要找什么理由了。唉,与天斗,死得光荣,与地斗,死的壮烈,与主任斗,蠢的掉一身渣! 周六的天气多云转阴,在炎炎夏日中有这么难得的凉爽。『操』场里的声音『乱』哄哄的,白芷在最后一分钟才到达。 刘老师看她一个人跑过来呆站着,便拿了一些吃的走过去同她讲话。刘老师因着上次白芷帮她守过自习,心里一直很感激她,又了解到她一外地小姑娘来这边工作,难免就生出几分怜惜来,关系也比其他老师近一些。 刘老师:“白老师,今天的活动是去爬山,给。” 白芷接过袋子,里面有些干粮和水,还有些零食,她几乎感动得快哭了:“谢谢!” 刘老师:“不要客气。你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活动,准备也难免不充分的。”刘老师看着她低头不说话,以为她紧张,又说了几句宽心的安慰话,才走开。 白芷一向不太善于和人打交道,所以这种群体活动也很少参加,就是怕万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什么人她都不知道,她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希望生活能在自己掌控的范围内,去玩什么漂移之类的,太费脑子,也不屑于那些小动作。 山不高,可是山路十八弯的样子,路上的小道也扭扭曲曲,路上全都是碎石子,不小心一脚踩上去,脚掌心被戳得生疼,而前面走着的都停了下来,在路边休息着。 白芷只想早点走完这段山路,好容易争取到今天不用去罗城面对石南叶,好赶快登上山顶,早点完成活动,然后回家挺尸! 这么想着,就鼓着气,三下五除二往前走。有几个老师也陆续开始走起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后,就听一老师说:“这路上的这些石头真是硬啊,要是来点水,滑滑的啊!”几个人一听又笑起来。 白芷听完,看看脚下的碎石,再想了想那老师说的话,完全不知道这笑点在哪里。 那老师看白芷一门心思往前走,不免想要逗逗她,于是赶上去说:“哎呀,我说白老师,你走这么快干嘛,这石头硬得很。你喜欢不?” 白芷一脸茫然地转身说:“肯定不喜欢啊,这石头硬 得磕的脚疼。”身后的几个老师一听又笑起来。 那老师抿着嘴笑,身后一老师又说:“我说王老师,别人小姑娘,什么硬 不 硬的,别『乱』逗趣。” 几个老师看着白芷一脸懵懂浑然不知的样子又笑起来。白芷不再接话,转身继续走,又想起那句话,脸登时就红了,耳根还有些微微发烫。脚步也越发快起来。 届时一不下心,脚下一滑,只听得咯吱一声,脚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一下就坐到了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感直接从脚『裸』直窜脑门。 几个老师赶快赶了上来,一老师蹲下给看了看,神情担忧:“可能伤到骨头了。”然后又转头对着刚才开玩笑的王老师说:“你看,你拿小姑娘开玩笑,这下好了。” 王老师一脸歉意,也蹲在旁边不停道歉。 胖子一行人很快赶上来,校医也来看了看白芷的伤势,然后一脸无奈摇摇头,一副大病难治的语气说好快送城里医院。 就这样,校医开着车送她去城里,这次的野外实践活动以她的脚崴了而告终。 石南叶的电话是接近中午打过来的,原本是想问问她活动结束没有,不想却听她在医院的消息。 赶紧挂了电话往医院赶,有时他真想掰开白芷的脑袋看看究竟是什么结构,三番两头地把自己整进医院, 她这样,让他怎么能放心?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脚上裹着半截石膏,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石南叶:“脚怎么样?你一个人来的?” 白芷:“脚就崴了嘛,校医刚刚我让他走了。” 石南叶看了看椅子上的放着的ct片,确认无碍后,才弯身抬起裹着石膏的脚,动了动。“喂,很疼啊。”白芷拍开他恶作剧的手说。 石南叶起身冷着脸说:“现在知道疼了。一天总这么冒冒失失的。” 白芷低着头听着他的训斥,过了好一阵,石南叶才说:“算了。” 弯下身子,不等白芷反应,一把把她背在了背上,一路把她被到车上,小心地安放好她的坐姿,驱车前往住处。 从医院到现在的车上,白芷脑袋有些晕乎,心口还隐隐留有他背上传来的温热。一路就像乖巧的孩子一样,任由着石南叶把她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 回到住处,石南叶安顿好她后,又电话匆匆点了外卖,才说:“下午我还有会,照顾不了你,等下 小张会给你送饭过来。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晚上再说。” 果然,在石南叶离开后的十多分钟后,小张不仅送来了饭,还贴心地送来了几本书,说是先生担心她会无聊。等她吃完后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带走,出门的时候还细心地把门关上了。 没多久,小张又倒回来,站在门口说:“白老师,还忘了说,先生说你就好好养伤,其他事也不用管。” 白芷:“他帮我请假了?”心下一阵惶恐,再请假的话,估计胖子主任能把她生吞活剥了,还不知道会让她写几万字检讨呢。 小张笑了笑说:“白老师放心。局里临时安排了教师心理培训,是从今天开始的。” 不得不说,这有手段和头脑的人就是不一样,总会把所有的事考虑得很周到,她心里莫名地开始崇拜起石南叶来了! 白芷吃完了饭,看了一会儿书,可这些书是在是太……正式了,什么古代简史,经济学之类的,看的头疼。看了看石南叶的卧室房门,忽然有了一种好奇,想看看他的房间里什么样,会不会跟大多数男孩子一样的狗窝呢? 这么想着,白芷起身收好桌上的书,单着脚,一跳一跳地来到房门前,顿了顿,手放在门手扶上,往下一压,门就开了。 白芷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没有关门,收起惊讶之余,看了看房间,窗帘稍微拉开着,充足的光线透着光洒进来,屋里一片敞亮。 床铺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书架上的书也有条不紊地放着,书桌上的文件也都收的整整齐齐,旁角上还放着一盆长势很好的仙人掌,桌下的垃圾桶套着垃圾袋,里面什么也没有,看得出应该是每天都会将垃圾清理干净的,其他再多也没有了。 这倒有些让白芷失望了,眼下他的房间不是她所想像的大多数男孩子那样的凌『乱』和放浪不羁,反而是整洁得一塌糊涂,有比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在生活中是很爱干净和整洁的,生活上也没有不良的嗜好。 慢慢往里面走,房间中还似有若无得飘着主人家遗留下来的一股淡淡的香,那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是有一种混着洗衣『液』味道的有些冷淡的香。 桌上放着一本书,书面没有文字,只是用一张灰『色』的书 皮包裹着,而边角有些磨损了,看样子是经常翻阅的。 白芷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本书,她轻轻拿起来,若有似无地翻动,却不想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照片。 虽然照片里的背景有些模糊,可还能略微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儿,眉目清秀,脸上洋溢着笑容。初时一看,白芷还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呢,那眉眼之间还有些许的相似,可当她看照片 后面写着:“千里之寻只为你”这句话的时候,心轻轻一抽。 原来他上次说的竟然是真的,也是因为自己和照片中的女孩有些相似,所以他对自己才会有所特别。可这样也是好的,本来他们之间就属于两个世界的,现在这样亦师亦友的,还有什么比这能更长久的吗? 把照片放回原处,静了静心,轻轻走了出去。 拿起放在一旁的吉他,克制着心里蹿起来的莫名情绪,一遍一遍地练习起来。 石南叶下班才到家门口,就听见一阵吉他声,有些惊讶,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白芷一手弹奏,一手拿笔写着什么,专注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在身后。 石南叶放下包,换了鞋,走了过去:“怎么想起来要练习。” 白芷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说:“比赛近了,我得加紧练习,才不”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支吾着说:“才不会辜负你一片好意。” 石南叶点了点头,起身进了屋,一会儿又出来问了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就又匆匆地出门了。 白芷心里是有一些慌的,就像是做错事被大人逮住的小孩,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可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在旁边时,就会莫名的不自在。有些事她想问的,可以到嘴边,看着他温然的眼神,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因为脚伤,白芷哪也去不了,只能每天在家练琴,然后到了饭点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小『奶』娃,等着小张送饭,晚上等着石南叶回来带她去医院换『药』。这样和谐又温馨的日子,简直是蜜里调油,让她有些沉沦了。 比赛的日子还是来了,好在白芷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曲子也练习得很熟悉。 到了比赛的那天早上,石南叶一早起来准备好了早饭,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演出的服装。白芷看着礼盒 里的中长款『露』肩碎花连衣裙,清新娇俏,白芷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白芷:“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石南叶:“是不想你丢人。比赛还是要穿的美美的。” 白芷:“可是,”石南叶看了她一眼,“没有高跟鞋诶!” 石南叶指了指门口放着的一双鞋,白芷一脸高兴的脸『色』在看到那双平底鞋之后,委屈地说:“哥,你不会让我穿平底鞋去,怎么着也得高跟鞋啊,本来人就矮了,平底鞋一穿,就更矮了……” 石南叶:“你脚还没好透。再说,弹吉他是坐着的,有谁看你身高几许?”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让白芷无言以对! 比赛的地点在上次他们参加跳舞的中央广场,他们到的时候,广场上早已经是万人空巷,人声鼎沸,大小吉他手们在广场的一角还在不停地练习,忙得不亦乐乎。 石南叶拉着白芷看了看展板,找到了候赛区和出场号数,还有比赛的丰厚奖励,白芷看到一等奖奖 金一万块的时候,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兴奋地拉着石南叶赶紧找候赛区去了,一路边走还说:“我一定会得奖”之类的。 白芷弹奏的曲子不是石南叶教的那些曲目,从她能弹奏一些技巧『性』的曲目开始,她就开始私下偷偷地在网上找谱子和视频练习,还专门托方元引荐了初中部的音乐老师来做指导,在比赛之前,总算是有些小成了。 当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时,她拿着吉他,走上台,对着观众鞠了一躬,眼睛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 石南叶的踪影,平复好心中紧张和失落的心情,坐下,调弦,手起一拨,悠扬清婉的曲调就在整个广场响起来。 她想用这首曲子表达一些什么呢,她不知道,她只想弹奏出来。让那个人知道,或者说即使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石南叶本来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看表演的,不想却被一个电话给绊住了。当他以一种近乎冷冽的语气结束了谈话挤进人群的时候,白芷刚好弹奏完下台去了。 石南叶刚挤出人群,就见白芷站在广场路边的路灯下,低着头。那人好像感受到身后一团注目的眼神,转过神来看着他。 石南叶:“对不起。” 白芷:“干嘛说对不起啊。唉,不说了,走,去看看其他人的表演。” 白芷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水平如镜的水面,没有一点波澜,石南叶被她拉着往人群挤,他是希望她能生气一点,或者直接质问他刚才为什么不在,可她偏偏就是什么也不问,连一点起伏的表情也没有。 比赛结果很快统计出来了,可就在要公布结果的时候,石南叶接到紧急的通知,也来不及说明,悄声挤出了人群。 比赛的余温彻底散去,白芷一个人去领奖处领了奖金。然后把这笔奖金分了三份。装进提前准备好的信封里。走出广场的时候,小张在广场的路边等着了。 小张:“白老师,恭喜你啊,一等奖哦!” 白芷:“谢谢。对了,给你。”说着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给小张的信封。 小张推拒了一下,连连摆手:“这,我” 白芷:“拿着,你每次来接我也怪早的。一点心意。拿着啊。” 小张看实在无法推脱,就收着了。 白芷原本是想着晚上请石南叶吃饭,感谢他一直对她的照顾,顺便把之前约定好的房租和学费给他,可是他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这件事也就先暂时搁置了。 第二天白芷准备回学校的时候,也没能联系上他。白芷只好把给他准备好的信封放在了桌上。自己则回学校了。 第三十五章 旧时光 有一日午休结束后,白芷觉得口渴,楼下的饮水机在夏日炎炎和女教师爱美多喝水的鼓动下,空了! 实在是口渴难耐,便去了楼上的办公室倒水喝。教师办公室的二楼是数学组的,清一『色』的男教师,上至50岁,下至30岁,各『色』各样,个『性』各款,挤满一处。 男人多的地方最喜欢谈什么?当然是女人! 所以毫无意外地,当白芷站在门口,正想着措辞的时候,只听一男教师说:“你们知道楼下那个白老师吗?” 一说:“不是刚来的嘛,怎么,你还想打主意不成?” “我可不敢。听说没一个男朋友也没交往过。这样的白纸,无味。” 白芷一听,万万没想到,他们此刻口中谈论的女人,竟然是自己。敢情自己这个名字还有了另一层含义“白纸”! 那男老师又继续说:“我听说她是挺腐的,估计『性』别取向不正常,和她住的那两个室友,也单身呢!” 男老师们就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绯闻,纷纷地围了起来。 一说:“哪里那么玄乎。你不就想说别人是个百合嘛。” 那男老师似乎是遇到一个听懂话的知己,有生有『色』地讲起来:“那可不一定呢,你想想这多新鲜啊!” 站在门外的白芷简直有些不能忍了,她是挺腐的,可是她绝对的三观正常,难道没交往过男朋友就是罪责了吗?难道几个女人住在一起一定要发生什么缠绵悱恻的百合之情吗? 那这些成天挤在这十几平米房间里的男人们呢?是不是可以理解其实就是高举着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基佬窝呢? 白芷整理了下情绪,压抑住内心这团火,慢慢走进去,轻轻地拍拍那男老师,笑着说:“你放心,我的『性』别取向不劳您『操』心!” 那男老师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白芷,脸『色』由红而白,那表情简直可以用踩了一坨屎的悲怆来形容,他讪笑了下:“白老师,呵呵,你听错了,我们在说你教学工作做的好呢!” “我不教学。”白芷定定地看着男老师:“我是心理辅导。” 男老师一听自己的这个莫名的谎言被这样当众给揭穿,也不再说什么,找个借口,拿了本书夺门而出。 围观的男老师们假装非礼勿问勿说的样子,各忙各的事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都是在来往老师们打量的眼神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她决定去龙江市,去看 看大学校园,回顾一下那些年的青春,因为回忆会教会你平静和淡定。 从学校出发,要到龙江市还得在一个岔路换车乘,然后再坐一小时的车就可以到达。 白芷这天出门有些迟了,在岔路口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一班车,低头『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头时,一 辆私家车停在了脚边。 车内的人摇下车窗,深处一头有些油腻腻头发的脑袋,脸『色』很是慈祥,那圆脸男子说:“白老师去哪里?” 白芷在脑海里搜索了许久,才想起,原来眼前的的男子就是片区的教务主任。 “主任好!我是去龙江市。”白芷低下身轻轻地有礼貌地说。 圆脸男子点了点头:“上车,带你一程。” “啊?” 还不等白芷想好拒绝的理由,圆脸男子已经打开车门,让出了一位置。白芷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圆脸男子看了看白芷,端正坐着,稳条不『乱』的样子,调侃了一句:“白老师不必紧张嘛。” “我没紧张。呵呵”白芷只觉得此刻的笑一定是比那外面钢筋混泥土还僵硬。 圆脸男子用他慈祥脸带出来的慈祥的笑白芷打量了个来回,说:“听说白老师的恋爱对象很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白芷愣在原处,这个“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是几个意思? 见她不吭声,圆脸男子安慰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说的。真爱不分『性』别的,我佩服你的勇气。你可谓是独树一帜啊!” 白芷不禁要掏掏耳朵了,这个“真爱不分『性』别”又是个什么鬼?什么“独树一帜”?她一直在学校 老老实实,不惹事,不找事的好吗! 圆脸男子看白芷还一声不吭,未免有些无趣了些,就不再理会她,和前面驾驶座上的人聊起来。 一路上白芷都是正襟危坐,心惊胆战的,虽然对于刚才身边的人说的话,似懂非懂的,但是少说少错总是对的。 就这样怀着这样的心情终于还是到了龙江市,下车的时候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刚转身,就听车内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过来:“这个白老师啊,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偏偏是百合” 白芷脚下差点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了,什么?没听错,她?百合?谁百合,她都不能百合! 谣言的力量啊,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从此小学部某某老师是百合的消息瞬间风靡席卷了整个街道。 这个消息在许多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中不过是众沙一粒,当有街道那些关于出轨和小三的绯闻一出时,她的这个谣言也就慢慢被淡忘了。 白芷有天收拾房间的时候,才想起24岁的生日发生的事。 那一年她才到这边工作,方元和麦冬也还没有考过来,她和办公室老师也不是很熟。 原本是忘记这件事了的,可是却在当天收到了一件匿名的包裹。 她记得当时是不相信的,甚至怀疑快递员是个骗子,直到快递员把包裹亲自送到楼上来,她拿着包裹还是惴惴不安! 现代社会的诱『惑』和骗局太多了,稍不注意就陷进去。面对快递单上备注的写着“礼物”二字,心有戚戚,踱步半晌后,还是鼓起勇气拿了刀,小心翼翼地拆了包裹。 外面的包装很厚,也包得很是精致,可以看出寄件人的用心程度。 拆了那一瞬间,一张卡片掉了出来,上面用着艺术字体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盒子拆开来,竟然是 一个墨绿『色』的手提单肩包。 白芷蹙眉想了一会儿,之间脸『色』有些泛红,窃喜之情跃然脸上。 再拆开另个包裹,是一个小蛋糕,外围抚着一层粉粉的『奶』油,上面还嵌着切得小小的水果,整体很是精致,蛋糕面上用英文字体写了‘生日快乐’几个字。 原来是她的生日,可她自己竟然也忘记了,可居然还有人记得,心下一阵莫名的感动。 蛋糕和包包的到来,对于当时的白芷来说,无疑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得到的特殊的相伴,是心生的一份温暖,寂静欢喜! 那时刚到小镇,日子过得很是无聊,除了上班的时间能接触一些人气,很多时候都是白芷独处,到了周末,这无聊就更甚。 所以在某一日,她心血来『潮』,网购了很多的多肉植物,其实养多肉也是经过了万般的思虑的:有些品种的多肉长大后的观赏价值极高,即使养在室内也是可以的。 这对于那个时候的白芷来说,周末的日子,除了吃饭睡觉,也就这剩点可做的事了。每日每夜的盼着,多肉在这样的殷切的目光下,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长出了碧绿碧绿的幼苗。 适逢楼下房东姐姐上来收水费,一开门见到窗户边长势很好的幼苗有了兴趣,白芷也很高兴能有人这样欣赏,马上就拉她隔近了看。 房东姐姐看了看,脸上浮起一丝疑『惑』的神『色』:“妹子啊,你确定你养的是多肉啊?看着幼苗的形态,怎么像油菜呢?” 白芷:“不可能啊。我买的品种还是滴水观音呢” 白芷不可信地又隔近了看,然后『摸』了『摸』叶子,是有点薄,还有点长,可是多肉幼小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 房东姐姐忽然笑出声来:“哎呀,我说妹子,这就是油菜苗。你看那叶子多么薄,还有这茎,长得太高了。或许是卖家发错货了。” 白芷:“现在的卖家都这么不严谨了吗?” 又和房东姐姐聊了一会儿家常,算了水费。才又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找卖家谈了谈多肉的品种。 果然! 所以,即使是多次确认,确保无误的事情,也会在某一刻因为某一种契机而让最后的结果不一样。 植物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白芷来这边的下半年,刚好逢着小镇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雪天。 还记得那天早上,白芷时被一阵雪白晃醒的,翻起身掀开身上重重的被子,爬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雪花夹着细雨裹着呼啸而过的风,一起吹进来,被窝里的热气慢慢散开。 看着满天飘扬的雪,到处在它倾裹下,一片银装素裹的,树枝上重重压弯了一大片,田里也堆满了雪。 眼睛过望之处,全是一片明晃晃的雪。如果此时能有心有所属又不能相守的妙人从雪中走过,让雪花都飘在头上,便也可以算圆了心中想要和她或者他白头携手的梦。 那一个下雪天,白芷第一次没有想到广百川。 趴在窗户上静静观赏雪景的她,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就好像这场雪的到来,是为了洗涤她尘封已久的心和灵魂一般。 也就是在这一天,白芷拿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笔正儿八经的工资。 第三十六章 不难 白芷从吉他大赛之后,再也没有了石南叶的消息,小张也从那天送完她之后不见了踪影。 在没有石南叶消息的这一周,时间忽然过的很慢,每一天都在不停往复地提醒着白芷,有这一号人的存在。 首先就是每周一的例行检查,这天白芷早早起来,还难得地打扮了一番,连平时不怎么赞美人的李主任在看到她之后也说:“白老师今天这一身好看啊,难得见你这么收拾自己!” 白芷也只是笑笑,也不搭话。 到了时间出去迎接领导,老师们都笔直地站着,有几个多话的在私下窃窃私语,白芷的眼睛看向街头的尽处。 一辆黑『色』的大众到了校门口,缓缓停下,在开门的一瞬间,白芷的心漏了半拍,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即将下车的来人。 那人有些圆脸,细碎图案的衬衣下那圆滚滚的肚子有些抢镜。白芷一时间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那是比失落要深一些,比失望又要淡一些的情绪。 一众人跟在圆脸男子的身后,白芷还停留在原地,眼睛看着街头,希望还有车能行驶过来,然后在她脚边停下。 可是等了许久,街头出了来往的摩托车以外,什么都没有。 白芷心里堵得有些受不了,可是她却没有发泄的理由。石南叶从来也没有清楚地说过与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行踪自然也是不需要交代的。 可是她的心里,就是难受,就是生气。渐渐地这份情绪及演变成了一种埋怨,像是深闺中被隐藏起来,忽然失宠的怨『妇』一样。 两周过去了,石南叶所有的联系方式她都试过了,可是却没有一点的回应。 她也委婉地让麦冬问过夏帆,可是夏帆和丹青就一句“不知道”。 她这两周的周末甚至还破天荒地去了县城,从繁华的街道一直走到夜深人静,可是还是没有和他偶遇过,她也曾去过住处找他,等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才发现房门的锁不知何时换了。 冷静下来的时候,白芷只觉得自己真傻,这么上赶着,原本无聊的生活此刻却一直围绕着一个男人转。 她忽然开始讨厌现在的自己,有种摇尾乞怜的味道。在她的心里她对于感情从来都是要潇洒的,什么强求,什么暧昧,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见光就死,一刀两断的。 期末的最后一周悄悄来临,日子渐渐也恢复了平静,白芷也鲜少再想起石南叶,只是吉他一类的音乐却是再也不听了。 窗户边的多肉是很久很久之前养的,本来想着它弱小的枝叶在白芷懒惰的照料下很可能不会活起来,然而此时却是亭亭翠绿,有些滴水观音的姿态了。 期末最后这周的周一,是这学期最后一次的例行检查,学校很重视,要求每个老师当天早上着装整洁,化淡妆。 白芷觉得这种要求有些矫『揉』造作,自己实在没心思去迎合,就借故请了假。为了圆请假的谎,还特意去卫生所请了几副『药』。 正当她悠哉悠哉拿着『药』走进校门不多远的时候,身后一清脆的女声喊住了她:“白芷?” 白芷转身一看,之间那人面容清秀,妆容精致,衣着考究,来人走近,白芷才隐约想起来。 只听那人又说:“怎么?不认识我了?”那人看白芷没反应,冷哼一声:“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么一所小学校。我就说为什么石南叶为什么总喜欢来这所学校。原来” 再听到石南叶的名字的时候,白芷心里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再记起他,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白芷捏了捏手中的『药』袋,面容平和:“我们这所学校小是小了点,可是人情温暖,比不得一些大环境,人暖自知。” 那人也不生气,冷笑一声,侧身靠近白芷,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狂什么?你以为 石南叶还会护着你吗?我告诉你,他已经订婚了。对象的身份背景很强的。” 白芷一时间脑袋空白,这消息来得突然,让她一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了。 那人看着白芷煞白的脸『色』,有些得意:“还有,你刚才让我很不高兴,这次你们学校的评级,我不会让它过的。你就准备好写检讨和批斗!” 白芷:“苏木兰你公报私仇,你有情绪冲我来!” 苏木兰挺直身板,一脸的居高临下:“我就公报私仇,怎样?” 白芷看着她扭腰走路的背影,心里一阵厌恶感。 苏木兰又转过头,媚笑一声又说:“白芷你知道吗,看着你现在一脸吃瘪的样子,我真是特别地解气。人啊,还是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就你这样的,配得上石南叶吗?哼!” 苏木兰话中带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深深地刺进白芷的心里,可面对这样一个无理蛮横的女人,自己一点反抗的理由都没有。 原本校门到办公室的距离也不过是百十步,可是白芷偏偏就像是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一个世纪。脑海里苏木兰的话一句句回响,一句句印刻。 终于还是挺不住了,在要到办公室的时候,脑袋一沉,身子一偏,晕倒了。 这下是真的印证了请假理由,这次没有造假,真实又有效。 白芷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了。 稍微缓冲的眼睛,睁开来,看着头上刷地雪白的强,苏木兰的话在脑海里回『荡』起来。 白芷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随便别人三言两语就这么不堪一击了,那种心落空,含着隐隐的疼也慢慢苏醒过来,一寸寸啃噬着她的心。 方元端了粥进来,看着眼神空洞,毫无血『色』的脸,柔声说:“喝粥。” “学校的评级怎么样?”方元被白芷忽然抓住的手,被她攥得有些疼。 方元挣脱出手来,生气得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破事,可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还是回答:“过了。夏帆和丹青后来才来的,改了评审结果。你放心。” “那就好。”白芷喃喃地说道。 方元把粥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又扶着她坐起身,拿过粥,吹了吹,一口一口喂着。 白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戳了戳方元的手,促狭道:“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 方元愣住了,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嗔怒地推了白芷一把:“都生病了还不安分!我可声明,我喜欢男的,你没机会的!” 白芷偏着头看了看她:“这么说,你是有对象了?” 方元喂粥的手一抖,脸上升起一层红,那样子,就像是大姑娘的心事被戳穿后的羞赧。 “真让我说中了,哪的啊?” 方元含糊了几句,就拿着碗出去了。 都说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漫长的一周卧床休息后,白芷的身体终于是恢复了运转。 因为没有检查了,周一的早晨,难得的慵懒和清闲,时间一下子显得很充足。 白芷收拾好自己,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 镜子是明明朗朗的镜子,可是镜中的人呢?脸『色』灰暗,眼角下垂,眼圈青黑,本来就圆润的脸,也有些膨胀,身材有些微微地臃肿,整张脸呈现出一种中年『妇』女一样的老态。 白芷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她是有些微胖,可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有种老态龙钟的感觉。前后也不过是一周的时间而已,那句俗语说的:“时间是一把杀猪刀”,果然! 用尽力气手撑着地站起来,一阵眩晕之后,重新站到镜子前,拍了拍脸。 白芷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清楚看清了自己的全部,以前被忽略的那些关于身材和脸蛋的话,其实也不过时自我的安慰而已。 苏木兰的话是对的。这样的她凭什么呢?不漂亮,也没内涵,唯一算是才艺的,还是石南叶教的,其他方面也更是不值得一提。 而石南叶本人往那一站,内外兼修,德才兼备的气质,尽在他的一举一动中,简直是浑然天成。 白芷不记得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办公室的,她只木木地呆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无一物,脑袋早就『乱』作一锅,越想理清楚,越是混『乱』。 临近下班的时候,白芷才慢慢地回过神,脑海里把这学期发生的点点滴滴清理了个遍。 首先对于事业,她拼尽全力来到这里,所从事的也不过是一个每天拿着工资和饭碗的闲职,真正的教学自己从来没有『插』手过。而她居然还每天沾沾自喜。 其次对于感情,广百川向往的,是条件好,待遇优的机关单位,单看这一点,两个人即使在一起,三观不合,以后也会有裂痕。 至于石南叶,在他的面前,白芷直接就被秒得渣都不剩。 感情,她只是死等,没有主动的出击,也没有一种死缠烂打的精神,即使是女生要矜持,也应该为了所爱而不顾一切。 再次,是对于生活。看看周末的闲暇时光,不是吃就是睡,看书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没有兴趣和爱好,生活就像一滩死水。 白芷把自己在这三个方面的所作所为罗列出来,才发现,这样的她,没有激情,没有生活的热情,没有理想的追求,没有对知识的渴望。 最后,她只沦为一个只会圈在自己世界里自怨自艾,自我安慰和欺骗的软蛋,这样一种低到尘埃里的气质,是以前的她从心里厌恶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被改变的呢?是被什么改变的呢?是生活的打磨还是时间的推动?——所有的根源,是自己的一无所知啊! 第三十七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白芷看着满满的一页纸,有些为自己感到悲哀,可是很快,她又觉得庆幸,如果没有这些问题,她或许不会意识到真正的那个自己正在消逝。 然后在这样稳定的生活中苟且,等恍然醒悟的时候,已经是人老珠黄。 所幸的是,她还年轻,还能改变,还有青春的尾巴还可以抓住,还可以挥霍,这些都不会太难!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放手一搏呢?既然所有的根源都是自己的无知,那就首先让自己成为有知的人。 白芷几乎是带着一股言说不动的兴奋和满腔的热血回到住处的,她从枕头底下,拿出用信封包得一层又一层的存折,仔细算了算工作两年的存款——不多不少,整整两万。 想一想两年来,加起来几百个日夜就这样在萧索的生活和百无聊赖中度过,未免有些心疼这些青春时光。 当初刚毕业那会儿,找工作的压力很大。像白芷这样的一般大学毕业,能力也一般的,到了毕业基本就是实业。优秀的人才早就被公司提前抢走了。 白芷对于那些优秀人才一直都是很羡慕的态度,从没有生过什么天道不公的心思。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从来都是自己的问题,以前是,现在也是。 好在虽然浪费了两年的时光,总还有留下一点东西,比如现在攥在手里的存折。这是最真实的。 记得很久以前,有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说: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有两张存折,一张储蓄财富,一张储存老朋友。 在白芷看来,这两样她现阶段都有了,总算在略显凄凉的此时此刻生出对生活的希望和期待来。 期末考试过后,暑假也匆匆来临。往年的暑假都是回家去,收玉米,稻谷之类的,再有就是坐在电风扇 下面看着电视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的《还珠格格》。 这学期的暑假,白芷不想回家去,她需要去到城市里,去交换一下陈旧已久的眼界和禁锢已久的灵魂,去感受城市里的喧闹和刺激,一次来冲击一下她那早就沉睡不醒的大脑。 白芷在学校逗留了一天,从网上找了找房子和兼职,又看了看往年的考研信息录取分数线和相关院校的招生信息,又对比看了几所比较好的学校的专业课成绩。 一整天下来,考研的信息和大概的目标院校已经算做到心中有数了,在网上筛选了一些书收藏好,笔记本上早就密密麻麻记了一堆。 忙碌总是会使时间过得无比的畅快,一系列的事情整理好了之后,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 街道上早就静静一片,几户人家空调运转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突兀。 临入睡的时候,苏木兰那天说的话就像是魔咒那样,不停地回响在耳边,就像是一根刺,终于找到和合适的土壤,静静地在白芷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方元和麦冬因为工作的特殊『性』,除了周末,平时也都照常上班,对于白芷在放假后居然还逗留下来很是不解。 一阵凌『乱』的敲门声响起,终于惊醒了还在沉睡中做梦的某人。白芷翻起身,眯着眼开了门。下一刻就又扑进床褥里,以一秒的速度入睡。 方元对于白芷这样拥有自由假期两个月,此时还能睡到自然醒的人生简直是憎恨。下意识地一把拖起床上的人,抓着肩膀不停地摇:“你这是招人嫉妒,你知道吗?不准睡!” 白芷嘤咛一声,投降了:“干什么啊!” 方元:“你这个暑假不回家?” 白芷『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眼睛说:“不回。可是我要去新市。” 方元有些惊讶,不是对于她不回家的惊讶,是对于她去新市的惊讶。方元小心地问:“去新市找谁?” 白芷看了看她,用着沉思了良久的语气说:“你有没有过够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天感觉很忙碌,其实根本不知道忙什么。闲下来的时候无聊透顶。” 方元的看了看,眼帘有些低垂,脸上有些许的无奈:“那又怎么样?谁不希望每天的生活过的多姿多彩的。”顿了顿,又说:“你都不知道现在大城市的竞争有多激烈。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不行的。” 白芷恍惚间好像看到方元眼里的无奈渐渐变成一种悲哀,眼眶不知什么时候也红了。到底是时代造就的我们,还是我们来造就时代呢?谁都说不清。 不可否认的是,安稳的工作日益难求,当得到这份安定和安逸的时候,任谁也不会冒险地丢掉,然后去追求一个没有预知的未来前途。 方元收了收情绪,用着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珍惜现在安稳的工作。女孩子做教师挺好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有假期啊。” “那这真是你心里想要的吗?”白芷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遇到了一个你爱的人,却因 为现在你的种种,不能在一起。那时候,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方元愣了愣,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白芷有些反常地过了头,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讨论过生活,谈论过工作。 方云看了看她,眼底有一种陌生地让人不看不透的『迷』惘和固执:“这样的情况,不会存在。因为我根本不会和这样一个嫌弃我的人在一起。” “如果是京墨呢?你也不在意吗?”白芷看着她那样的固执有些心疼。 方元一时间也说不出话了。含糊其辞地,像是要刻意回避的那样。找了个托词就离开了房间。 等方元一走,白芷才意识自己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方元好不容易考上现在的工作,好不容易结束了毕业后奔波流离的生活,而她呢,是准备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方元身上吗? 白芷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收拾好行李的,当她准备出门的那一刻,她再三的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想要的生活,她能努力到达的程度,不是为别人,也不是为面子。是为了自己心里的初衷。 而后又想起早晨对方元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写了张留言条,把中午的菜和饭都打理好,才提着行李出了门。 夏日的阳光出的早,不多时,地面就散出一股被烤得滚烫的水泥气味来。热气还在不断的上涌,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那些树林和远处山林深处还未被晒开得雾气。 从小镇到新市的车程三个小时。若是换在往常,坐这么久的车,白芷早就晕得七荤八素了,不会像此刻安然地坐着。 中途的时候,车子应着路边招手的小伙子停下来。 小伙子一上车,四处看了看,慢慢缓缓走到白芷身边,轻声问:“同学,我可以坐这吗?” 白芷看了看眼前的人,浓眉大眼的,笑得时候就『露』出那一排雪白的牙齿。白芷点了点头。 小伙子很有耐心,静静地看白芷把座位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才轻轻慢慢地坐下。 车子在快要到新市的一个服务区停了停,身边的小伙子把包放在座位上,有礼貌地请白芷帮忙看着后,跟着人群下了车。 不多时刻,司机拿着喇叭呼喊着他的乘客,那阵势让白芷想起了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玩到忘了时间,这个时候就会有家长找个高出,扯着嗓子呼喊。 这个时候孩子们听见家长的声音,心里一边惋惜游戏没有尽兴,一边又害怕回去晚了会被打。只有和伙伴匆匆道别,然后还不忘约定明天游戏的名目,一切安排妥当后,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 人群应声上了车,司机师傅清点人数无误后,才发动车子。 小伙子上来的时候,身上漂浮着一股还未散去的玉米的清香,他还是轻轻地坐下,眼神小心地扫过白芷 的侧脸,清咳一声,小声地说:“同学,你也是去新市的。” 过了许久,见白芷也不回答他,又说:“同学,你知道新市哪里有考研的培训吗?” 白芷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和他的一触,顿时有些尴尬,慌忙收回视线,低着头说:“你也是考研啊?我在网上看到有一家学子堂。” “哦。”小伙子故意长长地拖长了音调,“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见白芷一脸的茫然,又补了一句:“从我上车招呼你,你就只是点头摇头的,我以为你” 白芷也不搭话,转过身子,把头轻轻靠着后靠垫,佯装假寐。 小伙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闭了嘴。气氛安静下来。 车子在城里兜兜转转,终于到达新市的车站。司机师傅拿起喇叭,用他浑厚无比的声线,在狭窄的车子里隆重地宣布到站,乘客注意安全之类暖人心的话。 白芷等所有人都下了车,拿出包里的矿泉水一口饮尽,把瓶子扔进垃圾桶,才带好自己的行李走下去。 一下车,就把外面的烈日炎炎和车内的清爽如春的温度作了对比,热气扑面而来。 白芷在站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住处。『摸』出手机的时候,有几个未接来电,号码都是房东打来的。看样子是很着急把房子租出去。 白芷找的房子环境虽然偏一点,但都还算是大马路边,而且在新市来说,价位也比较合理,到兼职的地方也比较近。 白芷到了地方,提着行李上了楼,楼道窄了些,好在每一层都有监控,安全应该能保障,房东已经在房门前等着了。 第三十八章 布满荆棘的路? 房东是一个圆脸浓眉的中年男子,眼角下垂,有了些许的细纹,身材也不算高大。一见到她,就很热情地伸手想接过白芷手中的行李。 白芷被这种太过于热情的行为吓到了,心想着该不会是骗子。摆了摆手,说:“我自己来就好。” 男子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于热情而使眼前的女子有些不自在,于是说:“白小姐,这房子呢小是小了点,但是你放心,安全。” 白芷听了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男子又说:“房租呢就照之前说好的。如果有什么家电坏了,你就打门后的电话。维修费呢我报销。” 白芷忽然有些胆颤心惊,这么好的服务态度,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房东是要么是脑子坏掉了,要么确实就是白芷自己运气好。 看着白芷一直站在房门口也不动,男子似是觉得自己给人的感觉不真实,又转身从屋里拿出了租房合同和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 男子一面递过身份证和合同,又说:“我是想着能尽快租出去,我这得出远门。这房子便宜主要是地段不怎么好。地段好的话,我不能租这么低的价格。” 白芷仔细看了看房租合同,有仔细看了看身份证,比对了下网上的信息,确认无误后说:“小心总是好的。押金什么的,等一下我再转给你。” 男子放下心来,笑着说:“行。”又把钥匙留给她。转身走了。 白芷见男子下了楼,才提着行李走进房间,把房门一关。才又左右看了看。 房间打扫得干净,东西物品摆放得有序不紊,可以看出房东自己就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总体来说,房间的布局和整体的风格格调还是很合她心意的。 白芷拿上行李,走进卧室,拿出自家的床单被套,铺在床上,又把一些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空空的房间才有了一些人气。 正当白芷想出门买点吃的,从刚才出车站就急匆匆地来这里看房子,肚子有些饿了,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房东晚上夜闯租客房间的事。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房东给了钥匙,可是保不齐有备用的,万一 这么想着有些害怕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下买吃的的时候,看一下哪里有换锁的。把锁给换了,这样好歹有些保障。 白芷下楼后一直沿着街道走,走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开锁换锁的店。周遭的吃食也是少得可怜。 白芷索『性』就去了市区里。趁着坐公交车的空档,随意吃了点东西填肚子。 从住处到市区,坐公交车也是三站就到了。白芷下了车,跟着导航仪,一路走到兼职的地方。 白芷找的兼职托管所,平时的工作也不太多,就是等讲师上完课,她去守自习,学生不会的,她答疑解『惑』就是了。虽然工资低一点,但是至少能把房租和日常的基本开销贴补一下。 如果能顺利入职,她还可以根据时间,报一个考研的培训班,把那些专业课程好好地学一学。 托管所的门面装修地很是高大上,白芷到的时候,一群学生蜂拥而出,看样子,应该是下课了。 前台的小姐姐很是温柔,看着白芷在门口张望,很热情地走过来:“小姐你是有什么事?” “我来面试。”白芷小声地说,脸还不自觉地烫起来。 小姐姐点了点头,笑着说:“那请你去二楼左边尽头办公室。” 白芷道谢后,匆匆上了楼。 面试官是一个年级看着并不太大的男子,眉『毛』有些淡,皮肤白皙,高高的发际线,一身纯白『色』的衬衣,衣角整齐地扎进裤子里,手里拿着白芷的简历,细细看着。 如果说不是在这样紧张得气氛下,或许白芷觉得这也是一枚帅哥。可是眼前帅哥却慢慢皱起了眉头。 那男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白芷,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嘛。我看你的教育方面的工作经历 只有一次,还是兼职。那么你这次是想长久做这份工作呢还是只是兼职?” 白芷几乎是脱口而出:“招聘上不是说招兼职的吗?” 男子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有意思。好。明天你来上班。” 白芷有搞不懂了,这是什么新的套路吗?现在的套路都说的这么婉转了? 白芷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又转身问:“是托管学生的职位吗?工作时间是?” 男子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又笑了笑:“对。上班时间早10点,下午4点到六点。你没问题?”顿了顿又说:“工资可不高啊。” 白芷一听工资不高,以为会给不了网上给的标准,还是壮着胆子问:“招聘说的标准两千五,有?” 男子这下被白芷这句话逗得有些乐不可支了,连连点头。 白芷确定之后,才推开门走出去。出去后还不忘随手带上门。身后的笑声随着门的关闭才渐渐消了音。 有这么好笑吗?她只是问了很正常的问题啊?还是说这些问题从来就没有人问过? 这样的问题当然没人问过,也不会像白芷一样的一再地去确定。也正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做过,白芷才有了和这个男人开始的短暂纠葛。 白芷从托管所出来的时候,身上早已经是汗涔涔的。和前台的小姐姐微微颔首后,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 这样面试的场面许久不曾经历过了,面对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还是有些心虚和紧张。还好的事面试官只有一个人。 主要的是问的问题也太不像问题了。本来她还好好地准备了开场白和一些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的答案。现在看来,纯属多余,这个面试官根本是不按牌出啊。 白芷『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也还早,不如去看一看选定的那家考研培训。说走就走,接着导航。 学子考研离托管所很近,左右也不过一公里。白芷觉得今天的所有事都进行的很顺利,有些高兴起来。 白芷来到前台,说明来意,然后就被引领到了一个会议室。此时定睛看眼前这个男孩子,面目清秀,一面招呼着给白芷倒了一杯水,一面体贴地开了空调。 才坐下不到一分钟,眼前就有了一男子的身影,只见那男人一身的西装笔挺,面容姣好,鼻尖上还 冒着些许的汗珠,他放下手中的资料,轻声说:“同学,你是想咨询考研的哪方面信息?” 白芷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过于打量的目光有些不太礼貌,咽了咽口水说:“我想问教育专业的考研收费,还有开课的时间,以及专业课的设置。” 男人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还点点头,在看白芷把问题描述完了后,坐直了原本倾斜着听白芷讲话的姿势,说:“同学你的问题很好。我简短一些,专业课的话,教育方向都大多差不多。要么是333,要么是311。 “至于说开课时间,你报名了缴费了会给安排好的,这不需要『操』心,你要做的是好好地在课堂学习。至于费用,你可以说一个你能承受的范围。” 白芷:“这会不会是教学” 男子似乎是懂得白芷的问题,摆了摆手:“同学你放心,这个只是班级人数的差别,老师还是那些老师,该名师上的课绝不会因为价位不同而不同。” 白芷想了想。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串数字,然后报出了自己能承受的学习费用的范畴。 男人打量了下白芷,有些不解地说:“同学你要想清楚。这个价位的话,人比较多。” 白芷无奈,却又带着坚定的语气说:“我是一边兼职,一边上课。我之前有看你们的课表,这个价位的课比较晚。所以” 男人眉头紧了又松,有些疑问:“同学,你是刚毕业吗?” 白芷摇摇头:“我已经工作两年了。” 男子的表情有些难『色』又更不能理解:“那你为什么不报人少一点的呢?” 白芷笑了笑,没有回答。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考研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任何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应该为此让路。 可是,没有物质基础是决定不了上层建筑的。白芷不能救靠着那么两万块钱度过眼前。后续还有很多的问题,比如考上后的学费,这就是很大的一笔数目。 没有长远的打算,等考上的时候,不过又是一遭穷途末路而已。难道要她厚着脸皮问着家里要钱,当一个啃老族吗?她的良心和自尊也是不允许她这样做的。 所以现在稍微要困难一点,但是万事开头都没有简单的,只要好好地度过当前的阶段,找回当年读书的信心,这往后的看书复习有了方向就好了。 否则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不禁浪费是时间和光阴,还可能功亏一篑。 这样吃亏的事情白芷也经历得不少了。不打无胜的仗,既然选择了要走这一条路,即使路上布满荆棘,也绝不能后退。 因为,对于现在的白芷来说,事事具备,早已经没有了后退的资格。 兼职和培训搞定后,白芷又在市里找了专业的锁匠,一起到住处,将大锁换了,又让开锁师傅加了一道锁才放心。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好,在网上点了个外卖。 等外卖的时间,白芷拿出培训和兼职的两张课表,仔细比对后,把第二天兼职可能用到的资料准备好,又把培训的时间再看了看,知道准确无误才放心下来。 第三十九章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1) 一大早,手机的的闹铃就愉快地响起来。白芷伸手按掉枕头下的手机,翻身又睡了过去。 白芷赖床的习惯是由来已久的。由于长期的安逸生活太过规律,学校一般没有检查的时候,白芷的时间观念更是淡泊,长此以往,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周末的时候三餐作息就更不规律了。虽说后来跟着石南叶学习吉他,可每周六,周末的早晨,可是在手机上设置了三个铃声的,每五分钟就响起一次。 果然,白芷在入睡五分钟之后,铃声响了起来。 白芷缓缓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涣散毫不聚焦,犹如一个木偶。 铃声还是很欢快地响着。白芷渐渐地回了神,才想起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摇摇脑袋,连滚带爬地冲进卫生间洗漱。 十分钟过后,白芷就端正地站在梳妆镜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普通的长相,身材在日益安逸的生活中有些发福。 哀叹一声,白芷迅速地把昨天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塞进包里,带上钥匙,出了门。在关门后走下了两层楼,又觉得不放心,又上楼认真查看门都锁好无误后,才离开。 白芷下楼后,在楼下街道边随便买了早餐,到了公交站牌边才开始吃早餐等公交车。 最后一口馒头屑塞进嘴里的时候,1路公交车来了,白芷收好垃圾袋,看了看手表:8点10。再看看车上,人也不是很多,车厢后面还有余位可以坐。 白芷将事先措好的零钱放进车上的投币箱,又在车厢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路上都畅行无阻,车窗边随着迎面呼啸而过的风带来清晨洒水车的水汽味,街道上的人三三两两地走着,还有些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在嬉笑着跑步。 生命的意义在于运动!白芷不禁被这群老年人感动了。自己明明是个年轻人,可生活却被自己过的这样糟糕,看看这满身的肥油。 白芷拿出包里的纸和笔,写下今早的第一个记录: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可不是说说而已的,首先就是得早起,决不能赖床。其次还得能坚持下次,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不行。 白芷写好记录,实现回到车厢内。车子开过几个站之后,车厢里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或开心,或烦恼,或不幸,或焦灼,一个个都真真实实地印刻在眼前。 那些人曾经都经历过什么,今早又经历了什么,仿佛就像是他们脸上的痕迹,清晰有迹可循。如果 再大胆一些,你一直盯着他仔细地打量,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受到他回应过来的一记白眼。 公交车到达托管所的时候正是8点30分。 白芷下车后,托管所门口的前台姐姐还没有到,前台的桌子上却是早就已经有餐点堆在了桌子上,还有一大挪的资料。 想着离上岗报到的时间还早,就放下包,从前台桌子的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拿出资料来仔细看起来。 随着一推门的声响,白芷埋在资料中头抬起来,先进门的是昨天的前台姐姐,她礼貌而又客气滴朝白芷点点头。 接着又有几个人推门进来,他们就像是已经习惯不看周围,不被周遭的事所围困的那样,径直上了楼。白芷举着打招呼的手,就像是那招财猫一样的,僵直着。 前台姐姐似是看出了她这样的尴尬,走过来将她僵硬举着的手拉下来,笑着安慰道:“你别在意。他们可能是没看到。” “你昨天面试通过了?”前台姐姐留意到桌上的资料询问道。 白芷点了点头,不安地低着头。 好在前台姐姐是个话比较多,也比较能调节气氛的人,当沉默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又说:“张主管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一脸的茫然,有些好笑:“你别紧张。他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有点固执和独断。” “啊?”这样突如其来的对上司的评判,让白芷有些不怎么习惯,甚至是惊讶的。 前台姐姐也不在说什么,只招呼着她先坐着等。自己则回到前台的位置。拿起眼前的餐点吃了两口,又腾出一只手来整理放在旁边的资料。 这样的一心两用还真是难得啊。早餐工作两不误。不过白芷是肯定不会学这样的工作模式的。她现 在肠胃时常的不好,就是以前这样不规矩的饮食习惯造成的。 “一边吃一边工作会影响消化。”白芷伸手拿过前台姐姐手中的资料,又说:“反正主管还有一会儿才来,我帮你弄,你说怎么整理。” 前台姐姐的愣了愣,把嘴里嚼着的食物咽下,又就了口桌上豆浆,说:“你看这字母开头相同的放在一起。”看了看眼前动手整理的女孩,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白芷。” 前台姐姐点了点头,很是兴味地说:“名字不错,不过听着有点像一味中『药』的名字。” 整理资料的白芷的手一愣,身体有些僵硬着,脑海里有个声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脱出来,就像是隔了千百年的时光,忽然就这样在耳边萦绕:“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其实是一味中『药』吗?” “那你叫什么?”白芷挺直身子转过身向着正在牛饮豆浆的前台姐姐问道。 前台姐姐放下豆杯子,在桌上扯了一张纸擦了擦手向白芷伸出手:“王玉。他们都叫我王姐。” 白芷也伸手与她相握,礼貌地问好:“王姐好!” 两人这厢一介绍后有些冷场,这时张主管却推门进来了。白芷微微和王姐点点头,拿着资料一路追上去。 白芷语录低着头追过去,一头撞上不知何时忽然停步转过身的男人,一手捂着脑袋还未呼出疼字,头顶轻飘飘传来一句:“你脑袋很硬嘛。” 一阵魔怔的笑声随后就划破了整个安静的过道。白芷觉得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可是上班的第一天啊! 白芷硬着头皮继续跟着进了办公室。男人脱下西装搭在椅子靠背上,松了松衬衣的袖口,把桌上凌『乱』不堪的资料收理一片空档来。 男人看了看站在门口呆愣看着自己的某人,想起刚刚的事,又不自觉地嘴角扬起来:“你要在门口站到天荒地老吗?” 白芷被这句话逗得脸都快红到后脑勺,轻轻地走进去:“张主管好!” “坐下。” 前一秒还嘴角上扬的张主管,此时是收敛起笑容,很是严肃。这样的严肃让白芷连坐下都得小心翼翼地。 没成想,那椅子是滑轮的,白芷双手拿着资料在坐下那一瞬间,“嘭”地一声,人直接坐到地上了,资料也散落了一地。 坐在位置上的张主管几乎用了一种出乎意料的眼神看着她,随即脸『色』有了一些说不出的惊讶和看滑稽的笑意。 直到肉上传来的疼痛才使白芷神智恢复了些许,立马站起身来,顾不得『揉』一『揉』肉上的疼,赶紧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收整整齐后,像是憋足了半天的话都汇成了一句:“对不起。” 看看她白芷今天干的事,没有一件不丢脸的,与其说是丢脸,不如说丢人,丢人简直是丢出了银河系了。 男人还是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白芷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了,就这么早间的短短的时间,她就出了这么多的状况,如果说这份工作还给它,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与其让人一番说智商低蠢如猪的话所羞辱,倒不如自己爽快递开口走人来得痛快。 所以白芷在站稳了身子,还不等眼前的男人出声,就说:“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觉得你很适合。” 白芷惊讶地抬眼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地打断她说话的张主管,那神情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了。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只见白芷听到这如获大赦的话后,眼睛睁得溜圆,张着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句完整的话。 “怎么?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 还不等白芷反应过来,男人又说:“把这文件给前台复印。”然后又递给她一个工作牌:“这是你的工作卡。你呢是兼职,所以每天该你上班的时间你打卡就行。” 接过工作卡资料,白芷仔细地看了看。这工作卡比学校的做得精致些,至少说脸还给p得挺小的。 男人见白芷还愣在原地,故作疑『惑』地说:“还不走?有疑问?” 白芷摇摇头,拿起资料赶紧走了。心思忖着:太吓人了,这个张主管果然和王姐说得一样。以后 还是少来这办公室为妙。以后尽量都躲开。没事的时候绝不多呆一分钟。 身后的男人看着白芷一路跌撞着匆忙跑走的样子,觉得有些搞笑,自己是得有多恐怖才把人姑娘吓成那样啊! 复印好资料后,白芷几乎用着特工查探敌人的方式四处打望无误后,才蹑手蹑脚地把资料送进办公室,放在桌上后,几乎是用着她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即使一早出现了种种的状况,让白芷心生出种种的无力感,可好在后面的自习课还是很顺利的,甚至还收到了自习室里一个小男孩的爱心贺卡。 第四十章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2) 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小男孩原本就是内向又不爱说话的,平时也不爱问问题,在白芷来守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已经打了招呼说不用管他。 本来白芷也是不管闲事的,只管做好自己的职责之内的事。有不会解答的题,只要是学生举手了,必定会讲解到他彻底懂了为止。 很多课上没解决或是没听懂的,都在积极的问,很多学生的课下作业很快就做好了。只要小男孩在自己的座位上偷偷地抹眼泪。 白芷看了看抽动着肩膀的学生,就走到面前去低声轻轻地问:“小朋友,怎么了?” 男孩子抬眼看着白芷,眼泪花花还在眼睛里打着转转,嘴巴撇着,一句话也不说。 这一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转身不理。拿起桌上的本子看了看,最后一道题只写了一个步骤。 剩下的步骤很明显是脑袋卡壳了,那些数字擦了又写,写了又擦,白净的纸上杂着未擦干净的铅笔字印和滴落的眼泪。 面对这样哭得不能自己的男孩子,白芷时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也不安慰了,就像是不曾看见他哭得样子,自顾自地讲解题目。 男孩子嘤嘤的抽泣渐渐地停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擦干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 讲完之后,白芷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看看小男孩拿着笔久久不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动听懂了没有。 还不等白芷的这波担忧过去,小男孩拿起笔齐刷刷地写着,不到一分钟就全写好了,又自己仔细检查了一遍,才递给白芷:“老师,谢谢你。” 白芷此刻才看清眼前的小男孩子,小小的瓜子脸,单着眼皮,眉『毛』浓重。这一看长大后就是帅哥的胚子啊! 白芷拿起本子看了看。果然还真是全做对了:“都对了。不过以后不会的要问,可不能哭鼻子哦,你是可是小小男子汉呢!” 男孩子的脸刷地红了,眼睛里有了小小的火苗,紧紧抿着嘴,缓缓慢慢地拿回自己的本子,一股脑儿坐下后,把头深深埋进双臂。 忙碌起来的时间,总是会悄无声息地完结。 所以,当下课铃声响了的时候,小男孩子几乎是火箭般速度,在白芷走出教室门前,准确无误地把这张自制的贺卡交到了她手中。 在去考研培训班的路上时,男孩子那递上贺卡时眼睛里的喜悦和感激,还有一种被老师关注到的羞赧的场景浮现在白芷的脑袋里。这个场景陪伴了白芷后来很多个面对教育问题失望而后衍生出的一丝温暖。 白芷不禁想到了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因为有一道题不会,还不容易鼓足勇气去问老师,可是却只得到一句“你是猪脑吗?这么简单都不会!” 然而骂完后,这道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但自从那天后,白芷该门的成绩越来越差,原本好好的一个优等生,就因为那一句话生生地拖成了班级里的老油条。 值得庆幸的是,初中的时候,白芷遇到的所有老师都很负责,认真,很少骂人,即使骂人也绝不会那么伤自尊。 白芷心里有些感叹,其实她以前也跟这个小男孩一样,如果能有哪怕一点点来自老师的关心,或许很多的事情都会很不一样。 而把所有的一切责任推给老师其实也很不公平,老师作为教育者,虽然职业特殊,但其实和很多的普通人一样,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只有极个别的奇葩老师,对待学生不仁,才会让他们最后走上一条不归路。 教育,一直以来都是千古难以解开的难题,在现代来说就更难解开了。 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也是当前的教育环境下修行出的个人而已!所有事件的发生,有其偶然,也有其必然。 转眼间就到了中午,由于一切都还是刚开始,白芷还没有花时间去采购食材,如今这般情境,也只能将就着外面的快餐对付个几天,等到周末了,空出的那半天空闲就可以好好地区超市采购一番。 一般女人比较爱去的地儿也就是衣服店,化妆品店,包包店或者一些很文艺高雅的下午茶茶厅。白芷从懂事到现在,能让她热情饱满不顾一切去的地方只有——超市。 方元和麦冬曾经狠狠地吐槽过她,说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脑回路简直是双杠构造,尽喜欢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爱去一些女人们不爱去的地方,比如超市,比如菜市场。 饶是任何一个拥有爱美天『性』的女人都不可能会喜欢菜市场的:跟一群菜贩子谈价还价,还得受别人的白眼,以及一些阿婆的“这么年轻还跟个老婆子斤斤计较”之类的谩骂。 在方元和麦冬还没来之前,白芷一个人的伙食也就是趁着赶集的日子,一大早去集市买个一周的菜,至于各种水果和酸『奶』之类的,也是一次『性』采购足一周的。 其实白芷这样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去菜市场,也不是因为那小镇的菜市场有多么的小。而是因为,她确实不想去『露』那个脸。小地方的八卦是非是尤其的多的。 为了避免成为被人口中的谈资,白芷都是能尽量不出门就不出门,能用电话解决的坚决不面谈。所以白芷也是很少网上购物,因为不能送货上楼,取包裹要去街的另一头。 匆匆在托管所外面的一家面馆点了一碗抄手,趁着店家还在煮的空隙,白芷拿出包里的资料,好好地整理了下等下要去培训的课程,做好一个心理的预设,又用手机在网上百科了一下科目的主要内容。 王姐远远地就看见白芷的身影,有些惊奇,走了过去同她招呼:“白老师,”白芷一回过头,王姐有种如遇熟人的惊喜:“果然是你。你不是下午才有课嘛,怎么不回家做饭?” 白芷:“我等下还有点事。顺便这不吃了,就不回去了。”白芷觉得培训的事虽然也不算见不得人,可是难免会习惯『性』地心理设防。 王姐:“哦,好。那你吃着。有人给我送饭了。” 顺着王姐的眼光看过去,托管所门口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手里拎着个饭盒,正在往里面打望。 白芷点点头,也不多话。把资料收起来后,等着抄手上来。 白芷在前台缴费领了资料后才走进教室,找了一个靠边角的地方坐下,从包里拿出纸和笔,以便备用,又把下午托管所的课的闹铃设置好,手机设置成震动。 然后就端直的坐着,就像是乖乖听课的小学生。 来参加考研培训的人也还比较多,光白芷报的那种普通大众班目测都有个两三百号人,坐在阶梯教室里,黑压压一片,感觉每个人的脸都黏糊在了一块,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谁。 快临近上课的时候,白芷身边都还空着一个位置,她不禁高兴起来,旁边没有人在,她会显得很是自在,也很自由。 正这样想着,只觉得桌子上黑了一下,随着来人坐下,旁边的座椅发出吱吱的声响。 紧接着一只手就伸了过来:“同学,你好,我叫林文。” 白芷转过头看着眼前『露』出一排又白又整齐牙齿,面带着阳光般微笑的男孩,点了点头,却并不伸手。 男孩看了看自家空着的手悬在半空,有些下不来台,值得装作挠痒痒的样子,笑了笑,正身坐好。 不多时,讲师抱着讲义上台,拿起话筒轻声说了声上课了,语毕,顿时引起女生们的一波尖叫声。 台上的讲师似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温和又带礼节『性』笑了笑,扶了扶话筒:“以后大家的位置就这样固定好。等下会有专门的老师来贴各位的座位号和姓名。好现在开始上课了。” 这样的场景不由地使白芷想到很久之前的心理培训会,那次石南叶上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光彩照人,艳压群场。 旁边的林文戳了戳出神的白芷:“同学,能借一下你的笔吗?” 白芷:“不能。” 林文觉得有些受伤:“为什么啊?” 白芷头也不抬,一面听着讲师讲课,一面做着笔记,过了一会儿,才飘出一句话:“因为我要用。” 林文觉得不止是受伤了,简直是对人生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他可是他们天水大学化学系的系草啊,如今却被一个这么其貌不扬的女生拒绝,他都要开始想他的颜值最近是不是有些垮掉了。 林文转身过来,又看看身边认真坐笔记的某人,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林文低头过去,轻声问:“你是那天和我一起坐到新市车的人?” “同学,是不是啊?” “同学,你问什么不说话啊?” 林文还没把下一句话说出口,身旁的女孩就转过头看着他,眼底有一丝愠『色』,随即像是被可以压制下来那样,只剩下平静,只听她淡淡地说:“不喜欢说话。” 林文简直要被这句话气到了!他好歹也天水大学化学系的高材生系草,说了那多话,就被人这么 几个字打发了,心里实在是有种棋逢对手,或者说心理的落差还不能让他清醒地认识自己的错觉。 林文感觉自己的心理防线都快崩溃了,索『性』也不再搭讪,只翻开书,听起课来。 第四十一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临中场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等贴好了自家座位的标签,白芷收好书准备出去上个厕所。 旁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呼呼大睡起来,白芷定定地站了两分钟,转身踩着椅子横杠,往后一步跨,落脚在后面桌子上,再踩着后面的椅子横杠,就这样翻出去了。 白芷回来的时候,旁边的男孩已经醒了,正欢欢喜喜,一脸桃花地和周围的几桌女生聊得火热。 不知男孩低声说了句什么,有几个女生还羞红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还有一个女生羞赧地给了他一记羞羞拳。 白芷哼笑一声,越过几个同桌,走到男孩的身后,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同学,请你让一下。” 男孩子的身子明显一僵,然后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她,笑着说:“行啊,除非你把你的笔借给我。” 周围女生闻声借笔,也都不等白芷回应,纷纷拿出自己笔娇羞地递过去。 男孩没有接任何一个女生递过来的笔,即使那些笔,好看又好用的样子。 他以为这样的撩拨对于像白芷这样的女孩来说,怎么也得算是杀手锏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这样无比的笃定,就死在了现实里。 白芷觉得他有些无理,强忍着内心的一点恼怒。可也算默不作声似得,转身走到后面一排去。 走后面一排去也是经过考量的:后面一排的最里面的位置踩着椅子横杠翻过去是最省力也快捷。因 为后面一排都是女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来呢? 挨个地跟每个女生礼貌地说声借过,然后以不及常人反应过来的速度,一踩一跨之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恰时逢着讲师走了进来,当白芷踩着横杠跨过去的那一刻,她抬眼刚好对着了讲师眼底一抹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白芷此刻的脸简直是红到了云迹天外了。 林文以为凭借这样的为难可以让身边的女孩低头,可是却完全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于不动声『色』之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他想他无论如何也要引起她的注意了。 周围的人几乎是用目瞪口呆的表情来看待一个看似柔弱甚至有些微胖的女生翻桌子,而几乎是和讲师进门的同一时刻,收回了自己惊讶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了课堂上。 这堂课要完成的内容很多,白芷很多次都些跟不上。原因多是身边的男孩子是在太过于聒噪,一刻也不停地说话,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下课铃声一响,白芷匆忙地收好自己的书本资料,『摸』出手机看乐看时间,想着离到托管所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想等着人走了再走。 后排的女生大多走得很积极。看着身边的男孩子一点也没有让的意思,白芷准备翻桌子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 只听见说:“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吗?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白芷垂下眼,看着男孩子的脸上有委屈,有纠缠,有恼怒,心下有些软了,可是脑袋里又跳出刚刚他刻意为难自己的样子,依旧是淡淡地说:“我是不想说话。放手。” 男孩子眼底的委屈更重了,眼底翻起了一丝的氤氲,抓了一会儿白芷的手,最终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最后用着无奈的语气说:“别翻桌子了,挺危险的。”说着便起身走开了。 男孩以为他一定能有把握引起身边这个叫白芷的女孩的注意的,而此时此刻,她冷冰冰的回答萦绕在耳间的时候,他忽然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子,跟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样。 她的脸总是绷着冰冷的,虽不至于让人身处冰窟,可也是透人心凉的。 她眼底很多时候都有一闪而过的无谓和不在意,就像身边即使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无法撼动她一丝一毫那样。 面对这样类型的女孩子,林文是头次遇到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想要征服的欲、望在里面。可现在却只剩下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的,在众人面前表演脱衣舞一样。 看着男孩子无奈又有些失落离开的背影,白芷的心里有了一些抱歉,原本也只是他热情一点,想像认识新朋友一样来认识她白芷而已啊。 男孩子没错,可是白芷自认为也是没有错的,她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些没有什么长期保障的感情交际中而已。 所谓的长期保障,在她理解而来,是感情能一直的延续下去。可是岁月的流失,总会让我们不经意地去失去,那既然这样,还不如在感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好好地判断,不长久的便是如何也不必去招惹的。 现在于她而言,是想安静地不着痕迹地度过这个暑期培训,专心地准备考研的事情,其他的任何事,她都无暇顾及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连心底最后一丝的愧疚也都消失殆尽。时间也差不多了,该上班了。 白芷刚到托管所门口,就被王姐一把拉住,往旁边站了站,只见她侧耳说:“白老师,我跟你说,张主管正在发脾气呢。你等下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去办公室打扰哦。” 白芷:“为什么发脾气?” 王姐:“听说是有个老师被家长投诉了。” 白芷点了点头,又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打卡也没几分钟了,于是匆匆地和王姐告辞了。 “白老师,到办公室来一下。”白芷半只脚还没踏进办公室,就被身后怒气十足的声音喊住了。 赶忙打了卡,把包随意一丢在位置上,调整了呼吸才推门走了进去。 张主管的脸『色』明显是恼怒不堪的,紧锁的眉头,冷然的脸越发显得他的愤怒和严惩犯错者的决心。 所以当他抬眼看着白芷的时候,白芷身子一个瑟缩。 张主管看着白芷被吓成那样,表情有些软下来:“白芷今天守自习的时候,没有为学生讲解题目吗?” 白芷惊讶地抬头,感觉有些茫然:“我讲了。” 张主管的脸『色』此刻缓和了下来。又问:“刚才有人举报,说自习课没有教师辅导。” 这话一出,白芷就更觉得莫名其妙了,明明自己就是在教室里的,一刻也没有离开,或者准确来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就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白芷觉得有些无辜了,想起刚刚王姐的话,又听此刻张主管的话语之间的意思,那摆明的家长投诉不就是她了嘛。 白芷说:“今天上午的自习课,课表上安排的是102教室的,我是一直都在的。如果是想说此刻的话,我不就不在教室。” 张主管蹙了蹙眉,在桌上的一堆资料中抽出一张,看了看:“我知道了。你去上课。” 出门后,白芷觉得自己的背心都是冷汗。可是心里却想着,究竟是谁的坏水,这么冤枉她。幸好还是背 着课表来的,不然刚才回答不出来去向,自己岂不是就这样平白为人背黑锅了去。 社会的现实从来就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而对你有所宽容,而相反地,正因为是女孩子,所以才要更努力地去辨别身边的是非善恶,远离是非,远离小人,谨慎处事,小心待人。 白芷上完最后一节自习,在闲坐着快要生蘑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下班的钟声。 等到所有的学生都离开教室了,白芷才回到办公室慢慢地收拾东西。 张主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用着一种柔和的目光看着她,只听他轻轻地说:“白老师,刚才的事对不起。” 白芷转身看着他,有些茫然他说的这样没头没尾的话和莫名的道歉。 张主管慢慢走近她,又说:“下午的时候有家长投诉,我以为那个老师是你。我为这样没有理由的猜测向你道歉。”说完就像是小朋友之间要求和好那样鞠躬道歉。 白芷也不得不回敬一个,说:“没关系的。一切都清楚就好了。” 张主管眼底有了一些轻松,搓着手说:“那不如今晚我请你吃饭,当赔罪。” 白芷一听这话,有些跌破眼镜的不真实感和惊讶,随即委婉地拒绝说:“张主管不必这样客气。这 事已经过去了。我晚上还有培训课要上。所以,您的好意心领了。” 其实晚上能有人请吃饭,对于白芷而言无疑是好事,只是就职这么久的经验告诉她,和领导一起 吃饭,真的是很累的,很多的话不能放开讲,也不能只闷着头吃饭。只能唯一正确的就是用笑容来掩饰。 张主管叹了口气,似有些可惜的意味,于是说:“那好,既然你是有事,那就改天。” 白芷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做解释。很多的事,越解释越错。少说少错。看着张主管离开,白芷才慢慢地走出托管所,朝着培训班奔去。 晚上的课一直上到七点半才结束。直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白芷才发现身边的男孩子没有到。看着空着的位置愣了半分钟,最终还是越过位置,离开培训班,往公交车站走。 夏季的天『色』,夜幕降临要迟一些,在公交车站等1路车的时候,洒水车正巧经过,热气跟着洒过的水冒出热气。空气也显得有些热烈了。 第四十二章 意外(1) 忙碌的一周终于过去。白芷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空闲时间,也能好好睡一个懒觉。 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了。白芷撑着眼皮,抬手拿过旁边桌子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 起床来,好好地洗漱后,列了个物品清单,锁好门,又在楼下买了一个馒头和一杯豆浆,坐着1路车,朝着市区超市进军。 周末难得而来的悠闲,让白芷有了一种回到以往无聊生活的错觉。可是周围不断行走的人和行驶的车辆,又分明告诉她现在的周末与往日是不同的。 超市里的人『潮』涌动,很多生活物品都在打折,白芷精挑细选,仔细一番的比对后,选了物美价廉的放进购物车里。 『摸』出身上揣着的清单,一样一样的仔细比对,买卖无误后,才又向着菜品区走去。 刚要走到菜品区,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白芷转过头四处看看,才看见一身休闲装的张主管推着购物车在她身后站着,笑着看她。 白芷把购物车转了个方向,赶紧过去,招呼:“张主管好!” 张主管看了看她购物车里的东西,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巧,能再这里遇见你。怎么你这是大采购啊。” 白芷:“是啊。这不是搬家嘛,有些东西要准备的。” 张主管又往车里瞧了瞧,说:“买这么写调味品,是准备今天开火煮饭吗?” 白芷点了点头。也不怪她的话少,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点头了。 张主管又笑了笑说:“白老师,很腼腆啊。” 白芷:“嗯。那,张主管,我这还得买东西呢。就少陪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将话题进行下去,白芷只得找个她能被理解的借口,好赶紧脱离现在的尴尬。 然而似乎来人并不怎么理解。刚一转身,随即就听身后的张主管说:“白老师不介意的话,就一起。我正好也要买菜的。” 对于领导的话,白芷向来是没有什么拒绝的能力,天『性』的懦弱,就在这样不带任何命令或者强硬语气的话语面前自然而然地应下了。 而后,白芷才知道,世界上最难过的事不是听领导讲话或者开会,而是像现在这样,领导一刻不停地呆在你身边,你买的所有东西他都了如指掌。 你的喜好,你的内心的隐秘,全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不着一缕。 还是在学校听校长大人讲话开会的日子好啊,至少他不会管着你在台下的小动作,也不会理会你的心思有没有在会上。 哪怕你就只是一具躯壳在座位上,他也能毫不艰难地将会议进行下去。 眼前的领导可比不得校长,他是一个比校长还要你用心百倍对待的人物,什么样的选材,什么样的菜,每种菜品的营养价值,他都如数家珍。 这样的领导陪着你买菜,你说你能不长点心,用点脑子吗?所以,当一圈一圈地在菜品区逛了之后,白芷觉得身心无比的累。 结账的时候,看着张主管购物车里的东西也买的不多,想一起结账的,可是张主管却一把推开她,将两人买的东西都结了。 这让白芷内心有些难安了,甚至还有些忐忑,毕竟拿人手软不是。可是在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执意去结账,可能会伤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于是只好作罢。 走到超市门口等着。在等着张主管结账的间隙,白芷也是闲来无事,四处打望,却不想在进出来往的人群中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等道白芷响起来,追着出去的时候,人影就像一缕青烟似得,消失在了人车的『潮』流中。 那样挺直的身形,还有那俊逸到到哪里都不容让人忽视的脸庞,白芷怎么会认错呢:石南叶,是你吗? 张主管结完账出来,却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不见了,只好提着两大包东西到处找。 在超市出口的地方总算找见了白芷的身影,她就那样定定地站在那里,放下袋子,大呼一声:“白老师。” 白子回过头,看见张主管站在身后,点了点头,走过去,提起自己买的物品袋子,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刚看到个熟人。” 手上袋子的重量传来,白芷才想起刚才张主管帮忙结账的事,于是说:“张主管,我这包得费用,等下我转账给你。”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张主管的神『色』变了变,不过却不着痕迹,笑了笑说:“白老师何必客气。如果白老师确实不好意思,那不如邀请我去做客,尝尝你的手艺。” 白芷惊得下巴都要落地上了,请他做客,没搞错,早知道刚才还不如强硬一些,自己付账呢,顾及他什么男人的尊严。 张主管看着白芷没有回应,又说:“白老师不方便?莫不是中金屋藏君子了?” 白芷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说我不太会煮饭,确实也怕招待不周。” 张主管:“没关系,我会啊。你可以帮忙打下手啊。” 还不等白芷再说些什么,张主管把自己手上的袋子递给她说:“我开车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白芷还想再说什么,张主管已经像离弦的箭,没入人群,没了踪影。无奈也只好放下手里的两大包,站在路边等着。 不多时,张主管的车就来了。正当白芷准备提上袋子的时候,张主管不知何时下了车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说:“你上车。我来。” 白芷应声上了车,车上的冷气开得很足,于烈日炎炎中透出一点寒凉。 张主管坐上车来,发动了车子,转过一个路口后,转头对白芷说:“白老师不是本地人?” 白芷:“不是。” 张主管又说:“像白老师这样,不是本地人来这边城市奋斗很辛苦的。是男朋友在这边吗?” 对于像白芷这样的外地人,又对于像新市这样发达的城市,外地人来这边混的理由,要么是学业事业,要么就是感情。 “没有。” 这样一问一答没哟坚持很长的时间,车内陷入了一阵的沉默,冷气呼出的声音都可以隐约地听到。 张主管见白芷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气恼,反而更有耐心:“白老师似乎不是很爱说话。” 这话让白芷心里一惊,心想:不说话是错,不爱说话也是错。哼,就是不想说嘛。 当然她自然不会把心里想的讲出来,顿了顿才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主管:“你很紧张吗?这是休息时间,你不用把我看作是你的上司。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啊。” 白芷脑袋一哄,有些难以理解了,现在的朋友关系都这么随意了吗?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和相处,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就凭一句话就是朋友了吗?是大城市里太婉转了,还是她思想太老派了。 “张主管你说笑了。”白芷笑了笑说。 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就来到了白芷的住处。照例还是张主管一把接过袋子,让白芷走前面引路。 开了门之后,白芷接过张主管手中的袋子放在客厅的桌上,又招呼说让他坐,转身拿了放在地上纸箱中的矿泉水。 张主管接过水,环顾四周说:“你这房子收拾得还挺干净整洁的。”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说:“也还好。女孩子嘛,总是要整洁一些才好。” 张主管摇了摇头说:“那你可错了。就我知道的,我们所里好几个女教师的屋里可是『乱』作一团啊。”语毕后,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所:“有次大家聊天的时候,有一个男同事讲的。”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往下接了。白芷『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于是问:“张主管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张主管也很是默契地不再刚才的话题上纠结下去,只说:“炒两个菜就好,不要太客气了。” 从袋子拿出蔬菜之类的,分类放进冰箱,又拿了要炒的菜,关上冰箱门之后,走进厨房。 白芷有些庆幸昨晚回家后花了时间整理,锅碗瓢盆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厨房整体来说,除了光线暗一些,倒也还称得上稳中不『乱』。 张主管大概是觉得自己干坐着有些无聊,再四处打望一番后,来到厨房,斜靠着门,看着眼前娇小女子的身影来来回回地忙碌。 白芷不经意地转身,才发现张主管正笑意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张主管,这饭还得煮一会,你要是饿了,袋子里有零食。” 张主管:“没事。不过,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白芷这才转过身来,说:“不用,不用。你要不客厅坐一会儿。” 张主管见她脸涨得通红,也不再这里刻意地看她让她害羞。边走去客厅里去了。 总算在一番折腾之后,一荤一素一汤的菜就端了上来,张主管此时已经在沙发上眯着眼了。 白芷放下菜饭,推了推:“张主管,吃饭了。” 他眉头皱了一下,眼皮慢慢睁开,饭菜的香味也扑入鼻中,张主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失礼,这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昨晚为了做一个资料,熬夜了。让你见笑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解释这些,可是看着白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他醒来之后忙着摆放碗筷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第四十三章 意外(2) 他盼着白芷能继续问下去,可是到了菜摆上桌子,她也没说话。 他忽然觉得今天来这里蹭饭没有选好时机。刚才在超市门口的时候,他远远地看见白芷一直呆站在原地,当他走过去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看见她眼底的那抹氤氲。 他想问,可是似乎又没有合适的身份和理由。可是如今有了,他们成为了朋友。为着这样的想法, 他忽然觉得来这里蹭饭又显得很合理很投时机了。 张主管夹了一口菜,扒了一口饭说:“没想到白老师厨艺真是不错啊。”咽下一口饭又说:“不知道谁有这样的福气,把你娶进门。” 这话一出,一口饭恰好噎在喉咙,脸此时也被憋得通红,白芷不停地捶捶心口,让饭粒快速滑落下去。 张主管伸过来的手被白芷巧妙地侧身避开,他木讷地收回手,说:“我是说真的。” 白芷说:“张主管,你可真会说笑。” 张主管说:“那你就当我说笑好了。” 客厅此时的空旷很快显现出来。两人只是默默地吃饭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地。白芷也是小心翼翼的,她觉得,果然还是不能和领导一起吃饭。 这个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石南叶的影子。 石南叶大小也是个领导,甚至可以说比眼前的张主管的职称要更正式一点。然而很多次和石南叶吃饭,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要迫不及待结束的心情。也不会像这样的无语和沉默。 张主管放下碗筷,却见白芷呆愣在一旁眼神早已经不再眼前的样子,不知道她的思绪又到哪里去了。于是打趣地说:“白老师难不成在思念某一位旧人吗?” 白芷的思绪被这突然调侃话拉了回来,有些窘态的样子,有些答非所问:“张主管吃好了?那我收拾碗筷了。” 说着就正经地起身收拾,将剩余的菜倒进一个盘子,桌子上的残渣也都收敛干净。剩下的菜放进冰箱。碗筷一起收到厨房,趁着烧热水的间隙,用桌帕擦了桌子。 张主管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挽起袖子来,就说要帮忙洗碗。 白芷心里有些事还没压制下去,也不出手阻拦,任由他在旁边帮忙刷碗。 一切收拾停当后,原本以为气氛会就此冷淡下来,手机铃声倒适时地响起来了。 白芷接起来:“喂,好。谢谢您。嗯。” 接完电话后,回过头,却不知张主管何时在了身后,他低着头,眼神里写满着认真很审视,他说:“白 老师,我有个项目想跟你谈一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白芷被这突然的举动,或者说不像是张主管平时作风的举动有些惊呆,后退几步,走到沙发后背沿站着:“项目不是应该是你们机构之间的嘛,我一个自习课老师能谈什么。” 张主管被这一句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似让人亲近,可其实离每个人都有些远。可能是因为总是一个人出门在外的缘故,心里有些防备心理。 “这个项目只有我和你能谈。”张主管看着白芷笑着说。 白芷一时也语塞了,不知道如何作答。可是心里却隐约觉得张主管这是在暗示什么。可这种揣测, 她不想定论,也懒得定论。 她只想好好地度过这两个月,拿到她应得的那份报酬。至于那些什么花花世界,则全然是与她不相干的。 良久后,张主管的目光也不再聚集在她身上,这让她好生送了口气,这时才慢慢地说:“张主管的 项目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我这个人生来也不太会说话。所以很多时候都不会与人谈项目的。张主管的这 番美意,还是另寻他处。” 张主管此时站着的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或许是因为等待答复的紧张,又或者是因为听到回应后的打击。 嘴角还抽了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得僵持在原地。 白芷看了看手机,想着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开口撵人,虽然知道这一开口可能会得罪领导,然后第二天就可能被辞退。 可是如果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难免也会影响心情。虽然不知何时惹来了这样的麻烦,可是尽快解决总是好的,好在也没工作几天,此时换新工作也是来得及的。 张主管这时却笑了起来,说:“你是个很好的职员,面对老板的威『逼』利诱能够这样分明地对待,很不错。” 又看白芷一脸惊讶茫然的样子,又说:“白老师是不是有点失望?” 白芷这时的心情才真正地放松下来,既然是个测试或者玩笑,那便不是真的,自己这工作也算是能保住。清了清嗓子,才说:“没有的事。” 又想起不能忘记撵人这个正经事,这次说得就不再有什么拘束了:“这也快到下午了,张主管没事的话,我还有点事要忙。” 张主管笑了笑,抓了抓脑袋说:“不好意思了。耽搁这么久。那,周一见了。”仓皇地一面道别一 面推门出去,还险些将衣服挂在了门把上。 张主管慌张下楼后,坐在车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觉得有些失礼了。可是心里却对这个兼职者有了不同的了解,甩了甩头,启动车子离开。 眼见张主管离开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才拿起包出门去。 到培训地点的时候,从玻璃们外看里面,讲师正端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推门进去的时候,才看见办公室的沙发上还有一个男孩子,仔细地看,才认出是坐在身边的——林文。如果没记错的,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的。 白芷先是对着讲师礼貌地问候了一声,讲师把头从电脑前转过来,说:“白芷,我们班现在人比较多。然后平时收作业的话,就交给你和林文。到时候也算是我们职工那样的,加班费照给的,怎么样?” 忽然又有了一条挣钱的门路,心里有些激动,收作业这样的事也并难不倒她的,想大学那会儿,全班每周几百份的作业都是她这个学习委员负责收的呢。 几乎是没有想就答应了。 讲师离开电脑前,将白芷引到沙发处坐着,语重心长地交代:“以后你和这位林文同学一起收作业。周五下午收,周一上课的时候发。你们也可以商量下谁收谁发。” 讲师交代完这一句,就去为一个门口等着他这座知识的海洋解救的少女解答疑『惑』去了。 坐在旁边的林文淡淡开口说:“你收还是发?” 白芷看了看他,一脸的淡漠表情,毫不在意的样子、想着周一匆匆赶过来时间会有些紧,万一没发完就上课的话,会耽搁大家的时间。 这么一思忖,说:“我周五收。只是周一你发作业会有些辛苦。” 林文忽然转过头,几乎是眼睛肿泛起了如星的光,嘴角浮动着些许的笑意,低声说:“你这是在担忧我发不完吗?” 白芷想解释说不是,林文却抢先一步说:“那不如倒是你帮我发布就行了。周五呢,我也会帮你收作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是不?” 白芷被他这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话逗笑了,见林文的眼神一直关注自己,羞得窘了,就不再笑了。 林文一脸的痴像盯着白芷,像是她的笑容是什么奇珍异宝不能错过分秒一样:“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平时不要总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白芷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话,只是低着头起身就要离开。身后响起了某人爽朗的笑声。 其实白芷也不是刻意这样想去拒人千里之外的,她只是不想与人有什么短暂的感情交集。免得又像 不喜欢笑不代表不会笑,白芷只是觉得最近身材越发有些圆润了,如果笑起来就会显得脸特别的大,特别的圆。所以她都不笑的,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林文竟然会看得这么仔细,记得这么仔细。 这样想的时候,白芷的心里缓缓流动着一种叫作关注的东西。心里隐隐地升起了莫名的甜蜜。无关风月 男女的,却是此刻最真的心情感受。 从培训班出来以后,她又特意去逛了超市,买了上午因为领导在而没买齐的东西。白芷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拿出上午张主管帮忙结账的小票,仔细核对好金额后,用红包发给张主管,并附上了一些感谢的话。 有些东西是不能欠的,因为不能还,比如说情债;有些东西则是虽不能欠,可是却能还的,比如金钱。 一直以来,白芷对待异『性』之间的相处,从来都不想欠着谁的,尤其是金钱上的瓜葛,更是不能有的。所以有异『性』请她吃饭,后来她都是无论如何都会再请回去的。 当然,如若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正常礼尚往来,白芷是不会刻意计较的,可是也还是会找个什么机会请对方吃饭。这样既顾全了对方的面子,也能让对方体会到你的心意。 白芷将一切都安排处理妥当后,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开了灯,屋里一时间被光线填满。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外面的凉快的风趁机吹了进来。 真是无比美好的夜晚啊。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一天呢。 第四十四章 没有什么是一杯酸奶不能解决的 周末很快过去,时间匆匆地让人抓不住它的踪迹。早晨的时候,白芷就将中午和晚上的饭菜都一同炒好,一份放进保温盒,一份进冰箱,晚上回来吃。 在楼下的街角不知何时开了家新的早餐店,白芷今早下楼经过的实惠才发现的。 店面的装修简单,颜『色』也是清新雅致。招牌的配『色』方面也很是讲究,浅绿的底层,面对的右上方还有雕刻了一躲淡粉『色』的花。 字体很是苍劲,不像是打印体,倒像是手写好后,又加以制作的样子。字体秀美,线条流畅,采用的是有些黑白混合的磨砂填充的。 这样的店倒是用心。试想,一大早起床就在这样的环境雅致的地阿芳吃早饭,估计整天都会是心情美丽,激情澎湃的。 白芷在店面驻足一会儿,就有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子走出来,满脸的笑意,热情地问:“小姐吃早饭吗?不如到我们店里。我们店里新开,有很多的招牌菜呢。” 白芷忽然有些后悔早上在家里煮了面吃了,也有些痛恨怎么周末也没挑个时间好好地下楼来转一转,以至于错过了这么些美食大餐。 白芷刚想随着男服务员进店去,可又想着可能会赶不上1路车了,在加上确实在家吃了一碗面,还有些撑。 于是小声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想起我已经吃过早饭了。不如饿哦明天来。你们早上几点开店”越说声音就越来越小了,确实是难以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男服务员也不气恼,只是有些可惜的样子,随即又笑了说:“没关系的。小姐也算是今天第一到本店的。本店开业惊喜,送打折卡一张,以后来这边吃早餐可以打五折哦。” 说着就从从柜台上抽出一张卡递给她,又说:“只此三张呢,小姐很幸运哦。” 白芷简直要懵在原地了,今早是怎么样的狗屎运啊,居然这样好的事也能碰到,仅仅三张打折卡, 她就有一张,还打五折,这样算下来,跟在家里吃早饭的成本差不多了。 还不如下楼来呢,这样剩下的时间还能再家里练练瑜伽。看看她这身腰上的游泳圈哦,衣服都有些遮不住了。 白芷笑着说了谢谢,然后红着脸转身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从今天开始,一切的工作生活轨迹开始正式步入正轨。一大早先去培训班上课,等到了十点钟,再去托 管所守自习。下午则是先上培训班的课,再回托管所。周五就是特例下午换一下。 白芷再次确认好时间安排表和课程表,坐车前往培训班去。 刚到培训班的大门,就见林文等在门口,看着她走进,不自觉笑起来,朝她走来:“白芷,我可以这样叫你?从今天开始可就会有作业了哦。” 白芷点点头:“然后呢?” 林文被这一反问,弄得有些羞涩:“以后我作业不会的,你可得帮我。” 白芷:“你确定是帮,不是给你抄?” 林文有些气恼的样子,可那样子又分明是羞赧的:“我才不会抄别人的呢。” 白芷赞同地点了点头,越过他,就往教室走。剩林文愣在原地沉思白芷的话语之间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不多时,第一节课正式开始了。讲师一如既往地在进门之后收获无数女生的唏嘘赞美之声,而他就像是见惯不惯那样的,淡然。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倒是课讲得不错,生动活泼,有趣幽默的。连白芷这样的学渣也听得明白和投入。 不知不觉一节课就悄然而逝。下课铃声响了的时候,一群女生都向讲师围拢过去,打着问问题的幌子,静距离地垂涎他的美『色』。 身旁的林文见白芷的目光也向台上望去,有些酸意:“白芷,你不会也喜欢讲师?” 见白芷没有回答他,又说:“你们这是不容于世的,这学生和老师,可是『乱』 伦的。”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惊天一记雷,根本就是没劈对地方。白芷有些无语:“说完了?你一天脑袋里想什么呢。” 林文:“那你看你刚才那花痴的样子。和台上那些女生一『毛』一样。” 白芷叹口气,收拾好物品,起身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那一瞬间,白芷仿佛看见林文的眼底那由愤怒又转为娇羞的眼神。竟然一时噎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话同他解释起来。 “请让一下好吗?”林文听着白芷这句话,才从刚才一阵的深思中回过神,赶忙让开来。 很快铃声又在响起,过了多时,也不见白芷回来,心下有些担心了和着急了。却不知该向何人询问和诉说。打电话白芷也不接,这就更让他着急了。 等到下课的时候,林文特意去了讲师的办公室。讲师不仅教他们教育学这门课,同时也是班主任。 林文也没有很多的客套,看门开着,轻轻敲门之后,进去便是说:“张老师,白芷第二节课出去了就没回来。她这样逃课,还怎么当好代表收作业呢?” 张讲师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时抱怨反而是关心,当下对眼前男孩子的心思也了解一二。于是说:“她的课就是那样排的。没有什么逃课的说法。” 林文有些不解:“她不是和我一个班的吗,怎么会课表不同呢?” 张讲师果然还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像其他的年轻教师那样,问的问题多了就一副厌烦的模样。此刻却是很有耐心地解释说:“她的课分成了上午下午的。课的进度上不会耽搁。” 林文皱着眉,更疑『惑』了,用着关心和气愤的语气说:“那她还有其他的课呢。她这算是特例吗?凭什么她就搞特殊呢?” 张讲师也不避开话题,而是直截了当:“她也不算特例。班上有几个学生也是这样的情况。她平时还得上班,只能错开上班的时间来学习。研究之后,才这样给她排的课。” 林文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幼稚的小孩,只知道呐喊呼吼。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张讲师又说:“你也别总是有事没事打扰她了。每天奔走在三点一线的,工作和学习一个没落下。也不 容易。” 林文说:“她完全可以让家里出钱的啊。毕竟考研也是正经事。” 张讲师放下手中笔,也不再忙,良久之后才说:“白芷同学说自己是成年人了,她不想当一个啃老族。虽然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辛苦点。但是每天很充实。” 说着又点了点头,一脸赞赏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性』格这么倔强的女孩子。所以你说,这样的正当的理由当前,她的调课安排怎么能拒绝?” 林文此时忽然才明白,原来白芷不爱讲话也是有缘由的,她总是来去匆匆看似不合群的样子,实际上却是这的情况。 林文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脑袋里一直都是张讲师刚才的那一句“她是一个成年人,不想当啃老族。”,试想在当今的社会,没有老一辈的支持,很多生活的压力解决起来会异常地艰难。 反观自己呢,从小到大皆是伸手向父母要,从来就觉得理所当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肩上的责任要自己扛起来。 林文觉得之前自己是连白芷万分之一也不曾了解过。为什么会被她吸引,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作为一个男人,尤其还是一个帅气男人内心的胜负欲,那么此刻就是一种品格上的钦佩了。 白芷到达托管所的时候,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就拿出刚才上课的笔记整理一番。桌上的黑影越来越近,白芷以为是灯光的问题,转过头去。 却发现张主管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双手背在后面,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白芷在忙什么?” 白芷将本子快速盖住,说:“整理一些资料。张主管有事?” “没事。查个岗。你别紧张。那你先忙。”说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背影走远,才慢慢放松下来。白芷将书和抄了一半的笔记收进包里,在位置上坐了坐,看好时间差不多快下课的样子,才拿着包进教室去了。 这节课过得也算是安稳,学生也没有什么问题问,白芷也落得清闲。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一个个就像是得了自由的小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 学生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上次那个小男孩还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手紧紧地握住笔。 白芷走过去,才发现男孩子是因为一道题留着空白,还解不出来,很是焦急。教室里的人也都走了,可能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没做完题的缘故,此刻有些懊恼起来。 白芷轻声安慰他:“你别着急。慢慢解总能想到办法的。” 这话一出口,男孩子再也止不住泪水,闷着声音,哭起来。泪珠一颗颗落在题本上,晕染出一朵朵的透明小菊花。 面对小男孩的哭泣,白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在旁边看着,等他哭得有些收住了,才说:“这道题你看其实可以” 男孩子的注意力放在题目上来,认真地听着。不多时就将题目解了出来。可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白芷『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下次有问题要问。自己不会的又不问就只能耽搁时间了。” 说着把早上放进包里没来得及喝的酸『奶』递给他。小男孩愣了愣,也没有接,却抬起了头,小声地说:“老师,谢谢。我以后有问题一定会问。” 白芷拿着酸『奶』的手有些尴尬,只是笑了笑。转身的时候,又听见小孩说:“老师,你怎么什么难题都不怕?” 白芷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幼稚,可又不能说自己是大人或者说这些题目早就学过了所以不怕。看了看手中男孩没有接过的酸『奶』,说:“没有什么事是一瓶酸『奶』解决不了的。” 男孩子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走出去了。 第四十六章 张讲师 白芷走出托管所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洒到脸上,热辣辣地疼,那种热烈就像是要把脸皮晒脱皮的样子才肯罢休。 因为出来晚了一些,白芷错过了上一趟公交车,此时只能站在稀漏这烈日的树下等着1路车。 张主管下课后就特意去教师办公室看了看,可是座位上早已经没有了白芷的身影。前台王姐刚好过来送资料,却被一把拉住,身子一抖,有些惊恐。 张主管面无表情地说:“你看到白老师了吗?” 王姐被刚才那一拉,吓一哆嗦,听着是问白芷不是问自己,心下才放松下来:“这下课了,她就走了啊。应该是在对面面馆吃面。” 张主管:“你怎么知道?” 王姐:“上周一周我都是见她在对面吃的。主管,你找她有事啊?” 张主管被这一问,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些失态了,随即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她一些事情。你忙。” 王姐看着张主管离开的背影,又想着近日两次找白老师谈话,想着莫不是白老师出了什么纰漏,于是拿着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好让她下午来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 白芷好不容易等到1路车,奈何这个吃饭的点,车厢内有一种挤得水泄不通的意思。 好容易『插』足上了车,刷上了公交卡,却没想到身后也不知是谁用力往前一推,白芷脚下一滑,就向前倾去。 不知是谁伸出的双手把她两肩膀给接住了,那人身上的淡淡香味就这样散发出来。那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类似于洗衣粉的味道。那种淡香就像秋天里凉爽的风。 车子启动之后,白芷慢慢骑站直了身体,只听那人说:“你没事?” 白芷觉得声音熟悉,抬头一看,就看见林文正笑着『露』出他那一口白牙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因为车厢太热,还是因为离一个异『性』太近,脸有些发烫起来,白芷小声地回:“没事。谢谢你啊。” 林文看她双颊已经绯红,知晓她是不好意思了,于是转移话题说:“你在这边打工?” 白芷一脸惊讶抬头:“你怎么知道?” 林文:“我听张讲师说的。” “哦。” 一时大家没有了话语,就这样沉默下来。不多久,总算到站。两人又被人流顺着下了车。 待两人走到宽阔的地带,林文看着她手上的袋子说:“你提的什么?” 还没来得及白芷回答,林文的电话响了。谈话被中断,倒是她愿意见到的结果,少了很多的问题和尴尬。 林文匆匆接了电话,又匆匆地说有事先走之类的,便涌入了人群中不见了。 白芷到培训班的时候,离开课还很早。大厅内一个人都没有,异常地安静。 白芷在饮水机旁边拿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来到厅内一个角落处坐下,然后拿出袋子里的保温盒。 盒内的饭菜早已摇滚地洒落在了一起,应该是刚才上公交车的时候,人太多给挤得。白芷拿着筷子 把菜饭彻底得拌匀,尝了一口,温度还是有的,不至于是冷的。然后喝了一口水,开始吃起来。 正埋头吃着饭,眼前却忽然有一盒快餐放在桌子上。抬眼一看,正是张讲师。 还是张讲师率先开了口:“白芷,今天来这么早?” 白芷笑了笑,把嘴里的饭强咽下去:“恩,对啊。讲师怎么这会儿才吃午饭?” 张讲师慢慢打开快餐盒,一边掰着筷子,一边说:“有几个学生问了些问题,就晚了。”随眼看了 看白芷碗内,很是担忧的样子:“你就吃这个?这样怎么行,你又要工作又得学习,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说着就将自己碗中的肉片往白芷碗里夹。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极力想去推脱,可是又不好动手,只能坐着干笑,连连说道谢。 张讲师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这一举动有些过于了,手上的动作就慢慢地停了下来,垂下眼然后说:“我只看你这伙食也太过简单,担心你的身体。” 白芷也知道张讲师的好意,又很照顾自己的,怕自己因为他这举动生出什么玻璃心来。对于这样的体贴,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白芷红着脸,半天也只是说着谢谢两个字,看着碗里堆成小山似得肉片,眼眶竟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白芷只能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然后就着掉落在饭菜里的泪珠子,一同嚼嚼,送进嘴里。唇齿之间,竟然尝出了一股甜味。 张讲师见她一直闷着头吃饭的样子,那表情也猜出七八分,却并不询问她。只是快速吃完饭后,把盒子收了收,才对着白芷说:“以后你要是吃饭觉得坐在厅内不好可以去我办公室吃。” 说完张讲师就拿着盒子起身离开,去办公室了。 白芷此时才敢抬起头来,双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通。又自顾自笑了笑,像是一种仪式那样,把剩下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白芷本想趁着把笔记整理好了之后午休一下,可还不到片刻,就被吵醒了。只得强睁开眼,打起精神来。 张讲师这个时候有了进来。此时白芷才仔细看了看他,只见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衣,面容 严肃,眼神淡然,手里抱着两本书,一面与身边的交谈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身旁的男人也是一身断袖衬衣,只不过颜『色』是豆绿『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浓眉大眼的,面容要亲和些。 这样的两个在一起,身高也差不多,甚至连穿衣的风格也是差不离的。此情此景,是可以用双骄来形容的了。 张讲师引领男子站在旁边,然后就拿起话筒,试了试音,确认无误后说:“同学们,从今天开始,给大家上心理学课程的事我身边的张讲师。前段时间他出去进修,所以我才暂代了一周的课。接下来的课就由他来上。” 女生们见到又是一男神般的人物,很是兴奋,私下都偷偷地拍照留恋来着。虽然不比初见到张讲师那样 的唏嘘声,但是此举动也深刻说明这个张讲师即将在她们心中怎样的地位了。 白芷自然不会像她们一样地去刻意的关注。她深知在她身上所承载的压力和豪赌,一分一刻也不敢丝毫的浪费。 张讲师将心理学的讲师安排妥当好,两人又俯首贴耳地讲了一会儿,张讲师抬眼看了看台下,一时脸就红了,然后笑着出了教室门。 那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张讲师面红耳赤,子啊众人面前仓皇逃脱的样子。而以往的张讲师对待学术是尤其地认真,讲课的时候虽然也幽默有趣,可却不见他笑半分。 台上剩下的张讲师瞥眼悄悄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那眼底流『露』出的温柔,不同于一般的熟人之间的,倒更像是关系尤为亲密的样子。 白芷一时竟然有些惊讶,或者说是被这一幕雷的外焦里嫩了。难道说,这两个张老师是那样不为人知的关系吗?这样的打量似乎很快引起了台上人的注意,之间那男人悠悠地瞥了一眼白芷。 白芷当时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孩。不对,更准确一点,应该有一种怕被人误以为是小三的担忧。 这样的担忧也不是没有来由的。刚才吃饭的时候,虽然张讲师处于对学生的关心,给她夹了许多的肉片,可是在一对亲密关系面前,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会引起山崩地裂般的误会的。 一节课下来,白芷身上的冷汗是干了湿,湿了干。丝毫不敢抬头的,总算是过完一节课。由于无比的专心致志,这节课所有的笔记她都在讲师停下之后全都整理完毕。 再看看台上那位,他是慢条斯理的,不急不忙不慌的,收拾好书本,将讲台上也收理得很干净。 那收理得动作很是流畅,就像已经做这样的事情千百回了一样。 之前的张讲师从不会理会的,他讲完课之后,书都是不收的。因为随后就会有助教来收走。 奇怪,这位讲师怎么没有助理?这样的猜测,在接下来终于得到了印证。 当白芷收好东西经过张讲师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张讲师为那男人整理衣衫和额前的碎发。那男人脸上是一脸的娇羞可人。 接下来的一幕让白芷时彻底的傻眼了。那男人的一只手轻轻搂过张讲师的肩膀,另一只手则从后背一路往下 这幅画面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就足以惊呆白芷了。此刻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脸『色』绯红,身体也轻飘飘的,就像是脚在云朵里那样。 白芷把看到的一切都深深地在心里消化着,这样的画面居然能在现实生活中遇到。难怪有人说:‘真爱都在同。『性』。里。传宗接代靠异,『性』。’ 此言不虚啊,绝不是空『穴』来风。却原来也是有根据的。 收起好奇的心,往公交站牌走。路上的时候,白芷忽然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讲师往自己碗里夹了许多肉片的事。如果那男人知道了,可不知道怎么收拾张讲师呢。 这么一想,脑补的画面还没有出现,脸却一阵阵地发烫。幸好公交车适时来到,才将她的理智拉回了些许。 第四十六章 这是原则 好容易挤上车,经过一番的推搡之后,回到托管所。刚到大门,王姐就叫住白芷,一脸的忧:“白老师,上午下课的时候,张主管找你来着。那神情不太好。你是不是又犯案了?小心点哦。” 白芷被她这样的神情吓到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赶紧在办公室打了卡,去张主管的办公室。 主管办公室的门开着,敲敲门,然后轻轻走进去,张主管正看着电脑,脸『色』不是很好。白芷心下想:难道又有人投诉? 白芷清了清嗓子,说:“张主管,你找我?” 这时候,张主管的目光才从电脑前转移过来,蹙眉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干嘛给我转账?” “啊?”白芷愣住了。 “周末你给我转账了。是因为超市买的那些东西吗?不是说了我结账,作为回报,你也邀请我吃饭,”他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她:“为什么这样?” 总算知道为什么找她了。说来说去还是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啊。可是白芷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不欠人情。 白芷说:“张主管,你帮忙结账我很谢谢你。可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 一个“别人”就足以挑明了跟他关系的不熟,既然不熟就没理由让他帮忙买单啊。 张主管此时却走到白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全部剖析个干净的样子:“你非要这么客气?” 白芷面对这样的『逼』近,心里有些反感,于是往后退了退,跟他隔开点距离说:“不是客气。是我的原则。” 张主管看着眼前人如此的坚决,毫不退却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了。 “主管,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去上课了。”眼前的张主管还是一直盯着她,也不表态答话,白芷就当是默认,慢慢走了出去。 走出去才发现手心里早就已经全是汗水了。幸好不是投诉,总算是虚惊一场。 张主管还呆在原地,看着白芷离去时那松口气的模样,一时间不禁要反思自己,难道是自己这个形象过于严苛以至于让人都怕他? 那天他收到白芷的信息有些惊讶,内心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窃喜。当他点开短信的时候,心却受到了暴击。既然为了那百来块的东西转账给他。 本来上午是想好好跟她聊聊这事的,可谁知下班之后,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见不着人。可刚才听她那坚定的语气,更是让他受伤,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把一切都分得很清楚明白。 这么一想不禁要和先前的那些人比较起来。过往的那些人,要么是要他的感情,要么就是他的身价。 与主管办公室渐行渐远的白芷,终于在到达教室的时候,狠狠地松了口气。这喜怒无常的主管,真是不想伺候。幸好只兼职两个月,要是签约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命都得去半条。 教室里早已是安安静静的了。看着这些埋头苦学努力做题的学生,白芷才有些懊悔起读书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也能这么认真努力或许就不会这么的无奈了。 好在她能及时明白自己的不足,也还有时间去修正,这已经算是命运格外的恩赐了。 下课的铃声一响,张主管就很是准时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此时他正抱着双手,一脸“你跑啊”的表情:“白老师可是好手段。这东西还收拾得挺全。怎么,是方便一下课就跑吗?” 白芷被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看着学生往外冲,就连忙让出一条道来。 让到一边后才说:“还没打卡呢。” 张主管被这句话逗笑了,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语气:“白老师,我发现你,很逗啊。” 白芷硬生生地笑了笑:“主管是有什么事安排?” 张主管瞥眼看了看她,然后说:“也没什么事。忽然想起来上次误会你被投诉,还没请你吃饭。” “不用了主管。其实也没什么大个事。再说不是已经过去了?”白芷几乎是立刻马上的拒绝。让 她再次和领导吃饭,受这样的酷刑还不如让她绝食呢。 张主管一听白芷想也不想的拒绝,有些挫败感,可是那与生俱来的固执又不允许这样的事。于是便说:“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既然那天我答应请你吃饭。就是要兑现的。” 白芷被张主管忽然的话给愣住了,心想:什么时候他也硬把台词抢了去。算了,去就去。尽快了却一桩事更好。 “好。” 听见这一句,张主管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托管所下班的铃声一响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光景,不想现在却只剩空『荡』『荡』的了。这样也好,免得看到她和主管同框引来什么非议。 到门口的时候,张主管已经依靠在车边等了。看到白芷从里面出来,绅士地将车门打开。 白芷看着是前车门,觉得身份有别,出门在外还是谨慎好了。下一秒,她直接绕过张主管,把后车门打开,坐了上去。 张主管愣了愣,只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柔声问:“想吃什么?” 这样的语气让白芷有些受不了。跟在所里的语气相差太多了,这突变的语气,总是给人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 白芷也当正常说话的语气说:“不挑食。” 他朝后视镜又看了看,就她低着头,就说:“刚才怎么不作前面来啊?” 白芷看着手机随口一答:“坐后面宽敞。”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下来。两人再也没有对话。 张主管带她来的是一家火锅店,看着那红辣辣的招牌,就知道这家火锅店里的菜品是多么的劲爽了。这是要灭掉她的节奏吗。 张主管对白芷眼神中流『露』出的惊讶很是满意,他想女孩子喜欢火锅果然都是没错的。想来关于吃,应该能聊很多的话题了。 进店后,张主管绅士地推过菜单给白芷,让她点一些她爱吃的。白芷在菜单上扫视一圈,发现上面的菜只有融入火锅才能吃,而她——不能吃辣! 身为一个资深的爱吃货,居然不能品尝人间的极致滋味,这样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可是为了身体着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碰。 忍着没心无比的煎熬,白芷选择了两个清淡的小吃:蛋炒饭和小汤圆。能有这填饱肚子,总比看到吃不到好。 锅底很快端了上来,张主管贴心地帮她调了料,细心地将锅里表面浮着的一层油捞掉,然后将半勺锅底汤给倒进调料碗中。整个动作很是熟练。 然后等到食材上来的时候,又细心地将烫好菜放进白芷的碗里。碗里那红油油一片,能看不能吃的,白芷的眼泪几乎都快掉下来了。 张主管看着眼眶红红的白芷,以为她是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所感动的,于是又夹一菜放到她的碗中。催促着说:“白芷,你怎么不吃啊。点了好多呢。动筷,不要拘束。” 白芷心想:这哪里是在拘束,这分明就是看到吃不到的悲伤和忧郁啊! 可是她自然是不能说。于是也只是坐着,手还两侧放着,也不动筷。 张主管还是热心地为她布菜,以为她是太过于害羞才不敢动筷吃。于是说:“你别不好意思。菜凉了,油凝结一起就不好吃了。” 白芷本来还想敷衍一下,正当她点的蛋炒饭和汤圆端了上来。不等服务员放桌上,白芷自己动手端了过来。 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你喜欢吃蛋炒饭啊?”白芷闻声抬头,才知张主管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然后他又说:“我也喜欢。小时候家里穷,最好的餐饭就是每周能吃一次蛋炒饭,里面加着剁得碎碎的肉末。”说着他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些泪光。 张主管这样的童年。白芷特别想有,想她小时候,能一个月吃上一回肉就已经是算好的了。蛋炒饭什么的,都是她读了初中之后,家里经济状况好了一些后,才有的。 过去的时光不可回味啊。满纸的辛酸泪。 白芷也不搭话,只是静静地吃着蛋炒饭。再看看面前红油油堆成的小山,不经悲从中来:看得到,吃不到。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吗? 张主管见白芷的神情如此的黯然,以为她跟自己一样经历了童年的那段艰苦的日子,不禁心中有些动容了。 在白芷吃完蛋炒饭,要向面前的汤圆发起进攻的时候,张主管说:“白老师你知道吗,我中学那会儿的绰号叫做汤圆!” 白芷舀起一颗汤圆的手一僵,竟然不知道是该送进嘴里,还是该放下。想了想,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 干咳了一声,故作平静的样子说:“张主管你人这么英姿飒爽,怎么也是和那绰号不搭边的。” 张主管一听,心中很受用,脸上泛起害羞的神情,说:“这不后来瘦下来了嘛。”停顿了一下又问:“你真觉得我英姿飒爽?” 都『逼』问到这个份儿上了,能否认吗?就现前这男人的模样,在人群中也还算是有辨识度,姑且也就符合。 白芷忍住心中的那点心虚的笑意,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该相遇的始终会相遇 领导的约饭果然还是很不习惯,这一顿吃下来,除了如坐针毡,白芷心中还有大写的身心疲惫。幸好的是,在不停的尬聊之后,张主管似乎也隐约中知道了白芷不喜欢吃火锅的事。 就识时务地结束了这场尴尬又甚是无聊的饭局。张主管和白芷招呼一声后,让她坐在原处等着,便去结账了。 这时候的白芷才慢慢松口气。心中也是暗自下决定,以后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这种约饭。汤圆是一口都没有吃,那一碗蛋炒饭下肚不到十几分钟,早就消化殆尽了。 算了,回家再下碗面条,就算是冒着长膘的危险,也不能给自己断食不是! “白老师?果真是你。”身后一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芷一回头,就见丰俊优美,一身休闲装的夏帆站在身后,脸上还洋溢着惊诧的笑意。 “你怎么在这啊?”说话的时候,白芷四处的打望了一下,心下有些期待,可在打望一番无果之后,有些失落。 夏帆在看着她眼底的那抹落寞,也知道她心中所想,可也还是调侃地说:“白老师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上次在这里吃饭没结账,今天特意来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问:“白老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佳人有约?” 白芷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现在的事业单位人员都可以这样赖账了吗,还能赊账呢。” 夏帆被揶揄得有些语塞,可还是正经说:“赖账不能,这家店的老板和我多年的交情了。” 白芷点了点头,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讲”的神情。 夏帆也不多问,时间紧迫,只是寒暄两句,便同白芷告别,去收银台了。 张主管在收银台结好账,走过来的时候正好与夏帆错身走过。白芷看两人的神态,张主管应该是没看见刚才夏帆和自己说话。不然又是一番尬聊了。 张主管把白芷送到楼下,在她要下车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副忧伤难以自已的表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火锅。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的。” 白芷以为他忧伤什么,原来是为这件事,当下心情放松下来,安慰说:“张主管这也不怪你。我自己没说的。谢谢你请客啊。” 说着就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趁着张主管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打开车门,蹿了下来。 白芷挥了挥手手说:“主管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张主管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看着白芷仓皇小跑离去的背影,摆摆头,笑了笑。发动车子离开。 渐渐平息好了呼吸的时候,白芷已经快要到家门口了 。转角的时候,『摸』出包里的钥匙,刚一『摸』出来,声控灯就熄灭了。 白芷小声地吼了一声,灯光亮起来,门口却斜站着一个人,双手紧抱着,她一抬头看到的时候,着实好好地吓了一跳。 那人慢慢转过头,神情忧伤地看着白芷,手也放下揣进裤兜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灯光的昏暗,让她隔着一段距离不能好好地看清楚,但那依稀的五官却还能让人感觉出是一个帅哥。 白芷觉得可能是天『色』太晚的缘故,所以才会在灰黄亮的灯影中见到帅哥,又或者是心思欲望太重产生幻觉了。 白芷叹了口气,拿着钥匙慢慢地走近门口,那人还是一样的姿势站着没有动,可是越靠近的时候,只觉得那又不是幻影的。 一伸手想探个究竟,却不想被那样一把抓住,他手掌心的温度渐渐传过来,这个时候白芷的神识才恢复过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幻影,他是个真真切切的人! 白芷惊恐地睁大双眼,正要大叫救命,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低身在她耳边说:“是我,石南叶。” 见她不再挣扎喊叫,也就放开手。拿过她手中的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白芷慢慢地回神,想起之前在人群中见到的身影,不禁有些感伤落泪,转身进门,开灯,关门。 灯光亮起的刹那,发出柔和又强劲的光亮,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照得亮亮堂堂的。 “这么几个月,你倒是洒脱,将我忘了个干净。” 白芷站在他的身后,久久之后才听他讲出这么一句话,这说话的语气让她确认是本人后,那欣喜之中的哀伤和委屈此时竟然都要奔涌而出了。 该相遇的人总会相遇,可是迟到的相遇又有什么意义呢?面对这样的情境下的就别重逢,除了惊讶,就剩下愤然和伤心。 石南叶转过头,看着早就在身后泪流满面却一声不吭的白芷,有些心疼,走过去轻轻抱住她,说:“你还有理了,你还哭。” 怀中的人停止了抽泣,继而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石南叶怎么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已经在怀中的人,无论如何也别想逃脱。 怀中的人渐渐停下了挣扎,却有了些抽泣的声音。石南叶心里这时才有些慌,越不放,越挣扎。 最后也只好妥协,放开手来,与她拉开些距离。 白芷低着头哭着,有时候实在压抑不住了就有些声响。一边抹泪一边哭,就像是这份悲凉的心情已经到达顶点,像洪水决堤一样,想收却怎么也止不住。 石南叶看了看手表,留下的时间不多,再有十分钟他就得走。可看着眼前的人那伤心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白芷被他刚才看表的动作拉回了现实,于是抹去脸上的眼泪说:“领导,你走错地了?” 石南叶只当她这句话是气话,于是安慰着说:“白芷,你听我说,我当时就那样走了我承认是我不对。可是当时任务紧急。我还来不及告知你们,就被省上的车接走了。” 白芷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眼眶里的泪水打转也强忍着不让留下来:“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吗?” 石南叶的眉头紧皱,他不明白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她还要这样冷淡,于是又说:“白芷,你别闹脾气,好吗?我马上” “你马上又要走了,对?你当我这里是什么?酒店吗?”见石南叶偏着头,眼神游离心焦如麻的样子,又说:“领导既然已经有未婚妻,就不该来这里纠缠。” “什么未婚妻?”石南叶看着白芷,抓住这句话中的核心。 白芷不禁有些替他那位未婚妻感到悲凉,没想到已经订婚,却得不到承认。冷笑一声说:“你既然已经有未婚妻,就要好好对她。从前不管什么事,都过去了。” 石南叶此刻简直是要疯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听信了谁的谗言啊。一把固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什么未婚妻。是谁跟你说我有未婚妻的?” 白芷一把推开他:“苏木兰。你别跟我说什么别信她的话。你走了之后,夏帆丹青都联络不到你。” 石南叶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从沙发背后翻倒过去,一脸受伤:“你宁愿相信她,你也不来问问我?” 说到这个,她只觉得委屈:“那你当时人在哪?你现在这样忽然出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还有那书桌上的写着“青梅”两个字的照片。 这所有的所有,不得不让她相信。 “砰砰” 听着敲门声,白芷也不再说话,转身过去开门。 小张在门一开,就赶紧说:“先生,该走了。”然后才看清开门的人,惊喜地说:“白老师。” 再看看先生的脸『色』和此刻白老师脸上未干的泪痕,在两人来回之间的打量,让气氛有些暧昧。 石南叶走了过来,看着不作声的白芷,知道她还在生气,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听解释的,于是只好说:“你,你好好照顾自己。你相信我,我没有。等我出完任务回来,我把所有的事都坦白清楚。” 小张见到此景,也不在旁边当电灯泡,很是明白地下楼去了。 石南叶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神情凝重地说:“你一定要等我。” 白芷瞥眼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止住的泪水又再次决堤,委屈悲伤都翻涌出来,关上门,蹲在原地抽泣着。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理智。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重了,雾气也慢慢地爬上了窗台。 饥饿感慢慢拉回一些理智。白芷这时候才慢慢站起身来,腿都蹲麻了,也不知是为哪般呢! 白芷回想起自己25年的光景,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的狼狈,也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哭得撕心裂肺;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因为感情的事伤痛不已。 说好的淡定从容,平淡不惊呢? 肚子的咕咕叫声传来一阵抗议,果然啊,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关键时刻,还是自己靠得住。 白芷打开冰箱,拿了一个鸡蛋和西红柿,走进厨房开始煮面条。趁着面条还在煮的间隙,把中午没洗的饭盒也拿到厨房。 等一碗面条下肚,洗好碗筷,才进浴室洗漱了一番, 一切都收拾好,看看时间已经12点了。晚睡带来的后果就是越来越睡不着,越来越清醒。 辗转反侧之间,石南叶的脸又出现在眼前。今晚见到的他,似乎是比往常的时候要憔悴的多,眼神也很暗淡和疲惫。 可是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有未婚妻了,白芷的感情世界里,从来不会容忍别人『插』足到自己感情中,也不会允许自己莫名地卷入到别人的感情中。 似乎所有的事情这样一想,一理,一顺,就都清楚明了。 第四十八章 越得不到越想要 对着镜子里两团黑乎乎的熊猫眼,白芷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生肖属相了。在镜子前踌躅了几分钟,忽又想起还没有炒今天中午的菜,又慌忙地冲进厨房忙碌起来。 中午的饭菜照例是用保温盒装好,将装不下的剩下的菜和饭放进冰箱晚上热着吃。 一阵的东『摸』西找之后,总算找到一套能搭配今天的烟熏妆容的衣服换上。镜子里的熊猫眼,即使在擦脂抹粉之后,依旧留有痕迹。 快到楼下的时候,从兜里『摸』出昨天的早餐打折卡,想着早餐是如何的丰盛和物美价廉,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 帅哥服务员早就在街边喊叫着“欢迎光临”这一永恒受听的口号,白芷快步走过去,拿着手上的卡问:“帅哥,这打折卡今天能用吗?” 帅哥一眼认出她,笑着说:“可以的。已经为您预留了位置呢。” 说着就做出请的姿势,邀请白芷进店用餐。 白芷当时心中还想,新店开张人都少,还预留位置,现在的这种自吹自擂的销售风格,还真是没点新意。 可是白芷已进店被就啪啪打脸了!一推开们进去,里面早已是人满为患,收银台前还排着长长的队。 白芷转身对帅哥说:“这人还真多。” 帅哥『露』出一抹自豪的笑说:“本来人还更多,只不过,有些近处的,我们都是送餐上门,这才减少一点店里的压力。” 说着就把白芷往楼上预定的位置领。白芷跟在后面,不免有些惊呆了。那天也不过时匆匆一瞥,竟然没有好好地打探过这家店面,原来这上面竟然还有一层。 帅哥一推开二楼的门,厅内简直是座无虚席。除了靠窗有个单人座的位置。白芷心想:这服务也很周到啊,单人座这种位置,简直就是这家店的点睛之笔! 帅哥果然引领者白芷在靠窗的单人位置坐下,然后说:“女士,由于您是第一次使用打折卡消费,所以餐饭不指定。但是都是本店的招牌呢。” 白芷对这波服务很是满意,虽然心中对于不能自主点餐,有点不悦。但是帅哥说了,第一次点餐不指定,那第二次就可以自由点餐了,这么一想,也就还是不吃亏,不打紧的。 白芷微笑着点了点头。帅哥也微笑回应后,下楼去了。 这靠窗的位置,果然不亏是历来孤单男女的必争之地!微微开着的窗子里吹进一阵清新的风,远处的天 空还『露』着些鱼肚白,街道上的车流人流还略显寂静。 这一切,是多没好的精致啊,一切都是这么安静,厅内的人们也都是俯首帖耳地,小声地说话,细细地品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不多时,帅哥就拿着招牌早餐来,只见有:小笼包两只,饺子两只,芋香小馒头两只,咸菜一份,小碗绿豆粥一份。 “女士,我看您是一个人,所以准备的一份早餐,你看可还够,不够的话,你可以呼我。”帅哥把打开后剩下的碗盖收拾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白芷。 白芷看着眼前这吃食,眼睛都要冒光了。看看,这服务品质,这早餐的质量,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有些暗淡下来,白芷低声问:“帅哥,这一餐多少钱?”这话一出,她就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土包子,贵的话下次不来不就行了,干嘛问呢! 帅哥也被这一问弄得面路尴尬,可是良好职业修养让他马上又换上了招牌式的笑容,默默点算后,轻声说:“女士,您好,一共消费五元。” “什么?”白芷听了帅哥的回答几乎惊讶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大厅内一时都安静下来,众人纷纷 望向这边。 白芷环视了四周,随即装作没事一样地坐下,又再次地确认:“你没算错?” 帅哥嘴角抽了抽,还是笑着说:“女士,我确定的没错。如果你使用打折卡的话,只需要支付25元现金。” 听一听这25元,白芷脑袋里蹦出的一句话就是“你个250”。甩了甩头,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 帅哥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拿着一旁的碗盖下了楼。 白芷『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眼前摆着的小笼包,馒头,粥,还冒着热气。 拿起筷子,夹一一只小笼包放在嘴边吹了吹,那香味就飘洒出来,再轻轻地咬上一口,简直皮薄馅多, 汁『液』满口。就着喝一口粥,那感觉简直是如仙境一般的美妙啊! 窗外的人车喧嚣声渐渐地明朗起来,厅内的群也是换了一波了。白芷翻开手机,时间已经快接近八点。 赶紧将剩下的食物囫囵吞下后,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擦嘴,赶紧提着包和饭盒往楼下去结账。 那帅哥果然没有开玩笑,结账时,打折后,果真只收了那么些现金。 白芷总算在匆忙之间赶上1路车。在培训班不远处的站台下车的时候,就见林文等在了大厅门口。 林文隔着老远见着她,就招呼着说:“白芷,”此间还不忘挥动着他那纤纤玉手,周围的人也应声看向她,白芷本因疾走的脸有些热气散出来,此时就更红了。 白芷走过去,嗔怒说:“你鬼吼什么?” 林文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很是娇羞的样子说:“看着你来了,我高兴嘛。” 白芷也不想再多理会他,错身走过,心下思忖:刚才跑得急,不知道保温盒里的饭菜是不是又洒到一起了。此时脑海里,又浮现出日前张讲师夹肉片的情景,心下一个激灵。 课程还是照常的时间,只不过有时候林文会中途的时候故意逗她,但是她都不理会,慢慢地累了趣味,也就不再旁边叽喳了。 课间休息,整理着笔记,林文伸过头来,说:“白芷,你等下是不是得去上班呢?” 见她也不回应,又说:“我那天是特意跟着你的。所以你才会” 白芷终于抬头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放着好好的课不上,做这么无聊的事,心中那恨铁不成钢的 怒气就上来了:“你无不无聊?放着好好的课不上,你知不知道这课多贵,你就这么浪费!” 考研培训班的费用是所有的学习培训中最贵的,更何况,这家培训机构有些几十年的口碑,费用自然更是不同。 林文原以为她会好奇一下自己为什么跟着她,没想到看她这意思,有点过于小题大做了。气恼地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末了还说了一句很是伤人心的话:“再说,我上培训班也没花你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 现在仔细看林文,白芷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孩子是这样的稚气未脱,拿着父母的钱来这里学习,即使不好 好听课,也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白芷觉得悲哀:“我是管不着。可是你以为你的父母这些钱来得很容易吗?每一分钱都是付出血汗攒来的。你竟然如此不懂得珍惜。” 林文觉得有些受伤,他不明白,不过是逃了一节课而已,算什么浪费? 林文说:“谁说我不懂。我那节课是跳掉了,可是后来我也自己看书问了张讲师补上了”林文一 开始的理直气壮,到后来的声音就像是苍蝇懒散掸动翅膀那样的小声了。 他心虚了。 就像是忽然由林文会想到过去的一些回忆一样,转念一想,他也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压力,他又怎么会懂得没有经济上的独立,人格也不会有什么完善。 林文慢慢抬起头,白芷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整理笔记。林文见到白芷这样的态度,心里 忽然有些刺痛,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气愤难填了。 越想越是气急,林文『毛』躁地起身,双手叉腰,胡『乱』地抓头发想要控制情绪,可是还是爆发出来:“白芷,我最讨厌你这样。一声不吭,总是沉默的样子。显得自己很清高!” 周围的人被这忽然的喝声给惊讶住,眼神头投了过来。 白芷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套上笔盖,慢慢起身,眼神中还是淡淡的,可是心里早就已经翻涌决堤。 “每个人都有只有一生,谁该为谁退让或者垫底的呢?林文,你跳掉的课,是你自己的事,就当我刚才是说错了话。对不起。” 林文听到这一声对不起,竟然有一种心痛如刀割的感觉。竟然有些后悔刚才太过于肆意妄为了。 课上的时候,林文想了很多,他始终也不明白,自己逃课的行为会让白芷那样的生气,可眼下身边的人 却忙着听课,脸上竟然看不到一点的波澜。 心里又开始懊恼起来。他不过是想她知道这件事之后能够有惊讶一些,羞赧一些的表情。如果再 诚恳一点,表现得感动也是可以的。 林文将身子微微靠过去,用手拐轻轻戳了她两下,低声说:“你生气了?” 白芷:“没有。” 林文:“我,刚才那样当众吼你,是我不对。不如你说说你为什么生气好不好?” 白芷:“我说了,我没生气。” 林文这样问下去,也不过是陷入一轮一轮的死循环中。索『性』还是闭了嘴。兴许过两天她气消了就好了。 白芷确实是没有生气,相反的,她为自己这样的多管闲事有些后湖。眼前的男孩子这么年轻,他不懂得父母的难处,也是情有可原的。就连她自己也未必能够完全懂得父母的辛苦。 或许真的要等到自己身为父母的时候,才会彻骨地了解。 白芷下课后,也不再逗留,这次林文难得的没有同她逗玩,一下课就很自觉地让出了位置好让她出来。 她顾不得去多想很多的事,一路也算是紧追紧赶地才到了托管所。 等打完卡,上课的铃声也刚好响起来了。整堂课白芷都是心思恍惚的,学生在座位上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投入到一波的答疑解『惑』中去。 正午的阳光异常的浓烈。这次张主管没有来教室门口堵人,这让白芷心下有些庆幸,如果接下来 的两个月都能这样平静地度过,无疑是最好的。 走出托管所大门的时候,竟然见到了夏帆在门口来回踱步。 “夏帆?”白芷走过去喊了一声。 夏帆着一身的休闲装,只是脸『色』黑了些,看来炎炎夏日也没放过他啊。 夏帆的表情淡如水,开门见山地说:“白老师,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白芷点点头,心里却大概猜到夏帆此行来找他的目的。 夏帆在里托管所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茶楼,从外面的炎日中走进这茶楼,清凉一时袭来。 夏帆喝了一口面前的绿茶,说:“白老师,你见过他了?” 白芷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点了点头。 夏帆说:“他执行重要的任务。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昨天有调令下来我才知道。不管你们之间怎么样的误会,我都希望你能看明白。” 白芷苦笑一下说:“我要看明白什么呢?” 夏帆:“看明白他是真的对你好。不要因为一些不符合事实的传言误会。” “有句话说,越得不到越想要。可是我不会这么不甘心,得不到的,我不要。” 夏帆被一句说的有些不明所以了:“他出任务没有提前说是因为有纪律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可是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咱眼里。绝无可能参假。” 白芷深吸一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地说:“这些我都明白的。可是,他都订婚了啊。你能让我怎么办?” 夏帆愣了愣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谁告诉你的?” 白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一直沉默着。夏帆见到她这样也不好再追问。 第四十九章 一波不兴 日子还是有规律地过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培训班的课也很顺利,托管所因为张主管出差要两个月,大家都很放松。 自从夏帆来找过一次白芷之后,再也没有了联系。只是偶尔麦冬和方元会打电话来问候一声。 总算在一堆烦人的事情完结之后,平静地度过了暑假的两个月。迎来即将离开新市的最后一天。 立秋过后的天气不再那么的炎热,起风的时候还有些许的凉意。白芷一早起来把中午的饭准备好,然后把冰箱里一些废弃的东西都收拾好放进垃圾袋,等下出门顺便丢掉。 一切都准备的完美之后,提着饭盒出门去。 早餐店的迎宾帅哥早已与白芷熟识,老远见着她,就在招呼。 照例还是靠窗的单人座位,人流也不多,兴许是太早了。白芷接过菜单:“虾盒馄饨。” 帅哥一听几乎是脱口而出:“会帮你去掉虾子改用紫菜。” 白芷很是疑『惑』说:“为什么?” “女士您不是对虾过敏吗?” 白芷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帅哥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好,含糊其词的。可是白芷却不放过他:“你刚说我吃虾过敏,你怎么知道的?我之前从来没说过。” 帅哥有些惊慌了,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因为女士您从来也不点这个,所以我猜的。” “不对,你骗我,到底是谁?”白芷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也知晓他在说谎,可是却不能这样放任他。 帅哥眼神躲闪,拿着菜单跑下了楼。 上菜的时候,帅哥没有上楼来,只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店员送餐上来,白芷拉住她说:“那个帅哥呢?” “他刚刚请假了。”女店员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带着碗盖下楼去了。 这一顿早餐,白芷吃的很不是滋味,就刚才帅哥的神情和慌张的神态,白芷也可确定,一定是有人告诉 他她不能吃虾。还有这每天都被预定的单人座位 白芷很快吃完早餐,口中的滋味被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食不甘味,如同嚼蜡。 结账的时候,收银台的老板娘刚好出去了,来了一个生面孔,脸圆但白净,细眉红唇,有种娇艳的味道。 白芷出示打折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僵说:“你姓白?” 白芷点点头。 女人刷卡的时候,惊呼:“怎么会有五折的折扣?” 白芷眯了眯眼,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女人抬眼打望了下眼前同样是圆脸脸『色』却略显黝黑的白芷,笑了笑说:“没什么。兴许我以前没注意到。” 说着便快速地结账了。 白芷拿着她递过来的卡,想了想问:“这家早餐店的老板姓什么?” 女人眼珠转了转,说:“好像是姓石。”看着白芷一脸的疑问,以为她不清楚说的姓氏,又解释说:“石头的石。” 就像是被一盆凉水从上至下地泼了个遍那样呆愣了几十秒,那几十秒内闪过的画面,心被重重地掷地一击,竟让她这样的悲痛至极,说不上缘由地,眼眶早已盛满了泪水。 就像是那行尸走肉一般的一步游走在街道上,来往的人声在喧如麻全然都被淹没在心如『潮』水的翻腾中。 原来她自以为的要绝情冷漠,现在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动摇了。她自以为的平淡却还是这样被惊起了一池的涟漪。 林文远远看着白芷走过来,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血『色』,整个人就像是魂被抽掉那样,双目无神地走着。 “白芷,你怎么了?”林文走过去一把拉住险些被人撞到的她。 白芷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影,慢慢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三个四个无数个。身子飘飘摇摇地向后载去。 最后只听见某人声嘶力竭地不知呼喊着什么。终于清静下来了。 林文把晕倒的白芷抱进医务室后,张讲师也闻讯赶来了待医生稍作检查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她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只是受刺激过度,气急攻心了。打完点滴就能醒过来。” 两人一听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张讲师对着站在一旁的林文说:“快上课了。你去上课,我来照顾她。” 林文有些不放心,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儿,看着张讲师一脸的坚决, 只好转身出了门,上课去了。 张讲师看着医生刚才的欲言又止,才以上课为理由支开了林文。此刻房内只剩下两人,就小声问:“医生,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医生此时才显现出一脸的难『色』说:“我刚检查到她的头部有撞击的痕迹。现在又这样昏『迷』不醒。 我在想,是不是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张讲师点了点头,知晓医生此时的顾虑,说:“这样最好。费用方面我来解决。你联系医院。” 很快医院派了车来讲白芷接走,张讲师跟医生交代好一切之后,回去把工作交接安排给了助理之后,又匆匆赶去医院。 人民医院,二楼,检查科。 “检查结果怎么样?”张讲师焦急地问。 医生拿着报告看了看说:“没事。有点脑震『荡』。不过,可能是因为过度的刺激和心绪变化,以前的事可 能会记不清楚了。” 张讲师此刻才长长地送了一口气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醒过来就可以。” 张讲师道谢出来的时候,白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白芷,你怎么样,还好吗?” 白芷:“没事。谢谢你啊,张讲师。今天的这些医『药』费用,回去培训班的时候我会” 张讲师马上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只是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你今天的课没有上。抵了。” 白芷还是很不好意思,说:“还是要算的。” 张讲师无奈,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现在是好好的休息。笔记我会让助教整理好给你。” 白芷此时才放下心来,心中除了对张讲师的感激,也不知道该怎么言说,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培训班的医生在张讲师来医院的时候寄离开回去了,偌大的医务室,如果没有医生在,再碰到像 白芷这样的突发状况就不好了。 张讲师想起医生说的可能以前额事记不得,一路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检查结果,于是一路上张讲师都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试探。 白芷也都淡淡地回答,语气甚至都没有一点的起伏。张讲师想着是因为受着的刺激还未回过神来。于是决定不告诉她。 林文总算在忐忑不安中等到白芷回来,一看到她,几乎是用飞的跑过去,拉着她来回的打量:“你没事?” 白芷看着眼前的人,刚才还担忧的眼神,此时却欣喜,心里有些暖洋洋的,笑了笑说:“谢谢你关心我。我没事。” 林文这是第二次看着白芷笑了,竟然一时间还有些羞赧了,低着头,也而不敢看她。 不知何时进了办公室的张讲师此时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递给白芷,嘱咐说:“这是今天的笔记。今天培训的课也上完了。结算都做好了。你就不要管了,只管回去好好地休息。” 白芷接过笔记本,翻看了看,忽然想起了自己上午带的包,急忙说:“我的包呢?” 林文将包和保温盒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像献宝似得:“在这里。走,我送你。” 白芷接过包和饭盒,思忖了一下托管所的工资还没有结,还是拒绝:“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看着白芷转身就走,林文本来上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张讲师拉住:“她现在心里应该很『乱』,你让她静静。” 林文虽然也知道,可是还是很着急:“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她明天应该就会离开了。” 张讲师坐回电脑面前说:“我这有她的联系方式,要吗?” 林文的表情放松下来,点点头。 白芷到托管所的时候,身体也感觉好了很多,恢复了一些体力。 “白老师?你可来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不来也不请假?”王姐看着她神情惺忪便问。 “有点事。财务室关门了吗?” 王姐就像是忽略这个问题,只自顾自地说:“幸好张主管不在。你的课刚好讲师没讲完内容,就帮你上了。不然啊,学生出事了怎么办?”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补充说:“财务室还没关门。你要领工资了?” 白芷礼貌笑了笑,点点头。 王姐见她也没什么心思和自己谈话,于是也就住了嘴。不然照她两这样聊下去,一个下午到天黑都有可能。 白芷在财务室结了账,在把托管所的打卡证件交上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摸』了『摸』上面的照片,想了想还是把它扯了下来。 她在这里也只是个没什么贡献的临时工,不需要留下什么姓名,所谓雁过无痕,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领了工资从托管所出来,天『色』有些暗沉了。白芷破天荒地坐了出租车回住处。要知道,在平时她可是完全不会这么铺张浪费的。 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奴役。 这是白芷从医院出来后,得到的最真实的感受。所以这次她想好好地放纵自己。等下再去吃个大餐,把房子退了,然后明天就回去学校。 暑假里两个月发生的一切,白芷脑海里隐约地闪现。总体来说,也算是一波不兴了。 第五十章 狭路相逢的姻缘 经过一路的颠簸和晕车忍吐,四轮,三轮,两轮坐个遍,好歹也算是一路顺风地回到学校了。 刚把行李放下,还没等收拾屋子,广百川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有点历久弥新的味道,他第一句便是劈头盖脸地问:“你怎么来新市不告诉我?” 白芷觉得好笑了,告诉他有用吗? 往远了说,他们顶多也就是同学的关系,顶多也就是客气地请她吃顿饭什么的。往近了说,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指望他能为自己的未来谋个什么发展吗? 不现实的。生活就像是将水攒在手里,无论是握紧还是摊开,总归是要流逝的。从来不会有什么万代千秋的说法。 所以说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再怎么难,再怎么痛,再怎么难以割舍,统统是要自己去体会的。 白芷拿着手机,耳朵里回响的声音过去,才淡淡地说:“只是去兼职。你也有工作,不好打扰的。” 可不是嘛,作为新市的工作人员每天的业务繁忙,看她多懂事,从不叨扰。 广百川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白芷觉得如果他此刻在眼前的话,很可能已经跳起来了。只听他说:“你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你能不能什么时候也听听我的话!” 她想听来着,等啊等的,终于把所有的耐心都消散了,也不见你放个屁的呀! 这样发自声音最深处的破吼,让白芷的耳朵有些吃不消,把手机拿开一点距离,等话筒的声音削减了才回说:“那你说,我听着。” 电话那头一下就沉默了,只能听得见轻微喘气的声音。看,让他说,反而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了。那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白芷深吸口气,这样挂电话的恶人还是她来做好了:“你要是没其他事,先挂了。” 本来还想再说句要忙着收拾之类的,可是又觉得懒得说了。这两个月什么可能学会的不多,至少言简意赅这个高尚的品格是会的。 电话里传来一声那人深深的叹气声,然后又像是难受至极的样子,用着浓重的鼻音说:“你非得这么生疏我嘛?我只是想和你做好朋友而已啊。” 呵呵哒!在她白芷的字典里,从来都是做不成的恋人绝对是连朋友都不要做的。有当下流行的一句 话来形容倒是非常的贴切:“说好一起,你却有了女朋友!” 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想白芷今天这样轻描淡写地,还接他的电话! 白芷对自己在被告白人面前能保持这样的品格已经很不错了。既然开了头,也要好好地结束不是。 白芷耐着『性』子,极尽温柔地说:“谢谢你啊,朋友。没事就挂了。我还要” 最后一个“忙”字还没有落口呢,对方倒是手快,挂了。也好,反正也不想这样纠缠下去了,如果 他能生气然后从此陌路就更好了。 收拾了下房间,打扫了卫生,做好了晚饭,进浴室洗了个漱出来,麦冬和方元也还没回来,就躺在床上看手机,看着看着眼皮沉重,然后就一片缥缈了。 话说麦冬和方元并不知道白芷时今天回来的。所以当他们打开门闻着饭菜香味的时候,简直是怀疑家里是进贼了。 直到进门后看到桌上摆着冒着热气和香味的一荤一素一汤时,才彻底地相信了,家里没有贼的事实。 麦冬正想敲白芷的房门,手一挨着,门就开了。麦冬一把摇醒睡梦中的白芷,说:“你怎么睡觉又不关门,万一进贼了呢?” 白芷『揉』『揉』惺忪的睡眼,一阵模糊后才看清坐在床沿上的人,调笑地说:“哪会有你们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的贼啊。如果真有,莫说是劫财,劫『色』小女子也是甘愿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手托腮,眼睛眨呀眨,做个娇羞的模样。 方元走进来的时候正看着她的动作,当即一口恶心出来:“一把年纪还装嫩,臭不要脸。” 白芷吐了吐舌,一脸无法无天的模样:“那你倒是来打我啊!” 方元简直要被她折磨疯了,大吼一声“八嘎”,飞也似的跑了。 麦冬戳了戳眼前调皮捣蛋的某人脑门儿:“你呀,不过才把你放出去两个月,就这么伶牙俐齿了。” 白芷摇摇头,越发得意了。 方元在门外用她嘶哑的破喉咙一声吼:“腻歪够了赶紧出来吃饭啊。” 两个月的光景也不见得有多长,对于朝夕相处的人来说,此刻也算是久别重逢了。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 方元一脸的钱『迷』样:“你这个假期,挣了多少大洋,老实交代。” 白芷先把一片肉塞进嘴里,嚼嚼,说:“纯利润也就四千。” 麦冬一口饭喷出来:“我说你至于吗,就为了四千块,你就浪费了最美好的两个月长假啊。” 方云接过话说:“以前你跟那姓石的学吉他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这么拼命啊!” 白芷一脸的疑问,姓石的?吉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麦冬脚下抖了抖她,说:“你怎么了啊?” 白芷看看两个盯着自己瞧的两个大美女,大笑一声说:“没事啊。快吃饭,饿死了。” 方元拍了拍心口说:“没事你狂笑干什么,忽然那么一笑,吓死人了。” 白芷转身给了个爱的包包以此安慰。三人便又开心的吃起饭来。 水足饭饱之后,当然就是到楼顶去吹吹风,赏星赏月了。楼顶上的热气慢慢地散发出来,周围的凉风也跟着吹拂过来。 所谓的凉热交替,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天上的星星还是一堆一堆地抱团,就像是一群流浪在外的人,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相互慰藉一样。 夏季的夜晚就是短暂,才躺下没多久的呢,竟然又到了白天。开学的工作特别繁忙,其中之一就是召开学校每年例行的开学教师大会。 在进入会议室之前,白芷就已经在手机上缓存了五集的电视剧,暑假的时候因为每天时间都紧巴巴的,没时间看。现在正是绝佳的时机。没有声音只要画面,能过把干瘾也好啊。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按照往年的规矩,几个学校的大佬讲完话之后,就散会, 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年的例会居然迎来了县里局里的人。 校长拿着话筒,一脸严肃地说:”“各位老师们,今年我们的例会特殊了,局里派了人来指导,人已经到镇上了,下一站就是我们学校。” “希望各位老师能稍安勿躁。大家坐着等一会儿。” 校长平时是一个非常和蔼亲切的领导,可是一到这种有上级检查的时候,尤其的小心谨慎和力求完美。 所以还没放下话筒多久,校长又说:“\t请各位老师开会的时候,把手机关机或者静音啊!” 话音不重,可就是在言语之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听从的威严。 大约是在十几分钟之后,门口就出现了校长口中所说的县里的领导。只见那人着一身纯白『色』的短袖衬衣,衣角整齐地扎进裤腰里。 都说平头是检验是否为帅哥的唯一标准,而此刻他整齐的平头却没能遮挡住他丰俊英朗的面容。 从夏日的晌午光线中走来,白芷竟然在冷峻立体的五官中捉『摸』到一丝温柔的气息。 那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了白芷叹为观止和惊讶的眼神,竟然转过头嘴角一扬,笑了。 如果不是白芷还保留着一丝的理智,估计对他那回眸的一笑,早就鼻血横流,喷薄而出了! 长得这么帅,不是错,可是出来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可不仅仅是错了,而是赤果果地让人犯\/罪啊 那人和校长亲切友好地握手之后,校长拿着话筒说:“接下来,我们就欢迎石秘书为学校的发展提出宝贵的建议。” 原来他姓石啊。白芷心想:果然和他的冷峻的外貌很是符合,就像石头一样的坚硬冰冷。 原以为这个石秘书会像校长一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呢,就在白芷准备打瞌睡的时候,讲话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台下的老师们眼中闪现的都是激动高兴,热烈的掌声也随之附上。 散会后,白芷也是百无聊赖,鉴于她这个职位很是闲散,虽说没有什么事要忙,但是上班的时候 还是要坐够的。要是碰上个把老师要帮忙的,也去搭把手,也就当完成一天工作了。 幸运的是,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需要她搭把手的。她也乐得自在,坐在位置上,看着手机上电视剧。 “你倒是悠闲,躲在这里偷懒。”身后猛然间传来一清冽额声音,差点把白芷吓的手机都摔了。 好不容易稳住手机,慢慢转过身,在身后的竟然就是今天在台上讲话的县领导。这下好了,不务正业就算了,还被抓个现行。 白芷本着电视剧里职场小白的急救对策,低着头,一个劲地赔礼道歉,一个劲忏悔。那不停点头道歉的样子,跟个拨浪鼓差不多,关键还带节奏。 面前的人大概是看不惯她这样的做作行为,不等白芷把自己的头摇成迪斯科,就说:“你倒是乖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 难道说,他已经勘破这些伎俩了,这句话是在敲山震虎? 也不管是不是了,白芷只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不仅忘了看黄历,而且忘了给各路的大罗神仙烧香。不然怎么偏偏和大领导狭路相逢了呢? 第五十一章 你,认识我? 白芷小心翼翼地抬头,扯出一抹比哭还丑的笑,小声说:“这,本来就是我做错的事来着。呵呵。” 石南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像期待她接下来还能找什么借口一样。 白芷见眼前的大领导丝毫也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可是也没有批评教育的意思,一时有点拿不准他的想法了。只能快速地低下头,默默地站着。 不过也难怪,好歹别人一个大领导,心里的想法就这样随意给看透了,那就没有大领导的风范了。 眼前这样静静呆站的气氛是在太诡异了也太尴尬了,这样的时候总不好让领导出面来圆场,白芷把心一横,算了,或豁出去了:“领导,我以后” 等白芷鼓足勇气,决定视死如归地要看着大领导说话的时候,眼前却只空留这一扇开着的门。大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办公室了。 白芷内心的忐忑总算是放松下来,可是视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看了。万一领导杀个回马枪,那她就等着被开。 她还得再挣半年的工资呢,要不然考上研究生了,学费还没着落呢。所以为了不被开,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 话说到这边,校长正在办公室迎接县里来指导工作的一干领导,此时正在与人交换意见,石南叶一脸笑意地走进来。 校长不着痕迹地结束了正在进行得长篇大论,很是热情地过去与石南叶握手:“石秘书心情不错啊!此番很是感谢领导的关心,来我校莅临指导啊。” 石南叶笑了笑,说:“校长客气了。” “石秘书这么高兴,看来有所收获。”坐在位置上的王玉竹互让站起来,饶有兴味,若有所指地看着自家领导调侃道。 石南叶缓缓抽回同校长握着的手,又与校长侧耳低声了几句,校长很是欣喜的样子,一脸的笑容洋溢,于是乎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自家团队先出去了。 石南叶迎着王玉竹一脸期待的眼神,不紧不慢地坐在位置上,还不忘拧开放在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在王玉竹期盼的眼神快要泯灭前,才缓缓地说:“我看见她了。” 王玉竹的眼睛盯得如鸡蛋大小,然后稳了稳,嫌弃地说:“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我看你刚才不是跟那校长说挺多话的。” 石南叶眯着眼睛看着静静看着王玉竹。气氛就像是忽然从炎热的夏季掉进了冰洞一样。 王玉竹被这样寒冷刺骨的眼神给威慑到了,赶紧起身,故作镇静地说:“我,我出去透透气,热死了。” 剩下的几个科员,看着王玉竹科长率先溜走了,再看看眼前大领导眼中闪过的一丝凉意,也纷纷地找理由溜了。 早晨石南叶到局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齐他们几个,说是例行去学校抽查。王玉竹当时还纳闷,学校的例行检查,一般都是在本学校开学工作之后一周才进行的。 到了这所学校,在会议室门口往里面瞧的时候,看到了白芷。她就知道石南叶为什么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要他们一同前来检查了。 “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玉竹不经感叹道。这么一脱口,倒是忽然想要渐渐白芷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可好。 说着就往办公室去。走到办公室外面的时候,还差点被地上枯萎掉落的树叶砸个正着。 王玉竹捡下头顶的树叶,仔细端详:“我去,我是要走大运了吗,千万分之一的砸树叶就被我遇到。” 张科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接着她的话说:“科长这个运气可以买彩票呢。” 王玉竹转念一想,也是很 有道理。便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 “科长是要去教师办公室?教师办公室没人呢。” 王玉竹:“什么?那那些老师呢?” 张科员见自家科长难得的过问一些小事,凑身过去小声说:“这才开学。开完会,那些老师都撤了。该回家回家了。” 王玉竹嘴角都要抽痛了,敢情今天这么辛苦地奔走,竟然来得不是时候?还有比这更夸张的外勤工作吗! 王玉竹终于还是泄气了,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石秘书就是让我来找你的,车子已经在校门口了!”张主管说完的时候,低着头,时不时地偷偷抬眼瞧了瞧科长的脸『色』。 脸『色』果然不好!王玉竹心里简直是气炸了:好你个石南叶啊,敢情刚才是故意那样好支走我们,然后两个人双宿双飞是! 王玉竹带着狰狞的表情,怒气冲冲地冲向校门口。 白芷确实无聊,在办公室徘徊许久之后,看着其他老师开完会也都没有再回来坐班的意思,于是锁了门准备回去。 一个自东面下楼梯跑下来,一个自西面的石梯上跑过来,于是乎,这样带着心事急速奔跑的两人,在校门口撞了个满怀。 “哎哟!”白芷的头撞在对方肩膀骨头上,发出一声闷哼。一面『揉』着额头,一面想这人怎么这么瘦啊,骨头都包不住皮了啊。 王玉竹被这么一撞,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成粉末了,可毕竟是服过兵役来得,身体倍儿健康,倒也还能忍住这点程度的疼,于是安慰着眼前被撞得脑门红肿的人说:“你没事?” 白芷勉强抬起头,在疼得生泪的模糊视线里,看到一张眉清目秀却不失绮丽的面容,好半天才慢慢地放下捂着额头的手说:“没事。” 王玉竹看着眼前抬起的脸庞,心想: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啊!笑了笑,惊喜地说:“白芷?” “你,认识我?” 王玉竹看着白芷惊讶又疑『惑』的表情,还有那陌生的眼神,在看看现在是在校门口。当下就理解为她是为避嫌,于是也就顺着话说:“不认识。” 停在校门口的车发出清脆的一响声,张科员看了看自家科长说:“科长,我们该走了。石秘书的车都已经开走了。” 王玉竹此时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当下的脸『色』就越加难看了,冷哼一声,就钻进车里了。 “倒是个美女,可就是脾气不大好。”白芷在一旁又『揉』了『揉』额头上鼓起的包,真的是疼啊。 回到屋里的时候,麦冬已经在家了,看着盯着一个青包进门的白芷差点笑抽过去:“我说你不就开个开学例会嘛,怎么就开了一脑门的包回来。” 白芷此刻就差有气无力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和星座运势。” 麦冬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蛋走进厨房。 白芷看麦冬这漠然冷视的劲,追着说:“我说你倒是关心关心我啊,我都撞个包了。你好无情!” 麦冬将蛋放进锅里,掺了水,按下煮饭键,才回过头戳了戳身后人的太阳『穴』,笑着说:“我都在煮蛋等下给你敷了,到底谁无情啊?” 白芷嘿嘿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跟你说,那个撞我的人肩膀可真是硬,我感觉全是骨头。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可是练过铁头功的。” “是,是,谁能让你吃亏了去?”麦冬看着白芷额头上鼓起的包,又不禁笑起来。 这时白芷才忽然想起那美女叫了自己的名字,很是奇怪:“你说怪不怪,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你说,是不是刻意找我报仇的?” 麦冬瞥了一眼她,对她一脸的无可救『药』加迫害妄想症眼神说:“就你,整个一三无产品,你有什么值得艳羡地让人来报复你的?” 所谓三无产品,即是:无貌,无财,无才。 这句话把白芷时彻底打击到了,虽然她这三样每样都占普通,可就保不齐有些人就是艳羡记恨这种平凡呢。新闻上不是老报道什么某某因记恨某某工作自由安逸而被那啥的吗! 不多时方元也回来了,一脸的疲惫,麦冬看着她的魂不附体的样子,打趣说:“你是做了多少的事啊?这么累?” 说的时候还不忘把“做”字加以强调。 方元也是听出个意思的, 可是却没有心思去开玩笑,一面换鞋一面正经说:“老大出去开会,带了一堆好心人捐赠的图书,一大早我们就在整理,水都没喝一口。” 白芷拿着蛋走出来,递给麦冬,恰好听到方元的抱怨,在旁边饮水机接了一杯水递给她:“你们老大真无情,水都不给喝。” 方元换好鞋子,接过水杯的时候,差点被白芷的此刻的面容给吓一跳:“你这是哪个医生给整的,你看假体都出来了。”完了还不忘戳戳她脑门上的鼓起的青包。 “疼啊!就是一个坚硬的肩膀骨头医生咯。” 麦冬拉过『乱』动的某人,仔细地帮她敷着此时额头上已经呈现青紫的包。 方元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伸着头过来,仔细地瞧着白芷额头,然后就像见到什么滑稽可笑的事情那样笑起来:“白芷,我说你真行,都那么闲了,还能给自己头上整个包。” 脑门儿发烫发疼的白芷给了方元一记恶狠狠地你给我记住的眼神后,方元很是自觉地停止了笑声,在一旁憋着笑端详。 “方元,你再笑,我就跟你绝交!”白芷实在是看不惯她那样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方元一本正经地说,末了还不忘把最后一个“啊”字拖个长音,以表达她的哀婉之情。 第五十二章 你说巧不巧? 方元好不容易在百忙之中得到一丝的空隙,此刻的周末时光,她发誓在躺在这温香软玉般的床榻上尽情地睡到天荒地老。 自从放暑假的时候,白芷和方元就前途的问题起了小小的争执后,两人的感情不仅没有生疏,反而更好了。 方元是这么说的:“你我人各有志。但是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子劲,我会督促你的!” 然后呢?她现在自己躺在床上,那呼呼的鼾声,简直是要让沉浸学习中的白芷忍不住吐槽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白芷把米下锅,菜都切好,敲了敲方元的门:“方元,你还起啦,中午了。” 麦冬穿个拖鞋开门出来,双眼『迷』蒙,脚下的拖鞋还穿反了,一脸蒙然地说:“都中午了吗?我中午不吃饭啊。”说完就关门进去了。 剩下白芷一个人瞪着个大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吃午饭早说啊,煮这么多,只有胀死。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有点追求好不啦!晚上出去散步啊!” 白芷的声音就这样静静地淹没在了客厅和两扇紧闭的房门之间。 白芷把最后一点的考研视频看完,锅里的饭已经散发清香。正说把袖套带上,准备炒菜,却见方元匆忙忙从房间跑出来。 “方元,你是不是憋『尿』了,跑这么急。” 方元从厕所门缝里探出头,脸『色』微红,轻声说:“我,我等下有个朋友来。” 然后就听见厕所里乒乒乓乓一阵响,白芷也只当她是在厕所玩一些特殊的癖好,就专心炒菜去了。 第二个菜端上桌子的时候,整个客厅都弥漫在炒菜之后的烟雾之中。方元这时提着几包黑『色』的袋子,从厕所出来。那模样简直可以用——油头垢面,来形容了。 “方元,你是把厕所推到了重修的吗?”看着眼前的方元,白芷简直有些欲哭无泪了。 方元此刻脸上的红晕慢慢地散去,随之换上疲惫的神情,轻声说:“等一下要来个客人。看看我们这个客厅,简直是” 白芷随着她的话,四周打量了一番 ,说:“是不是觉得猪狗不如?” 方元奇怪地看着白芷,想了想,对她偶尔『乱』用成语的现象反应过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收拾一下房间,你觉得呢?” 白芷这才从她那疲惫憔悴的脸『色』看到一丝的星亮,再打量了一下客厅周围:纸袋子在角落随意地堆放,杂货屋里都是『乱』七八糟地对着一些废纸废品,此刻吃饭的桌子上还堆放着昨天吃剩的瓜果皮。 很难想象这是女生的寝室啊,这是一间有女主人的家!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也确实是过得有些猪狗不如了。至少猪和狗的窝可比这整洁干净多了。 白芷点了点头,说:“是该整理一下。不过你那朋友什么时候到?” 方元把垃圾袋系好放在门口,以便等下带出去丢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可能也就五六点。” 这么一说的时候,难得的两人有默契,看了看墙上早已经是蜘蛛网覆盖,让表盘有些模糊的挂钟:“1点” 两人相视一眼,白芷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赶紧从锅里挖了半勺饭,“白芷。”方元嘤嘤地说。 刚扒拉进口的饭,还没咽下去,就被这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给惊得一口饭全吐出来。白芷整理了下桌子上喷洒的饭,求救似得说:“能不能先让人吃饱饭再干活。你不吃吗?” 方元双手作个祈求的动作,小碎步地走过来,非常女人地摇摇头,娇媚地说:“人家不吃。不然的话,我那件新装备就穿不上了呀!” 全身的『毛』孔都被这声音给吓得颤栗起来。白芷抖了抖身子,想要把鸡皮疙瘩给抖掉,一脸嫌弃地说:“方元,你别在这恶心我了,成不。我马上吃完饭就帮忙收拾。” 方元终于恢复常态,给白芷一个“够意思”的表情,走进房间去收拾自家房间去了。 又是好一阵的乒乒乓乓。白芷真是怀疑方元的屋里到底是积攒了几千年的垃圾等着今天收拾处理掉。 等白芷吃晚饭,洗好碗筷。把厨房也清理地干干净净了,麦冬探个脑袋在厨房门口,煞有介事地说:“方元她脑子魔怔了吗?平时也没见她这么勤快啊。你说,该不会是她男朋友要来看她?” 惊讶之余,不得不说麦冬的观察能力和觉察的敏感『性』,白芷朝着方元的房间瞄了一眼,小声说:“她说下午有客人来。” 麦冬点了点头,白芷又说:“我觉得这个客人很可能就是你口中的所谓的男朋友。” 麦冬难以掩饰的惊讶,用她那瞠目结舌的神情就可以概括。麦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的声响是从麦冬的房间传来的。 方元几番折腾,总算是从房间里收捡出了两大包垃圾。其中有一包袋子口边支出来一节衣服的袖子。 白芷赶紧拉住她:“方元,这衣服,你不是很喜欢的吗?不会要扔?” 方元瞥了一眼那半截袖子,一脸的嫌弃说:“都穿了几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着就把袋子一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地仍在了门口。 白芷对着她的背影竖起来大拇指:阔气啊,土豪啊! 都说人多力量大,经过三个人的不解努力,总算在五点之前将房间打扫干净。甚至连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放过,房间顿时闪着24k的大金光。 三个人正靠在椅子上喘气,方元忽然挑起来,咋呼说:“小白,冬冬,你们放假收了没有?” 麦冬点点头,她可是最勤快的,听说有人要来做客,第一时间就是收拾她自己的屋子。 方元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白芷,语气凝重地说:“小白,你不觉得有客人来,应该好好收拾屋子吗?” “你的客人干嘛进我的屋里?” 方元有些气结:“那,那万一别人想参观呢。” 白芷对方元这脑洞也是服了,叹了叹气说:“那他绝对就是个偷窥狂,神经病。” 方元指着白芷的脑门,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麦冬在中间打着圆场,说:“哎呀。小白她天天收拾屋子呢。方元你就是太紧张了。那啥,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各自换身干净衣服呗。” 方元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因忙碌收拾没来得及换下,此时衣服到处都沾着污尘。大吼一声,赶紧进屋换衣服去了。 麦冬和白芷看着某人猴急『乱』撞进了门,相视一笑。 换洗收拾打扮一番的三个人,此时就像是古代等待被招幸的妃子,正翘首以待着皇帝的大驾光临。 白芷瞥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方元,此时是略施脂粉,红唇皓齿,一身淡青『色』的碎花裙将此时笔直坐着的身材展『露』无遗。 一阵敲门声传来,三人皆是屏息以待。三人也面面相觑,麦冬起身准备开门,楼下却率先有人招呼进门。 方元本来紧张到嗓子眼的心情,这下就像是打破的平衡,整个人忽然瘫软下来。 “你至于嘛,他要来的话,他会给你打电话的。紧张什么啊!”白芷抚着她的背,一面顺气,一面安慰。 果然人都是说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白芷的话一落口。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谁去开啊?”麦冬小声说。 白芷看着方元思绪未定的样子,让她去开门时不怎么可能的了,可老让人等门外也实在是不像话,于是干脆利落地起身开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白芷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抬起的头,微微笑着说“你好”的时候,仔细打量来,竟然是一位面容清秀,仪态潇洒无拘,玉树临风的帅哥一枚。 难怪方元会这么紧张,难怪方元今天这般隆重的收拾打扫房间,难怪此人能牢牢占据方元的心。 “你好!我可以进屋去吗?” 被一阵清冽又失柔和的声音拉回现实。白芷赶紧让出路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元几乎在那一刻就热泪盈眶,不能自持了。两人深深对望一眼,男人走过去轻轻拥住了她。 这是明目张胆地秀恩爱来着。可惜了白芷和麦冬顶着两千多瓦的电灯泡差点自爆了。 相拥的两人也感受来自身后的火热的目光,男人放开了手,改着单手拥住方元,然后微笑着说:“两位 老师,你们好,我是京墨,方元的男朋友。” 麦冬和白芷微微点头示好。 京墨,这个名字好熟悉。想了想,白芷忽然说:“你不会之前去上过一堂心里培训课?” 京墨惊讶地点点头:“你认识我?” 方元和麦冬一听,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神里都透『露』着期待下一句话。 白芷摇摇头:“不算认识。可是你说巧不巧。我去参加了那次的心理培训呢。” 京墨也笑了笑说:“那还真是有缘。” 果然啊,长得帅的人,好像话都还挺少的。这感觉就好像,白芷之前也遇到过话这样少的人一样。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来到底是有没有了。 因着天『色』也还早,虽然京墨定了好了位置,但是方元说要让京墨跟大家都好好地熟识一下,就拿出纸牌,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麦冬很幸运地抽到一张大王,于是向京墨发问:“京墨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和方元暗结心曲的?” 京墨看了一眼身边的女朋友,像是描述一种很是美好的回忆那样,陶醉地说:“我是对她一见钟情的。” 方元此时已经完全地羞红了脸,依偎在京墨的肩膀,低着头。 麦冬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方元却及时出声打断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晚饭。” 就这样,在麦冬的一阵没听过他们定情故事的抱怨中,朝着晚上的美食进发。 第五十三章 他的真实身份 不得不说京墨人不仅长得帅,这个挑菜馆和美食的能力你也是不容小觑的。 店面的位置是在靠近县城的一家生态园,园子周围被苍翠的树木环绕,进门处的花坛里还种满了粉红『色』的玫瑰和红『色』的月季花。 护栏的右面则是一出水波清澈的池塘,池塘内养有鲤鱼,金鱼之类的,在青翠稀松的荷叶下面来回地晃动。若是站得远一些,就可观见那稀散的青翠的荷叶之中隐约泛起的的荷花花苞。 京墨,就像是人如其名一样的风雅,连选个吃饭的地方也是一凡的讲究美食和美景相得益彰的搭配。 麦冬和白芷很是识趣地凑在一起说话,一点也不打扰那两人的二人世界。 方元此时拿着菜单,再看看在一旁谈笑有欢的两位室友,轻声说:“你们也点点菜。” 麦冬接过菜单,仔细研究一番,很是纠结:“这里面的菜名都好有诗意,看图片呢又都很好吃,怎么办?” 方元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麦冬瞥眼瞧了一眼她,恶作剧似得:“要不,都来一份?” 白芷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呛在了鼻腔里,麦冬放下菜单,拍着她的后背说:“又不是你请客,紧张什么?” 方元的嘴角再次抽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京墨右手拿着茶壶,左手轻轻放在腰前与桌面隔开些距离,很是绅士地起身往白芷的茶杯里又倒了些茶水:“这家的几道招牌菜听说很出名的。不如这次我们点招牌菜。” 然后又觉得这样自作主张有些不妥,补了一句:“每次我们都来点一些,总归能把菜单上的菜点完的。” 麦冬一听这话,简直是眼睛里都闪耀着敬佩的金光了,只差恨不得上去抱抱大腿,点头如捣蒜般兴奋异常:“好呀好呀。” 方元很是温柔又端正地左坐在京墨的旁边,眼中泛起的都是满满当当的爱意,有时候京墨会一边同她们讲话的时候轻轻扫一眼旁边的方元,有时候则会轻轻捏下她放在桌上的手。 这样温暖的感情,无生活的无形中慢慢地流『露』,比一些强劲而来的山崩地裂要好太多了。 麦冬把菜单递给了京墨,回过头来却发现白芷一副深陷深思不能自已的样子,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羡慕?什么时候也把你家那位请出来见见?” 方元这次也在旁边跟着起哄说:“就是啊。你们得有多久没见了,距离上次你诓麦冬帮你向夏帆打听他的消息,有个四五月了?” 这话一出,白芷只觉得很神奇,不久是有个艳羡的眼神嘛,至于这么胡编『乱』造地给她凭空变出个男朋友来嘛,还说的有模有样的。 白芷轻咬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可这三人投来的期盼目光实在是无法抵抗,支吾着说:“这个事,它急不得。”赶忙拿起茶杯喝着茶以掩饰场面带来的尴尬。 京墨这时却有些皱眉,似乎有些深思,然后轻声向麦冬询问:“麦冬老师,夏帆是你的男朋友?” 麦冬很是惊讶:“对呀。你认识啊?” 京墨决定再确认一次,认真地说:“是罗城县教育局里的?” 麦冬的眼睛简直要被这句话惊讶地掉出来了,道:“难道你认识?” 京墨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大松一口气,慢慢地说:“我跟夏帆以前是战友。他后来退伍后去了事业单位。我呢从小就喜欢当兵,就留在部队了。” 麦冬恍然一悟般地点头,欣喜地说:“世界还真小啊。没想到这么兜兜转转的,竟然还都是认识的。” 她看了一眼身边正低着头喝茶默不作声的白芷,问:“那你认识石南叶石秘?” 完全没想到这么快这舆论的风向,谈话的苗头居然这么快就找上自己了,一口水还未咽下,再次成功地呛住了。这飞来的谈话横祸啊! 京墨被白芷这一呛水,给打断了思路,又看她脸上有一些惊慌的神『色』,想来这人与她关系非比寻常。于是说:“不认识。” 白芷从京墨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得知他是一定认识石南叶的,至于为什么刻意说不认识,她想或许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生疏间隙。 原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揭盖过去,此时方元却直接补上一刀说:“不认识可以介绍认识的,对,小白?” 白芷这一厢还惊魂未定,这一边又出现这么个损友:还介绍认识,拜托才被大领导逮到上班时间玩忽职守,再说了她跟大领导也不熟悉的,怎么介绍。 所以说吹牛都靠嘴,圆慌跑断腿。 白芷这厢才真真切切地懂得了什么是美『色』当前,义气最轻,。 迎着方元翘首以待,颇为看重的眼神,白芷咽了咽口水,笑着点了点头。 服务员很快端着刚才点的招牌菜上来,饭桌上飘起的菜香味很好地掩饰了此刻略显有些尴尬的气氛。 麦冬在菜上来的时候,总是不会忘记拍照和发朋友圈的,这厢等她拍照好,才开始动筷。 麦冬忽然像是发现什么珍奇大陆一样,瞥着小眼神看着京墨若有所指地说:“这些菜,我看不是什么招牌菜。” 方元和白芷两人看了麦冬,有些不知所云。麦冬解释说:“方方,你没发现这些个什么糖醋烧里脊,酸菜清蒸鱼,还有这个圆子汤。可都是你最爱吃的啊!” 方元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菜,果真如麦冬所言,当下脸『色』发红,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娇嗔地说:“你怎么这样呢,你这” 京墨夹了一夹菜在方元这句话还未完整的时候准确无误地送入她的口中,然后很是温柔地说:“你不是说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很多习惯相似,口味也是差不多的。再说了还有菜叶还没上。” 麦冬和白芷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人甜蜜地你来我往,简直有些羡煞旁人了。麦冬嚼了一口刚端上来的麻辣花生,瞧着两人的腻歪劲儿,问:“京墨,那你什么时候退伍啊?” 京墨把菜夹进方元的碗里后,放下筷子,说:“看部队的安排。先做好当前的事。” “那你现在还升官职的话,方元怎么办?”白芷一口啃着骨头,抬头就问。 麦冬脚下给她一记。白芷哎哟一声:“你踩我干嘛?”这才觉察到方元脸『色』有些难看。当即给了自己两嘴巴子:真是话题的终结者,没事啥说啥! 倒是京墨脾气好,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女朋友,温柔地说:“这个问题我想过的。我想过些时候,和方元结了婚,就转业。当官什么的,我也不热衷。” 方元的面如菜『色』此时有些泛红起来,就像是早晨的一抹红霞,真是艳美非常。 京墨轻轻转过方元的肩膀,深情又有些征求的意味说:“方元,你知道,我很爱热爱我现在的职业。能不能让我再” 方元的食指间轻轻抵住京墨张口说话的唇,眼里满满的信任和理解,她说:“我知道。我会等。” “我们可以先结婚。” “我信你。” 这样的场面是谁都没想到的,因着白芷无意间的一句话,让本来就温馨浪漫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互诉衷肠的感动情境了。 被甜齁了的麦冬和白芷。此时只顾着与美食作战,恨不能赶快将桌上的食物打包带走,给那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过二人世界。 晚饭之后,京墨送方元一行人回到住处,原本京墨要留宿一晚的,可临时却接派到了任务,只得匆匆与方元话别后离开了。 麦冬看着方元眼中的恋恋不舍,很是心疼,安慰说:“他不是说了嘛,他要和你结婚。” 方元被这没来由的一句安慰的话给逗笑了说:“结婚哪有那么容易的。还得报告呢,而且他这个报告等得久呢。” 麦冬感到很奇怪,不是一般部队的结婚报告都挺容易的嘛:“为什么啊?” 方元收起脸上的的哀伤,语气中有显得无奈说:“他家里都是高干。” 方元慢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上显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麦冬势必要刨根问底的神情, 叹了叹气说:“京墨他的父母曾经都是新市的领导高层。他家那些个亲戚无一不是有个一官半职的。” 麦冬不懂方元为什么以后有了这样强势的公家势力还一脸的忧愁,她说:“这不挺好的嘛,以后你就调走呗。你不会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方元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带着桌上的水杯进屋去了。 麦冬心中很是疑『惑』,她不懂方元眼神显『露』出的那点自卑是怎么回事,便拉着刚从浴室走出来,一手拿盆,一手挽着滴水头发的白芷问:“小白,你说方元为什么这么悲观啊。她男朋友那么能干,到时候 退伍两个人结婚了,说不定她跟着也离开这穷乡僻壤了,多好的。” 白芷此时被滴下来的水『迷』了眼睛,只能一边拿帕子擦拭,一面闭着眼说:“方方是自卑。可能觉得自己配不上别人呗。” “那你跟石南叶在一起的时候自卑吗?” 白芷被这一句话反问地只能惊呆在原地,手上的盆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句话给吓得落地上了。 开玩笑啊,那石南叶是什么人,学校分管的高层,她的上司的上司,待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自卑,简直是折磨和惶恐好吗! 麦冬白芷的反应给惊吓到了,皱着眉,跺了跺脚,很是气愤地说:“怎么你也这样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哼!”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重响,麦冬奋力地甩上了房门。 心里委屈却无法言说的白芷,只能默默地收拾好地上散落的洗漱用品,对着麦冬的房门凝视:不是我不能说,那石南叶岂是我这种人所能仰望和企及的呢?姑娘啊,你这一『乱』配的鸳鸯谱哦。 第五十四章 张讲师不愧是一名负责的老师 开学后的工作很是繁杂,各种资料都要一应俱全,尤其是在开学例会上大领导来检查之后,校长对于开学的各项工作都看得很是隆重,力求做到一丝不苟,完美无缺。 李主任拿着一塌资料丢给在正做着发呆思考人生的白芷,很是严肃地说:“白老师,这些资料你一定得在下周一之前抄完哦。子集工整。” 白芷数了数,整整三挪,没一挪的页数是三百页。剩下的是抄写的本子,五大本,还都是beikan的。 白芷抽了抽嘴角,幽怨地看着眼前心宽体胖的李主任,他的神『色』在此刻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谨,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白芷侧身过去,轻声询问:“李主任,这,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啊。这,这一共也个九百页啊,手抄的话。”又举了举自己的爪子:“这手是不是就不用要了啊。” 李主任瞥一眼眼前晃动的小粗胖手,一脸的深思:“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我家那只花脚好久没吃肉了,你要是不想抄,不如你这手现在就废了喂它。” 说着当真就要来拖她的手走。 白芷吓得连人带滚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扯出一抹苦笑,信誓旦旦地说:“领导交代的任务,绝对使命必达!” 末了还给了李主任一个肯定的眼神。李主任终于还是没拿她的手去喂他们家的那只猎狗——花脚。相比起直接被咬残废,还是抄写资料残了的好,至少这应该是算工伤的? 张讲师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正值白芷抄写资料犯困,准备趴倒在桌子这温柔乡里。 张讲师说听着白芷很是疲惫的声音,关切地问:“白芷,你在做什么,怎么声音这么疲惫?” 白芷稳了稳神说:“抄写学校的资料。张讲师你怎么会打电话来?” 张讲师被这么一问,方才想起此刻打电话的目的:“我给你邮箱发了考研精品专业课的视频和资料。你要记得看。” 此刻没有什么能比考研两个字更能刺激白芷的了。一听有额外赠送的视频,精神头立马就来了。 把张讲师一顿猛夸:“张讲师,你真的太负责了,你简直就是我理想路上的指明灯,就是教育界的楷模,你才是哪个伟大的人民教育家” 白芷搜肠刮肚地把许多赞美之词都用上了,可她不知道的事,电话那头的张讲师此时青筋怒挑,嘴角抽搐,表情是真真的无语啊。 张讲师是在也停不下去这样的浮夸之词,『插』话说:“没想到也就离开这里不过几天,你这嘴皮子的功夫是见长啊。以前还是低估了你。” 这话一听怎么都不算好话,似乎还有点危机的意味,白芷当下表明态度:“张讲师你可别这么说。 其实你以前也不算低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回来就嘴碎了。您别嫌弃。” 这“嫌弃”二字一出,白芷悔得几乎是立刻给了自己两嘴巴子。这个词本来多用在情侣之间的。那张讲师是早就有主的人。两人还如此的清情投意合。所以这个词用的很是唐突。 白芷想着解释一下,可是电话那头的张讲师也并未出声,就想着还是别又说错话越描越黑了。 张讲师终于决定这个电话:“白芷。考研也就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12月份就要考试。你如果真心要考,就好好准备。我这不也还有资料,需要就告诉我。” 果然不愧是名副其实的人民教师,白芷听着而这句话几乎是要感动的流泪了。忍住内心压制的感动之情,沉重地说:“张讲师,谢谢你!” 张讲师“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连给白芷礼貌地说声“再见”的机会也不给。白芷心下思忖:果然是高冷啊!不过刚才能说那么多的话,也算是为难他了。 本来以为也就是培训班里那些学习过的资料备份,没想到打开邮箱,一项一项地查阅后,白芷才知道,这些资料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按培训班里的级别,至少是要培训到冲刺班的那些学生才能拿到的。 白芷不禁想,张讲师现在这样的行为绝对是违反他们机构的规章的,可是他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呢?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随之就想到那天张讲师给夹肉片的场景,当下对张讲师这样对学生关爱有加,无私奉献的品格多了许多的赞赏。 “白老师,你这抄着资料,还有空看电脑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李主任一脸惊讶地看着正在对着电脑深思的白芷说。 “我,这没玩。正经事。我看这个邮件呢。” 李主任难得地相信了,点了点头说:“我就来告诉你一声,资料上那些打了红线的就分点抄,其他就不抄了。” 这话一出,白芷差点一气背过去,天都知道,在这短短的上午时间之中,她写完了十支中『性』笔,一本半的本子,手抖得都不能举筷子了。 李主任看着桌上那本本子,再看看资料也就翻了个半,有些幸灾乐祸:“别感激我,学雷锋做好事,人人有责。” 白芷白眼一翻,直接“吐血”,暗下思忖:您老那是雷锋啊,你简直那说话说一半的半吊子啊。害人不浅,害人不浅。 李主任仰天长笑(正字:啸)过去,扬长而去,剩下一只继续在风中抖擞着瘦弱身体的白芷抄写战斗。 能够坚持到晚上麦冬他们打电话回家去吃饭,白芷觉得这要归功于两个月在新市的时候,每天早上的身体锻炼。 那时候适应了一个星期的作息时间表后,白芷正式将健身的事情提上了日程,一方面试自己的体型实在是日益地膘厚起来,另一方面也是想着能够让运动减压。 没想到这个习惯带来的好处,竟然在此刻完全地发挥了出来。对此她决定,等忙过这开学这阵,她要继续保持这样的优良传统。 白芷几乎是在麦冬和方元幽怨的眼神中走到饭桌前的,低着头说:“你们久等了!” 麦冬一脸地气愤:“菜都要凉了。” “这天气这么热,你不是说吃热得老流汗,懒得洗澡吗?”最后那几个字,白芷几乎是压在喉咙里说出来的。 方元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我说小白,你可以啊,两个月不见,忿人的技能见长啊。” 好不容易找到个能伙同自己的人,白芷几乎是一副知己的心都要交托出去,得意洋洋道:“青铜是永远不会给王者看穿的机会的。” 麦冬拿着碗,舀了一勺汤,哼笑一声说:“青铜和王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能看穿的估计也不高明。” “你,小麦,你知道你这么说,确定我们友谊的小船还能远行吗?” 白芷笑中带着冷气。 方元拿过白芷面前的碗,盛了一勺汤递给她,摇了摇头说:“你们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赶紧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慌慌。” 刚才光顾着和麦冬过嘴瘾,打嘴仗了,闻着碗里的汤散发出的香味,还真是有饿了,而且是饿得前 胸贴后背那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好容易在一阵的嬉笑打闹中吃完了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白芷赶紧拿出资料,在房间里加班加点的抄。 “请你不要这么淘气,多留点力气”电话欢快的铃声把抄写快要瞌睡的白芷从朦胧中惊醒。 白芷接起来,对方语气有些急切和生气的意味:“白芷,我不是让你看邮箱的资料吗?” 听着声音,拿下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张讲师”三个字。 于是非常恭敬礼貌地说:“我看了啊。好多都是精品资料。” 张讲师虽然为人有些高冷,但是面对学生的时候,还是温和些。但是此时他也温和不起来了:“那你没看到邮箱的备注是让你尽快下载资料吗?” “呃,我好像没注意看。”电话那头头一阵沉默。 白芷马上补充说:“我马上就下载。马上,你放心,这消息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嘟嘟嘟______ 电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挂断了。看来张讲师是很生气啊。 这电话一打,张讲师这厢又生气了,白芷算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赶紧拿出电脑,把邮箱里的资料挨个的下载。 趁着下载资料的间隙,想了想,还是怪自己没认真看邮箱。想想张讲师生气也是有缘由的,便拿起手机发了条抱歉的短信。 等信息发送成功,才又提笔开始抄起手边被压得已经十分平整的资料,字迹下方的红线很是惹眼。 麦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一脸堪破猫腻的表情,千回百转地问:“你刚接谁的电话啊?这么战战兢兢的。我在厅里都能听见你的那委屈,狗腿道歉的声音。” “现在偷听被人讲电话都这么婉转了吗?”白芷抬眼瞥了一眼面前八卦的某人,叹了叹气:“真是世风日下!” 麦冬一手戳中她的太阳『穴』,动作很是亲昵:“人家不是担心你被坏人骗嘛。来跟姐姐说说,是哪个帅哥敢这么惊吓你?” “我以前那无私伟大的老师,他发了一份邮件给我,我忘了下载嘛,他打电话提醒我。”白芷心虚地看了看麦冬。 直到捕捉到她那一脸的“原来如此”的表情,才放松下心来。 麦冬走了之后,白芷回想为什么要心虚啊,张讲师打电话来可不就是资料的事,张讲师也是她的老师,这两件事可不都是事实嘛,干嘛还这么做贼心虚似得。 第五十五章 怎么检查这么多? 开学工作的繁忙程度,在作为学生的时候是不会体会到的。作为学生,唯一的繁忙感就是报名的时候,上交暑假作业和领取新书。 说到领取新书,本来像白芷的职位在这个赏罚分明,法纪严明,各司其职的学校是不用她做的。 但是李主任很是善于发掘人才的,在白芷早晨进校门的时候,接被逮个正着,说:“白老师,你看你这也没什么事,不如帮着图书室的李老师分。” 她怎么可能没事啊,开学的时候交代给她抄的资料,本来想着到炎炎夏日能再办公室吹空调抄呢,敢情这都不是事啊? 白子心中如是腹诽,可是她没有说出口。脸皮上还是笑着说:“好的。行。” 她这样逆来顺受的个『性』,早晚有一天被憋出内伤。为了能成果这半年顺利拿到工资,她忍。 图书室的李老师是个外地人,老家在外省,好不容易考上老师后,凭借自身努力在这边娶了媳『妇』安定下来,他一向的忠厚亲切,为人又特别的热心,所以很多老师都愿意找他帮忙。 走到图书室的时候,李老师正在忙,那满头的汗水,面容被灰尘和汗水的夹杂,花成了一团,见着她 站在门口,便放下手中的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说:“白老师,你来帮我啊?谢谢你。” “啊,客气了。这些事要怎么摆放呢?” 白芷这下还真有些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李主任的安排,她本意是不会来的,此刻却受到李老师的感激之词,心中怪难为情。 李老师果然不亏是已婚男人,总是要比单身男老师要耐心些,好多次她把书的位置摆错了,李老师都特别耐心地纠正她,还一遍遍地告诉她怎么摆放最快速准确。 白芷觉得,如果这个李老师不是已婚男,看这人品还是非常吸引人的。毕竟这样的居家好男人是现代社会最缺乏的。 “白老师不是本地人?” 李老师一边对方数本年,转过身对着正忙着的白芷说。 “我老家不是这边的。工作嘛,在哪都是为了生活挣钱。” 白芷觉得这样的问话就像是有人刻意的调查你的户口和祖籍一样,很是让人不想回答,或者准确来说,是懒得回答。 虽然眼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李老师用着特别平静不带试探的语气问,还是让白芷心里有些不怎么舒服。 “话不能这么说。工作和生活虽说联系不可分,可是如果这份工作是你不喜欢的,你的生活也会过的不开心。” 李老师此刻眼中闪现出的对生活的感悟和对工作真谛的理解,简直是让白芷的三观有些破碎了。长久以来,她都觉得,工作的最终是为了生活,好的生活就是需要越来越好的工作来作为支撑的。 白芷:“李老师的见解还挺特别的。那你现在热爱你的工作吗?” “这份工作一直以来就是我的梦想啊。从初中开始我就希望以后能当老师,所以你看,我做着我喜欢的工作,即使是在这样热蒸汗挥的房里,我也是不感觉到辛苦和厌烦的。” 李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对生活和工作的热爱和希望的光在这样炎热又狭小的空间里根本不能掩盖。他此刻的神情和手上不停搬动书籍的动作,无不透『露』出他对这份工作的耐心和愿意。 “李老师你很幸运。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和生活。”白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所闪现的无奈和暗淡,让李老师不能理解。 可是李老师毕竟是对生活有些深刻体会的人,所以他鼓励白芷说:“你还很年轻,比我有更多去实现梦想的可能『性』。不妨把眼前的事情当做锻炼如何?” 原来李老师是早就看出了白芷心中对于分书的烦躁和焦灼,特意这样的方式来引导和开解她的。不得不说这样的开解让人很受鼓舞,接受起来也是不着痕迹的。 分书的任务进行地很顺利,原来白芷怎么也记不住的分书编号,再重新分过一次后竟然都记住了。 所以,接下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将全校所有的教科书和课外书籍都分类好了。 例行检查的通知也在此时高度契合地在广播中响起。 短短的二十分钟的时间,县里例行检查的车就出现在了校门口,全体的教师及学校领导都肃穆地在校门口恭敬地站成两排。 “热烈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我校检查工作!”校长带头首先跟车里走下来的领导握手致意后,一阵热烈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白芷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次检查的领导总算不是开学来的那个人,不然等下怎么趁空溜走。 就在白芷以为那个人不会在此次检查的队伍中,低着头站在一旁腹诽计划怎么开溜的时候,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引入眼帘。 白芷先是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带着惊恐的心情慢慢地抬头,依次扫过眼前人熨帖整洁的裤子和扎进裤腰的淡蓝『色』衬衣,然后停留在他清俊英朗的五官上。 “咳咳,领导好!”心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白芷一点也不敢造次地礼貌鞠躬。 如果非要给这个鞠躬加个期限,她只希望是,永远——永远不要让她对视眼前这张冷峻的脸。 “他们都进门了,你还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清冷到冰点的声音发顶传下来直达耳蜗前庭,回声是如此的铿锵有力。 此时白芷才敢慢慢地直起身子,可眼睛还是始终不敢看他,头是压得极低极低的。 那人似乎见到这样她这样的行为更不愿意走开了,一阵寒凉的香味随之扑入白芷的鼻腔里,就快被冻得 无法吸气的时候,才听见他侧在耳边说:“你的头已经重到这样的程度了吗?不怕把腰压弯了?” 几乎是一愣地惊慌抬眼,他眼中闪现的些许笑意就这样刻在了白芷的心里,她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冷峻的外表下,却有一颗老爱看别人笑话的『性』格。 那男人转身走了两步,又回眸瞥了一眼,笑着说:“本来就矮了,还弯着腰。” 有些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又俊美的外表,强有力的后盾,就这样连戏谑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幽默了。比如说——石南叶。 溜走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因为白芷觉得这个领导好像就是有意地针对她的,为了不给学校找麻烦,还是去办公室坐班好了。 分书果然是一项很消耗能量的体力活,白芷的溜走计划失败之后,此时,就只能在办公室里依靠着昨天喝剩下的半杯水,把命暂时吊着。 希望在她饿死之前,能让检查过的快一点。 不得不说,李主任有时候还是像他外貌所展现出来的那样和蔼可亲,慈祥体贴。 “没吃饭?给,”李主任悄悄地从窗户边塞进半袋饼干给白芷。 接过饼干的白芷,泛着被解救的激动眼神暗淡下去了,苦『逼』地说:“不是说半袋吗?为什么里面只有半块,还这么小?”说着便做了个两指宽的手势。 “这可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呢,嫌弃啊?还给我。”说着李主任作势就要来强,奈何他的心宽体胖,终于还是没能让他的手臂穿过窄小的窗户条分毫。 这样的画面就像是笼子里外争夺食物的金丝鸟一样,颇具喜感。 李主任忽然停下抢夺饼干的动作,四处瞄了一眼,小声地说:“你赶紧吃啊,要是被逮到,也不能供出我。” 那语气简直是谨慎小心得不得了,好像不注意的话,下一秒就会灾难降临一样。还有那猫腰做贼一般离开的走势,是认真的吗? 灾难碎步至于马上降临,可是白芷就着仅剩的水把干巴巴的饼干咽下喉咙的时候,还是被那残余在喉咙的饼干碎屑给涩得难受。 “俗话说运气不顺的时候,喝水都塞牙。”耽人沉思的白芷,虽说这种情景不是塞牙,可是它塞着喉咙啊!真是求天天不应,求水水无门! 怎么这学期的例行检查就偏偏这么多呢?下次要检查的时候,要不然就直接请假算了,可是请假要扣工资,算了,下回买几瓶安神补脑『液』。 “你在干什么?” 白芷赶紧把饼干袋子塞进裤腰里,然后慢慢转身过来,礼貌地招呼说:“领导好!回领导,我没做什么。嘿嘿。” 男人此刻投『射』过来的目光于期待中惨杂着柔和,然后就慢慢地变得复杂。白芷不敢再看,只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原本指望着半袋饼干能救救急,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罪魁祸首,干涩难咽就算了,还沾喉咙,甚至连 外包装的纸袋都做的这么硌人。 她一呼吸之间,纸袋都戳着她的腰线上的肉,汗水夹杂着,有一丝丝的疼意。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就有着深深地难过,只听他几乎四压抑着嗓子,沉声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信我?” 还能怎么样,你们马上离开,我赶紧能吃到饭,就这样简单。 “呃,领导,我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吗?”白芷怯怯地问,一点也不敢显『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甚了,也让他此时的冷峻清冷的外表更为的显着了。只见他一步步地『逼』近,紧紧地盯着白芷,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错。” 那语气,温柔如水,一点也不跟他的冷峻相称,甚至其中还有些乞求的意味。 等白芷抬头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大步离开。 第五十六章 让我吃个饭先?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朝代开始发明的关于开会这件事的。原本祈祷着这群领导能够体察民力,早点检查完了赶紧离去,可瞧着眼下有开起会来。 王老师坐在旁边听着白芷肚子传来的咕咕声叫,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小声说:“白老师,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 能吃饭才怪,从早上分书到现在开会,别说饭了,水都没喝很久了,都差点忘记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了。 白芷摇摇头,却不答话。王老师给了一记很是理解又同情的眼神,在旁边啧啧可怜起她来。 台上的校长大人满脸痘是激情热血的神情,接过身边发完言的领导的话筒,激情高昂地说:“接下来,就学校改造食堂的事,让石主任来详细说一下。” 台下立马响起了无比热烈殷切的掌声。这么一拍,热量又消耗了几十卡路里。 台上的那人站起身来,接过话筒,那副凌然于众人之上的清冷和不怒自威,将他领导的气质展现得甚无遗漏。 他说:“食堂修建需要时间,不过预期就是明年秋季开学,修建的公文和时间都已经批准下来。老师们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瞧瞧这官话说得是多么得深入人心,滴水不漏啊。没有一句不是围绕学校的利益来讲的。 白芷现在此刻已经是饿得两眼冒金星了。微风轻轻地吹进来,带着点午后饭余茶后的一丝余味。白芷更饿了,肚子的叫声就像是翻滚的浪『潮』一般,就差在这静谧地掉针都能听见的安静环境中波涛汹涌了。 王老师悄悄地递过手来,一脸可怜的看着她:“要不,你把我这手想成猪蹄,望梅止渴一下?” 眼前这白嫩嫩,胖乎乎的手,确实也可以和猪蹄的形状重合起来,看着看着,还真有点望梅止渴的味道了。 不肖说,这样做的后果并没达到望梅止渴的作用,反而是肚子叫得更欢了。 白芷觉得,是时候由她来提出意见的时候了,饿得已经不能忍了,没有良好的身体怎么完成革命啊。所以她决定冒着被领导批斗,冒着会后写三万字检讨的风险,也要把内心的这点建议提出来! 能不能让我去吃个饭先?这句话在脑海里不断地整合,重复,背诵,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校长此时却站来说:“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散会。” 这的宣告,这雄伟的声音,使在场的几十名人民教师无不欢呼雀跃,无不感激神明。 白芷几乎是以光速第一个冲出会议室,就在离校门口还有仅仅的十米,不最多五米的距离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李主任醇厚悠远的声音:“白老师,还有开学资料要检查。” 惯『性』使得白芷在停下脚步后,仍是往前趔趄了几步,此时校门口就在眼前咫尺之遥,门外香喷喷的饭食 正在向她无耻的招手,就像是古代怡红院的美人们招揽顾客的那种急切 。 只要往前再走几步,就几步,就能马上买到足以饱腹的面包,还有甘冽的矿泉水。 “白老师,赶紧回来。”身后殷切的声音,急切地催促着。 转身回过去的时候,领导们已经从会议室出来了,最多一分钟就可以到底楼办公室。 李主任还在用他那颇宁人颤抖的声音叫喊着。 伟大的有个名人曾经说:“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estion”这句话尤其的符合白芷现在的处境:出去还是不出去,是个问题。 校门口的小卖部的刘大叔拿着垃圾走出来,看见在门口停住的白芷 ,很是奇怪地说:“白老师,你站在那干嘛,作秀吗?” 作秀?她这是在作死! 肚子的抗议再次传来,咕咕的叫声,胃里泛出一阵的酸水,接下来就该是隐隐作痛了。记得上次胃病犯了的时候,简直是生不如死。 李主任的第三次醇厚悠远的声音传来,领导们已经离办公室的距离只有十米。 毫无疑问地,当手里捏着个干面包的白芷, 出现在所有领导面前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将声明远扬。 “你们学校的老师,很有意思啊。” 一众人都干哈哈地迎合凑笑,白芷也不理会,反正都已经丢人了。还会怕这些无谓的嘲笑吗? 白芷迅速找出资料,摆放整齐,然后就闪到角落里。偷偷地扯着藏在身后的面包屑,趁着大家不注意 赶紧塞进嘴里。 “白老师,你这资料都是手写啊?”那个熟悉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嘴里的面包屑一时卡在喉咙,有些下不去。白芷笑了笑,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人的目光中有很复杂的情绪,有疑问,有冷淡,有温柔,还有意思怜惜和心疼。 白芷觉得自己的脑袋绝对是被饥饿冲昏了头脑,才会这么自大自负地认为那个冷淡的男人眼中会透『露』出温情的一面来。 那男人收回视线,对着身旁一个穿着正装圆脸的中年男人恭敬地说:“资料没有问题。写得很好。林局。” 中年男人点点头,然后对校长很是亲切地说:“不愧是连续两年的优秀小学,不错。” 校长一直以来对于这样的赞扬一向都是比较的淡定,此时也是就着中年男人的话好好地感激了一番。 终于在一场惊心动魄,又相互抬爱的检查浪『潮』中,慢慢平息下来。 “白老师,你今天是来搞笑的吗?啊,都说了检查资料,居然还跑去买吃的!你简直”李主任无比高亢的声音此时正在教务处狭小的房间内部听回『荡』,萦绕。 白芷偷偷地探头,小声地说:“我错了。主任,你被生气了。为我这么个不争气的,打动肝火不值得不是?” 李主任的手指在空气中来回地抖了抖,无奈地说:“你呀,什么时候能长点心啊!你说你干的叫什么事啊。” “这人是铁饭是钢。再说了,忙了一上午的分书,好不容易分完了,饭都没吃就开会,”白芷瞧着李主任的脸『色』有些沉重了,于是笑着说:“那个,我有胃病。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来着。” 校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教务处的门外,听着白芷的这番申诉,很是理解,于是说:“李主任,你也不不要再批评她了,事出有因嘛。” 白芷向校长投去无比赞同的目光,头点如捣蒜。就差点将他奉若神明了。 “白老师,我看这样好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吃饭。然后在下班之前交一篇三万字的检讨。” 校长那慈祥和蔼的脸,还有温柔如水的语气,还有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那肃穆的背影,简直不能让人拒绝。 白芷强忍住内心的崩溃,苦笑着点点头。李主任已经在一旁笑出了猪声:“白老师,三万字啊。我祝你早日完成任务。” 白芷的表情已经是比苦莲苦了,李主任还忘了最后的调侃:“老大可是会认真看你的检讨的。一字都不能差哦。” 世界上被发明的事太多了。所以,这个叫做检讨的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这么不伤皮肉却能分分钟让人崩溃的刑罚。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白芷今天就是栽了呢。好在资料的事情算是蒙混过去了。 这个时候白芷才想起来资料的事情,话说她的资料都没抄完,姓石的拿起来看的时候,她心里又紧张又害怕的,可是居然没想到那个姓石会放水,不过,他怎么会帮她圆场呢? 一番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白芷把剩下的干面包,就着喝了一瓶水吃了,肚子才勉强有了一些饱意。于是开始动手写起三万字的检讨书。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收起最后的余光,夜幕开始低垂下来。空旷得校园『操』场上不时地传来几个小孩打闹的声音。教学楼和此时的办公室静得可怕。 奋笔疾书的好处就是能够很快滴忘记时间。白芷将检讨书的署名签好,放下笔翻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为了写检讨不被打扰,设置了静音模式,此时翻看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一连串的未读信息。 “白老师,还在写?”校长手里拿个手电筒,笑着站在门口。 白芷差点被这悄无声息而来的话而惊呆:“写好了。校长请过目。” 校长接过检讨书,当真是仔仔细细地翻看阅读,随后笑着点点头说:“白老师文笔不错啊,写得详实又 有感情。” 白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则心里则是另一番的言语:写的不好重写怎么办,幸亏有几次写检讨的经历。 校长收好检讨书,语重心长地说 “这个事情,要当做教训。以后可要好好工作啊。” 看,这就是作为一个优秀校长所应该具备的品质:君子的气度和风度,教育家的智慧,还有作为一个领导的绝妙情商。那一句句的话,不严肃,却总是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听进去。 “谢谢校长的指点。我以后一定兢兢业业,克己职守。” 校长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直到看到校长的身影消失在深重的夜『色』中了,白芷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关闭好灯和门窗回到住处。 由这次例行检查带来的检讨书风波总算是在时间的推移中过去,学校里的老师渐渐地对这个事情也就不再谈起了。 第五十七章 怎么会有大领导的电话? 开学工作的忙碌总算是过去了,正式上课的日子来到了。白芷闲职工作总算是名副其实了。 校园里的树叶渐渐地泛了黄,立秋已经过了,夏日的三伏天也渐渐地消散。偶尔在『操』场上还能够吹到一丝的凉风。秋意很浓了。 白芷还是照例地上下班,只是会在空闲的时候,偷偷地用办公室的电脑看考研的视频资料。日子倒也过得有些清闲。 这天总算是将专业课的视频看完,收拾好包包准备回家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白芷一边拉上门,一边『摸』出包里响着欢快铃声的手机,夹在耳边。 “喂。” “我回来了。周末我们见一面,我有话对你说。”男人的声音温柔,柔软得就像是那绸缎一般,轻轻拂过心坎。 白芷有些心猿意马了,脑袋一热,“嗯”了一声。电话那头的男声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高兴,“好”字脱口便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金光闪闪地显示着“石南叶”三个大字。白芷差点惊吓得背过气去。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那个大领导的电话吗?如果这份备注没有错,那刚才就是了。刚才说什么来着,见面?天哪,谁要和冰山领导见面啊! 就这样,在不断的自我悔恨中,迈着沉重的步伐,脑袋里一次次地想着刚才那男人说的话。可是反复的思量却没有任何的结果,只能是身心更加地疲惫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麦冬和方元已经烧好饭在等着了,见着她像个霜打的茄子,便问:“小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白芷就像是置若罔闻,一声不吭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放下包后,瘫坐在床沿便上,脑袋里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有大领导的电话的。 她想要不然就去问问 方元或者麦冬,也许他们会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抽风存的大领导的电话号码呢。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放弃了,万一这话一出口,引来她们的嘲笑怎么办? 所以,最后挣扎了几天的结果,还是去赴约了。 本来大领导派了专车去接她的,但是这感觉怎么都给白芷一种包养小三的意味,准确来说,是不想再引起那些人的无端揣测和非议,所以就断然拒绝了。 大领导约见的地方很是有情调,门口的店名也是诗情画意,很有情境的,叫“心心相印”。这名不禁让人联想到古代的纳溪才子佳人,无不是心心相印的。 厅内的灯光很是昏暗,让人看不清楚每个座位上的男女的面容,大概是为了制造一些朦胧隐约的美。有句俗语不是这样说的嘛“隐隐约约的遮掩最是撩动人心”,大概眼下的这种情景了。 大领导此时正端坐在座位上,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已经没有冒着热气了,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白芷这时候有些后悔不应该赖床太久,导致错过了最早的那班车。 今天的大领导看着比往常例行检查的时候少了些许的冷峻之气,眉宇间的清冽也稍微缓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和的气质。身上的那件似是淡蓝又是米白的纯『色』衬衫,衬托得他整个人少有的一丝温柔。 似乎是感应到身后一道审视打量的目光,男人轻微地转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惊喜,随后又恢复如常地和白芷对视。 那丝突然的惊喜的眼神,白芷是知道的,可是却不明白为何他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她想或许是大领导等得太久了,终于等到她来,所以总算有点没有白费力气的意味。 “领导,好!”白芷很是有礼貌地上前去招呼道。 他眉头一皱,眼中难掩的难过和哀伤,他艰难地出声说:“你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这话一出,白芷只觉得纳闷,难道上下属之间,尤其是还隔了一级的上下属之间,难道会很亲密? “呃,既然领导这么和蔼近人,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白芷为了力证这不假,不等他允许就擅自坐下了,还擅自地点了杯果汁。瞧,这样久一点都不生疏了。 可似乎男人还是很不满意,他的眉头依旧是紧锁着的。紧着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的样子说:“你开心就好。” 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高兴,领导会发奖金安慰一下? 白芷觉得此刻这样的沉默也太伤气氛了些,于是狗腿起来,一脸的谄媚:“领导,我开心得很,我一听 说是要和您见面,我已经整晚失眠了,真个人高兴地就差手舞足蹈了。” 说完的时候,白芷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卡着一股恶心。对,是被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谄媚和这些煽情的话给恶心了。 不过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即使笑起来会显得脸很大,喉咙还卡着恶心,也都奋力强制地咽下去。 男人的脸『色』总算是有些松动,『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来,笑盈盈地看着白芷,他挑了挑眉说:“没想到不过才一个多月没见,你这甜言蜜语的说的可真好,也不知是何人的?” 这还用人教吗?以前是她不懂事,好歹也去新市转悠了一圈,别的她不敢说,这种谄媚,溜须拍马的话可没少听见周围的人讲。久而久之不就耳濡目染了。 何况现在眼前有大腿可以抱,何不好好地赞美他呢,反正自己也不吃亏。白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领导,你这话说的,主要是领导们平日里都和善可亲。您的邀约,我就是受宠若惊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全身的鸡皮圪塔都起来了,赶紧拿过眼前的果汁喝了一口,又说;“说白了就是乡下人读书少,没见过世面,你别见怪。” 男人的脸青了,脸『色』也在暗淡的灯光之下更是暗淡和冰凉了。眼神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冷汗俱出,『毛』骨悚然。 “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男人一字一句地丢出这没头没尾的话,白芷的心突地一跳,顿时只能收敛了,也不再说话了。 这男人也太奇怪难伺候了一些,一会儿说不要客气,一会儿又这么冷若冰霜的。果然还是方元说的对,领导的话不能全照着字面的意思去理解,男领导的话就是更不能普通理解了。 “领导,你过奖了,嘿嘿。”白芷只觉得这样笑下去,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她的脸真的要笑僵了。 “白芷。” “嗯,领导有何吩咐?” “订婚的事纯属是谣言的。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外执行任务,那天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后来也没有和你联系,是因为纪律严明,我希望你能理解。” 在白芷的印象中,这还是大领导第一次说这么多话,除了那天开会的话。他的语气无比地诚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后悔和心疼有些刺痛了白芷的眼。 男人既紧张又期待地等着白芷的回答。 “我都理解。”虽然不知道领导为什么要解释这些,眼前这个人是上司的上司,得罪不起。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眼底那不可抵挡的温柔翻涌起来,他难掩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可是『性』格的清冷却不能让他做出太过夸张的表达,只听见他轻声说:“那就好。” 气氛有些过后的冷却。除了勺子碰触杯子发出声音和吸允果汁的声音,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 白芷正准备说些什么,他的电话却想起来,起身出去接电话了。白芷也才狠狠地送了一口气。跟领导打交道就是累,脑细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果汁杯子里的习惯早就被她咬得缺了一个边角,在造型有没得杯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你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身后响起,白芷吓得一个哆嗦。 她正了正身子,端坐得当后,才呐呐地开口说:“没什么呢。领导,你是不是有事忙啊。你放心去忙。我可以自己去逛一逛呢。” 男人好整以暇等着她说完一连串胡编『乱』诌的话,淡淡笑着说:“你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白芷连忙摆摆手,头摇得更个拨浪鼓似得:“不是的。能更您这样英姿飒爽,风姿卓越的帅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简直是三生有幸,前世积来的福气。没有哪个傻瓜会不愿意的。” 男人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终于灰淡下去。 忽然觉察到后面一句话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于是赶忙解释说:“领导,我的意思是,傻瓜也愿意和你一起喝茶。不对,我意思是大家都愿意和您这样的帅哥喝茶的。” 男人摆了摆手,无奈地说:“好了,别说了。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正常一点。” 白芷得令住了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再这样说下去,她真的就要词穷了。 每到这样的时候,白芷就无比的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地多读书,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暑假为什么不回家好好休息,怎么想着去新市了?”男人用勺子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咖啡,勺子碰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问话里都是质问的语气,白芷愣了愣,认真地说:“我就是兼职而已嘛。”她肯定是不能告诉他自己还去了考研班。要是被知道工作中有了二心,到时候可能就直接叫她滚蛋了。 她还得挣个这学期的工资来当作考研的学费呢,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男人不经地脱口而出:“我以为你是为了广百川。” 话里话外的,白芷总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醋意,可是转念一想他一个大领导,兴许也只是关心下属而已。 白芷说:“怎么可能。我就是去兼职的,为了赚钱咯。” 那无比认真的表情,那对去见广百川的嫌弃语气,让眼前的男人脸上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五十八章 我们在一起好了 如果眼前这位不是领导上司,或许白芷此刻内心对他是有万般眷恋和遐想的。毕竟这样的惹人心苏的笑,颇具诱『惑』力。 大领导实在无法抵挡来自白芷的炽热的眼神攻势,即刻将笑意的脸换上了冷峻的模样,干咳一声说:“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帅。”一面说一面还不忘点头啧啧,就差是流口水的节奏了。 石南叶冷峻的脸因为这句很是充满诚意的话,有些脸红。白皙脸上的那抹晕『色』,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无比得娇柔和妩媚,尤其是那躲避眼神的偏头一躲,更是有种无以言说的娇羞。 白芷心说:“大概古代说的‘祸国殃民’的美女,也就差不多这样的程度了。” 男人也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虽然不明白何以一个多月前与现在的态度相差甚远,可是此刻迎接着她眼中那痴恋,心中也是飘飘然。 他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在一起好了。”虽说神态还是娇羞,但是字句之间还是发音清晰,平铺直叙。 这话来不及细想,白芷一个哆嗦,连人带包直接坐在在了地上。眼睛里还是久久的惊讶和不可置信。连疼也不知道。 “地上是有金子吗?舍不得起来?”男人的手伸过来。 那是一双骨节修长,肤『色』白皙,手掌宽大的手。他伸手过的姿势显得是那么的自然。白芷轻轻抬手递过去。 男人轻轻一拽,就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片刻就到了他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着几厘米。 这时男人忽然俯首说:“你再这样,我可亲你了。”热热的气息轻轻地扫过白芷的耳朵,痒痒的,好像这样痒痒的也使得心也跟着『乱』跳起来。 白芷轻轻推开他,两人之间这才有了些距离。面红耳赤却不知怎么回答的白芷,只能低着头愣在原处。 过了良久,她觉得这样的安静是在是可怕,于是脱口而出:“其实也可以。” 男人轻声笑了笑,上前了两步,伸手捏捏她的脸,然后很温柔地说:“这句话,我等了很久。” 那眼神是极深沉的,就像是要将她全部融进他眼中一样,那眼神中深深的期盼得到了回应,显得无比的珍惜和愉悦,那眼神中长久存在的冷淡,因为这样的回应终于得到了纾解。 白芷轻轻别过头去,然后坐在位置上,拿起桌上的果汁开始喝。过了良久,看他还站在那里,心中不禁焦灼万状:“大领导,你能不能先坐下?” 本以为他会坐到对面的白芷,此刻却傻眼了,她一抬头的时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眼神炯炯地看着她。 “我觉得我们还欠缺一些了解。”白芷轻轻瞥眼过去,用余光打量男人的反应:“我们这是算办公室恋情,会不会?” “不会。”男人的语气坚定如没什么能阻挡的那样。 男人轻声唤道:“白芷。” “嗯?怎么了?”白芷偏过头去看着他。 “我知道一个月前我去找你那天你很伤心。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他还来找过她?不过领导说的话就是对的。再说了他们在一起,虽说时间是快了点,不过鉴于领导内外都属精品的情况下,自己也算不得吃亏。 他的目光一直深深锁住她,白芷只好不明其意地胡『乱』点点头。虽说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有些奇怪,不过对于自己这样审时度势地答应也是惊讶不少。 “今后私下的时候,你就还是像平常那样叫我。” 白芷暗下思忖:平时是怎么叫的?大领导?不对,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南叶?好肉麻。算了,还是叫全名。 “石南叶?”白芷战战兢兢地试探着喊了一声,石南叶转过头来,嘴角上扬,眼角微弯,点了点头。 两人静静地坐着喝了东西,期间石南叶问了白芷很多在暑假兼职中发生的事情。这话匣子一打开,就自顾自地跟他说起来很多关于托管所发生的趣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石南叶看了看表说:“中午了。走。” “去哪里啊?” “我家。” “哦。” 一出咖啡馆的门,过堂风一吹,白芷的脑袋就清醒了不少,刚才的画面一幕幕的都出浮现在眼前一般。眼下却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睛里全是闪动的小星星。 这一切来得多么的突然。以至于白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是石南叶的家里了。 石南叶换好鞋,转过身 看着一直呆站在身后的白芷,觉得有些好笑,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和百般纠结着还挂在脚边的鞋带,不禁想逗逗她:“后悔了?来不及了,你跑不掉了。” 白芷被这句话羞得脸红个透,往旁边轻轻挪一步,慨然地说:“我觉得我们这刚在一起,就这样,不太好?” 石南叶被这句话逗得哈哈笑起来,俯身看着她,严肃地说:“我说你一天想什么呢。在家做饭难道不好吗?” 这句大白话简直是让她窘得不行,整个脑袋都憋涨成了红『色』,低着头就像是风中凌『乱』摇摆的石榴。—还是特红的那种。 石南叶看着她低头温顺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起来。越过她的身边,打开冰箱拿了些菜出来,看她还愣在原地,将食材在她面前晃晃,说:“洗手,一起做饭。” 白芷的脸还是窘得羞红,只一个劲儿地答:“做,做,一起做。” 然后就见眼前的男人,脸忽然红了,不由分说地进厨房去了。 白芷想:这人怎么脸红了,不是他说做菜的嘛。看着到是个成熟人,没想到还挺害羞的。 不得不说,虽说是石南叶这个人个『性』是冷了些,但是厨艺是真真的好。白芷吃着菜,隐隐地感觉这个味道真是好熟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妈妈的味道。 一番死吃哈涨之后,白芷的腰都被撑得直不起来了,坐在椅上腆个肚子,啧啧称赞。 石南叶收拾好残羹剩饭的,扶着她坐到沙发边上,然后又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一连串的动作不禁让白芷想到一只吃撑的小狗子,主人爱怜地抚『摸』着它的头,然后它心满意足地蜷缩在身旁。 这个画面多么的像啊。 石南叶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副吉他,拿着『毛』巾擦拭后,挂在肩膀上,很是专业地弹奏起来,他手法娴熟,弹出的曲子清丽婉转,很是动人,白芷慢慢地沉浸其中,不久就睡意来袭。 一曲弹罢,石南叶说:“不如你就弹上次你参赛的那首,那天我有事离开了,错过了你的表演。” 白芷诧异思忖:没搞错,她还还会弹吉他?什么时候的事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越想记起来,却越模糊,脑袋也想得生疼了。 “给。”石南叶将吉他调好音,递给她。 白芷接过来,拿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只支支吾吾地说:“领导,我,这我不会。”样子很是为难。 “不过才几个月没有练习,就这么生疏了?”石南叶只以为她是几个月没有练习而生疏,叹了口气,坐在旁边,从吉他入门最基础的开始教起。 可白芷还是一脸毫无所知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情境而回想起来关于会弹吉他的点点滴滴。 “难道我以前会?”白芷一脸的疑『惑』。 石南叶也不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她。白芷此时只觉得头疼,于是解释说:“我确实不记得我曾经会弹吉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说你以前教过我的,可我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石南叶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你在开玩笑嘛?”转念一想,然后说:“算了,记不得就算了。” 石南叶转身进屋去了。背影让人感觉很是冷清和沉重。 白芷看着眼前被擦拭得锃亮的吉他,也仍旧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学过它。此时睡意来临,索『性』就靠着沙发的后座,眯着眼养神,不多时竟然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石南叶回房间之后,让小张无查询白芷在暑假两个月兼职的时候发生的一切事宜。小张觉得很是奇怪,明明就是一直都关注的,怎么现在又说查清楚呢。 小张也不能救这样敷衍地将以前得到的情况汇报过去,只能立马动身亲自去了新市。 石南叶安排妥当一切的事宜,出来的时候,就见着白芷已经在沙发上沉睡着。正值下午的时分,屋子里还有些闷热,沙发上沉睡的某人此时鼻尖也是微微地出了汗。 石南叶抽了张纸,轻轻地擦掉她鼻尖上闪亮的汗珠,将空调的温度调至常温,又从屋里拿了条小『毛』毯,轻轻地给她盖上。 眼前的人儿此时紧闭着眼帘,睫『毛』整齐地伸着,脸上因着刚才的『潮』热有些泛红,此时的情状看来,虽说不算是娇媚秀美,可也透着一股清丽,很是惹人怜爱。 石南叶看着有些呆了。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那吻虽说是蜻蜓点水般的,可是却无比的纯洁和温柔。 “这么看来,还是睡着的时候安静可爱的多。也不知道你平时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安静还是喧躁。”石南叶看着她自言自语地说起来。 白芷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厨房里的反响很快传了过来,往厨房看的时候,石南叶正背对着她在左右来回地忙活着。 第五十九章 你的眼睛湛蓝如海水 看着石南叶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的那一刻,白芷竟然会感动。想想经年期盼久,竟然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年里,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个男人为自己洗手做羹汤。 石南叶转过身想看看白芷醒了没有,没想到一转过身,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啊?再有半个小时能吃饭。”石南叶此时已经走出厨房,“要喝水吗?” 白芷呐呐地点头,一刻不离地看着他,就像身深怕错过那转瞬即逝的流星。 石南叶从饮水机里拿了个粉红『色』印着兔子耳朵的杯子,接了杯水,递给她。 杯子的材质很是滑腻,接过来仔细看的时候,竟然发现上面还刻着字母“s”。这字母想来是和石南叶的行事首写字母一致的。 没想到石南叶冷峻的外观下,竟然有颗这么粉嫩的少女心。不禁觉得很是可爱。 “你笑什么?白芷抬头的时候正好对着他俯身轻问的疑问眼神。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是石南叶的眼睛还是第一次。那是一双漆黑如墨,深邃不见底的眼,不似多数官场人的那种浑浊,相反,她觉得石南叶的眼睛就像海水一样的湛蓝。 石南叶见着她又呆呆地瞧着自己,心底情思涌动。正值锅里的食物需要翻炒,便直身进了厨房。 那样的眼神恐在看下去就要深深地『迷』恋其中了。石南叶转身进厨房去的时候,白芷简直就是如获大赦,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奇妙的是,杯中的水居然也是温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特别的烫热,也不会太过于清凉。 真是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男人。这一遭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与他结为欢好,但此时此刻看来,也是不赖的。 门铃一阵阵地响,总算是拉回白芷此时痴恋望着石南叶的神思。 “你去开下门。可能是小张。”石南叶说。 白芷跑去开门,一抬眼,眼前的人神『色』从平静渐渐地变为惊讶,然后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笑着说:“白芷,你们住一起了啊?” “你认识我啊?”白芷觉得实在太惊讶了。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也是有些模糊印象的,可是也不知道是 怎么回事,最近这个脑袋老也记不住事情。可能是因为开学的时候抄资料傻顿了。 石南叶端了菜放在桌上,看白芷半天也没把人叫进来,送了围裙走出来,却不想门口的两女人正相互的打量。 “王玉竹,你来干嘛?”石南叶轻轻拉过白芷上前挡住她,往她身后看了看:“丹青没来吗?” 站在石南叶身后的白芷心里很是能理解现在的情境。这个女人多半是他的前女友,他挡在自己身前,是怕这个前女友为难她吗,还真是思虑周全,不着痕迹啊。 白芷微微侧过头,从石南叶的身侧观察眼前这个叫王玉竹的女人,她皮肤白皙光润,细眉鹅蛋脸,唇『色』粉红。穿着也是很符合她清秀可人的气质。 两厢一对比之下,白芷觉得要么是石南叶简直是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石南叶的审美疲劳,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也想着尝试一下咸菜盐鱼的味道。 石南叶让出一道来,接过王玉竹手里的水果篮子,看了看眼前发愣的某只:“快去给客人倒水。” 王玉竹坐在沙发上,姿势随意,看着白芷木木地去倒水,不禁对石南叶打趣道:“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啊?到什么程度了?” 白芷一边倒水,一想:来自前女友莫名的关心,多半也是想证明自己还在对方心中留有价值。 石南叶似乎是有意地回避,他说:“你跟丹青怎么样了?” “我跟他能怎么样,本来也没什么关系。”王玉竹的脸『色』有些沉重,刻意疏远的语气,都在无形中透着些无可奈何。 白芷倒好了水递给她,此时心中却想:原来是我猜错的。原来是个爱而不得的伤心人啊。 王玉竹很是兴味地看着白芷,说:“白老师还是这样腼腆。” 白芷勉强地笑了笑,这句话就像是两个人是认识好久的朋友,很是亲昵:“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王玉竹不禁被这句话逗笑了:“白老师,开学的时候,我们撞个满怀你忘记了?” 被这么一提醒,白芷才慢慢地想起那天把她额头撞个包得人,现在仔细看来明明就是一柔弱的女子,却难以想象她的力道大的惊人。 “啊,对啊。呵呵。” 王玉竹放下杯子,仔细地审视她,眉头渐渐收紧,然后疑『惑』地问:“白老师,你是不是瘦了?” 这大概是所有女人都特别愿意听到的赞美了,何况这种赞美还出自这么一个大美女的口中,就显得无比的真诚了。 白芷和不好意思,脸一下就红了,就像是无意中得了表扬的小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那样,只能笑着回应点点头。 “也难怪,石南叶毕竟也三十了嘛” 还不等王玉竹把话说完,石南叶即刻打断了她:“要不要我给丹青打电话让他过来。反正周末他也是宅,说不定还没吃饭。”说着顺势就要拿出手机拨号。 王玉竹惊慌之余,神情很是紧张地盯着石南叶的动作,眼底慢慢地升起雾霭。 白芷赶紧出手拍掉手机,说:“他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王玉竹给了白芷一个感激眼神,然后起身说:“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诶”白芷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王玉竹已经关了门。看着石南叶一点也没有留王玉竹的意思,很奇怪:“你怎么不挽留她啊。” “干嘛要电灯泡来打扰我们?”石南叶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语气很是理直气壮。 晚饭过后,夜『色』已经深深地降临,街道的路灯也闪着微微的光,照着来往的行人们轻松散步的光影。 “石南叶,要我们出去散步?” 石南叶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轻轻地放下书之后,沉思了一阵,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说:“再顺便去一趟超市。” 白芷看着他动作无比迅速地起身到门边换鞋,问:“为什么啊?” “买一些生活用品。”石南叶看着她还不动地站在原地,催促说:“想什么呢?你不是说散步嘛,散了步,就去买鞋生活用品,以前你放在这里的都过期了。” 在石南叶百般地催促后,终于像个小朋友一样被他攥着手,一道出了门。 罗城的夜晚总是有着热闹和宁静的双面,街道上的热气已经慢慢地在夜『色』垂暮下渐渐散去,凉风徐徐吹来,夹杂着夜生活中的麻辣和夜啤的味道。 白芷的手被石南叶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微微地湿润,温热的气息有些缭『乱』人心。她轻轻地挣了挣,好让凉风透着缝隙流进手心。得到一丝清凉。 石南叶转过头,表情严肃地看着她:“这么不愿意牵手?” 这忽然严肃得周围都自动消音的气氛太过于认真了,白芷胆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石南叶的表情在淡黄的灯光下,竟然有一种说不然的凄凉美。 “我热。”在强势的眼神之下,白芷终于是小声又委屈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石南叶的脸『色』有些缓和了,转而有些窘迫。他轻轻地放开手中被自己攥得发汗的手,然后从兜里『摸』出湿纸巾,很是细心地擦拭了才彻底放下,将湿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手心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凉风穿过掌心带来的凉意,沁入心脾。白芷想:石南叶这样的男人,究竟是看上自己哪一点了呢? 石南叶扔了垃圾转过身来,手肘一弯说:“那你挽着我好了。” “啊?” “来啊。” 白芷轻轻地挽上他的手,手臂的的微凉真切地传过来,白芷一个抖个哆嗦。 心在突突地跳,脸上也微微地发烫起来,脑袋晕晕的,身体也是轻飘飘地跟着石南叶的步伐在走。 所以那些动人心神的文字,大多都要写上这么一段肢体接触,肌肤相亲,然后才能深刻地表明男女主角的心态感情的升华。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的温柔的男声即刻地打断了白芷脑海中即将到来的青天白日的遐想。 “没想什么。”白芷偷偷地抬眼瞄了瞄眼前这个侧影有些冷峻的男人,不禁又感叹起来:这样英俊的男人,竟然会是我的男朋友。怎么想也都不亏啊。 男人好像是能感应她打量的目光,停下脚步来,俯身说:“如果你要看我呢,就正大光明的。” 被揭穿真相的白芷发窘起来,脸羞得通红,眼神甩向了一边, 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没看你,我看,那边的车。” “是吗?”石南叶看她眼神游离,刻意躲避的样子,就觉得发笑,忍不住想逗逗她:“你男人我,好看?” “嗯”。 “那,要不要真实感受一下?” 白芷一听这话就奇怪了,这种还能感受,于是转过脸来,认真地说:“你长得好看,我怎么感受” 白芷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石南叶俯身下来堵住了她的嘴。那一刻周围的车声和人声都好像瞬间地停滞了,只能呆呆地任由眼前的人汲取。 男人的气息缓缓地从唇齿间渗透过来,白芷心口的所有的鼻息就像是被他淘换一空,整个唇腔里都是他的味道。脑袋已经完全跟不上眼前人的掠夺节奏,只能慢慢地涣散下来。 男人终于是得到了满足,停下动作来,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瓣,那酥麻的感觉瞬间就像是电流一样流过全身。白芷的身体不禁有些颤抖起来。 “感受到了?”石南叶又伸手抱了抱她,然后轻声说:“以后不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知道了吗?” 还没从刚才那样花枝『乱』颤的吻中缓过神来,石南叶的话语她一句也没听清楚,只是木木呐呐地点头。 周围的人声似乎也越来越多了,环境嘈杂了起来,白芷看着来往的人群,羞得赶紧捂住了脸。 第六十章 那么喜欢你(1) 城市的夜生活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丰富。昏着脑袋的白芷一路跟着石南叶来到超市的门口,门口的人流还很多的样子。 似乎在这里的场景很是熟悉,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你不是最爱逛超市了?怎么还愣着?”石南叶看着她停驻在门口来回的观望,若有所思的模样。 白芷回过神来,再仔细看看石南叶,此时的白炽灯下的他,白皙的脸显出一种无比苍凉的美。良久之后,她说:“我很喜欢逛超市?” 石南叶的眉头渐渐收紧,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很快消失。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温柔地说:“我们第一次遇见就是在这里。” 白芷听得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说,石南叶早就对她一见钟情了?然后像所有的狗血剧情那样,一路打听到她,最终将她快速拿下? “忘了就算了。走。” 白芷带着一些臆想和无厘头的思绪跟着石南叶进了超市。白芷看着超市的名目之多,有些眼花缭乱,不知该怎么下手买了。 “你不是最喜欢这些零食的吗?不买点吗?”石南叶看着她拿起又放下,最终无所选择的样子,很是温柔地问。 “早戒了。零食吃多了,容易发胖啊。”白芷将拿起的一块面包,只看了看,就又放下。 刚转过头,就发现石南叶用着奇怪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白芷诧怪地说:“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啊?我哪里很奇怪吗?” “没什么。你不爱吃这些就算了。那喝酸奶,嗯?”石南叶移开眼神,拿起旁边的酸奶,笑笑对她说。 白芷思忖:逛超市好无聊啊。可还是一直一路地跟在石南叶的后面,他时不时会温柔地回头看看她,然后再挑选一些东西放进购物篮中。 还真是个持家的好男人。她不喜欢逛超市,正好石南叶喜欢。她无聊的时候会看看书,听听音乐,石南叶则处理他的公务和弹吉他。石南叶很会煮饭,而她只会吃。这样看来,两人很是契合的。 这么一想的时候,白芷不禁就红了脸。刚好走到卫生纸专区,一群人围堵在那边。白芷见这种热闹,很是好奇,拉着石南叶就往那边走。 人群的中心是个长相清秀,有些娃娃脸的女孩子,正拿着手中的产品叽里呱啦地说着白芷听不懂的话。她寻思着:看那样子,拿着产品,四处展示的样子,应该是在做产品介绍。 白芷锁紧眉头,使劲地鼓眼睛也想要看清楚女孩手中的产品,可却总也看不清楚。当她转过身准备问石南叶的时候,红着脸,低着头,一脸很尴尬地站在身后。 “哎,你会英文?她说的什么啊?她手上拿的什么啊?” 白芷觉得,石南叶好歹大小是个官,多少学历应该是比自己强的,所以这英文应该多少还是会的。本来是不打算问的,可是实在看着女孩手中的产品还很有意思的样子,就壮着胆子问了。 白芷就这么看着男人的脸又红变得苍白,眼神冷冷地想她看过来,一副想要捏死她的样子。 白芷缩了缩脖子,很是依依不舍地将眼神从女孩手里的产品收了回来。然后低着头,等着石南叶的训斥。 人群在女孩子一阵介绍后,都散了去,似乎是觉得这款产品自己是不需要的。 “哎,这位女士,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不要来一盒啊?这个使用体验很好的呢?” 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了白芷的身后,然后手里拿着她很感兴趣的产品,眉飞色舞地给她介绍着产品多么多么的顺滑好用。 白芷本来想和女孩子交谈一下,再仔细地问一下用法价格之类的,可是看向石南叶的一瞬间,她整个人 都快被石南叶冰冷的眼神和冷峻的脸色给打回冰窟里,冻得瑟瑟发抖,然后就像个小媳妇等着被收拾那样的惊恐。 女孩见此情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尴尬地一笑,然后回到站牌前,继续着她的产品介绍,人群很快又聚集起来看着热闹。 “你知不道那是什么,你就在那和人谈论啊。”石南叶说出这话的时候,白芷几乎是骨子里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 “她不说了,顺滑好用。这么好的东西,我问一下”“怎么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石南叶猛然的转身,那脸上少有的愠色是吓呆了她。 白芷心下想:不就是这个东西顺滑好用吗,至于这么生气吗?又没有买给他用。 “还,顺滑好用,”后面几个字石南叶说出来的时候,白芷突然觉得很有喜感,虽然声音极力地压得很低, 可还是被听见了。 石南叶看着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那没有买到东西的忧戚表情,一下心情大好说:“你真想买?” 白芷点点头。 石南叶再次确认地说:“真的?你别后悔啊。” 白芷点了点头,然后再点了点头。 白芷以为石南叶这么问了,她又这么肯定地回答了,他会再返回去买,可现实是,直到结账,石南叶也没有任何的行动。 白芷更好奇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忖着女孩介绍的是个什么样的产品。这时候,她忽然后悔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地学习英文了。 思考的时候,回程的路就显得尤其的短暂。准确地说,因为某人脸上洋溢着难得的喜悦和笑容,他们一出超市,石南叶就直接拦了出租车。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脱下鞋子,白芷就被他一个反手,直接压墙上了,然后她就看见石南叶的眼中有些熊熊燃烧的火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就像要把她燃为灰烬那样。 白芷伸手想推开他一些,却无法动弹,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你,你隔我这么近。我,这动不了。” 男人灼热的呼吸轻轻打在她的脸上,眼睛和睫毛上,脸上的每一寸毛孔都被这样的灼热侵蚀地发烫起来。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克制着说:“去洗澡。” 白芷战战兢兢地进了浴室。 看着镜子中那张红的像酱饼一样的脸,她赶紧接水拍了拍,脸上沾着的水珠,不但没有让脸上的潮红褪下去,反而透着些娇媚和性\/感。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正正经经地洗了澡,她这才悲剧地发现,竟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进来。正在焦急的时候,眼光真好瞥见挂在盥洗台上的浴巾一条。 也顾不得是石南叶用的,直接拿下来,围在身上。等围上的时候,白芷这才悲剧地发现,这浴巾简直不要太短,只能裹住到大腿根部以下三公分。 白芷简直是要抓狂了。换下来的衣服早已经被刚才洗澡时飘洒的水杯打湿了。 门外一阵催促:“白芷,你好了没?” 白芷看着镜子中这么怂包的样子,实在太过丢人现眼,闭着眼睛不停地深呼吸。 石南叶见白芷在浴室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出来,喊也不答应,有些担心她是睡着在里面了,这么一想更是担忧,想也不想,推门就进去。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 深呼吸后正准备出去的白芷此时一转身过来就看到石南叶目光铮铮地看着她,白芷又惊又恐,然后故作淡定地说:“该你了。” 还没等到出浴室门口,一只手横过来拦住她的腰,一个用力,白芷就跌进了火热的胸\/口上。 接着听见耳侧一阵邪魅地声音说:“我们来试试那个顺滑好用的产品。”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一具火热的躯体重重地强压在了床上。白芷的脑袋完全地蒙了,头也一阵地眩晕。心突突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地清楚。 白芷推了推身上的人,想隔开些距离,却被他攥住双手举到头顶,然后一阵铺天盖地的吻就像雨点一样的落下来。 “石南叶,你,你起来,重死了。”白芷被他这样沉重的身子压得都快断了气,用纸片人来形容也一点也不为过啊。 身上的人却一点也没有收敛的姿态,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转而向她的心口游走去。一阵阵的酥麻和麻痒不停地刺激着她,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沉重的逗弄不禁地微微抬起身来。 身上那围裹着的浴巾不知何时被石南叶抽掉了。窗外的帘影闪动,清凉的风轻轻地透进来。身上的一丝凉意,总算是让白芷清醒了一些。 她强忍住酥麻带来的快意,声音颤抖着说:“石南叶,你走开啊。我难受。” 身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她。 那眼神中的灼热还未散去,,攥着她的手也更紧了。白芷吃痛地说:“石南叶,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男人看了看她那可怜娇弱的模样,更是可爱了,眼神更炽热起来,他俯身低吻着身下娇媚的花朵,带着狠厉说:“那就更疼一些。” 接下来,白芷才深刻地领悟了“疼”字的含义。石南叶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让她在这深沉的夜里来回地感受了“疼”甚至“更疼一些”的箴言。 窗外的月影婆娑浮动,帘子也随着夜晚少有的晚风吹动起来,帘上刻印的那来回上下的两副影子,在夜晚的空寂中,平添了一抹艳色。 第六十一章 那么喜欢你(2) 夏日的阳光是充足而温暖的。在这热气炎炎之中,少有得显现着它柔情的一面。 带着浑身酸楚从chuang上醒来的白芷,两眼无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感觉那纯『色』有些晃眼。 思绪还未来得及收回来,身边有一些轻微的响动,白芷立刻闭了眼,眼前隐约可感低有一团黑影。她的shen体越来越僵直,比那冰冻过的冰雕还要笔直。 她心想:眼前的人怎么还不走开,再这么看下去,她就要憋不住破功了。 石南叶收回视线,轻轻地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衫,粗略地套上,然后径直走进了浴室。 门应声关上时,白芷虚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浴室门口,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心情才放松下来。她弯身拾起地上四仰八叉躺着的浴巾,抖了抖上面的灰,然后在被窝里胡『乱』一围。 听着浴室的水声,白芷才慢慢地掀开被子下床往衣橱方向走。一开衣橱门,才傻了眼。 衣橱里都是清一『色』的衬衫和西服,而且还是各种材质的,什么棉麻拉,丝质啦,还有些是白芷也认不出的货『色』。 她小心翼翼地刨了半天,还不容易在一个衣橱隔层里翻出一件粉蓝『色』的短袖和一条纯白的短裤,『摸』了『摸』,材质还不错的样子,她想:看来石南叶也挺接地气的,还能有这么休闲的装备呢。 几乎就是在衣橱里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好不容易搜出来的装备。衣服和裤子的号数不止大了一个号,简直就是偷穿超大人的衣服。 白芷下意识地往浴室那边竖起耳朵听了听,水声还在继续。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拿了包,然后就像是个要被逮个正着的小偷一样,以光速出了门! 还没跑出小区的楼道,电话就响了。 屏幕上欢快跳动的三个字,让她一下子就想到昨晚的暧昧和羞耻画面,脸噌就发烫起来。她赶紧拍了拍脸,又摇了摇头,以便恢复理智。 电话的铃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的,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屏幕上哪三个字就像是一个不停妖娆招人的妖精一样,不停地向她抛着暧昧的粉红泡泡。 来回的人不停地将目光投向她,当下白芷就决定——不接。然后非常霸气地挂断,然后关机。 低身看着身上这一身的装束——超大号的上衣和九分大号阔腿裤,还有心口上顶着的真空上阵。 清晨的过堂风一阵阵地吹来,顿时一丝凉意从tui 下扫过。 看看这叫什么事。白芷想:绝对是昨晚脑袋发热了。好羞耻。眼下拿包挡一下,等下去直接买一身,再回去了。她这须臾的二十多年,头一次这么的狼狈。 一路上抱着包走出小区,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男声:“你站住。”白芷被这一声,差点吓个半死。 白芷颤巍巍地回过身说:“怎么了?大爷?” “你鬼鬼祟祟干嘛呢?”大爷好一阵的上下打量,此时的她也确实很让人怀疑:勾腰驼背地左右来回小心的探看,一副怕被逮住的样子,还有身上这身太不合身的装束,心口前的包也攥得紧紧的。 怎么看都像是如实偷窃后急于奔逃出门去销脏的行窃者。 白芷被这么一盘问,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不禁感叹今日是怎么样个前不进后不退的悲催日子,这一紧张,话就圆乎不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没干什么啊。我这人走路就这样的。我,我是要出门 的。” 正要闭着眼,一个劲往外冲的时候,大爷一把揪住她的后衣襟,将她拉回来转了个个:“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来往的人纷纷地看向这边,大爷此时的音量小了些说:“你不会是小三?怎么,被捉现行了?”白芷的脸『色』由惊恐变成了惊讶,然后变成了菜『色』。 她心下思忖:这个大爷的想象还真是丰富。看着架势,好像抓住过不少的小三呢。可我不是小三啊。没做错事也不能贼眉鼠眼,勾腰驼背的行走了吗? 为了能赶紧脱身,白芷很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大爷,你放我走呗。我这还得去上班呢。” 大爷笑了,惊诧地说:“哟,小三还上班呢?不是有人养着呢吗?” 白芷感觉到语气中的轻蔑和不谑,于是抽噎着说:“我爱的事他的人,嘤嘤,工作自然还是要做的。现在谁的钱都不是白来的啊。” 大爷松开了攥紧她后衣襟的手,谈了口气,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钱是不好挣啊。算了,像你这样的只爱人品不爱人钱财的小三不多见了,你走。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白芷得令,忍住眼角的喜悦笑意,嘤嘤地说:“谢谢大爷。你好人好报。” 大爷一副也感激涕零的样子挥手让她赶紧走。 一路的小跑不回头,总算是到了主街道上来了。捂在心口的双手现下放松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白芷的装束果然在这人流如车流的步行街上,引来一阵阵的异样的目光。哀叹了一声,就当没看见的一样,低着头进了一家女装店。 那店员看着白芷的装束,没有嫌弃的目光,反而很是惊讶和欣赏一样跟旁边的而一导购,悄声说“现在都流行这么穿了吗?” 导购打量了一番,细声说:“可能是新『潮』流。” 两人谈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白芷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想她在这么晃『荡』下去,估计等一下罗城的街头记者就要来采访她了。她可不想出名。 她挑选了好了内衣裤,和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走向收银台。她清楚又刺眼地看见收银员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渐渐此僵硬,上下来回的打量,就像是看小丑一样。 白芷干咳一声说:“麻烦你,多少钱?” 收银员此时也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收回了视线,脸上重新换上了职业的笑容:“您好一共是三百。” 这报价一出,白芷强忍住内心滴血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负了账。然后进了试衣间,把身上这招惹眼球的装备换了下来。 总算是正常人了。白芷心情大好地提着袋子往车站的方向去。 太阳的热度渐渐地上了头,那火热热的架势袭来,白芷眼神有些离『乱』了,脑海里飘飘然地想起昨晚那些火\/辣的画面。 一路上的轻轻飘飘的思绪,脸『色』一直是『潮』红的。 回到学校住处的时候,白芷才把手机开机了,石南叶的短信应声跳入好多条。还有他打得电话。 她一条条的点开,竟然都是白板。不禁想:什么意思,大领导这是无语了吗? 耽人沉思着,又一条短信进来:你真是好样的! 白芷一看这充满敌意的短信,倦怠一扫而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yu求不满要报复我吗? 这么一想,眼前就浮现出石南叶清冷的脸,然后看到她之后慢慢地变得扭曲和狰狞,接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向她袭来,那架势大有要将她撕碎的架势。 太可怕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为了能安然地度过在学校的美好时光,她决定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好好地解释一下没回信息的原因是手机没电。 这个借口简直是老套的不能再老套了。显然这么说的时候,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她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江郎才尽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想了想措辞,又反复地练习了,直到无懈可击了,才拨了号。 铃声没响过两声及被接起来,好像时刻都在等待着这通电话一样。那头冷淡到爆的声音传过来:“说。” 就这么两个字,就让白芷还未见到人和表情的时候,已经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压低了声音,装着平日里麦冬给夏帆打电话时的矫『揉』做作,装作完全不知所问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说:“你讨厌呀。你这平白的,让我说什么好呢?” 电话那头的人沉了沉,良久之后,语气更冷淡了:“你为什么跑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句话简直就是夺命符,催命弹。为什么跑,她怎么知道啊,当时就是觉得两个人这么面对面会很尴尬啊。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这么说的。白芷轻笑一声,等掩饰好了内心的焦急,柔声地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了。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白芷觉得,再这么矫『揉』造作下去,估计等下等着她的,不止是现在的冷眼冷语这么简单了。想了想,也不再故作温柔,说:“你不就想知道我为什么跑吗,我说,” 在说那番演练了几遍的话之前,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咽了咽口水,一副视死从容的模样,深情万分地说:“因为我很喜欢你。你的眼睛就像是那湛蓝的海水一样让我一见倾心,你的脸庞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一样 让人过目不忘。我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 白芷停顿一下,电话那头的人此时说:“那你为什么跑了?”语气已经不再那么的冷然了。 白芷继续没羞没耻地忽悠:“你说你那么美好的胴体就那样横陈在我面前,我怎么受得了。我这不是怕我控制不了自己,把你给扑倒了的话,可怎么办?”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在白芷怀疑那边的人是不是已经挂电话的时候,却听见了他低笑一声,一种 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嗯。这次没欣赏够的话,下次一定满足你。” “我我,我还要抄资料。不说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还有电话那头的那咬牙切齿重音的最后几个字,吓得她赶紧把电话给挂断了。 第六十二章 林文来了 距离周末从石南叶住处逃跑已经第三天了。原本周一的时候,白芷回以为有平时照例的检查,内心是万般的紧张和想躲避。 可谁知,竟然等到了周三也没听说检查的风声。 白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周三的上班习惯依旧与平时没什么差异,照旧还是上班,发呆,看考研的视频。不过都是非常的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 上班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周三的美好时光就到了下午了。夏日里呆在空调屋里是最容易犯困的。正想好好睡一觉,谁知竟然遇到了不速之客。 “白芷?没想到果真是你,先前我以为张讲师哄我呢?” 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林文拍了拍白芷的肩膀,很是惊呼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芷转过头看到他的一瞬间,惊讶之余全是想着如何跟他有一场含蓄的开场白,想了半天说:“好巧啊。” 这样的开场白简直是所有狗血剧情的标配了,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经过深思熟虑后之间出口了。 林文楞了一下,委屈地说:“我以为你会说好久不见,很是想念我呢。” 白芷木愣愣站着,目光讷讷地看着他,一副完全不上道,不懂他话里有话的意味。 林文看着自己的一腔热情还是一如既往地被漠视掉,也自然而然地自愈起来,随即转换了一副脸『色』,柔声说:“没想到你在这里教书啊。之前没听你讲过,我以为你才毕业呢。” “啊,我也算是没毕业多久。你怎么也来这里?” “我来实习的。虽说也要考研的,但是先实习一下教育方面的事宜,以后也是有好处的。”林文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地认真,这让白芷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错觉。 果真是错觉啊。 林文下一句很是调侃地说:“白老师,你有男朋友了吗?” 话题的跳跃太快了,白差点没跟上节奏呢,本来想好好地思虑一下的,竟然形成习惯的脱口而出:“没有,又怎样?” 像她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算有男朋友的。可是这样说的话,又是一阵的八卦。 自从开学的那件糗事出了之后,她声名远外的,甚至还招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林文的脸上此时显现出少男们那样的少见的羞涩,脸微微的发红,映衬在白皙的脸上,有种小姑娘脸蛋的白里透红,很是娇艳。他低声轻轻地开口说:“那,我能当你的男朋友吗?” 这句话在白芷所有的情感生涯中算是非常的直白和生猛了,差点就把她的眼珠给惊吓掉了。 两人此时四目相对的眼神,电光火花之间,气氛很是暧昧。 良久之后,白芷赶紧将躲闪着眼神,将脸偏在一旁,满不在乎地说:“小伙子人很实在嘛,哈哈!” 林文毕竟没有成熟男人所有的气场和应变能力。他对这样的敷衍很不能判断,也不会很好地转移眼下让人窒息的气氛,只是想得到一个真切的答案:“那你同意不?” 白芷的笑僵在原处了,这样太过于认真和直白的问话,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委婉了。 白芷转过头来,脸『色』异常的严肃,认真且坚决地说:“不同意。” 听到这样坚决的话,林文脸上的笑渐渐褪去,转而一抹忧伤和不解染上来,他不甘地问:“为什么?明明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啊。” 这句话简直是心头一击。不是震惊,而是无语。眼前的林文眼神中透『露』的,分明就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对他有好感,现在这样的拒绝看来像是刻意的矜持。 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面子和勇气啊,竟然会那么以为自己喜欢他? 白芷心里对他有一阵的怜惜,不过下一秒便是被理智取代,既然是不喜欢的,那就要说明,免得别人白白地付出。生活中那些痴男怨女大约就是没处理好其中的关系,拖拖拉拉,才会造成种种的不堪。 一阵的沉默之后,白芷严声厉词地说:“我从来也对你没有好感。我只是把你当做一同学习的同学。这件事就当你没提过,我也没听过。让它过去了。” 林文眼角下垂着,眼神中有些悲切和失落,嘴上还刻意地想要掩饰这种被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你何 必这样『色』厉内荏呢。你总是这样的冷淡。我原以为你后来也对我和颜悦『色』。原来都是因为大家是同学的缘故?” 白芷也觉得这样的拒绝有些不留情面,有些残忍。可是如果不这样坚决的拒绝,以后牵扯起来,也是麻烦。 但是看着林文这模样,也很是同情,于是柔声安慰说:“林文,你还年轻嘛。还有大把的女孩子等着你追呢!” 林文说委屈巴巴地说:“可是,白老师只有一个。” 白芷泄气又自嘲地说:“你又何必总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我这个人对感情的事,向来就看得淡。” 林文的眼神中忽然因为这句话而有了一些光亮,他紧张又兴奋地说:“你放心,你受的那些感情的伤害,我会帮你治愈好的。” 叹了一口气,白芷说:“我不喜欢你。”在林文的脸『色』变得悲痛的时候,补充说:“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何必强求。” 林文脸『色』顿时放松下来,笑得乐不可支,调笑地说:“我开玩笑的了。没想到你真的当真了呢。哈哈。” 白芷久久地盯着他看了很久,那笑容后面隐藏的悲伤和痛楚,全用一句“开玩笑”几个字来掩盖。大约就是不想让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最后的底线。 “是开玩笑就最好了。”白芷笑着说,转过身继续地看视频。 “我怎么感觉你很失望啊?”林文将她的椅子翻转过来,俯身低着眼,死死地盯着她,想要从中捕捉到 她眼神表情中的最后一丝不让他察觉的失落。 白芷不认戳穿他好不容易佯装出的坚强,只是笑了笑说:“我是庆幸,不然我可能就要失去一位好同学了。你要没事了,就别打扰我了,我要学习了。” 林文放开了放在她转椅上的手,一声不响地走了。 白芷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文离开的落寞和失望的背影,心下的怜惜又多了几分,觉得很是对不起他。可是感情的事情啊,并不是随随便便地就能一两句话说在一起就在一起的。 不然显得多么的廉价,总要相互之间多一些的相处和了解。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又想到了石南叶,感觉是瞬间就被打脸了,仔细想来和石南叶似乎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和相处,他一句“在一起”,就这样沦陷在了他的美『色』里。 果然,古人说得对:『色』 字头上一把刀。自古女子难逃美男计,她算是货真价实地感受到并且成为了其中之一的体验者。 再说许久不来找麻烦的李主任,路上遇见林文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关心,毕竟是县局里一领导的亲戚,要是在这学校过的不愉快,说不定那些什么补助款项也跟着没着落。这样的责任他担不起。 李主任轻声唤住走过身边的林文,很是关心地说:“林老师怎么了?这么伤心欲绝的?失恋了?” 林文看了一眼眼前心宽体胖,面容无比慈祥的李主任,叹声叹气。受挫地说:“李主任你可真是火眼金睛, 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表白被拒绝了吗。” 说完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如果有胡子的话,现在早就是眉『毛』胡子拧作一团的熊猴样子了。 李主任上下一番打量他之后,很惊讶地说:“林老师一表人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眼光高如顶啊。”他『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半响,试探地问:“不会是白芷?” 这下换林文惊讶地看着李主任,一脸不可置信,他竟然这么轻松地就猜到了。 林文暗自思忖:早知道就不说了,估计明天自己被白老师拒绝的消息就会传遍学校了。 李主任看着林文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是八九不离十的真了。对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轻声安慰说:“这白老师的传闻你大概是没想过?” 林文眼神茫然地看着李主任漆黑如墨的眼睛,还有那料定洞察世事的脸,摇摇头,一脸的疑『惑』。 李主任低声咳了咳,对文侧耳小声说:“这白芷啊,据说是喜欢女人。不近男『色』。” 白芷整看考研视频里讲着教育学的代表人物及其理论着作,此时却没来头的一个喷嚏。转头看看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心下暗想: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吗? 再转过头仔细看看,办公室依旧空『荡』『荡』的。转而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继续看视频了。 林文听到这句话,身躯一阵,他想过无数的情况,比如她有男朋友,比如她心有所属。可是这样的情况是万万没想到的。 李主任看了看眼前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某人,心下很是同情他,又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个传闻,这样的事实可比拒绝他更让他尊严受挫。 李主任心疼地劝说道:“林老师,你还是另觅佳人。这白芷啊,她的确不适合你。” 李主任因忙着去查课程,匆匆地向林文道别,却只见他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径直走上教学楼去了。 林文也是在李主任走后了很久之后,才呐呐地自言自语说:“难怪她拒绝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拯救她呢?” 那木讷地拖着受了沉重打击的身体缓慢行走的模样,让人不禁想起了佝偻身体,负重前行的老者,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第六十三章 无可言说的 周三的美好下午在林文的惊慌告白中匆匆结束,白芷在下班铃声一响起,夺门而出回家去了。 留在学校蹭空调,蹭网学习什么的,太恐怖了。尤其是在林文一番义正言辞的危险告白之后。 “小白啊,我说你怎么老不带钥匙?” 身后传来了麦冬的声音,白芷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心有戚戚地说:“我忘在办公室了。” 麦冬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真是懒人舍不得走路,一边开门一边说:“这么近的距离,回学校拿都已经进门了,何苦在外面受热等我?” “要是平时我也就回学校拿了。”白芷跟在身后进了门,把门关上后说:“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下午经历什么样的惊心动魄啊。” 麦冬被她这么一句话推诿解释的话,有些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事,还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的,你说来我听听。” 白芷就将下午如何遇到林文,并且被告白和委婉拒绝的事一口气全给吐『露』圆了,末了双手一摊,很是惊恐的样子说:“你说恐怖不,我明明只是想好好工作来着。” 麦冬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这么看来,是恐怖。毕竟你们家那位那冷傲孤高的个『性』,要是被他知道,你离被灭也不远了。” 这么一说的时候,麦冬还不忘记给她一个深表同情的眼神。 “我本无意招惹,谁知他却被我伤呢!”白芷摇摇头。想起林文那孩子的伤心的情景,忽然就得自己的那些话说的太过于不留情面了。 晚些的时候,方元打包了一些餐馆的吃食回来,脸上笑容洋溢,那幸福的小女人模样,让麦冬和白芷很是艳羡。 麦冬接过袋子,把打包的吃食一一放在盘子里,一切都摆放整齐之后,看着旁边红着脸,一脸痴笑的方元,说:“我说你们今天一个个的撞邪了?怎么尽是这么奇怪的样子。” 方元双手轻轻地撑着脸颊,脸上的笑容被隐褪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我们部门那个小帅哥果冻你还记得不,他今天跟我表白了。” 麦冬夹住肉片的筷子一松,肉片悲壮地往地上滚了滚,洁白的地砖染上了一层红果果的油腻。麦冬可惜地看了看地上金贵的肉片,诧怪地说:“今天难道是七夕节吗?怎么都被表白了。” 说着就在桌上扯了一张纸,弯下身轻轻地拾起地上的肉片,轻轻地擦拭了地上的油腻后扔掉,又自顾自地站在门口的镜子前打量了一番又说:“难道,我魅力无存了?怎么没人和我告白呢?” “冬冬,你就老实别想了。你有夏帆那样的完美的男朋友,还求什么?”白芷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看了看站在镜子前自我欣赏自我暗恋的麦冬说:“你呀,别照了,被爱情滋润的美丽女人。” 麦冬娇纵地哼笑一声,转过身走到桌子前,看着还一脸犯痴的方元,当下在她的脑门上给了一击,说:“方方,我真应该把你现在花痴的样子照下来,等京墨回来的时候给他看。” “你还不许我好好地抓住我青春的尾巴,去享受一下来自青年人的爱慕吗?”回过神的方元,沉思片刻又说:“今天的事,你们可能背着我告诉京墨哦。” 麦冬嗤笑一声,偏过头,笑着威胁说:“那看你用什么来贿赂我们了。”接着给白芷使了个眼『色』:“对,小白?” 一心沉浸在林文告白事件的白芷,压根对于麦冬的眼『色』熟若无睹,呆愣地看着眼前桌上的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起又放下。 方元拍了拍白芷的背,嘟囔着说:“小白,想啥呢?” 麦冬摇摇头,说:“她在可怜今天被她拒绝的小男孩。” “我的方式是太直白了。”白芷咕哝着说:“你们说,他会不会记恨我?” 麦冬耸耸肩说:“你现在来担心,会不会太迟了?” 一头雾水的方元也不知道怎么来分析当下的情境,疑『惑』地看着来回打哑语的两人。 白芷:“落红本无情,何处惹尘埃。” “这句诗是这样的搭配吗?”方元疑『惑』着,本着对中国古代灿烂文化的推崇,以及她读书时代的“才女”名号,此时听着这句诗,很是怀疑:“小白啊,这句诗没对上号啊。”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能表达我当下的心情就行了。”白芷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方方,那个跟你告白的帅哥,你怎么拒绝的?” 方元的脸慢慢地红了,眼神转了转,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就说他人很好,但是我不适合他呗。” “你没告诉他你有男朋友的事?”白芷打算揪住有着相同遭遇的方元取点经验:“那你这么说了,他什么反应?” 方元被她囧囧『逼』近的目光瞪得有些不自在,起身支吾着说:“他,他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就是有点失落而已。” 麦冬『插』话说:“你果真没告诉他,你有男朋友。”同情地说:“果冻哥真可怜。” 方元听这话,觉得麦冬的话中有些针对的鄙夷,于是说:“可我拒绝了啊。我可没想把他当备胎的。” “那你是想过把他当备胎吗?”白芷一语中的。 方元被这两个人默契地攻击,不耐烦地说:“哎呀,本来没什么的,被你们这样一说,反倒显得我就是这样的人了。你们说我一个有男朋友的,好意思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麦冬还是一脸的疑『惑』,带着一种不可置信和担忧交织的神情看着她:“你最好是你自己说的那样。”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微妙,白芷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然引发了这样的碰撞,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方你这样委婉是对的。好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在没必要这么伤人。”白芷来回的扫了扫麦冬和方元脸上的表情:“麦冬,你觉得呢?”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方方,我刚才也就是担心你。京墨那么好的人,他对你也很好的。你可不能因小失大。”麦冬的脸『色』缓和下来,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担忧。 方元的眼中闪着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他如果对我再有什么表『露』,我就直接说我有男朋友了。” “方方,你应该自信一些的。京墨他喜欢的是你。如果他在意你的家庭背景,以他的关系,他还不能调查你吗?” 方元听着麦冬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她心底最在意的事,就像是被人戳穿了谎言的小孩,脸『色』紧张地有些苍白。 良久之后,方元的眼神中似乎才闪烁着一丝自信的光芒,她大声地说:“我有男朋友,他叫京墨!”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麦冬放下筷子,很是赞同地看着方云,轻轻地伸手抱了抱她,方元的泪水不禁地留下,不停地抽泣着。就像是心中压抑了多年的忧郁,一时间都发泄出来了。 白芷悲哀地发现自己从未看到过方元这样的脆弱和敏感的一面,甚至是麦冬这样的不着痕迹地一语中的的犀利也不曾见过。 晚饭之后,躺在床上的白芷,反思自己:从小的独立和坚强,竟然会随着岁月的演变,变成了一个对情感感知能力几乎丧失的人。 她对广百川感情的隐忍不宣,对林文告白的直白拒绝,对很多事情的不在意,这所有的一切此时才深深地涌入心里,原来这一切,竟然是因为她对情感的淡漠。 所以她并不真正地了解麦冬和方元,也不并不真正地了解自己。可是这种无法言说,又被发觉的心理隐疾,该如何的克服和治愈呢?对情感的漠视,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样思虑的结果,自然就是彻夜辗转难眠,白芷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终于在镜子里得到了印证——大而规则的黑眼圈。眼底还有一抹的暗青。 “白老师,早。” 白芷抬眼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就已经站在校门口与她打招呼的林文。 白芷礼貌地回了一句:“林老师,早。”眼前的人随着她的脚步动作着,挡在眼前。 “你这是做什么?”白芷抬眼望向眼前的人,男孩的身形要比白芷高出许多,她几乎是仰着头疑『惑』地打量着他。 “白老师,我想很正式地向你宣布,我要追你。”林文一字一句地说,眼底的神『色』都无比的严肃和坚决。 白芷无奈地叹口气,本想再次直白地回绝,深思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林老师,不管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都希望我们能是好同事。” “我不想当你的同事。我想当你的男朋友。从培训班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发现自己不可遏制地喜欢你。” 少年深情的眼神和极具感染力的话,加之在那清秀的面容下,更是让人觉得娇嗔和可爱起来。 那种发自内心的深刻不能忘怀的感情,让白芷开始对自己的措词有了一种残忍的错觉。 “即使你现在也要拒绝我,我还是会喜欢你,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林文继续说。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林文,你要看清楚,也许你只是没遇到过对你这么冷淡的人,你的不甘心和胜负心的作祟,让你误以为那是喜欢。”白芷耐心地说。 林文苦笑着说:“你的借口不管多么的完美,也无法阻止我喜欢你。” “那我如果有男朋友呢?”几乎是白芷脱口而出的话。 眼前的少年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着一抹的比失落还深沉的悲恸和感伤,他眼底的那抹光亮最终熄灭下去了。 无法言说的感情和无法言说的拒绝,对白芷来说,都是她感情世界里的一道暂时难以治愈的鸿沟。 第六十四章 为难 林文的感情太过于年轻和稚嫩,这让白芷哭笑不得很是吃了些苦头的。 林文对于表白会被拒绝这件事情,很是在意。在他风光无限的二十多年里,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拒绝,甚至是把尊严给踩在了脚下。 天生的不服输,林文决定万般追求都从心开始的,要抓住白芷的人,首先是攻心。 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和深刻的思想觉悟,林文在天空还只是泛着鱼肚白的时候,就起床上街上去买早餐。 白芷自从昨天以一种自认为委婉的拒绝之后,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中,那样决绝的话语,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能不能明白她处在这般年纪的心情呢。当下不免觉得有些可怜。 白芷终于从这样的担忧中醒过来,门口响起的急促的敲门声,任是谁也无法再安然入睡的。 白芷拖着沉绵的身子,慢慢悠悠地往大门走去,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伸了伸懒腰之后,才开了门。 林文一手拿着豆浆和打包好的粥,一手拿着一些馒头小菜之类的,正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真让人想起了大学时代那些在寝室门口等着自家女朋友的男孩子们。 白芷的终于从蒙睡的状态中恢复了神智,眼睛睁大了睁大,甚至还特意『揉』『揉』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终于还是没看错,果然这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大学时代恋爱的套路却是在这个时候让她白芷体会到的呢? 林文脸上那抹开门时候显而易见的羞涩晕红,在笑容中被掩盖了。 林文将手上的东西举高抖了抖,眼神希冀地看着眼前惊呆的某人,说:“怎么?感动了吗?” 如果不是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需要以身作则,为人师表,白芷早就用她惯常的起床气咆哮和问候他的祖宗了。 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眼前人还带着早饭过来的。吃人嘴短,白芷也只能压制住内心的狂怒, 一手接过林文手上的早餐,脸上还是心平气和地说:“谢谢你啊,林老师。” 说着就要准备关门,林文一手将门压制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散下去,神情严肃非常:“白芷,你非要这么的亲疏有别吗?” 这话倒是问到了白芷的心里了。在她的原则定义里,亲疏有别是有的。如果林文只是一个普通的同事,他今天的举动是值得被称赞的。 可惜的是,林文对她告白了,这份心思她既然不能接受,那就不该平白地接受别人的体贴的照顾,就不该在明里暗里地让他觉得有希望。 “哦,这个有的。林老师谢谢你买的早餐。晚些时候我把账给结了。”白芷一本正经地说。 林文:“白芷,即使你这样刻意地疏远我,想让我知难而退,想让我好从此不理你。” 白芷耸耸肩,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赶紧退。” 林文的脸那因为切齿的愤怒而被紧紧咬住的牙齿轮廓,在他那白皙瘦削的脸上显现地尤为突出。片刻之后,林文却笑了起来。 林文说:“如果我真的就此放弃了,岂不是正合你意了?那在你眼里心里一定就此认定我林文只是个薄情的人。” 顿了顿,又说:“我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来看扁我的。” 林文此刻脸上显现出的坚定毅力和表明的决心,让白芷意识到,要让这个男孩放弃继续缠着她的打算,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林文看着白芷的脸『色』略微地沉了沉,心里很满意:“我会你给你时间,让你看到我对你的诚意。”他手放在门把上神情体贴:“在之前,你只需要照顾我自己就行了。快去吃早餐。” 说着一把推了推呆站在门口,神情忧思的白芷,然后将门轻轻地戴上。像是做成一件大事一样的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走了。 方元被客厅里的嘈杂声吵醒,紧皱着眉头,一脸烦躁地从屋里走出来,看着白芷从门口转身过来,嘶哑着声音问:“小白,谁啊,这么早就来了?” “送早餐的。”白芷扬了扬手上的早点,面无表情。 方元表情柔和了下来,在看看面前这人脸上毫无高兴的表情,疑『惑』地说:“有早点还不开心。”将放在桌上的早点翻了翻,“买了这么多呢,今早看来是不用做早饭了。” 白芷倒抽一口气,担忧起来:“吃人嘴短啊。” 方元放下手中拿起的馒头,打趣地问:“有什么嘴短的。那石南叶这不该这么做的嘛,多浪漫。” 一说到石南叶,白芷的耳根都红了,一想到那天发生的种种暧昧非常的事,越发地焦灼了:“要是真这样就好了。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实习老师,林文送的。林文你知道的啊。” “那这个不好接受的。”方元的神『色』也沉重起来,然后带着略微悲壮的眼神看着她说:“你这个事情不处理好,我觉得石秘书石可能不会放过你。” 什么是可能不会放过,是根本就不会放过的,说不定还会借此修理她一顿。白芷一想到那人冷然的脸,还有冰冷的眼神,就觉得心都凉了半截,整个身子都因这样的寒冷有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芷看着桌上的早点,眼睑皮面抖了抖,睫『毛』也跟着这样的紧张而煽动着:“我已经隐约可见地知道他的残暴了。” 方元瘪了瘪嘴,十分可惜:“那这个早餐是吃还是不吃啊?” “你们吃。我看着就吃不下。”白芷转身回到屋里,那落寞的身影,让方元不禁有些同情她了。 麦冬还是照例地后知后觉,在客厅即将陷入方元一个人吞咽食物的寂静时,穿着个拖鞋嗒嗒从屋里出来,眼神还有些『迷』离:“哟,谁今天这么勤快,买了早点呢?” 方元递给她一个馒头,又将粥和小菜分别摆好,下巴扬了扬示意说:“她的追求者。” “可以嘛,这么贴心呢。”麦冬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馒头绵软,就是有点干,拿起旁边的粥就着喝了一口说:“那她这门闭门不出的,闹什么不开心啊?” 方元:“你说如果秘书大人知道你这么助纣为虐,会不会就此给我们点小鞋穿呢?” 这话一出口,麦冬嘴里的粥生生地噎在了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等到气顺了,惊恐地将手中仅剩的半个馒头恋恋不舍的放下,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没吃敌方送的食物,我是坚决拥护正室的领导的。” 方元简直是服了麦冬这个逗比了,眼前这么值得忧思的气氛,楞是让她给整成了个欢乐喜剧了。 “得了。你刚才可不这么说的。”方元戳了戳眼前人的脑门儿,“你呀这搁在战争年代,绝对是一个投递叛国的主。还立场坚定呢。” 麦冬显然对于这种无理的栽赃很是不满:“方方,你这么说就不对啊,我这不是在敌意不明的情况下嘛。” 方元:“总之你是怎么都有理由的。看看那还剩下的一丝粥汤的痕迹,我就知道你的立场在哪方了。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地打闹逗趣,在里屋的白芷听来,似乎无不在暗示她,如果林文这个追求者的事被大领导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精彩。 越想越觉得恐慌,最后竟然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等到学校预备上课的铃声响了,才从床上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随意洗了把脸就往学校跑。 白芷在校门口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校园内的情况,确认没有人在外游『荡』,没有人会碰到她这副狼狈样子,才蹑手蹑脚地就着花坛的边缘闪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空无一人的安静,让白芷很满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在她还未在椅子上坐安稳的时候,李主任浑厚的声音在门口穿过来,白芷一个机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白老师,这都几点了?”李主任惯用一本正经的表情,然后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身为人民教师,要有时间观念。” 白芷觉得这话是没错,可是一想到早上的事,就觉得委屈,辩解说:“李主任,我没迟到。” 正式上课的铃声在空寂的校园和此时的办公室内响起。 李主任脸『色』沉了沉,看着眼前一脸委屈的样子,明白这种指责毫无意义,絮絮叨叨地不知说了什么,转身走了。 白芷觉得李主任很多时候是针对自己的。比如说总是在这样濒临上课的一两分钟,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她踩点来的,然后总要来办公室说指责她一番。 再比如说,开学的时候,虽说李老师一个人搬书很累,虽说她的职位是闲职一个,可是开了一中午的会,却不让她去吃饭。 白芷越想越觉得委屈,这样的闲职也不是她愿意的啊。虽说光吃饭不做事对于其他辛勤劳动的老师来说,很不公平,可是这也不怪她啊。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和事都要来为难她不可呢?明明她就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不,是心理疏导员而已啊! “我一定要辞职,这样的生活我真是受够了!”白芷小声地自言自语,心中暗自下决定,一定要在下半年的考研考试中通过。 为了离开这个小镇,也只有眼下这一个办法了。 第六十五章 可要保重啊 时间不停地向前转动,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委屈可怜而停留半分。白芷在一天的自我反省和激励 中,总算找回了一些自信。 在看完一段考研视频之后,收拾了桌上的废弃的草稿纸,那是为了列出想做的事情而做的草稿。然后关上了电脑,带着一下午培养起来的战斗精神,抬首挺xiong地往校门口走。 谁知刚在校门口转角,却碰到了不知何时就已经等在这里的林文,他的脸上那一瞬的惊喜和蔓延在空气中的爱意,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白芷的心。 林文往四处看了看,小声地说:“小白,我就知道你一下班一定第一个先溜,幸好我在这里等你。” “林老师,我可没溜。这是下班时间,你有什么事啊?”白芷正声辩驳,那神情仿佛一只随时为了自己清白而战的勇士。 林文感觉到了话语中的疏离和客气,悲从中来,转念一想,至少没有被厌恶,也算是万里长城中成功踏出的第一步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心情又振作起来,林文逗趣地说:“没事就不能再这里等你吗?这校门又不是你家开的。” 白芷:“既然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白芷转身就要走,脸上的客套的笑意也绷不住了,林文一把拉住她的手,笑了笑说:“我送你回家。” 这句话实在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女生很有杀伤力,而在多数女生的眼里,这样的男生真是又温暖又贴心。可是在白芷这个不算是正常的女生眼中,这不过是大学时代小男孩的撩妹手段而已。 已经看穿一切的白芷,只能深深地探口气,语气有些冰凉:“林文,我家就在上面,根本不需要送。你实在没必要这样。我已经不年轻了,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年纪,还有社会的阅历。你这样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着实不划算啊!” 白芷以为这番话或许也算是直白的,在这惹眼的校门口,在委婉中能让眼前的青年清醒一些。 林文这么通透的人,自然是字字句句都明白的,可是心中未达成所愿,终还是不甘心的。感情的事虽然自古以来不能勉强,可是要他就着被两三句话平白的放弃,这才是不划算。 林文沉思片刻,白芷以为他都懂得,才松下的心情,却听见林文以一种无比坚决的语气和口吻,字字句句地说:“我不认为我喜欢你要去计算这些。我喜欢你就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不管我们之间是有什么样的阻碍。我会克服它的。” 白芷:“” “所以,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事了,就让我好好喜欢你就好了。”林文轻轻拉起白芷的手。 在他准备偷得一吻的时候,白芷迅速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脸『色』也沉了下来:“林文,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文的方才才得到的一点欣喜的甜蜜,此时却被这突然严肃的一句话给惊得外焦里嫩,手慢慢地从悬着的半空中落下去,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处。 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一个暗恋者或者明恋者伤心的了,白芷对这样撕心裂肺的感受体会的尤为的明显,广百川就像是横在心里的一根刺一样的,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这样的痛楚了。 果然就像白芷所预知的那样,自从那天这样的话一出口之后,林文就像是忽然从她的生活中抽离一样,往后的几天都没有在校园中见过他了。 周末时光如约而至,白芷以为能安静地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可不想,正在酣梦中与人争夺美食的时候,石南叶的电话就来了。 在接不接电话的漩涡中挣扎了良久之后,在温柔的对待与冷脸相加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前者。 白芷从床上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平生清气地说:“喂。怎么了?”,白芷自觉得这语气几乎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好脾气。 电话那头的人片刻之后才说:“你还没起来吗?” 白芷的“我”字还未开头,就听电话里声音带着怒气传过来:“你知不知道小张等了你很久。上周不是说让你周末早点起来吗,好复习考研的内容。” 一说到小张,白芷赶紧翻身起来往窗外瞧,只见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车旁边依靠站着一位西装革领的男子。那男子站姿虽然很是随意,也不引人注意,可是那疏离的冷气场,还是吸引了不少来回走动在街上的人们。 白芷自知是理亏,心虚地自我辩白:“我这不是睡过了嘛,上周实在太累了,这都还没怎么恢复回来呢。” 电话那头终于没有怒气了,语气却也不怎么平和,却总让人感觉有些遮掩:“那,那,那你这个时间也该起来了。收拾一下了,赶紧下楼。” 电话很是迅速地被挂断,白芷那堵在嘴边的“再见”也被生生地压在了喉咙里。只是白芷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石南叶早就因为那句“上周实在太累了”这话羞红了脸。 白芷以最快地速度洗漱完毕,整装出发。打开房门的时候,方元和麦冬两人在窗口边打望,看着她收拾得整整齐齐有个女孩子样,不约而同地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要出门一趟。”白芷走到门口,一边换鞋一面自顾自地说。 方元:“去哪里?” 麦冬:“你这么整装出发,晚上不回来了?” 白芷正扣后跟带的手虚了一着,不小心被卡在了脚后跟鞋里,等她使劲拽出手来,起身的时候满脸涨红了。 “看来是要夜不归宿了。毕竟是孤男寡女的,”方元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小白,你可要保重啊!” 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说的好像她是去做什么不法勾当,又好像是未成年背着家长早恋一样的。 白芷终于将手指从脚后跟拔了出来,无语地摇摇头,接受好意似的:“劳烦您二位『操』碎了心了!” 麦冬扬了扬脸,很是得意:“不用客气。”在白芷转身开门的时候,又说:“别整除个未婚先孕就行!” 白芷差点从楼梯坎上被这句话雷得倒栽下去,还好旁边有扶手才得以幸免于难。客厅里的笑声在白芷下楼以后也很是有穿透力,白芷就这样红着脸,在街上来往的人群中,一头钻进了车里。 在车驱使离开小镇,白芷从刚才的情景中放松下来,小张在后视镜的脸『色』还是很淡然,一点也找不到等得不耐烦的神『色』。 白芷:“小张,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我睡过头了,呵呵。” 小张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白芷那扯出的一抹苦笑,摇了摇头:“白老师一周的工作也很是辛苦,很不容易的。” 白芷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对她闲职工作的一种极为夸张的谬赞,笑得更苦了。 却说住处这边,白芷前脚离开后不久,林文后脚就来她的住处敲门,方元去开门的时候,见到是他,还着实吓了一跳。 但是鉴于礼貌待人的原则,很是淑女地邀请他进门来坐一坐。 林文进门后,仔细地四处查探,转过头时,才发现自己正被方元一脸疑『惑』地打量。 “你好。我是白芷的同事,我叫林文。”林文收回打探的目光,微微地伸出手。 方元瞥了一眼林文伸过来想要同她握手的手,微微转身,双手交叠,说:“你来找小白?” 林文想了想,点点头。 方元很是清楚地看见林文脸上闪过的惊讶和慌张,那样的神『色』就像是臭媳『妇』终于要见公婆的那种惊恐和羞赧。 “她刚出门了。”方元走到桌子边坐下,也示意让林文坐下,而后疑『惑』地说:“怎么,你没遇到吗?” 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的话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林文的头顶上,直击他那颗满爱意的心。林文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双手握紧了又松开,压着声音说:“我看见了。我以为是看错了。” 麦冬看着眼前的男子很是痛楚的表情,心里有些泛滥的母爱。她慢慢从窗户外的景『色』中收回视线来,仔细地打量着男子的表情。 “你就是对小白告白的那个男孩子?”方元话到嘴边想着安慰,却被麦冬抢了个先:“小白有男朋友了。” 片刻后,麦冬将那句观察后得出的真理用平铺直叙的方式,遗憾地宣告给眼前的失恋者说:“你们 不是一路人,不合适。”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贫穷吗?”林文眼中早已经被愤怒之火烧得血红,声音中满是不甘心和愤懑:“我刚才看见她上了一辆车” 方元听出其中的意思,有些鄙视眼前的男人,尽管他看起来面容姣好。 方元说:“你看,所以这就是你们不合适的原因。你根本都了解她。你仅凭你今早看到的,就以为 她一定是因为你没钱而拒绝你。” “难道不是吗?如果她口中所谓的男朋友就是个穷光蛋,她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林文的这句话就像是已经在喉咙中压制了许久的终于借着今天不可抑制的愤怒而狂吼出口。 麦冬在一旁听着,冷笑了几声,淡淡地说:“如果她现在的男朋友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或许她会轻松很多。反倒是你,小白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也很明确拒绝过你,而你现在这么愤怒,是因为爱而不得吗?” “所以你才用你看到的,来诋毁她?”方元说。 林文低着头,竟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生气的理由,是啊,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按照白芷的两位室友所言,他这是爱而不得。 准确地说,是因为爱而不得而生起的嫉妒之心啊。 第六十六章 旧情人 等到了石南叶的住处,白芷从车上下来时,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总感觉背脊在隐隐地发凉。 “白老师,你怎么不上去啊?”小张倒了车回返过来,看着白芷站在原地仰望,又打探地说:“白老师这是看什么?” “陨石。”白芷回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我希望马上来一颗陨石砸我头上,这样的话,就能避免很多事了。” 白芷看着一脸懵然的小张,悲叹说:“算了,你不会懂得。祝我好运。” 白芷每向着石南叶的房牌号走近一步,就感到背脊在冷冷地颤抖,等到了房门口,正酝酿着情绪准备敲门的时候,房门却“咔哒”一声,开了! 房门自动开启的瞬间,白芷缩着脖子往里面瞧了瞧,客厅一览无余地空寂:难道是有小偷? 也不怪她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最近的白天入室抢劫案已经上了好几次的新闻头条了,这空空如也的客厅,还有房里毫无气息的感觉,简直和那种神盗窃高度还原了。 白芷蹑手蹑脚地进门,撅着脑袋四打望,一个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被不知什么时候横过来的双手抱住。 而白芷在来人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一个大力金刚脚一踩,来人吃痛地低声哀嚎了一声,白芷趁着来人还未从疼痛中回过神,右手握紧拳头一个反抬手直接招呼在了身后人的脸上。 身后人脚下受伤,脸上又被打了措手不及,一下松开了手。白芷好容易挣脱出来,一个箭步跑进厨房,提着把砍骨头的刀,压制着紧张和害怕,慢慢地走近蹲在地上修整伤痛的“小偷”。 还不等白芷走太近,那人先笑了起来,慢慢地抬起头,沉着声音说:“你这样拿着刀,是要和我拼命吗?” 满身冒着冷汗的白芷,在模糊的视线中将那人的脸渐渐地重合在一起,放松下来的身心,早就疲惫不已,刀应声落在地上,砸得地面脆响,终于承受不住,白芷一下瘫坐在地上。 石南叶看着她那被惊吓到直接失神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起身走过去,轻轻抱住她,一面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片刻之后,白芷才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一把恼怒地推开眼前抱住自己的人,失神痛哭地控诉:“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石南叶,你太过分了!” 石南叶伸手过去想抱住她,却被白芷一手拍开,脸庞早已经是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很是可怜又心疼。 石南叶放下身段,柔声认错:“对不起。我错了。这样的恶作剧我保证以后不会有。” 白芷捂住耳朵,眼睛狠狠地盯住他:“您是大领导,怎么可能有错。你说的就当没听见。” “别阴阳怪气的。”石南叶伸手过去想抹掉她脸上的泪水,见她也不在躲开,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能再挣脱。 白芷试图挣脱无果之后,只是软着身子任由石南叶抱着。良久之后,压抑者眼里的累,带着哭腔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我以为是入室抢劫的,房里又没有人,我以为你,你” “我知道。我错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石南叶松了松抱住她的力气,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 “你怎么这么敷衍?”白芷腾出的双手一用力,推开石南叶,直接让他一个蹑趄退坐在地上。 在石南叶还未从白芷突然的举动中回过神来,却被她快速伸过来的双手捧住脸颊,接着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就这样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唇上,上嘴唇被这重重的一击,撞在牙齿上有些生疼。 白芷本来也只是想恶作剧一下的,这一重重的吻之后,眼角的余光看着石南叶难得『露』出不可掌控和不可预料的大惊失『色』,心下正好,正准备撤退走人,石南叶轻轻拉住她的手。 眼神中潋滟着的光亮,皱着眉,神态中有些意犹未尽,他低声说:“你以为这样就好了?” “不然”最后一个语气助词还未从白芷的口中说出口,石南叶手上一用力,拉回本想起身的白芷,两唇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贴合在了一起。 后面的事进行得很是水到渠成。石南叶对于白芷今天难得的配合很是意外和兴奋,丝毫也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于是乎,白芷就这样被折腾到了下午。多美好的一天啊,完全没有用在实际的地方,经过与石南叶的深刻接触之后,白芷深深地体会到了“大灰狼”这个词的含义。 白芷:“我跟你说,我是来学习的。” 石南叶手撑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人眯着眼『迷』糊地说话,笑着说:“难道你今天没学习到什么吗?” “这样的学习可不要了,太累了。”依旧眯着眼睛气弱地回答,想了一下,睁眼看着身边一脸不怀好意笑着的石南叶,脸『色』是窘迫地发红发烫的。 石南叶伸手过去想要捏捏她的脸,却被白芷一手翻过被子盖住了,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别闷被子里,小心闷坏了。”石南叶伸手过去拉被子,可是被子里的人却死死地攥住了,怎么拉也拉不动,最后没办法,只得连人带被子一起拉起来。 石南叶细心地哄着:“小白,你这么闷在被子里,会被闷坏的。” “我不信你,你先走开。”被子里传来浓重的模糊的声音。 石南叶拍了拍被子,宠溺一笑,起身下chuang走去浴室。被子里的白芷在听到浴室的水声之后,才从被子里伸出头,确认石南叶不在之后,才慢慢捡起衣服胡『乱』套上走出去。 客厅的冷气开的很足,白芷一出房间,猛然暴『露』在这样的冷气之下,不禁打了个冷摆子。 石南叶洗漱完走出来,发现房间没人,心里一阵紧张和害怕,等挂着睡衣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白芷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 下午最后的一丝余晖透着窗子洒进来的时候,正好将光线打在白芷的脸上,在风吹动窗帘摇曳着的影子映衬之下,竟然有些娇羞顾盼,仪容恬静之态,她那平凡普通之姿,竟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沙发上的人儿似乎是有察觉一般,自顾自地动了动,挪动一番找了个最佳的姿势,然后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石南叶低笑着摆了摆头,起身进屋换好了衣服,又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白芷的身上,才又转入厨房做饭去了。 白芷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给闹醒的,眯着到处『摸』索着铃声的来源处,终于在一只温热的手中『摸』到了。等她真开眼的时候,石南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沙发旁了。 “醒了?接,响了好几声了。”石南叶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特别的。说完便又进厨房忙去了。 直到白芷看到手机屏幕跳动的呼叫人的姓名,这才在心里深刻地觉悟到,石南叶那种不动声『色』的表情,其实应该是生气了。 白芷小心翼翼地接起来:“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语气很是生气,隔着遥远的空气距离,白芷估计在厨房的石南叶也能听的清楚:“白芷,你做什么呢?那么久不接电话?” 白芷偏着头瞄了一眼在背对着她的人,捂住话筒小声说:“广百川,你打电话是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沉思良久之后,声音异常温柔地说:“也没什么事。你现在用电脑吗?能不能帮我在网上交一下考试费用。” 白芷疑『惑』:“你不是已经在新市工作了吗,这又干什么?” “我要来罗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芷思忖:“该不会是因为我?” 果然这样的思忖就着电话那头的人,借着不用谋面诉说的尴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这思忖的话透过手机听筒传了出来:“我是为了你。” 白芷打着哈哈,心说在新市好好的工作,怎么会忽然放弃呢。白芷带着一点劝慰的 语气说:“广百川,你可别意气用事。你那在新市工作待遇都很好的,何必屈尊跳槽来罗城这个山城呢” “因为没有你。白芷,因为新市没有你。”电话那头感觉是压抑已久的心声,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宣泄,重重地松了口气。 对于这句话的真伪,现在的白芷看来一切都不太重要。如果是在以前,对于广百川这样递过来的橄榄枝绝对是会屁颠屁颠地拼死也接住。 而现在,白芷回过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的那份期许和悸动早已经随着之前错失的岁月流逝了。 白芷沉思片刻,有着异于平常的冷静和淡漠:“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就不转,同样,新市有没有我,你一样也可以过的好,就像你之前一样。不是吗?” 电话那头良久也没有说话,就在白芷以为对方挂断的时候,那头的广百川却用着很是低沉的声音问:“你是在怪我为什么之前会选择去新市而没有留在罗城吗?” 白芷此刻觉得这样的问话回答起来毫无意义,试问谁会一直揪着过去的不值得一提的事喋喋不休,矢志不忘呢? 白芷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怪你。这是你的选择。而且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的学历也是没办法报考新市的。” 一步之遥就是遥远,一步之差就是千里。广百川,终究我们是注定只能错过的。 电话那头终于还是没有了声音,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电话里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嘟声。 石南叶此时已经做好饭菜,虽然刚才白芷的讲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对于他这样已经做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只要稍微用心就可以听见。 不管是电话那头的频频示好,还是白芷义正言辞的委婉表明的立场,一字一句都牵动着石南叶忐忑不安的心。对所有事都能够掌控在手的他,唯独对于白芷,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芷走过来看着愣在桌边沉思不在状态的石南叶,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你想什么呢?做好饭都不叫我。” 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的一举一动都真切地在眼前,甚至就在刚刚她还承欢在身边,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啊。 石南叶笑了笑,伸手过去『揉』『乱』她的头发:“正想叫你的,电话讲完了吗?” 白芷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嗯。其实也没什么事,老同学了。打电话问候来着。” “是吗?”石南叶眉头紧皱,眼神中的患得患失,一时间让白芷以为是出现的什么错觉。 白芷等口中的排骨肉咽下去,才吐字清晰地说:“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你的旧情人。” “咳咳”白芷被这“旧情人”三个字噎住了下咽的肉,剧烈咳嗽起来,石南叶端过一杯水递给她,又拍着后背给她顺气。 关于“旧情人”这三字字的纠葛总算在噎住喉咙的剧烈咳嗽中掩盖过去了。 第六十七章 你发车费给我,好像我是... 周末两人相处的时光,在石南叶看来真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那般的短暂,可在白芷的眼中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分分钟都在经受着身心的煎熬。 唯一能让白芷感觉到时间流水般经过的,也就是石南叶作为一名资深的考研辅导老师的时候。不得不说,石南叶作为一名教育者,像白芷这样总是会因为各种事情掉链子的学生来说,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中午饭过后,时间还尚早,石南叶拿着电脑从屋里走出来说:“小白,我把一些考研的精讲视频放在电脑桌面上了。你等下洗完碗仔细看看。” 白芷从灶台边回过身来,手上还搓着清洁剂的泡泡,听他这不合常理的安排,很是惊讶:“你不讲解了吗?” “市里临时有会要开。”石南叶一面将电脑放在桌上,一面拿起挂在沙发边的公文包又说:“哦,对了,小张等下得送我。你下午就自己坐车回去了。” “好。” 石南叶提着包走到厨房,从后面伸手过去,白芷洗碗的手停住,刚想挣扎,他却就这么轻轻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嘱咐说:“你要乖乖看完视频。回家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白芷:“嗯。”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停下又响起的时候,石南叶才慢慢地放开手,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小张看着领导脸上的愠『色』,有些紧张,结结巴巴是地说:“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小张看着自家领导的神情,在别过门的间隙往里面瞧,看白老师的脸很是红晕,当下就明白自己是干了什么蠢事了。 白芷本来是不好意思的,可是好歹大领导要出门,想了片刻,就往门口走,想着送一送他。可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见小张与她点头示意问好,然后将门给带上了。 “好,天意难为。不让我送你。”白字自顾自地说着,回厨房去继续完成未完成的洗碗工作。 小张在紧张异常又冷气突冒的车里简直不敢『乱』发声。从后视镜里静静地观察自家领导,脸上竟然会有若有似无的笑意。想起刚才在门口和现在表情的对比,心下又颤了颤。 石南叶看着车窗外一对情侣的身影闪过,忽然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小张,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 专心开车丝毫不敢懈怠的小张,被身后领导者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手上的方向盘也跟着抖了抖。 等到好不容易将车驶到正规路线,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先生,就我观察我女朋友看来,女孩大多比较 喜欢购物,吃一些好吃的小零食。” 石南叶『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轻飘飘地回应了一声:“哦,是吗?” 小张一听领导后面话语余音中的反问,本来还想好好地打探一下八卦,当下却只好赶紧闭了嘴,只在喉咙里生生地挤出几个字:“或许是的。” 石南叶在仔细回想了白芷在吃的方面的喜好之后,竟然悲哀地发现,虽然正餐他能了解她的喜好,但是一些所谓的小零食方面,竟然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于是又问:“小张,你女朋友喜欢吃什么?” 小张被这句话差点一个急刹车,今天的大领导真是难伺候啊。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啊。 小张觉得领导这样问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为了白老师。在对比了白老师和自家女朋友之后,小张忽然觉得在印象中的白老师好像不吃零食。 但是本着要对领导负责的态度,在仔细思量女孩子对于零食的大同小异,说:“我女朋友喜欢吃一些坚果和水果干。不爱吃麻辣薯片之类的。” 石南叶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手机,在网上的零食店买了一箱的零食,比如什么葡萄干,猕猴桃干,还有什么松子之类的,几乎是所有的果干和坚果都被选了遍。 等到要付款的时候,石南叶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于网上购物的不熟练。比如绑定银行卡之类的,他之前的网银卡早就停掉了。 可如果是要货到付款的话,石南叶想:就白芷那样的财『迷』样,指不定会因为这事生气不理人,说定很多的以后很多的福利也难有了。 沉思片刻之后,在后视镜对上了小张试探的眼神,石南叶想了想,严正义词地说:“小张,你给我发一千块的红包。” 小张的下巴刚才还完好地挂着,此刻已经算是彻底掉在了车垫里了,心想:“今天是被大风刮过的夏天吗,大领导居然会管下属,要红包!节『操』呢?” 心里万般想法的小张自然是不能表现在脸上的,多年的职也素养早就能让他从容应对这样最近有些前后不一的领导了。一应声下,小张靠边停了车,掏出手机找到大领导这个联系人,赶紧连发了红包。 石南叶收到了红包,赶紧付了款,确认了店家能在晚上送到后,想着白芷收到一箱零食的两眼放光的小表情,心情莫名地就好起来。 石南叶:“罗城去小镇坐车多久?” 小张发动车子,回答说:“1个半小时。开车的话,40分钟。” 石南叶『摸』了『摸』下巴:“那客车收费是多少?” 小张一听这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耶『摸』不清大领导的套路了,脑海中搜索了下平时和白老师的聊天时关于车费的事。 实在是想不起具体的数字了。小张心切切心虚地回答:“我记得白老师之前好像说的是15块。” 坐在后座的石南叶眉『毛』一挑,对于白芷将这样生活琐事跟小张分享也不曾告诉自己半分,很是懊恼。自然在语气之中也多了些酸味:“小张。” “怎么了?先生。” “你和白老师的关系倒是好到了连车费都告诉你?” 小张一听大领导的话语中的语气不对,空气中渐渐冷凝下来,大气都不敢喘,可面对大领导的问话,也只能硬着头皮实实在在地回答:“白老师有次看到客车,忽然说了那么一嘴。” 石南叶没有再问话,只是偏头看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风景。小张终于在紧张冷然的车内气氛中稍微缓过神来,慢慢地呼着气。 白芷终于从洗碗的大工程中抽出身来,看着洗得亮蹬蹬的碗,一叠堆一叠的,眼神都直了:虽说石南叶那货做饭好吃,可是每次都整得跟个五星级酒店的后厨一样,碗盘用具一一用个遍。 白芷将最后的一个盘子放进橱柜里,才慢慢悠悠地回到沙发上摆弄起电脑来。 滴滴滴 短信的铃声急促地响起两声,白芷拿起手机一看,是石南叶发来的消息,等点开的时候,白芷才彻底的傻眼了。 石南叶居然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个名叫“车费”的红包。 白芷的脑回路还在思索这车费两个字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石南叶又发过来两条消息,就是这两条消息,让白找到了忽然有种高于石南叶的存在感和优越感。 第一条:“回去注意安全。” 好,当她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内心真的是在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甚至还脑补了他会用着怎样温柔的语气,深情款款地说出这句话的。 第二条:“这是回程车费,收。” 这句话是深深地刺痛了白芷,石南叶居然因为不让小张送她回去,而特意给她发了回程的车费,这让白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招待小姐。 完成服务后,有些事主会非常好心地发个路费以答谢小姐姐们的用心服侍。 白芷苦笑着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两条信息,悲喜交加,在看看那红彤彤封面的红包,简直是戳心啊。 所以说大领导单身了三十多年,全然是凭实力的,这刚直的表达,这不带修饰的本真朴实的话语,还有随时能戳伤别人的冷然。 她居然都能很好地从中找到石南叶鲜为人知的温柔,难道说过去看到的都是错觉? 白芷迅速回:“大领导居然给我发路费,搞得我好像是招待小姐。” 不多时,石南叶回复说:“是有点那下次你给我发点消费,我也体验一下男招待的感觉。” 白芷刚喝进嘴里的水,被这『骚』气愣登的回复给吓得直接“噗”地吐出来了,在仔细看看屏幕,这句话正在方正的屏幕中央风『骚』摇摆。 一想到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大领导那冷淡的口吻中,白芷就已经被这颗天炸雷雷得是里焦外嫩了,可是这样的石南叶居然显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反萌差。 然是如此,白芷还是觉得,石南叶这样直杠杠的话,缺少点情商。 白芷想:如果是自己作为一个男生,是不会让石南叶这样直白的,肯定能将女孩子哄的开心。而不是像他这样直接让人从心里就觉得他是个超级直男的人。 这突如其来让白芷感觉到的终于能超越石南叶的优越感,让白芷度过了一下午的好心情。在这样的好心情中,看完了石南叶临走的时候安排的考研视频。 顺便将房间收拾好之后,才在楼下拦了车,准备去车站买票回小镇。 第六十八章 重伤的记忆 石南叶原本贴心的红包却成为了白芷自以为地得到了优越感,这样的红包她自然是不会收下的。晚些时候,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将屋里收拾好了才坐车回学校了。 太阳慢慢地下山,留下天边的一抹余光凑成一片烟霞,映衬着在车窗边的白芷的脸庞格外的红晕。 在思绪飘飞的时候,车子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在车内的人都被这猛烈的刹车带来的惯性给直接瞬时向前倾去,更有甚者因为没扶好扶手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因为是周末回程的高峰期,白芷选了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谁知这个急刹车差点就让她直接在车上摔个“狗吃屎”。 有惊无险的是,她只是被惯性甩得撞到了前排旁边的座位靠坐上,饶是里面都是由海绵的填充物,但还是被撞得生疼。 脑袋眩晕的那几十秒,白芷在一片恍惚中响起了在暑假两个月兼职中那些画面,慢慢地回想的时候,脑袋就越发地疼起来。 好像是历久弥新的往事,就这么一幕幕地咋眼前不停来回地闪现,那感觉就像是在电影院观看及时的电影一样,每一帧每一幕都无比的清晰起来。 白芷不知道是怎样收拾的心情回到住处的,那下车后的一瞬间,心口一抽一抽的生疼。 麦冬开门就见到白芷眼神涣散,整个人毫无精气神,很是担忧:“小白,你怎么了?” 白芷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脑子短路得好久都没认出来,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进屋去了。 晚些时候,方元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箱子的零食,麦冬看着很是稀奇地问:“我说方方,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么一箱零食啊。还是你们家京墨买的?” 方元放下肩上的单肩包,坐在桌子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好容易缓过气来,朝着白芷的房间扬了扬下巴,才说:“那位大领导买的。小白回来了?” 麦冬点了点头,可是对于零食是大领导买的,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再确认:“你没搞错?大领导怎么会这么上道?” 方元对于麦冬这样一脸质疑,有些受伤:“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还不值得你信任吗?”说着拉过麦冬,指了指纸箱子上的快递单。 “还真是啊。”麦冬仔细看了看下单人的名字,没想到竟然还真是,备注里居然还写的是加急特快。 方元走到白芷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大声说:“小白,你家大领导给你买零食了。我刚拿快递帮着签收拿回来了。” 这样的好事若是搁在之前的任何时候,白芷估计都能感动地流泪出半个太平洋来,可眼下,脑海中穿梭着的情节,一幕幕地刺痛着她,一听到有关于他的事,心就止不住抽疼。 方元又敲了敲门,见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本想再敲,却被麦冬制止了,麦冬摇摇头,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别敲了。我估计小白心情不好。刚才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我问她也不说。” 方元:“难道是两个人吵架了?” 麦冬嗤笑一声,很是鄙视地说:“你觉得咱们小白有那个胆量跟大领导吵架吗?你看她平时那怯懦胆小 的样子,被吃的死死的。” 方元想了想,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那就还是让她自己呆一会,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好了呢。” 房间内的白芷始将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仔细地理了理,才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是这样莫名地带着一段丢失的记忆在生活着。 想了想在暑假兼职的时候,进过一次医院,白芷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了张讲师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张讲师一看来电显示,很是疑惑地说:“白芷同学,资料视频看完了?” 白芷:“张讲师,我那次进医院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张讲师一听见这话,先是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缓缓开口说:“你记起来了?” 那么一瞬,白芷的心死重重地一顿,她忽然开始后悔不应该打电话去过问暑假期间发生过的那些细枝末节,可内心的疑虑一重一重接过来:“您能详细告诉我那天的事吗?” 张讲师说:“那天你走到培训班门口就忽然晕过去了,脑袋砸地上了。后来你被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脑震荡,可能会影响一些你的记忆力。” 张讲师平铺直叙不带修饰的客观陈述,白芷在这样的陈述力忽然找不到一点可以忧伤的理由,总算是稍微放松下来。 张讲师反问说:“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事了?” “为什么之前我不知道?”白芷对于自己这样的病历竟然亦无所自。这么一看来,应该是忘记了和 石南叶的那些过去的事,所以才会又一次地跟石南叶有瓜葛。 这样的瓜葛真是让人觉得无比的羞耻。 电话那头的张讲师有些喧闹起来,想来是下课的时候了。他提高了些音量说:“我是觉得这个没必要让你知道加重心理负担,何况你一心一意地准备考研。” 过了半晌,张讲师感觉电话那头的白芷有些沉默,便安慰说:“其实有时候丢失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也挺好的。这样才有空间装入新的东西啊。对了,我这要忙了,再联络。” “好。”白芷只能挂额电话,身上仅剩的力气被全部地消耗殆尽。 再也支撑不住,一个瘫软,白芷重重地倒在了身后的chuang上,眼前一片的雪白,脑海中的那些浑浊的声音隐隐传来,震得脑门儿和耳朵生疼。 白芷想了无数个理由不要去计较那些没来由的记忆,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况石南叶已经解释过了订婚的事,可是内心翻涌起的自卑之感却在苏木兰的那一语中的的话中反复回想。 “你看你这样的,你配的上石南叶吗?” 一片混乱之中,白芷想起了自己暑假前励志考研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机会和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可能吗。 方元做好了晚饭,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却还是见着白芷的房间紧锁着门,有些担忧,与坐在桌子旁边的麦冬交换过眼神,还是决定再去敲敲门。 可还没等她的手接触到门面上,白芷从里面开门出来,双眼肿的跟个熊猫眼一样。整个无精打采,就像是被霜打过了的茄子一样。 方元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惶恐地问:“小白,你没事?你这是怎么了?” 白芷看了一眼方元,错身走过她,做到桌子旁边,像个毫无意识的傀儡娃娃一样的,一口一口地扒拉碗里的米饭,直到米饭都塞满了嘴巴,腮帮子鼓起很圆润的一块,又艰难地咀嚼吞下。 吞着吞着,白芷直觉得那干涩喉咙将米饭都粘在了一处,怎么也不咽不下去了,那些重伤回还的记忆接踵而至,最后只能身子颤抖着抽泣。 在一旁淡定吃饭的麦冬被这样抑制抽泣剧烈的白芷给吓了一跳,这么多年的相处中还从未遇到过她有这样悲伤难以抑制的时刻,当即放下了碗,轻拍着她的后背。 方元在一旁安慰说:“小白,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好受一些。其实很多的事,现在你觉得悲伤难抑制,觉得就快过不去这个坎了,等到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人生这辈子这么短暂,快乐都 还没好好地享受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感伤。” 麦冬也在一旁安慰说:“对呀。你说说你,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嘛,个性也开朗了很多。怎么这去了一趟县城,反而活回去了呢?” 白芷将头从埋在虚掩的双臂中抬起来,眼中的泪花还在浸在红肿的眼圈里,方元扯了桌上的纸巾,轻轻给她擦拭:“你呀,这么大的人了,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屋里也没男人,你想惹谁怜惜呢?” 方元用一本正经的神情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倒是把白芷给逗笑了,一把抽过方元手的纸巾,自己擦着泪,苦笑着说:“方方,你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京墨和你在一起,生活倒是平添了不知道多少的乐趣啊。” “方方在京墨面前才不会这样呢,人家可是要淑女的。”麦冬一面说,一面还学着方元平时的样子,手指翘起兰花指,故作娇羞的样子。 方元被窘羞得不行,伸手就要过去打它,却被麦冬灵活地一闪,躲到了白芷的身后。 白芷那份沉重的心情就这样在方元和麦冬两个人,一个打闹,一个闪躲的气氛中缓缓地淡去。 窗外的天色有些暗沉额下来,天就要黑了。 白芷看这窗外升起的皎洁明月,心里平静下来,暗自思忖着方元说的那一番话,心想:“对于石南叶或许早就已经不是喜欢这么简单的了。人生短短一瞬,得失去多大的缘分,才能在今生与挚爱相遇。 既然他选择了我,又何必为了心中那份自卑的尊严去放手呢?” 方元看着白芷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扬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大声说:“小白,别发呆了。有些事就不要再想了。想想快乐的事多好。” 麦冬停了与方元的打闹,也附和着说:“就是啊,小白,现在 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其他的事,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谢谢你们!”白芷勉强扯出一抹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好友。真心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客套的话。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方元拍了怕她的背,大方的样慷慨子,让人几乎有一种人在江湖的错觉。 虽说朋友之间真不需要太客气,可方元和麦冬鉴于白芷在晚饭中的表现不佳,罚她饭后洗碗。 第六十九章 苏木兰的警告 关于大领导买的一大箱的零食,白芷心里多少还是动容的,虽然她不爱吃零食,但是石南叶对她的这份心意,她却记在了心里。 或许正如方元说的那样,人生本就艰难又短暂,不能总是时刻的压抑自己,能放开来生活,不浪费时光和生命才是最重要的。石南叶对她的感情,白芷扪心自问,迄今为止没什么人能比得上了。 不管以后的结局如何,既然石南叶当下选择了她,那么就没有资格去逃避,不如让她来证明,石南叶的选择没有错。 一整夜的思考,白芷慢慢地在自我的激励中沉沉睡去。 夏日的暑气已经慢慢地褪去,清晨的阳光显得格外的亲切动人。沉睡中的白芷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睁着朦胧睡眼的白芷,被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一下子惊醒过来。吓得她差点直接将手机给扔出去。 白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还在睡觉?” 语气的冷然,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到,白芷想,如果此刻是在大领导在身边,估计这会儿她已经被拎起来了。 “昨晚睡的晚。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白芷的语气中拖着起床气的尾音,语气中尽显疲惫。 “零食收到了吗?” “嗯。”白芷觉得这大清早的就打电话来问这么一句话,实在不是大领导的风格,因为显得太傻『逼』了。当然她是不会这么说出口的。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这句话,那心中的火噌就起来了,冷着语气质问:“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也不给我发短信说收到了?” 大清早的时光被这样打扰本来就很让人崩溃了,尤其对于白芷这样的起床贫困户,现在又听到这样的质问语气,心中的怒火也上来了。 白芷这个人,平时压抑着做个规矩的像个女生的女生,可要是谁把她惹『毛』了,她整个就是一个六亲不认,不顾后果的女流氓。 白芷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想要收敛的意思,语气也越发地冷淡起来。再也忍不了了,白芷一个大声说:“说够了没?” 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忽然住了嘴,一阵的沉默,好像是在等白芷将话说完。 “说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早上啊。我一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你是怎么样?就为了一个电话就把我这样欺负吗?石南叶,我告诉你,老娘不伺候了,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白芷。”电话那头的语气更是冷淡,感觉整个房间都被冷气凝固了,那头说:“你还真是长势了。” 一听这话,白芷更是恼火了:“难道因为我不够优秀,比不上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活该被压制和欺负吗?!” “白芷,你有没有点良心?”电话那头的这句话头这失望和心痛,在白芷来没来得及还嘴的时候,愤怒地被挂断了。 终于整个早晨的世界安静下来,白芷放下手机,瘫倒在床上,眼神无望地看着天花板,思绪却是一片空白。 等实在不能赖床了,白芷才慢悠悠地起床来,匆忙洗漱后,在楼下的早餐店吃了饭,正说跑去学校打卡,却正好看到学校的领导们又出来再校门口站得笔直。 李主任总是属于统观六局,耳听八方的,在白芷准备偷偷『摸』『摸』趁着大家不备的时候混入人群,却正好被他逮个正着。 李主任慢慢往身后移了移步子,站在白芷面前低声说:“白老师,你这来得很是准时啊。又踩点?你都不看手机的吗,今早有检查。” 白芷自知是理亏的,缩着脑袋,怯懦地说:“我手机欠费了。李主任,这会儿不晚?” 李主任的眼神斜斜地飘过来,眼神中透着的不相信,那刻居然有一种睥睨众生,傲视尘世的清冷:“你觉得我信吗?还有一件事,引导员换成林文老师了。” 白芷这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自己迟到了迎接会,李主任却只是用眼神杀人,要是平常的时候,迟到还不得挨一阵的春风抚雨般的低吼。 不过,白芷对于不用做引导员,平时的任务也少了很多,平常的例行检查也可以卸下重任。这样以后应该就不用在前面正对石南叶了,这么一想,心下又轻松了几分。 王老师看着白芷又被李主任问话,有些好奇,凑过来低声说:“白老师,今天来的可是市里的大领导呢。你怎么不看手机群里的消息啊。都发了好几十条呢。” 白芷:“我手机欠费了。” 王老师说:“也还好,你没迟到。李主任刚才没骂你?” 白芷摇摇头:“没呢。市里大领导来,干嘛的?” 王老师也是一脸『迷』惘,只能猜着大概说:“可能是为开学工作的考核,听说这次的检查学校都很重视,有关期末的考核评估呢。” 白芷眼神沉了沉,看着站在校长旁边的林文,身着一身纯白『色』的衬衣,配着黑『色』的西裤,脚上一锃亮的 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少了校园学生的青涩,多了些成熟稳重的气质。 林文这时忽然转过头来,正好对上白芷打探的目光,然后很是羞赧地别过头去,不好再看她,嘴角却压抑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在这样短暂的一瞬间,林文似乎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白芷记得校长曾经在开会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人与人之间最细微的差别其实并不是智商,人与人之间最细微的差别,其实是情商。 林文的智商应该处于中上的水平,可是他的情商,真的就是低到了低处。如果是一道正儿八经的题,他或许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解答,可是面临着像白芷这样的女孩,他实在是无法看清了。 市里的领导很快就到了,校领导在看到市里公务车停定了之后,赶紧走上前去,握手寒暄。 只见第一个从上下来的是一个方脸清瘦面容的中年男子,那绷紧的脸面无表情,让人不由地产生压迫的疏离感。 校长走上前去,伸出手:“欢迎领导来我校视察工作!” 中年男子轻轻伸出手,礼貌『性』地与对方一握,点了点头,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校长依次 与他身后的几个中年男子招呼之后,便给旁边的林文使了个眼『色』,由这名刚刚上任的引导员引领领导们进校门参观。 等所有的人都陆续进校门去了,白芷想着偷偷地溜走,刚准备转身,身后嘲弄似的的声音说:“白芷?真没想到啊,”白芷转过身,那人的脸庞才在模糊不堪的记忆中慢慢地清晰起来。 那是一副眉目清秀的面容,如果没有此刻的这副刻薄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也算是称得上可人的,可偏偏就是这样原本可以让人怜惜可怜的模样,却让人偏偏生出了对她的憎恶。 “你想怎样?”白芷扬了扬眼睑。对于这样摆明是要找麻烦的人,她也懒得再应付客套的话,即使眼前的人上次直接大笔一挥直接给了他们学校一个差评。 苏木兰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有一些怯懦,或者是害怕自己而低头,可是她忽然的傲气,更让苏木兰觉得有必要让她看清楚现实了:“不过是几个月不见,你就这样硬气了?白芷,我告诉你,石南叶你就别想了,他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高攀的!” 这样的话如果在前几个月前说出来,或许她真的会在意,会在心里深深地自卑,会最极端的方式去分手,以自以为悲壮的方式来结束这段本就不势均力敌的感情。 有句俗语是这样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她白芷本就是一无所有,不能高攀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和她在一起。 “你说够没有?”白芷对于这样耳朵都能听起褶子的话有些恼火了,捏了捏眉心,谈了口气:“我管他什么样的高枝贵胄,他选择了我,我是怎么都不会放手的。” 苏木兰被气得眼睛都绿了,急急地喘着粗气:“你,你,白芷,你被得意,石南叶都快订婚了,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 “不管我能得意多久,反正现在是我占着他女朋友的名义。”白芷松了口气,无所谓的样子,有种恃宠而骄的意味。 像白芷这样用着无所谓的态度却在字里行间极尽秀恩爱真是让人咬牙切齿,苏木兰从这样的言语中受到了有史以来的暴击,几番恶狠狠地眼神递过去也无果之后,冷哼一声决然转身而去。 白芷闭了闭眼睛,脑袋一阵的眩晕,与苏木兰扯着面皮面对面的交锋,已经快耗尽她今天所有的精气神了,即便刚才还那样的刚勇,毫不认输,可一想到苏木兰话语,与生俱来的自卑感,片刻之间就涌上了心头。 “即使他要订婚了又怎样呢?大不了就回归一个人,日子还不是得过。”白芷只是在自卑感之后,心下起了一种深深的破罐破摔的心理。 “白老师”,李主任气喘吁吁地从教学楼那边跑过来,用着一种火烧眉『毛』的急切语气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市领导正点你名字交材料呢!” 白芷纳闷儿了:“什么材料?之前县局不是检查过了吗?” 李主任:“苏主任说要重新检查一次。你赶紧地。” 原来是她。白芷对这样的以公报私的行径不耻,明面不行的,就喜欢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大概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第七十章 生性本薄情,奈何用情深 应李主任的要求,也更是为了学校的期末评估,白芷好声好气地跟在李主任的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在众人的目光灼灼之下,白芷平静地准备从抽屉里拿出在开学就已经被审查过的资料。谁知手一『摸』进抽屉,那份厚实的资料居然不见了! 白芷惊慌的眼神让苏木兰忍不住要拍手称好了,她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在白芷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先一步说:“怎么?不会是要告诉我,资料忽然不见了?” 白芷看着苏木兰一脸势在必得要让她出丑的得意样子,再看看手中空空如也,只得忍气吞声地说:“确实是这样。” 苏木兰冷哼一声:“没写就没写,何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呢?你的这个闲职连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我看没让你从事教书育人的行业,也是对的。” 话中带刺,步步紧『逼』,白芷很清楚,苏木兰这次就是故意要让她咋众人面前出丑的,她这个难堪不只是针对白芷个人,更是要针对她所在的单位。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让白芷再回到那眼神中充满着畏惧的时候。 内心一次次的想暴怒,可是为了学校的名誉,白芷将指甲抠进掌心,让疼痛恢复了一点理智。 她有条不紊地解释:“苏主任,资料我确实是写了的,在开学之初县局的检查员也是戳章认定了的。我 不知道究竟是谁恶作剧将资料拿走了,可即使是这样,你也没有权利来侮辱我的工作,也没有权利评判我是否适合当一名教师?” 苏木兰怎么也不没有想到,昔日只敢躲在石南叶身后寻求庇护的自卑又胆怯的女人,居然这此刻会这样义正言辞,『色』厉内荏地反驳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而那些围观的群众,虽然有少数的人眼睛抓瞎,可至少本校的教职工在此刻体现出了无比的团结和信任,一时间办公室分成两派,各执一词。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办公室中吵闹的声音瞬间鸦雀无声,全然屏存呼吸,不敢贸然造次。 苏木兰毕竟是见过官场大世面的,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下,也敢走上前去,刚才那副飞扬跋扈,咄咄『逼』人的气势全然不见,委屈巴拉地指着白芷柔声说:“这位老师没有完成资料检查,我不过就好心提醒了几句,她还拒不认错。” 白芷一眼认出眼前的这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正是刚才在校门口第一个从车里下来的人,还记得那下车那时他身上散发的清冷之气,直教人退避三舍。 中年男人来回打量了白芷,又环顾四周看了看围观者们,沉着声音说:“苏主任,你和这位老师来校长室一趟。” 声音不高不低,看似沉稳地一句,实则却充满了命令的口气,由此可见,眼前的这位大领导对于这起突然事故的重视和严肃处理的态度。 校长室离底楼教师办公室的距离不过十来步,可是这样短暂的距离,在脚下却是犹如千斤巨石一般的沉重,每走一步心下都在后悔:何必逞一时之勇呢?当时好好地认错低头,让苏木兰把气顺了不就好了吗? 校长看着跟在上级领导身后的白芷,脸『色』微微一变,几乎是瞬时,脸『色』又恢复如初,教人只敢相信是自己眼睛出现了错觉。 中年男人走过去在校长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就微微颔首离开了。 在与校长错身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白芷空气中嗅到了一股“严肃处理”的危险气味,转而木讷地跟在苏木兰身后,进了校长室。 中年男人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转身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香烟两指一夹,轻微一偏头放进嘴里,打火机打出的火焰沿着香烟圆润的轮廓点出一圈圈的火苗。 深吸一口香烟的中年男人轻轻依靠在桌沿边上,眼神严厉,直教人不敢直视,眼神甚为凝重地看着她说:“ 你就是白芷?” 如果说“呆若木鸡”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人很吃惊的话,那造出这个词语的人实在太懂得察言观『色』了,白芷现在的情形用这个词语在合适不过了。 苏木兰惊讶之余,立刻恢复了常态中的平和,语气中有些娇嗔:“石伯父怎么会认得白芷呢?你都不知道,她都有好几次没有完成资料了” 白芷心下一沉:好几次,也亏得她能睁眼说瞎话说得出口,明明就是这一次而已! 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才吸了一半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蹙眉长思,良久之后,转过头看着表面上一脸平静任人宰割的白芷,淡然地问:“听说,你和石南叶在处对象?” 白芷先是一愣,而后脸『色』一红,低着头思忖,中年男人的眉头紧皱,有些不耐烦:“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吗?” 苏木兰一脸惊讶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打量,在这个对话的间隙出现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它:“不可能的,石伯父,”说着还不往斜视打量着一旁低头的人:“南叶不可能喜欢她的。” 本来白芷想着要不要避嫌,然后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苏木兰嘴里冒出那一句甜腻的“南叶”,她决心不委屈自己。 白芷抬起头,反问说:“领导的意思能否具体点?”中年男人的眼神一滞,白芷说:“不如问是谁更不愿意失去?” 中年男人难得一笑,虽然笑起来的样子少了些冷淡,多了些亲和,可是那样额笑意里显然是对白芷这句话充满了怀疑。 苏木兰的脸『色』变了变,因天热红晕的脸也变的煞白,她孤高绝傲地语气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白芷,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南叶那么优秀,对于你这样的平凡女人,不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中年男人原本笑意的脸一僵,沉声说:“木兰,作为一名在普通教职工面前的上司,说话怎么能这么刻薄?” “石伯父你不知道,就是她勾引的南叶,南叶不过是”苏木兰争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了。 石南叶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校长室门口,眼神冰冷地看着苏木兰,嘴边言辞声重地说:“住口。” “南叶”苏木兰一扫刚才嚣张专横的模样,变得温柔娇嗔起来,整个身子就差直接贴上去了。 白芷一言不发地看这样眼前两人的闹剧,『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中年男人惊讶地看着石南叶说:“你怎么来了?” 石南叶:“我来看看。”说着这话的时候,白芷即使是眼睛有些近视,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石南叶投过来的灼灼目光。 “领导好!”白芷本着要为弥补因为自己而连累学校犯下的错,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候了一眼走进来的某位暴虐冷然的领导。 石南叶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中年男人来回扫视着眼前两人的微妙气息,心下故意想看看他在面前失态的样子,好整以暇地说:“白老师刚才说你更不愿意失去她,放不下她。” 白芷本想着来个抵死不承认,谁知苏木兰却在一旁附和:“就是呢,南叶,你都不知道刚才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不如不拆穿她。” 石南叶头也不回地说:“我怎么拆穿,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这大概就是白芷在迄今为止所能听到的从石南叶口中说出的,最为深情的话语了。眼下脸是被窘羞得通红,只能低着头,眼神四散地逃窜。 “还真是啊。难得啊,小子。不过你选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孩子应变不惊,对你也算是真切。”中年男人拍了拍站在身边的儿子,一副认可的眼神。 石南叶走近白芷,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凉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白芷低垂着眼不敢瞧他,却听见他沉静似水地问:“相比之下,我是更不愿意失去你,那么你呢?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苏木兰终于是看不下去一步一步步按着她所设定的剧情走起来的剧本,恼怒地气息紊『乱』,心口剧烈地起伏,终于在看向中年男人那冷淡的表情中。明白了自己的孤立无援,最终怅然而去。 白芷沉思了片刻,头轻微一偏,下巴从石南叶的手指尖移开,然后认真又淡然地开口说:“生『性』本薄情,奈何用情深。” 偏是这么偏头的一隅,石南叶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说重话,仔细想来,这样的话语中似乎有些告白的意味。 “好一个生『性』本薄情!”中年男子拍手称是,俨然一副幸灾乐祸,要看好戏的神情。 白芷静静看着他,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油然而生的只是对于过去怎么会对石南叶有恐惧的不解。 石南叶肩膀一抬,躲过了男子拍在身上的姿势,定定地看着白芷,喃喃说道:“奈何用情深?白老师,你这句话可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如若你不相信,那便算了啊。”白芷说出这句话时,情绪中不带一点的波澜,就像是原本就是这样的初心一样的。 如果不是在这样正式的场合里,如果不是在这样有着目光窥视的狭小空间里,石南叶觉得这样的一句话 足以击溃他的好教养和良好的克制力,他想狠狠地吻她。 白芷直接无视石南叶眼神忽然升起的苒苒火苗,还是镇定地说:“领导,如果是要追究我资料的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检阅的资料会不见。虽说我有保管失职的过失,可是 苏主任的指控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中年男子的表情收敛了一些,换上了一副的面无表情:“白芷是?你的答案我很满意。石主任这个人会比较冷淡一些,你要有耐心。” 石南叶的脸『色』一沉,偏过头眼睛一瞪,中年男子耸了耸肩,走出去了。 剩下两个人在办公室相互凝视,空间中那些流动的尘埃也跟着停顿了下来。 第七十一章 那男人的招数 自从那天市里领导检查的风波过后,白芷的心里一直心有余悸。在成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中,好在日子终归还是要归于平静的。 校长对于苏主任恶意诬陷本校教师未完成本职工作的事进行了强烈的申诉,对于校长如此霸气地维护本校教师的这一举动,教职工们才有此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被爱护,被重视的感受。 记得开会的时候,校长说过:人与人之间对细微的差别其实不是智商,而是情商。 通过这件事从分第说明了,校长其实是个情商很超高的人。这点在后来很多的事件中也是得到印证的。 周五的日子来临,这对于师生来说,就意味着周末时光的来临了,在下午的最后一道铃声响起的时候,白芷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冲出去,反而有些踟蹰不前了。 李主任不知何时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看白芷还在位置上,很是惊讶:”“小白,你不是全校最积极下班的吗,怎么现在还在办公室,弄啥呢?” 白回过头,一脸的苦大仇深:“我还在思考生活的真谛。” 李主任听着这句话,几乎是要笑出声了:“难得你还知道生活。那你倒是说说思考个什么结果了呢?” 白芷摇摇头:“并没有。我觉得我所见所知太少了,思考不出来。李主任你有高见?” 白芷这是以退为进,一方面是给李主任带了高帽子,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无声的反击,叫他不能讨到半点便宜去。 李主任果然是不作声了,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走过来轻声问:“小白,你说实话,你跟石主任是什么关系?检查那天你犯了那么严重的事,最后怎么不了了之了?” 这忽然而来的疑问,无疑是让白芷有些手足无措了,可是在社会上混迹已久的经验,她还是镇定地看着李主任,眼神中也强忍着掩饰:“我本来也没有什么过错啊。老大不也没追究吗。” 李主任的目光中疑『惑』越来越重:“你别岔开话题。要不是上面把这件事放过,老大不会连检查书都不让你写就放过了。” 白芷无奈,毕竟眼前是当了很多年教导主任的人,什么是教导主任,那就是学校专门处理疑难杂症的地方,何况李主任的眼睛很毒,虽然说辞很合理,但是却不能轻易让他相信。 白芷笑了笑,企图掩饰这样的追问,李主任根本不给她找借口和说辞的时间,冷不丁第冒出萦绕已久的话:“你不会是石主任的某个亲戚?” 对于这样的揣测,白芷觉得既好笑又很庆幸,至少“亲戚”这个词语,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还能比较光明正大的,至少在大家的揣测中,这样的关系是最好的,旁人也不会有太多的臆想。 白芷权衡好了利弊优劣,无奈地点点头。 李主任说:“我就说嘛,那石主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忽然就来学校了,也没个什么名目,以来就去老大办公室了。原来是给你解围。” “算是。呵呵。”白芷无奈地认可了这样的猜测,可是心里却很清楚那天事出紧急,那中年男人问话中的咄咄『逼』人,指直两人的关系,白芷现在想来也是很心有余悸的。 李主任像是挖掘到了什么识破天惊的好消息一样,带着被自己用着高超的侦探和推理能力发现的秘密。心满意足地走了。 经过李主任这样惊心动魄的问候之后,白芷觉得还是回家的好,虽说心里有些疑虑没有参透,但是好过被其他人问东问西的。 打定主意之后,白芷赶紧收拾好了,在学校变得更为幽静之前,出了校门。 刚走到校门口,却见小张正低着头看手腕上的表,白芷看见他,上下一阵打量之后,才说:“小张,你今天这身打扮是要去见心上人?” 小张被白芷一阵的打量弄的很不好意思,低着头,脸都红到了脖子,挠了挠耳朵说:“白老师真会说笑。是先生说,我要是穿的西装革履的来接白老师很引人注目。” 白芷:“哦?那他这是要偷偷『摸』『摸』的?” 小张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长期在领导旁边耳濡目染,多少能嗅到空气中此刻正散发着一些不满和猜忌。 “先生是考虑到白老师个『性』低调。是怕给白老师带来困扰呢。”小张这番话自认为已经算是滴水不漏,顾全了两方的面子。 白芷想了想,觉得石南叶如果真如小张说的那样,那他多少还是了解自己的。心下悄悄地窃喜起来。 小张看白芷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的抵触,才又缓缓开口:“白老师,今天周五了,先生让我来接你。” “不是周六吗?”白芷现在才觉得石南叶那什么了解她,谅解她,为她着想什么的,简直属于是想象中的,他还是要这样的独断专行。 在十多年的从业生涯中,小张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来自两边的夹击,头一次对于现在的工作有一种想要辞职的冲动。因为眼前的另个人,实在是,不好伺候!! 小张还是耐着心思说:“白老师,先生是想着您考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先生是想着能加紧时间帮你好好地复习。” “是吗?”白芷有些不相信。 首先对于石南叶那男人,白芷已经有几次是上过当的,男人的话十之八九,不能信。尤其是那天在他眼中看到的那份炙热。 其次,石南叶那男人借着帮她在考研的事情上答疑解『惑』,已经获得很多不可言说的好处,对于白芷而言,这样的好处简直是让她苦不堪言! 小张心下有些不能够笃定自己能说服白老师了,于是觉得打出感情牌:“白老师,先生说如果我今天不用能顺利将你接回去,让我也不用回去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眼睛里还特亮光点点。 在小张做好准备为自己刚才而出的话付出行动的时候,一旁的白芷却开口说:“你等我一下,我先上楼收拾一下。” 小张总算在这算是肯定答复的语气中松了口气。在白芷转身看不见的空档,悄悄地低着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白芷转身上楼的时候,虽然心里对小张说的话还心存疑虑,可想着小张每次都不辞辛苦地来接送她,反观石南叶那样的『性』格,实在是不知道他如果因为小张没接着自己而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真的把小张给开了。 石南叶那男人,绝对能干出这样冷漠的事情的。 方元正拿着垃圾准备下楼扔,却发现白芷站在楼道,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方元看了她许久也不见她抬起头,一脸坏笑地说:“小白,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芷抬起头来,像是被惊吓忽然还魂一样的:“没什么。” 方元提着手中的垃圾下楼来,伸手『摸』了『摸』白芷的脑门,确认正常之后说:“我看见楼下大领导的车了。你还不赶紧收拾东西伺候着去?” 白芷愣住了,这话怎么说得好像是古代等待招幸的妃嫔,一旦被招幸,就得赶紧的梳妆打扮,心猿意马地被送到皇帝的龙床上。 “方方,我干嘛上赶着呢?”白芷偏头的一问,让方元一时间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方元说:“你一天究竟脑袋里想什么呢?你家大领导已经很照顾你的情绪了,你这么矫情做什么?” “你看,这就是他惯用的伎俩。把一切都都好像是为我着想的样子,然后让你们都来指责我不知好歹。” 方元放下手中提着的垃圾,眼神狠狠地盯住她:“小白,你这么说就有点伤人了。大领导对你怎么样,你自己看不到吗?他就差没把你含在嘴里了。你太不懂事了。” 白芷觉得这样的独断专行简直成了他事事为她着想的挡箭牌,心下有些反感:“方方,他从来不问我意见,就帮我做决定。就像今天,明明都是约好的周六,干嘛就是要威胁小张说不接我回去,就让他也别回去的话。” 方元觉得这样的小事简直是不足以道来,不觉有些好笑了:“你这般钻牛角尖,我还能说什么?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大领导如果不是因为着急着像要安慰你的情绪,怎么会在今天就接你上去了?再者说,其他的事吗,也是你自己决定了,大领导在一旁护着你啊。怎么就变成给你做决定呢?” 就像是忽然被点出了关键的地方,白芷觉得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了。心下却有了另外的疑问:为什么同样是在恋爱,方元从从中看出的都是对方的好意,而自己却总是曲解呢? 方元拿起放在地上的垃圾,又试探地看了看呆愣一旁的白芷,觉得她是懂得了话中的深意,好心提醒说:“你赶紧收拾东西去 。我看那司机小哥在等呢。” 白芷这时才忽然想起来答应了小张会上县城的。眼下被方云这么一说,倒是从心里觉得不是应承小张的好意,而是从心里就想去见那个男人了。 小张在楼下等的快绝望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白芷,心下才真正地松了口气,被来往的人打量得都快心里发『毛』了。 “小张,久等了。” 小张将后座车门打开,那别解救的狂喜跃然脸上:“不久。白老师。” 白芷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的一瞬间,透过车窗,能看到小张脸上那庆幸的表情,还有放松下来的虚脱感。 小张发动车子倒车的时候,白芷看着他良久,想象着石南叶那么冷淡的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和小张说出那些发自内心情绪的话的。 那个男人,在一副冷然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强悍而温柔的内心。 第七十二章 广百川的约见 石南叶开门的一瞬间,怎么也不会想到白芷居然会直接扑进他的怀里,那抬头的嫣然一笑,让石南叶产生的一种错觉:千百年的蓦然回首,只为她这一投怀送抱。 白芷的头发被石南叶一把『揉』『乱』,小张对于这忽然甜蜜的气氛有些瞠目结舌:果然,领导们的心思是不能琢磨的,上一刻还是仇人一般,下一刻就已经是和好如初,如胶似漆。 石南叶眼神示意一下眼前正看着八卦的小张,小张很是懂事地点头后转身下楼。 石南叶一边将怀里的人拖进屋里,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白芷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目光可怜兮兮盯住他,瘪着嘴,心下却想:“我不来,你还不得闹翻天啊。能不来吗!” 石南叶伸手别了别她瘪着嘴,又抱了抱她,才说:“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有很多对我不满意。但是,我知道你最后能理解的。” 白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石南叶放开她,眼神中难得一见的悲凉:“你会知道的。有些事只需要做的。” 这话的内涵太重,尤其在这样气氛暧昧的时候,显得别有一番的滋味。白芷再怎么克制,也只能让心里不去想 它更深层次的含义,可是脸上显现的那红晕,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 石南叶察觉她很不好意思了,顺手捏了捏她的脸,才笑着走开了。 白芷看着某人就像是只翘着尾巴的大尾巴狼一样一摇一摆地离开,心下不禁想说:“还说为人师表,那你呢,身为领导,思想这么腐败!” 白芷这么想着,幽怨地看着石南叶的背影,可他就像是后背长眼一样,在她的思绪翻飞抱怨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回过头用极尽悠远地看了她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白芷扭捏轻轻低下眼睑:“我饿了。你快煮饭。” 白芷惊慌地逃窜进屋,心下那份因着刚才那些幽深的目光而『乱』如麻的心跳声,在多次的自我平静的暗示后,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手机不停的振动声,又将白芷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给揪住,思量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眼,心下却犹豫着要不要接。 石南叶不知是怎么轻声打开门来到白芷身后的,他以绝对高过白芷的绝对优势,隔着那屏幕短暂的距离,明锐地触碰到了即将到来的一波危机。 “怎么不接?”石南叶低下眼睑看着她。 白芷忽然有些心虚,可内心那佯装的倔强只能让她表现出更多的心虚:“我……你管我!” 石南叶看她的眼神更深了些,平和地说:“我不是幼稚的人。你有你的社交圈,我都尊重,前提是,不要触碰底线,失了原则。” 他的声音很平和,也没有很多的情绪,甚至连惯常的清冷都没有,可偏偏就是这样太过于平柔的语气,更显得掷地有声! 铃声终于平复下来,屏幕跳动的显目的字眼也慢慢地熄灭。空气中浮动的诡异微妙的气氛,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白芷偏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余光瞅着石南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才又说:“你看,这也没什么可接的。”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又开始呼嚎起来。 石南叶眉头皱了皱,眼光落在手机上,眉『毛』一挑,扬着眼说:“还真是有耐心。小白,你不接,都说不过去了。” 白芷正想反驳说没什么好接的,可石南叶却撂下那么一句醋酸味隆重的话语,转身走了,一时之下,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偃旗息鼓的手机铃声终于还是又再次响起来,在白芷反复纠结中,终于还是接起来。 白芷:“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久久都没有回音,在白芷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的庆幸:“白芷,是我。” “啊,广百川。什么事呢?”白芷一面讲电话,一面看看在厨房忙碌的石南叶。那背影在听到这个句话的时候,背影还是明显一僵,随即很快又忙碌起来。 广百川说:“白芷,我想找你聊一聊。你现在方便吗?” 白芷:“聊什么?” 白芷又轻叹一口气说:“我现在也没什么方便的,这个饭点了。” 广百川听她语气松动,才说:“那你吃了饭,出来一下,我等你。” 白芷本想着拒绝,可是广百川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在她沉默思考组织语言的时候,率先将电话挂断了。 石南叶忽然转过身来,白芷为难的神『色』正好对上他的眼神,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静默片刻之后,石南叶率出声说:“等下吃了饭就去见见。” 这话一出,白芷惊讶得眼如黑豆,亮闪闪发着光,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太过于感动这样的理解。 虽然感动于这样的理解,可以白芷对石南叶的了解,他这么爽快的答应,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早就制定了一套计划,好让她悔不当初。 石南叶对于她那漆黑如豆一般闪出的光亮很不满意,将灶台上的火关上后,走过来对她说:“趁着这次见面,把说的话说完,你一个已经有男朋友的人,单独会见前任心上人,实在不像话。” 石南叶说这话的时候,极力地抑制心里那股恼怒和不安,但话里话在透出的那份充满恼怒的语重心长,白芷还是特别敏感得察觉到了――――原来是要宣誓自己的主权了啊! 白芷:“要不,我不去见?” 石南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地看着她。虽然内心有诸多不愿意,可也深刻地明白广百川对于她的含义。 “你不是已经答应见面了吗?再者,我也希望这是你们最后的一次见面。”石南叶如是说。 广百川挂了电话之后,发了会面地址,等待着会面,为了这一次的会面,他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心思。他想去挽回,也希望还有机会挽回。 晚饭过后,白芷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石南叶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残留着洗碗留下的水珠,他在一旁的干『毛』巾擦拭了手,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我送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就这样轻飘飘地飘进了她的心里。一时间竟然有种当着现任会面前初暗恋的罪恶感。 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还是让石南叶送她去了广百川约见的地点,车停下在路边,石南叶悠悠地说:“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白芷下了车,进了咖啡厅,广百川已经坐在那里等了,这样的场景,不禁想起了以前她也像广百川一样的,等待,只为了看他一眼。 广百川见白芷已经来到,很是欣喜地站起身:“你来了。” 白芷点了点头,走过去:“久等了。” 广百川说:“我点了『奶』茶,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白芷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奶』茶,那粘稠的『液』体碰在杯壁上,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很是有一种苍山独远的空寂。 “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白芷又看了看眼前的『奶』茶,却没有抬头。 广百川说:“白芷,我决定来罗城了。没有你的新市,过得很不开心。” “广百川。”白芷将这个名字这样轻轻地说出口,广百川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她,眼中的潋滟之『色』,就像是对这样的称呼已经期盼已久的那样了。 “我喜欢了你十年,从高中时代到整个大学时代,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你没有给出回应,在我对你有所期待的时候,你也没有表明你的态度。这样的时光,我已经已经耗费不起了。广百川,我不喜欢你了。” 白芷一口气将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一块堵住已久的心绪总算放下了。 广百川的心情是百转千回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白芷今天会这么直接,那言语中明然的决绝和拒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将自己心里练习了好几十遍的话说出口。 “白芷……其实”广百川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始下一句,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告诉她,其实,那些年他也是在意她的。 白芷说:“其实我挺胆小的。石南叶他总是会安抚我这种胆小。所以,我们在一起。” 广百川只想着如何将自己隐藏多年的心里话一股脑说出口,可却忘记了,时间在走,期待已久的心,也会因为这踟蹰不前而改变。他一直以为能够这样把握住白芷的心,他以为他能够计算好两个人关系转变亲密的时间。 良久之后,广百川终于像是回过神来,像失去重心一样,木讷地看了看白芷,她的眼神中早已看不见一丝一毫对他的留恋之情。终于在这样的时刻,承认了,已经失去她,并且无法挽回的事实。 “白芷,往些年,我考虑得太多,以至于错过你。”广百川本来还想要说一声对不起,可后来才想,这句清淡的对不起并不能有什么意义,说多了,也不过是在狡辩而已。 “广百川,以前的事不必说了。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不应该因为一些不能实现的事而有所改变和妥协。”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心中也不再有任何的念想。 广百川,这件往事,尘封已久的情思,终于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归于回忆。 第七十三章 平静 从咖啡厅出来以后,白芷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多年以来的情思心念,总算是在今天都一股脑地解释清楚。 夏日的尾季的热气还未消退,石南叶拿着冷饮靠在咖啡厅门外的石柱边,不经意转过身去就看见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白芷,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石南叶吸了一口手中的冷饮,才说:“你们都谈好了?” 白芷点点头:“嗯。” “要喝吗?”石南叶将手中还未喝完的冷饮递过去。 “你喝过了才给我,都是口水诶。” 石南叶先是一惊,而后怀着谄媚的笑意深深地看向她,良久之后才说:“你意思是间接接吻咯?” 白芷原本皱眉嫌弃的样子,被这句话羞囧地满脸通红,眼神四处飘离。 “既然都谈好了,就走,回去了。还有几个考研视频还得看。”石南叶终于也就不再调笑她,拉起她的手,就往车里塞。 白芷是怀着怎么样忐忑的心情回到家里的,已经全然不知了,只觉得坐在车里,适宜的温度,和终于卸下心事的放松,睡过去了。 ?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地点自然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石南叶端着茶敲了门走进来,看着睡眼惺忪的白芷,忍不住打趣说:“睡觉也不踏实,头发都能睡成松鼠『毛』。” “不会比喻别『乱』比喻,好吗,什么叫松鼠『毛』!”白芷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一股苦涩清香的味道顿时钻满了口齿。 石南叶伸手将她的头按进怀里,将本已经是『乱』作一团的头发使劲地『揉』了『揉』。白芷脑袋挣扎不过,手上还端着茶杯,怕撒到床铺里,便只能愤愤地让他『揉』。 过了一会儿,石南叶说:“小白,你是真的不会再跟广百川有什么纠缠了?” 白芷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石南叶那居高临下眼神中,隐约可见的那抹淡淡的担忧和想要确认的期待。 “看你表现咯。要是你对我不好,我可能还是会变心的。”白芷将茶杯递给他,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见石南叶良久都没有说话,才回过身来看了看他。 石南叶拿着茶杯站在她的面前,就这样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情绪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如雾一般『迷』蒙不清,可是眼神中却有着点点的星光。 那样的石南叶似乎不再有往常的冷然,更多些柔情和担忧失去的恐慌,整个人显得不再那么难以接近了。 良久之后,石南叶压着嗓子说:“那,我对你还算好的?” 这句话,在白芷听来很难分辨究竟是问句,还是一种自我的吹捧,但是考虑到大领导的冷淡『性』格,能让 他这么柔和地说话,已经是难得一见了,姑且当做是问句。 白芷强忍住内心的欣喜和雀跃,干咳了几声,扬了扬下巴,装作免为其难地说:“还行。” 石南叶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却又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冷淡:“你睡好了,”又看了看手表:“这会还可以再看一个小时的视频再睡。” 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起床,白芷怯怯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下床后,说:“你先出去,我这上个厕所。” 一说完,白芷就想抽死自己,她这个房间哪里来的厕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可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即使知道说错了,也只有像现在此刻一样的僵持下去。 石南叶看了她一眼,嘴角强忍着笑,摇摇头走出去了。 白芷在房间里磨蹭着好一会儿,等到石南叶在客厅已经将电脑打开,视频也都放好的时候,在客厅大声 说:“小白,你好了没有,时间也不早了,看不完的话,今晚就别睡觉了。” 白芷一听不能睡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在屋里做最后一番的挣扎踟躇之后,还是走出门去。 就像是石南叶说的那样,白芷果然是忙到大半夜都没有睡觉,每次要瞌睡倒下去的时候,在一旁的石南叶就会说:“今晚不想睡觉了?” 白芷直接就像甩手不看了,可是她没有这么强大的魄力,敢在石南叶这种阴晴不定的大领导面前班门弄斧,只能用眼神狠狠地撇眼看着他。 “石南叶,你故意的,你明知道这么多的视频,”白芷猛然站起身,手指着电脑屏幕中那密密麻麻一排的视频列表:“你自己看看你!” 白芷将电脑移了一下位置,看了一眼之后,快速移开眼睛,真怕再看一眼,就直接歇菜了。 石南叶慵懒地看着眼前准备撒娇打诨的人,说:“别想着耍赖,没用的。” 白芷:“你就这么对我好的吗?我要转移阵地!” 石南叶俯身看着她,那眼神的犀利,简直是要看透她了:“小白,考研不是你自己花费大量力气的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求着我补习。我这是在监督你,现在还陪着你熬夜,这都算对你不好?” 这句话简直是把白芷说得一愣一愣的,到后来竟然莫名觉得他这句话很有道理,甚至为此深刻地明白了何为情侣之间真正的在一起的意义。 “大领导说的总是对的。”白芷憋了半天,最后觉得这句话就像是万金油,怎么都合适。 石南叶也不管她这句话是否敷衍,在一旁悠闲地盯着她。 周末的时光总算是在漫长的熬夜之战中结束了,石南叶的辅导对于白芷这样一个从高中时代就崛起的学渣来说,已经算是取得了质量上的突破了。所有的教育学内容居然就那么点时间就已经全都点线成面,背熟了。 白芷回去上班的时候,心情是很美丽的,在接下来的上班空闲的时间里,抽出时间来复习和整理教育心理学的笔记。 林文的心思在全校师生面前可谓是人尽皆知了,周末的时候去找白芷,竟然被告知说不在家,当下心里 就有些慌神了。 可是等到现在看到她,静静地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眼神很是专注地看着电脑,林文那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越走近她,心也就越跳的厉害,他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芷。”林文几乎是用尽了喉咙中的所有力气,轻声呼喊着。 白芷终于良久之后,摘下耳朵上挂着的耳机,转过头来看着已经站在眼前的林文,眉头不禁一这皱:“林老师,找我什么事?” 林文一开始没想好台词,此时忽然要回答一下这些问题,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快要下班了,你还不走啊?” 这样的借口,这样搭讪的搭讪方式,林文都觉得老土了。可是好像现在除了这句话好问之外,再也没有话可问了。 白芷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看了看眼前乖巧站着的某人,说:“我等下再走。林老师再见。” 林文听着这样一句毫不诚心的话,心里一凉:“白老师,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白芷对于这句话就有些听不懂了,疑『惑』地说:“什么方式?我对任何人都一样。” 林文忽然觉得很受伤,如果说刚才还在纠结白芷对他的方式,现在则是在心痛白芷说她对所有人都一样。如果她只是对林文是这样的方式,这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林文说:“白芷,你知道,我从认识你到考研培训上课,我就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安排。” 白芷说:“相遇是缘分。我都明白,可是林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文那原本通红的脸一瞬苍白,片刻之后,脸上扬起难以置信的神情,断断续续地说:“不可能。你每天都在学校的,上班下班,和你所有的人际交往,我都调查了。你是单身,也没有心上人。” “林文。”白芷终于还是不忍伤害他,只能压着嗓子半天呼喊出这个名字:“我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感情很好。” 林文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失去,挣扎着想要得到最后一把救稻草:“可从来没有见你带过他。” 白芷觉得这样讲下去不会让林文有更深的觉悟,反而会使他更加地认定:只有他们这样,同在冰室的人,才适合在一起的。 “他不善言辞,总想着带他给大家认识一下,可是他害羞,所以一直都耽搁了。”白芷还耐着『性』子解释说。 林文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现实,企图再这挣扎一点其他可能的痕迹,可是白芷却说:“林老师,你有很多很好的姑娘等着你追。” “可她们都不是你。白芷,我知道之前我做了很多的混蛋事,可是我这爱你的心意却从来不变过。” 林文这句话说得是肺腑之至,白芷心下却更是可怜他。在这样单纯天真的林文身上,依稀地见到了当年满心满意都是广百川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虽不如林文这样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心声,可是在明里暗里,都是心心念念的他。 那份浓烈的感情总会随着时间过去,最终慢慢地成为了时间长河中的一瞥惊鸿,甚至有些什么痕迹都没有。 “林老师,你还年轻,有很多可能。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会好好和他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我很快乐。” 第七十四章 短裙 林文或许是受到了很是前所未有的打击,在那次的谈话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白芷的面前。 多个星期之后,白芷才知道,林文早就已经结束了实习老师的经历回归学校去了,而在一天天的匆忙的 上班日子中,考研也悄悄来临。 周五的时候,白芷在楼下等小张来接她的时候,四处打望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稀少人迹的街上出现了张主管的影子。 等到她『揉』『揉』眼,想要再看清楚的时候,人影又消失不见了。等在走出去到街上看的时候,又仿佛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小张开着车快到白芷住处的时候,就看见她在街上呆呆地走两步,又勾着腰不知在看着什么,等车慢慢在她面前停下,似乎还毫无察觉,小张轻声说:“白老师,你看什么呢?” 白芷这突然的声音给吓个半死:“小张,你来了也不说一声,阴飘飘地在身后,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我是看白老师好像对那边什么东西很好奇啊?”小张对于自己这样失礼的行为感到抱歉,只好悻悻地支开话题。 “就是忽然看到一个熟人,可是转眼不见了。”白芷低头又想了想:“可能是我看错了。” 小张很是有礼貌地回应笑了笑:“白老师你应该是看错了,如果是熟人的话,来这里是肯定要告诉你的啊。”说着抬手看了看表:“白老师,该走了。” 白芷这才回过神来,小张早已将车门打开了,正很是疑『惑』地看着她:“白老师,你这一步一回首的,就像是告别一样的。” 白芷说:“我这不是想着那个熟人是谁呢嘛。” 小张觉得这样的思维很是不可理解,既然是熟人,那为什么还得想一想呢。 当然小张不会这么傻『逼』地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只是很含蓄很侧面地说:“既然是熟人,又怎么会不能一眼认出他呢?既然不能一眼认出他,甚至还还要仔细想一下他是谁,那可能这个熟人也不算是很熟的。” 小张的话,让白芷醍醐灌顶一般清醒地认识了很多的事,就如同小张说的,如果真的是熟人又怎会认不出呢?或许那些认不出的人,随着时间的流走和消逝,早就被遗忘在过往的时光中了。 不多时,当白芷还沉浸在对小张那句话的深思中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和久违的熟悉味道扑鼻入喉。 白芷抬起头正巧对上石南叶低头那一瞥,轻轻地,柔柔地打在她的心里,她想:“或许以后即使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与他分手,大概这样的熟人再遇见,是不会有思索和迟疑的。因为是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味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石南叶伸手过来捏了捏白芷的脸:而后邪魅一笑:“白老师这样渴求的眼神——难道是希望我抱着你上楼?” 原本还对石南叶有着诸多幻想的白芷,这句话一出石南叶的口,她想,或许石南叶也只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看似冷淡,其实骨子里装着坏水的。 白芷推了推他伸过来作势就要抱她的手说:“不劳烦大领导担心。我有腿,能自己走。” 石南叶就着她的话,往腿上瞧去,白芷今天穿着一条短裙,从车里一出来,白生生的腿就暴『露』在了夜晚的清凉中,显得很是闪白显眼。 白芷自顾走在前面,压根没注意到身后那道压抑着火苗和灼热的目光,等到了石南叶的住处,看着紧闭的房门时,才想起来身后的人。 “我说你”白芷一面说一面转身过去,却不想话还未说完,转身过去就转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还是这么冒失啊。”石南叶轻轻推开怀里的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俯身下去对着轻轻吹着气,就像是这么吹着就能减轻一点那人额头的疼痛一样。 “谁让你一声不吭站在身后的,这门还没开呢。”白芷佯装生气的样子,仓皇地掩饰一路上对石南叶的各种揣测,语言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石南叶摇了摇头,越过她身边,『摸』出兜里的钥匙开门,然后又让在一边,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芷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意图掩盖或者逃避的样子,走进门去,弯下,身开始换鞋。 石南叶在身后看着她,一弯下腰就显『露』出的雪白的两条削过皮的两条莲藕,喉间一紧,脸上的脸『色』更是一僵:“你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 白芷换好鞋子,直起身,转过头看着他,石南叶干咳一声,转过头,开始换鞋。 白芷:“大领导现在的管辖范围可越来越广了,连我的穿着也开始品头论足了。” “小白,你要穿这么短的裙子也可以,”石南叶穿上拖鞋,眼神严肃,不苟言笑地盯着她:“在家里就行。” 白芷怎么也没想到石南叶会说出如此吃醋和一反常态的话来,而且还是这么的严肃和认真,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一种不容拒绝和讨价还价的命令。 白芷轻笑一声,凑过去坏笑着说:“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这款的,早说嘛。” 石南叶:“早说怎样?” 按理来说这样的对话在情侣之间是非常粉红和暧昧的,可是由着石南叶那波澜不惊的淡定语气说出来,就显得太一本正经,要是想歪了,都有点亵渎神灵的感觉。 白芷脸上的那抹笑意只得僵在原处,硬生生地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早说我也不会成全你的。” “哦?是吗?”石南叶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疑问和反问皆用得恰到好处,还有那不着痕迹的靠近,一点也没让白芷意识到危机的存在。 白芷以为这是一句正常不过的问句,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样摇头晃脑似的点头还未完结它应该表达的使命,一阵的眼花撩换之后,她就这样被平白地扔进了自己的床铺里。 石南叶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她身着的那条短裙,白芷在那样的凝视之中隐约地预感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无比羞耻的事时,他却皱了皱眉。 “大领导,你”白芷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石南叶走上前去,粗暴地一把抓下了裙子——“嘶”一声,裙子就这样被解放了,而后他又将旁边的被单一掀,被单应着掀的轨迹盖在了白芷身上。 白芷觉得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暴躁,士是可忍,她不能忍:“大领导,你跟裙子有仇,你也不能撕我的啊,您是大领导,一天吃喝住住用行都不用愁的,知道我们这种底层人民的辛劳吗,你这道这裙子我可是花了” 石南叶针对白芷的这番话,想了想,然后说:“设计这么短裙子的人,他的内心可没考虑到你们的辛劳,否则也不会这么短,还卖那么高的价格了。” 这样的话,白芷还是第一次听见,一开始还觉得愤怒,而后又觉得很有道理。可这样的认同的有道理并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白芷还是很后知后觉地想起裙子的事。 白芷说:“你这是为自己的粗暴找借口。反正又不是你买的,你才不心疼。” 在白芷以为石南叶就准备一直这么缄默下去,自己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被撕成两半的裙子在心里默哀的时候,石南叶却说:“以后,你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 白芷抬眼狠狠地盯住他,终于在一波的愤怒的眼神的攻势下,石南叶憋了半天才说:“我已经帮你买好了适合你穿的长裙,等下会送过来。” 这样体贴入微的话,在一般女孩听来肯定是会心花怒放,感激涕零,顺便还得一阵的投怀送抱。可是在白芷听来,却没有说赔钱两个字来得亲切。 白芷扬了扬下巴,不可置信地眼神一瞥:“空手画饼的事,你还是不要说了。” 本来白芷下一句话是想说“不如你赔偿”,可是石南叶认真的眼神中透出的温柔,又让她不能潇洒地说出这么庸俗的一句话。 是啊,谈钱就伤感情,多么庸俗啊。可是谈感情呢,伤钱,却也未必显得有多高尚。 白芷忽然想起石南叶难得重复地表达了同一个意思的话语,就说:“你干嘛这么执着我的短裙啊。” “你一弯下腰,从后面看,就,”石南叶这么说着的时候,脸『色』有些『潮』红烫起来:“就会看到你的腿。” 话到了嘴边,最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私人话题,石南叶及时地止住了话,转过身走开了。 白芷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短裙是用来干什么的,自然是为了『露』腿的,不然还穿着它干嘛使? 这么一想的时候,白芷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坐在床铺里呆呆看着石南叶慢慢地走出去,想着长裙其实也应该不错的。 不多时,门外响起一阵的铃声,白芷终于从屋里了走出来,就看见石南叶在门口签收一些快递,地上还放着几个袋子。 等着签收完所有的快递,石南叶关上门转过身来,却不知白芷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眼神勾勾地望着地上那些包裹说:“这些事都给我的?” 第七十五章 平心而论,石南叶总体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他给出的感情,绝不是像那些书里那些高干贵族那般的华丽绚烂,可总是于平淡生活的无声处,起承转合。 白芷对于石南叶如此高效的做事风格很是惊讶,在惊讶之余暗叹自己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宇宙。 白芷看着那堆满沙发的袋子,咽了咽口水:“大领导,你这是搞批发吗?” 石南叶将她推到沙发面前,用着指点江山的豪迈气说:“我看着夏季也快结束了,这么几件应该也够了。想着秋天也快到了,顺便也把秋季的衣服买了。” “还顺便?你知道我穿什么码的吗?万一不合身,退换很麻烦的。”白芷无语地盯着这些袋子,发愁起来。 石南叶却是不在乎,说:“换就换好了。实在不行,就当是衣橱里冲数量的好了。” 如果说与石南叶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的亲密,这话在白芷听来只能算是一个富豪的阔气,可是如今这样的关系,心里直心疼。 “果然是大领导,大手笔,我自愧不如了。”白芷抱拳,一脸的钦佩。 石南叶却不买账,深思了片刻,才说:“以前让你给买个衣服,还心疼得不得了呢。” 白芷简直对于大领导这样的独特的好记忆很是佩服,那么年代久远的事都还记得,可是怪不得她小气,对于一个长期挣扎在贫困线边缘的人来说,当时花费的,可以算的上是巨款了。 “”白芷本来是想反驳的,可是所谓的人穷志短,怪不得马克思老人家总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么多年被人捧为经典,此刻更是深刻地说明了。 石南叶从众多的袋子中挑选了一个,拿过来看了看,递给她:“你去把这件换上。” “这是要出门?”白芷接过袋子,满是疑『惑』。 石南叶:“你去试试,不就知道合不合身了嘛。” 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进屋换了衣服,当衣服上身的一瞬间,白芷心里暗自赞叹石南叶精准的眼光和独特的审美。 衣服剪裁合适,款式大方,最重要的是裙子的长度简直是堪称绝配,那长度到脚『裸』的位置,完美地显『露』着脚『裸』,却又不失传统地盖住了整个小腿部分。 一开始还想着男人们普遍都是粗心大意的,要说这么精准地知道她穿衣服的尺寸,除了她本人,估计没谁能这么的准了。可是偏偏石南叶,他所选择的,没有男人们身上那普遍显示的粗犷。 “大领导,没想到你选的很合身。”白芷穿着好衣服,走出去。 白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过是进屋换了身衣服,一出来却得面对客厅内一众人投过来的试探和疑问的目光。 众人的目光和突然换好了衣服兴致怏然走出的白芷相互对视,僵持了几秒,空气中的气氛显得微妙异常。 还是王玉竹最先反应过来,将这种尴尬打破:“小白,我正想着找你呢,呵呵。” 说着就走过来,将白芷推进屋里,打着哈哈虚晃着,将房门关上。 白芷:“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王玉竹的视线都停落在了白芷身着的衣服上了,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一番之后,啧啧称赞:“石主任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我说,你能不能走心点,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白芷快被王玉竹这答不对心的话给气结了。 王玉竹这才将注意力回到了白芷的问话里:“哦,他们啊,”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光是暧昧地望向 白芷:“几次三番地邀请他出去玩,被拒绝了,就来家里抓现行了,看看他这个大忙人在忙活什么,结 果不就看到你了。” 白芷说:“那意思是怪我咯?” 王玉竹调笑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不怪你,只是没想到领导居然会是一个居家好男人。” 白芷:“” 正当白芷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轻敲两声后被推开,石南叶从推开的门缝中伸进半个身子,说:“小白,你换好了衣服就出来,他们在等你。” 所谓的他们,自然是指刚才在客厅里坐着的那些人。 王玉竹看了看伸着半个身子站在门口的石南叶,调侃说:“难得看见大领导这么接地气的一面,竟不想还是小白的好。” 说完了还不忘回头再看看一旁的白芷,此时她的脸早就绯红了,在一旁闷不吭声地站着,手上紧紧地抓住衣裙的一角,低着头,那样子说不出的乖巧娇羞。 王玉竹说完就走出去了,很是懂事的留下了两人,给他们独处的两人世界。 石南叶说:“你不用怕,都是认识的。” 白芷心下想:“恐怕是大领导你都认识!” 石南叶见白芷还站着不动,走进屋里来,轻轻拉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安抚的眼神,牵着她往外走。 众人在期待已久之后,终于见到了大领导领着人走出来,都唏嘘着闹着,白芷哪里见过这样的局面,一时间就已经被羞红了脸,紧贴着石南叶身旁,低着头。 丹青一个箭步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石南叶身后的人说:“怎么不介绍一下?” 石南叶看了看身边提着头,不说话的某人,又看了看众人一脸看好戏的好奇眼神,轻咳一声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原本这样介绍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在白芷听来,就像是一种在内心期待已久的肯定,竟然 在这样的场景下听到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 丹青“哇”的一声:“天哪,大领导你个禁\/欲\/系的,是什么样的火焰融化了你啊!” 这话一出,众人一阵的嬉笑,夏帆起身走过来,看了看石南叶身边低着头的白芷说:“白老师,好久不见。” 白芷应声抬起头,对上他友好的眼神,疑『惑』地说:“夏帆,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抬头的时候,余光四处打量才发现,那坐在众多青年人中间的,还有那天市里来学校检查的方脸中年人,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长相明艳的中年『妇』人,很是慈祥和和蔼。 夏帆说:“我是来凑热闹的。”说着眼神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石南叶一眼,然后拉着一旁的丹青走回座位去了。 白芷扬起脸,看了看石南叶,他神情淡定,毫不在意众人窃窃的调笑。白芷被他抓着的手也出了汗,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石南叶俯身低语:“小白,不要紧张,一切有我在。不会叫你受委屈。” 方脸的中年男人起身走过来,难得有一些笑意:“看来白老师将我们阿南得很好。” 这句话就像是忽然而来的重磅诈\/弹,让她的脑袋里一时间已经从云里雾里变成一团的浆糊了,简直根本就搅和不清楚了。 石南叶瞥一眼,就看白芷一脸的茫然无措,自然地接过话说:“爸,你这样会吓到她。” 白芷简直是不能再惊讶了,这一声“爸”,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那天检查的时候,光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就猜测可能是关系匪浅的,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大领导的老父亲。 方脸的中年男人似乎对于石南叶这样明摆着的维护很是不满意:“你这小子,有了媳『妇』就忘记了老爹吗!” “所以,你们是那种关系?”白芷在一阵的『乱』麻中理出了最清晰的线索,在惊讶得下巴落掉之前,带着些许想要确认的语气问。 石南叶眼神一冷地瞥过来:“小白,什么叫那种关系?” 方脸男人也接过话来:“白老师说话可得注意措辞。他,”男人指了指石南叶说:“是我的儿子,货真价实。” 白芷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果然是。” 可不是是嘛,两个人的严肃清冷,还有长期以来的不苟言笑而带来的面无表情,再加上这种一语既出教人不敢怀疑的气场,确认是亲生的无疑了。 明艳的中年『妇』女笑盈盈地走过来,上下打量了白芷,很是温柔地问:“你就是白芷?” 白芷点了点头,中年女人笑意更深了,那样的笑意中似乎还带着一种庆幸:“我家儿子可难为你了。” 白芷对于这样的一句话简直没有消化力,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 石南叶却说:“确实有些糟心。”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光轻飘飘地从白芷的头顶飘过,白芷只觉得身后冒着隐隐的冷气。 中年女人嗔怪着说:“你别太自信。我看啊,还是白老师没嫌弃你是个闷葫芦。” “什么?阿姨你确定你了解你的儿子吗?就他还闷?简直就是一个话痨兼冰块,偶尔还自带语不惊人死不休,还哪里闷了?”白芷心里的这些想法不敢说出来,可是那憋屈的小眼神已经充分地表示了抗议。 为了照顾一下某人在众人面前的面子和情绪,白芷脑海中尽可能地搜索了很多的优美赞句,说:“阿姨,其实阿南人很好的,长得帅,人又贴心,能跟他在一起,三生有幸。” 方脸男人的嘴角抽了抽,眉『毛』挑了一挑,用着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说:“白老师,我记得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芷:“哈哈,这人经过了解之后才会评价得更准确嘛。” 中年女人的脸『色』已经掩藏不住的惊喜:“你们了解到哪一步了?” 石南叶一把将白芷拉到身后,温柔地带着不耐烦的娇气说:“妈,我们还能不能有点自己的隐私了?” 方脸男人脸『色』一僵,一把拉过自己的老婆,眼神一沉说:“小子,你这么对我老婆说话,你完了!” 白芷连同着众人看着父子两人的维护之战,好气又好笑。 可是,白芷的心里,莫名感到很欣喜,有了一种终于有了依靠的归属感。 第七十六章 考研的日子终于还是在跌跌撞撞的日子里来临。 由于考试安排在周六周日,总算可以不用请假,这让白芷避免了面对李主任那憨厚的问候。周五下午一下班的铃声一响,石南叶的电话就进来了。 石南叶:“我在门口等你。” 白芷接起电话,还未出声,就听见石南叶这霸气的话语。心下一阵的甜蜜,所谓的恩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果然,走到校门口,车就等在了路边,白芷跑过去,敲了敲车窗,石南叶应声摇下车窗:“东西收拾好了吗?” 石南叶从另一侧打开门下车来,饶过车尾,将白芷面前的车门打开,虽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可白芷却能从中感受的那由眼神中透出来的温柔。 白芷点了点头,自然地将手中的重物递给他,低腰进了车里,看了看司机小张:“小张,好久不见。” 小张说:“白老师好久不见。” 两人说话时,石南叶已经进车来,小张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家领导,立马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 白芷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石南叶,脸上无甚变化:“大领导,这私底下你还是对人家小张好一点啊。看把别人吓得。” 石南叶还是目视前方,思考良久以后,一种亲切无比的柔和声音说:“小白,你和小张的关系已经到了要为他打抱不平的地步了吗?” 这话一出,小张顿感身后阴冷的目光和隐约可见穿小鞋的日子,白芷嘴角一抽,看了看前方小张忽然挺直的背,哀叹一声:“大领导,这么个小事都要吃醋吗?” “你以为我是这么不理智,不成熟的人吗?”石南叶说出这话的时候,白芷算是彻底领悟到了一个男人那份占有欲所展现出的口不对心。 白芷说:“大领导您很成熟,所以,跟小张计较什么!” 石南叶凑过来,轻笑一声:“没想到你为别人说话,倒是伶牙俐齿。” 白芷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不会说话。你别在意。哈哈”白芷说这话,就像是说废话一样的, 虽说两人不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很尴尬,但总觉得需要说点什么,才能安心。 石南叶说:“有些话不需要会说,只需要会做就行了。” 幸好白芷还未拿起面前车袋里的水来喝,不然指定被这句话给惊得喷出来:“大领导,有些话其实适合私下说。” 透过后视镜的小张,终于找到一些隐形的存在感:“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张不说这个话还好,一说这个话,就觉得更是羞囧了,只好偏过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晚风夜景,和渐渐浓烈起来的夜『色』。 由于石南叶为白芷报的考研地点是在新市,为了让她能好好的休息,全力以赴明天的考试,石南叶 周五来接她去新市住一晚,又为了避免她不习惯住在他家里,特意提前订好了酒店。 不多时候,终于到达新市。石南叶转过头正想叫醒身边的人,却看见她已经紧闭着双眼,睡相憨态。石南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静静地看着她。 等着小张将酒店住入住都办理妥当后,石南叶看着白芷沉睡的模样,不忍心叫醒她,于是就着小张已经将车门打开,跨步走出之后,一俯身,一伸手,就白芷轻轻抱起往酒店内走去。 等白芷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是睡在酒店的床上,起身来四处打量,却一片模糊,,睡眼惺忪遮掩了视线,等到她伸手『揉』了『揉』眼,再睁开眼四处看的时候,石南叶手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刷卡进门来。 石南叶将袋子放在沙发上,走了过去,将她的头发『揉』『乱』,坐在床边,双手将她的脸捧起,笑了笑说:“我们家小白呀,真有肉!” 还没从睡梦中反应过来的白芷,睁着无辜的眼睛,泪光点点的看着他,那模样,甚是可爱,石南叶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完全弄『乱』得面目全非才放过。 白芷:“头发都被你『揉』『乱』了,你讨厌。” 那哀怨的眼神,娇嗔的声音,难得从白芷那有这样的时候,石南叶想再伸手过去捏她的脸,白芷一看那伸过来的手,拉起被子一蒙,又躺回了床上。 石南叶也不再闹她,只说:“你明天得考试,等下洗了澡,把桌上的牛『奶』喝了再睡。”说着就走过沙发边的桌上,将袋子里的牛『奶』拿出来,倒进随声携带过来的杯子里。 躲在被窝里的白芷,听着外面的那些许的动静,等到外面一系列的动作安静了下来,白芷将把她差点闷背过气去的被子一掀开,床头柜边放着牛『奶』,在扫视了整个空间,没有石南叶踪影之后,才从床里坐起身来。 手机铃声响来,点开一看,竟然是石南叶的短信:“喝了牛『奶』,早点睡。明天一早我来叫醒你。”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的短信,可是却还是让白芷感动得一塌糊涂,眼中氤氲的雾气始终萦绕不散。 那模糊的视线中,恍惚见到那过去的种种,或是开心或者悲伤,抑或是经过了几年的期待与遗忘, 终于是在时间的沉淀里,明白什么是被爱的感觉,在石南叶给的爱里,他总是懂得进退,懂得她所有的情绪。 有时也会想,为什么会是她呢?明明以石南叶的优秀,不说别人介绍,哪怕就算是踏破门槛求亲的人也会排到长城去,可是偏偏,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她好,细水长流的那般,以平淡的生活为基底,在她的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原本想着和他有这样的一段爱恋,也算是人生莫大的幸运,即使以后分散,想来也是很值得回忆的事。 原本想着收放自如,潇洒进退,可是石南叶的那些懂得,却渐渐让她陷入其中,她曾一心在广百川身上,可是却在很多的期待失望之后,终于还是磨灭了这份心思,最后被淹没在时间长河中。 是否,石南叶也会和她一样,在不停的期待和失望之后,终于幡然醒悟,然后最终毫无眷恋地淡然离去呢? 那『迷』离的雾气最终还是散去,床头柜上放着的牛『奶』,『液』体粘满了杯体。 白芷想:“不管他最终会怎么样选择这段关系,既然他选择了,就是只能是我的。那些以后,如果真的来了,就来了再说。” 不知不觉中,白芷在漆黑寂静中沉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进来的时候,石南叶模糊的脸部轮廓出现在白芷的眼前,白芷『揉』了『揉』惺忪的眼,皱着眉头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石南叶伸手过去,捏了捏她泛着油光的脸颊:“该起来了,不然等下可该迟到了。” 白芷:“嗯。”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忽然才想起这是自己住的房间,瞌睡一瞬间就都醒了过来:“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房卡开门进来的。”石南叶笑了笑说:“快起来,吃了早饭送你去考场。” 白芷低头掀开被子,看了看,心想:“幸好没有什么脸红心跳的事发生。不对,怎么搞得我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越这么想的时候,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心口烫得突突地跳,白芷甩了甩头,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静下来,从床上起身找了找行李袋中的衣服,几番的纠结之后,选了件白『色』『毛』衣和粉『色』的大衣,黑灰『色』的裤子。 将衣服又放在床上打量了一番,闭着眼,忍着身上散去热气留下的寒冷开始着手穿衣服。 过了好几分钟,石南叶见白芷还未从卧室出来,整理好桌上的早餐之后,便想着走进卧室叫她。 白芷正脱下睡衣,往『毛』衣里钻,可谁知,那『毛』衣质量太差了,洗过一次水之后,衣领的地方已经缩水,头根本就钻不进去,她使劲地拉了又拉,一番挣扎无果后准备放弃。 想要将『毛』衣换下的时候,头却被卡在了衣领里,那滋味简直是上不得下不得,石南叶在门外敲了敲门,屋里没反应,以为她又睡过去了,推门往里走。 只见白芷背对着门口,后背隐隐发凉地『露』在外面,脑袋被卡『毛』衣衣领卡在一半,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更是拼命地挣扎,可越这样,脑袋却感觉越紧,脸已经涨的通红。 石南叶进门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看到的竟是这样莫名而来的香艳的画面:“小白,大清早的,你不用这么热情。” 如果说眼下哪里有个地洞,估计白芷是跑的最快的一个,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悲剧,没有地洞,只有在眼前调侃的是石南叶大领导。 “你快帮帮我啊,我这被衣领卡住了。”白芷忍住心里那点的羞耻,带着点哭腔对在一旁看好戏的某只说。 石南叶摇了摇头,走过去,从身后逮住搭在双臂的两只衣袖往上一提,那光洁的背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从禁锢中解脱出来的白芷,脸上还残留着而刚才因着挣扎留下的红晕。 白芷转过身来,甩了甩紧贴在脸上的头发,一抬眼就看见石南叶定了定神,慌忙将眼睛移开,将手中的衣服扔给她,转身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白芷看着那仓皇的背影,以及那显『露』出的无可奈何的情绪,心中暗自嘲笑。 石南叶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就要喝,倒了半天也才发现瓶盖竟然会忘记了拧开,叹了口气,嘴角一笑,重新拧开来,喝了一口,清透心间的舒爽。 白芷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看着石南叶手中拿着一瓶水在喝,想了想刚才的窘境竟然被那样调戏,于是故作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就和冷水就可以了吗?不用洗个澡什么的?” 一这句话的语气在本就是十分无奈的气氛中显得很是具有煽动『性』,石南叶那口中还未咽下去的水一口喷出来,转过头狠狠地盯住那作怪的某人。 白芷无视那投过来的眼神,径直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精心准备好的早饭,大快朵颐。 第七十七章 每年的考研时间都集中在了下半年的十二月份下旬,那正是严寒酷暑的日子,一出酒店门,那大风就在呼啦啦地吹,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热气,风一吹就散了。 白芷冷得缩了缩脖子,青筋跳了跳,一只手从眼前横过来,将她身子摆正,往她的脖子上系上围巾,又给她拉了拉衣服,将敞开的衣服扣紧。 石南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只是脸上因着冷风的吹拂有些紧绷,白芷抬头看了看他,坚硬的脸部线条轮廓里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苍凉。 白芷说:“大领导,你不冷吗?” 石南叶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放进自己的手里,紧紧握着:“你在,不冷。” 还有什么比这样简单的几个字更动人的呢,白芷强忍着眼中那脆弱地要轻易落下来的眼泪,转过头转移着话题,说:“小张怎么还不来。” 石南叶看了看远处,风还在吹着,路上的行人都瑟缩着身子穿梭在街道上。车辆还很稀少,周围的建筑显出冬天里特有的寒冷焦急。 小张将车开过来的时候,白芷偏头用着余光看了看身边的人,他眼神悠远地向前,身子笔直地站立着。 彼时有一位美女走了过来,身着着一抹艳丽的红,在冬日的素『色』中平添了一抹暖意的『色』彩,她的眼神清淡,在妖娆容颜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的突出。 石南叶推了推在车门口踟躇不进的白芷:“看什么呢?上车。” 女子走过来,带着一抹笑意,那样妖娆容颜下的笑意,饶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不在意,白芷 下巴朝着石南叶的身后扬了扬。 石南叶一把将白芷推进车里,然后砰然一声将车门关上,转过身时对上女子前来。 白芷想着摇下车窗,才发现被锁死了,在封闭的车窗内也听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见石南叶对着前来的女子微微颔首,那女子面『露』着难过的神『色』,却还是站立在原处。 风中站立的女子,那么艳丽的一抹红『色』,在这个寒冷的早晨有着不同于一般的凄凉和悲壮,女子的目光始终随着石南叶一路跟到了车上,终于在车子启动的时候,慢慢地消失在身后。 “你在看什么呢?”石南叶凑过来,伸手将白芷的脸板正,手指摩挲着她脸上多出的嘟嘟肉。 白芷摆动脑袋,甩掉了他在脸上『乱』『摸』的手,拍了拍脸,漫不经心地说:“刚才那女子谁啊,还挺漂亮的。” “没谁,就是一个想搭便车的。”石南叶扬了扬脸,嘴角那抹笑意越深:“怎么,你吃醋啊?” 白芷转过头看着他说:“或许。” “或许”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白芷直觉得心里轻轻地被什么抓了一下,挠不到的那种七上八下的痒痒一样的,想克制的好奇心却总是在脸上显『露』得很是急切。 石南叶伸手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头顶上轻飘飘地撒过来一句话:“就当你是吃错好了,这样我感觉你很在意我。” 白芷:“大领导,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我怀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石南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上抱着她的力道重了重,箍得白芷的肩膀有些生疼。 良久之后,似乎是感受到怀中人的不满和,才松了松手,语气凝重地说:“你要信任我。如果你有疑 问,我会回答。” 白芷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情况的石南叶,总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总觉得虽然他在身边,可是却离得很远,怎么也看不透,捉『摸』不透他。 车里的一阵沉默,总算是在到达考试地点的时候完全地消散。小张虽然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车内还开着暖气,可是一路上却总觉得气氛异乎寻常的冷淡。 在到达白芷考试地点的时候,小张的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心下来,客套地说:“先生,白老师,到了。” 由于是在指定报名的大学里考试,车辆也不便行驶进去,石南叶安排好小张将车开倒停车的地方等他。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牵起白芷的手往考点分布公布栏那边走。路上的考生很多,每个人都是形『色』匆匆的,有些手中还拿着一叠的资料,在边走边背。 白芷被握着的手紧了紧,就听见石南叶说:“小白,你紧张吗?” 看着那些考生如『潮』涌的架势,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当她抬头正好对上石南叶探寻和鼓励的眼神的时候,那样迫切的紧张感渐渐慢慢地平息下来了。 走到考室公布栏的时候,石南叶眼神示意了下,松开了白芷的手,随即拿出包里白芷的准考证号,挤进了人群中去找她的考室位置。 白芷站在人群外,静静地看着是石南叶挤进人群中去,又看见他被那群人挤来挤去的身子左右摇摆,他脸上之多的表情也只是因着拥挤而皱起的眉头,丝毫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情。 不多时,石南叶以他身上那绝佳的气质和清冷的气场,成功地人群中脱颖而出。 石南叶挤出人群的时候,口中还微微地喘着气,脑门儿上有些出汗,白芷『摸』出包里的纸巾,走过去拉住 他的手,踮起脚轻轻地给他擦拭着。 石南叶忽然的身子一顿,任由着眼前人的动作,忽然身后的人一推挤,差点一个踉跄就被推搡在地,石南叶眼疾手快地将白芷往旁边一带,转过头去,皱眉低骂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从大领导的口中骂出的是怎样粗俗的话,可光就是他那难得暴怒的神情就已经很让白芷吃惊的了。 白芷说:“大领导,你刚刚是在骂人?” 石南叶的眼中忽然转变的温柔眼神飘了过来:“你看错了,我怎么会骂人。” 大领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眼神却对白芷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有些闪躲,想了想,说:“你的考室在那边第三教学楼101。” 大领导的别扭和傲娇也不是第一次见了,白芷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嘴角抽了抽,接过他手中的准考证,朝着教学楼走去。 s大学的教学区的划分很是层次分明,各幢楼的标示也一目了然,白芷走了几分钟就找到了第三教学楼。还没等好好地打量一下眼前教学楼的气势,手机短信铃声响了。 白芷点开一看,只见石南叶发来的短信上说:“好好考试,不要紧张,我在外面等你。” 短信的内容稀松平常,却让白芷再次在这样的稀松平常中红了眼。 记得刚毕业的时候,所有她学历符合的考试她都去尝试,记得有一次的考试是在y市,为了节约车费,不得不乘坐凌晨四点的火车回学校,那种在长夜漫漫和了无人声的候车室等车的凄凉,至今她都记得。 可是石南叶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击溃了这么多年以来她佯装出来的强硬,让这颗冷寂多年的心,在这个冬日的喧闹早晨中有了不同寻常的温暖。 考研考试非常的严格,专业课的考试更是严格到了滴水不能有失误的地步。专业课的考试是在考室里正正经经地一动不动地坐上三个小时,在这样寒冷的冬季,能都完全坚持下来的人并不多。 试卷发下来之后,等到考试答题的铃声一响,白芷却不像周围的考生一样匆匆动笔,她反复的思考,又慢慢地回想起石南叶教过她的那些解题技巧。 在白芷转身找考室的时候,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一个树下,一双眼睛始终一刻不离地盯着石南叶,两人的亲昵在那人看来,犹如刀尖上的心,寸寸都被刺痛。 石南叶的警觉,早就感知到周围有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始终在左右,在送走白芷之后,他便刻意地没入了人群,不等那人的目光所及,就消失在不远处的教学楼的转角。 那人一看自己跟踪半天的人居然就这样在眼皮下消失不见,那份早就克制的心情,早就决堤,当下就从树下追去石南叶消失的那个教学楼的转角。 在那人冲到转角,四处查看的时候,石南叶已经静静地站在了她的身后,那人的背影,即使不等她转过身来,就已经被认出来了。 “原来是你。” 那人听见身后传来的无比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震,嘴角收起苦笑之后,慢慢地摘下蒙住头的围巾,缓缓转过身来:“阿南,你还好吗?” 多少个经年久盼之后,才能遇到这样的时刻,来再见一面,那人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 石南叶皱着的眉头渐渐越来越收紧,语气清冷了不少:“你还回来干什么呢?记得你当初离开后,可是 音讯全无啊。” 那人眼中终于难以掩饰痛楚,有种潸然泪下的可怜姿态,伸手过去想要拉住他:“阿南,你还在怪我?” 石南叶轻巧地避开那人伸过来的手,淡笑着说:“不敢。” 那人的手就这样僵持地悬在空中,好半晌后,慢慢地垂下来:“阿南,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在你身边。” 石南叶冷笑一声,扬了扬脸,点头苦笑:“你以为你是谁?这这么轻描淡写地想说在我身边就在我身边了吗?” 那人明艳的的脸庞忽然有了一种黯然失『色』的神伤,头慢慢地低下去,片刻之后,就像是憋了许多许多的勇气一般说:“那你要我怎样才能让我在你身边?” 第七十八章 世间绝大数的事情,最可悲的或许不在于失去后的挽回,而在于想要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在意,也根本不想给你机会。 那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忧伤,石南叶是一点一滴看在眼里,过去种种的那些回忆也都涌现在脑海中,即使是这样,再见到她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波澜。 石南叶转身走开的时候,隐约是听见了身后那人的失声痛哭。 风还在吹着,s大的校园里只留着树叶沙沙的响声。 三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从容应对,认真做题的人来说,就像是在飞逝一样的快速,很快,考研的专业课考试就这样在考生们的哀嚎中结束了。 白芷快速地收好了考试用品,等着监考教师收完卷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在一群人头涌动的人群中,白芷几乎是第一眼不假思索地认出了石南叶,正想走过去恶作剧吓他的时候,石南叶却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她要作势过来拍后背的手。 白芷泄了泄气:“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石南叶松了松手上的劲儿,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说:“男人的第一直觉。” “是吗?”白芷那疑问的语气,满是透『露』着不相信。 石南叶将她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伸手过去想要搂住她的肩,轻声说:“我们彼此这么熟悉了,很多气场很容易感知到的。” 白芷别了别身,闪过他伸过来想要抱她的手,往旁边跨出一步,笑着说:“大领导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石南叶:“” 两人隔着些距离,并排走着,忽然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从身后赶上来,脸红着,怯生生地拦在石南叶 的面前,害羞地说:“帅哥,能认识一下你吗?” 白芷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听见的样子,脚步却放慢了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微微转过头,用眼神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石南叶的反应。 石南叶看着前面停下脚步装作漫不经心打量这边情况的白芷,嘴角隐隐地浮现一抹笑意,眼前的女孩子脸更红了,正准备递过手机来留下联系方式。 石南叶摇了摇头,伸手挡住女孩子递过来的手机,脸『色』顿时清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女孩子惊慌的眼神有些难以掩饰,脸『色』瞬间跌进煞白,喃喃地说:“你不是一个人走着的吗?” 石南叶向着前方白芷站立的方向扬了扬脸,说:“女朋友在前面。” 女孩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相信的神『色』:“我以为那是你的妹妹。” 石南叶说:“也算是,她本来年纪就比我小。”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宠溺。 女孩子也不再自讨没趣,微微颔首歉意之后,仓皇而逃。 石南叶走上去,还不等他开口质问她怎么丢下他先走开了,倒是白芷一脸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上下一番打量之后说:“小伙子可以哟,走哪哪桃花朵朵开。” 石南叶:“”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白芷轻挑起他的下巴,假装皱眉的样子:“看看这白嫩瘦削的脸,啧啧,是比较诱『惑』人。” 白芷轻挑的手还未收回,反被是石南叶一把抓住,眼神很是柔美:“小白,我怎么原来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风情?” 使劲抽手也抽不回,白芷只能任由他抓住,低声嘀咕:“我原来也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好有危机感。” 石南叶轻声低笑,轻轻拥住她,抱了一下:“小白,考试还好吗?” 松开的怀抱一下被寒风穿透了过来,引起一阵阵的寒意,白芷跺着脚说:“感觉都是你讲过的那些重点。” 石南叶:“别骄傲,下午还有考试的呢。中午想吃什么?” 白芷眼中的那抹不知是惊愕还是其他的什么,就好像这样的一句话已经在心里想念过了无数次,终于在这样的情况下,借由着这样不经意制造出来的气氛,由石南叶讲出来。 “都好。小张呢?”白芷不经意地转移话题。 话音一落,小张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在s大的校门口等了。石南叶说:“不如中午吃简单一些,你也好中午午休一下。” 白芷很多时候都觉得,石南叶可能不只是了解她这么的简单,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的脑袋里装了检测器,他总是很懂得她心里的所思所想。 白芷佯装赌气说:“大领导,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我想吃好吃,也不想休息。” 石南叶笑了笑说:“别闹别扭。走,吃了饭,你也好休息准备下午的考试。” 白芷可不依了:“不行,你告诉我,你怎么就能这么了解我的?” “小白,你的想法都在眼睛里,即使脸上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可是我却是知道的。” 石南叶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温柔和宠溺,如果不是在这样公众的场合下,白芷真的会被熏得晕过去。 在白芷漫长的单身生涯中,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冷冰冰,当忽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知冷知热,全然为她着想的,有一种叫做珍惜和幸福的东西,慢慢地在心间流动。 匆忙的午饭之后,石南叶考虑到回酒店回比较远,为了让白芷能够好好地休息迎接接下来的考试,就让她睡在了车上,小张则被打发去周围逛逛,等到时间再来开车。 石南叶则陪着白芷在车上,简单粗略地帮她理了理下午考试科目的思路,白芷在这样的紧张的气氛,越发的打瞌睡,最后竟然会这样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才在石南叶的呼喊下慢慢醒过来:“到时间了吗?” 石南叶伸手理了理她耳边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差不多可以进考场了,还有二十分钟,你可以好好地清醒一下。” “还有二十分钟你就叫醒我?”白芷简直要无语了。 “你现在这样沉睡的状态,如果不早点叫醒你,我是担心你等下还不清醒过来就去考场,可能会睡着。”石南叶的语调始终都是一平如水。 不得不说,白芷这两天真的是被石南叶给彻底惊讶到了,似乎她所有的脾气和心『性』他都能完全的了解,并且将这样的了解悄无声息地配合她,既不叫她觉得刻意地突兀,也不叫她觉得不舒服,不习惯。 “我能撒娇一下,说我还想眯一小会儿吗?” 石南叶看着她忽然扑闪的大眼睛,心下一顿,有些梗塞,眼神移开,点了点头。 白芷轻笑一声,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一吻,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车门,奔了出去。 石南叶望着那跌撞着跑开的身影,眼中那抹惊讶慢慢地溶解成深刻的温柔,嘴角扬起的笑意久久不散去。 小张按着时间回到了车上,一上车就见自家领导嘴角那抹无法隐藏的笑意,决定八卦一下:“先生,是有什么好事吗?” 收起嘴角,转而换上平常严肃的神情,看了一眼小张,石南叶说:“也没什么。” 小张心里也不敢暗自揣测,看着后座已经空出的位置,说:“白老师已经去考试了啊?她可是一直很努力的啊,这次一定能考得上。” 小张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身后领导的表情,似乎很是平淡,没有流『露』出明显赞同的神情。 可是再仔细观察看看,就不难发现,领导的嘴角还挂着隐隐的笑意,还有那脸颊上那抹淡『色』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经过小张这么前后一对比,左右一思量,就不难发现,那眼角眉梢残留着的温柔,多半是白老师临走时有什么表示 车内的气氛沉寂了片刻之后,石南叶却忽然喊了小张一声,小张当即后背一阵,背脊发凉,有些惊慌,心下想着是不是刚才的私自揣测是不是被发现了,忙不迭地转过头来应声答应。 石南叶说:“小张,你有没有觉得白老师,她最近有些调皮了?” 这句话如果按照正常的语句来解释,可能不算是一句褒义的好话,只是忽然应着这样暧昧气氛中的场 景,忽然就会被赋予不一样的含义了。 小张带着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回答说:“白老师相比以前,叫活泼开朗了。” 活泼开朗的含义很是广泛,即使比不上调皮来得精确,至少可以在大范围内不会有什么差池。 小张见领导很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开朗了不少,就是有些皮,但这很好。” 小张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想着这样广泛的词语会引来自家力求完美的领导吐槽,却不想得到了认同,心下一下子都放松了。 “白老师能够随着而自己的心意快乐起来,先生也是很费了些力,好在苦心没有白费。”小张说。 石南叶点了点头,将背往后靠着,眯着眼睛养神。 白芷一口气跑进考场,在门口的时候,一不小心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来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很是熟悉的香味。 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人脸时,就只听见那人说:“白芷,好久不见。” 白芷站稳身子,『摸』了『摸』被撞疼的脑门,抬起头一看,惊呼出声:“张张” “你这张口结舌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怎么,不过是才几个月不见,你就不能认出我了吗?”来人很是无奈地笑了笑。 白芷:“不是,我是太没想到了,世界真小,哈哈。” 来人也不恼,只是问:“你考研?” 问的不是废话嘛,不考研能在这里?白芷当然不会就让自己的心里话这么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幸好的是考试的预备铃声响了起来,白芷也找到个借口匆匆离开,来人望着她远去身影,脸上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 第七十九章 漫长的三个小时的考试,终于在冬日里末尾的暖意中结束。监考老师口中的那句停笔,就像是最后的救赎一样,给这场几个月没日没夜,抓心挠肺的日常生活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在最后一张考卷收齐之后,监考老师终于发号施令,宣布可以离开,白芷收好自己的东西,等走廊没难么拥挤的时候才走出考室。 所谓的偶遇和刻意安排的重逢其实很多时候是最难区分的,如果将偶遇仅仅是看作偶遇,那是最平常不过的,如果将其看作是刻意的安排,又表现出对这种偶遇的试探,那未免有些让人觉得你自恋了。 白芷走出考室,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喊住她:“白芷,你考完了?” 还不等白芷说话,那人又说:“白老师看我眼神很是惊讶呢。现在我没做培训那块的工作了,所以你也 不必像在培训班时那样称呼我。就唤我张哲好了。” “你改名字了?”白芷真是无语,难道换一个行业,连名字也要改过吗? 张哲点了点头:“算是。怎么样啊。考试?” 白芷觉得自己考试这件事,算是私事,实在没必要和别人汇报什么,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说:“还好。” 对于这样客套的应付,白芷内心是拒绝的,一是因为她的『性』格实在不是那种可以逢迎讨巧的人,也不会妙语生花,哄得人开心,否则石南叶也不会多次被她给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相对沉默的气氛,总是要有一个人先打破的,显然白芷不会是这样的人,僵持的气氛也让张哲很是受打击,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这准备回去了吗?我车在外面,我送你啊。” 石南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他冷淡着表情,走过来,一把揽住白芷,对在他看来是搭讪的男人说:“不用了,我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送。” 如果白芷的男朋友只是个一般的角『色』,或许在张哲看来还可以好好在心里碾压一番,可是偏偏眼前的这个男人,清冷脱俗,气质超脱,竟然连自己也要佩服,面对这样的对手,实在不知道怎么打败。 张哲苦笑着掩饰内心被比下去的羞愧,客气地说:“没想到白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呵呵。” 白芷觉得有些无语了,难道自己交往男朋友还得给每一个认识的人都报备吗? 石南叶抢先说:“现在不只是听说,连真人都见过了。” 张哲被这句话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仓皇地向白芷匆匆告辞,跟着楼上下来的一波考研学子一同下了楼。 空气中浮动的人『潮』暖气的味道渐渐不在浓烈,白芷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石南叶,只见他脸『色』紧绷,神『色』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在白芷惊慌着想要找借口解释说刚才发生的那幕的时候,倒是石南叶开了口:“小白,我是你的男朋友这件事,你跟你的那些追求者说过了没有?” “啊?”白芷几乎要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蒙了,在这句话被消化之前,只能是以惊讶得语气来说明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了。 石南叶低着头,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就我也能凭实力秒杀那些人了。” 那种透骨子里的自信,和不言而喻的优越感,是白芷身上所不具备的,就像太宰治的《人间失格》里说的那样:“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更会被幸福所伤。” 如果说将白芷今天遇到的情况和石南叶对调一下,白芷自问是拿不出那样的勇气和自信来的。因为自身很多的缺陷和不优秀,就已经回让她在气势上输过一头,最终只能是卑微的。 “大领导,”白芷抬头看向石南叶,从她仰望的角度来看他,竟然会感到他身上承载的隐藏的忧郁,她定了定神,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么执着呢?” 是呀,这个问题一次次在石南叶对她的好里慢慢被消解,甚至在这漫漫的时光里,一次次地推翻和验证,然后又说服自己,鼓励自己:既然他石南叶选择了,就是自己的。 可是却从来没有正面地,直白地问过他:为什么他会选择额她在一起,她只是个乡村教师,拿着微薄的工资,个『性』古怪孤僻,生『性』又凉薄,唯一还算是优点的,就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很好地和自己相处。 石南叶摆正她的身子,将她抱住,手上轻轻拍着她的背,用着很是轻柔的声音说:“以前我害一个小女孩哭的很伤心。长大后我一直想找到她,告诉她当年不是故意恶作剧。” 石南叶的声音很轻,但是那份灼热的气息却扑在了她的心里,白芷微微挣一些和他的距离问:“那你找到了?不会是我?” “嗯。” 声音不重不轻,轻轻柔柔地趟进白芷的心里,她的眼睛里几乎是要充满着光亮的光了,一分不差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依旧清冷,眼中切饱含柔情的男人。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适合两个人到了动情之处的时候,好好地接个吻来着,可是偏偏眼前的清冷男人此时却没有这般的解风情,补充说道:“可是她却不记得我了。” 这样忽然突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白芷实在是有种破涕为笑的意味了,只能低着头,悄悄地苦笑自嘲:“小时候的事情能记得这么清楚不是伤痛就是怪癖,剩下的一类,多半也是为了报复小时候被欺负的仇的。” 白芷抬眼看了看沉醉在记忆中的石南叶,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问话似乎又像是个无限的循环一样的,被这样不经意就给揭过去了,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石南叶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事,又说:“小白,我对你好,虽说一开始是有着小时候的情谊,可是在慢慢喝你相处的过程中,我越来越了解你,我心疼你。” “我心疼你”这四个字,重重地落在了白芷凉薄已久的心上,『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在白芷为数不多的情感经历里,准确地说,应该是为数不多的暗恋和明恋她的感情中,这四个字也从未被讲出过,即使是广百川后来急切奔来的告白,也为显得有过这样的难以言说的感受。 那感觉是白芷在须臾单身的二十多年里不曾感受到的,就像是一直在黑暗和孤独中前行的人,终于在漫长的旅程中找到了一丝出现的光明,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触『摸』和牢牢地抓紧它。 石南叶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忽然踮起脚尖,凑过来的唇时,心中那悬空已久,想要彻底把控的心情,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明明只是轻浅浅的一吻,对于石南叶来说,却像是等待已久的幸运和期盼已久的心愿终于成真的暗自窃喜。 原来,所谓的爱情,竟然可以轰动到这样的地步,原来所谓的爱情,也可以在平淡之中彰显它独特的魅力,原来,所谓的爱情,竟然不过是她凑过来的轻浅浅的一吻。 刚让脚尖着地的白芷,却不想被石南叶一把搂住腰,往前一拉,他神情悠闲带着点窃喜和餍足,轻声戏谑地说:“小白,难道只能到这种程度?” 惊魂未定的白芷看着眼前的眼神越来越炽热,不敢在作『乱』,怯怯地望了望周围,忽然三两走着的人,低着头笑声地喃喃:“你先放开我,这,公众场合。” 石南叶禁锢住她有些挣扎的手,低声『逼』问:“那又怎么样?” 白芷:“你先放开我,我们回去再说啊。” 石南叶低低地偏着头,非要捉弄地看她的神情,别扭地说:“我不。” 白芷只好投降下来,软着声音劝慰说:“回去说,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终于得逞的某人低笑一声,放开了手,却转而单手握住她的手,若有所思地重复说:“想怎样都可以啊?” 空气中莫名浮动的暧昧气氛,这话的语气和含义更是增添了很多的令人遐想的空间,太羞耻了!白芷窘迫憋着的脸『色』涨红了,只想把头低了又低。 眼下的气氛还不知道怎么缓和的时候,小张出现了。有了这一剂的缓和,白芷正好顺手就从石南叶半抱着的怀中挣脱出来,在石南叶和小张讲话的时候,趁机挣脱手,跑了。 石南叶看着仓皇而逃的某人,只是轻微地笑了笑,眼神宠溺地望着她的背影。小张用余光看了看, 不合时宜地『插』话拉回领导的注意力:“先生,刚才有个女子一直在车子周围打望,我去询问了,可是她不说话,只是在一旁瞧着。” 石南叶皱了皱眉:“现在还在吗?” 小张:“我走了之后,那女子也离开了,这会儿应该是不在的。” 顿了顿,小张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先生,那女子是谁啊?她好像看起来很是执着的样子。” 石南叶没有答话,只是跨步往前走,小张背脊一凉,低着头跟在后面,伸手给了自己两嘴巴子,心想:“好好的没事对领导的事好奇个什么劲,这下真是惹着了马腿子了。” 石南叶走在前面,眉头越来越紧,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快了一些。 第八十章 考试结束后的那几天,白芷可谓是受尽了折腾,身心疲惫,好在石南叶也算是体贴的人,为了缓解她近日来的疲惫,居然破天荒地帮她跟单位请假了几天。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白芷恰好醒了,伸手『摸』过手机,“未知号码”四个字就这样直挺挺地映入眼帘,想了想,要接起的时候却被挂断了。 石南叶端了餐饭进来,看了看她拿这手机疑『惑』的脸:“是谁的电话?” “不知道。可能打错了了。”白芷接过他递过来的餐饭,一边吃,心下却一直思索刚才的电话号码,脑海中也思索着可能的人。 “别想了,快吃饭,等下一起出去散步。”石南叶伸手拿下她粘在嘴角的饭粒,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她似乎是不太愿意的神情,又说:“得出去走走了,在家呆太久了。” 白芷一口饭哽在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石南叶连忙拍着背给她顺顺气,说:“看来你真得好好锻炼身体,这最近也不见多劳损,你就很疲累。” 白芷敢怒不敢言,憋着嘴,偏头一旁暗自低骂:“还不都赖你,来来回回这么多次,谁受的了!” 当然这样的话她是不会这么直白说出口的,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身为人民教师的尊严和斯文,虽然她有时会有点斯文败类的样子,可比起石南叶某些时候,这简直不能算作流氓。 本来想着说两句话稍微反驳一下,石南叶的手机却响起了,起身出门接电话去了。不白芷得了个空,安心愉悦得吃了饭,这样悠闲得当作米虫的日子,其实也很不错的,可是却决不能留恋,会叫人思想堕落,不思上进的! 不多时,石南叶接了电话进房间里来,脸『色』有些凝重,在转进身对着白芷的时候,很好地转换了情绪,难得的在脸上挂起了一抹浅笑,白芷才从饭碗里抬起头,说:“谁的电话?这么开心?” 石南叶沉下了心情,看着她,心里却一阵阵地抽疼,最终找了个蹩脚的话:“夏帆说请吃饭。但是,我拒绝了。” 白芷嘴角抽了抽:“有人请吃饭还不好,你还拒绝啊?” 石南叶『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细密,很是顺滑:“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了,两人世界不好吗?” 不得不佩服是石南叶在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是,嗯,睁眼说瞎话,明明这几天都是两人世界,还是那种特别亲密接触来着。 白芷瞄了一眼,将吃完后的餐盘递给他,昧着良心:“好,好,简直不能太好” 石南叶给了她一个很是赞赏的眼神,算是对她懂事乖巧的一种奖励,然后拿着餐盘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又说:“你起身换身衣服,我们出去逛一逛。” 一听要出去走一走,白芷简直是两眼放光,从床上蹦跶起来:“真假?” 石南叶点了点头。 白芷:“好呀,好呀。” 白芷起身翻下床,奔向衣柜找衣服,石南叶的眼睛深深地盯着她,一刻也不错失,就像是稍微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在空气中不见那样。 石南叶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和不舍,还有一种沉重地闷在心口,怎么也无法释放的悲伤和哀愁。 在石南叶三十岁的年华中,他所面对的再多的艰难险阻所做的那些思虑周全的决定,也不如现在此刻这样的难过和不知所措。 “你看什么呢?我要换衣服,你快出去。”白芷找好了衣服,转过身就见石南叶像个石像一样木木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白芷走过去,红着脸,推了推他。 石南叶回还过神识:“好。”说着就转身出去,还特别绅士地带上了门。 对于这一早以来石南叶身上出现的一系列的反常行为,白芷在再一次惊掉下巴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石南叶也跟普通的男人一样,是要受点枕边风影响的。” 这个枕边风自然就是她的抗议——无声的。 石南叶说带她出去走一走,真的就是走一走,白芷起先还以为是要带她去逛街买买买什么的,此刻却只能耷拉着脑袋陪着他欣赏着蓝天白云。 石南叶看着天空原处一朵不断浮动着的一朵云,眼神有些『迷』醉:“小白,你知道吗,那天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确定我爱你。” 这么直白的话,这么肉麻,居然能从眼前这块冰山嘴里讲出来,还说得这么地深情款款,白芷今天第三次掉落了自己的下巴,空气中隐隐约约都是浮动的粉红『色』的泡泡。 白芷:“额,你这么讲,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石南叶低头偏转过来,看着她:“小白,我认真的。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爱你到这样的地步。” “其实,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嘛,爱人用三分,爱自己用七分。”白芷低着头,冒出这句话就开始后悔。 石南叶:“那你有几分?” 白芷:“七分。” 石南叶的笑声是在话音一落的时候响起来的,笑声里全然没有什么怆然和悲伤,反而是一种失久而得的一种庆幸和喜悦。 “你别笑了。”白芷伸手过去就要捂住他的嘴,好掩盖一些恼羞人的声音:“你这么笑,感觉就像是哭。” 石南叶将她捂上来的手攥过来亲了一口,又紧握住在手里:“我高兴呢。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大厅广众之下这样拉扯确实不好,来往的人眼神纷纷都往这边打望,白芷赶紧伸出另外一只手上前捂住 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知道,别人都看着呢。” 恍惚之间,白芷这才在余光的扫视之中隐隐见到石南叶眼中那蕴藏的湿润,他那样目光灼灼地深深地看着她,那种一眼即永恒的感觉,还有那眼中的不经意流『露』出的舍不得 白芷还是第一次看见石南叶的眼神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以往的是石南叶眼中有的是坚定,是把控,是对一切事物的清晰判断,像这样的『迷』惘着的时刻和不可控的躲闪神情。 白芷沉下心情,放下捂住他嘴的手:“大领导,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石南叶本来是想着在和她在一起呆着时间就一些,让他一笔一画地记住她的神情和眼神,可是终究还是太低估了她,以她的通透,怎么会看不到他今天的所做作为与往常不同呢。 石南叶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的双手收拢放在嘴边,将心中早就腹诽好的说辞,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小白,我要去一各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这期间” “原来是这事,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白芷『插』话,调笑着说:“ 难道你还怕我红杏出墙不成?” “小白,你听我跟你说,这次会去很久。”石南叶神情异常地严肃:“而这期间,我们也不能联系。小张也得跟我走,你也照顾好自己。” 白芷缓缓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在石南叶已经准备好了她要生气或者沉默着哭泣的时候,白芷抬起头,神情也是一样的严肃,眉头紧皱着,学着他的样子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石南叶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奈和心疼,还有一种不能割舍下的,妄图祈求神明能帮忙的急迫。 白芷盯着石南叶脸上表情的万变千化,见到自己的把戏得逞,噗嗤一声笑出来:“大领导你就放心。我一个人这么二十多年,不也好好地过来了嘛,干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啊。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白芷学着他以往的样子,伸出手过去轻轻抱住他,头抵在他的心口,听着他那跳动的心,说:“我会等你回来。你放心。” 还有什么比这样简单普通的几个字更好的承诺的,石南叶紧紧抱住主动投身过来的女子,忍住那要跳脱而出的心。 似乎所有的等待和追寻,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相处的短暂,离别的长久,只要最后自己还能在她的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石南叶深深地呼吸着来自她身上的香气,手上箍住她的手劲也在慢慢地收紧,就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白芷被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压着声音说:“大领导,你松松手,我喘不过气了。” 在后背传来扑打动作的时候,石南叶终于松了松手,轻拥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放开了她。 石南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深刻地凝视着她不知多久,直到小张凑过来在石南叶的耳朵边上喊了好几声,白芷在他眼前挥挥手,他才慢慢地回过了神。 小张凑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白芷就见石南叶的神情更是凝重,看着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的担忧和不舍得,那种加夹着不敢直视的闪躲,变成了难以言说的情绪印刻在白芷的脑中。 白芷甩了甩头,不让自己这些莫名的情绪跑出来,转而问:“大领导,怎么了?” 石南叶箍住她的肩膀:“小白,我得走了。” 白芷:“现在吗?” 石南叶点了点头:“对。我不能送你,你只能自己回去了,钥匙我放在门口的雨伞里。” 在白芷还未将口中的那句“好。”出口,石南叶一低头深深吻住了她的唇,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白芷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就被他一把塞进拦下的出租车里。 第八十一章 就在白芷被送上车之后,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里,也来了两辆车,上面下来两个穿着制服样的男人,他们在原处看到石南叶做完一切的事,转身过来时,才走了过去。 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很是客气地说:“石秘书,市局有请。” 石南叶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哪车边,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将车门打开来,在他坐进去之后,也跟着坐了进去。 白芷回到石南叶的住处的时候,果然在门口垫子下找到了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挂牌,拿起来一看,竟然还亮闪闪的,上面还刻着几个字,定睛一看,竟然写着:“芷叶携生”。 那挂牌上的字几乎是要刺痛了白芷的眼睛,在白芷这么多年独自生活的年岁里,从来也不曾想过什么和谁一辈子的事,即使有,也不过是当时冲动的想法罢了。 可是石南叶呢,他就这样轰动地闯进了她的生活,让她本就平淡无味的生活多了很多的乐趣和期盼,他给她的,不是像那些恋人之间那种热烈时甜到发腻的热情。 他给她的,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平淡,是生活的本质在脱掉她繁杂的外衣之后所剩下的那种纯粹,这样的本真和平淡,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所经历的生活。 白芷忽然在此刻开始后悔和痛惜,为什么平时的时候没有好好地对待石南叶,似乎在他们这不长不短的相处中,她一直处于被动,从来也没有很好地设身处地地为石南叶设想过。 回忆起两人初见到后来的相识,两人之间没有其他情侣那样的亲昵和温存,很多时候都是石南叶在帮助她,就像之前学吉他,就像这次考研。 石南叶几乎用他独特的方式和白芷所能接受的所有方式,全面地诠释了网上特别流行的一句话:“爱她,就是让她变得更好。” 白芷收起这猛然被这钥匙扣勾起的种种情绪,开了门,屋里的摆设整洁,整理分明,这个时候,她才真切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房间的温暖和回忆。 人就是这样的,所爱在身边时,从不知如何对待,也懒于去抒发感情,在与那人分离之后,才回忆起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始了各种情绪饱满的内心戏。 石南叶被带往市局,暂停手中职务的事,保密措施做得异常到位,以至于夏帆和丹青他们在几天没见到领导上班之后,也不曾猜测什么,就当他是去外出执勤了。 话转一边,石南叶被带到市局的时候,在路上也简单地问了问制服青年,在他们三缄其口的话语中,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被带进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市长正神情严肃地在和一个女子攀谈,只听女子说:“市长,石秘书的这个调令本身就很不合理,现在出了这样的指控,你也难辞其咎。” 市长正想说什么,余光却扫到早就进门来站在一边的石南叶,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叶,大概的事情你知道了?” 石南叶点了点头:“我知道。虽说不知道是被谁指控的,但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女子一听到心念之人的声音,激动起身快步走过去,伸手过去就要挽住他,石南叶轻轻一侧身,语气冷淡地说:“请女士自重。” “阿南,你让我自重?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女子低沉的声音在空广的房间内有些沧桑和委屈。 石南叶不想和她在做多余的纠缠,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亲密。” 字字珠玑,句句诛心,这简短的一句话在女子听来,时隔多年之后,竟然还是会这样的痛心,她以为的 她能凭借过去来挽回,却没有想到他早就将过去彻底地抹去了。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却淡笑着说:“南叶,你这么恼我,其实,你心里还有我的,对?” 市长在一旁看着两人这样刻意的客气,不想将气氛弄得太尴尬,于是打着圆场:“老朋友见面何必搞得这么僵呢,南叶,审查小组的已经在隔壁会议室了。走。” 石南叶闻言转身就走,背影说不出的干脆利落,女子呆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石南叶走进会议厅的时,原本嘈杂不堪的场景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落座以后,各个部门开始针对这次的审查进行了谈话。 几番地谈话之后,一个长脸浓眉的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之后,扬了扬脸:“石秘书,听说你帮忙别人走了后门。” 石南叶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男人:“你都说了是听说,证明就是没有信的必要。” 男人被这句话一呛,难为情地扫视了周围一圈,随即又笑了笑说:“石秘书说我是听说,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件事却有证人,并且也是这件事的举报者。” 原本安静的大厅一听这男人说有人证可以指证石南叶,都不可置信地相互讨论起来,顿时厅内吵闹地不可开交,有挺石南叶的,也有啧啧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还有就是和这男人一起,准备看看石南叶落魄的样子的。 市长敲了敲桌子,厅内的声音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他对着这个自称是有人证的男人说:“宋局,你说的人证来了吗?” 这个长脸浓眉的男人叫宋明,原是罗城县教育局的一个干事,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纠缠的本领捞到了前任市长的千金,最终在与自己的糟糠之妻离婚之后与前市长千金双宿双飞。 当时这样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前任市长拗不过自家女儿的哀求,将他调到了新市,做了一个农牧局长。 宋明一听要叫人证,当即是觉得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只要这一仗打响,将石南叶这个秘书扳倒,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这么想着而自己的大好前程即将出现在眼前,竟然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了。 宋明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煞有介事地走到厅门口:“接下来有请人证——这件事的直接受益者:广百川。” 石南叶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背脊一震,他原是想着这件事可能是苏木兰因爱生恨告发了自己,可能也只是想泄愤,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不可信任的人,只有苏木兰。 可是怎么也没让他想到的是,举报这件事,并且作为证人的,竟然会是直接的受益者——广百川。 广百川今日身着异常地正式,眼镜也是新配的,手里拿着一份陈述书,门打开后,在宋明的引导下,来到了厅内会议人群的中心。 石南叶骨节铮铮地被捏响,眼神冰冷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可是却不在脸上显『露』丝毫的愤怒和异常。 广百川站在宋明的旁边,将手上的陈述书放在桌上打开来,然后将旁边的话筒拿过来放到嘴边说:“各位领导,大家下午好。我是广百川,此次事件的受益者和举报者。” 座位上的人一听这句话都惊讶不小,纷纷都谈论起来,市长是最为惊讶得,他的脸上大写着不能相信这是真的的表情看着是石南叶,然而他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似的。 广百川看了看座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冷哼了一声说:“各位肯定很惊讶,为什么我作为受益者还要来举报和证明。说实话,我是受够了这种任人唯亲的潜规则,我有个同学考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笔试第一名,最后却因为没有关系,在面试的时候以最低60分的安慰分给比下去了。而我本人, 家里为了让我能得到新市的这份工作更是动用了家里一切的积蓄和人脉。” 说到这里的时候,广百川明显一顿,有些哽咽,在一旁的宋明看着也不禁动容起来,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一面『摸』着脸上的那因为感动而挤出来的老泪,一面也学着哽咽的样子说:“真没想到,在我们这样清纯的队伍里居然有这样的人渣!” 说着的时候,眼神还不忘往石南叶那边瞧。然而这么明显的暗示,在众人看来不是有意为之,是因为同情而变现出的愤恨。 众人的眼光齐聚地投向石南叶,眼神中充满的只有厌恶和鄙夷,昔日那对领导的尊敬和怯懦早已不再。 石南叶静静地看着众人那转换自如的惺惺作态和虚伪,眼中的失望更是深了几分。 市长再次敲了敲桌子,凝眉郑重地说:“大家安静一些。现在事情仅仅凭借这位小伙子这样随便一说, 也不能全信的。再说,哪个受益人会这样举报自己呢?这其中难免不会掺杂一些私人的恩怨,借机寻仇也说不定。” 众人听了这句话纷纷点头称是,宋明看市长如此偏爱石南叶,却不好明显发作,手肘戳了戳呆愣站在一旁的广百川。 广百川偏头看了看宋明,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随即拿着话筒又说:“你们的顾虑和疑问也是有道理的,我只是在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我们家为了我这个工作,将给爷爷治病的钱也用掉了,他老人家因没钱就治已经仙去了。” 石南叶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广百川为了说谎和圆谎居然在自己早已经故去的亲人身上大做文章。 当下有些心寒地替小白不值得,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骨子里的本质就不是善良的,不知道小白知道了之后会是怎样的失望和后悔。 石南叶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身上衣服的痕迹,轻描淡写地突出这么一句话:“你的爷爷,据我所知,早就已经仙去了。档案里你的人际关系,这一栏写得很清楚。” 众人唏嘘一阵后又看向广百川,希望他给出一些解释,可是广百川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一向不善言辞的 石南叶,居然会这么清楚地记得他的档案。 原本广百川做这件事也是受了怂恿,他不甘心白芷被石南叶这么抢走,『乱』了心智,以至于在他醒悟后也没能让白芷回心转意,说到底,是石南叶的从中作梗。 第八十二章 所以在宋明找到他,说只要配合他,就能将石南叶扳倒的时候,他动心了,他想着如果石南叶就此被扳倒,走到了法律面前,石南叶的高大光辉的形象就能在白芷的心中一落千丈。 他只是想要白芷的回心转意而已,仅此而已。难道连这么小小的要求,上天都不能稍微如他的意吗? 市长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石南叶,那瘦削的面庞,已不再似以往的青涩和冷峻了,在此刻,他竟然能看到石南叶眼中那闪现的少有的同情和失望。 市长站起身来,看了看对面被反问得呆愣得年轻人,郑重其事地说:“小伙子,你今天来举报,我相信一定是一些特别的事情迫使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不能阻止你的继续举报,可我必须说的是,这件事上面很重视,如果一旦查证你是作伪证,你应该知道后果的。当然,如果举报属实,石秘书自然也不会被姑息。” 市长的这番话,让众人无不以他马首是瞻,再不敢怀疑有一丝一毫的造假的可能,这样铁一般的纪律摆在了面前,些许几个人低着头,暗自思忖。 广百川自知这件事有多少的水分,在面对市长怀疑的语气中,闻到了危险的意味,却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心下有些慌了。 宋明见广百川如此胆怯,怕他会反水,用着两人才听见的声音说:“别忘了石南叶。” 广百川一怔,转过头看了看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宋明,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又想到如今走到这样的地步了,现在退出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尽可能地将这所有的事都从自己身上撇干净,这样进退皆有度。 思忖了片刻之后,广百川拿出了坚定不移的神情和势必要扳倒石南叶的决心,顿了顿语气才说:“各位领导,这件事不管中途是怎样的曲折,但是最终,石秘书的确是违规了,面试的环节,他给出了最高分。” 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石南叶,想着他会怎样的反驳,可是半晌之后,石南叶也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等,在等着广百川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也在思忖着究竟他这么针对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市长看了看身边冷静如常得石南叶,和那广百川肯定的语气,一时间竟然有些『摸』不准情况了,如果 他真的违规给了高分,也没什么,顶多就是算个降级处理,或者留职查看,可要是涉嫌了一些红『色』交易,这就不能从轻处置了。 宋明挑着眉,用余光轻轻扫过斜对面的石南叶,看他丝毫也不解释,还有那故作冷静的姿态,他知道这次这件举报事件绝对是能重创石南叶的,眼里不禁浮现出自己登上高位,被众人瞩目和仰望的满意神情了。 然而在他的自我幻想的愉悦情绪还未有拓展的机会,就听身旁的广百川忽然提高了嗓音说:“虽然他给出了高分,可是我却觉得,那是我的实力,应该得到高分。” 宋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铁青,紧握着的拳头被勒出了吱吱的响声,广百川置若罔闻地继续说:“今天我来举报石秘书的事,其实一部分是因为我想报复,另一方面也受了别人的裹挟。” 这一句话,将之前所说的一切完美避重就轻了,一方面,广百川避免了自己接下来的艰难处境,另一方面也稍微挽回了石南叶的一些许形象,而众人的焦点开始集中在了广百川与石南叶的个人恩怨上。 宋明没想到广百川居然会临阵倒戈,心里急得跳脚,可是嘴上还在对广百川循循善诱:“小伙子,年轻人,有些话说出来要负责人的,你之前对石南叶的控诉,可是信誓旦旦的。” 众人将目光投过去,不知是对广百川还是在一旁自导自演的宋明,大家的窃窃私语让宋明意识到再这样说下去,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于是也就沉着众人不经意的时候,赶紧坐到一旁不在言语。 宋明的这句话就像是送分命题,根本就是个无解的死局,若是石南叶此时为他说话,不管是出于什么,都会被误以为两人的关系匪浅。 广百川这时候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本想着能稍微撇开一些关系,没想到却被宋明给下了个套,此时也没有什么别的退路了,硬着头皮又说:“各位领导,我知道你们现在对我的话会产生很多的怀疑,我现在是幡然醒悟了,不想被人当枪使。” 说这话的时候,广百川故意若有所指地看向了一旁的宋明, 众人也都顺着视线望过去,眼神中全是打探和猜疑。 石南叶站起身,拍了拍手,厅内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都别吸引了过去。 市长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石南叶说:“今天这件事我开始也很震惊。因为在我看来,从事这个职业多年,我对自己的职业『操』守很敏感,相信在坐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是我没有处理好导致的,这点我会检讨。至于今天的这件事,就交给相关部门去调查。” 那清冷的语气,透出的阵阵凉意,让在座的都不能丝毫质疑他所说的话的准确『性』。 市长站起身,终于算是做了最后的定论:“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想必大家心里有数了。但是我也不是个 偏爱的人,这件事,该调查还是调查,一切都按章程来。石秘书的手头的工作就先停掉。部队那边早就传来了消息,处理已经下来了。” 宋明躲在角落,一句话也不敢说,他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机会,居然会这么白白地流 失,眼神狠狠地看了看广百川,手指关节传来一阵阵响声。 “宋局,好自为之。”广百川抛出这句话的时候,表面上市平淡镇定的,实际上心里却仓皇得要命,但是他不能显『露』出一丝的不安和胆怯,否则就可能被宋明抓住把柄,时刻要挟他。 只有装作什么都不在意,装作能够反咬宋明一口的样子,这样才能够彻底地摆脱他,随着时间渐渐久了,就能让这件事是哑巴吃黄连,最后掩盖。 广百川怀着忐忑的心情慢慢地走出会议室,一路强装出的镇静差点就将他全面压垮,不知这样走了多久,知道石南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才慢慢地回神过来。 石南叶给了个眼『色』在身旁的人,然后看了看眼前的人,才开口:“我没想到举报我的人是你。” 广百川点着头嗤笑一声:“也对,你怎么可能想到呢。我可是最终的受益者呢。” 石南叶眉头皱了皱:“不,你当初能得到我评出的高分是本事。” 这话从石南叶的口中说出来,倒是让广百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会讲这样的话,是担心我录音吗?当初不是你帮忙找的关系嘛,还请了那些人喝酒吃饭。我早就该在那个时候就应该知道,你对白芷不一样。” 石南叶:“你错了。” 广百川看了看他,木木地说:“什么?” 石南叶第一次很是有耐心,再次重复:“我说你错了。”而后又说:“我请那些人吃饭,是私下的交流,彼此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瓜葛,更何况,相反地,我是要求他们秉公处理。因为我知道,有人在这件事上做了手脚。” 广百川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纹丝不动地恪守职责,一点也没有沾染上官场上的那些痞气,骨子里的那份清高也不显山『露』水,实在叫人无法生恨。 “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成,其实你根本就是不想我考上?”广百川反问。 石南叶说:“我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能站在小白身边的资格。如果你只是个草包,没有什么实力,那我无论如何也会阻止她再见你。” 广百川觉得很受伤:“所以,我该感谢你?” 石南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那种因为身高而造就的居高临下,终于让广百川心生不满:“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呢?你以为白芷是谁,你说不让见我,她就不见了吗?我可是她的初暗恋啊,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说想见她,她一定会高兴地出来见我,不会有什么迟疑。” 越往后面说的时候,广百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会蹲下身失声痛哭出来,那声音在安静的过道里来回的回响,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石南叶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失声痛哭的男人,觉得他有些可怜,方才感到自己很庆幸。看了一会儿,也不准备在说什么,不远处的制服男人往这边打望,石南叶转身就要走。 广百川猛然起身一把拉住石南叶的手臂,带着点痛哭后的哭腔:“白芷,她还好吗?” 石南叶转回身,抽出自己的手臂:“你自己问,可能会更好。” 然而在广百川的眼神中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希望出现的时候,石南叶却说:“不过,由我告诉你可能更好。她很好,你就不用挂念了。 ” 广百川怎么可能会听不出话中的深意,可是在此刻,他才真切而深刻地明白了,他失去了白芷的这个事实,暗恋着他的那个单纯的女孩子,再也不会回头,也不会再对他留有一丝的念想了。 第八十三章 白芷在县城只不过是度过一个晚上,今天便已经是到了要回去上班的日子。房子里残留的全是石南叶的气息,一点一滴,那过往种种的回忆慢慢地涌现出来。 深吸一口气之后,白芷还是恋恋不舍地出门了。 在去车站的路上,她看到来往的行人,或者是面带着微笑,或者是愁容满面地为着什么发愁,又或者只是冷峻。 这个时候,她才算是能体会都人们常说的:“离别之后才发现,街角巷尾,无一处不是你。”这样的句子,在当时的白芷看来简直就是一种幼稚。 可真当自己面临这样的情景的时候才真切地发现,她也未能免于落入俗套,甚至是比那俗套的感觉都还强烈一些。 方元和麦冬正好在家漫无目的地聊着天,窗外雷声阵阵,看起来是要下雨的了。 麦冬对小镇这多变的天气早就已经失望透顶,近乎绝望了,原本想着还能在拖延一些的时间在去收楼顶晾着的被单,谁知道外面那雨点豆大般地,说来就来了。 方元在一旁嘲笑着她的拖延症和懒癌,一面去却望着窗外的突如其来的雨水陷入了沉思。 而这样的沉思还未持续很久,门口的唉声叹气就已经将她拉回了现实,一转身过去,就看到一头淋湿的 白芷提着行李站在门口,重重地喘着粗气。 方元拿了挂在窗户边的一条干『毛』巾走了过去:“我说你去了一趟县城,怎么回来就像是乞讨的一样,大领导现在都这么节省开支了吗?” 白芷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被雨水淋湿的发:“大领导出任务去了,应该得挺长的时间的。” 麦冬一路狂奔着抱着被紧急抢救下来的被盖,一路旁若无人地窜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就听见一声哀嚎。 白芷很是不解地朝着麦冬的房门望了望,又看了看方元,只听她说:“你还不知道她,总是事到临头了才开始准备。喏,今天晒被盖,刚才不忽然打雷嘛,让她收不信,雨下起来了才去收。” “麦冬还是像以前一样啊。”白芷不禁感叹起来了以往读书的旧时光。 那个时候,一个寝室里住着七个人,虽然室友之间的关系很融洽,但是唯独麦冬,方元和白芷三个,就像是穿连裆裤的,走哪都形影不离的,一度让班上的同学误以为是三角恋来着。 随着毕业的很快来临,三人终于还是面临着分道扬镳的悲伤局面,所幸的是,毕业之后,三个人因着机缘,还是在一起。 方元看着在一旁呆愣瞧着房门口的白芷,伸手晃了晃她的眼:“我说你没事?小白,你这样走神还从来没有过呢,难道说你真的爱上大领导了?” “嗯。”白芷回过了神,点了点头。 若说换在以前,白芷一定是羞于表达的,她对于感情这件事情,向来看的淡然,无则可过,有则家加冕,可真当懂得了感情的含义的时候,似乎才明白其中那一层霸道的含义。 麦冬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眼前面面相觑的两人,惊奇地问:“你们两个怎么拉?玩干瞪眼的游戏吗?” 方元收了收自己惊讶地快要落下的眼珠:“冬冬,你知道刚才小白说什么吗?” 麦冬想了想,摇了摇头,一脸期盼地等着接下来的答话。 方元:“我问她是不是爱上大领导了,她说嗯。” 这下换着麦冬惊奇了:“天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小白,你不是一向对感情的事都看得淡薄的吗?以前就说让你承认喜欢那个人也花了好长的时间呢。” 白芷仔细理了理她们听到这样一个简短的字时所表现出来的惊讶,不解,然后又回想了一下以往自己在她们心中所留下的印象,方才觉得,时间真是一剂良『药』,在治愈你的同时,还捎带着改变你。 以前的白芷面对感情的事,向来是果断的,也都从来都是能分清楚理智和情感的,既不叫自己在其中过分沉溺,也不叫自己显得过分地孤高。 即使是面对广百川的时候,也保留了7分的理智去应对。她懂得让自己的精力和情感及时止损,从来不会随便浪费多余的一分。 如果说她对广百川的感情是基于对年少时代暗恋的一段向往和期盼,最终还是能看透两人的现实差距,不如说现在的她,因为石南叶而更能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石南叶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对感情的冷淡和疏离不信任,甚至是近乎凉薄,他依然都全盘地接受了,甚至在她一次次逃避这份感情的时候,也依旧是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她一直固执地认为,感情是一切危险的根源,一旦陷入其中,那份最初得到的欢愉和喜悦,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中,渐渐地会变得失去兴味,最终到达相看两厌,分道扬镳的程度。 所以她一直试图去逃避内心可能产生的感情,对周围的人和事物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始终恪守着内心对于周围人的联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过分冷淡。 即使是对着广百川,她也一直保持着进退有度的距离,为的只是不想这样的情感被戳破之后的尴尬。 可是偏偏一次无意的相遇,竟然让石南叶就这样轻轻地闯入她本就为数不多,又平淡无奇的生活中,一次次地带给她温情,守护,坚定,还有细心的呵护。 在最初的时候,白芷还是恪守着自己的原则,一直不咸不淡地与大领导保持距离,后来在亲密一些的时候,也没有在心里刻意地留出过位置去存放。 可是偏偏是那样“温水煮青蛙”的环境,竟然让她一点点地深陷其中,竟然时至今日才彻底明白和醒悟。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耐心。”虽然石南叶确实不似话中描述地那般粗鄙猥琐,甚至还是颜值气质俱佳的上乘,但以他那样的地位,还能对着她保持这样的耐心,实在难得。 终于在方元和麦冬一惊一乍的相互猜测中回过神来,白芷说:“我想我是爱石南叶的。” 方元和麦冬闻言转过头盯着她上下来回地打量,沉思了半晌之后,方元才小声地带着些试探的意味说:“小白,你确定你对大领导是爱,不是依赖,或者习惯什么的?” “不是,我很确定,我应该是爱上他了。”白芷说。 麦冬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几乎是要彻底推翻什么结论一样的:“我去,连你这千年的老石 头都开窍了,看来,春天果然是要来了啊!” “什么千年老石头?”白芷还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竟然脱口而问,随即又觉得不该问。 方元在一旁气定神闲,饶有趣味地缓缓道来:“你不知道,大学那会儿,社团一直有个喜欢你的师兄,想方设法地在你周围游走,想得到你的关注。” 白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想着他是为人热情,乐于助人,也就没太在意。” 方元简直有一种想要打死她的冲动:“也许就是你这样不在意,让师兄觉得你总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过了一年,师兄觉得实在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就跟一个一直追他的师妹在一起了。” “那还是可惜了。”白芷遗憾地说,随即又问:“跟千年石头有什么关系?” 麦冬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抢先方元一步『插』话说:“后来师兄的哥们用这件事嘲笑他来着,他的室友给你取了个绰号‘千年石头’,冥顽不明。可见你当时的『性』格是多么地冷淡。” “我有这么差劲吗?”白芷不可相信地看着麦冬,严重地怀疑她这句话中有多少的真实『性』。 麦冬耸了耸肩:“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你这么亲近的。” 白芷说:“嗯,可能是被我人格魅力所吸引的。” 麦冬嘴角抽了抽,忍住对着眼前自恋的人儿吐血的冲动:“你可能会让自己脸上贴金,而且还贴得这么真金白银。” “难道不是吗?”白芷偏头,微笑一问。 方元伸手过来戳了戳白芷的脑门:“够了啊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调皮呢,难道是大领导带坏你了吗?” 完了还上下地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说:“小白,你呀,早就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小白了。” 麦冬看了方元一眼,很是配合地拉住白芷的手哀嚎:“你这个小坏蛋,快把我们纯洁无瑕的小白还给我们,不然我们就代表月亮消灭你。” 麦冬的话音一落,旁边的方元居然还很默契地与她齐齐比出了用食指指向白芷的动作,眼神还配合出了与处置而后快的狠绝。 白芷简直是要被这两个活宝逗乐了,站在一旁,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来,只站在一边,傻傻地笑。 恍惚之间,竟然有了一种忽然回到了大学时代,三个人打闹嬉笑的场景,时间会带走一些人和事,却最终对她不薄,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给她留有这份珍贵的友谊。 有友如此,有爱人如斯,还有什么苛求的呢? 方元和麦冬相继地打闹疯玩,竟然有些过于忘记时间的欢脱,白芷一旁看着的时候,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脸颊上淌着两行泪。 第八十四章 话说另一头,那天的举报座谈会之后,石南叶被带回了部队,部队上对于这件事的处分是:暂停石南叶手上一切的工作和行动,禁闭三个月,以反省和深刻的自我检讨。 在回部队的路上,坐在石南叶身边的小张小心翼翼地问:“先生,白老师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 石南叶沉思了一下:“不用,她知道的。” 小张说:“您忘记上次的事了?万一有人又去说些什么” 小张那欲言又止的话,石南叶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和决定,而是淡淡地说:“我信她。” 只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而已,小张听了也就听了,石南叶心里却还是有些把握不准白芷的心理,可眼下这样的时机,确实不适合联系。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和朝朝暮暮,石南叶还是压住内心的想念 。 到了部队,还没从车里下来,就听见不远处有个戏谑的声音说:“真没想到啊,完美无缺的石秘书,居然也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放弃原则,平时的话说的多好听,还不是一样犯错。” 小张本想上前无理论一番,却被自家领导一把拉在一旁,低声说:“不必同这样的人说什么。你同傻瓜争辩会降低你的智商。” 不远处的人似乎也是听到这句话,愤恨满满地跑过来:“石南叶,你骂谁智商低呢?有种你再说一遍!” “谁应谁就是!”石南叶轻轻放了一个眼神过去,对方那头的几个男人立马拉住眼前大声的男人,一遍劝解:“吴丹你淡定点,别人石南叶不没说谁嘛,干嘛炸『毛』了,走我请你喝酒。” 这个叫吴丹的男人本就被石南叶一句话堵得下不来台,本想说几句风凉话来刺激他的,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认怂也太多了人,硬着头皮上又有点气短,好不容易眼下有人递了台阶,就顺势而下了。 吴丹左右余光扫视了一下,装作很大量的样子:“我告诉你,石南叶,我可不是怕你,要不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肯定要跟你一较高下!” “我随时恭候!”石南叶的这句话一出,吴丹的脸越发得难堪了,旁边的那人打着哈哈将人拖走了。 小张凑过来说:“先生,那个人就是之前一直找您麻烦的?真没想到又遇到了。” “他人不坏,就是不甘于人下,可是实力上又比不过,算是对我的嫉妒。”石南叶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出少有的谦虚和敬佩。 小张却在这番话里,听出了不同的意味,瞥了一眼自家领导,此时脸上竟然似乎还挂着一抹笑意是怎么回事?小张大胆地猜测:“跟白老师呆久了,竟然也学会说别人的好话了。” 此时,对面走来一行人,为首是方脸男人,面容就像是石南叶那样的冷峻,但气质要稍微柔和了不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听说你被举报了?真是马有失前蹄!” 小张站在身后,几乎是被这句话惊讶地躯体一震,心想:“真不愧是一家人啊,都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开玩笑呢!” 石南叶将拍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轻轻拿下来,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脸男人眉头一皱:“我身正,可也没见这影子多正!”说着若有所指地瞄了石南叶一眼,在他的眼神过来的时候,又佯装地看了看地面那一抹斜斜映在地上的人影。 话音一落,一个脸『色』颜『色』,面貌英气,穿着军装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警卫员, 石南叶迎了上去,随即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男人依旧是神情严肃,浑身上下的气质无一不显示着与人的距离感。那男人也回敬了一个军礼,收手后,神情异常严肃地,近乎是『逼』问的样子说:“石南叶,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举报?” 石南叶立正身子,军姿礼仪一个也不敢懈怠:“报告首长,这件事空『穴』来风,我行得正!” 在一旁看着这幕情景的方脸男人笑了笑,对着他竖起了拇指:“安国兄。还是你才能震住我家这个霸王啊!” 男人难得『露』出笑容:“还好这小子不像你,油嘴滑舌。为人也算正派,不然我可不会收他当我徒弟!” 这个被方脸男人叫安国的男人,原名是叫王安国 ,是现任的军区长,就任多年,一向以管理严格,严于律己,严谨治下的严厉作风出名,在多次出外勤的任务中建功无数。 那时王安国是想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石南叶的,将来也好继承自己的衣钵,可是谁想两个年轻人却彼此不来电,他也不是那种封建社会的旧思想,这件事也就算了。 可是对待石南叶却从来没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改变,反而更让他欣赏了:这个年轻人不畏权势,遵从自己的内心,难得! 再说石南叶在高中的时候,就从军师拜王安国,对于他在这种严谨认真的风格非常地敬佩,自然而然在潜移默化之中也是学着他管理风格中的一些。 而王安国对于石南叶这个从小就已经被自己定下的种子选手,在高中时来参军时,也是第一次动用了一些关系,让他拜入了他的门下,后续训练和出任务也果然都没有让他失望。 可是这次听说他被举报,虽然内心坚定地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举报说的有证有据,内心在坚定地相信也有一些失望。 于是他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最为严厉的处罚——关禁闭。 在得知他今天就能到军区来受刑的时候,他早早就起床穿戴整齐,一方面是为让他不能忘记身为一名军人的使命,一方面则是想着好好地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石南叶给出的回答简短有力,王安国也就更加坚信自己是没有看错人,再则也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小张在一旁简直是眼睛都要看傻了,跟着先生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官儿也算是见过不少(当然是远远地瞧见),可是见军区的首领还是第一次,震惊的程度不亚于人类第一次的环球旅行。 私下前后一合计,小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领导对王玉竹一直颇有关照,偶尔也会应邀请一同出去吃饭,想来也是因为有些王安国这层关系,再看两个老头这么亲切的样子,估计也是生死之交。 “小张?”石南叶看两位加起来有一百多岁的两中年男人终于相互攀谈走远,转过身来却发现身边的人居然一脸惊慌地发楞。 小张抖了抖精神,看了看眼前无限放大的大领导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先生。” “上班时间走神是大忌,你这个月的奖金扣一半。”石南叶冷冷地甩出这句话后,转身跟上前面的组织。 哀嚎生怨的小张,终究还是在被炒鱿鱼和怨恨之间选择了一个平衡的“中”——忍,忍,忍! 白芷在百无聊赖的上班时光中,慢慢地等着石南叶的消息,可是一天天过去,手机还是那个死样子,没有什么波澜和惊喜,有时候,她甚至是怀疑是不是小镇太偏远信号不好。 直到这样的日子过去两个星期之后,她才彻底地认清了现实,手机没坏,信号也是满格,石南叶再次消失了。只不过这次消失有点前奏,虽然心中仍旧是忐忑,可至少心理上有一定的缓冲时间,多少也能接受。 李主任经过底楼办公室的时候,瞥了一眼,看到白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楞,于是轻手轻脚走过去:“白老师!” 说时迟那时快,白芷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做出的本能反应,将正在翻看的手机一把向后扔,然后这块不重的硬物就这样准确地落在了李主任厚实的鼻梁上,咔吱一声之后,滑落在了地上。 李主任低着头『摸』了『摸』鼻子,一抹鲜红的血渍沾染到了指尖上,眼下一看,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白眼一翻,轰然倒下不醒人事了。 白芷闭着眼转过头准备看看身后的究竟时,李主任已经栽倒到地上,鼻翼边缘缓缓流出的血『液』,终于换回了她一丝的理智。 白芷吓得赶紧捡起地上的手机,拨打医院的电话。 好在小镇的卫生院离小学部还比较近,不多时候,医务车到了,下来两个娇滴滴的护士,一看李主任那憨厚的体格,摇了摇头,转身上车。 白芷准备追上去祈求的时候,车上下来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人抬上身,一人抬起那壮实的两条腿,负着重荷一般,那样子,如果有人在一旁喊着干活的号子,都能跟着号子走起来。 终于在两个男人脚步踉跄,笨拙费力的别样抬人姿势中将李主任抬上了车。 虽然最后卫生院的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晕血。但好在也没让造成李主任什么其他的伤害,在他醒过来之后就出院了。 面对李主任的家属,白芷也是相当尴尬的,好在主任夫人是个明事理,不胡『乱』猜测的人,在白芷解释了前因后果之后,不仅没怪她手下力气没轻没重,反而训斥李主任不懂得开玩笑的分寸,怪他自己活该云云。 白芷在一旁听着也是很不好意思,转而向李主任正正经经道了歉,便走开了。 第八十五章 从卫生院出来以后,那寒凉的风只灌入脖颈,冷的让人瑟瑟发抖,街上的人不算多,看看天『色』也已经是快要到傍晚了。 在回住处的路上,白芷想了很多。 白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居然又再次成为了小镇最热门的话题,还犹记得上次是“某小学心理辅导员不顾检查心怀吃饭”就已经让她在整个教学区名声大噪了。 而这次呢,学校主任住院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小镇,估计明天的教育版头条就是:“某小学心理辅导员对本校教务主任大打出手,以至于流血住院”。 光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标题侧写就已经很能让人想象了。可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已经是这样的了,最好的就是躲住那些流言蜚语,时间一长,等新的八卦出现的时候,这个事情就会被遗忘了。 不知不觉,白芷已经走回了家,正准备拿钥匙开门,方元正好从里面开了门准备出来,看了看眼前失魂落魄的某人:“小白,你这哭丧的表情,怎么回事?” 白芷低眉眯眼的,很没有精神:“李主任被我打出鼻血了!” “啊?” 方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巴已经惊讶地快掉到地上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那你这事怎么解决的?工伤?” 白芷叹着气:“什么工伤啊,主任没追究。” 方元简直不敢相信:“都流血了还不追究?你们那主任心真大啊。” 白芷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可能方元误解或者夸大了什么,解释说:“就是流个鼻血而已,就是拿手机不小心打的,主要还是他晕血” “原来这样啊,我就说嘛,看你们主任那个样子,不可能是这么轻易能放过你的。”方元想了想说:“还是怪他自己晕血。” 白芷嘴角抽了抽,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方元这样态度的一百八十多转弯,一下子还是有点不怎么适应。 麦冬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要死要活地回来了,脸『色』憔悴,眼神沧桑,那感觉已经有种身不如死的既视感了。 一进屋去,放下了肩上的包,一头倒栽在床上,一声声地哀叹着:“天道不公!不公!” 方元早就进厨房忙活起来,这个时候也也没空问她,白芷拿了洗好的碗筷走出来,就听见她的哀嚎,忙过去门口问:“冬冬,你怎么了?” 麦冬从床上翻起来:“今天上面的领导来检查,有个女人居然给我的报表打了差评!我得重新做!” “那就做啊,有什么,你不是经常重新做吗?” 麦冬一听白芷说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看了眼她。 白芷转身走到餐桌边,放下了碗筷又说:“你现在不如赶紧起来,趁着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赶紧开电脑做一些。” 倒在床上翻滚的某人,终于停下哀嚎,又起身坐在床沿边:“小白啊,你们家大领导怎么就对那些爱慕者处理得那么绝情呢?” 这话在白芷听来也是一惊,仔细想来,好像大领导的身边似乎还真就没什么莺莺燕燕,除了那个苏 木兰,可是那时候大领导还是单身,也是因着丹青的面子,才对苏木兰比较照顾的。 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大领导的身边,嗯,好像还真是没什么野花野草。”白芷这么思忖的时候, 忽然才这么深刻地意识到,原来石南叶的心思竟然会细腻到这样的地步。 麦冬见她只是呆愣着,便起身走过去,摇着她的手:“小白,你说,你对大领导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对那些女人全然也不顾,单单就守在你身边?” 这句话在白芷听来是有些始料未及的,在她的意识里,好像只是想到过自己的自卑,倒也不曾担心过石南叶周围会有什么美女去纠缠。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人就那样,总是冷冰冰的,谁也爱答不理的样子。”白芷一耸耸肩。 这话不这样说出口,或者是这话不在这样的情景下都还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说出口的时候, 麦冬竟然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麦冬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秀恩爱了:“小白,你不用这么『裸』\/『露』地秀恩爱,简直是羡慕死我。” “你们家夏帆是怎么了?”白芷问。 麦冬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跟他没怎么。就是他那些莺莺燕燕太讨厌了,怎么个个都比我的职位高呢?总是各种挑剔,找我麻烦,关键是,我还不能跟夏帆抱怨,不然显得我多不懂事,也给他丢面儿。” 方元端着一盆土豆烧排骨出来,才走出厨房,就听见了麦冬这番话,将排骨放下后,才凑过去:“冬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懂事?” 麦冬给了她一记白眼,嘟囔着:“那是你以前没发现我的好,我其实也很善解人意来着。” 对面的方元与白芷相视一笑,方元说:“对,你是善解人意,不然也不可能说出刚才那么一番的高谈阔论来。听起来真是无比的懂事啊。” “你们可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其实跟夏帆在一起我挺有压力的。”麦冬忽然将语气压的很低,就像是害怕被人触碰到什么心底的秘密一样:“刚开始我不知道夏帆他们家的背景,我以为顶多了也就是什么公务员,家庭小康之类的。” 白芷在一旁点了点头,沉思说:“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麦冬摇了摇头,神情很是寡淡:“可是当我爱上夏帆的时候,当我觉得要提出跟他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家庭一点也不简单。” 方元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大概能体会你那种感受。就像我和京墨。” “是啊。夏帆他们家和京墨他们家一样,军人世家。可是夏帆一开始却什么都没有说过。”麦冬越说声音就越来越小了,如果客厅有蚊子,可能都会比过她。 白芷在一旁听着,一面想着自己和石南叶,对于石南叶一开始也是什么也不知情的,后来知道了他的家庭,还好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后来苏木兰说起的时候,才感到自卑。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如张爱玲说过的,低到尘埃里。 方元戳了戳在一旁呆愣着的白芷:“小白,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白芷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麦冬说:“小白,你想说什么?” 白芷:“我是觉得你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好好地提升你自己,或者找点其他的事做,要不然就培养自己的爱好。” 麦冬眼神中的那点亮光终于还是黯淡下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可理喻,无厘头了?” “我觉得这样才是证明你是真的很爱夏帆。”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的那种透彻:“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地自怜和卑微起来。” 方元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说出这样话的人:“小白,看来大领导真的是教会了你很多。成熟了。” 白芷很是不好意思,脸有些红了:“大领导他是教会了我很多,也给了我很多的感受。可是他给我最感动的,是成就了我。” 白芷又说:“我以前也有自卑的时候,尤其那个时候苏木兰说他订婚了,她说我和石南叶不配,无论是哪一方面。后来我想,既然这样那就不必惦记了,我就好好地让自己变得更好。” 麦冬说:“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放过你。小白,我的情况不同,石南叶全心全意都是你,从开始到现在。他没有动摇过。” 方元则反问:“夏帆什么时候动摇过?” 白芷看了看麦冬的表情,就知道这种动摇不是来自夏帆,于是说:“冬冬,你也要自信一些。夏帆都没有动摇过,那你就更不该揣测啊。我是真的觉得,如果你觉得你自己会配不上他,那不如你变得 更优秀,更专注自己的事,或许你会发现,眼界就开阔了呢。” 方元也附和说:“我觉得小白这话说的对。我们有时候就太过于在乎了,才会一天胡思『乱』想的,本来没 什么的事,也成了有什么了。” 麦冬虽然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但白芷看她那神情,应该也是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了,当下说:“不如我们吃饭。人是铁,饭是钢。有什么事还是吃不能解决的?” 麦冬被这句话逗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小白,你就知道吃啊。我总算也知道大领导为什么对你情有独钟了。” “为什么?” “因为你爱吃啊!”方元和麦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说出这话。 白芷有些无语,心下却思忖:“大领导怎么坑是这么肤浅的呢,她家阿南啊,看上的事她对吃的执着,这么优秀的品质,可不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有的,尤其是在这个以瘦为美的世界!” 饭桌上的土豆排骨还萦绕着阵阵的香味,那妖娆的姿势,似乎是想把整个客厅都布满这样诱『惑』的味道。当然饭桌前的三个人自然是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在它极尽妖娆的时候,就一块块地将其消灭殆尽。 第八十六章 三个女孩子的生活总是显得很是悠闲,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期末了,学校的教学课程大多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各个班级都在忙于复习,力求在期末统考中取得好成绩。 总归还是小学阶段的小孩子,在主科老师轮番的作业狂轰狂炸之下,终于精疲力尽,每个孩子脸上每天显现的都是疲惫和焦灼。 心理辅导员的工作在期末的时候尤其特别的闲,期末,每个班那些问题儿童在班主任的压榨下,已经不会造次了,都收敛起了自家身上的怪癖,认真准备期末考试。 这几天也算是闲来无事,白芷将近几年的心理辅导记录全都收拾整理了一次,这才发现,来小镇这边任职多年,辅导过的心理问题儿童加起来竟然会有一百多位。 心里真感叹着韶华易逝,时间寸金,所在职位上也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时候,李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用着他特有的浑厚嗓音说:“小白,你这是要收拾东西走人了吗?” 白芷收好最后一本记录册,站起身:“没有。我就看看。” “是不是感慨来这里许多年,也没干出什么成绩?”李主任的目光轻轻地飘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白芷想点点头,可是发现自己没什么成就也很正常,她原本就是不热爱这个职业的。 沉思良久之后,才说:“我是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 李主任赞同地点这头,语气里也充满地对时间的感叹:“是啊,转眼你来这里都已经快三年了。小白,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如果说白芷每想过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可是因为老家的考试政策上对于学历的限制,她只能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最后慢慢地习惯了,加之自己很多专业知识也都遗忘,也就更没有心思想要考到其他地方了。 反正都是工作,在哪里还不都一样吗?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再者,去一个新环境,又得开始重新熟悉周围的一切,重新认识那些同事,又再次经历一次次的孤立无援。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独自难以应对的时候,才更加不想再去面对那样的时刻了,也许也是潜意识的拒绝,所以才这样留在这里,一直到今天的。 白芷想了想,最后也没有将这番话说出口,只是说:“或许哪一天会离开的,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李主任本来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石南叶回了部队,在禁闭室里反省了一个月。虽说是反省,可是来往看望的人倒是不少,这么看来倒是不像是反省,倒像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战友们聚在一起。 京墨上下打量了眼前丝毫也没有憔悴模样的男人,啧啧称赞:“阿南,你说你蹲个禁闭都能这么悠闲啊。白老师还不知道?” 石南叶一听到关于白芷的事,心下一愣,神情严肃地说:“这件事,不要告诉白老师。” 京墨也是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平时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连对人说句好话都不能,居然在这样的时候,用着近乎是请求的语气,所谓的爱,是盔甲,也是软肋,今天算是见识了。 石南叶见京墨不应,又说:“这件事我没和她说,怕她担心。就说是外出任务了。反正过几天,这件事查清楚了,就能回去复职了。” 京墨说:“没想到我们堂堂大领导,居然也会有担忧的时刻啊。” 两人聊的很是投机,不多时就已经是中午了,小张端了饭菜进来:“先生,京墨先生你好!” 京墨看了他一眼:“你是小张?还是很久没见了,都快认不出你了。” 小张将饭菜放下:“京墨先生好记『性』。那么久远的事还记得呢。” 小张笑了笑,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将饭菜布置好之后,懂得眼『色』地出去了。 说起来,小张和京墨的相识也算是机缘:那时候小张刚从小乡镇来新市求职,一个十多岁的青年,也没什么文化,在几番求职未果之后,身上的积蓄也用光了,没办法只能去乞讨。 那天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房租已经拖欠了半个月,房东忍无可忍将他赶了出来,他带着行李漫步在新市的街头,才发现原来一切的激情不过是一种冲动,眼下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了。 最后竟然想着下跪乞讨,行李放置在一边,只是单纯地跪着,来往的路人偶尔也感慨年轻人出来闯『荡』的不易,零星地丢下一块两块钱。 小张每每看着从自己头顶飘落下来的钱,心里即使再拥有着清高,心里再多的自尊也只能掩着嘴放下。 京墨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那一年,京墨入伍刚过一年,好不容易请假出来见见家人,路过天桥的时候,就看那桥上跪着的年轻人。 他走过去,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匆匆地丢下一块钱,那是因为,在这个年轻的身上,他看到的只有暂时的窘迫,他骨子里的挣扎和不服输是不能骗别人的。 京墨半蹲着,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青年:“其实你心里对这样乞讨的方式和羞耻?” 青年人抬起头来,惊诧地看着眼前五官俊朗,一身正气的男人:“对。可是我现在已经窘迫了。也没找到工作,各种我能尝试能做的工作都找了。没有” 说着竟然有些哭腔了,眼圈红到不行。 京墨不再多问,只是站起身,想了想:“你愿不愿意去当司机?” 青年人终于不是在地上跪着了,腿因着跪着有些麻,终于还是挣扎着起了身,看着眼前隔了一线生机的青年人说:“我没有驾照。但是我保证我能在半个月之内学会。不过要先预支薪水,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身份证押给你。” 说着他便真的要『摸』出放在心口那个布袋子里的身份证。京墨阻止了他的动作,神情很是苦悲:“不用了。我信任你。” 这个当初跪在天桥乞讨的年轻人,就是小张。小张被京墨领导部队大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好在,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半个月之内拿到了驾照。 从此就成为了石南叶的专职司机。也跟着他到处见识了更多广阔的世界。那个时候,小张才知道京墨的身份。 虽然在就职的过程中遭遇了很多的坎坷,但是小张都挺过来了,先生的脾气总是冷冰冰的,多问了一句都会被骂,这些年待在身边,也算是懂得很多的默契。 及比如刚才,饭菜一端进去,石南叶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屏退,即使眼前有个当年自己的恩人,也只能是匆匆打过招呼之后,赶紧出去。 京墨看了看已经消失在门转角处的小张,才转过头对石南叶说:“阿南,你还是这么霸道啊。” 石南叶笑着:“当年如果知道你和小张有这样的奇遇,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夺人所爱的。” 京墨无奈地一笑:“我当时已经选择留在部队了。小张他也是需要工作,当时也算是时机合适。” “那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客套了。小张还是继续当我的司机,你不介意的?”石南叶就着花生米喝了一口水壶中实际上装着酒的水。 京墨说:“你高兴就好。欧洲那边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暂时不要联系白老师。” 石南叶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够意思,想的周到。哎,看来我真是在这里面呆久了,脑袋有些生锈了。”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相视一笑,默契地拿起各自跟前的酒壶,喝起来。 小张刚一退出去,手机就在震动,眼下的环境也不适合接电话,快步走出军区后,手机震动停下了,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白老师的电话。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才反拨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白芷刚回到屋里,手机就响起来,接起来才知道是小张。 小张:“白老师你好。你刚才打电话,我这边有点事。先生我已经很久不见他了。” 小张的话一出,起先白芷还觉得正常,越到后面才知道不正常,说得这么顺溜还滴水不漏,摆明就是提前已经演习好了的说辞。 白芷说:“没事。我没想问他。我就是刚才手机放包里,可能无意中解锁了,拨错了。” 原本洋洋得意的小张,怎么也没想到多余的话真是害死人,可眼下也只能继续圆谎下去:“ 哦,我以为你是想打听先生的事呢。白老师这么不在意的态度,先生知道了要伤心的。” “他自己说出任务的。还说什么暂时不能联系,难道说,这么久没个消息,生气的人不应该是我吗?”白芷诘问道。 原本还想着能掩饰过去,眼下却被这样将了一军,小张心里也打着鼓,正准备接下来的说辞时,白芷却说:“好了,小张,你也不必为他说什么话。我相信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第八十七章 小张感叹白芷忽然的冷静自持,他怎也没想到,从前那个对一切毫无所知的小女孩,到如今这样面临大事的时候沉着冷静。 白芷挂了电话,心下却是在犯着嘀咕:“小张为什么平白就说石南叶的事?”当她翻开日历的时候,才猛然间发现,和大领导分开已经两个月了。 一边感叹时间的快速,一面却有些想起他来。白芷面对此刻心中矛盾复杂的心情,第一次感到了无力感。 期末考试匆匆来临,大领导依旧没有归来的消息。白芷从冬冬那里软磨硬泡要了夏帆的电话。拨号的时候,她是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来:“您好,哪位?” 白芷几乎是要结巴了:“我,我,我白芷。” 夏帆笑了笑:“哦,白老师。怎么了?”顿了顿,忽然想到她打这通电话的用意,于是朝着大领导的门口看了看说:“你是想问大领导?他还没回来呢。” 白字心里那点期望终于还是就这样破灭了:“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电话那端的夏帆听出白芷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大领导的去向,更加不会知道他的归期,可是这么说出来终究还是太残忍了。 良久之后,夏帆说:“白老师你别着急,他执行任务时间长。你放心,他现在很安全。” 夏帆觉得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来稍微安慰一下白芷了,说出真相实在残忍,还不如就这样说得模棱两可得,至少还有期待的希望。 麦冬在一旁看着垂头丧气的白芷,安慰着说:“夏帆不说了嘛,石南叶安全着呢,这就是好消息,回来那都是迟早的事。” “嗯。”眼下,白芷也只能这么想了。 夏帆挂了电话之后,赶紧给丹青打了一通电话问了个究竟,谁知丹青却只是两手一摊,问啥啥不知,这让夏帆也不禁担心起来了。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各科老师开始下入了漫长的改卷当中,老师们就像老牛妥货车一般地等待着寒假的来临,对于同样处于等待的白芷来说,等待则又多了几层含义。 王老师边改试卷边抱怨学生书写糟糕,看着呆愣着不动笔改卷子的白芷,用手肘拐戳了戳她说:“白老师,你想着什么呢?这么入神。有男朋友了?” “没什么。”白芷羞红着脸低下头。早就知道王老师一贯是个爱开玩笑的,一说到男朋友,白芷就更是羞愧了。 倒不是说大领导拿不出手,见不得人,只是碍于大领导的身份,还有两个人之间现有未消除的差距,难免让知道的人会『乱』想,一旦解释,就如同进入一个死循环,是怎么也难以走出这个怪圈的了。 王老师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见白芷不怎么搭理她,也就没好再开玩笑了。只是嘴上还是不听地抱怨着手上的卷子,书写如何糟糕之类的。 李主任顶着外面寒冷的风,带了些热饮回来,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的时候,也将外面的风尘雪霜也一同带了进来,一股凉意铺面而来。 李主任:“大家停下笔。学校给大家准备了热饮,快来领,喝着热和些。” 几乎是在众人热切殷盼的眼神中,李主任见众人也不动,就亲自一桌一桌的送,每送一桌,就有老师对他投以感谢的目光。 等送到白芷这一桌的时候,李主任看她满脸通红,不禁打趣地说:“哟,白老师,这热饮没喝呢就红脸了,激动啊?” 白芷抬眼扫视了四周因着李主任大嗓门投过来的好奇目光,想也不想就说:“这不见到你更激动,不好意思。” 李主任被这句话呛得说不出好话来,在一旁干笑。 会议室的这场小风波,在这样时不时的嬉笑中过去,全校接近千份试卷竟然超额改完,提前下班了。 很多家在县城的老师无不感叹和高兴,在统完分之后,都纷纷回家收拾好自己的行囊,迎接寒假的来临,除了极个别的异地老师和班主任还留在学校以外,其余的老师大都已经回家了。 白芷带着满眼的数字泡泡回到住处,刚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广百川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白芷犹豫了一下,原本想着彼此现在虽然经过那段尴尬的时刻,好歹也算是同学,没道理做的这么绝情。 思前想后,白芷还是接起来,而对方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接,电话里有一阵的沉默,而后广百川用着近乎是激动不已的语气说:“白芷,没想到你能接我电话。” “嗯。你有什么事?”白芷将钥匙『插』进锁孔,一转,门就开了。 广百川深呼吸一口气,面对这对方如此冷淡和淡漠的语气,就像是千金石头重压在心口难以纾解一般,在这重压得到一点空隙呼吸的时候,说:“石南叶被调查了。” 白芷拿着脱下的鞋放在鞋柜,却被这莫名的一句话给慌了神,身子重重地靠在鞋柜上,鞋子三三两两地散落一地。 “你说什么?”白芷问。 广百川重复说:“石南叶被调查了。他涉及在考试中有不公正的评分行为。” 不正当的评分行为? 白芷对于这几个字的碍眼程度,绝对不亚于要将它们都撕碎分离,可是那么几个字清清楚楚地在她 耳膜边上回响,来来回回好几遍,以至于广百川在那头喊她的名字,她也没能注意到。 白芷挂断了电话,找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那头的铃声持续响着,对方却没有丝毫想要接起来的征兆。 急促的电话铃声一声一声地响,像是敲钟的木鱼,敲击着白芷紧张的心情。 白芷急躁地等着对方接电话,终于要在最后一声铃声的尾音要结束时,对方接了电话。 “喂,小张。我问你,石南叶是不是被调查了?”白芷抑制住内心的狂躁和紧张担忧,等着他给出 真正合理的回答,在这之前的一切话,都只能是道听途说。 小张也愣了愣,没想到白芷居然会这么直接的问他,难道说这件事走漏了风声?小张不敢肯定,自然也不能轻易地将这件事全盘托出。 电话那头的小张沉默不语,白芷心下有了答案,可还是不死心:“小张,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别想着骗我。刚才广百川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原本也不信的。” 如果说没有广百川这个名字,小张还能思虑一下要不要在找个合理的借口给掩饰过去,可是偏偏是这个所谓的人证说的话,想让人相信都难。 小张说:“对。” 电话那头的白芷听到这么简短又语气笃定的话,身子终于全都失去了力气,重重地顺着鞋柜滑落在了地上:“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之前。不过这件事已经在调查了。先生清者自清,会好的。”小张无奈,只能讲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白芷强打着精神:“能查到是谁举报的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小张简直差点就要变身喷火龙了:“还不是广百川。” 千猜万猜,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举报者竟然会是广百川。这个时候,白芷才慢慢回想起来当初他来找自己,也是为了能借用一点石南叶的关系,顺利晋级。 可是又是为什么,他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冒着自己也被曝光的危险,去举报石南叶呢? 白芷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要举报?他可是受益人啊!” 小张心中的怒火平了平:“他这么做,是为了扳倒先生。说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么做,估计是为了白老师你!” “怎么可能!我跟他之间的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了。”白芷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件事居然是因自己而起的。 白芷又询问了几句石南叶的近况,知道他现在只是被关禁闭,心下又心疼又担忧。当即就决定要约见广百川见一面,让他撤诉。 广百川接到白芷约见的电话,心情中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感,同时也而深刻地明白,这次白芷这么主动约见自己的目的——石南叶。 第二天一早,白字收拾好,早饭也来不及吃,就急匆匆地出门,路上还遭遇了几次堵车,每堵一次车,白芷的心就跟着紧了紧,心在也是无比的烦躁。 在一路的颠簸之后,总算是到了县城,约见好的心愿咖啡店,她走进去的时候,广百川已经在等了。 白芷收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拢了拢头发,走过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广百川回头的一瞬间,看着眼前越发明艳动人起来的白芷,一瞬间,竟然会有点心猿意马了。 广百川起身为她拉开座椅:“没事,我也才到。路上很堵车?” “有一点。不过还算顺利。”白芷拿起眼前的茶杯轻轻地啄了一口,唇齿间全是绿茶的清香味。 白芷也不准备在这么嘘寒问暖下去,毕竟装出来的客套,依旧是清冷疏离的,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石南叶是你举报的,为什么?” “因为你。”广百川几乎没有思考找什么借口,吐口而出,而后又重复:“是因为你啊。” 白芷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是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第八十八章 广百川冷笑着,表情显得有些狰狞:“如果不是他,我们会在一起。可是他出现了,你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你甚至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所以我决定我举报他,即使我也会深陷其中。” “我从没想过要让你陷入在这样的风波之中。”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悲哀:“当初也是你找我去说动石南叶的。现在你这样,不过是驳了你自己的面子。” 广百川:“我没想到,他会为了你做到这样的地步。” 广百川脸上的冷笑终于淹没下去,显得不再狰狞,而是有些可怜,是一种可怜的得不到释怀的嫉妒。 本来在来的路上有对广百川千万句质问,此时却说不出口,心情也平和了下来:“他能未我做到这样的地步,你说,如果我辜负了他,我是不是很混蛋?” 广百川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用着前所未有的审视和凝望,要将她从头到脚重新看个仔细明白。 终于良久之后,广百川喃喃地说:“白芷,我终于也明白,为什么你会跟他在一起。” 白芷疑『惑』地看着他,广百川说:“在他身边,你的光芒永远都可以这样不用遮蔽,你可以随心所欲。而这,是我给不了你的。原来,我不是嫉妒石南叶,我是嫉妒你。我嫉妒你阳光潇洒,我嫉妒你可以这么决绝,我嫉妒你的理智。” “我竟然会嫉妒一个女人。白芷,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广百川最后的语音拖得很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切,和被迫承认自己无能的辛酸。 “广百川,你今天说的这些,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你以为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吗?如果不是因为有 石南叶,或许我还是那个只知道跟在你身后的自卑女孩,看见阳光也只会躲的胆小鬼。”白芷克制住内心那翻涌起来的悸动。 又说:“因为他给了我自信,也因为他,我才学会了理智和情感的正确判断和选择。你以为你是嫉妒我,其实不过是嫉妒了我在放手你之后变得更好了。广百川,其实你很自私。” 没有哪一个人愿意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止步不前地过下去。每个人都想在平凡的生活做出些改变。 如果这样的改变有人引导,愿意与你前行,那是极好的,可若是没人与你同行,也没有监督者,虽然过程艰难些,可最终能变好。 广百川心底里默默地回想了这么些年,自己与白芷之间的那些过往,竟然无一处是让她开心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自私和任『性』的。他任『性』地试探和挥霍着原本可以继续下去的友谊,却不想在今时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 广百川用着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冷静自持的女人,竟然发现,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认真地了解过她。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太过于奇妙和短暂,所以我们才要竭尽全力地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的时光。 她做到了,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在自己的周围,她拼尽了全力,努力靠近他,可是自己呢?总要肆意地挥霍这份珍贵。 最终,他终于还是失去她了,彻底地。 气氛太过于沉静,白芷也在这份沉静中仔细地回想过去,却发现那段时光,她心中的支柱是广百川,如果没有这份支持,那段艰难的时光该要怎么度过呢? “广百川,你撤诉。”白芷最终还是说出这句话。语气中第一次带着近乎是祈求的语气了。 广百川愣了愣,无奈地笑了笑:“你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柔弱的语气说话。” 不知道是脑袋太重,还是气氛陡然地深沉,白芷低着头,想要抬头起来,却没有力气。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白芷硬着头皮,用尽一丝力气抬起头,却只看到广百川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咖啡店的门口,背影显出多年以来这么深重的落寞。 石南叶站在禁闭室的门口,等着解禁令,窗外忽然透进来一缕阳光,他伸手挡了挡,那阳光就着指缝流泻下来,打在他冷峻的脸庞上,带着点柔和,竟然消解了一些冷峻,说不出的好看。 小张跟着一士兵走到禁闭室,在小兵读完解禁令,向石南叶敬了个礼之后,动作爽利地离开。 “小张,最近白老师的情况怎么样?”石南叶等着小兵走远,迫不及待地问出心念之人的事情。 小张一面收拾着禁闭室里大领导的生活用品,一面用着淡然的语气说:“白老师好着呢。” 以石南叶的敏感,一下子就觉察出语气中的不对,脸『色』有些发冷:“小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张将手中整理被子的动作一滞,说:“白老师知道了你被调查的事后,去找了广百川。” 没有什么比三个字的出现更让石南叶难受的了,他忍住了几个月不去联系白芷,不去想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最后却发现做不到,每次京墨来的时候,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打听外面的情况,只是想侧面地了解她的近况。 小张看着眼前领导的脸『色』煞白,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模糊,于是又说:“她是为了先生你的事,她去找广百川要求撤诉的。” 如果说小张说的第一句话是让石南叶感到难过,这句话无疑算是雪上加霜了,是从脚底升起来的难受。 他永远也无法阻止白芷去见那个人,即使那个人那么伤害她,他也不能将那个人的真面目告诉她,那是青春年少里唯一的寄托,告诉她她会难过。 面对这样一个被神眷顾的男人,石南叶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无能为力,这样的一个男人,该如何打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收拾好,解禁手续也都一一办理妥当之后,小张才坐进副驾驶,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大领导的神情,淡然地,无奈地,心痛地。 总之在小张看来是无比的复杂和淡漠。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那两个句话会引起自家领导这么郁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说的。 白芷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小张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先生回来了。他知道你去见了广百川,很生气!!! 三个感叹号这样的警示可谓是小张同志的贴心提示了。白芷没有被吓得从床上弹起来,而是嘴角一笑,在被窝里磨蹭了一会儿之后,慢悠悠地起身穿衣。 出门的时候,阳光正温暖地照『射』下来,妥妥帖帖地洒在她的脸上身上,整个人就这样浸在光线里,身上不多时就被晒得暖烘烘的。 白芷提着菜篮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在那过程中,她才恍然间发现,对于石南叶的口味和喜好,竟然一无所知。 情急之下,只得按照平时石南叶准备过的食材,匆匆买了几样,便挤进了付款大军的洪流。 石南叶满腔的怒火从上车离开军区之后,就一直憋着,一直到回到罗城的住处。进门到处找寻了一下,四处不见白芷的影子,心下更急躁了几分。 小张一贯是懂得看眼『色』的人,见自家领导很是焦灼的模样,呼吸声都小了又小,等到把行李全都拿上了楼,收理妥当之后,赶紧下了楼,发了个信息。 心下默念:“白老师,你自求多福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白芷一路好不容易跌撞着从拥堵的菜市场回到住处,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所以在开门后,看到一脸怒气的石南叶的时候,心下却多了很多的埋怨。 白芷换好鞋,将菜拿到厨房,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才走出来,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某人:“我说,你怎么了?” 石南叶头也不回:“你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白芷觉得好笑:“怎么,查岗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石南叶的语气严肃又认真:“你是不是见过广百川了?” “是啊,怎么了?”白芷一点也不怀疑他是怎么知道,既然知道了,那就如实回答,反正是造不了假的。 石南叶猛然地起身凑近她,眼神中怒气嗜血:“你能不能有点自尊自爱!那个广百川有什么好的,你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见他!”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女人?” 白芷冷哼一笑,克制住心中的那一丝疼:“石南叶,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就是这样的吗?怎么,现在你才来和我谈自尊自爱吗?” 石南叶那句自尊自爱,就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白芷的心头。原先她以为石南叶是了解她的,她以为石南叶总是能用理智的心去包容她,可是她恰恰忘记了,石南叶也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霸占欲很强的人。 石南叶猛然举起的手,在半空中颤抖了一下,白芷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眼神凄然地说:“怎么,你要打我吗?” 颤抖的手,终于还是无力地放下,石南叶向后退了几步,身子重重地沉进身后的沙发里:“算了。我累了。” 声音不大不小,在空旷的房间里却被放大地清清楚楚,白芷始终还是克制着眼中的泪,几番轮流打转,也坚决不掉下来,只是哽咽着:“石南叶,你说清楚,什么算了?” 石南叶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我们还是算了。” 在眼泪即将流出眼眶的时候,白芷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石南叶,等完全克制住喉咙里那过分的哭腔和幽咽后,一字一句地说:“好。” 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的石南叶,听到这样干脆利落的一句话,眉头不禁皱了皱,眼神中那份悲切更深了。 他没想到,白芷会给出这么爽利的答案,他本来想着,如果她能软下语气,说几句抱歉的话,哪怕是无心的,只要她说,他就会毫无条件地原谅她,可是她偏偏是这样的强硬固执,一点也不留情面。 这么的决绝,干脆利落,绝无拖泥带水,毫无犹豫不决。 第八十九章 白芷想着,反正两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了,严格意义上唯一存在的关系可能就只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可是上下级单独待在一起也实在很不像话。 为了缓解忽然尴尬下来的气氛,白芷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想着价格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等到真正收拾得时候才发现,能带走的东西也也不多。 由于死每周周末才来这边过夜,所带的衣服也都是两天的量,屋子里那些多余的装饰也都不是她弄得,摆放挂件什么的,一概都没有。 忽然间,看着这间再简单不过的房间,白芷心里才悲哀地发现,原来这里竟然没有一处能留有她的痕迹,寄宿到别人家里不好的就是:当别人不高兴,想让你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你才发现能带走的除了衣服,就是这个别人没有一点眷恋的自己。 寄人篱下,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还真是无比地贴切呢。 一阵很强的关门声传来,才将在恍惚中的白芷拉回了现实中,她甩了甩头,透过窗明几净的窗户看向窗外,天空的颜『色』很是湛蓝,阳光还很温暖,云朵运行的痕迹也很明显。 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幕的对话和伤害,或许今天可以是异常晴朗和美好的一天,可是怎么会忽然搞成 这样的呢?白芷想了很久,也没找到原因,最后索『性』不想了,如果她和石南叶之间的感情真的就只有这样,也不能有什么后悔和可惜。 白芷收好东西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客厅四周也没有人,想来刚才的一阵关门开门声,是石南叶弄出的,可能是不想再看见她,不想再和她呼吸同一片的空气。 白芷最后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那沙发,那窗户边,那厨房,那餐桌太多了,本来也不过是些生活的细节和场景,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这么鲜明。 白芷向来对待感情都一直秉持着保持适当距离的原则,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过分的靠近,除了让你惶惶不可终日和惴惴不安以外,还会衍生出许多的担忧和愁思,一旦对方的感情表现程度达不到你预期的程度,你就会失望,就会愤怒。 最后再看了一眼房间内所有的陈设,将包里的钥匙放在鞋柜上之后,将鞋换上,鞋带一系,起身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上行李离开。 石南叶出门后,在小区内转悠了很久,他只是想冷静一下,可是当他转身看到白芷离开的背影的时候,心里本来压制下去的怒火就又蹭蹭地冒出来了。 原来他想,本来就是自己当初追着求着别人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就知道她和广百川之间纠葛不断的情感,因为自信和相信,他没有过多的干涉过,甚至还将主动权交给了她。 可是她终究也是没有和广百川在一起的,在两个人日渐相处的日子里,他也越来越觉得,白芷是喜欢他的,是在意他的。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的小气和不理智了呢? 如果真的要仔细地深究起来,白芷会去找广百川,不管这中间他们有什么样的谈话和牵扯,可是终归还是为了他,而且,最后不也回来了吗? 可是,石南叶偏偏就是不愿意这么去想,他理智的知道所有的原因,可是他却因为白芷不解释,不愿意表达的态度而生气。 石南叶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可是,他却不想低头去找她,当看到白芷的背影一点点从自己的视线来消失,石南叶所有的理智和纠结,一瞬间都全线决堤,霎时崩溃。 “我就搞不懂你了,你说你前期都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了,怎么还在关键的时刻就掉链子了?”丹青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盯着石南叶狠狠地瞧。 那神情,如果有把打火机的话,估计都能喷火出来,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一股肉香了。 石南叶闷声不语,低着头喝着酒,夏帆在一旁看着也是着急:“我说领导,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失魂落魄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终于嘛,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石南叶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偏过头看了看一脸嬉笑的夏帆:“难怪麦冬没有安全感。” 夏帆的笑容一僵,表情有些凝固,悻然走开之后,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喃喃地说:“可我能怎么办?” 丹青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破天荒地为了感情的事情神伤,有些得意起来:“哈哈,我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现在你们知道,当初我情伤的时候,有多么难受了?” 夏帆和石南叶分别甩了丹青一个鄙视和戏谑的眼神,转而又喝起酒来,丹青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个为爱神伤的大男人,有些可怜起来,一把夺过两人手中的酒杯:“我说,你们两个别喝了,喝酒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你,”丹青看着石南叶说:“你呀,好好想办法去哄哄白老师,和解了不就好了。” 转而又看着试图要夺酒杯的夏帆说:“至于你,你呀好好想想是不是该给人冬冬求婚,别老是以谈恋爱的名义霸占着别人,女孩子的青春可就那么几年。” 眨了眨『迷』醉双眼的夏帆忽然煞有介事地看着丹青,甩了甩头说:“丹青,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女人了,你简直就是『妇』女之友啊。” “就是啊,丹青,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的通情事理。”石南叶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丹青无奈,看了看眼前让人『操』碎心的好友,叹了口气说:“久病成良医,我是见多了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你们留心一点,也能知道怎么爱自己的女人。” “我是真羡慕你们。你看你,阿南,你和白老师多好,『性』格互补,,你们在一起之后,你看你脸上的表情都多了很多;再看看你,阿帆,冬冬姐活泼又风趣,你和她在一起之后,真的变了很多。”丹青 由衷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着实让两个还试图拿起酒杯的人被惊呆了。 丹青左右看了看身边的身子僵直一脸期待看着他的两人,觉得这样的情景下,应该还得再说点什么,清了清嗓子之后,缓缓开口:“感情的事,就不能做的事,就是拖。” “切!”身旁的两人难得的一次异口同声,语气里全是对丹青这句话的鄙视。 夏帆说:“这事我们可比你处理得好,不会像你一眼的,暗恋追求了别人那么多年,即使知道自己是备胎也愿意守护在身边的这种傻蠢好。” 丹青一听这句话,就不服气了:“你懂什么啊,你都说了,我那是守护,怎么会是备胎呢?我看你啊,还是把自己的问题处理一下,不然,我跟你讲,冬冬姐被别人追走了,你可别哭。” “你什么意思?”夏帆问。 丹青一看夏帆那好奇的小眼神,心里有些惬意,想要怎么都要报一报刚才的一箭之仇,贱贱地说:“听说冬冬姐他们部门来了个小帅哥,最近可是对冬冬姐大献殷勤呢。” 夏帆皱了皱眉,酒醒了一大半,伸手拧起丹青的衣领:“你讲真的?” 丹青眼下瞟了一眼抓住自己衣领的手,等夏帆很是识时务者地放开之后,才慢悠悠地说:“当然,我这消息绝对可靠呢。而且,听说那个小帅哥已经对冬冬姐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攻势。你呀,得留心。” 沉寂了许久的石南叶在一旁开了口:“麦冬不是轻易就被人追走的,你别听丹青胡说。” “那可不一定。”丹青理了理被抓得有些褶皱的衣领:“冬冬姐今年都几岁了?哪个女人不希望早点有个归属,有个依靠?你不好好想想,相比夏帆这个遥不可及,忽远忽近的男人,那个小帅哥可就是 最接地气的,而且朝夕相伴的,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夏帆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要走。 石南叶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他:“你干什么去?找她吗?你别忘了你刚才喝酒了,你这开车可是酒驾。”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就是要找她,我要跟她表明我的决心,至于结婚,我是真的还没过去这道坎,如果她理解我,我们就继续在一起,别这么猜来猜去的,太累了,谁离了谁还不活了?”夏帆眼看着就要挣脱阻拦出门去。 丹青看着自己的这个添油加醋的玩笑竟然引起这个男人这么认真的神情,心下大喊糟糕,正准备想要逃走的时候,却被石南叶一声喝住:“丹青,你看你做的好事!” “管我什么事?”丹青耸耸肩,两手一摊,一脸欠抽样。 夏帆难得的一本正经:“阿南,你别拦拦我,我和冬冬的事,必须尽快解决。我不想这样三天两头莫名被冷落下去了。” 石南叶知道此事是劝不住他的,可是如果让他就这样开车去小镇,又担心他酒驾会有危险,于是看向那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丹青,你开车送阿帆去。” “凭什么啊?”丹青很不乐意,又不是自己的感情事,干嘛要去趟这摊浑水呢。 石南叶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字句分明地重复:“丹青,你送阿帆去。” 丹青看着石南叶是动了真格的,也不好再扭捏放泼,很不情愿地拿过夏帆手中的车钥匙,率先走了出去。 第九十章 白芷回到学校的住处的时候,正好小镇上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地,稍不注意,还感觉不到。 空气中湿润的水泥味道随着轻微吹过来的风飘过来,白芷站在窗户边上,打了个寒颤,天上的云随着风也飘远了,冬天来了,春天或许不远了。 麦冬进门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白芷应着开锁的声音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捕捉到。 白芷打探了一下脸上娇羞不已的麦冬:“冬冬,什么事这么开心?” 麦冬换好鞋,抬起头来的时候,来上的笑意却淡了很多,可是脸上的娇羞的红晕还在,理了理头发才回答:“没什么啊。” 白芷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她那隐忍不发,遮掩不住的窃喜,又仔细看了看她身上没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若有所思地问:“小帅哥送你回来的?” 麦冬的表情明显一顿,然后躲过白芷的眼神,朝着客厅窗户走去,支吾着说:“没有啊。他只是顺路而已嘛。” 说这话的时候,麦冬还不忘记顺着窗户往下瞧,男子正好从卷帘门出来,撑开伞之后,也向上一回头,与窗户边的麦冬相视一笑后,才脚步轻快地离开。 白芷听出这句话有敷衍的意思,转过头去,又看见她一脸笑意地站在窗户边打望,于是轻轻悄悄地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瞧去,果然见到不远处一个撑着伞的男子背影。 在看看身旁的麦冬,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于地专注,竟然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凑到身边的白芷,眼神中全是柔情。 白芷伸手过去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别看了,人都走多远了。” 麦冬这才反应过来,脸却更红了,娇嗔着掩饰说:“我没看啊。我就在窗户边吹吹风。” “好, 那你就继续吹风。”白芷也不再深究和揭穿,但还是带着劝诫的语气说:“冬冬,你要清楚,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有时候还是和异『性』保持好距离的好。” “哎呀,我知道的呀。你不说我有男朋友,我都忘记我有男朋友了。”麦冬不耐烦地说。 白芷:“你们怎么了?” 麦冬的脸上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红晕还在,沉着声音抱怨说:“夏帆已经很久不联系我了。我这段时间都已经忘记自己是有男朋友得人了,就像又回到过去一个人的时候那样。” 白芷:“他不联系你,你可以联系他的呀,再说了,每周末你不是都要去县城找他的吗?” 麦冬转过头,用观看稀奇物种一眼的眼神看着白芷:“这不像是你说出的话啊。以前我主动找夏帆的时候,你不都还说女孩子要矜持,不能太爽朗了吗?” 白芷她这么一直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眼神,可是麦冬却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是 石南叶改变了你吗?快说说,你们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你是不是已经被他彻底征服了?” 白芷是打定主意要转移话题的,却一时间没想好特别合理的理由,而且,她跟石南叶已经各奔东西的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被麦冬问的急了,随口将话题一转:“哎呀,现在是说你。怎么谈论我来了。 夏帆他不联系你,你可以去找他嘛,这不都要周末了嘛。” 麦冬将嘴一瘪:“我不去。每次都是我主动去找他,主动找话题,主动给跟他联系,我好累的。他一皱眉我就要猜他为什么皱眉,他脸『色』不好,我也要猜。他很多时候都不说的,我猜得心累。” 白芷:“那你可以试着跟他沟通啊。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呢?” 麦冬无奈地叹了叹口气:“说了,可是他那人就那样,可能跟是他们大领导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些。” “所以呢?你就被那个小帅哥『迷』『惑』了心智吗?”白芷问。 麦冬将身子转过来,背对窗户,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小白,你知道吗,我没有几年的青春可以耗下去了。夏帆他这样态度不明朗的,我实在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想和我结婚的打算。而且,他条件这么好,分手之后他能再找个比我好的,可是我呢?我那个时候青春已经去了,最后就什么都没有。” 这些话说得很现实,一个女孩子珍贵的青春只有那么几年,谈恋爱虽无可厚非,可是如果没有想要和你继续下去,在一起也只是为了缓解寂寞,确实是很残忍,毕竟,时间金贵,经不起浪费。 “现在这个帅哥,他对我好,也喜欢我,也是奔着结婚去的,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一直舍不得从这种很梦幻的梦里醒过来。”麦冬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了:“你看,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有过问过我一句。” 麦冬伸手抹了抹脸上不经意滑落下来的泪,深深地鼻吸,硬挤出一抹笑,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冷落一样:“所以,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男朋友,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自己谈了个假恋爱。” “这件事,你要想好。”白芷伸手过去抱了抱她。 麦冬也回抱着白芷,本来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滑落,就像是心上绷了很久的弦,在要卸下的时候, 竟然会有种疲惫地生疼:“跟夏帆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可是大多数时候,你知道吗,我害怕,我不优秀,我不知道我这么紧紧地抓住他,能抓多久,可是跟这个帅哥在一起我就是我自己,我甚 至不会自卑配不上他,因为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意我,他喜欢我这个人本身。” 白芷轻轻拍着麦冬的后背,想要给她一点力量,而后才发现,她除了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听她诉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冬冬,如果你已经做好了选择,我支持你。我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可是我知道,痴痴地追逐一个人脚步的那种悲凉和仓皇,也知道这其中要忍受多少的孤独,承受多少的勇敢,可是我想告诉你,人 这一生之中,要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很困难,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都轻易地说放弃,至少,你要努力争取过。这样即使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结果,但至少你为之努力过,你不会后悔。” 开锁的声音在宽阔的客厅中响起,麦冬抹了抹脸上的泪,松开白芷,然后拍了拍脸,挤出一抹明艳的笑,就像往常一样。 方元开门进来,看着两个室友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左右瞧了瞧,确定是在看自己之后,脸上抽搐着笑了笑:“我说你们看什么呢?干嘛一个二个都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切。”麦冬走过去接过方元手中的袋子,打开来看了看,然后扬了扬袋子说:“你就只买个鱼?调料呢?” 方元脱鞋的动作一滞,一拍脑门:“哎呀,我看下着雨,走急了,忘记了。” 白芷走过去说:“我出去买。”说着就开始穿鞋准备出门去。 方元拉住一股脑往外跑的白芷,递给她一把放在门后的伞:“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带伞啊,外面雨可大呢。” 白芷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穿好鞋后匆匆出了门。 一出楼下的卷帘门,雨的水汽就随着风迎面扑打而来,白芷将伞撑开,雨越下越大了,雨滴打在伞面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白芷心里想着刚才麦冬所说的那些事,不算是心有同感,只是想到了自己和石南叶,从刚才到今天,发生的种种就像是电影播放中的快进,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石南叶似乎永远都是主动的那一个,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而是很自然和顺理成章地。似乎他们之间,本来就要这样。 不知何时从对面驶过来一辆褐『色』车,使命地打着喇叭,白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额思考中什么都没听到,结果就是那车虽然已经在不远处减速,可是也架不住惯『性』,刚好旁边有些水坑,车一过,溅起的水花直接撒了白芷一身。车子在惯『性』停止了作用之后,熄了火,停在路边。 被猛然而来的湿冷给浇醒,脸上敷着水渍一时间让她有些艰难地睁不了眼睛,身上也湿漉漉的,冰冷的水从打湿的衣服马鞍渗进皮肤里,本来就心情郁闷的白芷,此刻更显烦躁,低声骂着:“d!不会开车别开啊!” 车里的男人从后视镜里仔仔细细地将白芷遭遇这场无妄之灾的尴尬和烦躁看在眼里,想了想,便打开车门,走下去。 驾驶座的司机也跟着下了车,将伞撑开跑过去:“先生,这件事我来处理?” 男人将拿过来遮雨的伞用手挡了挡,摇了摇头:“不用。” 雨还在持续下着。白芷看了看浑身湿透,索『性』把伞也丢掉,双手抓着头皮,脸朝天望着,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不停跺脚大呼:“啊!” 男人听着这一声的大叫,脚下的步伐停了停,而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继续走向她。 男人将白芷身后被她丢掉的伞捡起来,移过去遮住那雨水:“女士,对不起,刚才是我的司机没有及时减速。” 身后传来的男声,终于将白芷即将丧失的理智拉回,她愤愤地转过身:“你也知道对不起啊,那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来道歉有用吗?我全身都是泥浆水,上下都湿透了。” “女士,真的很抱歉,”男人再次说了声抱歉,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如果女士有任何需要赔偿的,请来找我。” 第九十一章 白芷此时抬眼才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男人,他手上拿着的伞都倾向她这边,自己的身子却『露』在雨中。 “不用了。”白芷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名片,只是伸手过去拿回自己的伞:“以后开车长点心!” 说完,白芷转身就要走,她还要去买煮鱼的调料呢,何必跟个陌生人浪费时间。 男人在白芷转身离去的时候,小心地将名片别进了微敞着的衣兜里,司机实在是不忍心自家老板在 雨中淋雨,等着那女子转身离去了,才快速走过来,给老板打伞,才发现老板的视线还随着那女子,嘴角难得的出现一抹笑意。 白芷撑着伞往前走,头微微回过去的时候,发现那男人还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跑开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好在虽说还是下雨天,菜市场的那些摊贩们都还未完全散场,白芷匆匆地买了些调料之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住处。 方元在厨房忙活了很久,鱼块已经清洗出来,久久也不见白芷回来,正说出门去寻,两人却同时开了门,白芷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方元,看了看她眼中的疑『惑』和惊讶,解释说:“刚在楼下的时候被一车撒了很多水。你赶紧煮鱼,我去换下衣服。” 方元视线跟随着白芷一同进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我说,你拿衣服赶紧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个姜茶。当心感冒。” 麦冬听着动静,从房间里探出个头:“方方,你说什么姜茶呢?” “小白淋雨了。那啥,你等下再洗澡,先让她洗。”方元对麦冬说。 麦冬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元,啧啧称赞:“哎哟,我说方方,你看看你现在,活脱脱的一家庭主『妇』啊,看看我和小白,被你照顾得多好。” 方元白了她一眼:“你呀被给我带高帽子,我明明就还是个小女孩子。”说完还做着一副娇弱怜惜的样子。 麦冬和出房门的白芷相互对视一眼,表情同步地做了一个瘪嘴。 夏帆是在晚饭后不久之后来的,他来的那个架势,可以用狂风暴雨,汹涌澎拜来形容。 在白芷,麦冬,方元三人席卷完了一盆麻辣鱼,为着谁去洗碗这个生活的终极难题时,门被人大力地敲动,整个房子感觉都是在震颤,三个人立即停下了争论,看向门口。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在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方元先反应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在门快要被震碎的时间,一个用力扑过去,门把往下一按,门开了,一股酒气就着门外的风吹进来。 在看到来人是夏帆之后,方元更是不耐地皱了皱眉:“我说夏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喝成这样了?” 夏帆根本不想说多余的话,在门打开后,一个劲就往里面走,也不顾方元的问话,在麦冬惊讶之余时,将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冬冬,今天你就给我一句话,你究竟想怎么样?” 麦冬从椅子上站起身,原本心里看着夏帆亲自来找,还挺甜腻的,可是他这句话一出,字字都打在 她随时会崩溃的情绪边缘,在夏帆渐渐走近她,脸『色』为难地看着她的时候,苦笑了一声:“夏帆,你现在是特地来问我,我想要怎样,对?” 夏帆想伸手过去抱抱她,可是看着她眼中的神伤和哀怨,还是忍住了,吞了吞口水才说:“你这么多天都不联系我,我就是不明白,你是怎么了。” 方元看了看两人的情境,又听见夏帆说出那样直接话,当下就有点兜不住了,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就是忿:“夏帆,你是不是傻啊,她不联系你,你就不会问问嘛,冬冬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夏帆低着头不说话,方元说:“你就像是一忽然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之前都是麦冬对你好,迁就你,可是现在,就因为一时没有再对你好,你就这么凶神恶煞地来抱怨和质问她。你要搞清楚,她是你的女朋友,她也是需要被忍关心和关爱的。你这么久不理不问的,感觉很像冷暴力。” “方方你别说了。”麦冬打断方元,然后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近距离地审视他,他的脸上难『色』重重,不知所措的茫然,这样的情绪,还是第一次见。 麦冬伸手过去拉夏帆的手:“阿帆,我们,还是算了,我太累了。” 夏帆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眼前一脸疲惫,和自己说“算了”两个字的女孩,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往常的时不时浮现的傻笑,眼睛里的光亮也暗淡了,夏帆挺住自己那即将要跳脱的心,艰难地开口问:“冬冬,你刚才说什么?你开玩笑吗?” 麦冬摇了摇头,松了松手,深呼吸一口气,轻松地说:“夏帆,我没开玩笑。我太累了。我们算了。” 丹青在楼下停好车,一路踉跄跑上来,在门口居然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新闻,简直不敢相信,走上去劝解:“冬冬姐,你别冲动。阿帆他就是不太懂女孩子,其实他很喜欢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麦冬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松动,丹青手拐子戳了戳身旁木讷呆愣的男人:“你倒是表个态啊。” 夏帆脑子里还是一片懵然,就像刚才听见麦冬说的话是在梦境之中一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怎么去表达,怎么去向麦冬表明他这次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丹青简直要被眼前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给气个半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别扭呢,眼看气氛还是要这么凝固下去,于是将酒桌上夏帆的话的都复述出来:“冬冬姐,阿帆是真的稀罕你,他今天还因为你这么久不理他,去借酒浇愁来着。他也不是不懂要跟你谈婚论嫁,只是他现在还没准备好,可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丹青,你说的,我知道了。可是,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麦冬看了看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夏帆:“夏帆,你没准备好,我理解你,我跟你在一起很累。我不想累了,所以,我们不如算了。” “什么就算了,冬冬姐,你别这么冲动啊。”丹青在一旁极力地劝说。 丹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夏帆忽然抬起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然后缓慢地开口:“冬冬,我知道我很多时候都很被动。我们之间的差距让你有压力,我也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一直在试图想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地冷静一下,好吗?” 麦冬没想到夏帆会说出这么一番深情厚谊的话,心里有些动摇,可是最后的自尊,却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念头。 临走的时候,夏帆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转身朝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她,然后眼神定在白芷身上:“白老师,我不知道究竟你和阿南怎么了,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想清楚,做好选择。” 白芷本来想问一问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的时候,夏帆已经消失在门口。丹青来回打量了一下这屋里的女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匆匆告别后,也追着夏帆下楼离去了。 方元看了看在一旁失魂落魄的白芷,很是疑『惑』:“小白,你跟大领导怎么了?你们闹什么矛盾了?” “没事。”白芷转过身收拾桌上的残渣碎屑:“我去洗碗。” 麦冬迎着方元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丹青跟在夏帆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亦步亦趋地,等快要到停车的地方,才叫住一直往前走的某人:“阿帆,你等等我。” 夏帆还是继续往前走,天空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洒下来,打在他的脸上,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呆望,丹青好不容易赶上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阿帆,你受刺激也不用跑这么快。” 看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丹青一把将夏帆从公路上推到街道一排的房子下躲雨:“你这是脑子傻了嘛,下着雨呢。” 夏帆也不回答,一副了无生趣,目光呆滞的样子,丹青也不好大声说话,无奈只好摇了摇头说:“你在这等我啊,我去开车,别走啊。” 边走还不放心地往回瞧,生怕一个不注意,夏帆就会自己冲进雨里,在接受一次雨水的洗礼。话说,这把人带过来的时候好好的,带回去就生病了刻不行。 果然,等到丹青将车开过来的时候,雨雾中就见不到人,本来还以为是躲进别人的开着的卷帘门里了。结果下车去找了一圈才返发现,夏帆早就离开了,房檐下只剩着一对鞋水印。 丹青心下大喊糟糕,只得快速地上车驱动车子,满街找,好在小镇的街道也不复杂,来回也就那么来那个条路,终于在处小镇的路口找到了蜷缩在路口的夏帆。 丹青赶紧熄了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从车上下去,一面将外套挡在夏帆的头上:“阿帆,你可真是,走,回去了。” 夏帆头也不抬,也不吭声,只是蹲在地上蜷缩,瑟瑟发抖,丹青眼见雨势大了,也容不得他再闹什么别扭,直接一把拖起来,二话不说给塞进车里,等到车上的时候,将车里的空调调高了温度。 丹青坐在驾驶座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然后转过头去,看着还是一脸木然的夏帆:“阿帆,你以为你这样是苦肉计吗?你以为你就这样生病,冬冬姐的决定就会有什么改变吗?哎,一个心冷的人,受了太多失望的人,还怎么会回头呢?” 第九十二章 可是大大多数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尤其是女人,总是会在潜意识里认为,分手不过是对方觉得自己有缺点,缺点改正了,对方就会回心转意,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相反的,女人的分手就要柔和得多,她们口中的分手,可以是为了寻求安慰,可以是为了让男人改正缺点,却不是真的要分手的。 可是夏帆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内心此刻无比的焦躁和折磨,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丹青见他不再言语了,眼神慢慢地恢复了些神识,才放下心来。车子还是慢慢地开着,雨点一滴滴地打在车窗上,一点一滴,就像是要融进人的心里一样。 等到两人回到县城的酒时,石南叶已经走了。夏帆在路上时一直想着麦冬所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地就像针扎一样,一处不落地钉进心坎里,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疼,什么叫做无奈,什么叫做不甘。 丹青停好了车,走进来,就看到夏帆坐在酒桌前,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淡淡地摇晃,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我说,阿帆啊,你就不要神伤了,说不定麦冬姐她过两天急想明白了呢?再说了,发脾气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也哄不好,你就只能把她说的话当成真的。来我们喝一杯。” 夏帆举着酒杯,也不看他,只是拿着杯子过去一碰,清脆的响声就在这样空寂的厅内穿透和晃动起来。 夏帆喝下一口酒,激烈的辣味顺着喉咙顺滑到胃里,一阵阵的灼烧和焦热,砸了一下嘴唇:“丹青,你知道吗,麦冬不喜欢我喝酒,可是每次的应酬,我都不得不喝,虽然我看到她脸上有难『色』,可是 她却从来步再我面前抱怨,只是说,能少喝酒少喝,有些没必要的酒,其实可以拒绝,不喝。” 眼前这个那人如此认真又深情的样子,是丹青从来没有见过的。在丹青的心里,夏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外表柔和,实际内心却对人保持着客气距离的男人,要他说出这么发自肺腑的话也是不容易的。 丹青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才不会显得气氛这么的紧张,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说:“阿帆,麦冬姐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好像一次也没有践行过。我总是含糊其辞地答应,却没想过,也许正是这样的不行动,一次次地伤了她的心过来。所有的失望堆积起来,然后就成了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夏帆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放得极远。 这句话不禁让丹青响起来自己过去对苏木兰的穷追不舍,从心动到最后的失望放手,正如夏帆说的,所有的离开,其实说到底就是失望透顶,不然没有任何的男女会放着对方的优秀视而不见。 丹青拿起桌上酒保才调好才推过来的鸡尾酒,宽大的杯口,蓝红相间的『液』体,相互交错在一起,泾渭分明,又相互裹『露』在一起,等晃动几下,红蓝又交叉在一起,就这么矮短的杯子,却将红蓝都清晰都显现。 “阿帆,凡事看开一些。最近这段时间,你和麦冬姐都冷静一下,距离隔得远了,也许慢慢地就会发现对方身上的好。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 “这两句俗语可不是这么用得。”夏帆看了一样身旁被酒精『迷』醉的某人,摇了摇头。 学校的事物总是在期末的那几天显得特别的多,不知不觉之中,距离和石南叶分开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白芷收着自己桌上的杂物时,忽然才想起这件事。 李主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却一声不吭地站了好久,终于看着办公室还有动静的时候,才说:“没想到啊,小白,放假了你还不回家去吗?” 白芷蹲在地上收拾位置上的杂物,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个半死,脚也有些蹲麻了,起身太快,差点就倒在地上,等正了正身,才看清说话的人是李主任:“我这收拾好了就回去。李主任你这是在视察工作吗?” 李主任:“没有,我就是看办公室开着,我想着是谁没关门呢。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你了。” “我收拾好了就走,门,我会记得锁好的。”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发虚的。记得上次也是她最后离开办公室,却忘记关灯,结果被老大发现了,还让她写了五千字的检讨。 对于没有关灯而被罚五千字的检讨,这个梗,不知被李主任和王老师他们调侃了好几次。这样无伤大雅的事,白芷做得不少,方元曾经就说:“你简直就是被心理辅导耽误的搞笑大王。” 可是,明明,她就只是想单纯地教书而已啊,可是偏偏,心理辅导这个职位就像是已经被设定好了的一样,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有时候白芷都在想,虽说对于这个闲职,有些窃喜,除了好玩事少之外,也很自由。 可是,自从慢慢地深入这个领域之后才发现,自己做这份工作,一点也不专业,甚至会平白得多出许多的事情出来。 李主任见她有些发愣,摆了摆手:“小白,你在想啥呢?等下记得关灯啊,我先走了。” “嗯。知道。”白芷点了点头,直到李主任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才又蹲下来继续收拾。 等到晚饭时分的时候,白芷才将自己位置上的许多杂物收拾打包好,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垃圾,哀叹了一口气,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好在的是,垃圾箱并不多远,白芷将所有要扔掉的东西都给提上,一步步地走向垃圾桶。 “白老师,你这是哪里搜罗的垃圾,还挺多。”白芷一抬头,就看到眼前校长正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 白芷心下骂自己平时太过懒惰,此时校长见到自己拖着这么大堆垃圾,还不知道下次开会会怎么调侃她呢,可是眼前站的是校长,不是别人,不能忿。 白芷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脸也囧得羞红:“这不,要放假了嘛,就把这些不要的东西收起来扔掉。” 校长脸上的笑意还在,语气也是柔和的:“对的,你还是很有觉悟的。现在扔掉,比下学期来跟别人打挤得好。” 白芷心下想,校长真是不愧是校长,说话永远都是这么好听,听起来既不让觉得难堪,也不叫气氛冷场。 “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收拾好了,下学期挤不用这么手忙脚『乱』了。”白芷也顺着校长的话说。 校长点了点头:“行,那你忙。我还有事。”说着就往校门口方向走去。 白芷那句话“拜拜”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一声都不敢出,原本有些微凉的身子,后背却一点点地渗出了汗水。果然啊,跟领导讲话就是这么费脑子,稍微不注意就会得罪领导,以后免不了被穿小鞋。 虽说校长不是这种公报私仇的人,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可以秒杀一切的,如果再配一些冷冰冰的表情,那种不满和鄙夷就更是展现地淋漓尽致了。 白芷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方元和麦冬都不在家,看来应该是出去散步了,桌上有些大盆,揭开来看,竟然是被热水温着的饭菜。 想起小时候家里很穷,保温饭盒那个时候也都很少见,爸妈在隔壁的镇上打工,每次回来,白芷都是趴在桌上睡觉的,做好的饭菜也都冷了,后来爸妈就教她,让她自己先吃,然后在锅里放些水,然后烧热,将饭菜都放进去,盖上盖子。等爸妈回来,饭菜也都还是热的。 就像是昨日重现一样,眼下的这一幕,和以前多么的像,还是在热水里温着的饭菜,还是她一个人站在桌前。 一股深沉浓烈的孤独和忧伤,悄无声息地扑进心房,那颗早已经看透一切的淡薄的心,又一次克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白芷忽然在心里引申出来的,是好想回家,好想爸妈,好想,石南叶。 白芷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将方元和麦冬预留的饭菜吃完的,可是每每吃一口,白芷就觉得心里是感动的,是苦的,是喜极而泣的,那样的滋味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变换了一个场景而已。 等将饭菜扫光,白芷将碗拿到厨房清洗干净,方元和麦冬开了门,回来了。 白芷一出来,就看到麦冬眼睛红红的,于是问:“冬冬,你怎么了?哭过?” 方元撇眼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一言不发,很是委屈的麦冬,说:“还好意思哭呢。你说你一天作个什么劲?” 白芷看了看方元,她的脸上除了疲惫,满是的很铁不成钢:“方方,是不是你说她了?” 方元也毫不掩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是。你说说,她跟夏帆分手不是冲动是什么?跟我们那部分的小帅哥在一起有什么前途,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夏帆那么爱你,你就这么作。” “这事我知道。”白芷说,“她和夏帆要分手我知道,那个小帅哥的事我也知道。方方,你不能将你以为对的强加在她身上,在她和夏帆的关系中,她不开心。” 方元满是惊讶地看着白芷:“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那个帅哥?你居然不阻止?” 白芷:“怎么阻止?男女之间,本来就将就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 方元冷哼一声,随即一个尴尬至极的笑容:“那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小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支持她,以后她后悔她会怪你。别的我不说,麦冬你自己说,夏帆是不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地求来的?” 麦冬看着忽然转向自己的方元,朦胧着眼,点了点头。 第九十三章 “那就结了?!我是不懂究竟你是怎么想的。难道说得到的就不容易被珍惜了吗?别人夏帆对你一直很好的,你们之间又没有小三小四,怎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方元一口气将心里想的所有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 白芷对于这番言论,很是惊讶,瞬间有拨云见雾的感觉:“方方,你这番话,真是让人” 方元转过头来看着白芷,打量了一番,才说:“让人怎么样?惊讶还是觉得很是有道理?反正我是不懂你们那所谓的精神契合。我和京墨曾经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可是他那个人你们也知道,一直都是一脸严肃的,可是至少对我的时候,是温柔的。时间长了,我也有冬冬那样的情况,可是慢慢地,你就会发现,那些东西不重要,只要你还爱他,这些都是小事。如果你在意,你痛苦,只能说,你只是更爱你自己,说白了,你爱面子。” 麦冬站在一旁,止住了哀怨,她的眼神里不再昏暗了,变得敞亮:“方方,你觉得,我真的不用在意这些吗?夏帆他那么优秀,周围多少女的盯着呢,而我” 麦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低垂着,方元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需要的做的,是好好爱他。在这个阶段里,正如以前小白说的,让自己成长起来,优秀起来。只要他爱着你,他会看到。其他那些莺莺燕燕,不是你担忧的事情。” 白芷站在一旁,有些愧疚:“冬冬,我想我支持你是错的。因为我的错误引导,我自己感情里的错误判断,差点让你就这样失去夏帆。” 方元说:“小白,也不能都怪你。都是第一次恋爱,还都和这么优秀的人恋爱,难免会有自卑的情绪。一旦陷入自卑的泥潭了,你就会将你们之间的差距一点点地拉大,甚至会开始怀疑自己,一旦开始怀疑自己,你就无法摆脱自卑的魔咒,就会生出许多的担忧来了。” “对不起。冬冬。”白芷低着头,喃喃地说,可是脑子里却一遍遍地浮现出石南叶的样子。 “小白,你不妨也想一想,究竟你和石南叶的问题出在哪里,两个人找个时间好好地聊聊,将误会解开。大领导对你,一直是坚定不移,巴心巴肺的,这次你们闹成这样,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他身上。” 方元看着低头沉思的白芷,对于两人的问题也算是有的放矢地讲了很多中肯的话。 白芷点了点头,头脑里慢慢地回想当天一拍两散的情景,石南叶眼中那样的失望和哀怨深深地印刻又浮现。 麦冬抿着嘴:“那我要怎么和夏帆说,都闹成这样了?我拉不下面子去找他。” 方元几乎是要被这句话给气死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倔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麦冬:“我说你是猪吗?!他不说冷静一下吗?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让夏帆自己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和你结婚啊,等他想清楚了,来找你的时候,你就顺着台阶下啊!” “我怎么觉得,方方,你说你以前没交往过男朋友,这话我忽然表示质疑了呢?”白芷对于方云这一连串的分析给惊讶地一愣一愣的。 方元眼神有些游移,半咳了一声,有些支吾着:“我那不是看的多了嘛。” 当眼神抬起来的时候,看到两个面带笑意的某两只,才幡然醒悟自己是被套话了,差点就将自己是跟京墨讨教的事说了出来。看着两人此时的表情,才放松下来:“哎呀,你们两个也是够了。我们大学那个时候,天天在一起,这工作了也在一起,我要是有交往过男朋友,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谁知道啊,寒暑假可不在一起啊。”麦冬歪了歪脑袋,满脸的邪笑。 方元也不再多作什么解释,只是淡笑着摇着头,最后实在被取笑没办法了,只好进屋去了。 白芷和麦冬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各自也进屋了。白芷进屋后,翻看着手机里存着的石南叶的号码,还有特地给他取得昵称“大领导”。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片刻,一遍遍地点“拨打”,还未接通的时候,又点“挂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可就是没能说服自己长按“拨号”键。 白芷心里感到一阵的紧张和不知所措,手机来回翻看,最后只是只得放下,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来,一股凉风吹来,清醒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白芷就收拾行李,早早地出门坐车,准备回老家去。 才刚打开门,就只见那个平时和麦冬走的近的小帅哥站在门口:“帅哥,你这么早来这找麦冬吗?” 帅哥显然是不太习惯别人叫他帅哥的,此刻脸上早就染上了一抹红晕,头慢慢地低下,声音也低沉着回了一句:“嗯。” “她不在。应该是去上班了。”白芷往屋里看了看,麦冬的房门紧锁着,从早上她起来就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帅哥一下子抬起头:“她不在单位!我就是想着她可能睡过头了,才来看看的。” 或许是帅哥是觉得自己的声音音量有点太大了,又或者是捕捉到了白芷脸上微微皱紧的眉头,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最后却小得如蚊子的声音了。 白芷:“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不在屋里。” 帅哥还是有点不相信,脖子微微地伸长,瞥着眼往里瞧,嘴上却是很客气:“既然不再就算了。”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白芷却看出他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眼睛还是紧紧地往里面瞧,仔仔细细地打探着,毫不放过任何机会一样。白芷对于这种平白地往人家里瞧的人,心里实在是欢喜不起来,可是鉴于他是冬冬的同事,也不好发作,让冬冬难做。 白芷将身子往门外走了走,将房门拉过来,只剩下一条缝隙:“帅哥,冬冬不在家里,别看了。” 白芷的语气还算是很委婉客气的,如果无所顾忌,她那暴脾气估计早就上来了,帅哥看她脸『色』有些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见见冬冬。我” 帅哥后半截的话没说完,脸却更红了,还有点姑娘家的羞赧,白胡子心下一思忖,就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可能有点走偏了,于是试探地问:“你,不会是给冬冬表白了?” 帅哥猛然抬眼看着眼前一脸疑问和试探的女子,感觉就像自己的心事被放到了公众面前一样的,赤\/条\/条的,脸『色』羞窘地没法,呐呐地出声:“也不算什么表白了。冬冬她人真的很好,是我的理想型。” 最后的那句衷心式的表白让白芷听了差点一股胃酸冒出来,可是她还是忍了忍:“年轻人,我们做事还是不能太草率,太冲动了。” 帅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白芷的话,还是按着自己说话的步骤:“爱情就是需要一点冲动的。难道你希望你以后老了的时候,才发现你的人生居然没有一次为了爱情而冲动过吗?这样的人生太平淡。” 白芷是不懂帅哥的思路究竟是何以的构造,才能达到眼下的这种境界的,可是有点他倒是说的不错的,人生这辈子,如果没有一点冲动,是过于寡淡了。 白芷:“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得知道,不是你表白了就一定会有什么结果的。” 帅哥一听这话,脸上的红晕瞬间变作煞白,声音也有些颤抖了:“你是说她拒绝我了吗?我明明能感觉到她也喜欢我的啊。” 白芷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怎么被他理解成这样的,可是眼下他的样子,还有麦冬昨天的神『色』,白芷心下也有嗲慌了,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样的表示了。 片刻之后,在帅哥苦苦等待的殷切眼神下,白芷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这样随便说两句话搪塞,于是只好说:“喜欢的含义很多的。这事我不能回答,你得问本人呢。” 帅哥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血『色』:“那,你知道冬冬去哪里了吗?她这样忽然消失不见,我好担心。” 白芷两手一摊:“我确实不知道。” 帅哥实在是找不到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只好说:“那我去别处找一找。” 帅哥落寞地转身,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见到我并且拒绝我。其实我 只是想告诉她我喜欢她,我知道她有男朋友,听说他们之间闹了些矛盾,我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 白芷看着帅哥离去,心里却对他说的话产生了反驳,不趁人之危,那你趁着这个空档,表白什么? 白芷站在楼道看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帅哥离去的落寞的,无可奈何的背影有些熟悉和同病相连。 等推门进屋里去的时候,麦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客厅的大圆桌旁边了,背影挺直,带着点失去的悲怆。 白芷:“我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以为你不在屋里。” 麦冬转过头来:“幸好你以为我不在屋里,不然我要怎么面对帅哥呢?” “那你之前不要去招惹他啊。”白芷觉得无语,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的,也没有什么既定的标准。 第九十四章 麦冬说:“我当时不是被夏帆气昏头了嘛,再说了,我其实也没有怎么招惹他。” “你这叫没招惹啊?你之前都让别人送你回家了,还有送早饭什么的,这都不叫招惹?”白芷有些不可理解麦冬的脑袋里那些莫名其妙和蠢顿的脑回路了。 白芷:“冬冬,你知道吗,男人比女人还理『性』,如果一开始你就不对他抛出似有若无的橄榄枝,他是绝不会认为自己有机会的。” 麦冬听得似懂非懂的:“我记得,我没说什么啊。” 白芷简直要被她这句话『逼』疯了:“那你还想说什么,做什么来让他误解呢?他对你的这些好,你都没表示过明确的拒绝,他心里就会觉得有机会。你知道刚才他怎么说的吗?” 麦冬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说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并且你们在闹矛盾,还说什么只是想把喜欢你的事告诉你,不想你有负担,你觉得这样纯情的话,可信吗?又不是在校学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尤其他还是男人,做的事如果真的一点企图都没有,不是他有病就是你蠢。”白芷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简直是要给自己鼓掌了。 麦冬说:“我想是我有病。不过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白芷:“你最好是赶紧处理好。毕竟小镇只有这么大块地盘,什么消息都是藏不住的。夏帆是你男朋友得事,好多人都知道。那帅哥他一个男人无所谓,可是你是女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你?你还要在这里混下去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麦冬怎么也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眼下心里有些慌了:“你快别说了,说得我心里慌呢,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说清楚。” 麦冬怀着无比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屋里,白芷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响起自己和石南叶之间的问题,心里却感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要尽快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一些存在的误会,可是也不知是怎么的,时间慢慢过去,当初的愤然消减了,就如同现在想要是解释的心情一样,也随着时间慢慢地淡了。 或许是心累,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别的什么无聊透顶的怪情绪,总之,白芷现在一点也没有想要采取行动去挽回或者解释什么的意愿。 经过一路的颠簸,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就回到老家。老家的房子静静的被笼罩在傍晚的雾气里,朦朦胧胧地透着些光亮出来。 白母早就算好了时间,等在院坝里,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女儿。 “妈,我回来了。”白芷从摩托车上下来,看见母亲坐在院坝里,心里的那些思念都涌现出来,眼眶里竟然会有点湿润,在转过头看看,在后座取行李下来的白父,头发上的银光显得有些扎眼。 终极时光岁月,也没放过谁,人必须经历的那些阶段,生老病死,一个也逃脱不了。 除却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白母从矮板凳上起身,那只矮板凳是几年前在广州打工的时候带回来的,说是南边一个做木匠的工友送的。白父白母对于朋友赠送的东西的爱惜,很多时候都让白芷有点自愧不如。 白母走过来,接过白父手中的行李:“怎么这次回来就这么晚了。往常不是挺早的吗?” “哦,早上出门的时候有点事给耽搁了,就错过了一班车。”白芷解释。 白父倒是很洒脱:“你问这些干什么,这不回来了吗。” “爸,你就这么放心啊?”白芷笑着问。 白父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儿,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反正就你这样的,安全。” 白母用手拐戳了戳自家老公:“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就安全了。好歹我家闺女也是个女的啊。” 白芷的嘴角抽了抽,心脏被连『插』两刀,让她都有点怀疑人生,怀疑是不是他们家亲生的了。 晚饭席间,白父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家女儿,用着很是担忧和悲怆的语气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我说,女儿啊,你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 白芷:“嗯,我知道,我今年都快26了。” 白母说:“你还知道你26了啊,你现在男朋友也不交往一个,你是打算孤独终老吗?” 白父没有按照往常的样子跟着自家老婆起哄,此时却因为这句话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很是语重心长:“女儿啊,我们的意思呢,是说你这个年纪可以交个男朋友了,周围有合适的呢,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关键没有啊。” 白芷两手一摊,准备耍无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白母在一旁笑盈盈地:“所以,我现在有个男孩子要跟你谈谈。” 白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可以看到自己在相亲之后,会被催婚的场景了,这简直就是出乎意料。 由于出乎意料,白芷一时间大脑也都一片空白,此时要迅速地找个借口也太难了一点,只好说:“您说。” 白母给自家老公递了个眼『色』,感觉到白芷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白父说:“这个男孩子可是很优秀的,说起来我们两家还多少有点矫情的。男孩子就在你们罗城工作呢。小伙子是真真的帅,对人也有礼貌,只是年纪比你大个五岁。” 白母看了看白芷想要说话而抽动的嘴角,一下子将话接过来:“虽然年纪是大了点,可是年纪大的会照顾人啊。他们家一家人都是单位上的,说起来,倒是我们有点攀高枝了,你呀可别挑三拣四的。明天就见面。” “妈,会不会太快了?”白芷只想晕倒,恨嫁的明明是她,可是爸妈看着比她还着急。 白母说:“这都是正常的时间,有什么着急?难道你想说先大家在网上聊一聊吗?” 白芷想了想,如蒙大赦地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母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似乎是不准备给一点余地:“见了面想怎么聊都可以。你呀,就别再 挣扎了,我还不知道你,网上聊着聊着就不理人了,这次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做了,这个女婿我可得看牢。” “妈,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这我俩面都没见呢,怎么你就认定是你的女婿了?”白芷无语。 白母:“怎么认定?还用认定吗?就那小伙子的才貌,我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我一定把握住。” 白父在一旁有点吃味,脸『色』有些沉,白了一眼:“老牛还想着吃嫩草。女儿啊,我跟你说,你就当做很是普通的会面,不用太多的压力。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什么就认定了,你别听你妈妈『乱』说的。” 白母听了不以为意:“哼,我看啊,只有这个小伙子才能降得住你家姑娘。” 白芷是不知道到底自家老母亲是哪里来的自信,就白芷的家庭条件来说,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就已经是万幸,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条件的,简直算是百年一遇,不可求的。 白芷放了碗筷,放任爸妈在一旁争论,虽然觉得耳边有些吵,可是总让家里有了人气的味道。或许父母之间所表达的感情的形式就是这样的简单和粗暴。 站在院坝里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在薄雾笼罩着的高空中一点也吝惜它身上的光,每一次都极尽全力地闪耀着,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和眷恋,都在用尽生命的力量来作为对自己生为星星的特『性』发挥殆尽。 可是,人却不如星星那样的洒脱和尽兴。我们常常会计较,会患得患失,会大喜大悲,会喜极泣。 可是我们却忘记了,生为人的幸运是好好地活着,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细胞去感知万川大海,去奋斗出属于自己的璀璨斐绩。 夜深『露』重,身上的凉意也明显了。白父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身边盯着天空看却没有发现自己站在身边的女儿,轻声说:“小芷,” 白芷将视线收回来:“怎么了?爸。” 白父的神情在黑沉的夜『色』下显得不分明,却能明显感受到隆重:“这个家,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自由。可是你不能因为有自由就全然不顾,就可以这么肆意地挥霍青春。我和你妈妈已经老了。如果能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们会放心很多。” 白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在寂静的星空之下,白芷可以将语气中那些担忧和无奈,还有伤感听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明天见面我会去的。”白芷重重地,字句分明地说出这句话。 白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这么多年,其实你的心里一直有人,可是,小芷啊,那个人如果遥不可及,不可触碰,不如还是就放在心里好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只有你把心放出来一些,装点新的东西进去,才能慢慢地释怀啊。” 白芷惊讶于自己父亲粗糙的『性』格中有这么细致的一面,也而惊讶于这么多年,父亲对于自己守着遥不可及的人的这份尊重和默认。 白芷说:“爸,你怎么知道的?” 白父放在她肩膀的手慢慢地移开,说:“你放在床头的日记忘收额,一时好奇就看了” 白芷脸上的肉一僵,嘴角一抽,无言以对。 第九十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白母就咋呼着让白芷起床收拾洗漱打扮。白芷当时正在被窝里享受难得闲下来的假期,被自家老母亲那么咋呼一叫,慌忙着连滚带爬从被窝里爬出来。 总算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出了门,白母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芷,嘴角一瞥:“你就穿成这样去相亲吗?你是故意想要贬低自己吗?” “我平时就是这样的啊,”白芷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装束,虽然不惊艳,可怎么看都是正常的啊。 白父凑过来:“小芷啊,你得换一下,你还不知道你妈的个『性』嘛,爱面子。你快去换了。” 白芷无奈,在一个威『逼』,一个哄骗的情况下,还是麻溜滚去换了身衣服,穿了个小短裙,踩了双长筒靴。 白母点了点头:“这么一收拾,一打扮,你看气质就上去了。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 “我说你怎么说话呢,大清早的。”白父在一旁『插』话,然后看了看表:“走,时间差不多了,让别人等是不礼貌的。” 白芷简直是要服了两位了,一大清早的,折腾来折腾去,好端端的相亲,忽然整得这么隆重和正式,让白芷都误以为自己不是去相亲,是去走秀给,别人看的。 约见的地点选在镇上茶楼,一来白家离镇上不远,方便,二来男方家过来到镇上也方便。总之,对于相亲这件事,都是双方经过了重重的考量之后的结果。 白芷一家到达指定的约见茶楼的时候,男方家的双亲已经早早等在楼下了,远远地看着那两夫妻,真是绝配的妙人儿,那男的高大,女的娇小。 还没等白芷从感叹中撤回来,走近点了,才发现,这个中年男人怎么这么眼熟,等等,这个中年男人怎么这么像是石南叶的——爸爸! 白父停顿好摩托车,走过去与那方脸的中年男人握手,脸上皆是难掩的喜悦:“好久不见了!” 方脸的中年男人用眼角的余光从白芷惊讶得脸上扫过,客气地寒暄:“好久不见,白老弟还是这么有精神啊。” 等一众人的寒暄客套之后,方脸男人抓过头来看了看呆愣站在一旁的白芷:“这就是你们家的千金?” 白父点了点头,有些羞赧:“不才,不才。正是我这不成器的女儿。” 方脸男人身边的漂亮女子却说:“不错不错。”一脸的满意和欣喜。 白母也在一旁帮着搭腔,谦虚着。 等到了茶楼上,一步步走近包间的时候,白芷的心忽然跳动的厉害,说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心虚,或者只是单纯的紧张而已。 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来,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着,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才缓缓起身,转过身子来。 那一瞬间的震撼和惊讶,是白芷一直以来从未体会到的,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 男子淡笑着,上下打量了白芷,带着略微戏谑的语气:“白老师今天打扮得,很是『性』感啊。怎么分手不到一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寻找下家了?” 白父自然是将这句话听进去的,那言语中的中伤让他很不舒服,于是『插』话说:“这就是石大哥的公子,说话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啊。我家小芷从来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分手一词怎么说?” 石南叶和白芷之间的那点纠葛石父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看眼下的情形,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却不好说什么。 白芷也学着石南叶的样子,冷哼一笑:“大领导不也一样吗,起先我还以为大领导是多么专情专一的人呢,如今看来,都半斤八两。” “我知道是你。”石南叶说。 不过简短几个字而已,白芷内心被筑起的围栏就这样轻易被击溃,甚至是不堪一击,全线溃败。眼眶里的雾气慢慢升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去掩饰。 石父一贯是个懂得眼『色』的人,眼看两人之间的这种尴尬的气氛,于是直接拉起白父:“我说白老弟,你也看出来,他们本来就认识,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聊聊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坐一坐,谈谈心。” 白母站在一旁还想再说什么,看了一样白父,见他的神情也没什么拒绝,也只得跟着石母一起,两家的家长就这么说着说着出了茶楼。 石南叶起身将包间的门关上,在白芷要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抵在了茶桌边。 “这么久,你都不联系我,你真狠心。”石南叶喃喃地说,语气却是淡淡地。 “你不也没联系我吗?我干嘛要主动联系你?”白芷被身后的桌沿咯得背后生疼,眉头不自然地皱着。 石南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来了:“明明做错的事的人是你,你怎么就能这么的理直气壮呢?你就仗着我喜欢你,然后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白芷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抛出来的无数问题,也而无法去回应,心里却觉得莫名得有些委屈,在不多时,眼眶竟然就这么不争气地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又不听解释,你就想着你是对的,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我和广百川真的有什么,我还会留在你身边吗?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相信我呢?” 越说越觉得委屈了,最后一点声音也低沉下去,在空寂的房间内也只听得到嘤嘤地抽泣声。 石南叶松了松手,将她拉起来,箍进怀里,手上轻轻地拍着她额背:“那意思还是我的错咯?那个时候,是那么敏感的时期,我听说你去见了广百川,你去请求他撤诉,我心里有多么痛苦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女人,我竟然都保护不了,还让你去抛头『露』面,你觉得我什么心情?” 等怀里的人抽泣声小些了又说:“小白,我当然都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是一个男人,我也有自尊的。我承认那个时候那样质问你,是我不对,可是你审视一下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你明知道我介意你和广百川单独见面,你还这么做,你说,你将我置于何地呢?” 白芷想了想,慢慢地从石南叶的怀中挣脱出来,『摸』了『摸』脸上的泪痕:“那我道歉还不行吗?” 乖巧的语气和眼神,石南叶面对这样软绵绵的白芷,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心下软了许多,伸手过去帮她擦了擦脸,很是轻柔地说:“我知道了。所以,我们和好了,对?” 白芷顶着哭花的脸,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温柔,表情柔和,神情心疼,一下子所有的怒气都不翼而飞,能怎么办呢,谁让大领导还有美『色』能诱『惑』她呢。 这样的气氛之下,白芷忽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双手伸过去挽住石南叶的脖子,身子向上一撑,偷得一个吻。 原本还沉浸在情绪中的石南叶,被女子突然的一吻,有些惊讶,随后就反客为主,将女子整个人钳制住,嘴角邪魅一笑:“就这么点程度,可不能让我原谅你哦。” 白芷还未惊呼出声,就被石南叶铺天盖地的吻给彻底堵住了,脸『色』渐渐升起一抹绯红,眼睛紧紧地闭着,丝毫也恶补敢睁开看看,不多时,整个人就瘫软在他的怀里,有种虚脱瘫软的感觉,浑身都是有气无力。 等一吻既罢,石南叶轻轻松开白芷的手,将她轻轻地抱坐在腿上:“你今天居然还敢来相亲?” 白芷挣扎着从他的腿上下来,可是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挣脱不了,最后只得作罢:“是你说的,我们算了。怎么,都分手了,还不兴我去找个人在一起吗?” 石南叶趁势又过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等她终于不再有言语了,放开来:“你那意思是我怪我?小白,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白芷的脸通红,还微微发烫,低着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只是乖巧地点着头,慢慢地将头扎进石南叶的怀里,躲藏着,不然他看见自己的羞赧和局促。 石父找了个离茶楼不远的餐馆,点了几个下酒菜,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白父说:“石大哥,你那儿子难道很早以前就认识我女儿了?” 石父一杯酒尽,微笑着点了点头:“算起来也算是从小结下的缘分。” 白母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插』话问:“从下?白芷从小就不爱跟男孩子玩,这段缘分怎么来的?” 石母夹了一夹菜给白母,讪讪地笑:“亲家母,这事啊,你听我跟你说,在他俩小时候在医院,白芷哭闹不休,南叶拿糖哄她,她就不哭了,后来南叶吓唬她,她吓哭了,怎么也哄不住。后来回家去我还揍了他。” 白母若有所思的样子,讷讷地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个时候我就说怎么孩子的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原来是你们家孩子逗的啊。” 石父在一旁附和说:“所以,这就是缘分啊。打小就有的缘分,不管相隔多远,该相遇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遇到呢。” 白父喝了一口酒,砸了一下嘴:“那这么说起来,我们两家人倒是交情匪浅呢。那,石大哥,他两人是早就在一起了?” 石父石母相视一笑,默契地双双点头。剩下白父和白母在一旁惊讶。 第九十六章 白父对于这个未来的准女婿,自然是一百个满意,白母则对于终于将女儿嫁出去了显示了前所未有的隆重和狂喜。 石、白两家人在餐厅小吃了一会儿,回忆了当年的往事,走出餐馆正准备去茶楼,却见石南叶拥着白芷从茶楼下来。 白母将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对着身边自家老公说:“我说,我没看错,那是我们女儿吗?” 白父顺着视线看过去,先是一惊,而后也是淡定了:“没错。没想到,平时不善言辞的女娃,竟然能够交往阿南这样优秀的男孩子。” 石父在一旁听着,有些自豪,可作为书香之家的谦虚又很好地掩饰了这一自豪,让旁人一点也感觉不到不舒适。 白芷依偎在石南叶的臂弯里,一副娇小女子的模样,脸上却还是绯红的,头低了又低,白母走过来,调笑说:“谁家的大姑娘啊,这么害羞?” “你家的咯。”白芷说。 “我家的可不是这样的。”说着说着,白母还比着白芷一个娇羞的样子。 石南叶将白芷往身后挪了挪,弯身鞠了一躬:“阿姨,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周到。原本早该上门来问候的,中途有些小『插』曲耽搁了。” 白母将视线移到眼前说话的石南叶身上,上下好一番的打量:“不错,果然是少年俊杰。不错。不知道你是看上了小芷哪一点呢?” 白芷觉得母亲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问这么个问题是在有点太伤她面子了,竟然脑子也不过地,抢先在 石南叶之前开口:“因为他眼瞎啊。” 众人皆是将眼光聚集在她身上,个个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石南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噎死人不偿命的话是从白芷的口中说出,当下也有点蒙,片刻之后,才说:“伯母,白芷她是单纯得可爱。” 白母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白芷低着头,想不通刚才的那一番话怎么会引来众人的惊讶,在听到石南叶那句话后,眨巴着眼睛 看着石南叶说:“你其实是不是想说‘可爱得可笑’?” 石南叶给了白芷一记你自己好好去猜想的眼神,然后顺手牵着她跟在长辈们的身后。 午后的阳光正浓,而她和石南叶,此刻正牵着手,走在一起,这一切就是美好的。 世间究竟会有多少的几率,让你能跟自己错失的所爱相亲,又再次相爱,或许是现实太残酷,本就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虽然等来一次相交的机会,可是一旦抓不住,再次变回平行线的时候,就意味着平行线就是平行线。 白芷和石南叶两人在相亲会上和好之后,石南叶特地请了假在白家小住了两天。 一天,白芷的表妹万方来做客,看到表姐家有个帅气的小哥哥,当即就将石南叶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并且获得了为数可观的粉丝。 白芷看着手机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短信,简直是要气炸了:“万方,你给我滚过来!” 万方悻悻然地小步跑过去:“姐。我就用了下姐夫的美『色』。” “你给解释一下,这些索要联系方式的短信,怎么会发在我手机上?”白芷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万方是什么『性』子啊,这种没被亲自逮到的事,坚持的一贯是抵死不认:“我怎么知道啊。可能是那些人就是爱慕姐夫嘛。谁让姐夫人帅背景好呢?” 石南叶削好水果端进来,见到白芷气鼓鼓的样字,一面将水果放在茶几上,一面搂过她:“哎哟,谁惹我家小白生气了?” “你自己看!都是你这美貌惹的货,我都要疯了!”白芷一手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万方觉得此刻姐夫眼神中的宠溺简直有些灼伤人,反正是她等单身狗承受不了的,当下就决定溜走,却不想身后的传来一个声音:“方方,你怎么这么淘气?” 万方回过头来吐了个舌:“姐夫,我就放了你的照片而已嘛,不用这么小气的?” 石南叶的表情严肃非常,在万方以为要被说教的时候,石南叶的表情却一下欢脱起来:“下次拍照可要给姐夫美颜哦!姐夫这把年纪了,不美颜的话,颜值扛不住啊!” “啊?”这次换万方一万次的惊讶,随即就淡定下来,做了个‘ok’的手势:“姐夫吩咐,万死莫从!” “方方你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白芷的话还没说完,万方早就跑开了,声音被散落在身后,心里却升起深深的甜蜜。 万方一路跑,一面想:或许,这样的姐姐,就是幸福的。真好,她终于不用再去仰望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了。眼下这个人,这么爱护她,眼里都是她,余生里也都是她。 考研成绩在春节前夕公布。还记得那天,石南叶是很早就起床来,推开白芷的房间门,见她还在沉睡,嘴角也是人不住抽笑。 等到那沉睡的某人也是有知觉感到自己被凝视了,才睁开眼来,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揉』了『揉』眼:“你看做什么?你来了多久了?” 石南叶走过去,『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眼神温柔似水,声音低沉:“没多久。小白,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白芷眨巴着眼,以为是两个人的什么纪念日,大领导要给她准备什么惊喜,于是羞涩地低着头,摇了摇:“不知道的呀。你说啊。” 白芷那点小心思早就被石南叶看在眼里,清了清嗓子说:“考研成绩今天公布。”说完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时间可以查询成绩了。” 白芷的脸更红了,还有比这更出丑的吗?可是白芷是不会让大领导看出自己的尴尬的,于是掩饰地说:“我,我知道啊。我还要睡一会儿。”说着就要掀被子蒙头。 石南叶伸手过去挡住她掀被子的动作:“赶紧起来。你就一点也不关心考研考上了没有吗?别忘了,考上了还要准备复试的。” 白芷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慢妥妥地床上起来,打开桌上的电脑,又幽怨地看了眼前一脸笑意的人,心里却有些慌。 等到电脑打开,页面都搜索出来之后,等到输入准考证号的时候,手却有些发抖,好不容易等到准考证号输入完毕,手上的颤抖还是在继续,回车键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一只骨节修长,宽阔分明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将她的手往回车键移过去,轻轻地往下一按,成绩的页面就这样弹出来。 那红油油的字迹出现的时候,白芷几乎是抗拒地用双手捂住双眼的,头顶此时传来一个声音:“小白,你这个笔试成绩应该是过了!” 白芷放下双手,抬起头看着身后的大领导,他的眼睛里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光亮:“真的?可是现在划线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说你不会去使用职权的吗?” 白芷一直很担心,石南叶会为了帮自己去动用自己的职权,可是眼下正是风口浪尖的,她是真的怕他再因为这种事再被传唤和隔离。 “没有啦,傻瓜,不过,看在你这么担心我,为我着想的份上,我帮你准备复试!”石南叶笑着说。 石南叶的心里可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么云淡风轻,心里早就已经是喜悦之情决了堤,可是他还在忍耐着,难得的,小白的心里开始为他担忧,开始为他设身处地地着想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又近了一步。 白芷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说真的?你确定不会使用你的职权?” 石南叶再次点了点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这种大型的国家考试我怎么『插』手。你是真的凭自己的能力考上的。” “那,我可以抱抱你吗?”白芷有些喜不自胜,好像只有这样慢慢变得有些优秀的自己,才和石南叶有些相配起来。 石南叶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搞不清楚她忽然说出的这句话,提出的这个简直是脑残得不能再脑残得要求,但在清晨的时候,收到这样的福利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白芷深深地看了大领导一眼,然后神情无比庄重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倾身过去,轻轻地抱住他,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浸入她的鼻息,白芷眷恋地深深呼吸了一口。 石南叶也回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正想开口问的时候,耳边却有着低低地抽泣声,石南叶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想推开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白芷却紧紧地抱住他,一点也没有想要他推开的意思。 石南叶无法,只得同样紧紧地回抱住她,然后轻轻地问:“小白,你怎么了?哭了吗?别哭,复试很简单的,有我在,你一定都能过。别哭。” “不是,不是。”白芷摇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却是轻松的,她想,往后她和石南叶走在一起的时候,别人再不会说她配不上石南叶了。 两人一直抱着,知道门外传来白母催促吃早饭才分开,石南叶伸手抹了抹她脸上残留的泪痕,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白芷和以往不同了,似乎不在那么对他怯生生的了。 “你看你哭得跟个孩子一样。考上了就这么高兴吗?”石南叶对她这样忽然得小情绪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 白芷嘟着嘴:“就是开心嘛,你管我啊。” 石南叶举着双手做个投降状:“好,我不管,不敢管咯。赶紧起床,咱妈叫吃早饭了呢。” “嗯。”这么一应声,白芷又觉得哪里不对,看着石南叶站起身,讪讪地笑,一下子脑子就变空白了。 果然啊,美『色』当前,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更何况,这冰山美『色』还是千年难得一遇,才展现笑颜的。 第九十七章 早饭席间,白母看着石南叶这个未来女婿,是越看越欢喜,满眼里就差贴个欢喜的标签了。白芷在一旁看着,瘪了瘪嘴:“妈,你这满意的表情不用这么明显?” 白母一个白眼甩过来:“你要是能像石南叶这么优秀,那些年我哪里还平白『操』那些闲心?” “妈,你不用这么贬低我,我虽然比不得石南叶优秀,好歹也是您亲生的啊!” 白母:“亲生的又怎样?你看还不如阿南这么孝顺呢。” 石南叶在一旁浅笑着,白芷觉得所谓丈母娘越看女婿越顺眼这句话果然是千古以来的真理,再仔细看看身边的男人,眉目清秀,气质非凡,如果换做自己的话,估计只可能是有过之无不及。 白父一早遛弯回来,一进门就说:“万方今天要去相亲,小芷啊,你去给看看,把把关。” “爸,表妹相亲,我去凑什么热闹?她爸妈会安排的。”白芷我那个嘴里塞了一口馒头:“再说了,她那古灵精怪的,谁能让她吃亏?” 白母:“让你去就去。”说着又转向石南叶:“阿南啊,你呀,也帮忙给把把关啊。” 石南叶对于未来丈母娘的吩咐自然是百个答应,连忙点点头。 早饭之后,白芷带着石南叶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时间多了很多的感慨:“大领导,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想像古,会是谁和我一同走在这条路上。” 石南叶低下头看着她,很是认真地听,又很认真地问:“那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啊。你啊。”白芷说,眼神却看向很远的地方,远处的山林有些交错:“以前从来都不敢想呢! 不过现在,总算有点真实的感觉了。” 石南叶伸手过去搂住她的肩:“一直都很真实,只是你一直不承认,反应有点迟钝了。” 等到万方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白芷才忽然意识到早上自己老妈说的要去帮忙把关的事,又急急忙忙地拉了石南叶匆忙在路上拦了辆车,赶紧去约定的茶馆见面。 万方在茶楼下等了很久,在看到白芷的身影时,赶紧跑过去:“姐,我说你也太不称职,太不负责了?” 白芷自知是理亏的:“好了,我知道了。那什么,男孩子来了吗?” 一个打扮地很是时髦新『潮』的中年『妇』女在一旁开了口:“男孩子还在路上。你就是万方的表姐?” 白芷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打扮太过于入流的中年女人,脸上擦着厚厚的粉,眉『毛』也是修过的,服帖地贴在脸上,手腕上带着一只轻盈剔透的镯子。 一番细细的打量之后,白芷确认只是媒婆无疑了,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笑说:“我是她的表姐,阿姨您也辛苦了。” 中年女人眼里全是探寻的目光,说:“你有男朋友了吗?” 石南叶付了车钱走过来就听见有人这样问,语气里的探寻的意思很是明了,当下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可是碍着面子,还是很和气地走过去,揽过白芷的肩:“她有男朋友,就是我。” 中年女人应声看向石南叶,上下一番打量之后,啧啧称赞,那厚厚粉质下的皮肤竟然泛起了薄薄的红晕:“不错啊,不错,真是英俊潇洒啊!万方,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表姐有个这么好的朋友?” 万方看她眼睛都要掉下来,当下就明白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挡在白芷和石南叶的身前说:“阿姨,他们已经结婚了。你呀,还是别想其他的。” 中年女人因为被人戳穿了心事,脸『色』有些囧,支支吾吾说:“你,你看你这,这姑娘说什么呢。我可是宁为一座婚,不拆一座桥呢。” 石南叶将“结婚”两个字听进耳朵里,他明显能感觉到白芷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颤,还有脸上泛起的红晕。他心里已经悄悄将这两个字记下。 中年女人也将白芷一行人引到茶楼的雅间,推开门来,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坐在里面。 那女人站起身来,先是对着媒婆寒暄了一阵,然后目光洒向她的身后:“这就是您说的万方姑娘?真是个好姑娘。” 万方也不拘谨,大方介绍:“这是我表姐,这是我表姐夫。” 白芷微笑着点头示意:“大姐你好。我表妹她爸妈长途赶不回来,我这当表姐的就只好来代劳了。”石南叶则站在一旁,没有多余的话。 好在那两夫妻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到媒婆将双方都引荐寒暄之后,才落座。 白芷看了看那两夫妻身边空着的位置,疑『惑』地说:“你们家孩子是在哪里?” 女人的脸『色』有些为难,但仍是一脸的和颜悦『色』:“他在路上了。主要是我们这赶车出来也不太方便,他坐的下一班车,所以可能会晚一点。” 白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没事,安全最重要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面前的茶水也是添了又添,石南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想着白芷的处境,也不好发作,只在一旁慢慢地等。 万方一脸的不耐烦,但是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她说出什么出口成章的话,只是目光略显呆滞。 白芷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夫妻,男人很少说话,表情还是一如刚才一般的严肃,媒婆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有时候会问一问万方的工作和家庭成员。 很多时候,万方都是一言半语的,也不多说,也不叫人尴尬,女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欣喜之情有些难以掩饰:“我儿子他就上来,已经到了。” 几乎那时的所有人,除了白芷和石南叶,目光都投向门口,等待那扇门被推开,然后走进来一个风流潇洒的大帅哥。 然而希望得越是隆重,失望就越是彻底,当那扇门推开的瞬间,万方的表情已经由冰点直接降下到了零点,可是良好的教养是不会让她当即骂出:“花了这么久时间来见我,就着熊样?” 关键是,熊样你还不守时间。 男孩子走进来之后,也一声不吭,也不招呼人,一个箭步,直接坐到椅子上,眼神也不聚焦,很是散漫的样子,女人一看,用手拐戳了戳,然后转脸过来对万方说:“别介意啊,这刚坐了车,肯定晕车呢。” 媒婆也而在一旁连连称是,一面却打探着万方这边的神态:“我说,万家表姐,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帅小伙子,怎么样?人单纯正直?” 石南叶在一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只是很明显他的脸上有了一点的鄙夷的笑。白芷瞪了一眼他,然后还是笑着说:“不错,不错的。这车难坐也理解的。呵呵。” 或许是男孩子迟到的缘故,气氛一下子陷入无尽的尴尬之中,万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媒婆和那边的人说话聊天,自己则坐在自家表姐的身后,好像个害怕见生人的小姑娘。 等到双方一些基本的寒暄已经不能再寒暄了,基本的家庭情况已经不能再说明了,白芷觉得这场让她等待到牙齿发疼的相亲可以结束了,于是站起身来:“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还是自己聊。反正缘分这件事,看个人。” 中间人和男方家长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女人撺掇着她那迟来而兴意阑珊的儿子:“你都不问问万方的联系方式吗?” 万方倒是没有那男孩子的扭捏,直接站起身,『摸』出包里的手机,递过去:“你加我。” 男孩子碍于这样主动的女孩子情面,慢慢地起身,『摸』出手机,可是万方却不准备就这样放过让她空等两个多小时的人,于是打趣地说:“帅哥,你知道‘一见钟情’?” 男孩子娇羞地抬起头,以为是对方对他已经到了一见钟情的地步,还没等他的娇羞得到释放,万方却说:“所谓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而是貌。我不知道我的外貌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啊?” 男孩子存好号码后,将手机递过来,抬眼看了一眼万方,点点头。 万方哼笑了一声说:“可是你不符合我的审美。不过没关系,如果我身边有适合你的女孩子,我到时候给你介绍啊。” 男孩子石化在原地,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万方,然后又迅速低下,有一种心虚的意味。 白芷怎么也想不到万方居然会这么的不留情面,中间人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男方那边的脸『色』简直可以用菜『色』形容。 “你看,万方姑娘就是会开玩笑。哈哈哈”中间人自顾自地调节气氛,白芷也只能勉强赔笑。 临走到楼下,男方的母亲再三地解释孩子迟到的原因,并且提出了吃中午饭的邀请,中间人拉过白芷说:“白妹子,你看男方其实也算是诚意十足了,刚刚你那万妹子那么捉弄别人,都没计较呢。不如吃个午饭?” 白芷转过头看了一下一旁万方的脸『色』,不动声『色』:“不用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插』手,这男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就看他们的缘分了。我们这中午说好回家吃饭的,这不回去,家里人要着急的。” 中间人见白芷这样委婉的说法,也不好再继续留下去,于是就说:“既然大家今天都不怎么凑巧,不如留点时间给他们年轻人。” 男方的母亲和父亲相互对视一眼,也不再作多的强留,还是微笑着送别了他们。 第九十八章 刚一转过街角,白芷简直是要被气炸了,:“万方,你是猪吗?” 万方双手做个投降状,知道自家表姐的脾气,一旦不叫她妹妹,而是唤全名的时候就是已经炸『毛』了。万方委屈巴巴地撇着嘴,乖巧地认错:“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了那男孩子那熊样,难道我还夸赞别人沉鱼落雁吗?违心的话说出来要遭雷劈的!” 白芷本就没想着要批评她在人前那么损别人不给人留面子的事,可是她倒好自己承认了,当下有点哭笑不得了:“你自己知道就好。我是想说,让你等那么久,你怎么不像平常那种个『性』,撂挑子走人呢?” 万方对于表姐没有过多苛责她损别人的事,有些清不了头绪了:“不是我说,姐,你真不介意我那么不留面子地损别人?” 石南叶在一旁有些替她俩着急,接过话茬:“你姐的意思主要是想说,一个在相亲会上迟到的男人并且让女方等那么久,你就该早点离开的。” 万方点了点头,有点领悟的意思:“我也想啊。不过我一想到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不能当面给他上一堂课,心里很不安。” “你这一堂课上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啊!”白芷对于她这种没来由地爆棚的自信心,简直是要给膜拜了。 要说万方这个女孩子,虽然说也才从大学毕业,可是很多时候连白芷都觉得她根本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她对一切的人和事都有自己的清晰的认识和判断,虽说有时候『性』格『毛』躁了些,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个温和的姑娘。 万方对于来自表姐的赞同,有些受宠若惊:“姐,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当赞美了。” “你姐那是反话,你没听出来?”石南叶摇了摇头,对于现在小姑娘这突然而来的自信,感觉不可理智了。 万方却说:“姐夫,你话不能这么说,好歹姐也是对我肯定的,你总不会要质疑我姐?” 石南叶不经意将眼神向着身前的人扫了扫,还不等他开口,兜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石南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抬眼和白芷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走远了些,才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 对方的语气很是急切:“石秘书,市长的车被袭了,现在在人民医院。” 石南叶一听一惊,脑海里一条条地搜索着信息,片刻之后,语气沉重地问:“是他对?” 电话那头的市长助理,一听石南叶这样的问话中带着笃定,刚才撞车的胆战心惊,眼下却只剩下惊恐了,最后连字句也不连贯了,声音里还全是哆嗦:“石,石,石秘书,你,你,怎么猜到的” 市长助理一面战战兢兢地说话,一面拿手擦拭着额头不停冒出的冷汗,他不过是刚考上公务员而已,只想踏踏实实地工作,其他什么升职加薪之类的,从来不想的。 可是谁知道,今天上班第一天,就遭遇这样的惊心动魄,一想到年纪轻轻,连女孩子手抖还没牵过,就这样英年早逝了,细想之下,心里更是庆幸今日的好运,后悔当初的执着了。 石南叶听着电话里语不成句的声音,眉头更紧了,语气却还是抑制住想骂人的冲动,安排好余下的事:“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一,封锁市长遇袭的消息。第二,联系好市长家属和保安队,加强对 医院的布控。第三,你现在马上以市长的名义发出通知,召开紧急会议。” 电话那头的市长助理一字不落地将石南叶的话印刻在脑海里,刚才那种心惊胆战的恐惧和惊慌一下子全 都按下了暂停键,暂时得到乐平复:“好的。那石秘书你?” “我马上启程往回赶,最多三个多小时就能到。会议的时间你安排好,如果到时候我还没到,你想办法拖延住,反正就是不能让他借题发挥。”石南叶最后的嘱咐说完,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 后转身回过头看了看嬉笑打闹的白芷。 挂了电话之后,又拨出另一串号码,联系好附近最快的车过来接,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转身向白芷走去。 石南叶轻声唤道:“小白。” 白芷转过头,就看到石南叶眼中的焦急和不舍的复杂情绪,还有脸上少见的焦灼,停下和表妹的打闹,赶紧跑过去:“大领导有何吩咐啊?” “我马上就得启程回新市。”石南叶伸手过去抱住她,手还在她的发顶来回地摩挲:“很紧急的事哟回去处理。” “那你就回去啊。”白芷从没见过石南叶像今天这样的精神紧绷,心下也了然他所说的事有多么的紧急,为了不让他分心,安慰说:“你就回去。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等下我找个车就回去了。你放心,我绝对不出墙。” 石南叶被她这句话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一般情侣分开的时候,不是都会说什么舍不得想念之类的嘛,怎么到了她这儿,反而却说不出墙的话。 有时候真的是想进到她脑子里看看,到底是她的脑子里构造精细还是他的脑袋构造太粗糙了? 石南叶最后将手上的力气紧了紧,像是要将眼前的女人『揉』进骨血里,又像是这次分别是最后的重逢一样。 白芷被他箍得有些疼,伸手推了推他:“你放心的呀,我会好好的。” 石南叶松开手,捏了捏她越发圆润的脸,淡淡一笑:“我知道了。等我?” “嗯!”白芷一下低下了头,沉着声音应着。 不远处的车辆响起一阵的鸣笛,石南叶转身快步向车子走去,白芷至始至终不敢抬头再看一眼,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是思念泛滥决堤,可还是强迫自己努力地抑制。 万方看着她低沉着头,脚尖在地面不停地画着圈,脑袋却不曾挪过半点动作,不禁怀疑就表姐这样低头下去,搞不好一不小心能将地上砸出个坑。 思及极恐,万方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那些中二的想法都清理了,才走过去也顺着白芷低头,这才发现她那落入地面的泪滴。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值得煽情或者是说些甜腻的话来歌咏离别的,可眼下这种场景,万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最后万般安慰只汇聚成一句:“姐,你说我姐夫他还会回来吗?” 这话一出,只见那只脚尖画着圈的动作一停,白芷抬起满脸泪痕的脸,一脸怨愤地看着她:“万方,我看你最近皮很紧了,需要松一松。” 万方一直觉得恋爱中的女人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就好比眼前的表姐,前一秒还小鸟依人,此刻就张牙舞爪了,哀叹一声:“时局不公,苍天无理,就爱欺负单身狗!” “说什么傻话呢!还学会上纲上线了!”白芷伸手给了她一记脑门儿。 万方往旁边轻轻一躲闪,嬉笑着:“打不着,打不着!” “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一天,还敢跟我上纲上线了!”白芷撸起袖子,就过去追才躲闪过一记脑门儿的万方,此时正欢脱地来回地躲闪。 一路上的打打闹闹,总算是挨到回了家,等回到家里,白芷才忽然回过神,想起石南叶已经回新市了。再看看身边拿起杯子大口喝水的万方,脸上还挂着汗珠,脸上没有一丝的忧愁和阴霾。 “还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不长大,不忧愁啊。”白芷不禁感叹,随手『摸』出手机,给大领导发了一条到家的消息。 石南叶在车里翻看着手机里市长助理传阅过来的资料,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条简讯映入眼帘:“我到了。你呢?” “嗯”白芷还没将手机放下,就收到了大领导的回复,简短的一个字,多余的标点符号也没有,即使是这样,她的心里也安心多了。 石南叶一路上都在利用手机处理着资料,虽然心里记挂白芷,眼下却只能放一放,将眼前的难题解决了,转动了一下僵持太久的脖子,再次陷入工作状态。 新市,市政厅会议室。 “我说,张助理,市长不是说开会吗,怎么还没到?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影子都没见到。”为首的是卫生局的王局长仰着脸质问着站在市长座位旁边的市长助理,那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忙的样子。 张助理不过是个新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面对对方抛过来的质疑,身上的冷汗又出了几分,心里早就已经打了好几次的退堂鼓了,可是一想起石秘书说的,无论如何也要拖延,一想到只要石秘书回来就能解决这一大摊事,心下就觉得安定多了。 张助理将背挺直了几分,眼神定了定,看着发难的王局长,,语气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颤抖:“王局长,市长说开会就一定是有开会的必要,我们做下属的,等着就好了。” 这句话简简单单,虽然没有语气上的强烈气场,可还算是点出了在座的和市长之间的职位高低,王局长一听这话,看了看身边都是点头称是的,嘴巴一撇,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我这就问问,至于上升到职位的高度嘛。” 张助理也就顺着王局长的话,补充说:“大家还是稍安勿躁,市长处理完一些手头的紧急公务就会立即赶来的。” 第九十九章 王局长自然是不能有再多的抱怨了,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眼神有些阴冷。会议桌上的人都在悉悉索索地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话题也无非就是向来准时的市长,这次是因为什么而迟到了。 终于在气氛要临界崩溃和爆发的边缘时,禁闭的会议室大门被猛然一个大力从外面推开,面前出现的是身形姣好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手持着门把手。 张助理看到那两个男人身后的石南叶,简直是要喜极而泣了,他颤抖的双手终于停止了颤动,额头上的冷汗也不在汹涌澎拜地冒出来,背上半湿的衬衣,才将一点点的寒意渗进皮肤里。 张助理不禁打了个寒颤。 石南叶跨步走进会议室,硬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和难以言语的神情,身直背挺地往市长座位的方向走过去,他在那个位置的旁边坐下来,眼神冷然地看着眼前这些眼神中满是透『露』着惊诧和惶恐不安的人。 石南叶翘起二郎腿:“怎么,各位看到我好像是很惊讶?” 王局长怎么也没想到石南叶回来,他原本就已经打听清楚了,石南叶最近忙着跟一个乡镇教师谈恋爱,还回了老家,原本以为他还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的。 会议桌上的人都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却不敢真的流『露』出丝毫对那个位置上的人的不满。 王局长是有些坐不住了,心一横,站起来说:“他们不敢说,我来说,看到你我们都惊讶。你说你一个已经调离工作岗位的,在这儿跟着高层捣什么『乱』?” 夏帆和丹青在门口相视一眼,慢悠悠地走过去,夏帆拍了拍王局长的肩膀:“王局,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您现在混得这么有底气了。” 王局长看着眼前脸『色』冰冷,语言中满是带着嘲讽,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愤恨,可眼前的两个又不是好惹的主,想了想却说:“我怎么没底气,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像有些人,调离工作岗位了还想着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我有说什么吗?”夏帆抓住他语言中的漏洞,反问说。 王局长此时的脸『色』煞白,语句有些结巴:“我,我,我说什么了?哼!” 石南叶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饶有兴致,会议桌上的其他人都相互在猜测,交头接耳地议论,眼神中对王局长也都了些其他的意味。 石南叶敲了敲桌面,桌面发出的脆响,让众人纷纷闭了嘴,不敢再继续议论下去,纷纷将眼神投过来。 夏帆眼神满是鄙视地看了一眼眼前油腻的男人,摇着头拉着丹青走向石南叶的方向,然后就近选了个离他最近的旁听的位置坐下。 石南叶缓慢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眼神中的坚定和冷然严肃,让在座的人都深深地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在气氛安静地让人崩溃和折磨的时候,石南叶说:“我想在座的各位中,已经有人知道市长今天到现在还没有来主持会议的真正的原因。”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相互试探着眼神,当然那这个众人里不包括王局长,对于市长的事,他可算是一清二楚的。眼下他神『色』有些慌张,不停地拿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不知道王局长,对于市长的事知道多少呢?”石南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王局长被这么突然指名道姓地问,着实被惊了一惊,马上擦拭好汗水,将手绢动作自然地放在一边,然后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神在抬头的一瞬间克制着变成平静:“你这就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市长的事呢?” 石南叶就知道他会赖着不认账,像他这样的人,不被抓现行,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也正是这一点,石南叶更加确定了,制造车祸事故的人,就是王局长。 会议桌上的众人云里雾里的,对着眼前的两个大人物,相互猜测的,什么版本都有,只是默默地表现在来回扫视的眼神中。 夏帆在一旁,冷笑一声,期间有个县长问:“你笑什么?我们这开着会呢,无关人员本就不应该在这里。” “我可不是什么无关人员。虽然先在我暂时在罗城工作,可实际上,我也算是副秘书长,这样的身份,还不能参与会议吗?” 那个县长一时间被呛得没了理由,眼神游离地到处找人对视,意图对于刚才自己的识人不清而蒙混过关。饶是以护短出名的石南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呢。 在那个县长意图着眼神游移地找人搭话的时候,石南叶说:“朱县长是对在任在编的副秘书长有什么意见呢?还是说,你人如其名,朱不分,什么都分不清??” 那叫朱县长的人,此时已经是满脸通红,想着一把年纪了,还当众受到这样的羞辱,桌下的双手早就已经捏成了拳头,可是此时却不好发作。再加上管微言轻,此时也只得愤恨自己上任后不曾好好来上 面走动走动,以至于闹了今天这么一出笑话。 朱县长的慧眼不识人,只不过会议中的一段小『插』曲,石南叶也趁着那个时间想了想如何引导王局长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王局长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世面的,眼下他只自己保持着一副平静,毫不惊慌的样子,站起身问:“既然石秘书也只是暂时调离,手上的工作也没有怎么交接,那请问石秘书了,您作为市长的贴身秘书,不在市长身边呆着,还特意跑来开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居心呢?” 石南叶冷哼着笑了一声:“我就猜到王局长会这么说。如果我陪在市长的身边,那么现在支持会议的,不就是你了吗?” 王局长怎么也没想到石南叶会来这么一手,他这句话说得轻轻飘飘,可是却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秘书代替市长支持会议,在章程上也是符合的。没想到行走官场多年,居然犯了个这么低级的错误。 夏帆起身,与石南叶对视一眼,然后拿出一旁的笔记本,从包里『摸』出一个优盘,链接好了屏幕之后,点开了了一个文件夹,将里面的视频点出来。 画面先是一黑,然后便出现了车里坐着一行人,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很明显是王局长,从画面来看身后坐着的,是两个混混儿打扮模样的。 为首的王局长此时将脸直接对准了镜头,他眉头紧锁,然后忘情地将嘴里的烟雾吐出:“事要做利索,不能有一点蛛丝马迹。这个新市市长的位置,也该换个人了。” 其中一个混混却很担心:“王局,我们这么做,要是被查到了,可怎么办?” 另一个混混则是对于王局全部的信任,『插』话说:“兄弟,有王局撑腰你怕什么啊?即使不小心被抓到了,大不了来个抵死不认,加上王局的关系,我们还不是分分钟就被释放了?” 王局长转过脸去,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还是你兄弟懂。” 两个混混没有了后顾之忧,在王局的精心策划下,等着市长的车一出现,王局长立马带着司机下了车, 并且指示着两个混混做的事,可是由于是下车后的交代,除了能读一点唇语,太多的细节却不怎么能读出来了。 王局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明明很小心了,为了今天的这一刻,他筹划多年,原本想的,只要是市长遇袭的事件一出,必然会引起新市内部组织的混『乱』,上面一定会让他这个级别比市长低一级的局长来代理事务。 这么一来,时间一久,只要自己代理期间再做些利民利国的好事,这市长的位置就是分分钟钟坐定了。到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所谓的秘书长,还不得把他踩在脚下。 可是,事情却不想出现了这样的偏差,眼下也只好找机会弥补,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了,那么至少得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 王局长此时还是一贯的赖皮作风:“石秘书,你这什么意思?放这么一段黑乎乎的视频,就想抵赖说是我干的,不觉得有欠考虑吗?”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了。还好石秘书一早有叫我调查。”夏帆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石南叶给了在一旁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丹青递了一个眼『色』,丹青意会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不多时,门口就出现了两个被保安架着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丹青快步走上去,像是拎着两只羸弱的小鸡仔似的从保安手里一把将这两个男人抓过来,一个用力就甩到了王局长的面前。 “王局,王局长,你得救救我们啊。”混混在见到王局长之后,眼睛里就有了光,脸上的疼痛也变轻了。 王局长一把甩开伸过来求救的手,满是嫌弃:“你干什么,你谁啊,我都不认识你。石秘书,你不用这样,要想诬陷我,明说了,这锅我就是看在您父亲的面子上,我背了!” 这一句话一方面让自己处于受人胁迫,不得不承认的地步,另一方面也将石南叶的身家背景牵扯出来,让人不禁想着,究竟是谁在想要市长出事,最终的受益人是谁,更直接更清楚明了。 第一百章 会议僵持到这种地步,有种分割两派的意味,不过会议桌上的都是久经官场的人,对于这种临时要决定阵地的情况也是从容淡定。 王局长这一番如雾似雨的话,将所有的矛头不着痕迹地指向石南叶,不明就里的语言让人不禁多想几层。 会议桌上的那些人,目光都投向石南叶,希望从中得到一些能够决断的理由。 石南叶说:“王局长这番话也很有道理。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都不能让你心服口服。那恐怕就只有市长醒了之后,对你亲自指认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沸腾。 朱县长刚才丢了面儿,现在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表明态度,想要站位,可久经官场的他深知,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敏感了,只要有点儿意思,就行。 于是站起来一本正经皱着眉头,像是有种千斤压顶的架势朝石南叶问:“石秘书,你刚才那意思,市长是出了什么事?现在还没醒过来?” 夏帆不知何时收了笔记本,暂停了视频,此时看了身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面容的石南叶,对着朱县长回答说:“可算是遇到个明白人了!” 朱县长一听这话,面『色』有些羞赧,可还是装作镇定地说:“请夏副秘书长明示。”他特意将“副”字咬字得特别清楚,还特别清晰,让在坐的人都能听到,就是为了刚才那收到羞辱出一口气。 夏帆是什么人,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这些明里暗里的话,都能听得明明白白的,他自然清楚那姓朱的意思,只是眼下需要这么个人来引出话题,而他现在站出来,时机非常契合,于是也不在意这些细节,认真地回答:“意思就是,有人故意制造这次事故,好接下来顺理成章地接收市长的位置。” 此话一出,会议上的议论更加热烈了,原本安静下来的气氛,一些炸开锅,说什么的都有,王局长此时的脸『色』更是难堪,面如菜『色』大概是最佳的形容了。 朱县长找准机会和旁边的人讨论了一番:“你说着石秘书和王局长,都各执一词,谁的话可信呢?” 身旁的人眉头一紧,摇了摇头:“说不好,不过我担保,石秘书是不可能对市长做出什么事的。他家庭背景已经那么强大,而且自身能力也很强,要有这心思早就上了,何必等到这天?” 朱县长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以为自己已经是算在官场混迹良久,多少能判断点形势了,可眼下听旁人如此分析,才知道自己见识浅薄了。 朱县长决心将其中的缘由问个清楚:“那王局长也没必要啊。他已经算是很大的官了。” 另外一边的男人此时却冷笑了一声,睥睨地看着朱县长,眼中全是不屑:“你可说错了。王局长那官大归大,却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权利的。再说了,王局长的办事能力可没有石秘书那么强。” 朱县长凝神屏息地听着对方的分析,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关键信息,以至于站错队。 另外一个人凑过来加入了朱县长他们的讨论,脸上却是鄙夷的:“你们可别小看王局长,他的家庭背景也很强大的啊。再说了,能力是可以培养的。他石南叶生来就会做事吗?” 朱县长和另外两人只是点点头,脸上还是平静如水的。心里却是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了,可是在表面上还是礼貌地附和两句。 石南叶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观察着桌上那些人的表情和态度。以及对面王局长的反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是喜欢看戏和戏耍别人的。 夏帆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王局长的神情,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流下来,衣领都已经快湿透了。这样的情景,可不能轻易地放过啊。 夏帆清了清嗓子,会议室里讨论的声音又平复了下去,几十双眼睛都齐聚过来,夏帆看了看,很是满意这样的状态,顿了顿才开口说:“相比刚才你们都进行了深入的交流。现在我们来看看新的证据。不然有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承认的。” 说着,夏帆在笔记本上又点出一个文件夹,文件夹内有一个视频文件,一点,画面很是清晰地就跳转出来:那是一个环境清幽雅静的茶楼,在一间雅座内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已经给到了面部的特写,毫无疑问就能认出来那个人是王局长。 而坐在他对面的,由于被一部分的窗帘给挡住了,只能看见半张脸,可是随着镜头的拉近,那半边的脸也能在熟悉他的人头脑中都补全。 随着镜头越来越近,那男人的面部特征越来越明显,在坐的官员们都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画面。就在那男人的面部即将被彻底显现的时候,不知何时站在夏帆身后的王局长,『摸』出了藏在库豆类的手qiang,趁着大家看视频的专注,一个反手将夏帆的脖子箍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然后将 夏帆拖到了一个角落的死角,将qiang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你们都别动,否则,我就跟他同归于尽!”王局长此刻表情狰狞,呼吸声也因为巨大的压力和强制而来的紧张而大大地喘着气。 石南叶眼神冷然地看着他,淡定地将视频画面按下暂停键,然后起身转过身来看着他:“王局长,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应该给你录下来。你先在是狗急跳墙了?” 王局长邪笑一声:“哼,怎么样,不敢轻举妄动了?没想到,石南叶,你也有失算的一天,怎么,你的好兄弟的生死你不管了?我告诉你,我就是狗急跳墙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死不足惜,可是你的这个好兄弟可不同了。” 看着是石南叶还是一脸的淡定,脸上没有太大的起伏,心里就如一万只蚂蚁钻心蚀骨的痛深深刺激他,王局长片刻之后,忽然笑出了声:“石南叶,你别不在乎,夏帆可是麦冬的男朋友,麦冬和你家 那位白老师可是好朋友,如果她知道你竟然为了自己不管夏帆的死活,不知道那两个女人会产生什么矛盾了呢?你说,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白老师。她会怎么看你?嗯?” 石南叶的眉头一皱,王局长就知道,果然还是得搬出白芷那个女人,只是失算了,没能加一层保险将她捉来。不过只要这次能够顺利出逃,他一定将那女人弄来,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货『色』,居然让高冷少言的石南叶宁愿丢下自己在新市建立多年的事业,跑去那个什么罗城当个科室主任。 “你闭嘴!”几乎是在王局长的话语声一落,石南叶暴怒地吼出了声,在坐的官员们虽然见惯了 石南叶严肃冷清的样子,但是此时这样愤恨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当听到这样的暴怒声音,都是被吓了一跳,有些胆小的,甚至身体都已经打着哆嗦。 “怎么样?说道你的痛处了?没想到啊,一向果断的石秘书,居然也会有失态的一天,哈哈哈!”王局长的笑已经接近癫狂的的状态了。 “你最好闭嘴,这样你还能活的时间长一些。”石南叶冷冷地盯住他。 会议室的大小官员看着眼前的状况,有些心里在暗暗地庆幸自己判断准确站对了队。有些心里此时有些打鼓的,虽说没有明确表明站队王局长,可是私底下和王局长的一些会面,保不定早就已经被监控了,此时心里却想着该找个怎样的借口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局长一个人身上。 “我告诉你石南叶,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一个调离了新市的一个地级县城的科室主任,居然还能对着我趾高气扬的!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临死我都要拉个垫背的!”王局长一说完,将手中的qiang按下了保险,然后恨恨地顶住夏帆的脑袋,一个无比狠毒的表情之后,转而对准了他的腿部。 石南叶看准时机,从身后的桌上『摸』起一个文件夹打过去,然后起跑姿势一个下滑过去,在王局长的脚下使了一个绊子,那王局长原本对准夏帆的腿部的qiang却因为这一个外力,一个失手打响了。子dan从夏帆对着王局长一起倒下去的时候擦过肩膀,然后冲到了天花板。 夏帆的肩膀被擦伤了。 石南叶一只手从地面撑起身,一脚踢开王局长手边的手qiang,一个疾步过去,反手将他按住在地上,王局长在地上还狠命地挣扎,终于在明白没有余地的时候,脸紧紧地贴紧地面,大声地笑出了声。 没人明白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笑。或许是因为失败后的悔恨,或者是因为明知道失败还要坚持去践行的悲哀。 总之那一刻,站在原处看守着两个混混的丹青,觉得王局长此时的状态可恨又可怜。 夏帆因为肩膀受到了擦伤,鲜血从淡蓝『色』的衬衣中渗出来,他捂住伤口,眉头紧紧,眼睛死死地盯住肩膀被染红的衬衣。那是麦冬在他们确认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送他的。 不多时,门外冲进来一对警卫,从石南叶手中将王局长戴铐逮捕,押出会议室了。 第一百零一章 王局长被押解走了之后,石南叶看了看早就已经站起身的大小官员:“大家也不必惊慌,这次事件的起因大家都了解了,那么接下来会继续调查。至于市长遭到遇袭的事情,不能泄『露』风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朱县长看了看石南叶身边捂住受伤肩膀的夏帆,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庆幸:身居高位就要承受本该的风险,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朱县长觉得自己到了现在的地位已经足够了,以往的为了官场名利而不甘心的野心,此时也都被平复下去。 片刻之后,石南叶又说:“散会。” 会议室里的那些人巴不得早点走,经历刚才的惊心动魄,此时都有种人人自危的感觉了,到哪里都没有回到自己的底盘安全。唯恐再次出事,一得到散会的命令,几乎是鱼贯而出。 不多时,原本满座的会议室,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只剩下石南叶等一行几个人了。张助理还是像往常一样,动手将会议室的一些文件整理起来。 石南叶转过头看着肩膀被擦伤的夏帆,不知怎么回事,眼神中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丹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没事?你怎么了?” 夏帆慢慢地将头转过来,眼神满是忧伤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丹青和石南叶,忽然抽泣了一声:“这是麦冬送我的衬衣,可是却被血沾染了,你们说,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结果?” 丹青眼角一抽,眼角跳了跳,有点跟不上夏帆的节奏,倒是旁边的石南叶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难得的挤出一抹苦笑:“都说失血挡灾,那么这么看来,你和麦冬有个好结果了。” 夏帆委屈地递给他一个眼神:“真的吗?你别骗我啊,阿南。” 丹青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这么矫情,有些想要出去透气,将空间留给两人的冲动:“我说你们能不能不 这么矫情呢?夏帆,你要不然趁着这次受伤,跟麦冬和好?” “苦肉计?嗯,这么想想也不错。”石南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看了看夏帆,觉得他肩膀这点擦伤还不够,于是趁着他不注意,一个人勾拳过去,打在夏帆的左脸颊。 夏帆一个踉跄跌倒到在地上,手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脸不解看着石南叶:“你打我干什么?” 丹青说:“打你自然是为了能让麦冬姐心疼你了。就你肩膀那点伤,麦冬姐不会相信的。” “嗯。”石南叶在一旁扭了扭手,一脸悠闲地答道。 张助理收拾好了会议的文件,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夏帆副秘书长,说:“石秘书,要不要叫个救护车?” 石南叶和丹青闻言看向他,然后相视一眼后,石南叶说:“救护车不必要,不过要去住院倒是真的。你安排一下。” 张助理点头,正准备出去,丹青一把拉住他:“张助理,最好安排个那种重症观察室。” 张助理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夏帆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在安排着,虽然有疑问,可是想到能借此机会能跟麦冬和好,心里总是期待的。 石南叶『摸』出手机,先是给市长那边汇报了一下基本的情况,然后又给白芷发了一条意味不明的消息,暗示夏帆受伤的消息。 果然,不多时间,麦冬的电话就来了。 夏帆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人名,心里又急切,又忐忑,又纠结,正准备按下接听键,却被坐在一旁的丹青给抢过手机:“阿帆,你现在可是重伤,重伤怎么能接电话?” 夏帆转过头,一脸委屈地看着石南叶:“阿南,你不管管你的表弟吗?” 石南叶看也不看他,只是说:“如果你想麦冬和你和好,那你就不要接电话。” 夏帆无奈,只好将抢手机的动作作罢。 车内很是沉寂,空气中流动一种三人狼狈为『奸』的气息,这股气息隐约着要将某人引入一步步的陷阱中,然后在一口一口吃掉。 良久之后,车子抵达人民医院,张助理已经安排了医院的担架等在了门口,丹青一下车,一挥手,担架队就都过来,将夏帆从车内横陈抬出。 夏帆原本是不紧张的,可是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心虚的,毕竟也没伤多重,竟然这么劳师动众的,可毕竟戏已经演到这里了,不管怎么样也得配合。 于是,他表现得就像是沙场马革裹尸才回还的样子,艰难地皱着眉,微闭着眼,一手抓住受伤的肩膀。 丹青在一旁看见此时戏份很足的某人,邪邪一笑,对着旁边一个小护士悄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小护士脸红着跑开了,不多时后,手里拿了一支镇定针,给挡在担架上装深沉的夏帆来了一针。 夏帆感受到疼痛,眼睛睁开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眼睛却只是虚晃一眼,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白芷在家里收到石南叶的短息,简直是担心个半死。虽然知道他这次走得急切,一定是很紧急的任务,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受伤这么的严重。 所幸的是,石南叶没事,可是夏帆却受伤了。白芷想了想,一面开始动手收拾行李,一面赶紧给麦冬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麦冬听到夏帆受伤的消息,嚎啕大哭出声,有点语无伦次了。 白芷在电话这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等到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提议说:“要不然,你去新市看看夏帆?” 麦冬的哭声终于止住了,在电话那头试探地问:“可是我之前还那样对待他,他会不会根本不想见我?” “不会的。他现在最想见到的热,应该是你!”白芷安慰说。 “那行,我立马请假。”还不等白芷将医院的名字报出去,麦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电话挂断了。 白芷苦笑了一声,心想:“看来麦冬是喜欢夏帆的。也不知道石南叶是不是真的没事,会不会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只报喜不报忧呢?” 这么一想,白芷的心又被揪了一下。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表妹万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对着手机而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表姐一副匆忙的样子,问:“表姐,你这是要出门吗?这都这么晚了啊。” 白芷也不抬头看她,边收拾边说:“不怕,我刚打了电话,让小张来接我。” 万方回了些神:“表姐,真羡慕你,再晚都能找到人送你想去的地方。我也想要这个样的男朋友啊。” “小张可不是我男朋友。”白芷纠正说道。 “我知道啊。小张归你男朋友,也就是我表姐夫管嘛。”万方说。 “哎呀,你就别老在这儿晃了,快去做你的事。我这收拾下得出去一趟远门呢。”白芷起身走过去,将在门口的万方推出去。 万方口中的“注意安全”还没说出口,就被吃了一个闭门羹。她也恶补恼,因为知道自家表姐对待心念之人就是这样藏不住的,只好苦笑一声,继续回房间去刷手机,看小说去了。 麦冬接到白芷电话后,心里一直很忐忑,心里也一直在后悔:干什么要去在意那些细节呢,夏帆也许只是不善言辞的,夏帆对她的好难道还不明显吗?究竟自己要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追求个什么 结果呢?人生短暂一辈子,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本就已经很艰难了,不好好地去爱他,去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难过,麦冬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如果这次夏帆能够平安无事,她一定要告诉他,她心里一直有他,她再也不去要个清楚明白的答案了,她只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麦冬跟上级领导请了个假,又问方元借了一千块现金,带了个手机,然后约好车子,慌急火燎地赶往新市。 小张来接白芷的时候,对于白老师今天动作的迅速,感到很是惊讶:“白老师,您今天收拾行李的动作可是很利索哦。” “以后这样懒散的『毛』病我会尽量改的。你就别调侃我了。”白芷对于自己身上懒散的习惯也很是苦恼,当说这句话的时候,才觉得要感到后悔。 “白老师,您去新市找先生的事,跟他说了吗?”小张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座上,转过头来问。 “没有。”白芷说。顿了顿又说:“虽然他说他没事,可是我不放心,我想亲眼看看,看看他是不是没事。” 小张点了点头:“白老师这一去,先生肯定会很开心很感动。” 白芷:“你怎么知道?他那人不是一向很冷淡吗?你来接我过去,又没有他的同意,你不怕被他骂?” “白老师去了,先生心里再多的火也就平息了。哪里还顾得上找我的麻烦呢?”小张对于先生很在意白老师这件事,可是从来都没有赌错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张的话有种难以言说的暧昧。白芷红着脸,也不再说话。心却想:“虽说石南叶也明确了关系,可是总觉得将这段关系放在青天白日之下,还是觉得怪怪的。” 第一百零二章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新市人民医院,小张将车停好,转过头来,正想出声喊一声坐在后座的白芷,却不想看见她睡过去了。 小张正想着要不要给先生打电话时,车内响起手机铃声。白芷也是被这阵铃声惊醒的,『迷』糊着眼睛,恍惚中看见小张正看着自己:“小张,怎么到了也不叫我一声呢?” 好不等小张解释什么,白芷将正在响铃的手机接起来:“喂,冬冬,你到哪里了?啊,在人民医院。我到了。好。” 匆匆几句后,白芷总算醒过来,又再次确认:“小张,石南叶他们是在这里没错?” 小张点了点头:“对。不过,白老师,你真不打算给先生提前知会一声吗?” 白芷抿着嘴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打开车门下车。夜已经很深了,稀薄的空气中夹着寒冷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而对站在一旁的小张说:“小张,谢谢你送我。已经很晚了。你就先回去。我自己进去找他。行李就先放在车上,我明天来拿。” 小张见白芷态度很坚决,也不再多劝说什么了,转身钻进车里,开车走了。 白芷在医院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搓了搓暴『露』在冷空气中冷却下来的手。然后深深呼吸一口气,走进医院去。 深夜的医院显现了比白天还要惨淡的气息。好像所有的生死存亡都在黑夜里变得触手可及,真实可感。太过于安静的空间,太过于宁静的气氛,还有那些角落流动着的生生不息,生命在黑夜里,是另外一种风景。 白芷走到导医台,跟台前的那个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打量她的漂亮女护士小声地询问:“请问,有个叫夏帆的病人,是在哪个房间?” 漂亮女护士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你和夏帆是什么关系?” 白芷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愣住,喃喃地回答:“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在哪个房间?” 漂亮女护士深深地剜了她一眼,眼光还是不放过地来回打量,手上轻轻滑动着鼠标键,嘴里却小声嘟囔:“夏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类型的朋友了。” 白芷觉得这句话很是刺耳,可随即觉得自己的那太敏感的猜想不太对,眼下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她只想赶紧找到夏帆,然后看看石南叶是不是真的平安无事。 片刻之后,漂亮女护士终于伸着头,脸『色』冷冰冰地回答:“在四楼观察室。” “谢谢啊。”白芷轻声道谢,转身上楼,然后『摸』出手机给麦冬发了夏帆的病房号。 一路上楼,白芷的心都是战战兢兢的,每走过一层楼,她的心就揪紧几分,如果不是极力地抑制住,心里的那根弦就要崩断。当走到四楼的时候,看了一眼贴在墙上的病房分布图,找到“观察室”的病房位置,转过角,远远地看过去,心跳却更紧张了。 不知何时麦冬就喘着气从楼下赶上来,然后从后面轻轻地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白芷吓了一跳,转 过身来惊慌失措地看了看身后的始作俑者:“你干嘛啊,走路没声音,吓死我。” 麦冬说:“你家大领导又没事,你那么神『色』凝重的做什么?”然后又看了看门外的病患标签:“是在这间的?” 白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这里了。你呀,等下可别要死要活的,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呢。好好把握机会。” 麦冬此时的眼圈却红了,低声抽泣着,轻咬着嘴唇,不让哭上从嘴里溢出来,等到心情平复着下去,才轻轻敲着门,将门把往下一按,门就这样从外面被打开。 房间内的人,齐刷刷地将眼神齐聚到门口站着的人身上,病床上的夏帆 还静静地沉沉地睡着,眼睫『毛』细密修长,安静地平铺在眼睑上。 石南叶没想到白芷会连夜跟着赶来,心里既是高兴,又很生气她不听自己的话,好好地呆在老家等着她。 丹青看着这过于安静的气氛,走过去:“白老师,冬冬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白芷站在麦冬的后面,低着头,她不敢看石南叶,刚才打开门的时候,用着眼角的余光扫视过他,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床边,好好的。她心里绷紧的弦总算是放下了,这才想起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让她好好在老家呆着的事情。 麦冬现在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夏帆,哪里还听得到丹青的问话,她快步走过丹青,几乎是扑到床边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可是嘴唇因为抑制哭声为被轻咬得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丹青,夏帆伤的重吗?”白芷问着在一旁尴尬站着的人。 麦冬也转过头来看着丹青,丹青笑着说:“没事,这不刚睡过去了嘛,会好的。会好的。” 石南叶走过来,一把将白芷拉进怀里:“我不是说了嘛,让你等我。” “我不放心你。”白芷任何他抱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忽然不知道怎么摆放,眼角余光看着丹青尴尬的表情,才伸手推了推将自己紧抱的人:“你先放开我。” 丹青打着哈哈:“你们可以不用管我。当我透明就行,哈哈。” “以后要听话。这次就先放过你了。”石南叶语气警告地说出这句话,可明明是警告的语气,在白芷听来也有了温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麦冬看着沉睡中的夏帆,心里如刀割一般,他脸『色』煞白,嘴唇也失去血『色』,肩膀上打着渗着血迹的绷带,原本立体的五官因为淤青肿胀着,青红相间的。看着就叫人心疼。 石南叶放开白芷,走过来站在床边:“夏帆他是为了我才深陷危险的。我没能照顾好他,对不起。你们之间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夏帆从来没谈过恋爱,他是有些木讷,可是至少对于你,他很认真。” “我知道。”麦冬将夏帆的手拿起放到脸边,想将那冰冷的手焐热。声音还在哽咽着,眼神中的悲伤和心疼也骗不了人。 石南叶庆幸,庆幸赌对了。不然,夏帆那一拳就白挨了。看着麦冬紧张夏帆的那个上心劲,他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会和好。 为了给两人腾出自由的空间,石南叶将白芷和丹青一起推出门,然后将门给带上。 三个人站在空旷安静的医院过道中,面面相觑,不久之后又默契地笑出了声音。 还是丹青先开口:“白老师,你这算是和大领导和好了?”hia没等再多仔细地问出什么,就感觉到对面寒冷的眼光杀过来,丹青很是乖巧地闭了嘴。 白芷倒也难得的爽快:“本来我们也没什么事啊。对?”白芷转过头看着石南叶,眼神里满是倾心的喜悦。 病房内,刷白的墙壁,低声呓语的抽泣声,在此时不太狭窄的空间内,久久飘扬回旋。 麦冬心疼地望着此时沉睡多时的夏帆,忽然想起了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心里不禁感到时间的久远和不可触『摸』。 “阿帆,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我先喜欢你的,是我先追着你的。原本我是想着,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远远看着你就好,像你这样的好的人,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是不能企及的。”麦冬伸手『摸』了『摸』病床上躺着的人的微微肿胀着的脸庞。 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地流出来,麦冬强忍着:“可是我原先不知道,不知道原来你这样喜欢我的。我一直以自己的情绪强制地认为你不会喜欢我。对不起!对不起!” 夏帆被打了一针镇静剂,此时被一阵热烘烘,闹嚷嚷的不知道什么给搅得脑袋疼,“嘶”地一声后,才慢慢地将脑袋移到床边:“你哭了?” 麦冬巴拉着眼泪,抬起头,几乎是要喜极而泣:“阿帆,你醒了?我,你,” 夏帆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子竟然动不了:“我没事的。你看你哭成这样。” 麦冬『摸』了一把泪:“夏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闹你。” “所以呢?”夏帆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心里却是乐得很,对于脸上传来的一阵生疼,也毫不在意。 “阿帆,我以后再不会多想了。原先是我不懂,我自卑。我怕自己配不上你。”麦冬情深意切地说着,心里的话才只是倒出来一半,剩下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我们和好。”夏帆说。 麦冬抬眼对上他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所错,脸上微微地泛红,竟然有些窘羞得再次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他。夏帆伸手过去牵住她:“我都已经这样示好了,你不趁机接受吗?” “嗯。”麦冬低着头,轻声地回答道,虽然声音极小,可是却足以让夏帆听到。 夏帆看了一眼她,放开手来,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来:“麦冬,我是想着和你长久在一起的。我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我以为感情这样神圣的事,是不需要说出口的。能做的,为什么要用说呢?” 这些话麦冬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前的夏帆哪里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人呢?甚至一些温馨的甜言蜜语也很难听说,竟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是在现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的。 第一百零三章 等晚些时候,石南叶将白芷送到附近的酒店,两人一路上都是沉默着,可是却不显得尴尬和不自在。 等到酒店要用身份证登记住宿信息的时候,白芷这次啊悲剧地发现,居然忘记带身份证了,她转过头,求救似的望向在一旁四处打量着周围环境的石南叶:“我忘记带身份证了。” 酒店的前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石南叶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用我的。”说着就要从裤兜里『摸』出皮夹。 酒店前台是个年轻男人,他看向石南叶的眼光中除了惊奇,就是不解,很快他将这种不解表达了出来:“先生,不好意思,一人一证一床位。实名认证的。” 石南叶『摸』出身份证,还是递过去:“用我的身份证开间房,她住。” 前台面带着些许的难『色』,眼角却瞧向脸『色』早就通红的白芷:“不行啊。谁入住,谁用身份证。” 白芷扯了扯石南叶的衣角,低声说:“我们要不找别家?” “不用。我住酒店好了。”石南叶将身份证递过去:“我的身份证,我住。” 前台男人总算也找不到借口了,低声不知道抱怨了句什么,然后结果身份证,片刻之后,带着尴尬和抱歉的神『色』说:“不好意思,先生,满房了。” 白芷一听满房了,心突地一跳,心里嘀咕着,难道今天晚上得流落街头,石南叶却是语气平淡地说:“那就只有住我家了。” 石南叶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询问和试探的意味,脸上还是很平淡,心里却早就已经翻涌起波涛来。眼角余光望过去,期待着白芷的答案。 白芷听着石南叶再寻常不过的话,脸上更觉得发烫了。最后囧得只好一直低着头,差点踩着一个石块滑倒在地上,还好的是,石南叶身手敏捷,才将她身子抱住,免于一难。 “可是,你家会不会不太方便啊?我这么冒昧就过去了。”白芷头一直低着,说着这话的时候,简直想要将声音压到最低,眼睛也是一直看着脚尖,呆呆着站在离石南叶身后不远的地方。 “我们的双方父母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有什么不方便的?”石南叶站在她身前,伸手过去将她的脸捧在手中,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和认真。 白芷还想再说什么,石南叶却抢先一步说:“好了,你就别尴尬了。这个点回去,我爸妈都睡了。” 这句话中,半分真半分假。从医院出来,石南叶就想着让她住自己家,可是白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一开始提出来的话,她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的。 所以,他才想着让白芷住酒店,一是为了让她觉得自在,二是想着能过个两人世界。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白芷居然忘记带身份证了。石南叶对于这样的结果,感觉是一半一半的。 白芷觉得话都被他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自己还是这么执意去拒绝,倒显得他们不是情侣关系了。于是说:“那好。” 石南叶苦笑着看了她一眼,伸手顺了顺被寒风吹『乱』的头发,伸手将她的手放进衣袋里,然后才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深夜里的石家一点也不安静。 自从小张将白老师送到医院回来后,石母就开始对他进行了审问,小张也能多言,只是左右都打着哈哈,擦边球,以至于这样来来回回地询问了个多小时,话题又回转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石南叶的母亲是个温和的美人儿,即使已经五十多岁,依旧还是有种风韵犹存的气质。饶是她这样好的脾气,有时候也难免会暴躁。 尤其是现在,她就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有些冷:“小张,你最好好好地回答我的话。南叶到底是怎么了?还有那白老师,怎么就忽然让你去老家接她了呢?” 小张揩了揩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眼角低垂着,一点也不敢抬头看,只是用着余光扫视着眼前的『妇』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夫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白老师是说让接她,至于是怎么回事,我也恶补清楚的啊。” 石母点了点头,嘴角紧紧地抿着,打量了他良久之后,才说:“好啊,现在保密工作都做这么好了。正面你不回答,那我问点别的。” “我说你就别折腾了。都几点了。”在一旁一直看报纸的石父终于是忍受不了自家老婆凡事都要问到底的『性』子了,站起身来,『插』话说。 石母:“你现在是在抱怨吗?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不也挺好奇的吗?现在是怎么的,嫌弃我问多了?” 石父被这句话呛得有些说不出,于是只好安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呢,南叶他要有什么事,他会说的,你现在问再多也枉然。”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见这话,石母心里的火就爆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像上次被举报的事,如果不是那王夫人告诉我,你们两个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这次他这么悄无声息地回新市,肯定是有什么事,还有那白老师,也而莫名地就赶紧来新市了。” 石父耐着『性』子听她抱怨完毕,才又一条条地解释:“南叶说不定是有事要回新市,没告诉我们,那就是好消息,要是真传出什么消息,那才是不好。那白老师肯定是追随南叶的嘛,别小两口还不兴夫唱『妇』随的?” 小张在一旁,被石父这一番看似头头是道的解释给惊得外焦里嫩,心里苦苦地憋着,大气都不敢多喘。心下却终于放下心了:石夫人总算是不在揪着他不放了,他那些压箱底的借口,总算可以束之高阁了。 石母听这么一解释,心下觉得有些道理,也不再揪着小张再询问了。虽然总觉得哪里还有些逻辑不通,可也不好再多问。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小张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祈祷着不被人发现,然后慢慢地从这座房子里消失,天知道,他的心脏已经到达极限了。 正当他好不容易快挪动到大门边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门铃声,成功地将房间里能集中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小张尴尬地一笑,然后转身过去,将门打开。 石南叶就是这样抱着睡着的白芷,出现在了家门口的。在石父石母惊讶的眼神中,也顾不得他们眼神中除了惊讶还有其他什么的情绪,只是当做空气一般的,抱着怀里的人,径直走过客厅,然后上楼了。 动作流畅自然,毫不拖泥带水,饶是震惊的人都回过神后,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石母是最先从刚才的那一幕过于甜腻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的:“老公,我没看错,那真是我们家『性』格冷淡的儿子嘛?我是不是看错了?” 石父在一旁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你没看错。可能是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说得你好像就很了解他一样。哼,那你现在这样惊讶的表情,还不是都一样。说明了什么?”石母没好气地反驳。 石父:“我这叫什么你知道吗?我这叫做与时俱进,我现在不惊讶了。我以光速接受了我儿子就这样的事实。” 小张看着眼前的两个加起来得有百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地争论,觉得好笑又觉得羡慕。至少先生的家庭还是和睦的。哪里像自己呢,家里老父亲老母亲,三天一小吵,四天一大吵。 小张趁着感慨,默默地退了出去。夜,渐渐深了。该归家的人,也都睡在了温柔乡里。 石南叶将白芷抱回自己的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回过身去浴室里打了一盆热水,将她的脸擦了擦,然后将鞋子脱下,就着热『毛』巾捂了捂冻得冰冷的脚,等到回还一点温度的时候,才将她的脚轻放进被子里。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石南叶才脱了外套,侧身躺在她的身旁,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随着白芷匀称的呼吸慢慢地洒延过来,一点点地侵入他的呼吸里,他的心里。 白芷被周身忽然热络起来的热气给热醒了,想翻身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等『揉』了眼睛来看,却发现在房间里开着一盏暗黄的灯,就着饿着昏黄的灯光再看看房间里,装饰简单。 等想再次挣扎着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子被禁锢着,白芷低头看了看箍住自己的手,骨节分明,不重不轻地将她圈住。 “你醒了?冷吗?”身后忽然被惊醒的某人,询问出声的时候,着实让白芷吓了一跳。 白芷是想着假装睡着的,可是眼下假装已经来不及,只好沉声应了一句:“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石南叶松了松手,将她翻转过身来,捏了捏她的脸:“没有。我也在准备睡。冷不冷?” 此刻两人的距离格外地近,白芷着才心疼地发现石南叶眼中的红血丝:“明明就是吵醒你了,怎么” 石南叶趁着她在说话,凑过去轻啄一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甘之如饴。睡。” 原来不用说出口感情,是我愿意和甘之如饴! 第一百零四章 方元对于在清晨醒来后,整套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事实,足足一分钟之后,才深刻地明白,此时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还在坚守阵地。 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稀薄的雾气散落进来,窗外的树枝上残留着昨晚下过的夜雪的痕迹,融化成的水滴顺着迎面带过的雾气飘向地面。 方元对着早已被水汽氤氲的窗户,轻轻哈出一口气,伸手画出个圆圈:“看来,今天是晴天啊。” 客厅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在良久的沉寂之后,手机铃声的响声将她脑海里忽然散出的寂寥情绪拉了回来。 “喂?”方元一手接电话,一手哈着热气。 电话那头此时的语气也是极为地轻:“下雪了?看着清流乡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方元心里咯噔一愣,试探地问:“你,不会是到我这里来了?” 电话那头轻声一笑,轻轻悠悠地应声。 方元觉得此时什么情绪都不足以形容,刚才那一阵的凄凉和孤单,忽然就消失不见,脸上微微地发烫起来,想了想,还是问:“你真的来了?” “嗯。我在门外。” 还不等方元再次去确定,对方已经挂断,随即而来的是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怀着忐忑又惊喜的心情,方元手中还拿着手机,走到门前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侧着身子,微微偏转头,将门打开一点缝隙,对方伸手过来将门一个用力打开:“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方元:“我以为是开玩笑的。” 京墨抖了抖身上沾满的雪,伸手过去捂上她红润的脸颊,企图寻求一点温暖:“那现在总感觉到是真实的了?” 方元被突然而来的寒冷惊地脖子缩了缩,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下巴还有些青乎乎的胡渣,满是疲惫的眼睛里不满着红血丝,她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京墨的脸:“这样冷的天气,你怎么也不多穿点。还有这么冷的天,这么一大早的,你怎么不等等太阳出来了,暖和了再出门?” 京墨看得到方元眼中的心疼和不忍,心里却是很受用和喜悦的,可想着为时不多的见面,走过不能这么伤感,还是装作轻松地说:“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不准备抱抱我吗?” “不要脸!”方元轻推了京墨一把,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向一边,也不再看他。 京墨邪邪一笑,语气还是一本正经:“抱不抱啊?” 方元抿着嘴低头笑了笑,伸手过去:“抱啊。”京墨接过她的手,拉到身后,自己则将她头轻轻地按进怀里。 京墨说:“方方,我们结婚。” 这句话不轻不重,说得极为自然,就像今时今日的气氛,就是为了这句话而准备的,没有多余的铺垫,没有多余的煽情,就这么的平铺直叙,毫无半点猜想。 方元的心跳漏掉了半拍,她还想再听一次,这样平淡的话从京墨的口中说出,可是此时已经是被悸动充满的心,早就已经让身体瘫软下去。眼里的氤氲还没有酝酿成泪珠流落下来,心里那期待已久的心 湖早已是波涛汹涌澎湃了。 京墨的呼吸轻轻地触『摸』在方元的头顶,此时的方元已经是被晕得七荤八素了,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句“我们结婚。”,京墨见方元久久都没有回应,以为是她是睡着了,于是放开手来,将她推离一些,却不想看见她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抽泣声从嘴角溢出来。 “方方,你怎么哭了呢?”京墨手忙脚『乱』地伸手过去抹她脸上的泪,手掌里交错布满的茧子刮过来,方元那细致白嫩的脸蛋就是一道红痕。 “你别哭好不好。我这不就说结婚吗,你要是不想结,我们缓一缓。”京墨手上抹眼泪的动作停了停,将手放在身侧,低着头轻声地安慰。 谁知,他这缓一缓结婚的话一出来,方元抽泣得更甚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求婚都这么没诚意,还要收回去,还要缓一缓。” 京墨伸手过去抱住她,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攫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我这人向来都是不爱多说话的。你是知道的。再说了,我觉得结婚这件事应该慎重。” 方元没好气地反问:“所以呢?” 京墨:“所以我特地请了假,赶来这里,趁着这个雪齐天晴朗的天气,再就着你们小女生们的一点小情怀,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方元简直是要被他这么难以被理解的脑回路给蠢哭了:“可是你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来了,来就算了,就这么淡淡地说结婚的事,难道我不需要考虑吗?” 京墨松开了手,将她推开些,一脸认真地问:“你还要考虑吗?我以为你会很乐意,马上就答应的。怎么办,我这请假也没预留这个时间啊。” 方元简直是要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傻气给逗笑了,严肃认真的京墨她见过,高冷淡然的京墨她也见过,可是唯独此刻这样的,像个孩子一样,眼神中有些惊慌的京墨,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别笑。你快说,你要考虑多久?十分钟够不够?哎,时间太长了,不如三分钟。你先考虑一下。”京墨彻底放开了方元,然后笔直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方元嘟着嘴,却不着急回答他,想着要好好地逗逗他:“一辈子的事,怎么能用三分钟就这样匆忙地决定呢?我得好好地想,起码得想个天。” 京墨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看了看眼前作弄他的女人,趁她不注意,伸手过去捧住她泛红的脸,凑过去撅住她的唇,良久之后,似有余味地回还往复地留恋之后,低沉着声音说:“你先答应我结婚,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慢慢地想,这些事。” 方元羞红着脸,低着头,眼光四处地闪躲,门外的冷风混着过堂的雪花片儿吹过来,冷热交替之下,不禁打了个寒颤,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方元伸手将京墨推开一些距离,眼神认真地看着他:“你今天忽然来求婚,是认真的吗?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京墨真想好好地撬开她的脑袋看一看,究竟里面是个怎样的构造,这样再三确认的话不是应该是男人问女人的吗?怎么现在是翻过来了? 京墨想了想,以同样认真严肃的语气说:“我是在向你求婚。我也知道女孩子总希望求婚能浪漫一点,可是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性』格,我说过的话,都是承诺,都算数的。结婚的事,我想了很久,我 是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的。” 说道这里,京墨停顿了一下,伸手顺了顺她那被粘在微微伸出汗珠的额头上的头发:“你这个人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对什么都不在乎,一副自己全能搞定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你很没有安全感。你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身上所背负的压力。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来安慰你,虽说结婚可能也并不能让你有多出什么安全感,可是我愿意去做这件事,哪怕能让你安心的几率只有零点几。” 有时候总想着时间还很长,于是我们总是吝啬去表达对一个人的想念和爱意,总想着她能明白,可是有些事,你不说,她不知道,你说了也可能她也理解不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真切地做一些事,让你能确定,能坚定地跟他走下去。 然而,我们很多时候,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总认为自己是被对方理解的,总觉得自己的心意即使不说对方也能很好地明白。可是事情的真相却是,不管是多么亲密的人,你不是她,你就不能感同身受。 “我这个时候如果再说考虑,是不是很煞风景?”方元说。 京墨苦笑了一下:“不会。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好呀!”方眼看着京墨,语气欢愉又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不过是最简单平常的话,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一句“好呀。”,就已经比过世间所有的情话了,也没有什么比这句情话更简单易懂,更能撩拨人心了。 京墨归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临走之前,他掏出裤兜里早就准备好的戒指,趁着方元送他下楼的转身,一个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方元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呆了,只能呆愣在原地。 紧紧地拥抱之后,京墨转身走向来早就已经等在了外面来接送的车,等到车尾完全消失在街头巷尾,方元才回过神来,伸手挡住越来越火热的阳光,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暖阳的照『射』下,熠熠生光。 再说白芷这头,前一天晚上好不容易将身边不知餍足的男人服侍好,本想着能好好地睡一个懒觉,翻着身想要再睡,却悲剧地发现这不是在自己家。 都说来者是客,得将就客人的时间。可是白芷潜意识却觉得,当石家的客人却一点也不容易,因为这可是她男朋友的家,即使平时怎么样懒散,这个时候,还是应该早起,做个样子的。 第一百零五章 于是,白芷在万般的疲倦之中还是强撑起身子,『揉』了『揉』低垂的眼皮,翻身下床去将窗帘拉开。 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眼睛被忽然的亮光照得生疼,白芷伸手挡了挡,光线就顺着指缝流泻下来,打在她此时红润的脸上。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石南叶端着一杯水推门走进来,看着她赤脚站在窗边,窗帘被拉开一半,她忽然转过头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怎么也不穿鞋,你这样过赤脚在地板上,不怕着凉啊?”石南叶将水杯放置在床头柜上,一面走过去,将她一把托起,光着的脚就这样轻轻踮在了他的灰白的『毛』绒拖鞋上。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不怕啊,反正会传染给你嘛。”看着石南叶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顿时才反应过来,有些羞红了脸:“你这人一天脑袋里都不能装点正经的东西吗?” 石南叶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在哪里『乱』想不知道什么。” 白芷说不过他,挣扎着就要从他的脚上下来:“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一下来,就赶紧急急地跑跳进被窝里,把头闷在被窝里。 自从大领导跟她有了那层关系之后,白芷觉得他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随时都能猜到自己的心思,这太可怕了。 看了看钻进被窝里紧紧拉住棉被的某人,又想着昨晚是在太过于放肆,笑了笑,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得更开一些,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城市四周的建筑都是白茫茫一片,有些绿化带的花园里的雪将种在里面的花草都掩盖起来。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石南叶贴心的话还没有落口,石母就探着个头进来,东瞧西望的,然后试探地问:“儿子,你屋里藏人了?” 石南叶觉得无语,眉头有些皱,每到这个时候,石母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些不耐烦,或者说正好被说中心事,可是结合昨晚那忽然的声响,初步推断应该是第二种,于是又说:“是不是白老师?” 本来在被窝里躲着的白芷,一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却不敢贸然地掀开被子,只听见那声音又说:“白老师来了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你爸可盼着她来呢。” 白芷闷在被窝里的心跳有些快,本就羞赧发烫的脸,此时更烫了,忽然有种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感觉,只好死命地抓住被子,将头埋得更深了。 石南叶看了看床上细微的动静,移步过去挡在要来看个究竟的石母面前:“妈,小白她脸皮薄。等下我就让她下楼来。” 石母的眼光紧紧地盯住床上的一团,抬眼瞥了一眼自家儿子,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声地说:“那我可等着啊!”说完还不忘往床上再打量一眼。 被窝里的白芷简直快要被窘羞得无地自容了,可眼下这样子,眼底淤青,眼袋深重,这么憔悴,指不定被石南叶的妈妈看见了会怎么想呢,光想想她的表情和语气,白芷就觉得更羞了。 石南叶将母亲送出房门,随手将门反锁了,走到床边,伸手拉了拉被子:“小白,你真打算将自己闷死在被子里吗?” “我也不想啊。”白芷一个反手,将被子掀开来,脸上被憋得红扑扑的,让人看了好想伸手捏一捏,而石南叶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他定定地看着哀怨的白芷,手却伸向了气鼓鼓的脸,两手指上下一捏,脸颊上的肉就被夹起。 白芷配合着石南叶手上的动作,脸也偏向一边,眼神中窜着火苗:“你干嘛老是喜欢捏我的脸?你不知道那都是肉啊。” “哈哈,你真是可爱!”石南叶被她的那句话给逗笑了,松了手。 白芷『揉』了头刚才被捏过的脸颊,看着眼前做过怪又笑得花枝『乱』颤的始作俑者,拿起手机照了照脸,伸手指给石南叶看:“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这小圆脸都被你捏成大饼脸了,你看这,脸型都左右不对称了。” “那不如,那边我也捏一下,这样就对称了。”石南叶克制还想要笑出声的冲动,伸手作势就要去捏。 白芷哪里会再上当,再给他祸害自己的机会,一偏头就闪躲开了,可是石南叶却不乐意了,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对着玩游戏,一个不想玩,一个却还是揪着不放过,伸手过去就要捏。 “你还躲。”石南叶伸过去的手再次落空,一副“等下有你好看”的表情,索『性』直接伸手过去将白芷捂住脸的双手一把拉下来,按住在床上。 一下失去双手抵挡,双手又被钳制住了,动弹不得,一下子也不再挣扎了,开始耍赖,带着点哭腔说:“你就欺负人,你就媳『妇』我年纪小,我读书少,我力气小” 白芷哀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强势凑过来的唇给堵住了,一下子感觉脑袋热热的,晕乎乎的,心跳还在持续地加速,有些木怔怔地随着眼前的人摆弄。 “还躲吗?”一吻既定,石南叶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她红果果的唇瓣,嘴角很是算计地一笑。 “你故意的。你这不符合游戏规则,我,我我要投诉,我要差评。”白芷支支吾吾地说,头却低得更低了。 石南叶不禁觉得好笑了,还是带着一本正经的语气:“我就是开发这款游戏的人,你说你有什么不满要投诉的,我们可以进行更深入点的交流。” “深入交流?怎么交流?”白芷抬眼,用着询问的眼光看向石南叶。 就在白芷耐心地等待着石南叶所谓的对“深入交流”的解释的时候,却被他凑过来的唇再次封缄,然后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什么叫做深入的交流。 这次的吻不同于刚才的深吻绵长,却带着点调戏的意味,绵长中透着些缠绵悱恻,优柔寡断中又透着些疾风骤雨的急切,还有温柔细密中还透着点霸道的占有。 “大领导,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等到石南叶放松了手,一脸餍足地看着眼前的人而红透的脸时,白芷却冒出这么一句话。 石南叶:“耍流氓?” “你还知道啊。你这叫趁人之危,小人行径,不为人所耻的。”白芷偏着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白芷不悦是有原因的,当石南叶吻过去的时候,那熟稔的样子,那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情愫,轻易地就能让她沉沦,在忽然停下的间隙里,她清醒地想起了考研考试那天出现的那个女人。 可是那天谁也没有提起,白芷也没有再问,可是现在却忽然觉得,现在这样的石南叶,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过怎样的过去呢?他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吗? 石南叶『摸』了『摸』她的头发:“在你面前可不能当君子,当君子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我只对你耍流氓啊,你不高兴吗?” 白芷觉得这套理论简直不该跟他说,越说越理不清了。石南叶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柔情。忽然,白芷脑海里那些一瞬间被挑起来的嫉妒和猜疑也都熄灭下去。 她想:“他此刻就在眼前,不管他以前有过什么过往,那都是以前的了,谁还没个过去吗?自己以前不也是爱慕广百川的?就当扯平了。” “你着小脑瓜又想什么呢?”石南叶低着头看着她。 白芷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在您这个大领导面前,我能多想什么呢?” “那就好。”石南叶抬手看了看手表:“你还是起床,我怕等下我控制不住。” 白芷一开始没懂什么意思,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等石南叶将她的手拉向自己的时候,白芷一下子羞红了脸,还低低地说了句:“不要脸。” 石南叶松开她的手,从床上起来,转过身走出房门,到门口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过来,说::“对了,衣服我放在浴室了,收拾好了就下楼。”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幕的猥琐,白芷总觉得话里有话,还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带。 等到她确认石南叶已经完全走出门,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了,才下床走向浴室。 昨天回到这边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白芷都没来得及好好地打量一下卫生间里面的浴室,此时将外面卫生间的门推开来,浴室偌大的空间就出现在眼前。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白芷绝不会相信,现实中真的有这么精致宽大的浴室:偌大的按摩浴盆,单『色』的帘子虚掩着,浴缸前头还有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是写风干的玫瑰花瓣,还有些不知名的『药』草包,散出一阵阵的幽香。 白芷简直是要晕倒在浴室了,一方面感叹自己的见识浅薄,一面又开始怨愤有钱人的奢华低调。再转过身来,看了看旁边的敞开的衣帽间,各『色』的衣服都整齐地,分门别类地放着。 白芷低头看了看身上松垮垮系着的睡衣,脸红了红,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是被换过的。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石南叶那个男人帮着自己换的。 白芷哀嚎一声,在衣帽间的门上撞了撞头,最后无奈,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仰望四十五度角看了看精致的浴室,憋屈地回想了一会儿,还是动身开始洗漱。 第一百零六章 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白芷终于已经完全找不到磨蹭的理由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这才打开门,下楼去。 客厅里很是安静,白芷左右打望着,等确认客厅确实是没人了,这才舒心地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却有点隐隐的失落,说不出是为什么。 正当仔细地研究这样莫名失落的心情的时候,石南叶的声音悠悠地传过来:“小白你一直在那打望什么呢?爸妈都出去晨练了。” “我就看看他们在不在,呵呵。”不知道为什么,白芷听着石南叶口中的爸妈两个字,格外地惊醒。 客厅里的陈设格外地简单,却又大气不失风雅,风格和楼上卧室精致,甚至可以说石精益求精的风格有些不同。沙发都围坐在一起,中间的茶几上放着古朴的茶座,从客厅转角过去,就是厨房和饭厅,两者之间却是用了隔音玻璃隔开的。 白芷对于厨房要用隔音玻璃隔开很是不解:“大领导,你家真奇怪,厨房好端端地用玻璃隔开做什么?” 石南叶头也不抬,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免得厨房的噪音传出来,吓坏了客人。用玻璃呢,是为了看做菜的过程。” “可是没有锅碗瓢盆碰撞在厨房的声音,算不得真正的下厨啊,也谈不上什么欣赏做菜啊。”白芷嗤之以鼻,对于有钱人家的这种特殊爱好不敢苟同。 石南叶放下牛『奶』的手一顿,沉沉地看向她,却不言语,心里却对于她说的下厨的真正场景那番见解有点赞同。 “我说大领导,你们这厨房布局很不错啊,看这些,有条不紊的。哪里像我租房子的地方,厨房简直是窄小又脏『乱』。”白芷走进出放环顾了四周的陈设,简单有条理,一样样一件件的,都摆放得很是整齐,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军队化管理的层次了。 对于白芷就厨房的整洁有序这样褒奖意味很明显的词语,石南叶还是很受用的:“你还是识货的。” “那当然。”白芷随口就回,嘴上却还是留了一分的,心说:连你也是我眼光好挑到的。 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说实话,她最多也就是走了狗屎运,才遇到石南叶这么个人间极品。所以白芷常常都在反思自己,究竟这一切是梦还是现实,有时候,梦比现实都要真,所以她很多时候都点战战兢兢的感觉。 石南叶放下报纸,走进厨房,伸手过去将白芷的身子摆正过来:“别看了,快去吃点早饭。” 白芷仰着头看着他,他的呼吸轻轻地飘过来,打在她的脸上,忽然就感觉到热热的,眼底流转的温柔,让白芷一下子有点失了神,可随即就马上偏转过头,微微地低下头,嗯地应了一声,越过石南叶走到餐桌前。 考研复试的通知也是在此时传来的。 正当白芷被刚才忽然的暧昧气氛弄得窘羞不已,低头一个劲地我那个嘴里塞东西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大作起来,吓得她差点没一个惊慌给噎住自己。 电话接起来,白芷一个劲地将嘴里残留的食物往下咽,一个男声就这样透着听筒传过来:“请问是白芷同学吗?” 白芷:“嗯。对。什么事?” 对方语气终于有些轻松:“终于联系到你了。是这样,我这边是xx大,您的考试分数线符合要求,进入面试了。请于明天上午九点前来审核资料,详细的面试时间会在审核过后告知。” 对于电话那头热情洋溢地说着一系列注意事项的男声,白芷还是颇有好感的,就着她现在悠闲吃着面前的馒头,喝着牛『奶』,一点也不需要注意仪态地询问相关的事宜,还是很满意的。 在最后,男声似乎对于白芷的寡言少语有些撑不住了,终于还是决定先结束谈话:“白芷同学,如果你以后遇到任何考研方面的事,都可以拨打这个电话的。” “嗯,好的,谢谢你。”白芷吞下最后一口馒头,将最后的牛『奶』一饮而尽。 漫长的电话之后,终于在男声依依不舍和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后,平静地收了线。 白芷望着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说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石南叶的时候,却发现他脸『色』阴沉地靠在厨房的玻璃门框上,眼神有些不悦。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的表情啊?刚才那个是通知我考研进入面试的。”看石南叶那表情,白芷觉得他应该是在生气,想了想还是这样解释。 可是石南叶却不接受:“我看你和电话那头的人倒是聊得很投机。”话里话外都都透着一股子的酸醋味,白芷有些哭笑不得。 经过片刻的沉默之后,石南叶说拧着眉,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证领了?” 这话不偏不倚,恰巧地落在白芷想着找些话打趣石南叶的那空档儿,结果却不想是听见这样惊落掉下巴的事,有时候,白芷都很配服石南叶这种如其来噎死人不偿命的冷幽默。 “大领导,这大清早的,你别想一出是一出,行吗?”白芷苦笑。 石南叶却不理,坚持表明刚才的态度:“找个时间,我们把证领了。”语末了,又想了想,一脸凝重,异于平时的认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白芷被他这句话给彻底惊呆了,准确来说,是惊悚了。虽说她也想过石南叶会和她长久在一起,之前也听她提过的,可是眼下在这样的情况说出来,白芷只觉得他是怄气,还有就是占有欲发作了。 这样的求婚,饶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随意地答应的。 然而,石南叶不是一般人,白芷也不在正常人之例,所以在当白芷惊悚未解之余,在她还没找到一个委婉的理由来拖延或者阻挡领证这个事情的时候,石南叶已经率先穿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大领导,我没带户口本啊,你,你能不能不这么急躁,以前你不都挺淡定的嘛?”白芷从餐桌边站起身,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旁忙活的石南叶。 石南叶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紧紧地攥住,就像是稍微不注意白芷就会从手指缝中溜走一样的:“我们这就回老家去拿。还有,我这不叫急躁,我这叫做热情,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这满腔的热情熄灭吗?” 话一说完,还不忘撅嘴皱眉地做个可怜兮兮的模样,白芷哪里见过这样的石南叶,心里就是有再多的疑虑,此时也都被他这幽默给掩盖了,当下就心悦起来,忍不住地想要再逗逗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我又不会跑。” 谁知石南叶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出了雷得白芷外焦里嫩的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奇怪,怎听都觉得慢慢都是暧昧,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明确了这种暧昧,可是白芷觉得这话听着虽然是甜蜜悦耳,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 “总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领证,今天我可不会依着你的『性』子来。”石南叶下了最后的通牒。 开玩笑,要是随着白芷的『性』子,等着她自己想要结婚,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虽说石南叶知道眼前的黄花菜味道还不赖,可是能盖个章,表明好身份,总比被外人惦记了去好。 白芷觉得无语,听大领导那意思,合着自己的『性』子一直被他给惯着,还一直在迁就着,当下有点不乐意了:“我说石南叶,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说我『性』格不好嘛?你嫌弃了,你现在是勉为其难地接受?” “你别挑词夺句的。小白,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石南叶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脸上全是挑衅的某人。 “我不管,我不听,你就是嫌弃!”白芷决心撒泼耍赖到底,挣脱出被石南叶紧紧牵着的手,往耳朵两相一捂住,不停地甩甩头。 每每白芷要撒泼耍赖的时候,石南叶就无能为力了,他就只能宠着,就只能像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可是今天那个电话实在太让他有危机感了,他一面在后悔不该支持白芷去考研,一面又怪自己太没有自信。要说他有这样的心思也难怪,这前脚刚走一个广百川,后脚再来个什么师兄,他现在的老心老肝可经不起折腾了。 可白芷不懂得这些,她只顾晓得石南叶要将她圈进婚姻的枷锁里,只顾晓得石南叶今天这么火急火燎地要领证只是为了名分,可是她却不知道的是,他爱她,就想着迫切地将一切都给她。 良久之后,白芷看着眼前的人也没什么动作和言语,这才抬起埋在双手间的头来:“大领导,你怎么都不哄哄我呢?” 石南叶伸手过去,见她没有躲,就顺了顺她粘在脸颊上的乌黑的头发,语气轻柔又有耐心:“如果你真的生气,我哄你岂不是只会让你更生气,如果你不是真的生气,我哄你只会让你觉得我虚情假意。无论哪一种,都不会让你的心里好过一些,既然不是不能让你开心愉悦的事,那我为什么还要做呢?” 第一百零七章 白芷眨了眨眼,脸上泛着红润,心里却不住地赞叹石南叶的善解人意,可是不想心思就这样被人一下子揭穿,还是很是不甘心地说:“那万一,我就是要你哄我,可你会错意了,那我真生气了呢?” 石南叶将身子凑过去,将她拉近自己,低下头,眼神灼灼:“没有万一。因为你是小白,就没有万一。我都知道啊。” 不过是再平淡无奇的几句话,不过是太过于朴实的几句话,就已经让她红了眼眶。白芷将头轻轻地靠近他的胸口好不让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窘困样子,耳朵里传来的是他心口那里的心跳声,振振有力。 白芷紧紧地环抱住他,嘴里喃喃地念:“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好运呢,怎么就让我到你了呢。” 石南叶本想着要好好地慷慨陈词地说一番颇具文艺情怀的话,可是白芷却忽然说:“怎么就让我遇到你这个人间极品,地上奇葩了呢?”至此,石南叶脑海里想到的所有情意绵绵的话都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 青山镇地处偏远,左右都临了乐市和新市,属于在两者交界的地方,一路过去时不时的都有青山绿林环绕,因着是在冬季,山间萦绕而起的薄雾还未全都散去,都盘绕在山腰,远远地望去,犹如一道仙女的白练。 若是能在此时有点清风吹过,即使是带着寒气的,那山间的烟雾都浮动起来,在山腰和山顶上盘旋徘徊,左右浮动来回,就大有一股仙人来此华山论剑的盛况了。 可如果是在晴天的时候,在中午时分登上了一座山的山顶,居高临下之时,再来看着群山翠林,在灼眼的阳光下照着,雾气慢慢地散开来,群山的真相慢慢一点点地解开尘封已久的面纱,就有种东篱依傍之感,少不得要生出清闲归隐的夙愿来。 青山镇离新市不过是个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在青天白日里,白芷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和欣赏自己的家乡,原来不成想,竟然会是这样的美妙。太阳慢慢地升起来,雾气有些散了,车内也慢慢地温暖起来,车窗上都有了人呼吸出的二氧化碳形成的水汽。 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了,说不清是因为窗外的景『色』而恍惚,还是因为心中忐忑之后的激动和喜悦而恍惚,又或者是因为车内的温度太过温和,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恍惚。 石南叶转头看了一眼白芷,见她一直望着窗外,以为她是晕车,于是将车速减慢了一些:“小白,你是不是晕车了?” 白芷觉得有些疑『惑』:“你从哪里看出我晕车了?” “你看起来好茫然,一直望着窗外。”石南叶说。 白芷凑过去,偏着头仔细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我就是觉得忽然就要结婚,成为已婚『妇』女,然后有点不习惯啊。” 石南叶斜着眼瞧过去:“这有什么不习惯,只是多了个名头而已。以后别人唤你,不只是白老师了,还得唤一声石太太。” 白芷恍然一悟:“啊,原来是这样。那我是赚了还是亏了?你说顶着石太太的头衔,始终不如白老师或者白小姐这个头衔吸引人啊” 当下再一合计,摇了摇头,又说:“嗯,想想还是太亏了。” “那也来不及了,你都答应嫁给我了。”石南叶说。 “可是现在也还没领证啊,我可以反悔的哦!”白芷偷笑。 车子一个急刹车,直接停在了应急车道上,白芷正被晕得七荤八素,眼前却只是见着一团黑就凑过来了,紧接着一温润的唇直接附上来,白芷也先是一惊,然而唇瓣里却被柔和地搅动得心痒痒的。 不知何时抚上她肩膀的手也轻轻地在肩膀上来回的摩挲,似在安抚她紧张紧绷的神经,辗转来回几许,等到她放松下来之后,才慢慢地停下了动作,白芷头晕乎乎的,眼中温情的眼波流转,脸蛋也是红润异常,唇齿间低低地喘着气。 “你说你还说不说后悔的事了?”石南叶很是满意看着她,手却在她的唇瓣上来回地流连。 “我,我”还不等白芷那个“不”字说出口,就又被眼前的人以吻封缄,直到她再次被晕得七荤八素了,才放开她。 “小白,你呀,就是要这么孩子气吗?明明心里都开心得很,还要强装着不在乎。”石南叶『摸』了『摸』她的脸,然后转过身去发动车子。 究竟是在哪一刻彻底地决定要和石南叶在一起的呢?白芷望着石南叶的侧脸有些走神,思绪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之前,具体的时候大多都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这样平静看着他的时候很少,慢慢地,石南叶的脸和梦中反复出现的那个人的脸渐渐地重合。 这个梦的起源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在最近的一两年的时间里,时常地会出现,梦中的那个人,总是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温柔,好像眼里除了她就再无其他。 白芷再次看了看石南叶,此时专注着开车的他更是好看,弯弯长长的睫『毛』,眉『毛』很浓,内置的双眼皮,此刻的眼神平淡从容,波澜无惊,可是好像所有的艰难险阻,只要有他在,心就会安定。 “石南叶”白芷轻声唤他。 “嗯?”石南叶应了一声,等前方没有车辆的时候,才转过头来看看她。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已经认识了?”白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很想将自己敲晕,这话简直是直 白不能再直白的搭讪套路了。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陌生的,为什么要搭讪,白芷觉得自己这前半辈子的智商在此刻被赤条条地证明为负数。 “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石南叶转过脸来,煞有介事地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医院被一个小男孩弄哭的事吗?那个男孩子就是我。” 这么狗血的剧情,这么千篇一律的套路,白芷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所以说,他们的缘分是天生注定,是青梅必遇到竹马的经典桥段,是一段儿时的尘缘终究成就的善缘吗?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白芷觉得这根本不能成为他们现在成为亲密关系的依据,顶多只能说明是有这样的缘分,于是决心要问下去。 石南叶虽然不明白她忽然揪着这件事问个清楚,却还是很耐心地回答:“我当时觉得很愧疚,本想着后来跟你道歉的,可是没想到我爸当时被调走,我们家都搬走了。多年以后,我是想着回来再见你一面的。后来几经周折之后,我得知当年那个小女孩是在我老家那一带,后来又得知她在罗城工作,于是我调去了罗城。” 如果不是石南叶字字句句地说出这段旧时光,白芷或许会一直庆幸自己只是运气好,而不会明白,原来,石南叶已经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 用他前半生所有的时光,来找寻她,来接近她,来让她遇见他。究竟是怎样的时光机器,才让他们最后在这样最好的时机里,没有错失彼此,没有蹉跎掉这美妙的岁月。 白芷收好心里那被感动得彻底的心情,继续问:“可是,罗城那么大,你怎么就能判定就一定会见到我呢?” 石南叶笑着看了她一眼说:“不确定啊。所以我在赌。我想只要我和你在同一个系统工作,或早或晚,总能遇见你。再不济也可以查阅资料啊。” “这么能耐?”白芷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我跟小时候可不一样了。再说了,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怎么找?” 石南叶:“你的下嘴唇有颗痔。” 白芷惊讶地看向他,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未完全散去,手却不自觉地『摸』上唇边:“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秘密。”石南叶一脸的神秘样。白芷看着他不再言语的样子,知道他是决心不说的,也不好再开口问,只是呐呐地说:“切,骗人,唇边有痔的多了,怎么能确定就是我呢?” “在我周围的人也还算多,可是,只你一人,下唇边是有痔的。你知道吗,凡是痔,是要长大的,可你的却不会。”石南叶难得认真的神情,还有一种回首到往事的向往。 白芷:“是不会,可这有什么奇怪呢?你没遇到像我这样长者一颗不会长大的痔的人,只能说你见过的人还不够多。” 石南叶:“小白,如果我说我都知道呢?” “那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时候那么小,你就那么有心机了吗?再说了,万一你见到长大后的小青梅,长残了呢?”白芷越发觉得石南叶的话很玄乎,玄乎其玄。 石南叶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无限循环,不管自己怎样去解释,表现得多真诚,都会让她抓到一点的漏铜,然后一直问。然而这样的问询并没有让他觉得无趣,反而由此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来。 石南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外在只是形式。你没听过少年终会老去,美人也会迟暮。可是有趣的灵魂,却是经久不衰的。” 白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她的一种别样的赞美,总之她觉得石南叶说那话的意思,也只能权当做字面的意思。 第一百零八章 窗外路边两派的绿化直直地往后倒退,远处的青山峻岭却退的没那么快,白芷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不多时就沉沉睡过去。 话分两头,却说麦冬在医院照顾夏帆,夏帆本就没受什么特别重的伤,只是被抬在担架上的时候,被护士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以至于久久都不见醒来,即使醒来都是两眼无神,气若游丝,那模样叫人看了真真的心疼。 麦冬看着他苍白着脸,铁青的嘴唇,心下所有的什么顾虑都已经被打消得烟消云散了,此刻满心满意的都是担心,比如夏帆忽然微微睁开了眼,两眼无神,她就心疼地要命,心里都是千万悔不该。 麦冬:“阿帆,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 夏帆对于那一声亲密的“阿帆”,还是很受用的,想要开口说话,眼睛想要睁开看她看得仔细一点,却发现一点力也没有,最后只能凭着眼皮垂下,意识渐渐地散去。 意识沉睡中的夏帆,感觉像是走了很远的路,最后无力只能瘫倒在地上,又累又渴的,想要挣扎着喊出声,却怎么都开不口,声音被压在喉咙,也出不了声。 麦冬看他醒了一阵又晕过去了,额头边紧皱的眉,还有那痛苦的表情,于是她觉得夏帆可能要英年早逝,于是起身跑到门口边大声喊:“医生,医生,他不行了!” 几乎是梨花带雨的,本来还在对面查房的医生,一听说石病人有状况,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什么急救设施也都紧跟着过来。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紧抿着嘴,眉头紧锁,表情很是艰难和痛苦,可是呼吸频率分明,俨然是一副做了噩梦。 医生看了看麦冬担忧的神情,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已经不行了?是呼吸喘不上了,还是口吐鲜血了?” 麦冬急的就要哭出声来:“他刚才忽然就张开嘴,咿咿呀呀的,表情那么痛苦嘛,我想” “什么叫你想,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能不能有点常识?”医生无语,表情克制着炸『毛』:“还有,他是渴了,你给倒杯水。”说完就直接气冲冲地出了病房。 床上的人还似在梦中,嘴角抽动呓语,麦冬看了看他,起身准备出去倒水,谁知刚一起身手就被人拉住:“冬冬,我想喝水。” 麦冬先是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了看他,这才安心下来:“我知道,我这就给你倒去。”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呢?”夏帆皱眉不悦地看了看她,抓着她的手一个用力,麦冬脑袋一蒙,脚下没住力,侧身栽倒下去,几乎是同时,正想挣扎起身的麦冬就被夏帆以唇封缄了。 细细密密的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在了麦冬的唇上,一开始还惊慌地睁着眼睛,眼珠也是四周的『乱』瞧,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感觉到后背被用力抱紧,唇又被人一个用力咬住,这才专心过来。 久久之后,餍才足满意后的某人才放开了一面喘着粗气的某人,得意地说:“还是原来的味道。”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见他说的这话,嘴里就差喷火,可是想着他还是病号,忍了又忍:“你以为是王老吉冰红茶啊,还是原来的味道,还原来的配方呢!” “嗯,不错,幽默了。”夏帆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饶有兴味。 “水还喝不喝了?”麦冬怒。 夏帆:“我倒是够了,你要再来点吗?”一开始麦冬还有些没有听懂,一想到刚才脸红心跳的画面,噌一下脸就红了个清清透,干咳了一声,压低嗓子说:“阿帆,你这是在挑逗吗?” 夏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觉得呢?” “我认为是。”麦冬压低了身子凑过去:“不过,”又上下一个打量,夏帆顿时觉得背脊一个激灵,又听她说:“你这样子,怕是来不了一场医院里的限制级。” 这下倒是换了夏帆琢磨清楚之后,红着脸,吃惊地望着她,竟然是声音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半句话,麦冬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帆,你这一病,脑子倒是好使了很多。” “我想喝水。真的。我感觉嗓子要冒烟了。”夏帆觉得此时还是应该注意一下风尚,气氛突然这么地热烈时不行的,地点不对,虽然想想就很刺激,不过身份还是要注意的。 麦冬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一摇一摆地出门给他节水去了。夏帆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人一摇一摆的背影,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大言不惭。 麦冬本来以为去接个热水是个简单的事,一路上都在得意刚才捉弄了夏帆,可是刚一转角,她就完全彻底地暴『露』了根深蒂固的『迷』路少女的症状,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应声而亮起的灯光,空无一声,连蚊子这么细小的活物也觅不见,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样的困难并不能完全阻挡麦冬想要为亲亲男友接水的斗志,于是又兜着胆子,又往前走,终于在声控灯即将熄灭的时候,走到了下一个转角,却不想听见了两个护士的对话。 麦冬应着声音探出头去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背对着她的护士说:“哎,你说那个监护病房的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啊,看看那长相,身材,啧啧,简直了。” 另一个面对着麦冬这面,长相还算是清秀,一出口,就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像这种极品,要么是孤绝清高,要么就是早就名草有主了,不过看他那样攻气十足的,应该是个万年冰山攻。” 清秀的护士一面说的时候,眼光不自觉地上扬,还有点余兴未足的感觉。麦冬一听这话就来气,上去将杯子往两人中间的小方桌一掷:那仗势不可谓不气势汹汹:“刚才你们讨论的监护病房的帅哥是?” 眼前的两个小护士被麦冬刚才忽然出现在寂静的转角走廊给吓了一跳,不过多年的从职经验没有白费,她们都很快从惊吓中淡定下来,此时双双点了点头,眼睛放光地期待眼前的女人能透『露』出更多关于帅哥的信息。 麦冬对于两个护士此时探究的,抑制兴奋的小眼神还是很满意的,可是这样的得意没有维持两秒钟,一想到夏帆那张冷峻帅气的脸到处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桃花就觉得很气愤,再一看眼前两个护士由 原来的期待变为现在的面『露』凶光,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脸一扬,说:“那位帅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们就不要肖想了。” 清秀护士斜眼看了看她,嘴一瘪:“不会是你?”另一个护士也用同样的眼光审视她。 麦冬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嫉妒,看到了鄙夷,也看到了挑战,可是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作为刚才强制级别的人物,她觉得,她不能就这样轻易认怂,于是双手一叉腰,腰板儿一挺:“你还真就是说对了,就是我!” 清秀护士皱眉再次审视了她,另一个护士也跟风鄙夷了她一眼,然后清秀护士拿手遮住嘴,轻轻地一笑,那一笑很是有大家闺秀笑不『露』齿的错觉,麦冬觉得如果她不开口说话,那现在的模样简直可以用 那个词:娇艳欲滴,来形容了。 可是偏偏清秀女护士按捺不住对于自己美貌气质的强烈自信心,最后两眼一翻说:“姑娘,我暂且称呼你一声姑娘,你是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你看看你这,啧啧,粗糙的皮肤,还有这额头上的痘痘,淤青的黑眼圈” “够了!麦冬觉得,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对着当事人这么毫不遮拦地指出来,也太伤人自尊了,对于麦冬这样常年将自尊奉若申神明,神圣不可侵犯的,对于外形上的这一瑕疵,被这么残忍的提出来,免不了是要有一场血战的。 麦冬:“你也是够了,你不就是长相清秀一点吗,你的内在却是阴险狡诈,阴狠毒辣,再看看这双桃花眼,魅『惑』人心,配在这么一张清秀的脸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清秀女护士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当即气的七窍生烟,就差够急跳墙了,脸此时憋得通红,另一个护士在一旁伸手给她拍背顺气,一面眼神狠狠地盯着麦冬:“哼,你以为你说是就是啦?那帅哥可是个极品,家世人才都是人中翘楚,看得上你?反正那人也不在眼前,你说什么都是啦。” “要不要见证一下呢?”麦冬点了点头说。 清秀护士此时的急火攻心已经消去了大半,却还是任由旁边的护士扶着:“好啊。我倒要看看,有些人牛皮吹上天,圆谎圆断腿。”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吹响号角,而夏帆此时却浑然不知,一脸悠闲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期待着麦冬接水回来后的周到服侍。 麦冬领着两个护士,在一个又一个走廊来回地穿梭,在每一个类似于监护病房的门口停顿了两三次,却都发现不是夏帆住的那个房间,本来清秀护士想着监护病房不远,装个柔弱可以换个好印象,可是来回多次都没有见到正主,心里有些不耐烦:“我说,你是不是知道帅哥住哪个监护病房?” 第一百零九章 麦冬有些语塞,『迷』路的『毛』病啊,在这个时候被发挥地简直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啊! 可是天生的勇士心理,是绝不允许她后退甚至是胆怯的,于是麦冬拿起她惯有的架势:“怎么可能,你们都说那个帅哥的身份不简单,一般的监护病房怎么可能拿给他呢?” 身后的两个护士相互对视一眼,细细一想,觉得也是深有道理。一面怀疑,一面还是脚步止不住地跟在她的后面。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的在医院工作没有常识,主要是新市人民医院实在是地宽人多的,病房更是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分得十分的详细。 又走过走过两个转角,上了一层楼,眼看门前挂着的门栏上再次写着“监护病房”的字眼,麦冬眼睛一闭,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却在默默地祈祷,在即将推开门的一瞬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定的夏帆,此时心口还在起伏,只见他一个伸手抓住了她作势要敲门的手。 “冬冬,你倒个水怎么这么久?”夏帆将她一个甩手,将她整个身子都拉正过来,低头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手,眉头一皱:“杯子呢?” 清秀女护士看着夏帆,眼睛都掉进他此时苍弱的病态美之中了,由于天生的矜持,她还是稍微低垂了一下头,脸上已经如桃花一样的粉红,一顿的思虑之后,才悠悠地开口:“帅哥,原来你和这位美女认识的?她刚才是有些『迷』路呢,你看这楼道这样黑,我们是怕她有个什么安全。” 夏帆头也不回,眼睛也没抬一下,机械又不失礼貌地说:“谢谢!” 麦冬虽然对于夏帆难看的脸『色』,有些心虚,但是对于他回应女护士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在听见清秀护士这样般的矫『揉』造作后,决心要反击,眼下帅哥男朋友就在眼前,底气不免也足了许多:“你瞎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们,不相信我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那个一开始背对着麦冬说话的女护士看到帅哥对于身前的女孩子一副指责的神情,再看她此时的得意样子,慢慢悠悠地开了口:“是不是男朋友还另说呢。我看这位帅哥一来就把你这个狗血淋头的对待哦,我都觉得你只是强行在强调而已,说不定帅哥是因为受伤,才被你趁虚而入的呢?” 麦冬心下一个那叫气急哦,什么叫乘虚而入?这是赤果果的嫉妒还是明摆着的挑衅?也不管是哪一种了,反正就是让她很不爽!眼里那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如果不是因为这冰冷空寂的医院走廊,估计她们两个不自量力的早就被烧为灰烬了。 夏帆此时转过身来,就着走廊略微有些暗沉的灯光,还有他此时嘴角因为干燥而有些皲裂的唇,有些淡淡的红印,苍白无力的脸,完全地勾勒出一副病弱美男子的模样来。 清秀女护士此时眼中的万丈金光早就已经掩饰不住了,脸上也是粉若桃花,眼中是梨花带『露』,灵灵闪动,竟然是一副看呆住的样子:“真难相信,他是你的男朋友。” 麦冬扫视了眼前对着自己男朋友垂涎欲滴的眼神,完全已经没有了得意和炫耀成功后的快乐,只觉得是想将眼前两个人打量的目光都剜掉:“你们还真不信啊?” 在两个护士质疑的眼光和鄙夷的眼神中,麦冬转过头看了一眼夏帆,夏帆也正好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两人很是有默契地相拥着亲吻起来。 两个护士此刻的表情,几乎是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谁能想到呢,这么个病态柔弱,极具俊美的人间极品男,竟然就配了一片绿叶,还是这么个颜『色』不正,造型普通的,怎么都觉得看不明白,也想不通。 饶是外人再怎么看不明白,再怎么想不通,也是没有办法的,眼前两人拥吻的亲密和自然,觉不是说为了面子而故意的,清秀护士从小哪里收到过这样的暴击,最后只能强忍住泪雨,含泪离场,另一个护士摇了摇头,像是叹息一般:“可惜了,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麦冬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人离去后,才轻轻推开夏帆:“没想到你关键时刻,还挺有默契。” “什么时候我们都有默契。”夏帆瞥了一眼她,然后转身就准备走,麦冬一把抓住他的手,像是积攒酝酿了很久一般的,在他的身后呐呐地说:“阿帆,我其实是路痴来着。” 夏帆嘴角微微上扬着,却不着急回头:“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那刚才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利用了你?我有虚荣心来着。”麦冬见他也不回头,以为他还在生气,侧身走到他的面前,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可是我有虚荣心是正常的。她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你嘛。我就一时间气愤了。” 夏帆:“你就这么不自信吗?我没有生气你炫耀有我这样的男朋友,反而我觉得是一种自豪。”麦冬抬起头看着他。 夏帆轻轻将她再次拥入怀中:“你应该多信任我一些,对自己多有些自信。你不应该只看到自己身上的不足,你身上的优点也很多,可是不管是哪一点,我都是喜欢的。” 要说夏帆的木讷和不解风情是对他之前的评价,那么此时这一番的平铺直叙的表达,就这么一瞬间,麦冬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自己。 麦冬伸手回抱住他,头依靠在他的心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阵阵传来,在空寂的走廊里,有了一丝的回响。 凌晨的冬季由显得寒冷,尤其是在医院里。 夏帆和麦冬两个人在走廊上相拥倾诉的后果就是,原本就病弱的夏帆,彻底地感冒了,而麦冬却没有一点事。 医生好不容易得了空,心说那监护病房的帅哥是个特殊的关系,想着虽然刚才因为那个粗心笨拙的丫头闹了一些笑话,却还是决心去看一看的。 谁知一到病房,拉开隔离的长帘子,病床上的男人满脸通红,嘴里不断吐着气,嘴唇也皲裂了,等他上手一『摸』到额头,简直就跟个烫手的山芋没什么区别,拿出随身的温度计一测,39度! “我说你对他做了什么?”医生看了一眼满脸焦灼,此时却呆站在一旁的麦冬:“我说你呢,你对他做什么呢?我不是走的时候让你给他接水了吗?” 麦冬踟躇了些许,心疼地看了一眼病床上额头慢慢地渗出冷汗的男人,低着头很是自责:“我们在走廊上待了一会儿,谁知道回来后,他躺在床上一会儿就这样了。” 医生无语,如果不是他一贯良好的绅士修养,估计这会儿已经开始爆粗口了。不过出于一贯对于女士的尊重,他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怒气:“你都看他这么难受了,你都不去叫人来看看吗?” 憋了半天,麦冬觉得自己要背这个黑锅实在也是太冤了,一开始还想着争辩,最后只化作细如苍蚊的声音:“他怕我『迷』路,不让我出去喊。” 饶是医生这么多年的从医经验,见证过夜治疗过无数的疑难杂症,可对于眼前女子的智商,只感到了深深地担忧,同时也对病床上躺着的男同事表达了深深地惶恐,在久久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她之后,本着救人『性』命的原则,随即说出了这种担忧:“其实墙上有一种叫做急救器的东西。” 当麦冬顺着医生的手势指向的地方望去,就见到了一个红『色』的按钮,上面写着“s”,这个简单又能及时救人『性』命的标志,只要不是弱智,只要有点小白知识,不可能看不懂。 “我当时没注意到。我”麦冬支支吾吾的,有点语无伦次,主要是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你没看到我完全都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路痴来说,生活常识同样也是挑战。”医生轻描淡写地将她的紧张和本『性』里对生活常识的匮乏一语带过。说不清是该同情她,还是要鄙视她了。然而作为一个受过良好绅士教育的人来说,这样的复杂的情绪自然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医生最后给病床上发着高烧的帅哥投过去一个深刻同情的眼神,摇了摇头,将剩下的检查做完,然后转身就走出去。不多时,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护士。 麦冬起身定睛一看,傻眼,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狭路啊!那两个护士居然就是刚才的清秀护士和普通长相的护士。 两相一看,几乎是同时出声:“是你?!!” 医生来回扫视了两对一眼:“你们都认识啊?那就好办了。小李,你去把他的衣服脱了,小张啊,你去打盆冷水来。” 医生并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只是惊讶之余还是很是镇定地安排他们做事。可是麦冬一听要让那个小李,也就是普通长相的护士去脱下夏帆的衣服就觉得心里一阵的窝火。 两只眼死死地盯住慢慢往床边走去的普通护士,每走过一步,她就用那眼神给别人一记炮弹。 可是长相普通的护士压根就当她的眼神是羡慕是嫉妒,是怒火,心下却是喜滋滋的,得了这么个可以一洗雪耻的机会,怎么会随意轻轻地放过呢? 第110章 就在小李快要走到病床前,清秀护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推到一边:“我觉得还是我来,小李。你年轻又经验少,对于这种贴身照顾病人,你还是缺少点经验的。” 小李终于被一个推搡站定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皱,气鼓鼓地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说你已经是身经百战了吗?” 说完还不忘记一脸委屈的样子投向站定在夏帆面前检测心跳的主任医生。医生自然不会参与这样的争斗中,只是回过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来照顾病人,还是来争风吃醋的?忘记你们当初入这行的誓言了?” 语气不淡不重,可就是这样的震耳发聩,发人深省。麦冬不禁要鼓掌了,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医生,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说完还不忘记给他投一个肯定的眼神。 医生继续地低头做事:“一个女朋友当成这样,居然还不没有分手,你也是够可以的!” 如果说有种人一出口就是为了噎死别人的,那一定是非这个医生莫属了。麦冬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一句话也说不出。 清秀护士幸灾乐祸地看了麦冬一眼,转身伸手过去就要去解夏帆的衣服,就在她的手快要碰上领口的扣子时,忽然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拍了过来。 等到清秀护士感到了阻碍,这才回过头要看个究竟,就只见麦冬在身后眼神恨恨地看着她,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些:“我劝你不要用你的爪子解我男人的衣服。” “你,你,我这是纤纤玉手,你懂吗!居然怎么会有你这么粗俗的人?”清秀护士一只手被麦冬一把手抓住,动弹不得,只能是愤怒地转过头来让她放手。 “我说你们完没完?你们这么争执下去,估计床上的帅哥就被烧坏了。”医生淡淡地开口。 麦冬一个用力,由于惯『性』,就将清秀护士甩到一边,动手开始解扣子,在感觉到身后可能存在的偷窥眼光之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你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现在这里有我这个女朋友照顾就可以了。” 清秀护士从来还没受到过这样的闲气,张口就要反驳,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医生说:“小李,小张,你们去隔壁监护室看看那两个病人醒没有,看看他们的基本状况。” 两人闻言,脸『色』臭的像那臭豆腐似的,就算是哑巴吃黄连,什么气都只能肚里咽下去,对着麦冬投了个白眼,转身悻悻然出了门。 在那两个护士出门之后,麦冬开始专心地按照医生的吩咐给夏帆解衣服,进行物理降温,不知道是一时间的错觉,还是恍惚了,就在两个护士离开后的那个间隙,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医生嘴角上扬,有一丝笑意。 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了,一面手忙脚『乱』地按照指示给夏帆进行各种的物理降温,更多的时候是要守着时间,固定的一个时间给测量一下体温,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终于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夏帆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话起两边,石南叶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下午两点赶到了青山镇白芷的老家,车子熄火转过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本来石南叶是准备叫醒她的,可是一想,如果醒了之后完全不想结婚,或者直接跑进房间把她自己关起来,那么今天拿结婚证的事,就要功亏一篑了。 思虑之后,石南叶决定不叫醒她。于是开车门下车,正好久碰见白父刚去播种了豆子回来:“白叔叔。” 白父戳了戳遮住眼的帽檐,眼睛看向这边问候的声音,一看是自家准女婿,眼角都笑弯了:“哟,是你啊,阿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小芷呢?没和你回来?” 石南叶走过去,接过白父肩上的锄头和挂在上面的竹篮:“她回来了。在车里睡觉呢。” “哦,”白父朝着车里看了看:“那你们这回来吃过饭没?这次回来呆多久?” “路上吃过了。这次回来,”石南叶跟在白父的后面,说着语气顿了顿:“其实,这次回来,是想问白叔叔要一样东西。” 如果只是一般平常的语气,白父可能也不会这么迟疑,只是石南叶因为紧张,语气显得异常地严肃和认真,白父迟疑了几秒,试探地问:“什么东西?” “户口本。”石南叶说出这话,心里的那份紧张总算是松懈下来,白父一听却转过头来,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你说你要什么?” 石南叶一字一句,声音高了几分,却足够清晰:“户口本。结婚用的。” 饶是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小伙子居然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要求结婚,白父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巴就要掉落下来:“我说,阿南,你想好了吗?你这跟我闺女才交往这么短的时间呢,你这也太突然了啊。” 石南叶:“白叔叔,哦,不,爸,我和小白其实已经交往很长的时间了。只是上回我们闹了点小矛盾,她才会总之,我向您保证,我会对她好,绝不会对不起她。”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突然呢?”白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对于自家闺女那脾气的了解,也或许是觉得有些草率了。 白母将楼上房间卫生打扫了一遍,下楼来就见到石南叶,心里对这个女婿的喜爱之情也是不言而喻:“阿南,你这么快就处理好事情了?” 石南叶笑着点了点头:“处理好了,不过,”转眼看了一旁暗自思忖的白父,然后脸上有些为难的样子:“不过现在有点小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白母放下手中的拖把,热心地说,一说完才忽然觉得有点多余,两相工种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有什么是能帮上忙的呢? 石南叶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身边的白父,想了想说:“我想借户口本。” “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就户口本啊?没事儿,我这就给你拿啊。”白母说着就要转身上楼,白父一把拉住她:“我说你什么都不问就拿户口本啊,你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使吗?” 白母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伸手就拍掉了抓住自己的手:“我能不知道吗?户口本的巨大作用,要么是结婚,要么是离婚。” “你既然知道,还不问问?”白父怯怯地说。 白母:“我能不知道吗?石南叶拿户口本,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别的不说,就光说阿南这个人,我就很喜欢,咱们女儿跟着他不亏,再说了,你看看小芷那傻呆呆的样子,这都多大岁数了,能耗着吗?” 白父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还是不放心:“可是毕竟他们交往没多久呢,再说了,耗着怎么了,我能养。” 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拍上了白父的脑门:“我说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现在咱们能养着她,陪着她,可是我们总会老去。你想让她孤独终老吗?我说你是不放心阿南呢,还是你自己有私心舍不得自家种了二十年的白菜被别人摘走了呢?” 白父不再说话,表情很是凝重。 石南叶觉得这样的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自己有个女儿,将来长大了要嫁人,自然也是万般不舍得,不说都说了“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吗,换谁也得思忖再三,看哪个男人都像是坏蛋。 “阿南,你别管你白叔叔的。自己养大的闺女就要嫁给别人,他那是心里自私心作祟呢。我给你拿户口本去。”白母安慰了一下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辩论的石南叶,这才转身上楼去。 白父仔细地看了看石南叶,眼中担忧又多了几分:“阿南,你的承诺我相信你能做到,可是也不至于这么的心急火燎的啊。” 石南叶像是叹息一般,可是语气和表情却全然没有显现出来:“白叔叔,小白的『性』格想必你是最了解的。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全然不会有结婚的想法,她要考研,要做什么,我都顺着她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我已经不年轻了,我很明白我跟她在一起,绝不是抱着随意的态度的。” 白父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彼时白母已经将户口本拿来了,递给他,远远地望了一眼车内熟睡的人影:“趁着她还没醒,去。” 石南叶谢过白母之后,快步走到车旁边,发动车子,绝尘飚往县里的民政局。 白芷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中途仿佛是听到了爸妈的声音,等到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眼前有点黑影。『揉』了『揉』眼睛,强睁着眼看了看,竟然是石南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顿时脸就红了一半。 白芷:“你不会一直都这么看着我?” 石南叶:“嗯。醒了吗?” “醒了啊。是到了吗?”白芷朝着车窗外四周看了看,当抬眼看向前方时,被你楼面上印刻的“县民政局”着实被惊讶了:“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白芷觉得这话简直是白痴才会明知故问的,来民政局还能做什么,肯定是领结婚证啊! 第111章 石南伸手过去解了她的安全带,淡淡地说:“我们去登记结婚。” “可是我没带户口本。”白芷觉得这实在是太快了,还没什么正规的求婚仪式呢,还有就是实在对 于结婚这个事情,没有概念,当下就决心要拖延:“我,可是我这不刚考上研了嘛,我这事业还没稳定呢!” 石南叶嘴角抽然一笑:“你是不是不想结婚?”白芷点点头,看了看他的不太正常的笑意,又摇了摇头。 石南叶说:“我们登记结婚不会影响你读研。而且,”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户口本什么的,都已经带好了。” “你什么时候拿的?”白芷大惊,早就知道石南叶向来都是不做没把握的事,原本还想着回到家,至少能有个缓冲,可是眼下这是怎么回事! “你睡着的时候,我去你家,你妈妈,不应该是咱妈亲自给拿的。”石南叶说。 白芷几乎是要打个地洞钻下去了,还是亲妈吗,怎么都不求证一下就随便就给人户口本呢!还是不相信,不死心:“我爸呢,难道没有阻拦没有担忧吗?” “你觉得爸妈是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小白,你这么挣扎,我只能解释为你是婚前恐惧症。”石南叶悠悠地说,脸『色』有些凄然。 实在已经是找不到理由来拖延了,白芷觉得在婚姻这件事情上,爸妈的意见一向都是一个字“催”,眼下好不容易有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只愁是不能快些送过去,对于结婚的犹豫和考验什么的,白芷觉得,几乎是不可能了。 石南叶开了车门,走到另一边,将车门打开:“小白,走。”说着就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手,转身关了车门之后就往民政局里面走。 一路上白芷的脑袋都处在一种非常混沌的状态,对于结婚这件事,以前是想也没想过的,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太久了,所以对感情一向都特别的不在意,可是眼下的这个人却是在意的,白芷觉得心里有了一种矛盾。 证件照就这样照了,石南叶拉着她的手,一点也没放开过,手心里都是开始起汗了,也而浑然不知,只要她稍微有点挣脱的意思,手上的力气就会重几分。 证件照办好之后,转角就到了办证戳章的办公室,办理的证件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面容姣好,皮肤白净,只是眼睛大虽大,却缺少一点生气,显得有些暗淡。 看见他们走进来,只是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脸上也没有堆出的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礼仪,待他们都坐定递了材料过去之后,她问:“你们是自愿结为夫妻的吗?” “是。”“不。”两个不同的声音出现,石南叶转过头轻轻地看了白芷一眼,白芷一下子低下头,脸已经通红了。 年轻的工作员眼神惊讶地看了一眼白芷,那眼神里大有一种“就这样的极品你还不嫁,你是有病”的信息,可是作为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她没有直接将这样的眼神太过于大胆:“白小姐是?” 她看了一眼材料上的名字:“你是自愿嫁给这位男士的吗?” “我”白芷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语句有些拖沓,语无伦次。 “她愿意。”接过白芷的话,石南叶的语气有些冷,还有些强制了,脸『色』有些沉。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礼貌地笑了笑,好化解一些尴尬:“白小姐,你现在这样的情况呢,是属于恐婚症。我看你们之前的感情应该也是很好的。所以,白小姐,你是愿意嫁给这位男士的吗?” 看看,为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居然在能在白芷这样苦涩的脸『色』上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走向,带着一点劝慰的地去询问她的意见,白芷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办事员都是这么的周到和贴心了嘛? 眼前石南叶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到以往的高冷和神圣不可侵犯,每到这个时候,白芷就知道他是生气的,还是那种不容易罢休的那种生气。 “我我是愿意的。我只是”白芷最后的几个字再石南叶高冷的脸『色』之下再也没有出声的机会,只能就这样被淹没在了一旁。 年轻的工作人员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种艳羡,有种对白芷浪子回头的欣慰,她手起章落,唰唰利索地就在红本本上盖上了象征无上法律的婚姻关系,然后还不忘说出每天都要重复好几百遍的话:“恭喜。” 石南叶结果红本本,眼角有了一些的笑意,白芷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苦涩:“大领导,我会不会有点亏啊?” 石南叶悠悠地瞥了一眼她,语气悄然:“我怎么觉得有人是捡到了个大便宜呢?” 什么?!大便宜?白芷石化在原地,到底这个领证的事,是谁先挑起的啊,趁着下巴还没有被惊讶落到地上,白芷决定站住不走了。 果然走在前面的石南叶感受到身后人没有跟着走,转过头去:“怎么了?”见眼前的人也不说话,忽然想起刚才说的那句话,于是又说:“你能不能这么地斟词酌句的?别『乱』想啊。” 白芷:“我没『乱』想。你说你在那个位置,排队给你介绍对象的,都能排满整个县城了,漂亮的,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你说你偏偏就选了我。” 这话绝对是自恋的大白话,可是石南叶却不揭穿她,只是说:“那又怎么样呢?我找了你这么久,等了你这么久,难道要我就这样放弃,然后将就选择一个吗?” 虽说石南叶平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可是至少这句还是很受听的,至少白芷现在听来,已经是羞愧难当了,只能不好意思地说:“可,我对于小时候的事情,都已经记不怎么清楚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石南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眼中难掩的深情。 其实一辈子的时间说长不短的,究竟我们要怎样,才能在耗费完所有的力气之前找到那个合适的,对的人,都是一门看似很深奥,实则也许却很简单的功课。 也就是在领结婚证的那天下午,白芷有那么一点的不知所措和茫然,那些和相爱的人登记结婚的喜悦,在她这里活脱脱给演成了一场别扭的闹剧,好在结果还是很和气的。 领证的当天下午,白芷本来想说回到家里去,石南叶却觉得好歹是个结婚的日子,多少还是应该留点纪念的,于是便留在了县城里,特地定了电影票,中餐和酒店。 难得石南叶能这么的浪漫,白芷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不是,欣然接受:“大领导,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的吗?” “嗯。”石南叶掌握好方向盘,一个转角之后,然后特别悲壮地看了一眼她:“我是想着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机会有这么浪漫的时候了。” “为什么?”白芷怆然,难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婚前是公主,婚后是奴仆”? “因为你照顾别人。”石南叶这么说的时候,眼角余光轻轻地望了一眼白芷的肚皮。 白芷心下腹诽:“照顾别人?不就是照顾他嘛,怎么会是别人了。”仔细端详思虑了一阵,又觉得不对:“不就是照顾你嘛,你每天都是工作的,我不是得读研吗,照顾你的时间应该不会多。” “嗯。”石南叶叶不多解释,只是神『色』淡然地回了一声。可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当然这样的事,他不会说出口的,因为按照白芷的脾气,她是绝不会同意在读研时就请产假的! 虽然一路上,白芷心里还是很多猜测,可是不管她怎么软磨硬泡,怎么询问和试探,石南叶总是表情淡淡地,索『性』最后也懒得问了,好在安排的电影还不错,是喜剧片,过程很辛酸,结局很欢欣。 电影看过后,出了电影院的门,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空气中寒冷的湿度就着夜晚骤降的温度扑面而来,白芷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她感觉有些寒意,想要双手抱住自己的时候,石南叶已经拖了外套给她披上:“穿上。” “这不马上上车了嘛,你,”白芷还想说什么,石南叶一把按住她作势要脱下外套的手:“穿着。你感冒的话,有些事很麻烦。” 白芷被石南叶严厉的眼神吓到了,只好乖乖地将外套穿好,脑海里对于他说的那句“有些事很麻烦”,一面感觉怪怪的,随即又想可能是大领导是说照顾她很麻烦。 这样的疑虑,直到他们一起到了酒店之后,白芷才深刻地领悟了大领导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做领导的就是不同,就那么短短的几个字里都蕴含玄机啊! 晚饭过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可能是吃的太饱的缘故,等到了车里,就觉得脑袋晕晕的想要睡觉,石南叶坐进车里驾驶的位置来,白芷眯了眯眼睛说:“大领导,你今晚吃的真少。” “嗯。你吃饱了吗?”石南叶说,“不够的话,不如等下再去吃点夜宵,毕竟等下很多事情做,没有体力可不行啊。” 第112章 车内的空气有些闷,白芷将车窗打开一些好散气,冷风灌进来,正好将石南叶最后说的那句话给忽略了。 白芷伸手比了个到和喉咙的手势:“都到这儿了。你晚上会不会饿啊?” “会啊。不过,有办法,好解决,主要是你,得吃饱,才有力气。”石南叶发动车子,将车内的暖气开了开,伸手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 可能是因为车内的气氛太过于祥和了,白芷脑袋渐渐地开始发沉,对于石南叶说的话,也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虽然一晚上他一直忙着给她夹菜,自己却没吃几口的事感到感动又奇怪,可是对于水足饭饱的人来说,这些细节是完全可以被忽略的。 然而,细节决定成败,细节看出大局,这样的真理,白芷直到那一刻才深深地明白了,大领导就是一只那她当饭后点心,不知疲倦餍足的狼。 酒店的气氛太过于幽静,一进到大厅里,满厅的粉红『色』玫瑰,还有粉『色』的气球和丝带,白芷不禁都要感慨石南叶的审美了:“我说大领导,你不用这么铺张浪费?这,也太梦幻了。” 石南叶低头看了她一眼:“倒是很应景。”说着就往柜台走。 柜员一看是个帅哥,脸上前一刻还阴郁,此时却堆了满脸的笑:“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白芷一直在厅内欣赏着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柜台处有两个柜员在小声说话,眼神却早就飘向了柜台前的男人身上。其中一个柜员说:“这样气质的客人倒是少见呢。” “就是,就是。”另个柜员嗑着瓜子皮,偷偷地瞄了几眼:“不可惜了,看这样字早就名草有主了。” “未必,有些商务出差的,没订到酒店,不也会定这种情侣主题酒店吗。” 正到处看着粉红泡泡的白芷,也就听了那么一耳朵,放下正在拍照的手机,凑过去问:“这是情侣酒店啊?” 嗑着瓜子的柜员瞥了一眼她,像是看着白痴的眼神一样看了她一眼:“你没看见那门口那么大块招牌呢?我说小姑娘,你一个人还是就别来这种地方凑热闹了。” “那块招牌”白芷觉得这个时候跟他们争辩,即使赢了又怎么样,那门口的招牌,简直精简得不能再精简了,好在大领导方向感很准,不然让她这种路痴来找,估计得挖地三尺。 再说石南叶在办理入住,年轻的柜员已经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手上的动作有些慢,石南叶有些不耐烦:“请问,还要多久?” 柜员抬起头,脸上红扑扑的,羞涩难当:“请再等一下,现在网络有些拥堵呢。” “房间隔音怎么样?”石南叶一听网络这么最基本的配置都要拥堵,心下对这家酒店的印象失望了点。当然也怪不得了,平时不怎么忙碌的县城人民,偏偏在这周以一种非常惊人的忙碌,将周边一些环境较好额酒店都消费了。 这家小酒店还是他搜尽了好久的地图才找到的,想着它也算是个主题酒店,环境服务应该不会太差,结果现在却被告知“网络拥堵”。可眼下这个时间也不好再另外找酒店了,只在一旁等着柜员办理入住登记。 柜员过了很久才说:“先生,你放心,隔音很好的。请问您的婚姻状况是?” “已婚。”石南叶不假思索直接吐出两个字。语调平和,语气坚定。 柜员的脸上挂着的笑意有些停滞,几秒之后,才慢慢地回神过来:“先生你定的房间是大床房,那有没有带其他人呢?” “不是其他人,她在那里。”石南叶伸手指向对面在一边和人说话的白芷。 柜员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仔细地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又堆起来,眼睛有些放光:“那先生要出示她的身份证的。有证入住呢。” “这么麻烦?”石南叶将包里的身份证又递过去,柜员看了一眼之后,咽了咽口水:“先生,这就是你的妻子?” “嗯。” 柜员眼里的光又亮了一些:“先生今晚上如果需要酒水或者外卖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说着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石南叶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眼神沉了沉,脸『色』有些冷淡:“请问我的入住办理好了吗?” 柜员僵持在半空中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放,气氛有些尴尬,正好白芷走过来,按了一眼她手上拿着的名片,然后说:“还能点外卖。谢谢啊。” 柜员很是脸上的笑僵硬着,却不好明显表现出来,一阵的磨叽之后,入住的程序总算办理好了,身份证什么的都整理好递过去:“先生,久等了,房间号是401。” “谢谢啊。”白芷在一旁看着石南叶结果身份证,然后对着柜员甜甜一笑。 等到了电梯里,白芷的脸『色』一变,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哎哟,有些人还说我会什么红杏出墙呢,瞧瞧这名片递的,多么的不着痕迹啊。” 石南叶知道她是在因为刚才和那个年轻的女柜员出现一幕让人误解的名片交换有些心里不舒服,可是他心里却是高兴的,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说:“我没接。” “那我要是一直不出现,你不接啊?那么大哥美女等着你呢,看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天生的我见犹怜呢。你不心动啊?”白芷继续酸。 石南叶深吸一口气,嘴角一阵上扬的笑意:“对你我都已经是心动难解了,再来一个,我就该怀疑你说这话的居心了。” “我什么居心?话正说着你呢,你还转移话题来。你看那柜员啊,多么年轻水灵啊。又是对你暗送秋波的,又是对你眉来眼去的,你怎么就不” 还不等白芷那个“懂”字出口呢,嘴就已经被眼前的男人一个俯身给亲住了,一点空气也不给留, 脑袋也被他一手固定住,动弹不得,身子被他一个用力直接摔进了怀里,饶是身高的差距,白芷只好乖乖被欺负的份儿。 脑袋里只有一阵阵的眩晕,全身瘫软的白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早就是天旋地转了,哪里还分的清黑白彩『色』,知觉得眼前的人影一重堆着一重。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拉开,大亮的天散进来一些光线。 眼前的脸被无限地放大,白芷朦胧着的睡眼渐渐清晰,却听见石南叶娇嗔着含糊地说了一句:“早”。 “早啊。”白芷再次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立体的五官,还有惺忪的发,眉『毛』服帖地贴在眉头上,嘴角还有一丝的冷然,在万般的确信后,终于承认了作为已婚『妇』女的事实。 原以为领证之后的日子会稍微变化一点,可是等第二天拜别父母,跟着石南叶回到罗城,在那之后的一周,白芷才深深地觉得自己错了,日子还跟以前一『毛』一样,连早晨起床的时间都没有变。 考研面试的日子终于来临,那是个阳光明媚,春光无限美好的清晨,白芷前一晚调好了闹铃,等到铃声响了,睁开了眼,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就已经起床了。 白芷拖着疲倦的身躯去浴室洗漱之后,在衣橱里挑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还有小皮裙。 等到换好一身打开房门,石南叶从厨房端了早点出来,一看到她一身的打扮,眉头皱了皱,不悦地说:“你不是怕冷吗?你穿这么点,逞风度吗?” “今天下午面试啊,总要稍微注意一下形象,我看了天气来着,那边这两天都是晴天,有太阳呢。”白芷拉过椅子,接过他手上的碗。 “天气阴晴不定的。你还是换了,穿羽绒服。”石南叶边喝粥边说,语气有些坚决。 白芷忽然有些感慨结婚了,所谓的单身想结婚,结婚才觉单身美,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低头吃早点,就想着能拖延时间,最好等下出发了,他才想起才好呢。 然而,事情并不是白芷想像的那么单纯,或者说是她太低估石南叶的记忆力和执行力了,早点过后,一切处理妥当,白芷早就换好鞋子在门口等着了,良久之后还没见他出来,就进门去看。 结果石南叶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她所有的冬季衣服,一件一件地试手,看到她进来,脸上神『色』沉了沉:“你还是把羽绒服换上。” “我说你至于嘛,不就出个门我收拾了一下吗,你看看这些羽绒服,臃肿又宽大,我是去面试的啊,这” 还不等白芷将埋怨发泄完,石南叶挑了一件淡粉『色』的棉服递过去:“面试又不是选美,身体要紧。” 还能说什么呢?人家已经都给你挑好了衣服,还贴心地将衣服放置整齐摆在面前,一点挑剔的余地也没有。 白芷压住心里的火气,接过衣服,将身上的大衣脱换下来,还不等扣上扣子,石南叶又扔过去一条加绒的外穿打底裤:“把裙子换了。” “大领导!你别以为你是领导我就”白芷还没说完口中的话,就被石南叶悠悠甩过来的眼神抖了一个机灵,改口说:“我,我换,换。嘿嘿。” 简直是太没人『性』了,白芷觉得自从和石南叶领证之后,自己的私人时间强烈地受到了压榨。 第113章 白芷报考的学校级别也不算太高,但是对于之前大学的学校来说,各个方面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虽然是b区的学校,对于她这样的学渣,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准备,然后擦线而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都说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总会让人放松懈怠,对于很多时事的敏感度也没那么高了,好在大领导是有过考研经历的人,对于时事的把握也比较地到位。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面试的学校,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好在石南叶早早地做好了路线的规划,先在附近找了个酒店,面试的时间在下午两点,也好能好好地休息一下。 n市的整个城市布局很是精致,条理清晰,车道人道都分得很清楚,交通什么的都特别的严谨,白芷初到的时候,本着早些在群里听那些师兄的介绍,还以为会是很多的交管呢,现在看来却是自发形成的。 路边的两排都是整齐划一的榕树,造型都很规整,花坛里的花,红粉蓝三『色』,一圈一圈的,排列整齐,一点多余的边角都不不曾有,街道更是一尘不染,随时都有环卫叔叔阿姨在街道上行走,为城市的清洁不遗余力地贡献他们所有的力量。 “或许,市长是个有洁癖的人。”白芷暗自猜想,在走了几个街道转角之后,这样的猜想更是根深蒂固了。 “想什么呢?冷?”石南叶看她一脸的深沉思考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下了车,出来吹到了寒风,觉得冷。 白芷抬头,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不。我是被这城市的整洁给感染了。震撼了。你说市长是不是个有洁癖的人啊?” 石南叶看了她一眼,眉头倒是没皱,只是脸上一沉,黑线划过。 “你看啊,我是这么想的,你看着街道,交通,还有那些绿化,都特别的整齐,好像只要被破坏一点都不行。嗯,我觉得市长应该还有强迫症。”越看眼前干净焕然一新的环境,白芷就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气氛沉淀了几分钟,一路慢悠悠地走,到处找个能吃中午饭的餐馆,终于在街角处找到个粥铺,白芷也不顾石南叶还在身边,径直就跑过去,还在店门口,就对迎宾的漂亮小姐喊了饭。 石南叶本来还想问一问她今天想吃什么,忽然一个松手,人就直奔粥铺,无奈摇了摇头,跟着走过去,白芷这才想起了大领导还跟在后面,羞愧地说:“那个,我一看到有红豆小米粥,就一时忍不住。你快坐过来,我给你点了我的最爱。” “你的最爱不是我吗?”石南叶选了她对面的位置,扯了几张纸,将桌面又擦拭了一次。 额,这话,没『毛』病。只是,一向很正经很严肃的大领导,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的诙谐幽默了,白芷不禁开始有点想念起以往的大领导了,虽说高冷,有时候说话还会噎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可是她好像是习惯了那样,总是小心翼翼的。 小心翼翼又抱着很多的隐藏的喜滋滋。眼下的甜蜜浪漫,都让她有点感觉不真实了。 “那个,你那碗我让老板少放糖了,我记得你不怎么爱吃甜食。”太羞涩了,白芷不好讲那句话接下去,只好红着脸,强制地转移话题。 “我现在可以吃甜食了。”石南叶缓缓地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语气,不叫人过分惊讶,也不叫人过于觉得有什么特别。 “哦。”白芷本来以为他一直保持那样的习惯,不沾甜食,现在听他那么一说,心底还是有小小的甜蜜的。毕竟因为结了婚,改变的不是她一个人。 在等着上粥的那段小时间,两人也不多话,静静地玩着自己的手机,可是却是默契地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和不妥。只是这样的气氛在石南叶看来却是有些不爽的,自己本来就对垫子产品没什么多的依赖,平时手机也就是办公联系,很少会去关注一些其他什么,所以手机上的软件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白芷不同,虽说也算不得是个兴趣广泛的人,可是像微信,微博什么的热门社交软件还是很喜欢的,此时就在不停地刷微博,主要是为了能多多地了解一下接下来要呆的学校。 有时候会看到论坛或者评论里搞笑的段子,因着是公众场合,也不适合笑出声,只是憋着,嘴角还时不时地笑弯出个大大的弧度,这深深地刺着石南叶的眼。 不甘就这样被忽略的石南叶,轻咳几声依旧没得到关注之后,伸手过去将白芷的手机给拿掉,然后说:“n市的市长,洁癖倒没有,不过你说对了一点,他有轻微的强迫症。” “啊?”突然被抽走手机的白芷,一股脑地听他忽然说什么市长,一时间脑袋还有点蒙,过了好 半晌才回过神来:“大领导,你说市长有强迫症,你怎么知道的?” “市长是我伯父的儿子。”石南叶将手机不着痕迹地收进衣服袋里,慢慢悠悠地说。 白芷两眼放光,重复说:“你伯父的儿子?”思考了片刻之后,又说:“那岂不是和你是同龄的人了?帅不帅?” 石南叶此时的脸『色』有些那看,黑线一条一条的,可是眼前的人还偏偏不懂得看脸『色』,一直问伯父的儿子的事,难道说结婚的人,连最基本的智商都降低了吗? 石南叶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今下午的面试吗?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其他男人帅不帅?何况这个男人你又没见过。” 白芷:“我没见过,可是你见过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有个兄弟是在这边当市长呢,说不定可以在我复试的时候找找关系呢!” 石南叶:“你不削这种走后门托关系的吗?再说了,我石南叶辅导出来的人,还用找关系?” 白芷一时间也被反问地语塞,加上有点理亏的感觉,也不好再接话下去,然而忽然一想又觉得好像哪里是不大对的:“大领导,你就这么自信,我能通过那面试啊?那万一” 还不等她说完,石南叶先打断:“没有万一。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哦?那你的意思,和我结婚也是在你的把握之内咯?”白芷觉得这样的自信简直是一种过分的自负了,听了就想让人打他。眼下就是想故意说话来酸他。 “不。”石南叶深深地看着白芷,眼角余光里透着一些不确定,和不安全感,白芷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等想再仔细看清楚的时候,石南叶却转换了语气:“结婚这件事,是需要两厢情愿的,所以我没办法预算,也阻止不了你的意志。” 听听,大领导不亏是大领导,随时随地说的话,无一不是留有余地的。这话听来倒像是主动权决策权是在白芷手中的,也更加深刻地说明和提醒了白芷,结婚是你自家自愿的! “可我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民主。”白芷泪! 话说一半,白芷只想泪流满面,当初也不知是谁啊,凭着他高冷的气质和阴沉沉的脸,让她被迫屈服在 他的y威之下,还没来得及思前想后,还没来得及竭尽全力地欣赏过世间的美男子呢,就被骗进了婚姻的围城! 老板很是热情地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粥,白芷搓了搓手,将心中有些抑郁的心情收了收,全心进攻美食,碗里升起的热气,打在脸上,有些热乎乎的,眼里还起了一片氤氲。 “这么烫,你也不怕烫嘴啊。”石南叶伸手过去,一把将白芷眼前的那碗红豆小米粥给拿了过去,拿过眼前自家碗里的勺子,轻轻地搅动,还时不时地给吹散些热气。 白芷从来没觉得大领导的形象如此时一般地招人喜欢和贴心了,就像忽然来了一根羽『毛』,在心里来来回回地撩拨,有些心痒痒地感动。 糟糕,这是被彻底俘获的心动的信号啊! 白芷伸手在心口上拍了拍,石南叶从认真的吹热气的工作中抬起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心口疼啊?” 白芷抬眼迅速地回看了他一眼,轻微地将头移了移,视线转向他身后,那逐渐就兴闹起来的街道。 等到觉得那碗里的热度不是那么地灼伤人了,才慢慢缓缓地推过去给白芷:“小白,你一直这么偷偷地看我,你不嫌累?作为你的老公,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老公?!!”白芷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次,这两个字,很久很久之前,她还有点憧憬,甚至觉得这两字是世间最甜蜜的称谓,可眼下看来,怎么都觉得,有点,嗯,惊悚! 白芷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眼中蕴含笑意却不外『露』的某人,心头一颤。伸手再次拍了拍『乱』颤的心跳,低头默默喝粥。 等午饭过后,本着石南叶一贯养生的原则,他肯定是要回酒店休息午睡一下的,果然,石南叶一出餐馆,抬手看了看手表,特自然特彷若无人地牵起白芷的手:“我们可以回酒店睡一下。” 白芷脚下的动作听见“回酒店睡一下”这几个字就停顿了,身子惯『性』地有些抗拒:“我们能不能先去逛逛学校踩踩点?” 第114章 石南叶转过头来:“你怎么了?”看着她忽然红扑扑的脸,还有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摇头笑了笑,说着就牵住她的手往前走:“脑袋里总是想入非非的,不好。影响消化。” “我没想什么。”眼下白芷说完着句话就直接想抽死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么就忘记了大领导之所以能在官场混迹多年,怎么可能不懂得察言观『色』呢?何况她的神情也太过于坦白了。 午睡自然是石南叶睡得很是安稳,白芷躺在一边,眼睛闭着,可是神经是一点也恶补能放松,谁知道大领导会不会忽然就抽风了,来点什么刺激的行动就不好了。 等到终于闹铃响起,白芷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起来,一个快步掀开被子下床去穿衣服。 “你没睡着吗?”石南叶看着她特别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明明两个人都一斤领证结婚了,偏偏她还是以前的样子,羞涩难当的。 白芷心下却想,倒是想睡呢,关键是谁身边睡了一只大灰狼能睡着呢?穿好衣服,还是转过头来:“我睡了的。我这不是紧张吗。那个,我先出门了。” “小白。”白芷手刚刚挨着门把,就听见床上那人侧着身子一脸悠闲地叫住她,还不等白芷说话,却听 见石南叶说:“祝你好运。” 白芷深深地咽了口水,这句话还算是句好话,至少有点真诚祝福的意味在里面。 走在去大学的路上,白芷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婚前婚后的石南叶,差别太大了,婚前的石南叶虽然说高冷,有时候又有点不近人情,可是至少对她还是很体贴的,基本上她的需求都会明里暗里地满足她,可是婚后,石南叶就想是得到了保险票一样的,太肆无忌惮了,时不时地还要逗逗她,比如,她不愿意就范的时候,他就说想要个孩子。 开玩笑,白芷这才25岁啊,多么青春的年华啊,不趁着这个美好的年华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偏偏想不开要去生孩子是为什么? 所以,没办法,毕竟男女的力气的差异,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在生孩子和让石南叶心意得逞之间,她是坚定地选择后者的。 酒店离大学的距离也而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n市大学不愧是一所重点院校,校门口那金碧辉煌的“n市师范大学”几个字,即使没有太阳光线的加持,依然显得很是金光闪闪啊。 白芷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了下内心的欣喜和激动,大步走进校园。由于师范大学的新校区还未完全投入使用,所以这次的研究生入围面试选在了老校区。老校区的构造简单大方,丝毫不累赘,各个功能区都分得很清楚,建筑还是保留老早以前的风格,沉淀出历经久年的文化氛围和气息。 在白芷东看看西看看,不经意间,涌入校园的人也慢慢地多了起来,一『色』的都是青春气息的脸庞,白芷都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白芷!”白芷听见身后有人叫,转过身去,只见林文站在身后微笑着,嘴角『露』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笑盈盈地看着她。 “啊,好久不见啊。”白芷恍然大悟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惊喜,反倒有些尴尬。毕竟当初拒绝他的那件事,还犹在记忆呢。 林文倒是没想象中的尴尬,反而脸上『露』着自然的笑和惊喜:“我刚才就看见你了,还以为不是你呢,这不追上来看看,果然是你啊。” 白芷觉得眼下这个时候并不是聊天的时候,面试的具体教室还没找到呢,毕竟是多久没见的熟人,而这个熟人还有点特别,也就还耐着『性』子笑着:“呵呵,你是这是来这边,是来面试吗?我记得你之前要考研来着。” 林文的表情一顿,随即马上恢复了笑:“难得你还记得。我是来面试的。你也是来面试的?” 白芷觉得这个问题就不该问,明知道他会反问的,可眼下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也就不好掩饰,再说她可是靠实力入围的,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想了想还是说:“嗯。我正要去找教室呢。” 所以就不能和你闲聊了!白芷已经做好了结束对话的准备,可是很显然,眼前的人却并不想要结束,林文说:“刚好我也要去。我们考试的专业相同,应该是一组的。”说着就朝着前面的主教学楼走。 还能说什么呢?对于略有点路痴的白芷,眼下能有个人带路,虽然是缘分,是命运使得他们狭路相逢,但是这些细节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嘛。 白芷看了看周围涌动的人群,大都朝着前面的主教学楼去,林文也是朝着那边方向在走,也就放下心来,快步跟上去。 走了约莫十多分钟之后,终于在人『潮』中挤出了位置,看了看墙上的方位示意图,这才真正地验证了林文说的话是真的,他们是一个专业的,还是一个组的,而且面试顺序号码都是一前一后。绝对的孽缘啊! 林文早就在外围人群中站着了,看着白芷从里面挤出来,眼上的笑意更深了:“白芷,你不会是以为我坑你呢?” “没有,我这不是想知道自己是第几号嘛。”白芷掩饰地说,心里有些虚。 林文:“那走,反正我和你一组。对了,”说着,林文将包一翻,从里面拿出几张小卡片递过去:“这是我们之前培训的那个机构张老师印的一些面试攻略。你看看。” “谢谢!”白芷接过小卡片,里面的面试内容很是详尽,和之前在家里石南叶辅导的那些都差不多,心里对林文刚才显示出的不信任感到了一丝的羞愧。 “对不起。”白芷低着头道歉。 林文一愣,随即又是『露』出亲和的笑容:“干什么说对不起呢。你本来『性』格就是如此,胆小,多疑,还没安全感。” 白芷惊讶于林文怎么会忽然之间如此地了解她,当然她不会仔细地去问,可是心里对于林文泛起的事愧疚,不仅是对刚才的行为,也是对之前对他的表白而采取的不温柔的拒绝。 林文看她呆愣着,转移了话题:“石秘书怎么,没来吗?” “哦。他在酒店休息。”白芷见话题转了,心下也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一面聊天,一面朝着面试的教室走,等到了4楼的走廊,就见左右站着两排人,议论声纷纷,人手一个小册子,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身子却都是笔直地站着,一点也没有交头接耳,这种感觉,让白芷不禁想到一个词——高考! 中间的过道空隙很小,林文伸手拉过白芷的手臂,径直挤进去,白芷在身后看了看他瘦削的背影,心里忽然涌入一阵暖意,在这阵暖意还未流入心坎的时候,石南叶高冷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瞬间戛然而止!刚才她是在想什么?太邪恶,太不道德了!白芷甩了甩脑袋,在快要穿过人群,到达宽阔地带的时候,被林文拉住的手轻轻地一用力,巧妙又不着痕迹地挣脱。 林文走在前面的动作停了停,头微微地转了一下,却没有真正地转过来,然后又向前走,等到了411教室门口,才转过来,脸上还是微笑的:“我们面试就是这里了。” 白芷看了看前后左右,排队的人不过寥寥,有些难以置信:“不会有错?怎么才这么点人?” 适逢刚好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人员,面容看起来却很年轻的女子走出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上午的面试很快,所以下午没剩几个人。” 林文赔笑地说:“美女姐姐,你看其他专业面试人那么多,到现在没结束呢,怎么到我们这组了,却没几个人呢?” 年轻女子看了他一眼,脸『色』好了一些,耐着『性』子说:“主要是面试官很严苛,问题犀利,一个面试一分钟就搞定了。我们的工作量也少了很多,”说着抬手看了一眼表,眼中有难掩的喜悦:“说不定今天会提前下班呢。” 白芷左右看了看,数了数,统共加起来也就五六个人,心下有点担忧起来,原本平静的心也悬了起来:“美女姐姐,这面试官一般都问些什么啊?” 问完白芷就觉得自己简直是蠢爆了,这么明显的打听面试具体情况,除非眼前的女子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告诉他们。 年轻女子果然很是鄙夷地看了白芷一眼,没有回答,林文看了眼,甜腻地笑着说:“美女姐姐,面试的主考官提的问题很是不是专业难度有点大?” “也不是大。都是些生活常识,有些回答不了,自然就被淘汰了。”年轻女子扫了一眼红着脸低眼神不敢与她对视的白芷,又说:“所以说,考试考得好还不行,得有脑子。” 说完还不忘再扫白芷一眼,眼神里都是慢慢的鄙视和不削啊。白芷羞窘难当,低着头,心里却不一边感慨林文的机智,一边还得承认一个血淋漓的事实:这个社会,看脸! 年轻女工作远站在门口,可能是感到了教室里的指示,于是叫了一个号进去,白芷被那叫号声给吓一跳,心有余悸还未平复呢,那个被叫进去面试的女孩子垂头丧气就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第115章 太,太,太恐怖了!白芷此刻想给自己当初在石南叶面前早一步将底线给亮了,导致呢,他产生了错觉,深刻的错觉! “白芷!” 年轻女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单,扯着嗓子大声喊,那声线简直和她那容美的脸庞不相称。 林文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不要紧张,相信自己!” 白芷点了点头,转过身走进去。余光间,她瞥见了女工作人员脸上的冷淡和鄙视,果然啊,看脸啊,看脸。 面试现场的布置不同于教师招聘考试那种有专门的候考室,考生要先在候考室准备好备课,然后在去正式的考场上说课或者是讲课,为了公平,一般都会设置有5名及以上的考官。 而考研的复试就不同了,至少在白芷眼前的就跟石南叶之前跟她说过的,考场里至少有三个考官这个数量就对不上。 眼前的面试场地不大,位子上只坐了一个考官,在地面上还清晰地划分了候试区,候考区一次只有一个人,正式面试的区域有一个考生,是个背影略显消瘦的女考生,一看就是为了考试认真努力过的。 白芷在候考线外站定,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紧张的那口气h还没喘出来,就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问:“请说一说你曾在雨中遇到过的一件难忘的事。” “啊?”白芷和女考生惊讶地出了声,白芷惊得下巴都要落地上,这个也叫专业的问题吗?分明就是个生活经历的问题嘛。还雨天中的难忘经历呢,那个傻蛋会在下雨天有什么经历啊。 那个冰冷的声音侧身准备去看了一眼站在女考生身后发声源,白芷知道自己是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头低低垂着,好在前面的女考生虽然身形瘦削,好在高挑,恰好就挡住了她。 女考生清了清嗓子,然后饱含深情地说:“老师,我在雨中嘴难忘的经历是我来这边准备面试的时候,『奶』『奶』不辞辛苦去送我的场景,那个场景” 还不等女考生发挥出深情温情的眼泪路线,就被座上的考官冷冷地一句给忿哭了。只听那冰冷的声音说:“这个天气下着雨,那么冷,你还让老人家送你,不孝!下一个。” 女考生嘤嘤哭着跑出去,在经过候考线的时候,差点将白芷撞到在地。不过白芷全部的心思还来不及同情那个女考生,就听见那句“下一个”!心肝把儿都颤了颤,明明寒冷的冬季,背上却冒着一层层的冷汗。 白芷慢慢地走进面试线内,低着头深吸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绷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自报家门:“考官你好,我是第号考生,白芷。” 不知道是白芷过分紧张产生的错觉,还是因为刚刚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底有安慰的幻想,当抬头做完介绍的时候,白芷看坐在位子上的考官原本低着头缓缓地抬起来,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脸上的僵硬也柔和了些。 可是随即这样的幻想就被打破了。考官依旧用他冰冷的声音说:“请你说说你曾在雨天遇见的难忘的场景。” 白芷心下僵,脑子飞快地运转,脑海里不听地出现刚才那个女考生被眼前的考官给忿得捂着泪脸跑出去的场景,想了想,反正横竖都不能让考官满意,与其用尽心思去编造,还不如说一个真实的。 于是,在眼前的考官要开口提醒她的时候,说:“我能想到的最近的让我难忘的雨中场景,是不知道多久以前,那是个下着滂沱大雨的晚饭时分,我出门去买煮鱼的调料,结果被一辆不踩刹车的车给来了雨水的洗礼。记得那天本来就心情糟透了,结果还被洒了一身水。寒冷『潮』湿交织,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想大骂一场的,结果那车主人下车来道歉。可是却一点也不真诚,我数落了他几句就走了。” 白芷看着考官的脸『色』慢慢地低沉下来,心下想已经没希望了,于是索『性』还是将最后结尾的话说出来:“那车主人其实也是充当了我当时的出气筒。其实平时我不这样的。你知道,人嘛,情绪难免的。呵呵。” 考官点了点头:“完了?” 白芷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考官说完这句话,低头开始打分。 白芷得令,哪里还敢多停留,鞠躬敬了个礼就赶紧快步出去了,路过那女工作员身边的时候,她脸上吃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背后看着白芷慌忙跑出教室的男人,冷凝的双眸有了一丝的柔和,轮廓分明的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白芷,怎么样?”林文一把拉住差点被惯『性』给绊住向前倾倒的人,轻声急切地问。 白芷站定了,稳了稳心神:“不知道,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你有过雨中难忘的经历吗?” 林文看她神情放松,心下也放轻松了些:“有的。怎么问这个?” “这是考官要问的问题。” “啊?!”这惊天动地的惊讶声来自林文的身后,年轻女工作员皱着眉站在门边:“面试完的同学赶快离场。” 这个同学自然是指白芷。白芷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也用着之前受到的鄙夷眼神给回过去,然后对林文说了一句保重,才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气得那女工作员在身后直说:“你什么眼神啊,你给我回来,说清楚!现在的学生,真是一点尊师重道的礼仪都没有了!下一个!” 那些文绉绉的叫骂,白芷听得清楚,却不回头反驳,主要是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太在意呢?再说了,要学生尊师重道,也要你这个老师有点老师的样子啊。 从考场出来,走在幽静的校园小道,以前读大学的那些回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拜,扑面而来,那时候多无忧无虑啊,每天怀揣着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对于前途未卜,社会艰险一点概念都没有。 转眼已经好几年过去,梦想虽然依旧都还遥远,物是人非,好在美好依旧还在。 回到酒店的时候,石南叶正半侧躺在沙发上,看样子是睡着了,书遮住了他半半部分的脸,本来阴沉的天,此时却莫名地出了晚阳,房间内一片暖洋洋的,那暖黄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一一抚过他脸庞,白皙纤细的手指正在翻动书页。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白芷将门轻轻地带上,轻手轻脚走过去,将书拿了下来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转过头来看了看他:“或许岁月静好,就是这个意思!” “嗯。说得不错。”在白芷错愕的眼神中,石南叶缓缓地睁开眼,太阳的余光打在他光洁清冷的面庞上,毫无违和感,竟然就这样自然地调和在一起。 “你原来早醒了,怎么还故意假装在睡觉?”白芷一时间看他有些呆了,脸微微地泛红,眼神移开四处打望。 “也不是。也是你说那句话才醒。”石南叶伸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手上还在拨弄着她额前散落下来的头发:“面试怎么样?” “不怎样。”白芷深深叹了一口气,大有壮士扼腕的悲切:“面试官很高冷,面试问题很奇特。” 词典缺乏的白芷,搜肠刮肚,好容易找到了两个可以形容考官和试题的词语,一说出来,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再看看眼前男人的眼神中,也无甚批判,才放下心来。 “看你的神情,应该是没问题了?”石南叶撑起身子,将她揽入怀里问话,不等白芷回答,语气清淡地说:“有问题也没关系。总会解决的。” “你说真的?”白芷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光里都是闪闪的求证金光啊。 石南叶放开她,看了一眼,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你表现咯。” “表现?什么表现?”白芷也跟着站起身,追在他身后:“大领导,你说话啊,什么表现?怎么表现?” 白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一个蹦跶就直接被甩进了一团柔软里,紧着着细细密密,湿湿润润的吻就随着雨点般落下来,一点点或重或轻,慢慢地将她覆盖,吞噬。 一夜的好眠无梦,一番折腾之后,石南叶伸手过来将一面已经被折腾地奄奄一息的白芷拥入怀中,呼吸轻轻地打在她的头顶。 等稍微回了神,视线逐渐清晰的时候,这才想起刚才那句“看你表现”,敢情是这表现啊。白芷觉得有句俗语说的特别好“枕边风。” “大领导,我表现怎么样?”白芷缩着脖子,伸手在他背上画着圈圈。 “嗯。”石南叶含糊地回了一声,身上被她撩拨得有些热起来,还是定了定神,将她作『乱』的手拉住,十指交缠紧紧扣在一起:“别闹了。睡。” “你还没回答我呢?表现怎么样?”白芷不依不饶,决心要问出个答案来。 石南叶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语言,在她的额头上给了一记吻,得到满意答案的某人,心下松了口气。身后是石南叶在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白芷觉得,窗外忽然亮起来的月光,莫名地有点暖。 第116章 再说白芷离开考场之后,女工作员叫了两个号码就轮到他进去面试了,那女工作员脸上带着笑意叫了他的名字,林文只是很有礼貌地笑着回应。 一进面试场地,在前面的考生完成作答之后,主考官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女工作人员说:“请把门关上。” 女工作员本来严肃的脸『色』,顿时有些脸红,轻声应了,将门给轻轻带上了。 “叔叔,你这魅力”林文说着下巴向着门口望了一眼:“无限啊。” 这个被林文称作叔叔的人,叫做林远,原来是在龙江大学外聘的任教讲师,而去龙江大学任教也只是『政府』合作,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强硬手段和非凡实力,将学术和政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上面领导感慨,于是将他调进n市。 因为他原来也是这个学校的专业毕业的,学校本着学子成材要给师弟师妹作榜样的优良传统,请了他来坐阵,并且是唯一一个担任专业面试的主考官,直接有一票否决权。 之前有很多的人都找来了关系户,想要就在他这里得到豁免,结果都被“学校要公平公正”的口号给打发了,说一切必须凭借自身的实力。 这不,所有有学术实力的学子,都被他这个看似生活化的问题给难住了。他不禁感慨现在的学子对于书本的执着要过于了,缺少了生活的生动『性』。 林远看了看自家侄子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你这样,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考上研究生的?” 林文两肩一耸:“不知道啊,或许是考神被我的美『色』所『惑』。” 林远推了推被这句话雷得下滑的眼镜:“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我可以直接不给过的。” “所以呢?我亲爱的叔叔,你是要决定公私不分了?我可听一个考生说了,你的问题是问什么曾经在大雨中最难忘的经历。就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不可能没有。”林文很是有自信,下巴都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林远:“居然还有人敢你透『露』题目。难道她不怕你被录取吗?不过这个问题我不打算问你了,其他专业方面的,我也不打算问,所以,你还是按着流程,做个自我介绍。” “不用了,叔叔。你还是问我那个问题,我好回答,顺便,”林文顿了顿,眼神中闪着好奇的光:“想打听一下,之前有个叫白芷的考生,她的回答。” 林远皱了一下眉头,脸上说不清是不悦还是惊讶:“该不会是她告诉你问题的?” 林文想了想,观察到眼前的人脸『色』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后才说:“对啊。就是她说的,不过,叔叔,你可别怪她。我们本来就认识的,她告诉我很正常的,再说了,那会儿已经出了考场了。” 林远看着他慌忙解释,神『色』有些慌张,心下更是好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 林文挠了挠头,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想起要走流程的事,就又开口做起自我介绍来。其实按着往常,他是不会这么傻缺的事,这不也是为了避开话题不是。 最后一个字一说完,林文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叔叔,你会让我过的?”看林远连头也没抬,脸上的表情有些飘然,似沉思,似谋划,林文轻轻上前,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叔叔,你没事?这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情呢?” 林远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还想不想过了?” 这话一出,林文觉得背脊有点发凉,忙做投降姿势:“想,叔叔都开口了,看多难得呢。”等看到 他脸『色』纾解一些了,小心翼翼地又说:“那那位叫白芷的同学,不如你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收下了?” “你也有面子?谁给的?”林远撇眼看了他一眼:“林文,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 “叔叔,你别这么说。我错了,真的。那什么,面试完了我就先出去了,后面还等着人呢。嘿嘿。”林文说完,抢也似的跑出去了。 林远看他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了摇头,女工作员此时进来,脸上的红晕也还没有散,看见他眼下放松下来的神情,脸又不自觉红了几分:“林老师,是不是可以叫下一号了?” “嗯。后面还有几个人?”林远问。 女工作员赶紧拿起手中的确认单:“还有两个。” 林远想了一下,安排说:“那就让他们一起。早点完事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等下你就负责收尾。” 女工作员点头之后出门去,林远看着花名册上的名字,想起那天的雨中那个女孩生动的表情,眼神那百转千愁的样子,就觉得莫名想如果欺负她会什么样的呢? 第二天一早,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窗帘里层的轻纱在轻轻地浮动,落地窗边沾染了一片残雪的痕迹,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床上的人儿似有些知觉,『揉』了『揉』眼睛,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慢慢地变得清晰。 思绪转换到面试的那天,这时候彻底地让白芷苏醒过来,脑海里的画面一下子回到昨天的面试,想起在考场上那一番随心而讲的慷慨陈词,理智战胜情感之后,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逼』。 越想越想抓脑袋,白芷气愤地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对着天空大叫个几声,等发泄完了自己傻缺的事后,身后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你在干嚎什么呢?” “我吵到你了?”白芷转过头来,试探地问。 石南叶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呢?这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白芷不急不慢地走过去,脸上沉了沉,转而有点悲伤和悔恨:“我在想我昨天的面试,怎么那么地愤世嫉俗呢,就是太实诚了,我估计我是没被选上了,怎么办?我还得再复习一年。” “然后呢?”石南叶伸手理了理粘在她额头上的乌黑的几缕发丝。 白芷:“然后你就帮我复习啊。” 石南叶:“你昨天不是让我给你开后门的吗?怎么今天这个态度?你要知道,我答应了,你不接受的话,下次可没这样的机会了,难得我想假公济私来着。” “那也不行,你是领导,以身作则,我如果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研上了,那可是你的骄傲。如果是走关系,那我会让别人看不起的,你也会受到别人的议论的。” 这么说的时候,白芷是仔细地想了一下,那些平时对石南叶敬佩的人,以一种鄙视和失望的眼神看待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不爽,还觉得是在拖累他。白芷摇了摇头,瘪了瘪嘴:“不行,我不可不能让你受人非议。不能。” 石南叶手中继续把玩着她散落在而耳边的头发,听闻她认真的神情,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调笑着说:“那你可是想好了。好不容易的一次机会,放弃了就不没有了哦。何况,你昨晚表现还挺卖力来着。” “嗯?”白芷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脸都红了,是在无处可躲,就一头扎进被子里,嘤嘤地说:“太丢人了,以后你不要再说了!” 石南叶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急要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你这样闷在被子里,不怕屏气吗?” 白芷:“我乐意。你管不着。” “好,我不管。你呀。”石南叶最是拿现在的白芷没有办法的:“那我出去买早餐了,你再去睡一会儿。” 裹在被子里的白芷听见关门的声音,才从被子里伸出头来,走进盥洗室准备洗漱,结果一照镜子被吓一跳,那乌黑的眼眶,眼袋青紫,还有白皙的脖子上的一处处红痕。 白芷一想到昨晚上大领导的那个精神头儿,再看看此刻脖子上的红痕,就觉得有些羞愤难以抑制,等到洗澡的时候,身手臂上的青紫再次刺痛了她的眼,深深地感到了羞窘。 石南叶出门买早餐只是个幌子,实则是想打电话打探个昨天面试的究竟。等出了酒店不多远,找了个比较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拨出一串数字。 铃声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电话那头的男声慵懒着声音:“石大领导这么早打电话,难得啊。” 石南叶:“能让你这么迅速就接了电话,还真是不容易。” 电话那头的男子对于这样的话中奉承实际是调笑的话还是很受用的,这才正经起来:“明人不说暗话,说,大领导,有何吩咐?” 石南叶:“吩咐不敢当。就想打听一些事。是这样,昨天的研究生面试,教育专业的成绩出了吗?” 男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用着很为难地的语气说:“这个嘛,听说那个面试官很严的。” “继续。”石南叶看透他准备卖关子的个『性』,也不拆穿他,配合他的节奏地问。 电话那头听见石南叶好整以暇的语气就觉得装不下去,最后只得深深地探口气,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没有风情呢。那什么那教育专业的面试结果是出了的。你想打听谁?” 第117章 得到确切的回复之后,石南叶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只不过有个人的名字通过话筒传过来的时候,心下还是忍不住一跳,眉头紧锁。 “我知道了,谢谢,改天请你吃饭。”石南叶礼貌地结束对话,收线之后,表情有些凝重,看了眼对面的早餐店,热乎乎的蒸汽从不锈钢制的蒸笼里一层层地冒上来。 石南叶转过身看了看酒店,那三楼之上住着的就是他心念之人,而那个心念之人却没有对他坦白一些事,究竟是不信任,还是觉得根本连说的必要都没有呢? 不知从何时开始,石南叶觉得自己对于白芷的迁就多了起来,如果换在往常是不可能的,反观白芷,还是以前那样子,对人情淡薄,对于他很多时候的热情,都会害羞。似乎他们之间,缺少一点什么。 可是缺少的什么,石南叶也没找到症结,他又望了一眼眼前不远处的酒店三楼,窗帘随着早晨的风在摇摆,有一部分已经飘『荡』出来。 不多时,石南叶已经买了早点回去,刚将门推开,就见白芷在房间里踱步,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石南叶把早点放在桌上,走过去,将她拉住:“小白,你干什么这么心急火燎的?” “大领导,今天面试成绩就要出来,我紧张的,我已经反复看了电脑好多次了,网页始终没更新,我着急。”白芷挣脱手出来,继续来回走。 石南叶苦笑:“你至于嘛?是谁说的大不了明年再考的?不过,”白芷转过头来:“不过什么?” “不过,看你昨晚还挺卖力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不会是你已经知道我们那个专业的面试成绩了?”白芷谨慎地瞥了一眼。 “你的面试已经过了。你就等着收录取通知书啊。”石南叶不紧不慢地说,然后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 白芷先是一愣,再是心跳都漏了半拍,脸上都被憋得通红,然后梗着脖子又问:“你确定你的消息没有误差?” “怎么?不相信我?”石南叶有些无语,他的办事能力和交际能力是有多弱啊,说的话就这样被质疑了。 “我信。”白芷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再点点头。 石南叶伸手过去『摸』了『摸』她因刚才抓狂散『乱』的发,若有所思地说:“你看你都去读研究生了,接下来我们就得面临异地恋的问题了。小白,你说这大学里的校草这么多,我要不要宣示一下主权呢?” 白芷一口粥差点被呛住:“大领导,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说我就一已婚『妇』女,难道还大有市场了?就算是有市场,那也是那些什么美艳少『妇』才有的桃花,你说我就一路边开败了的野草,难道你还担心我被人惦记了?” “你还真就说对了。”石南叶一面给她拍背顺气,又仔细看了看她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看你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就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心呢?”白芷扬了扬脸:“你看看,下巴都长痘了。你看看我这穿着土得都能去卖艺了。” “嗯,也是。”石南叶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颇为赞同,心里对于她这辩白和解释,还是很开心的。 话说一头,方元自从被京墨求婚之后,总算在平静如水的生活里,心情得到了很大的起伏和涟漪,虽说已经是更亲密一步的关系,可两人的相处也如往常,有时候京墨会很忙,但是总是会记得提前报备。 夏年帆受的伤并不重,没过多久就已经恢复,因着是在部队练出的身体,肩膀的那点划痕都和恢复得一如从前,麦冬自他出院后,每周都会去罗城看他。 这天,麦冬很早就起床来,准备收拾一下出门先去集市上买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夏帆自从出院后,她找到医生问了一下日常的饮食禁忌,之后每周去罗城之前都会先去集市。 虽说罗城好歹也算个市级县,物资怎么也都丰富多彩,可是麦冬觉得,那些个蔬菜水果虽然看起来五光十『色』的,却也是用多了农『药』的,不如小镇的新鲜和安全。 等在集市上买好了蔬菜水果,顺便还去鱼市上看了看,有个熟识的老年人看到麦冬,赶紧凑过去:“麦老师,今天我这又钓着新鲜的鲫鱼呢,滋补身体正合适呢,来两条不?” 麦冬看了看他盆里的鱼,活跃得紧,虽然手中已经是拿不住,想了想,还是点头让老头称了。然后老头给装了些水,收拾得妥帖之后才递给她。 麦冬仔细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等到确认都买齐了之后,才急急地往招呼站走。 小镇到罗城的车,以往节气的时候,每天都算是滚动发车,就是在平常的时日,也是一个半小时一班。 自从这边的一条新公路修好之后,再加上这两年经济状况越发好起来,基本每家每户都有个代步的工具,几个邻居三三两两的相约在一起,就搭着顺风车就去大镇上了。 渐渐地,客车的生意就慢慢地惨淡了起来,几个客车师傅一合计,不划算了,就辞了司机的工作,往省外能赚钱多的地方寻活路去了。一来二往的,客车的班次少了,现在也只剩得两个司机师傅还在坚守阵地。 因为他们的坚守,客车的班次虽然大幅度减少了,但是还是保持了,每天有且仅有两班的传统,在固定的时间发车,不管有人没人,都是准时准点发。 麦冬提着各种装菜的塑料袋,一瘸一拐地走到招呼站,那里早就已经挤满了人,正闹嚷嚷地不知道在咋呼个什么劲。对于这种热闹,麦冬向来都是不关心的,虽说她是一个公务员,但是对于下班之外的事,不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就是为了避免引起后续不必要的误会。 人群涌动和围拢还在继续,熙攘也还在持续加强,围观的人群也多了起来,不知何时帅哥已经站在麦冬的身后,他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的欣喜被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给深深地刺痛了。 麦冬看着人群有往她这边移动的趋势,带着着怨怒还是往旁边移了移,心想再忍受个十多分钟,等客车来了就好了,可谁想刚往旁边挪了挪,就不小县踩到了被人的鞋上。 麦冬弯着腰忙道歉:“对不起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麦冬听着这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于是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会是同部门的帅哥,他那眼神中深深的怜惜是怎么回事。麦冬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是觉得气氛有些不自在。 僵持了几十秒的时间,麦冬将说中的袋子理着提了提,换上笑靥如花的面容:“好巧啊,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是准备去哪里?” 帅哥先是一愣,脸『色』僵持一下,随即还是回答说:“我就下来这边转转,你这是要去罗城吗?” 麦冬笑着点头,语气中全是满满的甜蜜:“嗯。是啊。” “值得吗?”帅哥问。 麦冬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愣了,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肩膀却一个人轻轻搂住,连带着手里的重物也都被接过去:“这个问题可不是你该问的。” 麦冬不用回头,也能再清晰明了不过地知道这个声音出自谁的嘴里了,只是眼前的帅哥表情惊讶地看着她,她心里有些愧疚而已,还不等身后的人下一句吃味的话说出口,就先『插』话说:“别问这个问题。以后你就呼知道,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就转身过去,反手将夏帆的手拉住,径直走开了。帅哥看着麦冬和那个男人一起走远的样子,背影之中也透着欣喜和雀跃,心下埋藏许久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幕面前,释怀了。 夏帆被麦冬急急地拖走,心下有些不悦,等走远些了,才慢慢悠悠地开口:“冬冬,我原是不晓得你还挺抢手的。现在那个家伙是怎样,都惦记到我夏帆的名下了?” “你说什么家伙呢,他是我的同事。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名下的了?你以为是什么私人物品吗?”麦冬没好气地说。 夏帆一听就火气不上来了,一听她维护那个男人的语气更是气:“你这么维护他,你什么意思?亏我还想着下来接你呢!” “敢情你是专门下来接我的?”麦冬偏着头看着他别扭吃醋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 夏帆瞥了她一眼,也不吭声,将头一转,嘴角上扬,将袋子放在车的后备箱里:“你还不上车,是在等我来开车门吗?” 麦冬羞红了脸,嗔怪一声,打开车门,坐进去。夏帆放了东西坐在副驾驶上,看了旁边的麦冬一眼,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先来说一说刚刚那个男的,我看他那眼神就不对。” 麦冬说:“你看男的眼神不对了,那你想做什么呢?” 夏帆:“我们在谈你的问题。你别扯开话题。那男人不仅仅是你的同事,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很不同的。” 麦冬:“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同事吗?” 第118章 考研成绩果然在面试的第二天的下午时分,挂上了网站。白芷虽然早就从石南叶那里得知最终的结果,可是在接到学校打来的贺喜电话的时候,还很小激动了一把。 然后郑重其事地上网查询了成绩,石南叶在一旁看着她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和窃喜,狠狠地憋住表情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石南叶:“小白,你已经盯着屏幕快一个小时了,眼睛不疼吗?”说着就走过去,挡在电脑面前。 白芷猛地站起身,起身太猛,有些低血糖,一个颓然差点栽倒下去,还好石南叶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就是面试成绩吗,明明都知道了还这么激动。怎么跟你说结婚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反而有点想逃走的样子。” “你不懂,这是一种情怀。”白芷推了推他的手:“跟其他事可不一样。” 石南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的身子扶正,在她的鼻子上宠溺地轻轻捏了捏:“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由,能怎么办呢?我又说不过你。” 白芷:“大领导你这么说来,倒像是我占了很多的便宜呢?”想了想,最后又补上一句:“好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呢。不过,我这不是嫁给你了嘛,扯平了。” 石南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眼睛也不抬:“你总是喜欢扯平,你以为你能和我扯平吗?我们之间的牵绊多得多啊。”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气氛有些凝滞,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在相互『乱』窜。 石南叶转过头继续看报纸,思绪忽然回到很久之前。 记得他和白芷相遇的那天,正好是他在市上申请调到罗城的那天,他刚一到罗城,就接到表弟丹青的电话。 丹青是县交警大队的队长,刚好那天要除服执行紧急任务,可是由于人手紧张,那天又排到他的班去值守中央广场那一带,思前想后,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他即将调来罗城的远房表哥——石南叶。 那天怀着特别紧急和紧张,还有点恬不知耻的冒犯,总算拨通了千百年都没有联系过的人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里面很快传来了一阵清冷的声音,似乎还有些不耐烦。 “喂,是石南叶秘书吗?”丹青小心翼翼地询问,平时大嗓门的他,此时就像一只柔顺的猫咪。 电话那头的石南叶看了看手机号的归属地,确认是罗城之后,才说:“是我。你是丹青?” 丹青怎么都不会想到,时间隔了这么久远,这个远方的表哥居然还这么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当下心里紧张的心情终于还是放松下来了,在一阵你来我往的询问寒暄之后,丹青觉得应该可以提出无理的要求了。 这么想的,他的确也是这么做的:“表哥,我觉得我们都是军人光明磊落的,你看你不久之后就要调来罗城,不管怎么说我都会照顾你的。而你作为我们的长辈,眼下弟弟我遇到有个小麻烦。还要请哥哥能多多地帮忙呢。” 石南叶隔着屏幕都能嗅到一丝不好的气息,可是偏偏平时脑袋理智,独断的他,那天居然不知道 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你说,能帮我就帮。” 丹青一面摩拳擦掌地想怎么措辞,一面又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毕竟这个远方的表哥也是很久之后的第一次联系,总觉得会有些失礼,可是眼看着准备出发的时间快要来了,只能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豁出面子去,在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之后,特别请求地说:“表哥,你能不能代我去中央广场那边去值班?我今天得出外勤,紧急任务。” 同样是部队出来的,石南叶叶很理解这种难处,既然接下来自己要调到罗城去,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熟悉环境比较好,对于他这样凡事都要提早做好准备的,也不过是正中下怀的一句话而已。 “好。不过,我也没接触过你那边的事务,你需要跟我交接一下。”石南叶提醒说。 丹青一听他都答应了,心里的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忙道谢:“太感谢了,本来我还想着大家是第一次联系,又没见着面,我这样的请求也是太过于荒唐了,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等下我就将相关的事务发送给你,你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不多久,丹青的短信就进来了,石南叶点开一看,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备注里也只是说让他注意安全,以及一个报道的地点。 石南叶收拾一下出了门,在地图上标示好坐标,才招手个出租车往交警队走,经过一路停停堵堵的奔波,总算在他晕车呕出之前到达交警队了。 在到交警队,从车上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市里办公室,将小张以外派的名义给调过来,做自己的专职司机。 好容易在交警队外面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刚走进去,就直接吸引了无数人的好奇和试探的目光,混迹官场多年,这样的试探和眼中的疑『惑』早就已经不能让石南叶多产生出任何的紧张情绪了。 可偏偏就是他一脸安然地,淡定地,不着任何粉饰的样子,最吸引人,一连引来了很多花痴少女的打探和追随。 石南叶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鉴于身后的跟随人多,形成了一种让他不悦的情绪,他冷然地转过头,清冷地说:“你们没事做?” 身后的一群犯花痴的所谓少女们,被这高冷的气质给吓住了,脸霎时就像熟透的虾子一样地红。都纷纷羞红了脸跑开了。 石南叶照着丹青给的信息,径直走进了副队长办公室,虽然在市里听惯了别人敲门,现在是要自己去敲门有些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是顿了顿,手正当要接触到门的时候,正巧门从里面被打开,两人在开门的瞬间,皆是一愣。 副队长肯看了看石南叶的样子,立体的五官,稍显瘦削的脸庞,气质中透出的清冷让人只可远观。副队长很快回笼了思绪,轻声地问:“你就是丹青队长介绍来接他的班的?” 石南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副队长也不是个八卦的人,直截了当地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将中央广场那边需要做的事交代完毕之后,又说:“实在是麻烦你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或者周围的警司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石南叶也不多客套,领了制服就随着副队长的车一起出了交警队,并且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出交警队的。 在路上的时候,由于车里的气氛显得有些空档,副队长平时本就是个话痨,眼下的情景实在有些 难以克制,开口说:“小石啊,我可以这么叫你?” “可以。”石南叶本来想言简意赅地回复一个“嗯”,可是想着这样并不是对待初见之人的态度,随即还是很友好地回复了。 副队长又说:“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小石,你刚进来也看见了,我们交警队呢,还有很多的有优秀女同志,她们都是单身。我这里就代为问一下,你有女朋友没有?” 石南叶觉得这样的话这样直接地问出来,着实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脑子里已经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只是在唇齿之间淡淡地说:“有了。” 声音吐字清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在有些喧闹的车子里被清楚地听到,副队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地惊讶:“看不出来啊,小石。我以为你还没交往对象呢。你那女朋友是在咱们罗城的吗?” 石南叶以为对于一个刚见面的人询问这样隐私的问题是有些不礼貌的,不过看在是丹青同事的面子上,他还是很给面子地回答了:“应该是。” 副队长觉得这句话有太多的信息了,不觉得有些疑『惑』,一疑『惑』,很多八卦好奇的心就来了,于是又说:“什么叫应该是?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哪里人嘛?” 副队长觉得自己这句话一出有些不礼貌,于是想了想赶紧又补上了一句:“你别误会啊,我没有打听户口的意思,我意思,如果你女朋友就是这边的人,有时间大家聚聚,女人们之间相互认识一下,不也在空闲的时候多个人聊天逛街的。” 石南叶叶不多话:“谢谢。” 两个字不多不少,却足以点明白很多的内容了,谢谢你的关心和周到,同时也请你不要再多问什么了,谢谢。 在一番的周转之后,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中央广场,天气格外地好,很多人都在街上来回走,晒着太阳,尤其是以超市门口的人最多,来来往往的人都慢悠悠地从里面挤出来。 副队长指了指超市面前的那个路口,转过头来对石南叶交代:“小石啊,你看前面的那个路口了,那个车流量人流量是最多的,尤其是在这个上午的时段,好多人都是看好不容易天气好了出来逛街,所以很多时候要堵车,你就过去负责一下车辆的疏通就行了。” “好。”石南叶回答。 “指挥旗有?会用?”副队长又问。 石南叶只是觉得有些无语,指挥旗是有,而且很巧合他会用。只是他想说如果不会,难道就不用了吗?现在做事都这么不严谨了? 第119章 副队长安排妥当之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石南叶一眼:“小石啊,要是你遇到什么困难,就直接呼这个总台”。说着就递给他一个对讲机。 石南叶接过来,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看了一眼前方略显得有些拥挤吵闹的街道,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副队长示意了一下,快步走到指定地点,开始指挥起来。 副队长旁边一个交通员看了一眼,然后说:“队长,看那小石很专业的样子呢,游刃有余啊。你说他和丹青队长是什么关系啊?” 副队长瞥了一眼身边这个八卦的属下,扬了扬下巴:“我估计是什么亲戚,丹青叫他表哥来着。你这个『妇』女之友,是想帮谁打听?” 小交通员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事,脸一下子就红了,可还是申辩说:“我这不是知己知彼嘛,要是打听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就 更好了?” “原来你小子起的这份心思?”副队长说。 小交通员也不再多话,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眼神不经意就看向远处石南叶所在的地方。 微凉的风吹过来,将石南叶的情绪拉了回来,身边的女子早就已经打起了瞌睡,睫『毛』微微地抖动着,身子也极不安分地到处找『摸』,想找个安逸的姿势睡。 “原来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已经这么深了。”石南叶看了往自己身边窜的人,爱恋地伸手将她一把拉起,顺势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果然她就不再动了,反手将他紧紧地回抱住。 寒假很快就过去,新的一学期也很快就来临。白芷读研是在下学期去报道,在即将开学的时候还回了一趟老家整理自己的一些东西,就像往年的开学一样,将一些必备的东西准备好。 石南叶忙于开学工作等方面的各项会议,自然是没时间送她的,于是安排了小张送她,好容易在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返回家里,没成想,遭遇还在后面等着呢。 先说小张将白芷送到了家门口,车才熄了火,车窗外就来了一个中年样子的『妇』女,小张看着后视镜里白老师熟睡的样子也没想叫醒她,想着窗外的敲打声实在是太过于大声,小张只好摇下车窗。 还不等小张开口,中年『妇』女先是往车里看了看,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说:“小伙子,车里的是白芷?” 小张点了点头:“是白老师” “哎哟,你看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叫白老师呢?小伙子你们交往多久了?”中年『妇』女又问。 小张觉得这个问话有些走偏了,于是耐心地纠正:“阿姨,你认错了,我不是白老师男朋友,我只是送她回家的司机。” “看看,现在的小伙子都这么谦虚了。”说着就像是回味什么一样的,脸也红了。 小张觉得眼下的这种误会不论如何也要消除,于是梗着脖子又说:“真的。我其实是白老师的请的代驾司机。” 中年『妇』女听他这么说,眼里的笑意更甚了,只是还有些意味不明的喜悦。 白芷本来就晕车,加上前一晚某人一听她要回家去,就急了,愣是折腾了半宿才放过她,好不容易想趁 着在车上睡一会儿,眼下却被一阵尖利的声音给叫醒了,眉头皱了皱,正想发作,就看见车窗外一张熟悉的脸。 那尖利的声音,那熟悉的脸部轮廓,饶是再隔着车窗,也被看得清清楚楚。白芷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才慢慢地打开车门走下去:“姨妈,您真是稀客呢。” 那个被白芷称作姨妈的中年『妇』女其实本也不是特别熟悉的亲戚,是白父的一个远方兄长的妹妹,本来也就是半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也就只是在白芷那年毕业的时候,不知哪里听说的她待字闺中,就想着将自己的远方侄儿介绍白芷。 那个时候白母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眼看着自家女儿毕业之后就面临失业,而且男朋友也没有,想着工作和终身大事能解决一个也算是好的,加之姨妈的侄儿虽然外貌不咋样,也不爱说好话,内向得很,但看着也老实,条件也算优越,所以还是就答应了见面。 因着这层关系,两家人的走动也多了起来,男方倒是很积极,自从见面之后,有事没事都来白芷的家里小坐一会儿。起先白芷想着是亲戚,也不好晾着他,还特别客气地招呼他,可后来就觉得事态有些不对了。 男方停留的时间也长了,有时候还会要求吃了晚饭再回去,也不过是一周的时间,周围的邻居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开白芷的玩笑,说什么看样子是要吃喜酒了。 白芷原是不在意的,就想着好好地复习功课好早点考上教师,可是男方在这边逗留的时间一长,加上周围邻居也有些玩笑话进来,白芷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发展下去了,虽说早在他们见面之后的第三 天,白芷就已经清楚地表明过了自己的态度,可是男方说大家是亲戚,来往走动真正常,白芷这才没在意的。 可眼下,却是极为棘手的情况了,等男方再次来他们家的时候,白芷倒了一杯水给他,将现下的情况一一说明,也表明了自己暂时不会想要谈恋爱的事,男方脸『色』渐渐沉下去,可也没说什么,停留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原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清楚地解决了,可眼下姨妈来这边,脸『色』神情这么喜悦,不禁让白芷猜测,果然,不好的预感一向都是这么地准。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正装的男子朝这边走过来,等白芷定睛一看,来不及惊讶,男子率先就开口:“白芷,好久不见!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严明啊。” 白芷怎么会不记得这个那年天天像打卡一样的来她家里报道的男子,扯出一抹尴尬地笑:“你好,好久不见。呵呵。” 中年『妇』女来回打量了眼前的男女,眼中的笑意难掩:“你们就两个还是很长时间不见了,不如进屋去好好聊一聊。” 白芷看了一眼车上的小张,想了想说:“小张,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小张点了点头,将车窗摇上去的时候,看见那个站在白老师身边的男子向他投来一记不明意味的记恨的 眼光。 严明看了看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子,脸『色』有点沉,可还是带着微笑,试探『性』地问:“白芷,那车上的,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是代驾司机。”眼前中年『妇』女兼职姨妈的女人抢先说道。 本来想解释的话被生生地卡在喉咙,白芷轻微回过头同情地看了小张一眼,转过头来时,就对上严明笑得灿烂的眼神,当下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母听见外面的响动,早早地就站在院子里,等看清楚了来人,才又说:“小芷,你姨妈他们前脚刚到,后脚你就回来了。” 姨妈结过话茬:“就是呢,时机这么巧,看看这么有缘啊。”说着眼神中满是深深地笑意看向身后的两人。 一时间的气氛很是尴尬,白芷直到自家老母亲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跟姨妈说她早就已经结婚的事情,看样子,多半是姨妈还在以为她是单身呢。 严明时不时投过来的娇羞和欲语还休的眼神,让白芷看的有些发『毛』,等到姨妈和白母相互寒暄一阵后,白芷走到母亲身边,自然而然地报备:“妈,你女婿说了,最近不得空,等过几天回来看您。” 在场的人被这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得有些愣,白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于是应声说:“你们随时都可以回来的,还是工作重要嘛。” 姨妈的脸『色』由灰变白,再白,竟然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说了,倒是一边的严明开口吃吃地问:“白芷,你已经?” “嗯。我已经结婚了,就上个月的事。因为太仓促了,还没来得及通知亲戚朋友。”白芷眼角带着笑意。 严明的脸『色』难看得简直不能再难看了,低着头,硬是将声音咽在喉咙里。姨妈看了一眼自家侄儿难受的神情,不悦地说:“白芷,这就是你不对了,你都已经交往男朋友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害我家这个傻侄子天天地念叨你。” 白芷觉得无语,当初就已经说明白了的,再说了这么一两年大家都没什么联系,要说介绍了就算男女朋友,未免有些草率了。 白芷不说话,只是看向严明,严明拉了拉姨妈的一角,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白芷此时简直是无比地庆幸,庆幸当年没有因为什么闲言碎语和恐慌而匆忙地做下一些决定。 “姨妈,那时候我已经跟严明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谈恋爱,我跟他也不合适,至于你说他一直念叨我,我实在是想不通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并无联系,怎么就念念不忘了呢?”白芷说。 严明这时候开口说:“姨妈,你别怪白芷,她当时说了的。是我想要等她的。只是我不善于开口表达自己。”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维护她,可白芷却觉得严明的心机太深了,一面说应承她的话,说讲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一面又卖自己深情不移的人设,顺便将自己的人品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姨妈爱怜地看着严明,对着白芷却脸『色』一沉,脸也拉得老长:“白芷啊,像我侄子这么好的条件,我看你错过他也是你的损失,你呀,好自为之。” 说着拖着严明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走到车面前的时候,姨妈还用脚狠狠地踢了几脚,白芷差点看走眼,心下却更加地庆幸。 第120章 开学的日子总是繁忙,等到开学工作会议开过之后,就正式迎来了新学期,新的忙碌。虽说白芷作为学校一名并不是主科的老师,但是身上肩负的责任也是不能小觑的。 这不,开学第一课,就有个二年级的小男孩因为在课堂上捣『乱』,被任课教师带到了办公室,心理辅导员面前。 刘老师带小男孩过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生气:“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没长『性』,提醒好多遍了,就是管不住自己。白老师,你给好好地问一问,辅导一下。我还有课呢。”说完就把男孩子留在办公室,大步走了。 白芷看了看眼前眼里都是泪光闪闪的小男孩子,觉得有些眼熟,于是问:“你之前是不是来过我这里啊?” 小男孩抬了抬眼,将眼中委屈的眼泪收了收,抹了抹脸,脸上就起了一道泥印子,白芷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双手上布满了乌黑的泥,顺手抽出一张纸给他擦了擦,小男孩羞红了脸,怯怯地说:“谢谢老师。” “小朋友,你在课堂上又不听话不乖了?”白芷细心温柔地问。 小男孩扬了扬头,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听话的。我只是我只是忽然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毕竟还是才读二年级的小孩子,自控能力差是自然的,白芷很能理解小孩子,可是也明白老师在讲课时,下面如果纪律不能保证,总是有嘈杂的声音,是很影响效率的。 白芷也不着急,又说:“那你今天是犯了什么错?” 小男孩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紧张放下心来,眼睛在四周来回地打望,白芷跟着他的动作来回看了看,不堪疑『惑』:“小朋友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子收回了到处试探的眼神,望着白芷反问说:“老师,之前那个大哥哥呢?他今天没有上班吗?” 白芷心想什么大哥哥,仔细一想,忽然想起之前石南叶在办公室帮忙辅导过一个孩子,她再仔细地看了看站在跟前的孩子,记忆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一番地思虑之后总算找到了对应的画面。 白芷想着孩子现在都还记得石南叶,可见他对大领导的信任,可是要是说他根本不是在这里工作, 或者说基本没可能再见,估计会打击到孩子的信心,想了想才说:“小朋友,那个大哥哥最近出差去了,要很久时间才会回来。” 小男孩那眼神中的期待一瞬间都幻灭下去,缓缓地低下头:“那他要多久回来?老师,你有他的电话吗?” 白芷差点脱口而出有,可是一想到大领导的电话有时候挺忙的,如果号码随意地被别人拿去了,会出很多的麻烦事。于是说:“我跟他也不是很熟的。反正他要是回来了,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呢就好好地听话,好好学习。他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你特别乖,他就会来找你了。” 小男孩的眼神里慢慢地燃起了一点希望的火苗:“真的?哎,老师,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捣『乱』的。” 这话让白芷有些纳闷了:“那你是为什么呢?” 小男孩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我的姐姐今年都已经28岁了,可是还单身。那天大哥哥找我谈话的事,被姐姐知道了,她下午来学校了,看见了。” “然后呢?”白芷一副听好戏的样子。 小男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就让我来问问大哥哥的电话号码。” 白芷觉得无语,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个电话号码还让自家弟弟出手,关键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丧尽天良啊! “那她自己不来问?”白芷没好气地问。 小男孩一副护着自己姐姐的样子,双手一抱胸:“女孩子要矜持。我是男孩子,所以我来问。” 跟个小孩子这么一来一回地问答也是够折腾人的了,白芷决定结束这段对话:“好。可是小朋友,那个大哥哥现在不在。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今天捣『乱』的事情准备自己怎么解决?” “老师,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其他的老师姐姐,他们有没有大哥哥的电话?你就帮帮我,我姐都28岁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喜欢的呢。”小男孩开始使出无敌招数了。 白芷觉得在这么纠缠下去,估计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索『性』坦白:“小朋友,你呀也别替你的姐姐执着了,那个大哥哥,其实已经结婚了,他这次出差去,就是回去结婚去了。” 果然,男孩子已经停止扯住白芷的衣角纠缠了,可是马上却一个下蹲,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这一哭,整个空旷的办公室都是噙满了他悲伤欲绝额声音,白芷有些不之所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正当白芷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出现说:“老师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白芷转过身去,那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子,一脸带着不好意思的笑,男孩子一见到她,赶紧吓得躲在了白芷的身后,然后怯怯地说:“姐,我就是替你着急来着。那个大哥哥出差去了,要很久才回来。” 那个被叫做“姐姐”的女孩子脸『色』有红转白,由白转红,然后娇俏地低着头,像是犯错的不是小男孩,而是她。白芷以她第六感觉深刻地感觉出,眼前这个娇羞的女孩子,绝对已经是对石南叶情根深种了,如果说现在抛出让她等待的话来,估计她都会当真。 白芷当然不会这么一肚子的坏水,挖个坑等着别人跳,再说了眼前的还算是顺眼的美女来着呢,但是一想到她竟然对大领导起了这样的歹心,心里就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还不等她将酝酿的话说出口呢,门背后却传来了一个清冷的男声。 “小白,你在做什么?打电话都不接?”石南叶刚到校门口就给她打电话,没想到居然不接,想到是上课的时间,心想还是进去找她,没想到居然在跟人聊天,身后还有个小鬼。 白芷一个冷不丁地还来不及反应,倒是先看到身边的女子已经红了脸,低着头轻轻招呼了一声:“老师你好。” 石南叶嗯了一声,却不看她,径直走到白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白,你的手机是摆设吗?还是你又调成静音了?” 两道急切的目光投向白芷,含义却各不相同,石南叶那是急切地询问,有种傲娇别扭在里面,一道是面前这个娇柔的女子,是探寻他们之间关系的急切。 气氛有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小男孩子从白芷身后探出个脑袋看了看,然后终于全身而出,站在石南叶的面前,弱弱地开口:“大哥哥,你出差回来了?刚才老师说你出远门了,好久都不回来呢,可急坏我了。” 因着小孩子软糯的声音,石南叶本来还有点恼怒的神情,眼下却柔和下来:“怎么了?” 男孩眨眨眼,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大哥哥,你有女朋友吗?我能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石南叶抬眼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白芷,白芷却将眼神一躲,衣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余光又见身后的女子,脸『色』娇羞红润,当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小孩子一天关心大人的事情做什么?哥哥已经结婚了,所以呢电话号码不能『乱』给的,知道?以后你有女朋友了,也是一样。”石南叶『摸』了『摸』男孩子的头,温和地说。 白芷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眶还有些红,小男孩子看了一眼自家的姐姐,有些遗憾:“那就没办法了。哎,好可惜。” “是挺可惜的,不过小朋友你呀,还是用心在学习上啦,大人的事自己会解决好的。”白芷在一旁『插』话。 身旁的女子过了良久才慢慢地开口,声音有种抑制不住的羞愧:“真是不好意思,给老师添麻烦了,我一定回去好好教育他。小闻,快跟老师保证,以后再也不捣『乱』了。” 小男孩一脸的可惜样,还连带着摇了摇头,小声地嘀咕:“大哥哥,可惜了啊。” “他可惜什么?”还不等石南叶问,白芷已经抢先一步问到:“小朋友,像大哥哥这样的人,能早点结婚是好事。要不然得祸害多少的无辜少女啊,对?” 眼下是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的了,女孩子的面『色』有些沉重,脸『色』还是依旧的苍白,眼角眉梢皆是进退两难的为难神『色』,石南叶瞥了一眼白芷:“小白,他还只是孩子,你说这么多,他也懂不了。” 转而对小男孩子说:“小朋友,上次你不是答应我了,好好学习的,不过呢,鉴于你这次是事出有因,我就原谅你了。回教室好好上课。” 小男孩点了点头,转身跑出办公室了。眼下的境地稍微有些奇怪,白芷和石南叶怎么也算是一个系统的人,只是眼前的女孩子却是学生家长的,这不好不理会的。 白芷正想开口说有点事想先撤,没想到倒是一旁的石南叶先开了口对着旁边的女孩子说:“你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子的姐姐?” 女孩愣了愣,脸『色』噌地就红了,然后微微低着头,很是轻声地说:“是的,真是给老师添麻烦了。” 石南叶微皱眉,很是为难的样子:“是有点麻烦,不过还好,事情现在都处理好了,”又假装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是抽空过来的,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回去忙。” 话音一落,之间女孩子本来还羞红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瞬间就苍白,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逃也似的的跑了出去,白芷眼神疑『惑』地在后面看了看女孩子仓皇而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石南叶转过头,看着眼下正望向远处的白芷:“你不觉得刚才你的措辞欠妥吗,怎么就是不告诉她,我已经结婚,非要说什么我出差了。” 白芷本来还听得云里雾里的,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石南叶脸上微怒的神情:“我这不是,不想伤她的心嘛。” “你不想伤她的心?她跟你什么关系,你就要这么执着地考虑她的情绪,白芷,我想问问你,到底我和她谁重要?退一步讲,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告诉她,就是给她平白的希望,本来别人说不定能遇到真爱的,反而被你这句给耽误了。” 白芷第一次觉得石南叶说话的语气中明显是生气,她还从来没见过大领导是这样的,就算是以前她做了什么蠢事,大领导也只是一笑置之,有时候还会安慰她说什么吃一堑长一智,果然是结了婚,定下了户口,怎么也摆脱不动了啊。 石南叶看着白芷一直沉默,就知道她脑袋里又在想一些奇怪的想法,当下决定打断她:“小白,你最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我们结婚了这件事,你说不公开,我也是考虑到你的处境。可是今天这个事情,你想过我的没有,你怎么想把我往外推,是准备考验我,还是你想证明我对你的的爱。” 被戳中心事的白芷有些羞赧,可也不好太过发作,也拉不下脸承认错误,勉强语气说:“哎呀,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个事情都要怎么纠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小白,你可真是记『性』不好。不过,”石南叶邪笑,凑过来贴近她的脸:“我不介意帮你回想一下。” 两人之间额距离只有零点几公分,眼睫『毛』的粗细都可以清晰地看见,白芷哪里受过这样的撩拨,急这么贴近过来,心跳都漏了几拍,再加上又是在公众场所,更是觉得发窘了,脸上羞红地能滴出血来。 虽说白芷不善于处理这样的情况,不过毕竟还事能清楚地感知在公众场所的羞耻感,当下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将眼前的男人推开些距离,说:“我,我错了,你,大领导,你这还是注意点,这是公众场合。” 第121章 石南叶本来还想逗逗她,不过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窘羞不已的样子,还是就放过她了,却还是逗趣说:“白老师不是一向都很大胆的嘛,现在反而还矜持了?” “我哪有?”白芷左右偷偷看看,确定没人来,才说:“明明是你一天缠着我来着,我这是勉为其难答应你的,你呀,就偷笑,不然你这块万年冰山,谁敢接近?” “所以我说你胆子大。”石南叶笑盈盈地看向她。 白芷这时才明白是被坑了,不过想想大领导的话也没错啊,看了看时间也快下课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有句话说,适时地沉默也是黄金嘛。 李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在确认身前的人是石主任之后,脸上还有隐藏的一丝忧郁瞬间扫光,憨实的脸上早已经是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石主任来检查怎么都不通知一声呢,嘿嘿。” 本来还一脸坏笑地看着白芷的石南叶,立马收敛了笑意,换上了往常的冰山脸,那变脸的速度,白芷都不禁要给他点赞了。 “如果提前说了,就不叫做暗访了。”石南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李主任听这么一说,顿时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呼有些逾矩了,只好岔开话题:“石主任说的是。还请石主任多多提点,我们也好及时纠正。这白老师也是我们学校的辅导员,不是教学人员。” 白芷简直被这句莫名而来的维护有些感动了,之前李主任对待她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还挺严厉的,这次倒是主动维护起她来了,这不禁她有些受宠若惊了,可是接下来的的一番话,才知道她这受宠若惊纯粹就是多想了 。 李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芷,又仔细地推敲了石南叶刚才转身过来的表情,经过高速运转的头脑推算,石主任这次不止是暗访这么简单,应该是来问候某个人的。 “石主任,你放心,白老师在学校一向都是遵纪守规的,工作也很是认真负责的。”李主任一本正经地看了白芷一样,然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白老师这开学不久才又辅导了几个学生呢。” “哦?是吗?”石南叶一眼斜过去看了身后的白芷一眼。 李主任随即点头捣蒜:“那肯定的啊,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白芷简直要为李主任眼下的这么狗腿的样子点赞了,还真是为了献媚什么谎话都敢说啊,开学不 过两三天,她哪里就辅导什么学生了,就刚才那个,还是石南叶解决的。 “墙都不扶,就服你了。”白芷不禁地小声嘀咕,原以为是没人听见呢,却不想石南叶却接过话说:“白老师好像对于这样的赞扬颇有微词,怎么?李主任对你的工作总结的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李主任脸上的笑意很明显一僵,很快就消解了,眼神柔和地看向白芷,那柔和中透着些警示的眼神,在默默地向白芷传递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白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根本没料到石南叶会忽然这么问,顿时措手不及,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没有。李主任总结地很到位啊。不过我还是要学会谦虚一下的,嘿嘿。” “那就好。”石南叶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松动,脸上有些难掩的欢悦。 李主任见此景,心里吊起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才刚刚心下定了定,就听石南叶说:“学校的开学工作做得挺好的,井井有条,李主任辛苦了。” “应该的,最辛苦的还是统筹安排的石主任,校长等上级领导。”李主任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是被这安心的一句话彻底地平安着陆了。 白芷挑了挑眉,脸上抽笑地看了看李主任,心想:“怪不得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任何时候说话都是滴水不漏,关键是还不叫人反感,这牛给吹捧得,叫人看不出痕迹。” 李主任很是懂眼『色』地递上话:“石主任不如看看学校其他地方,也给指导下呢?” 石南叶点了点头,眼神却是看着白芷的:“也好。那就请李主任带路了。” 等两个领导都走出办公室好远了,白芷才松下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果然跟领导打交道很累, 不知道这下得死多少脑细胞!” 小声嘀咕还未落口,李主任却又回来了,一脸神秘兮兮地,对着白芷来回上下地打探:“小白,你跟那石主任家关系真是不一般啊,你们绝对不是一般的亲戚关系那么简单。” 白芷心想:“那是肯定的,我们可是扯了证的合法夫妻,跟一般的亲戚关系还真不好比较”不过这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谦虚谨慎地:“哪有啊,李主任你想多了,就是一般的关系。” 李主任摇了摇头,想了很久才说:“我看不是。你们怕是直系亲属的,你是不是他的什么妹妹,侄女之类的?” “不是。就是很一般的关系。”白芷赶紧制止李主任即将要想出来的脑洞。心里却是想:“连侄女这关系都出来了,大领导是得多显老啊?!” 李主任看白芷还是很抗拒回答这样的问题,也不再勉强,带着一脸的思虑,摇了摇头走了。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白芷觉得,这个时候,怎么着大领导也该走了,却不成想,才刚出办公室门,就被一个声音给喊住了:“小白。”毫无疑问地,这个声音的源头就是大领导。 白芷打了个冷战:“大领导好,领导这都中午了,还不回去啊?” “那你说说,这大中午的,我能去哪里?”石南叶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 白芷:“当然是回县城去了这中午的,难不成,您还想留下吃饭不成。”石南叶本来想说什么,却被白芷直接给抢话了:“县城的吃食多,山珍海味的,多得选择呢。” “然后呢?你的意思,你这是要安排我啊?”石南叶说。 这话大有一种安排领导的嫌疑,白芷好歹是在职场混了许久的人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柔声地答道:“我哪敢啊,只是我们这边的这些乡野村味,实在是难以如您的口啊。不如,你就打道回府?” 白芷其实是很想留下大领导吃饭的,只是这个时间实在太敏感了,他的身份也太敏感了,如果就这么大张旗鼓,堂而皇之就留下他,说不定学校的其他人知道了,指不定又惹来什么样子的『骚』『乱』呢,懒得解释。 可石南叶却不懂,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小白,你好这样的!” 白芷嘴里的再见还没说出口,就甩手走了,白芷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啊,简直难以理喻嘛,以前不是听善解人意的吗,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哎,果然人们都说结婚了,什么都要变,看看,这都什么样子啊。” 下午没有领导查岗,白芷很是欢快地刷着国产剧,细细地品味那些个家长里短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于悠闲了,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怎么习惯呢。 好在时间也还算过得快,下班的铃声才更要响起,白芷就已经收拾好包包准备回去了,刚一出办公室,就差点和校长撞个满怀。 校长双手背在身后,被白芷忽然从办公室跑出来的身影,着实给下了一跳,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白老师这是准备下班了?” 定睛看清楚眼前人的白芷,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地收拾包出来了,这下可好,遇 到了领导查岗,估计等下得写检讨,心里正腹诽着检讨内容呢,却听见校长开口说:“白老师,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点事要问你。” 这么一说,白芷的心里简直就像是上了泰山之巅一样的沉重,深呼吸一口气,跟着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却是很温和:“白老师,听说今上午石主任来暗访了,你们还交谈了?” 白芷想了想,虽说他们之间的谈话有点私人,不过也算是在工作时间内,也算是暗访的,她私自这样认为,然后又点了点头。 校长:“那他对于我们学校,有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呢?” 白芷想了想,虽然石南叶没说什么意见,但是反正两个人的谈话校长也不直达,不如趁机说说写检讨这个制度,说不定还能就在今天给取消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有一点点。”白芷怯怯地说,然后又瞄了一眼校长的表情,确认是疑『惑』之后,又说:“石主任问有些检讨什么的制度习俗,其实是可以取缔的,毕竟纸上说的反思什么的,都太理论了,不如看看是怎么做的,这样,或许更有成效。” 校长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个的确是个问题。不愧是高才生出来的领导,看事情总是很独到。这个习俗呢,我们也只能循序渐进地改,石主任还提了什么意见没?” “没了,基本也就这些了。”白芷小心翼翼地说。心里却捏着一把冷汗,毕竟这种说谎话的事,还是第一次做。 第122章 距离上次给校长提意见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自从那天被单独问话之后,白芷一直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就怕校长会突然给石南叶打电话求证,好在半个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也没有什么风声,这让她久久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一年一度的教师春季运动会又开始了,作为学校的仅有的几个年轻教师,尤其是女教师,白芷自然毫无疑问地担当起了运动员和摄像员。 这天李主任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在办公室外面巡视,查岗,等到了放学的时候,白芷刚从自己的座位离开,李主任瞧准时机就出现:“白老师,你这忙着下班呢?” 白芷嘴角抽了抽,带着无比躲闪的表情,生无可恋地说:“我,这不是下班了嘛。” 李主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可是你知道你参加了运动会的?还报了两项呢,一个排球,一个跳绳呢。” 白芷惊诧,这样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比惊天动地的雷声都要雷,整个人只能僵持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憨厚无比的脸庞,嘴角还带着点视死如归的苦笑。 李主任继续趁热打铁:“小白啊,不是我说你,作为年轻人,得多参加体育运动啊,你看,这过个年回来,这脸也越发地圆润了,不如你就参加个学校的运动会,正好可以减减脂,锻炼个身体什么的。” 李主任的话简直是滴水不漏,一点也找不到让人反驳的理由,白芷静静地看了他两秒钟,理由如此地充分又合理,似乎是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了:“李主任,不如我跳绳好了,对,那排球我确实不会啊,我哪里是打排球的料啊,球打我还差不多。” 李主任那和蔼可亲和平易近人的神情在此时简直一览无余:“小白啊,你看我们学校本来就不大,好多老师都是上了年纪的,你们这一批来的年轻教师啊,可都上场的,对了还有个事,当天的照相什么的任务也得担在你身上啊。” “李主任,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一介弱女子,担任不了这个重任啊!”白芷简直对于李主任这忽然而来的赞美有点吃不消:“主任啊,这个照相我是真不行啊。不如你找男教师?我这手机配置这么低,像素是确实不行的。” 白芷将现状摆的很端正,态度也很诚恳,只要眼前的人不是个傻子,就应该体会到这是明确的拒绝。 然而,大多数的事情是没有办法预料的,比如人心,比如态度,比如现在此刻满脸笑意,事在必成的李主任。 李主任倒是没料到白芷会这样来婉拒,在李主任的心中,白芷这个年轻人向来都是领导安排的任务有着必须完成的决心来着,此时这样的借口来推脱倒是第一次。 “小白,这个像素的问题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们学校已经新购买了照相机,绝对的好画质,高清体验。”李主任一边比划相机的大小,一边说。 “李主任,我这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摄像基础的,角度什么的,都不能把握好啊。”白芷顿了顿,看了看眼前的人的表情,确认对方有些松口的迹象之后又说:“你也知道这些个照片可是要留作纪念的,拍的太随意总是不好的,再说,学校的年轻男老师也很多的。” 李主任想了想,很是为难的样子:“小白,这个事也不是说非要揽给你。这事,我是觉得你最合适,女生总归心细。” “那,李主任,不如这样,我就参加个跳绳,照相也我来负责,至于排球嘛,不如你找别人?”白芷觉得将三件事交给她一个人来做,实在有些勉强了。如果是刚毕业来这里的时候,她不会拒绝,可是在石南叶的影响之下,她现在只想尽可能地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李主任想了想,也仔细地分辨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与其说是形势,不如说是考虑到了其中的关系,眼前站着的人,好歹和县上的石主任还有点关系,如果是『逼』急了,到上头抱怨这个事也不一定。 那也行,可是这个是最后的让步了哦。主要是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情况。”李主任笑着说。 “我知道了。”白芷这句话说得有些违心,语气上的勉强也不好太明显,脸上还有些得到了大便宜的喜悦。 李主任又说:“那行,你去后『操』场等着,今下午就得训练了。” “敢情您老是守在这里等着的呢?”白芷心里暗暗地想,脸上却有些僵持,不得不再次佩服这些领导了,所谓领导,就是智商情商双高,还是那种挖了坑能让你心甘情愿往下跳的人。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这就是作为一个领导的修养和素质。直接将人安排于无形,你还得感谢他偶尔的大发善心和善解人意。 李主任安排完,又顺道安慰了她几句,看到她也算是同意的神情,这才走了,白芷看着李主任很是愉悦的步伐,不免在心里又暗暗说自己怎么就这么答应了呢。 回到住处的时候,石南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客厅等着了,脸上的神『色』有些悠然,这样淡定轻松的神情简直是刺痛了白芷的眼。 “你怎么来了?”白芷问。 石南叶转身过来,看了看她,轻描淡写地说:“老婆在这里,她不回家,我又不来这里,难道要我年纪轻轻就独守空房吗?” 白芷嘴角抽了抽,看了看他:“还说以前是小看你了,原来你并不是外界传的那样刚正,还有啊,大领导,你现在不叫年纪轻轻,顶多也就算是青壮年。” “我就当你是赞美我了。”石南叶伸手过去,『摸』了『摸』她脸上不知何时沾染到的粉尘:“不过有歌词不错,青壮年。” “得了,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白芷忍住想要嗤笑出声的冲动,很是大方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麦冬和方元是临近下班的时刻才回来的,一进门,就见白芷和石南叶在说话,白芷好像还挺生气的样子,石南叶则在一旁看着她微笑着。方元边换鞋边说:“我说你们两个秀恩爱也有点限度好不好,好歹这里是大家宿舍,公共场所呢。” 麦冬也跟着补上一句:“是啊。你们这样甜腻,让我们这身边没有枕边人的可怎么活啊。” “你们怎么就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呢?你们是不知道他折腾我的时候。”白芷无奈。 麦冬凑过去:“哎哟,你这样的幸福的折腾,我也想有呢。看看这娇羞的脸庞和娇嫩的肌肤。”麦冬说着说着就开始啧啧了。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有些发红,看了看旁边还淡定笑着的某只,然后顿了顿语气,将他一把推进自己的房间去:“大领导,你不会是要留下来?” 石南叶听则她疑问语气中带着的试探,有些不爽:“怎么?我就不能留下来?我们不是已经结婚的吗?合法的呢。” 白芷简直是想掰开他的脑子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啊!不过这样惊为天人的想法还没成型,又被他一句话生生地咽回去。 石南叶环顾了下房间,不是很大,放下一张床和衣柜之后,也不会显得拥挤,墙面上还贴着一些墙纸,粉红『色』的蒲公英漂浮着,一个女孩子带着一种憧憬的神情,吹着一些泡泡。 “小白,这下墙纸是你贴的?”石南叶指了指墙面。 白芷才将头发放下来,松了松头皮,转眼过来,看了一眼:“是啊,怎么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想通过赞美我然后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石南叶:“我可没准备赞美你。我是想所你这不是小孩子喜欢的吗,都已经是已婚『妇』女了,还这么少女心。” “你”白芷憋了憋气,硬扯出一抹苦笑:“那又怎么样?我乐意。还有你这激将法没用。房东说了,这房子是不能住男人的。只租给女孩子住。”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迷』信。这房子,难道没人租了,他自己家还能不住男主人了?”石南叶很是一针见血地反驳出她给出的理由。 白芷本来还想说这样的理由让大领导能够知难而退的,可眼下这个情形,似乎是更坚定了他要留下的决心,白芷觉得事情有些危急,正着对策,却听石南叶说:“这个墙纸是什么时候贴的,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的。” “你?你什么时候来过我房间了?”白芷有些惊讶,脑海中不停地搜索了两人从相遇之初到现在此刻,也没能理出个头绪。 “你肯定是不会记得的。不过,”石南叶迎锅她惊讶的神『色』,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反正我现在也站在你房间里了,床上怎么也是有我的位置的,所以,其他多余的事情也不太重要。” “呵呵哒。”白芷冷嗤一声,仍是不死心地探询:“我说,大领导,你今晚不会真的是想住在这里?你看这床,它实在是太小,承受不了你的重量啊。” 石南叶的手明显僵持了一下,可随即脸上却浮现了一抹难以言说的笑容:“你也这么小小的,不也承受了嘛?” 顿了顿片刻,白芷嘴里那句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窘羞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转过身,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有些烫人起来。 第123章 由于白芷参加了运动项目,加之学校领导对于去年没能在片区冬季运动会中取得很好的名次,在还未欣赏其他学匆忙长了校的风采,就匆忙退场了,所以这次的运动会学校很是重视。 为了能在比赛中取得好的名次,练习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对于白芷这样偶尔四肢不勤的人来说,本来还想着能偷懒躲过呢,结果周一这天下午,白芷前脚刚跨进家门,李主任的电话就随之而来。 李主任用他惯有的憨厚和忠诚的语气:“小白啊,下班了赶紧过来练习跳绳,顺便把那体育器材室的排球和大众绳拿过来。” 白芷来不及『插』一句嘴,说自己已经回家了,那头的李主任已经非常客气地道歉了,然后很是客气而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白芷只得深深地叹一口气,望向天花板的眼神苦『逼』又无奈,看着已经踏进家门的那只右脚,憋足了气,还是决定怎么也得进门一趟。 才不过放下了身上的挎包,手上的手机还没失去温热的气息,铃声又愉悦地欢叫了起来:“还真是上个厕所的时间都不给啊!”白芷苦笑,面部有些抽搐,看也不看直接放到耳边:“我说李主任,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人有三急,我总得上个厕所!” “可以啊,才不过没在你身边一天,做了什么这么着急?”石南叶的语气头过头过听筒传过来,犹如冰天雪地的冷意。 “啊哈,”白芷这下听出了声音,忙着打哈哈:“大领导这么有空呢,怎么就想起我了呢?哈哈。” “小白,你等下出门是去哪里?”石南叶沉着声音问。 白芷:“我这不是报名了个跳绳的运动项目嘛,等下要去练习呢。”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距离李主任打电话的时间快十分钟,也不在多耽搁:“我不跟你说了,得去学校场地了呢。” 石南叶那头忽然咆哮而来的声音还没有清晰地传过来,白胡子就迅速挂了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内心一万匹草泥马的冲动,扯出一抹笑意出了门。 等到了学校『操』场,也带好了体育设备,怀着强打出来的心情的时候,竟然发现校长也在,正一脸笑盈盈地看向白芷走过去的方向。 白芷微微笑了笑,低着声音招呼了一声,然后迅速跑到李主任的身边,低声喊了一句,李主任回过头低头卡着她,一脸的不解,白芷下巴轻微朝着校长的方向扬了扬:“李主任,你也没说校长也会来啊!” 李主任朝校长的方向看了一样,刚好对上那边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然后点了点头,看了看一脸愁容紧张的白芷:“小白,主要是这次运动会挺重要的,校长很重视。可能这一两周他都会来监督我们训练。” “不会,这不过是单纯的一个片区的冬季运动会联赛而已啊,”白芷简直不知道这个白眼该翻向谁了。 “去年我们学校的比赛成绩很是惨淡,所以,今年老大发话了,无论如何得个奖。没办法了,大家就辛苦点了。”李主任的眼中很是安慰。 正说着话,校长就搓着手迎面走过来了:“各位老师辛苦了,还要占用各位的下班时间,这次的片区运动会不管怎么样,都要拿个名次啊,拜请各位了。” 果然不愧是领导啊,话能说得滴水不漏,又字字句句在理。参加运动会的教师们都很是羞赧,点了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为校争光嘛。” 明明都是一脸的不情愿,白芷都不禁要赞叹这些个人的变脸速度了,心里想的和嘴上说出口的,永远都要权衡利弊啊。 究竟,人什么时候才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态度,不用在意场合,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呢? 由于练习是临时通知的,到时间的时候,有几个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及时来,训练进行地很是松散,原本白芷跳绳的项目,能够凑齐八个人就能跳,眼下却只能静静地呆在凉风中看别人打排球。 天『色』也渐渐暗下来,白芷老早选了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呆着,等待着李主任——这次运动会的教练的召唤。 原以为能以最快的速度搞完训练,白芷还想着能早点回去,可眼下两边打对手的队伍,似乎一点也没在意天黑这件事,只管着要打赢一场,然后就这么没完没了的了。 白芷正想悄悄溜达走走,包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摸』出来一看,光闪闪的“大领导”三个字就映入眼帘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起来,李主任一下子将眼神飘过来,正好定格在她身上:“小白,快过来帮忙清场,等下练习下跳绳。” “哦。”白芷将手机挂掉,起身跑过去帮忙将排球捡篮筐,才说捡完准备起身,一个转身,一个排球就像是已经瞄准了一样,直接朝她飞过来,准确无误地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对于这飞来的横祸,虽说砸得有点疼,但还不至于让她尖叫出声,若是换作是其他的女教师,可能早就已经哭了,伸手将脸上拍了拍,转身对着扔球过来的人笑了笑,又继续捡球。 在被球砸到的一瞬间,白芷的脑袋里竟然生出“不如被这个球砸伤才好呢,这样就不能跳绳了,以后练习也不用来了。”,当然这样的想法还没能够活过她把球放进框里,就直接被一个憨厚的声音给打住了:“我说小白,大家等你呢,赶紧捡完过来了。” 就这样,在众人的殷殷期待之下,白芷终于将最后一个球捡进篮筐,像是已经熟练的无数次一样,带着最后的倔强走过去。 在向前走过去的恍惚之间,白芷仿佛在昏暗的灯光之中见到了石南叶略显生气和冷淡的脸,渐渐地,在越走越近的时候,他的身影却慢慢地消失,等白芷还想捕捉一下,看个清楚的时候,李主任却在一旁摆了摆手,催促道:“小白,训练呢,你这可别晃神呢!” 这话不禁让白芷身后一顿的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这不是刚才捡球弯腰久了嘛,心血没等上头,有些晕。”白芷觉得话说成这样,不装一下也不合情理,于是就假装地用手撑了一下太阳『穴』,眉头也很是配合地皱起来,不仔细地看,倒真像是有那么点病恹恹,晕沉沉的感觉来了。 跳绳的训练进行地很顺利,成功地跳了两个回合之后,剩余的七位老师被深深地折磨了,虽说跳绳是个大众都不用刻意学习就能学会的项目,要是单人跳,还能在一分钟之内傲视群雄,可是放到八个人一起跳,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对于一贯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白芷,虽说第一趟练习下来就已经是在心里问候过举办这场活动的主办方的先人,可是表面还是装作地很镇静,呼吸和姿态一点都没有『乱』,这样下来,反倒显得其他几位教师有些弱势了。 第二次练习的时候,原本就憨厚体壮的李主任,在这懒洋洋的绳子的摇动下,彻底败下阵来,等到第二轮练习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喘着粗气,然后接过其中一个老师手中的绳子,轻描淡写地说:“跳着真是热,我歇一会儿,你去试试呢。” 那位老师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手中的绳子还没有反抗什么,就已经被接过去了,那位老师及静静地,失落地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的手,带着点轻松和愉悦,加入了我们。 如果说没有校长在一旁,以牺牲他的休息时间来监督这群懒散的运动员们训练,估计大家不可能挥汗如雨,筋骨什么的也不会骤然苏醒过来。 感触最深的还是白芷,对于她这种已经在温水煮青蛙的舒适环境中待惯了的人来说,身体的各项机能,除了日常必要的工作,早就已经进入了休眠的状态,更何况,在跳绳之前还没有进行过拉伸运动,眼下跳完两轮,整个人已经是眼冒金星了。 拖着疲倦不堪和饥饿的身体一步步地慢慢地走出学校的,刚一抬眼想看看夜『色』中那抹有些模糊又柔和的月『色』,却不想眼前却模糊闪动着石南叶微微发怒的脸庞和冷淡表情下掩饰着的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在眼中还有点难以言说的审视。每当白芷见到这样的神情下的石南叶,她都会有一种被温柔击中的心动和沦陷。 可是骄傲如她,骨子里隐藏的强势如她,不会允许她在别人善意的温柔中去理解和接受自己被关怀的事实。 白芷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跳绳给跳傻了,不然怎么会在这样昏暗的天『色』里,看到温柔如月的石南叶呢,那样的他,真是分分中撩人于无形啊,心跳就像那初出山林的林间小鹿,只顾着看周围新奇的世界而带着欣悦和激动,到处欢脱奔跑,丝毫注意不到周围情况的变化。 石南叶躲在夜『色』惨淡的昏暗光线里,眼中的疲惫和怒气,在看到她飞奔过来的时候,已经消了大半,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走过去,就这样从那边准备跑出校门的白芷,正正地和石南叶撞个满怀。 白芷原本还惊讶于眼前的人影不过是个虚幻,此时与那人撞个满怀,倒是有点几分真实的感觉了:“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你一下问这么几个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石南叶很是宠溺地轻拍着她的背,懒懒洋地说出这话,语气里全是疲惫。 白芷:“我只是很好奇,不过就是挂了你的电话嘛,再说,你这实在有些粘人了,我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啊。” 这话里话外透『露』的,都是一种温柔的责备,其实白芷也不算是责备,只是觉得忽然就这么被人记挂的感觉,有些不适应了。 “你这么说,倒是显得我特别粘你,让你没有空间了吗?可是小白啊,我们虽然已经结婚了,可是在我心里,我想用谈恋爱的心态来对你。眼看春天就要来了,有个甜甜的恋爱也不错。”石南叶轻声对着她的耳朵,轻悄悄地说出这写平淡真实的情话,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刻不已的感动,甚至觉得这样的话在平静不过,可还是像那个猫儿玩着『毛』线球一样地,潜移默化地上瘾。 白芷轻轻紧紧地靠在石南叶的心口处,耳朵里听着他轻轻悄悄跳动的心跳声,在这已经是接近尾声的冬季返『潮』里,格外地舒适和温暖。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他坚实的背脊,向上到达心脏所在的地方,将手轻轻地附上去,用掌心的温度去捂热。 到底一个人,要怎样做,才能在这略显浮华和烦躁的世间,找寻一个怎么都不会离开你的人。都说生活是一种期待,因为期待生出的每一分感动和努力都值得纪念和回味。 相拥的那短暂的几分钟,总算让石南叶触碰到一点真实的感觉,眼前的人是实实在在的,可当两人一分开,那种细水长流的思念救这样蜂拥而至,一点儿思考和克制的时间也不留给他。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她调来他的身边,每天朝夕相处,不似现在这样的,想念她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可是他也了解白芷的个『性』,要她这样凭关系去到他的身边,她一定是不愿意,甚至很可能为了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而直接放弃这份感情。 “算了。”石南叶伸手拢了拢她的因为跳绳而不知何时就已经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如释重负一般地,语气轻柔地吐出这半头半尾的字句。 本来想着问个清楚的,白芷看了一样石南叶的表情,暗沉的光线之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凄美的感觉,白芷伸手拉了拉石南叶的衣袖,踮起脚尖凑过去,“啵”直接一口,准确无误地落在石南叶被突然来过身的不知所措里。 石南叶的眼神里有些热,低头看着才作完怪的某人,只见她也有些含羞了,低着头,而后支支吾吾地说:“大领导,那个,我刚才抽风来着,呵呵呵。” “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再这样的场合亲我。还是这么猝不及防的。”石南叶说完一脸的若有所思,低了低眼,看了看白芷,这样目光灼灼的,白芷就算是再木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脸上霎时有点羞红,转过头也不看他,正准备逃走,没想到却被身后的人一个大力,直接拖进怀里。 说时迟,那时快,白芷反应过来想挣扎的时候,却已经被塞进车里了,一个心悦欢脱的声音就在耳边想起:“你再动,等下我收拾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简直可以是堪称开车界的经典名言,白芷余光都能看见小张脸都红到耳根子了,真是羞死人啊。这哪里还敢『乱』动,只能将脸埋进车窗边的缝隙里,以免被人看到。 第124章 片区的教师运动会很快就到了,白芷只是觉得这个运动会太折磨人了,白天训练,晚上还得被石南叶折腾,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好在比赛的日子近了。 有那么几天,白芷也特别的纳闷,怎么大领导就忽然这么有耐心了呢,每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亲自来小镇接她回县城,第二天又亲自送她来上班,虽然那天那个美丽的意外之后,晚上接受了很深刻的思想教育,但是往后的几天,大领导还特别的淡定。 同行的王老师坐在白芷的旁边,看着她忽然就红润的脸,不禁打趣地说:“白老师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哦。”白芷才回过神来想说没想什么,却听见王老师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不过也正常,正所谓,正直青春芳华,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思春呢。” “我真没有”白芷忍住已经被窘羞的满脸通红,王老师逮准机会,点了点头表示特别地理解:“我知道,我知道,害羞很正常的嘛,你呀还是谈恋爱次数太少了。” 如果不是王老师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白芷还真是没想过自己的恋爱次数简直是叫做屈指可数,连相亲的次数也是。这么一想,难免觉得有些亏,还没见识过什么呢,就被是大领导一个强势的眼神给吓到,然后就这样步入了已婚『妇』女的路途。 简直是敢怒不敢言啊!虽说那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白芷身上并没有体现,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是已婚『妇』女的事实,就有点悲凉。 李主任坐在前面,听到后面说话正欢,也转过头来八卦:“小白,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交往男朋友没有?之前小林那么追你,你都没答应,难道是早就有男朋友了?还是暗度陈仓?”李主任这话一出,几乎是一车的人都以一种探寻的目光望着她。 果然不亏是学校中的八卦,原以为这件事处理得很隐秘呢,没想到早就已经到了大众的视野了。 白芷硬扯出一抹尴尬不已的笑,轻声打着哈哈说:“没有的事,哈哈,你们都想多了。” “不过说真的,小白,你真没男朋友啊?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我这经常出去出差,说不定能给你物『色』个好对象呢。”李主任此时的表情简直是认真地不能再认真了,如果换做以前,白芷可能会为了不驳了上级的面子而应承下来,可是眼下这情景,如何能应承啊。 “哈哈,李主任你简直是为了我们年轻人的幸福生活『操』碎了心啊,谢谢了啊。”白芷笑着说,企图继续转移换题:“李主任,听说今天我们去要比两场呢,不知道那些学校的老师实力怎么样呢。” 李主任:“小白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是认真的呢。我就知道我们隔壁镇小有个单身男老师,长得帅,人品又好,要不,什么时候约你们见一面?” “李主任,不用这么急,你看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没解决呢,这可是关乎学校荣誉的大事,我这种私事就先放一放嘛,”白芷软软糯糯一句话说出来,将所有的立场都站在了学校,只要是听得懂的人,就不会再死缠着介绍对象的事不放了。 正当李主任还要开口说什么,王老师这时候站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笑着对白芷说:“白老师这话说得对。我看大家赶紧趁着现在好好地研究一下战略,等下说不定就用上呢,对,李主任?” 毕竟是经历过官场的人,此时神经的敏感度终于被激发出来了,接过王老师的话说:“对对,作为这次运动员的总教练,我建议大家都想一想等一下的出场顺序。” 车内的人很快就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白芷为了不会再次成为众人眼中的热点和中心,一向不怎么爱参与到集体活动的她,此时也是满脸的解脱和轻松,很是愉悦地投入到大家的讨论中。 运动会的场地选在了镇上的初中,一走进去,不禁就让人将那恢弘大气的建筑和门口那躲在犄角旮旯的学校名称形成对比。所谓的金玉其内,败絮其外就是这么来的。如果进过这所学校的门口,不仔细看的话,哪里会知道,这里隐藏了一所学校呢? 只是,白芷简直要被眼前的这种显然与这所学校格格不入的开幕仪式装饰给雷到了。 在『操』场边上的一个小角落里,空出了一片约『摸』有个十多平方米的站台,如果不是站台的边缘上用竹竿撑起一副欢迎参加本次教师运动会的横幅,估计都会被直接忽略。 可就是这么一小块微不足道的站台,上面还满满地摆放着会议室专用的桌椅,可想而知主办方学校是多么地细心和注重排场啊,这就是所谓的外表粗糙,可内在还是很精细的,就冲着它这么周到的考虑,也该为它那点小小的不足而掩饰了。 开幕仪式在时分热闹的氛围中开始了,虽然上面进行开幕会致辞的场面有些冷清,但是依旧不影响底下一群散发着青春洋溢的老师们想要为校争光的决心,各个学校的运动员都纷纷在摩拳擦掌,利用这开幕式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进行热身运动。 主办方的致辞非常地情调,将这次运动会的主要精神都给解释了个透,本来九点就能完结的开幕式,愣是在主办方校长热烈的欢迎致辞和解读运动宗旨中悄然逝去。 转眼就到了十点。 『操』场上的过堂风一阵阵地吹过来,空气中夹杂着烟味的气息,白芷冷不丁地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水都要呛出来了,兜里的纸巾也用完了,眼看就要被这该死的鼻涕呛得满脸都是,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时分地好看,手上拿的纸巾一下子将这只手的整体好感度都直接提升了。 白芷捂住快要呛出来的鼻涕,颤巍巍地伸手过去,等纸巾解救了鼻子,才直起身,回过头去,带着满是感激的眼神:“谢谢你啊。” 此时,白芷才看了看这只好看的手的主人,清亮的眼睛,嘴角的梨涡有些浅,嘴角微微地弯着,有种礼貌疏远的客气礼貌,男子笑着说:“不用谢。只是你有鼻炎的话,应该随身携带『药』品的。” “鼻炎?我?我没有啊。”说着又是一阵喷嚏:“让你见笑了。我就是不怎么闻得惯烟味。” 男子点了点头,也不多余解释什么,只是低着头在包里东翻西找,然后找到个白『色』的小『药』瓶递过来:“你试试喷点这个,应该会有效果的。” 白芷满脸疑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接过来,男子见了她这样的拘束和警惕的样子,深深地笑了,浅浅的梨涡因着尴尬卖力地笑有些深了,男子温和地解释和配着使用小『药』瓶的动作:“你看就是这样张嘴,然后喷进去。我有点鼻炎,闻着刺激的味道也不舒服。不过喷了这个就好了,你试试,不然这么下去,你鼻子受不了。” 白芷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瓶,照着男子教的方法往鼻腔里喷了喷,清凉带着着淡淡地香味就这样侵入鼻子和肺腑,瞬间心口中的难受和喘不上气的不适很快就缓解了。 “你这『药』神了。还真有用,在哪里买的,以后我也随时备着。”白芷将『药』瓶递过去,顺嘴也问道。 男子轻轻接过『药』瓶,小心地放进包里:“这个是我自己配的。不过是用来应急的。真正地根治还得去医院看,然后遵医嘱调理。” “你懂得好多啊。”白芷不禁要竖起大拇指了,台上的声音陡然传过来:“现在,裁判就位,比赛开始。” 男子也看了看台上,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解,换上了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还没等白芷再次道谢的时候,男子回过头来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跟着他那队的领头走了。 李主任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用着打量的语气:“小白,刚才那个男老师帅?之前在车上跟你提过的就是他,怎么样?要不要我搭把手,给你俩撮合撮合?” “不,不用了。李主任你看今天主是比赛呢。呵呵。”白芷哽住被惊吓的不满,还是柔和地回答。 李主任一手拍脑门:“你不说,我还都忘记了。那啥我们学校第一项运动是跳绳,你赶紧热身啊。”说着就赶紧去招呼其他的运动员了。 白芷朝着那个男子远走的方向看了看,心想却是佩服和赞赏的:“这么贴心的男人,以后那个做他女朋友的人肯定很幸福。” “想什么呢,小白?还不赶紧过来做准备。”李主任看白芷还一脸深思的样子,颇有些意味,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可眼下要比赛,也不好仔细问,只好将她的思绪拉回来一些。 这场所谓的冬季片区运动会,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是看看各个学校的装备和阵势就知道不简单。 这不单单是一场简单的运动会,更多的,其实是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较量,很多潜在的细节,比如服装是否整齐划一,比如运动员的精神状态,比如最重要的,比赛结果。 显然,白芷所在的学校代表队,前两项都处在中游,不算是落在人后。 比赛总算是在一群领导的相互奉承和感谢的话语和开幕词中结束,李主任代表学校去参与抽签。虽说是简单的抽签,可其中也是有讲究的。 如若抽出的签号顺序是第一,二这种,对于还没有完全做好热身运动的学校队伍是非常不利的,如若是抽到最后一两个,又没有了围观的群众,士气难免是要受影响的,而且比赛的目的还有一个附加的作用,就是提高学校的知名度。 集万众瞩目于一身,身负重任的李主任几乎算是在众人的拥挤中突围出去,利好自身的身高和块头优势,总算是抢在那些个学校代表伸出手之前,快速地抢到了一支签。 在几乎屏住呼吸的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李主任神『色』面『露』出惊喜和焦虑一体的面容,摆了摆手中的签:“是二号。” 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也算是正常,自觉自地转过身去继续热身。 在热身的那点时间间隙,白芷看到李主任从『主席』台上领下来一根很是粗硕的绳子,皱眉深思,然后左右摆弄了下,又和旁边的人不知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又带着绳子走下来。 “李主任,绳子有问题?”白芷凑过去,带着很是担忧的神『色』问道。 “我说小白,你是盼着有问题呢?这绳子太重了,我拿下来找个壮士和我一起甩。”李主任看了眼绳子,又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走开了。 果然不愧是领导啊,白芷自己也不禁想,难道自己的表情真的这么明显吗?可是绳子如果有问题不挺好的嘛,这样他们打排球的就不用这么累了啊。 比赛还是紧锣密鼓地召开了,首先是进行了跳绳比赛,白芷所在的学校代表队是第二组,第一组开始的很多失误都被看在了眼里,在开始之前,李队长还进行了深刻的战略调整:“小白你等下站最前面,跳的时候注意节奏,王老师就站中间” 一顿妥善的安排之后,第一组的频频失误终于在众人唏嘘惋惜的眼光中结束,第二组,也就是白芷所在的学校代表队,上场。 整齐划一的服装,那沉稳老练的藏蓝『色』,很好地诠释了这个学校的沉稳大气,教职员工的优雅内敛,还有那身高的搭配也很是合理,每一个高个子就安排一名娇小的老师在身后,可谓很好地诠释了学校一直秉持的爱护幼小的良好品格。 跳绳比赛的时间是一分钟,众人跳绳,就感觉到绳索两端落地特别地缓慢和轻巧,有几次白芷都差点因为没有数好节奏被绊倒。 时间缓缓地流逝一半,绳中的人都开始脚下踩油,又绵又软。白芷这连跳个几十个,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隐约之间,好像是在目光的余角看到了石南叶的影子。 说长不短的一分钟总算是结束了,裁判员那声救命般的哨声一响起,白芷一个脚下没踩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好在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在她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后面的几个老师也是承受不住脚酸软,哨声响起后就瘫坐在了地上。 在地上呆坐了几秒,一旁的裁判就忙着要清场,好在有前车之鉴,此刻大家呆坐在地上的形象还不至于太过于难堪,也好在清场的工作进行地尤为地迅速,这点小小的瑕疵也算是一首『插』曲。 白芷正打算要起身的时候,眼下却出现一双运动鞋,鞋子的样式年轻时尚,看那针脚的细密,还有颜『色』的整齐划一,几乎不用猜想就知道是谁,这么一想的时候,白芷心里一阵的咯噔。 还没来得及缓缓地抬头看清楚来人,就被眼前人伸手一个大力从地上拖起来,随后就耳边就是一阵清冷的声音:“明明自己不擅长,还参加,简直是找死。” “石主任,没想到你居然也来这里啊,呵呵,那个小,白老师你这没事,不然去旁边休息一下?”李主任站在白芷身边,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打着鼓的。 照石主任那一脸的阴沉的脸『色』和那句略带着霸道的语气,李主任心里有些后悔了,虽然也知道白芷和石主任关系不一般,本想着能借着这个东风让他来给学校加油打气,可看眼下的样子,还打气呢,能不生气摆个冷脸估计就是很好的事了。 白芷对于李主任这忽然而来的好语气有些受宠若惊:“李主任,我这没事,是老『毛』病了。” “李主任,你们学校的老师都这么逞强可不行啊,”石南叶抢先一步,将白芷要说出口的话给生生打断:“白老师也算是和我很熟的了,和她一样有些职业病。” 听石南叶这么一番拐弯抹角的话之后,总算是放下心来,顺着这杆就往上爬:“石主任这样简直太好了。那我就先过去忙了。” 白芷给了从身边走过的李主任一个求救的眼神,可是却完全没有作用,正想着怎么找借口逃脱眼前这样的尴尬呢,却不想身边的男人却悠悠地说:“小白,没想到你这逞强的个『性』倒是练就地炉火纯青呢。” “大领导,我这不是想着要离开这学校了,为校争光呢。再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了绷着你面子。”白芷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一点也不敢大声,就怕惹『毛』了大领导,现场一个生气给带走,运动会现场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的,被带走,塞进车里,这画面任谁看了也会想入非非的。 石南叶定定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狡辩又感觉自己很高明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你可真会替我着想呢。” 白芷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顿时只是凝固在原处,痴痴地看了一眼眼前面带笑意,实则严肃冷淡的男人,他身上那股不容拒绝的气场。一看到他故作出的面带笑意,本来还想说什么,都只是话到嘴边,悄悄地咽下去。 “喝口水。”石南叶将倒好的热水递过去给她:“等下你的项目完了之后就走,去外面路口边车里等我。” 白芷接过水,看着石南叶忽然凝滞的脸,还有眼中无可奈何的心疼,忽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任『性』,口中的水,不温不烫,温度适宜:“嗯。” 此时的情景是在让她有些感动,甚至有种莫名地想撒娇,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将她喝完了水的杯子轻轻地收起来,盖在保温杯上,白芷有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尽管是在这的公开场合,尽管是在这样的 大庭广众之下,尽管可能会被所有的人看到 这样的急切心情来到之时,白芷的确也是这样做的,她轻轻悄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起脚尖,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降到最低,然后将手一个疾手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在他的头因为突如其来的力气而低下的时候,将唇准确无误地对上。 在石南叶放大的瞳孔即将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芷转身跑开了,按着她忽然远去的踉跄的背影,他并没有追上去,嘴角扬起的弧度,手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唇角残留的温润触感,有些回味。 回味的结果就是,在白芷刚跑到运动场是上的,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急急地『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大领导的:“这样程度的亲亲可不行,晚上我们好好交流。” 这一看,白芷简直是脸红到脖子梗了,偷偷转过头看向刚才石南叶站的地方,却不见人,心下一想到这短信的深刻含义,脸又红了几分,正当难为情的时候,李主任却喊着:“小白,想啥呢,快过来,该你们跳绳上场了。” 白芷正想着怎么逃脱呢,还好是李主任这当头一喝,解决了当时气氛的暧昧,径直跑向赛场了。 跳绳的技巧就在于大家的步调要统一,稍微有一个人的步伐慢一点,就会导致整个的绳子瘫痪,两端甩绳子的人也很重要,毕竟绳子比较长,重量也是不容小觑的,甩个一两下的还行,多甩几下手臂就容易酸痛,搞不好的还容易形成肌肉劳损。 第125章 片区的教师运动会很快就到了,白芷只是觉得这个运动会太折磨人了,白天训练,晚上还得被石南叶折腾,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好在比赛的日子近了。 有那么几天,白芷也特别的纳闷,怎么大领导就忽然这么有耐心了呢,每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亲自来小镇接她回县城,第二天又亲自送她来上班,虽然那天那个美丽的意外之后,晚上接受了很深刻的思想教育,但是往后的几天,大领导还特别的淡定。 同行的王老师坐在白芷的旁边,看着她忽然就红润的脸,不禁打趣地说:“白老师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哦。”白芷才回过神来想说没想什么,却听见王老师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不过也正常,正所谓,正直青春芳华,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思春呢。” “我真没有”白芷忍住已经被窘羞的满脸通红,王老师逮准机会,点了点头表示特别地理解:“我知道,我知道,害羞很正常的嘛,你呀还是谈恋爱次数太少了。” 如果不是王老师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白芷还真是没想过自己的恋爱次数简直是叫做屈指可数,连相亲的次数也是。这么一想,难免觉得有些亏,还没见识过什么呢,就被是大领导一个强势的眼神给吓到,然后就这样步入了已婚『妇』女的路途。 简直是敢怒不敢言啊!虽说那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白芷身上并没有体现,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是已婚『妇』女的事实,就有点悲凉。 李主任坐在前面,听到后面说话正欢,也转过头来八卦:“小白,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交往男朋友没有?之前小林那么追你,你都没答应,难道是早就有男朋友了?还是暗度陈仓?”李主任这话一出,几乎是一车的人都以一种探寻的目光望着她。 果然不亏是学校中的八卦,原以为这件事处理得很隐秘呢,没想到早就已经到了大众的视野了。 白芷硬扯出一抹尴尬不已的笑,轻声打着哈哈说:“没有的事,哈哈,你们都想多了。” “不过说真的,小白,你真没男朋友啊?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我这经常出去出差,说不定能给你物『色』个好对象呢。”李主任此时的表情简直是认真地不能再认真了,如果换做以前,白芷可能会为了不驳了上级的面子而应承下来,可是眼下这情景,如何能应承啊。 “哈哈,李主任你简直是为了我们年轻人的幸福生活『操』碎了心啊,谢谢了啊。”白芷笑着说,企图继续转移换题:“李主任,听说今天我们去要比两场呢,不知道那些学校的老师实力怎么样呢。” 李主任:“小白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是认真的呢。我就知道我们隔壁镇小有个单身男老师,长得帅,人品又好,要不,什么时候约你们见一面?” “李主任,不用这么急,你看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没解决呢,这可是关乎学校荣誉的大事,我这种私事就先放一放嘛,”白芷软软糯糯一句话说出来,将所有的立场都站在了学校,只要是听得懂的人,就不会再死缠着介绍对象的事不放了。 正当李主任还要开口说什么,王老师这时候站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笑着对白芷说:“白老师这话说得对。我看大家赶紧趁着现在好好地研究一下战略,等下说不定就用上呢,对,李主任?” 毕竟是经历过官场的人,此时神经的敏感度终于被激发出来了,接过王老师的话说:“对对,作为这次运动员的总教练,我建议大家都想一想等一下的出场顺序。” 车内的人很快就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白芷为了不会再次成为众人眼中的热点和中心,一向不怎么爱参与到集体活动的她,此时也是满脸的解脱和轻松,很是愉悦地投入到大家的讨论中。 运动会的场地选在了镇上的初中,一走进去,不禁就让人将那恢弘大气的建筑和门口那躲在犄角旮旯的学校名称形成对比。所谓的金玉其内,败絮其外就是这么来的。如果进过这所学校的门口,不仔细看的话,哪里会知道,这里隐藏了一所学校呢? 只是,白芷简直要被眼前的这种显然与这所学校格格不入的开幕仪式装饰给雷到了。 在『操』场边上的一个小角落里,空出了一片约『摸』有个十多平方米的站台,如果不是站台的边缘上用竹竿撑起一副欢迎参加本次教师运动会的横幅,估计都会被直接忽略。 可就是这么一小块微不足道的站台,上面还满满地摆放着会议室专用的桌椅,可想而知主办方学校是多么地细心和注重排场啊,这就是所谓的外表粗糙,可内在还是很精细的,就冲着它这么周到的考虑,也该为它那点小小的不足而掩饰了。 开幕仪式在时分热闹的氛围中开始了,虽然上面进行开幕会致辞的场面有些冷清,但是依旧不影响底下一群散发着青春洋溢的老师们想要为校争光的决心,各个学校的运动员都纷纷在摩拳擦掌,利用这开幕式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进行热身运动。 主办方的致辞非常地情调,将这次运动会的主要精神都给解释了个透,本来九点就能完结的开幕式,愣是在主办方校长热烈的欢迎致辞和解读运动宗旨中悄然逝去。 转眼就到了十点。 『操』场上的过堂风一阵阵地吹过来,空气中夹杂着烟味的气息,白芷冷不丁地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水都要呛出来了,兜里的纸巾也用完了,眼看就要被这该死的鼻涕呛得满脸都是,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时分地好看,手上拿的纸巾一下子将这只手的整体好感度都直接提升了。 白芷捂住快要呛出来的鼻涕,颤巍巍地伸手过去,等纸巾解救了鼻子,才直起身,回过头去,带着满是感激的眼神:“谢谢你啊。” 此时,白芷才看了看这只好看的手的主人,清亮的眼睛,嘴角的梨涡有些浅,嘴角微微地弯着,有种礼貌疏远的客气礼貌,男子笑着说:“不用谢。只是你有鼻炎的话,应该随身携带『药』品的。” “鼻炎?我?我没有啊。”说着又是一阵喷嚏:“让你见笑了。我就是不怎么闻得惯烟味。” 男子点了点头,也不多余解释什么,只是低着头在包里东翻西找,然后找到个白『色』的小『药』瓶递过来:“你试试喷点这个,应该会有效果的。” 白芷满脸疑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接过来,男子见了她这样的拘束和警惕的样子,深深地笑了,浅浅的梨涡因着尴尬卖力地笑有些深了,男子温和地解释和配着使用小『药』瓶的动作:“你看就是这样张嘴,然后喷进去。我有点鼻炎,闻着刺激的味道也不舒服。不过喷了这个就好了,你试试,不然这么下去,你鼻子受不了。” 白芷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瓶,照着男子教的方法往鼻腔里喷了喷,清凉带着着淡淡地香味就这样侵入鼻子和肺腑,瞬间心口中的难受和喘不上气的不适很快就缓解了。 “你这『药』神了。还真有用,在哪里买的,以后我也随时备着。”白芷将『药』瓶递过去,顺嘴也问道。 男子轻轻接过『药』瓶,小心地放进包里:“这个是我自己配的。不过是用来应急的。真正地根治还得去医院看,然后遵医嘱调理。” “你懂得好多啊。”白芷不禁要竖起大拇指了,台上的声音陡然传过来:“现在,裁判就位,比赛开始。” 男子也看了看台上,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解,换上了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还没等白芷再次道谢的时候,男子回过头来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跟着他那队的领头走了。 李主任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用着打量的语气:“小白,刚才那个男老师帅?之前在车上跟你提过的就是他,怎么样?要不要我搭把手,给你俩撮合撮合?” “不,不用了。李主任你看今天主是比赛呢。呵呵。”白芷哽住被惊吓的不满,还是柔和地回答。 李主任一手拍脑门:“你不说,我还都忘记了。那啥我们学校第一项运动是跳绳,你赶紧热身啊。”说着就赶紧去招呼其他的运动员了。 白芷朝着那个男子远走的方向看了看,心想却是佩服和赞赏的:“这么贴心的男人,以后那个做他女朋友的人肯定很幸福。” “想什么呢,小白?还不赶紧过来做准备。”李主任看白芷还一脸深思的样子,颇有些意味,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可眼下要比赛,也不好仔细问,只好将她的思绪拉回来一些。 这场所谓的冬季片区运动会,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是看看各个学校的装备和阵势就知道不简单。 这不单单是一场简单的运动会,更多的,其实是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较量,很多潜在的细节,比如服装是否整齐划一,比如运动员的精神状态,比如最重要的,比赛结果。 显然,白芷所在的学校代表队,前两项都处在中游,不算是落在人后。 比赛总算是在一群领导的相互奉承和感谢的话语和开幕词中结束,李主任代表学校去参与抽签。虽说是简单的抽签,可其中也是有讲究的。 如若抽出的签号顺序是第一,二这种,对于还没有完全做好热身运动的学校队伍是非常不利的,如若是抽到最后一两个,又没有了围观的群众,士气难免是要受影响的,而且比赛的目的还有一个附加的作用,就是提高学校的知名度。 集万众瞩目于一身,身负重任的李主任几乎算是在众人的拥挤中突围出去,利好自身的身高和块头优势,总算是抢在那些个学校代表伸出手之前,快速地抢到了一支签。 在几乎屏住呼吸的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李主任神『色』面『露』出惊喜和焦虑一体的面容,摆了摆手中的签:“是二号。” 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也算是正常,自觉自地转过身去继续热身。 在热身的那点时间间隙,白芷看到李主任从『主席』台上领下来一根很是粗硕的绳子,皱眉深思,然后左右摆弄了下,又和旁边的人不知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又带着绳子走下来。 “李主任,绳子有问题?”白芷凑过去,带着很是担忧的神『色』问道。 “我说小白,你是盼着有问题呢?这绳子太重了,我拿下来找个壮士和我一起甩。”李主任看了眼绳子,又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走开了。 果然不愧是领导啊,白芷自己也不禁想,难道自己的表情真的这么明显吗?可是绳子如果有问题不挺好的嘛,这样他们打排球的就不用这么累了啊。 比赛还是紧锣密鼓地召开了,首先是进行了跳绳比赛,白芷所在的学校代表队是第二组,第一组开始的很多失误都被看在了眼里,在开始之前,李队长还进行了深刻的战略调整:“小白你等下站最前面,跳的时候注意节奏,王老师就站中间” 一顿妥善的安排之后,第一组的频频失误终于在众人唏嘘惋惜的眼光中结束,第二组,也就是白芷所在的学校代表队,上场。 整齐划一的服装,那沉稳老练的藏蓝『色』,很好地诠释了这个学校的沉稳大气,教职员工的优雅内敛,还有那身高的搭配也很是合理,每一个高个子就安排一名娇小的老师在身后,可谓很好地诠释了学校一直秉持的爱护幼小的良好品格。 跳绳比赛的时间是一分钟,众人跳绳,就感觉到绳索两端落地特别地缓慢和轻巧,有几次白芷都差点因为没有数好节奏被绊倒。 时间缓缓地流逝一半,绳中的人都开始脚下踩油,又绵又软。白芷这连跳个几十个,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隐约之间,好像是在目光的余角看到了石南叶的影子。 说长不短的一分钟总算是结束了,裁判员那声救命般的哨声一响起,白芷一个脚下没踩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好在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在她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后面的几个老师也是承受不住脚酸软,哨声响起后就瘫坐在了地上。 在地上呆坐了几秒,一旁的裁判就忙着要清场,好在有前车之鉴,此刻大家呆坐在地上的形象还不至于太过于难堪,也好在清场的工作进行地尤为地迅速,这点小小的瑕疵也算是一首『插』曲。 白芷正打算要起身的时候,眼下却出现一双运动鞋,鞋子的样式年轻时尚,看那针脚的细密,还有颜『色』的整齐划一,几乎不用猜想就知道是谁,这么一想的时候,白芷心里一阵的咯噔。 还没来得及缓缓地抬头看清楚来人,就被眼前人伸手一个大力从地上拖起来,随后就耳边就是一阵清冷的声音:“明明自己不擅长,还参加,简直是找死。” “石主任,没想到你居然也来这里啊,呵呵,那个小,白老师你这没事,不然去旁边休息一下?”李主任站在白芷身边,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打着鼓的。 照石主任那一脸的阴沉的脸『色』和那句略带着霸道的语气,李主任心里有些后悔了,虽然也知道白芷和石主任关系不一般,本想着能借着这个东风让他来给学校加油打气,可看眼下的样子,还打气呢,能不生气摆个冷脸估计就是很好的事了。 白芷对于李主任这忽然而来的好语气有些受宠若惊:“李主任,我这没事,是老『毛』病了。” “李主任,你们学校的老师都这么逞强可不行啊,”石南叶抢先一步,将白芷要说出口的话给生生打断:“白老师也算是和我很熟的了,和她一样有些职业病。” 听石南叶这么一番拐弯抹角的话之后,总算是放下心来,顺着这杆就往上爬:“石主任这样简直太好了。那我就先过去忙了。” 白芷给了从身边走过的李主任一个求救的眼神,可是却完全没有作用,正想着怎么找借口逃脱眼前这样的尴尬呢,却不想身边的男人却悠悠地说:“小白,没想到你这逞强的个『性』倒是练就地炉火纯青呢。” “大领导,我这不是想着要离开这学校了,为校争光呢。再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了绷着你面子。”白芷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一点也不敢大声,就怕惹『毛』了大领导,现场一个生气给带走,运动会现场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的,被带走,塞进车里,这画面任谁看了也会想入非非的。 石南叶定定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狡辩又感觉自己很高明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你可真会替我着想呢。” 白芷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顿时只是凝固在原处,痴痴地看了一眼眼前面带笑意,实则严肃冷淡的男人,他身上那股不容拒绝的气场。一看到他故作出的面带笑意,本来还想说什么,都只是话到嘴边,悄悄地咽下去。 “喝口水。”石南叶将倒好的热水递过去给她:“等下你的项目完了之后就走,去外面路口边车里等我。” 白芷接过水,看着石南叶忽然凝滞的脸,还有眼中无可奈何的心疼,忽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任『性』,口中的水,不温不烫,温度适宜:“嗯。” 此时的情景是在让她有些感动,甚至有种莫名地想撒娇,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将她喝完了水的杯子轻轻地收起来,盖在保温杯上,白芷有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尽管是在这的公开场合,尽管是在这样的 大庭广众之下,尽管可能会被所有的人看到 这样的急切心情来到之时,白芷的确也是这样做的,她轻轻悄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起脚尖,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降到最低,然后将手一个疾手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在他的头因为突如其来的力气而低下的时候,将唇准确无误地对上。 在石南叶放大的瞳孔即将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芷转身跑开了,按着她忽然远去的踉跄的背影,他并没有追上去,嘴角扬起的弧度,手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唇角残留的温润触感,有些回味。 回味的结果就是,在白芷刚跑到运动场是上的,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急急地『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大领导的:“这样程度的亲亲可不行,晚上我们好好交流。” 这一看,白芷简直是脸红到脖子梗了,偷偷转过头看向刚才石南叶站的地方,却不见人,心下一想到这短信的深刻含义,脸又红了几分,正当难为情的时候,李主任却喊着:“小白,想啥呢,快过来,该你们跳绳上场了。” 白芷正想着怎么逃脱呢,还好是李主任这当头一喝,解决了当时气氛的暧昧,径直跑向赛场了。 跳绳的技巧就在于大家的步调要统一,稍微有一个人的步伐慢一点,就会导致整个的绳子瘫痪,两端甩绳子的人也很重要,毕竟绳子比较长,重量也是不容小觑的,甩个一两下的还行,多甩几下手臂就容易酸痛,搞不好的还容易形成肌肉劳损。 第126章 石南叶见她还是这样羞涩的模样,也不再逗她,只是默默地提快车速,等到了一个小分叉路口的时候,将车停下,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伸手捞过来,两瓣柔软温润的唇瞬间相依,那一刻的倾心和满足,便是任何的等待也值得了。 白芷完全没想到石南叶居然会来得这么霸道,等到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的时候,那作恶的某人却早已经一脸餍足,指尖微微拂过她还湿亮的唇瓣,嘴角一扬,继续开车行驶了。 “你,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白芷在一旁没好气地说,“你这样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还有,这路边是多危险的地方啊。” “我们是正当的夫妻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呢,还有,我车不停在路边的吗,再说了,这车窗玻璃严严实实的,谁看的见?”石南叶一边开着车,一面嬉笑说。 “反正你就是不能在车里就这样啊。”白芷有些纠结在车上这件事,气呼呼的样子,石南叶很想也很喜欢此刻她的样子,如果不是在开车,可能他会忍不住对她一阵的收拾。 “呵呵,都已经是结婚的人,什么事都这么含羞不行啊。”石南叶转过头看了一眼她“小白,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我们结婚的事?” 白芷一心都在想着今天下午会不会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然也是没有过多地听旁边人的问话,想也不想地就说“没啥说的啊,这不都在一起的吗。” 车速瞬间停滞,耳边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小白,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视这个事吗?你是觉得我石南叶没法带出去见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芷被他突然而来的怒气给吓到了,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大领导。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就直接说,什么时候让我能在阳光下行走?’’石南叶异常认真地看着她,简直是想要将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全都收录。 白芷还从未见过眼下这么在意自己名分的石南叶,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还有那吃人的眼神,灼灼惊人,要是自己不给出个答案的话,只怕今天这 关不容易过不说,可能还会引发一场凄惨的事故。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你一个大领导,身份在外的,大家肯定会以为你的妻子貌若天仙,和你是家世相当,你再看我,什么都普普通通再不过了。”白芷越往后说越觉得没有底气,一是石南叶如果在意这些,就不会想着法地和她结婚了,二是,石南叶压根也不是那种俗人。 果不其然地,石南叶冷哼一瞥,静静地启动车子,脸上依旧是冷峻的样子。 白芷偷偷偏过头去仔仔细细地观察,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冷然好转的迹象,反而是有种雪上加霜的意味了,白芷轻咳了一声“大领导,我,我意思是,等我读完研究生,换了工作,调到县城了,能和你时时刻刻在一起了,那不就是不说,别人也知道了嘛。” 看着身边的男人表情依旧没有松动的迹象,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轻轻拉住他的衣角,见他也没有挣脱,于是又鼓起勇气说“大领导,你说你这么优秀,我自然也是想能更和你般配的啊。我不是怕别人知道,我是担忧别人知道我和你关系不同,就认为我是关系户,从而对你有什么非议,你那么清正严明的一个人,我不允许有这样的语言来中伤你。” “白芷,”石南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叫人看不出真实的样子,白芷也顺口答应“怎么了,大领导?”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担忧别人非议的人嘛?”石南叶气不打一处来,安静地等着她能给出什么甜腻的理由,却没想过她竟然是为他考虑了这么多。一想到这,他觉得有些生气,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药』护她周全,给她一世安稳的人啊。 “我自然是觉得你不是了。可是人言可畏嘛,再说了,我这不也是自己没底气嘛,你说你万一哪天腻了,又开始后悔说和我不般配了,你说不委屈吗?”白芷低着头,轻悄悄地说,也不敢据理力争,她太了解石南叶了,要是硬着头皮,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的。 “所以呢?小白啊,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呢?我如果会后悔,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石南叶顿了顿“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做你自己就好了。” “所以你的意思,我们的关系也可以暂时保密吗?我还是可以上我的研究生?”白芷听石南叶的语气有些松动,免不得有些顺杆爬“大领导,你不生气了?” “你都这么替我着想了,如果我在计较,不是显得我很小气不近人意了吗?”石南叶无奈地摇摇头。 也罢了,既然她想要这样的方式,自己一开始也选择接受的,现在来强迫她改变确实也是有些为难了。何况她还是时刻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呢,想想自己三十多年的光景里,竟然还是除了父母朋友之外,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自己的名声。 “那就好。”白芷看了看石南叶的表情,确认他不生气之后,才放下心来,此时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竟然有些晕眩,再等想看看周围的路况时,脑袋竟然是已经不受控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白芷搓『揉』着眼睛,这才发现已经是在石南叶的出租屋里了,昏黄的灯光光线透着些许的薄雾,那是炒菜飘过来的烟雾,饭菜香早已是难掩地好闻。 肚里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翻身下床去,慢慢地溜走进厨房,暗沉的光线下,石南叶颈长的身躯在一团饭菜的烟雾缭绕下,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清冷和孤独。 是什么时候,眼前这个高冷傲娇的男人能这样自然地在自己的面前,白芷在无数个深沉的夜里反复追问自己,究竟是有怎样的缘分,才能让她遇到这样好的人呢。 一时间,白芷看着厨房里忙活着餐饭的石南叶,竟然有些痴『迷』,有些依恋,有些萌生出想要依靠的感觉,就在她痴『迷』地望着那个背影不知何时何地的时候,那熟悉的背影转过头来,诧然一笑“你看什么?过来吃饭。” 白芷竟然觉得那个声音那么好听,脚下也是自觉地接受那声召唤,自觉向着他走过去,神情恍惚间又听他说“小白,你这么痴望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呢!”说着伸过手就要搂过她。 熟悉的强有力的怀抱让白芷才回过神来,恢复了些理智,鼻尖里传来眼前男人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有些眷懒,带着撒娇的语气“你好香,好喜欢你。” 石南叶身子一滞,随即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她深深环抱住,下巴微微用力抵住她的肩膀,整个身子因为身高高度差而半挂在白芷的身上。 白芷有些喘不过气,微微推了推快要把她抱窒息的男人,压着嗓子说“大领导,你再这么紧抱下去,我要窒息了。咳咳。” 石南叶这才慢慢地放开白芷一些,随即『摸』了『摸』她的脸,帮她顺了顺额头上的『乱』发“你就要这样逗我,就像那个老鼠试探着前面的食物,闻一下就跑。你就不知道等等看后面精彩的大戏吗?” “大领导,你把自己比作是老鼠的食物吗?”白芷抽笑着问。 石南叶看着她笑的乐不可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后悔刚才不该心软那么轻易地放过她,倒不如趁着刚才的劲头,收拾她呢“所以,小白老鼠,你愿意吃下我吗?”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27章 白芷睁大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耍萌的男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大领导,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点都不像你啊?”说完还不忘伸手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装作真担忧他是否是脑子烧坏了。 “其实呢,我本来也没你想的那么地高冷,我只是对着不熟悉的人,比较严肃而已。”石南叶把她的脸捧住,俯身过去含住那因娇气而嘟囔的嘴,砸了两下“所以,你感受到来自暖男的亲昵了吗?” 白芷娇红着脸,点点头,也不敢再抬头看他,转而慢慢坐在餐桌旁,拿起手边的水杯喝起水,忽然恍然大悟“对了,大领导,我研究生复试是什么时候?” “你忘了?”石南叶夹起一块排骨放进白芷碗里“就下个星期啊,资料准备怎么样了?” “资料室准备了的,可是有些程序不是很懂呢。对了,听说这次面试的导师有个是从部队转业的”白芷轻轻抬头,抬眼望过去观察石南叶的表情,可是除了点了点头,脸上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硬往嘴里塞了口饭,想起上午自己那义正言辞的话,是处处为石南叶着想,眼下却又要变着法儿地打探面试情况,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厚道,但是眼下这样紧急的关头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大领导,那部队上转业的,你们多多少少都有能打听的,你能不能,嗯?” “你不是说你要靠自己的实力吗?上午还那么义正言辞的,怎么,这就绷不住了?”石南叶挑了挑眉,『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不过,既然你是我老婆,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是没办法满足,不过” “不过什么?”白芷一听他有办法,眼睛都能冒出金光“你快告诉我呀!” 石南叶终于是忍不住她这样软腻地摇来摇去,只好慢悠悠地说“好了,我是有办法,可是你呢,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嗯,你说,什么要要求,只要不是杀人越货,我都能做到。”白芷点头如捣蒜。 石南叶轻咳了几声,拉过她在手臂上作『乱』的手,一本正经又不失柔和“你知道我现在的年纪也大了,小白,我没有多少年去耗了,我知道学校里优秀的青年很多,我担忧过,不过,我想以我的魅力,我想是能甩他们好几条街的,我有时候也会没有安全感。” “我不是人和心都给你了嘛,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再说了,那些人再好,都不是你啊。”白芷觉得石南叶说这样的话,到底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对她的人品还怀疑。 “我知道,可是毕竟不比那些年轻小伙子啊,有激情,又会哄女人。小白,我们生个孩子,研究生也可以上的,这两件事毫不冲突的。”石南叶紧紧地盯着她,一点也不想放过她微微的表情,他想要去探知她内心的想法。 “大领导,你说的我都明白的,可是我现在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了。再说了,我这去读书也不远啊,我这一去那边我就把戒指带着,一刻也不摘下来。” 白芷怎么也不会想到石南叶竟然会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地想要公开两个人的关系。 “小白,”石南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她脸上委屈的样子,就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叹气“算了,有什么办法呢,吃饭。”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女子是他寻求已久的良缘,若是因为这些没来由的吃醋和猜忌就让她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那即使是目的达到了,不仅他不会很高兴,还可能引发一些无法弥补的隔阂。 白芷看着石南叶脸上的失落,虽然他最后那句嘴边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可是她就是知道的,他不说出口,没有生气,也没有怨由,是因为爱她。 如果说之前对这段婚姻还有顾虑和对未知的恐惧,可眼下大领导所有的举动都已经完全表明了,在这段关系中他在意的是她。 白芷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暖暖的,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所以这个决定,这种感动,还没在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延续,就已经被大领导一系列大力的动作给证实,证明,铁证了。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两人腻歪歪吃了晚饭,出去散了步,看过了城市的夜景,还去河边吹了吹风,谁知道白芷就打了个喷嚏,石南叶就紧张地不行,赶紧拖着她就回去了。 本来到家的时候,一切都挺正常的,无非就是她去洗漱,石南叶就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还有处理一些白天剩下的尾声工作。 等换石南叶去洗漱的时候,画风就开始不一样了,白芷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看电视,可是时不时地听见厕所里有水声,于是就问“你在厕所干嘛啊。水声一阵一阵地。” “洗澡。”厕所里的声音不算大,也能让客厅的人听到。 “你不是说上午洗过了吗?”白芷很是纳闷。 “我爱干净。” 白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一向知道大领导是爱干净,爱整洁的,可是也没有到用得着一天洗两次澡的地步。正在她脑海里认真地分析总结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倒在地上了。 白芷朝厕所喊了几声,石南叶始终没有回应,又担心他是今天太累,在里面又洗澡那么旧了,可能水雾给蒸晕了,思虑再三,还是不放心,赶紧关了电视就往厕所跑。 谁知刚把厕所们一推开,白芷还没来得及问话呢,就被扑面而来的一张温热的唇给含住了,脑袋也被一双有力的手给箍住了,整个人只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唔唔唔”白芷死命地挣扎,想要从紧紧围住自己的双手中得到一丝空隙,谁知刚一得空,就又被大力摁住脑袋,嘴是自然地送过去,挣扎了好一会儿,好像禁锢她脑袋的人也有些累了,松了松手。 白芷这才得空挣扎些空间“大领导你这干嘛啊,你不是说”话也还未落口,唇再次被堵住,连呼吸都被夺过去了。 等到她有点意识的时候,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甩到了床 上,身上也有点酥 麻,很明显能感觉到男人宽衣解带的手从没停下 下载本书最新的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28章 稍微松下一口气不多久,虽然刚刚从沉浸的紧张气氛中回过神来,眼前堆叠如山的试卷,还有即将见底的红墨水,无不提醒着眼前的人儿,工作任务的紧凑。 “白老师,放假你准备去哪里玩呢?”王微拿着试卷,声音有点懒懒洋,似乎才从监考的折磨中恢复点生气来。 白芷当然明白她不过是简单的寒暄,虽然平时照面的时间不多,甚至上次爬山还拿她开玩笑,不过她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工作上严谨认真,再调皮的学生也是被管制地服服帖帖,至少说在这些方面,白芷是敬仰她的。 “我放假准备回家。”白芷停了停手下的笔,抬头挤出一个满是没有期待的笑。 王薇:“这么老实啊,可是两个月假期好无聊的啊。没约男朋友出去玩玩啦?” 王薇说完还不忘挤出一个坏笑,不知怎么地,那个笑忽然在白芷的脑袋里浮想连篇,明明不算是盛夏,却感觉那一瞬间,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背心感到有些湿湿的,黏黏的,估计是出汗了。 “哎呀,白老师,虽然你从来都没说过男朋友的事,但是我们都知道你早就有男朋友的啦,你那个年纪也该交往朋友了,不要觉得害羞。”王薇改着卷子,只觉得对方还久久没有回话,以为是她不好意思。 传过来的话语声,这才将白芷从刚才发热的幻觉中唤回神来,顿了顿才说:“我一般放假都在家呆着的。这么热的天,懒得到处跑。” “不过你可以找地方避暑的呀,年轻人,就要趁着时间很宽裕,趁着现在还没有拖家带口地,能出去走走,看看,就要出去看看,要是以后拖家带口了,想出去玩都没时间呢。” 白芷何尝没有想过好好地出去玩玩呢,长这么大,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走过最频繁的路,就是学校---家----学校。以前是,现在也是,估计在接下来的几年也会是这样。 也不是说白芷没有想过出去旅游,那些蓝天白云,碧水晴空,一碧千里,作为心中有点假文艺情结的她,也很想说走就走就去旅行,可每次看到扁塌塌的钱包。这种激情澎湃的想法就被深深地刺痛并且扼杀了。 “嗯,也是。”白芷只能挤出这几个客气礼貌的字句来掩饰内心的无奈。只是忽然想起“男朋友”这个词的时候,心里忽然震动了一下,终究啊,她还没有习惯两个人的生活。 王薇见她也不多说话,自己也是没有兴趣说话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静默下来,空气中只是依稀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窗外的阳光光线慢慢地变弱,紧张的一天,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这学期画上完美的句话,下学期的有期等待即将拉开序幕。 方元和麦冬因为要加班,没时间回来吃饭,白芷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忽然有些感伤。 感伤的不是没人陪着吃饭,要知道,对于白芷这样独立自主惯了 的女生,如果不考虑工作时间,她能自己在家呆一年,自己找乐子,自己照顾好自己。 所以在没遇到石南叶之前,她看到周围那些人的婚姻,心里有隐隐的担忧和恐惧,同时也是深深地疑问的:一个人能将生活过的如此地好,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去结婚,找一个人,去扶持去体谅,去将就。 这是她很早以前的婚姻观,虽然那个时候她一心也想着广百川,可是却从来没有动过结婚,和他相守一辈子的冲动。 石南叶却不同,他让她的固守的婚姻观改了个遍,他甚至就没有她周围同事丈夫那些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腐朽和懒散的气息,他是有规则的,独树一帜的,甚至连载家务这件事上,也没有她所见过的那些男人那么地斤斤计较,就像家务事对于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白芷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才能碰到他。正想着,手机铃声也响起来,她拿出来一看,“老公”两个字跃入眼帘。 差点没被这两个字给惊颤到,这个昵称,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改,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白芷才刚接起来,耳边冷淡的声音一如既往:“你在干嘛,怎么过这么久接电话?” 这样看来,石南叶也并不是毫无缺点的,比如,即使已经彼此亲密无间,可是冷淡的语气依旧是不变的,罢了,他身上不过就这一个缺点啊。 白芷深呼吸一口气,尽快从刚才的思绪中回神过来:“从包里摸出来不得几秒钟吗。你在干啥呢?吃饭没有?”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问我呢。我一直在等你,你没有在身边,吃不下。” 白芷听着石南叶的语气难得地软和了一次,虽然语气还是有些冷淡,可这突如其来的撩人情话,还是很受听。 白芷:“我才回去了,准备收拾东西呢,要不,你来接我。” “小白”石南叶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主动的话,心里有些暖洋洋地:“你这是第一次主动要我来接你。” “嗯,然后呢?你不是我老公嘛,‘老公’两个字不能白叫不是。” “很好。呵呵。” “那我收拾了,你半个小时后来接我啊。” “好。” 使唤人的感觉真好!两个人的生活真好,有人来接,真好! 在街角的一头,黑色光亮的车子在夕阳的余光下,在它坚硬的线条下,洒下了一缕柔和的光。车窗边的男人,嘴角微微抿着,眼神温柔如水: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地亲近了呢。能被她需要和依靠,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小张看着自家老板的眼角眉梢温和的轮廓,轻轻地问:“老板,白老师要回去?” “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语气上有些慵懒和期待,甚至在语尾拖的那浅浅的尾音,让人听出其中的喜悦。 小张莫名地也觉得心情很高兴。不得不说,爱情是能创造奇迹的,看看他们的老大,以前是严厉不苟言笑的,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可是自从遇到白老师,屡屡打破自己的原则。 窗外的太阳余光逐渐消失在原处的山坡,夜,看着就要来临了。车里的男子在沉默良久以后,说:“到她楼下。” 简洁的话语将小张从过往对老板性格的思考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天色快要暗沉下来,太阳最后挣扎的余光还轻轻铺在山坡顶最后边缘:什么时候,这样奇迹的爱情也能发生在我小张身上呢? 方元接到白芷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拼命加班,听说她已经放假,并且准备研究生入学的相关事宜,心里真是羡慕嫉妒啊:“我说你能不能不这样呢,你这是故意来炫耀的吗?” “没有啊。我只是说明一下,家里我都收拾好了,我的东西也都搬走了。”白芷打趣地又说:“听说你忙过这阵子,要调到县城了,是不是已经领证了?” “嗯,是快了。不过其实我还是喜欢在乡镇工作,人心简单一些。”方元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里没有你,我们也不快乐,所以还是要去县城,能离你近一些,为你,我愿意与世界为敌。” “能不能不这么撩人。你那是为我吗,你扪心自问,你那是为了个男人。”说完这话,白芷自己也愣了一下,偷偷看看身边的男人,看着他熟睡着 ,这才放下心,不然这句话被他听见,指不定得小气吃醋呢。 “反正你是去读书了,能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挺好。石南叶对你真挺好的,你呀好好珍惜。不说了我要加班了,有空再说啦。” 还未等白芷说出那句“好”,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 小张看了看后镜说:“白老师,下学期就要读研究生去了,一定很舍不得那边的好朋友?” “舍不得是肯定的,毕竟那里是我从毕业后就开始呆的地方,多少会有想念的。”白芷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安静地靠着后背,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的疲惫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人嘛,总是会向前走的,你在哪里终究是呆不长久的。这后面有家庭了,自然还是想着每天能守在一起的。”小张安慰地说,可是这么一说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妥,但想着白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同他有什么计较。 “小张,你说的也是啊。现在不就有家庭了嘛,还是个大家庭呢。”白芷宠溺温和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睫毛长长的男人,心里不禁有点悸动。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白芷本来说回家去做饭,可是是大老板却说,好不容易她放假了,而且也达成所愿,要好好地庆祝,于是定了个西餐厅,晚上就外面吃。 “早知道你要订西餐厅,我就打扮一下了,你看我这一身,和那里一点也不搭调啊。”白芷第一次为自己这么随意,不注重形象而感到羞愧。 石南叶瞄了一眼她,笑着说:“小白,西餐厅不管是什么样的氛围,我眼前的人是你,看的也是你,所以,你打扮也是给我看。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啊。” “可是”白芷低着头,扭捏了一下。 “小白,别人的眼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看自己的。漂亮地打扮我也知道你会收拾,可是你觉得那样你舒服吗?人这一辈子这么短暂,干嘛不让自己过得舒心呢?”石南叶搂过她在怀里,轻轻安慰着说。 “那,要是遇到你的同事了,你可别嫌丢人。”白芷推了推石南叶,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紧张兮兮地说。 “小白!” “要不然你到时候说我是你妹妹”眼前的人,脸上有些怒气了,白芷这才改口:“我错了。我饿了。” “小白,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自信一些。”石南叶皱着眉,尤为认真,轻轻转而牵着她的手,推开店门走进去。一时间,白芷差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这样正经地可怕的大老板,还是第一次见。 大老板能这么有耐心来安慰她,跟她说这些常人都明白的道理,已经不容易的了,既然他都能放开,自己又为什么总是固执倔强,还在骨子带着一点自卑地孤傲呢? 白芷加上手上的力度回应他,跟在他在身边,虽然在这样环境优美,气氛静雅的西餐厅,他们之间巨大的差异,吸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在石南叶回望的鼓励眼神中,白芷抬头挺胸,背从来这么笔直过,不过不得不说,内心自信走出来的步伐,真得让人很舒心。 石南叶很是绅士地拖开椅子,又将餐巾铺好,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才开始点菜。 昏黄的灯光映衬在石南叶的脸上,点菜时眼神的专注,嘴一张一合,优雅的音乐声也围绕着他,那一刻,白芷都要看呆了,虽然也知道他是冷帅,可是今天别样的他却更有风情了。 白芷生平第一次在石南叶这忽然,又自然而然的绅士风度里沉迷了。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爱。 普通,这个词,冠以白芷是再合适不过的,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外貌,普通的才识。那个时候她总是唯唯诺诺地,面对喜欢的人也不勇敢。那时她以为自己或许只适合爱人,不适合被爱。 在今天看来,哪里有什么不适合,只是人不对,自己不对,所以才会在不对的情况下,做出不够准确也不自信的判断。 “大老板” “怎么了?” “没啥,就觉得你今天特别帅。大老板,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男生这么,怎么说呢,就是特别怜惜特别温情那种。所以我”白芷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是有些被感动了,可还是稍微压抑些感情,毕竟多年以来练就的独立和倔强不允许她这么地柔弱。 石南叶眼中氤氲着一丝疼惜:“我们是夫妻,最亲近的人,不对你温柔一些,难道要我对你冷冰冰嘛,好脾气都留给了别人,坏脾气却留给最亲近的人,这样的人,只会窝里横,没意思。” “可你以前不就”白芷本想说以前他就对她挺坏的,脾气臭,脸色冷,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虽然那时候他表面看起来是挺冷淡的,可是实际上也暗里对她不错。 “大老板”白芷想起前后的差别对待,转念又问:“你为什么单单就看上我了呢,我什么都普通,人也不出众。” 石南叶故作沉思,认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缓缓开口:“不出众才好,这样等以后出众的时候,反差比较大。” “可是你怎么就认定,我以后会反差大呢?要是我一直这么浑浑噩噩过日子,你岂不是就亏了?” “又不是做生意,怎么会亏?反正最后你总是我的。出众也好,普通也罢,我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所以,你最美好的样子也只能是我的。” 石南叶说这话的时候异常认真,有种霸道男人的意味,一般的小妹妹会被这样的强硬手段所折服,并且深深爱上,当然,白芷也不例外。 不多时,服务员便端着菜上来,香味飘在空中,对于早就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偏偏这根救命稻草刚放置在她的面前,却被眼前的男人给一把端过去了,白芷直勾勾地看着这盘美味,不停咽口水:“大老板,你这是要帮我切好吗?” “看你那样,注意点形象,”说过话,石南叶递过去一张纸:“我 切好,你吃,不正合适吗?饿坏了?” “谢谢老板”白芷接过已经切好的牛肉:“大老板,我现在特别感动,有种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觉。等下回去好好报答你啊。” 吃饱喝足回家,就在门一打开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就被人给和谐了。 其实白芷想说的报答只是想说回家给他倒洗脚水,可是却没想到石南叶居然会说这个词语是一语双关,两人争论了几句,白芷还没反应过来呢,又眼前一黑。和谐啊,和谐,白芷只能喃喃地捣鼓两句,天花板有些晃动,眼睛视线也有点模糊了。 暑假生活正式开启,除却要忙研究生的入学适宜,白芷的假期生活还是过的很规律的,这规律的结果就是——她胖了五斤!脸上的肉肉在脚步走得快了都会摆动摆动,手臂上的肉也是堆叠起来,有种土气的富态。 好容易熬到了周末,期盼着石南叶能早点结束工作回家,然后周末出去近一些的地方玩一玩,过一过二人世界,结果却被告知临时出差加班,连行李都来不及回家收拾,说走就走。 第129章 “结婚,果然是能改变一个男人的。”白芷感叹:“所以啊,幺妹,你以后要擦亮眼睛,这种婚前婚后言行不一的男人,一定不能要。” “表姐,我说你要求也太高了。”万方抓起一旁的零食,撕开,递给她:“姐夫还是不错了,婚前婚后对你还是这么腻歪,你看看哪里不关心你了,不就是这周末要在外面度过嘛,那也是为了工作挣钱啊。挣钱还不是给你花的。” “也倒是,不过呢,我都是没有要求他上交工资的。这点倒是值得表扬,很自觉啊。反正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看,一个男人他都把自己所有的都给你了,这就是真爱。” 白芷看着自家表妹说着说着就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忍不住好奇八卦:“你这么开心,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哎呀,表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 “还真有,来来来,说一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史,让我学习学习,重温重温恋爱的感觉。” “其实,我跟他也就是小时候认识” 2019715 按照万方的说法,她的恋爱是这样开始的: 万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生怕稍微一眨眼,这条堪比国家机密的信息就被错过了。然而微信的页面上还是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对于微信这项功能,万方不得不感叹它的奇妙之处:一方面它能安慰你忐忑期待的心情,你看对方正在输入,心中消耗的等待无论如何也是值得的。 可是另外一方面,对方的正在输入一旦结束,而你的界面还是空空如也,它也以另一种方式提醒着你,对方正在聊天和拼命打字的人,不是你。 终于在万方多方的猜测和忐忑的心情中,万方那经年不见的初暗恋,发来了一条极为简短的回复:“好的”。 虽然只有这么简短的两个字,甚至是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可万方几乎是喜极而泣了,心里竟然生出“放鞭炮,吃粽子,赛龙舟”的喜庆壮观的景象来了。 带着这样隆重的回应,万方那久违干涸的心,终于在炎炎夏日里,遇到了一缕甘霖。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将他约出来,万方心里是既开心又紧张,为了第二天的约见顺利,万方特意查看了一下天气:阴。 还有什么比天时地利人和和更让人兴奋的呢?简直有了一种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对老天爷的知书达理懂理而膜拜了和崇敬了。 忽然在万方走神的时候,万方想起了去年和他的一次对话,好像是说有时间就约见来着,还扬言说一起看电影。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竟然这么白白地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万方也不在去深究自己当年的愚蠢,立马拿出手机定好了电影票,然后开始挑选明天和他见面的时候要穿的衣服。 虽然万方的身材实在是算不上苗条,还有点小肚腩,时常对自己吐槽也是没什么用,肥肉该在还在,面对很多漂亮衣服的时候,光看腰部就足以让万方望而却步了。 但好在还有一点可取的,就是自恋自己身材比例身短腿长。 关于这样的一个优点和莫名的自信来自于万方那朴实憨厚的老爸,他时常说,身长腿短的人,就像那田里耕地的老牛一样,抽一下才动一下,懒得很。 (ps:纯粹是歪理,不针对任何体型。) 于是对于外在很是不满意的万方,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歪理,终于不对自己的身材而抱怨。 终于在一番惊心动魄,紧张不已的挑选之中,万方终于选定了一条白色蕾丝连衣裙,裙子长度适中,再配上一双米色凉鞋,也算是仙气飘飘了。 万方忽然在脑袋里开始想象着万方和他见面的场景,渐渐地脸有些发烫起来,似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显得无比地害羞。 不知不觉之中,这一番折腾之后,在万方终于准备好了明天的一切物品的时候,再下楼煮晚饭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为了明天的约见,万方想万方晚上应该早点睡,还有就是敷一张面膜救救急。 由于脑袋一直处于这样兴奋和随时就要喷涌幸福的状态,做饭炒菜皆是一种熟能生巧后的机械动作,以至于晚饭的时候,竟然迎来了老爸的吐槽。 老万夹了一筷眼前盘子里一团炒焦了的豇豆,带着很是焦灼的表情看了又看,终于在找到一点还能下口的地方,第一次很是矜持地吃了一口,随即又皱着眉,吐出来:“晓晓啊,万方说你今天做饭怎么回事啊,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还有这炒焦的豇豆是怎么回事?” 万方心虚地抬眼看了一眼老爸,一言不发地继续低头扒饭。嘴里的饭菜在万方咀嚼来,却是甜甜的。要说真的有瑕疵,可能就是这些菜的色泽不大好。 老妈还是一如既往面不改色地吃着,面前放着一小碟辣椒调料,每夹一次菜,就全部没入地放进去蘸一下,直到整个裹满了辣椒油才放进碗里,就着米饭吃进嘴里。 有时候万方想问一问老妈,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这么能吃辣,反正万方们家里,万方和老爸一直崇尚的事清淡主义。 老万再次嗒着嘴,面露难色,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将筷子一丢:“太难吃了。晓晓,你打死买盐的了吗?万方要去煮面吃。” 万方还是一声不吭,老爸的这些怒气怒语什么的,万方都自动屏蔽了,心里只想着美好的每天。 老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万方也吃面。” 老妈将嘴里的饭菜咽下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跟在老万后面,帮着忙活放调料,洗叶子菜。 万方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第一次相互之间没有拌嘴和争吵,第一次感觉到父母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和羞涩难以言语的爱情。 虽然晚饭有这样一段小插曲,但是丝毫也不影响万方心中对于明天约见的好心情。夏季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屙屎柔和皎洁的。 真是美好的一个夜晚啊。 万方怀着满是期待和紧张的心情,将手机闹铃调整好,然后在自万方催眠的幻想中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万方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听到手机闹铃的声音,万方抬了抬疲惫的眼皮,天花板上的图案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地清晰起来。 万方赶紧翻身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只是自己醒得太早了而已。心下却嘲笑着自己:看来还是太紧张了啊。 万方准备在床上挨到手机闹铃响,却不想他却给万方发过来一条消息:“醒了吗?” 虽然隔着屏幕,可是这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万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手机对面轻轻悄悄的问候和温情。 万方回:醒了。正要起床。 万方将手机甩到一旁,将头深深埋入凉被里,深深地呼吸,慢慢地放松自己已经快起来的心跳。 手机很快传来了提示新消息的震动,万方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抓过被万方甩在一旁四仰八叉的手机,带着猜测的窃喜,点开微信。 他说:“下雨了。” 当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万方内心是崩溃和拒绝的。万方怀疑他这是故意找的借口,都在同一片天地,怎么会有两种天气?明明万方这边都没有听到雨滴打落在房顶的声音。 万方怀着伤感从床上翻起来,走到窗户边,带着失望和不甘拉开窗帘,却不想,那细细密密的雨已经将院坝地面都打湿了。 是啊,下雨了。 所以呢?不用见面了吗? 站在窗前过了很久,看着空中飘落的细细密密的雨,万方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落寞。万方想,或许万方和他真的没什么缘分,不然怎么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在万方思绪飘飞的时候,手机闹铃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万方想:反正都已经早起了,今天也算是一个节气——八一建军节,不如就去县逛一逛。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就敞亮多了。见不成初暗恋,不如出去见识一下县城人民对于建军节的热情,也是好的。 手机闹铃的声音又持续不断地响起来,万方伸手过去要按掉,却不知怎么的不小心按到了微信里的视频,心想接通视频也要几秒,便慢慢悠悠地先关了闹铃在关视频。 却不想对方接视频的速度远远地快于万方按下闹钟的速度,就这样,万方顶着鸡窝一样的发型和一张大圆脸,出现在视频里。 很多时候万方都是不爱自拍的,跟自不自信没关系,主要是万方脸圆又大,屏幕装不下,光想着满屏都是自己那张脸,周围的风景都全然入不了镜头,心里就不爽。 看着视频里的万方,简直不忍直视,万方惊惶地按掉了视频,然后打了一行字过去:不小心按错了,万方平时不是这样的。 等消息一发出去,心情冷却下来的时候,才想起刚辞啊开视频怎么都没仔细瞧瞧他呢,说不定他也是和自己一样那么憔悴,睡眼未睁呢? 然而还是万方反应太慢了,没抓住关注点,眼下只能哀叹一声,看了看手机,他没有回复。 万方想:反正他已经看到了万方这个龊样,估计也峨眉什么心情想要见面了。 万方这么悲哀地想着,然后又觉得应该感谢这场雨,这样万方们也就不用见面了,大家都不尴尬。 万方总是善于安慰自己的。这么想通了之后,之前怀着的期待和紧张,竟然消失不见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万方撑着伞,手机里的音乐放到大声,然后沿着公路走,水泥路因为被雨水浸湿而发出的一股水泥为,有些冲鼻。 正是这种冲鼻的味道,将万方原本有些堵着的鼻子,一下子给通了个彻底,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远处低矮的山被纷纷细雨蒙出了一层薄雾,看起来无比的清新雅丽,迎面吹来夹杂着水汽的风,让万方整个人都舒爽起来,心中的焦躁平静了几分。 等终于走到了镇上,雨已经不下了,万方拿出手机,才发现他发过来的消息:你在哪里?已经到镇上了吗?雨还在下,万方已经出门了。 一连串的信息发过来,万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回复了,原是以往那种悸动的感觉又慢慢地回来了。 万方捂住心口,不让那份情谊冒出头来,万方想抑制住这份感情,想要它待在角落里不要乱走,不要这么浮浮沉沉地飘来飘去。 原本已经停掉的雨此时不知怎么却又下了起来,并且下得越来越大,打落到地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万方站在银行门口躲雨,对面那匹修建多年的“马踏飞燕”在雨中却尤其地清晰。 万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雨下太大了,你二米淋雨?找个地方躲一躲呢。” 盯着屏幕良久之后也没有什么回复,万方想大概他是在车上,或者在某处躲雨,总之这么大的雨,不可能还在路上走的。 雨似乎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万方漫不经心地在群里发着消息,并且附带了一张站在银行门口的图片。 原本画风还很正常的群友,此时见到图片就炸开了锅,语言也越发地偏离欢脱起来。 a君说:“姐姐,你要去抢银行吗?带上万方,万方给你把风。” 万方:“谢谢,不抢银行,不大便,不用把风。” b君说:“求包养,求蹂躏。” 万方:“” c君:“大大在银行上班吗?真好。等下万方要去取钱,有什么福利没有?” 万方:“有。送你对白眼。” 万方自顾自地打字,嘴角还时不时地浮现着一抹笑意。不知不觉之中,雨竟然停了一些,一看时间,已经九点。距离万方昨天定下的电影开场只有一个小时了。 万方才悲剧地发现,就算是此时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万方又改签了电影票的时间。 直到很久之后的万方回想起当初见他的那一天,万方仍是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把电影票改签,还有,为何将时间安排得这么匆忙。 在万方恍然想着自己的蠢傻的时候,他的信息来了,依旧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万方到了。马上。 万方打趣地回复:你还能认出万方不? 他说:当然。 其实万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很是傻,就万方的外貌来说,应该算是当年班上变化最小的,出了脸稍微圆了一些,其他什么的,依旧没有变。 在万方抬头向远处打望的时候,终于在不远处迎面走来一带着眼镜的男孩子,脸庞白净,身形严正,背着一个小包,着一件横黑白条纹的衣服和一条白蓝格子短裤,脚踩着一双黑色运动鞋。 整个人烘托出来的气质,除了干净,斯文,还隐约中透着些生人勿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感。 万方那好不容说服自己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就是在那一刻被击溃的。可是万方此时还必须面带微笑地迎着他向万方走来。 气氛眼看就要尴尬下去,万方是一个很怕空气突然安静的人。于是万方大胆地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见啊!” 他并没有立刻伸手过来,而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万方审视了好几秒钟,终于万方悬在半空中的手正要瑟缩着收回的时候,他却怯生生地伸手过来握着万方的手:“好久不见。” 万方看着他怯生生伸过来的手,竟然有种要抽搐的错觉。他语气平铺直叙,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红晕,那抹红晕,有些扎疼万方的眼。 随即陷入几十秒的空白沉默,万方们很快地握手,又很快地松手,就像是刚才所见到的,不过是陌生人一般。 万方在脑海里反复寻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希望能找到一些话题,尴尬地笑容还未散去的时候,万方说:“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认出万方来?” 这句话应该是句废话,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话题了。 他偏头过来看了万方一眼,然后将眼神移向远方:“你不是说银行门口啊,这里就站着你一个人,而且你跟那时候也没什么变化。” 这句话让万方的心咯噔一下,万方竟然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应该悲伤。欢喜的是他还记得万方小时候的样子,悲伤的是,长大后的万方,外形上却是有些偏了,不似小时候那样柔和小巧可爱了。 或许是气氛着实太过于怪异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然后手势熟练地抽出一根,火机一打,深深吸了一口,那缓缓吐出的烟雾就那样顺着湿润空气中流动的风,飘散,翻转,最终消失。 万方轻微皱了一下眉,有点想用手捂住鼻子,可是出于礼貌,万方只好轻轻地憋着气。 他似乎是看出了万方对于烟雾缭绕的厌恶,将身子一转,头偏向了另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抽完手中的烟。然后走到垃圾箱旁边,将烟头扔掉。 第129章 “结婚,果然是能改变一个男人的。”白芷感叹:“所以啊,幺妹,你以后要擦亮眼睛,这种婚前婚后言行不一的男人,一定不能要。” “表姐,我说你要求也太高了。”万方抓起一旁的零食,撕开,递给她:“姐夫还是不错了,婚前婚后对你还是这么腻歪,你看看哪里不关心你了,不就是这周末要在外面度过嘛,那也是为了工作挣钱啊。挣钱还不是给你花的。” “也倒是,不过呢,我都是没有要求他上交工资的。这点倒是值得表扬,很自觉啊。反正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看,一个男人他都把自己所有的都给你了,这就是真爱。” 白芷看着自家表妹说着说着就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忍不住好奇八卦:“你这么开心,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哎呀,表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 “还真有,来来来,说一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史,让我学习学习,重温重温恋爱的感觉。” “其实,我跟他也就是小时候认识” 2019715 按照万方的说法,她的恋爱是这样开始的: 万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生怕稍微一眨眼,这条堪比国家机密的信息就被错过了。然而微信的页面上还是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对于微信这项功能,万方不得不感叹它的奇妙之处:一方面它能安慰你忐忑期待的心情,你看对方正在输入,心中消耗的等待无论如何也是值得的。 可是另外一方面,对方的正在输入一旦结束,而你的界面还是空空如也,它也以另一种方式提醒着你,对方正在聊天和拼命打字的人,不是你。 终于在万方多方的猜测和忐忑的心情中,万方那经年不见的初暗恋,发来了一条极为简短的回复:“好的”。 虽然只有这么简短的两个字,甚至是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可万方几乎是喜极而泣了,心里竟然生出“放鞭炮,吃粽子,赛龙舟”的喜庆壮观的景象来了。 带着这样隆重的回应,万方那久违干涸的心,终于在炎炎夏日里,遇到了一缕甘霖。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将他约出来,万方心里是既开心又紧张,为了第二天的约见顺利,万方特意查看了一下天气:阴。 还有什么比天时地利人和和更让人兴奋的呢?简直有了一种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对老天爷的知书达理懂理而膜拜了和崇敬了。 忽然在万方走神的时候,万方想起了去年和他的一次对话,好像是说有时间就约见来着,还扬言说一起看电影。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竟然这么白白地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万方也不在去深究自己当年的愚蠢,立马拿出手机定好了电影票,然后开始挑选明天和他见面的时候要穿的衣服。 虽然万方的身材实在是算不上苗条,还有点小肚腩,时常对自己吐槽也是没什么用,肥肉该在还在,面对很多漂亮衣服的时候,光看腰部就足以让万方望而却步了。 但好在还有一点可取的,就是自恋自己身材比例身短腿长。 关于这样的一个优点和莫名的自信来自于万方那朴实憨厚的老爸,他时常说,身长腿短的人,就像那田里耕地的老牛一样,抽一下才动一下,懒得很。 (ps:纯粹是歪理,不针对任何体型。) 于是对于外在很是不满意的万方,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歪理,终于不对自己的身材而抱怨。 终于在一番惊心动魄,紧张不已的挑选之中,万方终于选定了一条白色蕾丝连衣裙,裙子长度适中,再配上一双米色凉鞋,也算是仙气飘飘了。 万方忽然在脑袋里开始想象着万方和他见面的场景,渐渐地脸有些发烫起来,似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显得无比地害羞。 不知不觉之中,这一番折腾之后,在万方终于准备好了明天的一切物品的时候,再下楼煮晚饭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为了明天的约见,万方想万方晚上应该早点睡,还有就是敷一张面膜救救急。 由于脑袋一直处于这样兴奋和随时就要喷涌幸福的状态,做饭炒菜皆是一种熟能生巧后的机械动作,以至于晚饭的时候,竟然迎来了老爸的吐槽。 老万夹了一筷眼前盘子里一团炒焦了的豇豆,带着很是焦灼的表情看了又看,终于在找到一点还能下口的地方,第一次很是矜持地吃了一口,随即又皱着眉,吐出来:“晓晓啊,万方说你今天做饭怎么回事啊,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还有这炒焦的豇豆是怎么回事?” 万方心虚地抬眼看了一眼老爸,一言不发地继续低头扒饭。嘴里的饭菜在万方咀嚼来,却是甜甜的。要说真的有瑕疵,可能就是这些菜的色泽不大好。 老妈还是一如既往面不改色地吃着,面前放着一小碟辣椒调料,每夹一次菜,就全部没入地放进去蘸一下,直到整个裹满了辣椒油才放进碗里,就着米饭吃进嘴里。 有时候万方想问一问老妈,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这么能吃辣,反正万方们家里,万方和老爸一直崇尚的事清淡主义。 老万再次嗒着嘴,面露难色,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将筷子一丢:“太难吃了。晓晓,你打死买盐的了吗?万方要去煮面吃。” 万方还是一声不吭,老爸的这些怒气怒语什么的,万方都自动屏蔽了,心里只想着美好的每天。 老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万方也吃面。” 老妈将嘴里的饭菜咽下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跟在老万后面,帮着忙活放调料,洗叶子菜。 万方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第一次相互之间没有拌嘴和争吵,第一次感觉到父母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和羞涩难以言语的爱情。 虽然晚饭有这样一段小插曲,但是丝毫也不影响万方心中对于明天约见的好心情。夏季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屙屎柔和皎洁的。 真是美好的一个夜晚啊。 万方怀着满是期待和紧张的心情,将手机闹铃调整好,然后在自万方催眠的幻想中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万方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听到手机闹铃的声音,万方抬了抬疲惫的眼皮,天花板上的图案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地清晰起来。 万方赶紧翻身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只是自己醒得太早了而已。心下却嘲笑着自己:看来还是太紧张了啊。 万方准备在床上挨到手机闹铃响,却不想他却给万方发过来一条消息:“醒了吗?” 虽然隔着屏幕,可是这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万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手机对面轻轻悄悄的问候和温情。 万方回:醒了。正要起床。 万方将手机甩到一旁,将头深深埋入凉被里,深深地呼吸,慢慢地放松自己已经快起来的心跳。 手机很快传来了提示新消息的震动,万方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抓过被万方甩在一旁四仰八叉的手机,带着猜测的窃喜,点开微信。 他说:“下雨了。” 当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万方内心是崩溃和拒绝的。万方怀疑他这是故意找的借口,都在同一片天地,怎么会有两种天气?明明万方这边都没有听到雨滴打落在房顶的声音。 万方怀着伤感从床上翻起来,走到窗户边,带着失望和不甘拉开窗帘,却不想,那细细密密的雨已经将院坝地面都打湿了。 是啊,下雨了。 所以呢?不用见面了吗? 站在窗前过了很久,看着空中飘落的细细密密的雨,万方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落寞。万方想,或许万方和他真的没什么缘分,不然怎么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在万方思绪飘飞的时候,手机闹铃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万方想:反正都已经早起了,今天也算是一个节气——八一建军节,不如就去县逛一逛。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就敞亮多了。见不成初暗恋,不如出去见识一下县城人民对于建军节的热情,也是好的。 手机闹铃的声音又持续不断地响起来,万方伸手过去要按掉,却不知怎么的不小心按到了微信里的视频,心想接通视频也要几秒,便慢慢悠悠地先关了闹铃在关视频。 却不想对方接视频的速度远远地快于万方按下闹钟的速度,就这样,万方顶着鸡窝一样的发型和一张大圆脸,出现在视频里。 很多时候万方都是不爱自拍的,跟自不自信没关系,主要是万方脸圆又大,屏幕装不下,光想着满屏都是自己那张脸,周围的风景都全然入不了镜头,心里就不爽。 看着视频里的万方,简直不忍直视,万方惊惶地按掉了视频,然后打了一行字过去:不小心按错了,万方平时不是这样的。 等消息一发出去,心情冷却下来的时候,才想起刚辞啊开视频怎么都没仔细瞧瞧他呢,说不定他也是和自己一样那么憔悴,睡眼未睁呢? 然而还是万方反应太慢了,没抓住关注点,眼下只能哀叹一声,看了看手机,他没有回复。 万方想:反正他已经看到了万方这个龊样,估计也峨眉什么心情想要见面了。 万方这么悲哀地想着,然后又觉得应该感谢这场雨,这样万方们也就不用见面了,大家都不尴尬。 万方总是善于安慰自己的。这么想通了之后,之前怀着的期待和紧张,竟然消失不见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万方撑着伞,手机里的音乐放到大声,然后沿着公路走,水泥路因为被雨水浸湿而发出的一股水泥为,有些冲鼻。 正是这种冲鼻的味道,将万方原本有些堵着的鼻子,一下子给通了个彻底,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远处低矮的山被纷纷细雨蒙出了一层薄雾,看起来无比的清新雅丽,迎面吹来夹杂着水汽的风,让万方整个人都舒爽起来,心中的焦躁平静了几分。 等终于走到了镇上,雨已经不下了,万方拿出手机,才发现他发过来的消息:你在哪里?已经到镇上了吗?雨还在下,万方已经出门了。 一连串的信息发过来,万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回复了,原是以往那种悸动的感觉又慢慢地回来了。 万方捂住心口,不让那份情谊冒出头来,万方想抑制住这份感情,想要它待在角落里不要乱走,不要这么浮浮沉沉地飘来飘去。 原本已经停掉的雨此时不知怎么却又下了起来,并且下得越来越大,打落到地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万方站在银行门口躲雨,对面那匹修建多年的“马踏飞燕”在雨中却尤其地清晰。 万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雨下太大了,你二米淋雨?找个地方躲一躲呢。” 盯着屏幕良久之后也没有什么回复,万方想大概他是在车上,或者在某处躲雨,总之这么大的雨,不可能还在路上走的。 雨似乎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万方漫不经心地在群里发着消息,并且附带了一张站在银行门口的图片。 原本画风还很正常的群友,此时见到图片就炸开了锅,语言也越发地偏离欢脱起来。 a君说:“姐姐,你要去抢银行吗?带上万方,万方给你把风。” 万方:“谢谢,不抢银行,不大便,不用把风。” b君说:“求包养,求蹂躏。” 万方:“” c君:“大大在银行上班吗?真好。等下万方要去取钱,有什么福利没有?” 万方:“有。送你对白眼。” 万方自顾自地打字,嘴角还时不时地浮现着一抹笑意。不知不觉之中,雨竟然停了一些,一看时间,已经九点。距离万方昨天定下的电影开场只有一个小时了。 万方才悲剧地发现,就算是此时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万方又改签了电影票的时间。 直到很久之后的万方回想起当初见他的那一天,万方仍是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把电影票改签,还有,为何将时间安排得这么匆忙。 在万方恍然想着自己的蠢傻的时候,他的信息来了,依旧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万方到了。马上。 万方打趣地回复:你还能认出万方不? 他说:当然。 其实万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很是傻,就万方的外貌来说,应该算是当年班上变化最小的,出了脸稍微圆了一些,其他什么的,依旧没有变。 在万方抬头向远处打望的时候,终于在不远处迎面走来一带着眼镜的男孩子,脸庞白净,身形严正,背着一个小包,着一件横黑白条纹的衣服和一条白蓝格子短裤,脚踩着一双黑色运动鞋。 整个人烘托出来的气质,除了干净,斯文,还隐约中透着些生人勿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感。 万方那好不容说服自己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就是在那一刻被击溃的。可是万方此时还必须面带微笑地迎着他向万方走来。 气氛眼看就要尴尬下去,万方是一个很怕空气突然安静的人。于是万方大胆地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见啊!” 他并没有立刻伸手过来,而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万方审视了好几秒钟,终于万方悬在半空中的手正要瑟缩着收回的时候,他却怯生生地伸手过来握着万方的手:“好久不见。” 万方看着他怯生生伸过来的手,竟然有种要抽搐的错觉。他语气平铺直叙,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红晕,那抹红晕,有些扎疼万方的眼。 随即陷入几十秒的空白沉默,万方们很快地握手,又很快地松手,就像是刚才所见到的,不过是陌生人一般。 万方在脑海里反复寻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希望能找到一些话题,尴尬地笑容还未散去的时候,万方说:“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认出万方来?” 这句话应该是句废话,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话题了。 他偏头过来看了万方一眼,然后将眼神移向远方:“你不是说银行门口啊,这里就站着你一个人,而且你跟那时候也没什么变化。” 这句话让万方的心咯噔一下,万方竟然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应该悲伤。欢喜的是他还记得万方小时候的样子,悲伤的是,长大后的万方,外形上却是有些偏了,不似小时候那样柔和小巧可爱了。 或许是气氛着实太过于怪异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然后手势熟练地抽出一根,火机一打,深深吸了一口,那缓缓吐出的烟雾就那样顺着湿润空气中流动的风,飘散,翻转,最终消失。 万方轻微皱了一下眉,有点想用手捂住鼻子,可是出于礼貌,万方只好轻轻地憋着气。 他似乎是看出了万方对于烟雾缭绕的厌恶,将身子一转,头偏向了另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抽完手中的烟。然后走到垃圾箱旁边,将烟头扔掉。 第130章 雨终于停了,他走上台阶来,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安静,正要开口的时候,手机响动了一下,他摸出手机看了一样,又低头看了看万方:“我妈怎么知道你约了我出来?” 万方尴尬地笑了笑,语意模糊地想要就这么蒙混过去,好在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一时间气氛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融洽了。 在银行门口站了一会儿,万方们都没有说话,可是气氛还是和祥和,彼此依旧也没有因为没有说话而尴尬。 直到有一趟到市区的客车奔驰而过的时候,他才说:“是坐客车还是?” 他的话永远都是这样的简练,一点也不赘述,相比之下,万方的话很多,而且大多都没什么营养和关键点,大概“废话”这个词语就是专为万方准备的。 万方看了看他的脸,有些失神,莫名地想要笑出声,但还是尽力克制住:“都可以,看你方便。” 这回是换他笑着了,嘴角的梨涡,浅浅地,在这样阴沉的天气之下,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柔和和温情。 他看着万方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瞧,有些不好意思,原本白皙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等收敛了笑容才说:“那万方们打车。快一些。” “好啊。”万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好万方买了电影票。11点多的。应该能赶上。” 他用着震惊的眼神看了看万方,没有说什么,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却是听见他说:“走市区。现在。好。” 万方看着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万方打探的眼神,于是说:“没有车。” “哦,没关系,万方们等客车也可以的。”万方笑着说。 其实万方心里是想坐客车来着,这样万方们就可以并排坐着,近距离地说说话,一起看着窗外晃动而过的两侧风景,要是他坐着靠窗,万方大概都能想象出他侧脸的样子。 可是万方不能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隐约万方期待着,也害怕着。 终于在万方们两个人快要陷入新一轮的沉默时,路边一辆车停下了,司机伸个脑袋出来,用着低沉的声音说:“走不走啊?” 他看了万方一眼,扬了扬下巴,万方回望向他,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他对司机说:“市区青衣路,走不走?” 司机想了想,在一番的思想挣扎之后,然后带着悲切说:“走,就是有点远。哎,算了,上车。” 他走到车后座旁边,将车门轻轻打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在走神的万方。万方赶紧钻进车里,心里却被他为万方主动开车门的这个小举动感动得不行。 从他打开车门,到他自己坐进车里来,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似乎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那样的时候,万方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万方们已经以前就已经是这样的熟悉,彼此之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过什么陌生和疏离。 万方想万方要避免产生的感情,最终也是避免不了的了。倘若是避免了这样的喜极而泣,彻骨的幸福感就不会来到。 车子发动的时候,司机转过头来说:“你们赶时间不?不?万方要先送这位大姐呢。” 万方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人,他脸上很是沉静,叫人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车内只有车窗内灌进来的风吹的声音。 万方没有看着他很久,在他的回答了司机的话后,万方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并排的树迅速地倒退。那些倒退的影子,仿佛无一不在提醒万方,过去的终究过去,回到现实中来。 是啊,万方怎么能将他一直都留在过去的时光中呢?他这么多年的经历,无一在万方所感知的时间里。他所有的经历,都是他自己的,而万方,不过是现在才出现在他时光中的一段插曲。 想到插曲两个字的时候,万方的心竟然会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万方竟然在那一刻自私地想成为永远的插曲,不想作为匆匆的过客。 万方忍不住转过头,再一次看了看他,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睫毛浓密,除了在脸上多出一副眼镜框,他还是那个他。 忽然,他不经意地偏头对上了万方审视他的目光,索性将整个身子转挪过来,不近不远,却比刚才上车的时候近了一些:“你在看什么?” 登时,万方的脸就开始发烫起来,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万方没想什么啊。” 他又说:“万方还以为你在看万方脸上有什么东西?” “哦,能有什么东西?”万方只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眼前这张五官立体又不失柔和的脸庞:“很干净啊。没东西。” 听万方这样说,他慢慢地将头转过去,对着正前方,缓缓地突出几个字:“万方早上忘记洗脸来着。” 万方几乎是要惊掉下巴了,身子往身后倾了倾,睥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搞笑吗?不洗脸都这么干净?” 前方开车的司机忽然笑出了声,眼神对上后视镜望了望说:“你这小女孩子还真是搞笑哦。哈哈!” 他的脸僵了僵,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偏了偏头,嘴角忍住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硬生生地扯出一抹弧度。 可能是气氛稍微欢脱了起来,他竟然也开始主动和万方攀谈起来:“听说你当老师了?” 对于当老师这件事,在万方看来也并没有什么更好大的荣光,每个月微薄的工资只够糊口,实在比不得那些在大城市的教师。 万方决定将当老师的实际情况说出来:“嗯。不过是在一个特别偏远的小乡镇。还是今年才调过去的。” 他听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叫人觉得他侧耳倾听的样子和敷衍两个字挂钩。他问:“怎么不考回来?” “早些年这边要考两科,要求也很高,怕考不上。”万方无奈地说。 万方不知道万方这么坦然淡定地说出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别他看穿万方的心虚,但其实万方心里是心虚的。其实要求高科目多都是客观的,主观来说,万方是不想回家乡来。 一个离家离乡太远的人,在异乡会成为异乡人,而回到家乡,只会成为异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再回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这才是最深沉的悲哀。 他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了看万方,或许是万方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切,他安慰说:“没事,慢慢地来,一切总会好的。你也不要放弃,还是考回来,总归你的家是在这里啊。” 说着轻轻伸出手过来,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万方的手背:“对?” 忽然被他指尖轻轻划过,戳中的手背连同整只手,有些颤抖不收控制起来,心跳有些微微地加速,一阵悸动从心里涌起来。 万方呆然地点了点头,眼神却不敢多看他一眼,迅速移开了。 万方呆呆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那一瞬,万方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刚和他认识的时候。 仔细算起来,从万方们第一次遇见到现在,也快十年了。万方脑海里依旧还很清晰地见得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个时候,由于万方在初中的成绩很是优异,在中考那一波的洪流中脱颖而出,可是考虑到家庭负担沉重,最终填了个镇上的高中。 在高中入学的第一天,万方骑着万方那辆伴随了万方小学到初中的“永恒”牌自行车,后座上搭着的是万方的行李:被子,水桶,盆。整个把那小小的一辆车后座每处缝隙都全部都利用起来。 万方一个人报名,一个人将所有的东西搬到六楼的宿舍,在所有的入学手续都完成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还没来得及出去吃点东西,又去教学楼看分班表。 因为万方的身材实在太过于矮小,在这群高大的男女生中实在是挤不进去,万方就只好踮着脚往里面瞧。夏日清凉的风吹过来,万方打了一阵舒服的摆子,最终不得不承认只能最后去看分班表的事实。 万方从人群中退出来,正准备转身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会儿的时候,这就样一低头,一颔首,万方见到了他。 他就那样站在一个面容姣好,打扮时尚的女人旁边,风轻轻吹起他额头前的碎发,清秀的五官和嘴角隐隐带着的笑意,就这样干净清新地直击万方的心。 他一步步,轻轻悄悄地向万方走来,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夏日里的风尘,他错身从万方身旁走过的时候,散发出一股异常温暖清新好闻的味道。 许多年后,万方不步入社会工作了,周围的男同事很多,可是他们身上,要么是常年烟酒熏陶的味道,要么是长期独居的寡淡味。 万方也试着找过很多的香水味,没有一种味道可以与他身上那种温暖清新的味道接近。找寻许多地方无果之后,万方放弃了,只好深深刻刻地将这味道记在心里。 他的个子相比同龄的人已经算是高的了,他就那样平静地站在一群人的外围,伸了伸头,瞧了瞧,然后回头对那漂亮女人说:“七班。” 漂亮女人拿着手机正在飞快地打字,无心回应他,万方转过头去想要贪婪地再看他一次,却发现他的眉头紧皱,脸色也很不耐烦。 万方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漂亮女人太过于专注自己的事,全然不顾眼前人说的话。万方甚至还看出他脸上那慢慢消失掉的温和和期待。 或许是万方的目光太过于不加掩饰,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竟然和万方的对上。万方愣了愣,忙不迭低下了头,头顶飘来他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万方帮你看分班。” 万方惊愕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跳也漏掉了几分,心里默默说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看了万方一眼,然后稍微走近了过来:“喂,你不是要看分班吗?万方刚看你被那些人挤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万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掩饰着他看着万方的时候,万方内心的万分焦灼。终于万方结结巴巴地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万方。古人的古,拂晓的晓。” “你这个姓氏倒是少见,”他喃喃地低语着,然后转过身看向分班表,然后又回过头来说:“是古代的古,对?” 万方点点头,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就像是脖子上在某一个时刻,被套上了千斤巨石一般的沉重,根本丝毫都抬不起头来。 不知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多久,正当万方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才听见他说:“喂,万方,你在一班。” 万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跟万方说话的人,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那样的面容,带着点艳羡和欣赏。万方有些恍惚地点头:“哦,哦。” “一班是实验班,你不错。”他面带着笑意,说着这句话,简短而不失客套。 万方想,他是个不会让人尴尬的人,他是个很会照顾别人的人。 漂亮女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玩摆弄她手中的手机,走了过来:“柳旭,你看了没有,哪班?” 原来,眼前这个清新又温暖阳光的男孩子叫“柳旭”。 柳旭越过万方走过去,带着一些埋怨的语气:“刚才不是说了嘛,七班。差劲。” 漂亮女人顿了顿,笑着抱歉:“刚才有个阿姨有点事找万方,急的很。对不起啊。” 柳旭说:“你总是很忙的,万方都怀疑究竟万方是你亲儿子,还是那个阿姨才是你的亲骨肉?” 漂亮女人被这么一说逗笑了:“你这孩子,净说傻话呢。当然你才是万方亲儿子了。七班就七班,没事的,高中努力努力不就好了。” 柳旭冷哼了一声,指着在一旁看着他门一来一往聊天的万方说:“她在一班。万方能比吗?” 万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话题引到万方身上来,可万方实在也听不出他语气里的那些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130章 雨终于停了,他走上台阶来,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安静,正要开口的时候,手机响动了一下,他摸出手机看了一样,又低头看了看万方:“我妈怎么知道你约了我出来?” 万方尴尬地笑了笑,语意模糊地想要就这么蒙混过去,好在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一时间气氛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融洽了。 在银行门口站了一会儿,万方们都没有说话,可是气氛还是和祥和,彼此依旧也没有因为没有说话而尴尬。 直到有一趟到市区的客车奔驰而过的时候,他才说:“是坐客车还是?” 他的话永远都是这样的简练,一点也不赘述,相比之下,万方的话很多,而且大多都没什么营养和关键点,大概“废话”这个词语就是专为万方准备的。 万方看了看他的脸,有些失神,莫名地想要笑出声,但还是尽力克制住:“都可以,看你方便。” 这回是换他笑着了,嘴角的梨涡,浅浅地,在这样阴沉的天气之下,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柔和和温情。 他看着万方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瞧,有些不好意思,原本白皙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等收敛了笑容才说:“那万方们打车。快一些。” “好啊。”万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好万方买了电影票。11点多的。应该能赶上。” 他用着震惊的眼神看了看万方,没有说什么,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却是听见他说:“走市区。现在。好。” 万方看着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万方打探的眼神,于是说:“没有车。” “哦,没关系,万方们等客车也可以的。”万方笑着说。 其实万方心里是想坐客车来着,这样万方们就可以并排坐着,近距离地说说话,一起看着窗外晃动而过的两侧风景,要是他坐着靠窗,万方大概都能想象出他侧脸的样子。 可是万方不能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隐约万方期待着,也害怕着。 终于在万方们两个人快要陷入新一轮的沉默时,路边一辆车停下了,司机伸个脑袋出来,用着低沉的声音说:“走不走啊?” 他看了万方一眼,扬了扬下巴,万方回望向他,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他对司机说:“市区青衣路,走不走?” 司机想了想,在一番的思想挣扎之后,然后带着悲切说:“走,就是有点远。哎,算了,上车。” 他走到车后座旁边,将车门轻轻打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在走神的万方。万方赶紧钻进车里,心里却被他为万方主动开车门的这个小举动感动得不行。 从他打开车门,到他自己坐进车里来,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似乎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那样的时候,万方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万方们已经以前就已经是这样的熟悉,彼此之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过什么陌生和疏离。 万方想万方要避免产生的感情,最终也是避免不了的了。倘若是避免了这样的喜极而泣,彻骨的幸福感就不会来到。 车子发动的时候,司机转过头来说:“你们赶时间不?不?万方要先送这位大姐呢。” 万方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人,他脸上很是沉静,叫人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车内只有车窗内灌进来的风吹的声音。 万方没有看着他很久,在他的回答了司机的话后,万方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并排的树迅速地倒退。那些倒退的影子,仿佛无一不在提醒万方,过去的终究过去,回到现实中来。 是啊,万方怎么能将他一直都留在过去的时光中呢?他这么多年的经历,无一在万方所感知的时间里。他所有的经历,都是他自己的,而万方,不过是现在才出现在他时光中的一段插曲。 想到插曲两个字的时候,万方的心竟然会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万方竟然在那一刻自私地想成为永远的插曲,不想作为匆匆的过客。 万方忍不住转过头,再一次看了看他,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睫毛浓密,除了在脸上多出一副眼镜框,他还是那个他。 忽然,他不经意地偏头对上了万方审视他的目光,索性将整个身子转挪过来,不近不远,却比刚才上车的时候近了一些:“你在看什么?” 登时,万方的脸就开始发烫起来,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万方没想什么啊。” 他又说:“万方还以为你在看万方脸上有什么东西?” “哦,能有什么东西?”万方只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眼前这张五官立体又不失柔和的脸庞:“很干净啊。没东西。” 听万方这样说,他慢慢地将头转过去,对着正前方,缓缓地突出几个字:“万方早上忘记洗脸来着。” 万方几乎是要惊掉下巴了,身子往身后倾了倾,睥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搞笑吗?不洗脸都这么干净?” 前方开车的司机忽然笑出了声,眼神对上后视镜望了望说:“你这小女孩子还真是搞笑哦。哈哈!” 他的脸僵了僵,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偏了偏头,嘴角忍住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硬生生地扯出一抹弧度。 可能是气氛稍微欢脱了起来,他竟然也开始主动和万方攀谈起来:“听说你当老师了?” 对于当老师这件事,在万方看来也并没有什么更好大的荣光,每个月微薄的工资只够糊口,实在比不得那些在大城市的教师。 万方决定将当老师的实际情况说出来:“嗯。不过是在一个特别偏远的小乡镇。还是今年才调过去的。” 他听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叫人觉得他侧耳倾听的样子和敷衍两个字挂钩。他问:“怎么不考回来?” “早些年这边要考两科,要求也很高,怕考不上。”万方无奈地说。 万方不知道万方这么坦然淡定地说出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别他看穿万方的心虚,但其实万方心里是心虚的。其实要求高科目多都是客观的,主观来说,万方是不想回家乡来。 一个离家离乡太远的人,在异乡会成为异乡人,而回到家乡,只会成为异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再回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这才是最深沉的悲哀。 他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了看万方,或许是万方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切,他安慰说:“没事,慢慢地来,一切总会好的。你也不要放弃,还是考回来,总归你的家是在这里啊。” 说着轻轻伸出手过来,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万方的手背:“对?” 忽然被他指尖轻轻划过,戳中的手背连同整只手,有些颤抖不收控制起来,心跳有些微微地加速,一阵悸动从心里涌起来。 万方呆然地点了点头,眼神却不敢多看他一眼,迅速移开了。 万方呆呆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那一瞬,万方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刚和他认识的时候。 仔细算起来,从万方们第一次遇见到现在,也快十年了。万方脑海里依旧还很清晰地见得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个时候,由于万方在初中的成绩很是优异,在中考那一波的洪流中脱颖而出,可是考虑到家庭负担沉重,最终填了个镇上的高中。 在高中入学的第一天,万方骑着万方那辆伴随了万方小学到初中的“永恒”牌自行车,后座上搭着的是万方的行李:被子,水桶,盆。整个把那小小的一辆车后座每处缝隙都全部都利用起来。 万方一个人报名,一个人将所有的东西搬到六楼的宿舍,在所有的入学手续都完成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还没来得及出去吃点东西,又去教学楼看分班表。 因为万方的身材实在太过于矮小,在这群高大的男女生中实在是挤不进去,万方就只好踮着脚往里面瞧。夏日清凉的风吹过来,万方打了一阵舒服的摆子,最终不得不承认只能最后去看分班表的事实。 万方从人群中退出来,正准备转身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会儿的时候,这就样一低头,一颔首,万方见到了他。 他就那样站在一个面容姣好,打扮时尚的女人旁边,风轻轻吹起他额头前的碎发,清秀的五官和嘴角隐隐带着的笑意,就这样干净清新地直击万方的心。 他一步步,轻轻悄悄地向万方走来,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夏日里的风尘,他错身从万方身旁走过的时候,散发出一股异常温暖清新好闻的味道。 许多年后,万方不步入社会工作了,周围的男同事很多,可是他们身上,要么是常年烟酒熏陶的味道,要么是长期独居的寡淡味。 万方也试着找过很多的香水味,没有一种味道可以与他身上那种温暖清新的味道接近。找寻许多地方无果之后,万方放弃了,只好深深刻刻地将这味道记在心里。 他的个子相比同龄的人已经算是高的了,他就那样平静地站在一群人的外围,伸了伸头,瞧了瞧,然后回头对那漂亮女人说:“七班。” 漂亮女人拿着手机正在飞快地打字,无心回应他,万方转过头去想要贪婪地再看他一次,却发现他的眉头紧皱,脸色也很不耐烦。 万方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漂亮女人太过于专注自己的事,全然不顾眼前人说的话。万方甚至还看出他脸上那慢慢消失掉的温和和期待。 或许是万方的目光太过于不加掩饰,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竟然和万方的对上。万方愣了愣,忙不迭低下了头,头顶飘来他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万方帮你看分班。” 万方惊愕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跳也漏掉了几分,心里默默说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看了万方一眼,然后稍微走近了过来:“喂,你不是要看分班吗?万方刚看你被那些人挤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万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掩饰着他看着万方的时候,万方内心的万分焦灼。终于万方结结巴巴地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万方。古人的古,拂晓的晓。” “你这个姓氏倒是少见,”他喃喃地低语着,然后转过身看向分班表,然后又回过头来说:“是古代的古,对?” 万方点点头,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就像是脖子上在某一个时刻,被套上了千斤巨石一般的沉重,根本丝毫都抬不起头来。 不知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多久,正当万方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才听见他说:“喂,万方,你在一班。” 万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跟万方说话的人,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那样的面容,带着点艳羡和欣赏。万方有些恍惚地点头:“哦,哦。” “一班是实验班,你不错。”他面带着笑意,说着这句话,简短而不失客套。 万方想,他是个不会让人尴尬的人,他是个很会照顾别人的人。 漂亮女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玩摆弄她手中的手机,走了过来:“柳旭,你看了没有,哪班?” 原来,眼前这个清新又温暖阳光的男孩子叫“柳旭”。 柳旭越过万方走过去,带着一些埋怨的语气:“刚才不是说了嘛,七班。差劲。” 漂亮女人顿了顿,笑着抱歉:“刚才有个阿姨有点事找万方,急的很。对不起啊。” 柳旭说:“你总是很忙的,万方都怀疑究竟万方是你亲儿子,还是那个阿姨才是你的亲骨肉?” 漂亮女人被这么一说逗笑了:“你这孩子,净说傻话呢。当然你才是万方亲儿子了。七班就七班,没事的,高中努力努力不就好了。” 柳旭冷哼了一声,指着在一旁看着他门一来一往聊天的万方说:“她在一班。万方能比吗?” 万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话题引到万方身上来,可万方实在也听不出他语气里的那些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131章 漂亮女人看了看万方,然后又走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转过头,一脸的意味深长地对着在一旁的柳旭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人家的?连名字,班级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万方一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初次见面的人的问题,只能红着脸,低着头,石化成一尊体积圆润的雕像站在那里。 柳旭说:“你别乱想。她太矮了,看不到分班表。” 万方一直低着头,听着他说出这么一句话。虽说看不看见他当时的表情,可万方隐约着从他说的话里,嗅出了一种鄙夷的味道。 后来他们还说了几句话,直到他们的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远,万方都全然是懵然的,全然都听不清楚。万方脑海里始终回想着:“她太矮了。” 万方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找自己的班级的,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打击之中。 由于在分班表那边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等万方找到自己班级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靠窗的第一排还剩着一张空座位。 万方怯生生地走过去,对坐在那旁边的一个女生小声问:“请问你旁边有人坐了吗?” 女生抬眼看了万方一眼,取下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没有。” 万方对于陌生人这样冷冰冰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也练就了一副难以撼动的平常心。可是为什么,面对那个叫柳旭的男生时,这样的平常心却一点也没作用了呢? 万方刚坐在位置上,一个身材中等,皮肤白皙的中年男人就拿着花名册走了进来。 他敲了敲讲台,将原本闷哄哄的教室整顿安静了之后,才清了清嗓子,带着能穿透一切阻碍的浑厚嗓音说:“各位同学,大家好。万方是你们的班主任,薛全。” 说着他便转身,将名字写在了黑板上。那是万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老师的字,写得那样的娟秀整洁,绝不拖泥带水。看看字,再看看他这个人,简直有种字不对人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对着花名册念名字,当念到万方的名字的时候,薛老师的声音顿了顿,眉头皱了皱,带着惊讶得语气说:“万方,你没交保险费。” 万方站在位置上,第一次尝到了进退两难的滋味。那种被全班同学审视和嘲笑的尴尬,万方一次次地体会,万方以为万方能坦然了,可是此刻还是自卑地低头了。 气氛安静地连每个人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到,过了几秒之后,薛老师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同学们,这个保险费是一定要买的,主要是买个安心。万一什么时候你们撞了摔了受伤了呢” 话音还未全部落下,在万方还沉浸在一度的自责和压抑中时,上头落下一片厚重的不知什么东西,让万方眼前忽然黑了一阵,眼睫毛上被一层厚重的灰给笼盖了,万方难受地搓着眼。 身后传来一阵的惊叫,薛老师停顿了说话,偏头过来,关切地说:“同学你没事?” 万方重重地搓着眼睛,想要将眼里落进的扎眼的东西给搓出来,眼睛生生地疼。等到终于能稍微能睁眼的时候,万方才点了点头。 薛老师转过头,正对着所有的同学,然后调侃地说:“所以说买保险必要,比如说这样的天灾人祸,就无法避免。” 刚还被惊吓的气氛被薛老师这一玩笑话开始活跃起来,大家的注意力不在放在万方的身上,他们神情灌注地听这样班主任的说的话和那幽默的笑话。 万方时不时地搓着眼睛,眼皮被搓得有些痛,可却还是感觉眼睛里那飞蹦进去的灰尘没被清理完全。在万方身边的女生递给万方一张卫生纸:“你用纸擦擦脸。还有,眼睛不能搓了,都快成兔子眼睛了。” 万方眯着眼,从眼缝里仔细看了看这个递给万方纸巾的女生:婴儿肥的脸上,皮肤白皙,眼神清亮。 她起身,从万方椅子的后背轻轻一抬跻身出去,拿了扫把和铲子,将落下来的仿瓷灰扫干净,倒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动作流畅,平静,一点也没有引人注意的意思。 班会很快在薛老师幽默的谈吐中结束,万方身边的女孩子一直保持着她惯有的姿势和表情,一丝不苟地认真写着英文单词,好像不管外界如何地喧嚣,一丝一毫都不能打扰到她一样。 万方还是静静地呆坐在座位,除了偶尔有来自后座的男女生的嬉笑声,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着莫名的敌意,万方想是万方并不合群的缘故。 入学的繁忙和陌生很快随着一一到来的繁忙的学科学习而被彻底地淡忘过去,万方的高中学习生活就这样在匆匆中开始了。 夏日的炎热逐渐褪去,秋季带着一丝凉爽轻轻来临。在经过大半学期的学习之后,引来引无数学子哀嚎的期中考试。 那个时候,万方渐渐地能与周围的同学不咸不淡地说上两句话,只是他们惯常的冷淡让万方渐渐地学会了什么叫做视而不见。 以至于在期中考试这天,当班长很是亲切地喊出万方的名字的时候,万方竟然浑然不觉是在叫万方。 “万方,万方叫你呢,你怎么不答应?”班长语气中有明显的怒气,可脸上还挂着笑,叫人怎么也看不出他是真的生气。 万方从历史书中抬起头,呆然地看着他:“哦。什么事?” 语气略微显出像往常一样的冷淡,或许正是这样的冷淡,让他身为班长的威风第一次被彻底无视。班长皱着眉,显得很不耐烦:“万方,你什么态度?万方好心把考号给你送来,还说帮你搬桌椅呢。” 万方也不知道万方是怎么样的态度,居然能让他炸毛到这样的程度,他的音量逐渐提高,好像是要让所有的人听到一样、然而效果也确实是这样,班上同学纷纷投过来,眼神中有蔑视还有戏谑。 万方终于还是迫于这样的目光,语气婉转了些:“请问班长,万方的考号是多少?谢谢你。” 万方甚至都还没给他机会把考号递给万方的时候,就先说了谢谢。万方想万方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 果然他的脸色更臭了,没好气地将考号纸条扔给万方:“阴阳怪气的。” 或许每个人高中的时候,都或多多少地遇见跟万方一样的境况,有过被班委干部欺负的时候,有些人选择忍受,有些人则选择反抗。 然而一般反抗的都没什么好结果,请家长什么的,都是老师或者班主任的惯用手法,百试不爽。 因为万方惹恼了班长,所以桌椅什么的,只有万方自己搬到另一个考室,即使万方当时感冒得不行,浑身也没什么力气,万方也曾用眼神求助过那些男同学,然而最终也没什么用。 万方跌撞着将桌椅从三楼一直搬到额另外一幢教学楼的二楼,在考试铃声响起的前五分钟才到,正当万方将桌椅放置在考室门口,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万方才发现柳旭也在这个考室里。 那大概是万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羞愤难当。一股强烈的羞愧感就这么压了过来,万方将头埋得很低很低,根本不敢有一丝抬头,生怕会被别人看穿万方此刻的狼狈样子。 大概是监考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万方慢慢吞吞地挪动桌椅的样子,于是指着最靠近门口的一个男同学说:“你去帮忙把她的桌椅放到那边角落最后。” 男生起身过来,万方才从桌椅的沉重束缚中解脱出来,可是心跳却还是很迅速,万方努力压制着这股即将要跳脱出来的心跳声,羞红着脸走到座位。 明明不过是短短的几米距离,在万方看来却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全程万方都低着头,活像个犯错的孩子,等待着考室里素有人的审判。万方第一次后悔,不该跟班长有那样的语气。 整堂考试万方都很紧张,又很羞愧,完全不能集中精神,想想刚才那么狼狈的样子被柳旭看到,心里就一个劲的后悔,不该跟班长阴阳怪气。 期中考试最后一科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万方一直紧绷的心总算是松懈下来,心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等到考室里的人都走了,万方才又搬起自己的桌椅,回教室。 期中考试的排名很快出来了。万方开学时候的中考成绩还名列前茅,这次却一落千丈,座位毫无疑问地被排在了后面。 万方与班上那些同学的交流更少了,周围的男生女生也大多不爱搭理万方,甚至万方觉得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用着异样的眼神在看万方,或者说,有意地疏远万方。 终于,再这样压抑的环境和气氛中,万方爆发了。 那天下午,万方正坐在位置上列历史提纲,班长和一群男生打完球回教室,一路推搡着从后门进来,有个男生一个用力,将班长直接推到了万方的桌上,万方手里的笔被这突然的来的重力给压断。 万方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默默地将压在他背后的手连同笔的残骸抽出,谁知那个男生却带着嘲笑地说:“班长,你看你,撞到她没好事。” 班长支起身子,眼角余光扫视过来,然后猛地弹开,十分丧气地说:“真是,没想到是你坐这儿,运背!” 几个男生也都因为这句话而哈哈大笑起来,万方本来就愤怒的心情因着着带有戏谑嘲弄的笑声终于不看忍受了。 万方将手中紧握的笔甩在地上,起身将身下的椅子猛地想面前的班长扔过去,旁边的男生都傻了眼,那个男生下意识地将班长往他自己身前一拉,椅子应声砸到了地上,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小坑。 万方眼神狠厉地盯着眼前刚才还是嘲弄神情,此时却一脸惊慌样子的男生们,握紧的拳头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指甲生生地扣进肉里。 班长好容易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身子却还在轻微的颤抖:“万方,你t的疯了!” 万方憋足了气,几乎是呼喊出口的:“万方就是疯了!所以你们这些渣皮最好别惹万方!” 班长一面撸起袖子,一面作势要教训万方的样子走过来,面容暴戾又狰狞:“你t的发什么疯!万方告诉你,万方分分钟打你!”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已经撕破脸皮,万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万方冷笑了一声,将脖子送过去,右手轻打着,哼笑着:“来,有本事你来!万方脖子搁这儿等着呢!谁不敢,谁t的是孙子!” 班长脸上的怒气很明显被万方挑衅起来了,他正准备抡拳揍过来的时候,那个滋生这起事端的男生立马横腰抱住他:“班长,消消气,何必跟个女生计较呢。她平时就是那样的,阴阳怪气的。走,万方们吃冰去。” 旁边几个男生也顺势将班长往走廊拖去,万方看着他被强制拖走,眼中的怒火和不甘又多了几分。 等他们走了之后,万方看着地上被砸得有些支架松动的椅子,暗自嘲讽着自己的无能,万方将眼中的泪水忍了又忍,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它们落下,蹲着身子准备将椅子拿起来,手却不停地颤抖。 这大概是万方高中时代,最糟糕的一天了! 第131章 漂亮女人看了看万方,然后又走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转过头,一脸的意味深长地对着在一旁的柳旭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人家的?连名字,班级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万方一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初次见面的人的问题,只能红着脸,低着头,石化成一尊体积圆润的雕像站在那里。 柳旭说:“你别乱想。她太矮了,看不到分班表。” 万方一直低着头,听着他说出这么一句话。虽说看不看见他当时的表情,可万方隐约着从他说的话里,嗅出了一种鄙夷的味道。 后来他们还说了几句话,直到他们的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远,万方都全然是懵然的,全然都听不清楚。万方脑海里始终回想着:“她太矮了。” 万方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找自己的班级的,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打击之中。 由于在分班表那边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等万方找到自己班级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靠窗的第一排还剩着一张空座位。 万方怯生生地走过去,对坐在那旁边的一个女生小声问:“请问你旁边有人坐了吗?” 女生抬眼看了万方一眼,取下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没有。” 万方对于陌生人这样冷冰冰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也练就了一副难以撼动的平常心。可是为什么,面对那个叫柳旭的男生时,这样的平常心却一点也没作用了呢? 万方刚坐在位置上,一个身材中等,皮肤白皙的中年男人就拿着花名册走了进来。 他敲了敲讲台,将原本闷哄哄的教室整顿安静了之后,才清了清嗓子,带着能穿透一切阻碍的浑厚嗓音说:“各位同学,大家好。万方是你们的班主任,薛全。” 说着他便转身,将名字写在了黑板上。那是万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老师的字,写得那样的娟秀整洁,绝不拖泥带水。看看字,再看看他这个人,简直有种字不对人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对着花名册念名字,当念到万方的名字的时候,薛老师的声音顿了顿,眉头皱了皱,带着惊讶得语气说:“万方,你没交保险费。” 万方站在位置上,第一次尝到了进退两难的滋味。那种被全班同学审视和嘲笑的尴尬,万方一次次地体会,万方以为万方能坦然了,可是此刻还是自卑地低头了。 气氛安静地连每个人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到,过了几秒之后,薛老师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同学们,这个保险费是一定要买的,主要是买个安心。万一什么时候你们撞了摔了受伤了呢” 话音还未全部落下,在万方还沉浸在一度的自责和压抑中时,上头落下一片厚重的不知什么东西,让万方眼前忽然黑了一阵,眼睫毛上被一层厚重的灰给笼盖了,万方难受地搓着眼。 身后传来一阵的惊叫,薛老师停顿了说话,偏头过来,关切地说:“同学你没事?” 万方重重地搓着眼睛,想要将眼里落进的扎眼的东西给搓出来,眼睛生生地疼。等到终于能稍微能睁眼的时候,万方才点了点头。 薛老师转过头,正对着所有的同学,然后调侃地说:“所以说买保险必要,比如说这样的天灾人祸,就无法避免。” 刚还被惊吓的气氛被薛老师这一玩笑话开始活跃起来,大家的注意力不在放在万方的身上,他们神情灌注地听这样班主任的说的话和那幽默的笑话。 万方时不时地搓着眼睛,眼皮被搓得有些痛,可却还是感觉眼睛里那飞蹦进去的灰尘没被清理完全。在万方身边的女生递给万方一张卫生纸:“你用纸擦擦脸。还有,眼睛不能搓了,都快成兔子眼睛了。” 万方眯着眼,从眼缝里仔细看了看这个递给万方纸巾的女生:婴儿肥的脸上,皮肤白皙,眼神清亮。 她起身,从万方椅子的后背轻轻一抬跻身出去,拿了扫把和铲子,将落下来的仿瓷灰扫干净,倒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动作流畅,平静,一点也没有引人注意的意思。 班会很快在薛老师幽默的谈吐中结束,万方身边的女孩子一直保持着她惯有的姿势和表情,一丝不苟地认真写着英文单词,好像不管外界如何地喧嚣,一丝一毫都不能打扰到她一样。 万方还是静静地呆坐在座位,除了偶尔有来自后座的男女生的嬉笑声,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着莫名的敌意,万方想是万方并不合群的缘故。 入学的繁忙和陌生很快随着一一到来的繁忙的学科学习而被彻底地淡忘过去,万方的高中学习生活就这样在匆匆中开始了。 夏日的炎热逐渐褪去,秋季带着一丝凉爽轻轻来临。在经过大半学期的学习之后,引来引无数学子哀嚎的期中考试。 那个时候,万方渐渐地能与周围的同学不咸不淡地说上两句话,只是他们惯常的冷淡让万方渐渐地学会了什么叫做视而不见。 以至于在期中考试这天,当班长很是亲切地喊出万方的名字的时候,万方竟然浑然不觉是在叫万方。 “万方,万方叫你呢,你怎么不答应?”班长语气中有明显的怒气,可脸上还挂着笑,叫人怎么也看不出他是真的生气。 万方从历史书中抬起头,呆然地看着他:“哦。什么事?” 语气略微显出像往常一样的冷淡,或许正是这样的冷淡,让他身为班长的威风第一次被彻底无视。班长皱着眉,显得很不耐烦:“万方,你什么态度?万方好心把考号给你送来,还说帮你搬桌椅呢。” 万方也不知道万方是怎么样的态度,居然能让他炸毛到这样的程度,他的音量逐渐提高,好像是要让所有的人听到一样、然而效果也确实是这样,班上同学纷纷投过来,眼神中有蔑视还有戏谑。 万方终于还是迫于这样的目光,语气婉转了些:“请问班长,万方的考号是多少?谢谢你。” 万方甚至都还没给他机会把考号递给万方的时候,就先说了谢谢。万方想万方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 果然他的脸色更臭了,没好气地将考号纸条扔给万方:“阴阳怪气的。” 或许每个人高中的时候,都或多多少地遇见跟万方一样的境况,有过被班委干部欺负的时候,有些人选择忍受,有些人则选择反抗。 然而一般反抗的都没什么好结果,请家长什么的,都是老师或者班主任的惯用手法,百试不爽。 因为万方惹恼了班长,所以桌椅什么的,只有万方自己搬到另一个考室,即使万方当时感冒得不行,浑身也没什么力气,万方也曾用眼神求助过那些男同学,然而最终也没什么用。 万方跌撞着将桌椅从三楼一直搬到额另外一幢教学楼的二楼,在考试铃声响起的前五分钟才到,正当万方将桌椅放置在考室门口,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万方才发现柳旭也在这个考室里。 那大概是万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羞愤难当。一股强烈的羞愧感就这么压了过来,万方将头埋得很低很低,根本不敢有一丝抬头,生怕会被别人看穿万方此刻的狼狈样子。 大概是监考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万方慢慢吞吞地挪动桌椅的样子,于是指着最靠近门口的一个男同学说:“你去帮忙把她的桌椅放到那边角落最后。” 男生起身过来,万方才从桌椅的沉重束缚中解脱出来,可是心跳却还是很迅速,万方努力压制着这股即将要跳脱出来的心跳声,羞红着脸走到座位。 明明不过是短短的几米距离,在万方看来却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全程万方都低着头,活像个犯错的孩子,等待着考室里素有人的审判。万方第一次后悔,不该跟班长有那样的语气。 整堂考试万方都很紧张,又很羞愧,完全不能集中精神,想想刚才那么狼狈的样子被柳旭看到,心里就一个劲的后悔,不该跟班长阴阳怪气。 期中考试最后一科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万方一直紧绷的心总算是松懈下来,心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等到考室里的人都走了,万方才又搬起自己的桌椅,回教室。 期中考试的排名很快出来了。万方开学时候的中考成绩还名列前茅,这次却一落千丈,座位毫无疑问地被排在了后面。 万方与班上那些同学的交流更少了,周围的男生女生也大多不爱搭理万方,甚至万方觉得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用着异样的眼神在看万方,或者说,有意地疏远万方。 终于,再这样压抑的环境和气氛中,万方爆发了。 那天下午,万方正坐在位置上列历史提纲,班长和一群男生打完球回教室,一路推搡着从后门进来,有个男生一个用力,将班长直接推到了万方的桌上,万方手里的笔被这突然的来的重力给压断。 万方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默默地将压在他背后的手连同笔的残骸抽出,谁知那个男生却带着嘲笑地说:“班长,你看你,撞到她没好事。” 班长支起身子,眼角余光扫视过来,然后猛地弹开,十分丧气地说:“真是,没想到是你坐这儿,运背!” 几个男生也都因为这句话而哈哈大笑起来,万方本来就愤怒的心情因着着带有戏谑嘲弄的笑声终于不看忍受了。 万方将手中紧握的笔甩在地上,起身将身下的椅子猛地想面前的班长扔过去,旁边的男生都傻了眼,那个男生下意识地将班长往他自己身前一拉,椅子应声砸到了地上,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小坑。 万方眼神狠厉地盯着眼前刚才还是嘲弄神情,此时却一脸惊慌样子的男生们,握紧的拳头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指甲生生地扣进肉里。 班长好容易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身子却还在轻微的颤抖:“万方,你t的疯了!” 万方憋足了气,几乎是呼喊出口的:“万方就是疯了!所以你们这些渣皮最好别惹万方!” 班长一面撸起袖子,一面作势要教训万方的样子走过来,面容暴戾又狰狞:“你t的发什么疯!万方告诉你,万方分分钟打你!”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已经撕破脸皮,万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万方冷笑了一声,将脖子送过去,右手轻打着,哼笑着:“来,有本事你来!万方脖子搁这儿等着呢!谁不敢,谁t的是孙子!” 班长脸上的怒气很明显被万方挑衅起来了,他正准备抡拳揍过来的时候,那个滋生这起事端的男生立马横腰抱住他:“班长,消消气,何必跟个女生计较呢。她平时就是那样的,阴阳怪气的。走,万方们吃冰去。” 旁边几个男生也顺势将班长往走廊拖去,万方看着他被强制拖走,眼中的怒火和不甘又多了几分。 等他们走了之后,万方看着地上被砸得有些支架松动的椅子,暗自嘲讽着自己的无能,万方将眼中的泪水忍了又忍,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它们落下,蹲着身子准备将椅子拿起来,手却不停地颤抖。 这大概是万方高中时代,最糟糕的一天了! 第132章 “万方听说你当老师了,怎么样?” 万方被耳边旁这问话拉回现实中来,车窗外的那些浮光掠影一闪而过,那些影子轻轻映在他的脸上,有些模糊。 万方半开玩笑地说:“还好。反正有三个月的假期。只有这点可图了。” 柳旭专注地看着万方,认真地听着,就好像万方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万方偏过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心跳又漏掉一拍。 万方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开,然后装作特别不拘束的样子,问:“那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啊?” 柳旭将头偏转过去,不再看万方,可是那侧脸显露得出哀愁却在狭小的空间里越发地突兀,就在万方以为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的时候,他却说:“打工啊。到处跑。羡慕你有假期。” 心忽然有些抽疼,万方真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好端端地非要探听别人的过去。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万方低着头,忽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似乎也感觉出了万方忽然的拘谨,于是自万方嘲解地说:“说起来,万方这工作还是自由,至少说万方想休假的时候,就能休假。” 万方对于他这样体贴的照顾万方即将难堪的谈话有些感激,偷偷地望向他,见他也没有回望过来,悄悄地投去几个感激的目光。 司机师傅将副驾驶的人送到指定地点,趁着乘客下车的空隙,转过头来问:“帅哥,你去市区哪里?” 柳旭脸色还是一如冷淡,只是语调有些低沉:“滟澜洲。”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发动车子。 虽然万方是l市的人,可是因为并不在市区有什么房产和亲戚,所以从万方小时候到万方成年,对于市里的样貌和地形是一无所知,可是却对“滟澜洲”这个地名有着莫名的好感。 整个车来终于只剩下万方和柳旭两个人了。万方又莫名的紧张起来,这样不说话,相互没什么交流的气氛,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于是万方还是问出了在万方这个年龄段,别人遇着都会询问的那个老套枯燥的问题:“你怎么都不去相亲呢?” 柳旭转过头来看着万方,反问说:“你怎么不去?” 这个问题忽然反转给万方,当下就有些蒙了,随即万方调侃着说:“相亲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柳旭脸上的笑意堆起来:“那你还让万方去相亲?” 万方说:“万方就问问啊。像你这么帅的小伙子,肯定很多人介绍,怎么还是单身,实在难以理解。” 话音还未全部落口的时候,却听见柳旭用着极为轻的声音说:“因为等你啊!” 万方倏地转过头就,惊讶地望着他,心突突地跳着,好怕一不小心,就绷断了心底这根抑制许久的弦。 柳旭的眼神轻轻地扫过来,就像是没说过刚才的话,一切全是万方听错的样子:“你男朋友呢?” 心底的弦应声轻轻地在心底降落,万方将眼神移开,衣服满不在意的潇洒样子:“男朋友是什么?能卖钱吗?”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师傅大概是对万方们之间的对话早就听不下去了,终于在万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不禁地笑出了声:“哈哈,万方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想法怎么就那么多呢?” 那一半开玩笑,一半又语重心长的语气,万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有多么的幼稚和愤世嫉俗。 柳旭在一旁却皱着眉,冷淡地冒出一句:“不管什么年纪的人,想法都多。” 这句话明里暗里地都对司机师傅有暗示,暗示他那个年纪的人说不定想法还多呢。果然司机师傅继续默默地开车,之后的所有对话,他再也没插过嘴。 气氛有些僵持,万方想这是因万方而起的纠葛,还是要自己去缓和气氛才好。万方沉了沉气,又说:“万方每年过年都要去街上晃荡,怎么从来不见你?” 柳旭的脸色缓和下来,眼神中却还是留着刚才的怒气,语气却是要轻缓得多:“万方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 在万方又要说出那各结语的专用词的时候,他转过头来,郑重说:“你真的每年都去街上?你不是一般都很宅的嘛。” 万方被他这样突然的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不是说万方每年上街偶遇他是说谎,而在这样的时候,万方是不知道该怎样将话说出口,憋了半天,最好只好说:“过年那几天都要上街的。万方还想着说能在街上遇到你,可是一次都没有。” 他笑了笑,不知是不是车内的温度有些高,他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在他原本就白皙的脸上,竟然有种白里透红的妩媚感。 万方急忙将头转向车窗外,不着痕迹地抚平忽然又急剧跳动起来的心,车窗上映出他转过来的脸,为了不让他发现万方的窘迫,万方慢慢地将头转过来,却不看向他,又说:“去年就说约着一起玩的,现在总算是实现了。” 他转了转维持一个姿势而僵持的脖子:“是啊。主要是今年暑假万方在家,过年时候回来的时间都很短暂。” 似乎这个话题到这儿又陷入了僵持,万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让气氛这么冷淡,于是壮着胆子说:“你家里没跟给你安排相亲吗?” 这次的柳旭对于这个话题倒没有显示出之前的那种抵触,反而比较大方了,他说:“有啊。之前介绍了一个,比万方大三岁。” 万方兴奋地说:“那不正好吗,女大三抱金砖!” “不好”,柳旭摇了摇头,瘪了瘪嘴:“那样子,可不只是大三岁啊!” 万方显出有些鄙视:“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她就是长得有些成熟而已。” “那也太熟了!”他惊呼着。而万方几乎是要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万方极力地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他看了看万方,语调平缓下去:“在茶楼聊了一会儿,万方就走了。” “你这么不给面子?她后来联系你了吗?”万方问。 “没有,反正万方是不会联系她的。”柳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叫人听不出情绪。 到市里的车程终于在万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结束。 本来有些晕车的万方,居然第一次能坐这么久的车,和人聊天这么长久,万方觉得应该是算是万方坐车生涯中的一大突破了。万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外界空气交换的新鲜,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柳旭站在一旁看了万方几秒,然后说:“走。” 等万方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的时候,除了感叹万方的路痴意外,心里忽然升起了多年以来形成的刀陌生环境中的防备。 万方站定,看了看柳旭,然后弱弱地问:“万方们这是去哪儿?” “万方家啊。”柳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什么顾虑,就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样子。 万方惊讶地看着他,木木地呆在原地。万方想万方当时的眼神和表情,在他看来,说是种目瞪口呆也不为过。 万方正要踟蹰不前,暗自思忖要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的时候,柳旭转过身走回来:“你想什么呢?跟上啊。” 一切太过于自然了,万方原本就拘谨,听他这句话,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这种拘谨居然有些可耻起来。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柳旭从兜里摸出感应卡,然后往旁边让了一下,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万方先进去,门口的保安大叔惊讶得眼神让万方有些不解。 果然,在他进门而和万方并排走了两步,保安大叔小跑着过来:“小伙子,这姑娘不是万方们小区的?” 柳旭看了万方一眼,然后转身回过头:“她是万方朋友。” 保安大叔的脸上写满了疑虑,直摇摇头:“万方看不像啊。小伙子你看你这么帅,可得想清楚了哦。” 这句话犹如是晴空一道霹雳,直接就雷得万方外焦里嫩,石化在原地的万方,脑海里全是保安大叔的那句“可想清楚了哦!”,万方想此刻的脸色一定非常的糟糕。面如菜色来形容也不为过。 按耐住心里无数万匹的草泥马,一直用着为人师表的要求来克制自己不去发火和暴躁,可是保安大叔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万方,在看到柳旭丝毫没有要撇清关系的情形,又说:“小伙子,这一个月,万方看着你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带了女孩子回来,万方也是为你和小区的安全着想。” 柳旭瞥了万方一眼,上下扫视了一圈,然后说:“万方看她就这样的小身板,万方看你不是担心万方,倒像是担心她?” 保安大叔可能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万方眼神的怨愤,竟然当着万方的面,直杠杠地就将人拉到一边,一面看万方,一面不知笑声地在柳旭耳边说了什么,就只见他再回过脸来的时候,已经面红耳赤了。 柳旭走过来,眼神中温柔如水,毫无预兆地伸手过来,轻搂着万方的肩,然后对着恨铁不成钢,一脸哀怨的保安大叔说:“她是万方女朋友。” 等万方在从这句惊悚异常的话语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柳旭的家里。 万方脑海里始终是印刻着保安大叔那一副柳旭这个好小伙子被万方这样的女子暴殄天物的悲叹和可惜的样子,甚至在万方置身柳旭家里的时候,万方才忽然感受到夏日的炎热。 万方想万方紧张,欣喜,或者更准确一些,是惶恐。在万方有生之年的认知里,他一直是一个犹如梦幻泡影一般的存在,甚至有时候会生出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来。 至于说为什么这样圣洁的美好,万方会鼓足了勇气来见他,或许是为了能弥补一些那些年缺失的时光和未曾好好地与他相处的遗憾。 柳旭好像是很累的样子,此刻正轻轻靠着沙发后背休息,呼吸匀称,脸色也恢复了白皙,忽然他转过脸来看着万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生出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错觉,万方赶紧将目光移开,生怕再这么对视下去,就一不小心丢盔弃甲。 万方双手用力地狂扇着风,企图来给发烫的脸庞降降温。柳旭或许也是看出了万方的尴尬,摸出手机来看了看,问:“你你很热啊?要不要扇电风扇?” “万方不热啊,不用了。嘿嘿。”万方赶紧阻止,可是柳旭这时候却放下了手机,起身站起来,往电风扇旁边走去。 “你不用这么客气,你看你鼻子都快冒汗了。”笑容僵持在万方脸上的时候,柳旭已经将电风扇打开了,将风扇的位置往万方的方向移了移,凉爽的风吹过来,脸上火烧般的热烫总算稍微消解了一些。 至于他说的万方鼻子冒汗的事,万方倒是觉得他是为了掩饰万方拘谨的尴尬而特意找的借口,万方一直以来都很难真正地酣畅淋漓地出一身汗,即使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季也不例外。 心里忽然有些暖暖的,可是万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万方担忧他会从中看出万方的紧张和故作的大大咧咧。 万方们就这样面对面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眼神都各自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电风扇轻微发动机的声音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清晰无比。 过了一会儿,柳旭将电风扇又挪了挪,见万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时,才说:“一直这么吹容易感冒,散了点热了,还是别这么吹着。” 万方一点也不讶异于他的体贴善良和察言观色,万方想对于他来说,与女孩子愉快又不失身段地相处,就像是那潺潺流水,一切都是这么地自然而然。 “也是哈。”万方随声附和,将眼神移开,四处打量着他的家。 房子里的结构陈设很是简单,除了一张占据了半个多客厅的沙发,在旁边还放着一套材质古朴的桌椅,在整体的现代风格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房子买了很多年了。平时也不大住人。”柳旭轻轻地介绍着,依旧还是惜字如金,话永远都是精简的,就像多说了一句话就会使他活跃的脑细胞全都死去一样。 他那句话,有着未尽的含义,却不教人难猜接下来的所有。万方私自地认为,这就是他总是惜字如金的原因。 万方:“还是看着很新的。” 万方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或者语句来接他的话,只能挑选着这个万能不会错的一句。 好在柳旭也没并有很介意这样的敷衍,或者从开始一直到此刻,他都是一副从容淡定,一点也没有什么尴尬难堪的样子。 第132章 “万方听说你当老师了,怎么样?” 万方被耳边旁这问话拉回现实中来,车窗外的那些浮光掠影一闪而过,那些影子轻轻映在他的脸上,有些模糊。 万方半开玩笑地说:“还好。反正有三个月的假期。只有这点可图了。” 柳旭专注地看着万方,认真地听着,就好像万方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万方偏过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心跳又漏掉一拍。 万方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开,然后装作特别不拘束的样子,问:“那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啊?” 柳旭将头偏转过去,不再看万方,可是那侧脸显露得出哀愁却在狭小的空间里越发地突兀,就在万方以为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的时候,他却说:“打工啊。到处跑。羡慕你有假期。” 心忽然有些抽疼,万方真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好端端地非要探听别人的过去。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万方低着头,忽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似乎也感觉出了万方忽然的拘谨,于是自万方嘲解地说:“说起来,万方这工作还是自由,至少说万方想休假的时候,就能休假。” 万方对于他这样体贴的照顾万方即将难堪的谈话有些感激,偷偷地望向他,见他也没有回望过来,悄悄地投去几个感激的目光。 司机师傅将副驾驶的人送到指定地点,趁着乘客下车的空隙,转过头来问:“帅哥,你去市区哪里?” 柳旭脸色还是一如冷淡,只是语调有些低沉:“滟澜洲。”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发动车子。 虽然万方是l市的人,可是因为并不在市区有什么房产和亲戚,所以从万方小时候到万方成年,对于市里的样貌和地形是一无所知,可是却对“滟澜洲”这个地名有着莫名的好感。 整个车来终于只剩下万方和柳旭两个人了。万方又莫名的紧张起来,这样不说话,相互没什么交流的气氛,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于是万方还是问出了在万方这个年龄段,别人遇着都会询问的那个老套枯燥的问题:“你怎么都不去相亲呢?” 柳旭转过头来看着万方,反问说:“你怎么不去?” 这个问题忽然反转给万方,当下就有些蒙了,随即万方调侃着说:“相亲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柳旭脸上的笑意堆起来:“那你还让万方去相亲?” 万方说:“万方就问问啊。像你这么帅的小伙子,肯定很多人介绍,怎么还是单身,实在难以理解。” 话音还未全部落口的时候,却听见柳旭用着极为轻的声音说:“因为等你啊!” 万方倏地转过头就,惊讶地望着他,心突突地跳着,好怕一不小心,就绷断了心底这根抑制许久的弦。 柳旭的眼神轻轻地扫过来,就像是没说过刚才的话,一切全是万方听错的样子:“你男朋友呢?” 心底的弦应声轻轻地在心底降落,万方将眼神移开,衣服满不在意的潇洒样子:“男朋友是什么?能卖钱吗?”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师傅大概是对万方们之间的对话早就听不下去了,终于在万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不禁地笑出了声:“哈哈,万方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想法怎么就那么多呢?” 那一半开玩笑,一半又语重心长的语气,万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有多么的幼稚和愤世嫉俗。 柳旭在一旁却皱着眉,冷淡地冒出一句:“不管什么年纪的人,想法都多。” 这句话明里暗里地都对司机师傅有暗示,暗示他那个年纪的人说不定想法还多呢。果然司机师傅继续默默地开车,之后的所有对话,他再也没插过嘴。 气氛有些僵持,万方想这是因万方而起的纠葛,还是要自己去缓和气氛才好。万方沉了沉气,又说:“万方每年过年都要去街上晃荡,怎么从来不见你?” 柳旭的脸色缓和下来,眼神中却还是留着刚才的怒气,语气却是要轻缓得多:“万方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 在万方又要说出那各结语的专用词的时候,他转过头来,郑重说:“你真的每年都去街上?你不是一般都很宅的嘛。” 万方被他这样突然的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不是说万方每年上街偶遇他是说谎,而在这样的时候,万方是不知道该怎样将话说出口,憋了半天,最好只好说:“过年那几天都要上街的。万方还想着说能在街上遇到你,可是一次都没有。” 他笑了笑,不知是不是车内的温度有些高,他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在他原本就白皙的脸上,竟然有种白里透红的妩媚感。 万方急忙将头转向车窗外,不着痕迹地抚平忽然又急剧跳动起来的心,车窗上映出他转过来的脸,为了不让他发现万方的窘迫,万方慢慢地将头转过来,却不看向他,又说:“去年就说约着一起玩的,现在总算是实现了。” 他转了转维持一个姿势而僵持的脖子:“是啊。主要是今年暑假万方在家,过年时候回来的时间都很短暂。” 似乎这个话题到这儿又陷入了僵持,万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让气氛这么冷淡,于是壮着胆子说:“你家里没跟给你安排相亲吗?” 这次的柳旭对于这个话题倒没有显示出之前的那种抵触,反而比较大方了,他说:“有啊。之前介绍了一个,比万方大三岁。” 万方兴奋地说:“那不正好吗,女大三抱金砖!” “不好”,柳旭摇了摇头,瘪了瘪嘴:“那样子,可不只是大三岁啊!” 万方显出有些鄙视:“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她就是长得有些成熟而已。” “那也太熟了!”他惊呼着。而万方几乎是要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万方极力地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他看了看万方,语调平缓下去:“在茶楼聊了一会儿,万方就走了。” “你这么不给面子?她后来联系你了吗?”万方问。 “没有,反正万方是不会联系她的。”柳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叫人听不出情绪。 到市里的车程终于在万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结束。 本来有些晕车的万方,居然第一次能坐这么久的车,和人聊天这么长久,万方觉得应该是算是万方坐车生涯中的一大突破了。万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外界空气交换的新鲜,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柳旭站在一旁看了万方几秒,然后说:“走。” 等万方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的时候,除了感叹万方的路痴意外,心里忽然升起了多年以来形成的刀陌生环境中的防备。 万方站定,看了看柳旭,然后弱弱地问:“万方们这是去哪儿?” “万方家啊。”柳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什么顾虑,就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样子。 万方惊讶地看着他,木木地呆在原地。万方想万方当时的眼神和表情,在他看来,说是种目瞪口呆也不为过。 万方正要踟蹰不前,暗自思忖要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的时候,柳旭转过身走回来:“你想什么呢?跟上啊。” 一切太过于自然了,万方原本就拘谨,听他这句话,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这种拘谨居然有些可耻起来。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柳旭从兜里摸出感应卡,然后往旁边让了一下,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万方先进去,门口的保安大叔惊讶得眼神让万方有些不解。 果然,在他进门而和万方并排走了两步,保安大叔小跑着过来:“小伙子,这姑娘不是万方们小区的?” 柳旭看了万方一眼,然后转身回过头:“她是万方朋友。” 保安大叔的脸上写满了疑虑,直摇摇头:“万方看不像啊。小伙子你看你这么帅,可得想清楚了哦。” 这句话犹如是晴空一道霹雳,直接就雷得万方外焦里嫩,石化在原地的万方,脑海里全是保安大叔的那句“可想清楚了哦!”,万方想此刻的脸色一定非常的糟糕。面如菜色来形容也不为过。 按耐住心里无数万匹的草泥马,一直用着为人师表的要求来克制自己不去发火和暴躁,可是保安大叔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万方,在看到柳旭丝毫没有要撇清关系的情形,又说:“小伙子,这一个月,万方看着你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带了女孩子回来,万方也是为你和小区的安全着想。” 柳旭瞥了万方一眼,上下扫视了一圈,然后说:“万方看她就这样的小身板,万方看你不是担心万方,倒像是担心她?” 保安大叔可能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万方眼神的怨愤,竟然当着万方的面,直杠杠地就将人拉到一边,一面看万方,一面不知笑声地在柳旭耳边说了什么,就只见他再回过脸来的时候,已经面红耳赤了。 柳旭走过来,眼神中温柔如水,毫无预兆地伸手过来,轻搂着万方的肩,然后对着恨铁不成钢,一脸哀怨的保安大叔说:“她是万方女朋友。” 等万方在从这句惊悚异常的话语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柳旭的家里。 万方脑海里始终是印刻着保安大叔那一副柳旭这个好小伙子被万方这样的女子暴殄天物的悲叹和可惜的样子,甚至在万方置身柳旭家里的时候,万方才忽然感受到夏日的炎热。 万方想万方紧张,欣喜,或者更准确一些,是惶恐。在万方有生之年的认知里,他一直是一个犹如梦幻泡影一般的存在,甚至有时候会生出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来。 至于说为什么这样圣洁的美好,万方会鼓足了勇气来见他,或许是为了能弥补一些那些年缺失的时光和未曾好好地与他相处的遗憾。 柳旭好像是很累的样子,此刻正轻轻靠着沙发后背休息,呼吸匀称,脸色也恢复了白皙,忽然他转过脸来看着万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生出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错觉,万方赶紧将目光移开,生怕再这么对视下去,就一不小心丢盔弃甲。 万方双手用力地狂扇着风,企图来给发烫的脸庞降降温。柳旭或许也是看出了万方的尴尬,摸出手机来看了看,问:“你你很热啊?要不要扇电风扇?” “万方不热啊,不用了。嘿嘿。”万方赶紧阻止,可是柳旭这时候却放下了手机,起身站起来,往电风扇旁边走去。 “你不用这么客气,你看你鼻子都快冒汗了。”笑容僵持在万方脸上的时候,柳旭已经将电风扇打开了,将风扇的位置往万方的方向移了移,凉爽的风吹过来,脸上火烧般的热烫总算稍微消解了一些。 至于他说的万方鼻子冒汗的事,万方倒是觉得他是为了掩饰万方拘谨的尴尬而特意找的借口,万方一直以来都很难真正地酣畅淋漓地出一身汗,即使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季也不例外。 心里忽然有些暖暖的,可是万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万方担忧他会从中看出万方的紧张和故作的大大咧咧。 万方们就这样面对面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眼神都各自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电风扇轻微发动机的声音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清晰无比。 过了一会儿,柳旭将电风扇又挪了挪,见万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时,才说:“一直这么吹容易感冒,散了点热了,还是别这么吹着。” 万方一点也不讶异于他的体贴善良和察言观色,万方想对于他来说,与女孩子愉快又不失身段地相处,就像是那潺潺流水,一切都是这么地自然而然。 “也是哈。”万方随声附和,将眼神移开,四处打量着他的家。 房子里的结构陈设很是简单,除了一张占据了半个多客厅的沙发,在旁边还放着一套材质古朴的桌椅,在整体的现代风格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房子买了很多年了。平时也不大住人。”柳旭轻轻地介绍着,依旧还是惜字如金,话永远都是精简的,就像多说了一句话就会使他活跃的脑细胞全都死去一样。 他那句话,有着未尽的含义,却不教人难猜接下来的所有。万方私自地认为,这就是他总是惜字如金的原因。 万方:“还是看着很新的。” 万方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或者语句来接他的话,只能挑选着这个万能不会错的一句。 好在柳旭也没并有很介意这样的敷衍,或者从开始一直到此刻,他都是一副从容淡定,一点也没有什么尴尬难堪的样子。 第133章 “主要是很少时间住。不过今年倒是万方在这里待的最长久的的时候,除了上次报驾校。”柳旭淡淡地接着万方的话说。 万方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从进门到现在,半分半毫都没有挪动,这么久坐的时候,职业病的腰酸背痛就开始了。 “你们家厕所呢?”万方终于还是有些忍受不住,又不好忽地站直了身子,只为伸个懒腰,那简直是太傻了。于是万方选择了女生在一般不方便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的地点——厕所。 柳旭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神,见万方忽然站起身问厕所的位置,有些失了神,然后用手指了指客厅靠右里面的方向:“那边虚掩着门的就是。” 闻言,如释重负一般的,万方背着包就直奔厕所。将门轻轻悄悄地锁上之后,万方才将背包放在洗漱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舒展了一下僵直的形体。 等腰上的酸疼缓解一些的时候,却真正有想上厕所的冲动了。 或许是万方在厕所磨蹭得太久,柳旭在门外轻敲:“你没事,十点半了。” 万方被这突然的敲门声有些吓到了,脸又囧得发烫,怯怯地说:“没,没事。马上。” 如果不是隔着一道门,万方想声音里的颤抖和紧张,都会被毫无掩饰地全部显现出来。 凡事躲避的,都显得时间特别的漫长。万方拿出手机看了看,离电影开场还剩二十分钟,如果万方在厕所一直这么磨蹭下去,可能真的就要错失了。 过了几分钟,万方估摸着门外的柳旭已经走开的时候,才在起身道洗漱台放水龙头洗手。看着镜子里,即使再幽暗灯光下,也显得红晕的脸,心下的紧张感再次涌上心头。 就着湿润的手,拍了拍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将门把往下一按,外界的清爽和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柳旭就是在万方硬扯出满含着笑意的脸色中出现在门口,再次的四目相对,万方们之间的距离这次只隔着面前的零点零几公分。 万方屏住呼吸,想要侧身走过他,他似乎也是感到了忽然的尴尬,随着万方想要侧身的方向亦步亦趋地走动。 “你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两个字。四目再次相对,眼神中都是惊讶和窘迫。 柳旭将脸偏向一边,顿了顿,转身往厨房里走。万方连忙着逃离现场,瞬间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过了片刻,柳旭从厨房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淡蓝色的小布块,一面走来,一面擦拭着眼镜。 不带眼镜的柳旭,还是第一次见。那低头,扬首之间显出的柔和轮廓,有种“陌上公子人如玉,温润世无双”的“清雅”气质。 趁着他擦拭眼镜的空隙,万方仔细地端详着,带着贪婪和餍足,有些移不开眼,忽然心里竟然会有种是在对他图谋不轨的意味了。 “你看什么呢?”柳旭不知何时已经将眼镜重新戴上了,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万方。 “没什么,万方,万方就是想说电影快开始了。”万方明显感觉到万方此刻的声音有些结巴了,可万方还是故作平静和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有点说不出的窃喜。 柳旭点了点头:“所以你还不走,愣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嗔怪的意味,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柔和平静的语气,反而让万方听出了一种克制的宠溺。 宠溺?天哪,万方想万方脑子里出现这个词语的时候,一定是在发卡,不然就是内心戏太多了,脑容量和脑洞大得惊人。 万方默默地跟在柳旭的身后,狠狠地甩了甩头,将脑子里这种没多大意义的想像都给清理出去。 在等电梯上来的空档,柳旭忽然转过身来,万方低着头光顾着走路,正好一头撞上去,然后一个踉跄反往后退了一步,“嘶~”万方扶着被撞得有些疼的额头,发出一声感叹。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将万方扶着额头的手拿开,一股清新的的气味就这样侵入万方心脾。 万方呆呆地站定,任由伸过来的手在额头上轻轻揉了揉,然后就是一丝轻微的热气扑在额头上,万方抬起头看向柳旭,他正低着头,俯身往额头上轻轻地吹气。 记得小时候淘气,在路上野跑的时候,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每每这个时候,妈妈都会走过来,将万方扶起,然后用手一面轻轻揉着摔倒擦出的青淤,一面往上面吹气,嘴里还会念叨:“包包散,包包散。” 好像只要那么念叨之后,在疼的青包也不疼,在流血的疼痛也会忽略不计。 柳旭又伸手揉了揉万方的额头,有些歉疚:“万方不转身就好了。” “啊?”万方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还没能赶快回归到现实中来,面对他突然蹦出的一句话吗,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柳旭苦笑了一下:“啊什么?撞傻了嘛?” 万方有些委屈:“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说万方呢?” “电梯来了。”柳旭指了指开了的电梯门,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好让万方进电梯。 这个有些尬聊的话题就着被他悄无声息地转移了,不经感叹他处处让人感到轻松和舒适的相处方式。 在下楼经过保安室的时候,保安大叔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用着那缝隙里闪出的墨光,将万方从头到脚全部扫视了一遍。 心有戚戚焉的万方,只感觉到瞬间身上的千疮百孔,而千疮百孔,竟然是来自别人目光恶意的打量和扫视。 万方想回应给保安大叔两个恶毒的眼神,可鉴于他是个半截身子即将入土的人,加上他的担忧和担心全是为了柳旭,心中的那份怒火也就渐渐地平息下去。 保安大叔却好像并不理会万方给出的善意,从阴凉舒爽的保安室走出来,站在门口,凑身过来,在万方和柳旭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之后,啧啧摇头:“那你们这才上去10多分钟不到,这么快就下来了?” 柳旭一面摸着兜里,一面点点头。 保安大叔的脸显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怜惜和遗憾:“那也太快了!年轻人啊,还是呀多锻炼身体,保重身体才是。” 万方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云里雾里的,只好将目光看向柳旭,只见他摸兜里的动作却是一顿,头却渐渐地低着,脸上有些红晕。 等到他将感应卡往门上一晃,几乎是连拉带跑的,将万方从小区的门口,一路疾走,期间头也没回过,那感觉,就像是拉着自己的钟爱小犬狂飙拉溜儿。 到达电影院的时间很是紧凑,几乎没有浪费一点点的时间,取票,进场,一点也没有冷场。 那场电影,或许是因为快要到中午的缘故,场内的看客都是稀稀拉拉地坐着的。灯光在万方们刚一进场的时候,就暗了下来。 柳旭不紧不慢地跟在万方身后,亦步亦趋,没有靠很近,也没隔很远,正当万方焦躁地摸着墙面一点点往台阶上走的时候,他却不知何时走到万方身畔来:“是七排七、八座?” “嗯。是啊。怎么了?”万方弯着腰,继续就着银幕打过来的亮光摸索着继续往上走。 “你走过了。”柳旭笑声地提醒,然后伸手过来抓住万方的手腕。 本来被场内空调吹的有些凉意的手腕一点点被他掌心的温热缓缓慢慢地侵蚀,万方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万方任由着他抓着万方的手腕,跟着他往座位那边走去,却不想那时候银幕上的一点昏暗的光一闪,没有了。 脚下也不知踩了个什么东西,万方凭着脚下的感觉踩过去的时候,却不想踩到了边缘,惯性地一滑,身子也支撑不住地往前一倾,在万方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却不想被人一把用力抓住了另一只手。 有着这只手的力量支撑,万方慢慢地直着身子,才感觉到双手此刻正被紧紧地抓住,恍然大悟之后,才将手腕扭了扭,试图挣脱出来。 可很显然,抓住万方双手的人,并没有因为万方手腕上别扭劲儿而松开手,反而是用力往他身前一拉,在万方的额头即将再次体会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恰到好处地停止了身体的惯性。 “你是有夜盲症吗?”当万方被拉到座位上坐下,抓住万方的手才慢慢地松开了,柳旭也在旁边坐下后才问万方。 万方本想着夜盲症也不是很了不得的事,场内的屏幕会一直亮着,只要有光亮,根据万方混迹在电影场内的丰富经验,万方完全可以不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老马有失前蹄,今天看电影的,不是万方一个人,而是一个万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在见面之初的紧张和后来多次的失态,万方就应该知道,今天不能任性。 柳旭见万方也不回答,然后又说:“你可以告诉万方,这样万方可以带你,你看你刚才逞强,差点摔地上了。” “万方刚才是一时太紧,是太急于想找座位了,就忘记了。”万方心虚地回答,虽然经过刚才的窘态,可好在是在黑暗之中,不会被注意到。 “既然有夜盲症,以后晚上可别出门。”柳旭说。 万方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心情,只想着这或许只是他礼貌待人的一句好心的提示。 银幕又很快亮起来,电影开场了。就着还算亮堂的光线,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柳旭的的侧脸,忽然感觉到莫名的柔和。 在万方以为没有被发现的窥视中,柳旭却忽然将头转过来:“电影名字是什么?” 此时如果莽然闪躲一定会被他怀疑,在脑子还没完全考虑好说辞的时候,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是喜剧片!” 万方将这答不对题的回答当做是万方太紧张之后的产物,柳旭却轻轻消除了声:“万方知道了。” 能不知道嘛,几乎是在万方开口的同时,银幕上就挥挥洒洒地将电影名字显现出来,那妖艳的红色,无一不是在提醒万方刚才的回答有多傻逼。 如果此刻能在脚下开个地洞,万方想万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然而,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万方的空想,自己造的罪,坐着也得受完。 电影开头并不惊艳,很多的笑点甚至都很老套,在万方反思自己选影片的欣赏水平的时候,柳旭却在一旁,别电影中的那些老套的黑色幽默给逗得频频发笑。 万方知道他是刻意的,抑或真的是被逗笑的,好像也都不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在他很多时候都略显阴郁的脸上,能有这样的笑意,已经实属不易。 万方想,柳旭其实也是孤单的,只是他的孤单全然不只是脸上的冷淡,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对周围一切的陌生。 电影越往后面的剧情,跳脱了一开始的平淡,慢慢地生动,触动人心起来,男主面对还未产生感情的女主就不吝惜的夸赞和鼓励,,让两个人在跌撞的相处中慢慢地欣赏对方,继而又是那种欲说还休地表明心迹。 万方想那样的状态是最好的,万方喜欢你的时候,正好,你也正有此意。 不知何时开始,万方感到座位在不停地摇动,以为是后座的在恶作剧,在万方愤然地转过头准备用眼神秒杀的时候,却发现这样的摇动来自柳旭。 他的身子是完全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腿正在来回地晃动。 晃动还在持续,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万方观影的舒适度了,眼睛紧紧地盯住那渐渐晃动欢愉的腿,只有一个想法——折了! 万方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在万方专心致志地坐着某事的时候,有人来打扰,一定会暴跳如雷,大有一种六亲不认的架势。 所以,在万方已经无法再心里劝说自己去接受这样的行为之后,万方便伸出手过去,直接拍在了柳旭的腿上,捂动了两下:“你别晃动腿。” 在安抚住他的腿停下晃动之后,万方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万方的观影。 银幕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余光中,万方看到柳旭转过头来看了万方一眼,然后搭在万方身旁扶手的手却移开,重重地拍打到腿上,声音响亮。 那一瞬间,万方竟然产生了一种他伸手过来按住万方捂动他腿的手的错觉。 脸上隐隐有些发烫。 第133章 “主要是很少时间住。不过今年倒是万方在这里待的最长久的的时候,除了上次报驾校。”柳旭淡淡地接着万方的话说。 万方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从进门到现在,半分半毫都没有挪动,这么久坐的时候,职业病的腰酸背痛就开始了。 “你们家厕所呢?”万方终于还是有些忍受不住,又不好忽地站直了身子,只为伸个懒腰,那简直是太傻了。于是万方选择了女生在一般不方便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的地点——厕所。 柳旭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神,见万方忽然站起身问厕所的位置,有些失了神,然后用手指了指客厅靠右里面的方向:“那边虚掩着门的就是。” 闻言,如释重负一般的,万方背着包就直奔厕所。将门轻轻悄悄地锁上之后,万方才将背包放在洗漱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舒展了一下僵直的形体。 等腰上的酸疼缓解一些的时候,却真正有想上厕所的冲动了。 或许是万方在厕所磨蹭得太久,柳旭在门外轻敲:“你没事,十点半了。” 万方被这突然的敲门声有些吓到了,脸又囧得发烫,怯怯地说:“没,没事。马上。” 如果不是隔着一道门,万方想声音里的颤抖和紧张,都会被毫无掩饰地全部显现出来。 凡事躲避的,都显得时间特别的漫长。万方拿出手机看了看,离电影开场还剩二十分钟,如果万方在厕所一直这么磨蹭下去,可能真的就要错失了。 过了几分钟,万方估摸着门外的柳旭已经走开的时候,才在起身道洗漱台放水龙头洗手。看着镜子里,即使再幽暗灯光下,也显得红晕的脸,心下的紧张感再次涌上心头。 就着湿润的手,拍了拍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将门把往下一按,外界的清爽和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柳旭就是在万方硬扯出满含着笑意的脸色中出现在门口,再次的四目相对,万方们之间的距离这次只隔着面前的零点零几公分。 万方屏住呼吸,想要侧身走过他,他似乎也是感到了忽然的尴尬,随着万方想要侧身的方向亦步亦趋地走动。 “你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两个字。四目再次相对,眼神中都是惊讶和窘迫。 柳旭将脸偏向一边,顿了顿,转身往厨房里走。万方连忙着逃离现场,瞬间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过了片刻,柳旭从厨房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淡蓝色的小布块,一面走来,一面擦拭着眼镜。 不带眼镜的柳旭,还是第一次见。那低头,扬首之间显出的柔和轮廓,有种“陌上公子人如玉,温润世无双”的“清雅”气质。 趁着他擦拭眼镜的空隙,万方仔细地端详着,带着贪婪和餍足,有些移不开眼,忽然心里竟然会有种是在对他图谋不轨的意味了。 “你看什么呢?”柳旭不知何时已经将眼镜重新戴上了,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万方。 “没什么,万方,万方就是想说电影快开始了。”万方明显感觉到万方此刻的声音有些结巴了,可万方还是故作平静和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有点说不出的窃喜。 柳旭点了点头:“所以你还不走,愣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嗔怪的意味,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柔和平静的语气,反而让万方听出了一种克制的宠溺。 宠溺?天哪,万方想万方脑子里出现这个词语的时候,一定是在发卡,不然就是内心戏太多了,脑容量和脑洞大得惊人。 万方默默地跟在柳旭的身后,狠狠地甩了甩头,将脑子里这种没多大意义的想像都给清理出去。 在等电梯上来的空档,柳旭忽然转过身来,万方低着头光顾着走路,正好一头撞上去,然后一个踉跄反往后退了一步,“嘶~”万方扶着被撞得有些疼的额头,发出一声感叹。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将万方扶着额头的手拿开,一股清新的的气味就这样侵入万方心脾。 万方呆呆地站定,任由伸过来的手在额头上轻轻揉了揉,然后就是一丝轻微的热气扑在额头上,万方抬起头看向柳旭,他正低着头,俯身往额头上轻轻地吹气。 记得小时候淘气,在路上野跑的时候,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每每这个时候,妈妈都会走过来,将万方扶起,然后用手一面轻轻揉着摔倒擦出的青淤,一面往上面吹气,嘴里还会念叨:“包包散,包包散。” 好像只要那么念叨之后,在疼的青包也不疼,在流血的疼痛也会忽略不计。 柳旭又伸手揉了揉万方的额头,有些歉疚:“万方不转身就好了。” “啊?”万方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还没能赶快回归到现实中来,面对他突然蹦出的一句话吗,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柳旭苦笑了一下:“啊什么?撞傻了嘛?” 万方有些委屈:“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说万方呢?” “电梯来了。”柳旭指了指开了的电梯门,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好让万方进电梯。 这个有些尬聊的话题就着被他悄无声息地转移了,不经感叹他处处让人感到轻松和舒适的相处方式。 在下楼经过保安室的时候,保安大叔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用着那缝隙里闪出的墨光,将万方从头到脚全部扫视了一遍。 心有戚戚焉的万方,只感觉到瞬间身上的千疮百孔,而千疮百孔,竟然是来自别人目光恶意的打量和扫视。 万方想回应给保安大叔两个恶毒的眼神,可鉴于他是个半截身子即将入土的人,加上他的担忧和担心全是为了柳旭,心中的那份怒火也就渐渐地平息下去。 保安大叔却好像并不理会万方给出的善意,从阴凉舒爽的保安室走出来,站在门口,凑身过来,在万方和柳旭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之后,啧啧摇头:“那你们这才上去10多分钟不到,这么快就下来了?” 柳旭一面摸着兜里,一面点点头。 保安大叔的脸显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怜惜和遗憾:“那也太快了!年轻人啊,还是呀多锻炼身体,保重身体才是。” 万方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云里雾里的,只好将目光看向柳旭,只见他摸兜里的动作却是一顿,头却渐渐地低着,脸上有些红晕。 等到他将感应卡往门上一晃,几乎是连拉带跑的,将万方从小区的门口,一路疾走,期间头也没回过,那感觉,就像是拉着自己的钟爱小犬狂飙拉溜儿。 到达电影院的时间很是紧凑,几乎没有浪费一点点的时间,取票,进场,一点也没有冷场。 那场电影,或许是因为快要到中午的缘故,场内的看客都是稀稀拉拉地坐着的。灯光在万方们刚一进场的时候,就暗了下来。 柳旭不紧不慢地跟在万方身后,亦步亦趋,没有靠很近,也没隔很远,正当万方焦躁地摸着墙面一点点往台阶上走的时候,他却不知何时走到万方身畔来:“是七排七、八座?” “嗯。是啊。怎么了?”万方弯着腰,继续就着银幕打过来的亮光摸索着继续往上走。 “你走过了。”柳旭笑声地提醒,然后伸手过来抓住万方的手腕。 本来被场内空调吹的有些凉意的手腕一点点被他掌心的温热缓缓慢慢地侵蚀,万方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万方任由着他抓着万方的手腕,跟着他往座位那边走去,却不想那时候银幕上的一点昏暗的光一闪,没有了。 脚下也不知踩了个什么东西,万方凭着脚下的感觉踩过去的时候,却不想踩到了边缘,惯性地一滑,身子也支撑不住地往前一倾,在万方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却不想被人一把用力抓住了另一只手。 有着这只手的力量支撑,万方慢慢地直着身子,才感觉到双手此刻正被紧紧地抓住,恍然大悟之后,才将手腕扭了扭,试图挣脱出来。 可很显然,抓住万方双手的人,并没有因为万方手腕上别扭劲儿而松开手,反而是用力往他身前一拉,在万方的额头即将再次体会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恰到好处地停止了身体的惯性。 “你是有夜盲症吗?”当万方被拉到座位上坐下,抓住万方的手才慢慢地松开了,柳旭也在旁边坐下后才问万方。 万方本想着夜盲症也不是很了不得的事,场内的屏幕会一直亮着,只要有光亮,根据万方混迹在电影场内的丰富经验,万方完全可以不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老马有失前蹄,今天看电影的,不是万方一个人,而是一个万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在见面之初的紧张和后来多次的失态,万方就应该知道,今天不能任性。 柳旭见万方也不回答,然后又说:“你可以告诉万方,这样万方可以带你,你看你刚才逞强,差点摔地上了。” “万方刚才是一时太紧,是太急于想找座位了,就忘记了。”万方心虚地回答,虽然经过刚才的窘态,可好在是在黑暗之中,不会被注意到。 “既然有夜盲症,以后晚上可别出门。”柳旭说。 万方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心情,只想着这或许只是他礼貌待人的一句好心的提示。 银幕又很快亮起来,电影开场了。就着还算亮堂的光线,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柳旭的的侧脸,忽然感觉到莫名的柔和。 在万方以为没有被发现的窥视中,柳旭却忽然将头转过来:“电影名字是什么?” 此时如果莽然闪躲一定会被他怀疑,在脑子还没完全考虑好说辞的时候,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是喜剧片!” 万方将这答不对题的回答当做是万方太紧张之后的产物,柳旭却轻轻消除了声:“万方知道了。” 能不知道嘛,几乎是在万方开口的同时,银幕上就挥挥洒洒地将电影名字显现出来,那妖艳的红色,无一不是在提醒万方刚才的回答有多傻逼。 如果此刻能在脚下开个地洞,万方想万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然而,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万方的空想,自己造的罪,坐着也得受完。 电影开头并不惊艳,很多的笑点甚至都很老套,在万方反思自己选影片的欣赏水平的时候,柳旭却在一旁,别电影中的那些老套的黑色幽默给逗得频频发笑。 万方知道他是刻意的,抑或真的是被逗笑的,好像也都不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在他很多时候都略显阴郁的脸上,能有这样的笑意,已经实属不易。 万方想,柳旭其实也是孤单的,只是他的孤单全然不只是脸上的冷淡,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对周围一切的陌生。 电影越往后面的剧情,跳脱了一开始的平淡,慢慢地生动,触动人心起来,男主面对还未产生感情的女主就不吝惜的夸赞和鼓励,,让两个人在跌撞的相处中慢慢地欣赏对方,继而又是那种欲说还休地表明心迹。 万方想那样的状态是最好的,万方喜欢你的时候,正好,你也正有此意。 不知何时开始,万方感到座位在不停地摇动,以为是后座的在恶作剧,在万方愤然地转过头准备用眼神秒杀的时候,却发现这样的摇动来自柳旭。 他的身子是完全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腿正在来回地晃动。 晃动还在持续,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万方观影的舒适度了,眼睛紧紧地盯住那渐渐晃动欢愉的腿,只有一个想法——折了! 万方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在万方专心致志地坐着某事的时候,有人来打扰,一定会暴跳如雷,大有一种六亲不认的架势。 所以,在万方已经无法再心里劝说自己去接受这样的行为之后,万方便伸出手过去,直接拍在了柳旭的腿上,捂动了两下:“你别晃动腿。” 在安抚住他的腿停下晃动之后,万方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万方的观影。 银幕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余光中,万方看到柳旭转过头来看了万方一眼,然后搭在万方身旁扶手的手却移开,重重地拍打到腿上,声音响亮。 那一瞬间,万方竟然产生了一种他伸手过来按住万方捂动他腿的手的错觉。 脸上隐隐有些发烫。 第134章 万方不知道万方刚才的举动在柳旭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评判,可是片刻之后,当万方再次感到座位上传来的晃动感的时候,竟然生生地忍下了。 可是万方冒着怒火的双眼,在黑暗中紧紧死死地盯住他的腿,脑海里都是刚才那光亮的一瞬间显现出的,抖动双腿的悠闲和随意。 电影终于还是要接近尾声了,万方怀着心里的不满和惴惴不安,在不断克制的心情中,被电影戛然而止的结尾感动得一塌糊涂。 柳旭不知什么凑过来在万方耳朵旁边,用着极轻极轻的语气说:“你等下和万方走。” 这句话就字面意思来说,本来没什么问题,可对于处于那种心情之下的万方,是在很难去猜测这句话所含有的深意,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心下却莫名地有些窃喜。 画面最后一帧停止的时候,场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在久违的昏暗中得到的这些许的光亮,总算是有了点安全感。 场内的人群慢慢起身散去,万方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柳旭一把拉住万方的手:“万方不是说了嘛,你和万方走。等下你又要摔倒。” 手上的力量很是固执,一点也没有让万方挣脱的机会,万方只好任由他这样抓着万方,眼神却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不都亮着光了,都能看见。” 如果说网上批判的钢铁直男让人愤恨,那万方这枚情商低下,毫无思考力的直女,把别人的好意随意地拍死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万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柳旭脸上抽搐了一下,手腕上的力气也都忽然松了松。 柳旭迅速将表情掩盖过去,说:“何必跟别人挤那么一时半会儿呢。”说着就又坐了下来,神情寡淡地看着银幕上跳动的彩蛋和花絮。 终于有种曲终人散完的感觉了,柳旭才从座位上起身,万方也跟着起身,带着点羞赧的眼神看了看他:“万方们走。你饿了吗?” “嗯。” 柳旭回答的声音淡淡的,万方只好转身先走出场,等出了电影院,外边却下着雨。 万方哀怨地抬头看了看天,没有注意到身边柳旭的表情,等万方在心里感叹天公的不作美,柳旭在一旁却开了口:“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呢?”万方笑着问。只觉得气氛一下很尴尬,所以说,还是看电影好,两个人不用交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然,万方们回去煮好了?”柳旭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有些许征求意见的意味。 万方想了想,觉得刚才空手去别人家里已经很失礼了,现在又回去,心下又不知道怎去处理,万方说:“现在都快两点了。你确定?” 柳旭看了看手机,点了点头说:“也是。那不然,去找一找,看哪里有可以吃饭。” “好。”万方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不知道柳旭是出于不习惯别人跟在他身后,还是出于不让万方觉得受冷落,他每走一步都是缓慢的,时不时地还要回过头来看看万方。 有好几次,万方与他目光对视的时候,都迅速地移开,然后假装看着着其他地方,意图来躲避他投过来的视线,有时候觉得不好意思会脸红了,万方就可以用手摸鼻子,这样可以挡住脸的大部分。 为就是不让他察觉到什么,即使,很多时候,万方都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配合万方,假装不知道而已。 白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表妹这遇到的,是从小一个班的,从小就暗生了情愫的,虽然她没有将后续要发展的情况说出来听,可是却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石南叶接到是我临时通知,马不停蹄地赶往任务地,才不过离开一个小时,就开始想念自家老婆了,想到这,他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想起自己匆忙离开罗城,还未好好地跟她说说话,交代她要照顾着自己的事,心里有些不习惯。 小张看看了看坐在后面的老大:“老大,您这一去得几天啊?白老师那边有没有什么交代的?” “你倒是能看清楚脸色。这次走得匆忙,明天去超市买些零食,蔬菜水果,还有坚果。”石南叶一面发着手机短信一面安排道。 小张面带微笑:“好的。” 白芷送走了表妹,听着表妹那奇遇似的感情经历,不经想到了与石南叶从相遇到结婚的事。正想着,手机就震动了。 一看就不禁笑了,迅速回复:“你把我当猪在养嘛,我再这样吃下去,就要长成猪了。” “猪可吃不了这么细致的食物。” 白芷被屏幕上的几个字气得手抖抖,也不再回复,就知道自己这身板整不过他,起身去浴室洗澡。 方元好不容易收了所有的资料,做好了分类临时却被领导叫住:“方元,你留下来把表格做完。你这要调走了,还是要把任务完成的。” 方元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又不是逃避责任不做,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周末来加班也是可以的,这摆明了就是在给她小鞋穿,估计是想让她反省一下上次酒局她公然拒绝陪酒那件事。 “太欺负人。”方元将手中的活儿一丢,气不打一处来,整天的活儿本来就已经是让人神经崩溃了,既然领导这么不体恤下属,有意为难,她方元也不吃素的。 方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深呼吸一口气,以器宇轩昂的步伐走向领导办公室,很有礼貌地敲门后,心平气和地说:“领导,今天我已经是一天没吃饭了。” 坐在那个象征着权利地位座椅上的男人,头也不抬,手中还悠闲地翻阅着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旧报纸,语气松散慵懒:“那又怎样?我可没让你不吃饭啊。” 方元捏紧拳头,强制压下心中的不满:“是,您是没说不让吃饭,可是您让今天下班之前整理出那么多档案资料,全乡一万多份,我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刻不停,好不容易收拾完。我想着天色也晚了,周末加班把剩下的表格做完。可是您呢,要求今天就要,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今天我也把那么多份表格给您变出来。” “能干就干,不能干,走人!”座椅上的男人将手中的报纸往空无一物的桌上一扔,慵懒的声线顿时有些让人感到刺耳。 “您这就是逮着机会公报私仇。”方元冷哼一声,将男人的目的简单概括。 随即又说:“我尊敬您,唤您一声领导,说白了,您也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办事员,对着上面您是声都不敢吱。今天这表格我也就还告诉您了,我不做。” “方元,我警告你,话言话语放干净。你这是公然诋毁领导,我看你是真不想在这呆了!别以为傍着个大款,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方元被人这样讲说傍大款,忽视她的个人能力,她一定会生气,可是这一次,也是第一次,她深刻地觉得能傍到大款有权势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对啊,没办法,偏偏我就是傍到了。您给我穿小鞋这事,我不仅要单位的同事知道,我还要去县城举报投诉。”方元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偏转身子向着门口,声音音量调节到最大,鸦雀无声的大楼回荡着她怒气孤傲的诉求。 不多时,门口探头探脑地已经围了许多人过来,场面气氛一度很紧张。 男人只得捏紧拳头微微砸向桌面,眼中狠辣的怒气溢于言表。方元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办公室,将收拾好的最后几十份档案索入铁柜,又将密码重新设置好,这才关好办公室的门回去。 麦冬早已经在家做好饭等着方元,正说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就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呼,累死我了。”方元放下包:“我跟你说,今天总算硬气一次。” 麦冬一面将碗递过去,脸上有些疑虑:“怎么说?” “还记得上次饭局,我们那领导逼着我给那些人敬酒嘛,我不是严厉拒绝了,后来就各种给我安排工作,本来不该我做的,全让我做,今天还想让我留下来加班。” 麦冬听得认真,等着方元洗完手回来又说:“我直接把他给忿了一道,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资料整理的那些柜门锁好没有?”麦冬有些担心,小鞋穿法太多了,以前就听说过那些公报私仇的,将别人的劳动成果给破坏,未免听她忿得高兴的时候,有些担忧。 “锁好了,而且我还换了密码。就是知道他们有这种小动作,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了。” “但是如果他们把柜子搬走了呢?”麦冬提醒说:“明天上面的大领导下来年终检查啊。” “怕啥,柜子有标号,换了也能知道。要是被弄坏了,也找不到我头上。” 麦冬认同地点点头。两人吃完晚饭出去散步。 有时候人的际遇有很多的巧合,偏偏这样的巧合,让方元碰到了。 话说那本是一个愉快的,带着放松心情出去散步的傍晚,夕阳余光的映衬之下,走来一位翩翩公子,那潇洒的走姿,那挺拔的身姿,那迷人的微笑。 当他缓缓走向方元的时候,思绪竟然会一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段青葱的岁月。 第134章 万方不知道万方刚才的举动在柳旭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评判,可是片刻之后,当万方再次感到座位上传来的晃动感的时候,竟然生生地忍下了。 可是万方冒着怒火的双眼,在黑暗中紧紧死死地盯住他的腿,脑海里都是刚才那光亮的一瞬间显现出的,抖动双腿的悠闲和随意。 电影终于还是要接近尾声了,万方怀着心里的不满和惴惴不安,在不断克制的心情中,被电影戛然而止的结尾感动得一塌糊涂。 柳旭不知什么凑过来在万方耳朵旁边,用着极轻极轻的语气说:“你等下和万方走。” 这句话就字面意思来说,本来没什么问题,可对于处于那种心情之下的万方,是在很难去猜测这句话所含有的深意,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心下却莫名地有些窃喜。 画面最后一帧停止的时候,场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在久违的昏暗中得到的这些许的光亮,总算是有了点安全感。 场内的人群慢慢起身散去,万方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柳旭一把拉住万方的手:“万方不是说了嘛,你和万方走。等下你又要摔倒。” 手上的力量很是固执,一点也没有让万方挣脱的机会,万方只好任由他这样抓着万方,眼神却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不都亮着光了,都能看见。” 如果说网上批判的钢铁直男让人愤恨,那万方这枚情商低下,毫无思考力的直女,把别人的好意随意地拍死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万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柳旭脸上抽搐了一下,手腕上的力气也都忽然松了松。 柳旭迅速将表情掩盖过去,说:“何必跟别人挤那么一时半会儿呢。”说着就又坐了下来,神情寡淡地看着银幕上跳动的彩蛋和花絮。 终于有种曲终人散完的感觉了,柳旭才从座位上起身,万方也跟着起身,带着点羞赧的眼神看了看他:“万方们走。你饿了吗?” “嗯。” 柳旭回答的声音淡淡的,万方只好转身先走出场,等出了电影院,外边却下着雨。 万方哀怨地抬头看了看天,没有注意到身边柳旭的表情,等万方在心里感叹天公的不作美,柳旭在一旁却开了口:“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呢?”万方笑着问。只觉得气氛一下很尴尬,所以说,还是看电影好,两个人不用交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然,万方们回去煮好了?”柳旭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有些许征求意见的意味。 万方想了想,觉得刚才空手去别人家里已经很失礼了,现在又回去,心下又不知道怎去处理,万方说:“现在都快两点了。你确定?” 柳旭看了看手机,点了点头说:“也是。那不然,去找一找,看哪里有可以吃饭。” “好。”万方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不知道柳旭是出于不习惯别人跟在他身后,还是出于不让万方觉得受冷落,他每走一步都是缓慢的,时不时地还要回过头来看看万方。 有好几次,万方与他目光对视的时候,都迅速地移开,然后假装看着着其他地方,意图来躲避他投过来的视线,有时候觉得不好意思会脸红了,万方就可以用手摸鼻子,这样可以挡住脸的大部分。 为就是不让他察觉到什么,即使,很多时候,万方都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配合万方,假装不知道而已。 白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表妹这遇到的,是从小一个班的,从小就暗生了情愫的,虽然她没有将后续要发展的情况说出来听,可是却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石南叶接到是我临时通知,马不停蹄地赶往任务地,才不过离开一个小时,就开始想念自家老婆了,想到这,他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想起自己匆忙离开罗城,还未好好地跟她说说话,交代她要照顾着自己的事,心里有些不习惯。 小张看看了看坐在后面的老大:“老大,您这一去得几天啊?白老师那边有没有什么交代的?” “你倒是能看清楚脸色。这次走得匆忙,明天去超市买些零食,蔬菜水果,还有坚果。”石南叶一面发着手机短信一面安排道。 小张面带微笑:“好的。” 白芷送走了表妹,听着表妹那奇遇似的感情经历,不经想到了与石南叶从相遇到结婚的事。正想着,手机就震动了。 一看就不禁笑了,迅速回复:“你把我当猪在养嘛,我再这样吃下去,就要长成猪了。” “猪可吃不了这么细致的食物。” 白芷被屏幕上的几个字气得手抖抖,也不再回复,就知道自己这身板整不过他,起身去浴室洗澡。 方元好不容易收了所有的资料,做好了分类临时却被领导叫住:“方元,你留下来把表格做完。你这要调走了,还是要把任务完成的。” 方元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又不是逃避责任不做,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周末来加班也是可以的,这摆明了就是在给她小鞋穿,估计是想让她反省一下上次酒局她公然拒绝陪酒那件事。 “太欺负人。”方元将手中的活儿一丢,气不打一处来,整天的活儿本来就已经是让人神经崩溃了,既然领导这么不体恤下属,有意为难,她方元也不吃素的。 方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深呼吸一口气,以器宇轩昂的步伐走向领导办公室,很有礼貌地敲门后,心平气和地说:“领导,今天我已经是一天没吃饭了。” 坐在那个象征着权利地位座椅上的男人,头也不抬,手中还悠闲地翻阅着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旧报纸,语气松散慵懒:“那又怎样?我可没让你不吃饭啊。” 方元捏紧拳头,强制压下心中的不满:“是,您是没说不让吃饭,可是您让今天下班之前整理出那么多档案资料,全乡一万多份,我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刻不停,好不容易收拾完。我想着天色也晚了,周末加班把剩下的表格做完。可是您呢,要求今天就要,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今天我也把那么多份表格给您变出来。” “能干就干,不能干,走人!”座椅上的男人将手中的报纸往空无一物的桌上一扔,慵懒的声线顿时有些让人感到刺耳。 “您这就是逮着机会公报私仇。”方元冷哼一声,将男人的目的简单概括。 随即又说:“我尊敬您,唤您一声领导,说白了,您也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办事员,对着上面您是声都不敢吱。今天这表格我也就还告诉您了,我不做。” “方元,我警告你,话言话语放干净。你这是公然诋毁领导,我看你是真不想在这呆了!别以为傍着个大款,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方元被人这样讲说傍大款,忽视她的个人能力,她一定会生气,可是这一次,也是第一次,她深刻地觉得能傍到大款有权势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对啊,没办法,偏偏我就是傍到了。您给我穿小鞋这事,我不仅要单位的同事知道,我还要去县城举报投诉。”方元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偏转身子向着门口,声音音量调节到最大,鸦雀无声的大楼回荡着她怒气孤傲的诉求。 不多时,门口探头探脑地已经围了许多人过来,场面气氛一度很紧张。 男人只得捏紧拳头微微砸向桌面,眼中狠辣的怒气溢于言表。方元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办公室,将收拾好的最后几十份档案索入铁柜,又将密码重新设置好,这才关好办公室的门回去。 麦冬早已经在家做好饭等着方元,正说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就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呼,累死我了。”方元放下包:“我跟你说,今天总算硬气一次。” 麦冬一面将碗递过去,脸上有些疑虑:“怎么说?” “还记得上次饭局,我们那领导逼着我给那些人敬酒嘛,我不是严厉拒绝了,后来就各种给我安排工作,本来不该我做的,全让我做,今天还想让我留下来加班。” 麦冬听得认真,等着方元洗完手回来又说:“我直接把他给忿了一道,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资料整理的那些柜门锁好没有?”麦冬有些担心,小鞋穿法太多了,以前就听说过那些公报私仇的,将别人的劳动成果给破坏,未免听她忿得高兴的时候,有些担忧。 “锁好了,而且我还换了密码。就是知道他们有这种小动作,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了。” “但是如果他们把柜子搬走了呢?”麦冬提醒说:“明天上面的大领导下来年终检查啊。” “怕啥,柜子有标号,换了也能知道。要是被弄坏了,也找不到我头上。” 麦冬认同地点点头。两人吃完晚饭出去散步。 有时候人的际遇有很多的巧合,偏偏这样的巧合,让方元碰到了。 话说那本是一个愉快的,带着放松心情出去散步的傍晚,夕阳余光的映衬之下,走来一位翩翩公子,那潇洒的走姿,那挺拔的身姿,那迷人的微笑。 当他缓缓走向方元的时候,思绪竟然会一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段青葱的岁月。 第135章 还记得那是一个暑假,那时候方元正读大二,本来打算是和同学一起趁着假期做个小生意,赚点零花钱的。可是工作对于一个还未出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太难了。 方元几方寻找工作无果后,在一个雨后天晴的日子里,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快餐店发生的事。心想:既然公司的工作找不着,不如去做快递。 事情的过程很是曲折,那时候方元找工作已经到了下午,肚子已经是饿的咕咕作响,路过一家快餐店,便推门走了进去。 快餐店的服务员正准备打扫店子,盘点今天的收益,吃食一类的是没有了的,但是那时候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老板,麻烦来碗牛肉面。” 收银小哥为人很是亲切,提醒说:“不好意思啊,女士,我们这里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厨师也走了,只能请您另寻其他的地方了。” 方元那时候已经是饿得很了,哪里还听得进去:“没厨师不要紧,有厨房?我自己做。”说着就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去。 收银小哥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也没想到,外表这么看着娇弱的女孩子,还会做饭。可是规定他也不能违反,刚准备将收银柜关上,老板就来了。 在小哥看来,老板平时为人严肃却不失亲切,可是眼下这个事规定,规定的事不能改变,否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怎么回事?”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小哥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厨房:“有位女士过了饭点来这边,我都说了已经打烊了,可是她不听,自己去厨房做了,想是饿坏了。” 男人凝蹙双眉,背手走向厨房,刚到厨房门口,香味四处飘散过来,等到他探过头去准备看个究竟,一张稚嫩疲惫,又带着对食物的垂涎欲滴的脸庞就出现在他眼里。 那一刻的方元,哪里顾得上眼前的大帅哥,只记得自己好不容易煮好的面,即将下肚,美食的诱惑是任何食物都不足以比拟的。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啊。”方元眼里只有那碗要人命的牛肉面,等把面端到桌子上,这时候才想起在一旁惊弱木鸡的收银小哥不好意思地解释一下:“我实在太饿了,不好意思啊。那个等下我按照这个面的双倍付钱。” 一旁的老板被忽成功无视,嘴角一扬:“美女,你今天进厨房这个举动本身就是违反本店规定的。现在还在店主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我这不是饿了嘛,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方圆几公里就只有你这一家饭店,我这要是不在这里吃饭,估计得饿死在半路上啊。”方元显现出超出平时的温柔和娇弱,又继续说:“老板,您人最好了。你看我一小姑娘,再说我不吃霸王餐,我付钱的。” 说着就往包里摸了摸,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钱,羞赧一笑:“我这,可能是坐车什么的把钱用完了” “然后呢?”老板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看似可怜兮兮的女子,实则坚强不服输,忍不住又想要逗一逗她:“要不然,你留下来,帮忙洗盘子付餐费?” “你们这是黑店啊,我这一口没吃呢”方元忽然站起来争辩,手上已经拿好包包准跑了:“我告诉你啊,我这一口没吃,不算,不算。” 说着就赶紧跑了。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肚子已经饿过了,方元想起下午那一幕,惊险,同时又感叹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说跑就跑了呢。 等到思绪回神,这才想起自己是还没有找到工作。又想起那快餐店老板说洗碗抵餐费,还有那天在门口看到的招聘。外卖快递员。想着也算是和那老板有着交情了,当然这个交情有些酸涩,不过姑且可以当作是。 决定后,直接去了那天的快餐店,店门口还贴着招聘启示。 正值午饭高峰期之后,店里空空落落的。 方元撕了门口的招聘启示,推门走了进去,一股很强的空调风吹来,带来了极大的清凉之感。四处张望了一番,也没见到老板。 收银员小哥不知何时冒出个头,看了她手上拿着的招聘启示,他笑了笑对着方元说:“女士,你是来应聘?” 方元点点头:“老板在吗?”很显然这个收银小哥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收银员小哥摇摇头:“我就是。” 方元简直脖子都要扭断了,真是人不貌相啊!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不过还好,还是依旧没有记起她。 收银员小哥,不对,应该是小老板对着身边的一女孩轻声说了句什么,就脱下围裙,引着方元往窗边的坐位走。 方元:“没想到你是老板。” 老板笑了笑:“也难怪,我看着是挺显小的。” 方元嘴角抽动了下,想着他这么平易近人,有些调皮起来:“你用的保养品质量真好!” 小老板也有心玩笑起来:“我在试用着,好用的话,介绍给你啊。” 女服务端着两杯饮料来了,这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老板喝了一口眼前的橙汁,说:“怎么想到要来这边工作?那天我看你应该也不是这一行的。” 方元现在哪里会在意什么隔行如隔山的道理,她现在只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愣了一下,说:“想尝试新的工种。”看了看小老板的脸色,没有什么起伏,又说:“别看我是女孩,我可有劲了!” 小老板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点头:“你很有意思。不过这个活很辛苦。” 方元坚定地说:“什么是苦?我打小就不怕苦。” 小老板深深了看了她一眼,用着不符合他年轻外表的老气横秋的语气:“在你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过去的我。”看着方元一脸的懵懂,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喝了一口橙汁,起身伸手说:“那,我店里的外送就交给你了!” 方元难以抑制的欣喜几乎使她跳起来握住小老板的手,来回地晃荡了几圈后,拿起桌上仅剩的饮料一饮而尽,用近乎喜极而泣的语气说:“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小老板从来没被人这么紧紧地握住手,那手心传来的炙热都快把他燃烧起来,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小心嘱咐的样子说:“送餐也没什么光热可发的。但一定要安全快速。” 方元伸着两根手指作了个军礼,一副使命必达的模样。 小老板说了薪水酬劳之类的,又和她约定好了上班时间,便让她走了。 方元从快餐店里出来,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找到工作后的喜悦和自豪感。以前应聘工作也只是仗着自己的专业优势,也从未有过什么挫败感。 可是在连连失去两份工作后,方元深刻的反思里觉得,或许她这样的个性是不适合去和那些形形的人打交道的。她不会阿谀奉承。也学不会八面玲珑,还不如做送餐工作,自由自在。 找到工作的喜悦,方元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跟白芷说她找到工作,而是跟自己暗恋了几年的男生倾诉。于是给林果打了电话,可是刚一接通就被挂掉了。 随后来了一条短信:我在开会,工作找到了吗? 方元回:找到了。 几乎是秒回:做什么? 方元说:嗯,可能不比公司那么体面,可能大多你也瞧不上。 就在方元以为他会嘲笑或鄙夷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回复:支持。晚上庆祝。 方元没想到林果会这样说,不管是假心假意,还是真心就替她高兴,方元忽然有了一种得到知己理解的温暖。 方元把手机放进包里,走进一家理发店。既然决定从零点开始,那么就先从头开始。 理发师按照方元给出的要求,给她剪个齐肩短发,又把发尾烫卷了一些,额前的刘海也剪短了一些,微微烫了一下,整体造型简单大方又不失个性。其实在现在的方元眼中看来,烫了发,主要是好方便不梳头。 出理发店时已经接近晚上了,爱美的女人总是会为了美而不择手段的。为了烫发坐了一下午,屁,股都疼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叫起来。 摸出手机看了看,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林果的,回拨过去,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可以听出电话那头着急的语气:“你在哪呢?打几次电话没接。” 方元:“我刚在剪头发。没听到。” 林果:“你把地址发我,我来接你。为你找到工作庆祝一下。” 方元:“好!” 洒水车行驶过的街道,地面的热气正争先恐后往外释放在地底下积攒的热气。下班的高峰期已过,街道上多的是散步的行人三三两两。这样的夜晚,在找到工作的今天来说,别具意义! 没等方元来得及收拾好这一地散落的情绪,林果就打车来到了。 林果等师傅停稳车,看了看站在路旁的握着双手方元,新剪的头发,一脸淡然无畏的神情,这样的方元是他以前所没有见过的。 方元打开车门,上了车,又系好安全带,转头才迎上林果冻发愣的目光,朝他晃晃手:“看什么呢?” 林果轻快地回过头,目视前方,发动车子,才说:“没什么。”良久以后又问:“你找的什么工作?” “送餐员。” “嗯,还,蛮适合你的。” 方元从他平静的语气中没有听出丝毫的鄙夷,反而像是认同她的决定一样,有些意外。 林果:“这个工作也算自由。不过比较累。” 见方元久久不回话,转过头去看着她,没想到她正一脸的惊讶。 林果被着忽然的目光碰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似的又说:“附近不远有家烧烤店还不错。我们去哪儿庆祝。” 方元点点头,心里对林果的认识又有一层出乎意料了。原本她觉得,像林果这样的男人,一个集团老总的儿子,过的生活总是讲究而有质有量的,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大概就是属于他们那类人的。 可是,最近和他的相处,方元慢慢发现,林果就像身边那些普通的男孩子一样,有阳光,有幽默,甚至他比同龄的男孩子更优秀,生活自理又有规律,对朋友是绝对够义气。 她忽然不明白,以前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啊! 车子行驶过了两个红绿灯,停在了一家名叫“青湖酒馆”的店门口。林果让她先进去点菜,自己去停车。 方元看着店门口的招牌,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原木色的门帘,空调吹着帘子缓缓地往外飘动,进去才发现,灯光暗淡下和音乐的配合下,竟然真的像是走进了一个江湖。墙面上斑驳晃动的灯影,有如是在江湖中游走的侠客。 方元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桌椅一律的古木色,不带任何的渲染,就像那个时代的酒肆那样。服务员的装束一律都是窄袖长袍,让人有了一种与侠客近距离接触的错觉。 看了看递上来的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雪花酿,然后一边喝着茶,一边等林果冻。 直到菜都上齐了,林果冻才出现在店门口,手里提着个袋子,打望到她后,匆匆忙忙跑过来。 林果把袋子递给方元,拿起桌上的水牛饮一口才坐下。 方元打开袋子,拿出一个满是韩文的盒子,问:“这什么啊?” 林果:“防晒的。女孩子不是都怕晒黑嘛,你这工作又很奔波,这个就当是入职礼物。” 方元看了看他,拆开外包装盒子,拿出一精致的钢管瓶子,握紧瓶子的手有些生疼,过了好半响才克制住要哭出来的冲动说:“谢谢你。” 林果有些不大自在,说:“别感动啊,我只是不喜欢和黑不拉几的人在一块。” 这么说的时候,方元忍不住哭了出来,肩膀因剧烈的克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果看她哭了,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安慰,又怪自己不会说话,扇了扇自家的臭嘴,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你其实一直很好看的。我不会嫌弃。” 第135章 还记得那是一个暑假,那时候方元正读大二,本来打算是和同学一起趁着假期做个小生意,赚点零花钱的。可是工作对于一个还未出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太难了。 方元几方寻找工作无果后,在一个雨后天晴的日子里,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快餐店发生的事。心想:既然公司的工作找不着,不如去做快递。 事情的过程很是曲折,那时候方元找工作已经到了下午,肚子已经是饿的咕咕作响,路过一家快餐店,便推门走了进去。 快餐店的服务员正准备打扫店子,盘点今天的收益,吃食一类的是没有了的,但是那时候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老板,麻烦来碗牛肉面。” 收银小哥为人很是亲切,提醒说:“不好意思啊,女士,我们这里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厨师也走了,只能请您另寻其他的地方了。” 方元那时候已经是饿得很了,哪里还听得进去:“没厨师不要紧,有厨房?我自己做。”说着就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去。 收银小哥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也没想到,外表这么看着娇弱的女孩子,还会做饭。可是规定他也不能违反,刚准备将收银柜关上,老板就来了。 在小哥看来,老板平时为人严肃却不失亲切,可是眼下这个事规定,规定的事不能改变,否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怎么回事?”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小哥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厨房:“有位女士过了饭点来这边,我都说了已经打烊了,可是她不听,自己去厨房做了,想是饿坏了。” 男人凝蹙双眉,背手走向厨房,刚到厨房门口,香味四处飘散过来,等到他探过头去准备看个究竟,一张稚嫩疲惫,又带着对食物的垂涎欲滴的脸庞就出现在他眼里。 那一刻的方元,哪里顾得上眼前的大帅哥,只记得自己好不容易煮好的面,即将下肚,美食的诱惑是任何食物都不足以比拟的。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啊。”方元眼里只有那碗要人命的牛肉面,等把面端到桌子上,这时候才想起在一旁惊弱木鸡的收银小哥不好意思地解释一下:“我实在太饿了,不好意思啊。那个等下我按照这个面的双倍付钱。” 一旁的老板被忽成功无视,嘴角一扬:“美女,你今天进厨房这个举动本身就是违反本店规定的。现在还在店主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我这不是饿了嘛,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方圆几公里就只有你这一家饭店,我这要是不在这里吃饭,估计得饿死在半路上啊。”方元显现出超出平时的温柔和娇弱,又继续说:“老板,您人最好了。你看我一小姑娘,再说我不吃霸王餐,我付钱的。” 说着就往包里摸了摸,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钱,羞赧一笑:“我这,可能是坐车什么的把钱用完了” “然后呢?”老板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看似可怜兮兮的女子,实则坚强不服输,忍不住又想要逗一逗她:“要不然,你留下来,帮忙洗盘子付餐费?” “你们这是黑店啊,我这一口没吃呢”方元忽然站起来争辩,手上已经拿好包包准跑了:“我告诉你啊,我这一口没吃,不算,不算。” 说着就赶紧跑了。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肚子已经饿过了,方元想起下午那一幕,惊险,同时又感叹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说跑就跑了呢。 等到思绪回神,这才想起自己是还没有找到工作。又想起那快餐店老板说洗碗抵餐费,还有那天在门口看到的招聘。外卖快递员。想着也算是和那老板有着交情了,当然这个交情有些酸涩,不过姑且可以当作是。 决定后,直接去了那天的快餐店,店门口还贴着招聘启示。 正值午饭高峰期之后,店里空空落落的。 方元撕了门口的招聘启示,推门走了进去,一股很强的空调风吹来,带来了极大的清凉之感。四处张望了一番,也没见到老板。 收银员小哥不知何时冒出个头,看了她手上拿着的招聘启示,他笑了笑对着方元说:“女士,你是来应聘?” 方元点点头:“老板在吗?”很显然这个收银小哥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收银员小哥摇摇头:“我就是。” 方元简直脖子都要扭断了,真是人不貌相啊!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不过还好,还是依旧没有记起她。 收银员小哥,不对,应该是小老板对着身边的一女孩轻声说了句什么,就脱下围裙,引着方元往窗边的坐位走。 方元:“没想到你是老板。” 老板笑了笑:“也难怪,我看着是挺显小的。” 方元嘴角抽动了下,想着他这么平易近人,有些调皮起来:“你用的保养品质量真好!” 小老板也有心玩笑起来:“我在试用着,好用的话,介绍给你啊。” 女服务端着两杯饮料来了,这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老板喝了一口眼前的橙汁,说:“怎么想到要来这边工作?那天我看你应该也不是这一行的。” 方元现在哪里会在意什么隔行如隔山的道理,她现在只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愣了一下,说:“想尝试新的工种。”看了看小老板的脸色,没有什么起伏,又说:“别看我是女孩,我可有劲了!” 小老板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点头:“你很有意思。不过这个活很辛苦。” 方元坚定地说:“什么是苦?我打小就不怕苦。” 小老板深深了看了她一眼,用着不符合他年轻外表的老气横秋的语气:“在你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过去的我。”看着方元一脸的懵懂,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喝了一口橙汁,起身伸手说:“那,我店里的外送就交给你了!” 方元难以抑制的欣喜几乎使她跳起来握住小老板的手,来回地晃荡了几圈后,拿起桌上仅剩的饮料一饮而尽,用近乎喜极而泣的语气说:“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小老板从来没被人这么紧紧地握住手,那手心传来的炙热都快把他燃烧起来,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小心嘱咐的样子说:“送餐也没什么光热可发的。但一定要安全快速。” 方元伸着两根手指作了个军礼,一副使命必达的模样。 小老板说了薪水酬劳之类的,又和她约定好了上班时间,便让她走了。 方元从快餐店里出来,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找到工作后的喜悦和自豪感。以前应聘工作也只是仗着自己的专业优势,也从未有过什么挫败感。 可是在连连失去两份工作后,方元深刻的反思里觉得,或许她这样的个性是不适合去和那些形形的人打交道的。她不会阿谀奉承。也学不会八面玲珑,还不如做送餐工作,自由自在。 找到工作的喜悦,方元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跟白芷说她找到工作,而是跟自己暗恋了几年的男生倾诉。于是给林果打了电话,可是刚一接通就被挂掉了。 随后来了一条短信:我在开会,工作找到了吗? 方元回:找到了。 几乎是秒回:做什么? 方元说:嗯,可能不比公司那么体面,可能大多你也瞧不上。 就在方元以为他会嘲笑或鄙夷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回复:支持。晚上庆祝。 方元没想到林果会这样说,不管是假心假意,还是真心就替她高兴,方元忽然有了一种得到知己理解的温暖。 方元把手机放进包里,走进一家理发店。既然决定从零点开始,那么就先从头开始。 理发师按照方元给出的要求,给她剪个齐肩短发,又把发尾烫卷了一些,额前的刘海也剪短了一些,微微烫了一下,整体造型简单大方又不失个性。其实在现在的方元眼中看来,烫了发,主要是好方便不梳头。 出理发店时已经接近晚上了,爱美的女人总是会为了美而不择手段的。为了烫发坐了一下午,屁,股都疼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叫起来。 摸出手机看了看,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林果的,回拨过去,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可以听出电话那头着急的语气:“你在哪呢?打几次电话没接。” 方元:“我刚在剪头发。没听到。” 林果:“你把地址发我,我来接你。为你找到工作庆祝一下。” 方元:“好!” 洒水车行驶过的街道,地面的热气正争先恐后往外释放在地底下积攒的热气。下班的高峰期已过,街道上多的是散步的行人三三两两。这样的夜晚,在找到工作的今天来说,别具意义! 没等方元来得及收拾好这一地散落的情绪,林果就打车来到了。 林果等师傅停稳车,看了看站在路旁的握着双手方元,新剪的头发,一脸淡然无畏的神情,这样的方元是他以前所没有见过的。 方元打开车门,上了车,又系好安全带,转头才迎上林果冻发愣的目光,朝他晃晃手:“看什么呢?” 林果轻快地回过头,目视前方,发动车子,才说:“没什么。”良久以后又问:“你找的什么工作?” “送餐员。” “嗯,还,蛮适合你的。” 方元从他平静的语气中没有听出丝毫的鄙夷,反而像是认同她的决定一样,有些意外。 林果:“这个工作也算自由。不过比较累。” 见方元久久不回话,转过头去看着她,没想到她正一脸的惊讶。 林果被着忽然的目光碰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似的又说:“附近不远有家烧烤店还不错。我们去哪儿庆祝。” 方元点点头,心里对林果的认识又有一层出乎意料了。原本她觉得,像林果这样的男人,一个集团老总的儿子,过的生活总是讲究而有质有量的,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大概就是属于他们那类人的。 可是,最近和他的相处,方元慢慢发现,林果就像身边那些普通的男孩子一样,有阳光,有幽默,甚至他比同龄的男孩子更优秀,生活自理又有规律,对朋友是绝对够义气。 她忽然不明白,以前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啊! 车子行驶过了两个红绿灯,停在了一家名叫“青湖酒馆”的店门口。林果让她先进去点菜,自己去停车。 方元看着店门口的招牌,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原木色的门帘,空调吹着帘子缓缓地往外飘动,进去才发现,灯光暗淡下和音乐的配合下,竟然真的像是走进了一个江湖。墙面上斑驳晃动的灯影,有如是在江湖中游走的侠客。 方元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桌椅一律的古木色,不带任何的渲染,就像那个时代的酒肆那样。服务员的装束一律都是窄袖长袍,让人有了一种与侠客近距离接触的错觉。 看了看递上来的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雪花酿,然后一边喝着茶,一边等林果冻。 直到菜都上齐了,林果冻才出现在店门口,手里提着个袋子,打望到她后,匆匆忙忙跑过来。 林果把袋子递给方元,拿起桌上的水牛饮一口才坐下。 方元打开袋子,拿出一个满是韩文的盒子,问:“这什么啊?” 林果:“防晒的。女孩子不是都怕晒黑嘛,你这工作又很奔波,这个就当是入职礼物。” 方元看了看他,拆开外包装盒子,拿出一精致的钢管瓶子,握紧瓶子的手有些生疼,过了好半响才克制住要哭出来的冲动说:“谢谢你。” 林果有些不大自在,说:“别感动啊,我只是不喜欢和黑不拉几的人在一块。” 这么说的时候,方元忍不住哭了出来,肩膀因剧烈的克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果看她哭了,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安慰,又怪自己不会说话,扇了扇自家的臭嘴,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你其实一直很好看的。我不会嫌弃。” 第136章 方元的表哥李石出差追女友宋林,正巧遇到特殊的天气。 李石和宋林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得在当地暂留两天,李石心中有些小窃喜,因为他又有机会和宋林单独相处了。 旅程总是在最开心的时刻结束,旅程再长也会有终点。终于还是必须回到公司了,下了飞机,李石约着宋林去喝咖啡。 店面的装修有些浮夸,宋林现在店门口,看了看说:“安大哥,这么……你确定要进去?” 李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决定的店哭着也要去喝:“这叫独特!走。”说着就推着宋林进去了。 李石选了个临窗的位置,细心地问过宋林的忌口,点了餐。店里的装修虽然骚气了一些,但是氛围还是不错,色彩的柔和,和台上钢琴的伴奏,慢慢融入其中,就另有了一番心境。 单叶从外面谈好了新一轮的融资,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熟悉的人,心中那份无与伦比的自信一下窜了起来。 几乎是飞奔过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软腻腻地说:“在石,你怎么来了?看我吗?” 李石的瞳孔缩了缩,几乎被这一幕给抱晕了脑袋,宋林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努力地克制着。 李石一把拉开抱住自己的双手:“你别误会,我不是看你。我只是在这里喝咖啡。我不知道你在!” 夏叶这时才注意到李石对面坐着的女人――宋林!那个毁了她前途的女人,,想起当年的事情就有种想要扇巴掌给她的冲动,如果不是趁着和方元的关系来横叉在李石和自己之间,说不定今天早就为人夫了。 今天还真是天公作美,终于有机会一洗雪耻! 夏叶:“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追男人都追到这里了?贱不贱啊?” 宋林看着李石在一旁气急却不言语的样子,以为他是对夏叶有残余的情谊,又想了想最近两人在一起的欢乐,与其这样无限的循环,不如就趁今日做个了断! 宋林毫不在意的样子,清清淡淡地说:“男未娶,你追得,我就追不得?” 不给夏叶一丝讥讽的机会,向着钢琴台走去,自顾坐下,弹起来。 一曲红尘,相思断肠,柔美和轻快的凄美,这清灵的琴声有些余音绕梁的滋味了。 宋林收好手式,台下的客人们纷纷拍手安利。宋林像没听见一样,眼中始终只有李石一人,从曲始到曲终,视线也是一毫不落地在他身上。李石的心有些飘忽,脸色也是红了的。 宋林从台上下来,走向李石,认真又像是最后的期盼那样:“李石,这首曲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就不停的练习,就像是接下来我要跟你讲的话,现在,我只问一句,这曲子你是听得还是听不得?若是听不得,以后我也绝不再提。” 李石几乎是不假思索:“自然听得。”顿了顿,像个初次被告白的小女生那样,眼带娇羞地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宋林说:“可是因为你,我是可以那样的啊!要是别人,我可不愿意呢。” 自从知道林果是高中笔友之后,方元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以后必须要见面,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毕竟暗恋好多年了。 每当想到他当年的不告而别,那段曾经忧郁又灰暗,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可每当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方元不免心中又觉得很甜蜜。 日子在这样纠结无比的心态中过去。李石和宋林从国外回来后,就正正经经地谈了恋爱,两人的热恋成功地完虐了方元,那日如果不是撞见自家表哥从隔壁房间出来,她都不知道宋林其实早就搬到了他们家隔壁,隐藏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看着老哥也算在感情中求得归宿,柳暗花明,势必不久就会结婚的,夫妻没有分开的道理,那么总不该还让宋林租房子住? 现实生活就像是光速那样,一夜之间所有的问题都浮在了眼前。 方元回想了毕业后的这段日子,相比同龄人来说,她还算幸运,虽然辞职两家大公司,可至少最后还找到了工作,虽然这个工作风吹日晒的,但是也好过在家当无业游民。 深思熟虑之后,方元决定辞职,她要自己创业!现在的工作对餐饮也有了一定的经验,再加上“民以食为天”,餐饮这一块,以后只会越来越有市场。 半个月后,方元把当月的送餐量完成后,把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辞职报告递给了小老板。 小老板看到一份辞职书的时候,并没有太震惊,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绝不是甘于在此默默无闻的人,她的眼中有奋斗的激情,她对任何事都有坚定的信心。要说有惊讶和意想不到的,可能也就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辞职。 小老板没有太多的客套话,结算好了工资后递给她:“小安,这是你这个月应得的。” 小老板爽快又不拖沓的行事作风让方元有些愧疚,尤其是,他不曾问过一句辞职的理由,就好像随时都知道她会走,也做好了准备让她走一样。 方元接过薪水,真诚又愧疚地说:“老板,谢谢你。这段日子,多亏你照顾!” 小老板笑了笑,摆了摆手:“说实话,我挺舍不得你走。你在店里的这些日子,我们店的生意直愣愣地往上增。还有,我记得你。” 方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时候不懂事,你别介意。” 说说的时候,方元想起了当时来这家店吃饭的情形,往事一历历在目,她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可一抬头,什么都又倒回去了:“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小老板脸色有些黯然神伤,他只点了点头,也不再搭话,转过身装作忙什么的样子。 方元脱下工作装,叠好放在桌上,把头上的安全帽和兜里的钥匙放在上面,再环顾了一下整个店面,利落地转身出去。 李石陷入恋爱后,很少关注表 妹的事,这天他早早把报表做完,又和宋林一起溜了溜公园,在楼下的时候,难得看见屋里的灯亮着。两人相视而对后,赶紧上了楼。 开门的进去的时候,方元早已半靠在沙发睡着了,桌上摆着两个计算器和散乱得满桌的纸张,等再走近些,才看清楚纸上的内容。 李石蹙眉,拿起几张纸又仔细看了看,转过头对宋林说:“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 宋林狐疑地接过几页纸,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方元要开店?这,她不是工作的好好的吗,怎么会忽然……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石想了想:“那不能,你看她一天大大咧咧的样子。” 宋林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女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再说她有事业心是好事,怎么感觉你,” 李石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太过强硬的女人,会不可爱的。你看咱妈就是例子。” 宋林正色道:“李石,我可还没嫁给你呢,谁给你咱妈了?还有,我也挺有事业心的,那我也不可爱了吗?” 李石此刻才知道踩了雷,一把搂住她,柔声哄道:“宝贝儿啊,能不能不抠字眼儿,你在我心中一直都这么可爱。再说了,她不是这还没嫁呢嘛……” 宋林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了沙发上的薄单给方元搭上,又把桌上的纸张收拾整齐,李石特别殷勤地说:“媳妇儿,你真太贤惠了!” 宋林偏头笑着说:“你这句话怕是经常说,一点都不诚意。” 李石自从和宋林在一起后,早就没了往日的矜持和斯文,也不知是和谁学着油嘴滑舌的,宋林每每听他那些赞美的话,都要怀疑一下可信度。 李石:“你怎么能质疑我呢。那你要看我的诚意,那好啊,找个地儿,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看着李石那坏坏的笑,简直让宋林羞赧不已,只想马上找个地洞钻下去! 一学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石南叶来来回回地穿梭在罗城与任务之间,却没有感到疲惫,每每想到能回去看到亲爱的老婆,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白芷也在假期的悠闲自在里有些发福起来,看着日渐圆润的脸庞,有时难免会生出对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体重的厌恶感,每到此时,石南叶总是会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深情一凝:“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白白胖胖的,你说你要是瘦了,别人会说你老公我没能力养活你。” “你总是这么说。”白芷撇了撇嘴,转过身不去看他:“你说说,我这肚子上的肥肉都快堆上来了,都快成游泳圈了,你不嫌弃吗?” 石南叶轻笑一声,白芷转过身瞪着他:“你看,你看,你还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我笑你把好端端的肚子形容成游泳圈。老婆,你也不想想,就这点圈,要是真的下水去,能承担你的重量吗?”石南叶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过去摸她的肚子,白芷抓住他作乱的手:“你分明就是嫌弃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果然啊。有些人就是披着文明皮囊的俗人。” “对对对,我是俗人。您是仙女。”石南叶被她逗得不行:“仙女,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您老身轻如燕,试试吗?” “真的?”白芷半信半疑,看着他颇为正经的神情,决定一探究竟,竟然真的信起他的话来:“你说真的?” 石南叶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正要上钩,将脸上得逞的欣喜神色掩了掩,装模作样地再次肯定地说:“是真的,你看我这身材像是骗你的吗?” 白芷扬了扬下巴,眼睛角落却偷偷地扫过石南叶此时撑着手肘半斜躺着的姿势,坚实的臂膀,还有平坦的小腹,那流线型腰部线条,流畅又不失一份柔和。 第136章 方元的表哥李石出差追女友宋林,正巧遇到特殊的天气。 李石和宋林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得在当地暂留两天,李石心中有些小窃喜,因为他又有机会和宋林单独相处了。 旅程总是在最开心的时刻结束,旅程再长也会有终点。终于还是必须回到公司了,下了飞机,李石约着宋林去喝咖啡。 店面的装修有些浮夸,宋林现在店门口,看了看说:“安大哥,这么……你确定要进去?” 李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决定的店哭着也要去喝:“这叫独特!走。”说着就推着宋林进去了。 李石选了个临窗的位置,细心地问过宋林的忌口,点了餐。店里的装修虽然骚气了一些,但是氛围还是不错,色彩的柔和,和台上钢琴的伴奏,慢慢融入其中,就另有了一番心境。 单叶从外面谈好了新一轮的融资,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熟悉的人,心中那份无与伦比的自信一下窜了起来。 几乎是飞奔过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软腻腻地说:“在石,你怎么来了?看我吗?” 李石的瞳孔缩了缩,几乎被这一幕给抱晕了脑袋,宋林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努力地克制着。 李石一把拉开抱住自己的双手:“你别误会,我不是看你。我只是在这里喝咖啡。我不知道你在!” 夏叶这时才注意到李石对面坐着的女人――宋林!那个毁了她前途的女人,,想起当年的事情就有种想要扇巴掌给她的冲动,如果不是趁着和方元的关系来横叉在李石和自己之间,说不定今天早就为人夫了。 今天还真是天公作美,终于有机会一洗雪耻! 夏叶:“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追男人都追到这里了?贱不贱啊?” 宋林看着李石在一旁气急却不言语的样子,以为他是对夏叶有残余的情谊,又想了想最近两人在一起的欢乐,与其这样无限的循环,不如就趁今日做个了断! 宋林毫不在意的样子,清清淡淡地说:“男未娶,你追得,我就追不得?” 不给夏叶一丝讥讽的机会,向着钢琴台走去,自顾坐下,弹起来。 一曲红尘,相思断肠,柔美和轻快的凄美,这清灵的琴声有些余音绕梁的滋味了。 宋林收好手式,台下的客人们纷纷拍手安利。宋林像没听见一样,眼中始终只有李石一人,从曲始到曲终,视线也是一毫不落地在他身上。李石的心有些飘忽,脸色也是红了的。 宋林从台上下来,走向李石,认真又像是最后的期盼那样:“李石,这首曲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就不停的练习,就像是接下来我要跟你讲的话,现在,我只问一句,这曲子你是听得还是听不得?若是听不得,以后我也绝不再提。” 李石几乎是不假思索:“自然听得。”顿了顿,像个初次被告白的小女生那样,眼带娇羞地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宋林说:“可是因为你,我是可以那样的啊!要是别人,我可不愿意呢。” 自从知道林果是高中笔友之后,方元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以后必须要见面,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毕竟暗恋好多年了。 每当想到他当年的不告而别,那段曾经忧郁又灰暗,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可每当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方元不免心中又觉得很甜蜜。 日子在这样纠结无比的心态中过去。李石和宋林从国外回来后,就正正经经地谈了恋爱,两人的热恋成功地完虐了方元,那日如果不是撞见自家表哥从隔壁房间出来,她都不知道宋林其实早就搬到了他们家隔壁,隐藏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看着老哥也算在感情中求得归宿,柳暗花明,势必不久就会结婚的,夫妻没有分开的道理,那么总不该还让宋林租房子住? 现实生活就像是光速那样,一夜之间所有的问题都浮在了眼前。 方元回想了毕业后的这段日子,相比同龄人来说,她还算幸运,虽然辞职两家大公司,可至少最后还找到了工作,虽然这个工作风吹日晒的,但是也好过在家当无业游民。 深思熟虑之后,方元决定辞职,她要自己创业!现在的工作对餐饮也有了一定的经验,再加上“民以食为天”,餐饮这一块,以后只会越来越有市场。 半个月后,方元把当月的送餐量完成后,把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辞职报告递给了小老板。 小老板看到一份辞职书的时候,并没有太震惊,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绝不是甘于在此默默无闻的人,她的眼中有奋斗的激情,她对任何事都有坚定的信心。要说有惊讶和意想不到的,可能也就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辞职。 小老板没有太多的客套话,结算好了工资后递给她:“小安,这是你这个月应得的。” 小老板爽快又不拖沓的行事作风让方元有些愧疚,尤其是,他不曾问过一句辞职的理由,就好像随时都知道她会走,也做好了准备让她走一样。 方元接过薪水,真诚又愧疚地说:“老板,谢谢你。这段日子,多亏你照顾!” 小老板笑了笑,摆了摆手:“说实话,我挺舍不得你走。你在店里的这些日子,我们店的生意直愣愣地往上增。还有,我记得你。” 方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时候不懂事,你别介意。” 说说的时候,方元想起了当时来这家店吃饭的情形,往事一历历在目,她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可一抬头,什么都又倒回去了:“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小老板脸色有些黯然神伤,他只点了点头,也不再搭话,转过身装作忙什么的样子。 方元脱下工作装,叠好放在桌上,把头上的安全帽和兜里的钥匙放在上面,再环顾了一下整个店面,利落地转身出去。 李石陷入恋爱后,很少关注表 妹的事,这天他早早把报表做完,又和宋林一起溜了溜公园,在楼下的时候,难得看见屋里的灯亮着。两人相视而对后,赶紧上了楼。 开门的进去的时候,方元早已半靠在沙发睡着了,桌上摆着两个计算器和散乱得满桌的纸张,等再走近些,才看清楚纸上的内容。 李石蹙眉,拿起几张纸又仔细看了看,转过头对宋林说:“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 宋林狐疑地接过几页纸,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方元要开店?这,她不是工作的好好的吗,怎么会忽然……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石想了想:“那不能,你看她一天大大咧咧的样子。” 宋林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女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再说她有事业心是好事,怎么感觉你,” 李石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太过强硬的女人,会不可爱的。你看咱妈就是例子。” 宋林正色道:“李石,我可还没嫁给你呢,谁给你咱妈了?还有,我也挺有事业心的,那我也不可爱了吗?” 李石此刻才知道踩了雷,一把搂住她,柔声哄道:“宝贝儿啊,能不能不抠字眼儿,你在我心中一直都这么可爱。再说了,她不是这还没嫁呢嘛……” 宋林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了沙发上的薄单给方元搭上,又把桌上的纸张收拾整齐,李石特别殷勤地说:“媳妇儿,你真太贤惠了!” 宋林偏头笑着说:“你这句话怕是经常说,一点都不诚意。” 李石自从和宋林在一起后,早就没了往日的矜持和斯文,也不知是和谁学着油嘴滑舌的,宋林每每听他那些赞美的话,都要怀疑一下可信度。 李石:“你怎么能质疑我呢。那你要看我的诚意,那好啊,找个地儿,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看着李石那坏坏的笑,简直让宋林羞赧不已,只想马上找个地洞钻下去! 一学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石南叶来来回回地穿梭在罗城与任务之间,却没有感到疲惫,每每想到能回去看到亲爱的老婆,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白芷也在假期的悠闲自在里有些发福起来,看着日渐圆润的脸庞,有时难免会生出对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体重的厌恶感,每到此时,石南叶总是会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深情一凝:“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白白胖胖的,你说你要是瘦了,别人会说你老公我没能力养活你。” “你总是这么说。”白芷撇了撇嘴,转过身不去看他:“你说说,我这肚子上的肥肉都快堆上来了,都快成游泳圈了,你不嫌弃吗?” 石南叶轻笑一声,白芷转过身瞪着他:“你看,你看,你还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我笑你把好端端的肚子形容成游泳圈。老婆,你也不想想,就这点圈,要是真的下水去,能承担你的重量吗?”石南叶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过去摸她的肚子,白芷抓住他作乱的手:“你分明就是嫌弃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果然啊。有些人就是披着文明皮囊的俗人。” “对对对,我是俗人。您是仙女。”石南叶被她逗得不行:“仙女,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您老身轻如燕,试试吗?” “真的?”白芷半信半疑,看着他颇为正经的神情,决定一探究竟,竟然真的信起他的话来:“你说真的?” 石南叶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正要上钩,将脸上得逞的欣喜神色掩了掩,装模作样地再次肯定地说:“是真的,你看我这身材像是骗你的吗?” 白芷扬了扬下巴,眼睛角落却偷偷地扫过石南叶此时撑着手肘半斜躺着的姿势,坚实的臂膀,还有平坦的小腹,那流线型腰部线条,流畅又不失一份柔和。 第137章 白芷也在假期的悠闲自在里有些发福起来,看着日渐圆润的脸庞,有时难免会生出对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体重的厌恶感,每到此时,石南叶总是会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深情一凝:“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白白胖胖的,你说你要是瘦了,别人会说你老公我没能力养活你。” “你总是这么说。”白芷撇了撇嘴,转过身不去看他:“你说说,我这肚子上的肥肉都快堆上来了,都快成游泳圈了,你不嫌弃吗?” 石南叶轻笑一声,白芷转过身瞪着他:“你看,你看,你还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我笑你把好端端的肚子形容成游泳圈。老婆,你也不想想,就这点圈,要是真的下水去,能承担你的重量吗?”石南叶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过去摸她的肚子,白芷抓住他作乱的手:“你分明就是嫌弃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果然啊。有些人就是披着文明皮囊的俗人。” “对对对,我是俗人。您是仙女。”石南叶被她逗得不行:“仙女,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您老身轻如燕,试试吗?” “真的?”白芷半信半疑,看着他颇为正经的神情,决定一探究竟,竟然真的信起他的话来:“你说真的?” 石南叶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正要上钩,将脸上得逞的欣喜神色掩了掩,装模作样地再次肯定地说:“是真的,你看我这身材像是骗你的吗?” 白芷扬了扬下巴,眼睛角落却偷偷地扫过石南叶此时撑着手肘半斜躺着的姿势,坚实的臂膀,还有平坦的小腹,那流线型腰部线条,流畅又不失一份柔和。 “我暂且信你一回。”白芷轻轻咳了几声,掩饰眼神中那即将喷发的炽热,压了压心窝,再次确认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石南叶听到这话有种想要把某人丢出去的冲动,可一看那疑虑中带着点期待的小可怜,又不忍心了。 晚上的时候,白芷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大学那几年。 高考的梦魇终于结束,每天的提心吊胆换成了对录取通知书的漫长期待,那个夏天真是要命。 那年,9月的城市,无论是青山还是我即将要去那生活3年的城市→龙江,同样那么的闷热,空气中的不安与燥动冲斥着我有点激动又有点期望的心。 我向往的大学生活,我远远望见它在向我挥手了。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梦,曾经预想过千百次的场景,曾经为之奋斗的结果,此时,在去龙江的车上是这么清晰明了。 也许,我会永远记得现在此刻,它带给我悔意和无奈,它带给我快乐和悲伤,它带给我失望和无语,它带给我的安全感与冷漠……这一切,似乎是命运早已注定,而它却又似乎期待着能有人与它抗争和挣扎。 车子的行驶,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远行的人以足够的乡思,也给了一个人足够的时间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失望。 龙江这座城市的边缘,是具有一定的“西化乡村”的气息的,这一点相信你来过后就会明白。 这所大学,比我想像中的更显得气势宏伟,这从进西区校门时,题石碑后面的喷泉可以知道,喜气洋洋的音乐,五彩的灯光,葱翠的树,造型独特且又灵巧的图书馆,广阔的斜坡台,还有,传说中的天一广场! 尽管城市边缘的西化让我原本坚定的心有动摇,但我仍相信也期待,它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惊喜?的确它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如果用小家碧玉形容女子,那我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天一广场,因为,于我内心,它也那么的小家碧玉!录取或者说收留更恰当, 外语系的待遇的确是很好的,从车站下车,到学校,就有师姐、师兄来帮你,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在此,要对当年的那位师姐表示谢意。 惊喜之二是偶然认识一个之后被称为“ian tany”的人。冷峻的脸,抱手的姿态,一看就是个不省油的灯 提着沉重的包,走往我在2011年大学时的新住处→312。 在去寝室的路上,我看到的是这个学校的师姐师兄对新生的关爱和爱护,随处可见的相互关爱的景象,这对于那时的我,是个不小的打击,至于说是什么打击,我想是一种自怜,所以感慨:渺小的我,如何才能强大? 也许,那个时候,我一直在自己的感慨中,在一种无法解脱的悔意中,也在一种失望中,其实还忘记了还有另外的惊喜等着我不得不说,这个学校的女生宿舍还是有点格调的,幽静,凉爽,空气中还飘浮着暗香,偶一两声甜美的笑声。 时间随脚步推移,期待中的新。 是的,我想我没有走错,这就是我的新寝室:一个比我高中住处还让人窝心的地方。室内散漫着尘埃的味道,像是经历了千年的折磨般的零乱。那时的心是怎么样的,我已记不清,可是那时,我是差点直接倒下去的! 我爸还在等我,撑着想哭的无力,和我爸会合,我看得出,他苍毅的略带皱纹的脸,是那么失望,那么的不愿意。 第一次,他失口骂了我,那么的狠。 那么十几分钟是怎么过的我已经忘了,我更多的是对不起,是歉意。我想跑,可是,老爸眼角的坚毅,让我所有的顾虑消散。他还是不放心,到寝室看了一下,等我把床收好。粗略的吃了饭,我送他走。第一次,觉得老爸那么苍老,走路那么的无力,也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脆弱和无奈,心疼。以前总不觉得,凡事都想跟他争个赢,他说的我都不服气,都不听,还要一天到晚跟他对着干。而此刻,我却不敢争辩,不敢说话,怕他难过,怕他不放心,这个地方,是我求死求活来的,再不好,我也走下去。也许,这也是他乐见的。想想,过去那个时候的我潜意识中,我是那么的叛逆。 校门口,最后一句叮嘱的话,随风飘进我心里,暖暖的,凉凉的。 你走了,那么一无反顾,我来这,一样一无反顾。我们都在一无反顾,直到没有力气的时候,静下来想,这些一无反顾中,教会我们的究竟是些什么。 那是一个剪着短发和齐刘海的女孩,文静,轻柔。??她是我进寝室后见的第一个室友,后来的“状元爷”。 收拾好自己的床铺,这个寝室,的确需要打扫! 我和她一起打扫着,在清洁工作即将告一段落时,迎来了我的第二个室友,一个甜美秀气的女孩,头发黑油油的,戴个眼镜,很有文化的样子。她就是后来传闻中的“夫人”,而后来的诸多事实证明,她确实很有文化,内涵。 夫人和状元爷一见如故,话题不断。 在我反复开合手机的无聊中,迎来我的第三位室友,一个剪着微卷齐刘海,扎了个马尾,单眼皮女生,后来传说中的“bad guy”。 后来,陆续来了几位室友。 后来是传说中的“大爷”,我一见她,我就觉得她应该很拽,以后肯定不好说话,其实后来,她人真的很好,她是我们的室长,地位是公认的不可动摇。 因外号出名的“冒烟儿”,其实她真正的名字叫秦梦研,其实在这里我必须正实的是,我的方言音是很重,但是还没偏到那种程度,怎么就让她们听成了是冒烟儿呢? 后来,一系列的研究调查才发现,被外号是冒烟儿是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的。我们的室长是地道的贡井人,平时没啥其他的特别爱好,就是在一激动处总说个“你不晓得,好扯火啊”,所以,外因起重要作用,冒烟儿,就这么出名了。 最后一位是“小鱼儿”只因她单名有个鱼字。短短的头发,秀气中透着刚毅,柔柔的感觉,让人特想保护的那种。 而后来的事实则证明,她,其实很强大,尽责,热爱学习,爱好体育,兴趣广泛。 这是我和6位室友的初见。 初见时,她们眼中的我,又是如何的呢? 窗外的天空隐约有些泛着鱼肚白,窗帘在早晨清凉的风吹动下,有些惊人的暖意。我成年梦中醒来,镜中的脸庞却不似当年那般青涩。那些过去的青春和人,究竟在现在回想,是否还有意义呢? 石南叶很早就起床,收拾好家里的一切,贴心地连早餐也准备好了。白芷起床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早餐,清淡又不失浪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刚想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却不想喉咙一阵恶心感袭来,忙不迭地往卫生间跑,跌跌撞撞地,由于恶心感异常强烈,不想转身时撞到了洗手台的棱角上。肚子有些生疼,连呕吐也顾不上了。 等吃了早餐,换了昨夜被弄脏的床单,静下心来看看天空的远方,竟然第一次理解了澄澈这个词的含义。 第137章 白芷也在假期的悠闲自在里有些发福起来,看着日渐圆润的脸庞,有时难免会生出对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体重的厌恶感,每到此时,石南叶总是会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深情一凝:“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白白胖胖的,你说你要是瘦了,别人会说你老公我没能力养活你。” “你总是这么说。”白芷撇了撇嘴,转过身不去看他:“你说说,我这肚子上的肥肉都快堆上来了,都快成游泳圈了,你不嫌弃吗?” 石南叶轻笑一声,白芷转过身瞪着他:“你看,你看,你还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我笑你把好端端的肚子形容成游泳圈。老婆,你也不想想,就这点圈,要是真的下水去,能承担你的重量吗?”石南叶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过去摸她的肚子,白芷抓住他作乱的手:“你分明就是嫌弃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果然啊。有些人就是披着文明皮囊的俗人。” “对对对,我是俗人。您是仙女。”石南叶被她逗得不行:“仙女,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您老身轻如燕,试试吗?” “真的?”白芷半信半疑,看着他颇为正经的神情,决定一探究竟,竟然真的信起他的话来:“你说真的?” 石南叶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正要上钩,将脸上得逞的欣喜神色掩了掩,装模作样地再次肯定地说:“是真的,你看我这身材像是骗你的吗?” 白芷扬了扬下巴,眼睛角落却偷偷地扫过石南叶此时撑着手肘半斜躺着的姿势,坚实的臂膀,还有平坦的小腹,那流线型腰部线条,流畅又不失一份柔和。 “我暂且信你一回。”白芷轻轻咳了几声,掩饰眼神中那即将喷发的炽热,压了压心窝,再次确认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石南叶听到这话有种想要把某人丢出去的冲动,可一看那疑虑中带着点期待的小可怜,又不忍心了。 晚上的时候,白芷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大学那几年。 高考的梦魇终于结束,每天的提心吊胆换成了对录取通知书的漫长期待,那个夏天真是要命。 那年,9月的城市,无论是青山还是我即将要去那生活3年的城市→龙江,同样那么的闷热,空气中的不安与燥动冲斥着我有点激动又有点期望的心。 我向往的大学生活,我远远望见它在向我挥手了。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梦,曾经预想过千百次的场景,曾经为之奋斗的结果,此时,在去龙江的车上是这么清晰明了。 也许,我会永远记得现在此刻,它带给我悔意和无奈,它带给我快乐和悲伤,它带给我失望和无语,它带给我的安全感与冷漠……这一切,似乎是命运早已注定,而它却又似乎期待着能有人与它抗争和挣扎。 车子的行驶,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远行的人以足够的乡思,也给了一个人足够的时间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失望。 龙江这座城市的边缘,是具有一定的“西化乡村”的气息的,这一点相信你来过后就会明白。 这所大学,比我想像中的更显得气势宏伟,这从进西区校门时,题石碑后面的喷泉可以知道,喜气洋洋的音乐,五彩的灯光,葱翠的树,造型独特且又灵巧的图书馆,广阔的斜坡台,还有,传说中的天一广场! 尽管城市边缘的西化让我原本坚定的心有动摇,但我仍相信也期待,它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惊喜?的确它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如果用小家碧玉形容女子,那我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天一广场,因为,于我内心,它也那么的小家碧玉!录取或者说收留更恰当, 外语系的待遇的确是很好的,从车站下车,到学校,就有师姐、师兄来帮你,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在此,要对当年的那位师姐表示谢意。 惊喜之二是偶然认识一个之后被称为“ian tany”的人。冷峻的脸,抱手的姿态,一看就是个不省油的灯 提着沉重的包,走往我在2011年大学时的新住处→312。 在去寝室的路上,我看到的是这个学校的师姐师兄对新生的关爱和爱护,随处可见的相互关爱的景象,这对于那时的我,是个不小的打击,至于说是什么打击,我想是一种自怜,所以感慨:渺小的我,如何才能强大? 也许,那个时候,我一直在自己的感慨中,在一种无法解脱的悔意中,也在一种失望中,其实还忘记了还有另外的惊喜等着我不得不说,这个学校的女生宿舍还是有点格调的,幽静,凉爽,空气中还飘浮着暗香,偶一两声甜美的笑声。 时间随脚步推移,期待中的新。 是的,我想我没有走错,这就是我的新寝室:一个比我高中住处还让人窝心的地方。室内散漫着尘埃的味道,像是经历了千年的折磨般的零乱。那时的心是怎么样的,我已记不清,可是那时,我是差点直接倒下去的! 我爸还在等我,撑着想哭的无力,和我爸会合,我看得出,他苍毅的略带皱纹的脸,是那么失望,那么的不愿意。 第一次,他失口骂了我,那么的狠。 那么十几分钟是怎么过的我已经忘了,我更多的是对不起,是歉意。我想跑,可是,老爸眼角的坚毅,让我所有的顾虑消散。他还是不放心,到寝室看了一下,等我把床收好。粗略的吃了饭,我送他走。第一次,觉得老爸那么苍老,走路那么的无力,也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脆弱和无奈,心疼。以前总不觉得,凡事都想跟他争个赢,他说的我都不服气,都不听,还要一天到晚跟他对着干。而此刻,我却不敢争辩,不敢说话,怕他难过,怕他不放心,这个地方,是我求死求活来的,再不好,我也走下去。也许,这也是他乐见的。想想,过去那个时候的我潜意识中,我是那么的叛逆。 校门口,最后一句叮嘱的话,随风飘进我心里,暖暖的,凉凉的。 你走了,那么一无反顾,我来这,一样一无反顾。我们都在一无反顾,直到没有力气的时候,静下来想,这些一无反顾中,教会我们的究竟是些什么。 那是一个剪着短发和齐刘海的女孩,文静,轻柔。??她是我进寝室后见的第一个室友,后来的“状元爷”。 收拾好自己的床铺,这个寝室,的确需要打扫! 我和她一起打扫着,在清洁工作即将告一段落时,迎来了我的第二个室友,一个甜美秀气的女孩,头发黑油油的,戴个眼镜,很有文化的样子。她就是后来传闻中的“夫人”,而后来的诸多事实证明,她确实很有文化,内涵。 夫人和状元爷一见如故,话题不断。 在我反复开合手机的无聊中,迎来我的第三位室友,一个剪着微卷齐刘海,扎了个马尾,单眼皮女生,后来传说中的“bad guy”。 后来,陆续来了几位室友。 后来是传说中的“大爷”,我一见她,我就觉得她应该很拽,以后肯定不好说话,其实后来,她人真的很好,她是我们的室长,地位是公认的不可动摇。 因外号出名的“冒烟儿”,其实她真正的名字叫秦梦研,其实在这里我必须正实的是,我的方言音是很重,但是还没偏到那种程度,怎么就让她们听成了是冒烟儿呢? 后来,一系列的研究调查才发现,被外号是冒烟儿是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的。我们的室长是地道的贡井人,平时没啥其他的特别爱好,就是在一激动处总说个“你不晓得,好扯火啊”,所以,外因起重要作用,冒烟儿,就这么出名了。 最后一位是“小鱼儿”只因她单名有个鱼字。短短的头发,秀气中透着刚毅,柔柔的感觉,让人特想保护的那种。 而后来的事实则证明,她,其实很强大,尽责,热爱学习,爱好体育,兴趣广泛。 这是我和6位室友的初见。 初见时,她们眼中的我,又是如何的呢? 窗外的天空隐约有些泛着鱼肚白,窗帘在早晨清凉的风吹动下,有些惊人的暖意。我成年梦中醒来,镜中的脸庞却不似当年那般青涩。那些过去的青春和人,究竟在现在回想,是否还有意义呢? 石南叶很早就起床,收拾好家里的一切,贴心地连早餐也准备好了。白芷起床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早餐,清淡又不失浪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刚想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却不想喉咙一阵恶心感袭来,忙不迭地往卫生间跑,跌跌撞撞地,由于恶心感异常强烈,不想转身时撞到了洗手台的棱角上。肚子有些生疼,连呕吐也顾不上了。 等吃了早餐,换了昨夜被弄脏的床单,静下心来看看天空的远方,竟然第一次理解了澄澈这个词的含义。 第138章 辞职手续在慢条斯理中慢慢进行着。白芷拿着资料在外面闲逛,却不想碰见许久不见的情敌,本想着能避免就避免,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挪着,可那人却一点也没有眼力见,箭步走来就是一顿讽刺:“别以为和南叶结婚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他那么优秀,现在也不过是还图个新鲜,一旦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醒醒,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苏木兰!”白芷本来想忍一下,让她随便说两句就走,可是她竟然还不死心,忍不住声音有些大了,引得周围来往的人频频回顾观看。 白芷深呼吸一口气:“苏小姐,不管南叶什么态度,总之现在是和我在一起,既然已经到手的,那就是我的,谁都别想肖想。你不说有一天会腻吗?我告诉,即使腻了,也轮不到你呢,毕竟”说着白芷伸手轻轻在肚子上抚了抚:“即使不是夫妻,我们之间依然有剪不断的,藕断丝连的关系!” 苏木兰被这最后一句那话激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中那样的绝望无奈夹杂着,个性的倔强让她丝毫不能有认输的迹象,冷笑着,又像是自我安慰一般:“那又怎样呢?南叶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被任何情愫牵绊的。哼。” 有时候想想真挺累的,苏木兰那样优秀的女人,只因为爱错了人,如果无法放下这份执着,恐怕此生都会在这种纠缠和幻想中度过了。 街上的繁华,车水马龙,来往的人中间,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等到去签了字,出门时,内心只有无比的轻松。却在短暂地自由中,有点怀念起以前当心理辅导老师的日子。 最应该去想的,此刻,白芷以为是在毕业前夕那段时间。那时候,广百川总是频繁地和她联系,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一般关系,很多时候都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谈恋爱了。 可是等到2013年结束,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进展,等她想要去准备将那几个字说出口,广百川再次用他惊人的预见力,消失在茫茫人海。 莫名其妙地,白芷就失了恋。 回到家中,石南叶正端着一盆刚烧好的才出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白芷忽然有些泪,眼前这样动人温馨的场景有些不真实,她迅速走过去,将石南叶抱住:“你怎么就这么好呢,你对我就这么好,到底我哪里好了呢?” 石南叶此刻有些不懂眼前的女人为何突然这样感叹,但足以证明自己对她的好她已经记在心里,那是不是表示,从此他离她的心又近了一步。 “因为你,我看到了我自己,总之,你让我每天都很快乐。”石南叶将她推开一些,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吃过晚饭,石南叶因为有许多公事处理,白芷也不好打扰,便在卧室里打开电脑,准备看看电影,却不想一失手竟然点开了几年前写的日志: 看过你推荐的电影,想过你说的话,无数次开合手机看你的照片,也听过那首在半夜让人心肠纠结的歌曲,未相遇之前,你的世界我不曾参与,在相遇之后,你的世界里又是否有我的一点点足迹? 雪小婵的那部小说写得真好,让人眼泪泛滥,让人欣喜若狂,又让人失去对现实的信赖感,小苏无怨无悔,虽然他对感情的方式很极端,但为了爱人的停留,为了短暂的守候,他付出所有。小说里的人,性格鲜明,但现实生活中,人却不那么容易了解,需要用心感受。 所幸,小说的结局很好,在意外中,女主收获她最后该她的幸福。即使除“却巫山不是云”又如何?年年花开都相似,如果你愿意陪我做那个年年如一的赏花人,又何来“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叹?看过那些书中的离合悲欢,看过现实中那些受分离折磨纠缠的无奈,所谓的把握,忽然就变成是珍惜和相依。后来慢慢的才知道,《诗经》中如是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样的境界是那么的让人艳羡,现在又有几人可以做到这样简单的幸福?我不愿被现实打败,所以在努力,在看过那么多的背叛和伤害别离,对于现实,我决不将就,不要壮烈凄美,不要误会和莫名的别离,而是正如友人所说:就这样走着,走着,携手,就白了头。这淡然的幸福和甜蜜,如若得之,则我幸,不得,我命。 那年,或许是我前20年已终结。而于万千的联系和巧合中,与你们相识,与你们相遇,与你们相思,这份情谊,不管岁月如何淡褪我青春的记忆,我会一直铭记,感谢你们,陪着我走过那些年的艰难,伤心,和痛苦。因为你们,我想我不孤单。以后的以后,请记得,要幸福,要快乐,还有我们的关心一直都相互存在着。勇敢地属于我们的路,勇敢的幸福下去…… 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淡淡的喜欢。 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以为我不会难受,我以为放开的伤心只是我不甘心,我以为,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是它原来的模样,我以为,我还可以祝福你…但是,在这半醒半睡之间,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说过的话,有些事发生了就注定不该被忘记,有些人,你喜欢过你爱过,就注定会是心口的烙印,如何也无法磨灭。 有人说,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可是,在随时间游离的我,却对记忆依旧那么清晰,这算不算一种讽刺? 记不得,有谁说过男人也是一本书,这本书很大很厚,只是封面有点粗,坚硬的线条让人心动,打开来才发觉他,并不好读。 你就像是一本书,当我翻开来,看到的,读到的,都那么让人心疼。 还记得在饶雪漫的一部小说里,主人公小苏在遇到玉儿那一刻,心莫名抽痛,可是他不曾想到,会与玉儿在后来的相遇中发生那么多的不可知。常常在书中看到,笑得最开心的,往往都并不开心,只是在笑的掩盖下,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会快乐。 可是这样的掩饰,一点也经不起安排,经不起推敲,一旦决堤,任是再坚固的堡垒,也承受不住。放开你,才发现,自己的微笑,有多假。喜欢一个人,该从哪开始?也许,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一开始都是淡淡的,一开始都是欣喜的,只要有那么点小温柔,小感动,就会觉得幸福好久。不知不觉,你渗入我的生活,打乱我平静的步调,转移我生活的重心,忘记了一切本该要完成的事。满心都是你,只要你一个微笑,只要你一句温暖的话,只要你也肯定,就那么轻易的沉醉在你给的美丽烟火里。 只是,我忘了,当你还是你的时候,我却不再是我,为了与你看齐,我要更加地修炼自己,为了了解你,拼尽力气想要走进你心里。 你总说我太笨,太傻,所以也许因为这样,即使我拼尽所有,也无法走近你的心,哪怕,走近一点点。原来,我还是不懂你。 你从来不说你做的事有什么意义,你从来都只是小心的关心,而这一切,对于一直后知后觉的我,要明白,要懂得,也都是在后来。是不是人一旦将自己的付出放大,就会要求对方更多?也许,真是这样,要求越多,最后却只好失去,而最初的那份关怀,却早已消失了颜色。不够关心,也不够为你着想,也不够给你安全感,所有这些,都没有时,你才想到要逃,逃到只有你一个人的蜗居,逃到只有你个人的地方,默默疗伤。放开你的手,此时明白,会不会太晚?此时抱歉,会不会已没有意义? 这篇有些矫情的,甚至在现在看来颇多幼稚的日志,那字里行间表达的淡淡哀愁和求而不得,虽然幼稚,却是对过往的验证和记录,那是那个时候所表达的最真切的感受。生活经历过地苦难和悲伤,不管如何地磨灭,总是会有印记,这种印记在漫长的生命中,只有暂时遗忘。 石南叶好不容易将残留的事项处理完,推门进来,就见白芷趴睡在电脑桌边,伸手抚了抚那搭落下来散在脸颊的碎发,见手下人有些动静,轻声细语:“怎么睡在这儿了?看什么这么着迷。” 手下人只是轻轻翻了个身,动作之间不经意将键盘按住,原本早已死寂的电脑屏幕此时光亮起来。那些点点星星的文字,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像那古寺中猛然响起的钟声,弥久不散。 或许是光亮容易将人的眼睛刺痛,白芷难受地动了动,石南叶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嘴角却止不住地紧紧抿着:那些略显幼稚的文字,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情思,是那个人吗?这么晚翻出来,是因为想念,还是因为要做好告别过去的准备。石南叶不敢多想,不管她的决定如何,至少此刻,她就在他的身边,眼前。 第138章 辞职手续在慢条斯理中慢慢进行着。白芷拿着资料在外面闲逛,却不想碰见许久不见的情敌,本想着能避免就避免,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挪着,可那人却一点也没有眼力见,箭步走来就是一顿讽刺:“别以为和南叶结婚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他那么优秀,现在也不过是还图个新鲜,一旦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醒醒,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苏木兰!”白芷本来想忍一下,让她随便说两句就走,可是她竟然还不死心,忍不住声音有些大了,引得周围来往的人频频回顾观看。 白芷深呼吸一口气:“苏小姐,不管南叶什么态度,总之现在是和我在一起,既然已经到手的,那就是我的,谁都别想肖想。你不说有一天会腻吗?我告诉,即使腻了,也轮不到你呢,毕竟”说着白芷伸手轻轻在肚子上抚了抚:“即使不是夫妻,我们之间依然有剪不断的,藕断丝连的关系!” 苏木兰被这最后一句那话激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中那样的绝望无奈夹杂着,个性的倔强让她丝毫不能有认输的迹象,冷笑着,又像是自我安慰一般:“那又怎样呢?南叶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被任何情愫牵绊的。哼。” 有时候想想真挺累的,苏木兰那样优秀的女人,只因为爱错了人,如果无法放下这份执着,恐怕此生都会在这种纠缠和幻想中度过了。 街上的繁华,车水马龙,来往的人中间,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等到去签了字,出门时,内心只有无比的轻松。却在短暂地自由中,有点怀念起以前当心理辅导老师的日子。 最应该去想的,此刻,白芷以为是在毕业前夕那段时间。那时候,广百川总是频繁地和她联系,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一般关系,很多时候都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谈恋爱了。 可是等到2013年结束,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进展,等她想要去准备将那几个字说出口,广百川再次用他惊人的预见力,消失在茫茫人海。 莫名其妙地,白芷就失了恋。 回到家中,石南叶正端着一盆刚烧好的才出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白芷忽然有些泪,眼前这样动人温馨的场景有些不真实,她迅速走过去,将石南叶抱住:“你怎么就这么好呢,你对我就这么好,到底我哪里好了呢?” 石南叶此刻有些不懂眼前的女人为何突然这样感叹,但足以证明自己对她的好她已经记在心里,那是不是表示,从此他离她的心又近了一步。 “因为你,我看到了我自己,总之,你让我每天都很快乐。”石南叶将她推开一些,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吃过晚饭,石南叶因为有许多公事处理,白芷也不好打扰,便在卧室里打开电脑,准备看看电影,却不想一失手竟然点开了几年前写的日志: 看过你推荐的电影,想过你说的话,无数次开合手机看你的照片,也听过那首在半夜让人心肠纠结的歌曲,未相遇之前,你的世界我不曾参与,在相遇之后,你的世界里又是否有我的一点点足迹? 雪小婵的那部小说写得真好,让人眼泪泛滥,让人欣喜若狂,又让人失去对现实的信赖感,小苏无怨无悔,虽然他对感情的方式很极端,但为了爱人的停留,为了短暂的守候,他付出所有。小说里的人,性格鲜明,但现实生活中,人却不那么容易了解,需要用心感受。 所幸,小说的结局很好,在意外中,女主收获她最后该她的幸福。即使除“却巫山不是云”又如何?年年花开都相似,如果你愿意陪我做那个年年如一的赏花人,又何来“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叹?看过那些书中的离合悲欢,看过现实中那些受分离折磨纠缠的无奈,所谓的把握,忽然就变成是珍惜和相依。后来慢慢的才知道,《诗经》中如是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样的境界是那么的让人艳羡,现在又有几人可以做到这样简单的幸福?我不愿被现实打败,所以在努力,在看过那么多的背叛和伤害别离,对于现实,我决不将就,不要壮烈凄美,不要误会和莫名的别离,而是正如友人所说:就这样走着,走着,携手,就白了头。这淡然的幸福和甜蜜,如若得之,则我幸,不得,我命。 那年,或许是我前20年已终结。而于万千的联系和巧合中,与你们相识,与你们相遇,与你们相思,这份情谊,不管岁月如何淡褪我青春的记忆,我会一直铭记,感谢你们,陪着我走过那些年的艰难,伤心,和痛苦。因为你们,我想我不孤单。以后的以后,请记得,要幸福,要快乐,还有我们的关心一直都相互存在着。勇敢地属于我们的路,勇敢的幸福下去…… 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淡淡的喜欢。 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以为我不会难受,我以为放开的伤心只是我不甘心,我以为,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是它原来的模样,我以为,我还可以祝福你…但是,在这半醒半睡之间,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说过的话,有些事发生了就注定不该被忘记,有些人,你喜欢过你爱过,就注定会是心口的烙印,如何也无法磨灭。 有人说,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可是,在随时间游离的我,却对记忆依旧那么清晰,这算不算一种讽刺? 记不得,有谁说过男人也是一本书,这本书很大很厚,只是封面有点粗,坚硬的线条让人心动,打开来才发觉他,并不好读。 你就像是一本书,当我翻开来,看到的,读到的,都那么让人心疼。 还记得在饶雪漫的一部小说里,主人公小苏在遇到玉儿那一刻,心莫名抽痛,可是他不曾想到,会与玉儿在后来的相遇中发生那么多的不可知。常常在书中看到,笑得最开心的,往往都并不开心,只是在笑的掩盖下,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会快乐。 可是这样的掩饰,一点也经不起安排,经不起推敲,一旦决堤,任是再坚固的堡垒,也承受不住。放开你,才发现,自己的微笑,有多假。喜欢一个人,该从哪开始?也许,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一开始都是淡淡的,一开始都是欣喜的,只要有那么点小温柔,小感动,就会觉得幸福好久。不知不觉,你渗入我的生活,打乱我平静的步调,转移我生活的重心,忘记了一切本该要完成的事。满心都是你,只要你一个微笑,只要你一句温暖的话,只要你也肯定,就那么轻易的沉醉在你给的美丽烟火里。 只是,我忘了,当你还是你的时候,我却不再是我,为了与你看齐,我要更加地修炼自己,为了了解你,拼尽力气想要走进你心里。 你总说我太笨,太傻,所以也许因为这样,即使我拼尽所有,也无法走近你的心,哪怕,走近一点点。原来,我还是不懂你。 你从来不说你做的事有什么意义,你从来都只是小心的关心,而这一切,对于一直后知后觉的我,要明白,要懂得,也都是在后来。是不是人一旦将自己的付出放大,就会要求对方更多?也许,真是这样,要求越多,最后却只好失去,而最初的那份关怀,却早已消失了颜色。不够关心,也不够为你着想,也不够给你安全感,所有这些,都没有时,你才想到要逃,逃到只有你一个人的蜗居,逃到只有你个人的地方,默默疗伤。放开你的手,此时明白,会不会太晚?此时抱歉,会不会已没有意义? 这篇有些矫情的,甚至在现在看来颇多幼稚的日志,那字里行间表达的淡淡哀愁和求而不得,虽然幼稚,却是对过往的验证和记录,那是那个时候所表达的最真切的感受。生活经历过地苦难和悲伤,不管如何地磨灭,总是会有印记,这种印记在漫长的生命中,只有暂时遗忘。 石南叶好不容易将残留的事项处理完,推门进来,就见白芷趴睡在电脑桌边,伸手抚了抚那搭落下来散在脸颊的碎发,见手下人有些动静,轻声细语:“怎么睡在这儿了?看什么这么着迷。” 手下人只是轻轻翻了个身,动作之间不经意将键盘按住,原本早已死寂的电脑屏幕此时光亮起来。那些点点星星的文字,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像那古寺中猛然响起的钟声,弥久不散。 或许是光亮容易将人的眼睛刺痛,白芷难受地动了动,石南叶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嘴角却止不住地紧紧抿着:那些略显幼稚的文字,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情思,是那个人吗?这么晚翻出来,是因为想念,还是因为要做好告别过去的准备。石南叶不敢多想,不管她的决定如何,至少此刻,她就在他的身边,眼前。 第139章 辞职手续办完,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石楠叶依旧每天的早出晚归和悉心照料白芷,甚至那细心的程度一度让白芷误以为自己“怀孕”。虽然上次碰到苏木兰,她出于私心,撒了这个小谎。但她实在是能笃定苏木兰不会去质问石楠叶,不过石楠叶最近的表现又实在是让她迷惑。 石楠叶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奔忙,苗条的两双长腿在明如几净的地板上显得尤其地相称,白芷不禁看入了神。“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石楠叶端着土豆烧排骨径直经过正发呆的某人。 “我在想为什么你的腿这么苗条,又很直。为什么女生的腿很难这么有型呢”白芷一边转过身一边一边带着无比崇拜和艳羡的眼神,饶有兴趣的那样子,感觉立马就能扒下他的裤子,一睹真相。 石楠叶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女生总爱犯花痴,白了一眼她:“你的脑袋瓜与其整天想着这些不如想一想你研究生入学尼想准备些什么。,还有就是,你必须慢慢改掉你这个看到帅哥就流口水的习惯。”他虽然很是享受每每白芷抛给他的“媚眼”,不过他是在难以忍受万一在研究生学院她遇到帅哥也是这样的举动石楠叶不能往下再想,他怕他一想,就想把她狠狠蹂躏。一想到昨晚的“战斗”,石楠叶脸色顿了顿,耳边有些微红。 “你干嘛脸红?我不就是问了一下你的大美腿吗,不至于这么害羞,以前你还是冰块脸来着。”白芷觉得有些时候石楠叶会莫名其妙地脸红,明明很正经的话题呢,再有就是明明很禽兽的时候呢,又偏偏一副征服的样子。男人啊男人,心是海底针哦! 晚饭过后,石楠叶是照例一头扎进书房。白芷实在是不明白,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可是明明他都这么忙,这么累了,为什么他还有那么多的精力折腾她呢?走到窗边,看着夕阳余晖缓缓落下,再看看周围静谧的环境。这样高档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石楠叶,自己也许一辈子也是买不起的。白芷苦笑一声,随即这样的悲观却消散:即使布嫁给他,我白芷也会有自己的房子的。这样一想,越发觉得对去上研究生更有想法了。 想想当初为什么自己一心想去读研究生,不仅仅是自己想要进入教育行业的心,还有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待在他面前,如果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话,担心两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最后可能就是分道扬镳。不管是处于怎样的心情下的,白芷都很感激石楠叶在那段时间帮助她。石楠叶为她做的一切远远多于她所能看的到的。 石楠叶以为白芷的心里不够在意他,可是却不知道的是,白芷的心里比想象中更爱他。 临近开学的前几天,石楠叶渐渐忙起来,有时候甚至要在单位留宿。要留宿的时候,司机就会来住处拿他的换洗衣物。一开始白芷还觉得挺好的,觉得偶尔这样,感情因为小小的距离变得又深厚起来。然而事情却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石楠叶被连夜调到市区开会,连白芷的面也没见着,想着她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自己也没有时间送她,重要的入学仪式叶没有办法参加,不禁有些烦躁,车窗外飞速疾驰的风景,那些一闪而过的斑驳的树影,让石楠叶的心情稍微得到一些安抚。由于此次的任务紧急而保密,他的所有的通讯都会背监视,即使心里再着急,也只是望望窗外,许久之后,车子的速度有些减慢,石楠叶警惕地往副驾驶后微微一躲,观察情况。 “石秘书,”老王将车停稳,转身过来:“前面只是设有路障,我先下去看看。” 石楠叶一把将老王即将松开安全带的手拉住,神情十分严肃警惕:“情况不对,准备好冲过去。”说时从暗夜中慢慢走出一个手拿着棒球棒,身形略显高大的男子,石楠叶命令道:“加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老王师干了好几十年的老司机了,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在石楠叶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下车察看的时候就已经明显地说明了问题,只等着石楠叶的一声令下,手拉刹,一脚油门踩到底,借着车灯和暗夜混合夹杂的暗晕,避开手持棒球棒人的要害,直冲过设置的简陋路障。 老王到底师见过情急危险万分的局面的,等把路障和那群来历不明的人甩到几里开外后,方向盘上因紧张和集中精力紧握的双手略微放松下来:“石秘书,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在这里拦截你呢?” 石楠叶眉头紧皱,脸上看不出神色:“可能是有些人不希望我顺利到达某地!” 透过车前反光镜,看出后座那人脸上的疲态和忧虑,没有再问下去,车里一片寂静,空气死沉到了车底。 白芷对于石楠叶最近总留宿在外由开始的庆幸到现在此刻的胡思乱想。“我说你一天在家就这么呆着,不觉得闷呢?你老公三天天没回来诶,你都不担心一下别人是不是被拐走了。你可真是放心。” 白芷对于麦冬忽然打电话来问候之后又冒出来的这句话,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此刻的不自信。此刻她才慢慢地慌了起来,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却已经是关机。、 正当心思慌乱的时候,门铃将白芷的思绪拉了回来,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白芷几乎是连蹦带跳地走向大门:“大领导”门口站着的小王已经被这过于高的称呼给吓得脸色煞白,声音带点颤抖:“石太太,不好意思” 白芷以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类似于对不起,您的先生已经爱慕他人,请您搬走之类的伤感话题,又或者是说g告诉她石楠叶已经心有别属,还没等她要将自己的想象全化为现实的时候,小王及时开口:“您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主任单位了,主任让我给送来,顺便跟您说一声,找时间看看有没有缺的东西,列个清单,我给买来。后面研究生学院开学我送您去。” “为什么你们家主任不亲自送?他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吗?''''白芷记得石楠叶走之前模糊地说过他秘密出差几天,很快回来,此刻小王的话又把她拉入到麦冬给的警告中:不会是有新欢了? 白芷摇摇头,想想石楠叶对她的好,又不是一朝的,是多少个勤耕苦种的日日夜夜啊,那可不是随便一个莺莺燕燕就能取代的。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问:''''大领导还没有回来吗?他不是说几天吗,还能赶上我开学典礼。‘’ 小王一边将包里的录取通知书取出,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主任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这几天都没有和大领导报备行踪,临走只是匆匆将接您的事情安排了,别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处理呢。‘’ 白芷仔细地看看小王,一边慢悠悠地接过录取通知书,小王见眼前的女子似乎已经没有要继续要继续盘问了,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准备转身就走,不想还是被给叫住:‘’他是不是出事了?‘’ 心里一阵咯噔,小王心里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主任他那天去市区的途中遭到偷袭'''' \"什么?怎么回事?那他是不是受伤了?他在哪里?‘’白芷的声音抖得厉害,她刚还在想他出轨 ‘’没有,没有,您别着急,我们也正在联系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主任肯定会没事。‘’小王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件事情本身应该问题也不大,只是自己刚才慌了,措辞上是不是让眼前的人有什么误会的地方呢。 ”你说的问题不大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芷有些慌乱,她还有好多真心的话还没有跟他说,还有孩子也没给他生呢,脑子李有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恍然如昨。 ''''不是拉,主任他只是遇到一点事故,然后现在没有坏消息传过来,。只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小王觉得自己真的是越说越乱,越描越黑了,自己多嘴干什么呢,主任应该是没有事情的,即使有事,主任应该也是希望对眼前的这个人保密的。小王案子这样坚定地认为。 ''''我就说这么久没有消息,原来不是出轨,是出事了 。‘’白芷一手将小王拉住,生怕他跑了一样,似乎抓住他久抓住救命稻草:‘你马上带我去找他,我要立刻见到他,要确定他安全,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 小王觉得自己的语言水平真的要好好地去进修一下了,以前主任偶尔会说他说话措辞什么的不对,他也不在意,只觉得自己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改变了别人还不习惯呢,再说,大领导身边得有这样的人才能突显领导的气质啊。现在看来,完全是错的。 所谓没文化要惹祸,这句话在此时,小王才真正地领悟到。 第139章 辞职手续办完,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石楠叶依旧每天的早出晚归和悉心照料白芷,甚至那细心的程度一度让白芷误以为自己“怀孕”。虽然上次碰到苏木兰,她出于私心,撒了这个小谎。但她实在是能笃定苏木兰不会去质问石楠叶,不过石楠叶最近的表现又实在是让她迷惑。 石楠叶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奔忙,苗条的两双长腿在明如几净的地板上显得尤其地相称,白芷不禁看入了神。“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石楠叶端着土豆烧排骨径直经过正发呆的某人。 “我在想为什么你的腿这么苗条,又很直。为什么女生的腿很难这么有型呢”白芷一边转过身一边一边带着无比崇拜和艳羡的眼神,饶有兴趣的那样子,感觉立马就能扒下他的裤子,一睹真相。 石楠叶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女生总爱犯花痴,白了一眼她:“你的脑袋瓜与其整天想着这些不如想一想你研究生入学尼想准备些什么。,还有就是,你必须慢慢改掉你这个看到帅哥就流口水的习惯。”他虽然很是享受每每白芷抛给他的“媚眼”,不过他是在难以忍受万一在研究生学院她遇到帅哥也是这样的举动石楠叶不能往下再想,他怕他一想,就想把她狠狠蹂躏。一想到昨晚的“战斗”,石楠叶脸色顿了顿,耳边有些微红。 “你干嘛脸红?我不就是问了一下你的大美腿吗,不至于这么害羞,以前你还是冰块脸来着。”白芷觉得有些时候石楠叶会莫名其妙地脸红,明明很正经的话题呢,再有就是明明很禽兽的时候呢,又偏偏一副征服的样子。男人啊男人,心是海底针哦! 晚饭过后,石楠叶是照例一头扎进书房。白芷实在是不明白,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可是明明他都这么忙,这么累了,为什么他还有那么多的精力折腾她呢?走到窗边,看着夕阳余晖缓缓落下,再看看周围静谧的环境。这样高档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石楠叶,自己也许一辈子也是买不起的。白芷苦笑一声,随即这样的悲观却消散:即使布嫁给他,我白芷也会有自己的房子的。这样一想,越发觉得对去上研究生更有想法了。 想想当初为什么自己一心想去读研究生,不仅仅是自己想要进入教育行业的心,还有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待在他面前,如果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话,担心两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最后可能就是分道扬镳。不管是处于怎样的心情下的,白芷都很感激石楠叶在那段时间帮助她。石楠叶为她做的一切远远多于她所能看的到的。 石楠叶以为白芷的心里不够在意他,可是却不知道的是,白芷的心里比想象中更爱他。 临近开学的前几天,石楠叶渐渐忙起来,有时候甚至要在单位留宿。要留宿的时候,司机就会来住处拿他的换洗衣物。一开始白芷还觉得挺好的,觉得偶尔这样,感情因为小小的距离变得又深厚起来。然而事情却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石楠叶被连夜调到市区开会,连白芷的面也没见着,想着她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自己也没有时间送她,重要的入学仪式叶没有办法参加,不禁有些烦躁,车窗外飞速疾驰的风景,那些一闪而过的斑驳的树影,让石楠叶的心情稍微得到一些安抚。由于此次的任务紧急而保密,他的所有的通讯都会背监视,即使心里再着急,也只是望望窗外,许久之后,车子的速度有些减慢,石楠叶警惕地往副驾驶后微微一躲,观察情况。 “石秘书,”老王将车停稳,转身过来:“前面只是设有路障,我先下去看看。” 石楠叶一把将老王即将松开安全带的手拉住,神情十分严肃警惕:“情况不对,准备好冲过去。”说时从暗夜中慢慢走出一个手拿着棒球棒,身形略显高大的男子,石楠叶命令道:“加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老王师干了好几十年的老司机了,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在石楠叶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下车察看的时候就已经明显地说明了问题,只等着石楠叶的一声令下,手拉刹,一脚油门踩到底,借着车灯和暗夜混合夹杂的暗晕,避开手持棒球棒人的要害,直冲过设置的简陋路障。 老王到底师见过情急危险万分的局面的,等把路障和那群来历不明的人甩到几里开外后,方向盘上因紧张和集中精力紧握的双手略微放松下来:“石秘书,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在这里拦截你呢?” 石楠叶眉头紧皱,脸上看不出神色:“可能是有些人不希望我顺利到达某地!” 透过车前反光镜,看出后座那人脸上的疲态和忧虑,没有再问下去,车里一片寂静,空气死沉到了车底。 白芷对于石楠叶最近总留宿在外由开始的庆幸到现在此刻的胡思乱想。“我说你一天在家就这么呆着,不觉得闷呢?你老公三天天没回来诶,你都不担心一下别人是不是被拐走了。你可真是放心。” 白芷对于麦冬忽然打电话来问候之后又冒出来的这句话,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此刻的不自信。此刻她才慢慢地慌了起来,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却已经是关机。、 正当心思慌乱的时候,门铃将白芷的思绪拉了回来,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白芷几乎是连蹦带跳地走向大门:“大领导”门口站着的小王已经被这过于高的称呼给吓得脸色煞白,声音带点颤抖:“石太太,不好意思” 白芷以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类似于对不起,您的先生已经爱慕他人,请您搬走之类的伤感话题,又或者是说g告诉她石楠叶已经心有别属,还没等她要将自己的想象全化为现实的时候,小王及时开口:“您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主任单位了,主任让我给送来,顺便跟您说一声,找时间看看有没有缺的东西,列个清单,我给买来。后面研究生学院开学我送您去。” “为什么你们家主任不亲自送?他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吗?''''白芷记得石楠叶走之前模糊地说过他秘密出差几天,很快回来,此刻小王的话又把她拉入到麦冬给的警告中:不会是有新欢了? 白芷摇摇头,想想石楠叶对她的好,又不是一朝的,是多少个勤耕苦种的日日夜夜啊,那可不是随便一个莺莺燕燕就能取代的。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问:''''大领导还没有回来吗?他不是说几天吗,还能赶上我开学典礼。‘’ 小王一边将包里的录取通知书取出,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主任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这几天都没有和大领导报备行踪,临走只是匆匆将接您的事情安排了,别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处理呢。‘’ 白芷仔细地看看小王,一边慢悠悠地接过录取通知书,小王见眼前的女子似乎已经没有要继续要继续盘问了,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准备转身就走,不想还是被给叫住:‘’他是不是出事了?‘’ 心里一阵咯噔,小王心里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主任他那天去市区的途中遭到偷袭'''' \"什么?怎么回事?那他是不是受伤了?他在哪里?‘’白芷的声音抖得厉害,她刚还在想他出轨 ‘’没有,没有,您别着急,我们也正在联系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主任肯定会没事。‘’小王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件事情本身应该问题也不大,只是自己刚才慌了,措辞上是不是让眼前的人有什么误会的地方呢。 ”你说的问题不大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芷有些慌乱,她还有好多真心的话还没有跟他说,还有孩子也没给他生呢,脑子李有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恍然如昨。 ''''不是拉,主任他只是遇到一点事故,然后现在没有坏消息传过来,。只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小王觉得自己真的是越说越乱,越描越黑了,自己多嘴干什么呢,主任应该是没有事情的,即使有事,主任应该也是希望对眼前的这个人保密的。小王案子这样坚定地认为。 ''''我就说这么久没有消息,原来不是出轨,是出事了 。‘’白芷一手将小王拉住,生怕他跑了一样,似乎抓住他久抓住救命稻草:‘你马上带我去找他,我要立刻见到他,要确定他安全,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 小王觉得自己的语言水平真的要好好地去进修一下了,以前主任偶尔会说他说话措辞什么的不对,他也不在意,只觉得自己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改变了别人还不习惯呢,再说,大领导身边得有这样的人才能突显领导的气质啊。现在看来,完全是错的。 所谓没文化要惹祸,这句话在此时,小王才真正地领悟到。 第140章 (结局) 小张实在是不知如何才能将白芷安抚好,看这情形,不把人带去是不行的了。几番挣扎之下,终于还是憋着一股劲:“好,好。可是,您总得给我时间打听一下主任在哪里?” 白芷点点头:“行。你现在打电话问问,联系一下。” 小张窘迫:“我的天,您这是在逼人上梁山吗?我这要去托关系到处问问呢。要不然,明天,最快明天我给您回话,您信我,我跟着主任那么多年了。” 白芷见他也是确实为难,况且他说的对,找人问情况需要时间,保不齐还要具体去问问情况呢。于是说:“不行,最快今晚上就得有消息。” 小张觉得只要眼前这个女人愿意松口,自己就有机会先走,至于后续的问题,大不了主任回来了处置他,眼前是要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安抚好,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当下见着白芷已经松口,小张心里也算是送了一口气,将轻松压制了,带着点为难的情绪:“好的,好的。那您先回家去等着,哪儿也别去。” 小张趁着白芷还在思考的间隙,赶紧起身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深怕她一回过神来后悔,又拉着不让走就完了。 白芷看着车子远去,越觉得不对劲,小张的职位能在局里认识什么人,他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刚才应该一起上车去打听奔走的,现在克怎么办。 心急就容易出乱子。 白芷决定自己去市局找石楠叶。 话转一头,石楠叶在夜里遇到的那次突袭,着实让他更加证实了一些猜测。他手里的文件无比的重要,那些人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只不过是想拿到他手中的文件,又或者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手中的文件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了,他们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应对。 市长急匆匆地推开门:“石秘书,你怎么样?”脸上的担忧和眼神所指之处无不在石楠叶手中的文件上, 石楠叶站起来,定定地看了来人:“谢谢市长关心,文件还在。” 市长有些尴尬:“你看你说的什么,我是问你怎么样?听说你在途中遭遇突袭?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 “突袭?什么突袭?”石楠叶装作一头雾水:“市长您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又或者是,您希望我出点什么意外呢?” “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这不是接到交通部分的汇报吗,还有接你的司机不也知道的吗”市长有些局促,手心的汗水随着石楠叶慢慢紧皱的眉头越来越多。 石楠叶不慌不忙地走近,眼神中的那份冷峻又多了几分:“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做什么了?石秘书,市局这么晚把你找来,就是为了了解情况的,你这只管汇报就行。资料和文件就先芳桌上,你也累了一天,好好地回家休息一下。”市长有些不耐烦,与其说是不耐烦 ,不如说是急切地希望石楠叶能赶紧离开。 “市长,您身上肩负的不是您个人的利益,而是全部的市民。这些资料我可以如你所愿地放在这里,等我离开之后,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编造和改动,可是要知道,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后果不是您一个人可以承担的。”石楠叶说。 如果是以往的石楠叶,或许对于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允许,但是,自从他要开始体会和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时,他才明白父母爱子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是一生清廉的市长,在面对种种的证据指向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时候,也是心下动容要求网开一面的。 市长惊讶之余,又平淡:“原来你都知道,那你在调查的时候怎么没有知会我一声呢?”他惊讶的是石楠叶居然能知道他急切希望他的原因,他平淡的是,石楠叶那么聪明的人,恐怕在路上莫名其妙遇袭时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您一定是猜我怎么知道的。如果说在路上遇袭,我只是猜测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和可能要涉及的人员,不如说你进来之后对我说的话和不耐烦的动作,您从未在下属面前失态惊慌过,能让你这么不顾一切的,除了您的亲近之人,不会有其他。”石楠叶静静地陈述,看见市长脸上闪过比刚才的坚决神情有所动摇,于是说:“这件事,归根到底也不是他一人引起的,如果他主动自首,说不定还有机会清白,可如果您一意孤行,只会让这件事不仅给您的事业生涯抹上黑点,也会让他在心里觉得,有了父亲的庇佑而更狂妄自大。” “说到底,没有当过父亲的人,怎么会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呢?他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我又常年工作繁忙,陪在他身边的时间的都没有,缺失已久的亲情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我有责任。”市长眼神复杂,带着无比自责和懊悔。 “我是没有为人父的经验,可是却正在为人父的路上。一个父亲不只是陪伴孩子成长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教会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何为正道,何为真理。您是这方面的成功专家,你比我更了解,一个人更容易被什么毁掉。”石楠叶带着反驳,既是在理解眼前这个为心中信仰操劳一辈子的老者,更是在将自己即将会作为父亲的教育理念在此立誓。 “石秘书看来还是处于理想中的啊。”市长还是不愿意放弃想要动用资料的心思:“可是,你知道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一旦有了档案痕迹,他的一辈子就毁了。” “市长!你为何不试着相信自己的孩子?他或许比你想象的坚强,又或者他自己也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呢?”石楠叶神情有些激动,甚至第一次觉得那个曾经将信仰奉为真理的人,有一天要为私情推翻真理。 “父亲,石秘书。”正在两人争执不下时,门口出现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悔意和释然,还有从容镇定,以及那站在门口就已经显现的巨大勇气,使得他在这个狭小充满huoyao味的空间显得光亮起来:“我没想到的是,原来您是爱我的。以往我总觉得你忙,你不管我,是因为你不爱我。现在我明白了。谢谢您,父亲。” “你,谁让你来这儿的,你给”市长带着愤怒的一声大吼还未完全将话吼出来,眼前的少年却说:“您不要吼我,我已经长大了,能分辨是非。现在是走了一些弯路,可是以后会好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我我”市长已经语塞。 石楠叶觉得眼前的状况已经不适合他这外人在呆下去,很是知趣地说:“市长,资料只有这一份,您想如何处理都可以。” 市长和少年的争执声逐渐消失在身后,从市政大楼出来,石楠叶深呼吸一口气,夜真静,生活还要继续。 司机在门口低垂着眼,有些不敢看他:“石秘书,对不起,我”“你不必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出现第二次。”石楠叶走过他的身旁,带着严肃冷峻的语气说下这句话。 “走,回县城去。”石楠叶语气淡淡的,虽然疲惫,更多的是急切。他急切地想见到她。 白芷好不容易在网上约到一个网约车肯载她去市区,可是好死不死地,在路程中间逢着一场事故,搞得整个高速路现在堵得水泄不通,她想下车走,可是到处设置有路障,走又不能走,此时又干坐着,着急万分之时,电话铃声想起,是熟悉的旋律。白芷怀着急切担忧的心情接起来:“大领导,你没事?你在哪儿呢?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称谓,石楠叶心里总算是放心下来:“我在家。你去哪儿了?” “我,我担心你,所以,我去市区找你了,现在这高速路堵车呢,怎么办,前后进退两难。”白芷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你给小傻子。哎,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我吗?你给我发定位还有车的牌照,我来接你。如果路通了就先去市区找个酒店先休息,不要到处跑,等我,我很快来。”石楠叶又好气又开心。 “嗯。”白芷带着重重的一声回答。心里这才安定下来。等冷静下来,分析自己这样无厘头的着急,一点方向和方法都没有,就直接上来市区要找他。这样不冷静不理智的行为是挺傻的,怎么自己在他身边就半点冷静的方法都没有学会呢? 她想,或许是因为,在他身边,不管是生活还是那些细小的琐事,他总能帮她想到,总能解决。或许,她已经习惯有他在的日子了。 如果是该相遇的两个人,不管经过怎样的时间,都会在某一时刻遇到,那一刻很珍贵,如果有幸,两个人能坚持地靠近彼此,走近彼此的心里,这样才不会辜负命运和缘分。可是,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也无从判定,才有了关于命中注定的缘分这样美妙的词语。可是清醒着的人,却很明白,一切的相遇相知,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能够紧紧地把握有多么重要,一旦抓住了,就不能放手。 第140章 (结局) 小张实在是不知如何才能将白芷安抚好,看这情形,不把人带去是不行的了。几番挣扎之下,终于还是憋着一股劲:“好,好。可是,您总得给我时间打听一下主任在哪里?” 白芷点点头:“行。你现在打电话问问,联系一下。” 小张窘迫:“我的天,您这是在逼人上梁山吗?我这要去托关系到处问问呢。要不然,明天,最快明天我给您回话,您信我,我跟着主任那么多年了。” 白芷见他也是确实为难,况且他说的对,找人问情况需要时间,保不齐还要具体去问问情况呢。于是说:“不行,最快今晚上就得有消息。” 小张觉得只要眼前这个女人愿意松口,自己就有机会先走,至于后续的问题,大不了主任回来了处置他,眼前是要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安抚好,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当下见着白芷已经松口,小张心里也算是送了一口气,将轻松压制了,带着点为难的情绪:“好的,好的。那您先回家去等着,哪儿也别去。” 小张趁着白芷还在思考的间隙,赶紧起身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深怕她一回过神来后悔,又拉着不让走就完了。 白芷看着车子远去,越觉得不对劲,小张的职位能在局里认识什么人,他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刚才应该一起上车去打听奔走的,现在克怎么办。 心急就容易出乱子。 白芷决定自己去市局找石楠叶。 话转一头,石楠叶在夜里遇到的那次突袭,着实让他更加证实了一些猜测。他手里的文件无比的重要,那些人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只不过是想拿到他手中的文件,又或者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手中的文件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了,他们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应对。 市长急匆匆地推开门:“石秘书,你怎么样?”脸上的担忧和眼神所指之处无不在石楠叶手中的文件上, 石楠叶站起来,定定地看了来人:“谢谢市长关心,文件还在。” 市长有些尴尬:“你看你说的什么,我是问你怎么样?听说你在途中遭遇突袭?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 “突袭?什么突袭?”石楠叶装作一头雾水:“市长您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又或者是,您希望我出点什么意外呢?” “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这不是接到交通部分的汇报吗,还有接你的司机不也知道的吗”市长有些局促,手心的汗水随着石楠叶慢慢紧皱的眉头越来越多。 石楠叶不慌不忙地走近,眼神中的那份冷峻又多了几分:“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做什么了?石秘书,市局这么晚把你找来,就是为了了解情况的,你这只管汇报就行。资料和文件就先芳桌上,你也累了一天,好好地回家休息一下。”市长有些不耐烦,与其说是不耐烦 ,不如说是急切地希望石楠叶能赶紧离开。 “市长,您身上肩负的不是您个人的利益,而是全部的市民。这些资料我可以如你所愿地放在这里,等我离开之后,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编造和改动,可是要知道,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后果不是您一个人可以承担的。”石楠叶说。 如果是以往的石楠叶,或许对于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允许,但是,自从他要开始体会和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时,他才明白父母爱子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是一生清廉的市长,在面对种种的证据指向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时候,也是心下动容要求网开一面的。 市长惊讶之余,又平淡:“原来你都知道,那你在调查的时候怎么没有知会我一声呢?”他惊讶的是石楠叶居然能知道他急切希望他的原因,他平淡的是,石楠叶那么聪明的人,恐怕在路上莫名其妙遇袭时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您一定是猜我怎么知道的。如果说在路上遇袭,我只是猜测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和可能要涉及的人员,不如说你进来之后对我说的话和不耐烦的动作,您从未在下属面前失态惊慌过,能让你这么不顾一切的,除了您的亲近之人,不会有其他。”石楠叶静静地陈述,看见市长脸上闪过比刚才的坚决神情有所动摇,于是说:“这件事,归根到底也不是他一人引起的,如果他主动自首,说不定还有机会清白,可如果您一意孤行,只会让这件事不仅给您的事业生涯抹上黑点,也会让他在心里觉得,有了父亲的庇佑而更狂妄自大。” “说到底,没有当过父亲的人,怎么会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呢?他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我又常年工作繁忙,陪在他身边的时间的都没有,缺失已久的亲情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我有责任。”市长眼神复杂,带着无比自责和懊悔。 “我是没有为人父的经验,可是却正在为人父的路上。一个父亲不只是陪伴孩子成长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教会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何为正道,何为真理。您是这方面的成功专家,你比我更了解,一个人更容易被什么毁掉。”石楠叶带着反驳,既是在理解眼前这个为心中信仰操劳一辈子的老者,更是在将自己即将会作为父亲的教育理念在此立誓。 “石秘书看来还是处于理想中的啊。”市长还是不愿意放弃想要动用资料的心思:“可是,你知道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一旦有了档案痕迹,他的一辈子就毁了。” “市长!你为何不试着相信自己的孩子?他或许比你想象的坚强,又或者他自己也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呢?”石楠叶神情有些激动,甚至第一次觉得那个曾经将信仰奉为真理的人,有一天要为私情推翻真理。 “父亲,石秘书。”正在两人争执不下时,门口出现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悔意和释然,还有从容镇定,以及那站在门口就已经显现的巨大勇气,使得他在这个狭小充满huoyao味的空间显得光亮起来:“我没想到的是,原来您是爱我的。以往我总觉得你忙,你不管我,是因为你不爱我。现在我明白了。谢谢您,父亲。” “你,谁让你来这儿的,你给”市长带着愤怒的一声大吼还未完全将话吼出来,眼前的少年却说:“您不要吼我,我已经长大了,能分辨是非。现在是走了一些弯路,可是以后会好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我我”市长已经语塞。 石楠叶觉得眼前的状况已经不适合他这外人在呆下去,很是知趣地说:“市长,资料只有这一份,您想如何处理都可以。” 市长和少年的争执声逐渐消失在身后,从市政大楼出来,石楠叶深呼吸一口气,夜真静,生活还要继续。 司机在门口低垂着眼,有些不敢看他:“石秘书,对不起,我”“你不必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出现第二次。”石楠叶走过他的身旁,带着严肃冷峻的语气说下这句话。 “走,回县城去。”石楠叶语气淡淡的,虽然疲惫,更多的是急切。他急切地想见到她。 白芷好不容易在网上约到一个网约车肯载她去市区,可是好死不死地,在路程中间逢着一场事故,搞得整个高速路现在堵得水泄不通,她想下车走,可是到处设置有路障,走又不能走,此时又干坐着,着急万分之时,电话铃声想起,是熟悉的旋律。白芷怀着急切担忧的心情接起来:“大领导,你没事?你在哪儿呢?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称谓,石楠叶心里总算是放心下来:“我在家。你去哪儿了?” “我,我担心你,所以,我去市区找你了,现在这高速路堵车呢,怎么办,前后进退两难。”白芷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你给小傻子。哎,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我吗?你给我发定位还有车的牌照,我来接你。如果路通了就先去市区找个酒店先休息,不要到处跑,等我,我很快来。”石楠叶又好气又开心。 “嗯。”白芷带着重重的一声回答。心里这才安定下来。等冷静下来,分析自己这样无厘头的着急,一点方向和方法都没有,就直接上来市区要找他。这样不冷静不理智的行为是挺傻的,怎么自己在他身边就半点冷静的方法都没有学会呢? 她想,或许是因为,在他身边,不管是生活还是那些细小的琐事,他总能帮她想到,总能解决。或许,她已经习惯有他在的日子了。 如果是该相遇的两个人,不管经过怎样的时间,都会在某一时刻遇到,那一刻很珍贵,如果有幸,两个人能坚持地靠近彼此,走近彼此的心里,这样才不会辜负命运和缘分。可是,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也无从判定,才有了关于命中注定的缘分这样美妙的词语。可是清醒着的人,却很明白,一切的相遇相知,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能够紧紧地把握有多么重要,一旦抓住了,就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