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后娘,我靠养崽续命》 第一章 穿成恶毒后娘 “她怎么样……她她她不会真的死了?大川二川……大婶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女人声音慌张不已。 “张婶,你先回家去。”一道嗓音略显稚嫩,却镇定得不像话的男孩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肖若兰的意识原本如同被蒙上一层黑布,然而紧接着,像是忽然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出现,将幕布揭开,她如同诈尸一般从地上弹起身,浑身汗涔涔地喘着粗气。 ……这是哪里? 她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景物和没有任何异化现象的几人,心底惊疑不定。 她还活着? 不可能啊,在人类最后的一方栖息地里,她没能从丧尸潮中逃脱出来,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实验楼单薄的围护栏上掉了下去,而她的下方,正是成千上万只嗷嗷待哺的异化丧尸。 这种死法,她估计连渣都不会剩下。 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她重生了? “看,我就说她是装的。”男孩穿着破烂,样子看起来十岁左右,脸上满是讥诮和嘲讽。 张婶见肖若兰没死狠狠松了一口气,不敢再管这家人的闲事,提上菜篮子就走了。 肖若兰满腹疑惑,她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而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碎纸片般穿过时空墟隙强势灌入她的脑中。 她穿书了,还穿到了书中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这女人也叫肖若兰,一年多前和一个叫谢濂的猎户成了亲。 不过在一年前,她的夫君就忽然失踪,到现在都没有归家,丢下三个孩子给她照顾。 这三个孩子就是原书中后来黑化给主角各种下绊子的反派,原主的夫君从他兄长那里过继来的,她算是后娘,而且还是个恶毒后娘。 原主好赌成性,刻薄恶毒,成日只知道好吃懒做,没钱了就让几个孩子装成乞丐去沿街乞讨,乞讨来的钱,她当天就能赌完。 运气好的时候赢钱了,她就自己去吃香喝辣,让三个孩子在家里吃糟糠米、啃干树皮。 而就在肖若兰穿过来之前,原主嫌弃大儿子谢念川没用,乞讨了半天才讨回来一个铜板,罚他不穿衣服光溜溜地在地上罚跪。 正是二月春寒料峭的时候,原主自己穿着厚厚的袄子,却把自己的孩子冻得浑身青紫,那个小脸都快没有血色了。 隔壁的张婶看不过去,和原主发生了争执,失手把原主推倒在地上,原主的后脑重重磕在了石头上,昏了过去。 紧接着,她就穿过来了。 作为末世的一名特级雇佣兵,肖若兰适应能力极强,她迅速消化完这些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系统? 然而毫无回应。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自己作为穿书者却没有任何金手指的命。 非酋嘛,习惯了。 这样想着,肖若兰抬手摸了摸后脑,想查看一下伤势。 而就在她抬手的同时,两个孩子顿时如临大敌。 圆眼睛的男孩立刻挡在气质阴鸷的男孩面前,“你……你要打就打、打我好了!”圆眼睛男孩牙齿冻得直发颤,鼻子通红,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肖若兰看着面前三个孩子,按照书中的描写一一任过去。 圆眼睛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这个,应该就是大哥谢念川,是几个孩子里心思最单纯,也是最蠢……划掉,最天真的一个。 而被谢念川护在身后的,跑不离就是二子谢洵川,看着瘦弱易折,却是智多近妖,周身这阴沉沉的反派气场都已经开始有雏形了。 她穿到的,正好是书中三个反派的幼崽时期。 谢念川以为是弟弟刚才说的话惹恼了肖若兰,会换来一顿毒打,他立刻挡在弟弟身前,他小脸上也尽是害怕,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弟弟的前面,他紧紧闭上眼睛,拳头攥起,似是希望这顿毒打能快点过去。 然后下一刻,他却只觉得周身一暖,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懵怔地睁开眼,看见肖若兰竟然脱下了她那件平日里珍惜得不得了的红袄子,给全身冷的几乎快失去感觉的自己披上了。 谢念川反应过来之后,害怕得浑身抖着将衣服甩到地上,像是经历了多恐怖的事情一样。 肖若兰:“……” 她看着面前几个丝毫没有什么伤害力,甚至可以说是可怜兮兮的人类崽子,一时间无法将他们和后来差点覆灭一个国的反派联系在一起,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可三个孩子并不知道肖若兰心中所想,见此只以为她是被扔袄子这一行为给惹怒了,但他们不肯对这个平日里对他们非打即骂的恶毒女人服软。 几个孩子包成一团,脏污的小脸上写满戒备和害怕,露出的眼睛却是乌黑而明亮的。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她自来奉行的准则就是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在书中,原主的下场很惨烈,她那位丈夫回来后,得知一切后,将原主活埋在了后山,只一颗头露在外面。 天黑之后,后山里的豺狼虎豹出来觅食,原主就这么被野畜分食了。 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只能和这几个处于幼崽期的小反派好好相处。 肖若兰将袄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沾上的碎石头,她看了那几个孩子一眼,也不强逼着他们立刻接受“弃恶从善”的自己,她出声问说:“饿了?我先去给你们做饭。” 说完,她就起身朝厨房走去。 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 女孩大名叫谢挽清,是几个孩子里最小的一个,谢挽清自小体弱多病,但原着作者却给她点亮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和倾国倾城的容颜,甚至连书中的主角都被她所吸引。 但她现在的样子,却和后期那“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的倾城容貌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她如今瘦得都隐隐脱了相,皮肤发黄发腊,她裂开的指甲里藏满了污垢,小手捏着自家二哥谢洵川的衣角,声音细弱蚊吟,“哥哥……你说……她真的会给我们做饭吗?” 谢洵川还没说话,大哥谢念川就先开口打破了小妹的幻想,“小妹,你忘记这个女人之前是怎么对我们的啦?就算她真的会给我们做吃的,那里面装的恐怕也是毒药!” 谢挽清的小脸皱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抓着谢洵川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哥……我好饿啊……” 谢洵川看向方才肖若兰放在桌上没吃干净的一只大鸡腿,那鸡腿已经被咬了很多口,骨头上只粘了零星一点肉,他咽了咽口水,上前把鸡腿抓在手里,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塞给小妹。 “你、你先吃。等哥哥们赚到了钱,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谢挽清抓过鸡腿,不管不顾地狼吞虎咽了起来,把骨头上面的肉剔干净之后,连手指上沾的油水也没放过,她一边吞咽着一边小声哭着说道:“哥哥……我想吃糖葫芦……还有龙须酥……” 谢洵川只抿着干燥苍白的唇摸了摸自家小妹枯草般的头发,一语未发。 …… 肖若兰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有些发难。 米缸里只有一指米,就是给小妹塞牙缝都不够,更别说是喂饱那两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了。 有原主在,他们家是留不下什么好东西的,因为好东西都被原主自己吃进了肚子里。 之前也有邻居看这几个孩子可怜,给他们送过吃的,原主在人前说得好好的,人后却突然变了个样子,想吃东西?先干活! 第二章 系统出来了 她口中的干活,就是让他们去街上乞讨。 而每次他们干完活回来,好东西也早就已经被肖若兰给吃完了,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些残羹冷炙。 几个原本小脸莹润的孩子,没一年就被原主养得干巴巴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也实在是造孽。 后期几个孩子会黑化成满身杀气、人见人怕的反派和幼年时的这番遭遇或多或少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她虽然没有多少善心,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她一时半会儿应该离不开这里,她占了这人的身体,但这人之前的作为,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是绝不会再做的。 至少也要等到她所谓的夫君回来后,将这几个孩子原模原样的还给人家。 至于后事如何,肖若兰已经想好了,如果她真能活到那时,那就自讨一封休书,离去便是。 多思无益,眼下她还是先做好这顿饭罢。 好在肖若兰想起原主昨日将自己没吃完的半只烧鸡埋在了炕里,她将烧鸡挖出来,擦去表面的灰和草根,在土灶上温了一下,又将剩下的米煮粥,加了点干透的玉米粳——眼下也只能先应付一顿。 饭还没好,食物的香味已经透了出去。 “……好香啊。” 几个孩子本就饥肠辘辘,闻到饭香味两眼的精光都冒了出来,口腔里疯狂分泌唾液。 谢念川使劲咽了几口口水,他想,如果肖若兰真的愿意给他们吃的,那他今天可以多乞讨一条街。 “没出息。”谢洵川瞪了他一眼,“刚才是谁说的她做的饭里八成下了毒药不能吃的?” 谢念川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我给饿忘了嘛……” 小妹其实也还饿着,饿得头昏脑胀,此时闻到这香味,肚子小声叫起来,她急忙捂住肚子不想让哥哥们听见,刚才哥哥们已经把仅剩的吃的让给她了,她不能再给哥哥们添乱了。 好在现在两位哥哥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 等肖若兰把烧鸡和半锅粥盛出来,三个孩子却是都低着头,谁都没动。 肖若兰以为他们是不敢,又说道:“这些都是做给你们的,虽然东西是少了点,但应该能抵一阵子饿,下一顿我再想办法给你们加餐。” 谢洵川耳朵动了动,抬头盯着肖若兰,那眼神阴鸷鸷的,不像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会有的。 “你在这里下了什么药?”谢洵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她,声音稚嫩却透着一种黏腻的冰冷,满是戾气与阴煞,竟已隐隐有了反派气场,他一副“看透所有”的样子质问肖若兰,“是五石散还是蒙汗药?你想把我们药过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对不对?” 小妹听到二哥的话吓得小身子抖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吃了肖若兰的东西就有可能会被不知不觉地卖掉,就后怕地无声哭了起来。 肖若兰听言愣了一下,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但谢洵川这么一提,她倒真想起了原主确实做过这种事,如果不是中途被人给拦下了,原主又怕来日东窗事发,会惹上麻烦,她恐怕早就已经将人给卖了。 毕竟这几个孩子对于原主而言是麻烦是累赘,她巴不得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如果不是这几个孩子机灵又命大的话,还真难活到现在。 肖若兰正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不,澄清时,她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控制面板。 肖若兰:“” 她看着面前反应如常的三个娃娃,可以确信这东西只有她能看见。 所以还真有系统? 她刚来,对这个异世根本不了解,有系统的话,至少能帮她更好地在这个异世生存下去,肖若兰凝眸,仔细看起上面的任务。 [任务:提高谢家孩子其中一人的信任值到达20点 时限:10天 奖励:雪银刃,5点生命值 惩罚:扣除5点生命值] 生命值 肖若兰露出不解,“没有生命值会怎么样?” [会死。] 她蹙眉问:“那我现在有多少生命值。” [5。初始生命值为系统赠送,仅供宿主存活10日。] 肖若兰:“” 也就是说如果没完成这个任务的话她就会原地去世。 肖若兰:“我可以选择解绑吗?” [不可,宿主与本系统已经存在共生关系,解绑会让宿主回到原来的世界。] 肖若兰心中一动:“我还活着?” [分批活在丧尸们的肚子里。] 肖若兰:“” 她就知道没有凭白捡回一条命这种好事。 于是她只能果断道:“接。” 随着话音落下,界面立刻更新了信息。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10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30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5] 紧接着,信息又开始变动了。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33↓3] 肖若兰:“?” 竟然还带实时监测的? [本系统的智能超乎宿主的想象。] 谢洵川见面前的肖若兰沉默了这么久,知道她一定是因为被自己当场拆穿计谋所以无话可说了,不过她的表现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冷静,他原本以为她会气急败坏的对他拳打脚踢。 肖若兰示意系统关闭控制界面后开始认真应付起这三个小娃娃来。 他们的信任值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关乎到她的存亡,不可小觑。 她敛容看着谢洵川,严肃说道:“这些食物里没有放任何东西,不信的话我可以吃一口给你们看。” 谢洵川黑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意思已经很明显。 肖若兰盛出一勺稀粥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块烧鸡,才道:“如你们所见,这些食物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你们应该清楚,如果我想对付你们,根本不用在食物里下药,浪费食物又浪费钱,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吃。” 虽然这些话是跟这三个孩子说的,但她的眼睛却始终看着谢洵川。 谢洵川是老二,但却是三个孩子里心眼最多,心思最会转的那个。 他很聪明,处事风格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该有的,老大和小妹也最依赖和信任老二,他算是三个孩子中的主心骨。 谢洵川将信将疑地观察了肖若兰一小刻,见肖若兰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肯确认这些食物确实是安全的。 “吃。”谢洵川话音一落,两个已经馋得不行的小崽子顿时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小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第三章 小妹患热病 三个小崽子把桌上的东西扫荡一空,哪怕之前让人挨饿的不是自己而是原主,肖若兰心里也不觉生出几分疼惜和歉疚来。 她在末世见过太多人类相残、尔虞我诈的场景,人们甚至会为了一片面包争得头破血流。 但她心里对孩子却始终留着赤忱之心,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始终认为,孩子们是一个世界的希望,是明日的太阳。 决定了,肖若兰在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她一定要把这三个人类崽子喂得白白胖胖的,就算以后要去当反派,也要当个强壮的反派! 虽然东西不多,但这已经是他们这几天吃的最好的一餐了。 “我……我去濯碗……”小妹埋着头,小心翼翼地收着桌上的碗筷。 她不知道肖若兰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给他们做饭,但这种好肯定不是持续、永久的,如果她不乖乖干好活讨好肖若兰的话,肖若兰没准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他们。 她的两个哥哥都笨手笨脚的,之前大哥就因为磕坏一个碗被肖若兰一脚踢得吐了血,所以她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 “不用……?” 肖若兰伸手想将小妹手里的碗拿过来,她这么个大人在这里,没必要让小孩去干家务活。 然而在她碰到小妹手的时候,她却被小妹身体过高的温度惊了一下。 她皱眉,把小妹额头的头发捋上去,将手心贴在小妹的额部。 “你想干什么?!”谢洵川看见肖若兰的动作立时惊了。 肖若兰冷声斥了他一下,“闭嘴。” 谢洵川一时被这一声斥得噤了声,但脸上的凝重和担心却丝毫没有消失,如果这个女人敢对小妹做什么,那他一定…… 此时的肖若兰自然不知道谢洵川已经在心里怎么想着和她鱼死网破了,她放下手心改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小妹的,比较了一下两人的温度,确定小妹确实是发了高烧。 小妹原也以为肖若兰是要打她,但当肖若兰把额头贴着自己,又用那般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小妹眼中的害怕不自觉地便渐渐褪去了。 女人手心传来的温度很舒服,凉凉的,身上也有小时候娘亲的味道,就连又昏又疼的脑子都好了不少,这让谢挽清一时间升起了想要偷走这种感觉的念头。 “她发烧了。”肖若兰得出结论,对谢洵川说道。 “发烧?”谢洵川听到这个字眼皱着小脸很困惑,急切追问,“发烧是什么意思?小妹生病了吗?” 肖若兰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就是热病。” “热病?!” 老大老二异口同声,表情都是大变。 谢洵川急忙上前去探了探小妹的体温,确实异于平常。 再看她明显红得不正常的脸和那病恹恹的状态,谢洵川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这热病如果不及时医治,轻则会把脑子烧坏,重则可能丢命。 可是他们没有钱,而肖若兰也显然不会把钱给他们,让他们带小妹去医馆看病。 肖若兰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又怎么会将钱花在小妹身上? 说不定她觉得没了小妹,就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心里高兴着呢。 谢洵川用力咬了咬牙,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就算没钱也要治,哪怕是把自己卖了都要把小妹治好! “走!我们去医馆!”谢洵川拽着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的小妹就要往外走。 肖若兰拦在他身上,挑眉问:“你有钱看大夫?” “没有!”谢洵川仰头看着肖若兰,戒备的目光里带着坚定,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道:“但我一定会赚到看大夫的钱和药钱的,你可以不帮我们救小妹,但是你要是敢拦着我们,我们以后就是被你打死也不会帮你挣一分钱!” 肖若兰:“……” 她还一个字都没说这小崽子怎么就这么苦大仇深了呢?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就是太过激进了,过刚易折,在原着里,这孩子可没少因为自己这个性子遭罪,甚至有一次差点丧命。 “行了。”肖若兰对谢洵川说道:“把她给我,我还有点钱,足够看大夫的了。” 她说完,便要伸手接过已经烧得摇摇欲坠的小妹。 谢洵川立刻将小妹藏在自己身后,神色充满警惕,仿佛肖若兰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不信我?”肖若兰觉得自己问了个明知故问的愚蠢问题,原主之前的可恶行径,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做了一顿饭就妄图洗干净? 但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她怕再烧下去,谢挽清的小脑袋瓜真的要烧坏了。 “再耽误下去,你们小妹要是因为你们烧傻了,你们拿什么赔?你们要是真的怀疑我,跟着我一起去医馆不就行了?”肖若兰提议。 谢洵川低眸认真思索了一瞬,她说的确实不错,只要跟着她,难道还怕她卖了小妹吗? 最终小妹由孩子中力气最大的谢念川背去了医馆,谢洵川对肖若兰没有半点信任,自然不会轻易将小妹交到她手里。 “大夫!” 谢洵川半搀扶着谢念川背上已经烧得昏迷过去的小妹,语气不免着急。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粗声回应着,从帐后走出来,一看小妹的情形,叫道:“哎哟!都烧得这般严重了,怎么现在才送来啊!赶紧……赶紧将人放下!” 大夫帮着把小妹放在诊榻上,问、闻、望、切一个不少。 老大老二皆神色紧张地盯着大夫的动作看,小脸凝重,生怕错过了什么。 大夫给小妹诊完脉,末了,收回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送来的太晚了。” 谢询川听言神色大变,急忙说道:“大夫,只要您能治好小妹,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求您了!” 男人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他理了理衣襟慢悠悠道:“诶,你先别急,虽说你们送来的晚,加大了治疗难度,但好在你们碰上了我啊,只不过这诊金” “多少我们都给!” 男人正要抑制不住嘴边奸诈的笑,耳边却横插来一道声音。 “慢着。” 男人表情僵了一下,他循声望过去。 第四章 十个铜板 男人很是不满地看过去,“……你又是哪儿来的?” 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一直没有出声,男人一时间就将她给忽视了。 他还以为这女人只是将孩子送来看病的好心人,毕竟这几个孩子他是见过几次的,一直在附近这几条街上游晃乞讨,也没见有什么大人带着,就是几个孤儿,没爹没娘,他就起了些别的心思。 “我是这几个孩子的娘,你先跟我们说清楚,治这热病究竟要多少钱,如果你这里不能看的话,旁边的医馆也不远,我们换个地方看就是。” 这医馆的大夫八成是看他们好欺负,所以想趁火打劫,肖若兰当然不上这个当。 谢洵川听到肖若兰的话第一反应是以为肖若兰不想花太多钱给小妹治病,但他看到大夫被肖若兰质问时悻悻的神色,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你这里治不好的话,我们马上就去别家治!”谢洵川反应很快,他顺着肖若兰的话,说着就要把榻上的小妹给抱起来。 肖若兰朝谢洵川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这孩子果然聪明。 他们两人这一唱一和下,大夫真信了他们的话。 “诶!等等!”大夫赶忙拦住他们,这好不容易有个生意,他总不能便宜了对家不是? “十、十个铜板!”大夫面露痛色,摆手道:“就十个铜板!不能再少了啊!” 谢洵川一听,仰头就想对肖若兰笑起来,但在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之后他又浑身僵住,愣在原地。 他重新木起脸,小脸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肖若兰察觉到小孩的别扭,也没说什么。 而一旁的谢念川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察觉,他高高兴兴地抱着自家二弟,一副“太好了小妹终于有救了”的傻乐呵样。 “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回家拿钱,很快就回来。”肖若兰这话虽然是对谢洵川他们说的,但声音却不小,那大夫自然是听到了的。 大夫心里暗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女人是在借机敲打他。 哼,他不过是想赚点小钱,又不是什么会吃小孩的黑心商人! “好。” 肖若兰走后,三个崽子在医馆里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人回来。 谢念川是最憋不住心里的情绪的,不安和焦躁都写在了脸上,他在谢洵川耳边小声问:“小洵,你说她真的会拿钱过来吗?她会不会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啊?不然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回来。” 谢洵川用力抿了下唇,那双幽黑的瞳眸透出几分阴冷,他低声道:“再等等。” 如果那个女人不想治小妹,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做戏。 所以他选择再等一等,如果女人真的骗了他们,那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谢洵川眼底漫上一抹阴狠神色。 …… 而此时的肖若兰正在把原主压箱底的宝贝给挖出来。 书里有写原主藏了一份金库,但并没有写原主把东西藏在了那里,肖若兰回到屋里后找了半天,才在院里井水边的一块巨石下一尺半找到东西。 该说不说,这原主还真挺能藏的。 肖若兰快速把东西清点了一下。 一两碎银、十三个铜板和半块碎玉镯子…… 她只把所有铜板装进自己袖中,其他东西全都原样放了回去。 一两银子不少了,足够普通人家吃喝一个月,节俭点两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怕下次又出现这种急用钱的情况, 还是得先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医馆。 “你们那个娘……到底能不能拿钱过来啊?我这药也喂了,这人都治好了,你们该不会赖皮耍账不给钱了?” 大夫想起什么,表情立时变得凶神恶煞的,“嚯!我想明白了,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娘,你们没钱治病就合起伙来耍我!是不是?!” “我就说你们几个小乞丐怎么忽然多了个娘了!赶紧给我把药吐出来,把药给我吐出来!我这药值好几个钱呢!喂你们一个乞丐,药都觉得自己被糟蹋了!” 大夫觉得自己被骗了,怒从心起,当即上前就要把小妹整个掼起来催吐,他这药就算喂狗都不喂这些没爹没娘的小畜生! 谢洵川紧紧抱住小妹,阻止男人的动作。 他恶狠狠盯着男人,眼神像一头凶恶的狼崽子,“你敢动她!” 大夫莫名被他这般尖锐狠厉的眼神震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更加恼怒。 “小崽子!我怎么不敢动她了?这里可是我的医馆!你们要么把药给我吐出来,要么就把命留下!” 谢洵川狠狠瞪着他,“你身为大夫本该心怀仁慈,可你却满口钱财,你对得起你读的那些医书吗!” 男人听言笑了,指着他粗声大骂:“是,老子是大夫,可老子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是做慈善的!老子就不该让你们这几个坑蒙拐骗的小畜生进我的医馆!我就问问你,我治病,你给钱,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治好了你却不给钱,我还不能让你把药吐出来了?!” 谢洵川身形晃了晃,他用力咬着唇,神色有些无助,这男人话糙理不糙,他确实成了赖账的小人,但…… 他看了眼还昏睡着的小妹,最终低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我会把钱还……” “谁说我们不给钱了?” ……肖若兰?! 谢洵川的眼睛微微亮起。 肖若兰踏进医馆,冷沉的眼神落在医馆大夫身上。 没想到她就耽误了那么一下,这男人就要让小妹把刚喝进去的药给吐出来了,这是看这几个孩子好欺负,还是欺负他们家没男人? “这里,十个铜板,拿去好好数数!”肖若兰把钱袋扔在柜台上,磕在上头,发出清脆悦耳的铜板声。 大夫立刻喜滋滋地数完钱,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说道:“正好十个铜板,剩下的几副药,倒水煎成小半碗喝下,每日一次,五日后药到病除。” 肖若兰睨了男人一眼,挑眉问,“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说、说什么?” 肖若兰虚眼看过去,寒声道:“方才你趁我不在,骂我的孩子是坑蒙拐骗的小畜生,却连句道歉都没有?” 第五章 小骗子 肖若兰低头看向几个孩子,看到谢洵川微微发红的眼圈,愣了一下。 她刚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难听的辱骂,没准前头这男人骂得更过分,瞧,都快把孩子委屈哭了。 大夫眼神飘忽了几下,他干笑一声,有些心虚地说道:“你这……你这半天没来付钱,只留下这么几个小娃儿,这几个小孩天天在附近乞讨,也没人管,我还以为是什么孤儿呢,哪儿知道你真是他们的娘?” “你这做娘的也是……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出去乞讨……”大夫越说越心虚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所以这就是你欺负几个孩子的理由?”肖若兰不依不饶,冷着脸对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之前就算了,若是日后我再发现你有任何欺辱他们的行为或言语,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会为孩子们讨回公道。” 她觑着男人,眸中的凌厉之色让人不堪直视,“从今天起,我就是他们几个的娘亲,你记住了。” “我们走。” 肖若兰说完后,便一手抱起榻上的小妹离开了。 谢洵川也没再拦着肖若兰的动作,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错觉吗?眼前这个女人和之前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但一个人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性情大变,难道是她的脑子被那块石头给磕傻了? “小洵,小妹和……额、和那个女人走了,我们也走?”谢念川对谢洵川说道。 谢洵川沉沉“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地追上了肖若兰。 男人看着几人的背影,低声嘟囔了几声,“这女人……还凶得嘞,怪不得男人丢下几个孩子自己跑了。” …… 那医馆的大夫虽然医德不怎么样,但医术却是不错,当夜谢挽清就不再烧了,药喝了三日后,谢挽清已然痊愈,小脸都比起之前红润了不少。 肖若兰打开控制界面,查看任务进度。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2↑8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25↑5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5↑10] 三个孩子里,谢洵川的戒心最重,谢挽清最好亲近,所以谢挽清无疑是肖若兰目前提升信任值的最好选择。 这天,肖若兰正在给谢挽清煎剩下的最后一副药,就见谢洵川换上那身破烂的衣裳想继续出去乞讨。 “我走了。”谢洵川察觉到肖若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愣了一下,却也只冰着小脸留下三个字,转身就走了。 肖若兰想叫下谢洵川,没料谢洵川根本不理她。 这几天,肖若兰已经不止一次的表达过不需要他们再去外面乞讨,她会挣钱养他们的。 谢洵川每次听后都不置一词,翌日继续出去乞讨,雷打不动。 谢念川也一心向着自家二弟,根本不听她的,她这个后娘可谓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 她一边叹气一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罢了,之前原主能轻易摧毁的信任,她想要再铸建起来,定非一件小工程,她只能徐徐图之。 肖若兰给谢挽清喂完药,谢挽清擦了擦唇边的药渍,低头绞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若兰心下了然,于是主动出声说:“你有话要和我说?” “我……”谢挽清轻咬唇瓣,贝齿把粉嘟嘟的下唇咬出一圈白色,她偷瞄了肖若兰一下,察觉到肖若兰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这才小心翼翼地细声问说:“你……你会一直对我们这么好吗?” 肖若兰忪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就在谢挽清眼里的光熄灭,讪讪收回手的时候,肖若兰却突然紧紧抓住了她。 “我会。”肖若兰淡笑着,望着谢挽清琉璃般清澈无害的眼睛笃定说道。 谢挽清脸上忽然一个绽出纯真而清丽的笑容,这不是她的错觉,她知道,肖若兰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至少和以前完全不同。 只要她能够一直对哥哥们和她好,那她也一定会对她好的。 “那、那我可以叫你一声娘亲吗?”谢挽清眼含期待地看着她,因为过度紧张,她的睫羽不自觉地轻颤着。 肖若兰想起,在原着中,对这位将来会成为天下第一大美人的谢挽清,作者可是废了不少笔墨来描写她。 自然,后来反派美人为复仇香消玉殒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哪怕现在谢挽清还很小,只有九岁,但这美人形却已经初具了,只是之前谢挽清故意将自己扮得脏兮兮的,让人丝毫看不出来那身褴褛衣衫下,有着这样一副好皮囊。 被这样一双清澈无邪又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肖若兰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肖若兰心里有一小块地方正在无声塌陷,她在灯下点头道:“可以。” 谢挽清笑得更加高兴了,她扑上去抱住肖若兰,声音甜甜糯糯地喊了声,“娘亲!” 肖若兰心中一动,唇角正要勾起,却看见了系统界面上纹丝不动的信任值。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5] 肖若兰眼睛微眯,看着在自己怀里扑腾得正高兴的谢挽清,眼底浮出一丝不太高兴的情绪, 好啊……这个小骗子。 连她都差点给她骗了。 不过那抹不悦很快又散去了,毕竟她能理解谢挽清这样想要刻意讨好她的做法,她不过是因为害怕罢了。 害怕她的好只是短暂的,也害怕第二天醒来,甚至下一刻,她又变成了那个对他们非打即骂,会赶他们出去对着别人卖怜乞讨的恶毒后娘。 可惜肖若兰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存活几时,她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只要她还在,她就不会虐待他们。 第六章 保护费 第五日,谢挽清的病已经好全,在肖若兰的悉心照顾下,她小脸又原先的苍白变得红润不少,只是下巴仍旧尖尖小小,全身没有二两肉, 不过肖若兰也不急,养孩子这种事,自然不是一日之功,慢慢来。 “念川。”肖若兰头也没抬,看也没看地喊了一声,门前一道鬼鬼祟祟的小身影立刻僵住了。 谢念川愣愣转过身,小脸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他挠了挠头,“怎、怎么了?” “你弟弟呢?”肖若兰抬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小洵……小洵他出门了……”谢念川不安地搓着衣摆,眼神飘忽不定,把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出门干什么去了?”肖若兰没放过他,不依不饶地问。 之前肖若兰曾经和他们说过,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出去乞讨赚钱补贴家用了,但是很显然,这俩小子没一个把她的话听进去。 不过她也知道她在他们心里根本没什么威信力,就算他们能听她的话,也只是因为害怕招来她的毒打,故意让他们挨饿受冻罢了。 “出、出门……”谢念川低垂着头,绞着手指,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摆手道:“算了,先把你弟弟叫回来,饭菜要好了。” 谢念川一听,如蒙大赦,撒开腿就跑了出去。 东街一条陋巷子里,满地腐臭的泔水洼,长着裂缝的泥墙的角落下蜷缩着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谢洵川靠墙蹲着,看着自己面前满是豁口的破碗,良久没有动静。 他原本是在五人街乞讨的,但那地方离家近,被那个女人看到,那个女人就会把他抓回去。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最近是转了什么性,以前巴不得把他赶出来赚钱,现在倒是想叫他回家了,鬼上身似的。 这时,他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双皲裂的、布满泥缝的脚。 “哟,小乞丐,今天怎么就你这人啊?你的那个爱哭哥哥和病妹妹呢?” 来人是这条巷子里的丐霸,人称狗大,鼠目贼眼,仗着自己年轻力气大,经常欺负暗巷里老弱病残的乞丐,还借机收取他们的保护费。 狗大后面还跟着几个乞丐,露在破烂衣衫外头的躯体在乞丐里还算精壮,他们跟着狗大吃了不少好处,因此供狗大驱使。 谢洵川缓缓抬眼,眼皮微微耷下一截,黑漆漆的瞳孔里泄出几分冷意。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狗大仰着腰大笑了几声,他蹲下来,摸着下巴,脏污混浊的眼睛黏腻地在谢洵川身上滑动,“你要在东街乞讨,就必须给我连保护费!不然,你就滚出东街!或者……我就先把你打一顿,抢了你身上所有钱,然后再把你赶出东街,你自己选!” 如果面前被威胁恐吓的换一个人,恐怕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交了钱滚蛋了。 但谢洵川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狗大,语气没有起伏地问说:“多少钱?” 狗大愣了一下,看这小屁孩刚才镇定的样子,他还以为这小孩是个什么拧种呢,原来不过是装腔作势? 也对,一个才十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本事? 狗大伸出手,张开五指比了个数,“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谢洵川皱眉,“之前你收的都是两个铜板。” 狗大笑了,“看来你来之前都打听好了嘛,是,我之前是收的两个铜板,但是你不是还有个哭包哥哥和病妹妹,一人两个铜板,算起来……我还少算了你一个铜板呢!你就知足!” 谢洵川瞪着眼看他,“那如果我不交也不选呢?” 狗大歪了歪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阴恻恻道:“那我就只能把你打出去了!” “猪三!猴二!” 狗大几个人将谢洵川围起来,拳头捏得啪啪作响,谢洵川嘴唇微微抿紧,瞳孔紧缩。 “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人朝怒吼声源望去,只见谢念川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拨开那几个乞丐挡在谢洵川身前。 “你们想对我弟弟做什么!你、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谢念川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们。 狗大不怀好意地道:“真是说曹草曹草就到,爱哭鬼,你这么喜欢保护你弟弟,你弟弟欠了我们五个铜板,不如你替你弟弟交了?” 五个铜板? 谢念川转头看向谢洵川,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洵川对谢念川摇了摇头,“他们问我要五个铜板的保护费。” 五个铜板的保护费?! 谢念川瞪大眼睛,“你们是疯了吗?!我们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要到五个铜板!” 狗大翻了个白眼,掏了掏耳屎,朝谢念川的方向弹了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交的话,我就只能赶你们出去,以后这条东街,别让我狗大看到你们,不然……就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谢念川咬了咬牙,如果只有狗大一个人也就算了,但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打得过。 而谢洵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低声对谢念川说:“哥,今天我们先走,以后再看情况。” 谢念川抿唇点了点头。 “站住。” “我准你们走了吗?” 几人拦在两人面前,挡住去路。 狗大一声令下,“把他们身上的钱或者值钱的东西都给我留下!” 那几人渐渐围了过来。 谢念川看着这阵仗,今日狗大不讨到什么便宜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但他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也不可能给了狗大。 “小洵,现在怎么办?”谢念川脸上浮现出无措的神情,他虽然是哥哥,但他知道自己远不及自己弟弟聪明,这时候,听弟弟的准没错。 谢洵川低声道:“等会儿看准时机就跑!” “嗯!”谢念川用力点了点头。 谢洵川盯着那几人说:“钱我可以给你们,你们放我们走。” 狗大不屑地笑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完了吗?浪费时间。” 谢洵川将手伸进怀里掏东西,狗大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目露贪婪。 就在这时,谢洵川眼神一变,将手里的东西用力往他们脸上砸去! “跑!”谢洵川趁机拽着谢念川就朝巷子外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狗大气急败坏的叫喊声,“是石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追啊!” 第七章 神力初现 “啊!” 谢念川跑的太急,踉跄一下,栽到了地上。 “哥!快起来!”谢洵川返身去扶,眼看着狗大和他的人越追越近,谢洵川有些急了。 然而谢洵川刚把谢念川从地上扶起来,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狗大一脚毫不客气地将谢洵川踹到在地,带着腥臭味的赤脚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按在地上不让起身。 “小洵!”谢念川被几人按住。 狗大神情凶恶地啐了他一口,“小兔崽子,敢在你狗爷面前耍滑头,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这么急着下去找你爹啊?” 谢洵川胸口剧烈起伏,小脸煞白,“不许你说我爹!” 狗大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狞笑一声,“呵,今个儿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那个爹走得那么早,恐怕都能投胎当你狗爷我的孙子了?” “怎么?”狗大下力狠狠碾着谢洵川的心口,“不如现在你先叫声姥爷来听听?” 谢洵川痛出满额头的汗水,目光凶狠地瞪着狗大,却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 “哟,还真是个拧种。”狗大见此,将谢洵川翻过来,几脚狠踹他的背心,一边踹一边阴狠地骂:“老子叫你跑!叫你扔石子!小杂种,老子今个儿就叫你好好知道知道,这东街到底是谁做主!” “小洵!”谢念川看着被打的已经快没了生息的谢洵川,心脏就好像被人用手拧成了麻条,他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喊叫:“你别打了……别打了!你放开小洵!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我、我有钱!我给你钱!” 狗大听到这句话,这才听了动作,他眯着眼鼠眼走过来,“你有钱?钱呢?给我我就放了他。” 谢念川急忙从裤子内缝缝的一个很隐蔽的小荷包里掏出五个铜板来,抹抹眼泪,双手颤抖地递了过去,“给、给你……” 狗大一把抢过谢念川手里的铜板,点了点。 “现、现在你可以放了我们了?”谢念川声音颤巍巍地问。 “你可能搞错了,五个铜板可是一开始的价钱,现在你们兄弟俩得给我这个数。”狗大十指张开比了比。 谢念川一阵愕愣,“十、十个铜板?” 狗大得意挑眉,“要么给钱,要么……今天你狗爷我就费点力气送他先去见你们那个窝囊爹,怎么样?你选什么?”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这五个铜板已经是我们全部的钱了……” 狗大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这狗爷我可就管不着了,我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 “三、一!” 狗大作势就要继续施暴! “等等!” 谢念川用力咬了咬牙,“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凑到钱的!” “可这时间可不等人啊,你今个儿要是离了这儿,那可就不是十个铜板的事了……”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狗大慢悠悠说道:“我听说……你们几个有个后娘?” 谢念川瞳孔放大,只听狗大又继续道:“明天这个时候,你让你们那个后娘拿着一两银子过来这里赎人,不然……我可就不保证你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这个弟弟了。” 让肖若兰拿一两银子来赎小洵?! 他光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肖若兰恐怕巴不得他们两个死在外面。 所以今日,他绝对不能让狗大将小洵带走! 狗大把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洵川扯着后脖颈的衣服拽了起来,另一只手乐乐地颠了一下手里的铜板,心情不错地哼着歌。 “你、你们不能把小洵带走!”谢念川张开双臂拦在他们前面,他眼神虽然凶狠,但发颤的双腿却让他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狗大被逗笑了,“爱哭鬼,你这是想在狗爷这挨顿揍再回去要钱?” 他冷下脸,“趁老子现在心情还不错,赶紧给老子滚开!” 然而谢念川一动也没动,眼睛死死盯着狗大,像想要以死挣开渔网的鱼。 “妈的。”狗大低声咒骂一声,抡起一拳头往谢念川身上砸去。 谢念川害怕地闭上眼睛,捏紧拳头使劲全身力气胡乱地甩过去! 混乱中,一拳头正中狗大的下腹! “嘶……” 狗大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被谢念川打中的地方,有些不可置信。 这小杂种的力气……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是被寺庙里敲钟的撞柱给砸中了。 “妈的臭崽子!” 狗大怒从心起,不信邪地上前,谢念川一心只想着不能让他们带走小洵,出手杂乱无章,打中狗大的同时,自己也受了不少伤。 但他就算再痛,也绝不能让开一步! “狗娘养的!这小兔崽子吃什么长大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狗大讨不到什么便宜,被谢念川打中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啊啊啊啊!滚开!”谢念川骤然爆发竟两拳挥出去,打在两个乞丐的腰腹部,竟然将那两个乞丐直接打出了三丈远! 狗大等人瞪大了眼睛,表情震惊而滑稽。 谢念川见此,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他……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力气? 被谢念川打到地上的那两个乞丐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狗大看看他们又看看谢念川,腹部的痛感更加强烈了。 “狗、狗爷……现在怎么办?” 狗大咬咬牙,“还能怎么办?先走!” 今日这小崽子不知道是怎么了,跟头牛似的,难道是吃了什么大力丸不成?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反正他五个铜板也已经到手了,够他找个野窑子逍遥快活一晚。 等他多找几个人,他再把今日的场子给找回来! “走!”狗大怨毒而不甘地看了谢念川一眼,转身离开了。 谢念川看着几人离开,立刻跑去查看谢洵川的情况。 “小洵!小洵!你怎么了?你没事?”谢念川急得小脸通红,泪水混着已经干涸的泪渍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他将谢洵川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咳咳……咳咳咳!” 第八章 触不可及 肖若兰在屋前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没见人回来,菜都已经回锅热了两遍。 她擦擦手,叮嘱小妹关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然后出门找人去了。 还没走出巷子,远远地便见兄弟二人搀扶着拖沓地走了过来。 “小念小洵!” 谢念川听见肖若兰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一抬头便见肖若兰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大步走了过来。 肖若兰目藴冷芒,彻底看清他们身上的青紫后,眸底像结了冰,“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们……”谢念川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洵川虚弱抬头,语气淡淡地对肖若兰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而已。” “摔了?”肖若兰不悦地眯起眼,声音也寒下来,“摔能摔成这样?你们真当我傻不成?” 谢念川已经吓得如同鹌鹑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脖子里,然而谢洵川却仍旧定定地看着肖若兰,没有丝毫心虚。 他嗓音凉凉说:“我没有把你当傻子,只不过这点伤,比起你给我们的,恐怕只是小菜一碟。” 肖若兰:“……” 很好,这时候还想着见缝插针地讽刺她,看来脑子还没被人打坏。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无从说起。 肖若兰叹息道:“算了……你们先进来。” “哥哥!” 一进破院,听到开门动静的谢挽清已经迫不及待地迈着短腿跑了过来,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悦,“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你们很久了!” “咦……?”谢挽清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哥哥,你们身上怎么这么脏啊?还有哥哥的脸……” 她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看向一旁的肖若兰,瞪大如同葡萄似黑亮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恐和害怕。 肖若兰: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霎,谢挽清立刻将她抱住了。 哀求道:“娘!哥哥没有及时回来吃饭害你等了这么久,还热了两次饭菜是他们不对!他们已经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再打哥哥们了呜呜!” 肖若兰抽了抽嘴角。 谢洵川扯了一下嘴角,波澜不惊地解释:“小妹,是我们不小心摔的,和她无关。” 谢挽清愣住:“啊?哦……” 她小脸讪讪地将肖若兰放开了,低头对手指。 肖若兰默默扶了下额,道:“行了,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但现在,先跟我进去上药。” 屋里四壁空空,泥浆糊得墙裂出几道深深浅浅的裂缝,炕上一条单薄的麻编被褥子,里头的棉花已经发黄发灰,露在外头,墙角堆着皱成酸菜条的破烂衣衫,两张小破矮凳,这就是这个家的全部了。 但先前,谢家三兄妹是不被允许进到里屋的,这里默认是肖若兰的地盘,他们晚上只能睡在鸡圈,如果被肖若兰发现他们谁偷偷进了她的屋子,就三天别想有一口饭吃。 许是之前的阴影太重,即使肖若兰让他们从鸡圈里搬出来,他们也没有同意。 不过他们心疼小妹,便让小妹和肖若兰睡在了里屋。 他们也不担心肖若兰真的会对小妹做什么,毕竟之前治小妹可是花了不少钱,她还亲自给小妹煎药,如果真的想对小妹做什么的话,她也就不必这般悉心地照顾小妹了。 “把衣服脱了。”肖若兰将之前从医馆里顺带买来的伤药拿了出来,对两人说道。 小妹被支去喂鸡了,两兄弟对视一眼,见谢洵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谢念川这才动手脱起身上的衣服。 蔽体衣物脱去,两具干瘦羸弱、其上缀满青紫的身体逐渐显露出来。 肖若兰见此一语未发,只是眸色越渐深沉淬冷,让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固。 两个小崽子皮肤很白,这些伤到了他们身上就更显得可怖,但好在都只是些皮外伤,打人者似乎很懂得如何让人疼痛,却又不至于闹出什么人命。 她默默拿出一罐跌打损伤膏,涂抹再几处看着最为严重的地方,下手用力将淤血揉开。 “啊呃!”谢念川发出一声痛叫。 “忍着!”肖若兰低声斥道,“不想这么痛,下次就别出事惹事儿!” 谢念川紧咬牙关,小脸憋红了也没出声,只不过那张脸已经被他哭花了。 轮到谢洵川的时候,肖若兰照例涂抹揉搓,但不管她下手是轻的是重,肖若兰连一声闷哼都没听到。 肖若兰眸中划过一丝赞许的笑意。 这小子倒是能忍。 难怪在书里,他虽然是老二,却是活得最长、藏得最深的那个。 “行了。”肖若兰让他们将衣服穿上,把药罐子递给他们,拍了拍手说:“接下来几日,按照我刚才做的那样,每日涂一次,你们俩自己给对方涂就行。” 谢念川愣愣接过肖若兰手里的药膏,这几天这女人的转变确实太大了一些,有时候叫他们都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中。 曾经,在挨打时、在挨饿时,他们也想要一个温柔善良、全心全意爱护他们的娘亲。 让这个对他们非打即骂的后娘从这个世上消失。 但今日,他恍然间觉得,那个美梦,好像也不是那么触不可及了。 “谢、谢谢……”谢念川小脸微微红了。 而谢洵川则是垂眸掩下所有暗涌的情绪,默默下了床,朝屋外走去了。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6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20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10] 折腾了这么久,几人总算吃上了这顿回了三次锅的饭。 之前肖若兰原本想让小妹先吃,但小妹不肯,非要等着两个哥哥回来,肖若兰也就随她去了。 两兄弟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一个比一个狼吞虎咽,好像身边有一只饿狼虎视眈眈地要和他们抢饭似的。 肖若兰怕他们噎着,劝道:“吃慢点,这些都是你们的,不够还有。” 他们才慢慢放缓速度。 就在这时,门外几声巨响。 “嘭!嘭!” “里面的人在吗?!给爷滚出来!” 第九章 一百两 肖若兰脸色微变,看这阵仗就知道来人不会是什么善茬。 “你们先进屋里去。”肖若兰对三兄妹说道。 “可是……”谢挽清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谢洵川听言干脆地起身,把两人半推半就地给拽走了。 “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们这破门给卸了!” 门外的人还在叫嚣。 肖若兰见几人进了房,将门关好后,这才去开大门。 “你们是谁?” 肖若兰凝眸眼神冰冷地打量着来人,带头那人凶神恶煞的,脸上一道刀疤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留着络腮胡子,身后带着四五个人,个个看着孔武有力。 “我们是谁?”刀疤脸冷笑一声,“小,你少给老子装蒜,你欠了我们赌场一百两银子!你以为你装不认识,这账就可以赖掉了不成?!” 一百两银子?! 藏在门后的谢家三兄妹听到这个天文数字,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竟然赌输了这么多银子?一百两,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么多银子,他们怎么可能还得起。 “一百两?”院里,肖若兰眯眼问:“你说一百两便是一百两了吗?口说无凭,欠条呢?” 刀疤脸像是早猜到她会这么问,斜睨着眼哼道:“把欠条拿来给这看看。” 很快,便有人将欠条拿出来。 肖若兰看了刀疤脸一眼,接过欠条。 她先是仔细看过欠条右下角的画押和签名确认真假,验证确实是原主的字迹和画押后,拧眉看起欠条的内容。 肖若兰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原主确实是在赌场欠了钱,只不过本金并不是一百两,而是十两,但是原主一直没有钱还给赌场,这才利滚利滚利,滚到了现在的一百两银子。 一个月从十两滚到一百两,这厘息……未免高的太过可怕! 这明显是赌场要借着这个欠条坑害原主! 那原主倒也痴傻得很,当初签下这欠条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呢?害得她现在要来帮她收拾这烂帐。 “一个月就将本金整整翻了十倍,贵赌场的账都是这么算的吗?”肖若兰定定盯着刀疤脸,丝毫看不见对方预期中害怕或惶恐的表情。 刀疤脸不屑地冷笑一声,“这上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难道你想要赖账?那你可别忘了,之前你在我们赌场里写的,可不只这么一张欠条。” “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刀疤脸一声令下,身后的人顿时蜂拥而上,在屋子里动作粗暴的翻找起来。 “你们做什么?!”肖若兰厉声呵斥道。 “大哥!找到了!他们藏在这里!” 男人抓鸡仔似的把几个孩子从门后拎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刀疤脸满意地点点头,慢悠悠坐下来,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把一张纸契递上来,刀疤脸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语气泼赖:“好好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肖若兰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方才波澜不惊的神情此时却微微变了。 这是一张卖身契! “肖氏有女若兰,今欠金盘赌场十两纹银,以谢氏长子谢念川做抵,在肖氏未还清债钱之前,赌场方有权以任何方式差遣谢氏长子,为其还债。” 原主竟然把谢念川卖给了赌场做抵押! 而且,这些人应该是清楚肖若兰的情况的,他们知道肖若兰根本出不起这么多的银子,有了这卖身契和欠条,肖若兰和谢家恐怕都要一辈子给赌场差遣了! 届时为奴为婢,还是为娼为妓,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如果你今日还不起这一百两银子,那这人……我们可就带走了?”刀疤脸一派悠闲自得地说道。 肖若兰咬着牙,脑中飞速运转,该怎么才能在短短一日凑足一百两银子? “你不是说今日吗?此时才末时一刻,离今日还有足足五个多时辰,你们急什么?”肖若兰寒着脸,冷声说道。 然而这话听在刀疤脸耳中,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就凭肖若兰这个小贱,想在一日内凑到一百两?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别说五个时辰,就是再给她五个月,她也弄不到这钱。 刀疤脸无所谓地笑了下,痛快道:“行,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今日我刀疤脸就给你们这个面子,免得传出去说我刀疤脸在这欺负弱小。” “那就请你们先从这里滚出去,你们吓到我的孩子们了。”肖若兰看了眼小脸煞白,身子抖如筛糠的谢挽清,语气凉凉地对他们说道。 刀疤脸神情不屑,这邻居四坊的,谁不知道肖若兰是怎么对待这几个从自己夫君的兄长那里过继来的孩子的?这时候在这给他装什么母慈子孝了? 但他也没多在意,反正他是来催债,只要把债催到手,别人的家务事,他也没兴趣掺和。 “走!”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了又走,院内重新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只有院内的几人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请宿主注意,信任值严重不足!]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10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50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5] 肖若兰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你真的拿哥哥做了抵押?”一道寒凉的嗓音打破了安静,像是深井中最冰冷刺骨的一瓢水,当头浇下来。 那双阴恻恻的眼睛好像洞悉了一切。 肖若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洵川继续说道:“如果拿不出这一百两银子,哥哥就会被那些人抓去是吗?” 话音刚落,院里便响起小动物似的细细的抽噎声,“哥哥……呜呜呜,我不要哥哥走……” 谢念川怔怔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头脑已经全懵了。 肖若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毫不闪躲地与谢洵川对上,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解释这件事,但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那些人将你们任何一个人带走。” 第十章 赌场 然而肖若兰这话说出口后,院内却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她知道,没有人信她。 毕竟现在“她”做出这样的事,要再让他们信她,是件不可能的事。 “我去想想办法,你们好好待在家里。” 肖若兰说完这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二哥,她真的能有办法让那些人不带走大哥吗?”谢挽清哭成一张花猫脸,紧张兮兮地抿着唇,小手指扯着谢洵川的衣角问说。 谢洵川看着禁闭的大门没说话,比起去想解决的办法谢洵川更愿意相信,肖若兰是找个理由逃走了,并且可能不会再回来。 所以,他想救大哥的话,只能靠他们自己,旁的人是靠不住的,特别是肖若兰这个女人。 他就不该对肖若兰抱有什么虚无缥缈的希望。 “大哥,你想被那些人带走吗?” 谢念川捏紧拳头,流着眼泪吼道:“我当然不想!” 说着,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但是、但是……一百两银子,就是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啊……” 谢洵川掷地有声道:“那我们趁现在就逃走。” “逃出坝子村,逃出仙头镇,逃到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找爹爹,说不定爹爹就等着我们去找他呢!” 谢念川眼睛亮起来,“我们真的还能找到爹爹吗?” 但很快,他眼中的光又渐渐熄灭了,“可是……爹爹如果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们呢?我们怕爹爹找不到我们,一直在家里乖乖等着,没离开过啊……” 如果不是他们怕爹爹回来找不到他们,他们恐怕早就已经凑足盘缠逃走了。 谢洵川垂着眼,再抬眸时,眼中的阴霾已全然扫去,他眼神坚定地说:“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找到的!” 谢念川被他的话所鼓舞,“嗯!那我们现在就带着小妹离开这里!离开坝子村!” 说完,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带着小妹就要朝门外走出去。 “等等!”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谢洵川叫住了。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 谢念川不解,“为什么?” 谢洵川冷静分析道:“你想想,现在你可是被肖若兰抵押给金盘赌场了,如果她还不上这一百两银子,你就会被带走。但金盘赌场的人难道就想不到我们会逃走吗?” “赌场的那些人肯定还没有走,他们一定在暗处盯着我们,所以我们需要想一个万全的计划,才能顺利逃出去。”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谢洵川朝谢念川招招手,示意谢念川附耳过来。 谢洵川不知道在谢念川耳边说了什么,谢念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还记得今天早上你和狗大他们打的那场架吗?” “记得啊。”谢念川点头。 谢洵川问说:“你早上的力气还能不能使出来?” “力气?” 谢念川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挠着头不确定道:“我、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狗大那样打你,我怕你出事,心里很愤怒生气,不知不觉地就、就使出来了……” 谢洵川垂眸思考了一下,又继续对谢念川说道:“到时候,你就尽力把力气使出来,知道了吗?” 谢念川看着谢洵川认真严肃的神情,他用力点了点头,说:“好,我一定会尽力的。” 一家赌坊外。 肖若兰思来想去,能够短时间挣到一百两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她在末世时,曾经在避难所待过一个月,和几个幸存者一起。 在那一个月里,因为无聊,几人只能想尽各种办法作为消遣,其中就包括赌博。 幸存者中有一个赌场老手,他教她赌博技巧,她便教他在面对丧尸时,如何能够保命。 后来避难所因为丧尸的攻击发生毒气泄露,他们就再没见过对方了。 肖若兰目光几经变换,随后握紧手里的本钱,走了进去。 “哟,姑娘,来玩啊?过来这边,我给您兑些筹码。” 肖若兰一进赌场,便有人迎上来,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容。 肖若兰目光在赌场里转了一圈,赌场里挤满了人,各色各样的人都有,骰子的碰撞声、赌客的咒骂声、吆喝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处,叫人头痛欲裂。 “姑娘,还请这边来。” “嗯。”肖若兰微微颔首,忍着不适由他引着自己到筹码兑换区。 “姑娘,你要兑换多少的筹码?如果姑娘是第一次玩,我建议姑娘先从买大小开始玩起,等玩懂了一些,再去玩更难的赌局。”那人热情地介绍着。 肖若兰将手里的几个铜板放到柜台上,“先给我兑六个铜板的筹码。” 那人听言,扬起的嘴角顿时僵住了,半扬不扬地吊着,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见肖若兰是认真的,那人语调高高吊起,显得有些尖锐刻薄,“呵呵……姑娘,你是在耍弄我吗?我们这里最低都要二十个铜板起兑,你这六个铜板……你还是出门左转,别在我这里妨碍我做生意。” 肖若兰拧眉,不悦道:“可我进来时,分明看见外头写着多少钱都可以兑换筹码,为什么我这六个铜板就不可以?” 那人讥诮道:“姑娘,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说二十铜板起兑就是二十个铜板起兑,你要是不服,你去别家玩儿去啊,就你那点钱,做你生意都是耽误我功夫!” 这仙头镇除了这家回丰赌坊,就只有金盘赌场了。 肖若兰若是去了金盘,恐怕会被人立刻哄出来。 她下了决定,对那人说道:“看样子,你应该不是这家赌坊的老板?” “怎么?你难道还想见我们老板不成?就凭你这样的,你恐怕给我们老板提鞋都不配!” 肖若兰神色未变,“既然你不是老板,那这规矩也不该由你来定,如果传出去,回丰赌坊言而无信,自破规矩,将赌客拒之门外,你觉得,这对你和你老板来说,可会是一件好事?” 第十一章 赌大小 那人眼睛滴溜转了一下,讽笑道:“怎么?你还想用我们老板威胁我?” “行,不就是六个铜板吗?六个铜板兑三个黄筹,押一局一个黄筹。”那人面色不善地将六个铜板收过来,然后递过去三个由竹木制成的筹码。 筹码上涂了黄色的颜料,黄筹,是赌场里价格最低的一种筹码。 除此之外,还有绿筹、红筹,持红筹者可以直接进入赌场的二楼,一个赌局的起始赌金便是十两银子。 肖若兰接过黄筹,对于这个小伙计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她知道自己的本钱不多,所以只能从最保守的玩法开始。 赌大小。 小伙计看着肖若兰拿着黄筹走到赌大小的区域,脸上扬起一个讥讽奸诈的笑容。 就这么几个筹码,玩一会儿就没了,换做平时他都懒得招待。 不过么……今日既然这人自己找上门来,触了他的霉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伙计朝肖若兰那桌的荷官比了个手势,用嘴巴无声道:给、我、好、好、伺、候、她。 荷官点了点头,转过身扬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对肖若兰热情地招呼:“姑娘?刚来玩啊?这玩法很简单的,他们押什么,你跟着押就行了!” “嗯。”肖若兰淡淡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赌桌上。 荷官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木质宝盒,里头放着三枚骰子,由象牙制成,每面都写着数字。 “各位弟兄们可看好了!买定不离手啊!” 荷官吆喝着,手中的宝盒摇得眼花缭乱。 赌客们纷纷下注。 “大大大!” “小!小!一定是小!” “嘭!”的一声响,荷官将手里的宝盒扣在桌上。 他见肖若兰还没下注,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你不下注吗?” 旁边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疑惑不解,也有责怪她耽误他们的宝贵功夫。 但肖若兰却一派的淡然,点点头说:“我先看几局。” “好……” 荷官自然也不能逼着她下注,只能开了。 “是大!是大!老子押对了!哈哈哈!” 这局押大的人不多,押对的人都能赢得两倍的筹码。 “怎么样姑娘?你都看了四局了,还不押吗?”语气已经不如一开始有耐心了。 荷官心道,这女人家就是麻烦,押个赌注都磨磨唧唧的,连个筹码都不敢放,他还怎么好好伺候她。 但这次肖若兰却没说话。 就在荷官要开时,肖若兰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肖若兰把自己的筹码全拿了出来,“我押小。” 荷官笑了,但凡懂点门道的人,都能听出这局有很大的概率是大,但这女人却押了小,足以证明这女人是什么也不懂。 也不知道那伙计是吃错什么药了,让他“关照”这个女人?闲得慌。 荷官神情蔑视地将宝盒打开,结果在看到骰数时,眼睛却瞪大了。 “是小!是小!我押对了!我终于押对了哈哈哈!” 小?! 怎、怎么可能? 他明明听得很清楚,是大没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荷官心情复杂的将筹码划给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副骰子有了什么问题。 但这副骰子他用了这么多年了,从没出过什么错,说不定……只是运气而已? 对!应该就是运气,赌场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往往新手赌运都会旺一些。 不过是被这女人侥幸蒙对一局罢了,下一局他便能要她把钱给吐出来! “继续!” 荷官重新摇骰,赌客们纷纷下注,只有肖若兰一人迟迟未动。 “姑娘,再不下注的话,可就没有机会了?” “嗯……我押小。” 肖若兰面色不改,神情淡淡地将筹码放下,动作轻得仿佛只是在扔一片羽毛。 又是小? 荷官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他就不信,这次还能让这个女人给猜中! “开开开!” 荷官眯着眼打开宝盒,开出的结果赫然是小! 不可能啊…… 荷官低声喃道。 他抬头看向肖若兰,心底隐隐惊疑。 抱着肖若兰不可能连着猜对三次的心情,荷官开了下一局。 “小。”肖若兰把筹码轻轻朝前一扔,淡然的神情中,竟有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感。 然而,结果却再次让荷官失望了。 点数相加并没有超过九点,所以这次依旧还是小! 娘的,这是中了邪了?! 荷官不信邪地连着开了好几局,结果无一被肖若兰猜中。 这么几次下来,旁边的赌客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姑娘……有点邪门儿啊……” “是啊,这都几局了?连着八局都猜对了?是出老千了?” “诶,你怎么说话的,不如人家姑娘厉害就说人家是出了老千!害不害臊?” “可、可也不能每局都猜中啊……” “管她呢!既然这样,跟着她押准没错!” “……” 荷官看向肖若兰的眼神又惊又疑,在连着赌对八局后,肖若兰手里的筹码翻了八个番,已经从最初的三个黄筹,变成了六千多枚,整整十二吊钱! 不行!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继续赢下去了! 那荷官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如果今日让这个女人赢这么多钱走,那他恐怕都不能善终。 “来,姑娘,再来一局,这局……姑娘可要慎重啊。”荷官语气带上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然而肖若兰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来了。” “什么?!”荷官愕然抬头,语气不善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姑娘,这可不合规矩啊,你在我们赌场赢了这么多钱,这说不玩就不玩了……姑娘难道是看不起我们?” “今日姑娘若是不留下玩个痛快……恐怕是不好走啊。” 肖若兰听言微微挑眉,这赌场里的人胆子这么大,还有这么多人在,就敢出言威胁恐吓,不怕传出去败坏的名声? 还是说……只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他才敢用这般态度对待? 肖若兰似笑非笑道:“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了?” “还没赢个痛快就走,确实不太行。”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道:“不如这样,你让人去帮我将这些黄筹换成绿筹,我去那边玩玩。” 第十二章 五两银子 荷官看了一眼肖若兰所指的方向,轻蔑一笑道:“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那边的玩法和这边可不同,不适合你这样的新手玩,不如我再陪你来上几局?” 这女人在他这里赢了这么多钱,他不将她扒下一层皮来是不会轻易让她走的。 “在这里陪你玩十局,也不如去那边玩上一局。怎么?难道贵赌场,还是干涉赌客想法的癖好?”肖若兰缓缓笑起来,然而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荷官讪讪一笑,笑里藏刀道:“姑娘你说的哪里话,这怎么会呢,既然姑娘想去那边玩,我们自然是无权干涉的,来人,替这位姑娘将筹码全都换成绿筹!” 许是肖若兰太过高调了一些,周围的人也纷纷朝她投来了目光。 “听说这姑娘在陈庄那里连连赌对了十几局!厉害着呢!” “嚯!难怪敢到这里来,不过这里和陈庄那里可不同,一输可就要被扒层皮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刚才这个姑娘每局都是筹码全押,看得我都是心惊肉跳的。” “那这可太虎了,这不是运气极好,就是真有些真本事在身上。” “啧……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 也无怪这人想不起来。 之前原主不爱收拾自己,形象可以说得上是邋遢而糟糕,现在里头的芯子换了,光是在外貌打理上,就大变了一个样子。 与过去那副蓬头垢面,乡野做派的村妇形象截然不同,所以这些人里就算有人认识肖若兰,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将肖若兰给认出来。 那厢,谢家三兄妹还在思考着如何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地从坝子村逃出去。 “不等了!”谢洵川将椅子一摔,脸色阴沉,“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女人肯定已经自己逃走了。” 谢念川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高兴地大声对谢洵川说道:“小洵,今日我们不是在东街碰上了那个狗大,被他抢走了五两银子吗?你说我们能不能去找狗大要回来,把这五两银子给那些赌场的人,没准他们能再宽限我们几天呢?” 谢洵川闻言沉吟了一声,点头说:“你说的有些道理,只不过……狗大不一定会将银子还给我们的……” “可那五两银子是我们辛辛苦苦了那么久才赚到的,你就这么甘心我们的血汗钱被那些人拿走?与其被狗大拿去,不如还给赌场的人,没准我还能晚几天被抓走呢!” 谢洵川咬了咬牙,神色纠结,但不消多久,他的眼神缓缓坚定下来,“好!我们这就去向狗大讨回今儿早上被抢走的五两银子!” “等等!” 走到一半,谢洵川忽然折返回去,再回来时,手上拿着好几样唬人的东西。 他把小刀给了谢念川,自己拿着细长的镰刀,又递给小妹一根拳头粗的木棍。 “拿着防身,先藏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 “嗯!” 三兄妹赶到东街,狗大正好在清点今日收来的保护费。 他看见来人,黝黑脏污的脸上绽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哟,来的正好,今儿早上吃得教训不够,这是又在找揍来了?” 两人将小妹藏在身后的角落里,谢念川上前一步,小脸愤愤喊道:“狗大!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否则……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要我们好看?”狗大笑了,“要我们好看是怎么个好看法?早上是我们大意了,才让你这小子钻了空子,你当真以为你有那本事打倒我们不成?别痴心妄想了,你不过是个爱、哭、包而已,哈哈哈!” 狗大弯腰大声笑起来,笑声很是刺耳难听。 谢念川用力抿了抿唇,小拳头握紧了,卯着劲儿冲上前。 “啊——!” 暗处观察着的贼眉鼠眼的几人。 “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帮他们?”矮个的一人说。 “哎,先看看再说,大哥说了,我们看着他们,不让他们逃跑就行,不要冲动!”脸上长满红疙瘩的那人如是道。 “但那可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可不少,虽然和一百两比起来确实是杯水车薪,但这可是肖若兰欠下的本金的四分之一了,如果他们能要回这笔账,没准他们老大会对他们赞赏有加。 而且如果这两个孩子被这些乞丐打出什么好歹来的话,那可就不值钱了。 特别是那个谢二,听说有些高官最喜欢这种年纪小长得还漂亮的男孩,那张脸可不能打坏了。 谢念川冲进乞丐堆的时候,红疙瘩等人不说话了,紧张地观察着情况,情形一不妙,他们便等着冲上去将谢家兄弟护下。 狗大明显已经吸取了早上的教训,谢念川毫不意外地被狗大打趴在了地上。 狗大一脚踩住在地上不断挣扎的谢念川,像踩虫子似的,“哼,叫你不自量力,进了我狗大兜里的钱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狗大!”谢洵川掏出藏好的镰刀,眼神阴鸷,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你拿了我们的血汗钱!我跟你们拼了!” “不好!”暗处赌场几人见到这一幕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这谢二看着干干瘦瘦,竟然这么虎,“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人命的!赶紧上去帮忙!” 看着高举着镰刀朝自己冲来的谢洵川,狗大也蒙了。 ……不就是五个铜板!至于拿镰刀吗?! “草!”狗大低声咒骂了一声,吼道:“赶紧跑啊!还愣着干什么?想被砍吗?” 这谢二疯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们没事?”红疙瘩赶过来,对二人道。 “没事!你们是赌场的人?”谢洵川语速极快地说道:“狗大拿着我们的银子跑了!那些钱本来是可以还给你们的!你们快去追回来啊!” 红疙瘩有些犹豫,“那你们……?” 谢洵川朝他们吼道:“别管我们了!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还想不想讨回银子了!?” 红疙瘩被吼得思考不动,只会顺着谢洵川的话应说:“好好……我们这就去把银子追回来!” 他说完,便朝狗大几人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末了,谢洵川还对着他们的背影喊:“别忘了!是五两!五两银子!” 第十三章 被耍了 “给老子站住!再跑老子就打断你们的腿!”红疙瘩指着落荒而逃的狗大等人粗声吼道。 狗大对追着自己的人不明所以,喘着粗气道:“你、你们追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又、又没抢你们钱!” “哼。”红疙瘩冷笑一声,“谁说你们没有抢我们的钱了?原本那谢家二兄弟的五两银子是要递给我们老大的!但是半路上却被你们这些乞丐给抢走了,你们识相的,就赶紧将这五两银子交出来。否则……若是我们老大来了,你们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五两银子?!”狗大听言狠狠一愣,粗着脖子反驳:“什么五两银子?我什么时候抢过他们五两银子了?那分明是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红疙瘩不觉得那几个小孩看起来会有欺骗人的本事,所以只能是眼前这个乞丐,想要骗他们了。 “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傻子不成?”红疙瘩表情凶恶地一笑,“既然你们不愿意交出来,那我们就只能动手了!” “矮子!” “在!” “给老子打!打到他们识趣为止!”红疙瘩一声令下。 “是!” 几条乞丐的命并不值钱,就是哪天横死街头,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人们只会捂着口鼻绕路而行罢了。 所以这些人都下了死手,半点没有留情。 红疙瘩走过来,狠狠拽起狗大的头,阴狠狠道:“怎么样?现在肯把钱拿出来了吗?” 狗大奄奄一息,已是进气长出气短了。 “给……我、我给……大……咳咳……大哥饶、饶我一命……”他口中血沫溢出。 红疙瘩将他摔回去,挑眉示意他将钱拿出来。 狗大掏遍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兜子,也只掏出了一两多十个铜板的银子。 他双手捧着,因为牙被打掉好几颗,脸也肿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大、大哥……者已经似……似窝全身上下所、所有的钱了……” 红疙瘩皱眉,神情不悦,“就这么点?!” 他反手打了狗大一巴掌,暴躁地吼道:“那五两银子去哪儿了!都给你花完了?!” 狗大哭着求饶道:“大、大哥……这蒸的似窝、似窝所有的钱了……窝只、只收了谢家那俩兄弟五个铜钱……哪里有蛇么……油蛇么五两银子啊……” 早知道会有这样,早上那五个铜板,他是打死都不会收的。 红疙瘩忽然想到什么,瞪起了眼,糟糕!他们这是被谢家那俩兄弟给耍了! 他立刻起身,问手下说:“谢家那俩兄弟呢!” 手下一脸懵逼,“啊?不、不知道啊……不是你让我们追他们的吗?” “该死!”红疙瘩这才回过味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要是这三个孩子跑了,那肖若兰还拿什么来做抵押?肖若兰可是不可能还得上那一百两的,如果把人弄丢了,那这买卖,他们可就亏大了呀! 被大哥知道他将事情做成这样的话,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是是……我们这就去找!” …… “看到有三个在一起的孩子了吗?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对,就这么高,大概十岁左右……” “女孩小的,六七岁的样子!” “怎么样?你们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啊,他们都说没看到!” “继续找!要是没找到人,你们都得遭殃!我就不信这几个孩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然而红疙瘩领着人找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一无所获。 对着街口的小巷子的角落里。 角落摆着几只破旧的竹编篓子,杂乱无章地码在一起。 “别动!”谢洵川轻喝道。 女孩细细弱弱的声音响起,“哥……腿、腿麻了……” 谢洵川小声道:“再忍一会就好了,他们很快就会离开的,你难道想被那些人抓去吗?” 谢挽清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和动静。 直到那些人终于离开这条街,去了邻街搜查,谢洵川才敢让谢挽清出来。 谢洵川将谢挽清身上细小的竹刺给拍去,以免谢挽清被这些小竹刺扎伤流血。 “哥……娘亲……娘亲她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谢洵川听到谢挽清的话,眸子倏然冷下去,眼神如同毒蜂一般,连谢挽清都被吓了一跳。 他声音又低又沉,毫无温度,“小妹,记住,我们没有娘亲,那个女人也不是我们的娘亲,我们只有爹。”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逃离这里,去找他们的爹爹。 谢挽清心里很难过,但不敢违抗哥哥的话,她用力咬了咬唇瓣,道:“我……我记住了……” “嗯,走,我们去和大哥汇合。” 然而二人还没走出巷子,眼前的阴影便一重。 一道森冷黏腻的声音响起,“哟,小崽子们,你们可让我好找啊……我说怎么满大街的都找不到你们的影子,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谢洵川心里咯噔了一下,重重一沉,反应极快地将谢挽清护在自己身后。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红疙瘩和他的手下们。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谢洵川不甘示弱地盯着红疙瘩的眼睛,捏得发白的拳头却暴露了他紧张的内心。 因为现下这样的处境,他根本找不到一处生机。 难道他们真的注定要被这些人抓走,去给他们当赚钱的工具吗? “我想干什么?”红疙瘩摸着下巴,毫无征兆地就朝谢洵川的脸上狠狠甩去一巴掌。 白皙的小脸霎时红肿一片。 谢洵川舌尖抵了抵溢出铁锈味的口腔肉壁,眼神狠厉锋利得如同陷入绝处的小狼崽子。 “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敢耍老子!?”红疙瘩的怒气被谢洵川这一眼看得更是层层拔高,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谢洵川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有短暂的失听,他挨了第一掌的时候,脑子本来就已经开始发昏,如今紧接着又挨了第二掌,他眼前晕眩,软瘫在地上,整个人已是强弩之末。 “哥哥!” 第十四章 被抓了 “哥哥你没事哥哥?!”谢挽清立刻跑上去,无措地想将谢洵川扶起来,看清谢洵川两边肿得老高的脸,已是泣不成声。 “呜呜呜……哥哥……”谢挽清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喊着哥哥。 “小妹……我、我没事……你快、快跑……”谢洵川断断续续地说道。 “跑?”红疙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不已,“今日你们兄妹三个,谁也跑不了!本来只打算让你们大哥做抵押,但是既然你们兄妹三个感情如此之深的话,那就干脆你们三个一起来,反正那个女人也不可能拿钱来赎你们的。” 三个? 谢洵川浑浑噩噩地想着,就见两人抓着原本应该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的谢念川,死活不知地拖了过来。 谢念川身上也一身的伤,那双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此时也被打破了一只,眼角一只有混浊不堪的血水流出。 “大哥!”谢洵川顿时惊痛,浓浓的恨意在心中如滔天巨浪一般翻滚,漆黑的眼中是抹不开的阴狠。 他紧紧攥住拳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带走!”红疙瘩大手一挥,下令道。 回丰赌场。 赌场内,有一桌赌局极为热闹,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而人群中心,正是肖若兰和她对面一刻钟前扬言要将她兜里的钱全部吐出来的庄家。 桌后的庄家已是冒出一头的冷汗,心境由最初的胜券在握变成了心虚,随着自己的牌和对手的牌一张张解开,他心中不由暗惊道:这是哪里惹来的神仙,为什么她好像知道他手里所有的底牌,而她手里的牌,他却一张也没有猜中。 他纵横赌场这么多年,可没碰到过像今日这么离奇的事。 这场赌局,若是他赢了,他能让这女人把所有的钱都吐出来,但若是他输了……不!他不可能输! 庄家将手心里湿冷的汗在衣袖上搓去,把自己最后一张底牌亮了出来。 他就不信,这女人还有比他更大的牌! 方才他已经计算过了,肖若兰的大牌已经差不多出完了,他将这么一张牌藏到最后,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他笃定,这一局他一定会赢,就算是险胜,他也是赢了的! 然而肖若兰看见男人出的最后一张牌却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即将落入败局的危机感。 男人见肖若兰这副笑容,表面维持着镇定,心里却开始不断下沉。 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局一定是他赢,这女人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再多一张比他更大的牌出来,这女人只是在唬他罢了。 肖若兰神情莫测地看了男人一眼,缓缓将手中最后一张牌给翻了过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是鬼牌!竟然是鬼牌!” “不可能!这不可能!格老子的!你出老千!鬼牌刚才不是已经出完了吗?!”庄家指着肖若兰愤愤骂道,差点掀桌而起。 肖若兰微微挑眉,“我何时我说过我出完了?你不如再仔细看看?” 庄家疯狂在桌上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第四张,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看到这女人已经出完了的! 他忽然看见桌上的三张花牌。 鬼牌和花牌极为相似,只要在出牌的时候遮住一个图案,就能起到障眼法的作用,让对方根本分辨不出来。 肖若兰只要在出牌的时候计算好角度,让对方产生视觉误区,便能够混淆对方的记牌规律。 该死! 他刚开始太过大意,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所以便不由得轻敌了,才让这小贱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想明白之后,庄家一时之间面色如土,表情很是不好看。 周围人的议论声也渐渐响起。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还说别人出老千,不会是觉得自己输给女人丢人?” “就是,接下来不会还不让人走了?” 肖若兰起身,将自己的筹码放入托盘内,要去兑换成银两。 其实她这一招障眼法,她刚开始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对手太蠢,也太自视甚高,所以她才能侥幸赢下这场赌局。 她身上的筹码立时翻了五倍,从开始的二十二两,变成了现在的一百一十两。 已经足够还清金盆赌场的债务,所以肖若兰也并不恋战,也十分懂得见好就收。 所谓博悬于投,不专在行。赌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于是她拿上筹码便要走。 然而她才刚起身,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肖若兰眯了眯眼,神情危险地勾唇一笑,道:“贵赌场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不能走!”庄家凶神恶煞地朝肖若兰道。 他今日让这女人赢了这么多银子回去,等他们老板回来了,一定会剥他一层皮的!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我为什么不能走?”肖若兰眼神向下瞟了一眼,语气里有淡淡轻蔑,“难道就因为你技不如人?” 一旁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起哄声越来越多。 “哈哈哈!刘庄,一百两银子而已,不会这么输不起?” “就是,刘庄不会是觉得输给女人丢人了?这有什么,你都是女人生的,男人可不就该输给女人?” 刘锤自知没理,但又不肯就这么轻易将人放走。 “总之你不能走!除非你再玩上几局!” “脚长在我的身上,我走不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你执意要拦我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肖若兰已没了耐心,眼见着再有一言不合她就要动手。 “刘锤。” 就在这时,一个儒雅的长褂老者从二楼的垂帘后走了出来。 “让她走。” 老者靠着栏杆向下望去,手里把玩着两枚古玩核桃,他道:“我们回丰开门做生意,像你这样将客人拦下来不让走的,像什么样子?” 第十五章 锦爷 刘锤见了老者,态度立时恭敬起来,连忙鞠躬道:“锦爷。” 锦爷,锦东临,便是这家回丰赌场的老板。 锦东临挥了下手,从楼梯上慢悠悠走下来,睨了刘锤一眼说道:“行了,你先忙你的去,这里有我。” “这……是,锦爷。”刘锤欲言又止,最后却是一声也不敢吭,低袖离开了。 “这位小姐,方才是我的人冒犯了,他不懂事,便由我来向小姐道个歉。”锦东临形象儒雅,礼数兼备,丝毫不像是一个赌场的老板,反而有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肖若兰心里记挂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她只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锦东临淡淡一笑,“自然可以,小姐请便。” 肖若兰也不再与他废话,拿着筹码兑的整整一百一十两银子,转身就离开了回丰赌场。 锦东临看着肖若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神情莫测地勾起唇角,不停转动着手里的古玩。 这厢,肖若兰一路不停歇地赶回家,却发现家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 肖若兰紧锁眉头,他们三个都去哪儿了? 难道……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正要出门去找,便看见一道丰腴臃肿的身影着急忙慌地朝这边赶过来。 是陈婶! 陈婶见到她,急忙跑过来,神情慌张,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肖若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你家那三个在东街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给掳走了!你赶紧去看看!” 虽然她对这女人没抱什么希望,但作为邻居,她也不能知情而不报。 万一这肖若兰忽然良心发现,就去救人了呢? “什么?”肖若兰眸光一冷,果然出了事! “他们在东街何处被掳走的?”她沉声问说。 “就在东街最热闹的那条油竹巷子里,眼下可能已经快出了东街了,你就算不为着几个孩子,为着你那个夫君也要去看看孩子是死是活?!” 然而没等陈婶把话说完,肖若兰一溜烟便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这原地。 陈婶:“……” 那十万火急的架势,叫陈婶见了都是有些瞠目结舌。 难道这肖若兰真是转了性子不成? 不管了!反正她把消息送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那几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的、完好无损的回来,那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那几个孩子也真是可怜,也不知道这回这女人又是惹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被那些人打成那样,能保回一条命都是不错喽。 东街里谢家有些距离,陈婶回来给她送消息也是费了不时间,她此时赶去东街的话,估计只会扑空。 听陈婶的描述,肖若兰光用脚趾想想便知道那些人应该就是金盘赌场的人。 所以她直接揣上从回丰赢来的银子,赶去了金盘。 “肖若兰?怎么又是你这个女人,今日你又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嫌自己输的不够多?还想将你那点乞丐都看不上的家底儿给输进去吗?” 金盘的人大多都认识肖若兰,哪怕她发生了一些变化,毕竟原主之前可是三天两头地来金盘赌博,有时候一赌就是一整个昼夜。 她已经是赌场里的老熟人了。 因担心几个孩子此时的处境,肖若兰面若冰霜,“你们的人绑了我三个孩子,还来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的孩子?你不是那三个孩子的后娘吗?又不是亲生的,你管他们死活做什么?而且……”那人讽笑一声,“你之前不是一直嫌他们是累赘,恨不得他们像他们那个爹一样,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吗?怎么今日倒上演起母慈子孝的戏码了?” 肖若兰对这人的嘲讽视若无睹,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扔到那人怀里,“这是我之前在你们这欠下的二十两银子,想要剩下的八十两,就先让我见到人。不过……” 她双眸危险地眯起,“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伤了我几个孩子,你们什么都别想要!” 那人拆开荷包看了一眼,顿时两眼放光,里头正正好是二十两银子,真金白银,童叟无欺! 可是……老大他们不是说肖若兰这女人是不可能还得起她欠下的钱的,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那几个孩子身上,想要给赌场回回本。 但现在这女人竟然真的拿出来了二十两银子? 唉不管了,先将这件事告诉老大他们再说! 那人瞪了肖若兰一眼,“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肖若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那人才回来。 “老大要见你,跟我进来。” 肖若兰无视掉赌场那些人朝她投来的神色各异的目光,跟着那人从赌场最左边的小木梯走了上去,穿过几块垂挂着的破旧布帘,上了二楼。 二楼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和烧炭味,布景摆件也与一楼完全不同。 “别东张西望的!”那人回头斥了肖若兰一眼。 肖若兰淡淡收回目光,没发作。 一直走到过道最里间,那人轻手轻脚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大哥,人带过来了。” 过了半晌,里头才有人沉声应说:“进来。” 那人对肖若兰道:“赶紧进去!” 肖若兰开门走了进去,身后的门也应声被关上了。 “你就是肖若兰?”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长期淫浸于烟草之中的沙哑 肖若兰朝声音望去,由于逆着光,五官被模糊,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听声音只知道是个中年男子。 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早上那个刀疤脸。 刀疤脸面无表情的如同护卫似的站着,目不斜视。 “我的孩子们呢?”肖若兰问说。 男人嗤笑道:“你欠了我们赌场一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要想见人,也得先给我看看你有没有还清这笔债的本事不是?” 肖若兰眯起眼,语气冰冷如霜,“先是趁火打劫逼我签下高价债息,后又是直接掳走我的孩子们,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将你们告了?” 第十六章 变了个人 “告官?”男人笑了几声,“肖若兰,你怕是不了解我的为人,如果你敢告官,我就不会像今日这样不痛不痒地将人抓过来了。” 男人话中有明晃晃的威胁之意。 与回丰赌场的那位老板不同,这个男人身上就一股浓厚的市井之气,和他身边的人的气质有异曲同工之妙。 像他们这样的人,往往都没有什么底线,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肖若兰冷笑一声,沉眼看过去,道:“你想要从我身上拿钱,自然得先让我见到人。我都来了这么久了,却连我三个孩子的人影都没见到,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在你的手上?” 男人朝身边的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会意地点了点头,出了门。 男人重新看向肖若兰,勾唇笑着说道:“坐下稍等片刻,马上你就能见到你的孩子了。” 肖若兰也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等着。 不消一刻,门外响起了一阵声音。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别吵!再吵我就让你两个哥哥好看!” 肖若兰瞳孔微缩,是谢挽清的声音! 她朝门外看去,便见刀疤脸跟拎小鸡仔似的将谢挽清给拎了过来。 “挽清!”她起身。 “娘……”谢挽清见到她,下意识便张口,但不知道想到什么,用力地扭过头去,紧紧抿着嘴。 肖若兰心尖微微一紧,但见谢挽清安然无恙,她看向男人,拧眉问说:“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我其他两个孩子呢?” “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另外两个……自然是等我见到了令我满意的筹码之后再让你见。” 肖若兰拿出袖中的银票,让刀疤脸递给男人。 男人见了银票之后,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手指挥了挥,外头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个男孩被五花大绑着押了进来。 “大哥二哥!”谢挽清立刻神情激动地叫出了声。 “小念小洵!”看清两人情形之后,肖若兰面色骤然冷下来,她冷冷盯向陈山,“陈老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谢念川一只眼睛伤得完全不能睁开,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无数细小的划痕,谢洵川的双颊红肿,肿得像两座小山似的。 “诶诶诶——”陈山摆摆手道:“肖姑娘这么急做什么?冷静,冷静……你先听我说。” 肖若兰神情没有丝毫缓和,紧紧盯着陈山,似乎如果他说的话让她不满意,她便立刻要对他动手一般。 “今日我的手下去催债的时候,你说要我们宽限你几个时辰,我们是有诚信的生意人,相信肖姑娘也是,所以这几个时辰,给便给了。但是……” 陈山表情愁苦地继续说道:“你这三个孩子却不安分,想着要逃走,我为了不做亏本的买卖,便只好让我的手下将他们请回来,可这几个孩子不配合啊,我的手下也是一时情急,不小心把孩子们弄伤了……” ”不过我听说,你是他们的后娘,会来救他们也只是因为你怕你那个失踪了两年的丈夫回来会因为这几个孩子对你下狠手,你看他们几个毕竟完好无损,你还纠结什么呢?” 肖若兰眉眼愈发冷冽,眼底如同冰上雪原,只听着陈山的话,一语未言。 陈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说道:“当然了,如果肖姑娘你实在气不过,不如……你拿我这不知轻重的手下出出气?” 刀疤脸微微向前进了一步,却被肖若兰冷冷盯了一眼。 “既然钱已经给你了,那么那张欠条和卖身契便都已经不做数,还请陈老板将东西给撕毁。”肖若兰冷声道。 陈山点点头,“这是自然。” “那这三个孩子,我就先带走了。”肖若兰说完之后,未再犹豫一瞬,拉上三人转身离开了。 “大哥……”刀疤脸见此,上前神色犹豫地对陈山说道。 然而陈山只是抬手止停了他的话,道:“将那两张东西撕毁。” ”……是。” 几人走出赌坊,沉默地跟在肖若兰身后,绑着他们的绳子已经在出那道门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 直到走到家门口,谢念川和谢洵川都还没回过神来。 那些人竟然真的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不抓他们回去当苦力了? 这个女人竟然愿意用一百两银子将他们三人给赎回来? 不对,这女人的一百两银子……又是从何处来的? 两人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说说,怎么回事?”肖若兰神情严肃,搬了一张凳子来,坐在几人面前,以一种审问的姿态问说:“不是让你们好好在家里待着,在我没回来之前那里也不要去吗?为什么会被那些人给抓去?” 谢念川低头紧张捻着衣角,“我们以为……以为……” 肖若兰替他将他说到一半的话给接了下去,“你们以为我根本不会回来救你们,我离开是为了一个人逃走,对?” “嗯……”谢念川低着头,应了之后就一声不吭。 肖若兰扶额,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她确实也不足以让他们完完全全相信她。 如果换一个人,很有可能做出他们所猜想的事,到时候他们这样的机灵,可能真的能够救他们自己一命。 所以肖若兰也没办法对他们发什么火,他们做的事从他们的角度来说,确实是最正确的事情。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算了。” “我之前说过,只要我在一日,我便会护你们一日,这话并不是玩笑着说说的,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相信我,记得了?” 然而肖若兰却并没有听到她想象中的答案,“你为什么回来救我们?” 肖若兰看向说出这么一句话的谢洵川,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打断他,只静静听他继续说道:“我们丢了或者死了,少了三个拖油瓶,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自从你上次醒过来,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真的是肖若兰吗?” 第十七章 草席子 他黑如点漆的眼中带着质问和试探,一瞬不瞬地将肖若兰给盯着,意图从她口中听到真相。 肖若兰倒没想到谢洵川会这般敏锐,但她自然不能将真话给说出来,况且就算说了,这几个孩子也未必能消化得了。 与其如此,不如当做是她幡然醒悟,想当个受孩子们喜爱的好后娘。 肖若兰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有无限感慨,“那日我脑袋砸在石头上,差点砸去我半条命,但也同样将我给砸醒了,我虽然不是你们的亲生娘亲但总归和你们相处了这般多的时日,况且现在你们的爹爹还下落不明,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的,如果还不相依为命,如何撑得下去?” “就如同今日这事,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恐怕都要被那些人不知抓到何处去。” 肖若兰说完之后,不动神色地打量着几个孩子,谢念川和小丫头看起来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只有谢洵川目光仍旧充满怀疑。 她也不急,“好了,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今日受了这么重的伤,想不想讨回来?” “想!”谢念川握着拳头,中气十足地回答:“当然想!” 那些人伤他也就罢了,他皮糙肉厚的可以忍,但是他们却敢对他的弟弟下这样的狠手,他如果不讨回这些债来的话,他不可能会甘心的。 肖若兰唇角半勾,又转向谢洵川问:“那么你呢?你想吗?” 谢洵川虽然没说话,但从他渐渐变得坚毅而冰冷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心中的想法。 他自然,也是想的。 “很好。”肖若兰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想讨回来的话,那就先随我进来。” “啊?”谢念川一愣,满腹疑惑,“不是说要去讨回来吗?现在不去吗? 肖若兰轻笑了一声,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谢念川肿成小山包的眼皮上戳了一下,惹得谢念川吃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道:“就算要讨债,也要先把你们身上的这些伤养好了再去?不然就你们现在这样,过去不过又是再添一身新伤罢了。” 谢念川捂着眼睛轻轻抿唇,嘴巴不高兴地撅起来。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10↑20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20↑30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15↑20] 那女人说的确实没错,想要讨回来,光凭他们现在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两年过去了,他们甚至连去找父亲的盘缠都没有凑够。 如果继续维持现状的话,他们做不成任何事。 但如果只靠乞讨,他们就是一年也存不下一两银子,所以他们必须想想其他的办法。 自从那天的那件事后,东街就已经没了狗大的身影。赌场那些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狗大和狗大身边的几个人,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看来赌场的那些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和深不可测。如果他们毫无准备的话,很有可能会落得和上次一样,甚至比上次更凄惨的下场。 而这准备之战中,钱财和银两无疑是关键的一环。 “大哥,你想赚钱吗?”谢洵川按着谢念川的肩膀问说。 谢念川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想!” 他想给小妹买下整条街的糖葫芦,让小妹可以有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糖葫芦。 “你有办法赚到钱?”谢念川凑上前去,觉得自家弟弟竟然会这么问,那就肯定是话中有话,绝不简单,所以他目光兴奋的问说:“什么办法?快跟我说说!” 谢洵川附耳过去,在谢念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念川听完之后,目露担忧,皱眉道:“这……这能行吗?” “有大哥在的话,一定能行的,大哥,我相信你!”谢洵川语气笃定地对谢念川说道。 谢念川被谢洵川信任的目光鼓舞,他用力点了点头说:“好,那就照你说的办!” 他家小弟这般聪明,还这样信任他,他又怎么能不信任自家小弟呢? 事不宜迟,兄弟俩打定主意之后,便立刻出发要将事情落实。 李计席褥店。 李大虚注意到,今日店里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两小孩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地,也并不进店来,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等什么。 李大虚刚送走上一个顾客,眼下正有闲适功夫,便笑着上前去,半弯膝盖与两个孩子目光齐平,笑着问说:“两位小客人,想要点什么?” 谢洵川并不畏惧大人的目光,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回答说道:“我们想要一些可以做草席的稻草,你们这里有吗?” 李大虚听言愣了一下。 多的是来他店里买席子和褥子的,这直接上来要买原材料的还是第一个。 还是草席的原材料。 他耐心问说:“是你们家里的大人让你们过来买东西的吗?你们是不是听错了?或许你家大人要你买的是草席,而不是稻草呢?” “不是,我们要买的就是稻草。”谢洵川摇了摇头,继续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家有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去别家问问。” “诶诶——”李大虚一时对这两个小孩来了兴趣,竟然有些不舍得放他们走了。 他悄无声息打量了一眼两人的穿着,衣衫虽破旧,但干净整洁,却也足够看出这两个孩子的家里并不宽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穷苦。 嘶……难道是因为买不起整张的草席子,所以要来买稻草? 他店里的草席子往往都没什么人问津,因为还有一种在出售的棉席要比草席子睡着舒服很多,普通人对比过后,咬咬牙便也就买了。 所以他店里的草席子,经常是堆在仓库里吃灰的。 草席子便宜是便宜,但制作却粗糙的很,有还不如没有。 而且会买草席子的人条件不会好到哪里去,草席子的价格对他们来说也并不低。 这不,他前年进来的十张草席子,至今都没有卖完。 “我们店里虽然没有编织稻草,但是有草席子,也是用编织稻草编成的,你们要不要啊?如果要的话,我便宜卖给你们怎么样?” 第十八章 诬陷 谢洵川听言后转身便想走了,草席子就算再便宜,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是他们现在买不起的价,而且他们要买的也不是一张草席子而已。 所以与其如此,他们不如自己买原材料,然后自己出力编成席子,这样成本便会低廉很多。 “不用了。”谢洵川淡淡扔下这三个字,拉着谢念川便要去往下一家卖席褥的店。 “诶诶——真的便宜啊!你们真的不要吗?”李大虚继续喊道:“白送给你们都不要吗?” 谢洵川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手指微动,转过身来,那双向来黑沉的眼睛,此时毫不掩饰地写着心动两个字。 李大虚见此得逞地勾起唇角,“快进来,看看你们的草席子。” 兄弟俩听到这话却是迟疑了一下,他们看了看他们脚上穿的鞋子,鞋边到处沾着淤泥,又看了一眼李大虚店里干净的地面,说道,“我们还是不进去了。” 李大虚像是看穿了这两个孩子的心思,摆手不在乎地“哎呀”一声道:“你们既然要买东西的话,就是我们店里的顾客,听说过一句话吗?顾客便是上帝。这地面脏了还可以在清扫,你们不看看自己要买的东西,又怎么确定自己买不买呢?我们可不卖货不对板的东西,免得毁了我李继十几年来在街坊邻居间的好名声。” 谢念川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谢洵川,谢洵川思索了片刻后,对谢念川点了点头。 两孩子进了店里,李大虚招呼他们二人道:“你们现在这里坐上一会儿,我去仓库将草席子取过来。” 谢洵川朝他点了点头,李大虚转身便出了后门。 这个时候,店里进来了一个客人。 “老板在吗?买棉席。”进来的是位中年女人,脸上画着厚重的胭脂,挎着一枚上头绣着木槿花的布包。 谢洵川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毕竟李大虚是为了去仓库给他们取草席子才离开店里的,若是因为他们耽误了人家的生意那可就不好了。 谁料女人看见店里坐着的两人,嫌弃地朝后退了一步,皱眉捂着鼻子,“哟,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啊,这里的老板呢?” “等等!” 女人看见他们这副衣衫破旧褴褛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染着豆蔻的手指指着怪声叫道:“你们穿成这样……该不会是趁着老板不在来偷东西的?” 谢念川哪能受得了被别人这样无缘无故的诬陷,当即站起来向那女人解释说道:“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我们也是来买东西的!” 那知女人反应很大地朝后退了一步,“诶诶诶!你可别过来啊,你身上的怪味都快要熏到我了!真是的,脏死了,就你们还来买东西?你们买得起吗?今天真是晦气!” 谢洵川瞳孔微缩,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看向女人的目光凝肃可怕,但转念一想,如果把这个女人吓跑了,那这个店的老板就会失去赚钱的机会,恐怕会怪罪他们。 于是他只能忍而不发,沉默着重新坐了下来,还将一旁站着的谢念川也拉了下来。 然而这女人却没有放过他们,女人见二人如此,更以为他们是偷东西被抓到,心虚了,愈发来劲儿了。 “我就说你们两个是小偷!哼,这下好了,被我抓个正着,等会儿老板回来了,我就让他送你们这两个小偷去官府!” 谢洵川咬了咬唇,眸沉如水,盯着女人说道:“我说了,我们不是小偷,等老板回来,你就知道了。” “哟呵,你还敢瞪我?!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女人泼妇似的叉着腰,“大家都快来看看啊,看看这两个小乞丐,从小就不学好,这都偷到人家店里来了,大家都怪来认认人,若是看到这两个乞丐,就小心自己家里的东西莫名其妙的丢了,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被女人这么一番折腾,围在店门口对着两人指手画脚、指指点点、不明青红皂白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谢念川小脸煞白,没什么主意地看着谢洵川,嘴唇嗫嚅道:“小洵……要不我们今日先、先走……改天再来。” “不行。”谢洵川却没什么犹豫地干脆说道:“要是今日就这么走了,那这件事就永远都说不清了。等老板来了,老板便能还我们清白,况且我们根本就没有偷东西,凭什么被他们这样说?” 谢念川听言,用力咬了咬下唇,没再说话了。 “老娘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成天只知道偷鸡摸狗的小崽种,从小就不学好。小时候是小偷小摸,长大了那可就是杀人放火了!”女人扬着下巴,高声道:“今日,你们还要感谢老娘,如果不是我,你们就要酿成大错了!我肯教你们这些道理,都是替你们爹娘积德了!” 谢洵川眉眼冷冽如霜,目光尖锐地射向女人,“我说了,我们没有偷东西!” “哎哟——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后门突然被打来了,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先是几张落了些灰的草席子,后面才是那位李记席褥店的掌柜的李大虚。 李大虚从缝隙里探出半个头来,朝外看了一眼,疑惑问说:“方才怎么这么吵?你们这么多人围在我店门口做什么呢?难道你们都是来我家买席子的?” 今天这个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难道老李头他今日,是要猛发一笔横财了? 女人见到李大虚,立刻上前,指着兄弟俩对李大虚神色控诉地道:“李老板,你去哪里了啊?你要是再不来,你店里的东西都快要背着两个小贼给偷光了!” “偷东西?”李大虚听完女人的话,皱眉看向面色很差的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谢洵川抿了下唇,刚想开口,却是没有说话。 李大虚也并没有追问,他先是看了一眼地面,了然地笑着点了点头,对那个女人说道:“这位婶儿……” 女人横眉竖眼,“谁是你婶儿!” “哦哦好……这位大姐,这里没有什么小偷,大姐你怕不是误会了什么?”李大虚摊手道:“我李大虚的店里向来都只有顾客,哪里能会有什么小偷?” 第一十九章 谢兄 女人一声冷哼,神情轻蔑,口绽芬芳,一副泼妇骂街的样,“没有小偷,我刚才可能亲眼瞧见了,就是这两个小乞丐,要偷你店里的东西。我好心帮你抓住,你非但不领情,还想替这两个小崽种开脱?” 见女人意欲纠缠不休,李大虚哀叹了一声,对那女人说道:“这位大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店里好,我也感谢你的仗义相助,但是咱也不能因此而冤枉了人不是?更何况是这两个这么乖巧的孩子。” “你说这两个孩子偷了东西,可我李大虚也不是什么瞎子傻子。方才这两个小孩是我亲自请进来的,进来后便一直坐在这椅子上,没有动过,如何偷东西?” 女人拈眉捯嘴,模样刻薄,“哟呵,李老板,你方才不是在仓库里拿草席子吗?怎么知道这俩小孩一直在这椅子上没动过呢?莫不是你在这店里留了一双眼睛不成?” 李大虚神色自若地指着地面胸有成竹道:“他们穿的鞋子上尽是脏泥,可你们瞧这地面,除了这一排进门的脚印,可还有其他脚印?这独一份的脚印便足够可以证明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偷我店里的东西。” 众人听言立刻恍然大悟,对着那排脚印啧啧称奇,赞叹李大虚观察入微,竟然连这种细枝末节都看到了。 不过这地上的脚印这般明显,只要有心,想要看到其实并不难,只不过有些人装瞎,并不愿意看见罢了。 “这位大姐,你若是再执意诬陷这两个孩子的话,那我李大虚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谢家两兄弟听着李大虚的话,眸光隐隐闪动,谢念川眼中更是有了水光涌出。 二人没想到,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但这个老板不仅想将草席子白送给他们,还在他们被人蛮横的诬陷时愿意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女人见李大虚也自知自己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自讨没趣,但她自然不可能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从鼻腔里打了一个冷哼,眼神怨恨地看着谢洵川二人,“今日算你们两个小贼走运,碰上了这么个心瞎眼瞎的傻子。若是日后再被我抓到你们两个小贼要做什么为非作歹之事,老娘定饶不了你们!” 女人说完这话之后,又剜了他们一眼,这才挎着布包,脚步极重的离开,每一步都像是在倔强地诉说自己的不甘似的。 女人走了,起先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知道,眼下热闹已经没得看了,便都散了。 李大虚见女人走了,也并不在意,转过身来招呼两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看看你们的草席子,这席子在仓库里放久了,难免落了些灰,不过你们拿回家去洗一洗,再晒一晒太阳,保准第二日便崭新如初!” 二人却没看那草席,而且面露愧疚,对李大虚说道:“李大哥……对不起,害得你因为我们赶跑了你的客人,如果我们不是……” “嗐!”李大虚一摆手,笑容爽朗而憨厚,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那女人胡搅蛮缠,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还况且这样的人的生意,我李大虚不做也罢!” 听到李大虚这么说,二人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愧疚感越发升了起来。 李大虚像是注意到了二人的情绪,他没说什么,只拍了拍桌上的一捆草席子,对二人道:“我这仓库里啊就剩这六张草席子了,一直卖不出去,反正放着也是用来落灰的,不如就送给你们,也算是有了用处。” 谢洵川低头用力咬了咬唇,再抬头时,他眼中神情变化也变得十分坚毅,他对李大虚笃定地说道,像是说出最郑重的承诺般,“等我们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后,这钱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 李大虚没有拒绝,也并未接受,只揉了揉二人的脑袋,笑说:“那我就等着你们了!” 二人再次对李大虚道谢和道别后,抱着那一堆席子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李大虚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渐渐淡了下来,只是面容多少有些惆怅。 “哟,李老板又在做好人好事了,照你这样下去恐怕连媳妇儿本都攒不下来?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要来关照别人?”边上开灯笼店的老板见状不由调侃道。 李大虚捡起一根稻草扔过去,骂道:“你懂什么,那是我兄弟的孩子!” 末了,他又叹气摇头,对自己低喃道:“只可惜啊,我虽然有心帮扶,却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如果谢兄能够福大命大地活下来,回来坝子村,他恐怕都没脸再认回这个兄弟。 扛着草席子的两兄弟一刻也没停歇地到了东街的那条小巷子。 如今狗大和他那几个左膀右臂不明原因的失踪,那些乞丐不用再上交保护费,但同样意味着,这条街变成了无主的香饽饽,一堆的老弱病残,无疑是最好的欺负对象。 小巷子的最里头,有一个由几块木箱搭建成的小台子,谢念川扔下草席子,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各位各位!都醒一醒!看过来!我们有事要说!” 蜷缩在脏臭地上的乞丐们,被谢念川的几声高声吆喝吵醒。 但醒来后也没便谢念川投过去一个眼神,像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一些人拿出怀里睡瘪了的干巴馒头,一块一块撕着吃尽了嘴里。 谢念川脑中空白,只会照着方才谢洵川教他的说话,“狗大已经被我们收拾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从今天起,我们不会再向你们收任何保护费,甚至还会给你们提供草席子睡觉,只要你们每个月向我们付三个铜板的租金!” 谢念川说完这些话后,周围诡异的安静,只有几个人懒懒地向他投过去一个眼神,但也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呃……”谢念川将求救地眼神投向谢洵川。 谢洵川抿唇,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块,爬了上去。 第二十章 我想买…… “打碎它。”谢洵川对着谢念川简洁明了地说道。 “……啥?!”谢念川看着谢洵川手里那块厚实的板砖一脸懵逼,打碎什么?打碎这玩意儿? 恐怕碎的到时候不是它,而且他的手? “相信我,你可以的。”谢洵川盯着谢念川说道。 之前谢念川曾经有过足够对抗狗大那几个人的力量,虽然只是那么一次,但经过之后的观察,谢洵川发现谢念川确实力量惊人,这不像是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孩该有的,甚至许多成年人都没有这样打的力气。 “听我的,打碎它。”望着谢念川惊疑不定的眼神,谢洵川继续重复道。 谢念川见谢洵川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用力咬了咬牙,不过就是一块板砖罢了,大不了就是痛几天手,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虽然双腿有些打颤,但拳头已经缓缓握紧,对准那块板砖,蓄力一拳击了过去! 谢念川紧紧闭着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反而是那块原本他以为坚硬如何的泥砖,此时却像是面粉似的碎裂一地,满地的碎渣像是在昭示着它的不堪一击。 ……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谢念川心中爆发出一阵惊喜,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现在你们相信,他有打跑狗大的能力了?”谢洵川沉静如水的眸子缓缓划过众人,嗓音淡淡地说道。 这下,谢念川才明白了小洵的用意,就算这些乞丐都是些老弱病残,但光凭他们两个小孩,又如何立威? 而且上次谢念川爆发出那样惊人的力气时,这些人也是在场的,所以今日用这招让他们相信谢念川有天生神力并不难。 他们只要知道,能轻易击碎板砖的石头,也同样可以击碎他们的脑袋。 这就足够了。 这样用们恨得无力地位的法子,虽然流氓了些,但胜在有用。 “我……我想买……”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她衣衫褴褛,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而且挂在身上的布条,连一点风都挡不住。 其实一张草席子一个月三文钱,算是他们赚了,外头的草席子如果要购买,一张至少需要十几文。 况且他们这样的人有了今天恐怕就没有明天,谁知道他们会在哪一天病死、饿死或者冷死。 睡在草席子上,最起码可以让他们舒服一些。 “太好了!”谢念川听到有人要买,知道这是小洵的点子起了效果,高兴得眼绽光芒,连忙拆出一张席子来,给女人拿过去。 “只有五张了,还有人要买吗?” “还有我……我也想买……” “我也要……” 一张三文钱的草席子,既能换来一寸土地的庇护,也能用来枕睡,比直接睡在这脏污的青苔石上自然是要舒服许多的。 况且有了第一个人买就会有第二个,但草席子却不多,所以不消多时,六张草席子便已尽数卖了出去。 谢家兄弟二人一天便赚回了十八文,这是他们以往要讨上许多月才有的钱。 第二十一章 应聘脚夫 “小洵!我们有钱了!” 谢洵川看着谢念川那兴奋劲儿,也微微勾了勾唇角,又道:“现在才这么几文钱,离我们的目标还差得远。” “我知道,但我这不是高兴嘛嘿嘿。”谢念川挠了挠头说。 两兄弟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拿着糖葫芦?的老翁在当街叫卖。 谢念川回头看了几眼,伸进装铜板的口袋里抓了几下,面露踌躇。 “一个糖葫芦一文钱,买完我们还有十七文,去买。”谢洵川一眼看出谢念川心中的想法,小妹已经念叨着要吃糖葫芦念叨了快小半年了。 先前一文钱对他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根本不舍得买。 但是现在他们赚了钱,买一串糖葫芦给小妹也不为过。 谢念川见谢洵川同意了,高兴地朝那糖葫芦摊前跑去。 “老板!给我来一串糖葫芦!”谢念川豪气地掏出一枚铜钱。 “得了!一串糖葫芦!给您!” 谢念川护着那串糖葫芦走了回来,“小洵,我买好了!要是小妹知道我们买了糖葫芦给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谢洵川点了点头,“回去。” “小妹!我们回来了!” “大哥二哥!”一道小身影从灶房跑出来,没留意已到了跟前,啪叽一下把脸埋进哥哥们的怀里,撒娇道:“大哥二哥,你们可算回来了!” 谢洵川将谢挽清从怀里拉出来,蹲下低声问说:“你在家里……那个女人没欺负你?” 谢挽清一迭声,摇头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啦!娘亲已经改过啦!” 谢洵川听言放心了一些,“……嗯,谅那个女人也不敢。” “小妹,猜猜大哥二哥们给你带什么回来了?”谢念川把手伸进怀里,一副猜对就给你奖励的样子。 “嗯……”谢挽清皱着小鼻子,乌黑澄亮的眼睛转了转,“让我猜一猜……是……” “是糖葫芦对不对!” 谢念川倒是没想到小妹能猜的这么准,惊讶道:“小妹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东西都还没拿出来呢!” 谢挽清狡黠地笑了一下,说:“笨大哥!刚才我扑进你们怀里的时候,就闻到糖葫芦的甜味啦!我还能猜不出来吗?” 谢念川被小妹骂了也没生气,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捏了一把自家妹妹粉嫩的小脸,“小妹真聪明。” 吃饭的时候,谢洵川拨了十文钱出来,只给自己留了七文,推到肖若兰的桌前,“这些,给你。” 肖若兰微讶地挑眉,“给我钱做什么?” “买菜钱。”谢洵川言简意赅。 肖若兰笑了,“你们这是打算把我当你们家的煮饭婆了?” 见谢洵川不说话,肖若兰把钱推回去,“你们现在好歹是我的孩子,哪有让你们出买菜钱的道理?若是你们的爹回来了,没准会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家门,放心,我的钱足够养活你们了,这钱,既然是你们辛苦赚来的,那你们还是自己好好收着。” 谢洵川还是抿着唇没说话,固执地将钱推给肖若兰。 肖若兰看着谢洵川的紧抿的唇线和绷起的下颌,心想这孩子的倔劲儿怕是又起来了。 罢了…… 她摇了摇头,将钱拿了回来,收进自己袖中,“这钱,就当是我替你们保管,若是你们需要,便从我这里拿。” 虽说她可能也保管不了多久便是。 如今离十日之期已经只剩下三日,也不知道谢挽清的信任值什么时候才能升到20。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11↑1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20↑0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16↑1] 金盘赌场。 “打听到了?”陈山悠然自得地往自己热腾腾的茶杯上吹了一口气,尔后递到嘴边小呷了一口。 极品茶醇厚的清苦香味在舌尖溢开,后味回甘。 “打听到了,谢家这两兄弟,知道那个狗大不在东街之后,便用出租席子的法子来赚钱,一个月一张席三文钱。”刀疤脸快速回说。 “三文钱?”陈山听闻后嗤笑一声。 这三文钱,就是掉在地上,他都懒得弯腰下去捡,这几个孩子就为了这么几文钱折腾半天,难怪只能去做乞丐,一点出息也没有。 “看来他们很缺钱啊……既然他们要钱……”陈山意味深长地对刀疤脸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想要将这几个孩子收入囊中还不简单?只需要投其所需,就不怕他们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刀疤脸看着陈山神色,一点就通,低头回说:“我明白了。” 穹镜边城,旌旗蔽空。 一主帐内。 “谢将军,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如今有了已有了些眉目。” 作战桌后,身穿铁甲的男子正襟危坐,他听到身边人的话后神色才露出些微的柔和。 “拿来。” “是。”谢濂身边的牵马副官刘御礼上前,将手里的东西呈递给他。 谢濂拆过信件看后,眉间聚拢一抹高兴与凝重。 两年前,他被赤练军的主将赵乾坤救下,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是谢濂。 但自己是何地生人,从何业,又是否有家室,却一无所知。 他被赵乾坤救下后便留在了赤练军中,好在他武学天赋极高,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便从低级士兵坐到了如今副将的位置,身负要职。 “仙头镇……”谢濂手指摩挲着那三个字,口中呢喃着。 这里离仙头镇并不远,为了能找回自己的身世,他用尽了一切关系和手段,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谢濂是一定要去这里好好探查一番的,说不定重回故土,他就能想起一切了呢? 谢濂将文墨宣纸压在手下,对手下吩咐说:“今夜收拾东西,明日随我去走一趟。” “是。” 谢洵川和谢念川这一天都在找能够让他们赚钱的地方,但是因为两人年纪太小,几次都是还没等问出口,便被人给赶走了。 路过码头的时候,两兄弟看到了一则招工贴报。 “招两名搬货脚夫,短工,年龄学识不限,有力气即可,每人一日十文工钱。” 看到这十文工钱,两兄弟立刻动了心,一人一天就有十文的话,那他们一天就能有二十文,一个月便是半两多的银子。 第二十二章 田贾申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抓住一名站在一旁监工,看起来就有些来头的须眉冠者。 “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这还招脚夫吗?我们俩想应聘。” 男人抱着手里的鞭子斜睨了二人一眼,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就你们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连我一鞭子都受不住。还想要来应聘?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工作!” 谢洵川眸底闪过一丝灰暗,他抿了抿唇,还是选择和谢念川离开。 但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喊住了他们。 还是那个监工。 他“嘁”了一声道:“如果不是这几天我们这里缺人,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你们两个瘦鸡崽子的,不过反正也是短工,你们可以留下,但是要搬的东西不能比他们少一点,知道了吗?” 谢念川和谢洵川眼睛亮起来,只要能够赚钱,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而且谢念川的力气很大,就连成年人恐怕都比不过他,所以如果他同意他们上岗,那就不怕他不会留下他们,最起码会留下谢念川。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工?”谢洵川仰着头看着那人问说。 那人道:“现在就给我顶上,先去把你们这身衣服换下来。” 监工朝他们扔过来两套粗麻布的衣服,腰上还绑着几根麻绳,兄弟俩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衣服换上,来到了码头上。 “换个衣服这么久!是不是第一天就想偷懒?还不赶紧来搬东西!” 监工声音尖锐地指使二人说道:“将这堆面粉搬到街对面的那辆车上去,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搬完,动作快点!” 他指着码头的一摞有一个成年人高的呈金字塔摆型的麻袋,对两人说道。 麻袋里头装着满满的面粉,看着便沉甸甸的。 但两人没有什么犹豫,上前便开始将麻袋扛起来。 起先谢洵川扛得很是吃力,一个麻袋足有他人高,将他的双脚压得颤颤巍巍的,每走一步身形都会摇晃几下,仿佛只要再加上一根羽毛便能将他的脊背压倒。 这时,一道清脆的鞭声凌空袭来,重重打在谢洵川的后腿。 “啪!” 监工的喝骂声紧紧跟随,“没吃饭吗!还要我帮你搬吗?!敢把东西摔在地上就扣一文钱的工钱!” 谢洵川狠狠咬牙,双腿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额角淡色的青筋凸起,背后的汗水涔涔冒出,与背上的麻袋足足抗衡了小半刻,才勉强保持平衡,不至于将身上的麻袋摔下去。 “动作快点!磨磨唧唧的!天都黑了!” 反观谢念川,这几袋麻袋对谢念川来说倒是不成什么问题,他的力气比一个成年人的还要大,一次就能抗三袋。 监工见此都眯了眯眼,不过没说什么。 谢念川悄悄靠近谢洵川,小声对他说:“小洵,你慢慢搬,少搬一些,我很快就搬完了,你别急。” 谢洵川也没逞强,点了点头。 监工挥空一鞭子,“不要交头接耳!”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谢洵川坐在地上,手脚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算不做任何动作只是静止也会不自觉地颤抖,整个人都快虚脱过去。 “呐,这是你们今天下午的工钱。” “你们早上没来,因此半日只能算五文。” 谢洵川数了数,谢念川的钱是对的,但他的…… “那为什么我只有三文?” 监工听到他的问话当即发出一声冷笑来,“你还好意思问?就你搬的那点东西,我给你三文钱都算是我大发慈悲了!” 谢洵川缓缓将拳头握紧,咬着牙,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因为他知道,他搬的东西确实不如谢念川搬的多,他扣钱似乎也合理。 回家的路上,谢念川察觉到谢洵川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主动扯了扯谢洵川的衣袖,将自己的一个铜板飞快塞到谢洵川手心里。 他扬起笑容,有些高兴道:“这样我们就是每人四文钱了。” 谢洵川微微一怔,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旋即勾唇笑道:“嗯!” 他用力捏紧手中的四枚铜钱,眼底的淡淡阴郁被扫去,眼睛重新亮起来。 田贾申今日一早就等在了城镇出入的那个城门口里,他双手插在袖中,目光眺望着唯一进城的那一条路,神色紧张,像是在等什么极为重要的人一般。 “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还有书没读呢,我要回去了!”一旁约摸十三四岁左右的胖墩小少年一脸的不耐烦。 他转身挥开田贾申的手就要走。 “给我回来!”田贾申扯着小胖墩的耳朵将人给拉了回来,“小兔崽子,你知道今天我们在这里等的是谁吗?那是你刘伯伯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爹今日就是特意来带你见见世面的!” “就你还读书,别以为你爹我不知道你是想回去和你那些人五人六的小伙伴斗蛐蛐,给老子耐心在这里等着!” 小胖墩委屈地揉了揉被他爹捏红的耳朵,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服气,但他站在原地也是不敢再说要走了。 “谢将军,我们到了。” 谢濂勒住缰绳,仰头向上看去。 这城门大概是新修葺,上头“仙头镇”三个字崭新如洗,他望着这三个字看了良久,这地方确实给了他一种熟悉感,他应该并没有来错。 “大人!” 这时,远处忽然响起几阵叫唤的声音,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子朝他跑了过来,“大人!可算等到您了! 谢濂微微挑眉,略一俯身,“你是谁?” 田贾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神色谄媚道:“大人,您应该还不认识我,我是这仙头镇的镇长,我叫田贾申,这是我儿子田律亮。” “亮儿!来!快来见过大人!” 田律亮看着面前腿比他还长的神气十足的棕鬓马儿,有他手掌大的棕褐色马眼倒映着他的身影,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 真气派…… “亮儿!干什么呢!” 田律亮被自己亲爹往前一推,才回过神来。 “田、田律亮……见过大人……” 他低头,惴惴不安地撩起一截眼皮看向谢濂。 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急忙把视线收了回来。 谢濂像是明白了什么,问田贾申道:“莫非……你就是来接待我们的人?” 第二十三章 偷东西 田贾申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就是刘大人说的那个仙头镇镇长田贾申……呵呵……大人,我一早就听过你的名头,分外仰慕您,今日一见……您果然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呃……风……那个……风流倜傥!” “大人!您肯来我们这个小破镇,我们实在是……实在是觉得蓬荜生辉啊!” 田贾申手舞足蹈的用尽毕生所学说道。 “行了。”谢濂轻笑了一下,“赶紧带我们进去,我的人赶了一天的路,需要休息。” “哎哟!”田贾申用力一拍脑袋,懊恼道:“您说大人,瞧我这个记性!我这就带大人去休息的地方,还请大人跟我来。” “嗯。”谢濂点头沉沉应了一声,他掀袍下马,将马交给刘御礼,由田贾申带路,进了仙头镇。 仙头镇有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其中较为繁华的便是仙贠村和周卜村,而坝子村和包山村,算是其中比较落后的了。 谢濂听着田贾申一边走一边为自己介绍仙头镇的风土人情,他此行对外的目的是来此养伤,他的真实身份也并未泄露给任何人,田贾申也只是知道此人大有来头罢了。 谢濂静静听着,在听到田贾申说起坝子村的时候,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他暗暗思忖,恐怕他的身世和坝子村脱不了什么干系,不然为何只是听到一个名字罢了,便会觉得如此熟悉呢? 看来这坝子村,他还是得好好去一趟的。 “哎哟,陈爷!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之前我让你收的那两个人,如何?”陈山在刀疤脸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了。 陈山面前正是码头的那位监工。 监工谄媚笑道:“陈爷说的话,小的哪里敢不遵从啊?小的一直记着呢,这两日啊,那两个小崽子就没歇过,一刻不停地给我在这儿干活跑腿,稍微有一点怠慢,我就扣他们的工钱,这两个小崽子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呢!” “嗯。”陈山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呵呵……陈爷……那、那这……”那人揉搓了几下手指,暗示意味明显。 “赏。”陈山对刀疤脸说道,刀疤脸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监工手上。 监工顿时两眼放光,跪下道:“谢谢陈爷!谢谢陈爷!” “我还有件事要交代给你。”陈山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监工立马说:“陈爷只管说事,小的保证为陈爷完成任务!” “你过来。”陈山淡淡对监工说道。 监工起身,陈山示意他附耳过去,监工听言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对陈山竖起大拇指,谄媚道:“陈爷!此计妙啊!恐怕只有陈爷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才能想得出来了!” “行了,”陈山摆了摆手,“做好了这件事,好处少不了你的,知道吗?” “是是是!小的一定不负陈爷所望!” 西湾码头。 监工神色嚣张地挥着鞭子朝工人身上打了几鞭,“手脚利索点。” 他转身见到向自己走来的谢家兄弟二人,扬着下巴指使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谢洵川二人走过去。 监工道:“把这几个箱子搬到我们的仓库里去,快点!” 码头的地上,放着数十个木箱子,外头包着一层铜色的金属边,谢念川上前掂了几下,对他来说都有些重,别说谢洵川了。 他面露担忧,对监工打着商量说道:“这里的东西能不能让我一个人搬,你给我弟派点轻松一些的活?” 监工听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他词严厉色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挑活儿了?你竟然要赚我们的钱就得听我们指使,叫你们搬你就搬,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们若是再废话一句,今日的工钱你们就不要拿了!” 谢念川为难地看了一眼谢洵川,见他习惯性颤抖的手,又打着商量道:“那我们两个人一起搬,总可以了?” 这次监工倒是没再说什么,毕竟要是再拖延下去,那可就耽误事了,于是他只道:“赶紧的!” 这几个箱子他自然是知道有多重的,里头装的都是一些瓷器和玉器,虽然算不上多贵重,但是重量比得上几大块沉甸甸的石头,别说眼前这两个小孩了,就是让两个成年人来搬,恐怕都很难搬动。 如若不是谢念川的力气惊人的大,他根本想不出这种法子来为难他们。 不过谢念川的力气再大,搬这么重的东西也是有些勉强了。 但无论多累,他们都得将这活干完,不然今天的工钱可就没有了。 足足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兄弟俩才将十六箱东西搬完。 谢洵川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方,虽然搬运时大部分都是谢念川在出力,但他的力气毕竟和谢念川不是一个量级的,现在就是谢念川都累得够呛,更何况他了。 “小洵,你没事?”谢念川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说。 谢洵川摇了摇头,对谢念川说道:“我没事,我有点渴,可以给我倒点水吗?” 谢念川点头,去取水的地方端了两碗水过来。 两人喝下一大碗水后,脸色才渐渐缓过来。 就在这时,旁边来仓库验货的人忽然大叫了一声,“这个箱子怎么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一样!” “什么?!” 监工听到消息急忙赶过来,一看木箱子上有被打开的痕迹,他气急败坏地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面的东西为什么会少了?难道是有人偷了不成!” “我们谁都没动过这些箱子……除了……除了搬东西的人!没错!就是他们!” 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紧张的站了起来,脸上写着迷茫和困惑。 监工将凌厉的目光转向他们二人,尖声对二人道:“好啊!这箱子就只有你们两人动过,你们就是偷东西的人!我早知道你们手脚不干净,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们两个留下来!” 第二十四章 荷包 谢念川被这阵仗吓得结巴起来,“不、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把箱子搬到这里……” “我们没有偷东西。”谢洵川抿唇看向他们,神情坚毅的说道。 “我们把东西搬进来后,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不信你们可以查。” 监工刻薄地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搜身!” “是!” 两人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偷东西,便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搜身了,谁料最后竟然还真的在谢念川的荷包里找到了丢失的玉器! 监工见此,阴笑道:“好啊。现在人赃并获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来人!把这两个小贼带回去!不让他们吃点教训,长大了没准就成了杀人放火的恶人了!” 几人围过来,上前正要去将他们抓起来。 谢念川大叫道:“我们根本没有偷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荷包里,你们、你们放开我!” 监工一声冷笑,厉声道:“东西就在你的荷包里,不是你偷的,难道还能是这东西长了翅膀,往你荷包里飞不成?!” 谢念川力气虽大,但也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那几个人给擒住了。 他还欲用力挣扎,却在这时看到了谢洵川一个带着阻止意味的眼神。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和谢洵川一起被那几个人带走了。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11↑1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18↑2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16↑1] [宿主,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只剩两天时间了。] 肖若兰扯了一下嘴角,“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关心我的生死?” [是宿主太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了。] 肖若兰轻笑了一声,唇边勾起一抹顽劣的笑,“要是我说我根本不想活呢?” [……宿主,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肖若兰轻叹一声,“看来还是骗不过你啊。”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想活呢? 已经死了一次,却又莫名其妙地捡回一条命,这样的运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就算是苟活,也得争那么一口气?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朝外走去。 [宿主,你去干什么?] 肖若兰扬声回道:“去攒信任值啊。” 她一早就察觉出了念川和洵川这俩小子这几天有点不对劲,每次回来都是大汗淋漓的,像在外头被人扒了一层皮似的。 吃饭的时候,饭量也比之前大了两倍,谢洵川那双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她起先出于对这俩孩子的尊重,没有多问。 她知道谢洵川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应当不会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 但现在她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她有责任和义务去搞清楚这几天俩兄弟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有时间想出应对之策。 但肖若兰在两个孩子常待的几个地方走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 最后还是问了一圈,才知晓这两个孩子这几天竟然都在码头当脚夫。 然而等肖若兰赶到码头的时候,码头却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对峙 “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之前是不是有两个孩子在码头这里做脚夫,大概十岁左右的两个男孩儿。”肖若兰上前,拦住一个在码头上忙活的帮工问说。 “两个小孩?”那人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没看到过,这里哪里会有什么小孩?你觉得这些这么重的货物是两个小孩能搬得动的吗?我们这边虽然在招工,但招的也都是成年人,是绝对不会招小孩的。” 那人皱眉反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肖若兰听言,松了手,“没什么,没有就好,多谢这位大哥。” 那人摆了下手,继续搬货去了。 肖若兰满腹的疑惑,小念他们没有在这里,那会是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衣短褐的小孩用力地撞在了她的身上,肖若兰瞳孔微缩,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而那个小孩动作极快地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肖若兰没有去追,将那孩子塞给她的东西展开来,看见了写在纸上的一行字。 “想要他们活命,来金盘一见,迟来一刻便砍掉他们一只手。” 肖若兰眼眸微震,该死,果然还是出了事,又是金盘赌坊那些人搞的鬼。 上次肖若兰没出手对付他们,一是对方人多势众,二是如果她离开了这里,便会给这几个势单力薄的孩子留下无尽的麻烦。 不然以肖若兰的作风,不扒去那些人的一层皮是不会罢休的。 可显然,上次她的退让并没有让这些人见好就收,反而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了。 既然如此,肖若兰也没有了要留手的理由。 肖若兰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她好吃好喝供着的几个小祖宗,她都舍不得打骂,却被这些四六的动辄欺辱滋事,不让这些人付出些代价怎么行? 一个时辰后,金盘赌坊。 赌坊的人见到她,脸上浮现一丝意外。 “哟,你还真的敢来啊?怎么,这是突然醒悟过来,决定做一个好娘亲了?” “他们在哪里?”肖若兰冷声问说,她不想说多余的话。 “跟我来,这里人多眼杂,上二楼好好和我们大哥聊一聊。” 肖若兰面无表情地跟在了那人身后。 二楼转角处站着刀疤脸。 那人对刀疤脸点了点头,刀疤脸瞥了肖若兰一眼,道:“跟我来。” 还是之前的那个房间,刀疤脸给肖若兰开了门,肖若兰塌了进去。 陈山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见到肖若兰,勾唇笑着说道:“肖姑娘来了,坐。” “不过几日不见,肖姑娘倒是看起来越发好看了。” 陈山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肖若兰的身上。 原主的相貌其实并不差,只不过一直很邋遢,经常蓬头垢面的。 但自从肖若兰住进原主的身体之后,对比之前的那副样子,那这变化可不止是一星半点。 肖若兰的相貌虽然不是极惊艳的那种,但也算是个小家碧玉,面容清秀冷隽,那双细眉凤眼很是勾人。 何况现在肖若兰穿的不过是粗布麻裳,倘若换一身精细些的衣裳,恐怕还要更加好看。 因此就连陈山都不免目光在肖若兰身上流连了一番。 他总觉得这个肖若兰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行事作风上,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陈山微微眯了眯眼,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里成形。 难不成……这个肖若兰有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不成? 肖若兰自然不知道陈山在想什么,她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质问陈山道:“陈老板就不要和我一介女流绕来绕去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陈老板究竟为何三番两次地抓走我的孩子们,若非是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所以就任意施为了?” “不不不。”陈山矢口否认,面上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如果这样说的话,那肖姑娘可真是误会我陈某人的作风了。” “今日可不是我陈某人主动将人绑过来的,而且你养的这两个孩子,偷了我们赌坊的货物,我只是替肖姑娘你小小地惩戒的一下那两个孩子,免得日后,他们以恶小为之,岂不就酿成大错了?” “偷货物?”肖若兰鼻息变长,“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这两个孩子的为人,他们就是在街边饿死,也不会拿别人一分一毫。又怎么会偷你的货物呢?” 她寒声,危险地眯眼:“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程老板可要查清楚再说,免得污蔑了我的两个孩子。” “非也非也,”陈山继续说道:“肖姑娘恐怕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请肖姑娘耐心一些,听我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肖姑娘。” “我的码头最近缺人手,所以被迫招了几个短工帮忙。那两个孩子便是那日来应聘的,原本码头的人并不打算用他们,但是实在是人手紧缺,所以只能用来垫数。” “我的人好心将他们留了下来,却没有想到那两个孩子却恩将仇报,偷了我在码头里的贵重货物,那时只有他们二人接触过那箱东西,而我的玉扳指也是在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这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我陈某人又怎么会是冤枉好人呢?” 陈山摩挲着下巴,幽幽道:“肖姑娘可不要因为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孩子,所以才这样包庇他们啊。” 肖若兰将手指攥得咯咯作响,这陈山可真是够无赖的,虽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没有在场,但是光从陈山说的这一番话里,便可以抖落出好多的漏洞。 肖若兰眸光冷如寒潭水,盯着陈山说道:“陈老板果然不愧是陈老板,竟然将这么昂贵的玉扳指就这样放在了码头的搬运货箱里,而我的两个孩子又恰巧有着那箱子的开锁钥匙,陈老板,你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但陈山在各色各样的人里混迹多年,应对这样的话自然是如鱼得水,“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但是如果没有这么巧的话,他们也就不可能偷到我的玉扳指了?这样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才让他们酿成了大错,陈某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第二十六章 擒贼擒王 肖若兰听言恨得咬牙,这陈山!分明是在偷换概念! 因担心两个孩子现在的状况,肖若兰不愿与陈山多费口舌,她直截了当地问说:“陈老板今日让我来此,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便是!还有,我的两个孩子现在究竟在何处?” “肖姑娘只需要知道那两个孩子现在很安全,便足够了,至于陈某约见肖姑娘来此究竟为何……既然肖姑娘这般想知道,那陈某就直说了。” 陈山道:“其实是陈某人见肖姑娘的两个孩子,一个力大惊人,一个聪慧过人,便不自觉起了一些爱才之心,想将这两个孩子收到陈某的麾下,为陈某办事,当然,陈某也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肖姑娘觉得如何?” 肖若兰咬牙,陈山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让她将念川和洵川卖给他们罢了。 当初陈山和原主签下的卖身契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原主欠债还钱,因为他也知道,依照原主的财力,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这债款,所以他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他想要的是谢念川和谢洵川! 肖若兰眸中藏着冷锋,“你想要我这两个孩子为你所用?” 陈山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做梦!”然而陈山话音刚落,肖若兰便厉声喝到。 陈山的脸也冷了下来,“既然肖姑娘不配合,那就别怪我的人对肖姑娘动手了。” 肖若兰冷嗤一声,高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这女人……实在太过不知死活,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们做这个恶人了。 陈山对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会意上前,伸出毒手就要制住肖若兰! 此时,肖若兰却身形极快地一闪,绕到刀疤脸的视线盲区,一掌劈在刀疤脸的臂弯处,膝盖向上重重一顶,力道几乎要将刀疤脸肺部的空气都尽数挤压出来。 “呃!”刀疤脸一时不察,在肖若兰的痛击下身形微晃,表情显而易见的吃痛,一股怒火也紧接着从心底涌起,看向肖若兰的眼神炽热狠厉,似是要将眼前这个敢趁他不备对他动手的女人吃拆干净。 陈山见到这一幕,面上不掩惊讶。 不……这不可能!肖若兰何时有了这样的身手? 这一定是……没错!眼前这人一定是肖若兰那个贱人的孪生姐妹! 该死!这个贱女人竟然藏得这么深,连他都差点被她给骗过去了! “刀疤!不要轻敌!”陈山粗声道。 刀疤脸重整旗鼓,冲上前直朝肖若兰的面门击去! 力量和速度都比刚才大、快了不少。 肖若兰屏息凝神,不敢托大。 如果换成她前世那具已经被丧尸千锤百炼过的身体,面对眼前这个人,她自然是可以轻松解决的。 但问题就是现在她的身体是原主的,这具身体有多弱鸡,她是一清二楚。 不过好在原主的这具身体虽然力量不行,比不过刀疤脸,但胜在小巧迅捷,以她的敏锐程度,躲过刀疤脸的攻击并不成问题。 而下手制敌,就要看准时机了。 几击不中后,刀疤脸也开始焦躁起来,动作间明显乱了些章法,这样一来,漏洞和可乘之机也就越来越多了。 肖若兰瞄准一个空挡,朝刀疤脸的命门猛踹过去。 “噗!”刀疤脸吐出一口血沫,不可置信地退后了好几步。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为何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了? 擒贼先擒王,趁着刀疤脸愣神的功夫,肖若兰几步闪身,朝陈山所在之处飞掠而去! “刀疤!”陈山难得显露出几分慌乱,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然而等刀疤脸发现不及,补救之时,肖若兰已经掏出袖中尖刀,抵在陈山的命脉之上,刀已经开过刃,陈山感受到那抹慑人的寒凉,仿佛生命都被肖若兰手中的这把刀攫取,只要肖若兰轻轻一划,他会当场血流成河。 “肖、肖姑娘……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肖若兰掀唇讥讽,“怎么?陈老板现在愿意和我好好说话了?”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乐意听了,陈老板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陈山身体因为恐惧微微发抖,毕竟他现在也摸不准肖若兰究竟想要干什么了,如果他忽然一个想差了,手底下的刀一个用力,那他可就一命呜呼了啊。 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顺着肖若兰的心意。 为了保命,别说那两个小孩了,就是他这个金盘赌坊,他也可以让出去。毕竟他还是觉得自己这条命最为重要,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肖姑娘,你是不是想将那两个孩子带回去?放心,我的人一点也没为难那两个孩子,我现在就让我的人将那两个孩子带过来!” 陈山眼睛斜觑着那把刀,一边对刀疤脸道:“你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快去将那两位小少爷给肖姑娘请过来!” 肖若兰微微眯起眼,心下有几分好笑,方才这陈山还那般神气,如今刀真的架在脖子上了倒是知道要做人了。 “可是刚才陈老板不是说,那两个孩子是偷了陈老板的玉扳指,才被陈老板带到这里来好好教育一番的么,那个玉扳指,我得赔给陈老板才是啊。”肖若兰不轻不重地说道。 “不不不!不用赔!”陈山连忙摆手,却因为动作有些大,抵在脖子上的刀刃不小心划破了皮肤,有一丝温热蔓延了出来,陈山立刻吓得丝毫不敢再动弹一下了。 “不用赔……肖姑娘,那枚玉扳指好好的呢,关于、关于那两位小少爷偷窃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一定是陈某的手下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胡乱冤枉了人!等回去,陈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给两位小少爷赔不是!”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神情却看不出究竟是满意不满意。 但现在陈山却莫名觉得肖若兰应该是不会一个想不开就要他的命了。 危机算是暂时被他缓解了。 第二十七章 动容 黑暗中,门被打开。 谢洵川眼神警惕地看过去,只见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人,朝他们二人走了过来。 “赶紧起来!”刀疤脸大声喝道。 兄弟俩不明所以,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还是很听话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起身并不怎么方便,花了一些功夫才站起来。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谢洵川问说。 刀疤脸重重推搡了他们一下,“让你们走,你们跟着走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都怪那个女人,让他丢了这么大了这么大的脸,他现在没有办法动那个女人,就只有张心中的火气发现在那女人的孩子身上了。 谢洵川心中隐隐有着不安,他并不知道他要带他们去哪里,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不趁机逃走的话,恐怕等一下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谢洵川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突破口。 从被这些人抓来之后,他们便一直将他们二人关在暗不见光的仓库里,眼下刀疤脸走的方向应该是想要带他们上楼。 刀疤脸并没有带他们走正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后门。 一路走过去都没有遇上什么人,耳边只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声,想蒙着一层什么,听不如何清晰。 谢洵川经过二楼的一扇开口的木窗之时,眼神微凝,向下望了一眼,心生一计。 这里是二楼,如果他们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有一定逃跑的几率,但同样也伴随着受伤的风险。 但如果不冒这个险的话,他们可能这一辈子都要被这些人使唤俘虏,成为闻人眼色的奴隶。 谢洵川眼神一利,不如赌一赌! 然而就在谢洵川下定决心的时候,刀疤脸却突然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要不是你们那个娘亲,今日老子也不用丢这么大的脸,贱女人!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找机会收拾她!” 他说着,手掌在木栏杆上用力拍了拍,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谢洵川:“……” 刀疤脸的话是什么意思,今日?难道肖若兰来找他们了? 不,不可能,肖若兰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对他们的事情也是从不打听、毫不关心,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在这里呢? 谢洵川不动神色地问道:“我娘做了什么?” 说“娘”这个字的时候,谢洵川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刀疤脸不提则已,一提就更来气了,“你还脸问你那个娘都做了什么!那个女人,她为了救你们,竟然敢孤身闯到我们赌坊里来,还胆大包天地挟持了我们老板!” 他越骂越来气,往地上啐了一声,“那个疯女人!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身手,竟然让她给得逞了!” 谢洵川怔忪住了,他眼眸闪动,神情有片刻动容。 肖若兰为了他们,孤身闯到赌坊,还挟持了陈山? 刀疤脸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肖若兰未免也太大胆了!那个陈山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果被逼急了,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而且陈山在仙头镇势力不小,就连仙头镇的镇长都要对陈山礼让三分,肖若兰是不想让他们在仙头镇待下去了吗?! 可是……即使如此,那女人还是来了,来救他们了…… 一刻钟后,谢洵川和谢念川两人被带到了那个房间里。 “你要的人我已经让他们带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陈山小心翼翼问说。 肖若兰打量了两人一番,见两人身上没有什么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若兰打量他们的同时,谢洵川二人也在看着她。 她竟然……真的挟持了陈山,为了救他们? 一时之间,他们也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很是复杂。 “我现在放过陈老板的话,陈老板不会当场翻脸不认人,将我们几个孤儿寡母扣在你们赌坊里,生死任人了?”肖若兰定了定神后,语气危险地对陈山说道。 “当、当然不会!”陈山结舌了一下。 “嗯?”肖若兰尾音危险地上扬,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陈山额上滴下一道冷汗,他也不敢伸手去抹,只能小心说道:“肖姑娘,我陈山不是那种人,其实我是个好人来着……” 他说到一半,忽然编不下去了,只能自暴自弃地说:“好,我陈山自认自己不算是个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而且我陈某人最讨厌的就是背信弃义之人,我既然说了我不会对肖姑娘和、和两位少爷出手,我自然会做到言出必行,还请肖姑娘放心……” 陈山说完之后,背后却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声音。 这么久没有得到肖若兰的答复,陈山也有些急了,“如果肖姑娘不信的话我们就立个字据!如果我陈某人出尔反尔,陈山在金盘赌坊的一半钱财都要赔给肖姑娘做补偿!” “肖姑娘,这样总可以了!” 刀疤脸听到陈山说的话,面露震惊,金盘是陈山一手包办的,他的大半辈子都赔在金盘上,这一半的钱财就相当于去掉了他半条命。 能逼得陈山说出这样的话,这女人也委实是个狠人。 这下,肖若兰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立个字据。” “不过……” 陈山气松到一半,忽然听见肖若兰话锋一转,陈山的心又被高高吊了起来。 “既然今日要算账,这新账算完了,旧账可不能不算,之前你们将我两个孩子打得鼻青脸肿,我要原样还回去。” 陈山听见是件这么简单的事,忙不迭答应说:“可以可以!这简单!” 他对刀疤脸骂道:“刀疤!还不赶紧给两位小少爷道歉!” 刀疤脸下颌紧紧绷起,似是有爆发的前兆,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几拳,只听那拳拳到肉的声音便知道这刀疤丝毫没对自己手下留情。 他打完自己后,走到谢洵川二人面前,跪下道:“两位少爷,之前我刀疤做的不对,出手打了你们,对不起!” “你们要是还没消气,可以再打我几拳出气。” 第二十八章 毒药 谢洵川心里确实是有再补上几拳的打算,但见刀疤脸都把自己的脸打成这样了,连那道标志性的刀疤都不明显了,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肖若兰也没非要谢洵川动手打人,见谢洵川犹豫,便说道:“行了,既然你的手下已经自己动手了,那这事便算一笔勾销了。” “好好好……肖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把这些不懂事的下人放在心上……” 一刻钟后,肖若兰收了字据,将它藏进袖中。 “肖、肖姑娘……字据都已经给你了,现在你、你可以把这把刀拿开了?这抵在脖子上……你说怪、怪渗人的……” 肖若兰并没有急着将刀收回,这赌坊里都是陈山的人,如果陈山突然变卦,那一定会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要来这个字据,也只是为了多一层保障罢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要带着两个孩子。 “肖、肖姑娘?”陈山讪讪一笑,“你不会……是想出尔反尔?” “我在想,万一我放开了你,你突然让你的手下围攻我,那可如何是好?” 陈山否认,“这怎么会呢?肖姑娘这不是在质疑我陈山的人品吗?肖姑娘放心好了!我是断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的!” “那好……”肖若兰像是信了,慢慢收回了刀。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以手为刀,一掌劈在了陈山的后颈! “你!”陈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个字想被卡在喉咙里,说出口都艰难,尔后他两眼一翻,一头栽到了桌上,晕了。 刀疤脸见此大叫起来,“贱女人!你竟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肖若兰淡淡瞥过去,这一眼却含着七分的杀意,“你再说一遍?” 刀疤脸一时间竟都被骇得哑语。 如果放在之前,他怎么可能被人用一个眼神就骇住?但他方才刚和这个女人交过手,清楚得知道她的身手,那杀意不假,如果她想,她是真的可以将他的命交代在这里。 “念川。” 谢念川立马道:“我在!” 肖若兰语速极快地对他说:“你带着小洵先从后门出去,我处理完这里随后就来。” 谢念川犹豫了一瞬,但一想他们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便拉着谢洵川走了。 谢洵川也没反抗,乖乖跟着离开了。 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谢洵川回头看了肖若兰一眼,那一眼中含着太多的情绪,说不清的,道不明的…… 两人走后,肖若兰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给陈山喂了下去。 她对刀疤脸语气骇然道:“我给他服下了一种慢性毒,这种毒的解药只有我有,等他醒来以后,你就好好告诉他,如果他要找我们的麻烦,我就立刻将解药毁掉,没了解药的陈山,最多只能活六个月。” “你们自己好好掂量!” 肖若兰话音落下,她身形一闪,一脚踩在窗柩之上,飞身跳了下去! 刀疤脸愕然,这里可是二楼!赌坊的每一层楼层都建得极高,这女人竟然也敢跳下去! 第二十九章 雪银刃初饮血 但是刀疤脸现在已经来不及管肖若兰了,他冲上前将倒在桌上的陈山扶了起来,掐着他的人中道:“大哥!大哥!” “呃……”许久之后,陈山才有了反应,他幽幽转醒。 刀疤脸立刻说道:“大哥!怎么办!肖若兰已经逃走了!” 陈山登时清醒,猛地一打挺,对刀疤脸粗声骂道:“你说怎么办?还不赶紧把人给我追回来!给肖若兰的那张抵押必须毁掉!” “是!”但刀疤脸又想到一事,“大哥,刚才肖若兰给你喂了一种毒药,是一种慢性毒,她说这毒药的解药只有她那里才有。如果我们之后对付他们,她就会把解药毁掉……” “毒药?”陈山掐了掐自己的喉咙,砸了一下嘴,他方才还没决定有什么,听了刀疤脸的话后忽然感觉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 他用力抻了抻气,猛地把什么东西给咳了出来! 滚落在桌上的,是一枚沾着不明液体的纸球。 陈山立刻恍然大悟。 什么毒药!分明就是用纸揉搓成的纸球罢了! 陈山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竟然敢用这种小把戏来愚弄他!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 “赶紧给我去追!不把人带回来,你也别回来了!”陈山面色黑如锅底。 “我这就去!”刀疤脸立刻带人风风火火地追了过去。 肖若兰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将谢洵川两人给追上了。 但陈山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识破她“毒药”的小把戏后,陈山立刻派人追了上来。 “你们两个先回家去,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我去将那些人引来!”肖若兰语速极快地对二人说道。 “嗯!” 肖若兰见两人走远,极速朝偏僻之地奔去,她对付刀疤脸一个人还可以,但如果那些人追了上来,那情况可就悬了。 “肖若兰!别跑了!你先看看这是谁?!”身后传来刀疤脸高声的喊叫声。 肖若兰嗤之以鼻,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想让她停下,这一招老娘八辈子前就不用了! 她一回头速度就会减慢,被他们追上的概率就更大了。 就在此时,身后紧接着响起一道清脆的哭喊声:“娘亲!呜呜呜……” 肖若兰顿时身影一僵,急急停下来逃命的步子。 她转身,看见被刀疤脸紧紧掐着脖子悬在半空中的谢挽清,瞳孔绽出危险的光芒。 刀疤脸得意地收紧掐着谢挽清脆弱脖颈的手,“怎么样?还跑吗?” 也是巧了,他们去追肖若兰的路上,半路竟然遇到了谢家那个三女儿,这真是老天都帮助他们。 有了这个谢挽清,他们不怕肖若兰能跑的到那里去。 肖若兰有些头疼,抓了谢洵川和谢念川,现下又轮到了谢挽清,这还真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啊。 她无奈摊了摊手,谢挽清她不能不救。 “说罢,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刀疤脸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拿着一捆粗绳,扔到了肖若兰的脚下。 “把自己绑起来。” 肖若兰捡起绳子,看了谢挽清一眼,谢挽清现在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被害怕和恐惧填满,窒息感让她有一瞬以为自己可能会像自己的亲生爹娘一样死去。 她惊惧的哭着,挣扎间用手指将刀疤脸挠伤,刀疤脸狠狠制住她,恐吓她不要乱动。 就在这时,肖若兰的脑海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宿主,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摆脱眼下的困境,你可以试一试。] 肖若兰不动声色地问说:“什么办法?”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15↑4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15↑3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18↑2] 谢挽清的那一项被着重加粗了。 [人物谢挽清的信任值已快到达20,就差临门一脚,到达后,宿主就能解锁利兵雪银刃。] 下面一行显示的就是雪银刃的性则:[初级金属性武器,攻击力+200。] 看到“攻击力+200”这一行字,肖若兰深深眯起了眼。 她之前听系统提起过,一只丧尸的攻击力是500,但一个普通成年人的攻击力只有100。 也就是说,用雪银刃来对付刀疤脸他们,简直戳戳有余,因为肖若兰自己也是一把锋利的武器,两者相加,只有相成,没有相败! …… 刀疤脸抬头,看见肖若兰站在原地还没有什么动作,他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按我说的去做,你还想不想让她活下来了!?” 肖若兰道:“你让我自己动手,就不怕我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趁你们不备将绳子解开?” 刀疤脸听言想了想,觉得这女人说的有些道理。 从方才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来看,这女人生性狡猾的很,连用纸团装作毒药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在绳子上动点手脚,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他指着身边的一个人说道:“你!去把她绑上!” “是!” 那人依言上前,先前动作间还有些踌躇,但见肖若兰似乎没有什么要反抗的意思,就大胆将人粗暴地捆了起来。 随后那人将肖若兰重重推搡到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狰狞一笑,一脚猛踹在肖若兰腹部,他高高睨了肖若兰一眼,冷声下命令说道:“带走!” “呜呜呜……娘、娘亲!” 谢挽清见肖若兰被踹倒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但她却从沙土里抬起脸,对谢挽清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小妹,放心……我会让你再次见到你的哥哥们的……别怕……” 谢挽清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连串落下。 她挣扎着要扑向肖若兰,却被刀疤脸猛地一下掼到地上。 刀疤脸暗骂了一声,抬脚就要踩谢挽清身上。 谢挽清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但下一刻,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便看见肖若兰正趴在她的身上,替她挨下了那一脚。 肖若兰咬着牙,方才由于动作太猛,她的牙齿磕到了唇肉上,一抹血丝从嘴角溢出。 “娘亲!” 谢挽清哭着喊道,她隐隐约约又闻到了那股香味,是女人身上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气味,那次她发热的时候,她也闻到过一次。 肖若兰虚弱地朝挽清笑了笑,示意她不用为自己当心。 而与此同时肖若兰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人物谢挽清,信任值已到达20,解锁利兵:雪银刃,攻击力+200。] “妈的,赶紧给老子……” 什么?! 刀疤脸混浊的眼珠微震,急急向后退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肖若兰已经一刀划破刀疤脸的手臂,快的几乎看不清刀影子。 刀疤脸手上传来钻心的剧痛,血流如注,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的?难道那个人根本没给她绑上? 不可能!他明明看到肖若兰已经被绑上了! 最关键的是这女人手上拿着的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方才他明明没有看到! 可是任刀疤脸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肖若兰手里的那把刀削铁如泥,就是砍丧尸的头骨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一根粗绳了,如同削纸一样简单。 “娘亲,你没事!”谢挽清小脸煞白的急急扑上去。 “没事,”肖若兰安抚住她,“你在这里等我,我处理好他们,就带你回去见哥哥们,好吗?” 谢挽清小鸡捣蒜似的用力点了点头,“嗯!” 肖若兰一步一步逼近几人,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们,语气森冷地问说:“你们想好遗言了吗?” “你、你……”刀疤脸戒备地看着她不断地后退。 他受伤的手不知道为何从一开始的血流如注,现下竟然有一种透入骨髓的寒意正通过那道伤口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中。 他仿佛是坠落到了冰窟中,浑身上下似乎都使不出什么力气了。 “你不敢杀我,你不敢杀我的……”刀疤脸早已没了方才的镇定,脸上尽是慌乱,“杀人是要偿命的!” “是吗?”肖若兰眸含冷霜,直直逼问说:“可你刚才对我的小女儿下手的时候,可是一点力道也没收着啊。”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会杀你,但是你伤了我的小女儿,不让你付出一点代价,我这心里头的火气可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 说罢,肖若兰眯了眯眼,她手起刀落,将刀疤脸两只手的手筋都尽数挑了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几乎只在一瞬间,等刀疤脸反应过来,爆发出一声惨叫时,那两条血淋淋的手筋已经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沾满了尘灰。 “啊!” 肖若兰看着饮了血的雪银刃,刀身没有沾一丝脏物,反倒变得更加锋利骇人,像是镀上了一层由寒霜锤炼的光泽一般。 这是饮血开鞘了。 连初级的武器都这么厉害,那高级的岂不是要升天了? “回去告诉陈山,如果今后还敢来找我的麻烦,那么他的下场只会比你现在更惨,知道了吗?”肖若兰面如阎罗。 “知、知道了……” 第三十章 玉米种子*50 “你说什么?!”陈山捏碎了手里的东西,表情狰狞。 那人扶着半死不活已经因为疼痛而昏死过去的刀疤脸,颤巍巍地对陈山说道:“肖……肖若兰说……如果大哥你敢找、找他们的麻烦的话,那大哥你、你的下场只会比、比刀疤脸的下场更惨……” “混账东西!”陈山拿起一个茶杯朝墙上砸去,在地上碎成了个四分五裂。 那人立刻跪了下来,“大哥,这些话是肖若兰那个女人说的,不是我说的!” 陈山咬牙切齿道:“我知道!” “那……那大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小弟惴惴不安问说。 “现在还能怎么办?!”陈山暴躁道。 他现在心里压着一股巨大的火气却无从发泄。 他最得意的手下刀疤脸被那个女人弄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已经废了,而有他画押的那张地契也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就是想狠狠教训那个女人,恐怕也要掂量掂量后果了! “该死的!” 自从成了金盘的大股东后,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肖若兰这个女人……真是好样的! 陈山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看了一眼死活不知的刀疤脸,对小弟说道:“你先把人拉下去看看大夫去,如果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给点银子让人回老家养伤去!” “是……” 此时,谢家。 谢念川急得在原地打转,就像是一只被架在热锅上的蚂蚁,“小洵,你说娘亲会不会出事啊?还有小妹,小妹也不在家,但刚才也没看见小妹啊,小妹到底去哪里了?!哎呀!” “行了!”谢洵川冷冷道:“你别转了,再转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眼下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 他虽然心里也很焦急,但这个时候他们出去乱跑,只会给那个女人添乱。 而且谢念川已经表现得够慌乱的了,如果此时他再乱,恐怕事情就彻底乱套了。 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智思考问题。 如果肖若兰真的能够解决那些人,那按理说这个时候肖若兰应该已经回来了,可现在人都没回来…… 谢洵川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小洵,我们先去找小妹!小妹和娘亲不一样,娘亲毕竟有一些自保能力,但是如果小妹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 谢念川越想心里头越慌,屁股下的凳子就像是安了几百颗钉子一样,叫他坐立难安。 谢洵川眼眸一沉,想了想,觉得谢念川说的不无道理,他咬牙说道:“好,我们出去将小妹找回来!” 然而就在二人起身要往外走时,门口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紧张屏住了呼吸。 “小洵小念!开门!” 二人眸中绽出惊喜。 是娘亲! 是肖若兰!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二人探头看了看,见门外只有肖若兰一个人,戒备的神色褪去。 “你们接一下小妹。” 肖若兰转了下身子,将背后昏过去的小妹露了出来。 “是小妹!”谢念川急忙上前,将小妹给抱了下来。 “先进门。” 肖若兰进门后,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娘亲,小妹这是怎么了?”谢念川看着没什么意识的小妹,眼睛里流露出担忧。 肖若兰解释说:“刀疤脸抓住小妹威胁我,小妹她受了点惊吓,昏了过去。小念,你先抱小妹进房里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好!” 谢洵川听言,眉头一皱,他看向小妹脖子上的痕迹,隐约觉得事情不像肖若兰说的那般简单。 但见肖若兰不愿多说的样子,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之前肖若兰为了救他们,敢孤身闯入金盘赌坊,现下为了救小妹,恐怕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谢洵川垂下眼,心下漫上一丝愧疚和不舒服。 他讨厌成为别人累赘的感觉,更何况对方还是他并不如何喜欢的肖若兰。 虽然对方现在已经有了转变,但他…… 肖若兰倒是没察觉到孩子细腻的心思转变,她正了正脸色,肃声对两个孩子说道:“经过这次之后,陈山应该不太敢明目张胆地针对我们了,但是从暗处射来的冷箭更叫人措手不及,所以你们今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她认真望着二人,叮嘱道:“以后就不要随便出去乱跑了,之前我的话你们没放在心上,但今后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不能再任性了。钱之类的事,不用你们小孩子来操心,知道了吗?” 谢洵川愣了愣,他别扭地移开目光,脸上有一丝不自在。 原来她……都知道吗? 肖若兰不清楚他们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多少,她让二人不能随便出去乱跑,虽然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但也同时限制了对方的活动范围。 有什么是可以让他们进行一定活动,又相对安全的地方吗? 肖若兰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她怎么把这么个重要的地方给忘记了! 学堂啊! 像小洵小念这样大的孩子在文明的现世,应该都已经上到五六年级了? 虽然她没赶上好时候,丧尸横行的末世,别说读书了,就是生存都是难题,因此她一时间才没想到这么个主意。 谢洵川瞧见肖若兰一副了悟人生真谛的兴奋样,疑惑地歪了歪头。 就听她兴高采烈地对他问说:“你们这里有学堂?就是读书的地方。” 谢洵川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看了肖若兰一眼,说道:“当然有。” “那明天我就带你们上学堂去!” 谢洵川脸上似划了几道黑线。 肖若兰见孩子们并没有多高兴,暗忖道,为什么都丧着个脸?难道这几个未来反派小时候都是不爱上学的学渣? “让你们上学堂,你们不高兴?” 谢洵川摇了摇头,“不是。” “不过,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让我们上学吗?怎么这次突然要让我们上学堂了?” 原本肖若兰也是要将兄弟二人送去学堂的,因为有学堂的夫子看着,她就可以尽情地夜不归宿了。 但听说半年的束修就要一两银子的时候,肖若兰突然变了脸色,甚至对学堂里的夫子破口大骂,说他们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腐朽之地。 可为什么现在肖若兰提起学堂的时候,却没有从前那般抵抗的态度了? 一个人……当真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太好了!我们真的可以去上学堂吗?”谢念川小脸上写满了兴奋,眸子亮晶晶的,耀眼得很。 他之前就一直羡慕那些可以坐在一间小房子里摇晃着脑袋读书的人一看就很厉害! 肖若兰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谢念川的脑袋,眸子笑得弯了弯,“当然。” 谢念川欢呼了一声,“小洵你听到了吗?娘亲说我们可以上学堂了!” 这就叫上娘亲了? 谢洵川淡淡嫌弃地瞥了谢念川一眼,“我听见了……” 他看着二人,眼底的笑意还是没藏住,丝丝缕缕地漫上来。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肖若兰能一直这样的话,那他也是不介意有个娘亲的。 ……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20↑5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0↑15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25↑7] [生命值:+5] 肖若兰看着面板上显示的数据,露出了一个颇为满意的笑容,看来她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嘛! [宿主,完成一次任务可以进行一次普通抽奖,集满十次抽奖机会后,可进行一次幸运抽奖,奖品更加丰厚,是否现在进行兑换?] 还能抽奖? 肖若兰立刻来了精神,“先兑一次看看。” [好。] 下一刻,肖若兰面前出现了九个九宫格宝箱。 [请宿主选择宝箱。] 肖若兰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点开了中间的宝箱。 [恭喜宿主获得玉米种子50。] 玉米种子? 她这是一不小心打开了种田副本? “我能问问你这些宝箱里都有什么吗?” [5点生命值、10点生命值、攻速鞋、冷凝抢、火弩……] 肖若兰:“……” 非酋人设不倒! “那我把玉米种出来有奖励吗?” [丰收20公斤玉米可获得20点生命值。] 也就是一公斤玉米可以让她多活两天。 地球上的玉米生长周期是100-120天,她能活到五六个月后吗? [系统提供的玉米是优质基因玉米,种出来的玉米不仅又大有香又甜糯,还大大缩短了培育周期,只需要三个月便可以丰收一次。] 哦豁! 肖若兰眼睛一亮,系统还能改变植物的生长周期?厉害啊! “你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存在?” [说了你也听不懂。] 肖若兰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我们是有五维空间投射出的意识体,因为人的愿力而存在,人想要达成目的的愿望越强烈,我们就越强大。] 肖若兰若有所思,“所以尸潮那天你是因为捕捉到了我强烈的生存欲望,所以才和我绑定的?” [可以这么说。]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系统给她的任务奖励是生命值? 肖若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第三十一章 学堂黑名单 “所以如果我真的在这个世界死了,你也会消失对吗?” [……] 不得不说,它这个宿主有时候还挺敏锐的。 肖若兰见系统沉默下来,心里已经得到了肯定答案。 “那以后我们俩可要好好合作,双赢不好吗?”肖若兰狡黠地眨了眨眼。 [……宿主,来新任务了。] 肖若兰:合理怀疑系统是在转移话题。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肖若兰:“什么任务?” [任务:与反派幼崽中的任意一个完成一次家庭作业。 奖励:+5生命值] “这任务,意外的很小清新呢。” 而且,她刚决定要把孩子们送到学堂,系统就出了这么个任务,足以说明系统发布的任务和她所要做的事具有同步性。 不过这样的同步性倒并不是一桩坏事,完成一次家庭作业,能有多难? 明天就带这几个孩子上学堂去! 翌日,翰云轩学院。 肖若兰带着三个孩子站在写着“翰云轩”三个大字的学堂门口前。 学堂前来去穿梭的不是穿着学服的学子,就是来送孩子们上学堂的家长们。 学堂的门面装潢得很不错,方才远远的便见大门两边挂着一对对联:傍百年树; 读万卷书。 学堂里,隐隐有诗书背诵声穿墙而出,文学氛围非常浓郁,是个学知识的好地方。 肖若兰满意地点点头,就要领着三个孩子进去之时,却被学堂门口的一个夫子模样的人给拦住了。 “诶诶诶!你不能进去!”那人伸手挡在她面前。 肖若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疑惑问说:“你是说……我?” “没错,就是你!” 肖若兰一头雾水,“可我刚刚明明看到有家长将孩子给送进去了……” “不不不,”那人竖起一根手指在肖若兰眼前晃了晃,一字一顿道:“其他家长可以进去,就你不行,因为你……在我们学院的黑、名、单上!” “黑名单?”肖若兰不解,只见那人拿出一张画卷,上面画着若干个小人像,那人手指所指的地方正是她的人像画,小人像画下还写着她的名字。 肖若兰微微恼怒,“我是来带孩子们上学的,你凭什么把我拉进你们的黑名单里?” “为什么?”那人凌空指了指肖若兰的心口处,“那就要问问你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了?” 做过些什么? 难道…… 肖若兰想起昨日她和几个孩子提起她要送他们上学堂时,几个孩子惊喜之余又有些奇怪的表情…… 肖若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她怎么把这遭给忘了! 原主曾经也起过要将几个孩子送到学堂的心思,但后来却因束修太贵,竟然当场指着翰云轩的老校长破口大骂翰云轩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竟然敢收这么贵的学费,再黑的心也没有这里黑。 还大肆宣扬什么读书最无用,文人墨客最是酸臭之类的话。 老校长听了自然气得不行,再加上年纪实在有些大了,险些当场嗝屁过去。 之后,肖若兰这个人和名字,就永远地被列入了学院的黑名单中。 肖若兰回忆起一切后:“……” 无语,就他娘的无语。 她说完成一次家庭作业有什么难,原来是难在这里啊! “呵呵……”肖若兰悻悻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她试图挽回当初“她”酿成的大错,“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我的观念已经发生了转变,读书有什么不好?读书就是人的头等大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要不能让我这几个孩子上到学,就是我这个做娘的做的不到位!” “所以……这位夫子,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位夫子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能!” “上了我们翰云轩黑名单的就没有下来过的,人要为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更何况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总不能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可是这错是我犯的错,与我这几个孩子没有关系?我这几个孩子是真心想读书,想学知识的,我昨日提出要带他们上学堂,他们高兴得一整夜都没睡,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们上不了学,他们得多失望,多恨我这个娘啊?”肖若兰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夫子听了,望向几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孩子们,他们眼里写着的,是极纯粹又干净的,对知识与学问的渴望。 夫子的神情有些动容了。 但他还是硬下心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我今日对你破了这个例,那往日这黑名单上的人不就得个个来找我说情了?久而久之,日后也没有人会遵守规矩了。” 肖若兰依旧不想放弃,“可这规矩是死人是活,夫子是做学问的人,比我们这些人见识要深远得多,夫子难道真的觉得因为我的过错,而使这三个孩子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是对的吗?” “既然我是那个黑名单上的人,那就来惩罚我就好了。我愿意一辈子不踏入学堂,只求夫子能给我三个孩子上学堂的机会。”肖若兰眼神诚挚地看着夫子说道。 夫子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一愣,他竟然隐隐觉得这女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这个肖若兰虽然上了黑名单,但她的几个孩子却没有。既然如此,他凭什么不让这几个孩子上学堂呢? “你……你先在此处等一等,我先去问问沈夫子。” 虽然肖若兰不知道这人口中的沈夫子是谁,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快被她说服了,只不过可能做不了这主,所以还需要去询问这学堂里比他权利更大的。 肖若兰于是点头,“我们四人在这里等候夫子消息。” 这时,肖若兰的袖子一重,似乎被人拉了一下。 她看过去,便见谢念川扬着笑容对她说道:“娘,你方才真厉害!” 将那个夫子都快说的哑口无言了! 肖若兰失笑,揉了揉谢念川蓬松柔软的脑袋。 她语气坚定道:“你们等着,今日娘亲一定会让你们上上学堂的。” 约摸一刻钟后,那个夫子出来了。 他木着一张脸走到肖若兰面前,语气不大高兴地对肖若兰说道:“你,随我来,我们沈夫子要见你。” “多谢。” 肖若兰领着孩子们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将肖若兰几人带到了后院的一处僻静处。 这里似乎远离了一切声音,几乎听不见什么杂音,只偶尔一阵穿堂风过,吹得竹叶飒飒作响。 那人走到阶前,敲了敲房门,对里面态度恭敬地说道:“沈夫子,我将那人带来了。” “进来。” 那人将门打开,对肖若兰说:“进去。” “你一个人进去,这三个孩子,我先替你看着。” 肖若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谢洵川,见谢洵川朝她小幅度点了一下头,她这才放心,一个人走了进去。 肖若兰进去后,门便被关上了。 “你就是肖若兰?”屏风后面坐着一道人影,是一个没有束发的男子。 肖若兰点头,条理清晰地缓缓说道:“对,我今日来是想让几个孩子能上学堂的,只不过因为我……我之前在贵轩做过一些错事,所以上了贵轩的黑名单,连累了几个孩子。我想请沈夫子通融通融,让我的几个孩子能有书读,有学上。” “嗯。”男子声音清冷说:“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你想让你的几个孩子上学堂并非不可,只不过我们学院的规矩却不能破。” “上了黑名单的人,其本人和子嗣都不能在翰云轩入学,这是不能更改的规矩。” 肖若兰心下微微一沉,只听他又继续说道:“但……规矩之外还有人情,你说的不错,规矩是死,人是活,只要你能够有本事从黑名单上下来,我便能珍惜你的几个孩子入学翰云轩,这样可好?” “还请沈夫子赐教。”肖若兰低头道。 这时,她听见一阵衣料摩挲见发出的轻轻响动,男人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竟是个看起来刚及冠不久的青年。 沈书烨,翰云轩老校长的亲传弟子,得老校长真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不可多得的能人志士。 见到此人模样,肖若兰眼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她原本以为能在这学院中如此有地位、派头的人,应当是个鹤发须眉的老学者才是,没想到事实竟然恰恰相反? 想来这人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翰云轩中有两间书楼,一间是新修葺的,而另一间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了,不过那间书楼里的却没有完全搬到新书楼去,我要你做的就是将旧书楼里的旧书整理出来,并分门别类,移至新书楼中。” “做完这件事便能从黑名单移除了吗?” 沈书烨笑了下,“整理完书籍后,自然还需我亲自前往评估,如果你敷衍了事,那自然达不成你想要的目的。” 肖若兰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道:“既然如此,还请沈夫子带路。” 第三十二章 整理书阁 见肖若兰答应的如此干脆,沈书烨面上倒是闪过一丝讶然。 “你答应了?” 肖若兰点头,“既然只有此法才能让我从这黑名单上下来,那我肯定得答应。” 沈书烨又问:“你就不怕我故意刁难你?” 肖若兰笑了笑,“沈夫子你毕竟是高风亮节的夫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刁难人的事?那是小人才会做的事情。” “哦?”沈书桦微微挑眉,“你倒是把我架得高。” “这并非是我将沈夫子架上去的,这是十里乡亲有目共睹的啊。” 沈书烨眸中划过一丝有趣,这人倒是有些意思,方才并不认识他,可如今这拍马屁的功夫却是信手拈来,但又并不至于让人讨厌。 但他又想起之前肖若兰做的那些事,他这边的笑意又淡了下去,“既然你有这般觉悟,那就随我来。” 文渊书阁旧址。 书阁建得很高,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阁楼内又按照文学类、生活类、话本类等多种类别建造出隔间。 肖若兰一眼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隔间的数量高达上百间,除了一些使用率高的书,其他书都被堆积在隔间内,大类别还在,但小类别已经混乱。 肖若兰嘴角抽了抽:“……” 草率了,刚才她夸早了。 沈书桦似是看穿了她,似笑非笑道:“怎么样?有把握在五日内将这些书整理好吗?” 肖若兰咬了咬牙,既然她已经夸下了海口,那这牛笔,她跪着也要吹完。 “当、然、可、以、啦!” “只希望到时候沈夫子别反悔的好。” 沈书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能做到,我自然不会反悔。” “不过……”他话锋一转,“要是你途中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可以向我提出放弃,我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肖若兰一笑,眸子亮晶晶地说道:“放心沈夫子,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沈书桦微微愣了一下。 他其实也并不是存心为难肖若兰的,他毕生所愿便是想让每一个孩子都有书可读,有学可上。 但规矩便是规矩,如果肖若兰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过去了,那那些外人又怎会将我们翰云轩的规矩放在眼里呢? 只希望这个肖若兰能够真的如她自己所说,不会中途放弃。 两人再回去时,几个孩子已经和方才门外接待家长的夫子打成了一片。 “元今。”沈书烨对着蹲在地上给谢挽清用狗尾巴草编花的年轻夫子说道。 “诶,沈夫子,怎么了?” “过来。”沈书烨朝他招了招手。 元今将狗尾巴花簪在谢挽清的发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走了过去。 “这位肖姑娘要去旧书阁整理旧书搬至新书阁将功补过,这几日,她的几个孩子便跟着你。”沈书烨道。 肖若兰双眼真诚道:“麻烦元夫子了。” “嗐。”元今挠了挠头,“别叫我夫子了,我现在还不是夫子呢,就是学院里的一个杂役。” “行了,既然你打算将功补过,那你的几个孩子就先跟我几日,正好也可以适应适应学堂的日程。” 肖若兰很是感激,“多谢元夫子。” 后面,肖若兰又和几个孩子叮嘱了几句。 谢挽清扬着小脸问道:“我们不能帮娘亲吗?” 肖若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谢挽清的鼻子,说:“当然不能啦,因为是娘亲自己做错的事,娘亲肯定要自己偿还,你乖乖地跟着哥哥们就是帮娘亲的忙了。” 谢挽清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我会乖乖跟着哥哥们的!” 一旁的两人看到这一幕,心下都不约而同有些奇怪,能够对孩子这般有耐心的人,倒一点不像是会做出那日大骂翰云轩那种事的人。 难道是这人忽然改好了? 三日后。 “肖姑娘!吃饭了!快先别忙活,不然饭菜都要凉了。”旧书阁外,元今手里提着一个素朴的食盒走了过来,大声招呼在书阁中穿梭忙活的女子。 肖若兰擦了擦脸上沾上的灰尘,回说:“来了来了……” 这三日除了吃饭睡觉,她一直在书阁里理书,一刻都没有歇过,如今离五日之期已经过去大半,但她的任务却才完成了不足三分之一。 旧书阁里的书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种类繁多,光分门别类都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元今见肖若兰这般辛苦,踌躇着说道:“肖姑娘……其实我们沈夫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沈夫子要看的不过是肖姑娘的诚意,现在沈夫子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肖姑娘的诚意,接下来肖姑娘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不必要这般拼命的……” 肖若兰却是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只尽自己能尽之事,既然当初已经答应了沈夫子,那我便会将自己能尽之事做完,如果做不到,那当初又为何要答应呢?” 况且她是占用了原主的身体,才能够在异世重活,原主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她不来解决,又指望谁来解决呢? 就当是她用了别人身子的补偿。 听言,元今也不再劝,随肖若兰去了。 “对了,我的孩子们他们这几日可有给你添什么麻烦?”肖若兰问说。 提到谢家那几个孩子们,元今可有的话说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元今已经被那几个小家伙给俘获了。 他自来到翰云轩以来,就从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而且还个顶个的聪明,别说添麻烦了,反过来,他们还帮了他不少的忙呢。 他隐隐下决心,如果肖若兰没有完成约定的话,那他也一定要去向沈夫子求情,让几个孩子能有学上。 肖若兰听了以后放了心,“这几日辛苦元夫子了。” 元今摆手,“嗐,不辛苦不辛苦,最辛苦的应该是你,好了,你好好吃饭,吃完后将膳盒放在门外便是,我下课后便会来取走的。” “多谢。”肖若兰感激说。 不过这时他们谁都没想到,麻烦会来的这么快。 第三十三章 冲突 蹴鞠场。 小学子们一个个将学子服捋得老高,层层叠叠地堆在手臂上,小腿上。 他们就像一只只脱缰的小野马似的,肆意地在蹴鞠场上奔跑。 蹴鞠是最受学子们宠爱的课余活动,既能放松心情,又能陶冶情操、强身健体。 三号蹴鞠场地上。 谢洵川踢着蹴鞠,脚背一下一下将蹴鞠掂起,然后又用头顶,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熟练得好像已经练过了很久。 他将蹴鞠传给谢念川,谢念川一脚朝门去——然而却因为力气过大,蹴鞠远远地落在了场地后,差点没踢进学堂周围的护城河里。 谢挽清在一旁看得起劲,拍着小手直叫好,“哥哥好厉害!他们踢得都没大哥远!也没大哥高!” “噗!” 这时,身边突然爆发一声嗤笑。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们会踢球吗?蹴鞠可不是比谁踢得远踢得高啊,你们要是不会就赶紧把地方让出来,我们田少爷要玩!” 几个小少年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同样穿着学士服,但头上戴的、腰间配着的东西却明显与旁人不同,总而言之就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金贵。 “田少爷,就是这几个不知道好歹的竟然占了这个位置害得我们没地方踢蹴鞠!”方才那少年长着蒜头鼻,他告状说。 田律亮不悦地看向谢家几个孩子,见他们衣着破旧,一副穷酸样,面上露出一股浓浓地不悦,“你们不是翰云轩的人就不能用翰云轩的场地,这地方是我们的。” 谢洵川黑沉的眸子冷下来,他静静盯着田律亮,说道:“我们是被元夫子允许在这里踢蹴鞠的,而且这里是我们先来的。” “元夫子?”田律亮轻蔑地笑了一下,“你是说那个叫元今的杂役?那小杂役算什么夫子,趁我没生气前,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就是!那个元今给我们田少爷提鞋都不配!” “不许你们这么说元夫子!”谢挽清红着小脸反驳说,她说完就被那些人狠狠瞪了一眼,害怕地躲入了自家大哥的身后。 “哟呵,还敢跟我们呛声?你们几个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你们知道我们田少爷是谁吗?要是田少爷今天不高兴了,别说你们,就是你们的爹娘都要遭殃!”蒜头鼻神色嚣张地说。 谢洵川眸中淬着冷意,他寒声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们田少爷是谁,也不想知道。” 蒜头鼻见他们不吃这一套,咬了咬牙,恶狠狠道:“看来你们今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田少爷,我现在就帮你收拾收拾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蒜头鼻的爹最近正有事求着田老爷呢,他爹嘱咐他要事事顺着田律亮,如今有了这么个表现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而且这几人看着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发育不良,他从小就跟人打架,收拾这几个人还不简单?等他在田律亮面前立了功,他爹的事也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蒜头鼻当即捏着拳头朝谢洵川几人冲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深可见骨 谢洵川闪身避开,一脚踢在蒜头鼻的后膝弯处,那蒜头鼻整个人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怒火中烧地站起来,继续朝谢洵川的方向冲过去。 “小洵!接着!” 只见远处,谢念川将捡回来的蹴鞠用力踢了过来,蹴鞠极速飞越过来,谢洵川凌空飞起一脚,那蹴鞠改变了方向,朝蒜头鼻的脸上砸去! “啊!”蒜头鼻惨叫一声,只觉得鼻中一热,鼻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他抬手一擦,便看见了手上沾着的鲜血。 “娘的!”蒜头鼻气急,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几个人死定了,今天他不让他们跪下来哭着求饶,他的名字就倒着写! 蒜头鼻忽然看见谢念川躲在身边的谢挽清,他心底生起了一个主意。 这女的一看就是他们三个中最弱的,那他就先从她开始! 蒜头鼻捡起地上的蹴鞠,胳膊抡了一个大圆,使出全身力气将蹴鞠朝谢挽清的方向扔了出去! “你们给小爷去死!” 谢挽清看着极速朝她砸来的蹴鞠面露惊恐,因为不知道蒜头鼻会突然朝她发难,她根本躲闪不及,被蹴鞠狠狠砸中了额头,整个人朝后倒去! “小妹!”兄弟二人担忧地吼出声。 他们急忙担心地上前将谢挽清从地上扶起来,好在谢挽清倒下的时候地上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否则若是伤到了后脑,那就出事了! “小妹你怎么样?”二人焦急问道。 “大哥二哥……我、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疼……”谢挽清手扶上额头,小脸的颜色很难看。 “哈哈!”一旁的蒜头鼻见此还在沾沾自喜,“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让你们刚才不让出场地,不过现在让出场地还不晚,不然……小爷可就不会像这样手下留情了哦!” 谢洵川凶恶的眼神紧紧锁住他,如同一直盯准猎物的饿狼。 不知道是被谢洵川要杀人似的眼神吓住了,还是被他周身的气场给唬住了,蒜头鼻声音微微有些发虚,“喂……你干什么这么盯着小爷?是、是你们先不让出场地!” “而且小爷不过就是砸了一下她的头,又不会死?你们还把小爷的鼻血都砸出来了呢!” “你……”谢洵川起身,气势汹汹地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蒜头鼻的衣领。 “你敢伤小妹!”谢洵川一拳砸在蒜头鼻的右脸,霎时间,蒜头鼻的脸如同小山丘一样肿了起来。 蒜头鼻被打得一懵,很快也失了理智,两人敌我不分地缠打在一起,谁也不认输。 “小洵!”谢念川抱着谢挽清担忧地喊了一声。 但怒火中烧的谢洵川已经听不见了。 “田、田少爷……这可怎么办啊?”田律亮一旁的人见到这阵仗才开始害怕起来,“要是……要是被沈夫子他们知道了,我们就惨了啊……” 他们爹娘一定会拿柳条抽死他们的! 田律亮咬了下后牙槽,对蒜头鼻骂说:“李小全!行了!再打下去本少爷也要被你们连累了!” “李全!?” 然而两人谁都没有理会他。 “啧。”田律亮狠狠地啧了一声,上前去用力踢了李全一脚,结果被李全敌我不分地踹回去,他一个不稳,掀翻在了地上。 “田少爷!!” 身边传来那些人又惊又忧的喊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 听到这动静,李全才回神过来。 他朝田律亮急急看过去,发现田律亮在摔倒的时候用手撑在地上,结果掌心直接划到了地上尖锐的石头上,手掌心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流了满地,看着分外可怖! “田少爷!”李全惊惧地冲上前去,如果田律亮真的因为他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他家可就完了! “田少爷你,你没事?!”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叫大夫啊!” 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要去喊大夫。 李全双眼恶狠狠地朝谢洵川瞪过去,“你们完了!都是因为你们田少爷才会摔倒,才会受伤的!等会儿田镇长来了,你们绝对跑不了!” 谢洵川擦了擦嘴角的淤血,声音沉沉道:“明明是你踹了这人一脚,才让他摔到地上受伤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还在狡辩!等着,等田镇长来了,我看你们还敢嘴硬!”李全尖着嗓子喊道。 见和这人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谢洵川干脆闭了嘴,没再说什么。 仙头镇上有一家文物馆与翰云轩毗邻,这几日田贾申正愁着要怎么招待这位大有来头的大人,便把人请到了这家文物馆里,让他领略领略仙头镇的风土人情。 没准这位大人一高兴,说不定还会提拔提拔他呢。 “谢大人,这就是我们仙头镇最大的文物馆了,里头记载了仙头镇的百年历史,宋宗祠也是建在这里头的,谢大人不妨进去好好观赏观赏?”田贾申拱手笑着对谢濂说道。 谢濂点了点头,依言走了进去。 他此次来着仙头阵,便是为了找回他失去多年的记忆,定然是接触的东西越多越好,来仙头镇这几日,他已经能依稀记起几个片段,没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恢复记忆了。 仙头镇此遭,他没来错。 二人还未在这馆内游看多久,便听到了外头传来的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什么孩童在放声惨叫。 谢濂微微蹙眉,田贾申见此急忙解释说道:“谢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文物馆旁边,便是我们仙头镇的唯一一所学子堂翰云轩。里头学子众多,因此白日里会吵闹些……” 谢濂听言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 但他又道:“可方才那声音听着,似乎不是玩闹那么简单,大人不妨派人去看看情况?这些孩子倘若真闹起来可没什么分寸。” 田贾申忙恭奉道:“大人说的极对,田某这就派人去学堂里瞧瞧情况。” “嗯,去。”谢濂点头。 第三十五章 报官 然而不多时,便有人急忙跑过来。 “田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田贾申不悦地皱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没看到谢大人这里吗?若是惊到了谢大人,我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无妨。”谢濂淡淡摆手,他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动静就被惊到了,这田贾申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 “先让你的人说说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惊慌,一定是有要事禀报。” 田贾申于是对那人说道:“说罢,什么事?” 那人来不及喘一口气便语速极快地回禀道:“少爷受伤了!” “什么?!”田贾申立刻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儿好端端的在学堂里上着学,怎么会受伤呢?你赶紧给我仔细说清楚!” 那人急忙解释说:“是这样的大人,方才少爷在蹴鞠场上和一群人起了冲突。在打闹过程中,少爷不小心被人给推到了地上,正巧那地上有一枚尖锐的石子,少爷的掌心不小心划到了石子上,因此受了伤!伤口很深,少爷流了很多血,还请老爷赶紧过去瞧瞧!” “什么?!”田贾申两眼惊得都是瞪大了,这学堂里竟然还有敢和他儿子起冲突的人,还让他儿子受了伤,简直该死!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去!” “大夫已经请了!” 田贾申回头看了谢濂一眼,神色不掩担忧和焦急,“谢大人……这……田某这里出了些家事,今日恐怕是陪不了谢大人了……” 谢濂点了点头,“不小心受了伤,田大人去看看是应该的,田大人赶快去,无需记挂我。” 田贾申头也不回地走了,步伐间透着匆忙和焦急。 “将军……”刘御礼上前,问说:“那我们今日?” 谢濂看着田贾申消失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反正今日也无事,不如就一同前去看一看。” 没准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不一定呢。 蹴鞠场。 今日天边没有烈日悬挂,一轮清朗却照得人分外灼心。 “刘夫子!”一个穿着夫子服的肃面老者走过来,李全立刻上前,指着场上的谢家几人道:“刘夫子!就是这几个人害得田少爷受伤了!他们还不是我们学院的人,依我看他们就是想潜进学院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然后败坏我们学院的名声!” “刚才他们不仅抢了我们的场地,还一言不合就打了我,现在竟然连田少爷都伤了……刘夫子!我们赶紧报官将他们抓了!” 刘自道,翰云轩的长老级夫子,在学院中受人尊敬,有些话语权。 刘夫子听言,一下一下捋着自己鹤白的须,混浊的瞳眸锁着几人,眼神尖锐得像是一把刀子。 谢洵川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眼神而退却,他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清晰而大声地说:“这场地明明就是我们先来的,而且方才也是你将这人推倒,才让他受伤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又瞥见谢挽清额头上红肿的伤口,心底怒气然然烧起,“你还伤了我的妹妹!如果不是你先动的手,我也不会出手打你!” “这么说来……”刘夫子眯了眯眼,被他那双眼看着就好像被什么毒蛇盯住了一般,冰冷而黏腻。 “你真的出手打了我们学院的学子,还因此误伤了田少爷?” 谢洵川拳头紧握,“我说了!不是我!” 刘夫子冷冷笑了一声,“可你出手伤人却是事实!” “你这样出手暴戾又撒谎成性的小孩,就该送去官府好好改过自新!否则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李全见到谢洵川几人的脸已经变得蜡青,几双眼睛里也写满了害怕。 他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听到刘夫子说的话吗?!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还不赶紧跪下求饶!没准田少爷心情好了,还能让你们少受几天牢狱之灾!” 谢洵川捏着拳头紧紧盯着他们。 这些人竟然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定他们的罪! 错的根本就不是他们! 那田少爷的伤也不是他们害得! “亮儿!我的亮儿呢!”田贾申一看见田律亮便担忧地跑了上去,“哎哟我的亮儿,快让爹看看伤得重不重……” “爹……”田律亮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他的手已经被大夫给包扎好了,包得足足有一个馒头那么大。 一旁的大夫说道:“田老爷,田少爷的手伤得很深,恐怕要好好修养小半年才能重新练武拿剑了……” 田贾申听言,脸色一下变了。 “什么?!”田贾申粗声怒吼道:“我家亮儿很快就要参加武试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是谁!是谁伤了我的亮儿!” 一旁的李全见缝插针,“田老爷!就是他们这几个小贼!” 田贾申看向谢家三兄妹,“就是你们害得我亮儿受伤!?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赶紧把你们的爹娘叫过来!误了我亮儿的前程,这事我田贾申跟你们没完!” 李全幸灾乐祸地看着几人。 “他的伤和我们没有关系!”谢念川狠狠瞪了李全一眼,大声朝田贾申吼道。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不说清楚的话,恐怕这桩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不仅他们会被找上麻烦,就连他们的娘亲也要被他们拖连。 谢念川指着李全大声将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就是这个人拿蹴鞠砸了我们的小妹!我弟弟气不过和这人打了一架,田律亮上前阻止。却被这个叫李全的人一脚踹摔倒了才划伤手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问问你的儿子!” 田贾申听言,看向田律亮。 李全朝田律亮投去哀求的眼神,求他不要说出事实的真相。 田律亮眼神闪烁了几下,对田贾申道:“爹……不是李全……就是他们……” 谢念川不解地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说谎?明明他才是那个害你受伤的人!” 第三十六章 争执 元今听说谢家几个崽子和田律亮几人起了冲突后,急忙赶去旧书阁,将这件事告诉肖若兰。 “肖姑娘!不好了!你快别收拾了!快和我来!” 元今拉着肖若兰就朝外头跑去。 肖若兰一脸莫名,“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们边走边说!” 肖若兰听完,问:“这田律亮是什么来头?” “田律亮的爹是仙头镇的镇长,这人可不好得罪。”元今言简意赅道。 “嗯……”肖若兰沉吟着,“确实不好得罪。” 而且她还要让几个孩子入学,若是得罪了镇长,恐怕这入学难度就更大了。 肖若兰和元今二人刚赶至蹴鞠场上,不知道先前这些人说了什么,便听谢念川大声朝他们喊道:“你为什么要说谎?明明他才是那个害你受伤的人!” 田律亮将脸转开,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表情。 “小念。”肖若兰见此上前,谢念川看见她,眸中水意涌动,“娘亲……” 肖若兰走到他们身边,问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这事原原本本和我说一遍。” 谢念川:“好……” 他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肖若兰,谢念川直直看着肖若兰解释说:“娘亲,我们真的没有主动伤他们……” 肖若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们。” 即使她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这几个孩子的品性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他们不会说谎。 “你就是这几个小畜生的娘?”田贾申面露不悦地看向肖若兰,语气不善地问说。 “你的孩子伤了我的亮儿。” 田贾申说着,忽然想到一个比报官更好的教训他们的法子。 他阴毒的目光盯着谢念川几人,“我原本可以报官,让你们受点牢狱之灾,但我身为一镇之长,需要宽以待人,那就这样……要么,让我儿子也在你孩子手上划一刀,或者你代替你的孩子跪下向亮儿赔礼道歉,这事便算了,你觉得如何?” “而且我听说……你的几个孩子不是还不是这个学堂的学子?” 田贾申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肖若兰牙关微紧,看来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她目光微冷地盯住田贾申,寒声问说:“方才田大人说是我儿伤了你的儿子,敢问田大人有证据吗?” 田贾申冷笑一声,“证据?亮儿身为受害人,自己都说了是你的孩子伤的,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这条血淋淋的伤口便是证据!” 肖若兰镇定下来,语气自若,“方才因为令公子的玩伴伤了我的小女儿,小洵护她心切才会与其发生争执,混乱间,是谁致使令公子摔倒划破手心,恐怕还不好说?” “田大人却一口咬定是我的孩子伤了令公子,据我所知,田大人那时并不在场不是吗?” “满口狡辩!”田贾申脸上浮起怒意,“亮儿都说了是这个小畜生伤的他,难道亮儿还会撒谎不成?!” 第三十七章 目击人 “可我的小洵也不会撒谎,田大人又凭何听令公子的一面之词?” 田贾申面色铁青,“荒唐!” “我亮儿的手因为这个小畜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这个做娘的,不知道悔改也就罢了,还如此颠倒是非!果然什么样的娘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田贾申怒呵道:“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你们不想要,那就报官!” 肖若兰脸色微变,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田大人这般震怒?”声音低缓而沉,分外好听。 一时间,众人都被这道声音所吸引了去。 看见出声的人,目光便更是不由得在那人身上多停留了几刻。 男人一头墨丝用浅色玉冠高束,浓眉星目,腰间一枚血色蛇玉随其动作轻晃,单是这样貌和通体的气度,便与常人分开一大截。 “谢大人?”田贾申见到来人微微一愣。 谢濂怎么会过来? 而这些人中反应最大的,便是谢家的两兄弟。 二人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眸中写着震惊。 为何这人长得……和他们失踪了两年的爹爹这般相像?! 而且听田贾申还称呼他为“谢大人”? 连姓都相同,天底下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但是他们的爹爹失踪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夫,这人虽然长得和他们爹很像,但肤色和周身的气度,却并不相同。 况且,如果他真的是他们的爹爹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认出他们了,但方才这人看他们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无异。 这人……真的会是他们的爹爹吗?还是说……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田大人,谢某听说这学堂里出了些事,便赶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谢某能帮得上忙的。”谢濂朝田贾申微微一颔首,说道。 田贾申重重叹了口气,尔后冷冷盯着肖若兰几人,道:“方才谢大人应该也听到了,伤了我亮儿的人不肯认账,我已给过这些人机会,既然如此,便只能将他们交给官府处置了。” 谢濂听罢,看向肖若兰和那几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也都看着他,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含着很多东西。 胆怯、疑惑、震惊、欣喜…… 却独独没有歉疚和害怕? 谢濂微微一愣,望进他们眼里的时候,心底不知道为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那抹情绪竟让他莫名地想落泪。 谢濂晃了晃脑袋,板起脸肃声问他们说:“你们伤了人,做错了事为何不肯认账?难道你们的爹娘没有教过你们,什么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我……我们……”谢念川无措地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而谢洵川则是低下头,一语未发,但肩膀却有些颤抖。 谢家两兄弟先前被如何污蔑也未曾示弱,现下被这男人一训,倒是浑身发起颤来。 肖若兰察觉到这一点后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不悦,她立刻将几个孩子护在身后,冷声对谢濂说道:“抱歉,我就是这几个孩子的娘亲,知错能改的道理,我自然教过他们,但除此之外,我还教过他们不能撒谎,更不能任人污蔑,将莫须有的脏水泼到我孩子的身上。” “这么说来,”谢濂道:“你是想说方才田少爷说的话并不属实,伤田少爷的并不是你的儿子?” 田贾申立刻不乐意了,他大声道:“谢大人,你可千万别听这个女人颠倒是非,这女人的嘴巴方才我已经领教过,厉害的很!我的儿子都说他是这个小畜生伤的,这便是事实,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谢濂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两方都各有各的说法,各执一词,所以争辩不下。 不过…… 谢濂将目光看向田贾申怀中的田律亮,田律亮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移开了目光,将头埋进田贾申的胳膊里,样子看起来有些心虚。 ……受害人的话有时候也不能全信。 “田大人莫急。”谢濂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又问说:“这里还有其他的目击人吗?” 刘夫子上前主动道:“谢大人,我是这学堂的教书先生,我来问学生们。” 谢濂点了点头,“多谢夫子。” 刘夫子看向围在周围的人,视线一一扫过去,“方才田少爷、李全他们和这几个人发生冲突的时候,还有谁看见了?” 然而面对刘夫子那含着半真半假的威胁意味的目光,却没有一个学子敢站出来作证。 刘夫子叹了一口气,遗憾地对谢濂说道:“谢大人,看来是没有学生看见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学子中忽然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我……我看见了……”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一个瘦弱的男孩身上。 谢挽清眼睛眨巴了一下,是小哥哥…… 周围的目光太过炽烈,男孩慌乱地低下头,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苏恬。”刘夫子温和地朝男孩笑了笑,道:“既然你说你看见了,那就出来,来和大家好好地说一说,害田少爷摔倒受伤的人究竟是谁。” “是、是……”叫苏恬的几乎将头埋进了胸口,背后的衣领空出一大截,这副小身子骨完全撑不起这件对他来说过大的学士服。 “苏恬,夫子教你不可以说谎,你可要想好了。”刘夫人缓缓道。 “好了。”谢濂怎么会看不懂这些人的把戏,他上前制止,蹲到苏恬面前,“你叫苏恬是吗?你只要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便好,这里没有人任何人会为难你,也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你,有我在这里,你可以放心。” 苏恬飞快抬头看了谢濂一眼,又用力埋下去,过了许久,像是终于攒足了勇气,说道:“是、是李全在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把田律亮推倒的!” “苏恬!”李全突然爆发,指着男孩骂道:“你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你胡说八道什——!” 然而骂声却被刘夫子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给吓进了肚子里。 刘夫子反问说:“苏恬,你确定是李全推的吗?如果你说了谎话……” 苏恬飞快朝谢挽清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为何莫名收到鼓舞,他突然拔高声量道:“我、我确定!” 第三十八章 小哥哥 田贾申脸色一变,“不可能!” “我亮儿怎么可能会说谎?”田贾申怒气冲冲地看向李全,质问说:“李全,究竟是不是你推得亮儿,若是今日你敢骗我……” 李全被田贾申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见这时被他越闹越大,田律亮也没再帮他说任何话,他终于再也撑不住,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求饶似的道:“田、田伯伯……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律亮推倒的,但我并不知道会害律亮受伤,我只是……只是一时害怕,所以才撒了谎……” 说到这里,李全的声音已经发起抖来,瑟缩着肩膀剧烈颤抖。 完了……他要完了…… 他的爹娘也要被他连累…… “混账!”田贾申勃然大怒,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般耍弄! 田贾申面色铁青地一巴掌打在李全脸上,“顽劣小儿满口谎言!” 李全捂着脸跪在地上,“田、田大人……我不是有意的……呜呜……” 然而田贾申已经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他面色阴沉的起身与谢濂道过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全瘫坐在地上看着田贾申离开的背影,面色如丧考妣。 田贾申这般生气,他一定完蛋了…… “小哥哥,谢谢你肯站出来为我们作证!” 肖若兰领着几个孩子上前,谢挽清走到苏恬面前,笑的甜甜地说道。 苏恬看着谢挽清粉嫩嫩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没事……不用谢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嘿嘿……” “清儿认识这个小哥哥?”肖若兰问说。 谢挽清高兴地用力点着小脑袋,“是呀。” 那天她不小心把哥哥给她叠的纸青蛙给弄丢了,谢挽清返回去找的时候,就看看苏恬坐在墙下的角落里,抱着双膝将头埋进去。 她心里疑惑,小心地靠近,试探性地问说:“小、小哥哥……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呀?” 听到声音的苏恬抬起头看了谢挽清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但即使如此,谢挽清还是看清楚了苏恬脸上的那些伤。 她惊讶地捂着嘴,“小哥哥!你的脸流血了!是谁打你了吗?” 过了许久,才听到一阵闷闷的声音传来,“没、没有……你快走……” 谢挽清抿了抿唇,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抬手在苏恬头上拍了拍,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小哥哥,揉揉就不痛啦!我受伤的时候,娘亲也是这么给我揉的!” 苏恬浑身一僵,谢挽清小手的温度他分明感觉不到,但心底却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滋味吗? 他缓缓抬起头,只见谢挽清朝他笑了起来,还露出了那颗尖尖的小虎牙,模样看起来分外可爱。 苏恬心下一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交脸上升腾起异样的热度,“可、可以了……不痛了……” …… “小哥哥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呢,小哥哥,现在还有人欺负你吗?如果在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就跟我们说,我的哥哥们都可厉害了,他们都会帮你的!” 谢挽清握着小拳头在空中像模像样地挥了挥。 第三十九章 乱认爹爹 苏恬“扑哧”一声笑出来,语气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肖若兰原本想去向方才也帮了他们的男子道谢,但她朝四周望去,已然没了那男子的身影,看来是已经离去了。 “小洵……你们……”肖若兰回头,却发现方才还站在她身后的两兄弟也消失不见了。 肖若兰懵怔,这是都去哪儿了? …… “小洵,你说那个人会是我们的爹吗?可是刚才他好像不认识我们啊。”谢念川一边跟着谢洵川追赶过去,一边担忧地问说。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他们的爹的话,怎么会认不出他们呢? 方才男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分明和看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谢洵川眸色沉了沉,低声道:“无论如何,我们先追上去再说,是不是爹,追上去就知道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呢? 还出现在这里。 就算他不是他们的爹,恐怕也和他们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念川抿了抿唇,不再发问,一心朝男人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 可男人用的是车轿,就算他们紧赶慢赶,也还是没有赶上。 “等……等等!”眼看着男人下轿进了宅院,背影消失在门内,二人追到门前却是来不及,他们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站住!” 门前的守卫将两人给拦了下来,竖眉瞪眼的冷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处是贵人宅院,不可随意冲撞!你们赶紧离开此处!” 谢洵川喘着气道:“我、我们想找……找刚才进去的那……那个人……你可以、可以让那个人出来见我们吗?” “出来见你们?”守卫冷嗤一声,嘲讽道:“你们以为那是什么人?是你们这两个黄毛小儿可以随意见的?” 谢念川情急之下说道:“刚才那人可能是我们的爹爹。你就放我们进去,我们有话要和他说。” “爹爹?”那守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就这两个乞丐打扮的小子也敢认里头的这位大人做爹爹?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守卫轻蔑地一笑,说道:“里面的这位大人若是你们爹爹的话,那我还说大人是我的兄弟呢!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打扮,还想认我们大人做爹…爹?你们想乱认亲戚,也该换身好衣裳来?我可不知这位大人还有两个乞丐儿子。” “赶紧滚开,真是晦气!”守卫拿手里的尖枪往二人身上重重一戳,将他们轻而易举地掼倒在地上。 谢念川见自家弟弟被人弄摔到地上,一气之下就想上去理论,“你们——!” “……算了。” 谢念川的动作停住,“小洵?” 谢洵川缓缓爬起来,抬头看着门额上挂着的上书“静宜园”几字的牌匾,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过了片刻后他沉声说道:“这次我们就先回去,下次……下次我们再过来。” 谢念川:“……” 他咬了咬,还是选择听谢洵川的。 “好……” “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方才去哪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肖若兰见两人安全回来,放下心来。 谢念川神情犹豫地看了谢洵川一眼,见谢洵川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他便跟肖若兰说了实话:“娘亲,方才那位谢大人和我们爹长得很相似,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比我们爹更白……也看起来更有权有势一些……” “什么?!”肖若兰听言露出惊讶的神色,方才那个谢大人可能就是他们失踪两年的爹爹? 肖若兰神色复杂,“你们确定吗?” 谢念川点了点头,“我们不会看错的。” “但是……”谢念川垂下头声音失落地说:“他好像不认识我们……所以我们也怀疑我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娘亲,你说这世上可能会有长得很相似的人吗?” 肖若兰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 如果真和小念所说,二人长得几乎一样,而且又都姓谢,那这人应该就是谢濂没跑了。 但是……书中谢濂的出场有这么早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被埋后山的事也会提前? 肖若兰对两人道:“既然你们这么肯定,明日我带你们亲自上门去问问。”也好过在这里猜疑不定。 两人点了点头,“嗯!” 书院竹园。 “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这次是学院冤枉了你们。我可以破例让你们先入学,书阁那边你也无需去整理了,我已将你从黑名单上除名。”沈书烨对肖若兰说道。 “当真?”肖若兰眼睛一亮,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倒是让他们因祸得福了,“那就多谢沈夫子了。” 整理书阁这种事,确实不是人干的,而且她还只有一人,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错。 沈书烨摆摆手,“不必谢我,要谢也该谢你自己还有你那三个孩子。” 他都听元今说了,那三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诚实、乖巧、聪明又懂事,书院对这样的孩子自然是很欢迎的。 晚上吃饭时,肖若兰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我今日已经将束修交了,你们明日便可以去上学堂了,高不高兴?” 谢念川和谢挽清异口同声:“高兴!” 谢洵川也点了点头,难得诚挚直白地对肖若兰说道:“谢谢你。” 肖若兰也笑起来,想了想又嘱咐说:“你们在学堂要用心读书、做学问,不可以欺负人,但如果有人欺负你们,也不可以白白受欺负,知道了吗?” 谢挽清脆生生地接了话,“娘亲!我知道!就像今日这样对不对?我一定不会欺负同学们的,但是如果有人欺负我的话,我就让哥哥们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哈哈哈。”肖若兰捏了下谢挽清肉嘟嘟的小脸,“你从哪里学来的成语?” 谢挽清一拍肚皮,神色骄傲道:“哥哥教的呀!” “嗯……你这样说也没错,好了,赶紧吃完饭好擦洗身子困觉啦,明日还要一早起来去学堂报道呢。” “好!”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25↑5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5↑5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35↑10] 第四十章 任务刷新 静宜园。 “大人!有军中密信!” 一道有些倦懒的声音响起,“呈上来。” “是!” 谢濂取过信,隔火燎开封口,将信纸从中取出来。 他方一看信上的内容,脸色便已大变。 谢濂霍然起身吩咐说:“让人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启程回穹镜!” “是!” 摇曳灯火之下,照应着谢濂略微凝重的神色。 翌日一早,肖若兰帮几个孩子收拾好书袋,送去了翰云轩。 “小洵!小念!清儿!” 几人方到翰云轩门口,便听到元今的声音。 “是元哥哥!” 元今朝几人跑过来。 “元哥哥!”谢挽清嗓音甜甜道。 谢念川、谢洵川:“元夫子。” 元今蹲下身来,用手轻轻刮蹭了一下谢挽清小巧泛着微红的鼻尖,“想元哥哥了没有?” “想!” “哈哈哈,元哥哥就喜欢像清儿这么诚实的孩子,元哥哥也想你。” 肖若兰看着这一幕,勾唇笑起来,“今后还要多劳烦元夫子帮我照看这几个孩子了。” 元今起身,笑着对肖若兰道:“这是一定的,清儿他们这般聪明懂事,我都喜欢得不得了,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多谢元夫子。” 见肖若兰这般正式,元今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道:“嗐。” “好了,我还要带几个孩子去领书,你就先回去!” 肖若兰点点头,“好。” “你们要听元夫子的话哦。”她又对几个孩子叮嘱说。 “嗯!” 元今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肖若兰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 …… “系统,你说昨天那个谢大人,是谢濂吗?” [是。] 肖若兰:“……你这答案给的倒是很干脆嘛。” 她还以为要折腾上一阵功夫才能得到答案呢,没想到这么容易。 [傻子都知道的答案不值钱。] 肖若兰:“……”膝盖怎么有点痛。 她又问:“谢濂这么快就出场,是不是说明书里原本的剧情在发生改变?” 那是不是说她也可能不用被埋后山了? [就算谢濂按照原书情节出场,你也不可能会被埋后山。] 肖若兰挠了挠头,她的担心有这么明显吗?竟然被系统看出来了? “你这算是在肯定我?” 确实,按照她的本事,谁埋谁还不一定,她可是顶级雇佣兵,文能折文官,武能打丧尸,要是那个谢濂真想埋她,该担心的也是谢濂。 [我不会允许我的宿主干出这么丢人的事。] 肖若兰:“……”妈的好气。 还打不到,更气了! 这时,系统提醒说:[宿主,任务刷新了。] 嗯? “我瞧瞧。” 肖若兰打开任务面板,两条任务弹了出来。 [阶段性任务: 第一阶段:每人每次信任值达20,生命值+5 第二阶段:每人每次信任值达40,生命值+10 第三阶段:每人每次信任值达60,生命值+20 第四阶段:每人每次信任值达80,生命值+40 第五阶段:每人每次信任值达100,生命值+80 ………… 注:每完成一个阶段可进行一次幸运抽奖] [新增人物:谢濂 目前信任值:0 任务:提高人物谢濂的信任值到达20点 奖励:初级治疗剂,5点生命值 惩罚:扣除10点生命值] [目前生命值总到账:15点(含初始值) 剩余生命值:105] 肖若兰浏览完,看着“扣除10点生命值”几个字,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会趁火打劫啊。” [过奖。] 肖若兰:“……我没有在夸你。” 第四十一章 治疗剂 “这个初级治疗剂,有什么作用?” [普通外伤使用初级治疗剂可以迅速愈合伤口。] 肖若兰狠狠心动了,“那中级、高级的治疗剂岂不是更厉害?” [中级治疗剂可以治愈致命伤,高级治疗剂用得好,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买不起。] 肖若兰一口老血:“……” “你总得告诉我要多少钱,好让我有个目标。” [中级治疗剂可以通过幸运抽奖和生命值购买,价值为生命值,高级治疗剂只能通过幸运抽奖获得,掉落率为0001%] 肖若兰:“……所以我得集齐次幸运抽奖才有可能获得高级治疗剂?” [是的。] 肖若兰擦掉一抹冷汗,虽说人是要有目标没错,但不能是痴心妄想啊。 ……算了,她还是好好的完成现阶段的任务,能好好活下去再说。 之前她剩下的十几两银子给孩子们买了几身新衣服和新被絮,今日又交了束修便没剩下多少钱了。 而且几个孩子现在真是长身体的年纪,吃的用的都不能少,顿顿的莲子排骨汤是标准配置,这样下来,她手头就更加不宽裕了,接下来还要给几个孩子买书和文具,看来这赚钱的事还得提上日程才行。 …… 几个孩子下学后,便一直在房里写作业。 谢洵川和谢念川上的是大班,夫子有留作业,谢挽清的小班作业则简单很多,夫子让她们回家观察花花草草,第二日上学的时候和夫子说自己的发现。 “你们……做作业呢?”肖若兰从窗柩外头探进头来,笑得眼眸亮晶晶的。 “嗯。”谢洵川冷淡地应了一声。 谢念川问说:“娘亲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吗?” “没有没有,我就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题。”肖若兰摆了摆手,乐呵呵地笑了下,“好了你们先做,我去看看排骨汤好了没。” 见肖若兰离开,谢念川奇怪地皱起小脸,低声问谢洵川说:“小洵,这都第三次了,你说娘亲到底想干什么呀?” 谢洵川微抿了下唇,“谁知道。” 没过多久,肖若兰又走了过来,见两个孩子把目光汇聚到她身上,目光中透出疑惑。 “咳咳……”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完成作业……” “行了,饭菜也快好了,你们可以准备收拾收拾来吃饭了。” 说完,肖若兰转身要走。 “……我这题……有些不懂。” 肖若兰立马把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屁颠颠地跑到窗前,迫不及待地问说:“有哪里不会的,给娘亲看看?” 谢洵川有些不自在地将本子移过去,在纸上点了点,“这题。” “嗯……”肖若兰凑过去看了看。 “这题对你们来说确实有些难了……这题是这解的……”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被三除余二,被五除余三,被七除余二的一个自然数……先这样……然后这样……得出答案便是二十三……” “……懂了吗?” “嗯。”谢洵川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懂了,谢谢。” 肖若兰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背手哼着小调给孩子们盛饭菜去了。 谢念川好奇地探过头去,看到那题,奇怪地问说:“小洵,这题你不是会吗?夫子问的时候,课堂上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还是你解的这道题呢。” “哦……”谢洵川快速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心虚,“突然忘了而已。” 谢念川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 [任务:与反派幼崽中的任意一个完成一次家庭作业。 状态:已完成。 生命值:+5 剩余生命值:155 累积未使用普通抽奖次数:2次] 在看面板的时候,肖若兰忽然瞥见一个上锁的图案,她好奇问说:“等等,这是什么?” [这是商店,目前宿主您还无法打开商店。] “为什么?” [因为按照你现在的资产,商店里的东西你一个也买不起。] 肖若兰:“……”感觉有被侮辱到。 “所以多少才能打开商店?” [至少100生命值。] “嗯……那倒也不是很难。” 既然如此,她就换个目标,先凑齐100生命值打开商店再说。 “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获得生命值吗?” [倒是有一个,除了做任务以外,你还可以用孔方兄在兑换区进行1:1的兑换。不过……你好像也没什么钱。] 肖若兰:“……”她就多余这一问。 不过……她想起之前从陈山那里得到的金盘赌坊的一半地契,如果把这张东西和陈山进行交易,不知道陈山愿意出多少银子赎回这张地契。 但这种赚钱的法子无异于刀尖舔血,若是当真惹怒了陈山,她倒是不怕,但她不能让几个孩子和她冒险。 所以这想法只能搁置。 一想到这价值几千两的地契到了她手里无异于一张废纸,肖若兰就想叹气。 还是老老实实赚钱靠谱。 但她能用什么赚钱呢? 对啊……之前她抽奖得到的玉米种子还没种呢,二十多公斤的玉米种出来,应该也能买不少钱。 …… “吃饱了吗?”肖若兰问几个孩子说。 “吃饱啦!”谢挽清应得最响亮。 肖若兰失笑地揉了揉谢挽清的脑袋。 “对了,昨日说要带你们去找那位谢大人,你们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谢洵川道:“在静宜园。” “静宜园?”肖若兰之前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据说这是给一些来地方视察的大官的临时居所,谢濂失踪的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仅当上了大官,还连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忘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看看。” 谢洵川眸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他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嗯。” 昨日他们就被拦在了静宜园的园外,不知道今天他们能不能顺利进去。 不过……试一试总是好的。 第四十二章 种玉米 肖若兰将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好,又把谢挽清哄睡之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静宜园。 “诶!你们做什么的?” 守卫还是昨天的那个守卫,见到她身后的谢洵川和谢念川两人,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昨天把你们赶走了,今日还不死心,又来认亲戚了?” “还带了你们娘来?怎么?以为有个大人带着,我就不敢赶你们了?” 谢洵川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他,没有说话,但莫名让他后背有些凉。 毕竟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肖若兰也不好太嚣张。 她从袖中取了一锭碎银子,对那人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并不是来认亲戚的,我们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见里头这位大人一面呢?我们有求于他……” 守卫眯着眼,掂了掂手里的碎银,笑道:“还是你这个做娘的会做人。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说:“这里面这位大人恐怕短时间内你们是见不到了。这位大人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许不会回来了也不一定,我们这些守门的可知道不了那么多。” “什么?离开了?”肖若兰奇怪,“何时离开的?” 明明昨日这人还在,怎么短短一日过去就离开了呢? “今日一早就走了,看那架势没准是有什么急事呢,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行了,你们快走,免得让人瞧见说我守职怠惰。” “这……”肖若兰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也只能作罢了。 “多谢。” 路上,谢家两兄弟沉默地捏着拳头低头不说话。 “你们也别太伤心,说不定他过几天就回来了么?我们到时候再问清楚便是了。”肖若兰出声安慰说。 谢念川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难过地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反问说:“可、可万一他永远也不会回来这里了呢?” 爹爹失踪了两年,他们也找了两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到头来却还是空欢喜一场。 若是他们昨日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眼下还不是感伤的时候,若是那人真的是你们爹爹的话,他不认你们,肯定有他的苦衷。但若不是的话,我们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不是?” 虽然眼下她已经知道那人就是谢濂,就是这几个孩子的爹爹,但为了这几个孩子的感受着想,她还是先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为好。 谢念川听言,紧紧咬着唇没说话。 虽然肖若兰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但让他马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伤心也是很难做到的。 “好了,先回家,明日一早,我们还要上早学呢,今天要早些休息。” “嗯……” 翌日一早,肖若兰用昨夜剩下的一些排骨汤熬粥,再加些葱花点缀,香喷喷的几碗鲜咸排骨粥便出炉了。 肖若兰将白日新买的文具发给几个孩子。 “来,这是你们的新文具,每人都有,不用省,若是用坏了,娘亲再给你们买便是。” “谢谢娘亲!” “谢谢。”谢洵川紧紧攥着新炭笔道。 “好了,去学堂。” 将几个孩子平安送到翰云轩后,肖若兰在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些种庄稼用的肥料和耕作用的农具,她今天要将那些玉米种子都给种下去。 [这个时代的肥料对特殊基因的玉米种子效果不大,但聊胜于无。] 这是系统的原话。 不过肖若兰还是坚持买了,毕竟系统提供的催熟剂要100生命值一瓶,虽然10天就能收获,但可惜她根本没有这个本钱啊! 她们这间不大的破宅子后头有一片空地,土质松软,还算肥沃,适合用来种植玉米。 肖若兰用了半天时间将后院空地的杂草除去,用犁具整地犁田,土壤翻松软后,将催芽好的玉米种子撒上去,等到长出真叶后再进行一次追肥即可。 第四十三章 李家 “大功告成!” 肖若兰拍了拍手上的脏泥,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忙活一天的成果。 不错不错,等以后玉米种出来,不仅能卖钱,还能有玉米吃。 小洵他们还没吃过玉米?到时候烤、煎、炒、煮各来一遍。 ……等等! 肖若兰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 “系统,我是不是可以把玉米加工一遍再卖出去?” [可以。] “那我要是把玉米做成爆米花,这价格岂不是可以翻倍?” [原则上可行,但你会做爆米花吗?] 肖若兰呵呵一笑,“这不是有你吗?神通广大的系统,你帮我查一查食谱?” 她虽然大概知道制作过程,但并不能精准把控用料,几个关键的步骤她也模糊不清。 [5生命值。] 肖若兰愣了一下,禁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啊。” [爱要不要。] “行行行,”肖若兰服了,“等到时候我的玉米种出来再说。” 李家。 李家在这条街上还是有些名气的,因着是给镇长做事的,平日里不少人上门来求这求那,这门槛就没冷过。 然而今日却大不相同。 李父一回到家中,便将门狠狠一关,朝着发妻刘氏吼道:“李全那小畜生呢?!赶紧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刘氏惶惶然,“哎哟老爷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全儿这几日都在家中,也没出去玩乱,已经很乖巧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乖巧!”李父勃然大怒,将手里拿着的碗粗的一捆柳条发狠地抽在地上,“你知道今日田老爷招我过去做什么吗?!” “他革了我的职,让我卷铺盖滚回家去!我一问才知道,都是这个小畜生害的!” 李父怒气冲冲,“赶紧让他给我滚出来!今日老子这气不消是好不了了!平日里就不学好,还害得老子丢了活计!往日谁养活我们这三张嘴?!” “真、真丢了?”刘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没了这活计,他们往后可怎么过活啊? 但这儿子又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老、老爷子,活、活计丢了还能再找……可这……可这儿子却只有一个啊……” 李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妇人之仁!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懦弱无能、溺爱孩子的母亲,才教出这么个没用的废物来!” “你……你……”刘氏红着眼睛拙言难辩,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李父已经很不耐烦,他一把将刘氏推开,“给老子滚开,今日我若是找不到那个小畜生,我就连你一起打!” 刘氏被狠狠推倒在地上,原本藏在屋子里的李全看到这一幕,立刻跑了出来,担心地喊道:“娘!” “娘!你没事?你快起来……”李全上前急忙将刘氏从地上扶起来。 “好你个小畜生,我说去哪儿了?原来是藏在屋子里了。”李父高高举起手中的柳条,朝李全的背上狠狠抽过去。 “老子让你说谎!让你捣乱!让你和人在打架还害得田少爷受了伤,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李父手中的柳条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鞭打在李全的背上。 “啊!啊!”李全倒在地上被打得一抽一抽的,不时发出几声惨叫。 他求饶道:“爹……求您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爹……” 刘氏见此立刻用自己的身体将李全护在身下,“老头子,你要打就打我,你打全而做什么!全儿还是个孩子啊!” “你给我让开!”李父神情暴怒地吼道。 刘氏自然不敢让开,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被这老头子打坏了,那可如何是好? “别打了……别打了……” 那柳条不知道在两人身上落了多少下,求饶声也渐渐的弱了。 直到李父将心中的怒气完全发泄完之后,他才一扔柳条,狠狠朝母子俩啐了一口,出门去了。 “全儿……全儿……”刘氏见此急忙忍着痛将倒在地上的李全扶起来,“你怎么样?” 李全整张脸煞白,背部火辣辣的疼痛一阵阵不间歇地传来,让他浑身都不住地颤抖着。 “我……我没事……娘,你怎么样?” 李全忽然觉得手上一阵湿热黏腻,他摊开手心一看,掌心里是一片醒目的红,他震惊,“娘!你流血了!” 刘氏苍白的笑了笑,“娘没事……全儿,你以后要好好听你爹的话,万不要做这次的傻事了,不要惹你爹生气……知道了吗?” 李全急忙哭着点头,“娘……全儿记住了,全儿再也不会了……” “你……你记住就好……” 下一瞬,刘氏便整个人朝后栽去,昏迷不醒了。 “娘!” 见刘氏不省人事,李全又惊又恨,如果不是那些人……他爹就不会失去活计,更不会这样往死里打他们! 都是那些人害的…… 李全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肉里都不觉得痛。 他一定要让那些人和他们付出一样的代价! “动作快点!将菜挑到后厨,你就可以离开了。” 挑夫低了低头,沉声应说:“是……” 那人盯了他一眼后,便继续和一旁的人聊天去了,“现在这些学堂里学子的吃食倒是比我们自己家中做的还要好。” “是啊,不过这些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的比我们好像也无可厚非,而且他们的爹娘都是交了银子的。” “这么说来也是……” 那人一转眼,见那个挑夫还没有离开,便对他说:“诶诶!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挑完了东西便走。厨房重地可不能让闲杂人等久留。” “我这就走……这就走……”那挑夫拿起扁担转身离开,走到墙角处时,回头看了一眼,露出布着一条狰狞疤痕的半张脸。 他目光阴鸷,混浊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暗质涌动,过了片刻后,他才拿着挑子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被抓 李全揣着兜里的东西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朝书院大门走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粗长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往后勒去! “唔唔!是……救!” “闭嘴。”身后那人发出低低的粗吼声。 他粗糙如同长着沙棘般的手掌狠狠勒住李全的口鼻,叫李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要是你再吵,我现在就杀了你。”话语间的杀意叫人不寒而栗。 李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知道身后的男人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如果他出声,他是真的会杀了他的。 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会听话。 这男人正是之前被肖若兰挑断了手筋的刀疤脸,他被挑了手筋之后,就成了一个废人,陈山用十两银子就把他给打发了。 他不敢回家,更不敢去找陈山算账,想来想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肖若兰。 他发誓一定要让肖若兰和他受到一样的痛苦,让她和她的那几个孩子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刀疤脸忽然觉得自己的裤子上有一股温热蔓延。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两股还在不停地打颤。 刀疤脸轻蔑地笑了一声,低声威胁说道:“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们也算是有着同一个目的的人,你想要让谢家那几个孩子倒霉对不对?我可以帮你。” 李全浑身僵了一下,只听身后的男人继续说道:“我现在就放开你,但是你千万不能乱喊乱叫,知道吗?” 李全听言急忙用力地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刀疤脸慢慢将李全给松开了。 李全正想转身,却被男人粗声呵住。 “别转过来。”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搞死谢家那几个人就行了。” 李全面色还苍白着,他用力咬了下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别发抖,“你……你想知道什么?” “怎么找到谢家的那个小女儿?” ………… “小哥哥!你等等我呀!” 苏恬跑在前头,谢挽清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苏恬听言慢了下来,回头看了谢挽清一眼,笑道:“你快来!要是再不快点,蜻蜓可就飞走了!” “可是……”谢挽清喘着气,奶声奶气对地苏恬说:“可是小哥哥……我、我快要跑不动了……” “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苏恬转身走过去,蹲在谢挽清面前说:“来,要是真累了我背你一会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从头顶上笼罩下来,与此同时,苏恬察觉到背后的谢挽清竟然开始发起了抖。 苏恬抬头看向那个站在他面前身形巨大的男人,脸上是狰狞的刀疤,一股压迫感沉沉地压下来。 “你……你是谁?”苏恬心底涌起无名的恐惧感,或者是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他挡在谢婉清的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刀疤脸冷笑一声,他没有看向苏恬,而是将杀意明显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谢挽清。 但他的话却是对着苏恬说的,“把她交给我,我可以考虑不让你吃苦头。” “不可能!”苏恬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就是冲着他身后的谢挽清来的,那他就更不可能会让开了。 “你快跑去叫人!我在这里拦住他,快!”苏恬对谢挽清喊道。 谢挽清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刀疤脸见此,暗骂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然而就在他迈开腿的一瞬间,他的一条腿却被苏恬给牢牢的抱住了。 刀疤脸愤怒之下一脚踹在苏恬瘦小的脊背上,“给老子滚开!” “不……不可能!”苏恬闷闷地痛哼一声,忍下钻心的痛苦,说道。 但是就算刀疤脸的武力已经不及当初了,但是苏恬的小身板还是不足以抵挡住刀疤脸。 刀疤脸粗暴地抓住了苏甜的后脖颈,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而后将他整个人重重地往地上掼去。 “啊!”苏恬惨叫一声,软趴趴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因记着小哥哥的嘱托,谢挽清只管往前跑去,即使听到苏恬的叫声她也没有回头看。 她知道,只要能找到人……只要能找到人就能救小哥哥,如果她这个时候回去的话,不仅不能帮到小哥哥什么,反而会让两个人都被抓走。 谢挽清将唇角咬得发白,步伐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挽清忽然感觉到全身一轻,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谢挽清恐慌不已,小脸煞白,她惊声尖叫起来,“你放开我!放开……呃!” 刀疤脸害怕她的叫声会引来一些人,所以他直接一个手刀将谢挽清给打晕过去了。 刀疤脸将她的肚子顶在自己的肩部,将谢挽清如同小鸡仔似的扛了起来。 然后刀疤脸又返回去,将苏恬拎到一间屋子绑起来起来,还往他嘴里塞了些东西,又锁了门。 做完这一切,他向四周望了望,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后,才放心地从他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线路逃走了。 …… 谢家两兄弟和苏恬上的是同一个大班,在上下午的第一节史论课的时候,他们二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苏恬不在学堂里。 二人也知道他们的小妹这阵子很喜欢缠着苏恬那小子,好在苏恬也很喜欢他们小妹,经常逗着小妹玩儿,只要是课余时间,苏恬便会带着小妹去玩。 但这次苏恬却无故的缺课了,苏恬不像是会逃学的人。 谢洵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对谢念川说明了这一切,觉得苏恬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那我们赶紧出去找找?对了,”谢念川忽然又想到什么,说道:“刚才苏恬还说要去找小妹去翰墨池抓蜻蜓,如果苏恬真的出事了,小妹会不会也……” 谢念川越想心里也没底,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查清楚情况。 谢洵川面色凝重,他用力点了点头,道:“我们等一下找机会出去,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吞下了未尽之语。 第四十五章 寻找 谢家两兄弟找借口出了学堂,径直朝翰墨池的方向赶了过去。 “小妹!小妹!” “苏恬!” “小妹!苏恬!” …… 他们一边找一边喊过去,然而找了快半炷香却没有任何人应答。 “诶诶!”忽然有人冲他们二人呵斥了一声,“你们两个不上课在这里做什么呢?是不是逃学?!” 谢家兄弟听到这声音一喜,“元夫子!?” 元今这才认出来这两个“逃学”的落后分子是谢大和谢二。 “小洵小川?”但是一码归一码,虽然他喜欢这两个小子,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学。 他板着脸叉腰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是不是想逃学?赶紧给我回去好好上课!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不尊师重道了。” “我们不是……”谢念川看了谢洵川一眼,谢洵川接话简洁明了地快速解释说:“我们发现苏恬没在课堂上,之前他和我们小妹在一起,所以我们怀疑是出了什么事,不放心就出来找他们了。” 元今见两人面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而且这两小子不是会说谎的人,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不见了?”元今皱眉忙问:“在那里不见的?” 虽然他私心里觉得他们学院很安全,应当是不会在学院里发生什么意外的,但是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等真的出了事,那么一切就晚了,所以自然要重视。 谢洵川小脸凝重说:“应该是在翰墨池这边。” “人我帮你们找,你们先回去上课。”元今对二人说道。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这谢家两兄弟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中满是固执和担忧,显然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元今见此,叹了口气,也是丝毫没有办法,他妥协一般的说道:“好,你们两人留下和我一起找人,就这么一次啊,下次可不许再逃课了。” “嗯嗯!” 三人就这么在翰墨池附近找了起来。 然而找了一圈又一圈下来,三人却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会不会是不在这里啊?”谢念川出声道。 元今问说:“除了这翰墨池,他们二人还有其他会去的地方吗?或许可以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没准会有什么线索。” “嗯……”谢洵川低头沉吟着。 然而就在这时,在他们身后的一间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了动静。 “唔唔!唔唔!” 三人皆是一激灵,急忙跑过去。 “被锁了!”谢洵川用晃了晃门。 “我来。”元今找到钥匙,将锁打开。 把门打开后,三人便看见了被扔在墙角的苏恬。 苏恬见到几人更是激动,“唔唔唔!” 谢洵川连忙跑上前,把苏恬嘴里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苏恬,你怎么在这里,小妹呢?”二人急忙问说。 苏恬急得都快哭了,“小妹被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的男人给带走了!你们快去找人!快去将小妹救回来!” 二人瞳孔一缩,眼中俱是惊骇。 脸上长着刀疤? 刀疤脸?! 刀疤脸将他们小妹绑走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报之前的仇吗?! 那小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啊! “元夫子!那个刀疤脸之前和我们结过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人,否则小妹……小妹就……”想到小妹有被伤害的可能,兄弟二人彻底慌了神。 元今好歹是个大人,比他们稍微镇定一些。 “你们先别急,我现在立刻去通知沈夫子,安排找人,一定会把小妹救回来的,那人敢在我们书院将人抓走,我们书院是不可能不管的!”元今安抚二人说道。 第四十六章 营救 谢洵川点了点头,“拜托了。” “我去将这件事告诉我娘。” “好。”元今想了想又说:“你们将这件事告诉你们娘之后就不要乱跑了,那个人很明显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现在保证自己的安全最为重要,知道了吗?”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对元今点了点头道:“嗯!” 两人很快赶回谢家,一进门因为跑得太快刹不住脚,险些撞到了在门后晾晒衣服的肖若兰。 肖若兰见到二人,惊讶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下一刻,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个孩子跑得大汗淋漓,神色也很是慌乱,她沉下声音正色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妹……小妹被刀疤脸给掳走了!”谢念川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肖若兰脸色大变,抓着二人的肩膀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 肖若兰面色凝重。 刀疤脸这样做,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上次用雪银刃挑断了刀疤脸的手筋,他为了报仇,掳走了最没有威胁力的谢挽清,想以此来报复她。 谢念川见肖若兰久久不语,有些沉不住气了。 “娘亲,现在可怎么办?!小妹已经被掳走快小半个时辰了,刀疤脸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谢念川小脸惶惶,怔忪地张着嘴,面色苍白,脸上是未尽的惶恐和不安。 “不会的。”肖若兰凝了凝神,笃定说:“刀疤脸记着我的仇,为了将我引出来,是暂时不会伤害小妹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小妹毫发无损地救回来的。” 她对二人保证说。 听到肖若兰这么说,两兄弟也稍微定了定心。 紧接着又听肖若兰道:“你们两个先待在家里不要乱跑,如果我未时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去找元夫子,拜托他照顾你们一晚,知道了吗?” “我要和你一起去。”谢洵川沉默出声道。 “我也一起去!”谢念川紧跟着说。 肖若兰却并未心软,她肃面正色道:“我想你们明白,虽然小妹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多耽误一刻的时间,小妹便会多一分危险。你们应当知道,凭你们现在的本事,去了大概率只会添乱,你们待在这里,才是帮了大忙。” 兄弟俩齐齐低下了头。 他们心里也清楚,他们去了很大可能是添乱的,上次发生的事,很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 但他们真的没法做到什么都不做地待在家里等消息。 肖若兰没有给他们纠结的时间,“就这样定了,你们乖乖待在家里。” 没等两兄弟回应,肖若兰已经步伐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咻——!” “砰!” 她方才没走出门几步,耳边便有一支冷箭闪着寒芒朝她身边的门栏上射去。 肖若兰目光一凛,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却是空无一物。 她瞥向那支箭,才发现那箭上竟还带着一张纸。 肖若兰瞳孔微缩了一下,上前将箭上的纸取下。 第四十七章 胶着 “岂有此理!” 书园小室内,头发苍白的祭酒发怒地用手重力拍向桌案,“赶紧出动我们书院中所有的护卫去把人给找回来!我们办学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 “书烨!” “老师,我在。”沈书烨恭声上前。 老祭酒对他说道:“这件事你必须完美地解决,人是在我们书院丢的,我们书院一定要负责到底,否则,我们日后还如何面对那些将孩子送到我们书院读书上学的父老乡亲?” 沈书桦定了定神,沉声应说:“是,书烨一定不负老师之命。” …… 元今一边疾步跟在身后一边与沈书烨说:“小洵他们已经回去将这件事告诉肖姑娘了,小子说这叫刀疤脸的人和他们之前有过仇怨,估计这次就是冲着肖姑娘来的,绑清儿就是为了威胁肖姑娘。” 沈书烨眉头紧紧拧着,神情不掩担忧,“肖姑娘怎么会惹上这么些地痞流氓?” 元今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说道:“我这段时间倒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说是肖姑娘之前对几个孩子并不好,吃糟糠、穿寒衣,还要将几个孩子卖了拿钱赌去……还说得有理有据的,但我看肖姑娘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嗯……”沈书烨神色凝重,“空穴来风,但……看一个人还是不能轻易听信别人的口舌,看来这谢家并不如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他说着,又加快了脚步,“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谢挽清给安全找回来,旁的事日后再议。” “嗯!”元今重重点了点头。 肖若兰马不停歇地朝着纸上所写的地方赶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地方便是上次她将刀疤脸的手筋挑断的地方,看来刀疤脸这次是铁了心地要和她来一个了断。 树影耸立,竹风萧瑟,树叶飒飒作响地飘落而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落在地上。 “你终于来了。”刀疤脸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步步朝他走来,眼底的恨意猛烈地翻涌着。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失去了一切,今日,他也要让她尝一尝这痛苦。 “娘亲!呜哇哇!娘亲……清儿怕……”谢挽清被一根手腕粗的绳子牢牢绑在树干上,细小脆弱的脖颈在挣动间磨出一道又一道红痕,毛刺一根根刺破皮肤,看着便叫人头皮发麻。 肖若兰紧紧攥住拳头,她死命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对谢挽清说:“清儿,别怕,娘亲会救你的,你别怕。” 说完后,她将目光转向刀疤脸,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的伤虽然已经没办法治好了,但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你就可以活的很好。” 肖若兰将手里的东西展开,那赫然是一张地契,上头书着“金盘赌坊”四个字。 “如果你愿意现在将清儿放了,这张地契我可以给你,然后用此向陈山讨回属于你的一切,你别忘了,你家里的老母亲还巴望着你回去。” 这些都是肖若兰向系统买的信息,系统趁火打劫了她3生命值。 果然,前面无论肖若兰怎么说,刀疤脸神情都没怎么变过,但在听到肖若兰最后说的那三个字的时候,刀疤脸面色霎时白了一层。 “你、你怎么知道的?”刀疤脸神情顿时戒备起来,眼中透着紧张和慌乱。 他在老家还有一个老母亲的事情,肖若兰怎么会知道?他明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你调查我!”刀疤脸顿时拔高声量,神情松动惶恐,已没了刚开始的那股想要和肖若兰鱼死网破的决绝。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拿了这张地契之后,你就能向陈山要一笔不菲的银钱,回家带给老母亲,然后高枕无忧地过后半辈子。” 刀疤脸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看了一眼被他绑在树上的谢挽清,又看向胸有成竹仿佛已经确定他会接受交易的肖若兰。 “要是……要是陈山不同意,使阴招怎么办?”刀疤脸紧张地舔了下干燥的唇,头脑有些空白。 “像、像陈山那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很多,如果真的把他给逼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刀疤脸说到这里恍然大悟过来,他指着肖若兰喊道,声音因过于激动都有些变调:“不对!你是想耍我,你想让我和陈山狗咬狗对不对!” 肖若兰:“……” 肖若兰:”……好主意。” 刀疤脸像是终于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大叫起来:“你看你就是这么想的!吗的!” 他差点着了这个女人的坏道! 肖若兰:“……我不会拿我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你答应用这张地契换我女儿的安全,我可以帮你对付陈山,帮你拿到你应得的一切。” 她见刀疤脸神色还在犹豫,继续添火加柴道:“而且你仔细想想,就算我是骗你的又怎么样?鱼死网破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甚至你惹急了我,你在家中的老母亲……” 肖若兰说到这里,见刀疤脸的神情变得狰狞。 刀疤脸的老母亲果然就是他的软肋,肖若兰还是继续说道:“……也不会安生,你不如搏一搏。” “放心,我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如果你不放心,这地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你也应该清楚,光凭你一个人是斗不过陈山的,你需要我。”肖若兰笃定说道。 刀疤脸听到这里,怔忪住了,他缓缓低下头,似乎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和犹豫。 肖若兰也并未出声打扰,静静等待他的决定。 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要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 灼日之下,刀疤脸神情被蒸晒着,内心也很是煎熬。 许久之后,刀疤脸才狠狠一咬牙,抬头对肖若兰厉声道:“你先把地契给我!” 肖若兰道:“所以你是同意这个交易了?” 第四十八章 我会帮你 刀疤脸再次拔高了声量,重复强调说:“你先把地契给我!” 肖若兰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逼他,但她也不能就这么把筹码交出来。 “你先把我女儿松绑,我再给你地契。”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只是要松绑,又不是把人弄回去,“可以。” 他将谢挽清从树上放下来,见谢挽清一下来就想往肖若兰的方向跑去,刀疤脸表情凶狠地呵斥道:“别动!再动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谢挽清像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神情惊恐地看向肖若兰,眼眸中满是无助的意味。 肖若兰鼻尖蓦地一酸,眼中心疼之意不间断地漫上来。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说道:“清儿,别怕,娘亲就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伤害你……别怕……啊。” “快把地契给我!”刀疤脸粗暴地粗声打断两人。 肖若兰紧紧盯着刀疤脸的动作,又出声询问道:“你将她的一只手给我,我把地契交给你,同时你将她的手放开,这样可以吗?” 她的姿态放的很低,给了刀疤脸一种他才是现下这种情况的主宰一般。 刀疤脸下颌微微绷紧了一下,这让他看起来又添了几分凶狠。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照着肖若兰说的话做了。 肖若兰将谢挽清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着刀疤脸,她缓缓说道:“我数到一,我们同时放手。” “三……二……” “一!” 两人凝重的目光同时一凛,肖若兰将谢挽清用力扯回到自己怀里,而几乎在同一霎,刀疤脸也接住了那张肖若兰松开手的地契。 刀疤脸第一时间验证了这张地契的真假。 是……是真的没错! 刀疤脸目露狂喜,这个女人总算没有骗他! “清儿……” 谢挽清心里头的委屈和害怕在获得安全感的一瞬一并如同溃堤之水一般发泄了出来。 “娘!”她鼻涕眼泪在小脸上泛着一团莹亮的光泽,一个猛扑扑进了肖若兰的怀里。 “好了好了,清儿不哭……”肖若兰一下一下抚摸着孩子的背帮孩子顺气,“你现在自己安全了,有娘在,谁都伤不了你。” 谢挽清到底是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又扯着嗓子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刀疤脸看着这一幕有些五味杂陈,因自己是“始作俑者”,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断。 直到谢挽清的哭声渐渐止歇下来,他才朝肖若兰又一次确认说:“你方才说会帮我向陈山要到一笔不菲的银钱,你不会变卦?” 现在谢挽清已经回到了肖若兰身边,他手里除了这张地契,也没有其他的筹码了。 如果肖若兰临时反悔,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肖若兰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帮你。” 经过今日之事,肖若兰也彻底明白,如果此事不平息,那他们就没什么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但她并不想杀人,与其让自己的手染上生人的鲜血,她不如设计让陈山和刀疤脸狗咬狗,让他们两个日后都没有机会再伤害她和她的孩子们。 第四十九章 奸细,记起 宵魄悬于苍穹,竹叶上沾了澄辉的蟾光,筛落下的竹影轻晃,将地上的一滩水搅乱。 一个小兵将那滩水一脚踏碎,他快步走到大帐前,高声道:“将军!前线来报!” “进。”帐内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将军!”小兵在议事桌前跪下,禀道:“齐国敌军已攻至青崖关!还请谢将军即刻前往支援!” 议事桌后,一身穿绯色战袍的男子席地而坐,他眉眼冷冽,一抹肃沉的杀气凝在他眉间。 他豁然起身,冷声道:“即刻前往支援!” 谢濂携一千精兵赶至青崖关,如一柄利剑出鞘,一往无前。 但谁知最后关头,有人竟自身后挥出一剑,战马仰头长唳,将谢濂重重摔下马去! …… 谢濂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 “五日过去了,这什么药都灌下去了,谢将军怎么还没醒?” 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清晰,谢濂迷离地睁开眼睛,旁边的人见此立刻围了上来。 “醒了醒了!” “谢将军!谢将军!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真吵…… 谢濂眉头深深簇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胸口凝聚着一股重重郁气。 这五日里,他想起了很多这两年里被他彻底遗忘的事情,譬如他并不是穹镜人,而是仙头镇,坝子村生人。 又譬如他已经成了亲,还有三个孩子,那三个孩子是他的兄长去世后过继到他名下的,他曾经在兄长的墓前发过誓,要好好照顾这三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一般,但这两年里,他竟然没有去看他们哪怕一眼。 他当真是该死! “谢将军醒了,我立刻去将此事告诉赵将军!”那人说着,便要转身出去。 “等等……咳咳咳……”因为体位的改变,谢濂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谢濂喊住他,道:“……先不急,比起这个,我有一件事要说。” …… “濂弟是说,在与齐军对战之时,濂弟身后有人发出袭击?” 赵乾坤听到这话时,表情一震,“倘若真是如此,那就是我们军中出了奸细!而且能够在那等关头袭击到濂弟的,恐怕还是濂弟亲信之人,濂弟应该从身边查起,早日将这个奸细抓出来!” 谢濂表情肃重地点了点头,“事关重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赵乾坤郑声道:“本将军也会配合濂弟,早日将这军中奸细揪出来!” “多谢赵将军!”谢濂抱拳。 “诶。”赵乾坤摆手道:“你我兄弟二人,无需言谢。” 赵乾坤对谢濂有恩,谢濂浑身是伤,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之时,便是赵乾坤出手相救将他带回了军营。 如果不是赵乾坤的话,恐怕谢濂早就已经被野狼叼走,成了荒郊野外的一具无名尸骨了。 治好伤后,谢濂便留在了军中。 谢濂武学天赋极高,从低级小兵做起,花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屡次立下奇功,坐到了副将军的位置。 这等天赋造诣,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次,还是谢濂头一次失利。 不过谢濂也未曾想到,他身边竟然有着奸细。 “咳咳咳!” 他虽然苏醒过来,但身上受的伤却不轻,养好至少需要两三月的光景,恐怕这一个月里都不能动武了。 谢濂帐外。 谢濂身边的牵马副官刘御礼在帐外急急地绕着圈,一只手握成拳不停地敲打着另一只手掌,嘴里头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神情看起来很是紧张。 正巧这时军医从帐里走了出来,他急忙迎上去,问说:“诶诶!大夫,谢将军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吗?” 军医道:“好在没伤及要害,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 没伤到要害? “还好还好……”刘御礼把手指叼在嘴里低声喃着,谢将军还活着就是还没酿成发错。 刘御礼坚定地拍了拍自己的掌心,他得赶紧去! 军医看着朝谢将军军帐反方向跑去的刘御礼,怪道:“一副这般着急上火的样子,怎么自己不亲眼去看一眼,反倒往外偷跑?” 军医想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摇了摇头,抱着药箱离开了。 “钱刀年!”刘御礼跑到悬崖边,看见了那道坐在崖边的身影,他朝那人背影怒吼了一声,跑过去将人拽起来,一拳挥在了钱刀年的脸上。 紧接着是第二拳。 拳头没停,刘御礼口中也不停地骂着:“钱刀年!亏我把我当成亲兄弟!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做了叛徒!” 钱刀年生生受下了这几拳,没有丝毫要反抗或者回击的欲望。 他毫无生机地耷拉着眼皮,浑身都是酒气,像个想要寻死觅活的醉鬼。 “你说话!你说话啊!你有本事做出这种事情!怎么到头来却哑巴了!你不是很敢的吗?!”刘御礼疯狂摇晃着钱刀年。 钱刀年动了动嘴唇,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刘御礼正要凑上前去听听他到底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谁料对方“呕”一声,尽数把口中秽语都吐到了自己身上。 刘御礼:“……”狗娘养的! “钱刀年!老子艹你娘的!” “我告诉你!你要不现在就去认罪,要不现在就死在这里!你背叛晋国,给自己人捅刀,本来就是罪无可恕!”刘御礼怒骂道:“像你这样的!你死了算了!” 钱刀年听着,确实一点怒气也没有,反而讥笑了两声,“呵……呵……” 尔后继续转过身去,拿起地上的酒,往口中灌。 刘御礼狠狠朝他背上踹了一脚,就要去谢濂面前揭发他,却听见一道含着绝望和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我根本就不是晋国人……” 刘御礼遽然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说什么?” “两年前……是你们晋国的人毁了我们的家园,我妻离子散,父亲死在你们晋军的铁蹄下……” 钱刀年将酒混着泪一起咽下去,“从那时候……我就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为家人……报仇……” 刘御礼不可置信,“所以你就在打仗的时候对谢将军下手?!” “钱刀年!你可真是没良心!杀你家人的又不是谢将军,你对谢将军下狠手做什么?你糊涂了不成?” 刘御礼一骂起来就停不下来了,“在这军里头的,谁还没点国仇家恨!你是不是就以为你自己可怜!” “钱刀年,老子之前以为你是条汉子,但现在……算老子看错你了!你他娘的就是条没良心的野狗!还是养不熟的那种!” 钱刀年静静等他骂完后,只说了一句:“骂够了吗?” 刘御礼恨恨得把还没骂出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他刚才骂的准没错,钱刀年确实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和他说这么多的话,也只是在浪费口舌罢了。 “……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谢将军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自己去认罪,明天、明天这个时间,如果你还没有去认罪的话,那我就会将所有是原原本本地告诉将军。” “钱刀年……这算是我最后一次当你是兄弟了,往后我就当不认识你。”刘御礼说完后,没再看钱刀年一眼,转身离开了。 往后?呵,哪里还有什么往后。 钱刀年看着自己脚下的万丈深渊,头昏脑涨,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拉扯着他。 对他说:下来……下来…… 只要跳下来,就能忘记一切,跳下来,所有的事,他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一刻钟后,悬崖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酒袋子,袋口中淌出的酒,将泥土浸湿。 三日后。 “你说什么?”听到谢濂说的话后,赵乾坤豁然起身,“那个奸细竟然是钱刀年?!” 谢濂脸色沉沉,他眼下青黑,知晓这件事后,他就没怎么睡得下。 钱刀年是他身边的得力手下,但在战场上,却是他在背后对他捅刀。 这件事他在听到的时候也不很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就连与钱刀年最为要好的他的牵马副官刘御礼都出来控诉了钱刀年的罪状。 后来,他又派人去查了钱刀年的身份,果然和刘御礼说的一点不差,钱刀年是齐国人,出生在齐国边城的一处小镇,他的父母家人,也确实是死在了晋国铁蹄之下。 所以钱刀年才会不惜在晋国蛰伏这么多年,只为了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查清楚这些之后,谢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国仇家恨之前,钱刀年会做出这种事情并不意外,他们二人毕竟立场不同,哪怕这次钱刀年这个奸细不浮出水面,日后说不定会有更大的祸患。 不过好在,他活了下来,还因祸得福,记起了他遗忘的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将他记起自己身份的事也一并告诉了赵乾坤,赵乾坤颇为感慨,叹道:“这一役,倒是阴错阳差了,你能想起你的过去,这是一桩好事。” 谢濂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打算作何打算?” 第五十章 归心似箭 谢濂道:“将军,等此间事了,我想回家一趟,我的孩子们还在家中,贱内……” 提起自己那个刚成婚不久便因为三个孩子闹僵了的夫人,谢濂神色顿了顿,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不太放心家里,想回去住一阵子。” 他是在忧心家中的三个孩子,上次他没有恢复记忆,回到仙头镇时,便听说过不少那女人虐待三个孩子的事迹。 外人尚且都说的这般严重了,言辞间对那三个孩子还颇为怜悯,想来事实的真相会如何的血迹斑斑啊。 自从他的兄长过世之后,他将三个孩子过继到自己的名下,他便将这三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即使不为自己的兄长,他也不会让任何人来这般欺凌自己的孩子,哪怕那个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那女人的蛇蝎心肠,他也不是没有领教过的。 若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父亲的遗愿,他根本就不会和这样的女人成婚,父亲去世之后,他看清了这个女人,便有了要休了她的打算。 只是还未将这个想法付诸于现实,他竟然就意外的遭遇了袭击,再醒来时就成了军队里失去了记忆的谢濂。 赵乾坤自然也看出了谢濂言辞间的担忧。 他自来将谢濂看做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谢濂的武力和谋略皆是上等,是他的得力助将,他所忧心的事情,他这个做主将的自然也要多上心。 “好。”赵乾坤点头允肯,“这两年来,你一直待在军营里,未曾回过家,本也应该回家去看看。而今你已经想起了一切,也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这点要求是理所应当的,等事定后,我允你回家待上几个月,好好陪陪妻儿。” 谢濂眼怀感激,道:“多谢。” 一个月后,晋齐两国的分裂割据之战历经一年之久,终于在这天尘埃落定。 晋国守住了要关青崖关,齐国损失池城三座,精兵数万,损失小惨,预计十年内不会再生战事。 碧穹之下,万顷丘壑之上,云蒸霞蔚,山河血染,山涧像是披上浓重的一缕火烧云,腐败的尸体之上,有小草从缝隙之间生长出来。 在生中死,在死里生,世界万物,本就是一个轮回。 “走,我就不送你了,来年殊兰花开时,再期会。”赵乾坤立于马前,神色难掩疲惫,眉宇间却仍旧砺着一抹精铄与坚定。 谢濂一勒缰绳,将包袱捆至马背上,没回头,微一抬手,一蹬马腹捷速而出。 赵乾坤负手看着那抹越来越小的背影,天边有青鹤相绒,他转身,回了营帐内。 半日后。 谢濂是今日一早便从穹镜出发的,赶到仙头镇时末时方才过一刻。 他策着马,径直朝坝子村家中的方向赶过去,路上还不忘捎了一些孩子们喜欢吃的糖葫芦、蜜饯、肉脯干之类的东西。 听说那个女人连衣服都没给三个孩子穿暖过,这些小玩意儿更不会给三个孩子买了。 他无法想象他离开的这两年,孩子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一想心尖便如千万根银针挠刺,疼痛不已,一时间便更加归心似箭。 第五十一章 证据 “那日把小清吓坏了?”元今问肖若兰说。 肖若兰点了点头,叹息着道:“那夜确实做了个噩梦,要我在身边才能睡得好。” 元今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但又想了一瞬,还是压低声音问说:“你是怎么惹上那种人的?你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要是下次再发生这种事……” 肖若兰理解元今的担心,但…… “这事说来有些复杂,我就不详细和你说了,但你可以放心,这种事日后不会再发生。”肖若语气笃定说。 她这次一定会彻底将陈山和刀疤脸留下的所有隐患解决。 元今见肖若兰如此笃定,心里也稍微有了些底。 虽说之前他听到的关于肖若兰的事确实荒唐,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他接触的这个肖若兰。 肖若兰对这几个孩子怎么样他也是看在眼里的,那日如果不是肖若兰将小妹找到,小妹必定会陷入危险之中。 “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之后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肖若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 肖若兰把元今送走后,将门关上,不知道在对谁说:“出来。” 下一瞬,一道人影从斜墙上跳下来,落在肖若兰面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让谢挽清陷入危险之中的刀疤脸。 刀疤脸冷哼一声,一脸的讽刺,“你这个恶毒后娘倒是装得挺像。” 肖若兰当做自己没听到,她淡定自若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起来。 直到看见刀疤脸有点憋不住了才缓缓开口问说:“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当然。”刀疤脸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叠皱皱巴巴的、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的纸,“我能搜集到的这么多年陈山为非作恶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肖若兰脸上划过一丝嫌弃,她拈着两根手指将那叠纸拿了过来,越看上头的字眉头皱得越紧。 刀疤脸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没念过书,不识字,能写出来已经不错了。” 肖若兰叹了口气,“凑合看。” 想要彻底解决陈山这个麻烦,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将陈山送进牢房里,否则只会后患无穷。 既然已经结了怨了,那她就彻底得罪到底,让陈山无法再对他们构成威胁。 但刀疤脸对肖若兰的想法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可如果官府真的定了陈山的罪,那那笔钱我们怎么拿的到?” 肖若兰轻笑一声,“你可别忘了我们有一半的金盘赌坊的地契,我们又不是为非作歹的人,这笔钱我们自然能够拿的回来。” 刀疤脸仍旧有顾虑,“可是之前陈山似乎收买过官府一次,万一……” “嗯……”肖若兰沉吟了一声,这确实是值得防备的一点。 陈山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还能安然无恙这么久,不知是给了官府多少好处。 万一官府一心要保陈山,那他们不仅会无计可施,还会失去最后一点对付陈山的筹码。 有了! 肖若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对刀疤脸说道:“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 刀疤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方才翻下来的墙头爬了出去。 肖若兰见人走了,立刻回了屋子,问系统说:“系统系统,你知道谢濂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方才让刀疤脸离开就是因为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书中谢濂可是有着赫赫威名的大将军,如果有了谢濂的帮助,她何愁对付不了陈山?恐怕官府也不敢再护着他了。 第五十二章 出于善心 [我不知道。] 肖若兰心沉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听系统说:[但如果你给的够多的话……] 肖若兰:…… 她暗暗咬牙,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系统一天不趁火打劫,就一天不会舒服。 肖若兰咬牙切齿地问:“多少?1生命值够了吗?” [那我不知道。] 肖若兰重重吐了口气,无奈道:“2生命值不能再多了。” 系统也懂得见好就收,[成交。] [谢濂已经恢复记忆,目前正在回来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会到了。] 肖若兰听言惊讶,“这么快?” 那他们的计划可就得提上日程了。 [嗯,顺便,看在你的生命值实在少得可怜的份上,本系统倾情为你赠送两个便宜任务。] 肖若兰挑起眼梢:“良心发现了?” [任务1:将人物陈山送进牢房 奖励:10生命值 任务2:与人物赵牛冰释前嫌,并让其回老家与母亲团聚 奖励:10生命值 注:刀疤脸] 前一个任务肖若兰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后面这个……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刀疤脸了?” [赵牛虽然跟在陈山身边这么多年,其实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这次给了你陈山为非作恶的证据,也算是将功补过。赵牛是个大孝子,他娘亲卧病在床多年,赵牛从未有过一丝嫌弃,给陈山做走狗也是为了赚钱给娘亲治病。] [不过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适当的给他一些惩罚,本系统也是允许的。] 肖若兰叹了口气,看来这系统还挺有人情味的。 不过,她可以不对刀疤脸下狠手,但刀疤脸毕竟伤害了谢挽清,教训自然免不了,不过至于怎么教训……那就看她心情了。 “行,我知道了。” 翌日。 天际破出一线青灰,灰蒙蒙的阴雾笼罩下来,振碎这股沉谧的是一声沉重而响亮的堂鼓声。 “嘭!” 紧接着,鼓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响。 “嘭嘭!嘭嘭嘭!” 人们被这几声敲得纳罕,纷纷驻足看向跪在衙门前击鼓的青衫女子,交头接耳。 …… “威~武~” 岱水县的县官正坐在写着“刚正不阿”几个烫金大字的匾额之下。 “堂下何人!”县官一拍惊木,神威怒目,气势凛然。 若是换成寻常女子,恐怕早就吓得四肢发抖,两股战战了。 但肖若兰倒是一派的淡然,她从容地跪在堂下,那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盯着人时,自带一种超然俯视的态度。 “民女肖氏,仙头镇人士,夫谢濂。”肖若兰不卑不亢地回说。 “嗯……今日你击鼓鸣冤,所告何人?” 肖若兰:“民女要告之人是金盆赌坊的掌柜,陈山。” “哦?”县官顿了下,沉声道:“本官在这,有什么冤屈你大可以说出来,本官会替你做主。不过……若是其中有胡言虚假之语,本官也定不会轻饶你,知道吗?” “是。” 肖若兰将昨日整理好的东西呈递给一旁的衙师,衙师又将东西呈给县官老爷。 县官老爷一一看过去,脸色越变越差。 他目光炯炯盯向肖若兰,眯眼道:“你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可属实?” 肖若兰说:“这些都是陈山这几年所做的恶事,是陈山身边的一个亲信赵牛提供与我,不会有假。” “你如何证明?” “大人大可以宣陈山当面对质,还有我的证人,赵牛。” 县官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高声道:“宣!陈山上堂!宣!赵牛上堂!” 陈山被两个衙役押了上来,他把目光投向肖若兰,表面看似平静,眼底却含着毒蛇一样的阴鸷。 如果不是今日有人赶来告诉他,恐怕他到被宣上堂时都不知道肖若兰这贱和赵牛那个废物都做了些什么! 他们竟然要将他告到官府! 简直痴心妄想! 他大慈大悲的放这几人多活几日,但是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要反咬他一口。 下一个被押上来的就是赵牛。 赵牛低着头,避开陈山朝他投来的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跪在肖若兰身边。 “大人,在开堂前我有句话要说。”陈山忽然出声道。 县官疑惑,“什么话?” 陈山拳头抵在嘴上用力咳了咳,说道:“这几日我操劳太过,感染了一些风寒,眼下头晕脑胀得厉害,可否请大人赐草民一张椅子,让草民坐着说话?否则草民这头昏眼花的,难免会说错话。” “嗯……”县官沉吟一声,不耐烦地摆手道:“既然如此,就给你一张椅子。” “多谢大人,大人真是深明大义,我们岱水有大人您,实乃百姓之福啊。”陈山拱了拱手说。 县官:“无需多言,堂省已经开始,马上坐下,别耽误了本大人的功夫。” 肖若兰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冷笑一声,就这样,这两人若是没什么关系才是有鬼。 不过……能让这陈山坐着的功夫也不多了,此时就让他多坐会儿! “堂下陈山!”县官惊木又是一拍,眼神凝着陈山重声问说:“有女肖氏告你在仙头镇的这几年,利用金盘赌坊做掩护,放下斡脱钱七十人有余,伤人十二名,害盘人投河而死,家破人亡,可属实?” “大人冤枉!”陈山立刻高声喊道,那奇怪的音调像透着莫大的冤屈,“草民这么多年一直矜矜业业,踏踏实实经营金盘,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些所谓的斡脱钱,不过是那些人实在没钱过活,草民又不忍他们家不成家,饭食难安的,这才借了钱给他们,他们也是自愿的啊!” “哦?”县官又问:“这么说来,你借钱给他们是出于善心?” 陈山摇了摇头,叹口气语气惆怅道:“草民不过是经历过穷困潦倒,看不了别人的捉襟见肘之急,才施以援手罢了。” “嗯……”县官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看向肖若兰,“肖氏,本官见这陈山言辞恳切,想来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五十三章 都要倒霉! 肖若兰轻哼一声,面色有点冷,“大人,我身边这位赵牛,在陈山身边待了五年有余,既然证人都在这里了,何不听听证人如何讲?这般武断恐怕不好?” “大胆肖氏!”一旁的衙师立刻横眉竖目,浓浓的两道八字眉扬得比天还高,“我们大人岂是你这贱民可以妄议的?!” “诶。”县官摆手示意他平静下来,“既然是证人,那么本官听一听倒也无妨。” “赵牛,听说这些证据是你提供的,那么你这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赵牛抬眼极快地看了县官一样,似是有些害怕,他支支吾吾道:“我……我之前在陈、陈老板那里做了五年之久的活计,有些事情,陈老板都是让我去解决的,我便记了一些下来,还有一些……是我之后去一家一家问来的……” 肖若兰见他这副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关键时候话都说不清楚,平时那副神气样去哪儿了? “这么说来,你是看自己的臆断,和旁人的道听途说?”县官反问道,他指着那叠东西,说:“那这可算不了什么证据,除非你能找到你所写的这些人出来为你们作证,否则……本官可是要定你们报假案的罪的。” “这……”赵牛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可他手手里的证据就只有这么多,现在让他上哪儿找更多的证据去? 难道真的要再一家家问过去,问他们谁愿意出堂指证陈山? 但那些人可让他们讲出自己的冤屈,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他们真的帮他们出来指证陈山的话,那就意味着彻底将陈山得罪了,这笔买卖恐怕谁都不愿意做。 赵牛一脸为难地看向肖若兰,这女人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让她来想办法吗?怎么眼下却一声也不吭呢?难道是真被架在刀尖儿上就害怕起来了? 肖若兰接收到赵牛的求助,她看向县官,一字一句问说:“方才县官大人说,只要我们找到证人,哪怕只是一个,便能够证明这些证据都是真的是吗?” 县官点了点头,“嗯……那是自然,只要你能找到作证的人,本县官自然会定陈山的罪。” “那好,不过……可否允许大人宽限民女几日,一时半会儿的,这证人恐怕也不好找?” 县官没有立即回答肖若兰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陈山,见陈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对肖若兰道:“可以,本官可以给你三日的时间,不过……三日之后若是你还没有找到证人,本官就只能定你的罪了。” 肖若兰答应得没有什么犹豫,纤细的脖颈微扬,点头说:“可以。” “那今日便先退堂,三日后再审。”县官说完,便起身进了侧室。 “威~武~” 肖若兰站起身来,正对上陈山投来的晦暗不明的目光,里头有着毫不掩饰的阴毒。 陈山几步走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问说:“肖若兰,你想好了,你当真要和我作对吗?” “别忘了,还有一半的金盘赌场是在你的手里,如果我出了什么事,那你手里那张地契也就成了废纸,你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如果你肯就此罢休……我倒是可以考虑将你那半张纸变成一张真正有用的纸……” 肖若兰敷衍地勾了勾唇角,“陈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做的那些事,不让这岱水县的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不是可惜了?” 陈山目光透着阴冷,他眯眼盯着肖若兰,语气森然道:“那就看看到时候是你肖若兰遭殃,还是我陈山遭殃。” 他说完便用力一甩袖子离开了,离开之前还狠狠瞪了赵牛一眼。 “我们……真的能找到证人吗?”赵牛开始担心起来。 肖若兰看着陈山离去的背影,启唇道:“找不到也得找,他陈山害了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敢出来帮我们作证的。” 而且眼下他们已经和陈山撕破了脸,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不过……就算没有人愿意出来指证陈山也没有关系,毕竟她手里还握着一张谁也想不到的底牌。 恐怕陈山和那个县官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只当她是个好打发的货色? 这县官和陈山狼狈为奸,是一路货色,恐怕背地里的坏事也没少做。 现在,她不仅要将陈山送进牢房里,还要让这个县官也尝一尝被人扒下一层皮的滋味。 …… “该死的东西!” “咵嚓!”上好的白瓷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大……老大息怒啊……” 小弟见陈山这般发怒,立刻吓得跪在地上,忙说道:“老大,我也没想到刀疤竟然会做出这种反咬一口的事情,明明老大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竟然还敢向官府告发老大,简直不是个东西!” 陈山脸色像是抹了炭灰一般,眼底阴鸷逼人,胸口因为怒气也剧烈起伏着。 “早知道刀疤是这么个畜生,当初我就应该直接将他给丢到乱葬岗去!”陈山拍桌怒吼道。 那时候他还是念着两人那么点兄弟情分,才给了刀疤一笔钱之后才将人给赶走的。 他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他对刀疤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被阴了一把。 果然做人就不能太过良善! “大哥放心,大哥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这仙头镇不会有人敢出来作证的,他们一定没想到,原本是他们想害大哥,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送进去了!”想到这里,小弟就兴奋起来,似是已经看到肖若兰和刀疤脸两人的悲惨结局了。 陈山听到这里表情也稍微好看了一点,他稍稍平复下来了一些,对小弟问说:“刘大人哪里都打点好了吗?” 小弟赶紧回说:“一早就打点好了,还是老规矩,刘大人是向着大哥您的,大哥放心,这次肖若兰和刀疤都要倒霉!” “嗯。”陈山这才点了点头,脸色又缓和上了一些。 第五十四章 小牢犯 “喂!小牢犯!”迎面走过来几个人,正是之前和他们发生过争执的李全几人。 谢洵川拧着眉,面色冷下来,“你在叫谁?” “叫谁?”李全朝四周看了看,疑惑道:“这里也没别人啊。” “哦!”李全指着谢洵川嚣张地笑起来,“那就是在叫你喽!哈哈哈小牢犯!” “傻逼。”谢洵川觉得莫名其妙,他冷冷咒骂一声,不愿意搭理他们,目不斜视地走了。 然而正经过李全身边时,李全突然出声说道:“你那个娘就要被关进牢里了,你还不知道?” 谢洵川的脚步骤然一顿,他回头,凛冽冰冷的眼神将李全狠狠盯住,质问说:“你说什么?说清楚!” 李全被谢洵川的眼神给骇了一下,他提高声量说道:“我说你那个后娘,就要进牢房里吃牢饭了!你是那个后娘的继子,你就是小牢犯!” 谢洵川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把抓住李全的脖颈,他没用多少力气,但李全却莫名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被眼前这个人给勒住了。 “我说,我让你说、清、楚。”谢洵川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全结巴了一下,“你、你……” 他没想到谢洵川看着瘦弱竟然有胆量这么对他,而且他盯着人时那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那眼神就像是小时候差点咬去他半条命的那条毒蛇一样。 李全一个哆嗦,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不觉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招了。 “该死!”李全看着谢洵川疾步离开的背影咒骂了一身,然后又对身边人骂道:“刚才你们没看到那个小杂种冲上来了吗?!为什么不上来帮我!” “这、这……”那几人看了暴躁的李全几眼,支支吾吾地回答说道:“你、你也没让我们上去帮你啊……” 而且刚才那个剑拔弩张的阵仗,他们怎么敢上去啊……他们就只是想在李全哪里讨几个买陀螺的铜板而已……他们爹娘是不舍得给他们这个钱的…… 李全朝他们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骂了句“废物”,然后踏着极重的脚步离开了。 …… 回到家中后,谢洵川一直沉默着,他也没把在李全口中听到的事情告诉谢念川,如果肖若兰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将他们当做亲人看待的话,应该会主动告诉他们的? 而且这么大的事,又能瞒得了几时呢? 然而就是等到一家人吃完午饭,谢洵川也没等来肖若兰的坦白。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2↓3] 肖若兰:嗯!? 刚濯完碗筷的肖若兰看见控制面板上弹出的更新信息,顿时懵了一下。 怎么回事?虽说方才就算几个孩子争着抢着要包揽濯碗的活,她作为家中唯一的大人还是担下了这个活计,也不至于因为几个碗就信任危机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这么脆弱了吗? 肖若兰实在想不起来她有那点做得不对能使谢洵川为数不多的信任值下降。 肖若兰:“系统,不会是你失灵了?” [全智能化感应系统,未曾出错,宿主,比起质疑本系统,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有什么思想工作没做到位。] 思想工作…… 难道是今日她在官府上的那些事传到谢洵川的耳朵里了? 这么快? 不过也是,岱水虽说是个县,可就那么大点地方,谢洵川会听说一些风言风语,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反正这些事迟早也得说,与其让几个孩子从别人口中听说,不如让她自己来说。 说干就干,肖若兰将几个孩子召集到家中瘸了一只右脚的桌前,开始了瘸桌会议。 “我今日去了官府。”肖若兰开门见山地看着几个孩子说。 六只盯着她的眼睛齐齐睁大了。 谢洵川是惊讶,谢念川和谢挽清则是疑惑不解。 谢念川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娘亲……你去官府做什么?是不是我们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是啊娘亲,官府里的那些人都好凶的……他们没对娘亲做什么?”谢挽清扭了扭小屁股,小脸上扬起担忧。 肖若兰柔声笑着轻轻揉了揉两人被她养得油光水滑的乌黑头发,“放心,娘亲没出什么事,官府的那些人也没对娘亲怎么样。” “娘亲和你们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担心,而是想让你们相信娘亲。”肖若兰目光缓缓扫视过三人,最后停留在谢洵川的身上。 她又继续说道:“娘亲需要在接下来的三日内找到愿意指证陈山的证人,证明陈山的那些恶事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夫子也应该和你们说过,坏人就应该得到惩罚,不是吗?” 谢挽清年纪最小,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知道如果能将那个叫陈山的人抓进牢房里,那他们家以后就不会有危险,她和哥哥也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所以她心里觉得高兴,兴奋地点点头道:“那娘亲一定要成功!” 肖若兰也笑了,“嗯!” 谢念川问说:“娘亲,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有啊。” 谢念川往前挪了挪屁股,“什么什么?娘亲你快说!” 肖若兰绽出一个笑容,“你们好好在学堂里读书上课,就是帮娘最大的忙了。” 不是预想中的答案,谢念川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好!娘亲!我们一定会好好上学的,不让娘亲担心,不给娘亲添麻烦的!” “傻孩子,你们怎么会是娘亲的麻烦。” 三人其乐融融的,唯独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谢洵川显得心事重重。 他想的最多,也知道找到那个所谓能够指证陈山的证人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上午李全和他说的那番话,恐怕是空穴来风,否则李全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到他面前来想以此羞辱他。 肖若兰安抚好那两个孩子,看向沉默着的谢洵川的时候,笑容微微淡了一些。 “你们先回房午睡,吃饭前小洵问我的那道题我这时候忽然想清楚了,等和小洵讲完题我们再进去。” 两人不疑有他,欢快应说:“好!” 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房间午睡去了。 第五十五章 试探 肖若兰等两个孩子进了房,看向谢洵川,直白地问说:“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她一直都知道谢洵川的智商并不是寻常小孩能够比拟的,和聪明人说话,自然是越直接越好。 谢洵川抿了抿唇,点漆似的瞳孔盯着肖若兰,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问出了口:“你真的有把握让陈山进牢狱?” 肖若兰笑了笑,“你是在怀疑娘亲的能力吗?” 谢洵川没回答,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多相信方才肖若兰和谢念川他们说的话。 对于此事,肖若兰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把握? “好了, 具体的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娘亲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和你们陷入危险之中的,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肖若兰目光坚定地看着谢洵川保证说道。 谢洵川看见肖若兰眼底的笃定,莫名觉得心安下来。 之前肖若兰这么多次将他们从危险之中救下,或许这次也是一样的? 或许……他应该对她多一些信任才是。 最终,谢洵川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了。 “行了,时间不多了,快回房睡一会儿,下午上课才有精神。” “嗯。” 谢濂路过一家酒楼,在大堂里歇脚时偶然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那个肖若兰还真是胆子大,她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把自己弄进牢房里去?那个陈山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啊。” “是啊,陈山那个手段,不定他没被送进去,反而把谢家那一家子都送进去了……啧啧,谢家那几个孩子摊上这么个后娘也真是可怜。” “嗐,谁说不是呢?先前听说那个肖若兰连饭都不给他们吃,还让他们去街上乞讨,拿钱给她去赌来着,可怜见的哟……” 几人说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男人正渐渐阴沉了脸色。 那女人对待他的几个孩子,似乎比他之前听说的还要过分,而且这“陈山”、“牢房”的,又是怎么一桩事? 谢濂眸色渐深,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女人加注在他孩子身上的伤害,他也要一样一样的还回去。 肖若兰将几个孩子送到学堂后,就回到了自己家中。 她和赵牛约好,待会儿便要挨家挨户地去询问有没有人肯帮他们指证陈山的恶行。 然而她正要开门时,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她还没得及转身,一张大手横过来罩住她的半张脸,闪身将她飞快带入了门内。 “唔!唔唔!”对方的力气很大,她一时半会儿竟挣脱不开。 她用手肘抵住男人热硬的胸膛,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别动!”男人声音特意压低了,让人根本辨识不出,他低声在肖若兰耳边威胁:“再动我就杀了你!” 肖若兰感受到对方言语之间的杀意,被迫停止了挣动。 她第一反应便觉得这人是陈山派来的,而且这人似乎身手不差,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抽出雪银刃一击制敌。 然而就在肖若兰找准机会正要瞧瞧抽出系统空间的雪银刃时,她的手突然触碰到一枚硬物,是一枚玉佩? 肖若兰:嗯? 她快速地用手描绘了一下形状。 蛇形的玉? 一瞬间肖若兰便想起了那日在翰云轩的蹴鞠场上在谢濂身上看到的那枚蛇形血玉。 所以这人并不是陈山派来的,而是已经记起一切的谢濂?! 那么谢濂恐怕已经想起了之前原主的所作所为,而原主对谢家几个兄弟犯下的那些恶行,恐怕谢濂只要有意去查,想不知道也难。 在书中这个时候,谢濂是在撞见原主又一次对谢家几个孩子施下暴行后,忍无可忍取消了温水煮青蛙的戏码,将原主埋在后山让野狼分食。 可现在谢濂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直接憋不住了,要将她“就地正法”! “你是这家的女主人?”这时,男人问说。 “唔唔!”肖若兰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谢濂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在她看来谢濂应该是想试探她。 只听谢濂继续问说:“这家里的几个孩子呢?” “唔唔唔!”你不放手她怎么说? 谢濂顿了一下,微微将手松开,又威胁说:“要是敢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肖若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佯装有些害怕地回答说道:“孩子们都、都是上学了……”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想做什么冲我来就好,别对我的几个孩子下手,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肖若兰害怕又坚定地说道。 既然谢濂想要试探她,那她何不防将计就计呢? 这可是刷信任值的好机会。 “哦?是吗?”谢濂嘲讽一笑,“但我听说你之前可是对这几个孩子非打即骂,动辄就虐待他们,怎么现在反倒一副好娘亲的样子了?” 肖若兰声线颤抖着说道:“我承认之前我对几个孩子却是算不上好,那时候我实在太过愚蠢了,做了许多错事,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自从我……我那个夫君不知所踪后,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亲人了,我不对他们好,又该对谁好呢?况且……” “若是我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会痛打过去的自己一顿!所以这位大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们……好吗?”肖若兰语气近乎卑微地恳求道。 谢濂神色微微有一丝松动。 肖若兰这番话说得这般恳切,倒并不像是在作秀,反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这与自己记忆中那个自私自利、好吃懒做的妻子相去甚远。 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想明白了,决定改过自新,好好待小念他们? 不。 这女人向来诡计多端,他不能轻易相信于她。 谢濂故作奸佞地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就用你自己的命换你几个孩子日后的安稳!” 话音刚落,肖若兰便感觉一把抵在她正后心的利剑就要刺进她的身体! 第五十六章 相公?! 意识到谢濂是动了真格,肖若兰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再演下去信任值还没见升,她自己的命就要没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肖若兰要拔出雪银刃时,墙头突然冲撞过来一人,硬生生将两人给撞开了。 肖若兰懵了一下:嗯? 只见刀疤脸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问她说:“你、你没事?” 肖若兰摇了摇头。 而谢濂也显然没有料到此时还有第三人的存在,他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短刀快速收回袖中,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丝毫没有被撞破意图的慌张。 “是你?!”肖若兰指着谢濂惊呼道。 谢濂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打算,身上没有任何伪装。 “你是哪天的那个谢大人?”肖若兰面色冷下来,“谢大人,你这是想做什么?身为朝廷命官,却想要杀害无辜,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吗?” 谢濂轻笑一声,那笑中含着嘲讽的意味,似在嘲笑肖若兰的天真愚蠢。 “若是你真有这个本事,便去告好了。”谢濂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肖若兰缓缓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有这闲工夫来告我?” 肖若兰故作难堪地抿了抿唇,一副被他说中了的样子。 “还有……”谢濂一双漆墨般锐利深邃的眼睛眯起,逼近了几步,“你是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按理说,他虽然和两年前确实有了那么一些变化,但也不至于让人认不出来才是。 但这几次相遇,肖若兰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肖若兰好像并不认识他一般,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一种陌生。 难道这女人也和他一样,失忆了吗? 但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肖若兰脸色微僵了一瞬,似乎是真的给他说中了一样,她有些心虚地挪开眼,又盯着他提高声量骂道:“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擅闯民宅,还妄图杀害于我,光这几样就足够治你的罪了!” 然而这样虚张声势的表现落在谢濂的眼中自然就成了欲盖弥彰了。 谢濂心道,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确实是发生了一些意外,让肖若兰丧失了对他的一些记忆,否则肖若兰若是见到他,恐怕早就吓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哪里还敢在这张牙舞爪地质问他。 毕竟他当初为何会失去记忆……那可要问问这个亲手将他推下陡坡的好娘子了。 谢濂冷哼一声,周身的煞意更骇人了几分,叫人仿佛身临战场之中,而眼前这位便是顷刻间能决定别人生死的杀神。 刀疤脸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退后一步,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那般作死地撞开这人,救了肖若兰。 “我就是小念小洵还有小清这几个孩子的爹爹,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谢濂不想再跟肖若兰周旋,他眼睛直逼着肖若兰,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你是谢濂!?”肖若兰陡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谢濂讽笑一声,“你身为我的好娘子,不过短短两年,就连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吗?” “这……这……”肖若兰略带慌张的眼神在谢濂身上快速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谢濂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袖,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等几个孩子回来,你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谢濂道。 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其实变化并不大,除了比以前白了一些,气质变了一些,样貌却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 上次在蹴鞠场上,他和那几个孩子已经打过照面,那时候几个孩子的反应就不正常,只不过当时他并不明白为何,所以也没有多想,直到他记起一切之后才发现,其实那时,几个孩子应该已经认出了他。 而后来等他回了一趟静宜园后便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不过那园外的守卫竟然敢将那几个孩子驱逐出去,他已经给了那守卫一个教训。 肖若兰开始变得半信半疑,“你……你当真是谢濂?” “如假包换。” “太、太好了!”肖若兰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她几步冲到谢濂面前,一副要抱住他诉苦的样子,但手伸到最后,还是在谢濂骇人的目光中一寸寸缩了回来。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噗。 谢濂喝水的动作骤顿,差点没被呛死。 这女人什么时候对他这般热情了?难道这也是丧失了记忆的弊端不成?在之前,这女人可是从未喊过他一声相公的。 肖若兰嫌弃他只是个粗鲁低贱的猎夫,对他和孩子都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他也不稀罕这么个称呼罢了。 他之前便早就有了要将这个女人休掉的念头,不过还没实现,便出了那桩意外。 肖若兰察觉到男人的僵硬和不自在,低头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得逞得笑了笑。 她在男人出声呵斥她之前又果断地拉开了距离,继续抹着眼泪诉苦说道:“相公,你这次回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如果没有你,我们娘儿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呜呜!” 刀疤脸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有些汗颜。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没几句话就抱在一处诉苦了? 而且这女人之前那副胸有成竹、万事不惧的气度呢?怎么到了这里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难道之前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都是装出来骗他的? 刀疤脸此刻深深地怀疑自己进了一个庞大的骗局。 “停。”女人的泣声就在耳边,听得谢濂是五脏六腑都难受。 “在我失踪之前,我便已有休妻的打算,而先前你对我们二人之间的婚事也是颇为不满,正好这次我回来了,我们先把和离之事处理了,至于那几个孩子的,你放心,我也会带走的,毕竟你之前就对这几个孩子甚是不喜不是?”谢濂一番说完,已将两人的关系分割得明明白白。 肖若兰停了哭声,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濂,难以置信地问说:“所以你这次来就是来带走几个孩子的?” 第五十七章 相公你真好! 谢濂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足够有能力将几个孩子很好地抚养长大。 带几个孩子离开这里,本就是他计划之中的事情,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料到肖若兰女人会有些排斥? 在他设想的计划之中,肖若兰应当是欢天喜地的离开,顺便向他讨要一笔不菲的和离费。 “不可能。”只听肖若兰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濂有些意外,以为是他好处没给明确,“我会给你一笔钱不菲的银两,足够你好好活一辈子。”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若不是方才见肖若兰对几个孩子在生命收到威胁之时也确实是有维护之意,他早就让她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等二人和离以后肖若兰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我不要。”肖若兰态度坚定说:“要我离开几个孩子,不可能,给多少钱都不可能。” “如果你回来是为了带几个孩子走,那我奉劝你早日打消这个念头。” 谢濂神色有些微的变化,肖若兰的态度如此坚决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肖若兰竟然不肯放弃几个孩子吗? 难道守着几个孩子,她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你当真不愿意放弃?即使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谢濂再次试探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信肖若兰能够不心动。 果然,肖若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果然松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但谢濂也还是捕捉到了。 “……你死心,我不会离开几个孩子的,和离我可以同意,但是我必须和几个孩子生活在一起。” 肖若兰心中暗道,谢濂又如何会知道,她得靠他们这一大家子才能活命呢? 再多的孔方兄都没有她的命重要啊。 而且这段日子以来,她也确实和几个孩子有了感情。 他们是她来到这个异世里唯一的相知相熟的人。 谢濂似乎是被肖若兰的态度松动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和离之事便先推迟,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一笔笔算清楚。” 既然肖若兰不肯放弃几个孩子,那也就意味着两人之后还要一起生活,那和不和离的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如此,也就不必多那么一番折腾。 “呜呜……相公你真好!”肖若兰立马泪眼朦胧道。 谢濂:“……” ……好像还是有区别的,要不还是离了? 谢濂:“所以关于陈山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谢濂已经问了,肖若兰自然地如实回答。 肖若兰酝酿了一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谢濂听完之后略微沉吟一下,似乎在理自己的思绪。 然而他理完思绪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所以你原先想将小念抵押给陈山?” 肖若兰:不愧是他,重点抓得真不错。 肖若兰索性将哭包人设贯彻到底了,“呜呜那肯定不是我真实的想法啊相公,我这么爱几个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忍心将这几个孩子抵押给陈山呢?只是那个时候我刚想明白,却已经为时已晚了,那纸东西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否则后来,我又怎么会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几个孩子从陈山那里给救回来呢?” “相公……我们做人做事不能只看表象不是?我们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谢濂再一次沉默。 他算是看透这个女人了,总之说来说去都是她有理就对了。 她虐待孩子,那是因为一时昏聩,她做下抵押又是什么缓兵之计。 罢了,既然两人日后说不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生活在一起,那就让他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 难道她还能演一辈子不成? 而一旁看着肖若兰哭哭啼啼的,表情也很是狰狞。 那个手起刀落之间就把他两根手筋都挑断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而且什么缓兵之计,当初听陈山说可以用孩子抵押她欠下的赌钱的时候,肖若兰可是高兴得痛哭流涕,就差没给陈山磕头下跪感谢了,现在这是在装什么呢? 只不过刀疤脸的内心戏在场这二人根本没人在意。 肖若兰见谢濂神情些微有些复杂,她缓缓靠近,小声问说:“所以相公想到该怎么对付那个陈山了吗?” 还别说,这一声声相公、相公的叫下来,她倒是越叫越熟练了。 谢濂无奈又烦躁却不知为何无处发泄地搓捻了一下眉心,缓了一刻后说道:“那证人你们先找着,其他的便交给我便是。” 他说完后,将目光定定落在肖若兰身上,语气没什么温度地说道:“但是记住,这是我第一次帮你,也是最后一次帮你,没有下次。如果日后你再惹出什么是非来,再大的窟窿你都得自己填。” 凭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别说帮肖若兰了,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高风亮节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相公。”肖若兰帮他顺气道。 谢濂:“……” 他眉心又狠狠跳了一下,忍无可忍道:“还有,日后别叫我相公。” 肖若兰故作委屈,“那日后我要叫相公什么啊?” “我乃虎潜营右副将,圣上亲赐威武战神,你唤我一声大人并不为过。”谢濂风轻云淡地说道。 肖若兰百依百顺,“好的谢大人。” 既然他来头这么大,搞定这件事应该也是洒洒水? 肖若兰的心也微微定了定。 既然谢濂身份不低,那这次她就攀一攀这棵大树,毕竟他这个爹也不能当得太便宜了不是? “那相……谢大人日后要和我们娘四住在这里吗?”肖若兰试探性地问说。 谢濂摇了摇头,“不。” 肖若兰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听谢濂说道:“不住这里,孩子们和我先搬到静宜园住一段时间。” 既然他现在已经有了条件和能力,自然是想给孩子们最好的。 “哦……那我呢?”能够让小洵他们住到更好的地方去,肖若兰自然不会阻止。 “你?” 第五十八章 父子重逢 谢濂眼睛转向肖若兰,不冷不淡地盯了一下她,然后缓缓说道:“你若真想和孩子们继续住在一起,那便一起去。” 话语之间透着一股勉强。 肖若兰悄悄撇了下嘴,她有那么人避狗嫌吗? “我们就这么做决定了?不问问几个孩子的意见?” 谢濂道:“等几个孩子回来问问。” “娘!”脆生生的一道声音传来,肖若兰就知道是谢挽清他们回来了。 谢挽清朝肖若兰扑了过去,语气软软糯糯的,“好香啊~娘亲今天给我们煮了什么好吃的呀?” 她说着,还用小脸蹭了蹭肖若兰的手,动静像小动物似的。 肖若兰看着这副撒娇精成精的小模样有些好笑,她哭笑不得道:“别撒娇,今天可没有糖葫芦给你吃了,你瞧瞧你的牙齿都快蛀光了!” “啊……”谢挽清挎下小脸,失落地将尾音拉的长长的,她绕到肖若兰身后将她抱住,软乎乎地求道:“娘亲……” “可以了可以了。”肖若兰没办法地朝外唤道:“小念!快来把你小妹带走!” 然而正当她往外一望时,却骤然僵住了。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谢濂和两个孩子大眼瞪着小眼,三人谁都没有打破僵局。 谢挽清似乎也意识到了外头的怪异,她小小声问肖若兰说道:“娘亲……外头那个人是谁啊?” 谢濂失踪的时候,谢挽清才四岁不到,记不住人很正常。 肖若兰眼神怜爱地揉了揉谢挽清的脑袋,柔声说:“他是谁啊,你得自己去问。” “唔……”谢挽清听言小小地嘟囔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娘亲要让她自己去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濂像是打量够了两个孩子,才终于开口对谢洵川二人说道:“这两年里你们爹爹的变化这么大,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爹爹了吗?” 谢洵川和谢念川对视了一眼,眼中有震惊也有惊喜,但下一瞬的反应都相同,他们迈着腿一起扑进了谢濂的怀里。 “爹!” 二人抱着谢濂放声哭了起来,似乎在宣泄谢濂失踪的这两年对谢濂的想念和无尽的无助。 “呜呜呜……爹爹……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谢念川哭得最为豪迈大声,鼻涕和眼泪一起淌了下来,还吹了一个响亮的鼻涕泡。 谢濂安抚着怀里两个孩子,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吗?再说了,爹爹怎么会不回来呢,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吗?” “行了行了,再哭下去要被人笑话了。” 好不容易将两个哭包安抚好,谢濂又问说:“小妹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谢洵川飞快拭去眼泪,红着眼睛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小妹在哪里。” 谢濂顺着谢洵川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看到躲在肖若兰的身后正用葡萄一样的眼睛打量着自己的谢挽清,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含着十分的好奇。 在看到谢濂看向她的时候,谢挽清还往后躲了一下。 然后又探出了半颗小脑袋。 肖若兰察觉到谢挽清似乎有些不安,但有好奇着想上前的模样,她轻轻拍了拍谢挽清的后脑勺,轻声说道:“去,你爹回来了,清儿不是一直很想爹回来的吗?” 谢挽清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在肖若兰的鼓励下才踏出一步,朝谢濂走去。 在靠近谢濂时,谢濂一把将谢挽清揽进了怀中,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终于,终于见到了平平安安的三个孩子。 谢挽清最初被谢濂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不知道为何,又很快安下心来,她在这个人身上也闻到了一种好闻味道,那种味道让她觉得非常舒服,好像能够驱散她所有的害怕和不安一般。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不可能伤害她的。 “爹……爹爹……”谢挽清声音软软地喊道,喊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埋进了谢濂的肩膀里。 谢濂笑了笑,“爹爹在这里。” 肖若兰没忍心打断四人父子重逢的温馨场面,谢濂在书中是很爱这三个孩子的,而现在她和这几个孩子处得也不错,就算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谢濂也应该暂时不会对她动什么手了。 …… 因着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肖若兰准备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几乎将自己的拿手好菜都摆上桌了。 饭吃到一半,谢洵川憋不住了,问谢濂说:“爹爹,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这两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念川听到谢洵川这么问,也附和着问起来,“是啊爹爹,而且上次我们已经认出你了,你却一眼也没多看我们,好像不认识我们似的……” “唉……”谢濂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吃饭,吃完饭爹再慢慢和你们说,好吗?” 说完后,谢濂还特意看了一眼肖若兰。 肖若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眼包含的情绪似乎有些特殊。 看她做什么? 难道他失踪还和她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可能…… 晚饭过后,谢濂也再没了什么逃避的借口,几个孩子围着他,要他说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上次不认他们。 谢濂一边叹息着一边缓缓说道:“这两年我之所以不回来,还有上次没有认出你们,是因为我失忆了。” “失忆?!”谢洵川和谢念川同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谢挽清被两人的嗓门吓得小身子抖了一下,她摇晃了一下脑袋,爬到谢濂大腿上,声调慢悠悠地问说:“爹,什么叫失忆啊?” 谢濂看见谢挽清那张红红粉粉的脸,心都化了,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解释说:“失忆就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和任何东西了……” “唔……”谢挽清歪着脑袋咬手指,一边思考一边把小脸皱得皱皱巴巴的,谢濂所说的话对她来说似乎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一般。 谢洵川抓住了重点,他又问说:“爹爹为什么会失忆?” 第五十九章 苟二 谢濂顿了一下,才道:“那是一场意外,总之,爹爹现在回来了不是吗?而且爹爹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难道你们不高兴?” “高兴!”谢挽清急忙抢答道。 这题她会! 谢濂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还是小妹心疼爹爹。” 谢洵川见此,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既然爹爹不想说的话,他再怎么追问也是没有用的,反正现在爹爹已经平安回来了,日后他们也就不用在战战兢兢的了。 现在他们不仅有娘亲,还有爹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就好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一般。 “太好了!这下学堂里的那些人再也不敢说我们是野孩子了!”谢念川兴奋又激动地说道。 谢濂却是听得五味杂陈,“你们在学堂里经常受欺负吗?” 谢念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有……那些人想欺负我们,但是之后都被我们给揍服了……爹爹,你不会怪我们?” 谢濂却是笑了一下对谢念川说道:“好孩子,爹爹怎么可能会怪你们,你们懂得保护自己,这一点做的很好。” “爹爹一向信奉的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谢濂的孩子可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了去。但同样的,你们也千万不可以主动欺负别人,知道吗?” 谢念川乖乖点了点头,“嗯,爹爹,我知道了。” 深夜。 谢濂坐在院中,银色的月光在他身上流淌,他忽闻身后有些动静。 “怎么还不睡?”谢濂转过身来,看向谢洵川,“是我方才起身的动静惊醒你了?” 谢洵川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是为何?” 谢洵川走过来,坐到谢濂面前,抬头道:“爹爹,你可不可以帮帮……帮帮娘、娘亲?” 谢濂听言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惊讶。 之前谢洵川可从未唤过肖若兰娘亲,他对肖若兰甚至一直都是一种仇视的态度。 “你们……很喜欢她吗?”谢濂试探性地问说。 谢洵川表情顿了一下,“喜、喜欢倒是谈不上……但是她一直在慢慢变好,我觉得她不会再做以前的那些坏事,不会再对我们不好了,而且之前有好几次,都是她救了我们,所以……” “所以你想报答她?”谢濂接着他的话问说。 “不,不是报答。”谢洵川看着谢濂说道:“只是想帮她,她救了我们,我们想帮她,不对吗?” “嗯……”谢濂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头一次有些不明白谢洵川所说的和报答有什么区别。 但既然他最沉默寡言的那个儿子都已经出口求助他了,他不帮岂不是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好,我答应你了。”谢濂答应说。 谢洵川眼神亮了一下,急忙说道:“谢谢爹爹。” “谢什么?”谢濂轻拍了下谢洵川的头,说:“我们父子俩不说谢谢,好了,时辰很晚了,快进去睡觉,不然明个儿上学都要没精神了。” “嗯!” 谢濂看着谢洵川走回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他才收回视线,幽黑的瞳眸在月光的映照下竟像是覆上了一层浅蓝色的琉璃。 三日后。 岱水县的官府从一大早就挤满了人,比那日肖若兰在衙门前击鼓鸣冤之时不知道多了多少人。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谢家的男主人回来了。” “这我从哪里听说?我干甚盯着别人家的事?况且这男人一回来,发现自家被自家女人搅得胡七八糟的,倒霉死了!” “嘿,你也太落后了,这事玄得很!你听我说道,这谢家男人就是之前住在我们那静宜园的那位大人!” “什么?”听者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有这回事?!可是之前为什么这个大人不认谢家这娘四儿呢?” “所以说你落后嘛。”那人兴奋地小声道:“这谢家的谢濂这两年失踪不回来啊,是因为没了家里的记忆,找不回家里的路,连家里的人都不认识了!” 听者怪道:“这么玄?” “可不是?最近才记起来自己就是谢家那几个孩子的爹呢,这不就认回来了?” “这事……那这下这桩案子可就不好说了,如今这肖若兰有了这么个靠山,陈山可不就是支棱不起来了?” 那人摇头啧啧两声,摆手道:“就是因为谢濂才回来,才更玄了,你想啊,就肖氏女人这个做派,谢濂能帮她?我看谢濂是巴不得将她抽筋扒骨喽。” “可不是说肖娘子已经改好了吗?” “改没改好,具体如何,且看着呗。” …… “威~武~” 县官在衙役们的唱声中从侧室走了出来,他端正身形坐在堂前,凝神肃容道:“带肖若兰、陈山、赵牛,上堂!” 肖若兰和二人一起上到了堂前。 陈山的随从这次照旧给陈山搬来了一张椅子,他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袖,正要一掀袍子坐下之时,县官却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面色不善道:“大堂之上,高镜之下,岂是尔等想坐就能坐的地方?!” 陈山脸色一下子绿了,他看向县官似是隐隐要发作,但又想起这是在堂上,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看着,而且看县官的神色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也只能认怂,让随从将椅子给搬出去,和肖若兰、赵牛二人一起站在堂前受审了。 见陈山没有争议,县官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下,他看向肖若兰,问说:“肖氏,之前让你找的证人,你可找到了?” 肖若兰点了点头,“找到了,大人现在便可传唤。” “好。”县官和颜悦色道:“传证人上堂。” 不多时,衙役们带着一个皮肤黝黑,模样看着忠厚老实,却瘦得如同一根竹竿子似的、瘸了一条腿的男人上了堂来。 “堂下何人?” 男人似乎没见过这种阵仗,他神色惊惶地打量了一圈,立刻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回、回大人的话……草民苟、苟二……” “苟二,你可认识这人?”县官指了指一旁的陈山。 第六十章 草民冤枉 苟二抬头瞧将了一眼,点头道:“回、回大人的话,我认、认识……此人是陈山……金盘赌坊的老板……” “好,”县官又接着问说:“那你就好好说说,陈山可对你做过什么恶事?” 苟二听言,惶恐不安地看了陈山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似乎是不敢将事情说出口来。 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县官见此,说:“你放心,有本官在此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只要你肯作证,本官便会治陈山的罪。” 陈山听到这里,心里顿觉有些不妙,“大……” 然而他刚一个字说出口,便被县官一眼瞪了回去,“本官让你说话了吗?堂审重地,可是尔等可以随意插话之地?” “你!”陈山气得就差吹胡子瞪眼了,今日这刘献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事事都不让他如意? 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堂审之前走个过场,就算能找到证人也是不足以定他的罪的。 因为至关重要的足够定他罪的证据除了他以外旁人根本找不到。 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给了这刘献山这么多银子! “若是再犯,本官就立刻旁人将你压入牢房清醒几日!” “……” 陈山只得郁闷又恼怒地先将话憋了下去。 “好了,苟二,说罢,你与陈山到底有着什么恩怨。” 苟二接收到肖若兰投来的鼓励的眼神,这才敢将话一句一句地说出口:“事情是这样的……” 苟二有一个弟弟苟柱,苟柱好赌,在金盘欠下了三十几两银子,一直没能还上。 陈山说可以借苟柱一笔钱,如果赌赢了,不仅能将那三十几两欠银还上,这笔钱也可以归他。 但最后苟柱还是输了,欠银滚了十倍不止。 苟家有个老母亲,一直卧病在床,还等着买药的救命钱。 可金盘赌坊的人说了,如果不先还一笔钱,就要剁掉苟柱的一只手。 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听说这件事后,宁愿自己在床上病死也要苟二先把苟柱欠的钱还上,保住苟柱的手。 在老母亲的要求下,苟二没了其他办法,只能将老母亲的救命钱给了陈山。 没了救命钱,老母亲很快就病死了。 老母亲病死后,苟柱悔不当初,又在陈山那伙人的逼压下,苟柱不堪重负,起了寻死的念头。 就在某一日辰时,苟柱支开苟二,在老母亲的房间里上吊自尽了。 但欠金盘赌坊的那笔债却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还落到了苟二的身上,因为这笔欠债,苟二妻离子散,哪怕是变卖了自己家中所有的东西都能还上。 苟二也到了奔溃的边缘。 然而就在一次无意中,他听说苟柱之所以会一直输就是因为金盘的人会在赌盘上动手脚,为的就是让这些像苟柱一样赌瘾上来,觉得自己能翻盘的人上钩。 苟二气不过,与金盘的人打了起来,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苟二怎么可能打得过,他被金盘的人打了个半死,还因此瘸了一条腿。 原本这条腿若是医治的及时的话,还有痊愈的希望,但是苟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又哪里有钱去看病呢? 也正是因为苟二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敢站出来为肖若兰他们作证。 县官听言之后沉沉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陈山,问说:“陈山,他所言可是真的?” 陈山冷哼一声,道:“大人,我连这人都不认识,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这个人说的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罢了。焉知这个人不是肖若兰他们请来污蔑我的呢。” 听到这句话苟二彻底不淡定了,他愤怒地指着陈山,仿佛丢弃了之前的懦弱,他大声骂道:“陈山,你害得我老母亲连救命的钱都搭了进去,害得我弟弟上吊身亡,还害得我妻离子散,你竟然还说不认识我?陈山,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苟二又指向刀疤,神情激动的说道:“你说你不认识我,那这个人你总是认识的?他在你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坏事恐怕也没少替你干。就连他都站出来指着你了,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苟二说完后,跪在地上朝县官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道:“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草民敢说一句谎话,那就叫草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发下毒誓道。 陈山见此,情急之下也跪了下来,说道:“草民陈山也请大人明察秋毫这一切不过是这三人设了一个局,想要诬陷草民,还请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草民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草民付出什么都愿意!” 这最后一句几乎是在明示与县官的交易了。 “够了!”县官怒斥一声,堂上立刻安静下来。 他看向赵牛,道:“赵牛,你说,此人所说是否属实?” 赵牛说道:“回大人的话,只是确实属实,当时苟二的事还经过了我的手。苟柱死了之后,陈山派我拿五十两银子安抚住他们一家,不要将此事闹大,我便去了。这一事我三日前交给大人的证据上也有着记载,大人只消查一查便知。” 赵牛此言一出,堂外的百姓们皆是唏嘘不已,苟家这么多条人命,竟然只用五十两银子便买来了,而且苟二之后还要还欠下的三百余两银子,这陈山还真是够会做生意呀。 他挣的那些金灿灿的银子下恐怕都是一具具腐朽尸骨。 其实关于陈山的这些事情,百姓间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碍于陈山的那些手段,他们也不敢多言罢了。 毕竟陈山做了这么腌臜事,却能在这么多年间没惹上一点腥臊,能不说他手段了得吗? 县官查了三日前肖若兰和赵牛呈递上来的证据,果然找到一页和苟二说的事别无差别的记录。 县官一怒,“陈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山立刻大喊:“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 第六十一章 回答问题 陈山此时才知道自己恐怕是大难临头了。 这刘献山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收了他的好处,却也不帮他,反而还一步步的将他逼进深渊里,他究竟想干什么?! “来人!将陈山押下去!关进大牢!”县官朝地上重重掷了判木,一声令下道。 “大人!大人!”陈山边被押下去还边叫唤,“刘献山!我冤枉!冤枉啊!刘献山!” 然而任凭陈山怎么叫,县官都没搭理陈山。 “肖氏,今日这结果你可满意?”县官问肖若兰道。 肖若兰有些不明白县官多这一问是想做什么,她又说:“敢问大人,陈山要被关多久?” 县官沉吟了一会儿答说:“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肖若兰听言快要笑出声了,“县官大人,陈山害得这么多人妻离子散,家不成家,然而他却最多只判两年吗?” 县官听了脸色有些微变化,“怎么?肖氏这是不满意本大人这判决?” 他面色隐隐有些不悦。 如果不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他岂会因为这女人得罪了陈山。 陈山之前可是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肖氏不敢。”肖若兰知晓这县官态度之所以和那日有些不同,不过是因为谢濂的缘故,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县官对谢濂还是有所忌惮的。 所以既然如此的话,她何不来一次狐假虎威? “大人,民女只是想让县官好好想一想,陈山的一两年,当真抵得过这么多条人命?凡父母官者,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失了民心可不是一桩小事,还望大人三思为好。”肖若兰目光直直看着刘献山,别有深意地说道。 “你!”刘献山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但想起谢濂的来头,却也只能隐而不发。 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不成? 刘献山眼睛微微眯起,“那本官就多谢肖氏提醒了。” 他豁然站起,“退堂!” …… 陈山进了牢犯一事很快就在县里传开了,有人皆大欢喜、欢欣鼓舞,也有人垂头嗟叹、自危己身。 “肖……肖姑娘,这陈山都进去了,你看我的银子?”赵牛犹犹豫豫地问说。 “你急什么?”肖若兰瞥他一眼,“这事还没完呢,你的银子有没有着落,要看陈山能不能出的来。” 赵牛反问说:“陈山这都进去了,还能出来?” “你方才没听那刘献山说吗?少则一年,多则两年,陈山出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况且,你说以陈山的手段,他能安生地待在牢中吗?没准这一年两年,就变成了半年一年,半年一年又变成了三月六月,恐怕陈山刚进去几个月,就又出来了。” “我们这阵子为这事奔走忙活,却只换他进几个月的牢犯,你能甘心?对陈山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享受罢了。” “这……”赵牛挠了挠头,他知道肖若兰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很可能这些都会成为现实。 “那现在该怎么办?”赵牛问说。 肖若兰眯了眯眼道:“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找到更多的证人,引起民愤,让这县官不得不将陈山押进牢中,一辈子也不得出来。” “可是我们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证人,到哪里去找其他的证人啊?”赵牛为难道。 “再难也要去找,陈山出来之后你会如何,你应该有想过?你还带着年迈的母亲,你能逃到何处去?”肖若兰一击便击中了赵牛的弱点。 赵牛咬了咬牙,肖若兰说的没错,只有让陈山在牢狱中再也出不来,他们才能够彻底的安宁。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的。”赵牛眼神坚定说道。 为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他不愿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母亲。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 其实找证人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如何说动谢濂帮她。 谢濂的身份确实很好用,哪怕谢濂这次没有出面,就是借了个名头,那刘献山对她的态度就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如果谢濂肯帮她的话,这件事恐怕就会容易很多。 但是该怎么说服谢濂呢? 肖若兰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晚膳,肖若兰依旧做得很丰盛。 有句话说的好,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有句话说得更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她就不信她这么一餐餐做下去,谢濂真的会铁石心肠地不帮她这个忙。 而且她好歹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不看僧面也看东佛面,谢濂就算不尽力帮她,也好歹会搭把手? “谢大人,今天的饭可还好吃吗?”肖若兰见谢濂吃饱喝足了,凑过去说道:“若是这几个菜不合谢大人的胃口,谢大人可以说说自己都喜好什么,下次我再做给谢大人吃。” 谢濂缓缓放下碗筷,看了肖若兰一眼,问说:“说,你想干什么?” “这……我能想干什么啊?谢大人身份尊贵,我自然是想好好伺候谢大人啦。” “不说是吗?”谢濂不冷不淡地觑了她一眼,“那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那既然谢大人想听,我就说了。”肖若兰顺着坡下。 “关于陈山的事,我想让谢大人帮帮我。”肖若兰开门见山说。 谢濂听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谢大人恐怕有所不知,这陈山和那刘献山有着不浅的交情,刘献山有意无意要保陈山,我就是豁出命去把所有证人都找来,恐怕也不能将陈山永远关进牢里去,说不定还会惹得对方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 肖若兰看着谢濂,讨好地笑道:“可谢大人您却不同啊,这刘献山光听到你的名字,对我的态度就立马变了,所以只要您出手,我想一定能很快解决这件事的。” “所以谢大人……你就帮帮忙,好吗?”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肖若兰:“什么问题?” 第六十二章 扫黑除恶副本 “你为何非要将陈山关进牢中,一辈子都出不来?” 谢濂这问题问得倒叫肖若兰有些意外了。 肖若兰觉得谢濂这是在明知故问。 但毕竟要求人帮忙,所以她还是老实答了:“第一,陈山做了这么多坏事,害了这么多的人,理应受到惩罚;第二,如果不将陈山彻底解决,陈山势必会上门来找麻烦,虽然眼下你回来了,但你可以护孩子们一时,能护孩子们一世吗?” “所以我只有将陈山彻底解决了,才能够安下心来,这理由足够充分吗?” “嗯……”谢濂点了点头,“倒是勉强过关了。” “好,这件事,我帮你。” 肖若兰见谢濂答应得这么痛快,倒是有些意外了。 “你……这就同意了?” 谢濂眼梢微挑,“怎么?我答应你了,你反倒看起来不满意了?” “没有没有。”肖若兰连忙摇头,“满意满意,只不过有些意外罢了。” “那谢大人你……打算怎么帮我啊?” 其实谢濂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肖若兰开口求他。 毕竟他之前已经答应了谢洵川要帮肖若兰这个忙,作为几个孩子的爹爹,他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但他没想到,肖若兰撑到现在才找他开这个口。 如果这件事圆满被她解决了的话,肖若兰或许都不会求助于他。 “出来。”谢濂不知是对谁说了这么一句。 下一刻,便有人从墙上飞也似的蹿跳下来,身轻如燕地落在了地上。 “将军。” “嗯。”谢濂朝他点了点头,又对肖若兰说道:“他是我的牵马官,也是我的亲信刘御礼,这一阵子我便依托他搜集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可以看看。” 谢濂朝刘御礼使了个眼色,刘御礼上前,手中凭空变出一些东西,放在了桌上。 “看看。”谢濂对肖若兰示意说。 肖若兰犹豫不决地走上前,拿起了桌上的东西,在谢濂的注视下翻看了起来。 然而肖若兰越看下去,便越觉得触目惊心。 “这……这……”肖若兰页数翻得一次比一次快,面色也一次比一次难看。 她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因陈山而起,而刘献山只是懒政,却没有想到,刘献山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甚至如果没有刘献山的话,陈山也不敢这般嚣张,刘献山才是金盘赌坊背后真正的操盘者。 金盘大部分的利润都流入了刘献山的口袋中。 难怪上次陈山肯这么轻易地就把金盘的地契交给她,因为如果没有当地县官的判定,恐怕她手里这张地契也只是一张废纸。 贷水县可以说是个穷乡僻壤,像刘献山这样的,如果没有权利更高的人介入,恐怕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毕竟连田贾申那样的一镇之长,依靠权利从百姓手中收缴的油水就已经不小了。 只不过比起刘献山,田贾申还是克制的那一类。 而且她更没有想到,陈山和刘献山之间竟然有着这种关系?! 这也太狗血了一些! 就因为名字里都有山字,所以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吗? 这本书里的某些设定也太过离谱了! 谢濂也没等肖若兰消化完,他问说:“怎么样?现在你还坚持着方才的想法,想要将陈山一辈子关进牢中吗?” 如果此时她还坚持着方才那个决定,那也就意味着,她要对抗得不仅仅是金盘和陈山,而且整个贷水县官官相护的利益链了。 那是非常庞大的庞然大物。 肖若兰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撕逼”就是这种地狱级别的,她咽了咽口水,看向谢濂,问说:“我可以问问谢大人……你有几分把握搞定这件事吗?” 谢濂瞧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如果我想的话,那刘献山就得让出自己的位置给我坐,你说我有多大的把握?” 肖若兰:……这比装的。 “也就是说,谢大人很有把握喽?” “嗯哼。”谢濂不置可否。 但肖若兰仍旧有些不放心,“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怕……所以谢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几个孩子送走,不让他们受到哪怕一丁点影响,等此事了解再接他们回来?” “不必,”肖若兰一个想到的是几个孩子,这一点倒是叫谢濂有些意外,所以他非常好心地告诉了肖若兰一些事,“孩子们我会派人暗中保护,我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他们的安全你大可以放心。如果真有人不长眼对他们动手,我估计他们活不过下一个天亮了。” 肖若兰听到这里的时候彻底安下心来,她最放心不过的就是这几个孩子,既然谢濂已经将这几个孩子的安全安排妥当了,那她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地对付陈山和刘献山等人了。 “谢大人想得很周到,我自叹弗如。” 谢濂:“没事,你有自知之明就行。” 肖若兰:“……” …… 谢濂走后,系统的控制面板便跳了出来。 [发现副本:官官相护 任务:来一次穿书版的扫黑除恶! (将陈山送进牢狱、拉刘献山下马) 奖励:100生命值] 肖若兰眼睛看到最后顿时亮了起来。 100生命值! 她可以! 如果她完成了这次任务,那么就可以直接打开商店了。 不过,肖若兰发现了,副本好像都没什么惩罚机制…… 这时系统说道:[副本确实没有惩罚机制,但是任务失败的后果,宿主得自己承担呢。] 肖若兰:“……” 也就意味着,如果她没有将陈山送进牢狱,将刘献山拉下马的话,恐怕她会被两人轮番报复。 “现在我的剩余生命值还有多少?” 系统:[初始生命值:5 剩余生命值:10] [人物:谢濂 信任值:0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30↑5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10↑8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45↑10] [请宿主关注人物谢濂的信任值变动曲线,并找出该人物信任值曲线一成不变的原因。] 肖若兰:“……” 如果她能知道的话,也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 第六十三章 亲戚上门 谢濂看起来便是一个疑心病极重的人,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对自己产生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还是先将陈山和刘献山的事解决了为好。 翌日一早。 “砰砰砰!” 天还没亮,肖若兰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没有懒觉可睡,肖若兰的心情很是不美丽,眼见着几个孩子也要被这动静吵醒,她就更是暴躁了。 “谁啊?!”肖若兰下床,穿上鞋走到门外,将门一把打开,便见一个妇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那妇人穿着一身红绿相间的短褐子,一进门,她便指着肖若兰道:“哟哟哟,老婆子我敲了这老半天的门,你总算舍得给我开门了呀!” 妇人一副正义凛然地指责完肖若兰,又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指指点点着说道:“你那夫君都回来了,你们怎么还住在这种破地方?” 肖若兰又懵逼又不爽,“你谁啊,我们住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瞧瞧瞧瞧!那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妇人白了肖若兰一眼,似乎是对肖若兰的态度很不满意,她当是自己家似的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瓜子便吃了起来。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进门的时候是谁教你的规矩。” 妇人下巴朝肖若兰一扬,鼻子差点就朝天了,“那我今天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啊是谢濂娘亲的亲姐姐。按照辈分,你要叫我一声才对姨婆,还不叫来给我听听?” 妇人说完,一副让肖若兰赶紧感恩戴德的表情。 肖若兰嗤笑一声,“大婶,您别闹,我根本就不认识您,你赶紧哪来回哪儿去,孩子们等会儿还要起床去上学呢。你若是这会儿吵醒了他们,影响了孩子们休息,我跟你没完。” “孩子?”妇人一拍大腿,“哎哟,我那几个侄子侄女也在呢?你还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他们几个叫出来给姨好好瞧瞧?” “这么多年没见着了,几个孩子肯定长得老高了?” 肖若兰气笑了,“大婶,你要是再不从我家里出去,我可就叫人了啊。” “大婶?没规矩!”妇人呵斥了肖若兰一声,“不是让你叫姨吗?姨这不是关心你们一家子,今日才特意赶过来看看,若是换了别人,姨才不来呢!” “我说大婶,也没人让你来,况且我嫁到这谢家有两年多了,怎么没听说过谢家还有别的亲戚。你是哪儿来的野猪鼻孔插根大葱,装象呢?” “嘿!你这泼皮子!老婆子我不和你说,你赶紧把濂小子给我叫出来!” 这妇人一口一个濂小子的,肖若兰算是明白了,这是谢家不知那路的亲戚,听说了谢濂不俗的身份,上来攀关系来了。 肖若兰此时也不急着把人赶走了,“大婶,你要见谢濂是?可以,那你就在这儿等着,不过谢濂什么时候来,那你可要等谢濂来的时候问问了。” 肖若兰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回了屋,将门闩给插上了。 反正这破院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大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不管了,她要去睡她的回笼觉去了。 等小半个时辰后,肖若兰再度醒来,瞅瞅外头的天色已经差不多是叫孩子们起来的时候了。 她叫醒几个孩子,“快起来,把衣服床上,娘给你们蒸蛋羹去。” 几个孩子纷纷从软和的被窝里探出头来,揉着睁不开的眼睛,恍恍惚惚地拿过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来。 这时,屋里的几人忽然闻见了一股香味。 谢挽清哑着一把小嗓子道:“娘……好香啊,蛋羹已经蒸好了吗?” 肖若兰掐了把谢挽清的小脸,“傻孩子,娘还没去蒸,怎么就蒸好了呢?你这小馋虫是饿了,想吃了?” “哦……” 肖若兰嘱咐几人穿戴好衣衫,自己则快速踱出门去。 她倒要看看那个大婶究竟要作什么妖。 钱玉霞看着走过来的肖若兰,说道:“哎哟,你可算起来了,妇道人家,怎么也能跟他们小孩似的睡到日晒三更呢?你这么晚才起来,孩子还得等你做饭,瞧,我都给你弄好了,马上就能吃了。” “我说你不懂规矩,你日后还是得多很钱姨我学学,才能做好一个当家的女人。” 肖若兰眉心直跳,但很快,她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她笑道:“姨,你说的对,我是该跟你好好学学,像姨这么勤快的人可不好找啊,姨,我们清儿爱吃甜蛋羹,小洵小念爱吃咸的,我呢则是喜欢水煮鸡蛋,不过呢……我只爱吃蛋白,不爱吃那黄,姨你可得给我仔细挑挑哦。” 钱玉霞的表情僵了一瞬,“呃……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我是你姨嘛,这点小事包在姨身上,马上就可以吃了!” “好啊。”肖若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我就等着吃姨的手艺了。” 一小刻后。 几个孩子对着桌对面这个陌生的面孔大眼瞪小眼。 “娘亲……她是谁啊?”谢挽清问肖若兰说。 肖若兰还没开口,钱玉霞便急忙揽过话题说道:“哎呀,这个清儿?最小的那个小女儿对不对?长得可真标致啊,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那这两个孩子,肯定就是小洵小念了?都是个顶个的俊小伙,你们爹娘把你们生得可真好,你爹不愧是当官的,儿女生养得都这样周正,真不错!”钱玉霞乐呵呵地夸赞说。 肖若兰心里头冷笑了一下,恐怕这钱玉霞都分不清眼前那个是小念那个是小洵,不过这拍马屁的事倒是一点不耽误。 钱玉霞说着便要去摸摸几人的脸蛋。 谢挽清被钱玉霞这阵仗吓得躲到肖若兰身后,“娘……” 肖若兰挡开了钱玉霞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姨,我这几个孩子比较怕生。” “怕生啊……”钱玉霞尴尬地收回手,又说道:“怕生好啊怕生好,不容易跟着坏人走……挺好……” 第六十四章 补偿费 “姨,我要送几个孩子上学了,要不你先回去?”肖若兰对钱玉霞说道。 钱玉霞摆手道:“嗐,这有什么,你送孩子上学就去送呗,我在这里替你们看家,不是正好?” 肖若兰面露为难,“姨,不太好?你毕竟是客人,怎么能让你老家呢?” “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我们都是一家人。”钱玉霞热情道。 “那……行……”肖若兰故作为难道:“不过我怕留姨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无聊,院子里还有些没洗的衣裳什么的,反正姨也没什么事情做,便帮我洗洗?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钱玉霞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肖若兰这个外甥媳这么不客气,竟然一来就让她洗衣服? 这也太不把她当客人了。 钱玉霞还没说话呢,肖若兰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有些为难,便又说道:“如果姨觉得为难的话那就不用洗了,姨还是先回去,我一会儿送完孩子上学之后还有其他事,我怕姨在这没事做,闲的无聊,我也一时半会儿地招待不了你……” 肖若兰这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不洗衣服的话那就不要留在这里了。 钱玉霞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她心里暗骂了肖若兰一声,表面上却和和气气的应道:“嗐,这有什么的,不过几件衣裳罢了,姨帮你搞定。” “那就麻烦姨了。”肖若兰偷笑了一声,说道。 于是,她带着几个孩子就离开了。 反正这破院子也没什么可偷的、值钱的东西,而且钱玉霞来这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占这么一件破院子这么简单。 她记得书中也提到了这么以为极品亲戚,之前对谢家和谢家的几个孩子是不闻不问,权当没有这么个穷亲戚。 这不,这下听人家发达了,当官了,便又上赶着上来攀亲戚了。 要她说,这些人可精明着呢,没什么好处,谁会拼了命地往上赶?不过钱玉霞不会想到,这次她算是碰上了铁钉子了。 “娘,那个人是谁啊?” “是你阿奶的表姐姐。” 谢挽清撅了撅嘴,“可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她呢?” “之前她从未来过我们家,你没见到过他也是正常的。”肖若兰道。 谢洵川和谢念川两人说不定是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他们两个应该还小,现在也差不多记不得了。 “哦……”谢挽清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又问说:“那娘亲,她要一直住在我们家吗?” 肖若兰看出谢挽清小脸上写着的不乐意,勾了勾唇吻道:“小清是不是不想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只想和娘亲、哥哥和爹爹们住在一起,我不想和其他人住在一起,娘亲,不要让那个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谢挽清抱着肖若兰的腿,摇晃着说道。 肖若兰笑了笑,轻轻剐蹭了谢挽清的鼻尖,“好,小清放心,就这几天,娘亲不会让她和我们一起住的。” “嗯嗯!” “诶,你们听说那件事了吗?” 一家小酒馆里,一人神秘兮兮地压着脑袋说道:“是不是谢家和陈山的那件事?” “这件事这几天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还有谁会没听说呢?” “那你们肯定会听说过另一件事,你们知道吗?如果之前被陈山和金盘赌坊祸害过的人,肯为谢家做这个证的话,谢家愿意出一部分的补偿费!” “什么?”听言的人感到讶然,“有这等好事,你是听谁说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有朋友在替谢大人做事,这事啊,便是从那朋友口中听说的,这可是第一手消息!你们要是认识什么被陈山祸害过的人就赶紧告诉他!这笔钱不要白不要啊!” “我还真认识那么一个人,他因为欠了陈山的钱,还不起被人剁了一只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没准他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钱呢!” 那人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他,听说提供线索的人也能得到一笔钱呢。” “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可得赶紧去了,不能让人抢了不是!” …… 整个岱水县其实就这么大,这一来二去的消息很快传得整个岱水县的人都知道了。 “岂有此理!” 陈山面色前所未见的阴沉,他虽然被关在牢中,但这待遇却还是顶好的,这里头吃的竟然不比外面的差。 他用的是金蚕丝被,喝的是雪毛尖茶,还在牢中搬了张贵妃椅来,这不是来坐牢的,而且来度假的了。 外头的狱卒的人也都知道陈山的来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视而不见了。 刘献山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指着陈山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闹大了,那谢濂如果要插手的话,不仅你要倒霉,就连我都好不了。” 陈山面色稍变,他青着脸嗫嚅了几下,却最终没说出什么话来,又过了一会儿后,他才说道:“……那谢濂当真这么有来头?他到底是个什么官儿啊?” 刘献山长出一口气,憋着心中的烦闷,“反正是你都惹不起的人,你听说过我朝的威武将军吗?” “自然,威武将军的名头,就是个乡村野夫都应该听说过?” “那你可知道威武将军叫什么名字?” “这……”陈山像是被问到了难处,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刘献山会这么问他肯定有刘献山的用意,于是他猜测说道:“我知道了,难道这谢濂就是威武将军的亲信?” 刘献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傻子,那威武将军的大名就叫谢濂!” “什么?”陈山吓得险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威武将军叫谢濂,那谢濂就是威武将军?!” 之前刘献山其实也没注意过威武将军究竟叫什么,但派人查了好一番功夫才知道,谢濂竟然就是威武将军本尊! 幸好之前他没做出什么伤害肖若兰和谢家那几个孩子的事,不过……陈山可是坏事都做全了。 第六十五章 各怀心思 听了谢濂的来头之后,陈山算是彻底慌了。 “那这……这可怎么办?刘大人……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啊!”陈山差点给刘献山跪下来了。 刘献山听到陈山喊那两个字,非但表情没有什么波动,眼神反而更加阴冷下来。 “你方才叫我什么呢?” 陈山连忙摇头说:“不不不……刘大人……刘大人……求刘大人帮帮我!我还没活够啊!” 刘献山重重叹了一口气,许久之后他才说道:“想要救你,为今之计,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陈山听说还有法子,立刻抬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刘献山问说:“什、什么法子……” “认罪。”刘献山言简意赅地说道。 陈山朝后倒去,全身无力地跌坐到地上,他不顾地摇着头说道:“认罪?不不不……不行!我不认罪!不可能认罪!我根本就没罪!” 他爬着上前,抱住刘献山的腿,“刘大人!我不能认罪啊刘大人!” 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如果一旦认罪,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怎么可能轻易认罪呢? 刘献山看着陈山像一条死狗似的,在自己的脚下摇尾乞怜,他眼中满是嫌恶,真不知道他父亲究竟是怎么和那个女人生出这么一个废物来的。 果然上不了排面的东西,就永远也上不了排面。 “你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刘献山瞬间收敛起所有情绪,对陈山说道:“你可以认罪,但认罪之后,我可以让你假死从牢中逃脱出去,然后换一个身份在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生活,不过从此之后,这岱水县的一切还有金盘赌坊就和你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一旦带你出去以后,你这辈子都不能回来这里。” 陈山听言,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只要让我活下去,我可以放弃所有东西!我认罪!我认罪!” 刘献山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行了,过几日我会再次提审你,到时候你便认下一切罪名就好了。” 这也是保下他自己唯一的办法,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陈山的身上。 “好!” 谢濂出的那一招给补偿费的效果果然不错,不过两日的时间,便有了几十个人来指证陈山做过的恶事和坏事。 陈山不仅作恶多端,杀人、伤人,还强抢民女,之前岱水县便有几个少女失踪的案子,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些案子都不了了之。 肖若兰看着纸上的记录不免唏嘘,陈山做过的坏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而更可怕的是,这些事的背后不仅仅是陈山,还有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存在,也就是刘献山。 正是因为刘献山的包庇和共谋,陈山才能活跃到今日。 “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肖若兰正沉思着,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叫她的思绪被打断了。 肖若兰朝外头望去,便见一个穿着褂子,头顶夹杂着鹤发的男子从外头跨步走了进来。 他虽然步子跨得很大,但身上挂着的那些配饰却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稳稳当当地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摇晃。 肖若兰看到那人的脸时稍稍挑眉,锦东临,回丰赌场的掌柜的,是她没想到会来的一个人。 跟在锦东临身边的刘垂红疙瘩等人立刻替锦东临在院子里安排好了座椅。 然而锦东临却摆了摆手,道:“诶,我们是来见肖娘子的,哪里有自带席坐的道理。” 这肖娘子唤得跟“小娘子”似的,肖若兰面上不免闪过一丝不太高兴的神情。 “肖姑娘。” “锦掌柜。”肖若兰也起身,微微俯身当是施了礼数,似笑非笑道:“我当时没想过锦掌柜会大驾光临,不知锦掌柜来此事为何事?难道锦掌柜也有被陈山迫害过的经历不成?” “你!”刘锤听言不太高兴地想要上前。 “诶!”锦东临适时制止了刘锤,蹙眉不悦道:“你想做什么?这里是肖姑娘的地盘,哪里有你撒野的份?” 刘锤听言立刻低下了头去,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 锦东临又看向肖若兰,说道:“肖姑娘别误会,锦某虽然没有被陈山迫害过的经历,但锦某认识的人有啊!锦某今日就是来为肖姑娘添一份力的,还望肖姑娘不要拒绝的好。” “如果锦掌柜真的是来添一份力的,那我自然不会拒绝。” 锦东临听言笑了,他拍了拍手,少倾,便有人带着几个人上来了。 “这些都是被陈山和金盘害过的人,其中妻离子散,手脚残缺的人皆有之。” 肖若兰到此时才信了锦东临不是来砸场子的,她对几人说道:“好,几位请随我来这边写请愿。” 请愿书写好后,肖若兰给他们发了一笔补偿费,“这些是先预支给你们的,陈山伏法认诛之后,你们还能得到这笔银子的三倍。” “谢谢……谢谢肖姑娘……”那人忙不迭说道。 他们领完银子后便出去了。 “锦掌柜为何要帮我们?”肖若兰对锦东临问道。 锦东临笑了一下,说道:“肖姑娘这就多此一问了?金盘倒了以后,我们回丰可就成了这岱水最大的赌坊了,所以帮你们这件事对锦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锦某自然是要去做的。” 肖若兰听言却是笑了笑,这锦东临果然是只老狐狸。 不过可惜的是,这只老狐狸却遇上了她。 这陈山确实会倒,这金盘赌坊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她手里握着的可是金盘一半的地契。 她左思右想了许久,与其把这一半的地契直接换成银子,倒不如继续将金盘赌坊经营下去,到时候她便能挣更多的银子。 不过她自然是不会向陈山之前一样,将金盘变成他谋利的血色聚宝盆。 她好歹也是个现代人,虽然那时已经是末世,但她知道的赌场的娱乐玩法,是任何一个古代人都比不上的。 等她挣了银子,到时候多少的生命值她买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第六十六章 认罪伏法 百余名受害人纷纷写了请愿书,要求重新提审陈山。 在多方压力下,刘献山只能同意再次提审,重新给陈山定罪。 几日后的堂审。 肖若兰将这几日收集的请愿书呈递给了刘献山,上头写满了陈山这几年的罪行。 刘献山边看脸色边变,看完之后勃然大怒,他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对陈山说道:“犯人陈山!你可知罪?!” “小人小人……”陈山惶恐地跪了下来,哭道:“大人……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刘献山冷笑一声,“哼,上头白纸黑字写着!一行行一目目,皆是你这近十年犯下的罪行,你还想狡辩!” “小人……小人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过小人!”陈山跪地不起。 “饶过你?”刘献山怒目道:“你看这些受害者饶得过你吗?为正纪法,我今日必须定你的罪!否则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这样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了!” “小人真的是冤枉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过小人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陈山不断地把头磕在地上,一副大彻大悟了的样子。 外头的人看到陈山这副狼狈不堪地样子皆是直呼大快人心。 围观的百姓们就算是没被陈山迫害过的,也是听说了陈山的恶名。 而今日这为非作歹的恶人,终于被判刑定罪、伏法当诛,自然是大快人心的事。 “来人!”刘献山在众目睽睽之下怒喝一声,“将罪犯陈山压入大牢,择日当众斩首!” “是!” 热闹看完,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肖氏。” 忽然,刘献山出声将肖若兰给喊住了。 “大人有何贵干?” 刘献山道:“今日这判决,你可还满意。” “陈山作恶多端,理当伏法,他死得其所,岱水县的百姓应当都很满意,我也是岱水县的百姓,也自然。”肖若兰笑了一下,说道。 她又问说:“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刘大人该怎么处理。” “但说无妨。” “陈山伏法后,刘大人会如何处置金盘赌坊?”肖若兰直问说。 “自然是遣散金盘,陈山留下的财产,本官会将其分给当初受陈山迫害的百姓,当是一些弥补。” 肖若兰道:“但这件事,恐怕不能由刘大人完全做主。” “哦?”刘献山眉毛微挑,“肖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大人恐怕有所不知,我有一半的金盘赌坊的地契,所以金盘何去何从,恐怕有一半还要问过我的意见。”肖若兰淡笑着说道。 刘献山听言确实并没有多少惊讶,这件事恐怕陈山已经在狱中和刘献山说过了。 他只点点头说道:“肖姑娘说的不错,既然肖姑娘有着金盘一半的地契,那么便是金盘的半个主人,金盘何去何从,自然要问过肖姑娘的意见。” “那不如本官现在就问问,肖姑娘打算将金盘如何?” 肖若兰清了清嗓子道:“我自然是想留下这一半的金盘赌坊的,到时候是盈是亏便由我一人承担。” “嗯。”刘献山点了点头,“既然如今肖姑娘是金盘的半个主人,那肖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陈山的那些财产,本官还是要分给那些百姓的。” “这个自然。” 肖若兰见事说完:“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刘献山点了点头,“代本官向谢大人问个好。” 肖若兰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刘献山坐在高堂之上许久没动,他看着肖若兰离去的方向,目光幽深带着一抹阴毒。 这女人胆子还真是大,若不是忌惮着谢濂,他早就对她下手了。 还想要一半的金盘赌坊?她拿得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拿得住。 怕是出不了多久就会将金盘弄垮,血本无归了? [恭喜宿主!官官相护副本完成进度40%,已到账40生命值!] 肖若兰看着徐徐上升的生命值数有些美滋滋的,不过这才是革命的一小步,想要把刘献山拉下马恐怕还要花上不小的力气。 “砰!” 这时,肖若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肖若兰向后一望,正是有门不走偏爬墙的刀疤脸。 “官府给的钱我已经收到了,肖姑娘,多谢你。”刀疤脸脸上是真心实意地感激。 如果不是肖若兰帮他,恐怕他会落到什么都没有,像一只丧家犬一样灰头土脸回到老家的地步。 更甚至他可能都没有那个命回去了。 他之前也恨过肖若兰,恨她让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但仔细想想,自己这样也是罪有应得,谁让他替陈山做那恶事,绑了她的女儿呢? 后来竟然还鬼迷心窍地又绑了一次,好在最终没有酿成什么恶果。 这双手,就当做是他做了坏事的惩罚和警醒。 “是吗?官府给了你多少?”肖若兰好奇问说。 刀疤脸老实回答道:“五十两银子。” 这对刀疤脸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足够回老家将老家翻新修葺,让母亲住得更舒服,刀疤脸已经很满意了。 “才五十两?”肖若兰看向刀疤,问说:“要我说,你替我做事,我给你每月二十两月银,怎么样?” 虽然她知道许多新奇的玩法,但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操作起来还是比较吃力的。 而且平时她还是喜欢照顾几个小娃娃,当个幕后的老板对她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二十两月银?”刀疤脸听言一脸震惊,什么工作能够有二十两月银,这肖姑娘不会是在逗他玩儿? “肖、肖姑娘想要我做什么……” 见刀疤脸神情惴惴的,知道他是想岔了。 “嗐,就是你之前的老本行,我想过了,与其用那张地契换银子,做个一次买卖,不如来个长远的,以钱生钱,你就说干不干?”肖若兰道。 刀疤脸挠了挠头,神色有些踌躇,“可是……我想回家照看我的老母亲一阵时间……” “也没说不让你回去。”肖若兰巴不得他回去呢,毕竟这可是她任务中的一环。 第六十七章 接孩子 “我可以给你先放两个月的假,你好好回去照顾你的老母亲,等两个月之后你再回来,不好吗?”肖若兰提议说。 刀疤脸听言,立时没了别的意见。 这可是二十两月银啊,他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的工作,他自然也是不舍得放弃这样的工作的。 不过他现在心系家中的老母亲,所以有些犹豫,但现在肖若兰竟然肯给他放两个月的假,他自然也就没了别的顾虑。 “行了,你现在先赶紧收拾收拾回去,两个月后见。”肖若兰笑着摆手说道。 “好!”刀疤脸憨笑着欢快应道。 刀疤脸走后,肖若兰面前的控制面板再次亮起。 [恭喜宿主!官官相护副本完成进度60%,已到账60生命值!] 肖若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势头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够有100生命值,然后打开商城了。 …… “砰砰砰!开门!快开门呐!” 肖若兰听到门外这声音,立刻头疼地抚了下额头。 这几天这钱玉霞在她家可是干了什么活,什么洗衣濯碗做饭的活……她全干了个遍,可就是这样,没能让她知难而退。 看来这亲戚,这钱玉霞是攀定了。 肖若兰无奈,只能起身去开门。 “哎哟我说,外甥媳,你大白日的,关什么门呐?”钱玉霞进了门之后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肖若兰笑了笑,解释说道:“姨,这几日太忙了,我这不是想休息了吗?所以就把门关了,姨,你今日怎么又过来了?我家中可没什么要洗的衣裳了呀。” 钱玉霞一听不乐意,“瞧你说的,我过来就是为了帮你洗衣服来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你家的吓人了吗?” “哎哟姨,你这可是折煞我了,我可没这么说啊。”肖若兰连忙摆手说。 钱玉霞轻轻哼了一声,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对肖若兰说道:“这些都是从我家里整的咸菜,自己种的,腌的,炒的,煮给孩子吃,开胃!” “哎哟,姨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肖若兰皮笑肉不笑。 这几日,钱玉霞可没少带好东西走,什么瘦肉、排骨、大虾的,她原本是卖给孩子们补身体的,没想到都被这钱玉霞给掳走了一大半。 这些钱都是谢濂给的,让她别亏待了几个孩子的营养。 结果钱玉霞拿上门的,却是一些咸菜、胡萝卜等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有时候还是烂的、霉的,不知道压家里多少年了,还真是能掐会算。 “孩子们还没下学啊?” 肖若兰回说:“还早着呢,还有半个时辰,等我睡醒正好做饭。” “哎哟,那可不早了,还休息啥,晚上休息不是休息?” 肖若兰:“做饭要不了多少时间。” 前几日她为了忙陈山的事,几夜都没怎么睡,这不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了,她自然要好好休息休息。 “怪说你对孩子不上心呢!”钱玉霞嗔怪了她一眼,“早开始准备多给孩子炒几个菜,这样孩子营养才能跟得上,才能蹿个儿啊!你瞧瞧你家洵川瘦成什么样了?瘦得跟个姑娘似的!” 肖若兰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姨,食补也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成个包子不是?而且我们家小洵那是精瘦,力气大着呢,哪儿像姑娘了?” 许是见肖若兰语气有些不好了,钱玉霞的态度立刻软和了下来,“哎哟哎哟,姨也就是随便说两句,瞧你,怎么还急上了呢?跟个没出世的小姑娘似的,稳重些嘛……” 肖若兰皮笑肉不笑道:“姨年纪大了,稳重也是应当的。” 钱玉霞被呛得说不出什么话来,肖若兰也没空照顾钱玉霞的感受,自己进了房间。 休息了那么两刻后,肖若兰和衣下了榻,准备去接几个孩子。 没曾想她刚走出屋子,便见几个孩子从门外头跑了进来。 “娘亲!” 几个孩子身后紧跟着的便是钱玉霞。 “哎哟几个小祖宗,快慢些跑。” 肖若兰脸色稍微僵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外甥媳啊,我看你睡着还没起来,这也快到孩子们下学的时间了。便自作主张去学堂把几个孩子接了回来,你不会怪姨?”钱玉霞主动坦白说道。 肖若兰勉强捏出一个笑来,“你替我将孩子接回来了,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说完这么一句话,便蹲下来对谢挽清说:“不过呢,清儿,你要记住了,以后除了娘亲和爹爹,谁来接你都不能和她走,知道了吗?” 见肖若兰表情透着些严肃,谢挽清小脑袋捣蒜似的点了几下。 不过今天如果不是两个哥哥做了主,他们也不会跟着钱玉霞回来的。 肖若兰这么几句话几乎是在明示了,钱玉霞听了神色露出古怪来,“外甥媳啊,瞧你这句话说的好像我要对几个孩子做什么似的,这几个孩子,也是我的侄孙,我还能把他们怎么样不成?” 肖若兰面色如常地笑了一下,“姨啊,我这也是为了几个孩子的安全着想,况且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陈山的事姨之前也听说过了?万一碰上了什么有心人,几个孩子哪里能够比得过我们几个大人呢?” “那你也不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啊,我这几日在你们家,这又是洗衣做饭,又是打扫院子的,好心帮你将几个孩子接回来,却得你这么一番数落。我看你还是压根儿没把我的亲戚当亲戚,反倒是将我当贼防了!” 肖若兰听言心中暗道,可不就把你当作贼防吗? 这钱玉霞表面看着和和气气的,内心里实则是个黑心的。 如果不是肖若兰知道原书的内容,恐怕早就被她这表象给欺骗了。 在原主死后,这钱玉霞一家可没少为几个孩子的黑化添砖加瓦。 仗着之前对谢濂的父亲有恩,“登堂入室”,还想着给谢濂续弦。那续弦的对象正是她自己的亲侄女,表面柔善美丽,背地里却是个好吃懒做,为了家里那点财产,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药死,更别说是对几个孩子了。 那个侄女甚至因为嫉妒谢挽清愈发显露的美貌,想将她许配给村里一个满脸脓包的二流子,谢挽清豁出去半条命才逃了出来。 第六十八章 小人告状 所以肖若兰需要从一开始就让钱玉霞知难而退,让她知道他们谢家的好处没那么容易染指。 但没想到这钱玉霞竟然生生忍下了这几天她故意的苛待,但这更是说明,钱玉霞要的,可不只是几两银子那么简单。 “亲戚?”肖若兰冷笑一声,索性也懒得维持这表面的一点和善,“你说你是我们谢家的亲戚,那这两年我们落魄潦倒,连一碗馊米都买不起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这几个孩子在冷得像铁块似的破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如今几个孩子的爹爹风光回来了,你倒是想着往上凑了,我叫你一声姨都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若是真有点脸皮,现在就应该从我们家中滚出去!”肖若兰想到几个孩子在原书中那一段黑暗压抑的遭遇,心底便蹿升起一股怒火,那架势活像是要当场和钱玉霞干一架似的。 钱玉霞看到这样的肖若兰,也一时间有些打怵。 这肖若兰嘴皮子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心虚地滴溜转了几下眼珠子,但很快她想起什么,拔高声量道:“你……你说的倒是好听,这几个孩子这两年过得这么辛苦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个恶毒后娘?!” “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都没人知道!老婆子我可都听说了!要是我把那些事都告诉谢濂小子,你也好不了!”钱玉霞指着肖若兰,恶狠狠道:“你就等着被休!” 肖若兰眯了眯眼,“那我们就不妨看看,是你在谢家待得久,还是我待得久。谢濂好歹也是我同床共枕的夫君,你算个什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用不了多久……” 肖若兰还要继续说,却被谢挽清扯了扯衣袖,“娘……爹、爹爹……” “爹什么?娘等会儿再待你找爹。”肖若兰还要继续喷钱玉霞,却见钱玉霞像是鬼身上了一样,捂着脸期期艾艾哭了起来。 “外甥媳……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上门来打扰你们的……这两年我确实没怎么照应过几个孩子,才让几个孩子跟着你过得这么惨……” “之前姨他爹临死前也嘱咐过我,他为了谢濂爹豁出去半条命,我们更要体贴照顾着谢家,然而我却没放在心上,才冷待了你们,如今虽然醒悟了……可恐怕也是晚了……” “喂喂喂……你这时候装……” “你们在吵什么?”冷漠夹杂着不耐的一道声音在身后蓦地想起,肖若兰心跳空了一拍,浑身僵住了。 她转过身,见鬼似的看着出现在她身后的谢濂,这谢濂……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钱玉霞转过身去抹了抹纵横的老泪,“濂小子,你别怪外甥媳,都是我这个老的不好,没给晚辈们做榜样,外甥媳骂我几句也是应、应该的……” 说到最后,钱玉霞还哽咽了起来,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却要大度地选择宽松的样子。 肖若兰被钱玉霞这副小人告状的模样恶心得够呛。 但现在钱玉霞确实还没做过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在谢濂眼中,恐怕还以为这钱玉霞是个什么好长辈呢。 第六十九章 “和好如初” “姨啊,你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肖若兰嗓音带着委屈道:“我何时骂过你?之前几个孩子们便出过不少事,我不过是心急,说了几句罢了,好端端的,我骂你作甚?” 谢挽清拉了拉肖若兰的衣摆,像是在安慰她,“娘亲……” 钱玉霞只能示弱道:“是是是……是姨说错了,姨下次不会了……” 她说完,像是怕谢濂怪罪肖若兰,又十分惶恐地对谢濂说道:“濂啊,这件事情是一做的不对,你可千万别因此而怪罪了若兰,若是因为姨让你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睦了,那姨可真就是错大了!” 谢濂神情淡泊地看向肖若兰,却是一语未发。 谢濂不接她的话,钱玉霞这出戏便演不下去了。 她一拍大腿,急急慌慌道:“哎哟,我锅里还炖着东西呢,姨先去瞧瞧去……” 见钱玉霞走了之后,谢濂才问肖若兰说:“你们因何吵架?” 肖若兰老实坦白地说了。 谢濂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谢挽清以为谢濂是要怪罪肖若兰,急忙说道:“爹爹,你不要怪娘亲,之前坏人太多了,娘亲是因为担心我们才会这样的……” “嗯。”谢濂点了点头,看向谢挽清的时候眼神中才终于透出点柔和的笑意来。 “爹爹没有要怪罪你娘亲的意思,爹爹还有一些话要和娘亲说,清儿先进去和哥哥们写作业好吗?” 谢挽清小表情有些纠结,她手指在底下绞了绞衣裙,“娘亲和爹爹是要说什么清儿听不得的悄悄话吗?” “是啊,所以清儿等会儿在过来和娘亲玩好不好?” “可是……”谢挽清抬头看了一眼肖若兰,见肖若兰对她点了点头,她才不情不愿地说:“那好。” 谢挽清离开之后,谢濂看向肖若兰,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之前钱家对我谢家有恩,我希望你日后对钱家人的态度能够好一些,别想今日一样,如果你还想留在谢家的话。” 肖若兰听到谢濂这一番话,眸光微微闪了一下,看来她认为的确实没错,谢濂现在对钱家的好感多过于她,所以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下,“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谢濂淡淡应了一声。 而厨房内看着在外头低声交谈的钱玉霞,她趴在门缝边想凑得更近一些,好听清这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只是徒劳罢了。 眼见着肖若兰朝她这边走了过来,钱玉霞立刻去看灶头的火候去了。 她见肖若兰进来,抬头示好地朝她笑了一下,“若兰啊,方才也是姨太急了,你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是你最为关心和着紧几个孩子的,姨做事前也应该和你说一声,姨下次不会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肖若兰面上不动声色,腹地里已经把她吐槽了个痛快,这是见谢濂没明面上向着她们任何一个,又来讨她的好来了。 那么既然她要演的话,那她自然也会好好奉陪。 肖若兰笑道:“姨说得这是哪里话,方才我也是着急了,情急之下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还望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记得才好。” “不会不会!”钱玉霞大方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 就这样,两人“和好如初”了。 第七十章 搬家 “下午一家商户邀我看宅子,你可要一同前去?” 谢濂问肖若兰道。 肖若兰现在毕竟是几个孩子的娘亲,而且小妹近来似乎非常喜欢缠着她。 看来就算二人有心和离,恐怕也一时半会儿地离不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暂时先搭伙过日子。 她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最好,若是她一旦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便痛快了断便是,也无需有什么犹豫。 肖若兰听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前谢濂可是巴不得直接让她卷铺盖走人的,怎么现在反倒邀请她一起去看房子了呢? 不过这也算是谢濂朝她投来的第一枝示好的橄榄枝,她自然不会不接。 “好,我陪你一同前去。” 谢濂挑选的宅子地界很是不错,周围商铺众多,但因与人群的距离适当,所以也并不觉得有多吵杂。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宅子里翰云轩极近,这个孩子若是去上学,不到半刻的教程便能走到学堂去。 由此可见,谢濂确实是用心挑选了的。 宅子是五进院落,非常之宽敞、通透,采光也极佳,肖若兰一下子从平民窟进了这么个富人宅里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肖若兰随着谢莲在宅子内逛了一圈,谢莲也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回声问肖若兰说:“这里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错,不过要不要买下这里?当然还是大人,您做决定。” 这几句话谢濂很是受用。 这间宅子确实不错,这还是田贾申知道他要买宅子后,特意介绍给他赔礼道歉用的。 各方面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自然轻易挑不出什么错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买在这里。”谢濂几句话便敲定了。 买下宅子的第二日,谢家大大小小五口人便一起搬进了这间宅子里。 钱玉霞作为客人也跟着过去了,她看着这间越大的宅子,连连称赞。 “哎呦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间房子,更别说住了。这宅子可太好了,像个大观园似的。”钱玉霞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好似这间宅子是给她买的似的。 肖若兰没理会钱玉霞,她问几个孩子说:“你们喜欢这里吗?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这而你们的学堂很近,你们不用走多久便能到学堂,日后你们也会轻松许多。” 几个孩子点点头,谢洵川抬头看着这间宅子,眼中倒是头一次露出那般直白的欣喜之意。 这宅院和他们之前的那个破落院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甚至现在还在怀疑,他究竟能不能出现这么一间宅子里。 他们真的可以住进来吗? 而心比较大的谢念川和谢挽清倒是已经撒欢似的,在宅院里玩闹起来了。 “小妹,日后我们在这里玩捉迷藏,你保准别想找到哥。” 两人打打闹闹,“那我就等你藏累了自己出来!” 几人打闹累了,谢挽清才抓着肖若兰的衣袖问说:“娘,我们以后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 “当然了,你们爹爹已经把这里买下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第二个家。”肖若兰笑着回答说道。 “那我们还能回以前的那个家吗?”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娘带你去怎么样?” 谢挽清高兴地摇晃着小辫子,欢快地应说:“好!” “小洵,小念,清儿。”谢濂站在廊下喊着几个孩子的名字。 肖若兰对几个孩子说道,“你们爹爹喊你了。应该是让你们去看看自己的房间,你们快去看看!” 谢挽清听言欢呼了一声,“耶!我有自己的房间喽!” 谢濂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这几个孩子,所以他们三人的房间修葺得是最为用心,精致的。 他自认离开的这两年,让这几个孩子受了不少苦,所以他当然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办法补偿这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跟着谢濂走后,钱玉霞才抽出这走进肖若兰问说:“若兰啊,不知道……嘿嘿,姨住在哪里呢?” “您啊,”肖若兰皮笑肉不笑的,对钱玉霞说,“您就住在西苑的那间客房里,那是谢濂特意为客人留的,你可以暂时住在那一阵时间。” 其实那间房是谢濂特意为钱玉霞留的,只不过肖若兰适当的改了几个字罢了。 毕竟,万一钱玉霞当真了,要一辈子住在这里呢? 那西院是离主院最远的一间院子,没什么事的话她也根本见不着钱玉霞,所以肖若兰还是比较满意谢濂的安排的。 像钱玉霞这样的脸皮这样的是不一定做不出来。 “好好好……”钱玉霞不知道肖若兰心里的心思,听到自己也有房间住,只便只顾着开心了,这样的宅子,哪个人不愿意住上一阵子,过过这富人的瘾? 钱玉霞按耐着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的朝西院走去了。 肖若兰也乐得不用应对钱玉霞,便跟着几个孩子去看他们的房间去了。 不得不说,谢濂很会讨几个孩子的喜欢,几个孩子看完房间后都分外满意,待在床褥上快活地扑腾,都不想着回老宅子去了。 谢濂看见她过来,说道:“我让人请了几个用人,日后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便让下人去做。” “你以后想送孩子上学便送,若是不想便人让用人去送也是一样的。” “嗯,孩子便还是让我去接送,交别人我不放心。”肖若兰说道。 不用做那些杂活,肖若兰自然是乐得清闲的。 但是接送孩子们上学这件事却必须由她亲自来做,不然她怎么提高这个孩子对她的信任值呢?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东西,她可是要靠着几个孩子续命的啊。 见肖若兰坚持,谢濂也不好说什么,只当肖若兰确实是不放心别人,便没再说话了。 “你的房间,看过了吗?”两人沉默许久,谢濂又问说。 肖若兰的房间离几个孩子很近,并不在主院,而在东院。 这点肖若兰倒是没计较,毕竟她也确实不想和谢濂住在一个院子里,若是接触多了,露馅了可怎么办? 第七十一章 揭穿真实面 “我看过了,很满意,谢谢你。”肖若兰道。 她确实是看过了,不过只是路过的时候往里头扫了那么一眼。 她对住的地方倒是不太关心的,只要有一棚遮顶,不至于受风吹雨打便足够了。 毕竟她之前在末世生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也一样挺过来了吗? 谢濂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这时,一个下人却走了过来。 “大人,外头田贾申田大人求见。” 谢濂道:“让他进来。” 这宅子都是田贾申介绍的,那么今日他搬到这里了,想必田贾申也清楚。他上门来应该就是来庆祝他家乔迁之喜的。 “谢大人!”田贾申见了谢濂,喜笑颜开,“哎呀谢大人,今日搬了新居,恭喜恭喜,这宅子有了谢大人,想必都蓬荜生辉了不少。” 谢濂笑而不语。 田贾申又看到谢濂身边的肖若兰,他问说:“这位应该就是谢大人的那位夫人?” “谢夫人年轻貌美,与谢大人真真是一对绝配。” 肖若兰听到田贾申这般明显的马屁却笑了。 “田大人,我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一面了,您不会是贵人多忘事,给忘了。” “这……”田贾申表情略微有些扭曲了一下,那日在翰云轩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记得清楚的。 但他今日原本有意不提那件事,但是既然肖若兰提起了,他便不可以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他讪讪笑了笑,满怀歉意地说道:“那日不知道那两位小公子和小姐是谢大人的儿女,更不知道您是谢大人的夫人。那天田某护子心切,不小心得罪了,几位还望谢夫人海涵一二。” “田某在这里给谢夫人赔罪了。”田贾申说着,朝肖若兰深深俯身,鞠了一个躬。 这样的一个礼施给肖若兰,相当于是莫大的礼数了。 然而就在田贾申以为肖若兰会顺势接受他的赔礼道歉之时,肖若兰却又说:“田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如果那几个孩子和谢大人没有什么关系的话,便可以随意污蔑了吗?” 田贾申额头上顿时冒下一颗冷汗,“谢夫人误会了,我没有这样的意思。谢夫人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应当知道爱护孩子的心情。我那时见自己的儿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便一时有些心急,诸多事情处理不当……日后田某可以保证,田某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田贾申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 肖若兰也总算是点了点头,道:“既然田大人已经知道错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希望日后田大人能与那日为诫,好好与人为善才是。” “是是是,谢夫人说得不错。” 谢濂这时才给了肖若兰一个眼神,示意她见好就收。 其实那日的事情,谢濂已经给了田贾申一个严重的警告。 不过也好在那日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所以谢濂并没有对田贾申做什么。 不过今日肖若兰的这作态他倒是也是默许的,如果不让田贾申吃些苦头的话,恐怕田贾申真以为他们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了。 “行了,田大人今日上门来应该是有事要和我夫君说,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先行告辞。”肖若兰说完后,便朝几个孩子的房间去了。 田贾申看着肖若兰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这女人不愧是谢大人的女人,刚才那双冷凌的眼睛盯着他看的时候,就让他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背后一寒。 他之前还听说,谢大人对这个女人并不怎么在乎。但这女人方才在“问责”他的时候,谢大人却并没有出声制止。 想来肖若兰在谢大人的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看来那些百姓的传言并不可信,这夫妻二人没准是演的不和睦,实际上却是伉俪情深的呢,不然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无望的地带着几个孩子,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男人,等这么多年呢? “谢大人。” 谢濂看了田贾申一眼,才道:“进去说话。” “是。” “你这玉米什么品种?长得确实快,还没到一个月竟然就长出半米高的苗来了。”肖若兰对系统问说。 他们虽然搬了新家,但肖若兰每天都会回破院子去瞅瞅玉米的情况。 反正他们日后也不住在这里了,那么她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开垦出几亩可供她种植植物的田地来。 这里的土壤虽然硬了一些,但还算肥沃,她只要稍微松松土便可以种植了。 [说了你恐怕也没听过,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种新品种便可以了。] “……行。” 肖若兰又问说:“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促生长剂,要多少生命值来着?” [100生命值。] 肖若兰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悄悄涨价了?” [……没有。] “你就不能打点折?” [系统谢绝还价。] 肖若兰:“……”这系统还挺有操守。 算了,反正就算打了折她现在也买不起。 这时,系统忽然说道:[来新任务了。] 肖若兰听了一下来了精神,“什么任务?” [任务:在谢濂面前揭露钱玉霞的真实一面 奖励:50生命值 惩罚:扣除50生命值] 肖若兰摸了摸下巴,之前钱玉霞这个人物出现的时候,她就在猜测系统会不会出这么一个任务。但很显然她猜对了,看来这系统出任务都是跟着书中的情节走的。 所以能不能完成任务,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利用好书中的情节。 揭穿钱玉霞的真实一面嘛……她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对了,现在谢濂对我的信任值是多少?” [2。] 肖若兰沉默了一下,这信任值涨得还真是寒碜啊,和当初她积攒谢洵川的信任值只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几个孩子里,要说最像谢濂的恐怕就是谢洵川了,不过谢濂的戒心自然比身为孩子的谢洵川要重得多,这段时间她一直循规蹈矩,对几个孩子也尽心尽力的,没想到谢濂还是不太信任她。 第七十二章 徐未语 这么低的信任值,势必会影响到她完成任务。 如今谢濂对钱家有感恩之心,所以对钱玉霞也是诸多照顾包容,如果她贸然行事的话,恐怕还会弄巧成拙。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想办法升一升谢濂的信任值。 …… 翌日。 “钱姨,你这是……?”肖若兰一出门,便见门口钱玉霞正在一袋一袋的往宅子里搬东西,那些东西用破麻袋装着,里头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钱玉霞见了肖若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哎呀,这不是我那个新媳妇在老家没人照顾,我担心她吃的不好饿着了我的乖孙,所以将她接过来住几天嘛?我寻思着,反正我住的那地方这么大,也不缺这么一口人……” 钱玉霞对肖若兰说道:“若兰,你应该不会怪我这个老婆子?” 肖若兰有一瞬间真想给钱玉霞一拳,然后将她踹出门去,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说不定是一个契机。 她回忆起书中对这钱玉霞新媳的描写。 那个新媳妇柳绵绵可不是什么安生的主,若是进了这谢家新宅没准要明里暗里的闹出不少事情来,但是不破不立,如今肖若兰还就怕这几个女人安安生生的。 于是肖若兰摆了摆手,和和气气地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反正我们住着这么大,一间宅子这么少,人倒是显得有些冷清,多几个人也热闹一些,你让人过来住便是。” 钱玉霞听言立刻乐不可支,“对对对,我就寻思着这个呢,你说这濂小子也真是,怎么买了这么大一间宅子,我们这几个人住都住不下,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而且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处自然不能一个人独享了不是?” “我上这里来住这么大间宅子,却让我那新媳妇在家里自己做菜洗衣的,别人看了,没准要说我这老婆子的不是了。” 肖若兰好脾气地附和说:“钱姨说得有道理。” “对了,我们在这里说了老半天了,怎么不见人呢?”肖若兰一副好客的样子。 钱玉霞见肖若兰这般热情,倒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谢濂已经和她敲过闷棍了,所以肖若兰不敢再对她有什么不敬。 “快来了快来了,就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穿着又红又绿的粗布衣的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她身边还陪着一个女子,皮肤黢黑。 “绵绵!”钱玉霞见了女人赶忙上前招呼,迎上去替女人拿过手里的东西。 “来绵绵,快来见过你肖姨娘!” 柳绵绵怯怯地看了肖若兰一眼,布满皲裂的手指紧张揉搓着裙子,唤道:“肖姨娘……” 肖若兰听了心里有些发笑,这女人看着比她还老,却要唤她一声姨娘,委实有些可笑了。 “嗯。”肖若兰对,他点了点头,当时打过招呼了。然而此时肖若兰的注意力都放在柳绵绵身边的那个女子身上。 毕竟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诡异,这个节点上,应当不会出现什么与情节无关的人才对。 于是她看着那女人问说:“这位是……?” “哦哦,差点忘了说了,这个啊是我亲侄女!叫徐未语,这名字还是从某首诗中取的呢!来,未语,还不过来见过你姨娘?” 女子上前来,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过白的牙齿,“未语见过姨娘……” 然而几人都不知道,在肖若兰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则内里已经卷起一层又一层的风暴。 徐未语??亲侄女?! 这不就是原书中那个成了谢濂续弦的女配吗?! 肖若兰不动声色地把目光落在徐未语身上。 这徐未语的举止比起柳绵绵来确实是要落落大方许多,但肖若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过于违和,肖若兰暗暗用目光打量了一下徐未语的脸…… 是了,原书中对徐未语的相貌也是有过描写的,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小家碧玉,但如今却长着这么一副黝黑的皮囊,如何称得上小家碧玉呢? 那么唯一的真相便是,徐未语的肤色是经过伪装的。 而这伪装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为的就是让她放下戒心,好让徐未语为勾引谢濂做出充足铺垫。 这主意,恐怕也是钱玉霞出的? 毕竟以徐未语那般头脑简单的性子,应当不会想出这种有用又没用,还废力气的办法。 看来钱玉霞想要给谢濂再纳一妻或者一妾的想法真是一刻也按捺不住啊。 “这位徐……未语姑娘,也要住在这里吗?” 钱玉霞“呃”了一声,看着肖若兰道:“若兰啊,你说这多一个人是多多,两个人也是多,左右都没什么区别的,况且我那间院子也确确实实住的下这么多人。而且这山高水远的,现在天都快黑了,若是再让未语回去的话,路上难免遇着什么危险。要不……还是先让未语在这里待几日?” 钱玉霞这一番话,可谓是得寸进尺,她好像已经交那间,暂时给她住的院子,当做是自己家的院子了,住多少人都成了她说了算。 表面看着卑微,实则却是不得不让肖若兰按照她的意思办事,否则就是肖若兰不够通情达理了。 不愧是书中的极品亲戚,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不过有句话钱玉霞说的确实没错,反正解决一个人也是解决,解决两个人也是解决,与其一个一个来,不如打包将她们一次性送走。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一般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先留在这里住几日,我要去接孩子下学了,照顾不周之处,你们自便。” 钱玉霞见肖若兰答应了,喜滋滋地就差没原地放几个炮仗了,她摆摆手说道:“快去快去!我做好几个孩子最爱吃的蛋羹,等你们回来。” “好。”肖若兰朝几人态度温和地笑了下,她转过身离开,表情却是霎时冷下来。 第七十三章 送走? 肖若兰将几个孩子接了回来,谢念川看着桌对面坐的两个陌生面孔,小声问肖若兰说道:“娘……她们是谁啊?” 肖若兰笑了下,简单道:“是钱姨的亲戚,好了,快吃饭。”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一茬揭过去,似乎是不想谢念川多问。 然而钱玉霞听言却接着肖若兰方才的话头高高兴兴地接了茬。 “小念啊,这位是钱姨的儿媳妇,这个呢,是钱姨的侄女,你们喊她们姐姐就行啦。” “姐……姐?”谢念川念叨了一下,柳绵绵二人以为谢念川是在叫她们,便笑着欢快应了一下,但下一刻谢念川却皱眉疑惑地说:“可是我们只有兄妹三人,没有姐姐啊。” 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这么久,此时又多出来两个姐姐,谢念川自然不会高兴,况且这两个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对面三人听言表情皆是一僵,只听谢念川又对谢洵川问说:“小洵,我们可以叫她们姐姐吗?” 一直将几人视作空气的谢洵川这才抬起头来不淡不冷地扫了她们几眼,尔后淡淡回说:“我们没有姐姐,只有妹妹。” 也就是说不用唤她们姐姐。 谢念川高兴起来,埋头又干了三大碗饭。 而肖若兰也没打算给三人台阶下,让她们三个自己尴尬去了。 一直到下了饭桌回到西苑,徐未语才敢把脾气发出来。 她重重坐在床榻上,冷冷哼了一声,“那肖若兰 在饭桌上明显是要给我们难堪,你却连一句帮我们的话都没有!” “还有那个那个胖小子,吃得跟个猪似的,一顿饭五碗大米饭,谢家是缺猪肉买,所以要养这么一头猪吗?!” 钱玉霞急忙把门关了起来,生怕徐未语把话透出去,让人比划到肖若兰的跟前去。 “小声!小声!这话可不能说啊……”钱玉霞惶恐的劝止。 “好了好了, 不过是几个孩子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况且我们眼下才刚搬进来,自然得收敛一些才好,等过一阵子就好了,你现在就暂先忍一忍。”钱玉霞坐到徐未语旁边劝到。 徐未语还是很不高兴,她那衣袖抹了抹脸,那袖子上立刻多了两道褐色的痕迹,她心情更是不爽利了,气冲冲道:“这乌漆麻黑的东西到底要抹到什么时候?!”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钱玉霞急忙阻止徐未语的行为。 “眼下才刚刚搬进来,这东西自然得多擦一阵子。也怪你这样貌实在太过好看,才要用这东西掩盖一番。否则,那肖若兰怎么放心让你进这道门呢?乖乖,你只有进了这道门,才有法子接触到你谢濂哥哥,”钱玉霞好劝歹劝道:“你还想不想嫁给濂小子,进这谢家的门了?” 徐未语听了钱玉霞的话稍稍高兴起来,想着那肖若兰确实没有她长得好看,而且年纪也比她大了,肯定是不讨谢濂的喜欢了,那这正是她的好时机。 她想到日后若是她的伪装卸下,惊得肖若兰悔不当初,只恨自己这时没有将那黢黑的丫头赶出去,竟是迎进门一个白天鹅来,心里就乐不可支。 “行行……”徐未语勉强妥协道:“不过我日后可不想跟那家人一起吃饭了,我可以独自在这西院吃吗?” “别说那个大儿子了,就是那个小儿子,他那双眼睛阴阴森森的,像条毒蛇似的盯着我,叫人凭白心里发毛。”徐未语一说起这个,背后就冒了些凉气,她双手搓着手臂,试图将那股不适感赶走。 钱玉霞摇了摇头,没等徐未语发作,她急忙补充说:“你若是不上大院子吃饭,如何碰的着你谢濂哥哥呢?” 徐未语迟疑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又道:“那今日谢濂哥哥不是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吃吗?” “哎呀,往常濂小子都是和我们一起吃的,只不过偶尔有事的时候,我们便会先用饭,你还是忍忍,啊。”钱玉霞好声好气道。 徐未语撇了撇嘴,像是极不情愿地说道:“……行。” “听说钱姨还带了两个人过来?”谢濂得空问肖若兰说。 肖若兰听言倒是有些意外,谢濂竟然会关心这样的小事,不过现在人都已经搬进来几日了,他现在才问,未免也太过迟了一些。 “是啊,钱姨的儿媳和侄女都过来了。”肖若兰兴致缺缺地回说。 谢濂看向她,“你似乎不大高兴?” 肖若兰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谢大人希望小女子如何高兴?” “你不必呛我。”谢濂道:“罢了,既然你不喜欢其他人住在这里,那么过几日我便让人将他们送回去。” 肖若兰听言微微有些诧异,谢濂如何会在乎她的感受了? 不过恐怕此时限量,还不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钱玉霞带着这么大一家子人都住进了这间宅子里,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呢? 谢濂未免也将这些人看得太过简单了一些。 几日后。 …… “你说什么?谢濂要送我们走?”徐未语听言脸色微变,这几日她可是变着法子想要和谢濂说上几句话,然而每次她遇见谢濂,谢濂无一不是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接近的计划连开始都没开始,谢濂就要让她们走了,这徐未语可是不会答应的。 况且她这一身乌漆嘛黑的伪装还没有去掉呢,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 她有些怪起钱玉霞,“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说什么要徐徐图之,还要让我伪装成这副鬼样子,谢濂能看得上我才奇怪呢!” 徐未语扬了扬下巴,“要我说,不如直接把我这一身伪装给去掉,我就不信,我到时站在他面前,谢濂会不心生喜欢。” 钱玉霞表情扭曲了一下,却是不忍心打断她的幻想。 她这侄女也未免把濂小子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这濂小子在京城可是当了个大官儿,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就她那几分姿色,怎么可能一下抓住濂小子的心。 第七十四章 风寒 她故意出此即将徐未语化成这幅样子,就是为了要别出心裁。 这男人嘛,不就是喜欢有心意的? 届时花灯节上放个灯,落个水,将美貌原原本本地露出来,美人在水中宛若莲花出浴,清新去雕饰,任那个男人看了不迷糊? 再借此诉苦求怜,总比徐未语说的法子胜算要大许多。 但是理想总是好的,眼看着这花灯节就要到了,谢濂却要将她们送走了? 不,不行,这事不可能半途而废。 钱玉霞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未语,你放心,姨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濂小子把我们送走的,姨不会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 …… 肖若兰勾了勾手,将府里的管家给招了来,她懒洋洋地问说:“听说,这钱姨病了?” 管家如实回道:“是啊,就在昨夜,忽然病了,据说是因着昨夜睡前忘了将窗牗关好,因此着了风寒。” 肖若兰微微眯了眯眼,默了半晌才道:“替我准备一些治风寒的药材,既然这客人病了,我身为这府里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是。” “劳烦。” 西苑。 “钱姨。” 肖若兰提了几贴大夫开的风寒药。 钱玉霞见了肖若兰,面露欣喜又不胜惶恐,她忙从床上坐起来,道:“若兰啊,你怎么过来了呀?你说咳咳咳……我这好好的,竟然突然得了风寒……咳……若是不小心传染给了你,这可如何是好?你还要带几个孩子呢……咳咳咳……” 肖若兰暗暗观察了一下钱玉霞的脸色,见她面庞苍白中透着一股子病气,眼眶潮红生癞,看着确实是病了的样子。 “没事。”肖若兰抓了一下钱玉霞的手,“你躺着就好。” “你是我们府上的客人,既然病了,我身为女主人,自然是要来看看你的。”肖若兰握过钱玉霞的手后又松开,体贴地替钱玉霞掖了掖被子,“钱姨,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这样的季节,最是容易生病了,你可要仔细些才好。” “若兰呐……咳咳咳……姨是老了,身体自然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昨夜不过吹了那么小半个时辰的风,后来明明已经将窗给关上了,却还是着了凉……唉,老喽老喽,比不得年轻时候喽……”钱玉霞面色愁苦地感慨道。 肖若兰将药放在钱玉霞的床头,“这药是我让大夫特意开过来的,钱姨记得按时吃,好好养病。” 钱玉霞感激道:“若兰有心了……姨先谢谢你了……” 肖若兰笑了笑,看向四周,又问说:“对了,怎么不见未语绵绵她们?” “哎哟,别提了,两孩子贪玩,估计上哪儿野去了。” 肖若兰语气微微责怪,“也真是的,钱姨都病了,竟然还出去玩,怎的没一点伺候老人的孝心?” 钱玉霞摆摆手,“别怪她们别怪她们,是我老人家身体不中用……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困了……” 肖若兰也不欲在这里多待,从善如流道:“那钱姨好好休息,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诶诶……” …… 肖若兰从钱玉霞的房间出来后,脸色冷淡下来。 钱玉霞这病确实不是假装的,那样的脸色和温度,不可能装得出来。 所以,钱玉霞是真的病了。 但这病还分故意和无意,这时机这般凑巧,就是让她说是不小心病了,她也不能相信。 看来钱玉霞为了继续留在谢家,真的是够能豁得 出去的。 还有那个柳绵绵和徐未语,徐未语也就算了,但柳绵绵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还要出去玩? 这在现代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锻炼锻炼,但在这封建的古代,钱玉霞这么个三从四德在心底扎根的婆婆,当真放心柳绵绵出去? 这疑点也太多了。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几个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街上,一家成子铺里。 “绵绵姐,这件衣服好看吗?”徐未语此时已经将身上的伪装都卸了下来,她拿着钱玉霞给的几两银子,去成衣店挑选花灯节那天要穿的衣服。 徐未语换了一身紫色的笼烟堇花裙裾小衫,她原本的皮肤很白,这淡淡的紫色更显得她是肤如凝脂。 徐未语的五官其实不算很出挑,但是这皮肤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柳绵绵目光中露出羡慕的神情,她自小就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嫁进钱家以后更别说了,每天只能穿着粗布衣裳,就连怀了孕后,在钱家的待遇也没好多少。 第七十五章 买衣裳 柳绵绵朝徐未语笑了笑,点着头说道:“好看,你皮肤这样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徐未语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高兴的,她表情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去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一时之间自己都是被铜镜里的人给美哭了。 “我怎么生得这样好看”徐未语微微张着嘴喃喃自语说道。 她这样地样貌若是生在了富贵人家,那些公子哥想必都要将那家人的门槛给踏破了去? 只可惜是时不我与,她偏偏生在了这样的穷苦人家里,当真是老天都嫉妒啊。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命运不公平,那她一定会凭借自己的本事爬上去的,谁都不能阻拦他。 徐未语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下定决心道。 “好了,就要这件了,帮我包起来。”徐未语微微扬着下巴对掌柜的说道。 “好嘞。”掌柜的欣喜道:“这条裙子总共是一两银子。” 柳绵绵听了心中一惊,虽然这条裙子确实是含好看,但是也犯不着要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 柳绵绵走上前去低声劝徐未语说道:“未语这裙子要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我们要不上别家看看去,一定有又便宜又好看的店的” 徐未语听了柳绵绵的话抿了抿唇,似乎也有一些动摇。 她兜里的钱,加上 钱玉霞给她的银子,满打满算也才一两银子。如果买了这条裙子,她就没钱了,恐怕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出来。 正当徐未卿卿心中松动,想要放弃这条裙子的时候,掌柜的却适时出声说:“我敢打赌,这条裙子除了我们家,别家都没有卖的。你们没钱早说嘛,我就不用浪费功夫陪你们了……” 掌柜的眼神嫌弃地白了二人一眼。 她早就看这二人兜里没什么银子,穿的也破破烂烂的,怎么买得起她家的裙子?还凭白浪费了她的时间。 然而徐未语听了这话却是分外不乐意了,她拔高声量说道:“谁说我们没有银子,买不起你家的裙子了?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徐未语说着,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给我看好了!这不是银子是什么?” 掌柜的看了立马两眼放光,她急忙陪着笑说道:“哎呀哎呀,这位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这位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小的的无心之过才是” “哼。”徐未语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对掌柜的此时的态度分外的受用,她没好气地撇了掌柜的一眼,“还不赶紧帮我把东西包起来?” “是是是我这就给这位小姐包裙子去” 柳绵绵见了还要再劝,“未语” 然而这次徐未语却是不耐烦地瞪了柳绵绵一眼,暴躁地说道:“行了行了,花的是我的钱又不是你的,你这么操心做什么?而且不过是一两银子罢了,等以后我们要什么没有?” “而且我们这都进城,不必那些野鸡地,没有一件像样的行头怎么行?” 柳绵绵件这次徐未语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什么了。 “唉”她沉沉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路过一家卖小玩意儿的地摊的时候,许徐未语用自己身上仅剩的钱买了一个波浪鼓。 “这……”柳绵绵看了有些惊讶,“未语,你都没钱了,还买这样不中用的小玩意儿做什么呢?” 这拨浪鼓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徐未语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谗小孩子的玩具不成? “哎呀,”徐未语说道:“嫂嫂,你想什么呢?我肯定不是自己拿来玩的呀,嫂嫂的孩子马上都要出生了,这个是给我的小侄子备着的!” 柳绵绵听了竟然隐隐有些感动,她眼眶微湿,“但是离团子出生还要一段不少的时间呢,现在买了也没用啊。未语……还是退了,你身上都没钱了,嫂嫂也没什么钱给你。” “怎么没用呢?总归能用上的,嫂嫂,你就收着!” 柳绵绵动容道:“谢谢你……未语……” 在这钱家里对她最好的,会记得她和她的孩子的恐怕也就只有徐未语了? 柳绵绵在心里暗暗发誓,未语想做的事情,她一定会尽力帮她完成的。 而徐未语看着因为一个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而高兴得差点要流泪的柳绵绵,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但是很快,那一丝鄙夷就消失不见了。 她这个嫂嫂当真是好哄得很,一个拨浪鼓就把她给拉拢了。 给她一点好处,便能傻傻的付出所有,她就喜欢她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对了未语!”柳绵绵想起什么,急忙说道:“未语,你赶紧去找个地方把那些东西涂上,要是让人看到了你这副样子,那就糟糕了。” “哎呀,你说我这记性,竟然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明明出门之前娘再三嘱咐过我的……” 徐未语却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有什么可着急的?” 反正她现在出府入府,都碰不着肖若兰和谢濂,就算她现在大摇大摆的回府里,恐怕也没什么关系。 “等到时候弄个斗篷戴在头上,回去再涂那些东西不就行了吗?” “那可不行。”柳绵绵不赞同地说道:“娘可是特意叮嘱过我要好好看着你的,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快些将那些东西涂起来。如果被人撞见了,那我们的计划……” 徐未语被柳绵绵啰嗦得够呛,她不耐烦地白了柳绵绵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真是和我姑姑一模一样,都同样啰嗦!” 但她嘴上这么说着,也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了个没人看见的角落,用她带来的褐色的肤膏将她暴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涂上了一遍。 不多时,一个白皙的小家碧玉又重新变回了一个乡村农女。 第七十六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然而这次徐未语和柳绵绵二人回去,却是好巧不巧地撞见了肖若兰。 肖若兰盯着两人看了一圈说道:“你们这是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正要让人出去找你们呢。” “哦,”柳绵绵笑着解释说道:“我们往常都待在乡下,很少来城里,觉得城里头的什么东西都新鲜得很,这不自觉地便多逛了几圈” 她又问说:“肖姨找我们是要做什么吗?” 肖若兰垂眸笑了一下,又抬眼说道:“其实算起来我年纪比你们二人都小,而且我也不算你们的姨,这称呼听起来也怪不习惯的,所以你们日后唤我肖姑娘便成了。” “好,肖姑娘。”柳绵绵从善如流。 “这急事还真有一桩,钱姨昨夜感了风寒,你们都不知道吗?”肖若兰问说。 “这”柳绵绵闻言有些惊讶,“娘生病了?严不严重!?” 肖若兰观察着柳绵绵这焦急表情,并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挺严重的,今早都起不来床了。”肖若兰又看向一旁低着头没怎么说话的徐未语,又问了一次,“你们当真不知道?” 柳绵绵心急道:“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我们也就不会一大早就出府去玩了,我还是赶紧先去瞧瞧娘,娘身子一向健朗,怎么到了这城里头反而病了呢?” 肖若兰没理会柳绵绵的碎碎念,她见徐未语神情有些闪躲,出声道:“未语姑娘,你不和柳姑娘一起去看看吗?” “嗯嗯,我这就去了。”徐未语飞快瞧了肖若兰一眼,说着跟上柳绵绵朝西苑走去了。 而肖若兰看着徐未语耳朵后的那一处明显与周围相异的皮肤,眼眸深了深。 “娘!”柳绵绵急匆匆的冲进钱玉霞的房间,看到钱玉霞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她鼻尖一酸,红着眼眶说道:“娘,你怎么突然病了呀?往常你身子都那般健朗,没见你生过什么病,怎么一来这里就变成这样了呢?娘,我们还是回老家去……”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钱玉霞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她先是看了一眼柳绵绵的身后,见没有其他人,才放心大胆的说道:“你不知道娘这是故意生病的吗?” 柳绵绵听言愣住了,“故、故意生病?” 钱玉霞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徐未语,见她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钱玉霞瞪了她一眼,才对柳绵绵说道:“本来是想让未语告诉你的,怕是未语这丫头玩心大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 柳绵绵看向徐未语,“这事情未语也知道……知道娘是装病?” 徐未语不好再装聋作哑下去,她悻悻地抹了抹鼻子,说道:“哎呀,嫂嫂,你也知道我一向记性不好,忘了和你说了。” “这……”柳绵绵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钱玉霞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柳绵绵。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娘你也不用真的生病?” 钱玉霞嗔了她一眼,“你这傻孩子,娘不真的生病,怎么骗得过谢府这么多人呢?况且那肖若兰你以为她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吗?她心里那些弯子能少得了吗?” 柳绵绵想了一下,觉得钱云霞说的并无道理的,这大宅子里的女人自然比不得她们农村里的女人淳朴,这心里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呢,没准那肖姑娘表面那般热情待他们,心里却是想着如何把他们这些穷亲戚赶走。 像这样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的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的。 她只好抹去眼泪,问说:“那娘,你现在难不难受?” “这生病了,哪有不难受的,好了,哭什么娘,不过是生一场病罢了,而且已经吃下药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钱玉霞觉得柳绵绵有些不成气,一点小事便这样哭哭啼啼的。 而且现在她腹中还怀着他们全家的孙子呢,若是情绪在这样起伏,伤着了她肚中的孙子,这可如何是好? “行了,别哭了,哭得娘心烦意燥的,这头又要晕了。”钱玉霞有些不耐地说道。 柳绵绵听言急忙擦了擦眼泪,认错道:“好娘,我不哭……” 钱玉霞看向徐未语,问说:“不是一大早就和你嫂嫂出去买衣服了吗?衣服呢?买来了吗?” “买来了。”徐未语将衣服拿给钱玉霞,钱玉霞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将衣服展开看了看,眼中放光的夸赞说道:“不愧是城里买的东西,这料子确实不错,比我们这些穿的粗布衣裳好多了,简直不是一样东西!” 柳绵绵憋不住,不禁开口说道:“这可是花了整一两银子买的,能不好吗……” “什么?!一两银子?”钱玉霞有些吃惊的看向徐未语,她只觉得手中这衣裳忽然变得烫手起来。 徐未语暗暗瞪了柳绵绵一眼,心中骂了许多事。她又对钱玉霞说道:“姑姑,这贵有贵的道理。你靠寻常的衣服,有这样的料子和板式吗?” 钱玉霞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喃喃的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说的对,寻常的衣服确实不比这个好看,只要这钱花的值当,便不算浪费。等花灯节那日,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千万别辜负了我们这一番功夫。” “那是当然。”徐未语说道。 柳绵绵瞧着那件衣服,心中依旧是羡煞。 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意见这样的衣服。 …… 夜晚,肖若兰提谢挽清擦干净身子,谢挽清忽然问说:“娘……那些人什么时候走啊?” “怎么?清儿不喜欢她们?”肖若兰顿了下,问说。 谢挽清嘟了嘟嘴,如实回答说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她们怪怪的,我一和她们碰上便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个皮肤黑黑的那个姐姐,有时还盯着我看,眼神可可怕了……” “哦?”寻常人听了小孩说这话,自然不会多心,但肖若兰听了,却不得不多想,难道这时候徐未语就已经展现出对清儿的妒心了? 这也太早了一些。 第七十七章 花灯节 “既然清儿不喜欢她们,那日后别碰见她们就是,她们现在是府里的客人,娘不好赶她们走,知道吗?” 当然,如果是她们自己作死露出了什么马脚,那就怪不得她了。 谢挽清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但娘亲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闹什么,只能道:“好……” 花灯节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岱水县几日前便开始热闹起来,街上家家户户都挂了花灯,瞧着一片红火,喜气洋洋的,像是落入人间的一片火烧云。 岱水县东面的一条护城河,名为岱水,岱水县也因此而得名。 岱水庇佑了岱水县五十多年,此时的男男女女们,正一个个地在河边放着花灯,将美好地愿景寄托在花灯之中,然后让水流带着它们飘向远方。 “娘亲!好热闹啊!我也想放花灯!”谢挽清抬着小脸闹着肖若兰说道。 肖若兰揉了几把谢挽清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好,娘亲这就给你们去买。” 她其实鲜少带着这几个孩子出来玩,有时出去也是带着小妹。 现下的机会很是难得,她得把握好才是。 不消一会儿,肖若兰便将花灯买了回来。 “来,每个人都有,每人一盏。”肖若兰说着,将手里的花灯分给三个孩子。 谢念川和谢挽清高高兴兴地接过去,唯独谢洵川有些别扭,久久没接,肖若兰忍不住出声催促道:“拿着呀,小洵?” 谢洵川只能接了过来,末了还低声说了句:“根本没有河神这么个神,放花灯是没用的,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花灯里,不如靠自己。” 肖若兰正巧听到了,她轻笑道:“傻孩子,人们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放花灯是图个高兴,家人们可以借此多些相处的机会,有情人也可以借此诉诉衷肠,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难道小洵觉得和我们一起出来玩不开心吗?” 听到肖若兰这样的问话,谢念川和谢挽清二人也不由地把目光看向了谢洵川,似乎是很好奇谢洵川的回答。 谢洵川被这么三双眼睛注视着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道:“当、当然不是,我很、很开心。” 谢挽清也高高兴兴笑起来,“我就知道哥哥也是开心的!哥哥!我们一起去放花灯!我要许愿来年有数不尽的糖葫芦吃!我要长得比哥哥们还高!” “傻妹妹,”谢洵川都不禁被逗笑了,“你光靠吃糖葫芦是长不了那么高的,而且没有人告诉你,愿望说出来便不灵了吗?” “啊……”谢挽清有些沮丧,“我不知道……” “那你们捂上耳朵!快把耳朵捂上!你们谁也没听到!” 肖若兰莞尔,“好了,别闹了,趁着现在人稍微少了一点,快去放花灯!” “嗯嗯!”谢挽清想起什么,又问说:“但是娘亲……爹爹呢?爹爹不和我们一起玩儿吗?” “你爹爹啊……你爹爹很快就来了。”其实肖若兰也 不知道谢濂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原本说好的他们五个人一起出来过花灯节的,但临出门的时候,却突然说自己有事还没处理好,便让她先带着几个孩子出来了,自己很快就过来。 但到现在了都还没见到人影。 不过孩子嘛,不会在一件事上停留太久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就玩得忘乎所以了。 月上阑珊,水街上愈发热闹起来,人头攒动,岱水里的花灯像是流淌着的万千星子,场面美不胜收。 然而正在这时,一声惊叫声却骤然打破了这般祥和的热闹。 “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快救人!快救人!” 肖若兰循着呼救声望过去,出事的地方很快就围起了一堵人墙,还有人在不断挤上前去想凑这热闹,肖若兰将几个孩子护在自己右手边,以免被行人冲撞到。 正在赶来和肖若兰他们汇合的谢濂见到这番动静,蹙眉对身边的刘御礼说道:“上去瞧瞧。” “是。” 刘御礼当即上前,轻巧地避开人群,一使轻功脚尖点在一片树叶下,凛视着下头的情况。 见一个女子不断地在水里扑腾,然而周围人却不敢贸然下水救人,只敢拿着一支长竹竿子让女人抓着上岸。 但是女人却不知道为何三番两次地都抓了个空,眼见着女子扑腾的动作幅度逐渐减小,好似缓缓失去了力气,刘御礼不再观望,观察好距离,提气朝水面一点,一把抓起水中的女子,朝河中央的一条船只飞掠而去! 骤然间,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皆是被这救人男子的一番功夫给震惊到了。 刘御礼示意车夫靠岸,把落水女子平放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刘御礼不断地拍打着落水女子的脸,“醒醒!” 谢濂走近,看着这女子的面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而就在这时,落水女子猛地吐出一口水来,幽幽转醒。 “我……我这是在哪儿……咳咳咳……”落水女子咳嗽着看向刘御礼,紧接着又把目光移向谢濂。 “谢、谢濂哥哥……”女子忽然弱弱出声说道。 谢濂哥哥? 谢濂微微眯了眯眼,刘御礼看向女子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这女子看起来……竟是认识他们将军? “是谢濂哥哥救了我?”女子眼神无辜而怀着感激地看向谢濂,她浑身湿透,绿色的纱衣贴在皮肤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刘御礼见此卸下外衣给女子披上,然而女子并没有对他表达什么谢意,一双眼睛只盯着谢濂看。 “你认识我?”谢濂微微挑眉问说。 女子疑惑道:“濂哥哥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未语啊……” 徐未语说完,目光中忽然露出惶恐的神色,她拿外衣遮住自己的脸庞,“别、别看我……别看我!” 像是被惊扰的小兽一般,若是换一个男子见到美人这般受惊,恐怕早就软了一副心肠要上前安慰了。 然而谢濂的表现却是叫徐未语失望了。 第七十八章 愿望 “你是徐未语?”谢濂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徐未语,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虽然没怎么关注过这么个人,但是也知道徐未语可不长这样她的肤色要比眼前这个女子的肤色黑上很多。 “是是我”徐未语怯生生地从外衣底下探出头来,声若蚊蝇地说道。 她一脸的为难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么一件事,声音上带着哀求的意味对谢濂说道:“我之前之所以那样都是有原因的,濂哥哥可否先让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慢慢说给濂哥哥听?” 按照徐未语的设想,谢濂此时应该已经对她起了兴趣,只不过碍着现在人这么多,没有办法表现出来罢了,否则刚才她落水的时候谢濂怎么可能会叫他的手下救她呢?分明是看到她那般狼狈的情状心生怜惜了? 徐未语心里有些得意,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会出错的。 然而谢濂听到那句“濂哥哥”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其实他没有什么兴趣知道为什么徐未语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眼下他还要去找肖若兰和几个孩子 ,并不想在这里多费功夫, 他想了想,对刘御礼说道:“御礼,你将人送回府去,我还有事。” 谢濂说罢,转身便要离开,而徐未语见此脸色却是忽然一变,“濂、濂哥哥,你去哪里?你、你不送我回去吗?” “有御礼送你回去便足够了,你放心。”谢濂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徐未语看着谢濂离开的方向怔住了,她不可置信,谢濂竟然就这么丢下她走了?就这么把她丢给一个手下? 她面露不甘。 “徐姑娘,走,我送你回府。”刘御礼对徐未语说道。 徐未语暗暗咬了咬牙,拒绝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徐姑娘这般而且这里人多眼杂的,徐姑娘孤身一人走回去恐怕不太安全?”刘御礼劝说道。 既然是将军下的命令,他是自然要遵从的,若是徐未语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他的过失了。 “我都说了不用了!”徐未语暴躁地说道。 刘御礼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挠了挠头,这徐姑娘为何突然不高兴了呢? “娘亲,你在看什么?”谢挽清晃了晃肖若兰的手,问说。 肖若兰笑了下,看着徐未语不甘心地离开,她转回目光对谢挽清说道:“娘亲在看一只落水的鸭子呢。” “什么鸭子?”肖若兰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这么一句低沉的声音,把肖若兰给吓了一跳。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谢濂又是谁呢? 肖若兰转过身不禁嗔了谢濂一眼,“你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濂愣了一下,摸了下鼻子,又说道:“你还没说什么鸭子呢。” “没什么鸭子!”肖若兰没好气地说道。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人走路向来都是无声无息的,都不知道把她吓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跟个鬼魂似的出现在身后,她若是以后短命,估计就是被这人给吓得! 谢挽清看着两人悄悄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她把手上肖若兰特意留下的一盏花灯递给谢濂,说道:“给,爹爹,就是你的花灯娘亲特意给你留的。” “是吗?”谢濂接过花灯,问说:“你们的花灯呢,只有爹爹一个人有吗?” “当然不是啦,我们每个人都有呢,只不过已经放完了而已,爹爹,你来的太迟啦!”谢挽清插着腰说道。 “对啊爹爹,你要是再来迟一点,我们都可以回去睡觉了。”谢念川也跟着大声吐槽说。 谢濂赔礼道:“抱歉,是爹爹有事被耽搁了一下,爹爹下次不会了。” “这花灯……怎么放?”谢濂将目光转向几个孩子。 谢挽清兴致冲冲地用圆润的手指指着花灯教他:“爹爹,你要先把花灯里头的纸取出来,然后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再把花灯的灯芯点燃,放在河中一推,花灯便会承载着你的愿望飘远啦。” 谢濂取下信纸,在河边摆着的花灯摊子上拿了一支写字的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爹爹写的是什么啊?”谢挽清探头探脑地想要看清纸上写着的东西,就连一旁的谢洵川也是分外的好奇。 谢濂没有回答,而是专心致志地在纸上写着。 写完之后吗,他将信纸放回到花灯之中,然后点燃花灯,走下河阶,把花灯轻轻放在水中,轻轻一堆。 灯底在河面漾起一道道向四出延申的波澜。 “你们都在花灯上写了什么?”谢濂问几个孩子说道。 谢挽清声音清脆地回说:“我想要数不尽的糖葫芦!还要长得比哥哥嗯比爹爹还要高!” 谢濂笑了,“是个了不起的愿望。” 谢念川紧接着说:“我的愿望是只吃不胖,还有数不尽的零食可以吃。” “吃零食是孩子的特权。” 谢濂将目光转向没说话的谢洵川,“小洵,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谢洵川抿了下嘴唇冷静的回答说:“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书阁。” 谢濂轻轻扶了一下谢洵川的后脑勺,“看来我们小洵很喜欢读书。” “那娘亲许了什么愿望啊?”谢挽清仰着小脑袋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好奇的的眼睛问说。 一时间,几个人将目光都汇聚到了肖若兰的身上。 肖若兰莫名觉得眼前这副场景有几分滑稽,她忍俊不禁的回答说:“我的愿望是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你们想要的也都能够实现。”当然,还有自己能在这一世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娘亲好赖皮!我要换愿望了,我也要实现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们的愿望 !” “傻孩子,愿望怎么能够随意换呢?”肖若兰点了一下谢挽清地额头。 谢挽清不满地叫着:“可以的可以的,神仙是不会和孩子计较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第七十九章 夜会? “未语,你回来啦!事情怎么样了?”钱玉霞见徐未语回来了,急忙上前问情况。 她们要真想和谢家搭上关系,今晚可是事关重要的。 徐未语气囊囊地坐在椅子上,“别提了!谢濂让他的手下将我从水中救起来的时候,他自己却离开了,还是他手下把我送回来的!” “什么?”钱玉霞心一沉,“他见到你那副样子,竟然还放心把你交给他的手下,就不怕……” “我怎么知道?!都是你想的馊主意!”还害得她白白落了一趟水! 钱玉霞听徐未语的语气分外不好,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依你这话全是我的错呗?我不是和你说今晚事关重要,你非不让我跟着说自己可以解决,现在好了?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白白准备了这么久!” 徐未语被骂得软了态度,“我这不是以为胜券在握了嘛……而且凭我的容貌,谢濂没道理不对我动心啊……” 她想了想,说道:“姑姑……你说会不会其实濂哥哥已经对我动了心的,只不过那时候人太多了一些,濂哥哥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所以只好让他的手下将我送回来,也好掩人耳目呢?” 钱玉霞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觉得徐未语说的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谢濂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晚去试试就知道了。”她眯了眯眼,眼中绽出算计的光来。 徐未语好奇问说:“怎么试?” 钱玉霞:“这样……” …… 戌时末,徐未语端着钱玉霞做的鸡汤,敲响了谢濂房间的门。 “濂哥哥……濂哥哥?”徐未语试探地小声出声道。 谢濂的嗓音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传过来,听起来有些闷,“谁?” “是我啊濂哥哥,未语。”徐未语回说。 谢濂道:“你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花灯节上,濂哥哥不是救了我吗?要是没有濂和哥,未语现在说不定都没办法站在这里了,所以为了感谢濂哥哥的救命之恩,未语便特意去厨房煮了一碗鸡汤来,希望濂哥哥能收下未语的好意……”徐未语刻意地将声音放得极软,倘若谢濂真的对她有意思的话,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她的? 果然,下一刻她便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响动,脚步声轻轻响起,“吱呀”一声,门开了,谢濂的那张俊毅的脸也出现在了门后。 “濂……”徐未语见到他正要惊喜地出声,却见谢濂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徐未语小声说话。 徐未语愣了一下,紧接着胸腔里便绽放出一种喜不自胜的喜悦之感。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她自然得要小声一些的,若是引来了什么人那可就不好了。 她家濂哥哥果然对他有意思的。 “濂哥哥,我替你把鸡汤放在桌上。”徐未语饶过谢濂,几步就进了门,见谢濂还在原地呆愣着,她不满地嗔怪着催促说:“濂哥哥,你快关门啊!” 谢濂眉梢不悦地簇起,这一声声濂哥哥听得他委实是浑身不舒服,“你叫我谢大人便好了,这个称呼我习惯些。” 这时,外头忽然吹起一阵凉风来,谢濂只能顺势关了门。 “谢大人……”徐未语心中美滋滋的,这称呼倒是也挺有情趣的。 “好,濂哥哥,未语依你就是……哦不,谢大人。” 谢濂依旧没将眉梢放下,“既然鸡汤已经送来了,那你便出去,多谢你的鸡汤。” 虽然他觉得该喝这碗鸡汤的应该是刘御礼才对。 “出……谢大人,我才刚来,你怎么就要赶我走呢?”徐未语几步靠近谢濂,面上娇娇笑着。 她糯言暖语地说道:“濂……谢大人一定很好奇,未语为什么明明生得这么一副不错的样貌,却非要用那些脏脏的东西伪装自己?” 谢濂眉头蹙得更深,他并没有好奇过。 而且…… 他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徐未语的脸,虽然生的确实不差,但也算不上多好看,他在军营待了两年之久,现在的女子都已经这般自夸了吗? 说起来……反倒是肖若兰的长相落落大方一些,皮肤也比徐未语的更加莹润健康。 等等……此时他想起那个女人做什么? 谢濂微微晃了晃脑袋。 徐未语看着谢濂难以自持,却故作淡定的模样,心中愈发得意了,她抽出袖中的罗帕,低头抹了抹说来就来的眼泪,“那全是、全是因为未语曾经因为这副样貌惹来过一个恶霸的觊觎,那恶霸多日纠缠于我,我不堪其扰就只能化妆成那副样子……呜呜呜……” “但是现在有濂哥哥在,我就不怕了,濂哥哥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徐未语一双水盈盈的满含期待的眼睛看着谢濂。 谢濂此时若是再不知道徐未语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或者说再不知道徐未语想要干什么,那他这个脑子就可以直接充军了。 “徐姑娘,我想你误会了,你只是暂住在此处,也因了我和钱姨有些恩情尚未还清,我才允许你们暂住于此,至于其他的,徐姑娘,你身为一个女子,还是自重为好。”谢濂自认为自己对一个姑娘说的话已经很重了,徐未语被说的也是脸色一白。 然而就在这时,徐未语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忽然往谢濂怀中倒去。 谢濂有些愠怒,“徐姑娘,你这是……” “吱呀——”屋外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门外的肖若兰见屋内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尔后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夜会呢?” “那打扰了,我是来接清儿回去的,清儿在哪儿呢?” 谢濂还没出声,床上便已经传来一声不满地含着浓浓困倦的小糯嗓子,“娘亲……爹爹……好吵……” “原来在这啊。”肖若兰看了谢濂和徐未语一样,走过去对谢挽清说道:“清儿,娘来接你回去睡觉,你是要留在爹爹这里……还是要回去睡?” 说完,她又别有深意地说道:“不过娘亲还是劝你和娘亲回去的好,不然在这里打扰了爹爹的好事,爹爹是要怪你的。” 第八十章 信任提升 谢濂听言沉下脸说,“不要教孩子乱说话。” 他并不想让几个孩子知道其实他和肖若兰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他将徐未语用力推到一边。 “濂哥哥……” 谢濂冷声道:“你出去,日后这院子,你半步都不得踏入,若是违背了,就和钱姨一起回老家去。” “濂……” 结果徐未语话还没说完整,便被谢濂“嘭”一声关在了门外。 徐未语看着紧闭的门,她用力踢了踢门板,只能不甘心地走了。 “娘……爹……”这个时候谢挽清忽然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奇怪,她稍微清醒了一些,有些不安地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肖若兰笑了笑,安抚她说道:“没事的,清儿要和娘回去睡吗?” 谢挽清看了看谢濂,又看了看肖若兰,似乎有些纠结,“我想和爹睡……清儿已经好久没和爹睡过了……但是……我也想和娘亲一起睡……” “咳咳。”谢濂清了清嗓子说道:“清儿别贪心,你只能和爹或者娘其中一个人睡哦,不然你就只能自己睡了。” 谢挽清沮丧地说道:“为什么啊?我就想和爹娘一起睡嘛!爹娘一起睡,我睡爹娘中间!好不好?!” “呃……这……”谢濂看了肖若兰一眼,似乎有些为难,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实际上睡在一起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 在他失踪之前,肖若兰一向是瞧不起他的,而且嫁给他并非她的本愿,根本不愿意和他睡在一处。 更别说现在他回来了,他之前甚至还想直接将人给埋到后山处理了,两个异心之人,如何睡在一处去呢? 谢挽清见自己爹爹拿不了主意,便只好将目标转向了肖若兰,她摇了摇肖若兰的手,还用小脸蛋在肖若兰的手心蹭了蹭,撒娇说道:“娘亲~就让清儿和爹爹娘亲一起睡嘛,好不好?清儿还从来没有和爹爹娘亲一起睡过……我听别的小孩像我这么小的时候都是和爹娘一起睡的,清儿也要嘛~好不好嘛娘亲~~” 谢挽清一向知道肖若兰是最抵不住自己撒娇的,她每每一撒娇,娘亲说什么都会答应,这次也不例外。 果然,肖若兰心软了,她捏了捏谢挽清的鼻子,轻轻晃了晃,没办法地笑着说道:“你啊……” 其实她倒是并不抗拒和谢濂睡在一起,毕竟中间还隔了个谢挽清。 而且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谢濂对她并没有旁的什么心思,和谢濂睡在一起最安全不过,况且就算他有什么心思的话,恐怕也要问过她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况且两人没什么感情的事,她还是不太想让谢挽清察觉到的,小孩的心思最是敏感,她想她至少要在明面上给几个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好,那就依你。”肖若兰妥协说道。 “好耶!爹爹!快熄灯!我要睡啦!明日一早还要起床去学堂呢!”谢挽清说着,兴奋地爬到肖若兰耳边,悄声说:“娘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爹爹答应我明天送我去学堂上学呢!” “真的呀?”肖若兰略感意外地看了一眼谢濂。 谢濂在母女俩的目光中微微点头说:“我这边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会尽力多陪孩子。” 毕竟他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陪孩子,总不能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本末倒置了不是? 虽说这阵子肖若兰的表现还算让他放心,但是作为几个孩子的爹爹,他的责任也不能落下。 “嗯。”肖若兰朝他点了点头,拍了下谢挽清扭动的小屁股,催促说道:“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快睡觉!” “好!睡觉!” 谢挽清爬到被窝里,睡在正中间,“爹爹!快过来!” “嗯。”谢濂和衣躺下,肖若兰也跟着上床。 谢濂躺在最外头,肖若兰脱了鞋袜跨过谢濂的身上,进了靠墙的里侧。 小家伙睡意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微而绵长的呼吸声。 而肖若兰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她虽然并不认床,但是说来惭愧,她两世为人,加起来也快三十多岁了,还没和男人同过床呢。 不过很快,肖若兰也就看开了,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谢濂察觉到二人似乎都睡了过去,他微微起身,借着月光瞧了二人一眼。 不知道为何,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谢濂竟觉得肖若兰也没有那般自私恶毒到讨人厌的地步了,相反,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两年前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肖若兰会悉心地照顾几个孩子,而且将她们三个都视如己出。 谢濂有时也有些意外,难道一个人真的变化会这么大吗? 而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又是因何而变的呢? 明明他还没恢复记忆前回来的那一次,肖若兰还是那般苛待几个孩子,甚至要将小念抵给赌坊。 似乎就是他恢复记忆前后肖若兰才开始改变的,难道那个时候肖若兰就已经知道他要回来了,所以为了不惹怒他,隐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始假意弥补几个孩子? 可在他面前,之前那个肖若兰又如何伪装过自己的烂性子呢? ……罢了。 谢濂躺下来,闭上眼睛。 总之以后的日子还长,在她身上发生的这些谜语,他总归有办法能够找到谜底的。 [人物:谢濂 信任值:2↑2] 系统播报的声音忽然在脑中响起,原本就没有进入深睡状态的肖若兰被这声音惊醒。 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她隐隐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一道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此时房中没有别人,那这视线的主人自然就是谢濂了。 肖若兰心中疑惑,谢濂没事盯着她看做什么? 他到底看出什么名堂来了,还对她增加了信任值? 等到那道视线移开了,肖若兰才睁开眼微微转过头朝谢濂的方向看去,谢濂这个时候已经躺了下去。 肖若兰松了一口气,放松之后,困意也跟着来了,她于是闭上眼睛继续入睡。 第八十一章 木雕蜻蜓 “未语,昨天怎么样了啊?” 徐未语心里头有些烦,钱玉霞一来问,她就更烦了,她敷衍着回答说道:“很顺利……濂哥哥已经收下我送的鸡汤了。” 心里却道:顺利个屁呀,昨天她刚送完鸡汤,就被谢濂给赶出房间了,还被肖若兰给看到了,肖若兰看到她被谢濂那般无情地赶出去,心底一定在狠狠嘲笑她? “那就好那就好。”钱玉霞信以为真,“濂小子肯收下你送的鸡汤,就意味着他对你并不是没有心思。你只要好好加把劲,相信濂小子一定会为你动心的。” 徐未语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拖着声音说道:“知道了……” 然而这个时候钱玉霞心中乐观,徐未语却认清了一些事。 原来昨夜谢濂那般偷偷摸摸地,不是因为和她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怕人发现,而且怕吵醒在床榻上睡觉的谢挽清。 谢挽清那小妮子一定也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 徐未语手指绞着手里的丝帕,越绞这心里头的怒气便越是烧得旺。 该死的臭丫头,还有那个该死的肖若兰,都怪她们!坏了她的好事! 现在肖若兰她是没本事惹,也惹不起,但对付一个六岁的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徐未语一边想着一边笑起来,臭丫头,叫你嘲笑她!她就好好让你尝尝坏她好事的滋味! 谢挽清坐在靠水的小亭子边的石凳上摇晃着双脚,手里拿着苏恬给她做的蜻蜓玩儿。 那蜻蜓是用木头一刀一刀雕刻的,刻画得栩栩如生,可见雕刻之人是下了功夫的。 “小蜻蜓~飞呀~飞呀~”谢挽清抓着蜻蜓翅膀在空中模拟着蜻蜓飞翔的样子。 玩累了之后,谢挽清托着腮,将蜻蜓放在桌上。 她点了点蜻蜓尾巴,嘴里嘟囔着说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小哥哥啊……恬哥哥说他还给我做了个蝴蝶呢,你一只蜓一定很无聊?过几天那只蝴蝶就可以来陪你啦!” “不过……时间过得好慢呀……两天后才能去学堂见到小哥哥……” 徐未语在身后听到谢挽清嘟囔的话语,她心中冷笑了一下,这小妮子不愧是肖若兰那个女人养大的,这么小就开始肖想男人了。 也正好,省得她另外找借口了。 徐未语想着,上前和谢挽清打招呼道:“清儿,你在这啊。” 有人突然从身后出现,可把谢挽清吓了一跳,“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吓我一跳呢!” “哦哦,抱歉,徐姐姐不是故意的。” 徐未语装作不经意地看到谢挽清手里的木雕蜻蜓,说道:“哇,好漂亮的蜻蜓啊,刚才我听你说,这是一个哥哥送给你的,那个哥哥是谁啊?” 谢挽清撇了撇嘴,把蜻蜓拢到手心里,不太高兴地说道:“我不想告诉你。” 徐未语表情僵了一下,她努力扬起一个自认为很有亲和力地笑容,柔下嗓音说道:“为什么不想告诉徐姐姐啊?是怕徐姐姐和你抢小哥哥吗?”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知道美丑,还有了独占欲,不愧是肖若兰那个女人教出来的孩子。 谢挽清看着徐未语那双直洞洞地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吓人,“我……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她说着,起身就想走,然而却被徐未语一把按住了。 徐未语也没想到谢挽清会这么不配合,她干脆从谢挽清手里夺过那个木雕蜻蜓,挥舞在空中看了看。 “哎呀,这蜻蜓刻得还真是精致啊,连我都想见一见刻这只蜻蜓的人究竟长什么样了呢。”徐未语看了一眼谢挽清,见谢挽清紧紧攥着手无助地看着她,心底的发泄欲就更是腾升了起来。 “还给我……”谢挽清声线颤抖着说道。 “还给你?好呀。”徐未语把木雕蜻蜓往石桌上重重一磕,那原本就雕得精而薄的木雕应声从中间断成两半。 谢挽清的眼泪也应声如同掉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呜呜呜……”谢挽清扑上去想把碎掉的蜻蜓木雕夺回来,却未曾想徐未语将手一挥,把断成两半的木雕一并扫到了地上,还装作不经意地朝地上踩了两脚,原本就已经断了的蜻蜓木雕此时更是碎得七零八落。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未语夸张地将脚移开,看着谢挽清通红的双眼,心中越发得意,“怎么办?要不徐姐姐去买一个赔给你?” 这位特别的木雕蜻蜓,外面怎么可能有得卖呢? “我讨厌你!”谢挽清哭着对徐未语说道。 徐未语几乎发笑,被她欺负成这样,也只敢说一句讨厌,还真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一个啊。 肖若兰,你看到了?以后你若是再惹她不顺心,她就来对付你的宝贝女儿,让她也尝尝被人针对的滋味。 “对啦,今天的事你要是说出去被别人知道了,以后无论是蜻蜓啊、蝴蝶啊还是青蛙蛤蟆什么的,我见一个毁一个哦。”徐未语说完,轻快地迈着脚乐滋滋地走了。 谢挽清蹲在地上,看着碎成一地的木雕,委屈地出声哭了出来。 这下蝴蝶也没有伴了。 …… “小妹,你在这里啊。”谢洵川找到小妹,把装在兜里的糖葫芦递给她,“来,今日份的糖葫芦,今天吃了之后,接下来三天都不能吃了,吃太多会蛀牙的。” 谢挽清没出声,低着头只默默接过谢洵川糖葫芦,撕开包装纸小口小口地舔起来,像是在靠糖葫芦治愈伤口的小兽一样。 “小妹……小妹?”谢洵川察觉到异样,以往的谢挽清见到糖葫芦早就高兴的跳起来了,哪里会像今日这样一言不发的接过糖葫芦呢? “小妹,你怎么了?”谢洵川担忧地出声问说。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谢洵川蹙起眉,想要低头去看谢挽清的脸。 “没有……”谢挽清声音听着嗡嗡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有? 第八十二章 石头 后来谢洵川又问了谢挽清几句,可不知道怎么的,谢挽清怎么也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洵川心中担忧,料定这其中有异,便一直暗中跟着谢挽清。 果然在这日中午,给他撞见了真相。 今日拿到苏恬做的木雕蝴蝶之后,谢挽清心情一直很是不错,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谢挽清原本并不想收下苏恬送的木雕。 苏恬耐心哄说:“这可是我特意给清儿雕刻的,清儿为什么不要呢?之前清儿可是巴不得哥哥立马就将木雕变出来送给你的,难道是清儿嫌哥哥雕的太慢了,清儿才不想要的?” 谢挽清连忙慌忙地摆着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清儿是想要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我照顾不好它们蜻蜓被我、被我弄丢了”谢挽清沮丧的低着头,头上扎着地小辫儿都耷拉了下来,看着没什么精神。 苏恬听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谢挽清怕把东西弄丢了,所以不想要的,幸好不是对他的木雕失去了兴趣。 他笑着安慰说道:“没关系的,蜻蜓丢了哥哥再做一个给你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快拿着,哥哥手都快酸了。” 苏恬将那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塞到谢挽清的手里,那蝴蝶翅膀上的每一条纹理都分外清晰,像是蝴蝶震动着翅膀展翅欲飞,而现在不过是在谢挽清的手上拢翅稍息片刻罢了。 谢挽清看着那只逼真的蝴蝶,琥珀珍珠似的眼睛里绽出星星点点的亮光,顿时爱不释手了。 回去的路上,她也一直用双手小心地护在胸前,似乎护着什么珍宝一般。 “哟,清儿,这么早就下学回来了啊?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陪你一起玩儿啊。”徐未语看到谢挽清护在胸前的东西,了然一笑,“原来是又有了新欢,不需要我了啊。” 谢挽清立刻戒备地将那只蝴蝶藏进自己的怀里。 徐未语见此直发笑。 这几日肖若兰将谢挽清着丫头看到很牢,她也只有趁着今日肖若兰去老宅看她的那个什么破玉米,才有机会单独接近谢挽清。 这阵子肖若兰可是没少给她脸色看,在肖若兰面前她就像是个透明人似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肖若兰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宠在掌心的小女儿会在她手上受这么大的委屈? 一想到这一点徐未语心里便泛起了一股隐秘的快意。 她也不担心谢挽清会在肖若兰面前告她的状,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恐怕早就被她随口说说的那几句威胁的话吓得夜里直哆嗦了,怎么可能还敢在大人面前说她的小话? “你、你要做什么”谢挽清不断地后退,小脸上写着警惕和害怕。 意识到自己心爱的东西可能又会被这个女人给破坏,谢挽清转身想逃离这里,逃到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去。 她有想过要告诉娘亲,但又怕徐未语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把她的东西都弄坏, 她想着如果她再将它们保护得好一些就不会被人给破坏,就像现在这样,只要她能跑掉,徐未语就没办法弄坏她的东西。 但一个六岁小孩的脚程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大人的。 “你还想跑?!”徐未语在谢挽清身后追着,几步就将人给追到了。 她用手用力揪着谢挽清的后颈,正要骂出声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呵斥。 “你做什么!把我妹妹放开!” 原本躲在影壁后想要弄清楚事情原委的谢洵川见徐未语竟然敢如此欺负他的妹妹,谢洵川再也憋不住,从墙后跑了出来,呵斥住了徐未语。 徐未语听到人声慌乱了一下,她松开谢挽清,见来人是谢洵川,她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没有想到这一幕会被其他人看到,但是被谢洵川,这样的小孩子看到,总比被大人看到好。 徐未语立刻笑吟吟地对谢洵川说道:“哎呀,是小洵啊,小洵,你怎么在这啊?我正在和清儿一起玩呢。既然你也来了,不如我们……” “撒谎!”徐未语的话还没说完,谢洵川便冷着脸冷声斥道。 “方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原来之前弄碎小妹蜻蜓木雕的人就是你!刚才你还想打小妹!我会将这一切都告诉我娘的!”谢洵川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盯着徐未语。 徐未语表情僵了一下,心里也彻底慌了,如果这件事被谢洵川告诉了肖若兰和谢濂他们,那她一定是会被扫地出门的。 她“呵呵”笑了两声,她不动声色地走近谢洵川,说道:“小洵,别胡说,我只是在和小妹玩而已,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不是吗?” 正当徐未语要走近时,谢洵川却先一步察觉了她的意图。 “小妹!快过来!”谢洵川对谢挽清说道。 谢挽清急忙挣脱徐未语的手,迈着小短腿朝谢洵川这边跑过来,脸上还挂着方才被徐未语吓出来的泪水。 谢洵川冷冷盯了徐未语一眼,转身拉着谢挽清就要走。 这件事他必须告诉娘和爹,将这个人从府里赶出去,继续让这样的人待在府里,小妹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呢。 而徐未语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不……她千万不能让这两个小屁孩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千万不能! 她目光中透着怨毒,眼神飞快地在四处寻找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她蹲下身去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然后朝谢洵川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呃!” 那块石头精准地砸中了谢洵川的后脑,只听谢洵川痛苦地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谢挽清见此脑袋一片空白,只余下害怕和恐惧,她小脸煞白,泪水一股脑涌了出来,“哥哥!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哥哥你快醒一醒啊!”然而谢洵川没有丝毫回应。 等谢挽清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第八十三章 落水? “快来人呐!来人呐!” “二少爷和小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 …… “快快快!将人放在床上,赶紧去拿毯子和毛巾去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把大夫也赶紧请过来!快去啊!” “还有你!去把夫人和大人喊来!用最快的速度!快!” 管家如同一只热锅上打转的蚂蚁,他飞快的安排好一切之后,便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他看着床榻上两位不省人事的小祖宗,一时间觉得自己即将要大祸临头。 “怎么会这样呢?这两位小组中怎么就突然落了水了呢?” 大人回来一定会治他的罪的?他这工作就算不丢,也得被罚半年的薪水,更何况现在二少爷和小巧姐都没有醒过来,他这罪过可就更大了! 他真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事,唉……眼下只希望二少爷和小小姐能够平安的醒过来,没有什么大碍才好。 肖若兰听到谢洵川和谢挽清二人一同出事的消息,她立刻扔下了手里的锄头着急忙慌地赶回了府中。 等肖若兰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了。 她疾步上前查看两人的情况,语气焦急地问一旁愁眉莫展的谢濂。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肖若兰急急发问道。 谢濂神情中不掩担忧,他语气沉重地说道:“清儿和小洵在河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水里,被水呛着了,现在还没醒……” “落水?”肖若兰皱着眉头,第一时间便是不太相信, 清儿也便罢了,可能会不小心,玩耍的时候一时间没有分寸,但小洵却不是那样粗心大意的会落水的人,而且还是和清儿一起。 他一向知道小洵的心智要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甚至比起成年人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书中便是这样设定的。 肖若兰不相信谢洵川会真的大意到落水。 “查清楚了没有?真的是不小心落水吗?” 谢濂道:“管家过去的时候,小洵已经在水中没了动静,而呼救的人是清儿,应该是小洵不小心落水了,清儿急着去救,也一同掉下去了。” 他如此猜测说道。 这说法就更叫肖若兰不相信了。 “你觉得其中有异?”谢濂看见肖若兰古怪的不信任的表情,他问说。 肖若兰眯了下眼,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是不是有异,等两个孩子醒了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谢濂问说。 肖若兰沉声说道:“在孩子们醒过来之前,别让府中的任何人出去,也别让府外的任何人进来。” 这事倒不难。 谢濂:“好。” 肖若兰看着缩在被褥里的两张因被水浸泡而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一时间心疼不已。 她伸手抚了抚谢洵川的面庞,眼底流露着十分的疼惜。 然而她忽然觉得手下传来一片湿漉黏腻的触感,她翻开手掌一看,一片刺目的猩红映入眼帘。 …… 此时西苑。 钱玉霞步履匆匆地走进来,却见徐未语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什么东西往手上涂抹着。 “哎呀,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梳妆打扮!赶紧和我去主院瞧瞧!”钱玉霞着急忙慌地喊道。 徐未语垂下眼,眼睛左右慌张地看了看,又像是不甚在意地问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小洵和小清不小心落水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有这回事?”徐未语猛地抬头,“那大夫现在怎么说啊?能不能醒过来?” “大夫说醒是可以醒,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了,你快点!叫上绵绵一起,别打扮了!”钱玉霞气冲冲道。 钱玉霞眼睛在徐未语身上转了一圈,怪道:“你怎么还换了身衣服?我记得你早上不是这件啊?” “哎呀,脏了就换了嘛,行了,快走,刚才不是还很急吗?怎么现在又不急了?”徐未语推了钱玉霞一下说道。 …… “叩叩。” 肖若兰闭了闭眼,语气低沉中透着疲惫,“进来。” 钱玉霞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尔后又把门大开,让身后两个人走出来,几人一起进了屋里。 “若兰啊,听说两个孩子出了点事,我带她们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钱玉霞说道。 肖若兰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心思理会她们,只淡淡看了几人一眼,才说道:“没有,你们回去。” “啊……诶……好……要是……呃……要是有什么我们帮的上忙的呢……你、你就尽管开口哈,孩子们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你也别太担心了。”钱玉霞劝说。 “嗯。” 见肖若兰沉默着不说话,钱玉霞也没了话头,起了要走了的心思,“那……既然这里没什么我们帮的上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哈……” 肖若兰依旧没有回答,钱玉霞自知讨了没趣,只能推着两人走回去了。 “等等。” 然而就在这时,肖若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出声叫住了几人。 原本一直在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方才又急着出去的徐未语被这一声叫的魂差点都丢了。 钱玉霞不明所以地回头问肖若兰说道:“若兰,是想起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了吗?” 肖若兰只低头看着地上,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而徐未语顺着肖若兰的视线往地上看去,竟然看到了印在地上的几个浅浅的泥印子! 如果不是心细如发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就算她现在仔细看了,也很难发现! 肖若兰……是知道什么了吗?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徐未语一抬头,便对上了肖若兰幽黑深邃的一双眼睛,想两汪黑色的漩涡一般,想将她整个人绞进去。 下一刻,只听肖若兰凉凉出声问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早徐姑娘穿的可不是这一身,为何突然换了这么一身呢?” “呃……”徐未语脖颈完全僵硬了,她努力压制自己不被看出异样,回答说道:“今早的那件……脏了,所以就换下来了……” “是有、有什么问题吗?” 第八十四章 罪魁祸首 徐未语紧张地看着肖若兰,仿佛全身每一处都在颤栗。 这时,肖若兰却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没有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 徐未语看见肖若兰这个笑容,一颗心不上不下的,“那、那我就先走了?” “走。”肖若兰淡淡说道。 走出主院时,徐未语才将那口气松了出来。 方才看到地上的泥脚印时,差点没吓死她,她还以为肖若兰真的看出了什么端倪。 现在那两个臭崽子还没醒,她暂时还算安全,但万一他们等一会儿就醒过来了呢? 肖若兰如果知道了是她把她的两个孩子害成这样的,恐怕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不行,她一定要趁早走!趁早离开这里! 眼下她已经顾不得钱玉霞跟她说的什么进谢府的计划了,如果事情败露,她有没有命活着还是未知数! 就今晚!趁着夜深的时候离开谢府,这样就算谢洵川二人清醒过来,向肖若兰告发了她,她也找不到她! 徐未语咬了咬牙,心里下定了主意。 …… 深夜,主院里的灯火通明。 “大人,你去劝劝夫人,夫人自从回来以后就没有休息过,一刻不停地坐在床边等着二少爷和小小姐醒过来,看这架势是要坐到明天早上了。”管家对谢濂说道。 谢濂望向那个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照看着两个孩子的肖若兰,她鬓边的碎发轻动,橘黄色的暖光给她更添了一抹柔和,但那双眼睛里却是盛满了担忧。 谢濂垂着的手指微动,他走进房间,对肖若兰说道:“这里让我来看着,你去休息。” 肖若兰摇了摇头,她一时疏忽让两个孩子受了这样的罪已经很自责了,此时她除了守在小洵清儿身边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况且……说不定等下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她怎么可能会去休息。 “我可以的,你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谢濂好不容易将闹着的谢念川哄去睡了,而且出事到现在谢濂和她也差不多,没休息过,想来也是累了。 然而谢濂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不同,在军营里几夜没睡过觉也是有的,但你毕竟是女儿家。” 但肖若兰依旧坚持看着两个孩子,谢濂也不好再劝。 [人物:谢濂 信任值:5↑3] 肖若兰此时面对这数值的改变没什么波动,她在脑内问系统说道:“小洵和清儿落水,不是意外,对?” [宿主心里不是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吗?] “害他们落水的是徐未语?” [系统不方便告知哦。] 肖若兰蹙眉,“用生命值也不行?” 虽然肖若兰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但是她还是想知道明确的答案。 [……事关剧情走向和人物命运,系统不方便告知哦,有时候相信自己直觉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呢,系统只能帮到这里了哦。] 肖若兰听言眯起眼。 相信直觉…… 系统这么说的话,几乎是已经等于明示了。 谢洵川后脑被硬物砸出的血坑,徐未语脚下的泥印、换掉的衣服,已经各种不合理的事情……几乎全都指向了罪魁祸首。 但…… “谢大人,你确定府里的人出不去了吗?”肖若兰抬头向谢濂确认道。 谢濂点了点头,说道:“我已派人把手了所有可以出入府的通道,就连后院的狗洞都没有放过,苍蝇蚊虫是管不住,但人是不一定进不去,出不来的。” 他说着,又问说:“你让我这样做目的为何?难道你觉得小洵他们落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且罪魁祸首就在府中?” 所以肖若兰在第一时间就让他封锁了谢府? 如果一切真的如肖若兰所猜想的那样的话,那肖若兰的直觉和判断该是何等的敏锐。 肖若兰在谢濂询问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她反问说:“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洵川一向比寻常人机敏,清儿也不是什么哥哥落了水之后不会叫大人来救,而是自己下水去救的笨蛋,说他们同时落水呢,如果没有外力干预,会发生这么凑巧的事吗?” “这一切都太过不合常理了,不是吗?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濂目光也跟着一凛,“所以你断定那个罪魁祸首会在今夜逃离谢府?” 肖若兰不答,只反问说:“如果害得小洵和清儿落水,现下还昏迷不醒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会在府中安心地等两人醒来,然后说出一切真相,对你展开报复吗?” 谢濂摇了摇头。 他自认心理素质还算强大,但也做不到再害了别人家的一对儿女的时候,心安理得地待在别人家中,然后等着那对儿女醒来告破他的所作所为。 “所以这个时候那个人一定急得跳脚,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府中逃离出去,而我们就要趁着对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的时候,将她一击即中。” 肖若兰赞同道:“对。” 而如果那个人是徐未语的话,就更加简单了。 徐未语顶多是一个会点小心机又自视甚高的女子,在原书中,她的形象也并不算多聪明,他相信不用多久徐未语便会自己露出马脚。 所以今夜,徐未语一定会有所动作。 谢濂看着肖若兰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眯了眯眼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有猜测的人了。” 那个人将小洵和清儿伤成这样,他是绝对不会轻饶的,在军营里的时候他便学了许多折磨人的手段,有残酷肮脏的,也有直接叫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他觉得在那个人被他们抓到之前,那个人应该祈求,他死的时候能够留有一具全尸。 “是谁?”谢濂定定看着肖若兰问说。 肖若兰笑了一下,但是眼底却并没有什么笑意,她只说道:“等到时候谢大人就知道了。” 那人露出马脚的时候,就是死到临头之时。 风卷,夜色像被铺上了一层更深的墨,黑的叫人心慌。 冷暗的月色下,有一道人影鬼祟地猫腰走了出来。 第八十五章 抓获 那人猫着腰探头探脑地朝外面观察了一阵,见外头确实没有什么人,那人才放心地从影壁后头出来。 凉而淡的月光照清了此人的人脸,这人不是徐未语又是谁? 徐未语见后门无人把守,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阵子她住在谢家的时候,每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稍加留意,否则她也不可能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后门。 走其他门太过于招摇,而走后门无疑是最保守的一种方法。 徐未语心想,等那两个臭崽子醒过来,恐怕她早就已经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那两个崽子就算在肖若兰面前告发了她,肖若兰那时候恐怕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算账了。 她一想到肖若兰发现一切之后,却已经为时已晚的愤恨表情,她心底便不由得发笑。 能够让肖若兰吃瘪,她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谁让肖若兰这个贱女人,自从她到了谢家之后,边处处针对她呢?这都是肖若兰自找的。 然而就在徐未语一步迈出后门的时候,她身后却忽然成了一声重重的呵声。 徐未语转过身去,看见是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她呵呵笑着说道:“是我啊。” “我……咳咳……我就是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步,这位大哥,你、你有什么事吗?” 谁料下一刻,那个男人便指着徐未语冷声下命令道:“给我把她抓起来!” 只见男人身后涌出数十名侍卫,将她团团围住了。 徐未语见这个阵仗吓了一跳,不会,难道那两个崽子已经醒了,肖若兰已经知道一切了? 她不会这么倒霉?! “诶大哥!”徐未语急忙出声说道:“你……你抓我做什么?难道睡不着,出来散散步还犯法了不成?你、你凭什么抓我啊?” 那男子看着徐未语冷哼了一声,他沉着一张脸说道:“你出来散步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大人吩咐过这个时候出府的人,一律都要抓起来!谁都不能例外。” 男人不想再跟徐未语废话,命令手下道:“把她给我抓起来!押到大人面前审问!” 两人上前去将徐未语的左右手一并压住,徐未语彻底急起来,“你、你们凭什么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谢濂的妹妹!你们现在抓了我,我一定要到谢濂哥哥面前告你们的状!让濂哥哥砍了你们的脑袋!” “放开我!放开我!” 徐未语此时还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将她抓起来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跟着他们走了,那她的下场恐怕不会好。 “聒噪!” “将她的嘴给堵上!”若是把大人刚哄睡的大少爷吵醒了,他也要遭殃。 “是。” 徐未语惊恐地看着被侍卫塞进自己嘴里的黑布,一股恶臭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直冲她的天灵盖。 “唔唔!唔唔唔!” 然而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大人!抓到人了!” 谢濂转过身来,看着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徐未语,眼中有了然也有意外,然而更多的,是如同雷霆来临之前的让人如同置身深渊似的平静。 第八十六章 皮肉相连 而坐在谢濂旁边的正是肖若兰,肖若兰无喜无悲地看着她,仿佛只是在看路边一根无名的野草。 但徐未语仍旧有着那么一丝侥幸,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谢濂,不断地挣扎着,“唔!唔唔唔!” 谢濂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人会意地上前,把徐未语口中的东西给去掉了。 “濂哥哥!谢濂哥哥!不不……谢大人……你的手下们突然就将我抓起来……谢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你的妹妹啊!”徐未语朝谢濂跪爬了几步。 谢濂不冷不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未语,眼底并没有什么波动,“徐未语,先不论我到底有没有妹妹,我且问你,这么晚了,你要出府做什么去?” “我……”徐未语低头,又抬头飞快道:“我夜里吃的太撑了,又睡不着,所以便想出来散散步而已,我没有想出府去啊!” “没有想出府?”谢濂冷笑着道:“那你身上背的又是什么?不出府的话,为何要带着行李?” “这……这……”徐未语见自己越抹越黑,便索性不解释了,“谢大人是这些人先惊扰我在先的,我不过是想散散步罢了,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他们凭什么抓我啊!” “你在回避问题?”谢濂如刀刃一般的目光逼视着她。 徐未语嘴唇怕得发抖,“我真的只是想散散步啊……况且……” “况且我就算想出府又怎么样?出府还犯法了吗?难不成你们这谢府只准人进,不准人出不成?!”徐未语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和谢濂对视。 “呵。” 这时,谢濂还未说话,坐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肖若兰却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徐未语不明所以地看向肖若兰,绕是心中害怕,她也仍旧强撑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做过的样子。 只听肖若兰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说道:“徐未语,你可知道……清儿已经醒了?” 什么?! 徐未语顿时如遭雷击,她不住的跌坐在地上,身子软成一团,脑瓜子嗡嗡作响。 谢挽清已经醒了? ……怎么会这么快? 肖若兰继续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清儿醒来后把一切都说了,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这时候还要问我们为什么不准你出府,要把你抓起来吗?” 徐未语不敢相信,“不、不……这不可能……” 谢挽清怎么会醒得这么快呢? 她明明就要从府中逃出去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肖若兰想诈她? 徐未语目含惊惧地抬起头,“清儿……清儿醒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清儿醒了你们不应该、不应该高兴吗?抓、抓我做什么?” 徐未语因为过于害怕,声音都已经变了调。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忏悔!”肖若兰句句逼心,“你用石头砸了小洵的后脑,在小洵昏迷后又将清儿和小洵一并推入了河中!如果不是管家来的及时,恐怕我们见到的就是两具尸体!难道要我将那块行凶的石头找出来,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徐未语!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我就是让人活剐了你,你也不该有半句怨言!”肖若兰眼睛死死盯着徐未语,她眼眶因为激动而隐隐泛红,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失态。 徐未语如同丢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口中不知道喃喃自语着什么,肖若兰所说的一切都和她所作所为对上了,也就是说,谢挽清真的醒过来了,还将一切都告诉了肖若兰。 她所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徐未语的眼泪一串一串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不是因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愧疚,而且对接下来可能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而恐惧。 “肖姐姐……姐姐……求你饶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以后给你们做牛做马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徐未语跪倒在肖若兰的脚下不断地哀求着。 肖若兰闭了闭眼,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今日徐未语无论遭受到什么样的下场,她都不会感觉到有半分的同情,因为这些都是徐未语应得的。 她只是觉得有些后怕,如果今日管家真的来迟了那么哪怕一刻,她回家时见到的恐怕真的只是两具冰冷的、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她记得这样的落水情节并没有发生在原书中,但为什么现在会发生呢?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和所为改变了一些情节和人物的命运? 肖若兰没有在看徐未语一眼,她将目光转向谢濂,说道:“谢大人,已经审完了,我想你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真相了,至于这人如何处理,还要看谢大人了。” 谢濂点了点头,他看着徐未语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语气森冷地说道:“把它关进暗房里,最近我的副官正在研究一种特别的刑罚,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却又不切干净,让它与皮肉相连,再用针尖勾着,用绳子人为将肉片撕扯下来……” “我想徐姑娘一定会很享受的。” 谢濂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更何况徐未语现在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的底线便是他的那几个孩子。 徐未语敢伤害他的孩子们便要付出她一生都不能承受的代价,直到死为止。 不,甚至连死都不能抵消。 他会让徐未语尝到什么叫做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徐未语身体不断发着抖:“不……不……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我要告你们!” “唔唔唔!”一旁的人重新把那张臭布塞回到了徐未语的口中。 “好了,”肖若兰顿时兴致缺缺地看向徐未语,尔后很快收回目光,对谢濂说道:“我要去看小洵和清儿他们醒过来了没有,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唔唔唔!”徐未语瞪着一双赤红地不可置信地眸子,她狠狠盯着肖若兰离去的背影,眼中写满了憎恨和怨毒。 第八十七章 暗房 “诶诶!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我可是你们大人的亲戚!是你们府里的客人!我爹可是你们大人家的大恩人啊!” 钱玉霞指着那些把她屋中行李一件一件扔出来的下人,“你们这些强盗,你们要干什么?!究竟是谁让你们扔我东西的!濂小子呢?究等我找到他,我要你们好受!” 柳绵绵瑟缩地站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今早她正在房中休息的好好的呢,突然间来了一群人,也将她房里的东西给扔了出去,还把她赶出了房间。 她肚中还怀着身孕呢,这些人怎么这般粗鲁? “娘……”柳绵绵出声弱弱地问说:“现在我们可怎么办啊?” 钱玉霞咬了咬牙,想上前去和他们理论,那些人却一把将钱玉霞给拽了下来。 对钱玉霞说道:“你就省省这个心,我们是接到了大人的命令要我们把你们从府里赶出去,你们就算找大人也没用啊。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拿着东西走人,总比半夜突然消失了好……” 那人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钱玉霞听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是濂小子让你们把我们赶出去的?还有半夜消失又是什么意思?你们给我说清楚!” 那人瞧了钱玉霞二人一眼,眼中有着些怜悯意味,自以为好心地说道:“看你们这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哦……徐未语的。昨夜说什么要偷逃出府,第二天一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我劝你们啊,还是珍惜点命。能让你们安然无恙的从这府里出去,已经是给你们天大的恩赐了……” 钱玉霞满眼震惊,柳绵绵声音微微发抖,“娘……未语……失踪不见了?” “走!和我去找谢濂!今日的事我非一桩一件的找他说清楚不可,我好好的一个侄女,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钱玉霞用力一拉柳绵绵,将她拉的一个趔趄,却还要拉着人找谢濂。 她今日像垃圾似的被人清理出门,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她非要去找个说法不可!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谢府! “娘……”柳绵绵心里惴惴的,身上也冒起了冷汗,“看那人说的不像是假的,未语怎么会突然失踪呢?她到底去哪儿了?娘……你说会不会是……” “未语可是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我们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把人交给谢濂!” 然而这话听在钱玉霞的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你说得对!我们千万不能让濂小子白得了这个便宜!哼!” 钱玉霞表情愤愤不甘,脸上每一道褶子都写着扭曲,“没想到这濂小子竟然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主,我把这么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送到他的府中,他竟然想要悄悄占为己有,还要把我们二人赶出去!简直没有王法了!” “走!我们现在就找他说理去!” 然而钱玉霞和柳绵绵二人没遇上谢濂,却是在半路上撞到了肖若兰。 “你们二人怎么还在这里?”肖若兰眸中写着不悦,“不是应该一早就被丢出府去了吗?府里的人做事怎生这般不利索?” 钱玉霞心里头的火一下子就被削若兰这三两句话给“轰”的一下拱了起来。 “我还要问你呢!肖若兰!你把我们的东西都丢出去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们赶走,是不是?!我们这阵子在你们家里,又当牛又做马的,辛苦事也没少做,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结果!你们还是人吗?!” 钱玉霞怒气冲冲地指责着她,“还有我告诉你!我那个侄女呢?!你们休想把我侄女一个人留下!我们三人一起来的便要一起走,如果你不把侄女还给我们,我们就是在府里住一辈子!你们也没得什么好说的!” 绕来绕去,不过是想继续在谢府住下,然后好挣来更多的好处罢了。 肖若兰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反问说道:“你们的侄女?” “你们当真要和徐未语一起留下?不如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见你那个好侄女?” 钱玉霞听言满是算计的眼珠子闪烁了一下,她没想到肖若兰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让她们去见徐未语,看着肖若兰带着揶揄和讽刺的表情,钱玉霞第一反应便是肖若兰一定没有什么好心。 但是不见一见徐未语的话,她这颗心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准主意,她现在还不清楚徐未语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既然如此,只能应下了。 “那你还不赶紧带我们去未语哪里?” 肖若兰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这些人送死都这般迫不及待,“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带路吗?” 肖若兰看了柳绵绵一眼,淡淡道:“你就不要去了,一个孕妇,瞎凑什么热闹。” 柳绵绵顿了一下,下意识想听话,但钱玉霞却拉着她不让她走,“我儿媳妇儿自然要和我一起,她凭什么听你的?走!绵绵!咱们不理她!” 肖若兰:“……” 她心中一阵无语,但既然钱玉霞非要找死,还要连累她的儿媳妇和那个未出世的孙辈,她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了一世。 肖若兰最终没再说什么,带二人朝暗房的位置过去了,只希望到时候这两人还能像如今这般嚣张活泼才好。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也不知道那位副官的刑法进行到哪一步了。 离暗房越近,那惨叫声便越来越清晰。 钱玉霞这个时候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肖若兰是要带她们二人去哪里。 这地方她们可从来没有来过。 钱玉霞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发问。“你……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肖若兰觉得有些好笑,她道:“不是你们自己说的,要我带你们去见你的侄女吗?怎么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 “我是要你带我们去见未语,可也不是带我们来这种……这种……”钱玉霞看见地上一根白森森的像人骨头一样的东西,她心里猛地一跳,紧紧闭上眼说道:“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第八十八章 鲜血斑驳 肖若兰无辜道:“可是你那好侄女就在这里啊。” 钱玉霞反驳:“怎么可能?!未语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心里认为,她的那个好侄女现在应该已经傍上了谢濂那棵大树。 但她现在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呢?难道是徐未语的存在,激起了肖若兰的嫉妒之心,所以肖若兰便暗中下手,将人弄到了这里来吗? 钱玉霞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她指着肖若兰叫骂道:“一定是你这个毒妇!一定是你从中作梗!对不对?” 到了这一步,肖若兰也有些不太想搭理这个毫无智商的人了。 暗房前生长着枯黄的杂草,斑驳丛生,门前的杂草上还挂着点点锈斑似的东西,凭地流露出一种恐怖的气息。 她走到暗房前,示意守卫把暗房打开。 暗房外的守卫曾得到过谢濂的指示,说肖若兰这几日可以随意进出暗房,所以便听话的把门打开了。 那道石门一经打开,里头阴森森的气息便藏不住似的窜涌了出来,铺天盖地的吹袭到人的脸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刺骨感。 “徐未语现在就在里面,进去。”肖若兰对两人说道。 “娘……”柳绵绵轻轻拉了拉钱玉霞的衣袖,她已经害怕起来。 钱玉霞看着里头黑魆魆的,心里没有一点底,在下意识觉得肖若兰这是在欺骗她,杵在门口没有动。 肖若兰见此,催促说:“人我都带你们来见了,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呢?若是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你……你一定是在骗我……未语不可能在这里面!” 钱玉霞起了退缩的心思,“这里头一看便不像是什么干净的地方!绵绵!我们走!” 钱玉霞正要拉着柳绵绵离开的时候,里面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啊!”凄惨而尖锐。 徐未语是钱玉霞的侄女,她的声音钱玉霞再清楚不过了,她猛地回头,两股已经发起抖来。 肖若兰皮笑肉不笑的问她,“怎么?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不进去看看?” “你在骗我!”钱玉霞斩钉截铁地对肖若兰说道:“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你做梦去!绵绵,我们走这鬼地方,我们不待了!就是求我,我也不待了!” 钱玉霞咬牙切齿地说完,拉着柳绵绵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肖若兰看着二人逃窜的背影,这钱玉霞果真没让她失望,论逃命,她算是最积极主动的了。 她转身进了石门,今日这事,总不能只让她一个人知道,她也想和人分享分享。 肖若兰已进入石门内,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便窜入了她的鼻中。 肖若兰神色不改,像是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她在末世游荡的那几年,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甚至在没有物资的情况下,有时还会出现人吃人的场景。 肖若兰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件事,便是那时她接受到组织命令,去救一家人的时候。 然而她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见到的是两具已经冰凉残缺的尸体,而角落里是他们奄奄一息的女儿。 那个丈夫口中还叼着女人残缺的半只手掌,而女人最嫩的两块胸脯肉,早就已经被吃光了。 所以眼前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肖若兰走到关押着徐未语的那间暗房,暗房的正中央跪着徐未语,她的双手被一条铁链高高吊起。 她脑袋没骨头似的垂着,头发像女鬼一样落下来,衣服上全是鲜血,斑驳而淋漓,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刘御礼见了肖若兰,对她颔首示意了一下。 肖若兰也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她走进暗房走到徐未语面前蹲了下来,这才发现徐未语身上的鲜血已经汇成一条条的小溪,流淌到了地上。 只不过那血液泛着黑,流在地上并不显眼。 看来谢濂这位副官的手段果然了得。 “大人吩咐过,要让她吊着一口气,不能死。”他晃了晃,手中泛着冷光的刀刃,试探性的问说:“夫人,要不要亲手试一试?” 也无怪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因为他见肖若兰见到这种场面的反应实在是太过镇定了一些,比起当初他刚入战场时还要镇定。 那时他可是一个见到血和尸体都会剧烈呕吐的毛小子,如今却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取骨割肉了。 但他们的这位夫人看起来却更是不简单,她好像就没有害怕这样的情绪一般。 在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之前,她也依旧可以保持风轻云淡,仿佛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这实在太过诡异了一些,他记得他们大人的这位夫人不过是寻常女子,怎么可能会具备这样的心理素质呢? 而且她的反应并不像是装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淡定和司空见惯。 所以他便不由起了一些试探的心思。 但肖若兰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虽然确实憎恶着徐未语,但没有到真要动手割她肉放她血的地步。 她这人一向不喜欢亲自操刀这些极端的手段,而且既然已经有人代劳了,她又为什么非要破这个界呢? “不必了,我和他说几句话便走。” 刘御礼见她拒绝了,也没多大反应,他避嫌似的走出了暗房,将空间留给肖若兰。 肖若兰走到徐未语面前,她蹲下来,像是面对多年老友似的,将方才的事情说给了徐未语。 末了,她道:“你那位姑姑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见你现在这般处境,便立刻转身就走了。不过毕竟犯了错的是你,姑姑如何呢我就不追究了。你受苦的日子还长着呢,眼下才刚刚开始。” “徐未语,你可要坚强一些,千万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毕竟你的罪可还没赎完。”肖若兰语气阴恻恻地说道。 徐未语听了她的话,似乎有了一些动静,她指尖动了动,但做别的反应已经很吃力,像是已经是强弩之末一般。 第八十九章 智力受损 “娘……” 钱玉霞和柳绵绵逃出暗房后,柳绵绵的声音仍旧发着抖,她颤巍巍的说道:“娘……刚才那个女子的尖叫声就是未语……对?” 她声音中隐隐含着哭腔:“被关在里面的就是未语妹妹……对?” “胡说!”钱玉霞呵斥了她一声,指责道:“你在说什么呢?那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你未语妹妹,那不过是一个声音和未语相似的女子罢了!” “好了!既然这谢府的人不留我们,那我们也就不必在这里待下去,我们今日就走,正好他们已经把我们的行李清出来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钱玉霞拉着柳绵绵怒声说道。 从她听到那声凄惨的尖叫声时,她便已经意识到这事情不是她可以管的了。 她这几天一直只知道从谢府身上捞好处,但是却忘了如今的谢濂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让她操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子了。 现在的谢濂,只要他一句话,便能致她们于死地。 这样的谢濂是她们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 而且她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徐未语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一定是有缘由的。 不可能是她之前教给徐未语让她去做的那些计划那么简单,那点花花肠子还不够这些人看的。 钱玉霞再一联想,便想起了昨日发生的那件事。 她自己猜测出了大概,恐怕小洵和小清落水的事情和徐未语脱不了干系,所以肖若兰和谢濂才会突然向徐未语发难,如果她们此时再不知死活的留在这里,恐怕下场也不会比徐未语好到哪里去,所以为了自保,钱玉霞现在只能带着柳绵绵尽快逃离谢府。 毕竟她的命可只有一条,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好了,不要再问其他的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走人,立刻离开这里!”钱玉霞对柳绵绵催促呵斥道。 柳绵绵见钱云霞态度这般决绝,也再没了劝说的心思。 她暗暗咬了咬牙,便当方才听到的那道女声不是未语妹妹的…… 不……她方才从未听到过什么女声。 钱玉霞连日带着柳绵绵离开了谢府。 “夫人,钱家的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哦,是吗?什么时候走的?”肖若兰问说。 “你前脚刚出来,他们就离开了。” “是么。”肖若兰笑道:“看来她们是走得很急呢。” “夫人……要不要我?”管家试探性地问说。 他自从知道了二少爷和小小姐落水之事是人为,而那罪魁祸首还是钱家人带来的那个徐未语,他就对钱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巴不得他们越倒霉越好。 二少爷和小小姐这般可爱的两个孩子,那个女人竟然也下得去手,当真是蛇蝎一般狠毒的心肠! 肖若兰沉吟了一声说道:“可以让他们吃一些苦头,但是注意怀了孕的那个,别伤着她腹中的胎儿就好。” 管家会意的点了点头。“是,老奴明白了,不会伤及腹中胎儿的。” 肖若兰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便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小洵和清儿依旧没有醒过来,为了保险起见,谢濂又请了一个附近有名的大夫过来。 大夫诊完脉,对二人说道:“现下少爷和小姐的买箱已经趋于平稳,无需多担心。只不过少爷醒来还需要一阵功夫,因为少爷后脑受的伤比较严重。而小姐的话……她只是呛了些水,吓着了,过不了多久,应当便会自行醒过来了。” 肖若兰听到这番话,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只要他们二人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大夫说完话后,却避开肖若兰朝谢濂悄悄招了招手,用眼神示意谢濂过来到无人的地方说话。 谢濂看了还在看着两个孩子的肖若兰一眼,转身跟着大夫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大夫才开口说道:“谢大人,二少爷的病情……” 谢濂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大夫但说无妨,隐瞒对我们来说反而是种更深的折磨。” 大夫点了点头,才说道:“二少爷的后脑被石头砸中,受伤严重,醒过来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恐怕还说不准。” 谢濂紧紧蹙着眉,“大夫可不可以明说以后可能会如何?”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好隐瞒了,老夫便直说。二少爷醒来后,他的智力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重则智力受损,少则也会丧失记忆……一些或者全部的记忆……老夫此时也说不准,一切还要等二少爷醒来之后再看。” 难怪这些话这大夫要单独唤他来说,大概是怕肖若兰听了这些话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这大夫确实想太多了,肖若兰的承受能力恐怕比他还要好,而这些事,他也自然不会隐瞒于肖若兰,毕竟如果这些是迟早会发生的话,那不如还是早些面对的好。 谢濂对大夫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大夫,这阵子还要麻烦大夫多费心了。” 大夫摆了摆手,道:“医者本心,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谢濂送走大夫后回到房间里,肖若兰问说:“那个大夫和你说什么了?” 那大夫虽然以为自己做得自己很隐蔽了,但却不知道是肖若兰已经看见了却没说什么。 谢濂也猜到肖若兰会有这么一问,便将那个大夫方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肖若兰。 肖若兰听言却是没有多大反应,虽然谢濂知道肖若兰的承受能力一向很好,但是肖若兰的这反应还是让他意外了一下。 只听肖若兰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我已经猜到了。” 她是现代人,现代的医术比这时候要发达许多,她拥有的医学常识也比古代人要多得多,脑是一个人最重要的部位,后脑有时候更是脆弱不堪,谢洵川的后脑被砸成这样,没有什么影响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这时候的医术又没有现代那么发达,恐怕这影响还不好治。 第九十章 清儿醒来 肖若兰沉沉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下还是先等小洵和清儿平安醒过来再说别的。” 谢濂:“嗯。” 这时,肖若兰脑内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她立刻问系统说道:“你们的治疗剂是不是也能治这种伤?” 系统回答说:[初级治疗剂只能治疗外伤,中级治疗剂可以对症治疗人物谢洵川的病情。] 中级治疗剂…… “中级治疗剂需要多少生命值才可以兑换?”肖若兰紧接着问说。 [生命值。] 肖若兰:“……” 不是她不想买,而是她真的买不起啊。 不过这时,系统像是大发慈悲地说道:[其实谢洵川现在也可以用上一支初级治疗剂,初级治疗剂能使他的伤好一大半,后遗症也会相应的减轻,剩余的后遗症用这个时候的医术也能治好。] 肖若兰听言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来。 “真的?” [童叟无欺。] 但肖若兰知道初级治疗剂可以治好谢洵川的大部分病症之后,又有了难题。 之前她接过关于初级治疗剂的任务,那就是将谢濂的信任值达到20,便能获得一只初级治疗剂,但是现在谢濂对她的信任值才5点,就升这么5点都用了快将近一个月,那剩下的15点又要用多少时间呢? 谢洵川能等得起吗? 难道她现在真的要抱着谢濂的大腿说:信我!信我!赶紧相信我,这样你儿子的病就有治了? 这不被他当做神经病才奇怪。 肖若兰苦恼地捋了捋头发。 她觉得她接下来要在当谢濂舔狗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她勉强撑起一个笑,对谢濂说道:“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或者想玩的吗?或者是……最近有什么想纳的妾?” “只要你想,你都可以做哦,我不介意的哦。”…肖若兰脸上绽放出一个假笑。 谢濂:“……” 他伸手默默地抚上肖若兰的额头。 不烫,没烧。 他收回手,心下怀疑道,难道是大夫的那番话对她的刺激这么大,只不过她反应迟钝,现在才发作?而肖若兰方才只是装作镇定罢了? 肖若兰见到他的动作和眼神,无奈地撇了下嘴唇。 果然,被当神经病了。 但她看到床上的谢洵川,立刻又振作起来。 为了谢洵川,就算被当做神经病又怎么样? 她一定要在谢洵川醒来之前得到初级治疗剂,将他的病治好! 肖若兰在心中下定决心。 “娘!” “爹爹!” 屋外头传来谢念川的声音。 谢念川飞快跑进来,一边跑一边问说:“爹爹!娘!弟弟妹妹醒了吗?醒了吗?” 他看着依旧躺在床榻上的两人,沮丧到几乎想要落泪,“娘……爹爹……小洵和小妹怎么还不醒啊?他们为什么还在睡呀?他们不想上学了吗?” 肖若兰对忽然出现的谢念川有些意外,“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还没到放学的时间?你是自己回来的吗?” 谢念川听言,转身看向后头,身后,元今从门后头探出来一个脑袋,对肖若兰歉意地笑了下:“抱歉啊,是我带他出来的。今天念川在上课的时候,实在有些漫不经心,差点闯出大祸,我问了之后才知道小洵和清儿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是我就……” 后面的事,元今不说肖若兰也猜到了。 她笑着对元今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谢谢你亲自送念川回来。” 元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应该的应该的……” “你快别在外面了,进来。” 元今走进房间,看到闭着眼睛的谢洵川和谢挽清,原本活泼的两个孩子,竟然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什么生机似的。 元今心里淌过一阵酸楚,他安慰几人说道:“小洵和清儿都是好孩子,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醒过来的。”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她自然也是相信这一点的。 “唔……” 就在这个时候,床榻上忽然响起一声微弱到几乎细不可闻的闷哼声。 肖若兰立刻如同鲤鱼打挺一般扑到床边查看谢挽清的情况,其他几人察觉到动静,也纷纷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挽清瞧。 谢挽清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她嘴唇不断地嗫嚅着,似乎在说着什么,肖若兰才凑近了才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不要……不要……哥哥……呜呜呜……坏女人……哥哥……醒过来……不……不要打我哥哥……呜呜呜……” “救……救命……救哥哥……娘……娘亲……爹、爹……救救我……救救哥哥……” 肖若兰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谢挽清原本想说的话。 “清儿……清儿……”她声音颤抖的在谢挽清耳边轻轻唤着,想将她唤醒,又怕将她惊扰、惊吓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挽清的眼皮子微微动了动。 她轻轻转动着眼珠子,似乎是想要睁眼。 “小妹!”谢念川也激动地扑过去,“ 娘亲!小妹的眼珠子动了,娘亲,小妹是不是要醒了?小妹,小妹,你快醒醒,是哥哥啊!” 似乎是在感应谢念川的召唤,谢挽清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她眼珠子迷蒙而混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了聚焦。 “哥……哥……娘、娘亲……爹爹……”谢挽清一个一个地叫过去,她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变得非常沙哑。 肖若兰神情激动地立刻对谢濂说道:“快!快去将大夫喊过来!” 肖若兰将谢挽清抱进怀里,谢挽清觉得自己仿佛是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她瞬间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娘!”谢挽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坏!她、她砸哥哥!她拿石头砸哥哥、砸哥哥的脑袋,哥哥昏过去了,我怎么喊哥哥都不理我!哥哥被扔下河了……呜呜呜……” “娘亲……清儿好怕……清儿好怕啊……” 第九十一章 洵川醒来 肖若兰拍着谢挽清的后背耐心安慰,“清儿别怕……没事了,现在清儿已经安全了,坏女人已经被娘亲和爹爹赶跑了。清儿不怕,啊。” 谢挽清趴在肖若兰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来问肖若兰说道:“娘亲……哥哥呢……” 谢挽清这才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谢洵川,她小声问肖若兰说道:“娘亲……哥哥还没有醒吗?” 她看到谢洵川,又开始觉得有些后怕,声音颤抖着问肖若兰,“娘亲……哥哥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肖若兰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别怕,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娘亲……” 肖若兰见谢挽清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把谢挽清抱在怀里,嘴中仍旧重复着那几个字,让谢挽清能够深刻的意识到她现在已经安全了。 “大夫来了。” 肖若兰抱着谢挽清说:“清儿,你才刚醒过来,让大夫帮你看一看好不好?” 谢挽清趴在肖若兰怀里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弱弱的声音,“好……” “麻烦大夫了。”肖若兰对大夫说道。 大夫上前,为谢挽清诊脉。 他凝神听脉,过了一会儿才对肖若兰几人说道:“小小姐既然能够醒过来,那便证明她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过她毕竟是个孩子,遭此劫……这心思难免会有一些影响,后续夫人和大人还要多多照看着才是,千万别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肖若兰神情凝重地听着,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夫,多谢大夫。” “麻烦大夫再看一看我的儿子。”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大夫上前去,将谢洵川的手从被窝里捞出来,他的手和之前对比起来明明没有什么变化,但看在肖若兰的眼中却是消瘦了不少。 谢挽清从肖若兰怀中探出头来,一动不动地将大夫盯着,似乎也很想要知道结果。 过了片刻,大夫说了诊脉结果,仍旧与上次没什么差别,还是需要多照料谢洵川后脑的伤,醒来并非一件难事,没有性命之忧。 谢挽清听得似懂非懂的,一双尽显孱弱的眼睛担忧地盯着床上的谢洵川。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二哥一向是无所不能的,如今却这般虚弱的躺在一动不动,连一句话都不和她说。 “娘亲,哥哥什么时候醒过来啊?”谢挽清仰着头一脸希冀地问肖若兰说。 肖若兰对她笑了一下,尽可能的掩饰去了脸上那些疲惫,她说道:“哥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清儿别着急。” “今儿才刚醒来,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等会儿娘亲便带清儿去厨房煮些好吃的弥补清儿,好不好?” 谢挽清现在对吃的没什么兴趣,她一心只想盼着哥哥能够醒来,但又不想拒绝娘亲,“好……” “我和小妹一起去。”谢念川道。 “嗯。”肖若兰点头应了,“元夫子也留下来用膳。” 房中,只留下谢濂看着谢洵川。 又一日过去。 谢挽清昨夜原本不肯睡,想看着谢洵川,被肖若兰哄了小半个时辰,又威逼利诱的,这才睡过去。 不过这一觉谢挽清睡得很短,像是之前的日子,睡够了一般。 她一醒来,便朝谢洵川的房间奔去了。 肖若兰看到她惊了一下,出声责怪说道:“你怎么万一都不着就出来了,这样很容易着凉的。你才刚醒过来,知道吗?” 她立刻让下人去拿了衣服给谢挽清穿上。 谢挽清自觉自己有错,一句话也不敢吭声。 “娘亲,大哥呢?” “大哥上学去了。” 虽然今早死皮赖脸的想赖在家里头,还说什么:弟弟和妹妹不去上学,他也不去上学,若是功课超过了小洵,小洵会生气不理他。 差点被肖若兰赏了一顿竹板炒肉才不情不愿地背上书筐上学去了。 “哦哦。” 谢挽清又问:“那娘亲,哥哥今天醒了吗?” 肖若兰哭笑不得,“还没有,等哥哥醒过来,我第一个便让人去叫你好不好?你睡饱了吗?没睡饱就接着回去睡。” 谢挽清其实确实有些困,但又怕哥哥醒来的时候,她不在身边,错过了,所以她摇了摇头。 小鸡啄米道:“娘亲……我不困。” 肖若兰没办法,只得由着她了,否则又要费不少功夫折腾。 午时的时候,谢濂提醒说道:“该去用膳了,你不吃,清儿也总要吃的。” 肖若兰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但想着饿着自己也不能饿着她的女儿,便打起精神来带着谢挽清去饭厅用膳了。 将谢挽清喂饱之后,肖若兰才给自己打了一碗饭,坐在桌上刚吃了一口饭,突然有人急冲冲地跑进来,对肖若兰喊道:“夫人夫人!大人让我来叫您!说是二少爷醒了!” 肖若兰来不及思考什么,当即甩下碗筷朝谢洵川的房间跑了过去。 谢挽清被下人抱着一起去了。 她跑到谢洵川的房中,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房内的二人看见肖若兰这副模样,都是一阵懵怔。 “娘……” 谢洵川一个字还没发出半个音节,便被自己吞入肚中,只因此时肖若兰扑过来紧紧抱着他,但对方似乎又是控制着力道,因为他并不觉得难受。 肖若兰高兴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地,“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她鼻尖发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之前肖若兰从未有过如此感性的一面,在现代对抗丧尸的那几年,几乎让她以为她已经失去了所谓的人性,只有密密麻麻的杀戮。 手起刀落,丧尸头颅落地,甚至连一滴微热的鲜血都不会溅落。 因为丧尸本来就已经没了血。 谢洵川有些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娘……” 而紧接着,他又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抱住了。 下一刻,他的腿部爆发出一阵惊天泣地的哭喊声:“哥哥!呜呜呜!” 谢洵川:“……” “好了……”谢濂哭笑不得地将谢挽清抱起来,“哥哥才刚醒来,你这是干什么呢?” 第九十二章 长势喜人 见谢挽清哭得这么厉害,肖若兰倒是忽然觉得自己矫情了。 她悄悄抹了抹眼泪,松开谢洵川,说道:“你能平安醒来过,太好了。” 等等…… 她忽然想到什么,对着谢洵川竖起了三根手指,心里惴惴地问说:“这是几?” “呃……”谢洵川看了谢濂一眼,眼神古怪,怎么说呢,方才不久之前,便有人对他做出同样的动作,只能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二?”肖若兰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心道不好,她向来聪慧过人、机智狡黠、心智若妖的二儿子兼本书大反派竟然就这么傻了? 那以后还怎么算计折磨主角,还怎么和主角抢女人啊喂! “不是……”谢洵川哭笑不得,“这是三……娘亲,我没傻。” 肖若兰立刻多云转晴,抱着谢洵川的头就是一个大么么,“你没傻啊!太好了!” 谢挽清也跟着凑热闹哭:“呜呜呜,太好了,哥哥没傻,我还有聪明哥哥……” 谢洵川:“……” 他们是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变傻? 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肖若兰清了清嗓子,问谢洵川说道:“你脑袋还疼吗?身上还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难受的地方吗?” 谢洵川摇了摇头,他伸手摸了下后脑勺被徐未语用石头砸中的地方,皱了下眉头说道:“摸起来的时候确实有些疼,但是你若是不管它,他便没什么感觉。” 肖若兰点了点头,“等会儿再请大夫来看一下。” 一旁的谢濂提议说:“还是先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 “好。” 自从出事以来这几天,几人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虽说少了一个正在上学的谢念川,不过也没什么影响。 谢挽清已经吃好了,于是就负责满桌子夹菜。 “哥哥吃,补补。” 虽然就算哥哥变笨了,她也不会嫌弃哥哥,但她还是想要一个聪明哥哥。 谢洵川看着面前自己碗里堆积成如同小山一般高的吃食,他一时间有些头疼,但在六双眼睛的注目期待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自己肚子里塞。 不过几人还是有分寸的,见好就收。 谢洵川毕竟才刚醒过来,自然不好吃太多。 …… “大夫,怎么样?”肖若兰说道:“之前您说洵川醒来之后会有一些后遗症,但我们方才已经检查过了,他的智力并没有受损,也没有忘记什么事情,所以之后是不是也没什么影响了。” 为了检查谢洵川的智力到底有没有受损,肖若兰费劲了脑汁出题让他写,谢洵川都一一解出答案来了。 大夫“嘶……”了一声,看了谢洵川一眼说道:“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既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影响的话,那之后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一切也说不准,只能说可能性很小。” 他笑了笑,说道:“看来小少爷是有福运的人。” 原本谢洵川后脑当时这么重的伤势,醒来不可能什么影响都没有,但这几天谢洵川后脑的伤竟然恢复的还算不错,醒来之后各个方面也都很正常,既没有智力受损,也没有失忆。 这只能说明这位小少爷的恢复能力和运气都很不错。 肖若兰听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谢濂吩咐管家送大夫出去,又重金酬谢了一番。 不过即使大夫说以后产生影响的可能性很小,但肖若兰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嘱咐谢洵川说道:“日后你若是哪里有不舒服的,或者有什么异于平常的反应,你一定要及时告诉娘亲,知道吗?” 见肖若兰神色凝重,谢洵川很快点了点头。 他方才听到大夫说的话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娘亲和爹爹几人都承受了多大的担心和忧虑。 而这一切都是徐未语那个女人造成的。 想到那个女人时,谢洵川神色微变,趁着小妹不在的时候,他向肖若兰问起了那个女人的情况。 肖若兰知道谢洵川的心智不同于常人,便没有什么隐瞒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现在徐未语的惨状。 谢洵川沉着眸子说道:“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这……”肖若兰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的,即使她知道谢洵川的心智过人,但是让一个仅仅只有十岁的孩子去看那样一番血腥可怖的场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我保证只是看看不捣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我不会昏迷这么多天,也不会让小妹置于危险之中,我想亲眼看到她的下场,可以吗娘亲?”谢洵川眼神诚挚而清澈地看着肖若兰,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只是一个小孩在向大人提一个最简单不过的要求。 肖若兰竟然一时之间有些动摇了,在原书中,如果不是她穿过来的及时,恐怕原主已经被谢洵川给使计倒卖给人贩子了。 谢洵川的心智和表面那副孩子的模样完全不同,她理应将他当做一个大人看待。 而且,之后谢洵川还会遇到更多如同今日这样的事,如果她此时不让他先建立起心理防线,到时如若谢洵川被打得措手不及,那可就是她的锅了。 肖若兰暗暗咬了咬牙,说:“这件事我先问过你爹爹的意见,如果你爹爹也同意的话,我就带你去看,好不好?” 要是谢濂知道她擅自带谢洵川去暗房的话,恐怕会削了她,那到时候她的初级治疗剂可就直接泡汤了。 虽然现在谢洵川看着没什么影响,但是万一以后真的发生什么事呢? 有初级治疗剂做保障,她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谢洵川也妥协地点头道:“好……” 他也知道肖若兰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他对这样的爱护并不反感。 …… [人物:谢濂 信任值:10↑5 人物:谢念川 信任值:45↑15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30↑20 人物:谢挽清 信任值:70↑25] 晚上,肖若兰看到系统更新的信任值,欣慰地笑了,这一波,长势喜人啊。 第九十三章 杀意 “你是说……洵川想进暗房?”谢濂听完肖若兰所说的话之后,也有些惊讶。 谢洵川竟然会主动要求进暗房亲眼看到徐未语的下场? “你没和洵川说徐未语在里面都受到了些什么刑法吗?”谢濂问说。 肖若兰点头道:“说了一些,但是小洵听了之后还是想进去亲眼看一看徐未语的下场,他说如果不是徐未语,他也不会昏迷这么久,让我们这么担心,小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他只有亲眼看到徐未语的下场之后才能甘心,他也保证过他只是看一看,如果中途受不了的话,便会立刻撤出来。” 听肖若兰这么说,谢濂也猜出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是同意了?” 肖若兰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带他进去。” 谢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谢洵川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确实是有些惊讶。 他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但转念一想,谢洵川是他大哥的孩子。 他大哥十三岁的时候便能孤身一人猎豺狼,而且他谢家的种,就没有弱的。 况且……这事既然是谢洵川自己提出来的,让他去试一试又何妨呢? 如果中途他真的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立刻让人带他退出来便行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谢濂便有了主意,他点了点头,对肖若兰说道:“好,既然他想亲眼看一看徐未语的下场,那你便带他去。” “但一定记住,如果他真的出现什么不适的话,一定要及时带他撤出来。” 肖若兰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是自然会做到的。 不过她心中却想着,恐怕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了。 在原书中,谢洵川的心理素质便很过人,而且在书中,他是这本书的智商天花板,如果不是后期被作者强行降智,他也不可能会死在男主的手中。 谢洵川生来便是不同的,说不定他们二人的担心皆是多余的呢。 …… “爹爹同意了?”谢洵川听言有些兴奋。 事情要比他想象的容易许多,毕竟谢洵川还以为他要费不少的力气才能争取到谢濂的同意呢。 “谢谢娘亲!” “不客气。”肖若兰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洵川的情绪如此外露,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想要亲眼见到徐未语的下场了。 不过,她沉下脸说:“虽然答应了你去暗房,但是你也要记住你答应我们的事,如果中途觉得有什么不适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会立刻带你撤出暗房。” “好,娘亲,我记得的。”谢洵川乖乖应说。 “嗯。” …… “夫人。” 暗房外头的人见了肖若兰恭敬地朝她颔了颔首。 肖若兰点了点头,“我们进去看一看徐未语,麻烦你开一下门。” “好的夫人。” 那人只看了一眼肖若兰身后带着的那个小孩,便很快收回了目光,只是心中仍是有些疑惑,夫人带一个小孩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而谢洵川也是目不斜视地跟在肖若兰身后,没有注意其他事情。 很快,暗房的门被打开了,阴森森地冷风席卷,肖若兰低头看了一眼谢洵川,见他面上没有丝毫不适,反倒是目光中露出星星点点的兴奋,她神色如常的继续带着人向前走去。 几个拐角,便到了关押着徐未语的暗房。 “夫人。”刘御礼唤说,“二少爷。” “嗯。” 他见到肖若兰身后的谢洵川,眼中露出一丝惊讶,虽然之前大人已经交代过他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夫人竟然真的把二少爷给带过来了。 他其实对二人的做法并不赞同,毕竟谢洵川还这么小,实在不合适接触这些血腥的东西。 但是军令如山,既然大人已经做出决定,他做下属的便只能严格按照他的命令形式。 而且他相信大人不是那种会随意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大人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谢洵川看着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性的徐未语,虽然她身上的血垢已经被洗去,但是他还是能够从那个畸形消瘦的轮廓中看出这人此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肖若兰对谢洵川说道:“人你已经看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谢洵川却顿了一下,抬头问说:“娘亲,我可以进去近距离看吗?这里太远了,我看不清。” 而且看不痛快。 肖若兰听言愣了一下,谢洵川还没等肖若兰出口,他便继续说道:“娘亲,我记得我答应过你的所有事,我说过,我只是看看,不会动手的。” 肖若兰眉头一皱,他还想动手? 见肖若兰还没什么态度,谢洵川又加了把劲儿,“娘亲,我保证我只是看看!我只是想看的清楚一些。” 肖若兰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人都带到这里了,而且看谢洵川的神情确实没有什么适应不良的样子,她只好头疼地点了点头,“好。” “刘大人,还麻烦你把门打开了。” 刘御礼:“夫人不必这样客气。” 他上前,将暗房的门给打开了。 谢洵川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像是生怕晚了看不到热乎的似的。 肖若兰:“……” 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愧是本书的大反派。 但其实谢洵川的目光没有在徐未语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将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到了桌上的刑具上。 “真漂亮……” 谢洵川的眸中倒映着那些冰刃森冷的刀折射出的光点,他眼底涌出几乎算得上炙热的光,口中喃喃着说道。 他拿起一把刀,朝徐未语走去,肖若兰见此瞳孔微缩,斥道:“谢洵川!” 谢洵川的背影微顿,有很明显的空白,过了一会儿后,他才转过身对肖若兰咧着两排牙齿笑道:“娘亲,我骗你的,我说了,我不会动手的,只是看看。” 他说完之后,微不可闻地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刀放回了原处。 像是失去了所有兴致一般,他从暗房中了出来。 肖若兰松了一口气,“可以走了?” “嗯,走娘亲。” 直到出了暗房,他都没再看徐未语一眼,仿佛他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她,而徐未语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刘御礼看着谢洵川的背影,他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臂,汗毛直立。 肖若兰没看到的画面,他却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晰。 他看到谢洵川手中拿着的那把刀中折射着一双眼睛,一双满含杀意的,似乎想将人大卸八块、抽筋拔骨的眼睛。 第九十四章 刀疤脸回来 “他出来了?”谢濂好奇地问说:“那他是什么反应?” “反应……如常。”刘御礼斟酌着用词。 谢濂见他一副似乎藏着什么心事似的,他皱眉问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句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刘御礼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将在暗房中的所见所闻地如实告知了谢濂。 谢濂眉间飘上一片凝重的愁云。 “你的意思是说……小洵太过早熟了,他……心里有问题?” 刘御礼急忙摆手道:“我可没这么说,都是大人您说的。”他家大人也太会总结了。 谢濂:“……” 即使他听到刘御礼说的那些话,他最开始惊讶了一下外,之后便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毕竟谢洵川的杀意是对徐未语,而不是对肖若兰的,这足以说明谢洵川是可能够明辨是非的孩子。 人最可怕的并不是沉迷于杀戮,而是不能够明辨是非黑白 好在谢洵川不是后面一种。 谢濂对刘御礼说道:“我明白你今日与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了,我日后会多加关注洵川的心理情况的。” 刘御礼松了一口气,大人能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好。 “那大人……我就先下去了?” “嗯。”谢濂轻轻点了点头。 …… 谢念川一听到谢洵川和谢挽清已经醒过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从学堂赶回到家中。 “小洵!小妹!” 彼时肖若兰正在喂谢挽清喝粥,谢挽清吓了一跳,差点一口呛在喉咙里。 肖若兰略带责备地看了谢念川一眼,“你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沉稳些。” 谢念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不是知道小洵和小妹醒过来了,高兴的吗?” 谢念川在两人身边绕圈,饭桌上几人的眼神也跟着他绕来绕去。 肖若兰好笑地问说:“你干什么呢?” 谢念川捏着下巴,“我在看小洵和小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啊。” 他说着,还分别举起谢洵川和谢挽清的手和腿晃了晃,像是在检查什么零件似的。 “小念,小洵和清儿是落水了,不是去打架了,哪里会缺胳膊少腿?” 谢念川摇了摇头,小脸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听人说,有些人出了大事,往往身上的一些部位和零件也会跟着损坏,就好比有些人不能说话了,有些人的手不会动了,有些人的腿不能走了……所以我就想检查看看,万一真出点什么毛病,早知早好不是?夫子今天说了,不能忌几急医!” “噗!” 肖若兰笑出声道:“傻瓜,那叫讳疾忌医。” “对!讳疾忌医!看!夫子真的这么说了!” 肖若兰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你还是赶快吃饭,我让陈叔特意给你做了酱鸭呢。” 下人将碗筷添上,谢念川一听有好吃的,也顾不上其他了,立刻爬上桌,撸起袖子等着用酱鸭子配下好几大碗米饭。 府里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在,日子一下子安静祥和许多,时间过得也更加快了。 不知是那一日的下午,刘御礼过来和她说,徐未语死在了暗房中,已经让人卷着草席扔去乱葬岗了。 肖若兰听言神情稍稍变了一下就没有其他波动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这日,管家忽然说府外头来了个客人,特意来找肖若兰的,不过管家的神色有点古怪,肖若兰便不由多问了一句。 管家道:“那人脸上有一道极显眼的疤痕,瞧着凶神恶煞的,可怕得很……夫人,那人当真是您认识的人吗?” 肖若兰听到脸上有疤痕这几个字便笑了,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认识的人,让他进来。” “……好。” 不多时,管家便将人给带了进来,却仍旧一副不放心的模样,让几个手下跟在身后。 谁料那个看着凶神恶煞的大块头,一见肖若兰便神情激动地跪在了肖若兰面前。 这样大的礼把肖若兰也吓了一跳,肖若兰连忙起身,想将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久不见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不会给你红包。” 然而肖若兰说什么刀疤脸都不愿意起身,只听他肃声说道:“我一回去,老母亲的病便更加严重了,需要这一笔银子医治,如果不是肖姑娘您给我的那五十两银子,恐怕我的母亲现在已经……” “肖姑娘,您就是我的在世恩人!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来给您报恩来的!您只要留下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刀疤脸一个好好的大男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里竟然也隐隐压抑着泪光。 肖若兰:“……” 怪不得上次就连系统都要让她饶过刀疤脸一笔,刀疤脸果真是个大孝子。 “好了,你快起来,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感恩了。” 再跪下去,看见的下人恐怕都要以为她对人家做什么了似的。 “赶紧起来!” 见刀疤脸还迟迟跪地不起,肖若兰耐心耗尽,冷下声音呵斥道:“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吗!” 刀疤脸被骂得一懵,只能悻悻地从地上起来了,起来之后刀疤脸还不忘说:“肖姑娘,你是我的大恩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你只管开口,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肖若兰抚了抚额,汗颜道:“我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你只需要帮我管理好金盘就好。” 这些日子,她已经将金盘重新翻修了一遍,但是二楼已经充公,只有一楼归她所有。 “你若是之前有什么信得过的兄弟或是手脚勤快、做事聪明的,也都可以请回来给你做工,后续我会将我想要添加的一些玩法和项目教给你,你按照我说的将金盘分区规划好就行。” 刀疤脸听言认真地点了点头,“肖姑娘教给我的事,我一定会做好的。” “你以后便和他们一样叫我夫人。”毕竟她现在是为人妻的身份,肖姑娘听着怪别扭的。 而且她这几日天天听他们夫人夫人的喊,也听习惯了。 刀疤脸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的夫人。” 第九十五章 启程前奏 金盘赌坊的事情有条有序地进行着,肖若兰把她的那些玩法说给刀疤脸听的时候,刀疤脸还分外惊讶。 “夫人……这玩法好新奇,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夫人是从哪里学来的?”刀疤脸好奇地问说。 肖若兰自然不会告诉他,“从哪里学来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刀疤脸只能点头应下,不再问了。 他现在愈发知道肖若兰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是的,一般人能够那么面不改色地将他的手筋那般利落地剔掉吗? 所以肖若兰会知道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也并不觉得奇怪了。 他一个做下人的,只需要按照主子所说的行事便好,问多了反而不好。 “那我就先按照夫人所说的将金盘布置好,用不了三天夫人便能去验收了。”刀疤脸对自己的工作效率很有信心。 “不急,你可以慢慢来,慢工出细活。”肖若兰道。 刀疤脸点了点头,退下了。 …… 室内燃着一种类似草木清香的香气,谢濂和肖若阳一站一立的围在床前,谢洵川坐在床边,伸出手来乖乖地给大夫把脉。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缓缓收回手说道:“小少爷的脉相平稳,看上去已无大碍,大人和夫人们不必太过担心。” “多谢大夫。”肖若兰一直记着之前大夫和系统说的谢洵川脑后的伤可能会给他带来后遗症的事情,生怕谢洵川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出了什么岔子。 眼下见谢洵川状态良好,自然放心了。 “娘亲,我已经好了,明日可以和小妹他们一起去上学了?”他这几日没去学堂,已经落下了许多功课。 肖若兰看着那张一脸期待的小脸点了点头,“既然大夫都说为什么问题了,那你就去上学。” 她还没见过上学这么积极的反派。 “谢谢娘。” “你先去玩,我和你娘有些话要说。”谢濂对谢洵川说道。 谢洵川听话地从房间走了出去。 “你要和我说什么?”等谢洵川出去后,肖若兰疑惑的问说。 谢濂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最近正在让人重置金盘赌坊?” 肖若兰点了点头,这件事自然不算什么秘密,现在全岱水镇的人恐怕都知道金盘已经易主了。 “我可以帮你把金盘的二楼也买回来让你置办,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谢濂说的话确实诱人,如果他说的条件是她能够支付得起的,没准她会心动。 “安置好这里的一切后,你随我和几个孩子一起上京。”谢濂启唇淡淡说道。 上京? 肖若兰想了想,原书中情节发展到这里确实是要换地图了,但是眼下岱水镇的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好,她扫黑除恶的副本进度也还没完成,就这么上京了? “什么时候动身?” 谢濂答说:“快的话七日后,慢的话半个月。” 按照快的时间的话确实是稍微有些急促了。 但是这京城她又不得不去,她的任务还要靠着谢家这几个祖宗完成啊,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上京,几个孩子都走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可否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肖若兰打着商量说道。 谢濂思忖了片刻道:“最多最多半个月。” 肖若兰只能应下,“好,那就半个月。” “不过这事也应该要和孩子们说一声。” 小念和小洵几人在这里也有玩得很好的伙伴,突然离开生活了许久的这里,他们也会舍不得。 谢濂:“嗯。” …… “什么?我们要去京城?” 晚上,二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几个孩子后,几个孩子都不淡定了,不过谢洵川倒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去哪里都不打紧似的。 “爹爹需要回京复职,半个月内一定要回去,日后说不定就不会回来这里,所以爹爹要带你们一起离开,你们应当也是想和爹爹一起走的?”谢濂看着几个孩子问说。 “那是当然!爹爹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谢念川声音响亮地回答,但是他声量马上又低下来,“但是……但是我也有点舍不得这里,而且我才刚和学堂里的朋友熟悉起来,就要走了……” 谢挽清直接是哭丧起一张小脸,“爹爹,我不要走,我要和小哥哥一起……要不爹爹把小哥哥一起带走,不然清儿不走……” 小哥哥对她这么好,要是离开了小哥哥…… 谢挽清心里就难过得像是心被人拧起来了一样。 谢濂柔下声音来哄劝道:“清儿,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可以和你的小哥哥好好道别,他会理解你的。” “而且,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只不过是短期内不到这里来了而已,我们家都在这里呢,我们还是有回来的机会的,好吗?” 然而谢濂越哄,谢挽清却哭得更大声了。 肖若兰急忙插进来说道:“苏小哥哥之前不是还和你说过,女孩子越哭会越丑的吗?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有话就好好说。” 她声音严肃下来,她不能让谢挽清觉得,自己一哭二闹就能改变大人的决定。 “你再哭的话,我就告诉苏小哥,让苏小哥哥不再给你做木雕了,哦对了,苏小哥好像不喜欢爱哭鬼呢,清儿,你想变成爱哭鬼吗?” 谢挽清委屈地嘟着嘴,用挂满晶莹泪水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看着肖若兰,模样可怜又可爱。 肖若兰被这小模样逗笑了,“你是想要爹爹和娘,还是想要苏小哥哥啊?” “清、清儿……嗝……”谢挽清打了个哭嗝,肉肉的两颊鼓了起来,“清儿都要!” “娘亲不是逼你做选择,清儿当然可以选择都要,但是你不过是和苏小哥哥暂时告别,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的不是吗?而且就算你去了京城,苏小哥哥也还是可以给你继续雕木雕的,我们不是还能寄信吗?” 肖若兰语调缓缓地柔声道,想要让谢挽清明白这个道理,“两人相见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是非得面对面地待在一起对不对?” 第九十六章 陈山行刑 谢挽清像是慢慢被说服了,也不再哭闹起来。 “之后几天你便找个机会好好的和苏小哥哥告别,相信苏小哥哥听了你的话之后也会尊重你的决定,并且为你感到开心的。” 谢挽清用力抿着唇缓缓慢慢地点了点头,知道爹爹和娘亲二人的决定不可能改变之后,她反倒安静下来了。 而谢念川和谢洵川见了方才的阵势,自然也默默接受了这个决定。 娘亲说的对,他们又不是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既然还有回来的机会,那么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又何妨呢? 而且他们长到这么大,一直在岱水镇上生活,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听说京城是个非常好玩的地方,没准他们能找到更多的朋友,也能见到更多新奇好玩儿的玩意儿。 这么一想,他们便开始憧憬起去京城的生活来了。 几日后。 陈山的死刑便是在今日施行,午门后,陈山跪在森冷的大刀尖口之下。 “斩!”一声冰冷地呵斥声传来,红色的刑板被掷在地上。 拿大刀的行刑之人吞吃了一口白酒,然后尽数喷洒在了那刀尖之上。 行刑之人高高举起大刀,当头挥下! “砰!” 人头落地,白刀染血。 围观的人群反射性地闭上眼,耳边却还仍有一阵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滚动的轱辘声。 人群中,肖若兰见到这一幕后便离开了。 陈山一事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陈山既然已死,以后她们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不过反正过几天他们也要出发去京城,就算有什么后患,也暂时扰不着他们身上。 “夫人。”刀疤脸在府中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肖若兰从外面回来。 “夫人,我已经按照你所教的差不多已经将金盘布置完善了,夫人要不要现在就去验收一下?”刀疤脸对肖若兰提议说道。 肖若兰见刀疤脸神色没有什么异样,“可以,那就一起去。” “好。” 刀疤脸说完,又顿了一下,唤道:“夫人。” 肖若兰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是要说什么。 只听他继续道:“那人……已经死了吗?” 肖若兰干脆地回答说:“是的,已经被斩首示众了,你不去看看不觉得可惜?还是说因为之前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大哥,还有几分感情,舍不得看到那人的惨状?” 刀疤脸却摇头笑了,“夫人,那人早就不是我大哥了,他如何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他今日斩首,我心中只觉得快意……罢了……反正,人都死了。” “夫人,我们还是好好去看看金盘赌坊,从此以后,我的老板可就只有夫人您了。”刀疤脸说道。 肖若兰点了点头,刀疤脸倒是个懂得如何快刀斩乱麻的人。 “走。” …… “夫人,这边按照您所说的设了休闲区,里头有酒和小菜,这边则是零食区,还有专供女子享用的休息室。”刀疤脸带着肖若兰一一介绍过去,“还有大厅外头,按照您所教的那些新奇的玩法加上旧玩法,分别设立了两个区,一个新区和一个旧区。” 肖若兰巡视自己地盘似的在重置的金盘里绕了一圈,金盘里分门别类,很是清晰,她所说的那些玩法,刀疤脸也都一一设置好了,还分了新旧区。 短短三几日便将金盘弄成了她想要的样子,刀疤脸的工作效率确实很好,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你完成的很出色,我很满意。”肖若兰点了点头,对刀疤脸说道。 刀疤脸听到肖若兰这么直白地夸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说道:“都是夫人您安排的好,要不是夫人,我也想不到可以把赌坊弄成这个样子。” 而且夫人还特意说了,这赌坊不仅男人可以玩,女人也同样可以进来玩。 同样都是娱乐,没道理只让男人占了好处。 肖若兰道:“若是日后来的客人多,你的俸禄还可以再加一加。” 刀疤听言惶恐地摆手说道:“夫人,可千万别,一个月能得这么多银子我已经很满意了,若是再往上加,我怕……夫人,我实在是不值得这个钱。” “你怎么说的好像我现在就要给你加俸禄似的,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等你做出业绩之后,我再给你加俸禄,如果你真的能做出业绩,那就证明你值得这个价,那到时将你的俸禄加一加,又有何不可呢?” 肖若兰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刀疤脸一时间觉得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了,他只能呐呐地说道:“好,夫人……我说不过夫人,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肖若兰将自己不久之后要离开这里去往上京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刀疤脸。 “之后这里的一切恐怕都要由你来做主了,我信得过你,所以将金盘交给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刀疤脸惊讶道:“这么快?” 他是有预感到他们会离开,毕竟谢家一家人都不是寻常之辈,恐怕这小小的一个岱水县是留不下他们的。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肖若兰点了点头,“我还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希望金盘的一切能够尽快恢复起来。” 刀疤脸肃脸认真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信任,金盘在我就在!” …… 月夜。 岱水县衙门府的小后门建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外头生长着许久未打理的杂草,看着是非常的不起眼。 就在这时,经久未修葺的后门突然传来了一声苍老垂朽的吱呀声。 有一人从后门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那人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他左右看了看,确认街边四周没人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踏出一只脚,朝外走去。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后的人将手里的另外一个包袱递给前头那个人,压低声音对前头的人说道:“老爷吩咐过去,您朝西边走,遇到路口一直往右,这是老爷给您的包袱,里头有些细软供你行路,一直走,切莫回头!” 第九十七章 假死 “我大哥呢,他怎么不来送我?”前头那人接过包袱,语气不悦地问说。 “老爷说了,现在是关键时期,多秋之际还是行事谨慎一些才是,所以老爷不方便来送你。您还是快走,以免让其他人瞧见,到时就麻烦了。”那人低声劝说道。 那人见对方一副赶瘟神的样子,心里愈发不痛快了,凭什么刘献山能够光明正大、高高在上的坐在衙门府里,而他却要像是个过街老鼠似的到处逃窜,现在还要被人驱赶。 他不情不愿地拿上包袱,朝那人指的路走去。 刘献山说要他逃到一个比岱水线还要偏僻的小镇里,先度过几年,等这里的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让他用别的身份回来。 他虽然很不想按照刘献山说的做,但是眼下他也只能先忍气吞声了,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肖若兰那个贱女人害的,如果让肖若兰知道他还活着的话,肖若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无比清楚那个女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而自从他做的那些事情败露之后,岱水镇里的无数百姓也都希望能够让他死而后快。 陈山咬了咬,最后回头望了那只写着“刚正不阿”偌大几个烫金字体的匾额,眼里翻涌着无尽的不甘和恨意。 陈山再一扭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着,岱水县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 金盘赌坊是唯一一个对女人也开放使用的金盘,而且里面还有专门的分区,男女可以互不打扰。 这个概念一经传出最先吸引的竟然不是年轻女子,而是那些老婆婆,老阿妈们。 她们一直嫌自己没个正经地方来进行赌博和娱乐,而且一般的赌坊皆是乌烟瘴气的。万一在里头碰到自己家的冤老头子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口角冲撞,麻烦得很。 但这金盘却有些意思了,它竟然单独辟出了一个分区来专门供女性使用,而且里头的各种玩法也十分多样和新奇,各种装备十分完全,简直就是这些老姨姨们茶余饭后最好的消遣地方。 而且肖若兰还是百姓间除掉了陈山这颗祸害已久的毒瘤的女英雄,在岱水县已有了初步的威望。 一时间,金盘的生意可以说是非常的红火。 …… 肖若兰正准备出门,身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要去哪里?”是谢濂。 肖若兰转身对谢濂说道:“你不是说过几天就要去京城了吗?我寻思孩子都没什么像样的衣服,我便去选些布料来给孩子让人做几身妥帖齐整的衣服。” 谢濂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有刀疤脸帮我拿东西……”肖若兰话说到这里,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道:“好,你和我一起去。” 既然是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她可要把握住,在谢濂面前树立起一个认真负责、对孩子爱护有加的好娘亲形象,好让谢濂对她的信任值在涨一涨。 谢濂对肖若兰态度忽然的改变微微挑了挑眉,但他什么也没说,和两人一同出了门。 “这件这件这件……”肖若兰拿起一卷湖蓝色的布料看了看,上头隐隐绣着一些金色的暗纹,是山河的图案,这样的料式会是谢洵川喜欢的。 “这件也不错,通通都包起来。”肖若兰转身对店家说。 店家听言立刻喜不胜收,他家今天可算是来了个大客户了,一下子要了这么多。 谢濂看着刀疤脸怀中快塞不下的布匹,出声说道:“你买这么多,几个孩子能穿得过来吗?” 肖若兰摸了摸鼻子,她太夸张了吗? 她打算强行挽尊一番,“你不懂,之前家里穷的时候,几个孩子只能穿得起用草编织的衣服,现在我好不容易能赚银子了,自然要一次性给孩子们把这些吃的穿的用的都给补齐了。” 谢濂:“……” 这补齐也不是这么个补法。 罢了,既然她喜欢,那就按照她说的来。 谢濂走到前头去付账。 “诶,你做什么?是我要买给孩子的,理应是我来付钱。”肖若兰奔到前头阻止他说道。 谢濂只道:“这几年我也没照顾到几个孩子,我也得一次性给他们补齐不是?你的那些钱就留着自己存着。” 刚才自己说出来的话,又被他给还了回来,肖若兰一时觉得有点噎得慌,她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话,只能默默看着谢濂把钱给付了。 “好了,回家。”谢濂看着肖若兰有些不甘心的表情,唇角不动声色地扬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幅度,他付完账后径直走在前头。 两人走在前头,可苦了后头的刀疤脸,拿着比他人还高的十多匹布料。歪歪扭扭的走在后头,连前头的路都看不清。 还是谢濂最后看不下去了,租了辆轿子,将布匹直接运回家去。 肖若兰见此疑惑地问说:“为什么我们不也一起跟着马车回去,你还有其他事要办吗?” 谢濂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陪我走一趟。” 肖若兰虽然不知道谢濂要去做什么的,还是答应道:“好。” 反正他也陪她出来了,她总归也要陪他走一遭的。 谢濂没带肖若兰去别的地方,而且去了他们的旧宅。 “来这里做什么?”肖若兰问说。 “来取回我的东西。”谢濂说着,朝老宅的后院走去。 他打开后门,往宅院的后山上去。 肖若兰满腹疑惑,她转身对刀疤脸说道:“你现在这里了等一会儿。” “好,夫人。” 然后肖若兰跟了上去。 谢濂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宝贝,神神秘秘的? 不对,后山…… 谢濂该不会是想找个机会把她给埋了? 肖若兰摇了摇头,将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晃出了脑子。 不可能,现在的谢濂应该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她还杵在原地乱想,便见谢濂已经上山离她有了一段距离,肖若兰连忙提上裙摆跟上。 “喂,你究竟要干什么啊?”肖若兰心里疑惑更深。 第九十八章 袭击 谢濂没回答,直到爬上了半山腰,他停下脚步,绕着一颗古树左右转了转,不知是在观察着什么。 正当肖若兰想要出声询问时,谢濂却突然弯下腰去,在地上用手丈量着。 肖若兰一头雾水,只见接着,谢濂拿出方才在老宅拿来的锄头,在他所丈量出来的地方开始挖掘起来。 难不成谢濂是之前在这里埋了什么宝贝不成? 见这架势,埋得还挺深? 约摸过了小半刻,锄头似乎是锄到了什么东西,声音变了一下,谢濂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锄头上前去。 只见谢濂半个身子趴在他挖出来的坑洞旁边,然后将里头的东西用力地撬了出来——是一个外表看着非常廉价的木头箱子。 肖若兰:“……” 说好的珍宝呢? 这时,谢濂却突然向肖若兰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肖若兰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打开看看。” 为什么非得让她来打开? 肖若兰虽然心中有这样的疑问,但还是听话的把那个箱子给打开了。 只见箱子里头……还是个箱子。 不过里头这个小匣子倒是和外头的不是一样东西,看着精致许多,木头上泛着一种隐隐的光泽,而且肖若兰似乎还闻到了一股香气,似乎就是从那个小匣子里发出来的。 肖若兰想接着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匣子外头还上了一把锁,她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钥匙的存在。 “在底下。”这时候谢濂出声提醒道。 肖若兰把小匣子抬了起来,果然在小匣子的底部看到了一枚铜色的钥匙。 但那把铜色的钥匙已经上了一层锈,上面甚至隐隐泛着绿光,肖若兰一时间有些怀疑,这把钥匙究竟还能不能打开这个小匣子,万一她开着开着就断了可怎么办? 肖若兰一边想着一边手已经在对锁了,好在幸运的是咔嚓一声,那匣子便打开了。 她一看到匣子里的东西,眼睛便倏地亮了一下。 好家伙……这里头的东西…… 谢濂以前难不成是个土地主不成?但不是说书里头他只是普普通通的猎户吗? “这……这都是从哪里来的?”肖若兰心想,如果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也知道这一茬,她就把这一箱子东西挖出来改善生活了,也不用想着该怎么赚钱养家了。 谢濂没有隐瞒,解释说:“这是小念小洵他们亲生父母,也就是我的大哥和大嫂留下的东西,其中一些是要给我们当做成亲礼物的,但他们走得太早,甚至没来得及看到我们成亲。” 肖若兰听言心头涌上一抹惆怅,如果谢濂的大哥大嫂还在的话,这几个孩子恐怕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后来也就不会成为反派角色,弄得各自分崩离析。 只可惜,该书的作者设定就是如此,在书里的世界,作者就是最大的掌权者,她能进入到这个世界已经算是意外。 她也只能尽可能地利用这么一份意外,不让那些充满厄运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不说大富大贵,尽力保他们平安的活下去。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现在就交给你保管。” “给我?”肖若兰指了指自己,也没含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今天的谢濂是送财童子吗? [副本:得到长兄长嫂首饰珍宝一盒 奖励:99点生命值 ps:寓意:祝久久] 肖若兰在脑内对系统说:“合着今个儿您也是散财童子啊?” [我们是很人性化的系统,我仅代表我个人随个份子,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宿主多多努力,生命值多多,奖励多多,早日性命无忧。] 肖若兰微笑:“真是个朴实无华的祝福呢?” “所以说我现在可以打开商城了?” [可以。]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控制面板已经飞快完成了更新。 [商城已开启……] 因为现在还在外面,肖若兰只粗略地扫了一眼,商城里的商品多种多样,几乎达到了眼花缭乱的效果。 然而最醒目的是商城最上方的一个飘旗:[消费满200生命值-20生命值,限时赠送无门槛新人礼券5生命值,快来商城抢购您所需要的好物!] 肖若兰:“……” 这种穿书系统也玩营销套路? 好样的。 “走。”旁边忽然出声的谢濂打断了肖若兰的思绪,肖若兰怕被谢濂发现异样,连忙点头说道:“好。” 此时刀疤脸也在外面等了很久,见两人终于出来了,他迫不及待的上前帮肖若兰拿过手里的东西,“夫人,这东西看着重,我来搬。” 说罢,刀疤脸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谢濂一眼。 虽然肖若兰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谢濂却莫名觉得有一种被谴责了的感觉。 三人出了老宅,朝家里走去。 老宅离新宅其实算不得多远,但脚程也要小半个时辰,谢濂自己倒是无所谓,怕肖若兰累着便问了一句需不需要租马车。 肖若兰听言摇了摇头,觉得这样委实太过铺张了一些,这里离新宅也不是多远的路,走走就到了,还能锻炼身体,方才也就罢了,因为东西实在太多,但现在刀疤脸拿一个小匣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还要留着银子买生命值呢。 谢濂见肖若兰拒绝也只能作罢。 “等等。” 走到半路,谢濂忽然脸色变了一下。 肖若兰疑惑,见谢濂神情严肃,不禁也压低声音问说:“怎么了?” 谢濂抬手制止了她,却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刀疤也听出了不对劲,他立刻道:“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而且还不少!” 谢濂正要带两人换路走,但对方显然早就已经有了谋略,来势汹汹,不过一眨眼之间的功夫就立刻将几人给围了起来。 那些人通通穿着黑衣黑面纱,将几人退路都堵上了,没有一句废话,不由分说地便抄家伙朝三人袭击而去! “退后!”谢濂见状神色一凛,对肖若兰斥道。 第九十九章 受伤 肖若兰听言愣了一下,虽然她觉得以自己的身手还没必要要靠别人保护,但是既然谢濂都如此说了,她不表示一下,未免太下谢濂的面子。 于是她只能默默地挪动了步子躲在谢濂的身后。 谢濂似乎对她这么慢的反应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指向了周围这些突然出现一看便来者不善人。 没有任何犹豫的,那些人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继地朝他们冲了过来,那架势,就是冲着你死我活来的。 谢濂久经沙场,真刀真枪动过不少,并没有将眼前这些明显身手不佳的人放在眼中。 刀疤脸将手里的小匣子放在地上,腾出手帮着谢濂对付那些人。 他是领教过肖若兰身手的,自然知道她的本领,但眼前这些小喽喽,他觉得还犯不着让他们夫人动尊手。 但即使如此,还有些不长眼的人想要对肖若兰出手。 肖若兰一边照看匣子一边伸手还击,竟然还显得游刃有余。 要是真论起来,眼前这些人的攻击力就连半只丧尸都不如,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不多时,那些人便被谢濂和刀疤脸一一撂倒了。 谢濂踩着一个人的背部,将手臂紧紧向上拉扯,那人在谢濂的脚底发出一声惨叫,谢濂面色冰冷的质问说:“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那人觉得自己被谢濂扯着的那只手就快断了,他不断地求饶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谢濂扯下几人的蒙面,这些人一个个看着都面生的很,看来并不是他认识的势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濂身后一个本来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此时却突然拿出一把尖刀,朝谢濂的胸后刺了过去。 “小心!”肖若兰一声惊呼,连忙扑过去将那人的攻击挡去,那人见一击不成不死心,对着肖若兰毫无章法的乱刺,危急之下,肖若兰重心不稳,险些被刺中面门。 “夫人!” 刀疤脸见状立刻上前,挡下那人一击,却不曾想那人竟然从怀中又掏出第二把尖刀来往刀疤脸的心口直刺而去。 正此时,谢濂拾起一枚石头用力砸向那人的手筋,那人手臂一脱力,将刀刺歪了,只划伤了刀疤脸的肩膀。 “你没事?”肖若兰担忧地上前去查看刀疤脸的伤势,见刀疤脸只是皮肉伤后,才松了一口气,刀疤脸毕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心中很是愧疚。 谢濂脸色难看,他从胸襟内掏出一枚骨哨,对着天空响亮的吹了一声,没过多久,刘御礼便带着便装侍从出现。 “大人。” 谢濂语色冰冷地下命令说:“将这些人抓回去,严加审问,直到审出背后的主使为止。” “是。” 这些人应该并不是什么专业的暗卫,身手也并不如何精炼,他们知道的信息应该很少。 他原本只是想抓几个人回去审问,但是既然这些人想要找死的话,他也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将他带回去医治。”谢濂对肖若兰说道。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 …… “你觉得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谢濂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缝传出来,听的并不怎么清晰。 肖若兰耳朵趴在门上才能勉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刘御礼回答说:“会不会是京城里的那些人,但他们的手应该不会伸的这么长?而且这些人看起来身手并不怎么样,不像是他们会培养出来的人。” “但若是这些根本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用某种手段雇佣的呢?比如钱财。”谢濂沉眸分析说。 刘御礼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雇佣来的人通常口风都不如何,仅稍微撬一撬就松口了。” “嗯。”谢濂点了点头,“你先去将那些人审问了。” “是。” 刘御礼转身便要开门朝外走去,肖若兰急忙装作刚来的样子,对刘御礼说道:“刘大人,我来找谢大人。” “夫人请进。”刘御礼见是她,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多谢。” 肖若兰抬腿走了进去,刘御礼还贴心地替她关了门。 “你找我,是来问那些人的事的?”谢濂问说。 “嗯。” 谢濂抬头看向她,说道:“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你在门后应该也听的一清二楚了?” 肖若兰见自己早早就被谢濂给发现了,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尴尬。 “我……我这人从小听力就不好,所以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肖若兰讪讪笑着说。 谢濂轻轻笑了下,“你不必急着否认,方才的话,就算你听到了也没什么关系,你问了,我总归也是要说的。” 肖若兰严肃下表情,问说:“所以你在京城有仇人是吗?” 谢濂摇了摇头说道:“仇人倒是算不上,顶多算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罢了。” 肖若兰:“……” 那岂不是比仇家更严重。 “京城这个地方,若是有人阻碍了你向上爬的道路,你除了铲除那个阻碍没有别的办法,而我不巧就是那个阻碍罢了。”谢濂微微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指,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眸底跳跃着的某种情绪。 “所以那些人甚至连你在这里都不放过?” 谢濂神色晦暗不明道:“远离天子脚下,才好动手不是吗?” 难怪之前谢濂要这么急着上京,如果他再不回去,他的位置时时刻刻都有人虎视眈眈着,肖若兰心想,看来京城这种地方确实是个步步都充满危机的地方。 “这京城这般危险,若是几个孩子……”肖若兰开始有了疑虑。 虽然按照原书里所走的剧情来讲,他们确实会到京城去,但是如果他们不到京城去,那后边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与其在京城里步步惊心,还不如直接留在这里,或者去个偏远的地方,远离一切,从根源上斩断孩子们可能遭遇的危险。 “放心,”谢濂安慰她说:“我既然敢带几个孩子去京城,那就意味着我有自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 第一百零章 玉米成熟 肖若兰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却听到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响起,那是系统在说话。 [宿主,你的想法很危险,系统的奖励也是根据书中的剧情完成度来发放的,如果你不按照原书的大体剧情走的话,你不可能会有那些奖励,甚至可以说,如果一旦你有脱离剧情的倾向,那么你的一切都会归零。] 也就是说……她会当场死亡的意思吗? 看来这京城他们是非去不可的了。 肖若兰叹了口气,如今她怎么变得如此犹犹豫豫的了? 明明之前她行事都十分干脆,难道是现在她有了在乎的人之后,反而事事考虑、事事在意,所以变得优柔寡断了吗? 罢了! 肖若兰将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安驱赶走,既然谢濂都有自信保护好几个孩子,那她怎么可以没有呢? 她又不是什么逆来顺受,可以随意供人欺负的人。 如果真有什么人不长眼的来惹她,她一定会双倍的偿还回去。 “好……” 肖若兰看着谢濂说道:“我相信你。” 谢濂微微点了点头,轻扬嘴角说道:“多谢。” 七日后。 时间过得很快,岱水县的诸多事宜也比肖若兰想象中的要解决得早,明日便要出发前往京城了。 “娘亲,我可以带小哥哥到我们家来用晚膳吗?”谢挽清黏黏糊糊地抱着肖若兰的手臂说道。 肖若兰点了点头,她轻轻刮了一下谢挽清的小巧的鼻子,“当然可以。” 她也一早想招待这位苏恬了,听说苏恬在学堂里对清儿照顾颇多,之前她也见过这个男孩一次,行事非常的有分寸,细心也很有耐心,他还那么用心的给清儿送了那么多只用木雕雕刻的小蝴蝶,小蜻蜓之类的玩意儿,想来他对她家清儿也是喜爱有加。 谢挽清听到肖若兰这么快就答应她,她原地快乐地跳了起来,“耶!太好了!我这就找小哥哥说去!” “你慢一点。”肖若兰摇着头笑道。 “你们两个呢?和自己重要的朋友道别了吗?” “嗯嗯!”谢念川用力点了点头,“我答应了,那些朋友和元夫子,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寄一封信,还会记一些京城好吃的东西给他们!他们都可开心了!不过小蟀最后还是哭了,说舍不得我……” 谢洵川没点头也没摇头,而只是淡淡地看了肖若兰一眼,说道:“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有什么好道别的?” 肖若兰不赞同道:“因为是放在心上很重要的朋友啊,离开的时候,我们当然要好好道别啦。小洵难道没有什么重要的朋友吗?” 谢洵川听言小脸别扭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抿着唇说道:“没有,有这功夫,我不如多看几本书。” “书也可以是你的朋友。”肖若兰耐心引导。 谢洵川虽然心智成熟,但有时候这种性格也是一种弊端,比如这种时候。 谢洵川喜欢看书,但这个时候的孩子通常都更乐于玩乐,谢洵川自然瞧不上,便不喜欢和那些人玩。 久而久之,学堂里的小朋友也就渐渐的疏远他了。 这个问题之前元夫子和沈夫子都向她提过,肖若兰之前没有好的,可以说起这件事的时机,现在倒是个可以引导的好机会。 “我们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三年五载的恐怕回不到这里,今日你就去和学堂里的那些朋友试着好好道别,好不好?”肖若兰耐心对谢洵川说道。 谢洵川紧紧抿着的唇稍微松了松,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谢洵川虽然聪明,但在人际交往上却并没有那么擅长,远远不如谢念川和谢挽清,但肖若兰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缺陷,有些人天生就更适合独行,但是有时候能有人陪在身边说说话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而肖若兰从心底里也并不希望谢洵川彻底成为一个独行侠,也希望他能够感觉到朋友之间的那种温情,那是他们做爹的娘给不了的。 安排好几个孩子的事情之后,肖若兰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之前在老宅埋下了一个碎玉镯子,现在都还没挖出来,她便是要等着去金城之前再挖的,而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那半个碎玉镯子是证明几个孩子身份的重要物件。 原书中这几个孩子的亲生母亲出生在一个名门望族里,而那个家族的人便是靠着那半个碎玉镯子才认回几个孩子的。 所以这个碎玉镯子对几个孩子来说极为重要,她怕被弄丢,便没有过早地挖出来。 而现在将那碎玉镯子挖出来便是最好的时机。 肖若兰出发前往老宅。 到了老宅之后,他先是去了自己的玉米地。 已经快要三个月的时间了,玉米的长势喜人。差不多是可以丰收的时候了。 “系统这里总共有多少公斤玉米?”她问系统说。 她的玉米地的面积其实不算小,而且后来她又开辟出了几亩地来用剩下的玉米种子种植玉米。 系统给的玉米种子的基因确实很好,长出来的玉米黄灿灿的,个大又莹润饱满,看着便让人口涎直流。 如果将它们做成爆米花的话,肯定又是另一番滋味。 [目测大概有一百多公斤。] 一百多公斤…… 之前系统说过一公斤玉米可以和一生命值一比一兑换,那么这一百多公斤便是一百多点生命值了。 看来这用种玉米来换生命值的法子,确实是个简单易行而又不亏本的买卖。 肖若兰:“那你就帮我兑换了。” 然而系统却说:[宿主,现在是兑换不了的,需要您将玉米收割下来,才能够进行兑换。] 肖若兰:“……” “什么?!你让我一个人来收这么一百多公斤的玉米,你是想累死我吗?”肖若兰几乎要暴走。 [宿主,您将玉米收割下来,系统才能进行有效的兑换哦。] 肖若兰:“……” 刚才是谁觉得种植玉米是简单一些又不亏本的买卖的,她收回她那句话,这简直就是要命的买卖啊! 第一百零一章 碎玉镯子 行…… 为了生命值,她就忍你一手。 不过…… 肖若兰想到一个法子,她问系统说:“既然只要收割下来就行,那不用我亲自动手也可以?” [当然可以,只要收割下来就行。] 肖若兰:“那我现在就去雇两个壮汉,让他们替我收割这些玉米。” [方法是可行,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 [但是宿主,你忘了吗?在这个时代这个季节,是种不了玉米的,而且你还种了满地的玉米,如果你不怕引起别人怀疑而惹来麻烦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说着,趁着肖若兰凝滞住的功夫,系统又补充说道:[如果宿主您让普通人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的话,宿主可是会受到灭顶的惩罚的哦。] 肖若兰:“……” 所以说了这么多,还是得让她亲自来动手,不能让别人来帮忙呗。 算了,她认命。 肖若兰找来一双手套给自己带上,一边朝玉米田里走去,一边叹着气刻意拉长语调说道:“世风日下,系统不古,我现在用着别人给的命,自然只能事事听人调遣喽。” 系统:[……]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可怜。 [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一键丰收快捷键。] 嗯? 肖若兰一下子来了精神,“在那里?怎么按?” 系统:[……需要宿主支付10生命值才能启动。] 肖若兰:她就知道这个系统离了生命值就是个废物点心! 她咬了咬牙,忍痛道:“点!” 不过才十生命值而已,总比她丰收了这十多亩地之后丢掉半条命强! 生命值嘛,还可以再赚! 系统:[好的,立刻为宿主启动一键丰收功能。] 系统话音刚落,眼前的玉米地便如同被格式化了一般,田里的玉米在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肖若兰在从她的仓库看去,发现里头多出了1285kg的玉米。 系统接着说道:[玉米已经尽数丰收,可兑换1285的生命值,是否要兑换成生命值?] 肖若兰道:“兑换。” 下一刻,面板上继续弹出来几个字眼:[兑换成功。] [剩余生命值:219] [掉落普通抽奖机会一次,是否要进行抽奖?] 肖若兰思忖了一下,随即点了否。 幸运抽奖的奖品明显比普通抽奖的奖品要好上很多,她要把这些普通抽奖的机会积攒起来,去试一试幸运抽奖。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已积累普通抽奖次数:5次。] 将玉米地丰收之后,肖若兰便前去把埋在石墩下的碎玉镯子给挖了出来。 她刻意将镯子保存的很好,因此镯子并没有什么损伤。 她小心翼翼地将镯子用她准备的另一张帕子包了起来,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将土给填了回去,然后离开了老宅。 这次她离开岱水县,确实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回来了。 毕竟原书中带水线的细分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而后来小洵他们遭遇了重重劫难,甚至没有命活到回岱水县的时候,都纷纷死在了男主或者男主拥护者的手中。 这次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现在有了她这么个穿书者的存在。 想要这几个孩子平安的活下来,她也必须要参与到这书里的剧情中来。 她相信只要她在,这几个孩子就不会出事,至少她会用尽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几个孩子。 火烧云低垂下来,肖若兰乘着天边如鲜血一般染红山河的晚霞回家去了。 “娘亲!你回来啦!”谢挽清迈着短腿朝肖若兰扑过去。 肖若兰笑着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里。 “今日怎么这么积极的迎接娘亲了?”肖若兰目光朝前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和谢念川年纪一般大小的小少年从里头走了出来。 小少年看到肖若兰的时候笑容有些腼腆,但是眼神很温柔,看到肖若兰朝他这边看过去,他用不轻不重地声音道:“肖姨。” 肖若兰自然认出了这人就是苏恬。 她力道不重地掐了一把谢挽清的嫩脸,“难怪这么积极,原来是苏小哥来了啊。” “你好啊。”肖若兰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朝苏恬打招呼道。 “之前就听说了,你对我们家清儿很是照顾。上一次见到你,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这次我们要离开了才特意将你请到家里吃顿饭,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怠慢了。” 苏恬听言摆了摆手,“不是的,清儿很讨人喜欢,我照顾她是应该的,而且也谈不上什么照顾,清儿很听话也很乖巧的……” 肖若兰笑了笑,对他这么一番无措的模样感到有些可爱。 “清儿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很开心。”肖若兰柔声说道。 苏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吃晚膳呀?我要给小哥哥吃好多好吃的!”谢挽清打断两人的对话,声音糯糯地出声道。 “很快了,小馋猫,我让人再去厨房催一催。” …… 饭桌上。 谢挽清一个劲儿的苏恬填碗里夹肉菜,自己倒是一口都没吃。 “小哥哥,这道菜可好吃了!是我们家厨师做的,我平时可喜欢吃了,你可要多吃一点!”谢挽清笑得甜甜的。 肖若兰见到苏恬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饭菜也同样觉得有些汗颜。 “好了好了清儿。”她适时制止了谢挽清,“你夹这么多,你看小哥哥能吃得下吗?” 谢挽清拿筷子的手攥住了他一会儿的扣了扣手,歪着脑袋说道:“诶?吃不下的吗?可是平时大哥他就吃的这么多呀,而且大哥吃的比这还多呢,大哥都能吃的下,小哥哥这么厉害,也一定能够吃下的!” 苏恬:“……” 谢念川:“……” 此话一出,这下,能吃下的和不能吃下的都沉默了。 肖若兰哭笑不得,“今儿你大哥是他平时就能吃那么多,胃口已经适应了,但小哥哥平时吃的不多,突然一下子吃那么多,身体会受不了的,你知道吗?” “这样啊……”谢挽清听言只能遗憾地把菜夹了回来。 “好了,你快自己吃,小哥哥他有手,会自己夹的。” 谢挽清不太高兴地瘪着嘴,“好……” 第一百零二章 谢府 苏恬笑看着谢挽清委委屈屈地把小手给收了回去。 “苏恬,不要客气,有什么想吃的就自己夹,啊。”肖若兰招呼说。 谢挽清立刻接话道:“是呀是呀,小哥哥多吃点!” 苏恬笑道:“好的肖姨,我会多吃一些的,谢谢肖姨。” “不用这么客气。” 晚膳用完后,肖若兰特意让人将苏恬送回去。 谢挽清还不乐意,又被几人哄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肯让苏恬走。 “那小哥哥你可要每天写信给我,我也会每天写信给你的。”谢挽清眼巴巴地看着苏恬说道。 苏恬笑着宠溺地摸了摸头,“放心,我一定会的。” 再过几年,他便可以上京赶考,如果成绩好的话,他说不定就可以留在上京了。 但是这个打算他现在还没有告诉谢挽清,毕竟如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无法兑现的话,也只会让谢挽清白白高兴一场。 “好了,我走了,清儿在京城要多多保重,也要多听肖姨的话哦。” 谢挽清满眼写着舍不得,苏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和哥哥以外对她最好的人,现在就要分开了,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她眼巴巴看着苏恬上了那辆马车,然后那车载着人驶远了。 谢挽清追在马车便追着跑了十几米,“小哥哥!你一定要给我多写信!清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恬探出那车来朝谢挽清摆手,因为距离有些远了,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好了清儿,回去。”肖若兰走到谢挽清面前。 她倒没想到清儿对苏恬的依赖性这般强,看来苏恬平日里对她确实很好。 谢挽清被肖若兰牵着回了府里,但还是边走边回头,像是身后的人还没有走远似的。 翌日一早。 “东西都准备好了?不检查下有没有落下的?”谢濂对肖若兰询问说。 肖若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落下什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谢濂颔首:“走。” 几人分了两顶轿子,肖若兰、谢挽清、谢洵川坐在一起,谢念川这几日不知道为何总喜欢缠着刘御礼,便和刘御礼坐了同一顶轿子。 而谢濂则是在前头骑马,谢濂不喜欢坐在轿子里的感觉,总觉得太闷,他更喜欢在马背上驰骋。 “娘亲,我们要多久才到啊?”谢挽清歪着脑袋问说。 肖若兰回答道:“五日后就能到了。” “京城这么远啊?” 不是京城远,而且岱水太过偏僻,而且肖若兰其实已经觉得五日的时间不算长了,毕竟这个时候的交通并不发达,马和马车已经是最快捷便利的交通工具了。 “是啊,你要是累了可以睡一觉。” “好……”谢挽清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皮些微耷拉了一点下来,她昨夜睡不着,今早又是被肖若兰从床上给拔起来的,完全就没有睡够,所以现在依然是困了的。 但是马车颠簸,谢挽清睡得并不安稳,好在马车里头铺了厚厚的垫子,勉强能让人睡着。 行路的时间过得很慢,等到第五日到了城门关的时候,肖若兰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身上哪哪都痛。 在马车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还自动不能动,对于肖若兰来说是很难熬的。 中途她几次想要下马车,也去试试骑马是个什么滋味,但每每到最后都放弃了,好在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肖若兰问几个孩子道,“很快就要到了,你们再忍一忍。” 谢洵川和谢挽清小脸都是写着赶路的疲惫,但一到谢念川哪里就好像换了个画风似的。 “娘亲!我不累!”谢念川神采奕奕地对肖若兰说道。 刘御礼见了也有些惊奇,他看着谢念川道:“之前我早就想说了,大少爷的力气大得出奇,就连耐力也极佳,这么多日的马车坐下来,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是快练武的好材料。” 肖若兰道:“那不如你便教他习武?” 刘御礼这么一说,肖若兰脑中就出现了原书中的一个片段,说的就是谢念川拜师的事情,谢念川的师傅好像就是谢濂身边的这个亲信,她于是便顺坡下驴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御礼却摆手说道:“有大人在,哪里用得着我?” 这时,谢濂听到他们议论的事情却突然插入话题说了句:“我看也未尝不可。” 谢濂说完,对谢念川问说:“小念,你想要跟着你刘叔叔学武吗?” 谢念川立刻高兴地点头说道:“爹!我想学武!” “刘副官,小念都说了,你还不答应?” 刘御礼挠了挠头,他没收过徒弟,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交好他,但他实在是知道谢念川确实是一块难得的练武的好面子。 “这……好,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拒绝了不是?”刘御礼说道。 谢念川兴奋地喊起来,“太好了!我有师父了!我可以学武喽!” “好了,我们现在先进城,详细的事等落了脚再说。”谢濂轻笑道。 “嗯。” 城门口,有两队守城侍卫把守着,查过往百姓的身份。 “站住。”守城卫将几人呵住,“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坐着马车过城门,赶紧从车上下来!” 刘御礼上前,掏出怀里的令牌来,举起来给那些人看,“几位。” 那些守城卫见此立刻收敛了刚开始那般嚣张的态度,他们纷纷低头恭声说道:“不知道是谢将军,还望将军饶恕。” “无妨。”谢濂不计较地说道,他自然犯不着浪费时间和这些人计较的。 守城卫立刻松了口气,安排那些人说道:“赶紧让开,让谢大人和谢大人的家眷过去!” 几人顺利地进入了京城,尔后便直接奔赴谢宅。 偌大的牌匾显现在眼前,门口左右立着两蹲狮子石像,尽显气派尊贵。 “哇!娘亲,这里好气派啊。”几个孩子没见过这样的门面,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他们在岱水县的新宅原本已经很好了,但和京城的这座大宅院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第一百零三章 面圣 “御礼,这里便先交给你了。”谢濂对刘御礼说道。 刘御礼点了点头,“是大人。” 谢濂又蹲下来对几个孩子说道:“爹爹要去面圣,回来再陪你们,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找刘叔叔便好,知道了吗?” 孩子们乖乖地点了点头。 谢濂看向肖若兰,肖若兰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去。” “嗯。” 午门前,谢濂卸下刀剑,进了皇宫。 迎面便走来一个穿着墨青色宦官服的太监提着曳撒走了过来,他对谢濂客气笑道:“哎哟,谢大人,早就听说你要回来,今儿个可总算见着了,路途遥远,辛苦辛苦。” “李公公。”谢濂朝他微微颔首。 李公公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却要让他亲自来接见,足以看出圣上对谢濂的重视。 李公公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见了谢濂神情也没多少变化,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副清高样。 “江大人。”谢濂并不在意,只对男人淡淡投过去一个目光,便很快移开了。 李公公立刻解围笑着道:“江大人,你不是要出宫去吗?” “嗯,我这就走了。”江凌说罢,便径直离开了。 李公公见人走了,对谢濂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圣上已等候多时了,请谢大人。” 两人便走边聊,“谢大人,你和江大人的一箭之仇还没解开呢?” 这所谓的“一箭之仇”说来话长,皇家举办选拔有才能的将领时,江凌本对那独一份的名额势在必得,谁知道中途却突然杀出个谢濂来。 江凌以一箭之差败给了谢濂。 江凌表面看着是个体面人,却是记仇得很,一直记得谢濂这一箭之仇,别说两人遇上了,就是连别人提起谢濂,江凌都能甩袖子就走。 江凌的父亲是太子太傅江振祈,是太子的恩师,江家在太子的帮扶下愈发如日中天,江凌的位置也坐的是越来越高,但是江凌对谢濂却是自始至终都不对付的。 谢濂笑了笑,“哪里有什么仇,我早就不记得了。” 李公公赞道:“大人豁达,是洒家用词不当了。” “咱家还是快些,要是迟了,圣上得等久了。” 金銮殿。 “谢副将军,这一路来,辛苦了。” 龙椅之上,头戴鎏冕的帝王威严怒目地看着谢濂。 “谢濂并不觉得辛苦,谢濂代表的不仅仅是谢濂自己,还有赵乾坤将军和千千万万的护卫我朝疆土的士兵。”谢濂跪在殿前,掷地有声地说道。 “说得好!”圣上龙颜大悦,眼中流露出赞赏的光,“我大夏朝有你,有赵将军、有千千万万的好士兵,是朕之福,也是我大夏之福!” “来人!赏!” …… 李公公将谢濂给送了出去,还不忘说道:“谢大人,今日圣上见到你是真的高兴呐,洒家好久没见圣上这样高兴过了,都是多亏了谢大人。” 谢濂摆了摆手,“圣上高兴是因为圣上知道,那些边关的同僚们都是在切切实实地守护着我们大夏,为我们大夏奔波打仗,圣上的赏赐也并非是赏给我谢濂的,而是赏给与我同甘共苦的士兵们的,等回了边境,我便会将这些赏赐分给弟兄们。” 李公公大笑,他拱了拱手说:“洒家远不如谢大人高见,洒家佩服。” 他知道谢濂说的这些话不都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切切实实地在做的。 谢濂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对职位比他低的不仗势欺人,对高官也不谄媚讨好。再加上他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因此这官的都比别人快许多,短短两年便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做到了现在的副将军。 倘若不是上头还有个赵乾坤压着,恐怕谢濂早就做到了更高的位置,但这话自然是万万不能说的。 谢府。 安顿好一切后,肖若兰便带着几个孩子休息去了。 一觉睡醒,时辰尚早,她正要喊醒谢挽清他们,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谢濂呢?!让他出来见我!”女声道:“回来也不打声招呼,他就这样不想见我吗?我还听说他带了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回来,我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了孩子?!” 那道女声越来越嚣张,“那个王八蛋负心汉!赶紧让他滚出来见我!” 吵闹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谢挽清。 “唔。”谢挽清不太高兴地蛄蛹了几下,她双手啪叽黏在耳朵上,不满道:“娘亲!好吵!” 肖若兰安抚说:“清儿乖,你已经睡了小半个时辰也是时候该醒了,否则再睡久一点就要头疼了。娘亲先去外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在里面乖乖待着,知道了吗?” 谢挽清一边在床上打滚一边点点头。 肖若兰起身披上外衣,朝外走了出去。 她循着声源走到了吵闹的地方,原本在和那个女人纠缠的下人见到肖若兰立刻行礼说道:“夫人。” 那女人见到肖若兰,用轻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而后问说:“你就是那个谢濂从边关带回来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谢濂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女人?你怕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肖若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看向那个下人文说:“这位是?” 在原书中,谢濂就算是失忆,也没有在另外娶妻纳妾,所以眼前这女子自然和谢濂没什么关系。但听她的语气,也就是说,这人可能是谢濂的情债喽? “这这位是尚书府的二小姐……” “尚书府的小姐啊……”肖若兰态度不甚在意的将眼前这个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原书中未曾提起这么一个人物,看来这女人不是这本书的关键人物。 “怎样?!”那女人叉着腰扬着下巴蔑视肖若兰:“你别以为你现在能住进谢府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随时可以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肖若兰哼笑一声,酝酿完情绪还没开始发挥,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分外冷冽的声音:“你要把谁赶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 江家 听到这个声音,那女人吓了一跳。 “谢、谢濂”她声音中满是慌乱,似是丝毫没有想到谢濂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谢濂皱着眉看向那个女人,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话,“说话,你方才想让谁从这个府里滚出去?” “我我我”女人梗着脖子指着肖若兰说道:“我就是想让她滚出去!怎么了?你这就护上了?!谢濂,你个负心汉!枉我在京城等你这么久,结果你一回头带回来一个女人不说,还带回好几个野种来!” “你就是想气我对不对!?” 谢濂听到“野种”一词,眉头皱得更深了,森森的寒意从他的身上渗出来,他如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他们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请季小姐谨言慎行。” 季黎一看见谢濂这个眼神便知道谢濂是真的生气了,她立刻气势怂下来说道:“好,我不该说你的孩子是野种,是我的错。” “但是这个女人你必须给我解释解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季黎重新发难说道。 谢濂目光淡淡:“季小姐,我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我没有这个必要向你解释什么。” “你!好你个谢濂,没有丝毫的关系?那我在你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又算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一个女子的青春有多么宝贵吗?我等了你这么久,却让你一句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就打发了?” “谢濂,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季黎眼眶发红,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一切都是季小姐一厢情愿,与谢某似乎没有什么关系,还望季小姐能够早日迷途知返,别再在谢某身上浪费时间。”谢濂面对季黎的控诉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极为冷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季黎原本以为她哭一哭闹一闹谢濂至少会哄一哄她,但是没有想到谢濂一心只想和她断绝所有关系,甚至连她都这样了,谢濂还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她盯着谢濂恨恨的说道:“算我看错你了!” 她说罢,回头又狠狠的瞪了一下身后的肖若兰,经过肖若兰身边的时候还用力地将肖若兰撞开,朝府外走去。 “咳。”人走后,肖若兰觉得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正想悄悄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谢濂竟然主动叫住了她。 “你和我过来。”谢濂对她说完这么一句话,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便朝书房走去了,肖若兰只能被迫跟上。 “你叫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啊?” “是几个孩子上学的事,我已经为几个孩子在皇家书院办了入学申请,快的话明日便可去吃的话可以在京城再适应几天再过去入学。”谢濂说道。 皇家书院是皇亲国戚还有朝廷重臣的子女才能入学的最高学府,如果不是这次谢濂立了大功,恐怕他们也进不去这里就学。 皇家书院…… 肖若兰在舌尖细细研磨了一下这几个字。 在原书中,皇家书院可是一个很关键的时间节点,老大就差点在书院里头断送了一只手。 虽然那只手在书中是保下来了,但也失去了神力,与普通人的手无异。 既然她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些,就一定要提前准备起来,让老大能够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我今日会跟他们说这事的,至于入学的话,我觉得还是缓上几日的好,他们刚来到这里,有诸多地方都不是很适应,再加上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让几个孩子先休息几日再说。”肖若兰提议说到。 谢濂点了点头说道:“就以你说的。” “嗯。”肖若兰颔首,两人都齐齐静默了一下,她忽然觉得眼下这样的情形有几分尴尬,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没有想到谢濂倒是先开了口。 “方才那个季小姐,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之前救过她一次,所以她才会如此,你不要多想。”虽然谢濂觉得这种事没有必要和肖若兰解释,但是肖若兰现在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如果她多想了什么,影响到几个孩子的话,也不是谢濂想看到的。 而且不过是解释一句罢了,也费不了多少的功夫。 肖若兰倒是有些意外谢濂竟然会向她解释。 她心中暗想,这两人还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呢? 只可惜谢濂在原书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戏,而且他一心只想打胜仗,恐怕那个妹子的想法是要落空喽。 “好的我知道了,我没有多想,也不会多想的,你我二人是什么样的关系,我清楚,我是不会有任何逾矩的。”肖若兰郑重地承诺到。 谢濂听到肖若兰这么一番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在不高兴什么呢?肖若兰这般有自知之明,他应该觉得放心才对。 但现在他莫名不想看到肖若兰,他摆了摆手说道:“嗯,好了,你先下去。” 肖若兰对这一点没有丝毫察觉,谢濂让她下去她便直接告退了。 江家。 院中,一个穿着劲装地女子挥着又银蛇鞭子,凌空劈开空气,发出一声又一声飒飒的声音。 她就准时机,一把将对面的人手中的长剑给绞了去。 “哐擦”一声那人长剑落地。 “你输了。”女子的易得一扬下巴,对对面的人说道。 对面不高兴的坐在了地上。 “不好玩,阿姐,我每次都打不过你。” 江御春笑着摇了摇头,你都多大了?输了比武还是只会在地上耍赖,赶紧起来。” 少年一边不服气一边又很听话的起来了,毕竟如果他不听自家阿姐的话,可是要吃阿姐的皮鞭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重重的关门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两人探出头去看了看才发现是江凌、他们的大哥回来了。 “哼。”江凌看了探头探脑地两人一眼,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然后甩着袖子离去了。 “今天哥哥又是怎么了?谁惹他了吗?”少年一头雾水, 江御春道;“还能怎么样,你没听说谢濂回来了吗?估计是见到自己的敌家,不高兴了呗。” “这都几年过去了,哥哥还在不高兴啊,他可真记仇。” 第一百零五章 皇家书院 “切,就你这个小身板,你能长多高?” “你们说谁记仇?”二人闹着,冷不丁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凉凉的声音,听得两人顿时脊背发凉。 “大、大哥呵呵”两人讪讪笑着说道:“大哥你听错了?我们谁都没说啊。” “就是的大哥,我们没说,没说大哥记仇”江绡刚说完,就被江御春当头赏了一个大板栗。 江凌眯着眼睛盯了他们一下,声音凉凉地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家规抄一百遍,明日给我。”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不带一点停留的,任哀嚎声在身后响起。 “啊” 江御春对着江绡的头就是一阵暴打。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聪明蛋!这下好了,今天又要熬夜点灯抄书了!我那一份你给我抄!” “哎呀姐!”江绡痛叫一声:“不是说好了不打头的吗?!” “谁跟你说好了?!” “系统,打开商店。” 肖若兰对系统说道。 商店的各项功能很快显现在肖若兰的眼底。 商店中买的东西种类繁杂,有武器类、治愈类、家用类、增速类、鸡肋……甚至连春药这种违禁品都有。 每样东西都可以用生命值进行兑换。 肖若兰问系统说道:“有没有什么东西是适合几个孩子防身用的?” 毕竟几个孩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是刚来,如果没有什么依仗的话,她不放心将几个孩子送到书院里去。 那书院里各方势力都有,若是不小心行差踏错一步的话,后果恐怕也不会好的。 [凭宿主你的财力恐怕也只能在初级区挑选了。] 肖若兰:“……” 这时候还要嘲讽她一句,有意思吗? 但好在,系统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人,虽然说是要说,但活还是得干的。 [绵里藏针:初级武器 价值生命值:50 使用方法:将绵里藏针纳入袖中,里面含有一百根毒针,可在顷刻间两人麻痹又不至于取人性命。] [无衣:初级武器 价值生命值:55 使用方法:将无衣穿戴在身上,除非穿衣者允许,否则亲密接触到穿衣者之人皆会有剧烈的针刺感,且一日过后才能消除。] [加成手套:初级武器 价值生命值:40 使用方法:可加成15%的手部力量并保护手和手臂不受到伤害。] 肖若兰满意地点了点头,系统的这几个武器都是按照几个孩子的特性来针对性挑选的。 绵里藏针可以给谢洵川使用,无衣则适合谢挽清,而加成手套更是为谢念川量身定做的。 肖若兰:“所以……三件有没有打折?” 系统:[你当我这里是菜市场?] 肖若兰:“……所以一分都没得少?” 系统:[你可以点开你的卡券看看。] 肖若兰:哦豁。 如果不是经过系统的提醒,恐怕肖若兰都忘了,当初她在打开商城的时候,商城便送了他两张满减券。 一张是满200-20的,一张也是无门槛的。 系统搓了搓手,[所以宿主,你要凑合200减20吗?] 若兰现在总共的剩余生命值是214,如果真要凑个200减20的话,她的生命值就只剩下34了。 “这两张券可以叠加吗?” [可以。] 肖若兰咬了咬牙,“行,凑就凑。” 为了不防止几个孩子黑化,他们那个爹也要保护好。 “有什么武器适合谢濂的?” 画面跳动了一会儿,系统才停下来,控制面板上浮现一排字。 [:初级顶尖武器 价值生命值:60 使用方法:] 肖若兰“嘶”了一声,问说:“什么叫初级顶尖武器?” [就是差一点就能变中级了,不过有点瑕疵,所以被降级了。] “所以这相当于是给我捡漏了。” [可以这么说。] “那就要这几样,给我通通打包起来。”肖若兰头一回这般豪气的一挥手,虽然她买完这几样东西,她就直接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你们过来。” 去学堂的前一晚,肖若兰将几个孩子叫了过来,她将那三样武器交给了他们,并嘱咐道:“我希望这些东西你们能够随身带在身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娘亲希望你们用他们保护自己,而不是伤害别人,知道吗?” 几个孩子稀奇的看着肖若兰给他们的那几个玩意儿。 那件无一的武器穿在身上就会隐形,旁人根本看不到。 谢念川好奇的伸手在谢挽清的身上碰了碰,想知道这件衣服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但是他碰上去之后,那件衣服却毫无反应,他也没什么感觉。 他心生奇怪,抬头问道:“娘亲,我这也不痛啊,是不是这衣服出了啥问题?” 肖若兰笑着解释道,“只有小妹不愿意让他触碰的人才会有痛感的。” 谢念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小妹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我才没有感觉的。” “娘亲,我可以去院子里试试这双手套吗?”谢念川兴奋极了地说道。 见谢念川这般高兴,肖若兰也就没拦着,随他去了。 谢念川走到院子里,这间院子中间有个小型的假山,但假山虽小也足足有两米多高,重更是比两头大象加起来还要重。 只见谢念川走到假山旁边,戴上手套,蹲下身来,将双手放在假山的底部,然后一抬手,竟然是直接将假山给抬了起来! “哇!” 院中传来了几声惊呼声,谢念川自己似乎也很惊讶,因为他也没有想到有了这双手套之后她竟然能够这么轻松地把这个假山给举起来,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谢洵川见到这一幕也是难掩难以置信的神色。 “娘亲!看!我成功了!”谢念川放下假山,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似乎连地都连着震了震。 之前他试着搬动这座假山的时候,总觉得哪里差一点力气,今天却突然成功了,谢念川自然高兴得不能自己。 肖若兰鼓掌以示表扬,“小念真厉害。” 谢念川兴奋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了,“是娘亲的手套厉害!娘亲!有了你的手套,再加上我的神力,以后我师父给我教我武功……我以后会不会就无敌了!” 肖若兰笑了笑,在原书中,谢念川确实成为了叫人闻风丧胆的武将,只可惜,最后却被阴谋陷害,死在了沙场上。 她想到这一点,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 “小洵,你不试试你的毒针吗?”谢念川自己试了手套,又问谢洵川说道。 他也很好奇谢洵川的毒针有多厉害,但是他觉得,小洵的毒针再厉害恐怕也厉害不过他的手套。 “不了。”谢洵川却是摇了摇头,道:“这里面总共也只有一百根毒针,我用了就是浪费了,所以还是先别用比较好。” 谢念川歪了歪脑袋,说:“但你若是不试的话,万一遇到危险你不会用怎么办?” 谢洵的绵里藏针与加成手套还有无衣有着一些区别,那就是对使用者有一定的要求,如果使用者没有办法瞄准目标的话,恐怕这绵里藏针再厉害也是鸡肋了。 谢洵川回答道:“我可以做一个相同或者类似的东西来练习。” “这倒是个好法子。”谢念川赞同地点了点头。 肖若兰又想起一事,她脸色沉肃下来,对几个孩子说道:“对了,这几样东西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这几样东西是我给你的,包括你们爹爹,记住了吗?”肖若兰再一次嘱咐说道。 如果不是她实在担心这几个孩子的安危,她也不会花重金买下这么几样武器,还冒险给了他们。 “嗯嗯,我们记住了。”几个孩子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 皇家书院毕竟是冠上了皇家两个字,从外头看着便非常的气派,与翰云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书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贵气非常。 门外还有两座镀了金的龙凤雕像,是皇家书院非常典型的标志。 “是谢大人家的公子和小姐?”来迎接肖若兰几人的那人眯眼笑着说道:“谢大人已经交了几位公子和小姐的学籍,公子和小姐们只需和我进来便好。” “皇家书院很大,我怕几位小姐公子找不着,所以第一日便先带你们逛一遍,熟悉了之后,日后你们也好自己找到习堂。” “有劳大人。”肖若兰笑着朝那人颔了颔首。 那人一边走一边说道:“书院门口的这一排马车也是供学子使用的,如果路走累了,学子们便可以直接坐马车去习堂,一来不费体力,二来便是省了时间,快迟到时也可以坐马车去。” 肖若兰听言挑了挑眉,不愧是皇家的书院,还真是够大气的,竟然上学、下学都有马车可以坐,说得她都想来读了。 “若是要将这皇家书院彻底走一遍的话,恐怕今日不走上两三个时辰是不行的,所以我便也为几位安排了马车,几位,上马车。”那人说道。 肖若兰带着几个孩子上了那车。 “这边是早习堂,辰时学子们可在里面背诵经文诗书。这边则是正习堂,是夫子们讲课授道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那人便会给几人介绍一番,“这里则是餐堂,餐堂会在午时提供膳食,早上和晚上都是没有的。还有这里,静休殿是供学子们午睡休息的地方。这边的宜人殿则是夫子们的居所,学子是不可以进入的,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 虽然坐马车确实是比走路快一些,但是那人这么一番介绍下来,也花了快一个时辰。 那人带肖若兰几人逛了一遍之后,便径直将他们送去了正习堂。 学堂中的男女学子是不分开教学的,刚一进入书院的学子们统一都会被分入地字丁号学堂之中。 天字和地字分别分外甲乙丙丁和天一天二学堂,地字丁号是最末等的,只有地字一号的学子才可能有资格进入天字去。 每年会有一次升学考核,只有考核通过,才能升到上一级别的学堂去,听说地字丁号之中便有学子读了五六年都没能升上去的,每一阶的等级都很森严。 “好了,该说的和该注意的,小人都已经告知几位了,还请几位日后一定要牢记小人说的话。”那人笑眯眯地和气说道。 孩子们在那人的注视中点了点头,那人又将目光转向肖若兰,对肖若兰说道:“时间不早了,他们马上就要开始下一堂课的学习,还请夫人先行离开。” “多谢。”肖若兰道。 “娘亲……” 肖若兰摸了摸谢挽清的头,“你们在学堂要好好听夫子们的话,你们几个也要相互照应,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回来告诉娘亲,还有,记住娘亲昨夜和你们说过的话,知道了吗?” 肖若兰意有所指地说道。 “嗯嗯!”几个孩子用力点了点头。 “娘亲,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小妹的,你不用担心。”谢念川道。 “好,那娘亲就先走了。”肖若兰将几人交到夫子的手里便先离开了。 皇家书院有皇家书院的规矩,除了学子之外,外人是不可以在书院内停留的,家长也是一样。 几个孩子看着肖若兰走到他们看不见的拐角才将目光收回来,虽然到了陌生的环境,面对未知他们心里确实有些不安和害怕,但是他们已经不小了,他们需要自己独自面对这些。 他们也不能让爹爹和娘亲失望。 再说了,有娘亲昨日交给他们的利器,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几人和衣摸了摸身上放置武器的地方,心中稍微安心了不少。 “走。”谢洵川说道。 习堂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夫子对他们很是友好,因为照顾他们是新来的,让他们做了自我介绍,让同学子们欢迎几人。 夫子还特意把兄妹三人安排在邻近的位置。 但夫子走后,习堂里却突然吵闹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小侯爷 “嘭!”的一声巨响,不知道是谁将东西砸在了他们的桌上,把他们桌上的东西都砸到了地上。 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个人嚣张地坐在了他们的桌子上,将脚也一并蹬了上来。 “你们就是新来的那三个?”那人长相圆润,穿着不俗,家世应该不错。 他不屑地打量了几眼几人的穿着,“不是说是将军后代,怎么一副穷酸样?” 谢念川反应很快地把谢挽清护在了身后。 谢洵川目光凉凉地看向那人,“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那人地痞流氓似的,“我看你们几个是新来的,所以今天特意教一教你们这的规矩。” “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带出去!”那人振臂一呼,便有许多人上前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今天本大爷心情不错,这个女的就别管她了。” “是!小侯爷!” 小侯爷? “哼哼。怕了?”被称呼为小侯爷的人见谢念川二人听到这几个字脸色变了变,他神气地用大拇指划了下鼻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带出去!” “是是……” “你究竟要干什么?”谢念川将想要上来压制住他的人甩开,怒目问说。 “哟,你还敢跟我生气?”小侯爷拍了拍大腿,“没错,生气就对了!” “进了我们地字丁号的,刚进来都要举行欢迎仪式,放心,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大不了就是让你钻钻裤裆,吃吃昆虫,好让你们知道这地字丁号究竟是谁做主就行了。”小侯爷神色嚣张。 “……” “带走!” “哥哥!你们要对我哥哥做什么?!”谢挽清小脸苍白,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人一把甩开了。 “小妹!”谢念川生气地想要将那些人给撞开,但谢洵川却悄悄按住了他,然后用微小的幅度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小妹,你在里面好好待着,放心,我们不会有事。”谢洵川对谢挽清说道。 谢挽清抿了抿苍白的唇瓣,虽然小脸上仍旧都是担心,但因为听了谢洵川方才说的话,她没有再冲上去。 “这样才对嘛,真识相。带走!”小侯爷招呼那些人说道。 谢洵川和谢念川一起离开了这里,不知道被那些人带到哪里去了。 谢挽清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担心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你放心。”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谢挽清一转身,就见一个女学子眼底发青地对她说:“吃些虫子而已,死不了的。” “你们、你们每个人进来这里的时候,都会被、被这样吗?”谢挽清害怕地眼睛里聚满了泪水。 那女学子心中搁楞了一下,“你、你别哭啊……” “呜呜呜……”谢挽清擦了擦眼泪,“我没哭……” 她知道她哥哥们这么厉害,不可能会被那些人欺负去的,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那些人这么多,她哥哥会不会受伤啊? “行了行了,我带你过去看看,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这样可以吗?”女学子说道。 “谢、谢谢……”谢挽清含着哭腔说道。 “真是怕了你了。” …… “就在这里!”那厢,小侯爷将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丘上。 第一百零七章 秦祟 “小侯爷。” “嗯”小侯爷一转身见那二人还直挺挺地站着,不爽地对那些人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让他们给小爷跪下!” 小侯爷神色嚣张的看向二人,“你们识相的就自己跪下,省得让人动手。” 谢洵川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小侯爷看,叫他背后突然生出一股凉意来,“你看什么看!?小爷也是你可以直视的?” 他上前去,想让他尝一尝苦头,他一脚往谢洵川的膝盖上狠狠踢了过去,却没有想到谢洵川闪身一避,给避开了。 小侯爷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恼羞成怒,“娘的!” 咒骂一声挥起手里的石头朝谢洵川砸去,然而那石头根本就没有落地就被谢念川给接住了。 “你是想砸死我们吗?!”谢念川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没想到才上学的第一天就要遭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位什么小侯爷的,我们和你又没有什么仇,你干什么这样对我们呢?” 谢念川十分不解。 难道这个小侯爷就这么喜欢闹事吗? 而且他就不怕他们把这件事告诉学院里的夫子们,将他们从学院里赶出去吗? “你要是再闹的话,我们就告诉夫子了。” 小侯爷听言确实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他们要向夫子告状诶,你们既然这么想告状的话,那就去告好了,我又不拦着你,不过你可想清楚了,告状的后果是不是你们可以承受得起得。” “小侯爷,别跟他们废话了,等下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厉害,你看他们还敢不敢去告状!”这时,小侯爷身后的一人忽然出声说道。 “你说的对!”小侯爷一声令下,面对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快给我上!让这两个人知道知道我们得厉害!” 小侯爷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立马蜂拥而上朝谢念川两人冲了过去。 谢洵川和谢念川对视一眼,谢念川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小侯爷听的是愈发得意起来。 他心情不错的哼起了小调,“哼哼叫你们和我作对啊!” 然而他的脖颈忽然被一只横过来的手臂给勒住了,那一瞬间,他脖颈传来剧痛,差点觉得自己就要去见阎王了。 他向后一看,却看见身后勒着他脖子的就是谢念川,而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的身后躺着的就是他的那几个小跟班。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小侯爷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为何物。 但是他的那几个小跟班也不是什么废物,怎么好像一瞬间就被这两个人给全部撂倒了呢?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你刚才想干什么,我们现在就想干什么。”谢念川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对小侯爷说道。 小侯爷蹬着双腿想要挣脱谢念川的手臂,但不论它如何努力,谢念川就像是一座山一样一动不动。 这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小侯爷也是个还认怂时就认怂的,见自己敌不过谢念川,他对谢念川讨好地笑了笑,说道:“这位这位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我刚才就是就是闹着玩的,大哥你别放在心上嘿嘿” 大丈夫就是要能伸能屈,等他今天回去,他就找来更多的高手把场子给找回来。 这两个小土鳖今天敢这么对他,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谢念川没有回答小侯爷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谢洵川,发出询问的意思。 谢洵川走上前来,蹲下来看着小侯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小侯爷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才不可置信的回答说到:“我、我叫秦祟” 秦祟 谢洵川眸色深了深,他的父亲是秦亲王秦武,难怪这人敢在书院里头这么嚣张。 “你回去是不是要和你爹爹告状,让你爹爹帮着对付我们?”谢洵川沉声问说。 没想到秦祟听到这句话却不屑地“切”了一声,“小孩子才会给和大人告状呢,就像你们一样动不动就要说什么和夫子告状之类的话,我才不做这种事情!” “嗯,很好。”谢洵川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叫秦祟对方才无知的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悔。 只听谢洵川接着说道:“把他打一顿然后敲晕绑在树上。” 谢念川听得一乐,他朝秦祟摩拳擦掌地说道:“好嘞。” “你你你你们别乱来啊”秦祟看着朝他逼近的谢念川,心中越发慌乱起来,刚才被谢念川打倒在地的那些人现在都没有爬的起来,可想而知谢念川下手有多重了。 “你们你们别过来,你们放过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秦祟害怕的那张微胖的脸都抖了起来。 但谢念川没有丝毫的动容,而后小山丘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女学子带着谢挽清去找她的两个哥哥,听到惨叫声的女学子顿时停下了脚步。 “你、你等等卧看你还是别去找你哥哥了”她神色犹犹豫豫地说道。 免得等会这个小不点看见了什么血腥的场面会吓得当场晕过去。 “为什么啊?”谢挽清疑惑问说。 “你没听到刚才传过来的叫声吗?听着那么惨,你要是过去了,也会和你哥哥一样惨的。”女学子害怕的搓了搓手臂。 谢挽清歪了歪头,又说:“可是刚才的叫声不是我哥哥的啊” 女学子愣了一下,“不是你哥哥的?你确定?”、 “是啊。”谢挽清点了点头,“我哥哥们的声音才不是这样的呢。” 她哥哥的声音比刚才杀猪一样的声音可好听多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多管闲事 女学子见到谢挽清这般笃定地神色,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是如果方才的声音不是她的哥哥的,又会是谁的呢? 抱着这样的疑惑,女学子还是将信将疑地朝林子深处走了过去。 她倒是要去看个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正绑着一个鼻青脸肿地小胖子。 那小胖子不是秦祟又是谁呢? 秦祟两只眼睛一只红一只青,一边脸颊肿得跟塞了一个大包子似的,已经被揍的话都说不清了。 “你你们你们给肖夜灯、灯着小、小叶以后姨定一定会哼哼手势收拾你们的!” 他倔强地透过眼缝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方才揍他的虽说都是大的八个动的手,但那个小的一直都在给大的出谋划策,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那个大的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的蛮力,被他揍上一拳头跟被一头蛮牛撞了似的,简直不要太痛! 谢念川笑了笑,“那就等小侯爷你什么时候能下来再说!” “哥哥!” 这时,二人忽然听见谢挽清的声音。 二人方才本来一派的淡定,揍人时更是跟吃饭似的,现在脸上却是难得地闪过一丝慌乱。 “小洵,怎么办,小妹过来了!”谢念川转身问谢洵川说道。 他们这般残暴的一面可不想让小妹给看到啊。 “你别急,我们直接离开这里。” “你们别走啊!赶紧把我给放下来!放我下来!”秦祟吵吵嚷嚷的叫喊。 谢洵川直接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塞到了秦祟地嘴巴里。 “唔唔唔!”秦祟用愤恨地眼神看着二人,嘴上虽然说不出什么话,但心里已经把这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走!” 谢挽清似乎听见了哥哥们地声音,但是还没有看到人影,她继续叫道:“哥哥?哥哥!你们在哪里啊?你们没出什么事?” “小妹!小妹我们在这里!” “哥哥!”谢挽清听到谢念川地声音立刻高兴地朝声源处跑了过去。 “小妹,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的待在习堂里,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吗?”谢念川对谢挽清说道。 “哥哥你们没事?”谢挽清上下将两人打量了一番,见两人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我担心哥哥们啊,所以就出来找你们了,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女学子也在静静打量着两人,见两人毫发无损,甚至身上连一丝的脏污都没有,她面上闪过一丝奇怪, 谢洵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对谢挽清淡淡的笑了笑,示意她放心,道:“走,我们离开这里,下堂课就开要开始了,若是夫子知道我们不见了会担心的。” “好。” 谢挽清忽然想起什么,又问说:“但是哥哥,带你们出来的那些人呢?他们怎么不见了?” 谢念川神色微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洵川淡然的接话说道:“那些人已经先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些人没有对哥哥们做什么?” 谢洵川摇了摇头,“没有,你放心,他们以后也不敢对我们做什么的。” “就是就是,”谢念川接话说:“那些人只是和哥哥们闹着玩儿而已,小妹你被担心啊,这种事情,哥哥们可以解决的!”而且解决的课干脆利落了呢! “那就好,那我们快去上课!”谢挽清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谢洵川忽然将目光转向跟在谢挽清身边的女学子,他眯了眯眼,沉声问说:“这是?” 谢挽清回答说到:“哦。哥哥,差点忘了这位姐姐了,刚才我找不到哥哥没有不知道那些人把哥哥带去了哪里,记得都快要哭了,就是这位姐姐带我过来找你们的!” 谢洵川了然地点了点头,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夏然”虽然夏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谢洵川听言点了点头,他走近夏然,低声说道:“谢谢你带我妹妹来找我们。”谢洵川说完,便转身先一步离开了。 但是下一刻,夏然地脸色却忽然变白了,因为脸色更加苍白,她眼下的青灰就显得更加的显眼了。 因为她还听到了那句话的下面一句,是谢洵川显然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所以特意只用她能够听到的深声音说的。 谢洵川说的是:“但下次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姐姐,你怎么了?”谢挽清敏锐的察觉到了夏然忽然变化的情绪,那是害怕和恐惧。 但是谢挽清很疑惑她为什么会突然害怕起来。 夏然看着谢挽清天真的面庞,她摇了摇头,对她笑了一下说到:“没、没事” “哦” 而那山丘之上,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哀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被谢念川敲晕的人才渐渐的醒了过来。 “小侯爷!小侯爷!你怎么成这样了啊!” “唔唔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给老子把绳子解开! 那人看到秦祟被人揍成这样急忙上前去帮秦祟揭开身上的绳子,一边又为自己默哀,小侯爷被收拾成这样,他回家肯定要招来一顿毒打。 “唔唔唔!”手脚利索一点!慢死了! “唔唔唔!”先给我把我嘴里的布拿出去啊蠢材! “哦哦哦”那人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小侯爷,我这就把布拿出来。” 布一被拿来,秦祟就狠狠骂道:“蠢材!赶紧把我解开!” “好好好小侯爷我已经再解了,你别急”那人忙得满头大汗,这两人也不知道给小侯爷打的是什么结,竟然这么难解。 那人又折腾了好久,才将绳子给解开。 秦祟一被解开就憋不住心里的火气,没办法把火气撒到谢念川几人身上他就把火撒到了跟班身上。 “都是你们这些废物!害得我……嘶……”秦祟捂着被扯疼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更是怒从心起,“你们这些废物!疼死小爷了……” 那人被秦祟打得摔倒地上,又立刻爬起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小侯爷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如果惹了小侯爷的不痛快的话,他回去也要遭殃了。 “小侯爷,不过那个人的力气是真的太大了,他一拳向我们打来,我们直接就晕过去了,真的不能怪我们……” 秦祟又朝他头上来了一下,“废话,你以为小爷不知道啊!” 那人默默忍受下来,又问说:“……小侯爷,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什么来头……小爷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去帮小爷查吗?还要问小爷?” 秦祟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也是废物,这样也正常,你要是学聪明了,小爷才觉得奇怪呢。” “行了行了,赶紧把这些废物都叫起来!回去了!这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赶紧去给小爷拿一身干净的衣服!”秦祟说着,还狠狠地朝那人屁股后头踹了一脚。 “是是是……”那人赶紧去将地上躺着的那些人叫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小侯爷要生气了……你们快起来!” …… 谢洵川几人回到习堂的时候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 授学的夫子看见忽然出现在门口的四人,皱眉问说:“你们这是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回来上课?” “我们……” 忽然,夫子瞧见空着的秦祟的位置,他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追问几人,而是说道:“好了好了,课都快开始了,你们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别耽误了我上课。” 第一百零九章 约架 翌日一早,谢洵川三人一同去了书院,结果在坐马车去习堂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伙人将车夫给赶下了马车。 “哥哥……” “你们想干什么?”谢洵川手急眼快地把谢挽清护在身后,谢洵川的话刚问出口,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紧接着,秦祟出现在几人面前。 他脸上的伤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毫无痕迹,谢洵川推测估计是用了女儿家用的粉膏掩盖,所以才看不出痕迹。 “想干什么?”秦祟冷笑了一声,“昨天你们做的那些事,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这两马车,小爷我要坐,你们识相的就赶紧下来,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秦祟让那些人将几人团团围住。 谢洵川看向秦祟,冷声问说:“是不是今日这些马车你都要坐?” “算你聪明,而且不止是今日,以后这马车,没有小爷我的允许,你们三个人都不能坐,听懂了吗?”秦祟扬起下巴,鼻孔朝天的说道。 谢洵川抽了抽嘴角,“秦小侯爷,昨日的教训,你还没吃够吗?” 他说罢,谢念川配合地举着拳头朝秦祟挥舞了几下,秦祟反射性地害怕地退后了几步,反应过来后,他气急败坏道:“昨日你们不过是仗着小爷毫无准备,所以才被你们得逞了!要是再来一次,被绑在树上的就是你们!” “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就再来一次。”谢洵川直直盯着他说道:“这一次,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以后都不许再惹我们,更不许找我们的麻烦,小侯爷觉得如何?” 秦祟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小爷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说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 谢洵川继续说:“如果你赢了,那么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说一我们不说二,小侯爷,你不是觉得我们昨日胜之不武吗?既然如此,何不防再来一次?这可是一个稳赚不陪的买卖。” 秦祟的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溜转了几下,他想了想,说道:“小爷我和你们再来一次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秦祟指着谢念川道:“他不能出手,只能在一边看着!” 这个叫谢念川的力气巨大无比,如果让他也加入进来,他的胜算岂不是还没开始就缩水了一大截? “可以。”谢洵川没有什么犹豫地说道。 谢念川见谢洵川答应了秦祟的这个条件,一时间有些急了。 “小洵,你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你不能答应他这个条件啊……”谢念川担忧地说道。 谢洵川按住了躁动的谢念川,继续对秦祟说道:“但同样的,你的那些手下也不能动手,这是一场只我和你的比试,你意下如何?” 秦祟像是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似的,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毕竟那天在小山丘上的时候,谢洵川就没动过手,都是谢念川打的人,这说明在打架方面,这个谢洵川根本就不擅长。 而且看刚才谢念川那么一副担心的样子,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打不过谢念川,还搞定不了一个弱鸡一样的谢洵川吗? 那他这地字小霸王还做不做了? 第一百一十章 挨打 等秦祟几人离开后,谢念川担心地说道:“小洵,你真的要和那个秦祟打架?” 谢洵川点了点头,说:“嗯,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去的话岂不是言而无信?而且,秦祟这样针对我们,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与其如此,不如趁着这次一次解决的好。” “可是你根本不会武功啊!那个秦祟虽然打不过我,但是还是有点底子在的,你真的能……” 谢洵川打断他的话,“你放心,我有办法,我什么时候做过毫无准备之事了?” “可是……”谢念川仍旧有些疑虑,虽说他相信谢洵川不是鲁莽之人的,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担心。 “好了,先去习堂。” …… 一天的课结束之后,等夫子一走,秦祟一伙人就把谢洵川几人围住。 “喂,谢洵川,你可别忘了你早上说的话啊,现在就跟我走。”秦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答应过自然不会食言。”谢洵川只淡淡说道。 “等等!”谢念川忽然出声,他看向秦祟,说道:“既然是你们两个人的对决,那你身边的那些小跟班自然也不能跟着去,我和我妹妹也不会去。” 秦祟想了想,对身后那些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小爷很快回来。” 收拾谢洵川用不了多少时间。 “现在可以了?” “走。”谢洵川跟着秦祟离开了。 谢念川担心地看着谢洵川的背影,努力抑制自己跟上去的冲动。 “大哥……”谢挽清小声地喊了谢念川一声,谢念川握住谢挽清的手,说:“放心,小洵心里应该有数的。” 他只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之后谢洵川还没有回来的话,他就去找谢洵川他们。 那厢。 秦祟仍旧将地点约在了小山丘上。 他就是在这个小山丘上被那个谢念川打成那样的,现在他要一样一样的还回来。 他打不了谢念川,打谢洵川也是一样的。 毕竟他们那兄妹几个看起来感情这么深,说不定揍谢洵川要比揍谢念川本人还要来的更让他难受。 “开始,你想怎么打?” 谢洵川眯眼问他,“你身上有武器吗?” 秦祟哼笑一声,“打你还需要武器?” “好,那么打斗的过程中你也不许拿任何武器,哪怕是地上的一块石头。” 秦祟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还有完没完,小爷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收拾了,要什么武器?赶紧开始!” 谢洵川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这秦祟还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啊。 “开始。” 三个字刚说出口,秦祟便摩拳擦掌地兴冲冲地冲了上来,从他兴奋的神情便可以看出,他已是迫不及待了。 秦祟一出手就朝着谢洵川的脸上呼去,谢洵川快速躲闪了一下,但因为对方动作太快,还是被砸中了脸侧,那一块地方顿时就红了。 秦祟勾拳,抬膝,膝盖顶在谢洵川的腹部,谢洵川被打得剧烈咳嗽了一声,身形都有些不稳了。 对方虽然比他要胖很多,但是动作却格外的灵活。 谢洵川虽然被打得很狼狈,但他面上的表情却始终没变,他看着秦祟的神情很淡,让秦祟莫名觉得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但明明现在胜算完全倾倒在他这边,谢洵川从始至终都一直在挨打。 秦祟一脚用力将谢洵川踹倒在地上,谢洵川一时之间竟然没爬起来。 “你还行不行了,不行你就认输!”秦祟“啧”了一声,神情不屑地说道。 他是想要欺负弱小,但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而且谢洵川根本就不会反击,这样打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 看来确实是人无完人,这个谢洵川虽然看着那么聪明,在打架这方面却是一点都不行。 “我……我当然还可以……”谢洵川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擦嘴边的泥土,说道:“再来。” 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秦祟眼睛一眯,重新冲了上去。 既然他这么顽抗,那他就打到他完全站不起来为止。 秦祟见谢洵川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下手便越来越重,几乎毫不留情,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力气都使了出来。 “你还手!你怎么不还手啊!你这个孬种!你那个哥哥可比你中用多了。”他一边打一边骂着,似乎在发泄之前被这两兄弟绑在树上的那笔账。 谢洵川倒在地上,只用手护着自己的头,其他地方丝毫没有防备地露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祟似乎都打累了,他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手,喘着气说道:“你之前不是还很神气吗?怎么现在只知道躺着挨打了?” 他今日这样胜了可算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咳咳咳……”谢洵川用力咳了几声,问秦祟说道:“你打够了吗?” 秦祟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别说打没打够,他现在都已经打累了。 就算现在谢洵川在乖乖的趴在他面前让他打骂,他都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这些谢洵川这小子怎么这般邪乎?之前明明那样神气,好像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可如今却像个孙子一样挨他的打,还没有一点反抗,真是奇了怪了。 “喂!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唔!” 秦祟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半句却是没有任何的生息。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有某一个地方突然刺痛了一下,身板忽然变僵,下一刻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嘭!”地一声,秦祟面朝黄土地倒在了地上。 而始作俑者正静静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从地上起身,走到秦祟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唤道:“秦祟?秦祟?” 谢洵川拍了拍秦祟的脸,但不管他如何用力,秦祟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这毒针当真有这么厉害?”谢洵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 这棉里藏针肖若兰交给他后,他确实在练习如何发射毒针才能准确的命中目标,他在深夜独自练习无数次后终于有了准度。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中邪? 但是他除了知道这里面藏的是毒针,而且有100根以外,他并不知道这读的任何作用,它必须得找一个活人来实验一下,才能知道这堵针到底有什么用。 而正好这几日这个秦小侯爷便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挨他一顿打,他送他一根毒针,这买卖应该还算划算。 不过他当时没有想到这毒针真的有这么厉害,在他发射毒针的那一瞬间,秦祟便骤然倒地了。 就是不知道秦祟多久才能醒过来。 谢洵川坐在地上在一旁计算着时间。 ……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却还是没有看到谢洵川的人影,谢念川难免有些担心。 就在他想要趁机离开的时候,却被秦祟的一个跟班拦住了。 “你干什么?” 谢念川捂着肚子,“人有三急,我、我想去上茅房……” “上茅房?”那个小跟班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道:“上什么茅房,我看你就是想趁机逃走!给我憋着!” “可是我实在憋不住了……”谢念川的话音刚落,习堂里的人便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还有一阵屁声。 “草……” “好臭啊……” “这小子吃什么了这么臭!” “乐哥,我看他是真的想上茅房,而不是随便找的借口,如果乐哥你担心的话,就让人跟着他,不怕他逃走。” 被叫乐哥的人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个法子,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这样的话,就让你跟着他,记住一定要将人跟住了。” “好的乐哥。” “等等,你妹妹就留在这里,如果你半刻钟不回来的话,我们就把你妹妹扔到水里去。”陈乐威胁谢念川说道。 谢念川暗暗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谢挽清,却见谢挽清不动神色地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道:“去哥哥,我可以保护自己。” 说完,她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谢念川会意,他对陈乐说道:“半刻钟,我马上就回来,你们照顾好我妹妹。” 陈乐摆了摆手,放人走了。 茅房。 “喂!你给我快一点啊!”小半刻时间已经过去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乐哥该着急了。 然而那个人话说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又叫了一声,仍旧没有人回答他,周围安静的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谢念川?你给我说话!” 他心生奇怪,就敲了敲茅房的门,又踹了一脚,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爬上茅房的门往里头一看,里头哪里还有什么人?谢念川早就跑了! 他立刻往回跑,想将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告诉陈乐。 小山丘上。 “小洵!小洵!” 谢洵川听到自家大哥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 回应说道:“我在这里。” 谢念川听到谢洵川的声音,立刻朝声源处跑了去。 他看到谢洵川站在山丘上,满身的泥泞,脸上也落下了不少青紫的痕迹。 他又往地上一看,又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脸上的伤,是不是秦祟打的?” 然而他刚问完这一句话就发泄似的踹了地上的秦祟一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秦祟打的还能是谁打的,他踹就完事了! 谢洵川和谢念川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但是小洵,现在你快跟我回去,我是逃出来的,小妹还在他们手里呢!” 谢洵川神色微变,他蹲下来,又拍了拍秦祟的脸,见秦祟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只能先离开了。 “我们先回去,小妹要紧。”谢洵川说道。 “嗯!” …… 习堂那厢。 “乐哥!乐哥!不好了!那个谢念川逃走了?”那人急急跑回来对陈乐说道。 陈乐从椅子上猛地一下站起来,“什么?!逃走了?” 他们的妹妹还在这里,谢念川怎么赶逃走呢? 他是完全不在乎他妹妹的安危了吗? “乐哥,现在可怎么办啊?” 陈乐眼神阴郁地看了谢挽清一眼,“还能怎么办,既然他们这两个做哥哥的都不在乎自己妹妹的安全的话,我们又何必在乎呢?” 他看着谢挽清语气森森说道:“把她给我丢到门前的池塘里去!” “是!” 有两人走上前去,想要把谢挽清架起来,丢到池塘里。 谢挽清睁着眼瞪着他们说:“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哥哥是不会饶过你们的!你们想想,你们打得过我大哥吗?” “我哥哥最在乎的人就是我,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们可就完蛋了!这可和上次的小打小闹不一样!”谢挽清看着他们,极力镇定地说道,她只有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如果被他们看出来的话,那她的话可就丝毫没有威慑力了。 “完蛋?”陈乐冷笑一声,“你搞清楚,现在是你的大哥言而无信,他说好半刻钟便会回来,却自己跑走了,你还说你哥哥在乎你?他现在恐怕早都已经跑回家去了。” 谢挽清大声反驳道:“我哥哥才不会这样呢,他不会丢下我的,他马上就回回来了!” “那正好,那我们就在你哥哥回来之前,把你给丢到池塘里,否则如果等你哥哥回来了,我们还怎么扔?” 陈乐对旁边的人呵斥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扔下去!” 两人不再犹豫,上前就要把谢挽清架起来往池塘边去,但是没有想到,两人碰到谢挽清的那一瞬间,二人的身体同时抽搐起来,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全身上下都在痉挛,甚至翻起了白眼。 陈乐看到这有些邪乎的一幕,震惊地有些不敢上去。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 “乐、乐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两人不会是中邪了?”有人问说。 陈乐狠狠拧着没,一时间完全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陈乐看着两人触碰到谢挽清的那双手,他瞳孔一凛,上前去左右各一脚把两人从谢挽清身边踹开了。 而且就在他们离开谢挽清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停止了痉挛,比药还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敲地鼠 见到这一幕的那些人看着谢挽清的眼神也变了。 有人惶惶不安道:“乐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他们是碰到了谢挽清之后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状况的这女的到底为什么好像他们是碰到了谢挽清之后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状况的,这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邪乎了……” 陈乐表情凝重。 确实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太过蹊跷了,这谢家的兄妹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力大无穷,一个被人碰到就会像是被雷击中一样。 除了那个老二谢洵川平平无奇以外,其他两人都像是身怀绝技。 她还说要将人扔到池塘里呢,他现在连个人都碰不到,还怎么把她扔到池塘里? 难道他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女孩了? 既然直接用手触碰不行的话。 “你们把手包起来再去碰她。”陈乐沉声说道。 谢挽清原本还算淡定,但听到陈乐这话之后,小脸也霎时白了一度。 陈乐看到谢挽清的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接下来的事,也证实了他的话。 在他们将自己的手用布绑上之后再去触碰谢挽清的时候再没有发生刚才那班如同被雷击中一样的感觉了。 “乐哥!可以了!” 谢挽清不住地挣扎着,“你们!你们放我下来!你们别碰我!我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扔进去!!”陈乐一挥手命令说。 几人将谢挽清高高抬起,然后丢进了池塘里。 “哗啦!”一声,池塘激起半米高的水花,谢挽清被砸得懵了一下,在水中开始不断挣扎着想要爬上岸。 但是那些人就守在岸边,在谢挽清要触碰到池塘边的时候,那些人立刻用竹竿儿将谢挽清的手给打了回去。 虽然池塘不深,但因为谢挽清此时才不到一米高,就算立在池塘里,也只能露出大半颗头,谢挽清很快呛了水,似乎要溺死过去了。 有几人见到这个画面有些于心不忍了,他低声对陈乐说道:“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他终究只是个小女孩罢了。还不到七岁呢,而且是他们那两个大哥犯下的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别说她的那两个哥哥了,就是他们的爹娘也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 这个陈乐是有人护着的,秦祟能够保护陈乐不被谢家的人针对,但是他们呢? 秦祟能一个个地将他们保护了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人不想和秦祟一起犯险。 陈乐瞪了那人一眼说道:“你在怕什么?我又没有让你们将她置于死地,只是陪她玩一玩罢了。” “而且这池塘这么浅,能淹死谁?” “好了好了,将她给我捞起来。” 几人上去把谢挽清从池塘里打捞出来,但这个时候,谢挽清已经没了什么声息,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小脸被水浸泡得苍白,眉头狠狠地皱起,写满了不安和恐惧。 “乐哥,这怎么办?” “我来!”陈乐一把推开那人,正要上前把谢挽清呛进去的水给弄出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出一声呵声。 “你们在干什么?!!” 谢念川急急地跑过来,撞开那些人,蹲在地上查看谢挽清的情况,见谢挽清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还昏迷不醒,再一看面前的池塘,他明白了一切。 怒意顿时从心头蹿升到头顶,“滚蛋!老子打死你们!” 谢洵川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谢念川,“先救小妹!” “你们谁都不许走!”谢念川表情狰狞地对他们吼道? 谢洵川没有犹豫地蹲在谢挽清身前,用手按压着谢晚清的胸口,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挽清才吐出一口水来,小脸也跟着漫上了一丝血色。 “咳咳咳!” 谢挽清幽幽睁开眼,看见谢洵川和谢念川二人,有安全感的同时又漫上一丝委屈,“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谢洵川狠狠咬了咬牙,垂下眸说。 他不应该为了研究那个毒针的威力而将小妹置身于危险之中,他实在该死。 “小妹……”谢念川看到谢挽清醒了过来,眼眶也红了。 “小妹,你告诉我,这些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会让欺负你的人一一付出代价的!” 谢挽清委屈地哭道:“他们把我丢进池塘里,还不让我上岸……我一爬上岸,他们就把我打了下去……” 谢念川听得拳头狠狠攥起,额角的青筋一下一下跳着。 他把赤红的眼睛一一扫过那些人,眼里满是怒意和仇恨,被谢念川看过的人都害怕地垂下了眼。 陈乐心虚地说道:“是你自己言而无信,说了去上茅房半刻便回来,但却自己跑了,把自己的妹妹陷于危险之中,还要来怪我们不成?!” “呵,是吗?”谢念川冷笑一声,“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今日我就是把你们丢进池塘里淹死,也只能怪你们自己弱小无力?打不过我了?好,那今日我就让你们尝尝被水淹的滋味!” …… 一刻钟后。 那些人顶着一张张鼻青脸肿的脸蹲进了池塘里。 他们原本想逃走,但根本反抗不过谢念川,而且一旦被抓回来,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谢念川那一拳头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甚至怀疑再多来上几拳,他们会直接受内伤吐血身亡。 这个池塘的水确实不深,但他们蹲进去之后也只能露出小半个头,和方才谢挽清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都给我蹲好了!”谢念川大声朝几人吼道。 “把头给我埋进池塘里,不许出来!”谢念川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就跟敲地鼠似的,一旦有人想要冒头,他就往那个人头上来一下。 “哗啦!”一声,有人受不了了从池塘里站了起来,“我真的不行了!你们是不是男人啊!我们一起反抗他!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怕打不过他一个谢念川吗?” “你们也太孬了!”那人不争气地看着一个个被当成地鼠敲的兄弟。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们在干什么? “兄弟……”有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他说道:“你就别再挣扎了,刚才我们难道不是一起上的吗?还不是被他给狠狠打了一顿。我可不想再受一次那样的苦了,还不如老是蹲着,只不过是泡发一些皮罢了,也呛不死人……” 其他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孬种!”那人恨恨地骂说。 谢念川气笑了,“行啊,你不孬,那你出来和我打一架,要是你打赢了我,我就不让你继续蹲下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人恨恨咬了咬牙,然后一脸愤恨地“啪”地一声坐了下去,继续蹲在了水中。 他们这些人一起上说不定还能有点胜算,大不了来一场车轮战,谢念川只有一个人,不管再厉害,也总有累的时候,但是让他一个人去和谢念川打? 那不是傻吗? 这跟和一头斗牛比武有什么区别?自寻死路。 他可不做这种傻子。 “谢念川……不,大哥,谢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啊……” 这池塘里的水再过一会儿都快被他们给喝光了。 “消气?”谢念川转头看向谢挽清,声音柔柔地问 说:“小妹,你消气了吗?” 谢挽清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 谢挽清奶呼呼地说道:“大哥,娘亲说了,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我们得双倍的还回去,所以我还没有消气。” 谢念川心下一软,他这么可爱的妹妹,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狠下心将她丢进池塘里了? “听到没有?我妹妹还没消息呢,你们给我继续蹲着,让我妹妹消气为止。你们刚才对我妹妹做了什么?现在我要你们双倍的还回来,如果你们以后还敢对我妹妹下手的话,我就会千倍百倍的让你们还回来。” “记住有什么事你们大可以冲着我来,若是感动我的妹妹,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知道了吗?!” 谢念川拔高声量说道。 这个时候这些人哪里还敢有不从的? 生怕谢念川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的头摁进池塘里泄气。 “知道了……” 不过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们也知道了,他们有了一个千万不能惹的人,不是谢洵川和谢念川,而是他们的那个妹妹,毕竟他们的妹妹身后还有这两个哥哥为他们撑腰,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挽清出声说道:“哥哥,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家了,这次就先算了,不然娘亲会担心的。” 谢念川听言点了点头,小妹说的有道理,不能让娘亲担心。 “好,那这次我们就先回去。” 谢念川还不忘转头冷声对他们说道:“你们给我继续蹲着!等到这池塘里的水被你们喝没为止!要是明日我过来看到这池塘里的水还在,你们知道后果的!” 喝没…… 他们是什么水牛吗还喝没? 他们老大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到他们老大真的反过来被谢洵川给收拾了那个看着便瘦弱不已,被一阵风吹了就倒的弱鸡? 不过谢念川的威胁倒是真被他们记到了心里,即使谢念川几人离开了,他们还是不敢从池塘里站起来。 谢念川走后没多久,那个原本不知所踪的秦祟忽然出现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秦祟摸了摸还在疼痛的额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一池塘的地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由 “小侯爷!”陈乐看到秦祟一下子从池塘里头站了起来,爬出池塘,走到秦祟面前关切的说道:“小侯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谢洵川那个小子给打败了呢?” “我被他打败?”秦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那小子被我按着打,连还手都不敢还,不过是个孬种罢了,连他哥哥的半个指头都比不上,我会被他打败?他哭着求我下手轻点还差不多。” 但是之后的事情情绪却记忆缺失了。 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从山丘上醒来的时候,谢洵川已经不见了,而且他甚至不记得他为什么会晕过去。 陈乐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我们小侯爷厉害。” “行了,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蹲在池塘里?寻宝呢?”秦祟没有放过陈乐,追根究底道。 “这……”陈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的神情,他始终没想好该怎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口。 秦祟耐心耗尽,狠狠地敲一下陈乐的头,骂到:“快说!” 陈乐没办法,只能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如实告诉了秦祟。 秦祟听后,如陈乐预料的一样,他脸色都青了,像锅底一般。 “混账东西!”秦祟一脚飞起,朝陈乐的腹部踹去,竟然把成了一踹,踹到了一米远的地方。 陈乐面露痛苦,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求饶说道:“小侯爷我错了,我们日后不管被谢念川打的多惨,都不会任他摆布的,我们丢了小侯爷的脸,还请小侯爷赎罪……” “小爷说的是这个吗?!”秦祟指着他们的脑袋骂说:“你们可真是有出息呀,连一个小女孩都欺负,还把她扔到池塘里,就是我见了都想骂你们一句人渣!” “小爷之前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不欺负女人,也不欺负小孩!现在你们是两样都占了!”秦祟露出发指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将那些人钉在耻辱柱上。 陈乐想不到秦祟在意的竟然是这个,他还以为秦祟生气是因为他们对谢念川认怂了呢。 “小侯爷……对不起……我们下次,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乐弱弱地出声说道:“而且这笔账已经帮他妹妹讨回来了,就是他让我正在池塘里不能起身的,我们一旦起身,他们就用竹竿敲我们的头,还让我们今天把这池塘里的水都喝完,若是喝不完的话,明天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怯怯地抬头飞快瞥了一眼秦祟的神色,说道。 “哼。”秦祟冷哼一声,“那你们就喝啊!要是今天喝不完,你们以后也就不用来书院了!给我喝!” 今天这笔账这念川他们不仅会记到这些人的头上,更大的可能还是记到他秦祟的头上,毕竟他们都是他的跟班,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啊……”陈乐没想到秦祟竟然也会让他们听谢念川的话喝这池子里的水,一时间没了主意。 秦祟最后只道:“你们自己闯出来的祸就自己解决,如果你们不喝光这里的水,明日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自己看着办!” 秦祟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丝毫不管他们的死活。 陈乐看着秦祟的背影,咬了咬牙,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旁边有个人弱弱出声对陈乐说道:“乐哥……现在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真要喝着池塘里的水吗?这池塘里的水不知道有多脏,刚才我都不小心进去了几口,现在肚子都已经不舒服了。若是把这里的水喝完了,我们哥几个不会就把命送在这儿了?” “蠢材!”陈乐狠厉敲了下那人的头大骂了一句,“他们叫你喝你就真的喝啊,你不会动动你的脑子!” “啊……”那人想了想又说:“难道让人帮我们喝吗?” 他眼睛一亮说道:“乐哥!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雇几个人来帮我们把这个池塘的水喝干净,那样我们就不用喝了!” 陈乐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讲心里的怒火压制住。 他控制住情绪才出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算不喝这里的水也没人知道,你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能让这池塘里的水消失了吗?” “这……”那人一拍脑袋,似乎是恍然大悟了,“对啊!我们直接把这池塘里的水给挑走不就是了吗?还是乐哥聪明!能想到这个好办啊!” 陈乐嫌弃地摆了摆手,被这种脑子和屁股长倒了的人夸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赶紧把这些水给挑走,挑走就能回家了。” 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破事。 “好嘞乐哥。” “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挑,若是明日我看到这池塘里还有一丝水,我就拿你们是问!”陈乐丢下这句话后就潇洒的扬长而去。 指使人的感觉真是神清气爽啊,难怪谢念川和小侯爷都喜欢来这一招。 而剩下的人,只能苦哈哈地继续解决这一池塘的水了。 …… 谢府。 肖若兰看着下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三兄妹,她视线一一扫过他们,脸上没有笑意,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说罢,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 谢念川回答说:“娘亲,没发生什么啊,就是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被吸引了,所以回来晚了。” “有趣的事?”肖若兰沉声问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是……”谢念川刚想要开口,肖若兰却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我不要听你一个人说,我要你们意思说,我倒是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让你们迟回家足足一个半时辰,这天都快要黑了,你们打算再迟一点然后摸黑回来嘛?” “这……” 他们回来的太过慌张,竟然忘了提前商量好理由了,现在问起来让他们怎么能够同时回答一件事呢? 娘亲是一定一早就看出端倪来了,不愧是娘亲。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衣服 “说啊。”肖若兰目光没离开他们,语气幽幽地问说。 这几个孩子一回来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她怎么叫也不应,过了好一阵子才从房间里出来。 肖若兰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亲……我们错了。”谢念川眼神左瞟瞟右瞟瞟,实在无话可说了,便只能低头管自己认错。 “错了?”肖若兰轻轻笑了一声,但眼里却没有笑意,“你们这像是知道错了的样子吗?若是真的知道错了,早就把原因告诉我了!” 谢挽清嘟着嘴,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似的,她对肖若兰撒娇道:“娘亲……哥哥们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生气呀?” 往常谢挽清若是想要什么,或者是惹了肖若兰不高兴,用这一招准可以让肖若兰立马消气。 结果现在肖若兰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吃谢挽清这一招,“不生气?那你们倒是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件不落的告诉我,否则,你们晚饭也别吃了。” 谢念川看了谢洵川一眼,小声说道:“小洵,怎么办?娘亲连饭都不让我们吃了,看来娘亲是真的生气了,你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出来……” 谢洵川抬头对肖若兰说道:“娘,今天我们回来这么晚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也是有原因的。” “娘,我们都这么大了,我们心里有数的,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谢洵川对肖若兰说道。 他们确实可以找个借口说谎,但是肖若兰又不是什么蠢傻之人会被他们这么简单就瞒过去。 所以与其说一个容易被戳穿的谎言,不如直接什么都不说。 心里有数? 肖若兰心里的火气更加大了。 好啊,好一个心里有数,看来今天不论她怎么问他们都是不会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的。 “好啊,你们,现在是大了,由不得我这个娘了。”肖若兰压着心头的火气,这几个孩子还是之前听话,对她也没有过什么隐瞒,但现在,就连最听话的小女儿谢挽清都有事瞒着她,这叫她怎么能够不生气? “行了,晚饭你们也别吃了,你们就在这里好好思过!” 肖若兰说完,便从大厅里走了出去,留下三兄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下可遭了,娘亲是真的生气了……现在可怎么办啊?”谢念川第一次见肖若兰这般生气,还罚他们不准吃晚饭。 以往肖若兰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给他们这种惩罚的,所以今日这事是严重了。 谢洵川抿了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让肖若兰消气的办法。 “……反正这事不能告诉娘,娘听了肯定会担心我们。” 若是肖若兰知道他们在书院里受欺负了,以后肯定会把他们看得更牢的。 谢挽清泪眼汪汪,“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好饿了哥哥……” “大哥我也好饿啊……”谢念川苦哈哈地说道。 今日他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却是一点体力也没补充,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干完三大碗米饭了,现在不饿才奇怪呢。 谢洵川向四周望了望,看到桌上放着的一盘小糕点,那盘糕点放在极为显眼的地方,像是生怕他们看不见似的。 他将糕点递到二人面前,说道:“先拿这些充充饥,等娘气消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两人拿过糕点狼吞虎咽起来,一盘糕点下肚,几人才勉强没那么饿了,但还是有着饥饿感。 …… [宿主,你这样罚他们,不怕信任值下降吗?] “所以下降了吗?” [没有。] “那不就完了。” [……] 肖若兰冷冷哼了一声,“我是想提高他们的信任值,但也不是任由他们随心所欲,如果他们的信任值这样就会下降,那他们这信任也太过廉价了。” “而且,这次他们犯了错,我不罚,就会有下一次,该罚还是得罚,知道吗?” [那你怎么还给他们留了吃的?] 肖若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半个时辰后,大厅里,几人还在堂中央跪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爹!” “爹爹!”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几人飞快响应。 谢濂看出几人面上的沮丧和心虚,他勾唇笑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哟,这是做错了什么事,被你们娘罚了?” 果然,他这话刚一说出口,几个孩子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头去。 “和爹爹好好说说,没准爹爹能够帮你们说说情。” 谢濂知道肖若兰有自己的一套育儿方式,也尊重她做的事,所以并没有轻易地帮几个孩子将事情揭过去。 “不能说……” 谢濂挑了挑眉,“连爹爹也不能说?” “嗯……” 几人低下头,继续沉默着。 “那爹爹可就帮不了你们了。” “不用你帮。” 门外响起一道女声,四人一齐朝门口看了过去,只见肖若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几件衣服。 而那两身衣服不是别的,正是从谢挽清和谢洵川身上换下来的。 谢洵川看到衣服瞳孔一缩,这下什么都露馅了。 “现在可以说了?” 肖若兰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衣服,“这些都是什么?” “我记得刚出门的时候,你们的衣服上还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到底是去干什么了?”肖若兰逼视着几个孩子,问说。 如果刚才只是隐瞒生气,但是现在肖若兰非让几个人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 谢洵川的衣服满是泥泞,像是在泥里打滚了一圈,而且身体重要的部位还有几个醒目的脚印,而谢挽清的衣服则全部都湿透了,衣服里甚至可以找出一片浮萍,这是只有水池里才有的东西。 她倒是要看看这几个孩子究竟是干什么去了,竟然能把衣服弄成这个样子! 谢濂在一旁帮衬着说道:“是啊,你们究竟干什么去了?快说,是不是在书院里受什么欺负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道歉 谢洵川见瞒不住了,只能把书院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人。 但他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担心,所以省去了一些细节,特别是谢挽清被扔进池塘里的那一段。 若是被他们知道细节,他们恐怕不发火才奇怪呢,那这事可就闹大了。 毕竟他们现在是不希望把事闹大的,他们吃的亏,已经全都讨回来了,如果秦祟再敢不知死活地惹他们,他们也会一一报复回去。 但是这件事若是让两方的爹娘参和进去,那可就理不清楚了。 这其中涉及的事情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谢濂听完后默了一阵,他竟不知道他们在书院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果今日不是肖若兰要刨根问底的话,恐怕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那秦王家的小侯爷实在过分!” 谢念川附和说道:“是啊是啊,太过分了,敢欺负我们!” “不过爹爹,娘亲,我们已经凭自己的能力报复回去了,娘亲的话我们都记在心里呢,不主动欺负别人,但是如果一旦有人欺负我们的话,我们就要双倍还回去,所以娘亲我们并没有吃什么亏哦。”他想让肖若兰二人稍微安心一些。 肖若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胸口积郁的浊气给吐出来。 这几个孩子确实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他们不想说她也可以理解。 但是听到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般欺负,她心里自然不会好受,即使他们已经很争气地讨回来了。 “……下次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们,给你们委屈受一定要告诉爹娘,千万不要再像这次一样,瞒着我们了。”肖若兰沉默了许久,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几人见肖若兰似乎消气了,忙不迭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娘亲,我们下次再也不会向娘亲隐瞒什么了,我们一定会如实告诉娘亲一切的!” 肖若兰嗔了几人一眼,“现在倒知道卖乖了。” “行了,时间都这么迟了,你们还没吃饭,肯定饿坏了?赶紧去吃饭去,我已经让人把饭菜热了一遍,今日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东西。” 三兄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听到这里,他们欢呼一声,“好耶!吃饭喽!” 虽说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是谢濂却始终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以他现在的地位,秦王现在他完全得罪不起。 秦王再怎么样也是个皇亲国戚,不是说他想让人吃瘪就可以轻易做到。 但是……有些绊子他倒是可以使一使。 翌日。 谢念川看着干涸的池塘,对谢洵川兴奋地说道:“小洵,这池塘里的水真的没了诶,他们不会真的把水喝光了?” “不是你让他们把水喝光的吗?”谢洵川忽然看见地上的一条水痕,接着说道:“恐怕他们没有这么听话才是真的。” “什么意思?”谢念川挠了挠头疑惑问说。 “你看地上。”谢洵川指了指地上的那条水痕,就是到今天早上都还没彻底干,恐怕昨日是吸饱了不少的水。 谢念川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 谢念川原本想就这样算了,他们被迫喝了一池塘的水,也算是两清了,但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敢欺骗他们! 如果不是小洵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恐怕他就要被骗了。 谢念川冷冷道:“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快上课了,等先上完课再说。”谢洵川拦住谢念川说道。 谢念川沉着脸点了点头,这火气只能等一下再发了。 上午的课上完后,谢念川还没去找那些人算账,那些人确实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 站在最前边的便是秦祟。 几人脸色沉下来,戒备地盯着秦祟,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 秦祟昨日揍爽了谢洵川,今天看谢家这两个小子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喂!你们过来!” 秦祟朝两人命令说道。 谢念川不爽地皱眉,语气很冲,“你叫我们过来就过来?你算什么?” “啧。”秦祟脸也很臭,果然还是很碍眼。 “小爷我让你们过来!没听到吗?!”秦祟又吼了一句,只不过这次是朝自己的身后。 谢念川这才明白刚才那句话秦祟并不是朝他们说的,而且朝他身后的那群跟班说道。 “小、小侯爷……” 秦祟一脚踹在其中一个人身上,脸上的肉肉鼓起来,“干出这么丢人的事,还不赶紧去向他们道歉!” “是是……”那些人不敢违抗秦祟的意思,只能直点头应承。 一伙人灰溜溜地站在谢家三兄妹面前,齐齐看向谢挽清,又整齐划一地鞠躬说道:“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昨天不该把你扔到池塘里,小侯爷已经教训过我们了,还请你原谅我们!” 谢念川和谢洵川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莫名。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秦祟良心发现了,竟然肯让他的人和他们道歉? 谢念川皱眉,“秦祟,你吃错什么药了?” “嘶……”秦祟不爽道:“你怎么说话的?我都让人道歉了你还骂我!” “……昨天的那件事,不是我的本意,不是我让她们把你们妹妹扔到池塘里的,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秦祟声量忽然拔高,“我秦祟虽然是个混账,但也不至于欺负女人和小孩,这次是我疏忽了,我向你们道歉,要是你们妹妹有什么需要我补偿的,我也可以接受。” “不过!这道歉可不是向你们俩道的!我们几个的账可还没算完,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秦祟刚想示意那些人退下,谢洵川却忽然出声了。 “所以就这么轻飘飘的算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消他们犯下的错?”谢洵川目光如炬地看向秦祟,“秦祟,你知不知道,若是我们迟来那么一步,恐怕我妹妹就要被你的这些根本给淹死了!” “这笔债,恐怕你负不起!” 秦祟心烦意燥,“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真的是有心想要补偿谢挽清的,但是如果这两个兄弟蹬鼻子上脸的话,他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选武 谢洵川的目光从秦祟的身上移开,落在那些人身上,他开口缓缓说:“原本如果他们如约将那池塘里的水喝光的话,这笔债我们原本是想一笔勾销的。 但是很可惜,他们没有如约,所以我需要他们现在重新付出代价。” “可是我们已经喝光了啊!”陈乐站出来说道。 谢洵川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是吗?” “那池塘边地上的那道深深的水痕是怎么回事?那可不想是被谁喝光的,更像是谁连夜把池塘里的水给运了出来。”谢洵川黑洞洞的目光似乎将他们的那点心思全都给看穿了。 陈乐瞳孔不由地睁大。 这个谢洵川竟然连这个都能发现?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仅仅凭借一道水痕? 秦祟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自己这几个蠢货跟班给丢完了。 他用力一拍陈乐的脑袋,质问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昨日不是叫你老老实实喝完吗?!” “这这……”陈乐慌乱了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而被他看到的人都一一把头低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但这将池塘里的水运送出去伪造成喝完的样子,这个主意确实是他出的,他也反驳不了什么。 “小、小侯爷……我不是故意的啊,如果兄弟能真的一口一口把池塘里的水喝完了,这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谁知道那个池塘里都有什么……若是喝出个三长两短来可怎么办啊?”陈乐欲哭无泪地说道。 “废物!” 秦祟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平复了呼吸才对几人说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道义,你们说,要怎么样你们才肯把这笔账揭过去。” 谢洵川却忽然开口说道:“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秦祟疑惑皱眉。 “昨天你我在小山丘上打着打着,你为何昏过去了?”谢洵川问说。 “昏过去?”秦祟面露奇怪,一脸莫名地问说:“我什么时候昏过去了?你被我打傻了?” 谢洵川听到这个回答微微蹙了蹙眉,秦祟这是忘记昨天的事了吗?还是说那枚毒针还具有让人遗忘的功能? “你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昏过去,倒是你,被我打成这样,该昏的人是你才对?你还半路逃走了,我醒来都没看到过你……”秦祟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忽然顿住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他醒来? 他明明没有昏过去,又怎么醒来? 秦祟后脑勺忽然刺痛了一下,他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但始终想不起来什么,好像有一段记忆被抽取了一般。 昨天的事确实也有断截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一旁的谢念川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是一头雾水,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就听不明白了呢? 难道昨天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谢洵川见他这幅样子,便没有继续逼问他,而且转而问说:“好了,别想了,该说你们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秦祟果然很快被谢洵川转移了注意力,放弃思考了。 “说,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或者有的东西,我都可以补偿你们。”秦祟大方地说道。 谢洵川沉吟了一声,却说:“我暂时也还没有想到,不过这次就当你欠我们一个人情,如果等哪天我想到了,你就要兑现。” 秦祟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 “对了,”秦祟看向谢念川,对他说道:“谢念川,你既然这么厉害,我倒是有些期待和你再比一场了,书院里一年一度的选武马上就要到了,希望到时候你一定要选上,不然,我可是会很遗憾的。” 秦祟说完后,便带着那伙人神气十足的离开了,只留下依旧是一头雾水的谢念川。 选武? 那是什么? “选武啊……”夫子笑眯眯地说道:“选武就是从学子中以擂台赛选出最厉害的三个人,这三个人有机会跳过军队选拔直接去军中任职,为我们大夏朝保卫疆土。 我们书院的选武很人性化也很公平,不论是地字还是天字的学子皆可以参加,但要和天字的学子们同台比武,你们还需要打败其他的地字学子,成为前十,才有机会和天字的百名学子比武。” 前十? 这天字有一百个名额,地字却只有十个名额,这算是什么公平? 夫子似乎是从谢洵川的表情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 “天字可不是那么容易能上去的,凡是天字学子,文武皆是优等,实力也自然比地字得要好上一些,如果天地都给上相同的名额,地字的第十名恐怕连天字的最后一名都打不过,这难道不算公平吗?”夫子语气平和地说道。 有人非要挑刺,“你是夫子,自然说什么都对喽,夫子也觉得我们比天字的学生差?既然如此,夫子就去教天字的学子好了,不会是……您教不了那些天字的学生,所以才来教我们?” 此话一出,周围便传来了几声带着嘲笑意味的哄笑。 谢洵川和谢念川听到这笑声,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被这话语中伤的本人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那人说的并不是他似的。 夫子仍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和气地说道:“非也非也。” “小子们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能进皇家书院的都是可塑之才,假以时日,你们定能遇着自己的机遇,然后腾飞而上。” 夫子:“这朝廷中出身于地字的学子并不少,但若是你们自己自轻自贱的话,那就谁都帮不了你们了。” 习堂里的学子听完这一番话,皆是沉默了下来。 他们也知道,夫子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只不过他们自己不争气罢了。 “好了,”夫子笑眯眯说:“选武的事我已经说完了,你们有意向参加的就去秦祟那里要一份报名表,今日之内上交便可。”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报名表 “来!给你!填上!” 一张纸质的东西被秦祟用力拍在谢念川的面前。 谢念川皱眉看向秦祟,语气不悦地问说:“你什么意思?” 秦祟用下巴指了指,“让你填啊。” “我填这个做什么?” “不是谢念川,你不想参加选武?这选武可是每个男学子都盼着来的,你一点都不感兴趣?”秦祟上下将他一打量,“你不会是怕了?” “怕?我为什么要怕?我只是不想去罢了。”谢念川不在乎地说道。 秦祟眉头深深皱起,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和谢念川在擂台上再痛痛快快地比一场,毕竟上一次地字的第一名就是他,而谢念川是个能把他都打败的人,谢念川如果参加的话,没准能把那些向来从鼻孔里看人的天字学子们的下巴都惊掉。 不过正如同方才那个夫子所说的那样,他一个地字第一名,却连天字的第二十名都敌不过。 而他的文科更是烂得可以,没有及格过一次,所以他才会一直待在地字最低等的丁号。 “我看你就是怕了!还说什么不想参加。”秦祟选择用百试百灵的激将法。 但是没有想到,谢念川丝毫不吃这一招。 “我不去。”谢念川将秦祟推开,“你离我远一点,挡着我晒太阳了。” 秦祟被谢念川这个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不轻,这人竟然只知道晒太阳,难道选武不比晒太阳有意思吗? 他还是个男人吗?一点战斗激情都没有? 白费了那一身神力了! 如果他有这么一身力气,早就横霸整个书院了,至于还在地字徘徊吗? “不行,你不参加,我就天天找你们麻烦!” “啧。”谢念川不爽道:“你烦不烦啊!是不是还没吃够我的拳头!” 秦祟哼了一声,“你光给我吃拳头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给那些地字的人吃,给那些天字的人吃啊!” “吃你个头啊,我都说了我不会参加了,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谢念川很是不耐烦了。 “如果你再凑过来,我真的不保证我会不会把你的脸打凹进去!”谢念川威胁说道。 秦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感觉到疼痛了。 他的脸本来就不算好看,要是在凹进去…… 那就根本没法看了。 “不去就不去!”秦祟:“老子还不稀罕呢,胆小鬼!” 秦祟骂完,转身就离开了。 秦祟离开后,谢洵川问谢念川说道:“你为什么不去选武?” 谢念川低声回答说:“娘亲不是说过,不让我在外人面前随意使用神力吗?何况选武的人这么多,如果我去了,那岂不是就被发现了?” “嗯,”谢洵川问说:“但你不觉得可惜吗?你不是一向想试试自己究竟在那一层吗?你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尽量别让别人看出端倪不就可以了?” 谢念川想了想,觉得谢洵川说的有些道理。 是啊,他只要伪装成普通人的力气不就可以了? 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把力气发出来,这样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可他刚才刚刚呛走了秦祟,现在又把人叫回来未免有些太过丢人。 谢念川:“……算了……人都走了……” 谢洵川看出谢念川的犹豫,“我帮你去要。” “诶……” 然后还没等谢念川拒绝,谢洵川已经走到秦祟面前了。 秦祟刚才在谢念川哪里吃了瘪,现在心情正不爽着呢,见到同样都是姓谢的,更是没有好语气了。 “你来干什么?来找打啊!” 谢洵川淡淡说道:“选武的报名表,给我一份。” “选武的报名表?”秦祟嗤笑一声,然后目光在谢洵川的瘦胳膊瘦腿上扫了一圈,“就你?你要选武的报名表做什么。上去丢人吗?” “给我就是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起去 “等会儿!”秦祟一把按住桌上的报名表,不让谢洵川抽走。 “我说了,你不适合参加选武,这张报名表给了你也是浪费,你赶紧那凉快哪儿待着去。”秦祟一脸嘲讽地说道。 谢洵川嘴唇微微抿起,他冷声说道:“夫子刚才说了这表报名表谁都可以领,谁都可以参加选武,凭什么你不给我?你的权利难道比夫子的还大吗?”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啊,我可没说过我的权利比夫子大这句话,只不过这个任务夫子既然交给我了,我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进行第一轮的筛选,像你这样的去也只不过是浪费报名表罢了,我怕你一上台就会被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到时候我们地字的脸被丢尽了,你来补偿吗?”秦祟丝毫没有收敛。 谢洵川紧紧攥住拳头,似在忍着心中的怒火。 “小洵。” 谢念川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发生了冲突,他起身走过来,走到秦祟的面前,对他说道:“我们要两张报名表。” “两张?”秦祟看了一眼谢念川,“你要是想参加选武拿一张报名表我倒是没有意见,但你拿两张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连着你这个弟弟一起报了吗?” 谢念川不想跟秦祟这种人废话,他皱眉道:“你要是想让我参加的话,你给我两张报名表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 秦祟瞪了谢念川一眼,但现在谢念川好不容易改变主意答应参加选武,他也不能又把人打回去? “行行……” 还是秦祟先妥协了,从桌上的那一叠报名表里抽出两张,递给谢念川,“呐,给你,今日之前交给我,好统计。” “知道了。”谢念川不耐烦地应说。 尔后他又对谢洵川说道:“小洵,我们先回去。” 谢洵川原本就不是什么会情绪上头的人,被谢念川这么一打岔,谢洵川心里的火气已经下去了的一半。 “嗯。” 回到座位后,谢念川真的将其中一张报名表给了谢洵川。 “这是做什么?我不会参加的。”谢洵川很理智地知道他在比武这方面非常不内行,顶多会些不中用的招式。 而谢念川就不一样了,他不仅力气大,这阵子在刘叔叔的教导下,他的武功也在一天一天的进步,就从秦祟都惧怕谢念川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谢念川的厉害之处。 “我不管,你要和我一起去。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谢念川威胁说道。 谢洵川无奈,“大哥,你都多大了还用这一招,我去选武有什么意义?难道真的像秦祟说的那样,去丢人?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也知道属于我的长处。” “那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谢念川把报名表一折,扔进了纸篓里,“我空有一身蛮力,如果没有你在旁边给我出主意,我又怎么赢得了天字的那些人? 你没听秦祟说吗?天字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听说这选武中还有两个人要一起参加的比赛,你不去的话,我和谁一起参加?难道一个人参加吗?还是说要和秦祟那个狗东西一起,我才不要呢。” “与其这样,不如不去了!”谢念川任性地说道。 谢洵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替谢念川把报名表写了回来。 “哥哥,你就去,你和大哥一起去,哥哥这么聪明,一定能赢的,娘亲说了,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不一定只能靠蛮力,也可以靠智取啊。”谢挽清突然把小脑袋凑了过来,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对谢洵川说道。 “你看,就连小妹都比你懂事。你快把报名表填起来,我等一会儿就要交上去了。”谢念川说道。 谢洵川望着两人的脸,有些无奈,他笑着摇了摇头,“好。怕了你们了。” 两人写好报名表之后,把报名表交了上去。 秦祟看着两张报名表,才发现谢洵川竟然真的填了报名表,他看了一眼谢洵川,诧异的说道:“你小子不会是认真的?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我说了你去了也只不过是丢人而已,你这不是浪费报名表吗?” 然而下一刻,谢洵川还没有说什么,身边的谢念川倒是投来了一个如同冰刀子一般冷嗖嗖的表情。 他如同野兽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秦祟,里面暗潮涌动,他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姓秦的,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今日就把你的牙齿打掉,让你永远也说不出一句话。” 秦祟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后脖子一凉,他气势一刹间散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张报名表吗?你要报就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秦祟:“不过你们可想好了,可别真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谢念川冷哼一声,“心情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人可以无能,但是不能无知。你要是真觉得我谢念川的弟弟会是什么无能之辈,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你还是小心点,得罪我这个弟弟可比得罪我要更恐怖。” 秦祟:“……” 而一旁听着谢念川说出这么一番话的谢洵川心里却是有些复杂。 谢念川这么一番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夸他自己啊? “小洵,我们走,别跟这种人废话!”谢念川一摆手将谢洵川带走了。 “哇,大哥,你刚才可真厉害。”谢挽清很捧场地谢念川鼓着掌。 谢念川得意地“哼”了一下,“那是,我是谁,我可是你的大哥,你哥哥有不厉害的吗?” 谢洵川:“……” 不过这阵子谢念川确实变了不少,或许是习了武的缘故,让他整个人更加自信精神了。往常遇到什么事情谢念川第一个会向他求助,但现在训练穿却可以独自面对这些事了,甚至能够在别人面前维护他、保护他。 这样的变化让谢洵川很是高兴。 不过…… 他毕竟不能一直依靠别人保护。 这时,谢念川忽然撞了一下谢洵川,“小洵,你发什么呆呀?” 第一百二十章 鞭子 “刚才我和小妹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谢念川不满地说道。 谢洵川回神,“什么话?” “哎呀,小妹说等会儿下了学,我们便去那家糖水铺子店给小妹,买一串糖葫芦,小妹都已经好久没吃到糖葫芦了。” 谢洵川点了点头,“好……” 夜晚降临。 “砰砰砰。” “谁?进来。”里头低沉的声音传来,谢洵川将谢濂的房门打开,自己走了进去。 他看到谢濂,喊了一声,“爹爹。” 谢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小洵啊。” “你坐。” 谢濂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看向谢濂,对他问说:“你特意来找爹爹,有什么事啊?” 往常这个时候都是谢挽清过来敲门,要闹着和他一起睡。 今日来的却是他那个表面看着沉稳,但心思实则最重的二儿子。 “我……”谢洵川坐在椅子上,略微有些局促地绞了绞手,有些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谢濂引导说:“别急,有什么话的话慢慢说,爹爹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讲。” 谢洵川抬起头来,看向谢濂,轻声问说:“爹爹,我是不是很没用?” 谢濂紧蹙眉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身为男子,却这般瘦弱,不会武功也没有像大哥那般大的力气……”谢洵川越说声音越小。 谢濂听言却是笑了。 “小洵,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想,首先,你还正在发育,你以后会长得很高、很壮,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况且你之所以长得如此瘦弱,是因为之前爹爹没有照顾到你们,这是爹爹的责任。而且你们在有吃的的时候,你总是将的让给你大哥和清儿。 其次,你是不是还没有发现你自己有多聪明?你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无论多深奥的兵书你都能看懂,假以时日,若在战场,你必将会成为一个用兵如神的军师。” 谢濂总结说:“你怎么会觉得你自己一无是处呢?” 谢洵川会这样想自己,确实是让谢濂有些意外,但是谢洵川能够说出来,表明这些事还没有成为谢洵川的心结。 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及早说出来比较好,对孩子的影响也会小一些。 “可是……”谢洵川眉头紧紧皱起,听了谢濂的话后,他非但没有觉得宽解,反而觉得自己好像就只能站在幕后运筹帷幄。 他也想要像谢念川一样,能够用自己的实力来像大家证明,谢念川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角色。 如果一旦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去惹他,那必将会被谢念川的铁拳去掉半条命。 但他似乎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 谢濂见到谢洵川面上纠结的小神色,他心中一动,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你如果真的想像你大哥那样习武的话,你明日可以去问一问刘叔叔有没有什么武器是适合你练的,或者是你喜欢的,如果有的话,你可以和小念一起跟着刘叔叔练武,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谢洵川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我真的也可以和大哥一样跟着刘叔叔练武吗?” “当然了,你想做什么弟弟都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谢濂说道:“虽然你的力气不如你哥哥的大,拿不起什么重型的武器,但有一些轻巧的武器,你还是可以掌握的。” “嗯!”谢洵川用力点了点头,心底的那片乌云如同雨后初晴一般散去,眉头也不再紧紧锁着。 翌日谢洵川早早下学回来便去找了刘御礼。 “刘叔叔。”谢洵川叫了刘御礼一声,刘御礼对谢洵川笑道:“小洵,你来了。” “快坐。” “大人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也想习武?”刘御礼问说。 谢洵川点了点头,“嗯,刘叔叔,有没有适合我,可以给我用的兵器?” “有是有。”刘御礼想了想,对谢洵川说道:“这样,你和我一起去武器库挑一挑,看有没有你趁手的武器。” “好。” 武器库中皆是谢濂的私藏,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如果不是谢濂的公子,恐怕其他人还没有这个机会能够来到这里挑选武器。 这里的武器应有尽有,小到银针,绞杀丝,大到流星锤…… 有些是谢濂在战场上收缴来的,有些是赏赐,也有些是同袍所送。 谢洵川看着琳琅满目的武器,眼睛都亮了起来。 谢念川用的武器是重锤,那样大的锤子抡起来在战场上随便一锤就可以杀死敌人。 但平日里一些宣传就是没有这个机会使用重锤的,所以他一般都用更小更轻便的锤子来代替,但即使如此,这锤子在谢念川的手中杀伤力确实一点没少,毕竟谢念川最大的秘密武器不是什么锤子,而是他的神力。 谢洵川目光停留在一样发出淡淡的银紫色光芒的蛇节鞭上就移不开了。 “刘叔叔,我可以看看这个吗?”谢洵川指着那样那条鞭子说道。 “当然可以。”刘御礼点了点头,替他把那样银鞭给取了下来,递给谢洵川。 谢洵川双手抚摸着鞭身,眼中发出的光芒愈发强烈起来。 “刘叔叔,我想要这个,我可以学这个吗?”谢洵川抬头询问说。 刘御礼拿过那条银鞭,仔细看了看,“嗯……这重量倒是也适合,不过……” 他拿着鞭子比了比谢洵川的身高,这鞭子长了谢洵川太多,虽说攻击范围会很大,倒是谢洵川使起来恐怕不会方便。 但是如果裁去一截,往后谢洵川长高了也就更不适合了。 他在武器库里看了看,看到一样和银色蛇节鞭类似的鞭子,而且长度也正合适。 “这样,小洵,目前来说这跟鞭子更适合你一些,等你使惯了鞭子之后,再来用银蛇鞭。你看如何?”刘御礼建议说。 这鞭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练成的,比谢念川用的重锤可要复杂多了,谢洵川就算再怎么聪明,融会贯通恐怕也要一天不短的时间。 谢洵川虽然有些失落,但刘御礼说的确实没错,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争执 如此一来,谢洵川的武器算是定下来了。 以后谢念川和谢洵川便可以一起跟着刘御礼习武。 谢挽清在院子里看着大刀阔斧的两位哥哥,也吵着要一件武器。 谢濂和肖若兰闹不过她,只能应了。 不过好在谢挽清玩了一阵,就觉得手累、肌肉酸疼,他们还没劝,谢挽清就自己作罢了。 谢洵川的身前有几个木桩,木桩上摆放着几只酒坛。 刘御礼握着谢洵川的手说道:“你力气不大,但是可以使用巧劲来弥补这个缺憾,你手腕为发力点,上臂尽量不要有动作……” 他拿着鞭子演示了一遍,木桩上的瓷碗应声碎裂,砸在地上,谢洵川看得很认真。 刘御礼将鞭子递回给谢洵川,对他说道:“来,你来试试看。” “好。” 谢洵川接过鞭子,试着找刘御礼方才说的那种感觉,他手握着鞭子,猛地转动手腕将鞭子轻巧地甩出,目标瓷碗虽然没有像刘御礼刚才那样完全碎裂,但也被打碎了一角。 谢洵川在挥出鞭子的那一瞬间觉得闪过一阵震痛。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试图减轻这种疼痛感。 刘御礼看出来了。 初学者皆会被鞭子的后坐力所伤,因为他们还没学会如何卸力。 “怎么样?手很痛吗?”刘御礼问说。 谢洵川点了点头,确实不轻松,手腕就像被车轮碾了一下似的,现在还有些微的刺痛。 刘御礼又说道:“你在收回鞭子时,要学会如何把鞭子上的力给卸掉,否则就会被鞭子产生的后坐力所伤,长久下来,手腕也就落下隐患。” 谢洵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刘御礼知道谢洵川是聪明人,所以他只需要点到为止就好,倘若只是一板一眼地教他,恐怕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还是大部分由谢洵川自己悟出来比较好。 “好了,你接着练,把这些木桩上的瓷碗尽数击碎,今天的训练就可以结束了,我去看看你大哥。”刘御礼说道。 谢洵川点了点头,“谢谢刘叔叔。” …… 一直到晚膳的时间,谢洵川才停止练习,木桩上的瓷碗其实早就已经被他击碎了,他想试着用鞭子挥断木桩,但是很可惜,木桩的难度显然比瓷碗大了不止一两倍。 而且手腕受到的后坐力也更加严重,他的手腕和肩膀都快痛得抬不起来了。 “哥哥!吃饭啦!”谢挽清迈着小短腿跑进练武场来。 谢挽清看到谢洵川面前满地的瓷碗,一脸惊讶道:“哇哥哥,这些都是你击碎的吗?” “哥哥,你可真厉害!”谢挽清惊奇地睁大眼睛。 谢洵川擦着满头大汗笑了笑,揉了几下谢挽清毛茸茸的小脑袋,“哥哥不厉害,还是刘叔叔和大哥比较厉害。” 谢挽清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一脸认真地摇着头说道:“不对哦哥哥,哥哥和刘伯伯和大哥他们一样厉害!” “你们就是清儿觉得最厉害的人啦!” 谢洵川心中一轻,柔声道:“好,那就一样厉害,小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哥哥我们快去吃饭!” “嗯。” “哟,这不是秦小侯爷吗?怎么舍得来书院的餐堂用膳了?秦小侯爷不是一向看不上我们吃的东西吗?瞧瞧,秦王府把秦小侯爷养的这般圆润,可千万别在这里吃一餐就饿瘦了呀。”说话这人穿着一身墨青色的学子服,胸前戴着写着“天”字的徽章。 他说着俯下身就要拿手去捏秦祟脸上的圆肉。 秦祟面色不善地一把将那人的手给打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眯眼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人,他冷声说道:“吴狄,你别以为你爹升了个官现在就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我父王一句话,照样可以让你们家重新滚回那个破村子去!” 吴狄听了这话也浑然不在意,他歪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都说了是你父王了,怎么,你父王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现在要回去和你父王告状,说有人在书院欺负了你?” 秦祟用力咬了咬牙,下颌线紧紧绷起,“小爷我不像某些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回去告爹告娘的事情。” “是啊,你连娘都没有。”吴狄一脸不屑。 秦祟忍无可忍,他最讨厌地便是有人拿他的母妃说事,他拿起一个碗便朝吴狄的脑袋上砸去! 吴狄没料到秦祟忽然来这么一手,一时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啊!” 周围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惊呼了一声。 若是换个普通人,这时候脑壳恐怕都已经被砸破,已经鲜血直流地倒在地上了。 但是吴狄武功不错,被这么砸了一次,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只不过他毕竟是血肉之躯,脑袋是不可能不痛的。 “娘的!你敢打我?!”吴狄捂着脑袋不可置信。 秦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碗,反正他都已经动手了,干脆豁出去了,而且这事就算闹到了他父王的面前,他也不吃亏。 “我是侯爷,你只不过是朝臣之子,我有什么不敢打你的?”秦祟扬起下巴,对吴狄震声说道。 “这里是皇家书院!书院里不分出身和官阶高低,你是地字的人,打了我,你就要受到惩罚!你跟我去见夫子!”吴狄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然不可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而且,书院里确实有着这么个规矩,若是闹到夫子面前,他也有理由。 “小爷我凭什么跟你去?”秦祟冷笑一声,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金元宝,丢在吴狄的胸口,元宝滚落下来,掉在了吴狄的脚边。 “这是本侯爷赏你的医药费,本来就不聪明,还是快去看看脑子!万一砸傻了,记得来秦王府找我,小侯爷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帮你报销。”秦祟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吴狄这下可是气得不轻,他虽然武功在书院里算是上乘,但是几门功课却并不理想,几乎是吊着车尾留在天字,他爹也经常因为这个罚他,还骂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徐倾玉 吴狄被击中痛点,“娘的!” 他咒骂了一声,上前就要揪住秦祟的领子,而秦祟更是不遑多让,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 “住手!”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让二人莫名停下了动作。 只见围观的学子们主动让出了一条路,让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也穿着学子服,但是他的学子服很特别,是月牙白的颜色,上面用金线绣着流云纹和金垂云纹,袖口处还有暗纹交错,衬得整个人清尘出世。 那人略带严肃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剑眉星目,他眉心拧起,不满地出声说道:“你们两个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吗?” “若是传出去,知道这件事会对我们书院的影响有多大吗?”那人轻斥道。 被这人这样教训,方才还嚣张不已的秦祟和吴狄二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哑语了。 这人就是去年书院选武的第一名,徐倾玉。 徐倾玉不仅武功好,各门功课也是不遑多让。 琴棋书画骑射……他无一不精通,是学院夫子们面前的红人。 而书院里其他的学子也无一不忌惮着他,更何况他还是当场丞相之子。 秦祟和吴狄平日里行事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对上了徐倾玉也只能原地发怵了。 “徐学长……” “嗯。”徐倾玉淡淡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见二人情绪平复下来,知道这时两人已经打不起来了,表情也缓和上了一些。 “现在冷静下来了?”徐倾玉缓缓问道:“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惜吃惩戒也要打起来。” 吴狄先发制人道:“是秦祟!他仗着自己是侯爷,就用那个碗砸我的脑袋!如果不是我的脑袋够硬。恐怕现在早就已经破了!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呢,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赔得起吗?!” 秦祟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他先来挑衅我的,还说我的母妃,我一气之下才砸了他的脑袋。” 虽然这两人各说各的,但是徐倾玉从二人说的话里已经拼凑出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倾玉看向吴狄,用不轻不重的语气说道:“向秦祟道歉。” “我……” “嗯?” 吴狄对上徐倾玉清冷淡色的眸瞳,他虽然不是命令的语气,但莫名让人觉得不可拒绝。 而且,同为天字的学子,他是甲等的,徐倾玉却是一等,虽然只有一等之差,但这其中的差别,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所以徐倾玉的话他不能不听。 “对不起。”吴狄看了秦祟一眼,不情不愿地飞快说道。 徐倾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秦祟,“你砸了他的脑袋,这不应该是身为同袍做出的事情,你也应该向他道歉。” “我凭什么?!明明是他……!” 徐倾玉盯了他一眼,秦祟顿时息声了。 “对不起,行了!”秦祟没好气地看向吴狄。 秦祟虽然是个混世魔王,但他更崇拜强者,而徐倾玉显然就是这个书院里最强的人,所以徐倾玉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下次你们二人可千万别像今日这样了,都散了。”徐倾玉最后说道。 而角落里,谢家兄妹看着这一切。 “哥哥,这个大哥哥好厉害啊……”谢挽清对谢洵小声说道。 那个秦祟这么不服管教的人,他让人道歉秦祟就真的道歉了,这个大哥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谢洵川看着徐倾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会让秦祟和那个叫吴狄的人都如此害怕他。 但是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就在这时,谢念川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好像见过这个人……不对,我确实见过他,他好像叫什么倾玉的……反正力气挺大的,我就记住了。” 谢洵川看向他,奇怪问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在我师父那里,那天他好像来找我师父有事,我就见到了。”谢念川回答说。 “这样嘛……” 那也就是说这个叫什么倾玉的也认识刘叔叔? 谢洵川正这样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落下了一道视线,他循着那道视线回望回去,正好对上了徐倾玉的眼睛。 谢洵川浑身不可见地震了一下,但下一刻,那个徐倾玉的眼神就移开了,转而落在了谢念川和谢挽清的脸上。 他朝几人走了过来。 “谢念川是吗?”徐倾玉嘴边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散发着友好的气氛,“你也参加了这次选武对?很期待能在擂台上和你切磋一番。” 谢念川直着腰板,“我也很期待。” 他这句话一出,周围忽然有人发出一声笑来。 他看向站在徐倾玉身边的那个女子,女子同样也穿着月牙白的学子服,也是天字的学生。 而且她好像从刚才一起就一直和徐倾玉站在一起,应该是和徐倾玉一起的。 “你笑什么?”谢念川不悦地簇起眉头。 女子声音好听清脆如同佩环鸣玉,“我笑你啊。” “你为什么笑我?”谢念川的眉皱得更深了。 女子捂着嘴轻笑着说道:“你知道想要和徐师兄同台切磋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吗?” “什么程度?” 女子接着回答说:“徐师兄是我们学院去年的玄武第一名,今年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而你是地字的学生,地字的学生只有前十名才能够进入正式选武,你还是先达到地字的前十再说。” 见谢念川表情不好,徐倾玉适时淡淡出声制止说道:“月冉。” 那个叫月冉的女子撇撇嘴,没再说话了。 谢念川看着她认真说道:“前十名又有何难?就是整个选武的前十名我都可以达到。” 月冉轻笑着说:“那我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 徐倾玉最后看了一眼谢洵川,没说话,走了。 回去的路上,月冉见方才徐倾玉对谢念川的态度和对其他人有些不同。 她问说:“徐师兄看来的那位地字的小子青眼有加,那小子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选武开始 “他们是谢家的孩子,谢念川的师父是刘御礼。”徐倾玉回答说道。 “谢家的孩子?”林月冉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可是那个谢家?” “还能有那个谢家。”徐倾玉淡淡笑着说道。 林月冉说道:“这两年那个谢家异军突起,几乎快要跻身四大家族之列,虽然在实力上还差了那么一截,但是在京城也是别人不敢轻易惹的角色。” 而且最关键的是,谢家最厉害的明明只有那么一个人,也就是谢濂,却没想到他能斡旋于此而不衰败,如果没有能抗衡的世家,假以时日恐怕力量不容小觑。 更何况谢濂身边还有个刘御礼,刘御礼算得上是徐倾玉的半个师父,但是这样的人却甘心做谢濂的副官,可见谢濂此人的本事了。 “看来地字那小子还真有可能能够进入选武啊。”林月冉道。 徐倾玉轻笑一声,“我倒觉得不止于此。” 林月冉叹了一口气,“看来徐师兄当真对他青眼有加,那到时候我就期待着徐师兄能够和那小子同台竞技了,徐师兄可要给那小子好好上一课。” 徐倾玉听言,笑而未语。 “你们二人都要去参加选武?”肖若兰听到这两个孩子说的话有些诧异,这点和原书中的情节不太一样。 在原书中参加选武的人只有谢念川一个人,谢念川差点在选武中被人下了黑手,断了一只手。 但现在为什么情节变了呢? 谢洵川看见肖若兰诧异的神色,他以为是肖若兰不希望他去参加选武。 他眸色一沉,问说:“娘亲是不希望我和大哥一起去参加选武吗?” 肖若兰很快否认说:“自然不是。” 她知道谢洵川这是想歪了,之前在谢洵川在夜里去找谢濂的事情,谢濂也告诉他了,她知道这阵子谢洵川处于一个敏感期,她可不能让孩子误解了她的真实意思。 “小洵,娘只是不希望你受伤,毕竟小念已经练了许久,有了基础,但你才刚开始,娘亲自然是要谨慎一些。但你和你大哥的差距也只是时间的差距罢了,娘知道你可以做的很好的,你不比任何人差。” 谢洵川抿了下唇,对肖若兰这样直白的夸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没再说什么了。 “好了,既然你们两人都参加了远武的话,那么你们就好好准备,放心,娘和爹爹会一直在你们身后支持着你们,做你们最坚强的后盾。”肖若兰说道。 将两人送走之后,肖若兰把房门关上,对系统问说:“系统,为什么这里的情节也变了?” [一切情节的变化都是合理的,不足以动摇整本书的走向,宿主你放心。] 肖若兰仍旧有很多顾虑,“但是在书中小念就差点断了一只手,我怕小洵这次也会出什么意外。” [宿主只需要稳定好谢家几人的信任值来给自己续命就好,至于其他的,这个世界自会有安排的。] 肖若兰:“……好。” …… 三日后,选武选拔正式开始。 选拔分为两场,天字和地字的场地不同,天字选出一百名学子进入五日后的正式选武,而地字则是十名。 选武选拔这几日,所有的课都叫停了,有些不参加选武的人反而是得到了几天的假期。 穿着一身紧身黑衣的秦祟看见谢念川,走到谢念川面前,“怎么样,你准备得如何了?” 谢念川语气坚定地回答说道:“自然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是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和我对上,否则,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谢念川的神色上有着张扬和自信。 秦祟听到这番话倒是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他就喜欢谢念川这副谁都不服的样子。 谢洵川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秦祟看向他,目光带上嘲讽,“等会儿如果你对上了我,你只要坚持上那个半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算不错了的了,可千万不要太过勉强哦。” 谢洵川幽沉的目光望向他,“不劳操心。” “哼。”秦祟朝谢洵川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 谢念川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出声安慰说道:“小洵,你等一下只要不要紧张就好了,而且你阵子练鞭子练的这么勤快,肯定能够获得很好的成绩和名次的,你不要害怕。” 谢洵川朝谢念川释放了个让他安心的信号,“我会的,大哥你也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刘青 今日还只是选武选拔赛,但到场的人已经有很多了,密密麻麻的围在场边看着。 肖若兰自然也来了,她看到谢洵川两人也看到了她,她无声地对两个孩子说道:“加油!” 谢念川和谢洵川齐齐对她点了点头。 “小侯爷,那个谢洵川真的也要参加这次选武?”陈乐凑到秦祟耳边问说。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怎么想的,以为他哥哥厉害,他自己也就厉害了吗?那小子连小爷都打不过,还想进正式选武?简直痴心妄想。”秦祟语气不屑地说道。 陈乐:“等会儿名单就出来了,若是有我们的人对上那个谢洵川,我们就让他好好吃一吃苦头!” 秦祟沉吟了一声,虽然他动不了谢念川,但动一个谢洵川还是绰绰有余的。 “做的干净一些。”他道。 地字选武选拔的名单正式公布,不过好在谢洵川没有对上什么难对付的人,也幸运地避开了想要暗中使绊子的秦祟那伙人。 倒是谢念川就比较倒霉了,他第一场比赛就是和去年地字选武第一的刘青比。 但是他倘若赢下刘青,后面的比赛也就简单了很多,可如果他输了,那他今年恐怕也就无缘于选武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场比试都是至关重要的一场。 刘青朝谢念川走了过来。 刘青有着异族的血统,长相带着几分粗犷,五大三粗的,倒不像是京城人士。 “你就是谢念川?”刘青声音也如同他的长相一般粗犷。 谢念川没有惧怕的神色,他淡然地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我在秦祟那小子那里听说过你,你打败过秦祟是吗?那你倒是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刘青问说。 谢念川哼笑一声,“打败过秦祟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这京城中有多少人能打的过他?那你的对手岂不是满布天下了?” 刘青听言愣了一下,似乎在捋谢念川话里的逻辑,“你说的也对……” 他抬头高兴地说道:“你能有这样的见解,确实值得我作为对手,我们在擂台上见。” 谢念川:“……” 这人竟然不是来挑衅的? 这就是去年地字选武的第一名吗?到时候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反观秦祟,有点本事了就那般盛气凌人,恨不得把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欺负一遍似的。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选拔赛正式开始。 裁判长站在擂台中央。 “接下来,请第一组,谢念川,刘青上台。” 台下的学子们也没闲着,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这第一场比试竟然就是刘青,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刘青这么快就收拾下场?” “刘青去年是地字第一,整个选武的第二十三名,不知道今年他会不会进步呢?” “听说刘青不是秘密拜了一个高手为师吗?今年他恐怕也进步不小,名次上肯定也会有突破的。” “可是他进步了,别人也同样会进步,那些天字的人可没闲着呀。” “哎呀,你不要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 场上没多少人在意那个刘青的对手,毕竟他们都知道,做刘青的对手可没那么好做,上一年,刘青打败地字第二的时候了没有费多少的力气,刘青打地字的学子,就跟削青菜似的没什么压力。 肖若兰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有些担心,倒不是在担心谢念川究竟能不能竞选拔赛。 原书中,剧情就是需要谢念川进了选武才能够如常进行的,她只担心谢念川会不会在比赛中受伤。 不过担心也没多少作用,与其如此,不如希望谢念川能够打败对手,少受一些伤便足够了。 原书中对刘青这个角色的描写并不多,几乎是一笔带过,肖若兰对他也没什么印象。 但刘青强,谢念川也不弱,这场比赛究竟会是谁赢还不一定呢。 “比赛开始!” 刘青和谢念川的风格皆不是慢热的人,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便对对方主动发起猛烈的攻击,双方的攻势都很激进。 台下人看得惊叫连连。 “天呐,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接到刘青的这一招,记得上一次的选武中地字的第二名可差点被刘青这一招绞折了一根手指。” “有意思,他的对手叫什么?谢念川……是新来的学子吗?怎么之前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能和刘青打成这样,不至于是个默默无闻的人?” “你们还没听说啊,你们的消息可是太落后了。那位边关的谢将军这阵子刚返朝,这个谢念川就是谢家的大公子。他爹都这么厉害,他儿子能差吗?” “原来是那个谢家啊!我说怪不得!看来今年地字又多了几个武才!没准刘青和这个谢念川今年能多突破一点名次呢。” “那今日这场比赛可就有的看了,你们猜猜他们两个谁会赢?” “我倒是觉得还是刘青赢面大一些,毕竟刘青参加过好几次选武,已经是经验丰富了,但这个谢念川却是第一次参加,而且年纪也比刘青小那么 多,恐怕发挥会不太稳定。” 有人笑骂,“光凭年纪看高低?你这是肤浅啊。” “……” 场上,二人像是不知疲,愿意把用自己毕生所学来对付彼此。 谢念川被刘青一拳击中掌心,震得他手臂和肩膀都在疼痛。 他虽然收了力,但力气还是比普通人大上不少,但刘清却可以和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打成平手足,以证明刘青的力量也并不弱。 不过刘青的身手却不够矫健,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刻意收敛自己力量的谢念川恐怕早就已经败下阵来了。 他的神力不能暴露,就算需要暴露,也不能过早暴露,他的神力是他的秘密武器。 两人如同棋逢对手,刘青也打得全身沸腾。 “好!再来!” 刘青面上笑得张狂,虽然已经满头大汗,“再来!” 秦祟说的没错,这人确实值得自己作为对手,而且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不过只可惜,这位对手的力量还是不够,而且不知道为何,他在进行下一次攻击的时之前都会有一个停顿。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胜 这个停顿很短,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只有习武的人才能看出来。 这就导致谢念川的招式看起来有些晦涩。 刘青心中疑惑,难道这谢念川是刚习武的新手不成?不然为何动作如此的不熟练呢? 高台上之上,有两人正暗中看着这一切。 林月冉对一旁的徐倾玉说道:“果然是你看中的人竟然能和刘青打成平手。看来确实是个可敬的对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远远不够?” “只是和刘青打成这样,进选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就算进了选武,他这个实力恐怕都撑不过第二轮,那么多拦路虎,前十名几乎是谢念川不可能达到的名次。” 徐倾玉轻笑一声,“是吗?看比试就专心看比试,想那么多做什么?” “毕竟我可是第一次见徐师兄你有这么在乎的选手,由不得我不多想。”林月冉语气中带着些吃味。 徐倾玉察觉出林月冉的语气不对劲,但他根本不想接招,只说道:“好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看事别光只看表面,继续看比试。” 林月冉:“……” 她只是想让徐师兄哄一哄她,明明这么简单一件事,怎么就那么难呢? 哪怕是安慰她一句也好啊。 …… “小侯爷,看来你果然没有看错这个谢念川他竟然可以和刘青打成平手,那可是去年的地字第一名啊,我还以为谢念川就要止步于此了呢。但现在看来,最终谁会赢还是个未知数啊。”陈乐凑到秦祟身边殷勤道。 秦祟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那是当然,我是谁?能有看错人的时候吗?” “不过……”秦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皱了皱眉头,问陈乐说:“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乐不明所以,问说:“什么?” 秦祟摩挲了几下下巴,看着台上的战况,“嘶”了一声分析说:“我今日看谢念川这一招一式的,怎么总是觉得谢念川好像不如那天在小山丘上强了呢?” 陈乐站在台下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秦祟所说的事,虽然那天谢念川确实厉害,打他们跟打喽喽似的,但是今日他对上的可是刘青,刘青和他们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今日谢念川会和刘青打得这般胶着。 但是既然秦祟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得附和着秦祟的想法。 “小侯爷这么说起来我才发现,我也觉得有些问题……”陈乐也喃喃自语说:“可是个什么问题呢……” 秦祟重重敲了一下陈乐的脑袋,骂说:“笨蛋,今天谢念川的行动明显变慢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小侯爷,你觉得会是个什么原因呢?” “嘶……这个小爷还真没有找出来原因……算了!”秦祟白了陈乐一眼,“和你说了也听不懂!” 陈乐悻悻挠了挠脑袋,没再说话了。 场上,两人的战况已经很是胶着,二人的体力也明显有所下降。 但二人之中下降最多的竟然还是刘青。 谢念川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消耗,连刘青都诧异于谢念川的耐心。 这样下去也不是问题。 对方的耐力明显比自己强,他得想个办法尽快结束。 刘青朝谢念川再次发起猛攻,身形迅捷地如同一只猎豹,而谢念川在他眼中,就是那个他垂涎已久的猎物。 但其实不到知晓输赢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究竟谁是猎豹,谁是猎物。 刘青将谢念川逼至台边,想要让谢念川掉下台去。 他猛地发起一套攻击,下腿一个横扫,被谢念川堪堪躲过,趁着谢念川重心不稳之时,他锁住谢念川的上肢,试图将他摔下台去! 但就在这时,谢念川忽然一个过肩摔将他整个人扛了起来! 刘青在那凌空的那一瞬间,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他就好像是一只被猎豹叼住了后颈的猎物,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在刘青摔下台的那一瞬间,台下几乎同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和哗然声。 “没想到啊……刘青竟然输给了谢念川?” “那今年地字第一是不是要易主了?第二名去年连刘青都打不过,眼下应该更打不过这个谢念川了?” “这个谢念川还真是厉害,一进书院就把大老虎给拿下了,看来今年我们地字的最高名次有望更新了啊……” …… 台下的肖若兰看到谢念川赢了,心底的那口气终于可以松下来了。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谢洵川。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只要是谢念川参加的,赢得都很轻松,仿佛谢念川的对手只有刘青一个,打赢了一个刘青,其余人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秦祟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在那儿笑。 他的眼光就是好,他一早就看准了谢念川会成为地字最强的,如果谢念川真的能够打得过天字的那些人,那么他这个地字的小霸王就算是让给谢念川坐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谢念川看着秦祟拉着自己手臂的手一阵无语,他用力甩了甩,以为秦祟会主动松开,但没有想到秦祟那么厚脸皮,甚至抱得更紧了。 谢念川皱眉语气很不好地对秦祟说道:“你干什么?给我放开。” 对上谢念川满是压迫感的眼神,秦祟也只能悻悻地放开手了,“我这……我这不是高兴的吗?” 谢念川看了一眼秦祟被他打得画布似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地也高兴?” 他如果早认输的话,他或许还可以下手轻一点。 谁料秦祟更加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这是什么?这是我作为男人的勋章!这次可比上次我被你打的时候伤口要少多了,这又说明什么?这说明我进步了啊!” 谢念川一阵无语,“行行行……你进步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很烦你知道吗?” “不要,你可是我们地字的希望,我不离你近离谁近?”秦祟像个狗皮膏药。 谢念川被恶心得爆粗口,“你他娘离我远点,你太恶心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胖子 下一场的比试是谢洵川对上了地字丙的一名学子。 听说那名学子和谢念川一样也是力量型,不过他的身法要更加的笨拙一些。 “喂!”秦祟在谢洵川身后喊了一声,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谢洵川说。 “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那个人虽然力量很强,但他更擅长的是耍阴招,不过你放心,就算是随便来个人你也打不过的,与其如此你不如趁早放弃的……啊!” 秦祟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了一般。 “你对我弟弟说什么呢?”谢念川语气危险,“不想活了是?” 秦祟只能瞬间偃旗息鼓。 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人家呢? 谢念川走到谢洵川身边,说道:“别理这个人的话。” “小洵,你只要像平时那样照常发挥就好了,出什么事,哥给你顶着,知道了吗?”谢念川说道。 谢洵川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之前出了什么事情,一般都是谢念川来求助谢洵川,让他给出主意的,但没想到,谢念川今日会这样对他说。 这几个月里,谢念川也确实长高了不少,不再像在岱水时那般瘦弱了,竟然隐隐比他快要高出了半个头。 像是真的能够为他撑起一片天似的。 谢洵川抿唇慢慢笑起来,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之前他有一个强大的,懂得保护家人的大哥。 “嗯!” 谢洵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便朝台上走去了。 在见到了自己的那个对手后,谢洵川也总算知道了虽然同样是力量型的,为什么这个人会这样笨拙了。 因为他的身量确实惊人。 他的体量甚至有两个秦祟那么大,站在台上,就像是一根定台神针似的,确实很难撼动。 如果换做谢念川来,没准能够把这人拿下。 但偏偏对上这人的,却是相比之下没什么力量的谢洵川。 “豁……这还真是大猩猩遇上豆芽菜了,安排这个名单的人是怎么想的?不会是故意的?” “诶,这个人叫谢洵川,不会和第一场的那个谢念川有些关系?” “还真被你说对了,这两人就是亲兄弟啊!” “亲兄弟?这怎么长得这么不像呢?嘶……这脸倒是长得挺像的,就是这身板……不过这谢家光把吃的给了谢念川?” “那个谢念川这么厉害,会得到爹娘的偏爱也是应该的?要是我也会这么做。” “……” 肖若兰:“……” 无意中听到这些话的肖若兰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番刚才那些随意嚼舌根的人。 什么叫偏爱大儿子啊,还是理所应当? 你们才理所应当呢。 她这两个孩子都这么好,她两个都爱,更犯不着虐待其中一个了。 谢洵川可千万别听这些人的胡言乱语,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谢洵川的这个对手体量确实太大了,光外人一看就是能把谢洵川捏死的角色,肖若兰心里也不由得涌出担心之意。 她知道谢洵川是有些本事,但那是心智上可不体现在体力上,而且选拔赛还不能使用武器,这样下来,可以说是优势全无了。 只希望谢洵川能够别太逞强,让自己受什么严重的伤。 …… “我的对手就是你?”对面那人看到谢洵川后发出一声嗤笑。 “你是来开玩笑的?你要不现在就投降,也省得等下吃了苦头回去找妈妈哭诉去。” 谢洵川目光冷沉地看着对方,心境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话和方才台下的人说的那些话所影响。 “我既然站在这里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要打就打,啰嗦这么多做什么?”谢洵川不冷不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凛冽。 “你很嚣张嘛。” “不过就是不知道你这嚣张到底是因为有本事,还是不怕死了。”那人眯着眼目光不善地盯着谢洵川,如同一头盯着岸边天鹅的蛤蟆。 谢洵川一言未发,只静静站在台上,等着等下裁判长发号施令。 准备时间已过,裁判长一挥长旗,道:“比试开始!” 那人依旧紧盯着谢洵川一步步朝谢洵川走过来。 谢洵川被迫以他为中心绕着圈,戒备地看着对方,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哼。”那胖子突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他觉得这个叫谢洵川的就跟只老鼠似的在他眼前蹿来蹿去,烦人的很。 而这只瘦弱的老鼠,他分明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 胖子朝谢洵川猛然冲过去,但即使胖子速度已经很快,可他的身量却摆在那里,速度再怎么样也起不来了,谢洵川躲闪而过。 胖子狞笑一声,牵一发而动全身,脸上的肥肉都跟着动了起来,他对谢洵川语气森森的说道:“小老鼠,你可千万要躲好了,可别一不小心就被我抓住了啊。”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但是他赌谢洵川躲不了多久,只要他一旦抓住谢洵川,那么谢洵川必定会被他碾死在掌心下。 两人跟猫抓老鼠似的在台上周旋了很久。 台下的人都看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打起来?和我都给看困了。要是不行的话,直接认输。” “这个谢洵川怎么回事,这路子,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所以用这种把戏硬撑着吗?” “是啊,还是看他哥哥的比试比较过瘾,这谢洵川长得就跟个鸡崽子似的,我都怕那个胖子一不小心就把他的手给折了。” “……” 场外,肖若兰紧紧抿着唇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她的目光一刻都不敢离开谢洵川身上。 而台下同样担心的,也有谢念川和谢挽清。 “大哥……”谢挽清小脸上满是担忧,她拽了拽谢念川的衣袖,说道:“哥哥他会不会有事啊?他的对手看着那么可怕……” 谢念川眼睛没离开过台上,只来得及回说:“你放心,你二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事呢?对方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争吵 但即使谢念川面上这么说,心里的担忧还是一分不少。 可是担心也是没用的,与其如此,不如选择相信他的弟弟。谢洵川能够下定决心参加这次选武,一定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和目标,他们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 由于谢洵川太会闪躲,胖子已经不耐烦了。 这只小老鼠到底什么时候会觉得累,难道他真的想先把他累死再来对付他吗? 不行,不能再这样被谢洵川耗下去了。 此时,比试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就剩下那最后一节香了。 比试久久没有比出结果来,裁判长也不经出身声提醒。 “时间已经不多了,请场上的选手注意把握。” 胖子再也耐不下性子,不想再和谢洵川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他狠狠一咬牙,鼓足力气朝谢洵川那边冲了过去! 对方速度很快,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谢洵川被逼到台边缘,一时间来不及的躲闪。 那个胖子的用意是想直接依靠自己身体的力量将谢洵川撞下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洵川却突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台面。 胖子来不及收力,竟是自己直接如同一个肉球一般滚落到了台下。 “喔!” 众人哗然。 这场比试过了这么久终于分出胜负了,虽然两人都掉下了台去,但谢洵川是先落下台的,所以很明显这场比是应该是胖子胜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却指着台边缘大喊着说道:“你们看!他竟然挂在那里了!” 众人朝那人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竟然看到了一只手撑在台边缘,而双腿提起来,那尖脚竟然恰恰好没碰到地面! “这场比试,谢洵川胜!” 听到结果,谢念川激动地蹦起来,比自己上一场赢了刘青还高兴。 “太好了!小洵赢了!”谢念川高兴地抱起谢挽清。 胖子灰头土脸的坐起来,摔下台去的他被迫吃了一嘴的灰,他将嘴里的沙呸呸几声吐了出去,面色阴沉的看向谢洵川,嘴里不满地指着谢洵川大喊说道:“不公平!这算什么赢?!他太卑鄙了!他明明就已经掉下台去了!” “这……” 裁判长有些为难起来。 是啊,虽然最后时刻谢寻川确实是脚没有沾到台下,但谁能保证在那一瞬间他没有碰到台面呢? 就连裁判长自己也忽视了这一点。 谢念川见此,也同样拔高声音反驳道:“怎么就不算了?!你们没看到小洵没碰到台面,难道就有人看到小洵碰到台面了?究竟谁看到了!站出来说说!” 谢念川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仿佛是要吃人的样子,在场的人还有谁敢站出来说什么? 胖子很不服气道:“如果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也能赢,那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效仿,那之后这选武成什么了?!” “我家小洵用的手段哪里就不光彩了?难道不是你自己要摔下台去的!” “你……!” “你们别吵了。”裁判长适时站出来阻止说道:“这一点我先向上面的大人请示一下,也想你们稍等一会儿。” “哼!” 两人暂时偃旗息鼓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裁判长便回来了,他当场宣布说道:“已经有结果了,由于谁都没有看到谢洵川是否有脚尖碰地的行为,所以这场比是算是谢洵川和张三胖打成平局。” “张三胖,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了?” 张三胖撇头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抗议的话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开始下场比试。” 张三胖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过谢洵川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洵川差点被撞的吃了个跟斗,但是张三胖也没讨到什么好,谢念川暗暗朝张三胖的膝盖上弹了一根手指,张三胖直接在众人面前朝谢念川行了个跪拜大礼。 谢念川笑着说道:“哎哟三胖兄,这都还没有过年呢,怎么就行这种礼啊?快起来快起来,你要是再这么跪下去的话,我可就要折寿了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是被逗笑了,张三胖的脸立时铁青起来,就如同锅底的灰一般。 谢念川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也没再多搭理张三胖,而是径直走向了谢洵川。 “小洵,你没事?”谢念川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皱着眉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对谢洵川说道:“哎呦,你怎么这么倒霉呀?走着走着就有一头野猪撞上来了,没把你给撞坏,你是我们家的智多星,这身子可金贵着呢。” 张三胖听得怒火中烧,他愤怒地转过身,“谢念川!你在说谁!你别以为你打得过刘青你就可以在地字为所欲为了!” “我告诉你,我们地字比刘青厉害的可多着呢,你这么嚣张!总有一天会绊跟头的!”张三胖脸红脖子粗地骂说。 谢念川挖了挖耳朵,“怎么我还没说野猪是谁就有人自己撞上来了呢?难道有些人就这么喜欢当野猪,不喜欢当人吗?” “你!”张三胖被气得哑口无言,他一怒之下都忘了谢念川是他打不过的人,想直接冲上去和谢念川较量较量。 裁判长看不下去了,肃声说道:“请无关的人员赶紧离开场内,让下一场比赛的选手好上台做准备。” 张三胖愤怒地甩了甩衣袖,转身摔护门出去了。 谢念川朝张三胖的背后做了个鬼脸,“略!” “好了大哥,你别因为我树敌太多。”谢洵川无奈地出声说道。 “树敌?就他也算敌人?你别看他长得跟头也猪似的,但就他那个身量,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掰倒他。不信的话,以后试试!”谢念川神情不屑地说道。 谢洵川叹了口气,“信……我信,大哥,我们还是快走,别影响了下一场比试的选手。” “行,我们走,回家去!” 反正今天二人的比试也都已经比完了,参加选武的选手是可以在没有自己比试的时候回去休息的,就当是提前放假回家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受伤 “你的手怎么了?让娘看看。” 肖若兰注意到谢洵川一直有意将自己的手缩到衣袖里头不让人看到,所以她猜测谢洵川的手一定是在选武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谢洵川摇了摇头,说:“娘,我没事,就是觉得今天有点冷,缩在袖子里暖和暖和。” 冷? 肖若兰心头疑惑,这几日的天气虽然确实有些犯寒,但是却不至于冷到这个地步,而且现在几个孩子已经不缺衣裳穿了,他给几个孩子做的衣服都是用暖和,质量又好的,谢洵川穿了那么多,哪里还会冷? 肖若兰的声音严肃起来,“快拿出来给娘看看,如果没伤就是皆大欢喜,但如果真有伤,还是尽早治疗的为好,不要怕娘会怪你,你之后几天还有几场比试要参加,你总不想只用一只手就打败对手?” 谢洵川听言,像是在权衡利弊,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手给伸了出来。 看到谢洵川的手,肖若兰的瞳孔一缩,她只以为谢洵川受了伤,却没想到这么严重,难怪谢洵川不想让她知道呢。 谢洵川右手的五根手指皆是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他的中指和食指的伤尤为重,指甲盖都快被完全掀开了。 这应该是谢洵川在扒台子的时候受的伤。 正所谓十指连心,谢洵川该有多痛啊。 肖若兰沉着脸说道:“我去拿药,你在这里等我。” 谢洵川急急对着肖若兰的背影说道:“娘,我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实际上是不怎么疼的,娘你别告诉其他人……” 但是肖若兰却没回头回应谢洵川,而是直接走人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肖若兰就拿了药过来了。 她仔仔细细地给谢洵川的手涂药包扎,途中却是一语未发。 谢洵川倒是想要肖若兰骂骂自己,这样他心里才踏实,肖若兰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反倒让他心里有些惴惴的。 他等了一会儿,又试探性地说道:“娘,我真的不疼的。” 却听肖若兰只闷闷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不疼。” 然后肖若兰故意用棉签戳了一下谢洵川的指甲,就听谢洵川“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你说的不疼?” 谢洵川:“……” 谢洵川怕肖若兰会不让他继续参加选武,“娘,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你不用这般紧张,也不用像谁证明什么,包括疼不疼,或者能不能获得好名次,娘只想要你过得开心快乐,至于其他的,苦也好痛也罢,只要你觉得值得,娘都不会阻止你。” 肖若兰抬头认真地看着谢洵川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不用如此患得患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违法不犯罪不伤害到别人,娘永远都会支持你,你明白吗?” 谢洵川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许久之后,他才低下头嗓音沙哑地说道:“我……明白了。 “……谢谢娘。” [人物:谢洵川 信任值:65↑35]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肖若兰却没有多高兴,她点了点头,沉沉应了一声,“嗯。” 但是像今日和张胖子打得时候用的这种办法却不能再用第二次,这一次平局也只不过是侥幸罢了,之后几日的比赛,谢洵川输了六场,赢了两场,总名次是地字的第一百一十三名,离第十名还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谢洵川很遗憾不能进入正式选武。 谢念川也是一路过关斩将,直接以地字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选武。 “好兄弟!我就说小爷没看错人!”秦祟高兴地用力拍了下谢念川的两肩膀,比自己赢了名次还要高兴。 “嘶……”谢念川嫌弃地错过身子,“谁是你的兄弟?滚犊子。” 秦祟笑骂他,“你在小爷面前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啊。” 谢念川没理会他,他直接走到谢洵川的面前,安慰说道:“小洵,今年你虽然错过了,去正式选武的名额,但大哥相信明年你一定可以的。” 谢洵川倒是没有了什么执念,这次他已经尽力了,却只是第一百多名,很显然,他并没有什么习武的天赋,他已经放弃了。 人各有所长,他有个厉害的大哥就已经足够,他们谢家也不需要人人都是什么绝世高手。 “我没事。” 秦祟:“嗐,这结果也是正常的,我就说你……” “你给我闭嘴!”谢念川一把将秦祟的嘴给拍上了。 他低声威胁说:“老子弟弟是你能说的吗?赶紧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秦祟一脸无辜地转身离开了。 谢念川他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了? “小洵,你真的没事?”谢念川仍旧有些担心。 他知道他这个弟弟向来要强的很,各方面都要达到自己的理想水平,但这次却受到了这样的挫折,他怕小洵会一时想不开。 “我真的没事。”谢洵川再三强调:“大哥,你几日后还要参加正式的选武,一定很耗费精力,那些天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你还是快快去养精蓄锐,准备后几日的比赛去。” “……好,那大哥就先走了?” “嗯。”谢洵川点点头。 见谢洵川神色如常,谢念川才放心的离开了。 但谢洵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担心自己会想不开,难道在他们眼里,他的心理素质就这般脆弱吗? …… “听说你在比试输了?” 谢洵川对刘御礼点了点头,“嗯。” “输了多少场?”刘御礼又问说。 “六场。” 刘御礼沉吟了一声,“比想象中的少一些。” 这次轮到谢洵川沉默了,在刘叔叔的想象中,他究竟会输多少场? “所以以后你也放弃练武了?” 谢洵川道:“自然不会,鞭子我还是会继续练下去的,就算不拿来比武,也可以用来防身。” “嗯,日后所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若不是大人要他来试探一下谢洵川的状态,他今日也不会多次一问。 不过他早就知道谢洵川虽然看着瘦弱,但也不是什么瓷瓶子,自然不会一碰就坏。 “好。”谢洵川点头应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要输了? 正式选武在几日后开始,那一日,皇家书院分外热闹,甚至连太子殿下都来了。 “娘。” 肖若兰对谢念川再三嘱咐说:“其他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伤,知道吗?” 她知道原书进行到这里,应该就是谢念川不小心断手的情节了。 具体是那个人将谢念川的手弄出意外,肖若兰也并不清楚。 她只能让谢念川小心小心再小心。 而她,也会趁着那个时候将那枚碎玉镯子适时拿出来,让江家的人能够认出谢念川的身份。 届时谢念川多了江家的支持,后面的路也会走得简单上许多。 这也是肖若兰唯一能够帮谢念川几人的方法了。 谢念川点头对肖若兰道:“娘亲,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 开始几场,谢念川都打得比较顺利,情况几本如同他和刘青打得那场一样,谢念川没怎么使出全力,对手也就认输投降了。 随着实战的进行,谢念川的武功也更加的精进,经验更加丰富之后,使招数也就更加顺手了。 …… 某处阁楼上。 “殿下。”恭敬地站在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身边。 “嗯。”华服男子沉沉应了一声,目光很淡。 “殿下,今年书院的竞争都非常激烈,学子们的武功也是一年比一年精进了。”卷镇书笑呵呵地说道。 华服男子正是大夏朝的太子殿下夏瑾瑜,由于今日是选武正式开始的第一日,太子殿下特意来皇家书院视察,如果有什么心属的人才,就直接招揽到自己府里。 不过这样的机会是很少的,一般人也遇不到这样的机会。 “呃……”栾镇年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您有没有什么看中的人?” “依本太子看那个徐倾玉就不错,只不过今日似乎没有他的比试?” 紧接着,夏瑾瑜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有个人本太子瞧着倒是也不错……” 栾镇年急忙接话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人?” “就是那个……叫什么……谢念川的,这小子倒是不错,怎么之前本太子从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栾镇年解释说:“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这个谢念川是今年刚进皇家书院来的,一个月都没到呢,所以不怪太子殿下眼生,就是我这个当校长的,如果不是这个谢念川在这次选武中表现优异,恐怕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据说,在地字选拔的时候,这人直接就打败了去年地字第一的刘青,相信今天地字的排名可是刷新了。” “哦?”夏瑾瑜来了几分兴趣,“这人当真有这么厉害?那本太子可要好好地研究研究了。这谢念川,是哪一家的公子啊?” “是谢将军谢濂的公子。” “就是那个从穹镜边关刚回来的谢濂?” 栾镇年点头应是。 夏瑾瑜打开手里的扇子,从上向下眺望而去,眉目幽远,口中饶有兴味地说道:“那这可就有意思了。” 栾镇年试探性地问说:“太子殿下是想……” “你帮本殿下找个机会,本殿下倒是想和这个谢念川接触接触,少年英才,还是早日把握到手里比较好。” 栾镇年哪里敢不点头答应,“好,我一定替殿下您完成任务。” “嗯。下去。”夏瑾瑜长扇一收,漫不经心地说道。 擂台上。 这已经是谢念川今日的最后一场比试了,对手是去年天字的第九名,能够上天字前十的都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谢念川不敢大意。 “你们觉得这一场谢念川会赢吗?” “应该会,看他前面那几场打得多顺啊,无一例外都是他赢了,我想这次也一样。” “看来你还是个外行,依我看这一场,谢念川不输都难。” “哦?为什么?” 那人高深莫测地解释说道:“你当这一场谢念川的这个对手向天当真是什么好对付的不成?” “那可是去年天字的第九名,你知道天字前十名有多难上吗?但凡是天字前十,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能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家伙给轻易打败喽?你也太看得起这个谢念川了!” “嘶……照你这么说,谢念川八成要输了?可我听说自从选武以来,谢念川可是还没有败绩的。难道今天他就要迎来第一场败绩了?” “是啊,你且等着看,” 有人好奇,“天字第九都被你们说的如同洪水猛兽气的,那第一名的那个徐倾玉呢?岂不是旁人无法直视的存在了?” “世界上当真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长得这么好看也就算了,还文武双全,难怪有这么多姑娘想来老人家呢。” “嗐,得了,那个徐倾玉已经是名草有主喽,你们啊,就不要想了。” “……” 肖若兰如临大敌,如果这个向天当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谢念川出意外恐怕就是在这个时候了。 裁判长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肖若兰便紧张兮兮地一直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念川……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比试中程,谢念川开始觉得吃力起来。 他看着面前魁梧的男子,这向天果然不愧是天字的第九名,和之前他打过的那些人不是一个等级的。 向天身法变化莫测,招式也诡谲多变,他一边要对对向天,一边又要注意压制自己的力气,不被让人看出什么门道来。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全身上下流满了汗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向天,防止他突然发难,已经开始十分疲惫起来。 观众们也看出了这一点。 “谢念川果然还是年轻,还没撑过一半呢,可别这个时候认输啊。” “看来这局还真的被你说中了,谢念川要输了啊,这向天确实厉害。” …… 而人群中,唯独谢洵川显得十分得冷静,似乎台上的人和他并不相识一般。 秦祟已经急得想直接站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太子殿下 秦祟看到一旁如此淡定的谢洵川,有些不争气地用力晃了晃他。 “你大哥就要输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枉费你大哥这么照顾你!”秦祟对谢洵川骂道。 谢洵川不冷不淡地看了秦祟一眼,缓缓说道:“你担心有用吗?” 他自然是知道谢念川的底在哪里的,现在还不全不是谢念川真正的实力,只要谢念川想,他就能赢,所以他自然没什么好着急的。 秦祟被呛了一声,很不爽,紧接着就呛了回去,“嘶,那总比你啥都不干好?” 谢洵川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他。 但他的那个眼神就好像在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秦祟只能把那股气重新吞回了肚子中。 行,他不急,他一点都不急。 反正谢念川的弟弟都不急,他一个外人急什么? 而且就像和谢洵川说得一样,就算他急又有什么用呢? 他急了谢念川就能打赢了吗? 可不是没道理啊,之前谢念川打他的那股劲儿去哪儿了? 在小山丘上的时候,他都差点以为他是被他那个父王揍了呢。 那种压迫感,他只在三个人身上体会过。 一个是他父王,一个是徐倾玉,剩下的就是谢念川了。 在他的眼里,谢念川可是能够和徐倾玉打上一打的人,可千万不能输在了这里啊。 正式选武,只要输了一次,名次就很难再上去了,只能和名次更低的人继续打。 而如果谢念川的名次越来越低,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对上徐倾玉了。 秦祟还指望着能够看到徐倾玉和谢念川的对战呢,自然不想谢念川就在这里跌倒。 谢洵川看着秦祟这么着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台上的是他的亲哥哥呢,他倒是很好奇,他了解他哥哥所以信任他哥哥,但是秦祟对他哥哥的这种信任又是从何而来吗? 难道只是莫名奇妙的信任吗? “你这么想我哥哥赢?”谢洵川好奇了,便没什么犹豫地问出了口。 “废话。”秦祟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不希望你哥哥能赢吗?” 谢洵川说道:“那我告诉你这场比试我哥哥能赢下来,所以你可以坐下来了,你不知道你阻碍了别人观看比试吗?我娘说阻碍到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秦祟听言愣了一下,他听出了谢洵川话里的笃定。 “你说你哥能赢?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那里来的底气?” 虽然他也很希望谢念川能赢得了向天,但是事实就在眼前,谢念川和向天的这场比赛,胜负恐怕很悬。 谢洵川却是毫不犹豫地轻轻点了点头,“我说了,我哥能赢。” 秦祟坐下来,好奇地凑过去问说:“你哥难道有什么绝杀招数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谢洵川回答说。 秦祟:“那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你哥能赢?你不会是因为他是你哥,所以你就无条件地,盲目地信任他?” 谢洵川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也一样吗?比起我来,你对我哥的信任,更加莫名其妙。” “我那能和你一样吗!我可是切身实地地被你哥打过的人,好家伙,那个铁拳,牛被他揍一拳都能吐血你知道吗!” 谢洵川:“……” 他哥倒是不至于去揍牛。 他不想再和这人继续交流下去,便说:“好好看比赛。” “嘿。”秦祟不满,“你倒是说啊,你这不是在跟我卖关子吗?我跟你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卖关子的人了!没劲儿!” 然而这次不管秦祟说什么谢洵川都没再理他了。 秦祟也只能偃旗息鼓,继续专心看比赛。 “认输。”向天饶有兴味地看着谢念川。 对方应对自己的招数已经如此吃力,这样下去不过是在强撑,与其如此,不如早一点认输,也免得他费力气。 他还要养精蓄锐,准备后面的比赛呢。 谢念川勾唇笑了一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赢。” 向天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吗?” 谢念川看着向天,没有说话。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不能在继续这样强硬地把力气压下去了,这比全部使出来还要累,而且也太过刻意了一些。 比赛后程,两人交手之势越来越猛烈,就连向天也目露诧异。 怎么回事?方才这个小子还一副力竭的样子,怎么到了后半程,这姓谢的小子的力气反而慢慢变大了? 难道这个小子前半程都在保留自己的实力,等着后程发挥出来吗? 这小子是想扮猪吃老虎啊。 但可惜,他向天是不会让他如意的。 向天咬牙接住谢念川的攻势,自己也不再留手,发挥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 “能把向天逼到这个份上,这个谢念川确实不容易。”林月冉感慨说道。 徐倾玉淡淡一笑,“你没发现吗?他还是在留手。” “谁?”林月冉语气诧异,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是说谢念川还在留手?不可能?” “这谢念川是什么怪物,他的实力有这么深吗?而且竟然可以隐藏到现在?” 徐倾玉说:“之后你就明白他到底有没有留手了。” 林月冉怔忪地说道:“徐师兄,他该不会今年真的能和你对上?” 徐倾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他承认谢念川确实有和他对阵的实力,但是究竟能不能走到他的面前,运气和实力两者缺一不可。 “看来过不了多久,天字又要重新热闹起来了,徐师兄你也有得忙了。” 这几年,徐倾玉的对手越来越少,如今已是鲜少有他的对手了,那些天字的人表面看着谁都不怕,但唯独面对徐倾玉的时候会有几分惧意,没人敢和他做对手,就连天字第二的十六皇子也是如此。 “师兄,听说今日太子殿下也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徐倾玉侧过脸说道:“太子殿下?他过来是?” “太子殿下每年都会在书院里挑选中意的人进太子府,今年也不例外。” 第一百三十一章 喜怒无常 太子殿下夏瑾瑜对徐倾玉也是非常的看中,之前好几次对徐倾玉抛出橄榄枝,但无一不是被徐倾玉给委婉拒绝了。 “殿下知道我在这里?” 林月冉回答说:“应当是不知道的。” “那不知道为何还要前去?”徐倾玉道:“再看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月冉,别做多余的事。” 林月冉只能低头说道:“好。” 其实依仗太子,成为太子的盟臣,徐倾玉会过得比现在轻松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何徐倾玉自己却非常抗拒。 徐倾玉似乎没有什么想要入仕途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的与权势无意,还是想要找个最好的机会再入仕途。 这一点,就连留在徐倾玉身边这么多年的林月冉也搞不明白。 …… “我输了……” 向天单膝跪倒在地上,样子有几分狼狈。 他不相信为什么之前明明他就要赢了,现在却成了输家了呢? 这个谢念川果真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的,否则他没有道理会输! “我输了……” 谢念川走到向天面前,对向天伸出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你输了,下次我就会输。” 向天抬起头,神色怔忪地看着谢念川朝他伸过来的手,半响,他才伸手去握住。 谢念川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向天却突然神色一凛! 肖若兰见状怕向天对谢念川动手,想直接冲上去,但是下一刻,向天却只是打开了谢念川的手,沉声说了句什么,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肖若兰看着向天的背影,“……” 怎么回事?难道谢念川的手出意外不是今日?也不是这个叫向天的人做的? 秦祟的神情里有几分兴奋也有几分忐忑和不置信。 “真的被你给说中了,你大哥真的赢了,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秦祟重重拍了一下谢洵川的肩膀。 秦祟的手劲很大,谢洵川捂着被拍痛的肩膀面露冷色,嫌弃地远离秦祟。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很脆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谢念川打过这一场之后,只要再打赢两场就能和徐倾玉对上了!那可是徐倾玉啊!” 他虽然认识徐倾玉,但始终没有机会和徐倾玉交一交手。 因为徐倾玉不轻易出手,而且他也只和自己认可的人出手。 他还完全不够格。 “不过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秦祟看了看周围,神情认真地凑过去,可惜压低声音说道:“你大哥是不是保留实力了?他是不是想扮猪吃老虎啊?” 不然以谢念川比赛刚开始展现出来的实力,是不可能打败向天的。 谢洵川静静盯了他一眼后淡淡移开了目光。 但秦祟莫名觉得刚才谢洵川那个眼神就是在骂他。 “不说就不说嘛……”秦祟起身,“我去问你大哥去!” 谢念川刚从台上下来就被秦祟给缠住了。 “诶,谢念川,我还以为你要输了呢,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赢了,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故意保留的实力,直到最后才肯放出来?” 秦祟就跟个难缠的癞蛤蟆似的,谢念川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就跟在谢念川身后不走了。 “告诉你啊,谢念川,你弟弟已经什么都和我说了,你就老老实实交代了,现在是不是还不是你的真实水平?”秦祟在身后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我以为我们俩现在已经是好朋友好兄弟了呢你连跟兄弟都没有实话,这可怎么行?以后谁还敢和你做兄弟啊?” 谢念川有些哭笑不得,又很烦秦祟,“谁说你是我朋友、兄弟了?我可没你这样的朋友兄弟啊。别整天叽叽喳喳地跟个麻雀似的,你刚开始那种唯我独尊的劲头呢?赶紧哪里凉快去哪里带着。” 而且他可不相信小洵会跟秦祟说什么实话。 “哥。” 谢洵川收拾好东西找到谢念川。 “走,小洵,我们回家。” “嗯。” “嘿!”秦祟目光怨念地盯着谢念川的背影,“谢念川啊谢念川,你可真没意思啊!” …… “殿下,谢念川赢了。” 夏瑾瑜挑了挑眉,神色有些漫不经心,他懒散地看在椅子上说道:“赢了?” “是的。” 看来这个谢念川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初出茅庐,便答应了向天。 “人呢,让他过来见本殿下。” “是。” 不多时,夏瑾瑜身后便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败给了谢念川的向天。 夏瑾瑜今日会来,不仅是因为要为太子府广纳贤才,还因为今天向天也有比试。 向天是他太子夫的人,他自然是需要多关照一下的,但他没有想到向天今日刚一出站,便输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实在有些丢他的脸了。 “太子殿下……”向天低着头,几乎快要将头低到脖子下面,他神情上满是挫败,似乎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他是太子天下看中的人,但是今天他却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太子殿下平日里对他那么多的招抚,可今天他却输给了谢念川,他实在是太过愧对太子殿下。 “抬起投来。” 夏瑾瑜淡淡命令说道。 “本殿下平日是怎么和你说的?输一场比赛不丢人,可若是因为输了一次,就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那才真正叫人看了笑话。”夏瑾瑜眯眼看着向天,缓缓说道。 向天抬头,紧紧咬着唇看向夏瑾瑜,神色有几分愧疚和难堪。 “以后你就不用来太子府了,等你打得过谢念川,打赢了谢念川,你再过来。”夏瑾瑜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 向天猛地睁大眼睛,“太子殿下,我这次只是失误,我下次一定会做好的!求太子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 若是一旦被太子弃用,恐怕他就没有重新被重用的机会了。 夏瑾瑜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用力揉搓了一下眉心,眉间浮现出一抹戾气,“本殿下只是说让你打过谢念川之后再来太子府,又没有将你赐死,你做什么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府拜见 “你这样子以后如何让本殿下相信你可以成大事呢?等你什么时候打赢了谢念川,你再来见本太子。”夏瑾瑜淡淡摆了摆手,示意向天可以退下了。 但是向天仍旧有些不甘心,想要继续求一求太子殿下。 但是太子殿下已经有些不耐烦,便叫手下人将他直接给架了出去。 “殿下。”侍从见夏瑾瑜面色不善,讨好地上前说道:“殿下快喝点凉茶下下火气,咱们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人生气。” 夏瑾瑜端过茶小呷了一口,然后眉头狠狠一皱,呸地一声又吐了出去。 他反手甩了那人一巴掌,“茶都凉了,还当真觉得自己是道凉茶!” “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本殿下拉下去!重责二十板!” “是!” “殿下!殿下!”侍从的求饶声很快淹没了下去。 常年跟在这位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行事向来杀伐果断。 他觉得不值得用的人便不会再用,就像刚才的向天一样,一旦失去了价值就会直接被他弃用。 他也更加喜怒无常,身边的人都得小心的伺候着,但凡有一点不顺心的,都是非打即骂,甚至直接杖杀。 所以能够在这位太子殿下身边留有一些年岁的,大部分都是十分精明、精于算计的人。 “殿下。”夏瑾瑜身边的孙公公孙启明上前。 孙启明轻声说道:“殿下,后日还有一场比试是那个谢念川和钟离泉的比试,殿下,需不需要奴才知会钟离泉一声……” 孙启明暗示道。 夏瑾瑜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说道:“去,记住,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是,奴才省得……” “等会儿。” 夏瑾瑜突然又睁开了眼。 孙启明重新退回来,恭声问说:“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尽管吩咐奴才去做。” “刚才你说的那件事暂时先停一停,若是这谢念川有投靠本殿下的作用,废了这样一个人才岂不是可惜?明日你就去让那个谢念川来见一见本殿下。如果他有那个意向的话……” 夏瑾瑜虽然未把话说尽,但孙启明已经很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睛一亮说道:“奴下怎么都没想到,还是殿下您思虑周全。这事奴才今日就去办,这个谢念川若是知道能见到殿下指不定要多高兴呢,哪里还会拒绝殿下的意思呢?” 夏瑾瑜哼笑,知道这狗奴才是在明里暗里拍自己的马屁。他虽然清楚,可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他什么意思,还得明日见了才知道,若是的不知趣的,本殿下也不用替他留后路了。” 夏瑾瑜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我们回府去。” “嗻。” 谢府的晚膳刚过,外头便响起一阵吵闹的声音。 谢濂搁下碗筷,对刘御礼说道:“你出去看看外头的发生什么了?这般吵嚷。” “是。” 不多时,刘御礼就回来了,他对谢濂回禀说道:“将军,是太子府的人来了。” “太子府?”谢濂皱了皱眉。 他平日里与太子府的人没有什么来往,今日这太子府的人找上门来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倒是要出去看看太子府究竟想要卖什么名堂。 “走和我出去瞧瞧去这太子府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谢濂说着,对肖若兰和几个孩子嘱咐了几句,起身往外走去了。 “别看了,快干你们自己的事情去。” 见几个孩子好奇地朝外望去,肖若兰出声说道。 几个孩子只能表情无辜的收回目光,“哦……” 门外。 孙启明下了轿子,朝谢濂几步走过去。 “哎哟,谢将军,听说前阵子您从边关回来了,却没上门来拜见,今日才得了这机会,还望谢将军不要见怪才好。”孙启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泛起了好几层,如同湖水里的涟漪似的。 谢濂皮笑肉不笑,他向来不关注朝中大事,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但其他多的,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公公,今日突然上门拜访,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呢?”谢濂在边关带兵打仗,向来直来直去,惯了哪里懂得什么迂回,有问题便直接问出口。 孙启明笑道:“谢将军果然不愧是能打胜仗的将军这性子开门见山,洒家非常欣赏。” “既然如此,洒家也就不和谢将军兜圈子了。不知府上的大公子可在吗?我们太子殿下非常欣赏令公子,想要明日在皇家书院见一见令公子,便派洒家来问一问谢将军的意见,不知道谢将军可否允了?”孙启明说道。 谢濂心中腹诽,这哪里是来问一问他的意见,分明只是来下发通知的罢了,太子殿下要见一个人,哪里用得着问他的意见,就连见他本人,都无需问谁的意见,更何况是他的孩子。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看得起犬子,谢某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明日我便陪着念川一起去见一件太子殿下。不过犬子又小心智不成熟,若时犯了什么错,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的才好。”谢濂说道。 “诶。”孙启明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太子殿下心胸宽广的很,哪里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谢将军,您就放心的让太子殿下见令公子。不过谢将军便不用一道去了,我们太子殿下只点名要见令公子。” 谢濂迟疑了一下,太子殿下竟然只要见谢念川一个人,这又是何意?难道太子殿下要试探什么吗?还是从一个孩子身上下手? 谢濂叹了一口气,只能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依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这件事我会和念说明一下的。” 孙启明感激地笑着说道:“那就多谢谢将军了。” 任务达成,孙启明也不废话了,“既然已经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务,那洒家也就不多留了。” 谢濂点头拱手道:“孙公公慢走。” “谢将军不必相送。”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半桶水 谢濂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他转身进了谢府,找到谢念川,说明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谢念川很是困惑,“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见我呢?明天我还要准备比赛呢,而且这位太子殿下我也根本不认识啊,爹爹可不可以帮我推了?” “嗯……”谢濂沉吟了一声,“今日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公公特意过来与我说这件事的,若是你明日不去的话,势必会将太子殿下给得罪了。” 谢念川道:“所以爹爹觉得我还是去比较好?” 谢濂虽然也不想谢家和太子府扯上什么关系,毕竟这两年谢府都是独来独往的,保持着中立的状态,没有和任何势力产生联结。 到现在谢濂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但是现在谢念川毕竟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是该他面对的时候了,谢濂也希望谢念川能够独当一面,所以这件事,谢濂还是觉得直接把难题留给谢念川的好。 “ 爹爹,明日我和哥哥一起去太子府。” 就在这时,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谢洵川突然出声说道。 谢濂听了,说道:“但是太子殿下说只让小念一个人前去,就连爹爹都不能一起去,你恐怕也不行。” 谢洵川:“爹爹,我有办法,就算我和哥哥一起去了太子也不会生气的。” “你真有办法?”谢濂挑眉反问说。 谢洵川轻轻点了点头,“嗯,爹爹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会让哥哥怎么过去就怎么回来的。” 谢濂叹了一口气,“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爹爹就答应你,明日你就和小念一起去。” “太好了,”谢念川高兴道:“有小洵和我一起去,我就不怕了,小洵这么聪明,肯定能够应付那个太子殿下的!” 谢洵川笑而不语。 翌日一早,太子府的马车便停在了谢府门口,这是来接谢念川去太子府的。 来接人依旧是那个孙启明,太子府能两次派这个孙启明过来,足可见太子对谢念川的重视。 孙启明弓着腰乐呵呵地对谢念川说道:“谢大公子,今日可总算见到你了,来,今日我接你去见太子,若是表现得好,你爹肯定会很高兴的。” 谢念川问好道:“孙公公好,事情我已经听我爹爹说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见太子殿下,不过我有个条件。” 孙启明微微蹙眉,问说:“什么条件?” “我想要我的弟弟和我一起去,我这弟弟对太子殿下也十分崇拜,想要亲眼见一见太子殿下,不知道孙公公可否给我弟弟这个机会。” 孙启明朝谢念川身边站着的一个气质阴沉的男孩子看过去。 如果不是谢念川这么说了,恐怕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带上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太子殿下也只是说不让谢濂跟着罢了。 于是他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你们二位一起去。” “来,谢大公子二公子,请上轿。” “嗯。” 谢念川和谢洵川一起上了轿子,马车很快驶了出去,驶往太子府。 到了太子府后,孙启明将二人引入了太子府中。 夏瑾瑜看着面前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看向孙启明,声音不冷不淡地问说:“为什么有两个人?本殿下不是说只想见谢念川吗?” 孙启明小心翼翼地解释说道:“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我去接的时候确实接的是谢念川,但是谢念川说他这个弟弟很崇拜他的殿下,想见一见太子殿下,我寻思着这是一件好事啊,便让他也跟着过来了。” “哦?”夏瑾瑜尾音微扬,他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谢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这倒是一件好事。” 孙启明见夏瑾瑜手指正慢悠悠地敲击着桌面,他这心便松了下来,他自然知道这是夏瑾瑜心情不错的表现,说明他没说错话。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这两位公子赐座。”夏瑾瑜瞟了孙启明一眼,不满地说道。 “是是……” “两位公子,太子殿下都发话了,您二位快坐下。”孙启明对二人说到。 二人遵照夏瑾瑜的意思坐了下来。 夏瑾瑜慢悠悠说道:“谢大公子,昨日本殿下看到了你在选武上的表现,你能打赢向天,足以证明你的实力,本殿下就欣赏年轻有为的人,而本殿下府中缺的就是有为之士,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有为之人,有没有这个意愿加入本殿下的阵营之中呢?” 谢念川听言看了谢洵川一眼。 看来小洵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要单独见他,就是为了招揽他入太子府的。 “太子殿下谬赞了,”谢念川将昨日谢洵川教他的话都斟酌着说出了口,“这能进太子府的人自然都是一些能人志士,敢问这太子府里,有哪一个是简单人物,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您,您的聪明才智可是能比得上一个军队的。” “而我能够有那个向天不过是一时的运气罢了,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青眼相加,实在是我的惭愧。” 夏瑾瑜笑了一声,然而那眼底却没有笑意,“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进我这太子府喽?” “并非不愿意。”谢念川又道:“野佛难入庙堂,更何况我这个半斤八两,半桶水叮当响的书院新人了,这我……能到得到太子殿下这样的赞赏,实在惶恐不已。” “我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怕浪费了太子殿下的赏识之心。” 夏瑾瑜哼笑一声,“你倒是巧舌如簧,把拒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些都是谁叫你的?” 谢念川观夏瑾瑜的脸色也瞧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他只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太子殿下,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弟弟教我的……” “你弟弟?”夏瑾瑜微微惊讶,看向坐在一旁的谢洵川,“难怪你今日要带你这个弟弟过来,原来是防着本殿下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防人之心 他还以为这些话会是谢濂教给他的,但没想到却是他的那个不太起眼的弟弟谢洵川。 谢洵川适时出声说道:“殿下,今日我随我哥哥过来,倒也并非是这个目的,我确实崇拜太子殿下,这一点不是假话。” 夏瑾瑜愣了一下,大笑着说道:“你倒是个心思灵巧的,和你这个大哥倒是完全不同。” “好。”夏瑾瑜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不愿意入太子府的话,本殿下也不好难为你们,那么今日我们就不谈这些了,好好地陪本殿下聊聊天喝喝酒,等本殿下高兴了,就早点放你们回去练武去。” “殿下,我们还小,不会喝酒。” “诶。”夏瑾瑜摆手说道:“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喝着喝着就会了,而且你们都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么可以不会喝酒呢?你们爹没教你们?” “没有。”谢念川老实地点头说道。 夏瑾瑜又笑,“本殿下就喜欢你这个实诚劲儿,算了,反正本殿下将你们留在这里也是白费,既然如此,本殿下就让人将你们送回去,明日你还有比试,今天可要好好准备。” 谢念川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殿下,多谢殿下。” “孙启明,将他们送回谢府?” 孙启明:“是。” “两位公子随我来。” 孙启明将两人送回来之后,很快就回来了。 “殿下,现在可怎么办?这个谢念川看起来对进太子府并没有什么意向,昨日你交代我的事情,明日要做吗?” 夏瑾瑜冷笑一声,方才那副和气随意的早就不见了。 “自然要做,你现在就去通知钟离泉,要他做的干净点,如果被别人看出来了,本殿下拿他是问。”夏瑾瑜语气阴森地说道。 “既然这人不能为本殿下所用,那就早日将他掐死在摇篮里。” “是……”孙启明恭声应道。 他们家殿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谢家这两个小子会说话而饶过两人? 谢府。 后来谢濂才将这件事告诉肖若兰,肖若兰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有些急起来。 最近可是关键的时候,他还没有找出是谁想对谢念川下手,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太子突然要召见谢念川,这让肖若兰察觉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呀?你不是说等一下就回来了吗?这都过去多久了?”肖若兰在原地转着圈,问谢濂说。 如果谢濂早一点告诉她这件事的话,她就可以早点准备,现在也不会那么着急了。 谢濂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肖若兰会急成这个样子。 现在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太子就算想要对谢念川做什么的话,也要掂量掂量后果才行。 更何况那个太子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谢念川动手,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你坐下慢慢等,这里到太子府还有一段距离,来回就少说也要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刚才过去了一个时辰,你那么急做什么?你就算急了,他们也不会提早回来啊。”谢濂劝说。 肖若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异常了。 她慢慢冷静下来,坐下来说道:“你说的对,或许等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谢府门口总算有了动静。 肖若兰起身朝外头走去,见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从轿子上下了来,她高兴道:“你们回来了!” “嗯,娘,我们回来了。” 肖若兰知道这门口人来人往的,不是讨论事情的好地方,她让二人和她一起回房,对他们问说:“那个太子殿下都跟你们说什么了?他没有为难你们?” 谢念川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没有为难我们,他知道我们拒绝了,就让人帮我们送回来了,我觉得太子殿下应该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会记我们的仇?” “而且我对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小洵教给我的,带着殿下听了也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所以我想这次问题应该不大。”谢念川语气轻松地说道。 肖若兰听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但这时,谢洵川却出声说道:“虽然这话可能不太乐观,但我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太子会在这个时候把大哥叫过去特意见一面,应该有他的用意。” 肖若兰认真地看向谢洵川。问说:“你看出什么了?” 谢洵川回答道:“我今日过去的时候观察过太子府的那些下人们,他们个个如履薄冰的,干活的时候都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虽然他们表面上已经极力克制了,但那样的害怕我觉得并不是装出来的。” “那个在太子身边的孙启明也是同样,像是生怕太子不高兴,得罪了太子似的。”谢洵川推测说:“所以我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谢念川听言皱眉说道:“小洵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表面上那么和善都是装出来的?” “这只是我的推测。” 毕竟他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他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太子殿下就是个表面和善,背地里却肆虐暴力的伪君子。 肖若兰垂眸沉思了一番。 “我觉得小洵的推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最近这几天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肖若兰又道:“对了,明日你不是还要和那个钟离泉比试吗?之后的两场此时你也都必须小心起来。” “娘亲的意思难道是觉得有人会在此试的时候对我下手?”谢念川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太子殿下应该不至于如此的丧心病狂,打他不过是拒绝了太子殿下进入太子府的邀请罢了,那个太子殿下至于这般对他赶尽杀绝? 肖若兰没有正面回答谢念川的问题,只说道:“总之你小心一点就对了,小心总没有错的,知道了吗?” 他见肖若兰神情认真,也将这些话放在了心里,毕竟娘亲总不会害他的。 “我知道了,娘亲,明日我会小心的。” “好,你和你师父练武去,他自己在练武场等候你多时了。” “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诱饵 将谢念川送走后,谢洵川却没有离开,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肖若兰,冷不丁问说:“娘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肖若兰:“……” 谢洵川这般敏锐,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只能说到:“娘亲这几日心里头总有一些不安的感觉,仿佛是什么坏事情的预兆,娘亲平日里最记挂的就是你们几个年轻,怕你们出意外,所以这阵子要求你们都小心一些,特别是你大哥。” “你不要多想。” 谢洵川抿了下唇,没有再问什么。 翌日。 钟离泉是这几年选武的热门选手,虽然在书院里的人气远远不及徐倾玉,但佩服他的人也是很多的。 钟离泉各项都很平均,没有长处也没有短处,他的速度和力量以及招式等等,都超出常人很多,但在高手的领域来说,他的每一项都不算拔尖。 但即使如此,凑在钟离泉的身上却能够达到一种神奇的效果。 他的每一项都好像是在相辅相成一般,即使很平均,却能在他身上发挥出最大程度的效果。 钟离泉是去年选武的第四名,只差一招便可以达到第三名的名次,只可惜却在最后一招的时候行岔了气,和第三名失之交臂。 “你们说这次谢念川和钟离泉这场比是究竟谁会赢啊?” “我觉得谢念川会赢,这小子一直邪乎得很,他虽然是个初出茅庐的,但这么多场下来,他每一次赢了,所以这一次我还是压他赢。” “谢念川就算再邪乎,也邪乎不过钟离泉?我可听说了钟离泉这小子连个师傅都没有,硬生生地靠自己摸索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但是这一点就是谢念川怎么也比不过的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么吵下去又有什么用呢?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结束了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 钟离泉是许多人关注的对象,因此这一次来的观众是前所未有的多,几乎整个书院的学子们都过来凑了凑这个热闹。 “大哥!加油!”谢挽清也在场下给谢念川助起威来。 秦祟感慨说道:“我觉得谢念川能从比赛开始打到现在,和钟离泉交上手也算是值了,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谢洵川瞥了秦祟一眼,“昨日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我大哥能够和徐倾玉交上手的吗?怎么今日打一个钟离泉便觉得满足了呢?” “那不一样嘛,你是不知道,这钟离泉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算了和你说了也听不懂。” 谢洵川懒得搭理他。 钟离泉长得剑眉星目,也是英俊不凡,谢念川虽然长得不丑,但在钟离及格面前还是逊色了几分,而且钟离晏的身量也比他高上去多。 现在在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钟离泉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心中道。 这就是太子殿下要让他收拾的人? 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听孙公公说的,是因为这人拒绝了太子殿下对他的入府邀请,所以才让他对他下手,给他一个教训的。 但是太子殿下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人命眼相看呢? 算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好研究的,既然太子殿下都已经下了命令,他就照做好了,毕竟如果让太子殿下觉得不满意,那遭殃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比试开始!” 台上裁判长宣布。 比试一经开始,台上的氛围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钟离泉没给谢念川发呆的机会,主动出击。 他的身形很快,身影快得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如果不是习武的人,恐怕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而谢念川平时的训练都是与力量为主,没有锻炼过动态视觉。 对上这样一个对手,刚开始也有些琢磨不透。 对方的动作确实很快,快到让他都有些看不清他的招式。 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局势会对他非常不利。 从比试开始谢念川就一直处在被动的那一方,钟离泉的身形太快,谢念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跟上他的动作。 台下的人纷纷议论说。 “这钟离泉看起来比去年更加厉害了,看来这一年他并没有荒废懒惰,这谢念川已经要败了啊。” “是啊,谢念川现在这般被动,要输也是迟早的事情。” “……” 钟离泉一拳打在谢念川的腹部,那力道不轻,谢念川甚至觉得自己像被重拳砸了一下一般,差点连魂魄都被砸出去了。 谢念川还没有缓过来,紧接着,钟离泉第二击、第三击就如同雷霆之势一样落了下来,打得谢念川有些措手不及。 钟离泉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谢念川,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可以下手轻一点。” 他还以为被太子看中的角色是个什么人物呢?竟然这么脆,连他几招都接不住,根本没有一点长处。 谢念川抬眸看向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污血,缓缓站起来说道:“认输?” 他瞥了一眼四方鼎中正在燃烧的香,“比赛才刚刚开始,我为什么要认输?你当真以为你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钟离泉讽笑一声,谢念川这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可对方这般坚持,他就知道如他所愿了!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谢念川定定盯着他,试图看穿钟离泉的动作。 他目不转睛的,如同熬鹰一般。 他突然发现钟离泉的快并不是一般的快,而是钟离泉会在自己的动作里加上几个假动作。引得他以为他要攻击的位置是某个位置,但实际上却并不是。 刚开始的那个动作,只不过是引他错误判断的诱饵罢了。 但钟离泉的身法确实比之前他交过手的几个人都要快上一些,加上钟离泉擅长给对手放,所以他才觉得对付起来这般吃力。 但只要他看穿了钟离泉真正的攻击目标,他就能找到钟离泉的破绽。 钟离泉这个不太好对付的对手,所以接下来他得发挥出全力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输赢未定 谢念川严阵以待地仔细观察着钟离泉的每一个动作,即使被钟离泉痛击了很多次,让他全身上下都泛着一股酸痛。 “这个谢念川怎么不还手啊?就这样任凭钟离泉打下去吗?这场比试看的真没劲。” “估计是已经累了,钟离泉的速度这么快,谢念川看起来根本跟不上,又是少年心性,就算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了,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不行啊,我可是压了谢念川赢的,如果他输了,我不知道要赔进去多少钱,他一定要赢啊,不然我就找他算账去!” “你真是要赌不要命了,他的对手是钟离泉,你都敢赌谢念川赢?” “你懂什么?富贵险中求!” “……” 谢洵川看着台上,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但是谢念川没有认输,就代表着形势还不是完全不能逆转的时候。 他正在找着能够打败钟离泉的突破口。 谢洵川虽然自己武功不行,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他的观察很敏锐,就算钟离晏的速度再快,他也能够观察出台上谢念川观察出来的东西。 钟离泉的招式和身法实在太过狡猾,他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甚至他能够将自己的缺点也利用起来,达到取长补短的效果,这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看来这次如果他大哥要赢的话,要付出不少的引力了。 谢挽清目光担忧地看着台上狼狈的谢念川。 “哥哥,怎么办啊,大哥是不是要输了啊?”谢挽清晃了晃谢洵川的袖子,小声问说。 谢洵川道:“不会的,你相信你大哥,你大哥不会输的。” “真的吗?”谢挽清第一次对自己二哥的判断起了怀疑,之前谢洵川说什么她都信什么,但如今台上这个局势,显然和谢洵川说的有太多的不一样。 这位的情形,大哥输得几率会更大。 秦祟听了谢洵川的话也镇定下来,自从上一场听了谢洵川说的那些话后,他现在对谢洵川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谢洵川都说了谢念川不会输,而且人家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里,说明人家心里有底气啊。 反正他急也是没用的,与其如此不如相信谢洵川和谢念川呢。 “真的。”谢洵川揉了揉谢挽清的脑袋,轻声说道:“继续看比赛,相信你大哥。” ……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钟离泉挑衅地看着谢念川说道。 谢念川已是满身的大汗,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头被捞出来一般。 他拿衣袖擦过额头,笑了一声,“我说了,除非你打败我,否则我是不会认输的。” 钟离泉第一次露出赞赏的表情,“你倒是一个有骨气的。” “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 钟离泉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身轻如燕的迅猛朝谢念川冲了过去。 他每一掌每一拳都如同鼓点一般,重重落在谢念川的身上。 谢念川咬紧牙关,不叫钟离泉击开他的防守。 ……就是现在! 谢念川目光骤凛。 他伸手忽然朝前抓去,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将钟离泉的手臂一把扣住,狠狠将他摔下台边! 但是钟离泉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察觉到谢念川的意图之后,他很快反应过来,依靠自身的惯性力一掌击在台面之上,然后整个人朝里一个空翻落回了台中央。 “唔……” 众人看到这一系列的操作都被震慑得全身热血沸腾起来。 无论是谢念川的攻击,还是钟离泉的化险为夷,这一套动作都是他们觉得振奋不已。 “这样的比赛很难看到了……” “看来谢念川已经开始准备回击了啊,我就知道他没有那么轻易认输的。” “刚才钟离泉的反应也太快了,我还以为他真的要被谢念川摔下台去呢,不过他竟然被谢念川给抓住了空子,难道先天窗已经看穿了钟离泉的身法?” …… 擂台之上,被抓住了尾巴的钟离泉也不由得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哪里被刚才被谢念川抓过的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圈火辣辣的疼痛。 这不是皮肉上的疼痛,而是骨骼上的疼痛,方才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什么东西给压缩了,他定睛一看才看到那儿是谢念川的手。 ……这人当真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是人可以有的吗? 谢念川到底是什么人…… “你方才……做了什么?”钟离泉神色怔怔地问说。 “我没做什么。”谢念川回到。 钟离泉看着谢念川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眸色深了深。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太子殿下这般重视这个谢念川,看来今日谢念川表现出来的一切,也并非是他的真实实力。 果然太子殿下要比他拥有远见的多,太子殿下要他趁机费了谢念川。 既然信谢念川不肯进入太子府那以后恐怕也不能为太子所用。 这样的人如果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比试的后半程,钟离泉几乎是往死里打谢念川,将所有的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而谢念川也不遑多让,他已经看穿了钟离泉的身法套路。 钟离泉对他放出的,他也渐渐的不再上当了。 “好!好!” 这样热血沸腾的鄙视,让观众看的连呼精彩。 “这样的比试才像样嘛,前半场那都是什么?看得我都快困了。” “是啊,没想到谢念川这么快就能和钟离泉打成平手了,这谢念川的成长速度可真是惊人。” “是啊,方才一副被钟离泉压着打根本不能还手的地步,现在却已经可以见招拆招了。” “得了,你们可别见风使舵的这么快,钟离泉毕竟是去年选武的第四名,能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吗?” “比赛不到最后,还分不清谁胜谁负,我们就看着瞧!” “看着瞧就看着瞧!” 到最后,台上的二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 钟离泉忽然飞身上前,将谢念川的整条手臂都给锁住了! 谢念川挣脱不得,而就在这时! 第一百三十七章 镯子初现 钟离泉骤然使出力气,即使谢念川已经极力忍耐却还是发出了不轻的闷痛声。 “念川!”肖若兰担心地对着上面叫了一声。 没想到书中的情节还是发生了。 谢念川使出全出挣脱钟离泉的桎梏,他的手被方才钟离泉那么一折,竟然隐隐扭曲成了畸形的角度,叫人看了都有些心惊。 “我申请比试暂停!”肖若兰拔高声量喊道。 “……谢念川的手这是要废了?没想到这个钟离泉的手段竟然这么狠心……” 然而也有人有不同意见,“明明就是谢念川技不如人,怎么能怪钟离泉狠心呢?” 裁判长见此,朝高台上望了一眼,望向的正是今日莅临比试现场的太子。 只见太子轻轻点了点头,裁判长也只能说道:“比试继续。” “大哥……”谢洵川第一时间就捂住了谢挽清的眼睛。 谢念川投给肖若兰一个轻松的表情,示意她放心。 由于有太子的示意,比试只能继续进行。 所有人都知道选武的比试越到后面,就会越来越精彩,所以今日的比试现场来了不少的人,包括江家。 年纪略小的江绡看到这个场面,害怕地半眯着眼睛,好像折断的是自己的手似的。 “姐,这学生间的比试如今这般凶悍了吗?”他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御春盯着台上两人,目不斜视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钟离泉何时变成了会耍这种手段的人。” 本来学子之间的切磋讲究的是一个点到为止,选武也是一样。 但其中有些人为了出风头,会不惜用尽一切法子折损对手的实力,以达到扩大自己优势的目的。 就好比钟离泉现在在做的事情。 可之前的钟离泉可没有这般急功近利。 “啧啧……还真是可怕啊,幸好我今年没有参加……” 江御春白了江绡一眼,“你小子还有脸说?” 前头的江家家主江镇年忽然转过头来,面露警告地看了一眼二人,示意二人不要多话。 江绡二人只能安静下来。 江镇年余光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太子殿下,又看向台上的两人。 这个钟离泉已经入了太子府,想必今日钟离泉这样做,也是太子授意。 但他却有些想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和一个小小的学子为难? …… “系统,现在怎么办?当真要按照原书的发展让谢念川断一只手吗?”肖若兰面露焦急的神色。 [本系统只负责几个人物的信任值,如果宿主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谢念川尽快就医,应该就能减少伤害。] 毕竟谢念川手上还戴着系统兑换来的加成手套,有手套的保护,谢念川的伤害应该会被降低,只要医治得当,后续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肖若兰咬了咬牙,她做什么才能够阻止这场比试呢? 肖若兰摸到自己放在袖中的硬物,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那枚碎玉镯子她一直带在身边,为的就是找合适的时机将其暴露在江家人面前,让江家人知道几个孩子的身世。 现在倒也不算是个很差的时机。 既然如此…… 肖若兰定了定神,起身朝台下跑去,一边将一个母亲担忧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念川!”肖若兰朝谢念川伸手,喊道:“你别打了!你认输,你的手需要尽快医治!” 她一边跑着,身上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那镯子从她身上滚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落在了前排太子那几人的跟前。 夏瑾瑜身边的孙启明将地上的碎玉镯子给捡了起来。 肖若兰立刻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惊扰了各位大人。这是臣妇的东西,还请这位大人还给臣妇。” 孙启明没理会肖若兰,而是将东西递给太子殿下看了一眼,夏瑾瑜看过之后,他点了点头,示意孙启明将东西还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江镇年却突然出声说道:“等下。” 夏瑾瑜也有些意外江镇年会在这个时候出声。 他问说:“江大人,可是这东西有什么名堂不成?” “非也。”江镇年摇了摇头,深邃如幽潭的目光定定望向肖若兰,沉声问说:“这镯子,是你的?” 肖若兰将镯子护在怀中,一副不想让旁人窥见的样子,她对江镇年说,“这镯子自然是我的。” 江镇年又有些不甘心地继续反问说:“这镯子真的是你的?不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肖若兰愣了一下,咬了咬唇,又摇了摇头,道:“不是。” 江镇年的眼神中透着审视,仿佛要将肖若兰给看穿似的。 他没再继续刨根问,反而是换了个说法,“你和台上那人是什么关系?” 江镇年指着谢念川说道。 肖若兰:“我是他的娘亲。” “那你这手里的镯子和台上那人又是什么关系?”江镇年追问说。 肖若兰顿了一下,“大人为何这么问?” 江镇年没将视线从那枚镯子上离开,他的瞳孔中划过深深地一抹情绪,但叫让人无法看穿。 “这位夫人,实不相瞒,我与这枚镯子真正的主人有几分渊源,我希望夫人能如实告知这枚镯子的来历,我找这枚镯子的主人已经找了很久了,从未放弃过。” 肖若兰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请大人找个偏僻的地方……这里不太方便说话。” 江镇年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他与太子招呼了一声,太子自然也没多问。 江绡看着两人的背影,疑惑地出声问江御春说:“阿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爹爹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就因为一枚碎了的镯子。” 江御春也是云里雾里,“我也不知道,不过父亲这样做一定有父亲的道理,或许那枚镯子对父亲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父亲见到才会这般激动。” 江镇年向来不喜形于色,方才却露出这样的神情,想来那枚镯子对他有着很特殊的含义。 “江大人。” 江镇年寻了个近处且偏僻的地方,“还望夫人能够如实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说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叫停 他找了这枚碎玉镯子的主人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消息,他不可能不激动。但是他又怕这一切都是一场空,所以他只能死死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情绪,不表现出来。 肖若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说道:“其实这枚镯子的主人已经死了,而方才那台上也不是我真正的孩子,他是这枚镯子主人留下的孩子……” “我夫君是镯子主人的姻弟,镯子主人将几个孩子托付给我和我夫君,这枚镯子对她的主人来说非常重要,据说也和几个孩子的身世有关……” “这位大人,你和这枚镯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死了……”江镇年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神情惶惶。 “她死了……”他眼眶泛起一圈深红,仿佛在刹那间人就苍老了不少。 “她竟然死了……” 肖若兰猜测说:“大人,这枚镯子的主人,不会是您的什么亲人?” 江镇年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缱绻而幽远。 “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今日老夫也就不瞒你了,实不相瞒,这个碎玉镯子的主人是我的女儿,我找了她已经很多年了。” 肖若兰面露震惊,“那这么说来,念川他们就是您的孙子?!” 江镇年郑重地对肖若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大人。”肖若兰神色激动起来,对江镇年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方才在台上的时候您也看到了,谢念川的手受了伤,但是比试却没有停止,这样下去,念川的手一定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的,既然念川是大人的孙子,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办法能够帮帮我们?” “这……”江镇年顿了一下,他自然是想帮的,毕竟谢念川可是他的亲孙子,他不帮他又帮谁呢? 但是肖若兰可能不知道,台上的那位就是当朝的太子,太子选择将比试继续下去,一定有太子的打算,他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让太子改变主意。 “如果……如果大人实在为难,也没关系的……” 江镇年急忙说:“老夫并不是这个意思。” “念川是老夫的亲孙子,老夫本来就欠他良多,老夫争取让太子能够改变主意,不过老夫也不能保证……” “太子?”肖若兰心中一凛,面上有些惊怕地问说:“大人,你说高台上的那人就是太子吗?就是方才坐在你旁边的那位?” 江镇年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方才你应该也看到了。” “裁判长就是因太子授意所以才没有停止比试,让比试继续下去的,太子的意思没有人敢反驳,但老夫会尽力一试的。”江镇年说道。 肖若兰眼眸一深,对江镇年说道:“多谢大人。” 她不可能不知道,前日太子才刚见过谢念川,而今日明知道谢念川的手已经受了伤,却还要让人将比试继续下去。 所以太子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谢念川拒绝了太子投来的橄榄枝,所以怀恨在心,用这种手段来毁了谢念川。 肖若兰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除了这一点,她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看来原书中害了谢念川的人就是这个太子了。 没想到这个太子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和蔼,背地里却是个阴险小人,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就毁掉。 …… 两人重新回到高台之上。 “殿下。” 太子侧目问说:“江大人方才这是去哪儿了?” 江镇年回答说:“哦,有些事情,如今已经解决了。” “殿下,这比赛还未终止吗?” 夏瑾瑜理所应当地回答说道:“胜负都还未决出,为何要终止?” 江镇年笑道:“是这样的殿下,选武中有规定,如果比试一方受了重伤,那另一方就有权提前终止比试,老夫看这个谢念川似乎是受伤不轻,所以终止比赛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嗯……”夏瑾瑜沉吟了一声,“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 “本太子如今看得正起兴,为何要在这时将比试终止了,况且你也说了,是比试一方有权终止比赛,但那个谢念川自己都没有提出来要终止比试,为什么要本太子来为他做这样的决定呢?” 夏瑾瑜“飒”地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笑道:“况且,你们不是都说这个谢念川厉害的很,说得是神乎其神的,本太子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谢念川在如此的逆境之下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是吗?” “呃……但是……”这太子巧舌如簧,一时之间江镇年竟是也有些哑口无言了。 江镇年重新斟酌了一下说道:“太子殿下,谢念川即是有才之人,那这伤就更应该重视了,若是日后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对我们大夏朝岂不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不可估量的损失?”夏瑾瑜讽声笑道:“如果他连眼前这么一个小难关都过不了的话,算什么人才?而且我们大夏朝人杰地灵,人才这般多,换句话说,就算今日这个谢念川如何了,难道我们还找不出第二个谢念川了?” 夏瑾瑜意味深长地目光看向江镇年,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本殿下倒是觉得江大人今日的表现很是奇怪啊,江大人难道认识这个谢念川不成?” 江镇年笑道:“老夫和太子殿下您一样,也不过是有些爱才之心罢了,太子殿下也说了,这叫停的权利是在受伤的人手上的,可如果受伤的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权利,那又如何运用呢?” “况且,谢念川是谢濂之子,谢濂刚从边关还朝,皇上先前都大肆嘉赏过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谢濂的儿子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的话,恐怕……” 夏瑾瑜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咒骂。 这老匹夫,竟然又拿父皇压他! 夏瑾瑜吸了口气,表情看不出来究竟是好是坏。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说道:“好,既然江大人都如此说了,那边依照江大人的话,问问谢念川的意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比试继续 太子让人下去暂时叫停了比试。 江镇年站起身来,高声问谢念川说道:“谢念川,你的手受了这种的伤,你有权利叫停比试择日再比!” 他看了一旁的太子殿下一眼,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在这里,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谢念川动作愣住了。 他垂眸思考了一下,对上肖若兰和谢洵川几人担忧的眼神。 他咬了咬牙,高声对江镇年说道:“这位大人,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但是我的伤并不严重,我还可以再撑一会儿,我想要继续比试。” 肖若兰微微张嘴,“念川……” 夏瑾瑜听言嗤笑一声,“听到了吗江大人?谢念川不领你的情,你就算有心帮他也无济于事啊。” 江镇年继续看向谢念川问说:“你手上的伤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日后可是会落下不小的影响的,你真的确定你要继续比试?” “谢念川,最重要的不是眼前的输赢,而是日后的输赢啊。” 谢念川知道这位大人和他这么说是好意,但是最了解他手伤的人是他自己,他觉得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虽然他的手腕现在确实有一阵阵剧痛传来,但是没有到完全不能动弹的地步,他既然还可以比,那就不会认输。 而且就算日后重新比试,他依旧会因为他的手受到影响,到时候恐怕还会有别的变故。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将问题都放在这个时候解决。 谢念川目光笃定地看向江镇年,说道:“大人,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决定了,今日事今日毕,今日我不与钟离泉决出胜负,日后再比试也毫无意义,所以大人,请让我把这场比试比完。” 娘亲,抱歉,让你担心了。 不过他相信自己,他不会被眼前这么小的一个挫折打倒的,他可以继续比下去,一定能够赢了这个钟离泉。 江镇年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既然谢念川这般坚持,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难道他要直接上台去将谢念川拉下来,让他不要再比试不成? 他只能无奈说道:“好,既然你执意想要比下去,那老夫就不拦你了。” 他转身对裁判长说道:“裁判,请将比试继续。” 他坐下前,朝肖若兰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中透着无可奈何。 肖若兰会意地无奈点了点头。 现在谢念川做出了这个决定,比试继续下去已经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了。 既然谢念川选择了这个结果,那就只好让他放手一搏。 到时候他的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也只能求助于系统了。 “比试继续。”裁判长宣布说。 江绡悄悄凑到江御春面前说道:“阿姐,这个谢念川好奇怪啊,他这样的机会都不抓住,这不是傻吗?” 江御春用一种“你是哪里来的智障”瞧了江绡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绡缩了缩脖子,虽然他家阿姐什么都没说,但他总感觉自己被阿姐狠狠地骂了一顿是怎么回事? 比试继续。 钟离泉虽然不知道方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插曲,但他看向谢念川的眼神却变了变。 他没有想到,谢念川方才明明有机会暂停比试去修养自己手伤,但是谢念川却放弃了。 如果是他的话,他恐怕早就答应了,毕竟一场比试的输赢而已,哪里有自己的手重要? 而且这才是谢念川参加的第一次选武,日后还有那么多的机会,没必要将所有的力气都投放到这一次去。 可他虽然心里对谢念川起了些敬佩之意,但太子殿下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不会放弃的。 他对谢念川说道:“谢念川,你对上我,只能算你倒霉了。” 只要比试继续,那么谢念川的手他是一定会彻底废掉的。 谢念川看着钟离泉没有说话。 钟离泉也没再浪费时间,比试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再不决出胜负,两人就会变成平局,他可不长眼这么一个结果。 谢念川的一只手不方便使用,这无异于彻底让自己落入了下风之中。 而钟离泉故意将多数的攻击落在谢念川受伤手的那一侧,叫谢念川多次中了招。 台下人每次看到钟离泉对谢念川的受伤手进行攻击的时候,心底都是不由得一阵心惊和担心。 “……天哪,我好害怕啊,谢念川的手不会就这么废了?” “是啊,这个钟离泉也真是的,明明选武讲究的就是一个点到为止,可是他好像非要将人的手废了一样……这人也太可怕了……我以后可不想和这样的人一起在一个习堂里读书啊……” “谢念川废了一只手都能坚持下来,不要停比试,他是个真汉子!我以前没服过谁,但今天,我服他!” “……”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了啊,大哥是不是受伤了?你把手拿来让我看看……” 自从谢念川的手被钟离泉折了之后,谢洵川便一直用手捂着谢挽清的眼睛,不让谢挽清看到这一幕。 “没发生什么,你大哥没事。” 可就算谢洵川捂得住谢挽清的耳朵,也捂不住她的眼睛。 “哥哥,我都已经听到他们说的了,你放心,你就让我看,我不会哭的。”谢挽清说道:“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秦祟一把将谢洵川的手给薅下来,“哎呀,你就让她看,让她看看怎么了?她大哥这么厉害,而且她迟早要看到的,你捂着有什么用啊!” 谢洵川:“……” 想杀死一个人的眼神从未如此明显。 “大哥……呜呜呜……”谢挽清捂着自己嘴,眼圈立刻红了,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串一串流下来。 谢洵川有些头疼,“你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可是我忍、忍不住……” 秦祟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是罪魁祸首。 谢洵川狠狠瞪了秦祟一眼,对谢挽清哄说:“好了,你大哥受了伤都这么坚强,你没受什么伤却哭成这样,你不觉得丢人吗?” 第一百四十章 赢了 谢挽清越想越觉得谢洵川说的有道理。 她大哥伤成这样了都没哭,她又有什么脸哭呢? “我、我不哭了……”她硬生生将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谢洵川道:“这样才乖嘛。好了,继续看比赛,你大哥不会输的,你看着好了。” 秦祟听到谢洵川再一次这般笃定地说出类似“谢念川不会输”的话,他心生疑惑。 “我一直有个问题……” 谢洵川淡淡瞥了秦祟一眼,示意他有屁快放。 秦祟说道:“咳咳,上次和向天打的时候,你也说过这样的话,但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笃定你大哥会赢啊?虽然上次你大哥最后确实是赢了……等等……你不会单纯的是对你大哥有滤镜?” 谢洵川:“……”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没逼你相信,而且,我的话也不是对你说的,你大可以当做没听到。”他不冷不淡地说道。 “诶诶……”秦祟有些不乐意,他十分想不通,明明谢念川和谢洵川是两个亲兄弟,可为什么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素质上,都相差这么大呢? “你仔细和我说说嘛,我知道你不会乱说话的,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你好好和我讲一讲不行吗?”秦祟颇为不要脸地说道:“我求求你了……” 谢洵川被秦祟这几个字说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谢洵川只言简意赅地说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秦祟:“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嘛!” 谢洵川这次任由秦祟怎么折腾都没再理会秦祟。 擂台之上。 钟离泉的攻势依旧愈演愈烈,他似是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看法,执意要将谢念川往死里对付。 而谢念川面对钟离泉的攻势也只能且守且退。 钟离泉面对已经不敢对他进攻的谢念川发出一声冷笑:“你放弃,你现在是打不赢我的,你直接认输比较节省时间。” 谢念川咬着牙没说话,对钟离泉的话充耳不闻,似是不管钟离泉怎么说,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这个时候钟离泉虽然出于上风,但是对谢念川这样的态度也觉得有些挫败。 这个谢念川到底是什么做的,铁打的吗? 怎么现在不知道认输? 难怪太子殿下非要让他对付谢念川,看来太子殿下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有着一些远见,如果真的让这样的谢念川成长起来,而谢念川又不肯为太子府所用的话,恐怕确实是祸患。 不过相应的,太子殿下也未免太过急功近利。 他怎么确定未来谢念川一定会站在太子府的对立面呢? 这一起的都是不确定的。 站在钟离泉的角度上,除掉谢念川确实不是什么必要之事,但他是太子府的人,太子的命令便是他的死命,他必须要完成。 钟离泉心无旁骛地对着谢念川的伤手进行攻击,谢念川嘴唇一动一动的,仿佛是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他被钟离泉直接逼到了擂台边缘,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在谢念川的身上轻轻一推,他便会落下台去一般。 “是时候了……”谢洵川看着台上的情形,口中轻轻呢喃说道。 “什么?什么是时候了?是什么时候了?”秦祟不厌其烦地追问。 而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战况突然来了个两级反转! 谢念川的伤手突然动了起来,他直直朝钟离泉毫无防备的肩臂处攻击而去,自己则身形灵活地绕过钟离泉来到了他的身后,钟离泉正欲一掌将谢念川胸前拍去,两力相当之下,在台边摇摇欲坠的人,竟然成了钟离泉! 但钟离泉不愧是能化险为夷之人,他险险稳住身形,手掌在台边重重一拍,依靠惯性力回到了台上。 他面露诧异地看向,“你的手,没事?” 不可能啊,他折谢念川的手的时候可是用了十分的力气,没有当场折了都算谢念川骨骼惊奇了,不可能没有事的。 但从谢念川刚才的表现来看,他的手确实可以继续使用。 谢念川冷笑了一声,他擦去滴进眼里的汗水,“怎么可能没事?只不过是勉强堪用罢了,对付你,足够了。” “你!”钟离泉直觉得一阵羞愤快要将自己淹没了。 他习武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对手没有遇到过,却没有遇到过像谢念川一样仿佛如同野草一般能够春风吹又生的对手。 然而这野草还不是一般的野草,是草根如同玄铁般刚硬,深植土地里,而草身又如同宝剑一般坚韧,百折不挠。 明明只是一场比试而已,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步? 让他顺利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务就这么难吗? 钟离泉不想再继续和谢念川纠缠下去了,赢也好输也罢,谢念川就像一颗牛皮糖一般让他失去了分寸和理智。 他身形几乎已经失去了章法,不管不顾地向谢念川发难。 反正输赢总得有一个人,再拖延下去,太子殿下一定会对他问责的! 就是输了都比平局要好! 钟离泉后面的出招漏洞百出,仿佛就是故意要漏出破绽引得谢念川上钩似的,但只有钟离泉自己知道,他这是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判断,一心只想和谢念川决出一个胜负。 后面,谢念川赢钟离泉赢得就不算难。 他的一只手确实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要使出力气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是要忍受一定的痛苦罢了。 但谢念川向来能够吃苦,这点苦对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嘭!” 一人重重落下了擂台。 裁判长高声宣布说:“……谢念川……胜!” …… 孙启明一刻也不敢歇地在夏瑾瑜身边伺候着,那日向天输了比试,夏瑾瑜就发了很大一场过,今日钟离泉又输了比赛,恐怕太子府又要迎来一场灾难了。 “殿……殿下……” 孙启明试探性地说道:“需不需要我将钟离泉叫过来?” 只要太子殿下把火气撒完了,那他们这些人也就相应地轻松了。 但是让孙启明意外的是,夏瑾瑜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恼怒。 “不用。”夏瑾瑜摇了摇头说道:“他今日才刚比完,就让他好好休息,明日他还有下一场比试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猫爪镯 孙启明听言有些惊讶。 那个钟离泉可是太子殿下现在最看重的人,连开始殿下最看重的人都输在了谢念川的手里,但现在太子殿下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了? “怎么?很意外本殿下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夏瑾瑜挑了挑眉,兴致勃勃地问说。 孙启明自然不敢妄议太子殿下,“没有没有,奴才什么都没想,奴才只是想让太子殿下心里舒服宽慰一些,除此之外,奴才自然不敢多想的。” “哼。”夏瑾瑜道:“你倒是个老狐狸。” “其实,本殿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殿下一点也不生气,或许是今日的比试确实精彩也不一定?” 孙启明立刻附和地说道:“太子殿下说的对,今日的比试确实很精彩,换成了谁都达不到今天的效果,钟离泉虽然输了,但也是虽败犹荣。” “行了。”夏瑾瑜不耐烦地打断,“别和本殿下说这些,听着烦。” “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哪里来的什么虽败犹荣。”夏瑾瑜继续说道:“那个谢念川确实有些本事,值得本殿下多多留心,如果日后他没有被那只手影响到,那么本殿下倒是考虑继续对他抛抛橄榄枝,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才,确实值得本殿下多磋磨一些。” 孙启明立刻乐呵呵地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那个谢念川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太子殿下对他这般赏识,他一定不会做愚蠢之事的。” “嗯……” 谢濂从校场里回来后,便看见了坐在正厅正和肖若兰谈论得开心的江镇年。 “念儿果真不愧是我江家的后代,能够有如此破釜沉舟的魄力。”江镇年捋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而身后,江绡听言撇了撇嘴,对江御春小声吐槽:“阿姐,我们爹这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可真是一年比一年炉火纯青了啊,明明是人家教的好,他非要……啊!” “阿姐!你掐我干什么!” 江御春斥道:“废话少说!” 江镇年听到身后的动静,眉眼锐利地转过身去,“你们干什么?在自己家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在别人家也这么没有规矩!” 而就在转身的当儿,江镇年余光突然瞥见了已经站在门口的谢濂。 谢濂看到府中来的几个陌生的客人,看向肖若兰,问说:“这几位是?” 肖若兰道:“这是江大人,这两位是江大人的公子和小姐。” 江御春带着江绡上前,对谢濂行礼说:“御春(江绡)见过姻弟。” 姻弟? 谢濂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疑惑,这两人为何要叫他姻弟? 肖若兰适时站出来解释说道:“谢濂,你还记得嫂嫂给我的那些东西吗?” “其实在那之前,嫂嫂曾经给过几个孩子一枚碎玉镯子,这枚镯子看着就意义非凡,而且就算碎了,价值也不菲,我怕几个孩子将镯子弄丢了,就自己帮着藏了起来。” “但是没想到这么巧,今日这镯子被江大人给瞧见了,江大人多年未找到的大女儿,就是我的嫂嫂!” 肖若兰惊喜地对谢濂说:“谢濂,你说巧不巧?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一桩事,原来我们在京城里还有这样的亲戚呢!” 谢濂将审视的目光转向江镇年,江镇年也丝毫没有闪避。 “你就是眠夏夫君的弟弟?”江镇年打量了一下谢濂,“果然也是一表人才,这般看来,你哥哥应当也是个人杰?” 眠夏…… 谢濂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微动。 他嫂嫂的名字确实是叫眠夏,只不过嫂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姓是什么,这名字还是在自己的衣服上发现的。 应该是走失前她的亲人将名字缝到了她的衣服里。 难道肖若兰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江镇年真的就是他嫂嫂的亲生父亲,他哥哥的岳父? 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谢濂依旧有些怀疑。 江镇年看着谢濂的表情就猜出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怎么?你不相信老夫?”江镇年说道:“老夫从来不骗人,只不过眠夏走丢得早,老夫没有她长大之后的画像,小时候倒是有一副……不过……” 谢濂明白江镇年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算江镇年将嫂嫂小时候的画像给他看了,他也认不出来。 毕竟他认识嫂嫂的时候,嫂嫂已经和如今的肖若兰一般年纪了,人小时候和长大后的模样总是会有出入,给他看的意义并不大。 兹事体大,事关谢念川几个孩子认祖归宗的事情,谢濂自然不可能轻易就相信了江镇年的一面之词。 倒是肖若兰…… 他心中些微有些怀疑,为何平日里那般谨慎的肖若兰如今却好像很笃定这个江镇年就是嫂嫂的亲生父亲的? 仅凭一只碎了的镯子? “你就说,你要如何才能相信老夫?”江镇年问说。 “哦对了!”江镇年忽然想到一件事,“老夫突然记起来了,眠夏的那枚镯子是一对的,另一对现在就在江府里,如果老夫能把另一只镯子拿出来,你是不是就信了老夫说的话了?” 谢濂听言,沉眸思忖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好。” 江镇年听言,大喜,将谢濂请到了江府。 “夫人夫人!”江镇年快步朝一个站在院中的妇人走过去,“哎呀你快起来,快把那枚……那枚猫爪镯找出来!” “猫爪镯?”夫人听言,疑惑问说:“你找那镯子做什么?那镯子已经被我好生藏起来了,就是怕你会把我给霍霍了,我告诉你,那可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是不可能会把那镯子给你拿去的!” “哎呀夫人,你就快把东西拿出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东西,等你拿出来你就知道了!”江镇年有些急切地说道。 妇人见江镇年这般着急,也就没有再拒绝。 “好好,我拿……我拿……”妇人没办法地说道。 她起身进了房间,决定亲自去将东西拿过来。 这东西,她是自然不放心旁人去拿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爷爷奶奶 过了一会儿后,妇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枚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金丝楠木盒,样子看着古朴而华贵,一看这盒子的主人就是对盒子里的东西分外珍惜。 妇人仔细地把东西递到江镇年的手中,“你可得轻点拿啊。要是坏了,我唯你是问。” “夫人,你就放心,我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冒失啊?眠夏是我的女儿,她留下的东西我自然也是一样的珍惜的。” 江镇年拿过盒子,放在桌子上,在谢濂的面前打开。 盒子里面装着一只莹润欲滴的玉镯。 那镯子的样子仿制的是猫爪的样子,样子十分可爱小巧,是女儿家门很喜欢佩戴的一种镯子,就是放在现在,这个样式也是十分的流行的。 谢濂将镯子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确实和肖若兰拿出的那枚镯子同源同料,是一对东西。 那枚碎玉镯子在没有出现在肖若兰身上之前,他唯一见过的一次便是在他嫂嫂的身上。 那时候,嫂嫂目光柔和地看着手上的镯子,轻声对他说道:“这枚镯子,是我亲生爹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问过镯子匠的人,说是这样的东西原本是做一对的,只可惜……我却不知道另一对在那里……” 她目光中透着缱绻和惋惜,像是一片无法停靠的浮萍。 谢濂眼底浮现一抹幽深,“这镯子……确实和我嫂嫂的那枚是一对。” 江镇年听言松了口气,“你看老夫没有骗你,老夫从来不会骗人的!” 那妇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刚开始有些云里雾里,突然就想通了,她急忙情绪激动地问说:“你们……镇年!是不是……是不是眠夏找到了啊?!” “是不是啊!” 江镇年安抚说道:“夫人你别激动,你先别激动,你身体不好,不宜情绪这么激动。” “眠夏确实是找到了,只不过……” “太好了!”妇人脸上洋溢起笑容来,但又听江镇年后面的话,她又浮现出担忧,“只不过什么?是不是……是不是眠夏出了什么事啊?” 谢濂抿了下唇,说道:“老夫人,我嫂嫂她……已经和我大哥……去了……” “什、什么?!”妇人嘴角的笑彻底僵住了,她用力抓住江镇年的衣襟,“镇年,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镇年……什么叫去了……去了是什么意思啊镇年……” 江镇年看向谢濂的眼神隐隐透着一股责怪,怪他这么早就将真相说出来。 但他其实也明白,这件事迟早都要告诉他的夫人的,而且宜早不宜迟,这件事确实怪不得谢濂。 江镇年只能沉声说道:“夫人……眠夏确实已经……离开我们了……” 妇人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她软瘫在椅子上,表情怔忪。 “眠……眠夏她……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妇人望着眼前的空气喃喃自语道:“眠夏,都怪娘,都怪娘没用,娘没有早日找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让你这么早就去了……” 妇人眼眶赤红,神情悲恸。 谢濂见妇人如此,怕她哭坏了身子,又说道:“嫂嫂和我大哥留下了三个孩子,是您的孙儿们,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们见见他们。” “什么?!”妇人听言果然精神了一些,虽然表情还是有些怔然,但精神却比刚才好上许多。 江镇年见此明白了谢濂的意图,他连忙附和着对妇人说道:“是啊是啊,眠夏给我们留下了三个孙儿,两个孙子一个女儿,一个赛一个的乖巧懂事,夫人,你不想见一见吗?” “真、真的吗?”妇人喃喃问说。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人呢?” 江镇年对谢濂说道:“谢濂呐,你可否将几个孩子接过来,住在江府,陪我夫人一阵?” 谢濂看向肖若兰,肖若兰有些诧异谢濂会在这个时候询问她的意见,她今日上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顺利让几个孩子认祖归宗,以后能得到江家的报复,也好让几个孩子的路行得便宜一些。 所以她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她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你们是几个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没有尽过孝,理应过来尽一尽孝,为了他们的娘亲,也为了他们自己。” 谢濂见肖若兰同意了,他也就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既然知道了嫂嫂的身世,那几个孩子认祖归宗也是自然的。 只可惜嫂嫂和大哥没有办法看到了。 “我现在就去将几个孩子接过来。”谢濂说道。 “去。” …… 马车停在了江府门口。 “爹爹,你说要带我们去见一个爷爷,那个爷爷是谁啊,和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去见他啊?”谢挽清仰着脑袋问谢濂说道。 谢濂笑着回答:“那位爷爷就是你的爷爷,还有一个奶奶也在,那个奶奶看着很慈祥,你们等会儿去了,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好……” 谢濂看向谢念川已经被包扎起来的手,“念川,你等会儿把你的手藏一藏,别让奶奶太担心了,爷爷说奶奶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知道了吗?” 谢念川虽然也是云里雾里,怎么好端端的,他就多出爷爷奶奶来了呢? 但爹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头,“我记住了。” 江府的路上,谢念川小声问谢洵说道:“小洵,你说我们怎么多出了爷爷和奶奶啊?我记得我们之前没有爷爷奶奶啊……” 谢洵川说道:“我们有爹爹和娘亲,自然有爷爷奶奶。” “那他们怎么之前不出现?” 谢洵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等一会儿见了不就清楚了?” 他虽然聪明,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好……” …… “好孩子,快过来……”妇人看见几个孩子,略显苍老的眼中泪光闪烁,面容和蔼地对谢念川他们伸出双手,想抱一抱几个孩子。 谢念川他们看向谢濂和肖若兰,见他们点了点头,这才走上前去。 “像……像……真的真像啊……” 妇人抱着几个孩子看了看,又是摸脸又是摸手的,表情高兴又激动。 这几个孩子,和江眠夏都有几分神似,特别是老二,和眠夏小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第一百四十三章 齐聚 “太像了……” 倘若之前妇人还有所怀疑的话,但现在她已经可以百分百地确信,这几个孩子就是他们眠夏的亲生孩子。 妇人将江镇年拉过来,“镇年,你说,他们是不是和眠夏长得很像?” 不管像不像,江镇年当然都得依着自家夫人。 “像像像!实在是太像了!” 妇人嗔他一眼,“敷衍!” 妇人很快不搭理江镇年,拉着几个孩子的手亲切地问说:“孩子们,你们都多大了啊?” 谢挽清看见陌生的人还是有些拘谨,她小声回答说道:“我七岁了……” 谢念川:“我是老大,十二。” 谢洵川:“我十岁。” 肖若兰上前对几个孩子说道:“小念小洵,清儿,她就是你们的奶奶,他是爷爷,快,叫一声听听。”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喊道:“爷爷……奶奶……” 两人齐齐笑了,看这几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诶,真乖。” 他们笑着,却又不禁感慨,“如果我能早点让人找到你们就好了……”妇人说着,眼圈又红了,又想要抹眼泪。 江镇年推了一下妇人说道:“哎呀,你看看你,怎么又哭了?今日我们认回了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是个大喜的好日子啊,这么好的日子,你怎么能哭呢?” “赶紧收收眼泪快别哭了,等会儿吓到这几个孩子我看你怎么办!” 江镇年劝说。 妇人被江镇年这么一打岔,这才止歇了眼泪。 “臭老头!我的孙子孙女怎么可能会被我吓到呢?”江老夫人看向几个孩子,和蔼可亲地问说:“你们几个说说,是不是啊?” 谢挽清见二人老大不小了这般打打闹闹地,局促的感觉也消失了几分,她笑着奶声奶气地对妇人说道:“奶奶一点也不可怕,怎么会把我们吓到呢?我们喜欢奶奶。” “哎哟。”江老夫人憨态可掬地笑起来,“还是我的乖孙女会说话。” 她又对江镇年说道:“还不快去把那几个不成气的小子给叫来?认认我的乖孙们,省得以后见了面,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闹了什么笑话。” 江镇年对自家夫人说:“嗐,这还用得着你告诉我,我一早便让人去叫了,不是过这几个小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还不过来。” …… 江家后院。 江绡见自家大哥正在比武,没有敢打扰,最后却是江凌发现了江绡,他冷冷往那边一瞥,呵道:“出来!” “嘿嘿嘿嘿……”江绡傻笑着出来,后怕地看着江凌手中的刀,“大哥,我就这、这就出来,你别打我……” 江凌冷冷地盯着他,“你不陪着你二姐和爹一起去看选武,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皮痒了?想和我练几招?” 江绡连忙害怕地摆了摆手,“大哥你这么厉害,小弟我怎么敢和你练啊?”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老实交代!”江凌把剑往江绡的脖子上一横。 江绡吓了个半死,小时候他就天天被江凌揍来揍去,用剑指来指去。 现在他长大了,身量都和江凌快要差不多了,但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我说我说……”江绡缩了缩脖子,“大哥你也太凶了,我好歹也是你的弟弟啊……还是亲的那种,又不是捡来的……” 江凌目光冷嗖嗖地瞥了江绡一眼,江绡立马把话给说了。 “爹今天认了三个孙子回来!” 江绡喊得掷地有声。 喊完之后,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落叶落地的声音。 江绡睁开眼观察着江凌的表情,见江凌似乎并不吃惊,他疑惑地问说:“大哥……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啊……” “嗖”地一声,江凌继续用剑指着江绡的脖子,质问说:“除了那三个孙子,还有谁?!” 江绡被问的一头雾水,摸了摸头说:“什么还有谁啊?哦,你是说那三个孩子的爹娘吗?他们确实也来了……” 江绡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凌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看得江绡是一惊一乍的。 “诶诶!大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他们又不会跑!” 江绡半点摸不着头脑,只能一个人喃喃自语地说道:“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啊。” 正厅之中是一派祥和的气氛,这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江镇年清了清嗓子对江凌说道:“你来了,快来看看你的” 江凌第一时间就将目光盯向了肖若兰和谢濂二人,但是他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中就露出了极大的失望。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那几个孩子。 他看清那几个孩子的面容之后,瞳孔微微缩起,无他,因为这几个孩子和他那个十几年前走丢得妹妹确实太过相似了。 几乎是一瞬间,江凌就知道了这三个孩子肯定是他妹妹的亲生孩子。 江镇年见江凌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几个孩子,几个孩子都吓得快要躲到他们身后去了。 他出声斥说:“你干什么呢?把战场上的杀气都带到这里来了?!把我的乖孙吓到,我把你收拾收拾扔出江家去!” 江凌:“……” 那些江凌的下属见到这一幕,恐怕都要瑟缩着拿不动武器。 毕竟这普天之下除了江镇年,恐怕也没有人敢把江凌训成这样了。 后来的江绡听到骂声兴奋地跑了进来。 他大哥被他爹训的戏码,他可千万不能错过。 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旁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他朝旁边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御春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爹。” 江镇年沉沉应了一声,坐在主位上,抱过谢挽清说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开始。” 开始? 肖若兰和谢濂对望一眼,有些搞不清楚江镇年是要开始什么。 “爹。”江御春忽然道:“他们三个是不是姐姐的孩子?” 江镇年瞪了江御春一眼,“我现在不是正要说?你急什么?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沉不住……” “也不知道哪里知道的你姐姐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讲述 江眠夏走丢得早,那个时候还没有江御春和江绡,所以江眠夏的存在只有江凌这么一个孩子知道。 那天江眠夏闹着要出府去玩,江凌闹不过江眠夏,只能答应。 可谁知道,因为江凌一时间不注意,江眠夏又是个异常活泼好动的主。 那天下午,江眠夏竟然就这么在一个摊子前走丢了。 那日,江家倾整府之力出去找了很久很久,可都没有找到江眠夏的踪迹。 江家二老那阵子几乎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但江家一波一波人派出去,迎来的却只是失望、失望、更失望…… 江眠夏就这么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事发之后,江凌一直很愧疚。 他觉得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江眠夏走丢,这么多年以来,江凌一直活在愧疚之中,这件事情,他一刻也不敢忘记。 他未曾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但可以,即使后来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可哪怕他动用自己所有的势力去寻找,都没有办法找到江眠夏。 江眠夏自那天起就好像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 江凌颓丧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江镇年一巴掌把他给打醒了。 江镇年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地骂道:“我是眠夏的父亲!她走丢了,我不伤心,你娘不伤心,就你最伤心!” “江凌!我和你娘都重新站起来了!你凭什么还跪在原地!” 是啊,他凭什么在原地。 他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记得江眠夏的人。 江镇年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沉沉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不告诉你们两个,也是因为怕你们两个多问,虽然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但这就像是埋在人心里的一道疤,每提起一次,就是把疤痕揭起来一次,因为怕你们问,所以就干脆不告诉你们两个你们还有一个姐姐的存在了。” 江绡哭得鼻子眼睛都红了,他抱着江御春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道:“二姐,原来你不是我二姐,是我三姐……呜呜呜……幸好我大哥还是我大哥……” 江凌:“……” 这个混账东西。 谢濂出声说道:“江大人,后来嫂嫂发生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听嫂嫂提起过,她是被人贩子给抓走了,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人贩子将她卖给了一家人,那家人没有孩子,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嫂嫂,对她很好。” “虽然人贩子和哪一家参与买卖的人都不是好人,但嫂嫂说了,她并不恨她的养父母,毕竟如果没有她的养父母,迎接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或许是卖到青楼、酒肆……或者其他腌臜的地方……” “嫂嫂说,她很怀念你们……虽然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住在哪里,但她一直记得,你们对她很好……” “江大人,嫂嫂嫁给我哥哥是幸福的,只不过他们去的太早了一些……” 提到自己哥哥的时候,谢濂也不禁红了眼眶。 小时候他们家中凄苦,他大哥总是把自己的吃省下来,给他吃,什么好东西,他大哥都会留给他,自己什么也不敢碰。 他的大哥说是大哥,其实更像是养他长大的父亲。 江镇年有些哽咽。 过了许久,他平复了一些之后才问说:“我可不可以问问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 谢濂抿了下唇,察觉到自己手臂上忽然添了一分力,是肖若兰将手轻轻压在了他的手臂上。这就好像给了他一分力气一般。 谢濂缓了一下后说道:“是山匪。” 那一年,流民四起,山匪横行,他大哥奉上一级之命上山剿匪。 “我大哥能力突出,剿匪很成功,只花了五日的功夫,盘踞在那流离山上的毒瘤就被我大哥给彻底铲除去了,大哥一把火烧了山寨,可谁知道,这中间却除了告密者和漏网之鱼。” “我大哥遭到报复,被山匪……而嫂嫂也……” 之后的事情,谢濂不忍心再说下去。 江镇年闭了闭眼,强行将泪水给逼了回去。 身为一家之主,他自然不能在他的这些孩子们面前掉眼泪。 “……辛苦你们了……” “幸好幸好……”江镇年看向几个孩子,“幸好你大哥和眠夏还留下了这几个孩子,也是给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留了一些念想……” 而就在这时,江镇年突然觉得自己手边一重,江夫人竟然不知道为何,直接昏了过去! “娘!” “娟儿!” “赶紧!赶紧去请太医!” “好!我这就去!” 肖若兰惴惴不安地看向谢濂,而几个孩子似乎也有点被吓到了,都跑到了肖若兰和谢濂身后。 …… “大夫怎么样啊!”江镇年焦急地问说。 大夫说道:“江大人别急,江夫人没事,只不过是一时间了了心头的一件大事,身体受不了了,所以昏了过去。” “江夫人应该马上就能醒过来,江大人不必着急?” 听了大夫的话后,江家的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呜呜呜……娘……”江绡趴在床边,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江家两个主家最宠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从没打骂过,除了再江凌面前磕几个跟头,都是顺风顺水的,要什么都依着。 因此他可以毫无忌惮地把自己的情绪给外露出来。 江镇年还没说什么,江凌却觉得自家这个弟弟实在有些不争气,这么多人还在这里呢,就哭成这个样子,没个三岁确实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江绡哭着哭着,倒真是把江夫人给哭醒了。 “绡儿……我还好好的呢,你哭什么?”江夫人声音虚弱地说道。 江绡见江夫人醒了,又惊又喜,“娘!你总算醒来了!你刚才昏过去,可吓死我了!我都快和你一起昏过去了!” 江夫人嗔了他一眼,“说的……咳咳咳……说的这是什么傻话!” “好好好……娘醒了就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娘醒了就好……娘醒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江绡急忙劝道,“娘你千万别动气……” “行了你小子!”江镇年照着江绡的脑袋来了一下,“这是我娘子!” “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江绡无辜又委屈地推到一边。 第一百四十五章 留下 江镇年笑呵呵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说:“娘子,你醒了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你可得如实告诉我,方才你那么一晕啊,我这心都快被你吓碎了。” 江绡撇了撇嘴,他爹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肉麻,真恶心人。 江夫人软绵绵地打了他一拳,“你放心,我没事,我的乖孙子们都才刚找到,我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呢?我得好好地陪着我几个乖孙子,看着他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才行。” 江镇年听到江夫人这么说,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年纪,就怕人没有盼头,人一旦没了盼头啊,这就什么都没了,连活着都没劲儿。 但现在,江夫人有了盼头了,那就意味着江夫人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的事情,要有新的开始了。 这一切,还得谢谢这几个乖孩子们。 “乖孩子们,你们过来。”江镇年对他们招了招手。 谢念川几人走了过去,站在江夫人的床前。 “外祖母,你没事?”谢挽清睁着一双不掩担忧的眼睛。 方才那阵仗把她吓得可不轻。 江夫人笑道:“我没事。” 她摸了摸谢挽清柔软的头发,“刚才把你吓着了,外祖母给你说对不起,摸一摸,吓不着,啊。” 谢挽清慢慢摇了摇头,“外祖母没吓着我,外祖母没事就好。” “乖孩子。” 江夫人和江镇年是越看几个孩子越喜欢。 江镇年问他们说:“对啦,外祖父和外祖母想让你们在这里住一阵子,陪陪外祖父和外祖母,你们愿不愿意啊?” 谢挽清犹豫了一下,看向肖若兰问说:“娘,我想留下来陪外祖母和外祖父,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这两个外祖父外祖母看起来很和善,而且对他们也很好,他们从小就没有见过外祖父外祖母,现在总算见到了,自然想留下来多陪陪他们。 肖若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江镇年看向肖若兰,说道:“这么多年,都是你和谢濂照顾这几个孩子,如果没有你们,恐怕他们几个也不会长得这么好,你也留下来住一阵?而且这孩子离了你们,怕是会不开心啊。” 肖若兰还没说什么,谢挽清却是先开口了。 “对了娘亲,你也留下来一起陪我们在这里住,不然我们会想娘亲的,等在这里住一阵子,我们再回去爹爹哪里好不好?”谢挽清仰着头询问肖若兰说道。 “……好,既然清儿都已经把我也给安排下来了,那就像清儿说的那样,等在这里住了一阵以后再回去。”肖若兰点头答应说道。 江镇年没留谢濂,毕竟谢濂可是谢府的家主,如果他们连家主都拐过来了,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 “谢将军,老夫让人送你回去?”江镇年对谢濂说道。 谢濂拱手说道:“江大人,你是我大哥的岳父,又是这几个孩子的外祖父,叫我谢将军是折煞了我,叫我谢濂便可以了。” “好,谢濂,今日我们祖孙想认是天大的好事,几个孩子认你做爹,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江镇年用力拍着谢濂的的肩膀说道。 谢濂:“……” 他怎么总感觉江镇年有占他便宜的嫌疑呢? 谢濂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家妻和几个孩子就暂时交给江大人照顾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若兰和几个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江镇年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说。 谢濂笑了一下,蹲下身对几个孩子嘱咐说道:“你们几个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这里要听话,不要做让人生气的事情,不要惹娘亲生气,知道吗?” 谢念川三人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谢挽清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两个哥哥的,他们要是做什么惹了娘亲生气的事情,我就第一个告诉爹爹!” 谢濂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谢挽清的鼻子,“你啊。” “不过……”谢濂看向谢念川,“你还是要按时回府去跟着刘叔叔练武的,知道吗?” 谢念川用力点了点头,即使他受了伤,也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伤来给自己找偷懒的理由。 交代完所有事后得到保证的谢濂,“那爹就走了。” 谢濂最后看了肖若兰一眼,然后离开了江府。 江镇年朝江凌使了个眼色,江凌出去送谢濂去了。 “绡儿,你带着几个孩子去玩去,玩些安全的,爬树什么的就别做了。” 江绡高兴地应说:“好!”这几个孩子看着玲珑剔透的,他都喜欢得不行。 不过……他什么时候做过爬树这种粗鲁的事情啊? 江绡将几个孩子带走之后,江镇年对肖若兰问 说:“那枚碎玉手镯,可以给老夫吗?” 肖若兰点了点头,将手镯拿了出来,递给江镇年。 这手镯原本就是江镇年的东西,如今也不过是物归原主了罢。 江镇年目光深深地看着那枚镯子,手在镯子上一寸一寸地抚摸? 他有江眠夏的时候,他忙于各种事情,根本没有一天担起过自己做父亲的责任,谁知道江眠夏竟然就在那个时候永远的离开了他。 肖若兰轻声安慰说:“大人,斯人已逝,还望大人节哀。” 江镇年闭了闭眼,他当然清楚,他是一家之主,最不能展现脆弱的便是他自己,他自然不能再这个时候伤心。 他的夫人还等着他照顾呢。 而且,眠夏像是怕他们寂寞似的,还给他们留下了三个这么乖巧的小孙子。 他一定会将这几个小孙子教好,将来成为对社稷对百姓皆有用之人。 “对了,念川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江镇年担忧地问说。 他记得在场上的时候,谢念川的手可伤得不轻,后来又和钟离泉比了这么久,恐怕会造成二次伤害。 肖若兰道:“大人放心,好在还算医治及时,大夫说只要好好修养就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也好不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武痴? 江镇年了解的点点头,他年轻时也是争强好胜之人,自然也是受过不少的伤的,会这样也不奇怪。 他想起谢念川在擂台上的表现,目光之中露出赞赏之意来,“念川是个聪明果敢的好孩子。” 他能够在那般危急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反败为胜,这就足以证明谢念川并不是一个鲁莽、一心求胜之人。 而且钟离泉的实力,江镇年自然也是清楚的,就连江御春都曾经做过钟离泉的手下败将。 况且谢念川还这般年轻,看来他这个大孙子未来前途无量。 如果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响彻大夏的高手。 肖若兰语气不乏骄傲地说道:“念川的武学天赋高,力气也极大,洵川聪明过人,清儿善于分辨人心,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长处,日后江大人会慢慢发现的。” 江镇年微微挑了挑眉,“是吗?那以后我可要多留意留意了。” …… 大院中。 “江绡!爹不是不让你爬树嘛!你怎么又上去了!”江御春一出来就看到在树上攀上爬下的江绡,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江绡不服气地反驳说道:“我可爱的小侄子侄女们想吃果子,我给他们摘几个果子吃怎么了!?” “果子哪里买不着,非要你爬到树上去摘是!?”江御春见江绡这般理直气壮,气得快要拿鞭子抽人了。 “诶诶诶……”江绡见此连忙阻止,“阿姐阿姐,我下来,我下来了,你可千万别拿鞭子啊,多丢人啊!” 他阿姐用鞭子抽人可疼了,他会疼得哭出来的,他可不想在几个小孩子面前掉眼泪,太丢人了! “那你就赶紧给我爬下来!”江御春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就下来了嘛……” “不许用跳的!” 江绡预备起跳的动作被江御春遏制在半空中。 江绡无辜地撇了撇嘴,只能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地从树上爬下来了。 “你们几个!也不要学这个不三不四的人,爬树的都是坏孩子,听到了吗?!”江御春趁机拿江绡当做坏榜样。 “听……听到了……”几个孩子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够呛,瑟瑟缩缩地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是送完谢濂的江凌回来了。 他目光如鹰的在江御春和江绡身上扫了一圈,又见谢挽清躲在两个小侄子身后,像是被吓着的样子。 他声音愈发冰冷,直勾勾地看向江御春和江绡两人,“你们两个,欺负他们了?” 江绡连忙说道:“大哥冤枉啊,我们那里敢啊,我是想爬树上去给小侄子侄女们摘几个新鲜果子吃,谁料被阿姐给逮个正着,就被阿姐给训了……” 谁知道阿姐连着小侄子和小侄女一起训了…… 江凌明白了,看向江御春,不认同地说道:“犯错的是江绡,你对几个孩子这么凶做什么?” 江御春自小就最听江凌的话,也最怕江凌这个大哥,“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了……” 她也是不想让几个孩子学坏。 “那就和他们道歉。”江凌说道。 万一把这几个孩子吓到了,他们以后不愿意来这里了可怎么办? 江御春认命地对他们说:“对不起……” 江绡见到自家阿姐这幅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他家凶巴巴的阿姐也有这么一天。 谢念川和谢洵川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个姨娘表面看着凶,但是刚才训他们也是为了他们好。 他们摆手说道:“舅、舅舅……没事的,姨娘也不是故意的,姨娘也是为了我们好,不要怪她……” 谢挽清也探出一个小脑袋来说:“对啊大舅舅,不要怪姨娘,姨娘是担心我们,小舅舅爬树也是为了摘果子给我们吃,大舅舅不要怪他们啦……” 三个孩子如此懂事的样子,谁看了心不软,特别是本来就有滤镜的江凌。 江凌眼里的坚冰立刻融化了。 “你们既然都这么说了,舅舅也没有理由怪他们了,行了,你们继续玩,只不过危险的事情你们不要做,要想抓什么鱼摘什么果子的,让这两个人帮你们,知道了吗?”江凌声音轻柔地说道。 “知道了……谢谢舅舅。” 江绡看着江凌这幅样子,非常怀疑江凌是被鬼上身了,原来他们那个冰冷冷从来不苟言笑的大哥,竟然有着这样的一面? 这委实太过恐怖了。 他戳了戳江御春,“姐,我不是在白日做梦?这真是我们那个大哥?我们大哥可能这么温柔吗?” 江御春白了江绡一眼,“你赶紧闭嘴,都是你要上什么树,摘什么果子,不然也不会连累得我也被训!” “阿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分明就是你自己那么凶,你确实应该改改自己这性子了,瞧瞧刚才我们侄子侄女被你吓得。”江绡悄声说道。 江御春摸了摸鼻子,她刚才真的有那么凶吗? “不过他们真可爱啊,还为我们说话呢,嘻嘻嘻……”江绡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江凌走后,江御春轻了轻嗓子,别扭地扬起一个笑容,说道:“咳咳,你们……想吃果子吗?或者……想捉鱼?” 谢念川:“……” 舅舅和姨娘似乎真的把他们当做是小孩子了呢。 谢念川:“舅舅,姨娘,如果你们实在想不到事情陪我们做,就陪我们练武。” 练武? 上午的比试两人也是看了的,谢念川的武功确实了不得。 不过现在比试都结束了,谢念川作为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孩子,不想着出去玩,竟然一心想着比试练武? 想起江绡小的时候可是一心想着偷懒的,一旦到了要练武的时候,江绡就会哭着闹着要回去睡觉,在练武场那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阿姐,你说我这大侄子,该不会是个武痴?”江绡凑到江御春面前低声说道。 江御春白了江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练武就要死要活的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力 江凌陪着谢念川一起练武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谢念川的右手有些奇怪。 他微微皱眉,问说:“你这只手是怎么回事?使不上劲儿吗?” 谢念川眨了眨眼,闪烁其词地说:“之前受了伤,现在还没好,所以……” “受了伤?”江凌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受的伤?告诉我。” 谢念川原本不想说的,但在江凌的逼问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江凌。 见江凌神情严肃,谢念川想要放松一下氛围,笑着对江凌说道:“舅舅,我没事的,大夫说这手只要好好修养,过一阵子就能和没受伤之前一样了……” “那个钟离泉!” 江凌看着谢念川保证说道:“你放心,等舅舅见到了那个钟离泉,一定给你好好出气。” 江凌和钟离泉也有着一点渊源,江凌还曾经教过钟离泉的剑术,那时候他便觉得钟离泉这孩子有时候有些急功近利,没想到倒是一语成箴了。 谢念川却说:“舅舅,他也是为了赢,并不是什么错,而且我已经赢了他,也算是已经算过账了。” “你赢了钟离泉?”江凌之前没怎么关注过书院选武这种事,所以现在甫一听到谢念川赢了钟离泉,多少有些意外。 “是啊。” “赢钟离泉可不是一件易事。”江凌想到什么,又问说:“你习武多长时间了?是不是自小习武?” 谢念川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到三个月。” “不到三个月?”这回江凌算是彻底吃惊了,他知道谢念川天赋异禀,异于常人,但没想到是这种天赋异禀。 “你有师父吗?” 谢念川点了点头,“有啊。” “是何人?” 谢念川如实回答说:“刘御礼刘师父。” 江凌眯了眯眼,这名字他倒是听说过,只不过他一心精于学武,已经不问世事多年了,虽然听说过这人的名字,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他能教好你?” 谢念川似乎听出了江凌话中的轻视,急忙为自己的师父正名说道:“舅舅,师父是我爹爹的副官,我师父他很厉害的,他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呢!” 能做谢濂副官的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既然谢念川都这么袒护他这个师父,证明他师父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他问谢念川说道:“改日能不能让舅舅见一见你这位师父?” “可以啊。”谢念川欣然回答说道。 “对了,”江凌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一样东西,递给谢念川,“这瓶金疮药是我常年待在身上的,现在给你,用了这瓶金疮药,你的手也会好得更快。” 谢念川犹犹豫豫地,没有去接。 江凌蹙眉催促说道:“快拿着。” 谢念川只好接过来,“可是舅舅将这药给了我,舅舅以后若是受伤了,用什么药呢?” 江凌笑了笑,伸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谢念川的脑袋,说道:“你放心,舅舅那里这种药多的是。” 其实这药是御赐的好东西,总共只有三瓶,一瓶给了江绡,一瓶给了江御春,这是他留在自己身上唯一的一瓶了。 如今这唯一的一瓶也给了谢念川,他自己自然是没有的了。 不过他是成年人,恢复能力也不差,而且能够比谢念川这个不足十三岁的小孩更能保护好自己。 “我听你娘亲说你力气极大,你能不能展示一番给舅舅看看。” 谢念川高兴道:“当然可以!” 谢念川在院中绕了一圈,看中了院子里的一颗假山。 江凌见谢念川试图把那座假山给举起来,他急了阻止说道:“不要逞强,先从小的东西开始。” 谢念川憨憨笑着说道:“舅舅,这已经够小啦,我在家里举得比这还大呢。” 江凌:“……” 江凌:“那你试试。” 半刻钟后。 江凌消化了一阵子,却还是没有消化干净。 谢念川这么半大不大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够轻易地把院里比他自己还高上两倍的假山举起来?这合理吗? “大哥大哥!”江绡跑进来的时候,忽然觉得院子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大哥……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他见江凌盯着面前的假山,他也看了看,咕哝说道:“这假山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难道大哥在底下藏了宝贝了?” “……你和念川一起玩玩,我出去有点事。”江凌头也不抬的走了出去。 “诶,大哥……”江绡一脸莫名地看着江凌的背影,他疑惑地问谢念川说道:“好侄子,你知不知道你大舅舅这是怎么了?” 谢念川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像在家里一样,举了举这座假山,谁知道舅舅就这样了……” “是啊,举了举这座假山而已,大哥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什么?!你把这座假山给举起来了!你?!把假山?!举起来了?!” 院子里响起一道划破云霄的尖叫声,谢念川捂了捂耳朵,“小舅舅……你好吵啊……” 江绡:“哦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你……”江绡不确信地问说:“真的把这座假山举起来了?” 谢念川在家里举习惯了,所以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理所应当地说道:“是啊,怎么了吗?我力气是比普通人大了一点,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两个舅舅都这样大惊小怪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难道这就是娘亲之所以天天嘱咐他不要将他的神力泄露出去的原因? 早知道他就不告诉这两个舅舅了。 如果不是娘亲告诉他,江家一家人都是好人,他才不会这般毫无防备的展现自己的力气呢。 “那你可就完了,我告诉你啊,”江绡向四周望了望,生怕隔墙右耳似的,他悄悄对谢念川说道:“我这个大哥,特别喜欢折磨像你这样的天才,你可小心点,避着点我大哥,要是被折磨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剑千钧 想当初他也被自家大哥换着花样折磨了一遍,为了就是找出江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过人之处,可过人之处没找到,还把江绡弄成了一个哭包。 还不能骂不能罚,越骂越哭。 最后江凌总算放弃了把江绡锻炼成才的想法,江绡也才得以度过了一个还算轻松的童年。 江绡煞有介事地对谢念川说道:“小舅舅不会害你的,你听小舅舅的,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真的吗?”谢念川将信将疑,“可我能跑到哪里去啊?” “嗯……”江绡给谢念川出了个主意,“要不就跑到我爹哪里去?我爹这么喜欢你,一定会保护你的。” 谢念川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好!” …… 军中。 “大将军,你回来了。” 属下见到江凌,恭敬地说道:“将军,你这么急着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江凌开门见山道:“几年前从蛮夷之地搜罗来的那把重剑现在放在何处?” 属下想了想,说:“将军说的可是拿把千钧剑?现下正放在营库之中呢,将军是要那把剑吗?将军想用来做什么?” 那把千钧剑与他的名字一样,重达千斤,至今没有找出能够将就拔出鞘的人,就连他们的将军也丝毫不例外。 因此,这把剑就一直被放在营库里没有人用过,为何今日将军却突然要拿这把剑了? 江凌命令说:“你去把这把剑从营库里给我找出来。” 属下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应道:“好,属下这就去。” 江凌训练的人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把剑给找了出来。 那把千钧剑看起来其貌不扬,剑身上甚至生了锈,但唯独剑柄却崭新如昨,似乎是从铁炉里方才锻造出来的一样。 蛮夷的前将军曾用它斩杀大夏朝的士兵无数,如果不是当时蛮夷内乱,恐怕就连江凌也没办法对付得过那位将军,但过了这么久,它身上却没有一点饮了血的痕迹? “将军,剑。”下属恭敬地抬着剑的人把剑放在了军营账中。 “嗯。”江凌点头沉沉应了一声,他用指腹摩挲着这把剑,握住剑身,想要将其拿其,可这剑也只不过是动了动而已。 但他眼中却没有丝毫黯淡,以前拿不起这把剑是他的无能,但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这把剑真正的主人。 相信那个主人,一定能够将这把剑给拿起来。 江凌眸色深了深,他对下属吩咐说:“将这把剑上的锈迹除去,然后派人将这把剑送到江府。” “是。”下属没有多问。 翌日。 大院中,一把除去锈迹的剑被摆放在正中央,阳光让剑身熠熠生辉,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哇。”江绡看到这把剑发出一声赞叹,“大哥,这是什么?谁送来的宝物吗?这剑也太帅了,大哥,是要送给我吗?”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剑身,江凌这次却没有阻止,然而就在江绡握上剑身想要拿起剑的时候,江绡的眼神却突然变了。 江绡收回手,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发誓他已经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气,但这把剑为什么却纹丝不动!? “咳咳。”江绡尴尬地笑道:“看来这把剑不是给我的……我和它没有什么缘分嘛……反正我也有自己的武器了……呵呵……” 难道刚才他大哥没有阻止他拿着把剑呢,原来是不定他拿不起来呀。 这把剑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为什么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却连动都没动。 “念川呢?将他叫过来。”江凌说道。 江绡一下子猜到了江凌的意图,看来是昨日他大哥见到了谢念川有这般的神力,所以便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这把剑拿出来,想要送给谢念川。 这倒是好事一桩,毕竟谢念川是他的好侄子,这样宝物他拿不了,就给谢念川,也算是没让肥水流向外人田了。 “大哥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念川叫过来!” …… “哦?”江镇年听了以后也升起了一丝兴趣,“既然这样的话,那老夫也一起去瞧个热闹,走。” “大哥,来了来了,念川来了,爹也来了,他们都来了!” 听说有热闹看,这些人倒是跑得快。 江镇年看到这把剑也起了兴趣,他上前,想要拿剑试试,江凌却说:“爹你还是别……” 江镇年手顿了一下,尴尬地收回手,“还是让你们年轻人来。” “念川。” 江凌朝谢念川招了招手,“过来。” 谢念川走了过去。 “这把剑,是我几年前从蛮夷一位将军手中收缴,这把剑名为千钧剑,那位蛮夷的将军用这把剑杀了我大夏朝无数士兵兄弟,现在我真就保证送给你,如果你可以把这把剑拿起来,那么这把剑就是你的。” 谢念川怔怔而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剑,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剑神之上。 “好美……” 他之前使得都是重锤,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剑。 “大舅舅,你真的要把这把剑送给我?”谢念川仰头再次确认着问说。 “当然,不过你刚才我听到了我是有条件的,如果你举不是这把剑的话,那这把剑还是要还回去的。”江凌铁面无私地说道。 谢念川咬了咬牙,“我可以的!” 他说着,握住剑身,全身上下使力! “噫?”谢念川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 他刚才听了江凌的讲述,还以为这把剑有多重,所以使出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但是当他举起这把剑的时候,才知道这把剑有多轻。 他将剑放在自己上手掂了掂,对江凌高兴地说道:“舅舅,这把剑现在是不是我的了?” 江凌开始也惊讶了一下,他知道谢念川可能可以提起把剑,但是没有想到谢念川会这么轻松,看来这把剑已经等到了他真正的主人了,他脸上绽放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当然你大舅舅我说话算数,既然你举起了这把剑,那从今以后你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了。” 谢念川高兴地拿着剑,扬起笑容嘴甜道:“谢谢舅舅!”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谣言 “这剑……” 谢念川拿着从江凌手中得到的千钧剑去找刘御礼练武的时候,刘御礼见到千钧神色似乎有些怔怔的。 谢念川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师父?这剑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不适合我练?” “不,不是。”刘御礼否认说,“这剑是把好剑,很适合你,甚至比之前你挑选的重锤更适合你。” 他在很久之前就曾经和千钧剑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见到这把宝剑。 在刚认识谢念川的时候,他便觉得倘若谢念川有一把合适的本命宝器的话,那一定就是这把千钧剑。 只可惜那把剑并不在他手上,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谢念川使用重锤。 可是没想到这么巧,这把剑竟然真的到了谢念川的手上。 “这剑是谁给你的?”刘御礼问说。 谢念川如实和刘御礼说了。 刘御礼听了江凌的名讳,道了一声难怪。 “人家送了你这样的宝物,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谢念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如果我和舅舅这样客气,舅舅说不定要生气的,他不准我对他这样客气呢。” 刘御礼笑了下,“确实,是我想多了,你们现在可是一家人。” 看来江家人对这几个孩子确实很好,那么也就意味着,谢家在京城也有了更多的依仗。 江凌已经被谢念川说服,不准备对钟离泉做什么。 但那场比试江御春和江绡可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钟离泉那个人。 于是他们打算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摸摸地去把钟离泉给教训一顿。 但二人穿着夜行衣,拿着绳子和麻袋还没出府,就被人给发现了。 “你们是什么人?!” 等两个人转过来,谢洵川差点惊掉了下巴,“舅舅,姨妈?大晚上的,你们穿成这样做什么?” 江绡尴尬地嘿嘿笑了一声,“不做什么不做什么,我们就是今日练得不够,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算起来重新训练训练,阿姐!看招!” 江御春觉得这招太蠢了拒不配合。 “阿姐!你倒是配合配合啊!”江绡觉得自家阿姐这个时候有些不争气。 江御春举着麻袋,有气无力地念:“看招……” 谢洵川:“……” 江绡一丢东西,“算了算了,不装了,我们摊牌了。” 江绡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谢洵川之后,谢洵川思忖了一下,却说道:“如果你们要收拾钟离泉的话,可以带上我,我有办法让他忘记自己被打的事情,只记得一身淤青。” 江绡和江御春二人对视一眼。 …… 钟离泉刚从太子府出来,虽然太子没有因为那日选武输了的事情责骂于他,但他仍旧觉得太子对他是记恨在心。 毕竟他丢的可是太子殿下的脸,而且输了选武,他心中确实也很是阴郁。 “钟公子,请上轿。” 钟离泉摆手说道:“不必了。今日天气闷热,我想自己走走。” “这……好……”下人无奈,只得有着钟离泉去了。 钟离泉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路上很少有行人,只有间或的鸡叫狗鸣声。 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巷子中跑去一个人影,姊妹石子落在他的跟前。 钟离泉目光一利,不做其他反应,直接毫无思考地跟了上去。 拐角处,钟离泉忽然觉得有一道寒光朝自己飞射而来,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 他将手掌心摊开来一看,就见掌心之上静静的插着一枚银针。 钟离泉:“……” 尔后钟离泉就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三个人影两高一矮,悄然地聚集了过来。 …… “哎哟这地上躺着的是谁啊?看样子怎么被揍的这么鼻青脸肿的是惹上什么人了?竟将人揍的连娘都不认识?” “这人身上穿的是皇家书院的学子服?这些人也实在是心肠歹毒,竟然连学生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不过这人看着怎么有点面熟呢?嘶……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 “……” 钟离泉是被周围如同苍蝇“嗡嗡嗡”的议论声给吵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被周围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大声吼道:“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开!” 他的动作牵动了全身的肌肉,下一刻他便觉得全身都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疼痛。 “呃……” 钟离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幕天席地地躺在大街之上,而他的身上,可见之处都是满满的青紫,像是被谁狠狠地凌辱折磨了一般。 钟离泉目眦欲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昨天明明从太子府里出来了,为了自己一个人清静静静,所以没有上轿子。 但后来的事情他却像是失去了记忆一般,他为什么会躺在大街上,他昨天也没有喝酒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发现钟离泉失踪的下人也已经找了过来,他看见躺在地上的钟离泉,急忙赶过来。 “公子!公子!你在这里!老爷让我们找你找了一整夜!可算找到你们了!”那个下人焦急地喊道。 原本那些人看着鼻青脸肿的钟离泉并认不出他是谁。 但这下被这下人这么一闹可好了,因为那个下人穿着钟府的衣服,那些人都知道了,这人到底是谁。 周围的人纷纷捂着嘴低声的议论。 “原来这人竟然是钟府的那位公子,是叫钟离泉,这公子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竟然大白天的躺在街上……” 有人猜测说,“不会是因为输了选武的比赛,所以发了疯?”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钟离泉铁青了一张脸,他从地上站起来,狠狠地瞪了那个下人一样,然后什么也没说的愤然离去了。 可这主角走了,但这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消半日就飞满了整个京城。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钟府的公子啊,有半夜躺在大街上的癖好……” “你这消息可就落后了,我明明是听说输了比赛,所以发疯了。” 有一个蒙着面凑上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嘿,我和你们听得都不一样,那个钟离泉是苦恋太子殿下,半夜自荐枕席却被狠狠拒绝,打出了太子府,丢到大街上!” 几人面面相觑。 “不可置信……” “难以言表……” “有点靠谱。” 第一百五十章 巴掌 “逆子!” 钟府传出一声震天的呵斥声,下人们听到这动静皆自危起来。 他们家老爷平日里并不经常发火,可今日却发了这么一番火气,想来是那位少爷真的做了什么热闹老爷的事情。 但是钟少爷平日里行事也并不乖张,为何今日却突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呢? 几个下人围在门口打扫,却是一心二用,一边扫着地,一边听着墙角。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钟纪铁青着一张脸,面孔如锅底一般灰。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传什么吗?!都在说你和太子殿下有什么苟且的勾当,还说什么你……”钟纪说到这里,像是说不下去了,只能恨恨地又狠狠拍了拍桌面。 “那些话叫我说我都觉得丢脸!” 钟离泉跪在地上,但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愧色。 他梗着脖子说道:“爹为什么要信外面那些人的虚言?” “那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传出来的事是一件比一件离谱,儿子喜欢什么样的人,爹应该清楚,怎么还会去相信那般的腌臜话语?”钟离泉眼睛直视着钟纪,说道。 钟纪拍了拍桌子,又掷地有声地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啊!” “爹是你的亲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喜欢什么,但那些外人并不知道啊!”钟纪:“如果这些话传到太子的耳中,你要太子殿下怎么想?现在你是为太子殿下做事的,如果太子殿下知道了,一怒之下把你给赶出去呢?!” “你有本事倒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给我好好说一遍!我倒是要知道你有什么理由可以光天化日地躺在大街上!还鼻青脸肿的!” 钟离泉挺直身板,说道:“孩儿相信太子并非会胡乱相信谣言之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说明太子殿下也不是孩子值得效忠之人!” “啪!”钟纪听言一怒之下便给了钟离泉一个响亮的耳光。 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钟纪再生气,也不会对钟纪动手。 毕竟钟离泉是他唯一的孩子,钟离泉的母亲早逝,钟离泉母亲死后,钟纪便一直未娶。 这么多年来,钟纪是又当爹又当娘的。 钟纪虽然表面上对钟离泉严格,但实际上这世上恐怕是再也找不出比钟纪更加疼爱钟离泉的人了。 这一巴掌,叫门外听墙角的下人都是吓了个半死。 连一向只动口不动手的老爷这个时候都动了手,那说明这件事还真的是非常严重的的了。 钟离泉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钟纪,“爹……你打我?” 钟离泉的脸上满是青紫,更别说钟纪用的力道并不大,就算很大,在钟离泉这张脸上恐怕也是看不出来的。 “你你你……”钟纪手指颤颤地指着钟离泉说道:“你自己听听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你现在是为太子殿下做事,你能说这些话吗?若是被太子殿下的人听到了,你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你现在就去给我关禁闭去!等自己想明白了为止!没想明白就别出来了!”钟纪怒而转身,背对着钟离泉,吩咐下人说道:“还不赶紧把这个逆子给我带下去!” “是……老爷……” “公子……” 钟离泉起身,赌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跟着下人走了。 钟纪转头看了钟离泉的背影一眼,手扶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太子府一片寂静,富丽堂皇的院子中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飒飒声。 “太子殿下。” 堂前,孙启明上前,他对夏瑾瑜禀告说:“殿下,查到了,那些人说……” 夏瑾瑜一句一句听着孙启明说的话,孙启明观察着夏瑾瑜的脸色,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敢把接下来的这番话说出口。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夏瑾瑜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生气,反而让孙启明继续说下去。 “呃……”孙启明卡壳了一下,为难地说道:“我是怕殿下您听了这些话会生气,那些话都是那些没见识的刁民所说,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白的能给他们说成黑的,素的能给他们说成花的,殿下不听也罢。” “是吗?”夏瑾瑜冷淡地笑了一下,“可若是本殿下非要听一听呢?赶紧给我说!” “是、是……”孙启明没办法,只能如实地将那些他搜查来的话告诉夏瑾瑜。 “……就……就只有这么多了……”孙启明声音都变了些调子,像是生怕夏瑾瑜下一刻就对他发怒一般。 然而预料之中的震怒却并没有来到,夏瑾瑜只是勾唇淡淡笑了一下,对孙启明说道:“他们编得这些瞎话倒是有趣,如果还有新鲜的,可以继续告诉本殿下。” 孙启明一脸懵怔,他怎么感觉他家殿下听了那些荒唐的话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难道他家殿下…… 孙启明心中一凛,赶忙悄悄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可以想这些!真是该死!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方才他在想什么,他就是十颗脑袋都是不够掉的! “行了,事情本殿下都知道了。”夏瑾瑜对孙启明吩咐说:“你去让人好好地查一查,钟离泉离开太子府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躺在大街上被人围观,而且还鼻青脸肿的。” 他听说钟离泉是彻底忘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了,这就很奇怪了,怎么好端端地钟离泉被不知什么人揍了一顿也就罢了,却连记忆都丢失了呢? 夏瑾瑜最感兴趣地便是这一点。 这天下不可能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方法,但如果钟离泉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他倒是真要找一找究竟是什么法子能够让人失去记忆了。 如果他能够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法子…… 夏瑾瑜眼眸深了深,那他做一些事情,岂不是就更简单了吗?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查一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钟府 “你们昨天去做什么了?” 江绡和谢洵川站在肖若兰的面前,江绡已经没出息地被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 他打着马虎眼儿道:“我们没做什么啊……我们一直就待在府里呢?昨天我们也没看到若兰姐,若兰姐你干什么去了啊?” 肖若兰冷笑一声,江绡这是做错了事情还想先发制人一波。 只可惜肖若兰丝毫不吃这一套。 “昨日你们大哥去找了你们两个,却没有找到你,念川和我说,小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肖若兰直直看着二人,似乎是要把两人看得无处遁形。 “你们二人倒是好好说一说,为什么会这么巧,你们三个人,在同一时间消失在了府里。” “说!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她突然拔高声量,将两人吓得够呛。 江绡缩着脖子,声音弱弱地说道:“若兰姐,我们三个就是昨天无聊,出去在街上逛了逛而已,没做其他的……杀人放火打人这种事,更是想都不敢想啊……” 谢洵川:“……” “哦?杀人,放火,打人……”肖若兰眯了眯眼,“那你们去的那条街是不是叫景向街啊?” 江绡嘴比脑子快,“若兰姐,你怎么知道?你也太厉害了!” 谢洵川:“……” 他实在看不下去他有个这么蠢的舅舅了。 而且他娘亲会这么问,恐怕也已经将事实知道得差不多了。 钟离泉那件事闹得并不小,他娘亲这么聪明,应该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 “娘亲。”谢洵川出声说道:“其实娘亲已经知道全部的事情了?就像娘亲知道的那样,我们昨天确实是去把钟离泉打了一顿,还用了……娘亲给我的东西……” “但钟离泉并不记得那天的事情,所以娘亲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惹来麻烦的。”谢洵川语色清晰地说道。 肖若兰听言,咬了咬牙,表情看起来非常生气,她一拍桌子,不满地怒吼出声说道:“你们去打人,为什么不叫上我??” 谢洵川:“???” 江绡:“???” 这下两人都有些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若兰姐不是怪他们自作主张,惹是生非,而是怨他们不带上她? 若兰姐的路子这么野的吗? 江绡:“呃……” 他试探性地说道:“……下次一定?” 肖若兰吐了一口气。 她其实早就想把钟离泉打一顿了,只是还没找到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倒被这几个小屁孩捷足先登了。 让钟离泉输了算什么出气,钟离泉可是差点把谢念川的手臂给折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三个人做得计划也还算缜密,至少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虽然有些人可能会怀疑到谢家和江家身上,但是怀疑归怀疑,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就算怀疑了也是白搭。 谢洵川:“娘亲,你不生气?” 肖若兰斩钉截铁道:“没有亲手揍到钟离泉我当然生气!” 谢洵川:“……” 他们二人对生气的理解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过娘亲不是为他们的鲁莽生气就好。 “虽然现在没人怀疑到你们头上,但是你们下次做事之前最好和我说一声,我又不会阻止你们,你们说是吗?”肖若兰心道,她也算是个手上有挂的人了,想在任务之外揍个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谢洵川对肖若兰道:“娘亲,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他们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肖若兰点了点头。 对于自家二儿子缜密的性子肖若兰自然是清楚得很,如果他都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确实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但是现在思虑这么多也没有什么意义,等那些人怀疑了再说。 肖若兰对二人道:“行了,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如果真的有人对你们发难,那就说是我做的。” …… “没查出来?”夏瑾瑜眯了眯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子上敲击着,孙启明知道,这是他家殿下不耐烦地表现了。 “本殿下让你派了这么多人出去查,你说没查出来?” 孙启明低头解释说:“殿下……那天晚上除了钟公子自己以外,确实没有其他人跟着钟公子,所以并没有人看到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钟公子自己也忘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离开了太子府,一个人走在街上散心,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这么说来,本殿下还真的不能知道到底是谁揍了本殿下的人了?”夏瑾瑜声音不悦地说道。 钟离泉既然是他的下属,那他就有义务保护钟离泉,总不能让人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辱。 不过……钟离泉到底为什么会不记得那天的事情这也倒是疑点一桩。 “你去将钟离泉给本殿下叫来,本殿下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他究竟为什么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了,难道是脑袋被砸傻了不成?”夏瑾瑜神情不爽。 “是,奴才这就去……” 孙启明恭声对夏瑾瑜说道,尔后便退了出去。 太子有令,孙启明自然耽误不得,他一刻不停地赶到了钟府。 是钟纪迎接地孙启明。 “孙公公,不知道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太子殿下的命令要带到?”钟纪客客气气地将孙启明给迎了进来。 孙启明和气地笑着说道:“钟大人,许久不见,钟大人还是这般龙虎精神。” 客套完之后,孙启明开门见山地说道:“钟大人,不知道钟公子现在正在何处?我们太子殿下要见他。” 钟纪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语气含着几分担忧:“不知道太子殿下召见离泉具体是为何事?” 他怕太子殿下会因为外头传的那些谣言生气,而责罚钟离泉。 倒时候太子殿下的责罚,可是和他这个做亲爹的责罚是不同的。 孙启明“诶”了一声,宽慰说:“钟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太子殿下不会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而苛责钟公子的,太子殿下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一问钟公子而已。” 听言,钟纪松了一口气,孙启明的意思想来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既然孙启明都这么说了,那么看来太子殿下确实是没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在心里。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调查 “我现在就让人去把离泉叫过来。” 孙启明点了点头,“钟大人请。” “少爷,少爷。”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便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正跪在小黑屋里头反省的钟离泉听到动静转过身。 他才刚被关进来,按理说他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把他给放出来的,难道是有什么事? 便见管家开了门进来对他说道:“太子府的孙公公来了,孙公公说要请公子你去太子府问一些事情,公子快随老奴来。” 钟离泉了然,原来是太子要召见他。 “可我现在还在面壁思过,不能去太子府,还请刘伯和孙公公说一声。”钟离泉说完之后便转过头继续罚跪了。 管家知道公子这是在和老爷闹脾气,也只能劝道:“公子,你可千万别记恨老爷,老爷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一时之间和公子说了重话,其实老爷最是关心公子了,您瞧,这房里的伤药就是老爷命老奴放好的……” 钟离泉看向房间里的伤药,神色有几分动容。 他轻轻咬了咬后牙槽,说道:“好……孙公公在那里,带我过去。” 管家听言一喜,“是!” “老爷,公子过来了。” 孙启明看到钟离泉这张青紫相间的脸也被吓了一跳,“哎哟!” 他上前,面露疼惜地说道:“这是谁干的啊,怎么把钟公子打成了这个样子?” “洒家听外头那些人传的还不知道有这般严重,如今见了才知道……那些人也太过分了!” 钟纪看见孙启明对钟离泉是这般态度,心下这口气算是彻底松了下来。 孙启明对钟离泉都这么客气的话,这足以证明太子殿下对钟离泉的态度还是很良好的。 “哎哟,要是太子殿下见了钟公子这幅样子,恐怕会更加生气呢!” 钟离泉退了一步,对孙启明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和孙公公关心,我如今已经好上许多了,不知道太子殿下叫我过去是要做什么呢?” “钟公子与洒家前去便知道了。” 孙启明对钟纪说道:“钟大人,还请借钟公子一用。” 钟纪做了个“请”的手势。 …… 一路上,钟离泉都沉默着没说话。 到了太子府,孙启明提醒钟离泉道:“太子殿下已经让洒家去查那天晚上的事了,但太子殿下派了这么多人出去,效果却不是很理想,如果钟公子能够记起一些什么的话,就尽量记起来一些,别惹了太子殿下生气。” 钟离泉点了点头,没说话。 “殿下。” 进了厅中,钟离泉对太子行了个礼。 “嗯,起来。” 钟离泉抬起头的一瞬,夏瑾瑜面露微讶。 “那些贼人还当真是狠心啊,竟然把钟公子这么一张英俊的脸打成这副样子,也委实是太过分了一些。”夏瑾瑜道。 钟离泉低下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离泉啊,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夏瑾瑜道:“本殿下虽然让人去查了,但是偏偏这么巧,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人经过那条街,也就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只有离泉你了。” “本殿下还是希望离泉你能够多多少少记起一些事情,好让本殿下为你报仇出气不是?” 钟离泉还是那句话,“多谢殿下好意。” “事发之后,我已经想了许久,我也想想起那天晚上对我下手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打一顿扔在街上……” 钟离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应当也是知道的,钟某的武功还算好,对方能够做到这一点,想来武功也并不弱,甚至在我之上。” “钟某思考了很多,想来想去最近得罪过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个差点被我折断了手的谢念川了,可是谢念川现在伤了手正在养伤,应该没有那样的本事。但是……” 钟离泉抬头瞧了夏瑾瑜一眼,见夏瑾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继续说道:“我听闻最近谢家和江家也很交好,那是江镇年江大人还特意出面为谢念川说话,前几日,谢家那几个公子甚至还直接住进了江家,所以钟某斗胆猜测……” 夏瑾瑜缓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你是觉得对你下手的人是江家的人?” “我也只是猜测。”钟离泉:“江家的大公子江凌和二小姐江御春的武功都很不错,如果是他们二人下手的话……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不可以做到。” 夏瑾瑜“嘶”了一声,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你说的这些倒是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本殿下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查一查那天晚上江家有没有人离开江府,你就等着本殿下的消息。”夏瑾瑜对钟离泉道:“你既然是本殿下的人,那么本殿下自然是会为你出气的,你放心。” 钟离泉:“……” 他怎么听到“你既然是本殿下的人”这句话隐约有些反胃呢? 或许是这阵子他和太子之间的风言风语听得太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受了影响了。 “多谢殿下。” “嗯。”夏瑾瑜点了点头,对孙启明吩咐说:“把钟公子送出去。” 孙启明回来后,夏瑾瑜对他说道:“方才本殿下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孙启明点点头,“记住了,殿下让奴才去查那晚出了江府的人,这样就可以查出江家究竟有没有这个嫌疑了。” “不止如此。”夏瑾瑜站起身来,幽邃的目光望向窗外,“你还要去查查,这谢家和江家到底有什么关系,怎么好像一夜之间就突然变得跟一家人似的,一定不是那些人说的,江家因为赏识谢家这么简单,本殿下要知道真相。” 孙启明道:“是,奴才明白了。” 他家殿下这般重视钟离泉,说明钟离泉在殿下心中的分量不小,而太子府也一向和钟家交好,钟离泉只有忠于太子府,才能够为钟家带来稳定的繁荣。 谢江江家倒是一直保持中立到现在,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眼下太子要着手调查江谢江家的关系,恐怕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第一百五十三章 篓子 “谢大人。” 谢濂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来,夏瑾瑜穿着一身官服朝他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 “谢大人,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夏瑾瑜面上笑得得体。 谢濂不知道为何夏瑾瑜突然在这个时候叫住他,他和夏瑾瑜也根本没有什么话好说,之前两人也从未有过交集。 谢濂淡淡笑了一下,“不知道太子殿下叫住谢某是所为何事?” “有事自然是有事的。”夏瑾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来谢大人,我们边走边说。” “好。” 二人又在偌大的正午门前的道上。 夏瑾瑜主动出声道:“之前本太子让孙启明将谢大人家的大公子接过来见了一面,谢大公子果真不愧是谢大人您的孩子,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很是聪慧过人,本太子很是欣赏。” 谢濂眸底划过一丝深沉。 他不是没有听肖若兰说起过,这位太子殿下好像对谢念川有铲除之心,在选武的时候钟离泉之所以会对谢念川下那么重的手就是因为这位太子殿下的示意。 而这位太子殿下倒也真是心思深重,今日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多谢太子殿下赏识,不过念川他不过是有些悟性罢了,天赋异禀倒是算不上。”谢濂声音不冷不淡地说道。 他为人处世上向来都是如此,对人不过分亲密也不会过分冷淡。 对谁都是如此。 “哈哈哈。”夏瑾瑜笑了几声道:“分明就是谢大人太过谦虚了。” “本太子倒是真有心将令公子收入麾下,不过令公子好像不太愿意,不知道谢大人能否帮本太子开导开导令公子,让本太子能够如愿呢?”夏瑾瑜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濂说道。 谢濂:“……” 他默了一瞬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时候我们这些孩子自己做的决定,我们这些大人也干预不了,恐怕我不能说动念川。” “嘶……”夏瑾瑜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为难地说道:“那这可如何是好呢?谢大人,本太子的话可没有一句是假的啊,谢大人当真不能帮本太子这个忙?” 谢濂知道,虽然夏瑾瑜表面上看起来只是随意那么一问,但今日如果他拒绝了夏瑾瑜的要求,恐怕就是相当于和太子府站在对立面了。 即使谢濂并不想如此,但夏瑾瑜这样的人,睚眦必报得很,这事恐怕不会那么轻易了解。 就好比上一次谢念川只是拒绝了太子殿下的要求,太子就直接让自己的人差点断了谢念川的手臂。 谢濂思忖了一瞬,只能继续拒绝说道:“谢念川这孩子向来是有自己的主意的,这个忙很抱歉,恐怕谢某帮不了太子殿下了。” 哪怕夏瑾瑜记恨于他也好,这总好过让谢念川待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夏瑾瑜听言,他面上浮现出一抹遗憾。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既然谢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本太子在继续为难谢大人,就是本太子不知趣了,看来是我们两家没有缘分,罢了,既然如此,本太子就先走了。” 夏瑾瑜说完之后,没有再停留,而且直接一刻不停地离开了。 谢濂看着夏瑾瑜的背影,他心中隐约有几分不安,他回府后还是好好叮嘱几个孩子,让他们小心这位太子殿下。 …… 夏瑾瑜回到府中后发了一场大火。 孙启明得知发生了何事之后连忙劝说道:“殿下千金之躯,是那个谢濂太过不识趣,殿下都如此赏他脸了,他还如此对待殿下,委实有些不识时务了。” “殿下可不要因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夏瑾瑜摔够了东西,他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孙启明还在劝,好话说尽了,夏瑾瑜的脸色才稍微好上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瑾瑜眯着眼出声说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他谢濂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吗?连本殿下的意思都敢拂,本殿下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违背本殿下的代价!” “是是是……一定要让这个谢濂知道殿下您的厉害!”孙启明连忙附和说道。 夏瑾瑜猛灌进一口茶,气消得差不多了,他才问说:“对了,之前本太子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查出来了吗?那天晚上江府的人到底有没有出去?” 孙启明说道:“查到了,查到了老奴正想和太子殿下说说这件事呢。那天晚上确实有更夫看到了江家有人出来,而且好像还是三四个人。” “据那个更夫说,那几个人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地从江家出来,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因为那个更夫怕自己摊上什么大事,所以就不敢多看,离开了哪里,但对这件事他的印象很深。” “三四个人?”夏瑾瑜疑惑出声。 “那这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人能够对付钟离泉了。” 夏瑾瑜想了想,说道:“你将这件事告诉钟纪,然后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既然江家人先捅了这个篓子,那么他就顺水推舟得做个人情,把这个篓子捅的越大越好。 他谢家不是和江家的人很交好吗? 那便让他们交好,不止是谢家,他要和谢家搭上关系的所有人都倒霉,而第一个就从江家开始。 选武还未结束,今日是谢念川最后一场比试,只要打赢这一场,他便能够和徐倾玉交上手了。 两个时辰后…… “徐师兄!” 林月冉闯进来,她神秘兮兮地对徐倾玉说道:“徐师兄,你猜今日这一场,谢念川是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徐倾玉挑眉看向她,笃定地说道。 这么快就被徐倾玉猜到了,林月冉觉得分外没有意思。 “徐师兄,怎么什么事都被你猜到了,你今日不去看这场比试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知道谢念川一定能赢?”林月冉凑上前去好奇地问说。 徐倾玉笑了笑,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记仇 “只不过我之前和赵勋交过手,赵勋遇到了不小的瓶颈,今年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了,所以他自然不是谢念川的对手。”徐倾玉表情不变,他执着笔在昂贵的宣纸上写写画画,眉眼很是专注。 林月冉说道:“今年这个谢念川可以说是出了大风头了,一路打到最终场,没有输过一场,下一个对手恐怕就是徐师兄你了。” 她歪了歪头,见徐倾玉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她不禁好奇地问说:“徐师兄,你说如果是你对上了谢念川,会是谁赢谁输呢?” 徐倾玉没有回答,反问说:“你觉得呢?” 林月冉没有思考就毫不犹豫地说道:“肯定是徐师兄你赢他输啦!这个谢念川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徐师兄?”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谢念川的功夫到底到了各种程度,好像就是连钟离泉都没有将他逼到绝境。” 徐倾玉隐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林月冉说道:“比起成日研究别人,你还是好好地研究研究你自己,听说你和云锦比武的时候,你还没撑过一刻钟便败下阵来了?” 林月冉甫一被徐倾玉点名,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分明就在说谢念川和师兄你,说我干什么啊?而且那个云锦都能够和徐师兄打成平手,我撑下来一刻钟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赌气似的往地上一坐,“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要看天赋的,我不管怎么练还没有些人练上个十天半月的管用,就好比那个谢念川,他不就是有天赋之人?所以才能够疑虑不败,第一次参加选武就能够和师兄你交手。” 徐倾玉说道:“这只是个例而已,这天下这么大,自然是有天赋过人之人,但更多的,是你我这样的平凡人,你若不努力追赶,恐怕会被这些人甩得更远。” 林月冉撇了撇嘴,“原本我还是有些信师兄你的话的,但是师兄加上你自己之后,你都不觉得心虚吗?明明师兄也是天赋过人之人,还非要把自己说成普通人,你们这些人,实在太可气了!” 她站起身来,朝徐倾玉用力哼了一声,然后转身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徐倾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一声后,继续专注地练自己的字去了。 “不愧是能打败钟兄的人,第一次参加选武就能够和徐倾玉对上,钟兄你输给这样的人也不算丢人。是?”钟离泉身边的人拍了拍钟离泉的肩膀说道。 另一人听言脸色一变,看向钟离泉,生怕钟离泉会因为他的这句话翻脸。 “你别这样说……谢念川能赢离泉不过是因为侥幸而已,如果下次两个人再交手的话,指不定谁赢谁输呢。” 那人朝第一个人使了个眼色,第一个人会意,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心里有些忐忑。 但钟离泉只是抿了下唇,说道:“我不是那小气之人,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这次输了大不了我下次再赢回来,表示你们无需顾忌这么多。” 他并不是什么输不起之人。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钟兄如此大方,怎么可能因为一次输赢计较呢?钟兄说的对,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了,谢念川也总不见得每场都会赢?” “下一场他对上的人可是徐倾玉,对上徐倾玉,他就是想赢也难了。” “是啊,谢念川赢了这么多人,恐怕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下一场就让徐倾玉好好收拾收拾谢念川,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钟离泉听着,没有说话。 他虽然和谢念川交过手,但是并不知道现在谢念川的绩效在哪里,而他和徐倾玉虽然都在天字,但向来鲜少交手,对于徐倾玉他就更是不了解了,这两人一旦对上,他还真不知道会是谁输谁赢。 不过谢念川面对徐倾玉这样的对手,恐怕输或赢都会很困难。 …… 永盅酒楼。 江绡高兴地拍了拍谢念川的肩膀,说道:“大侄子,好样的,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把那个赵勋是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你舅舅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来,今天舅舅请客,你想吃什么都和舅舅说,舅舅都满足你!” 江御春白了江绡一眼,“不就是之前赵勋放走你一只鹦鹉吗?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至于记到现在?一点小仇都记,难怪你没什么出息。” “诶~”江绡摆摆手道:“而且你都说是小仇了,小仇、小仇,小仇也是仇啊。小仇不记,大仇还怎么报?” “而且我今天好不容易这么高兴,阿姐,你就不要扫我的兴了,好不好?” 江御春无语,没再说话,任由着这几个孩子闹去了。 ……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好像之前有一天,钟家的那位公子不是莫名躺在大街之上,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吗?据说这件事是江家人做的。” “江家人?真有这种事,可是我之前也没听说过江家人和这个钟公子有什么仇恨,江家人为什么会对钟公子下这样的手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这江家最近和谢家很是交好,钟公子不是在和谢家的大公子比武的时候不小心将谢家大公子的手给弄折了吗? 这谢家啊就一直怀恨在心,还利用江家的人为自己报仇呢!” 听到这些的人皆惊讶不已,“原来是这样,这谢家也未免太过恶毒了一些,自己和钟公子有仇,还要假接他人之手,实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谁说不是呢!” “……” 隔墙有耳,江绡和江御春等人听到这么一番话,脸色都微微变了,江绡生气地拍了下桌子,气愤说道:“岂有此理!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这么传我们江家的!明明是钟离泉那个小人对念川下手在先!我现在就去和那些人说清楚,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然而江绡还没起身就被江御春拦住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舅舅背你 “你这么冲动做什么?他们说了,你还能少一块肉不成?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江御春说道:“这事一定是钟家或者太子府的人传出来的,我们之前也使过这种招数,在人家哪里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江绡气冲冲地坐下来,“那难道就任由那些人这么说了吗!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谢洵川眸色沉沉,“倒是有个办法。” 江绡来了兴趣,“什么办法?” 谢洵川说:“这样……” 江绡眼睛一亮,“这法子不错!还是小洵你聪明!” “哎呀!念川好侄子!” 谢念川手上挂着厚厚的几层纱布,看起来手受伤非常严重。 “你的伤都这么严重了,怎么能做这种不过,快来快来,我背你上去,大夫说了,你这伤要静养才行!可千万不能再被人故意折断了!不然下次可能就再也痊愈不了了!”江绡的嗓门极大,这么一声下来,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江绡继续表演,“那钟公子也真是的!下次可千万不要和这种人遇上了!以免又被人折断了手,还说是不小心的!” “快上来!舅舅背你!别和舅舅客气!”江绡蹲下身来把背朝向谢念川,示意谢念川上来。 谢念川不好意思地拒绝说道:“舅舅,不用了,我伤的是手,我可以自己走的……舅舅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以后会小心,不会让人伤成这样了……” “哎呀!和舅舅还客气什么!”江绡一把把谢念川背到自己身上,扛着人上了楼。 在场的人:“……” 有人朝刚才的人发出疑问说:“你不是说钟公子是不小心把谢大公子的手弄伤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那人干笑了几声,“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尔后他突然发怒,“那个人竟然敢骗我!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去!” 他起身,朝外头走了。 剩下的人:“看来这些流言蜚语也不能全信啊……” “诶,你们刚才没听到吗?刚才江绡好像自称自己是谢大公子的舅舅?难道江家和谢家真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还是说是认的亲?” “江家看起来不是会随便认亲的样子啊……不会他们真的是亲戚?” 人们的重点一下子就转移了,开始议论起江家到底是谁和谢家的谁生了这么几个孩子。 …… 江绡捂着嘴偷偷笑道:“小洵,不得不说,你这招还真是管用。” 江御春说:“但这些人可是开始研究我和谁偷偷生孩子了,你觉得这是管用?” “哎呀。”江绡摆了摆手道:“姐姐,反正我们和谢家的关系迟早有一天要让所有人知道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的,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江御春不太高兴地挑了挑眉,“所以你就任由这些人编排我和不知道谁的情史?”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谢府。 谢濂喝了口茶,问刘御礼说道:“今天尚书部的龚大人是不是要过来?怎么这么迟了还没看到人影?” 刘御礼回答说:“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但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刻钟了,属下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 刘御礼走了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大人,龚府的人派人过来了,说龚大人今日不会过来了。” 谢濂皱眉疑惑问说:“是遇上什么事了?” 刘御礼回答道:“……看着不像,也没有约定再见面的日期,怕是……” 谢濂听到这里,他眯了眯眼,想起昨日和夏瑾瑜的那番对话,他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那位太子殿下已经等不及得要对我们下手了。” “大人怀疑今日龚大人过不来是太子殿下所为?” 谢濂点了点头,“现在的尚书大人是太子的人,我又和太子有撕破脸的嫌疑,如果龚行不及时断了和我的联系,龚行在尚书部恐怕举步维艰。” 龚行此举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他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虽说太子要明目张胆地除去一个人还是很难的,但给他使使绊子,或者用些手段让他失去现在的官职,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罢了,既然龚行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日后也无需和龚家继续来往便是。” 刘御礼:“是。” “最近念川的手伤恢复得如何了?” 刘御礼回答说:“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是对选武还是有些影响的,不过……” 谢濂悄无声息地蹙了蹙眉,“不过什么?” “念川下一场比试对上的人就是徐倾玉,恐怕这手伤不伤的……” 虽然谢念川是刘御礼的徒弟,但是刘御礼也不是什么扭曲事实之人。 如今的谢念川对上徐倾玉是不可能赢的。 “徐倾玉……”谢濂默默念了一遍这人的名字,“这人是那位的徒弟是吗?” 刘御礼:“对。” “听说他不轻易收徒,这么多年也只有徐倾玉这么一个徒弟,倘若念川输在这人的手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走。”谢濂起身,他轻拍了拍衣袖,对刘御礼说道:“既然今日的约会取消了,那就正好去江家看看,这几日这几个孩子在做些什么。” “是。” 翌日。 今日便是选武的最后一日了,所有比试结束之后,只剩下徐倾玉和谢念川的最终场。 在场一场一场看谢念川比下来的观众感慨不已。 “真没想到谢念川能够站到最后,这可是学院很少发生的事情,他才是第一次参加选武啊。” “是啊,第一次参加就能和徐倾玉对上手,这一趟还真是值了。” 选武以来,开赌盘的人不少,许多人靠着谢念川赢了不少钱,谢念川每每和人对上,大家都觉得谢念川是会输的那一个,但结果却往往相反。 而那些走了狗屎运的人,便依靠这一点赢了不少钱。 秦祟就在其中。 “你要不要压点?我帮你去。”秦祟撞了撞谢洵川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最终赛 “不要。” 谢洵川面无表情的拒绝。 秦祟不解,“为什么不要?难道你不相信你哥哥能赢?” 谢洵川摇了摇头,冷淡道:“我爹爹不允许我们赌博,我劝你最好也别赌。” 秦祟不屑地“嘁”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听你爹话的乖乖男啊?” “……”谢洵川没再理会他。 这时,台下忽然爆发出一阵援喝。 “倾玉倾玉!芝兰玉树!” “倾玉倾玉!无双公子!” 谢洵川抬头一看,这才知道原来是徐倾玉上台了。 秦祟有点眼红了,“这个徐倾玉的人气不错嘛。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呢?” “……”谢洵川:“因为不押韵。” 秦祟用力拍了下大腿,“我就说哪里奇怪嘛!原来是没押韵啊!” 本来谢念川的人气其实也很不错,但是因为今日谢念川的对手是徐倾玉,为谢念川喝援的人就显得更少了。 但…… 谢洵川将目光转向台上身形颀长的徐倾玉。 徐倾玉的肤色很白,这是在男子身上很少见的肤色,但是却不显得违和和孱弱,反而衬出一种清尘出世的感觉。 他墨发高高竖起,手握一柄折扇,面如冠玉目似星,真真是一副玉琢的模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恐怕说的就是这个徐倾玉。 而且他不仅外形出众,文武在书院中也都是位列第一的。 也无怪徐倾玉有这样恐怖的人气了。 高台之上的林月冉看到台下有些女学子这般激动的模样,她撇了撇嘴,暗暗说道:“徐师兄也太招摇了。” 真想把他打晕藏起来,只让她一个人看见。 谢念川也上了场。 谢念川的手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好,但至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痛感了,只不过多少会有些影响他的实力。 徐倾玉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勾唇笑了笑,看着谢念川问说:“你的手伤可恢复好了?” 谢念川点了点头。 他却轻轻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可惜了,如果你说自己还没恢复,没准我可以让你一只手。” “不必。”谢念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徐倾玉饶有兴致地问说:“你这般自信是因为你觉得你可以打赢我?” 谢念川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这样想,你是书院公认的第一,我输也是值得,我赢更是好事,输或是赢我都会尽力。” 徐倾玉轻轻笑了起来,“这倒是这些人都会说的话。” “不过……”徐倾玉缓缓走近了几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们比之前总觉得自己会成为一鸣惊人的那个人,但输了之后,也依旧气急败坏,觉得自己输了是运气之神没有站在他们那边,虽然表面上都说着是自己技不如人。” 谢念川皱起眉头,反问说道:“难道你的夫子还会教你读心不成?” “你想的这些,恐怕也是你希望那些人想的?” 谢念川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既然站在这里,只需要尽我最大的力,至于你怎么想的,或者我输和赢,我都会坦然接受。” “好……”徐倾玉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索然无味了,“看来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聊的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比试。” 说着,徐倾玉朝裁判长做了个手势,裁判长领会了徐倾玉的意思,这才宣布比试开始。 然而裁判长宣布比试开始之后,徐倾玉却站着一动未动。 “你第一招会出什么?” 谢念川紧紧抿上唇,没有说话。 他今日见了徐倾玉,才知道世上有外貌和性格这般违和之人。 他明明长着一副芝兰玉树的样子,怎么话却这般的多? 比试便比试,整得跟谈话会似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徐倾玉见谢念川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笑着像是自问自答似的说道:“第一招,我会出‘初开鸿蒙’。” 徐倾玉话音还没落下,他便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谢念川的身前,他动作如同迅雷一击击在谢念川的腹部,第二击击中谢念川的胸口,前后间隔的时间肉眼都无法观察到。 “第二招。”徐倾玉表情风轻云淡,动作做起来也是漫不经心,“雀出重山。” 他闪身到谢念川的身后,扇面抵着谢念川的后脑,两只弯曲,顺着谢念川脖颈后的经络一路滑下,叫谢念川的身体一瞬间失了力,朝前面倒去。 “第三招……”徐倾玉撤步回身,想要继续重复方才的攻击,然而…… “咦?”他微微惊讶。 只见谢念川退开了原来处在的位置,站在他的左前方,让他没办法再下第三次手。 他惊讶很快褪去,赞许道:“你的观察很敏锐。但是……” 徐倾玉表情微微一变,叫他整个人添上几分冷意,“我还有一招,叫做引蛇出洞!” 谢念川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得踉跄,竟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他目露诧异地看向徐倾玉,为什么徐倾玉好像能够看透他所有的招式,就算他已经观察出一些端倪,却还是没有避开? 而且徐倾玉的动作看起来明明不快,为什么他却始终退不开? 徐倾玉见到谢念川面上浮现出这样的表情,他背手笑了笑,“是不是有种挫败感?” 但他虽然这么说着,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的嘲讽之意,仿佛他只是在述说一种事实罢了。 谢念川:“……” 他确实觉得挺挫败的。 这一点恐怕所有人都无法避免,对上这样的一个对手。 徐倾玉难怪是皇家书院的第一,他的武功和路数也深不可测,明明面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的样子,但是却能在谈笑风生间打败对手。 就是……话太多了一些。 谢念川抿了下唇说道:“如果你可以少说一些话的话,我会更加觉得挫败。” 徐倾玉:“哦?” 他饶有兴趣地道:“我还没有听过人这样说过我。” 谢念川:“……” 他自然是没有听过的,恐怕那些人做梦也想让徐倾玉多和自己说几句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没有资格 “那现在你听到了。” 谢念川:“如果你可以少说些话的话,你大概可以更快的打败我。” “打败你?”徐倾玉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我为什么要打败你?” 谢念川:“……”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无语过了,徐倾玉这个人好像是克他的,各种方面上的。 “你不打败我,你为什么要来和我比试?”谢念川问说。 徐倾玉听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以为我今天来是为了打败你。” 他说着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哦。” “我今天不是来打败你的,我只是想来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徐倾玉对谢念川笑得友善。 谢念川:“……” “算了。”徐倾玉摆了摆手,像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竟然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解,不打了。” “……” 谢念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徐倾玉纵身一跳,从台上跳了下去。 众人:“……” 女学子们:“哇,他好有个性,我好爱他!” 谢念川:“…………” 不止是在场的人,连裁判都沉默了。 他没想到,徐倾玉竟然会这么任性? 往日谁见到徐倾玉不叹一声芝兰玉树、深不可测,但没想到,徐倾玉今日却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一样,竟然自己跳下了擂台? 要知道,跳下擂台就相当于直接认输了。 之前选武的时候,徐倾玉可没有做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难道是徐倾玉觉得今日这一场比试太难打了,也害怕了,所以就干脆自己主动认输了? 还是说徐倾玉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厉害,他的武功已经退步了? 秦祟一拍大腿激动道:“谢洵川!你大哥真赢了!” 谢洵川也是一脸的无语,秦祟明知道这一场不是谢念川自己打赢的,而且这般潦草的收场,他竟然还一副这般兴奋的样子? 难道他不觉得徐倾玉辜负了今日的所有观众吗? 秦祟也看出了谢洵川表情里的意思。 他“嗐”了一声,“你干什么这副表情,你大哥赢了不就好了吗?你知道我压你大哥压了多少钱吗?整整五百两!黄金!我赚翻了!” 谢洵川:“你还真是敢压。” 秦祟“嘿嘿”两声,“一般一般,没有你大哥厉害。” 谢洵川:“……” 他真的没有任何夸赞他的意思。 其中,也有不少开了赌盘的人骂声连天。 “这个徐倾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就这么认输了?连打都不打了!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武者吗?亏老子还压了他这么多钱!这下好了,所有钱都打水漂了!” “徐倾玉不会是真的没武功了,觉得自己打不过谢念川,怕到时候真的输了。所以干脆就自己先认输了?这可真是个怂货!” “你没看到吗?这徐倾玉刚开始还打得那么好,谢念川就是被他压着打的,依我看啊,他才没有失去武功什么的,他就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耍一遭,我们所有人啊,都被他当骡子给溜了!” “……太过分了!这种渣滓就不应该出现在书院里!这是戏耍了我们所有人!” “就是!必须要把徐倾玉开除!开除!” 也有支持徐倾玉的。 “开除?开什么除?开除了我们学院的芝兰仙男你们上哪里找第二个出来?” “就是!徐倾玉走了,你们这些歪瓜裂枣,那一个人可以撑得起我们学院的门面!” “我的玉玉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看不懂而已!” 那些人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无能怒火地说道:“你们这些女的!都是看脸的货色!” 台上。 谢念川看着徐倾玉的背影,他愣了一下之后追了上去。 “……你等等!” 谢念川拦在徐倾玉的面前。 徐倾玉挑了挑眉,“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谢念川开门见山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草率的认输?” 他表情看起来很不好,他不明白,为什么徐倾玉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什么徐倾玉不肯和他好好打一场,难道徐倾玉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吗? 徐倾玉坦然地回答说道:“不想打就是不想打了,还能是什么理由?” 他理所当然道:“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今天来只是想认识认识你,和你交个朋友,不是为了打赢你而来的,打赢你有什么意思。” 谢念川:“可你打赢我,也能和我交朋友,就现在,在这里,虽然没有擂台,这里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徐倾玉懒懒抻了一下腰,说道:“我累了,不打。” 谢念川拦在徐倾玉面前不肯让开,固执地看着徐倾玉,仿佛徐倾玉今日不和他分出一个胜负来,他就不会让徐倾玉离开这里一样。 徐倾玉皱了皱眉,眉间浮现上一抹不耐烦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不同,但你现在怎么和那些人一样?胜负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你还不让开,你这个朋友,今日我就不交了。” 谢念川道:“今日不交那就明日,总之今日我一定要和你分出胜负,胜负对你来说可能确实没有那么重要,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他无法忍受徐倾玉这么潦草的结束这场比试。 他可是打败了很多人才来到他面前的。 谢念川怎么能够接受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呢? 徐倾玉捂了捂脑袋,神情似乎有些头疼。 “但你改变不了我的主意,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个结果,那你就只能接受,不是吗?” 徐倾玉苦恼地看着谢念川,“而且,你真的觉得现在我们二人之间的胜负有什么意义?” 他看着谢念川自问自答说:“没有的,你想起刚上台的时候了吗?我不过是随意出了几招罢了,你却一招也接不了。” 谢念川听言愣了一下,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徐倾玉才不继续比下去的吗? 因为徐倾玉从一开始就测试出了他们二人之间根本没有较量的必要?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徐倾玉的对手,也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约定 “等下次,如果你能够换个面貌站在我的面前,说不定我会把今天的比试继续下去?你觉得如何?” 谢念川看着徐倾玉的背影,“但为什么只是我?为什么之前你也和他们比了,我就不行?” 徐倾玉的脚步顿了顿,“之前他们确实有资格和我比,但现在,在这里确实没有谁有这个资格了。” “可是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学院里?”这是谢念川很不解的地方,徐倾玉的实力看起来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按理说这狭小的学院已经不足以留住徐倾玉了。 “因为……”徐倾玉笑了一下,道:“大概是因为在等一个人。” 他说完以后,没有再理会谢念川,而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谢念川:“……” 他有些不明白徐倾玉最后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一个人?等什么人? 徐倾玉表面看起来那般漫不经心,好像对谁都不上心,但今日谢念川才知道,徐倾玉是傲。 他傲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甚至觉得所有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不过这一份傲气被掩埋在了他淡然的外表之下,没让任何人发现。 恐怕所有人都还以为,徐倾玉依旧还是那个超然物外,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芝兰男仙呢。 谢念川看着徐倾玉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久到谢洵川他们都找到了他。 “大哥。”谢洵川微微喘着气,“你追上他了吗?” 谢念川听言抿了下唇,他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要追上徐倾玉,他恐怕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恐怕他再见到徐倾玉都很难了。 …… 如果不是谢念川看见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恐怕他还是会像半个时辰前那么想。 “嗨,好久不见啊。”徐倾玉又恢复了像两人最开始见面的那副淡然随和的样子。 既然两人半个时辰之前才刚见过。 林月冉站在徐倾玉的身边,冷冷地看了一眼谢念川,然后坐在了徐倾玉身边。 “好久不见。”谢念川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徐倾玉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你们也来这家茶楼吃点心啊?”徐倾玉笑得分外友好。 “这家茶楼的点心都很好吃哦,尤其是他们家的招牌,荷花酥和绿豆糕,他们家的绿豆糕不像是其他的绿豆糕,咬开的时候,一股清香弥漫在唇齿之间,糕点像堆雪一般绵软凉甜。” 徐倾玉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最关键的是,他们家的绿豆糕每天是限量供应的,我手上的自己是最后一份了,所以你们吃不到了。” 谢念川等人:“……”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和外表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啊! “我们可以吃其他的,谢谢。”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谢洵川说道:“来一串糖葫芦和两份杏仁酥,谢谢。” 糖葫芦自然是买给谢挽清的,而杏仁酥则是肖若兰和江御春都比较喜欢的糕点了。 “好嘞!带走还是在这吃?” “带走。” 没多久,小二将打包好的糕点递给两个人,“客官您的糖葫芦和杏仁酥,慢走!” “嗯。” “等等。” 就在谢念川和谢洵川要转身离开之时,徐倾玉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谢念川疑惑地转过身,只听徐倾玉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这里,到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出现,然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怎么样?” 谢念川不知道徐倾玉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番话。 “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我的师父。” 徐倾玉的师父? 原来徐倾玉也有师父吗? 能够做徐倾玉师父的人,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呢? “我师父她老人家对你有点兴趣,所以特意让我带你去见她。” 谢念川并不想就这么答应徐倾玉,这样显得所有事都在徐倾玉的掌控之中似的。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见你师父?我能有什么好处?”谢念川反问说道。 许是谢念川语气中的怨气太过明显了,所以惹得徐倾玉都笑了一下。 “这样……”他想了想说道:“你答应去和我见我师父之后,我再和你打一场,让你了结你的愿望,如何?” 谢念川垂眸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也并不是不可以做。 所以他没有思考多久就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谢念川看着徐倾玉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你带我去见你的师父,然后你和我比一场,希望你能够记住你说的话。” 徐倾玉笑道:“我说过的话,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二人走后,林月冉不太服气地对徐倾玉说道:“徐师兄,你为什么要主动认输啊?你明明可以打得过那个谢念川的啊,你知道现在外面那些人都在传你什么吗?” “他们说你不战而逃,现在你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所以连个书院新人都害怕,师兄你听到这些话你都不觉得生气吗?” 徐倾玉笑了下,“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好了,他们说了之后,我的实力就会真的大不如从前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让他们多说说让我发财,这样没准有朝一日我就真的能发财了。” 林月冉:“……” “师兄你正经一点好不好!而且你为什么要带谢念川去见师叔啊?师叔平常人都很难见到,你就这么带他去见了?还答应他见了之后和他比试一场,怎么说都是师兄你亏了好不好!” 徐倾玉皱了皱眉,“行了,赶紧吃你的糕点,不是你想吃这家的绿豆糕的吗?快吃。”徐倾玉适时制止住林月冉继续说下去。 他今日已经被啰嗦得够久了,可不想换个地方再被另一个人啰嗦。 林月冉冷冷哼了一声,虽然心里还是很不服气,但是她家师兄都这么说了,她怕真的惹了一家师兄生气和不耐烦,所以只能闭上嘴,乖乖吃自己的糕点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木屋 “念川啊,听说你今日打赢了徐倾玉那个小子?”江镇年满脸高兴地走过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谢念川表情却看起来不太高兴,“结果上是赢了,但是是徐倾玉他自己主动跳下擂台的,所以不算我打赢了徐倾玉。” “诶。”江镇年不赞同地说道:“赢了就是赢了,管他是自己跳的还是被人踹下来的,从结果上来说,你就是答应了徐倾玉啊,我们念川出息了,徐倾玉都能打得过,下次我见到那个老家伙,也有面子了!” 谢念川并不知道江镇年口中的老家伙是谁,他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江镇年这么高兴,因为他赢得委实没有什么意思。 换句话来说,他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者。 但是没关系,明天他就能够和徐倾玉堂堂正正,有头有尾地比一场了。 他想了想今日徐倾玉为什么不和他继续比下去,没准是因为徐倾玉的武功不方便在众人面前暴露,所以他不肯和他打完。 如果重新找个僻静的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或许他们就能够安生地毫不顾忌地比完。 江镇年也察觉到了谢念川有些低落的情绪,“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这样赢了,是赢得不正当,赢得没意思?” 谢念川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因为他心里本身就是这么想的。 江镇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的。不过徐倾玉这个小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你一直执念于今日的这场比赛,恐怕就真的中了他的招了,所以别想了,你赢了就应该高兴,日后你还是有机会再和徐倾玉好好比一场的。” 他抬头感叹说道:“如今我们江家也总算出了个选武第一!” 谢念川见江镇年似乎对徐倾玉很了解的样子,他便将今日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我今日碰见了徐倾玉,徐倾玉说明日他会带我去见他的师父,见了之后他就会和我好好地比一场,所以不用等以后。” “哦?”江镇年尾音疑惑地扬起,“那个老家伙竟然要见你?” 江镇年没有说是徐倾玉竟然要带谢念川去见他的师父,而说的是那个老家伙要见他。 谢念川疑惑地问说:“祖父是认识徐倾玉的师父吗?” “诶,那人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江镇年说道:“你知道你大舅舅江凌也有一个师父?” 他接着说道:“说起来,江凌还是徐倾玉的师兄呢,所以不用怕,你要是被徐倾玉那小子欺负了,你回来直接告诉你大舅舅去,让他给你出出气。” 谢念川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大舅舅和这个徐倾玉还有这样的关系,他们二人竟然师出同门?之前怎么从未听舅舅提起过? “那是不是大舅舅和徐倾玉一样厉害啊?” 谢念川好奇地问说。 如果大舅舅真的是徐倾玉的师兄的话,那武功应该比徐倾玉更高更强? “这个嘛……”江镇年摸了摸胡子,神色有些犹豫,他不确信地说:“这个我也说不准,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你大舅舅?没准你大舅舅会告诉你。” 谢念川:“好……” 如果江凌真的是徐倾玉的师兄的话,那么江凌比徐倾玉厉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晚上谢念川还没有问到这个问题,因为那天晚上江凌就在了军营里并没有回来,直到他出门去赴约了,江凌也还是没有回来,所以谢念川只能放弃了询问的打算,直接前去昨日的那座茶楼赴约了。 “大哥,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谢洵川问说。 谢念川想了想,同意了。 如果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的话,没准谢洵川能够帮他解决。 毕竟谢洵川可是比他聪明很多。 见到徐倾玉的时候,徐倾玉看了谢洵川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淡淡说道:“走。” 徐倾玉没有马车之类的代步工具,领着二人从闹市走到偏僻的小路,尔后路越走越偏,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竟然开始了爬山的路。 谢念川见谢洵川有些体力不支了,他出声问说:“还有多远?” 徐倾玉回头回答说道:“我们才走了一半呢,怎么,这就不行了?” 谢念川:“……” 徐倾玉见谢念川表情不好,他笑道:“好啦,逗你的,马上就到了。” 这次徐倾玉倒是没有说谎,在徐倾玉说了马上就到了的时候,他们拐了一个弯便到了地方。 “就是这里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小竹林,而竹林中间环抱着的则是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外表朴素,虽然看不见水,但耳边却隐隐有潺潺的流水声,只不过他们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看来徐倾玉的师父果然是世外高人,这里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不,竹源。 住在这里,确实叫人心神宁静。 徐倾玉瞧见二人的表情,脸上似笑非笑,“进来。” 徐倾玉将小木屋打开,对二人说道。 两人走进了木屋之中,然而木屋里面却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木屋外头虽然朴素,但是木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似乎和外头是两个世界。 木屋里装潢华贵,花果香气盈满了整间屋子,目光所至之处尽显奢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皇家别院呢,哪里有外表看着那样的朴实无华。 谢念川:“……” 徐倾玉看见他们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想不到?很多人来这里的时候和你们的表情也差不多,人嘛,自然是需要享受的,我师父那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享受了,她还觉得这间屋子对她来说太小了呢。” 太小了…… 谢念川心中纳罕,这里恐怕比整个江府还要大,徐倾玉的这位师父何止是喜欢享受这么简单? “好了,赶紧过来,走了这么久,我师父该等急了,真叫她等急了,你们和我都会遭殃的哦。”徐倾玉淡淡说道。 徐倾玉继续向前走去,两人跟在徐倾玉的身后。 第一百六十章 见面礼 “师父。” 徐倾玉对着帐内喊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回应。 “师父?” “是徐公子吗?”这时,徐倾玉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儿家的声音。 徐倾玉转过身,看见一个着着绿衣的女子,这个女子正是他师父的侍女潋淳。 “潋淳,我师父她人呢?”徐倾玉问侍女说。 潋淳笑着回答说道:“若玉师父她真在沐浴更衣呢,还请徐公子稍等片刻。” “好的。”徐倾玉嘴上这般应着,心中却很是疑惑。 今日分明是师父她老人家约的,怎么师父她还在沐浴更衣? 师父这般看重自己与谢念川的见面吗? 连师父久别见到他的时候,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架势。 “你们先随我去休息室里等一会儿,我师父应该很快就好了。” 徐倾玉带着两人去了一个燃着香,环境古朴素雅的净室里。 里头糕点茶水应有尽有,几人坐着等候了约摸一刻钟后,才将徐倾玉的那位师父给等了过来。 “玉儿。” 那道声音听着并不年轻,但声音之中却有一种古雅的韵味,叫人心神为之一振。 几人抬头朝声源望过去,只见一未施粉黛,只穿着一身素衣的妇人从外头沉步走了进来。 妇人五官素雅精致,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师父。”徐倾玉起身,对妇人行了一个礼。 师父? 谢念川和谢洵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之意。 这就是徐倾玉的师父,怎么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们原本以为徐倾玉的师父应当是个鹤发的老者,隐匿于世外,光看着便深不可测,而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为人也很温和、丝毫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妇人。 若玉对徐倾玉点了点头,“几日不见,我的好徒儿又风流倜傥了不少。” 徐倾玉从善如流,“几日不见,师父也更好看了。” 两人说完,都满意地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谢念川、谢洵川:“……” 莫非互相客套是他们师门的传统不成? 接着,若玉将目光落在谢念川两人身上,不动神色地打量了一番。 “这位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谢念川。” 徐倾玉:“是啊。” “谢念川,这就是我的师父。” 他心里却暗道:分明就是你叫我去查的,我刚开始可没和你说过。 谢念川上前,对若玉师父客气说:“您好。” “嗯。”若玉颔首,淡笑着说道:“闻名不如见面,你比我想得年纪还要小,长得……” 她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将后半句话给吞了回去,而谢念川也没有多问。 “那这位呢?”若玉看向谢念川身边的谢洵川。 “你们二人长得也很像,应该是两兄弟?” 谢洵川点了点头,“见过这位夫人,我是谢念川的弟弟,不请自来,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若玉笑了,“我自然不会怪罪,我巴不得让越多人来陪我越好,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多无聊啊,你们以后若是能多来陪陪我,我才要谢谢你们呢。” “好了,师父,你快说让谢念川过来做什么。” 若玉师父究竟叫他将谢念川叫来做什么连他都没有告诉,所以徐倾玉也非常好奇他师父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看中了谢念川的功夫,也眼馋了,想要收谢念川为徒? 若玉白了徐倾玉一眼,“这么多人里,就你最憋不住。” “行了,”若玉道:“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憋不住,那我就直接说了。” 她对潋淳说道:“淳儿,去将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是。” 潋淳去将若玉师父所说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那是一个拿绸缎做的袋子包裹着的形状类似一本书籍的东西。 她将东西递给了谢念川。 “来,这是一点见面礼。” 谢念川疑惑地接过,问说:“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若玉笑着回说。 谢念川依言将绸缎袋打了开来。 里面赫然就是一本书籍。 若玉解释说道:“这本书能够帮助你更好地认识自己的身体,让你在练武的时候不至于因为不当的操作而受什么伤害,希望你喜欢。” 谢念川抿了抿唇,他因为天生神力,有时在练武的时候确实会不小心伤害到自己,这本书如果真有这样的作用,那确实对他来说是好东西。 “谢谢。”谢念川看着若玉眼神真诚地说道。 若玉又拿过一样东西,递给一边的谢洵川,说道:“这是一个棋盘,是之前我好不容易寻得的,里头的棋子和玉盘皆是用玉石雕刻而成,希望你能好好地珍惜。” 谢洵川看了眼若玉手上的棋盘,一看便价值不菲,这样的东西,他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接受过来。 “你需要我做什么?”谢洵川抬头问若玉。 若玉回答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这只是一点见面礼罢了,你只要收下便是帮我的忙了。” 谢洵川道:“我娘亲说过,无功不受禄,如果你不需要我做什么,我不能收。” 若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一下,“你这性子倒是和他有点像。” “你们应当听说过你们那位外祖父和我有些关系?” 谢念川和谢洵川对视一眼。 谢洵川心道,难道之前外祖父提起过的那个“老家伙”就是这位若玉师父不成? 不应该啊,这若玉师父看着哪里老了,难道是他想多了? 而且,谢家和江家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那日被江绡那么一闹,恐怕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但是具体两家是什么关系,倒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看来你们应该听说过。”若玉看懂了二人的表情。 “年轻的时候,我和你们外祖父有些渊源,所以才会想见你们,而这两样东西,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见面礼,你们只需收下便是。” 谢洵川想了想,这位若玉师父竟然和外祖父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他不收的话恐怕是驳了她的面子,所以他伸手接过了若玉手中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输了 若玉见谢洵川将东西给收下了,她会心一笑,“这就乖了嘛。” 谢洵川道了一声谢,但仍旧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位若玉师父要见的人是谢念川而不是他,他跟着过来,还白得一份礼物,这样说起来属实过意不去。 下次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他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份回礼。 徐倾玉见两人人手都有一份礼物,只有自己两手空空。 他不满地对若玉说道:“师父,你这可就心都偏没了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师父,为什么他们都有见面礼,就我没有?” 若玉瞪了他一眼,“你要什么见面礼,我送你回家要不要!” 徐倾玉摸了摸鼻子,“算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就不劳烦师父了。” “师父,你这人都见完了,那我就带着他们走了?”徐倾玉问说。 若玉不满道:“你这么急着做什么?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多待一会儿,而且现在都快要到用膳的时间了,你们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徐倾玉:“……” “你们二人意下如何呢?’ 徐倾玉悄悄背对着若玉给两人使眼色,示意两人如果不愿意留下来可以说出来,他现在就带着两个人离开这里。 但是谢念川却好像没有接受到一样:“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留下来陪若玉师父用膳后再走。” 他问谢洵川说:“小洵,你觉得如何?” 谢洵川野点了点头,“大哥想留下来,我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 徐倾玉:“……” 谢念川看着徐倾玉吃瘪的样子,心情都好了不少。 徐倾玉之前坑了他这么多次,他坑回来一次也不是什么缺德的事情? 而且他算是看出来了,徐倾玉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他这个师父。 以后他可要好好地和若玉师父打交道,到时候有了若玉师父给他撑腰,他看徐倾玉还敢不敢坑他。 若玉提议说:“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将刚才我送你的棋盘拿出来,我们二人下一局,你觉得如何?你会下棋吗?” 谢洵川点了点头说,他在江府的时候有时也会和江镇年下下棋,一下就是一晚上,这段时间,他的棋艺也精湛了不少。 谢念川走到徐倾玉的身边说道:“现在我也跟着你来见过你师父了,你可以和我打完那场没打完的比试了?” 徐倾玉听言笑着说道:“你就这么想和我分出一个胜负?这么着急做什么,日后我们不是还有很长的时间吗?而且这里也没有环境给我们比试。” 若玉师父一边下棋一边还不忘和两人说:“倾玉啊,师父怎么教你的?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做到,你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和人家比一场呗,而且师父这里也不是没有给你们比武的地方前不是也有一块很空旷的土地吗?你们便去那里比试一番。” 徐倾玉:“……” 原本他今日是不太想动武的,但是他师父都这么说了,完全没给他台阶下,他也只好应了谢念川的要求。 他没什么办法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今日就履行这个约定,走,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 谢念川的眼神变了变,表情也变得非常认真起来。 四个人,两人在旁边的空地上比武,两人便在一旁的石桌上下棋,两方都互不干扰,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若玉赞叹道:“哎呀哎呀,你这手棋下的是真不错,比你那个外祖父要好上许多了,想比你那个外祖父也下不过你?我都能想象到他捶胸顿足的样子了。” 谢洵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外祖父不过是在让着我而已,如果他认真起来,恐怕我是下不过的,就像若玉师父你一样,我还要多谢若玉师父对我留手呢。” 若玉听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这话就是在谦虚了,她哪里有对他留手,她是真的下不过他,但他这一番话到叫人说的心里很是舒服。 她的棋风,讲究单刀直入,直接切入敌人的腹地,但谢云川的棋风却是保守之中暗藏另一分更深的心思,将敌人包裹起来,让她自己跳下他设的圈套里,逃无可逃。 下一步棋便想到十步之外的事情,心思之缜密叫人叹为观止。 看来今日她这礼物也并没有白送,谢家这几个小子都各自有各自的长处。 谢念川武学方面的天赋极高,谢洵川心思聪明剔透,现在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应该他们的妹妹了。 不知道那个谢挽清又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呢? “我输了。”若玉的棋子都快被谢洵川吃得差不多了,她坦然地接受了自己被一个小辈打败的事实。 谢洵川:“多谢若玉师父留手。” 而与此同时,谢念川被徐倾玉一掌打出几米远,嘴角甚至有血迹溢出。 谢念川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不是不想起身,而是实在没了力气。 谢念川垂丧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没想到他连徐倾玉的一掌都接不下来,他垂头丧气的说:“我输了……” 果然和徐倾玉说的一样,徐倾玉说他没有资格和他比试,这句话并不是糊弄他的,他现在的实力确实还不能成为徐倾玉的对手。 若玉看见谢念川嘴边的血丝,语气怪罪地对徐倾玉说道:“只是普通的比试罢了,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徐倾玉无辜地挠了挠头,不是她叫他打的吗?怎么到头来还责怪他手中了呢?如果他不使出一些真功夫的话,谢念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知难而退? “潋淳?” “若玉夫人,我在。” 若玉吩咐说道:“去将我房中的补血丸拿过来给谢大公子服下。” “是。” 潋淳拿来一个小瓷瓶,模样看着很是精致。 “来。”若玉将补血丸递给谢念川,“念川,快将这药吃下去,若是回家有人发现你受了伤的话,那个老家伙肯定会在梦里都咒骂我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喜欢就是喜欢 谢念川受了徐倾玉那一章之后胸口确实有些不舒服,脑袋也有些晕沉,所以他没有拒绝若玉的药。 他接过来,吞服了下去。 若玉让谢念川坐下来休息了一阵,“怎么样,好些了吗?” 谢念川点了点头,道:“好多了。” 若玉师父方才给他的药很是管用,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好多了,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 而为了补偿他,若玉师父直接把那一瓶的补血丸都送给了他。 几人一起用过膳后便到了离别的时候。 若玉还有些舍不得,“你们若是以后有空可要常来看看我,我一个人在这山中也无聊的很,如果你们想来见我的话,你就让徐倾玉这小子带你们上来。” 徐倾玉说道:“师父,你这话好像说的我平时都没有过来陪你似的。” 若玉嗤之以鼻,“你陪我,你陪我有什么用?你性子这么闷,我还不如让那些花花草草,小鸟,小鱼来陪我呢,还是这两个小子讨人喜欢。” 她对谢洵川说道:“小洵川,以后记得常常过来陪我一起下棋。” 谢洵川点了点头。 几人离去之后,徐倾玉依照若玉的吩咐将他们亲自送回了江府。 谢念川在进府之前,看着徐倾玉认真地说道:“虽然我现在还打败不了你,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让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徐倾玉听言笑了,但却并不是那种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嘲笑。 “我等着那一天。”他看着谢念川说道,那语气真诚地好似真的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似的。 谢念川最后看了徐倾玉一眼,见徐倾玉转身离开,消失在街角之后,才将目光收回来,进了江府。 “念川洵川,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去哪儿了?”江绡撞见两人,好奇地问说。 谢念川如实回答道:“我们去见徐倾玉的师父了。” 江绡疑惑地簇起眉头,“徐倾玉的师父?你们去见他的师父做什么?” “什么?谁的师父?”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来,是江镇年听到了他们几人的对话。 “祖父。” 江镇年走过来,又问了二人说道:“你们说你们去见了徐倾玉那小子的师父?你们见到了吗?那个老家伙现在成什么样了?” 谢洵川回答说道:“若玉师父看着很年轻,之前我记得祖父也曾称呼她为老家伙,但若玉师父是女子,祖父为何这样称呼她?” “哼。”江镇年轻哼了一声,“那个老家伙也只是看着年轻罢了,她和祖父的年龄可是差不多大的,你们可别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 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相视一眼,他们觉得外祖父应该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为何提起若玉师父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态度? 谢洵川试探性地问说:“祖父,你和若玉师父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龃龉?” “说起这个,那可就大了,行了,祖父不问你们这个了,你们也别来问祖父,反正祖父虽然不会反对你们和那个老家伙见面,但是你们可不要被那老家伙给欺骗了,万一某一天被坑了,祖父可不会救你们哦。”江镇年扬了扬下巴说道。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一口一个老家伙的?你是想把这个称呼带进地里去吗?” 江镇年听到这个声音,表情立马变了,他转过身朝江老夫人围过去,“哎呀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夫人你别放在心上,啊。” 江老夫人:“……” 她略带责怪地说道:“你也差不多行了,别再拿这种事情来吓唬几个孩子。” 江镇年立刻认错,“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次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说了,等见到那个老家伙,我再给她也赔上几个不是,夫人您看这样可好啊?” 江老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满意也不满意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几人:“……” 他们这下算是明白了,他们的祖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妻奴。 江镇年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当年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和你们说,就是怕说了会影响你们日后的观念,等你们长大了再说。” 江绡听到江镇年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顿时忍不住心痒地拆穿说道:“嗐,爹,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就是那个若玉和你争我们的娘亲,最后你赢了而已,这可是一笔风光伟绩啊。你想想现在若玉为了远离你,都躲到山上去了。” 江镇年听言对着江绡就是一个爆锤,“就你长嘴了!就你能说!” “原来是这样啊……” 谢洵川和谢念川听言恍然大悟,他们还以为祖父和若玉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还好。 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和若玉师父来往了。 “什么叫原来是这样,你们就不能也不吃惊?”江镇年对几个孩子的反应有些意外。 谢洵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娘亲和我们说过。这个世上无论是男男女女,只要有爱,都可以在一起,只不过是在一起的过程中,阻碍大小的不同罢了,只要是我们心之所向,不论对方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大问题的。” 江镇年听言摸着胡子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倒是也有些道理。” 江老夫人笑着打了一下江镇年,“你听到没?就是小洵都比你想的开,你当年为了这件事可没少针对人家若玉。到时候如果有机会见到她,你可要好好的和人家赔礼道歉。” 方面刚开始的时候,江镇年对若玉喜欢他也喜欢着的姑娘这件事实在有些接受不良,他不明白为什么若玉这么好好地一个姑娘,男人不喜欢非要去喜欢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子。 这样的感情是不正常的。 所以年轻的时候,江镇年确实是没有少针对若玉。 直到最后江镇年经历了更多的事情,他忽然看开了,就算是性别相同又怎么样? 喜欢就是喜欢了,难怪喜欢还能有错? 就像他当年喜欢他夫人一样。 喜欢的本身怎么样都不会有错。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恩爱 没想到到头来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被自己的外孙给教育了。 他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已经知道我当年有多愚蠢了,但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她,我肯定和她道歉。这样总行了夫人,现在我的夫人满意了?” 江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江镇年瞧见了两个孩子手上的东西,他好奇的问说:“这些都是什么?是那个老家伙送给你们的吗?” 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是若玉师父送给我们的,这是一本习武方面的书,这是若玉师父送我的棋盘。” 江镇年对那个棋盘极有兴趣,“看来这次这个老家伙倒是下了血本了,对了,你们在山上待了这么久,应该也和她来了一局,怎么样?是你赢了还是她赢了?” “我赢了。”谢洵川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若玉师父应该是让着我了,否则我不会赢的这么轻松的。” 江镇年笑了笑,“你赢了就是赢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以我对若玉那个老家伙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让着你的,她巴不得随时随地来教育别人一番。” “而且你的棋艺连我都能胜得过,更别说赢那个老家伙了,那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谢洵川有些失语。 这两人之前不愧是不对头的人,就连思想都这般同步。 “行了,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去你们娘亲那里报个到,你们娘亲也等了你们许久了。”江镇年将两人打发说道。 二人乖乖应说:“好。” 江老夫人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面露感慨说道:“唉,转眼之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二人都有这么大的外孙了,但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她还是不愿意下山来啊。” 江镇年“唉”了一声,“夫人,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别总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没准那个老家伙就是在山上待的得了去,不想下来罢了,那山上待着多舒服啊,没有人打扰她,她正好可以研究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功,而且她现在连徒弟都收了,还是个这么好的徒弟,还是个了不得的徒弟,人家现在快活着呢。” “你啊。”江老夫人笑着指了指江镇年,“你这张嘴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没变,能说会道的。” “那当然我当年可是靠着这张嘴才骗到夫人您的,否则夫人怎么可能会舍眼看小的一眼呢?”江镇年扶着江老夫人说道:“好了夫人有什么话我们快进房说,外头的风那么大,若是将你吹病了可如何是好?” “嗯……”江老夫人笑着应了。 江绡瞧着二人自说自话地就恩恩爱爱地搀扶着进了房,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吹着冷风。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是都看不见他了吗?难道他变透明了吗?怎么好像他不存在似的呢? 江绡烦躁地挠了挠头,好,既然这些人不理他,那他就自己找事情做去! ……皮有点痒了,不如就去找阿姐挨顿揍什么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春蒐 选武结束之后,谢念川算是大出了一把风头,书院许多人都到地字来看过他。 当然,上来挑衅的人也并不少。 “你就是那个谢念川?”面前的男子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谢念川对这样的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你想做什么?来打架的?”谢念川凝眸看向那人,淡定地问说。 “哟,你小子还挺狂的,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我是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谢念川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人还真是奇怪,而且既然是来向他请教问题的,那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过来?弄得他以为是约架似的。 “什么问题?”他问说。 “我想知道那天徐倾玉为什么要主动跳下擂台认输?” 谢念川:“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你去问徐倾玉本人不是更好吗?” 那人一脸“你说的是废话”的表情,“如果能够见到徐倾玉的话,我还来找你做什么?你以为我傻吗?” 谢念川:“……” 他没再说什么,径直绕开那个人。 “喂!”那人不甘心地跟上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念川现在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个人又是一个徐倾玉的脑残粉。 真不知道徐倾玉到底有什么魅力,女学子被他的外貌吸引也就罢了,就连一些男学子都这般对他弃而不舍,甚至要来旁敲侧击的问他问题。 明明那个人那么阴晴不定,行事诡异。 “我不知道。”谢念川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再跟过来的话,我很难保证我不对你动手。” 那人:“……” 那人听了以后果真没有再跟上来了。 一旁的秦祟见状,对谢念川说道:“看来那日和徐倾玉的一战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嘛。” “换句话说,是很大的烦恼才对。” …… “大人。”刘御礼对谢濂行了个礼。 谢濂吩咐说道:“你去将肖若兰叫来。” “是。” 肖若兰虽然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但毕竟不是江家的人,所以只在江家暂时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回到了谢府,只不过几个孩子现在还住在江家。 肖若兰听到谢濂有事找她,很快就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肖若兰问说。 谢濂朝刘御礼看了一眼,示意刘御礼将门关好,关好后才对肖若兰说道:“春蒐快要开始了。” 春蒐? 肖若兰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在原书里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一段剧情,她继续听谢濂说了下去。 谢濂:“今日皇上跟我说,春蒐时要带上念川一起去,这几日的风头皇上也听说了,所以也想见一见念川。” 肖若兰目光一凛,皇上竟然特意在谢濂面前提出要见谢念川? 他这又是何意?难道谢念川提前被盯上了? 确实,在原着里谢念川并没有出这样大的风头,因为谢念川过重的手伤导致谢念川根本就没有参加之后的比赛。就更不存在后来他大出风头,还赢了徐倾玉这一剧情了。 所以她相当于是因为减轻了谢念川的手伤,所以让谢念川在众人面前展露了头角,也改变了剧情。 肖若兰看着谢濂,试探性地出声问说:“你觉得这件事是好是坏?” 谢濂叹了一口气,“好坏目前我也确定不了,只不过能知道皇上现在对念川起了很大的兴趣。但是至于皇上为什么会想见一见念川,背后的原因我现在还不太清楚。” 一可能是皇上确实只是因为听说了有个天赋异禀的少年英才,出于爱才之人,所以想见一见。 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受人撺掇的。 如果真的是皇上受人撺掇,那背后的用心可就复杂了。 之前因为他和太子变相的撕破脸的事情,就导致许多大臣已经不和他来往了。 但后来又因为谢念川赢了选武第一名后,有些人又改变了立场和他恢复了来往。 所以这一次皇上点名道姓的要见谢念川,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肖若兰也看出了谢濂的为难,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有时候就连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来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更别说是谢濂了。 她出声安慰说道:“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春蒐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半月之后。”谢濂回答说。 肖若兰点了点头道:“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 谢濂听言也没有拒绝,同意肖若兰跟着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来到了春蒐的这一天。 谢濂带着谢念川和肖若兰一起来了,谢洵川这次留在将家照看着小妹谢挽清。 谢濂带着谢念川到了主张之中,而肖若兰只沉默地在一旁跟着。 方才谢濂已经叮嘱过她在皇上面前还是少说话为妙。肖若兰示意谢濂不必太过担心,她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参见皇上。”谢濂让谢念川上前,跪拜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笑道:“起来。” 他打量着谢念川说:“想必这就是谢爱卿家那位天赋异禀的大公子?” 谢濂摆了摆手,说道:“天赋异禀称不上,只不过是有些力气罢了,和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皇上笑道,“谢爱卿还是太过喜欢自谦了。不仅自己谦虚,连带着自己的公子也要跟着一起谦虚。你的儿子能够在皇家书院隐藏着那么多年轻人才的选武中获得第一名,这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荣耀。你家孩子可要好好的培养啊,朕倒觉得他将来的成就可不比你这个做父亲的小。” “皇上过赞了。”谢濂低头说道。 “这位……”皇上将目光落在谢濂身边一直没说话的肖若兰身上,“这位想必就是谢爱卿的夫人。” 肖若兰依言上前,对皇上行了个礼,“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 皇上看着肖若兰点了点,“你们现在能教出一个这么好的孩子,想必你们夫妻二人都功不可没。” “皇上言过了。”肖若兰进退得体,说话做事都没让人挑出错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少年殿下 肖若兰觉得今日见了的这皇上,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架子,想来应该不会对谢念川怎么样。 打猎时谢念川跟着谢濂一起去了。 肖若兰再三嘱咐说:“你小心一些,不要离开你爹身边。” 谢念川正憋着劲儿想要猎个头奖,对肖若兰的话都只听了一半。 “爹,我可以去那边瞧瞧吗?”谢念川对谢濂说道。 “去。” 谢濂让刘御礼跟着谢念川,以防中间出什么意外。 谢念川突然看见草丛一动,举着箭就要射过去。 “诶!等等!” 谁料他瞄准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人,而非什么猎物。 那人穿着一身小太监服,模样和他差不多大。 谢念川皱眉教训道:“你是谁家的奴才?你为什么躲在草丛里?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若是谁把你当成猎物一样射穿了,你都没地哭去。”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他朝谢念川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这不是在抓蛐蛐吗?” “诶,你玩蛐蛐吗?蛐蛐可好玩了,要不我们来玩一把?”少年自来熟地走上前去,仿佛如果谢念川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就能立刻和谢念川在这里玩上一局似的。 谢念川:“……” “你还是赶快回到你主子身边去,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溜进来的,但是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 少年挑了挑眉,“那是什么样的人该来的呢?” 谢念川看了他一眼:“至少不是你这样手无寸铁,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的人,刀剑无眼,别为了一只蛐蛐,葬送了自己的命。” 然而少年却笑了,“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谢念川一脸怪异地看着少年,谁说他要和他交朋友了? 他没说话,调转马头想要离开这里。 “诶诶!你别走啊!” 就在这时,两人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利器撕破空气的声音。 谢念川回头纵身一跃,落在少年身后,将射向少年的冷箭给一刀斩断了。 少年却像是丝毫意识不到危险地到来,反而还开心地说道:“哇,你好厉害!” 谢念川:“……”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小心!” 紧接着,数十支箭从不知道何处朝他们纷纷射来,箭雨一般在他们身边四散。 谢念川带着少年躲在树后,咬了咬牙说道:“这里是皇家的狩猎场,竟然也能发生这种事!” 少年:“这种事经常发生啦,不过你别怕啊,我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你的人?”谢念川疑惑问说:“你不是一个小太监吗?” “小太监?”少年循着谢念川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今日的打扮,“我今日穿的好像确实是一身太监服,不过你误会了,我不是太监哦。” 谢念川心志这个时候不是过多纠结此人身份的时候,外头那些人的攻势还没有停下来,这人口中说的他的人也完全没有踪影。 他咬了咬牙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支援。” 只要能找到爹爹,他就能救他了。 “诶!”少年却一把将谢念川拽住了,谢念川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竟然挣脱不开。 “你先别出去,你离开我就危险了。” 谢念川:“……” 他发现此人似乎很擅长颠倒黑白,明明是他遇到他之后才遇上这种情况的。 “如果我不去找救兵的话,我们两个人都会被困在这里。” 他擅长的是一些重型武器,也就是近战,但是那些人都躲在暗处还是用箭的,他没办法定位那些人的位置,就更不可能射中那些人了。 少年却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我的人就来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毕竟你是我刚交的朋友。” 谢念川:“……” 好,再等一会儿就再等一会儿,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过了一会儿之后,箭雨声好像渐渐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殿下!殿下!殿下您在哪里啊!”呼喊声此起彼伏。 殿下? 谢念川将疑惑地目光看向少年,莫非那些人口中喊的殿下就是这个人。 下一刻,少年就将谢念川的疑惑给解开了。 “苏公公!我在这里!” 那个叫苏公公的人听到声音之后立刻赶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少年的情况,见少年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便跪下来说道:“殿下,奴才来迟了,还请殿下赎罪!” 少年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你快起来,我没有受伤,多亏了这个人,这是我刚交的朋友,武功很高强的,一点都不比父皇赐给我的那些人差。” 然后现在苏公公却没有心情在意这一点。 “殿下,请您下次还是不要再乱跑了,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那我们都要以死谢罪。”苏公公神情严肃地说道。 谢念川听言心中腹诽,看来这位殿下是经常做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就好像今天一样。 少年难为情地低了低头,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说道:“可是这么多人跟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而且就算我离开了他们不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我已经这么大了,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了。” 苏公公:“这次殿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是殿下运气好,碰上了这位小公子,可若是下次呢,下次若是殿下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那殿下要如何?” 少年像是被这个难题给问住了,他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样子,愧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们了,我下次不会再乱跑了。” 苏公公叹了一口气,声音软和了下来,“还请殿下再懂事些,别让我们为难才好。” “那今日的事情苏公公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父皇啊?我怕父皇会担心。”少年小心翼翼地问说。 “不行。” 他这哪是怕皇上担心他,是怕皇上会因为他的任性而责罚于他。 苏公公一口回绝了少年的要求。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太子玺 夏帝听言沉沉叹了一口气,“你身为主子管教不严,部下自然会松散,今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就暂时饶过苏柄,但若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朕可不会再轻饶你了!” 苏柄立刻俯身跪拜在地,感恩戴德地对夏帝说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嗯。”夏帝看向谢念川,眼中露出疑惑,“谢家公子?你为何和朕的钧儿一起过来啊?” 苏柄急忙解释说道:“皇上,这次殿下不小心遇刺,就是谢公子救了殿下。” “哦?是吗?”夏帝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既然如此,那朕是一定要赏罚分明的,谢念川,你救了朕的钧儿,有什么想要的吗?朕都可以满足你。” 谢念川摇了摇头,“我只是碰巧遇见了殿下而已,谁遇到了这种情况都会救殿下的。” “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不是?”夏帝道:“你这么说就不想要这个赏赐了?” 他引诱说:“你好好想清楚,朕可是大夏朝的皇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这可是一般人千载难逢都看不见的好机会。” 谢念川:“……” 怎么还有人逼着要赏赐的? 苏柄见谢念川没说话,心中有些钢铁不成功,别人要是遇上这个机会,早就喜不胜收地拼命往上爬了,可这谢念川怎么就这般木讷呢? “皇上,老奴看不如这样。”苏柄接话说道:“既然谢公子和我们殿下如此投缘,不如直接让谢公子进宫来,给我们殿下做个伴读,皇上您看……” “嗯……”夏帝沉吟了一声,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谢念川,你意下如何呢?” 夏钧听到这个话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向谢念川。 谢念川:“……” 他可以说自己不想进宫吗? “我想留在娘亲和爹爹身边……” 苏柄忙说道:“谢公子,能进宫给殿下当伴读可是一件好事啊,如果谢将军和谢夫人知道了的话,也会很高兴的。” 夏帝不等谢念川说话,变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苏柄,你去亲自将这件事告诉谢爱卿,钧儿难得有投缘之人。” 谢念川:“……” “谢公子,还不快多谢皇上的恩赐?”苏柄提醒谢念川说道。 谢念川:“多谢皇上。” …… 从主帐中走出来之后,夏钧见谢念川似是有些不高兴。 他试探性地出声问说:“谢念川,你是不是不想进宫陪我当伴读啊?” 他一脸期待又害怕地看着谢念川,期待谢念川能够愿意,又害怕谢念川真的如他所想那样的不情愿。 谢念川看着夏钧这般小心翼翼的表情,忽然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从刚才皇帝的表现可以知道,皇帝对这位殿下很是重视,否则不会第一时间就担心夏钧有没有出什么事。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有不愿意,只不过这件事我需要回去和我爹娘说一声,等他们同意之后,我才能进宫来陪你。” 夏钧听言立刻开心起来,只要不是谢念川不愿意进宫来陪他,那他就开心了。 “太好了,那我陪你去问你爹娘,你爹娘一定会答应的!有些人想进宫都没有办法进宫来呢,你放心,等你进了宫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他们所有人都听你的话!”夏钧叉着腰神气十足地说道。 “哎哟我的殿下诶……”出来的苏柄意外地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三魂六魄都被吓跑了。 “这话可不能轻易说啊,这里人多眼杂的,殿下您快和我进帐里去,方才受了惊,殿下接下来可不能再乱跑了。知道了吗?”苏柄拉着夏钧对谢念川说道:“谢公子,我就先把殿下带走了,我会择日去府上拜访的,还请谢公子先行和谢将军和夫人说一声。” 谢念川无奈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看着苏柄将人半拖半拽地拉走了。 夏钧还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 “谢念川!我在宫里等着你!”他对着谢念川大声喊道。 谢念川神色复杂地走回了谢濂所处的帐中。 “发生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肖若兰见谢念川一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她心中有些担心。 方才谢濂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谢念川的身影,她本来就极为担心了,后来谢濂派人出去找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人,她就更加担心起来。 这猎场里这般凶险,念川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宿主,你放心,如果谢念川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这边会有提示的。] 听到系统的话,肖若兰的心这才放下来了一些。 “娘亲……”谢念川抬头看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和肖若兰说了。 肖若兰听言之后,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但是皇上都这么说了,恐怕他们也改变不了皇上的想法。 “你爹应该快回来了,等你爹回来我们问一问你爹。” “好。” 不一会儿,肖若兰将谢念川已经回来的消息让人转达给谢濂后,谢濂很快就回来了。 肖若兰将刚才谢念川对她说的话又给谢濂说了一遍。 谢濂对刘御礼说道:“御礼,出去守着。” “是。” 等刘御礼出去之后,谢濂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先前为什么我敢拒绝太子对念川的招揽吗?” 谢濂没等肖若兰说话,就继续说道:“因为这么久以来,夏帝还没有给太子正式授予太子玺。” “太子玺?” 谢濂解释说道:“只有被授予了太子玺,太子之名才是被皇室正统承认的,但夏帝却并没有将太子玺赐给太子。” 肖若兰的声音也情不自禁地低下来,毕竟如果这样的事被旁人听去的话,恐怕后果严重,“那夏帝为什么没有将太子玺赐给太子呢?是因为还需要时间考察太子的德行?” “大臣间便流传过关于这件事的解释,不过至于真假,无人知晓。” 谢濂说道:“夏帝心中未来的储君之位继承者,恐怕另有其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抓鱼 肖若兰疑惑道:“可是这和今天念川遇到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濂道:“今日念川遇到的那位殿下,便是传言中夏帝真正想要传位的储君。” 肖若兰有些惊讶帝捂住嘴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如若是这样的话,夏帝有意将谢念川留在那位殿下的身边,岂不是…… 但她想了想说道:“你也说了这只是猜测罢了,并不知道真假,没准这一切都是假的呢,那位殿下应该只是缺一个伴读罢了,而今日遇刺之事总不能是……” 肖若兰说到这里的时候瞳孔忽然睁大了,有一个想法在她脑中闪过。 这里可是皇家的猎场,真的会有刺客能够这么轻易地闯进来吗? 而且这么巧合地让谢念川给遇到了,如今仔细想来,这一切好像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安排好的一般。 如果真的是安排好的,那么一切的疑点都是可以解释的了。 夏帝因为想要让谢念川去到那位殿下身边,所以设了这么一个局,让谢念川能够顺理成章地成为那位殿下的伴读。 两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长久下去,谢念川势必会成为那位殿下的心腹。 再加上刚才谢濂说的那些话,如果夏帝心中未来的储君真的是那位殿下的话,足以说明夏帝对谢念川的赏识之心了。 而且她想起来,原书中最后成为君主的人确实不是叫夏瑾瑜的人,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肖若兰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这个记性! 她怎么没有早一点想起来呢? 如果她早点想起来,恐怕谢濂也能少一点麻烦了。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晚。 肖若兰问谢念川说道:“念川,那位殿下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谢念川回答说:“叫夏钧。” 夏钧? 一切都联系了起来,肖若兰脑中的记忆也变得更加清晰。 夏钧! 就是那位后来登上了帝位,还将大夏和周边三国统一的男人! 而且最后谢念川正是死在了夏钧的手里! 为什么之前她会忘记这些?! “不可以!”肖若兰忽然激动地说道。 谢念川有些被吓到了。 “娘亲……你说什么不可以?” 肖若兰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了,她连忙挽回说道:“咳,我是说,你还是不要进宫的好,这宫里头规矩这么严,我怕有一天你突然行差踏错了怎么办?所以你不能进宫去给那位殿下当伴读。” 她又问谢濂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拒绝皇上吗?” 谢濂沉吟了一声,回答说道:“皇上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肖若兰问说。 谢濂:“装病。” 肖若兰:“……” 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 虽然这个主意有那么些不靠谱,但是却确实可行。 不过要将装病这件事进行得不着痕迹也是一门艺术。 “要怎么装?” …… “谢念川,你怎么过来了?”夏钧知道谢念川竟然主动来找自己了,他立刻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冲了出来。 谢念川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的猎场,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也就只有殿下你了,所以我想找殿下你一起出去玩。” “殿下可以和我一起去玩吗?”谢念川问说。 夏钧根本没有犹豫,一口答应说道:“当然可以了!” “走,你要去哪里玩?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去!”夏钧神色飞扬的说道。 他对谢念川很有好感,但是又怕谢念川会因为之前那些人一样畏惧他的身份,知道他身份之前,那些人对他说不上多友好,但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那些人就变得毕恭毕敬的,好像生怕得罪了他一样。 哪怕他和他们说,他们做什么他都不会怪罪他们的,可那些人还是不敢靠近他。 这就导致他身边除了苏柄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 而谢念川是这么多人中唯一一个再不知道他身份之前就对他散发善意,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却仍旧对他态度如常的人。 而且他还来主动找他玩,看来他真的要交到第一个真朋友了! “去……我听说这边不远有一条小溪,溪水里有很多鱼,我们去抓鱼?”谢念川假装不着痕迹地提议说道。 夏钧:“抓鱼来烤吗?” 他兴奋地说道:“我听说烤鱼很好吃呢,可是我父皇从来不让我吃那些。” “嗯。”谢念川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从夏钧的表现来看,这个殿下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了,可是他却不得不为了拒绝和他进宫,来骗他出去。 溪边。 这边的溪水很是清澈,里面有鱼没鱼能够一眼望到底。 夏钧看着空荡荡的小溪有些失落,“这里好像没什么鱼啊。” 谢念川挽起自己的裤子,似乎想要下水去抓鱼。 “你等着。” 有些东西是假的,可是有些东西也可以是真的,比如说让这位殿下吃上烤鱼这件事。 “诶诶。你小心一点。”夏钧担心地说道。 但是他在岸上站了没一会儿,也跟着谢念川下了水。 “你下来做什么?”谢念川问说。 他们这些殿下的身子应该都很弱,平时养尊处优的,而且这个殿下一看没有什么武功,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他还要被问罪。 夏钧理所当然地回答说道:“我和你一起下去抓鱼啊!” 谢念川:“我一个人抓就……” 夏钧忽然发出“嘘”的一声,还将谢念川的嘴给捂住了,他指了指某处用口型说道:“你看,那、里,有鱼。” 谢念川朝着夏钧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哪里果然有一条鱼,身上的鳞片是一种灰黑色,鱼身流畅漂亮,在阳光的折射下很是诱人。 “你在这里等着。”谢念川低声说。 他说着,动作小心翼翼地朝鱼的位置移动过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个猎物给吓跑了。 谢念川两手瞄准鱼的位置,骤然俯身朝鱼猛抓而去! 溪水一时间混浊了起来。 夏钧立刻问说:“抓住了吗!抓住了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病 谢念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夏钧失落了一瞬,但很快打起精神来,“没关系,这条没抓到,下次肯定能抓到的。” 然而下一刻,谢念川却忽然将自己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他的手中抓着的,赫然就是刚才那条黑鱼。 “你骗我?!”夏钧又高兴又好气。 谢念川扬了扬手中的鱼,“走,我请你吃烤鱼。” “好!我们去吃烤鱼。” 就在这时,谢念川忽然脚底下一滑,整个人朝溪水里头倒去。 “谢念川!”夏钧担心的叫出声。 谢念川稳住自己的身形,对夏钧说道:“咳咳,没事……” 夏钧:“你摔了这么大一跤还说没事?你浑身都湿了,等会儿感冒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把衣服给换了,我不想吃烤鱼了。” 谢念川却坚持说道:“不行,既然殿下想吃烤鱼,那今日我就必须让殿下吃到。” 夏钧:“谢念川……” 他的眼中分不清是感动还是什么。 刚才摔跤的时候,谢念川为了护住那条鱼,不让那条鱼逃走,这一跤可算是摔得结结实实的,他现在都觉得自己的屁股痛得很。 谢念川执意架火将鱼看起来。 “阿嚏!” 夏钧听到谢念川打喷嚏的声音,担忧地望向他,“你看你都打喷嚏了,我就说我们应该先回去换一身衣服的,烤鱼日后吃也是一样的。” 谢念川摆了摆手,示意夏钧不用担心自己,“没事,我这鱼都抓到了,不烤了吃了岂不是浪费? ” 夏钧见谢念川这般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道:“那好,那我们烤了鱼就快些回去把你这件衣服给换下来,若是你因为我生病了,那我会愧疚死的。” 谢念川听了后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我是习武之人,身体这般强壮,轻易不会生病的。” 但是这场病,他却是非生不可的。 怪只能怪两人立场并不相同,他不想进宫,被束缚在宫中,而他的娘亲也并不同意他进宫去待在夏钧身边。 不知道为何他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他娘亲对夏钧的排斥,虽然他不知道这排斥之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烤好了,你快吃。”谢念川到。 夏钧接过烤鱼,将烤鱼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了些宁川,然后他狼吞虎咽地吃起了自己的另一半,还嫌弃被鱼刺给卡住了喉咙。 夏钧吃完之后便立刻对谢念川说道:“我吃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你快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下来。” “嗯。” 然而第二天,还是传出了谢念川生病的消息。 夏钧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让父皇叫御医来给你瞧瞧?” 他说完之后又很自责地说道:“早知道如此,我昨天应该坚持先让你回来了,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生病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习武之人,不会生病的吗?” 谢念川面色潮红,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对夏钧说道:“对不起,我原本以为我不会那么轻易生病的,但大夫说了,我因为昨日的着凉,牵动了我之前在选武之上受的手伤,所以才变得如此严重……而且大夫说这风寒会传染,所以殿下还是不要靠我这么近才好,以免传染给了殿下,那我就难辞其咎了。” “我不怕传染!” “可我怕!”谢念川说道:“殿下是千金之躯,如果我让殿下传染了这病我真是罪该万死,殿下还是早日回去了,如果我病好了,会去看殿下的。” 夏钧:“……” 他看着谢念川,有些固执地不想离开。 毕竟谢念川是为了让他吃上烤鱼才会受了这风寒,他不愿意就这么离去,但是看着现在谢念川让他离开的表情,他又不敢在这里多留。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夏钧败下了阵来,他妥协地说道:“好,那就等你病好了一点之后我再来看你。” “这与父皇让你进宫当伴读的事情还是等你养好病之后再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会跟父皇说的。你放心,我不会让父皇怪罪于你的。”夏钧说这话的时候低下头,没让谢念川看清楚他的神情。 但是谢念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在夏钧并不高兴。 夏钧应该不是什么愚蠢之人,恐怕他这卑劣的计划早就已经被夏钧看透了,所以夏钧才会如此说。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好……多谢殿下,殿下慢走……”谢念川恭声对夏钧说道。 夏钧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帐中。 之后不知道夏钧都和皇上说了什么,总之谢念川进宫当伴读的是从那天起开始不了了之了,而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他也没再有机会见到夏钧。 有一天,皇宫里的轿子忽然落在了谢府的门口。 “请问谢大公子在家吗?”一个公公模样的人从轿子上走了下来,这人正是夏钧身边的苏柄。 门外的守卫见是宫中的人,看起来身份不俗,他回说:“大人是谁?” “我是九殿下身边的苏柄,还请这位小哥进去通报一声。” 那人听言立刻说道:“苏大人,苏大人在这里稍等片刻,小人这就进去问问。” 过了没一会儿,那个侍卫便出来了,他对苏炳说道:“我们家大公子现在正在江府,如果大人要见大公子的话,恐怕还需要再等上小半个时辰。” 苏柄听言,转身对轿子里的人说了一些什么,只听轿子中的人淡声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侍卫说:“那就请几位大人进府中去等,外头的日头大,怕晒坏了贵人。” 苏柄用询问地语气对轿子中的人说:“殿下?” “那我们就进去等。” 夏钧从轿子中走了下来,跟着苏柄进了谢府。 “两位大人请。” 谢濂此时并不在府中,府中只有肖若兰。 肖若兰听到这个夏钧,心中一惊,“这位殿下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一见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皇家书院 夏钧竟然会亲自找上门来,这是肖若兰没有想到的。 正厅。 “殿下。”肖若兰从厅外走了进来,对夏钧行了个礼,“不知道殿下突然到来,有何要事?” 夏钧看了看肖若兰,问说:“你就是谢念川的母亲吗?” “是。” 夏钧道:“本殿下找谢念川有些事情,本殿下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嘛?” 肖若兰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念川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若是让殿下久等了……” “没事。”夏钧并不在意地说道:“反正本殿下有很多时间,可以等到谢念川回来的。” “这……” 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肖若兰自然也就没了其他借口让他离开,而且人家贵为殿下,之后又是会成为皇帝的人,虽然现在肖若兰确实不想让夏钧接近谢念川,但自然也不能让谢家和这位殿下的关系就这样生出嫌隙来。 “好,既然殿下不怕等,那我就在这里陪着殿下。”肖若兰坐下说道。 就在这时,苏柄正想要上前和肖若兰说些什么,却被夏钧给制止住了。 “我可不可以问一问殿下找念川是有什么急事吗?”肖若兰试探性地问说。 夏钧摇了摇头,道:“算不得什么急事,本殿下只是有一些话想要和谢念川说。” 她继续旁敲侧击道:“能劳得殿下亲自到府上来,想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夏钧说:“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我只想和谢念川一个人说。” 言下之意就是让肖若兰别再问了。 肖若兰自然听出了夏钧的意思,她笑了笑,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去拿些吃食和上等的茶来招待殿下。” “是。” “娘亲!” 这时,谢挽清突然从门口跑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神色焦急的侍女。 “夫人,我和小姐说了夫人在招待客人,可是……” “行了。”肖若兰对侍女说道:“你先退下去。” “娘亲……”谢挽清看了肖若兰一瞥了一眼夏钧二人,才知道自己好像确实做错了事情。 她脚步忽然有些迟疑地说道:“娘亲,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没事,你过来。”肖若兰对谢挽清笑了笑,示意她别太害怕。 她对夏钧介绍说道:“这位是我的小女儿,谢挽清。” 夏钧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苏柄见到谢挽清却是眼神微亮了一下,这谢家的夫人还真是会生,大儿子生得天赋异禀,这小女儿又生得这么小没人容貌就初见雏形。 “什么事这么高兴?迫不及待地就要见娘亲?”肖若兰问说。 谢挽清提起这个,小脸上的神情顿时生动起来,“娘亲,是小哥哥给我寄信来了!里头还有好几只木蝴蝶!” 肖若兰笑道:“真的呀,你小哥哥对你可真好。” “是啊,小哥哥还说过不了多久他也一定会到京城来的,到时候我就能见到小哥哥了!” 谢挽清的语气那般激动兴奋,引得夏钧都不禁把目光放到了谢挽清的身上。 “嗯,那你今日的功课都做好了吗?” 谢挽清心虚地瞥了一眼夏钧,低头小声说道:“没有诶……” “娘亲,这个哥哥又是谁啊?” “这是九皇子,来找你大哥的。”肖若兰对谢挽清说道。 “九皇子……”谢挽清歪了歪头,一脸天真的问说:“九皇子是很厉害的皇子吗?” 肖若兰愣了一下,她对夏钧歉意地说:“抱歉殿下,童言无忌,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夏钧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本殿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让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他看向谢挽清,忽然来了些兴趣,他对谢挽清说道:“小妹妹,哥哥不是很厉害的皇子,但是很厉害的哥哥,你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给你变出来,你相信吗?” “真的吗?”谢挽清好奇地问说:“真的什么都可以变出来吗?” “那皇子哥哥可不可以给我变出一把……嗯……一串糖葫芦来?” 肖若兰见夏钧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也就让他们二人去了。 夏钧一笑,“这简单。” “你看。”夏钧手从身后一绕,没过多久,他手中就多了一串糖葫芦,他像是变戏法一样将糖葫芦摆在谢挽清面前,他说道:“这是不是你要的糖葫芦?” “真的诶!”谢挽清立刻高兴起来,“皇子哥哥好厉害啊!” 夏钧见谢挽清这般开心,嘴唇也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但他还好奇一个问题:“对了,刚才我看你是想要一把糖葫芦?为什么后来又改口了?” 谢挽清吐出一个泡泡,将半边脸鼓起来,圆嘟嘟的,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白面团子。 “因为娘亲和哥哥都说了,糖葫芦吃多了是要蛀牙的,蛀牙之后我就没有牙齿,就不能吃其他东西了,更别说是糖葫芦了,所以……” 谢挽清像是真的经历了那么害怕的事情一样,她接着道:“而且人不能太贪心的,否则肯定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夏钧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挽清,“是吗?看来你妈妈将你教的很好,你说得对,做人确实不能太过贪心的。” “皇子哥哥,你来我家是做什么的呀?”谢挽清好奇地问说。 这个皇子哥哥长得很好看,看起来也很温柔,虽然他的手有点冷,但他的心肠却是热的。 “我来啊,是来找你大哥的,只可惜你大哥不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大哥回来呢。”夏钧遗憾地说道。 谢挽清道:“我大哥?我大哥现在不在府里啊,他在江府练剑呢,皇子哥哥为什么不去江府找大哥呢?” “江府啊……” 夏钧看向肖若兰,问说:“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谢念川回来,不知道谢夫人能不能带本殿下去江府找谢念川,本殿下和他说完事便会回宫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是想在这里一直等到谢念川回来的,但是他出宫已是不易,更是被父皇规定了时间,如果一定时间内不回去皇宫的话,父皇肯定会生气。 第一百七十章 真实世界 “好……” 肖若兰算是知道了这位殿下是格外坚持之人,而且像他们这种人也并不是什么蠢人,肯定是看出了她不想让他和谢念川多接触。 但她如果继续阻止二人见面的话,夏钧也不会放弃,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见上一面,将该说的事情给说说清楚。 “娘亲,我也要去!”谢挽清说道,“我好久没和姑姑一起绣花玩儿了。” 肖若兰轻轻刮了刮谢挽清的小鼻尖,“好,娘亲带你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谢挽清好像格外亲近夏钧,一路上,谢挽清都要夏钧牵着手。 夏钧也没拒绝她,毕竟这是谢念川的妹妹,如果将他的妹妹哄好了,谢念川应该会答应和他继续做朋友的? “谢念川!” 正在练剑的谢念川转过身来,看见站在门外的夏钧,一脸错愕,“你……殿下,你怎么来了?” 谢念川看向夏钧牵着的人,而且是和他的小妹一起来的? 紧接着,出现在夏钧身后的便是肖若兰和苏柄。 谢挽清积极地跑过去说道:“大哥!皇子哥哥有事找你说!” 谢念川:“……” “大舅舅,可以先休息一下吗?”谢念川对身边的江凌请示说道。 江凌点了点头,看着夏钧,一时间有些出神。 按理说,这位九殿下是几位殿下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就连他都只见过那么一次,皇上将这位殿下护得很好,别说见别人了,就是出宫也很少出。 而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的府中见到这位九殿下。 目前这种情况来看这位九殿下还是来找谢念川,谢念川什么时候和这位九殿下勾搭上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谢念川走到夏钧的面前出声问说。 夏钧这般大会周章的找他,恐怕这世上不小,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老远的从宫里出来,直接到到江府来找他。 夏钧见了谢念川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丰富了。 “我想来和你说,你不用来皇宫里给我伴读,但是我们也能够一起玩了。”夏钧神情之中高兴的神色快要藏不住了。 谢念川听言之却是有些一头雾水,他问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夏钧继续解释说道:“我这阵子求了父皇很久,父皇终于答应我可以让我去皇家了,你不是正好就在皇家书院吗?到时候我们二人就可以在一起读书,一起练武。” 夏钧观察着谢念川的表情,见谢念川脸上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他不禁问说,“谢念川,你看起来怎么不高兴?你不想陪我一起读书练武吗?” 谢念川反应过来,很快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我很高兴。”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夏钧非要和他在一起读书练武,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没有认识多久,但夏钧却将他当做是自己的莫逆之交一般,还对他这般执着,这叫他很是不解。 夏钧就算在怎么样,也是一个皇子,而且是一个受皇上如此重视的皇子,他在宫中,那么多人听他的号令,伺候他,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少呢? 但对方却突然对他如此执着,叫谢念川心中有些不安。 夏钧见谢念川笑了,这才安心下来,“三日后我便可以去皇家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你一定要等我哦。” 谢念川梦游似的点了点头,“嗯。” 所以夏钧就是为了来通知他这件事,这么大费周折地来到江府吗? 该怎么说呢,夏钧还真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啊。 肖若兰也没想到夏钧要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也就说夏钧还是和谢念川纠缠在了一起,即使谢念川已经拒绝入宫当伴读了。 难道他们二人就一定要如同那本书中写的那样,最终谢念川还是要死在夏钧的手上吗? 对了……她光知道谢念川是因为夏钧似的,但却不知道谢念川到底是怎么死的。 而且很蹊跷的是,她之前甚至忘了夏钧会是未来的皇上这一点,如果她看到过,她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提供忘记的,但为什么她会忘记呢…… “系统。” [怎么了宿主?] 肖若兰问说:“你是不是有篡改记忆的能力?” [……] 肖若兰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系统似乎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 [系统没有这种功能呢宿主。] 肖若兰眯了眯眼睛,显然没有那么相信系统的话,“那你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心虚?” 系统:[没有啊,宿主你听错了?] 肖若兰声音冷下来,“我告诉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之前明明不记得关于夏钧的事情,可偏偏这个时候就想起来了,但是我虽然知道谢念之后的厄运和夏钧有关系,但是我死活都记不起谢念川是怎么死的,原书中谢念川可是反派之一,不可能没有写的?” 系统:[……] 它沉默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宿主,你也知道,在你穿进来之前,这是一本书,但自从你也真真正正地来到这里来,这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这里的世界不一定什么事情都按照书中写的那样发生的,宿主你不是也改变了很多个情节了吗?如果没有宿主的话,恐怕现在谢念川应该已经废了一只手了?] 肖若兰:“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今后的事不一定都是按照原书中发展的,以后发生的事情都不一定了?” 所以她才会不记得夏钧,不记得那些事,也不记得谢念川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么说来,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事事按照那本书发展的话,谢念川今后说不定不会死呢? 那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系统:[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在大体方向上应该是不会变化的,不过万事万物皆有可能……] 肖若兰翻了个白眼,吐槽说道:“你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行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既然现在我是你的宿主的话,那说明我们两个是命运共同体,我好你也好,所以下次这种事情早点告诉我,以免闹出什么乌龙来,知道了吗?” 系统乖巧地说道:[我明白了宿主。]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传言 “你们听说了,九皇子要来我们书院了!” “什么?就是那个传说中最神秘的九皇子?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消息,真的假的?我的亲爹都没见过这位九皇子呢,皇上将这位殿下保护得不知道有多好,皇上会让他来皇家书院?” “不信你们问五殿下和六殿下去啊!五殿下和六殿下是九殿下的哥哥,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人看了那两位殿下的方向一收回目光,说道:“我才不去问呢,我看你们是想害我,要去你们自己去,你不是和两位殿下关系最好吗?昨日还一起玩蹴鞠去了,你怎么不去问啊?” 那些人一听这话,也不愿意了,几人都杵在原地,没人敢上前去问。 就在这时,有人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嗐,你们这些怂货,上去问问而已,有什么可害怕的,况且两位殿下这么平易近人,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看我的。” 那人走上前去,揪准那两位殿下的位置走了过去,咧嘴对二人笑了一下,问说:“两位殿下,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听说九皇子也要来了?不知道九皇子到时候是在天字还是地字呢?” 这刘勇还真是人如其名的敢问啊,九皇子好歹也是皇子,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会被分在地字呢? 这刘勇怕不是傻了? 夏尊和夏书是一对双生子,从长相上根本分不清二人到底谁是五殿下夏尊谁是六殿下夏书,他们的声音也很相似,如果不是熟知二人的人,根本里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但唯有一点可以区分二人,五殿下夏尊喜欢蓝色,所以用的东西几本都有蓝色的色彩,但夏书则是喜欢红色,就连腰间佩戴的都是一抹鲜红的血灵玉。 二人听言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其中一人反问说:“这件事你是同学那里听来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小九会不会来书院。” 先开口的人往往都是哥哥夏尊。 刘勇说道:“外头那些人都传遍了,两位殿下不知道吗?” 其实刘勇觉得这两位殿下挺平易近人的,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怕个什么劲儿。 夏书开口淡淡说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不要传出去给旁人知道了,我们并不知道小九要来书院,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止于智者。” 可刘勇却继续追问说:“但是空穴来风,如果这件事没有依据的话,也不可能传成现在这样,两位殿下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夏尊这时拧了拧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悦了。 刘勇这样的语气,似乎是在责怪他们消息不灵通了。 但这刘勇是个什么身份?他们的脾气就算再好也是个皇子,两方之间的身份差距悬殊,这刘勇也敢来质问他们? 夏尊凉凉看了刘勇一眼,不爽地说道:“本殿下都说本殿下不知道,你若是再来烦我们,后果自己担着。” 刘勇被他那没有温度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凛,他顿时怂了下来,不敢再继续追问。 “好……好,打扰两位殿下了……” 那些人见刘勇回来了,立刻凑上去问说:“怎么样?你问出什么了吗?九殿下到底会不会来我们?” 刘勇一挥手将这些人赶走,“赶紧走开,要问你们自己上去问去。” 他可不会再上去触那两个人的霉头了。 果然这些皇室的人,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再平易近人,那骨子里面蔑视他们这些贱民的傲气也是不会改变的,就是比那些人更加虚伪罢了。 两日后。 “这是谁的轿子?这么气派,应该是皇室的那位殿下……” “这上头有些,九殿下……夏钧……真的是九殿下!?” “那之前那些传言竟然还是真的了,九殿下真的来我们书院了,他现在人在哪里呀?快带我去看一看,听说见过九殿下真容的人少之又少,传言中说这位九殿下貌丑的很,所以才一直养在深宫也不让出门,我这下可是赶上机会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然而相比院外此时的热闹,书院内的某处却是要静谧许多。 夏钧坐在室内,苏柄在旁边候着,身前坐着的正是地字的分校长林缪。 林缪听了夏钧的诉求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委婉地劝说道:“九殿下,不是老夫不让你进地字,可是历来皇子们都是在天字学习,如今九殿下一个人破例……不太好!而且地字的那些学子普遍都没有天字的聪明厉害……九殿下不如……再考虑考虑?” 夏钧一副不可商量的语气说道:“本殿下已经决定了,本殿下来皇家书院就是为了进地字学习的,而且你说地字的学子不如天字的聪明厉害,这一点本殿下是不赞同的,本殿下有一个在地字的朋友,他是今年的选武第一,你却还说过地字学子没有天字的厉害吗?” 林缪:“……” 他劝说道:“殿下,那个谢念川确实是很厉害,但他只是个例而已,这么多年来恐怕也指出他这么一个武学上的天才。而且他是大臣家的儿子,按照规定,最开始进的也只能是地字,而后再慢慢靠着考核成绩慢慢升级。” “他和殿下您……可不一样啊……” 这句话听的,夏军皱起了眉头,他不屑地反问说道,“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血肉之躯吗。而且本殿下还没有他厉害呢,行了,本殿下意已决,不想在这里和你浪费功夫,你自己看着办,本殿下要去地字上课了。” 夏钧说完,直接起身甩袖走了出去。 他都已经答应了谢念川今日会来皇家书院,那他并不能失约,说是再磨蹭下去,都不知道要到几时了。 “殿下!”苏柄喊了夏钧一声,但他见夏钧没有反应,只好急急地对林缪说道:“林校长,殿下说什么你就按照殿下说的办,我先和殿下走了!” 他说着,也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云将起 苏柄跟在夏钧身后,禁不住地劝说道:“殿下,您这样做未免太过招摇了一些,皇上在你们之前便嘱咐过奴才让,我好好管着殿下,不要太过招摇。” “那是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苏柄不禁担忧地说道。 “而且殿下都来到书院,已经和谢念川一个书院了,为何还非要与他在地字呢?之前可从没有皇子在地字学习过,殿下在地字恐怕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夏钧听到苏柄的唠叨,饶是知道苏柄这是为了自己好,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父皇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我,让我来当皇家书院的,为什么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做?” “我好不容易才能够放肆这么一次,你就不要再啰嗦了,好不好?” 苏柄:“……” 他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皇上这样对您,也是为了您好啊……” 夏钧确实没再说话,径直朝地字的习堂走去了。 “谢念川!” 夏钧瞧见谢念川的身影,立刻出声将他叫住了。 谢念川转过身瞧见兴奋地招手和他打招呼的夏钧有些错愕。 他朝谢念川跑过去,“谢念川,我之前和你说过要来皇家书院与你一起学习读书的,我没有食言。” 谢念川:“……”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谢念川不想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只能对夏钧说道:“殿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那边说。” “好。”夏钧对谢念川倒是百依百顺,听到谢念川这么说,立马就跟着去了。 “殿下,前阵子书院传你要来皇家书院,已经起了很大的风波,他们都想要一睹殿下您的真容,若是殿下不想要这般招摇的话,殿下还是低调些的好。”谢念川对夏钧说道。 夏钧听言点了点头,这些话父皇也旁敲侧击地和他说过,他自然也是懂的,只不过今日一看到谢念川便有些得意忘形,不小心给忘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像今日这么招摇的。”夏钧应说。 苏柄见此,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他家殿下不是不懂事,只不过是需要换个人来劝。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殿下竟然这么听谢念川的话,但至少如今有个人可以管住殿下,这也是件好事。 谢念川难得遇到一个比他还要不懂事的人,“既然这样,已经快要上课了,殿下和我一起去习堂。” “至于苏公公您……”谢念川道:“习堂里没有侍从跟随的规矩,所以苏公公恐怕得回去了。” 苏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是明白的话,我便将殿下交给公子您了,谢公子可要好好替我看着点殿下,可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皇上说了这一次殿下来皇家书院,殿下的身份可以保密的话最好,总之一切听谢公子安排,只要能够让殿下安全便是。” 谢念川点了点头,承诺道:“放心,我会好好护着殿下的。” 毕竟夏钧是因为他才来到皇家书院的,现在人交给他了,他肯定得好好保护人家。 上课前。 那些与谢念川交好的学子们一看到谢念川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面孔,他们又联系起前段日子的传言,都有些好奇的旁敲侧击地问谢念川说道:“谢念川,就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九殿下?没想到你和九殿下的关系这么好?” 谢念川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怕是想的太多了一些,我不认识什么九殿下,而且九殿下那样的身份,恐怕就算来了皇家书院,也不会来到地字。” 那人听到谢念川这么说,忽然觉得有些道理。 是啊,历来皇室的皇子都没有一进书院就到地字这种事情,皇子们的成绩无论怎么样都可以直接到天子。 而且谢念川说得这般笃定,倒是打消了他一般的顾虑。 他挠了挠头,“说得也是,皇子们这般高贵的身份,是一定不会来到地字的,不然的话这也太离谱了。” 谢念川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位公子只是我的朋友罢了,你们最好还是少瞎打听一些,多读读书才是要紧事。” 那人上去打听消息反而还被谢念川给训了,他“嗐”了一声,“我知道你得了选武的第一名,你的天赋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直升天字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可和你不能比。好好,我以后不会瞎打听了,我让他们也别打听。” “嗯,多谢。”谢念川坦然淡定地说道。 皇宫中。 “皇上,九殿下已经安排进书院了。不过……殿下去了地字……” 下面人跪在夏帝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夏帝沉着面色点了点头,“朕就知道钧儿不会这么安生的,罢了,这次钧儿也是软磨硬泡的求了朕这么久,这次朕就允许他放肆一次。这么多年了,朕也总不能日日去将他关在见不得人的地方,他已经这么大了,也总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而且现在有谢念川跟在夏钧的身边,夏帝心里也稍微安心一些。 那个孩子的人品他也是信得过的,曾多次让人暗中调查过谢家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善良实诚,而且天赋各一,是值得纳入麾下的贤良之才,与他们的父亲谢濂一样。 “多派一些安慰去保护钧儿,如果钧儿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朕可不会轻饶你们。”夏帝为了以防万一,对亲信如此吩咐说。 “是!”那人恭敬回说。 夏帝眸色沉沉地望着窗外如同他眼神一般漆黑如墨的夜色,此时一道狂风突然卷起地上散落的树叶。 是飓风将来了。 太子府。 “你说什么?”夏瑾瑜听到手下人打探来的消息,他反问说道:“夏钧真的去了皇家书院?还是地字?” 他面上闪过一起不可置信,看来之前的传闻也并非都是假的,不过他实在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允许夏钧去皇家书院学习。 这么多年以来,父皇明明将夏钧保护的极好,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放心让他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了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打探 “我们的暗卫打探来的消息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不过为何九殿下会出现在皇家书院我们也……也并不知晓。”那人恭敬地对夏瑾瑜回答说道,他面上流露出一抹惧怕,似是怕夏瑾瑜听到他的话之后会发怒。 夏瑾瑜沉下脸来,连带着声音也非常之冷,“继续去给本太子查清楚,本太子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手下沉声应道。 一旁的孙启明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他们家太子殿下会这般重视这件事,他试探性地问说:“太子殿下,九殿下这么久没出现在大家视野之中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而且九殿下也不如何受宠,但是殿下为何会如此重视这件事呢,就算他能出现在皇家书院也没什么。” 他觉得这些殿下总归是要读书的,而且皇家书院顾名思义就是皇子们的书院,皇子们会出现在皇家书院里,并不足为奇。 “你懂什么?”夏瑾瑜冷冷觑了他一眼,“你以为老九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是因为他不受宠吗?你想想哪个不受宠的皇子会如同他一样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吗?这分明是本太子的那位父皇将他保护的太好了,所以让想要打探消息的人一个消息都打听不到。” 孙启明听言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些了不得的蠢话,他急忙说道:“太子殿下真是聪明,不像老奴,蠢笨不堪,老奴都没想到这一点。” 夏瑾瑜对孙启明此时的话并不如何受用,“如果等你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话,恐怕本太子早就已经不用坐这个位置了。” 孙启明讨好地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来的话,这太子之位,殿下定然能够稳稳当当地做好的,而且日后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也会是太子殿下您的,任何人来都是抢不走的。” “而且九殿下现在才十三岁,肯定做不出什么名堂,九殿下被皇上保护了这么久,定然方方面面都比不上太子殿下您的,太子殿下可千万别因为一个九皇子而忧虑过重。” “行了行了,”夏瑾瑜不耐烦地摆手说道:“你与其在我面前说这些,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帮本太子试探父皇究竟想要让老九做什么。” 孙启明低头沉吟了一声,他混浊的眼珠子忽然亮了起来,“太子殿下,奴才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夏瑾瑜来了点兴趣,“什么法子?” 孙启明立刻凑过去说道:“最近不是要开始蹴鞠比赛了吗?皇家书院应该也少不了这么一次比赛。太子殿下可以利用这次比赛……动手脚的事情就让奴才来,奴才保证做得干干净净,让任何人都查不到太子府上!” “嗯……”夏瑾瑜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一个可行的主意,让老九受一次伤害,试探老九在父皇心里的分量。 就算试探不出来的话,也可以让老九尝到皮肉之苦,这个也算是有一个两全的法子了。 任何可能被父皇重视的人,他都不能放过。 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必须是他的,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能觊觎,就是父皇他自己也一样。 “你先去做着看看,记住可千万别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如果这件事暴露了的话,你就去当你的替罪羊,本太子可不会去花功夫来保你。”夏瑾瑜语气凉凉地威胁说道。 “是是是,太子您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管理来的,就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一切最后都赖在你的身上,绝对不会让太子受到任何一点影响!”孙启明狗腿子似的对夏瑾瑜说道。 夏瑾瑜听到这里,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来,孙启明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确实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许多事都是他替他去做的,虽然这是他应该做的。 但是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 于是他对孙启明说道:“如果这件事你处理的漂亮的话,本太子可以赏你黄金百两,对了,你有一个侄子不是想要尚副官那个位置?这件事做成之后,本太子可以帮你的侄子争取一下。” 孙启明听言,立刻感恩戴德地说道:“是是是……多谢太子殿下!老奴能够跟着太子殿下做事,真是老奴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嗯。”夏瑾瑜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 秦祟对谢念川身边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也有些兴趣,他问了谢念川几次,谢念川都没有如实地回答他,好像将这人护得很严实似的,这样一来,他就更来兴致了。 “他到底是谁让你这么护着他?难不成他是你的主子不成?”秦祟大胆猜测说道:“谢念川,不会是真的卖身成奴了?” 谢念川狠狠白了秦祟一眼,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没事不要瞎打听。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就对自己越不好,你还是老老实实读你的。” 秦祟见谢念川这个样子应该是不会告诉自己那人的身份了,只好直接去到夏钧的面前,拦住他问说:“喂,谢念川不告诉我,你总可以告诉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地字的校霸,如果你惹了我不开心的话,我会让那些人都欺负你的,你总不想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都过得很悲惨?” 夏钧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谢念川会和这样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的人做朋友。 而且谢念川有他这么一个朋友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他冷冷地看了秦祟一眼,说道:“谢念川不告诉你,我更加不会告诉你了,如果你真的要让那些人来欺负我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看是我先将你那些人打倒,还是你让那些人来欺负我。” 秦祟见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哟呵”了一声,“你这人有点傲啊,难怪谢念川会这么护着你的,看来你底气不小。” 第一百七十四章 蹴鞠场地 夏钧看他一眼,正要说什么。 “行了。”谢念川制止二人继续谈论下去,“他有没有底气不管你的事。” 秦祟听言无趣地瘪了瘪嘴,这个谢念川现在真是越来越无趣了,还是刚开始的时候比较有意思。 “对了,你们知道我们学院的蹴鞠比赛要开始了?”既然方才那个话题不让谈,那他只好另外找个话题了。 谢念川听言却没有多感兴趣,“怎么,你要去参加?” “当然,赢了的人可是能够赢得百两银子的,虽然这百两银子对我来说并不多,但对我的那些手下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银钱,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要上心一些的。”秦祟叉着腰扬着下巴说道。 谢念川默了一阵,这人当大哥还当出责任感来了。 “你高兴就好。” 他说完,和夏钧一起离开了。 秦祟急忙跟上,说道:“诶,你别走啊,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蹴鞠比赛的,如果我光和那些小弟参加,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些人啊?” 谢念川停了下来,他问夏钧说道:“你想去吗?” 夏钧听到谢念川,眼睛亮了起来,其实他刚来到院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之前选武的大场面他没有赶上,但是这次的蹴鞠如果可以的话,他是非常想去的。 “我想去。” 谢念川看到夏钧这个眼神便知道他的想法了。不过既然他要去的话,他和他一起去也没什么。 “不过加上我们也才三个人,人不够?” 谢念川想了想,说道:“叫上小洵一起,小洵虽然跑得不如我们快,但守门员做得很好。” “可以啊,我们这个配置,就是不想赢也难啊!”秦祟欣然答应说道。 蹴鞠比赛将近,蹴鞠练习场地上比以往热闹上不止一星半点。 秦祟和谢念川他们刚到蹴鞠场上时,就发现仅有的三个场地都被天字的学子们给占据了。 秦祟大喊了一声,“喂!你们就这么多人,占着这么多的场地不好?” 那些人看了秦祟一眼,然后两眼无波的转过头,将他给无视了。 秦祟见这些人占了场地还这么嚣张,他心里的火气顿时就冒了上来。 他拿蹴鞠朝地上狠狠一砸,发出巨大的声响,对那些人吼道:“你们都是聋子吗?没听到你爷爷我说话呢?!”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回应了一句说:“你们地字的需要什么场地?到时候乖乖认输不就完了吗?” 此言一出,周围响起了几声哄笑。 秦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他放下蹴鞠正要上前,却被谢洵川给拦住了。 “不要激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谢洵川上前说道:“林校长有过规定,不论地字还是天字,都不能同时占据所有场地,如果你们不想闹到林校长哪里去,还是老老实实地用两个场地。” “拿林校长来压我们?那就不好意思了,林校长是地字的分校长,他还管不着我们天字的学子,而你这种动不动就要去告夫子的人……就算让你练了……水平也就那样了?” 那人轻蔑地看了一眼谢洵川,继续嘲讽说道:“特别是你这种,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刮倒的人。” 谢洵川听到对方如此挑衅的话,他面色仍旧不改,淡然地说道:“你当然可以继续占着场地,也可以不把林校长放在眼里,但我听说,在比赛之前滋事记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参加比赛的,你应该不想因为和我们之间的过节,失去这次比赛的机会?” 他看了眼对方衣袖内有些破烂发白的衣服,对方刚开始应该是将它隐藏在衣服里的,但是因为剧烈的运动,那布料露了出来。 如果说这人手头富裕的话,应该不会穿这样的衣服,说明这人正在为金钱所困,想要参加这次蹴鞠比赛,应该就是为了那一百两的奖金。 果然,那人听到了谢洵川说的话之后,他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谢念川是他们的人,如果他们真的闹起来,他们肯定讨不到好,而且后果也不是他现在能够承担的。 他将蹴鞠砸向地面,冷哼了一声,指着他们说道:“这一次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就放过你们,这场地让给你们就让给你们,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够练出什么名堂来!” 那人说完,带着那些人走了。 “切,怂包。”秦祟看着那人的背影忒了一声,衣服不屑的表情。 “谢洵川,不错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寸不烂之舌,你这嘴巴可真是厉害啊。”秦祟将手搭在谢洵川的肩膀上,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谢洵川对秦祟的话恍若未闻,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重重拍了下来。 “练球。” …… “赞哥,我们真的就这么把场地让给那些人啊?”方才跟在那人身后的人见他真的走了,不禁出声问说。 “不然呢?你上去和他们打一架?他们有谢念川,你能打得过你就上。”李赞没好气地说道。 果然那人听言摇了摇头,露出害怕的神色,那可是谢念川啊,选武第一,他才不敢上去打呢,他上去那不就是送死? “行了,现在这场地就算让给他们又有什么用呢?那个谢念川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蹴鞠上打得赢我们,而且他们队伍里还有好几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人,你怕什么?”李赞笃定地说道。 他玩蹴鞠玩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对自己的技术有自信的,能够赢得过他的人,并不多。 而且术业有专攻,谢念川武功是厉害,但在蹴鞠上,他并不认输。 “赞哥你说的对,没有人会那么完美,而且赞哥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在蹴鞠上输给谢念川,我们都相信赞哥。”那人立刻奉承说道。 “嗯。”李赞淡淡应了一声,从表情上并看不出什么。 但他垂在腿边的拳头却紧紧攥了起来。 如果他能让谢念川在蹴鞠上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挑衅 几日后,蹴鞠比赛正是开始。 这次的蹴鞠比赛只是学院内的比赛,所以来的人除了学子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哥哥!加油!”谢挽清给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加油打气说道。 夏钧故意逗谢挽清,“清儿妹妹,你怎么光给自己的哥哥打气,不给我打气啊?” 谢挽清抿了抿唇,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又对夏钧说道:“殿……夏钧哥哥也加油!” 夏钧笑着揉了揉谢挽清的脑袋,“谢谢清儿妹妹。” “诶诶诶!”秦祟这时候不服气地钻出来,“你们是把我当成空气了,我好歹也是你们的队友?怎么好像我全程不存在似的?”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他。 秦祟不服气地继续叫嚣着,大家却只将他的声音当做背景音。 地字的学子对蹴鞠这样的比赛并不上心,所以只出了三支队伍,而天字所有六支。 第一场就是地字一队对天字二队的,比赛开始没有一刻钟,地字就连丢了好几球。 看得秦祟都不禁捶胸顿足,“哎呀,这些人是上来干嘛的?不会打还报什么名?这不是在丢地字的脸吗?” 谢念川无奈地看了秦祟一眼,说道:“行了行了,我看你倒是比较场上打的人还激动,你要不就替他们上场去打好了。” “哼,我就是看不过这些人没那个技术还上场报名,还代表的是地字,脸都给丢尽了,就像天字那些鼻孔朝天的人,更是把我们地字的人放在眼里了,他们恐怕都以为我们地字的,就只有这样的水准。”秦祟很是不爽地说道。 谢洵川淡淡说道:“脸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你还是好好看比赛,少说话。” 秦祟接连被这两兄弟怼了,偏偏他还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咬了咬牙说道:“行,等一会儿我们上场的时候,我一定要把这丢了的面子给挣回来,让天字的那些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你加油。” 这场比赛意料之中的是天字二队的人赢了。 那天字二队的其中一人还对地字的人竖了个小拇指,轻蔑的意味已经显而易见了。 然而地字的那些人因为输了比赛,受到这样的羞辱竟然也默默地承受了。 天字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他们还输了比赛。 秦祟在上头看得更气。 “嘿,那个小杂种,你们都看见了吗?他竟然还敢给我们竖小拇指,真是给他厉害的,不过就是赢了一场比赛而已,就嚣张成这样!”秦祟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个人,有些眼熟。”夏钧忽然开口说道。 秦祟听到夏钧这么一句话,顿时想起了什么,转眼更加生气了。 “那个人不就是之前和我们抢场地的那个嘛,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秦祟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对上这个天二的队伍!到时候我一定要压着他们打!”秦祟怒气冲冲道。 谢洵川这时候出声提醒说:“那个人的蹴鞠技术很好,恐怕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压着对方打。” “谢洵川,之前的事就算了,你现在怎么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秦祟不悦地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谢洵川依旧淡淡说道。 虽然他也觉得那人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是他的蹴鞠技术确实不错,他们对上了他的队伍的话,胜率应该也没有那么大。 谢念川道:“等会儿我们尽力就好了,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秦祟不满地叫到:“那必须赢啊!就是腿踢断也要赢!” 几人:“……” 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胜负欲。 他们的第一场比赛对象是天字的五队。 天字的五队在天字里的六支队伍里蹴鞠水平算是一般的,所以他们也没有花费多少的力气就赢下了这场比赛。 只不过一场比赛下来还是废了他们不少的体力。 蹴鞠本来就是费体力的事情。 谢念川倒是还好,特别是谢洵川,体力和他们不同,一场下来已经很累了。 但接下来他们还有一场比赛要打,就算累了也要坚持。 李赞瞧见谢洵川那副体力被抽光的样子,有些好笑,他伸出一只脚来,差点把谢洵川给绊倒了。 如果不是谢洵川的话,恐怕谢洵川要在地上栽一个大坑。 谢念川挡在谢洵川身前,脸色很差,他目光冷冷地看向李赞,“你想做什么?” 李赞无辜地摊了摊手,“什么做什么?我没有要做什么呀?我只不过是伸个脚活动活动罢了。你们会不会太敏感了一点啊?” 这种不要脸的程度,恐怕也只有秦祟能够比得上了。 “伸个脚?”秦祟气愤道:“你都差点把人绊倒了,还说自己只是伸个脚而已?” 他忽然伸手很快在李赞的脸上拍了一下,“抱歉啊,我也只是想生个懒腰而已,谁让你的脸就在那里呢,我可不是故意的。” 李赞被这人赏了一个巴掌,他霎时间站起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诶诶诶,你想干什么?你都说了,你自己方才都说了只是伸个脚而已,而我也只是个懒腰而已。”秦祟扬着下巴说道:“你难道想不认账啊?要是你觉得我是故意的,那你刚才也就是故意的,是你先惹的事情,就算我们打起来了,这事闹在校长面前也是你理亏,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果然,无赖就得无赖来治。 李赞不甘心地收回收,看着他们语气阴森森地说道:“你们赢了这么一场就这么得意,你们该不会以为你这次赢了,下一次也能继续赢?我赌你们下一场就会输!” 谢洵川神情淡淡地看着李赞说道:“我们输不输的关你什么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下下场就是我们一起打了,你虽然蹴鞠踢得不错,但我们也不差,我不知道你为何能够一副自己一定会赢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受伤 “你!”李赞被谢洵川说的话气得够呛。 “你嘴硬又有什么用,说这么多不就是怕输给我吗?你们的等着就是了,等我们对上的时候,我让你们知道知道,输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李赞怒气冲冲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莫名其妙……”秦祟看着李赞的背影又挥了几拳,“我看这个人就是单纯的欠打,下次遇到他把他当空气就行了,和他说几句话我都觉得晦气!” “行了,走,下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不要因为这么一个人浪费了我们休息的时间,如果休息不够的话,发挥的也会不好。”谢洵川淡淡说道。 两刻钟的休息时间过去,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这次谢念川的队伍比赛的对象是天字的三队。 三队的水平显然要比五队的好很多,所以这次谢念川他们打得有些吃力。 “谢洵川!守住!” 眼看着对方就要射门,秦祟大声朝谢洵川喊道。 不过好在谢洵川并没有掉链子,他飞身扑过去,将那颗来势汹汹的蹴鞠给挡在了门外。 “好样的!”秦祟握拳说道。 “接下来我们可要使出全力了,三队的水平仅次于二队,不容小觑。”谢念川肃声说道。 “嗯!”夏钧用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双方的比分都很接近,谁都没有松懈,都将彼此咬得很紧。 双方在这种高强度的比赛下都有些吃力起来。 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战术,忽然打乱了谢念川他们的布阵,让对方追上了好几分。 “这样下去不行。”夏钧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谢念川说道:“我观察过了,战队的人是以那一个头上带着黄绳的人作为主力的,如果我们将他拦下来的话,我们就能追回比分。” “可是……”谢念川有些迟疑,夏钧现在的体力消耗得也很大,他怕到时候夏钧会出什么意外。 这时候他上是最好的,但他的位置处在队内的要关,如果离开这里的话,恐怕会给对方直接露出一个致命的漏洞。 所以他只能坚守在这个位置。 而唯一可以变通的恐怕也只有夏钧了。 夏钧拍了拍谢念川的肩膀,打断了他的顾虑。 “你放心去交给我,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一定会完美的完成任务的。”夏钧认真地说道。 “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了,我去了。” 谢念川看着夏钧改变了自己攻守的位置,去拦那个黄绳。 谢念川眼神定了定,如今想要赢的话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否则双方的比分一直这样下去,胜负很难说。 他们要赢得干净利落的话,只有让夏钧去冒一下这个险。 这几日的训练下来,几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今非昔比。 他们一看到夏钧变化的位置,谢洵川和秦祟里人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适当的调整了自己的攻守方向,为夏钧让出一条方便阻拦黄绳的道路来。 夏钧也没有辜负队友,他坚定地拦在所有那个黄绳想要通过的方向上,把他所有的生路都堵得死死的。 黄绳每每一有动静,夏钧都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每次都气得够呛,可都没有什么法子。 他就好像一颗钉子似的,稍有不慎他就会一脚踩上去,然后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娘的!”那人情不自禁地爆了一个粗口,为了让自己的队伍还能够有胜率,果断的放弃了自己的主攻位置,让另一个人上了。 把那个人的实力明显弱于黄绳的实力,所有这么一场比赛下来谢念川他们急急追了好几分,最后总比分超过了他们整整五分。 到了最后关头,黄绳气得不行,想要突破夏钧的阻拦,他一气之下,直直撞向了夏钧。 那人的身量不轻,夏钧被这么一桩,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腿也扭曲成了一个异样的辜负, “啊!”夏钧痛叫一声,倒在地上,样子看起来痛苦不已。 裁判很快吹了哨子暂停比赛。 谢念川几人急忙跑过去,担心地询问夏钧说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快去把大夫请过来!” 黄绳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一个举动就把夏钧弄成这个样子,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慌乱,“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 “赶紧去请大夫!” 谢念川急急地喊说。 如果夏钧的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这个后果场上所有人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是是是……快去……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为夏钧包扎了一下腿伤,说道:“腿扭伤了,是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要修养一个月才行,所以这比赛你们是参加不了的。” 夏钧有些愧疚地对谢念川说道:“抱歉,连累你们了……” 谢念川皱眉说道:“这个时候还说这个做什么?你的伤才是最要紧的,你好好养伤就是,至于比赛的事情,我们自己会有办法的。” 夏钧抿了抿了唇,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次确实是他连累了他们,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他就可以继续比赛。 但是好在这次和三队的比赛,裁判还是宣布他们赢了,毕竟最后也没剩下多少时间,而他们的比分和三队差了有六分,三队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追回比分的,所以他们赢得了这场比赛。 夏钧听到结果笑了笑,“好在我们赢了这场比赛,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苏柄听到夏钧受伤的消息,吓得魂魄都飞走了。 “你说什么?!殿下伤到腿了!”苏柄急得团团转,“早知道会这样,奴才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九殿下去参加这次比赛的!这下好了,九殿下受伤了,如果这件事让皇上知道的话,老奴的脑袋都要掉了!九殿下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那人劝说道:“苏公公别急,九殿下的伤并不严重,只不过需要静养,我现在就带苏公公过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就是九殿下? “哎呀!殿下!你说说……”苏柄一看到夏钧受的伤就不淡定了,从小到大就被皇上保护的很好,都没有受过什么伤,他还是第一次进夏钧受这么严重的伤。 “您怎么就伤成这样了啊,您说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这事现在发展成这样,皇上就是不知道也难了。 夏钧有些羞愧得低下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不过我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负责,父皇那边我会自己去和父皇说的,不会让父皇怪罪到苏公公你的。” “哎呀!这那是这事啊!”苏柄道:“那些事都不重要,现在你养好伤才是最要紧的!” 虽然这房间里一些无关的人都被赶了出去,但谢洵川和秦祟几人还在。 谢洵川倒是还好。他对夏钧的身份早就有了一些猜测,而且谢念川也没怎么瞒着他,所以听到夏钧是九皇子并不意外。 倒是秦祟听到二人的对话,着实惊了一惊。 “你……你说什么,你说夏钧就是那个九殿下……九皇子?”秦祟不可置信地指着夏钧说道。 之前在传言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人物,现在竟然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他还和他训练了这么多天,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而且看样子谢洵川和谢念川两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他不服气地对两人说道:“好啊,你们两个居然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还瞒我到现在,如果不是我没走的话,我恐怕到夏……到九殿下走了都不知道。” 幸好他这几天没有做了什么得罪了夏钧的事情,不然要是这个九殿下很记仇的话,那他以后会怎么办?恐怕一幕被人穿了小鞋都不知道,这个谢念川还真是个不讲义气的。 谢念川对此并没有什么愧疚之心,淡淡地把秦祟竖起的中指给掰了下来,“在殿下面前,不要这么粗俗。” 夏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对秦祟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不过我来书院的事情父皇说让我不要声张的好,所以就没有特意告诉你,不过我也没有瞒着你。” 秦祟见夏钧和他这般客气,倒是有些忐忑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只不过是嘴闲吐槽吐槽,该瞒的该瞒的,你这样的身份确实该瞒着。”秦祟摆了摆手,急忙说道。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夏钧堂堂一个皇子不去天字,而要来地字和他们一起学习? 苏柄最开始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既然秦祟会留在这里,也就代表已经得到了殿下和谢念川的认可,那么让他知道殿下的身份啊,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但这么多人在这里也实在太吵了一些,太过阻碍九殿下休息了。 谢念川接受到苏柄的示意,立刻对秦祟说道:“好了,你先出去,九殿下受了伤,现在要好好休息,你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跟麻雀似的人在他耳边叫唤,反而让他休息的不好。” 秦祟心里不服气,但还是老实地出去了,“行行行,我现在就出去,就你们几个安静。” “既然九殿下打不了出去了,我还是看看有什么人能够代替九殿下,不然下一场和那个李赞打比赛的时候,没准还要被他冷嘲热讽一番。” 谢念川巴不得秦祟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他摆手道:“快去快去,辛苦谢小侯爷了。” 秦祟对谢念川这般敷衍的话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谢念川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才说道:“九殿下,你好好修养,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就是和二队的比赛,到时候如果九殿下去不了现场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让人把结果告诉你的。” 夏钧点了点头,没有拦着谢念川离开。 “嗯,我会好好养伤的,辛苦你们了,明日的比赛你们一定能赢的。” 谢念川和谢洵川离开了房间。 太子府。 “你说什么?我们的人还没有动手,老九就已经受伤了?”夏瑾瑜微微眯起了眼睛,问说。 孙启明说道:“是啊,太子殿下,这次可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我们的人还没有出手呢,九皇子就被三队的一个队员给扭伤了腿。” “这说明啊,太子殿下真是个有福泽的人,想要做什么,不用自己费力就有别人帮您。”孙启明笑着拍马屁说道。 夏瑾瑜哼笑一声,“你这一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既然有人帮了本殿下,那就再好不过了,现在只用等着父皇的反应便是。”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的来了? “钧儿受伤了?”夏帝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他担忧地问说:“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回皇上,九殿下伤到了腿,大夫说是扭伤,好好养伤便可以修养回来。”亲信回答说道。 夏帝这才放下心来,他沉默着看了眼前的虚空许久。 “皇上,您可要悄悄去看看殿下吗?”亲信见夏帝神色,小心翼翼问说。 夏帝一开始没有回答,他静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这次是他自己选择要出宫,那么不管出了什么事,他自己都得负责,不是什么严重的伤的话,就让他自己养养,朕能护得了他一时,终究也是护不了他一世的。” 他敛眉沉声说道。 亲信听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道:“九殿下自小聪慧过人,相信九殿下有自己的主意,皇上切莫太过担心。” “嗯……” “你们说这次是天字的二队会赢,还是谢念川的队伍会赢?” “那这可就说不准了,我看了这么久,这两队的实力其实都差不多,还真说不好谁赢谁输,而且地字那个队伍还是谢念川在,想赢谢念川应该不容易?” “我倒是觉得谢念川的队伍胜率不大,毕竟他们有一个队员因为腿伤而下场了,刚来的那个队员和他们也没有什么磨合,一支没有默契的队伍,我心想应该胜不过天字二队这么长时间都在一起训练的队伍?” 那人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个训练中玄乎的很,不到最后还真说不好是谁输谁赢,我们还是继续安静看比赛。” 夏钧虽然无法上场,但是他也不想错过比赛,所以他便坐在了观众席上看下面,看他们打比赛,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知晓比赛结果了。 苏柄不放心地跟在夏钧身边,殿下可不能再受什么意外了。 “哼。”李赞站在谢念川几人面前,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们竟然连人都凑不起了,还随便找了个人来充数,这场比赛你们输定了。” 秦祟不爽道:“李赞,你嘴上说的再厉害都是没有用的,你还是先赢了比赛再说,别最后输给我们,回家去哭鼻子。” 李赞邪邪笑道:“你说的这句话当时对的,你说的没错,只有最后比赛的人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们废话这么多了,开始!” 这么多天以来,谢念川几人已被这个李赞激发出了许多的怒气,眼下正式发泄出来的时候,所以双方一开始的攻势便非常的猛烈,谁都不让着谁紧紧咬着对方,似是一旦差了对方一口气,便会成为败者一般。 “不愧是有谢念川参加的比赛,看着就是过瘾啊。” “是啊,但是天二那个李赞也不差,这么多场比赛二队能赢到现在,也是他发挥了主要的作用。” “听说这个李赞从小就爱蹴鞠,他的技术自然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能比的。” “原本地质那一队有一个叫夏钧的也不错,只不过可惜了上一场他受了腿伤,这一场不能出场了。” 夏钧? 一旁的夏尊无意中听到这个名字,看了一眼身边的夏书。 夏书果然也听到了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次错愣。 他们绕到地字那边,在观众席上找了很久,果然在前排找到了夏钧的身影。 “他竟然真的来了皇家书院,之前的传言竟然不是假的……” “父皇竟然放心让他出宫,父皇究竟想要做什么?” 其实在早年前夏帝也没有这么严苛的管着夏钧,是小时候发生的一场意外让夏帝将夏钧死死的保护加了皇宫中。 一个下人因为偷懒打了一个盹,不小心让夏钧跑了出去,夏钧正处于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年纪,他一不留神便跑到了一座亭子旁边。 那做成旁边的荷叶池中养了许多的观赏鱼,夏钧没见过这样的鱼,好奇的探身去捞池子里的鱼,然而他的小短手,怎么能够够得着池子中的鱼呢?他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便直直摔入了池塘中,差点被淹死。 如果不是下人们来得及时的话,恐怕夏钧已经死在了那年了。 夏钧的生母是夏帝最宠爱的嫔妃,夏钧也是夏帝最宠爱的儿子。 夏钧的生母死后,夏帝便将夏钧当成了自己思念心爱之人唯一的寄托,将夏钧护得的滴水不漏。 自从夏钧掉下水里以后,夏钧便吓得不能开口说话。 夏帝请了许多的名医才将这个毛病治好。 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下地便时常在夏军身边派很多高手保护,不让夏钧出一点意外。 也是因此,夏帝很少让夏钧出宫,如果非要出宫,也是他亲自陪着,但是他身为皇帝,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机会陪着夏钧呢?因此在夏钧要闹着出宫的时候,夏帝便找各种理由拒绝。 但是就算如此夏帝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陪着夏军,而且夏钧也越来越大了,对宫外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他就更是管不住了。 所以这一次下地竟然允许夏钧来皇家书院学习,这让夏尊夏书知道之后都感到意外的吃惊,因为这样的是放在以往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父皇巴不得把夏钧捧在掌心里,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让他出来呢? 更别说让夏钧参加这么危险的蹴鞠比赛了,而且他们刚才竟然听那些人说夏钧上一场比赛中受了腿伤。 他们的目光朝夏钧的腿上望去,果然看到夏钧腿上长了一圈又一圈厚厚的纱布。 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夏钧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皇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但为什么夏钧还能留在这里呢? 还是说父皇已经不像往日那样把夏钧当成瓷娃娃一样护着了? 难道父皇也认识到了这样下去不行了吗? 夏钧迟早有自己面对一切的一天。 说实话,现在他们这样的帝王人家里,夏钧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自然是既羡慕又妒忌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破局 夏帝的子嗣颇多,而他们也只是众多子嗣中的一个。 父皇对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对夏钧和太子。 但下地对夏钧和太子之间又有不同,对太子是扶持教育,希望他能够成为大夏朝未来的明君,但对夏钧却是全心全意的作为一个父亲的爱护。 他们虽然身份尊贵,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地位。 但他们也渴望感受普通人能感受到的父爱和亲情。 可是他们也清楚,在皇宫中最多的不是什么亲情,而是算计和利益。 但夏钧却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得到父皇大部分的爱,这如何叫他们不觉得嫉妒呢? “哥?哥?” 夏尊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问夏书道。 夏书抱怨说:“我刚才都已经叫你半天了,你怎么好像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夏钧他爱来皇家书院就来皇家书院,皇家书院本来就是给我们这些皇子、皇亲国戚学习的地方,他来也不奇怪,我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夏尊听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他们要是知道夏钧来到了皇家书院,没准父皇还会要求他们暗中保护夏钧。 他们可不想做什么护花使者。 平日里看得热血沸腾的蹴鞠比赛此时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走。” 夏尊对夏书说道。 “好。” 两人悄悄离开了蹴鞠比赛的场地。 场上,两支队伍还在激烈地比赛中。 上半场打完,双方就像是打了好几场比赛那么累。 上半场,李赞那一队的比分比谢念川的队伍多了三分。 确实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刚来的那个队员和他们磨合的不够,所以在产生也没有什么默契,因此丢了几分。 如果那个队员持续成为他们的短板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比赛他们的分数不仅不好得,还会更加容易失分。 谢念川看过李赞的比赛,自然是清楚李赞是后程耐力选手,在比赛刚开始就打的很猛,后程他的耐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也是他们队伍最为棘手的地方了。 秦祟看到了一下刚才那个嘚瑟的表情,就觉得来气,他喝了一口水,将水杯砸在地上,骂了句娘。 “我看到李赞那个贱人的表情,我就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那个贱人的脸,我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笑出来!”秦祟骂着说道。 “冷静点。”谢洵川喘着气道:“你越是这样,就越是中了他的计,他就是想让我们自己乱了自己的阵脚,这样他后程就更加容易得分了。” 那个队员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害你们失分了。” 谢洵川出言安慰说:“失分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我们大家的问题,而且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连这次比赛都参加不了,你不需要自责。” 那人朝谢洵川投去一个十分感激的表情。 谢念川附和说:“小洵说的对,既然我们现在是一个队伍的,那就别分你我。” 秦祟问谢洵川:“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平日谢洵川的主意和计谋是最多的,他总能想到一些常人想不到的方法来突破困局。 谢洵川沉眸想了想,方才他确实观察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李赞在接到蹴鞠之时,明明可以直接射门,却总会绕一绕路线,如果是为了迷惑他们的话,那倒是可以理解,可有时候,李赞明明不用绕路线,他却还是绕了。 谢洵川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方才那场比赛。 一些电光火石的画面在他脑中闪现而过,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起来。 “我知道了!”谢洵川有些兴奋地提高声量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秦祟疑惑地反问。 几人的目光也被谢洵川给吸引了过去,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谢洵川,期待他能够说出什么破局的法子。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点,李赞在运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往他们队中一个人绕过去?”谢洵川问说。 几人想了想,非常有默契地摇了摇头说道:“比赛这么激烈,我们怎么可能还分得了心如注意那些?” 秦祟发出疑问,“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那你说李赞绕到那个人身前又是为什么呢?” 谢洵川说道:“我猜测你在他们队伍中也有一些摩擦在,李赞和那个人肯定有着一些矛盾,所以不想让那个人接到球,他才会屡次出现在那人身前。” “嗯……”秦祟道:“你是说我们可以你这一点作为突破口,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谢洵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谢念川附和说:“这样做也并非不可以,现在只想要追分的话,恐怕也只有试一试了,如果李赞和那个队员之间真的有矛盾的话,以李赞那个性子肯定会急眼的,那么接下来,我们只要把球尽量给到那个队员就行。” 他相信谢洵川的判断。 谢洵川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说。 秦祟撇了撇嘴,既然谢念川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改变策略,进行比赛了呗。 希望真的能够如同谢洵川说的那样,他们队伍这次可以赢过李赞那个队伍。 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 李赞的攻势依旧很猛,一旦有球靠近他,他便决定能将球揽到自己脚下。 “看来这次李赞那个队伍的胜率很大呀,没有想到谢念川那个队伍少了一个夏钧,竟然会落后这么多。”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李赞也是真够厉害的,不过确实,人无完人,就算谢念川武学天赋奇佳,在这蹴鞠场上,还是打不过这个李赞啊。” “看来谢念川这个队伍这次是真的要输了。” 场上,几人对视一眼,开始实施谢洵川所说的那个计划。 他们如果被拦球,那么一定会将球刻意的送到那个似乎和李赞有着矛盾的队员的脚下。 那个队员也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多次接到球。 第一百八十章 争吵 他自从上次因为一件事和李赞的意见不合之后,李赞便在队伍中刻意的针对他。 在之前几天的比赛里面他都很少有机会能够碰到球,别说这种关键的比赛中了,而李赞几乎垄断了所有的球,而且还让那些人都将球踢给他,让他进球出风头。 李赞在这个队伍中是如此的强势,如果有人不顺他的心意的话,那他势必就会针对他们,就是因为他这样的作风,所以他们成为了对那个霸主,那些人都不敢拦他。 否则得罪了李赞他们就别想安安生生地踢球了。 李赞看到蹴鞠竟然到了那个人的脚下,他表情都不好了。 “传给我!传给我!没听到吗?” 李赞气急败坏道:“就凭你这个垃圾能进球吗?!” 而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个人果然没有能够进球,因为他的球都被谢念川他们阻拦了。 “啧!”李赞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我都说了把球踢给我,你们没有听到了吗?都聋了吗?” “只有我才可以带你们赢,听清楚了吗?!啊!” 那些人被李赞骂得蔫蔫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比赛很快继续,谢念川见此计有效,继续故技重施。 李赞见球没来到他这里,他直接上前去抢球,一个斜铲从自己队员的手中抢过了蹴鞠,然后朝谢洵川守卫的位置踢过去。 李赞的数理本来就很不错,所以这一球果然进了。 那个被抢了球的球员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只能看见他的下颌线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我就说只有我能够进球,把球踢到我这里来!一群废物!球踢不明白就算了!说话都听不懂!”李赞更加嚣张起来。 但接下来的是却不能够事事都遵从李赞的心意了,谢念川他们故意将球踢给那个队员看,那个队员接下来也很争气,不管李赞说什么,他都执意自己进球。 虽然不如李赞,但也是进了一两个球的。 李赞见此更加气愤不已,他直接上前用力打了一下那人的脑袋,“都跟你说别把我球抢走,听不到吗?你看看你自己接了这么多的球才进几个球!你想我们队输给他们是吗?!” 而那个球员也明显已经忍了李赞很久,之前就算了,但李赞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打他,这完全就是将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那个队员也终于将这么久的积怨爆发了出来。 “啊……” 场上的观众见到这一场景都很震惊。 “李赞那个队伍是不是打起来了啊?” “天哪,李赞和自己的队员打起来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比赛比着比着就打起来,先好好比赛不行吗?” “我们是来看蹴鞠的,又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 最后裁判紧急喊停。 “怎么回事!?” 李赞和那个队员这才惊醒,两人好像是才想起现在他们还在比赛之中,然而都在刚才他们竟然在比赛中就对对方大打出手,这可是比赛中的一大禁忌。 “你们再打下去就直接会被罚出场,你们还想继续比赛吗?如果想继续比赛的话,现在就停手!”裁判声音严肃地大声说道。 两人立刻停了手。 李赞醒悟过来,对裁判抱歉地说道:“裁判,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当然能打当然能打……” “裁判能不能给我们一刻钟的时间,我们需要下去重新商量一下战术。” 裁判表情不是很好地摆了摆手,示意答应了。 李赞忍着怒火,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接了球不传给我?你到底还想不想我们赢了?” 那个队员现在已经豁出去了,他毫不示弱地说道:“为什么传给我?就是不想赢了,我也能给我们的队伍得分!倒是你,一直个人主义只管自己出风头,不管我们的死活!” “我不管你们的死活?”李赞手指指着自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化,都快被气笑了。 “我这么多场比赛都带着你们打下来,而且场场都打赢了,你到头来竟然说我不管你们的死活,如果没有我,你们根本就到不了这里!知道吗!” 那个队员大声吼道:“是!我是知道你厉害!我们都知道!但是李赞,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我们玩蹴鞠,是为了能够自己得分,而不是为了只让你一个人得分!” 李赞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如果这时候他再将火气发出来的话,被裁判看到一定会罚他们的,所以他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这人发生什么冲突。 他还要继续赢比赛。 至少要打赢这一场,不能让谢念川那些人比下去。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想怎么样?你想我们把球传给你,让你一个人进球,让你带我们赢吗?先不管我们能不能传给你,你倒是先问问你自己,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带我们赢!”李赞压低声音沉声质问那人说。 那人听言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 他知道就算他在想进球,他的球技也没有李赞厉害,李赞确实能够在他们的队伍得到更多的分数,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李赞见他不说话了,继续说道:“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比赛,在比赛场上只有赢了才是最重要的,不管过程如何,我要的只是一个结局,那就是赢!” “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有了那样的本事,能够带我们队伍赢,那我们都会服气的,把所有球都传给你,让你进球,但不是现在。”李赞说完之后,不再看向那个人,而是对其他队员说道。 “你们如果想赢的话,就继续我们之前的策略,如果你们不想,随便你们把球传给谁。”李赞说完,继续回到了场上,准备开始比赛。 那些人听了李赞的话后,面面相觑,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跟着李赞上了场。 他们确实也是想赢的,而是目前看来,只有跟着李赞他们赢的局面才会更大。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请客 那人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众人以为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还是回到了场上。 因为刚才那一番操作,双方的比分已经差不多。 那个队员被刚才李赞那么一通说,似乎已经醒悟过来了。 确实,即使他心中再怎么不甘,现在李赞才是他们队伍获胜的关键,他确实应该把球给李赞。 至于两人的恩怨,等比赛结束了之后再算也不迟。 李赞的队伍又开始了最开始的那股劲儿,再次拧成了一股绳。 但好在,谢洵川一直对他们严防死守,即使他们有好几次进球的机会,都被谢洵川给挡了下来。 谢念川看着为了阻止球进门而扑倒在地的谢洵川,有些担忧。 按照谢洵川的体力,恐怕谢洵川早就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要命地把球给挡了下来。 谢念川咬了咬牙,接下来,他绝对不能让李赞再拿到球了。 他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秦祟!于淼!守好!别让李赞再有机会碰到球!” “好!” 比赛进行到最后时分,双方都是已经豁出去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最后一球,来到了谢念川这里,如果谢念川能够进了这一球,那么他们将会扭转落后一分的局势,赢下这场比赛。 秦祟等人为谢念川扫清了所有阻碍,谢念川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蹴鞠踢进了球门! 而即使对方队伍的守门员已经竭力挡球了,却还是没有将这颗球拦下来。 “得分了!” “看来这一场还是谢念川的队伍赢了啊,没想到李赞竟然会输给谢念川,今年谢念川真是哪儿哪儿都出尽了风头。” “等等,你们看!” 秦祟等人还来不及高兴,便见李赞竟然还不放弃,趁着最后几息时间运球,打算直接越过大半个场将球射进球门。 “李赞这是想干什么?想直接就这样射门?这么远,他能射中吗?” “根本不可能,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 然而这些话,场上的李赞根本不可能听到。 他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不能输,他一定要赢了谢念川那些人。 而且他的傲骨也告诉他,不可能会输。 哪怕只有一息的时间他也会奋斗到底! 李赞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了脚尖,最后几息,他怒吼着使出全力,朝球门射去! “天哪!” 谢洵川在知晓李赞的意图之后,他瞳孔一缩,紧紧盯着李赞的那颗球…… 他计算着那颗球的角度,使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朝那颗飞速射来的球扑了过去! “嘭!” 李赞最后的殊死一搏不容小觑,谢洵川被球撞在球门上,后背直直撞到了球门的栏杆上,一股剧痛从后背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但好在他总算将那颗球给拦了下来。 场上响起一声又一声惊呼,很长时间都没有歇止下来。 这时,裁判立刻吹哨。 “比赛停止!” “地字一队获胜!” 最后的得分很明显,即使李赞已经什么力气都用上了,但比分还是谢念川他们领先一分。 不过谢洵川最后的拦球也十分重要,如果不是谢洵川将李赞的最后一颗球给拦了下来,那么他们两队的比分将再一次发生大逆转。 但好在,谢洵川拦了下来。 李赞气喘吁吁地看着比赛结果,眸中有着浓重的抹不开的不甘心。 “该死!” “该死该死!” 其他人也默默地退场了。 “谢洵川!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秦祟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次蹴鞠比赛,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李赞,只要解决了李赞,那么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 天字的一队其实并没有李赞的队伍强。 秦祟嘚瑟地朝李赞耀武扬威地说道:“现在你知道结果了?该我们赢就是我们赢了,就算你是蹴鞠天才又怎么样?我们有谢念川谢洵川,还有我这个小霸王,哦……还有夏钧!” “你就算再天才,也打不过我们。”他得意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李赞目光幽怨地看了秦祟他们一眼,像只败犬一样夹着尾巴转身离开了。 谢洵川对秦祟无奈地说道:“好了,赢了就已经是最好的打脸方式了,你何必把人家彻底给得罪了呢?” 秦祟哼了一声说道:“谁让之前这个李赞那么说我们?现在痛快了,我们赢了李赞,看以后李赞怎么在我们面前翘尾巴!” 谢洵川无可奈何地笑了。 …… “恭喜你们。”夏钧笑着对他们说道。 谢念川道:“也恭喜你,你和我们可是一个队伍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影响这一场比赛,这荣誉是我们一起赢来的。” “嗯!”夏钧用力点了点头。 在场下的感觉没想到比上场还要刺激,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为了庆祝胜利,我请你们去青源酒楼吃饭!” “青源酒楼?那可是全京城最贵的酒楼啊!”秦祟叫道:“就连我都没有去过几次。” 夏钧笑了笑,这酒楼他还是听别人说起的。 听说这是个很好的请客的地方,既有诚意也不失格调,所以他便选在了这里。 谢洵川却道:“我们只是赢了李赞的队伍,还有下一场比赛要打呢,还是等我们最后胜利了再去吃。” “你怎么回事啊谢洵川?怎么破坏气氛就你最厉害?”秦祟不爽地撞了一下谢洵川。 “嘶……”谢洵川倒吸了一口气。 谢念川见此立刻紧张地问说:“小洵,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刚才李赞射过来的最后一球,他也看见了谢洵川重重地撞在了球门上,他猜想应该是那个时候他的后背受了伤。 其他几人也紧张起来。 谢洵川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他很快转移话题说:“既然你们想去的话,那就去,反正今日高兴。” 秦祟心大,听到谢洵川这么说,就以为真的没有什么事。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嗯!”夏钧点头说道。 谢念川仍旧眼神担忧地看着谢洵川,他站到谢洵川旁边,低声问说:“你真的没有什么事?要是你实在难受的不行的话,我就先和你回去,千万不要勉强。” 谢洵川摇了摇头,他们好不容易这么高兴,他怎么可以扫了他们的兴呢? “我没事,等先吃了饭回去再说。” 谢念川听言,也只能点了点头,“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药酒 请客之旅最后以秦祟喝的烂醉为结局。 谢念川把秦祟跟个垃圾袋似的背在背后,秦祟满嘴都是酒的味道,把人熏得够呛,偏偏秦祟本人还不知道,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俨然是醉汉一个。 如果不是谢念川脾气够好,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把秦祟往地上一扔了事。 不过好在秦祟的下人就在附近,谢念川把秦祟交给秦府的下人之后就和谢洵川一起回到了谢府。 回到府中,谢念川问谢洵川道:“你背后的伤真的没事吗?” 谢洵川不想让谢念川为他担心,回答没有变。 但是谢念川不相信,“你那个时候背后在球门上撞得这么狠,不可能没事,等会儿回房间的时候让我看看,要是被娘亲发现了,娘亲绝对会把我们俩都教训一顿的。” 谢洵川:“……” 回到房间后,谢洵川将上衣给脱了下来。 谢洵川的身子骨比不得谢念川的,他比寻常人还要消瘦一些,上身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更别说和谢念川比了。 将背后的伤彻底暴露出来后,谢洵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谢念川异常的沉默。 “怎么了?是不是没什么问题?伤得不重?”谢洵川虽然感受到自己背后很痛,但是他也以为只是一点淤青而已。 他作为男人自然要将这么点伤忍下去,所以也就没有太过重视。 而就在这时,谢念川忽然拔高声量,嗓音中含着浓浓的责备。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忍到现在?!那时候就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去酒楼的!” 谢洵川背后岂止是一道淤青,他整个背后已经都是青紫,而那撞在球门栏杆上产生的两道伤痕破了两道又深又长的口子,看着便叫人触目惊心。 恐怕是因为谢洵川今日穿得不少,所以血迹没有洇出来。 “我去拿药酒过来,你在这里等着。”谢念川对谢洵川如是说道。 不难听出他声音中压抑着的火气。 谢洵川自觉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是做错了,所以一声没吭,乖乖地等在原地,等谢念川把药酒给拿过来。 很快,谢念川便回来了。 “你忍着一点,药酒刚上去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但你这样的伤口不上药酒的话,以后可能会流脓感染,更加严重。”谢念川依旧不忘记谢洵川没有早点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情。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的话,没准还能好一些,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谢念川不断喃喃道。 谢洵川不想让谢念川如此自责,他道:“大哥,我没事的,只不过是点小伤罢了,如果大哥受了这样的伤,恐怕都会不当一回事?大哥在练武的时候可没少受这样的伤?” 谢念川动作停了一下,谢洵川说的确实没有错,在他练武的时候,谢洵川身上的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在他心里,他下意识地觉得谢洵川现在也是需要他保护的人,他不可以让谢洵川受到伤害,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有能力保护谢洵川他们了。 所以谢念川在看到谢洵川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没有告诉他的时候,他心里难免会自责和着急。 刚才才会那样失了分寸。 但他却忘记了,谢洵川和他一样也是男人,他能做到的谢洵川一样能够做到,而他能够忍下来的伤,谢洵川也一样能够忍下来。 “你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想今天一样,等我自己发现了,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然我可是会将这件事告诉娘亲的,你要知道,娘亲对待这件事说不定比我还要严苛。”谢念川见说不过谢洵川,只好拿出肖若兰来压一压他。 他知道谢洵川现在可听肖若兰的话了。 谢洵川:“……” “好,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得到谢洵川的保证之后,谢念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趁着谢洵川不注意,把药酒撒在了谢洵川背后的伤口上。 “啊!”谢洵川发出一声惨叫。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刚才那样的动静,很可能会把府里的人给吸引过来。 “大哥……”谢洵川声音中隐隐含着痛苦,“你下次……可不可以先跟我打个招呼啊?” “啊,抱歉抱歉,这药酒打不打招呼下去都会痛,我就想着趁你不注意快点弄完,没想到还是让你痛了啊,大哥的错,大哥的错……”谢念川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他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意味。 把药上完之后,谢念川就让谢洵川回到自己的房间了,走之前,谢洵川转过身看了谢念川一眼,他说道:“大哥,谢谢。” 谢念川还没反应过来,谢洵川就离开了。 谢念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府。 夏瑾瑜听到暗探打探来的消息,他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疑惑。 “父皇竟然没有去看夏钧,也没让夏钧回来?”夏瑾瑜喃喃自语地问说:“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孙启明上前说道:“殿下,你说会不会是九殿下已经失宠了?” “所以皇上才会让九殿下出宫来,九殿下是不是做了什么让皇上失望的事,皇上决定不护着他了?毕竟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如果九殿下不知趣的话……” 他转了转眼珠子说道:“而且我听说啊,九殿下这次是磨了皇上好久,皇上才放九殿下出来的,皇上恐怕早就已经被九殿下给惹烦了,所以这次九殿下受伤,皇上也没有派人来慰问。” 夏瑾瑜听言沉吟了一声,觉得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父皇护了这个老九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朝一夕说变就变的。 孙启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殿下,我想到一个法子。” 夏瑾瑜来了些兴趣,“什么?” “一个人不可能不会对一个人失望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九五之尊,若是九殿下彻彻底底地让皇上失望……那殿下您不就可以不用顾忌九殿下如何了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单纯 夏瑾瑜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孙启明说的这个计划,并不是不可行的,而且要是完成的好的话,没准真的能够让父皇彻底对老九失望,那么渐渐地,老九对他也就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了。 那么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父皇对老九失望呢? “殿下,过阵子,皇上的生辰不就要到了吗?”孙启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贼眉鼠眼地凑上前去,对夏瑾瑜说道:“殿下您可以这样……” 夏瑾瑜听了之后眼睛一亮,“这主意倒是不错,如果能够让父皇厌恶老九的话,就算你立了一个大功了。” 孙启明乐呵呵地说道:“是殿下您教得好,如果不是在殿下身边耳濡目染的,奴才哪里能有这样的计谋啊?” 最后一场蹴鞠就是天字一队和谢念川他们队伍的比赛。 地字其他两个队伍只赢了一场,而地字的全部希望都落在了谢念川这支队伍的身上。 所以地字的学子们兴致都纷纷高涨,都来到比赛场边,为谢念川他们加油。 “谢念川的队伍连李赞那支队伍都赢了,这支队伍应该也不在话下?” “我也觉得,但是也不一定,我们可不能小看了对手,毕竟天字一队虽然没有像李赞那样的选手,但是天字一队的各个成员都非常默契,夸张点来说,一个队伍几乎就像是一个人,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也是不容易的。” “你说得对,但我相信如果是谢念川他们队的话一定可以的,你没发现吗?谢念川今年都没输过,现在整个书院谁不知道谢念川这么一个人啊?” “行了,你别个人英雄主义了,谢洵川秦祟他们也不差好吗?而且蹴鞠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比赛,如果没有成员之间的默契配合,他们根本不可能赢,就好比上一场和李赞的比赛,如果不是谢洵川拦下了最后一球,恐怕结局还是要逆转的。” “……” 再高涨的兴致也没有妨碍比赛必须进行。 总的来说,天字一队的水平虽然没有李赞那支队伍实力强,但也不弱,所以谢念川他们还是费了些力气,才拿下这一局的。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秦祟兴奋地绕着场地跑。 天字的队伍有些落寞地看着他们庆祝胜利,看来今年最高的那份奖金还是落到了谢念川这支队伍的手里。 …… “夏钧。” 夏钧听到身后的喊声,转过身来。 却没想到喊他的人是他没有想过的人。 “五哥六哥?”夏钧出声诧异道。 夏尊和夏书没有想到夏钧竟然还认得他们。 “你还记得我们?” 夏钧笑道:“当然了,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不记得你们?” 夏尊和夏书对看一眼,问夏钧说:“你怎么会来皇家书院的?父皇同意你来的?” 夏钧点头道:“嗯,我磨了父皇很久,父皇才答应我的,五哥六哥,没想到你们也在皇家书院啊。” 他目光单纯清澈。 “皇家书院最开始本来就是为了皇子们设立的,我们在也不奇怪?” “嗯,确实是这样。” 夏钧又问说:“五哥六哥,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夏尊如实说道:“我们只是亲自来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你,听到你来书院,我们都很意外。” 夏钧笑了一下,“但是这件事五哥六哥不要告诉其他人哦,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也是我答应父皇的。” 夏尊夏书听言,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不是会嚼舌根的人。” “那就多谢五哥六哥啦。” “你的腿……”二人把目光落在夏钧的腿上。 夏钧没什么大不了地笑着说道:“在蹴鞠比赛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啦。” 夏尊、夏书:“……” 这叫一点小伤。 “总之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们帮忙。” 夏尊这般说着,心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好不要。 因为他们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事。 夏钧虽然没怎么和这两位皇子见过面,但他们的样子还是记得住的。 不过这次接触下来,这两位哥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还主动提出来要帮助他。 夏钧心道,看来外面的世界也没有父皇说的那般险峻,父皇应该早点让他出宫的。 他高兴地点了点头,笑着对二人说道:“两位哥哥也是,如果你们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夏尊和夏书看着夏钧这么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他们木木地点了点头。 “事情也说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哦对了,忘记说了,恭喜你们的队伍赢得了比赛,你们很厉害。”夏尊由衷地说道。 夏钧笑得更加灿烂,看着丝毫没有心机。 “谢谢五哥六哥。” …… 回去的路上,夏书对夏尊说道:“哥,小九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 夏尊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只和他见过一次面,就觉得他好相处了?” 夏书瘪了瘪嘴,“哥,你应该也这样认为的,不然你怎么会和他说那么多话?” “而且,被父皇宠着也不意味夏钧会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我们没必要像避洪水猛兽似的避着他不是吗?”夏书道。 夏尊眸色深了一点,“我们才刚见他一次,一切都不知道不了解,有些人外表看着没有伤害力,但做起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留余力的。你还是小心一些,别被别人给骗了。” “我知道啦……”夏书嘟囔着说道。 他大哥就是太爱把人想得太坏了,他觉得这个小九挺可爱的。 不过这也是他们出生在帝王家最无奈的一点,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表面上和他们相处很好的手足,在背地里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出生在皇家,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相反还是一种常态。 就好比那位太子殿下。 那位的心思可是比海底都要深,所以他们都不敢接触太子。 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客人 “你说是谁要请我去他的府上?”夏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苏柄。 苏炳回答说到:“回殿下的话是太子殿下,太子府上的人今早刚将请帖送过来的。” 他也有些疑惑,九殿下在书院之事,竟然也被太子殿下给知道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太子掉在消息这般灵通,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夏钧前几日方才见过六皇子和五皇子,他觉得六哥、五哥为人都不错,想来这位太子殿下应该更不错才是。 而且他还特意让他的人上门来把请帖送给他,应该对他也非常重视,所以他没有犹豫多久便下了决定。 “我要去,什么时候?在那里?”夏钧问说。 苏柄觉得他家殿下和太子殿下接触接触到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回答说:“在安闲阁。” 夏钧没出过宫,而苏柄常年待在夏钧的身边,也没有在京城里逛过,也只以为这安闲阁是和酒楼一样会亲朋好友的去处,并没有多想什么。 而且这地方可是太子殿下定的。自然更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安闲阁……”夏钧在口中细细的柠檬了一下,这几个字说到:“安闲自在,这名字倒是不错,想来是个好去处。明日我上完学之后,你便和我一起去,既然是太子哥哥特意邀请我,我自然是不能掉链子的。” 苏柄也点了点头说到:“明日我和殿下一起去。” “诶等等,”夏钧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他兴奋的说道:“既然是个好去处的话,那必然不能落下谢念川他们,明日我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和我一起去这安闲阁。” 苏柄点了点头,表情中带上了一些欣慰的颜色。 现在他们家殿下也算成长了,知道和谢念川他们拉近关系,这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他当然不能阻拦。 以后这些人,都会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而且殿下带上谢念川他们的话,那他就不用一起跟着前去了,他怕如果有他在的话,他们会玩的不尽兴。 他笑着说道:“如今殿下是有了朋友忘了老奴了,那老奴明日就不陪着殿下一起去了,这样殿下和谢公子他们也能够玩的尽兴一些。” 夏钧听言觉得有些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苏柄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也是殿下可千万别忘记,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了。殿下是一定要回去的,否则……” 夏钧还没等苏柄说完,便打断他说道:“你在想什么呢?父皇的生辰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我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忘了,都不会忘记父皇的生辰的。而且我早就将礼物准备好了,到时候收到我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柄会心一笑,“殿下记得就好,不过老奴该履行的责任,老奴也是不会落下的。回去之后皇上看到殿下的成长,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翌日。 午休时,夏钧便对谢念川他们说:“今天上完课后你们就别回去了,我请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秦祟最是喜欢凑热闹,听言没有任何问题,一口答应下来了。 而且这顿饭不蹭白不蹭,蹭了还想蹭。 谢念川则疑惑地皱了皱眉,“前不久你不是刚请我们去了清源楼吗?怎么这次又要请我们?” 夏钧摆了摆手,说道:“那次和这次自然不一样,那次我们是赢了李赞的队伍,但这次我们是大获全胜了,而且这次请客的也不是我。” “那是谁?”谢念川看着夏钧问说。 夏钧神秘兮兮地回答说道:“保密哦!” 谢念川:“……” 夏钧撞了一下谢念川的肩膀,说道:“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你们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保证是一个让你们惊喜的大人物。” “……好。”谢念川听他这么说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今日下学后。 “走,有人来接我们。” “九殿下。”皇家书院的门外早早就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外形上看和普通马上没什么区别,但它外头的装饰哪怕是一颗珠子用的都是昂贵的南珍珠。 一个穿着深蓝色的下人走上前来,恭敬地对夏钧做了个揖,说道:“殿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九殿下上马车。” “嗯。” 那辆马车看着很大,足够坐下他们了。 “我们走。”夏钧转身对谢念川他们说道。 几人坐上马车后,马车行进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地方,看来路途离皇家书院有些遥远。 “九殿下,到了。” 外头的人将车帘子掀开,恭敬地对里面的人说道。 夏钧和谢念川他们一同下了马车。 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这安闲阁外头看着其貌不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装潢还尤为古朴,不知道太子为何要选在这个地上。 不过太子殿下既然选了的话,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 “我们走。” 夏瑾瑜自然是和安闲阁的人打过招呼了,安闲阁看见夏钧他们,立刻走上前去引路。 “公子们,还请这边请。” 他们将夏钧几人引到二楼的雅间,雅间的门开着,他们还没上来之时,便听到里头传出来一阵又一阵的琴音,上来之后便是更加明显了。 只不过这琴音听着虽然好听,但总是有一股叫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几人对视一眼,进了雅间。 “小九,你可总算来了啊,害得本太子等了好久。”一华服男子笑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谢念川和谢洵川两人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不过好在他们二人知道这是个什么场景,所以他们二人极力控制住了表情变化,没有太过于异常。 只不过他们始终没有想到,夏钧口中的那个请客的人竟然就是太子殿下夏瑾瑜。 夏钧这下可是把他们害惨了。 “哦?”夏瑾瑜已经看到了谢念川他们,他笑了笑,“没想到小九还带了客人过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尴尬 “而且还有两位是本太子的老熟人呢。”夏瑾瑜看着谢念川和谢洵川他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老熟人?”夏钧听言挑眉看向谢念川和谢洵川,问说:“你们认识太子殿下啊?” 谢念川愣了一下,立刻勾唇笑道:“是啊,之前我们有幸受邀到太子府上做客,曾见过太子一面。” 夏瑾瑜接话说:“谢大公子还差点成为了我太子府上的人呢。” 谢念川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但夏钧却是不知道二人之间的一些龃龉,他听见二人认识,就更是兴奋了。 “那可就太好了,我原本以为你们不认识太子殿下,到时候玩的会不够尽兴呢,现在你们既然认识的话,那等会儿可一定要敞开了玩哦!”夏钧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谢念川:“……” 他终于懂得了不会察言观色究竟是一种什么本领,特别是在自己的朋友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时候。他的领略就更深了。 偏生对方还是身份比他高许多的皇子,他也不好直言什么,更何况现在那位太子殿下还在场。 几人落座之后,刚开始谁也没有说话。 倒是秦祟最是自在,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和谁都熟。 安闲阁虽然其貌不扬,但各种提供的食物果然很丰盛,就是比起青源酒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瑾瑜对夏钧他们说道:“诸位竟然来了便不用客气,大可以敞开了吃敞开了玩,银钱都算在本太子的账上。” 秦祟等的就是夏瑾瑜这句话,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食物之后,便按着菜单子上最贵的菜品一一都点了一遍。 倒是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有些拘谨。 毕竟之前他们可是拒绝了夏瑾瑜给他们投过来的橄榄枝,而且在选武闹的那一出,他们也心知肚明究竟是谁暗中下手。 他们如今也只不过是勉强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夏钧见状,疑惑地问二人道:“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动筷子?难道是这些食物不和你们的胃口吗?” 他问的声音很轻,因此夏瑾瑜并没有听到。 谢念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些东西都很好吃,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饿而已。” “殿下紧着自己便是,可以不用管我们。” 夏钧不赞同地说道:“你们是我带来的朋友,我自然得管着你们了,要是这才不合胃口的话,我就让人换一桌新的菜。” 谢念川拒绝说:“不用了。” 他拿起筷子,夹来吃了一口,“菜很好吃。” 如果要是夏瑾瑜不在的话,那就更好吃了。 夏钧见此,才终于不说什么了。 夏瑾瑜已经叫来阁中的人,问说:“红鸾姑娘人呢?为什么还不上来?” “抱歉太子殿下,我们已经去让人去请红鸾姑娘过来了,还请太子殿下稍等一会儿。”那人擦着额头的冷汗,毕恭毕敬地说道。 夏瑾瑜不只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别有深意地说道:“让人快一些,没看见本太子请来的这些客人没有琴音吃不下饭吗?” “是是是……小的这就让他们快过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红鸾 被指桑骂槐的两人一时间动作有些僵硬。 谢洵川表情依旧淡淡地,他对夏瑾瑜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吃饭不必和着琴音,就算没有琴音也是可以的。” 夏瑾瑜摆了摆手说道:“那可不行,今日你们都是本太子的客人,本太子自然要用最高的礼仪对待你们。这琴音别人有,你们也要有。” “而且这安闲阁最闻名的便是他们头牌红鸾姑娘的琴音,相信你们等会儿听了,一定会流连忘返的。”夏瑾瑜笑着说道。 二人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有些起鸡皮疙瘩了,他们怎么总觉得夏瑾瑜这句话是别走目的呢? 这太子今日让夏钧到这里来,到底有着什么目的? 不消一会儿,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便在外头的廊道里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红鸾姑娘来了。” 衣袖带起一阵细风,细风之中裹挟着一阵阵带着香味的风,沁人心脾。 美人手中拿着琴,缓足走进来,她让人放下琴,对夏瑾瑜歉意地说道:“太子殿下,奴家让太子殿下久等了,还望太子殿下给奴家一个赔罪的机会。” 红鸾说着,便拿起一杯斟满了酒的酒杯,抬起头来,一饮而尽,那白皙的脖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将酒杯倒转,目光如同潋滟春色,“还请太子殿下原谅则个。” “好!”夏瑾瑜拍手叫好道。 “红鸾姑娘果真是真性情,既然如此,本太子可以不计较红鸾姑娘晚来之事,红鸾姑娘的琴技师大家有目共睹的,本太子今日请来的这几个客人,还请红鸾姑娘替本太子照顾好了。” 红鸾嗔笑了一声说道:“这是自然的太子殿下的客人,别人是我红鸾的客人,谁敢怠慢呢?姑娘们,快进来。” 红鸾话音刚落,便见五六个美人一齐从门外涌了进来,纷纷坐在了谢念川等人的身边。 “诶诶……” “别挨爷!也要吃好吃的!” 谢念川一个眼刀射向想要朝他走过来的女子,然而那个女子确实没看见似的,反而变本加厉的要贴在他的身上。 他一把将女子甩开,女子不受劲,狼狈地倒在地上,不敢再贴上去了。 夏钧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虽说他在宫里头也是有很多宫女伺候的,但那些宫里的红木可没有这些女子这么不守规矩,对他动手动脚的呀。 谢念川面色阴沉沉地说道:“太子殿下,敢问这是何意?” 夏瑾瑜还没说话,红鸾倒是先说话了:“这位公子,您瞧着一表人才,没想到却是个这么不懂得怜惜姑娘的人,您瞧……” 她上前去将那个被谢念川推到地上的姑娘给扶了起来,“我这里的姑娘皮肉可细嫩着呢,被您这么一推,你看看手都红了。要是推坏了公子,您可怎么赔我?” “不过……”红鸾瞧了夏瑾瑜一眼,话锋又是一转,“念在你是太子殿下带来的客人,我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 “太子殿下肯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是真心将你们当做贵客的。”红鸾细声细语地说道:“这里可是有着这人间最是极乐之事,你们这般的年纪,一定还没有享受过?今日放下一切,好好地在这里享受一番,不好吗?” 红鸾越说,谢念川几人的脸色就越阴沉,眼下红鸾在说些什么,他们若是还听不出来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愚蠢了一些。 没想到太子带他们来这里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 但是秦祟一副心很大的样子,他将酒杯在桌上一扣,翘着脚说道:“你说的那么玄乎,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吗?你以为小爷不喜欢是因为稀罕?小爷我接触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红鸾恐怕还没在这安闲阁呢。” “行了行了,”秦祟站起来,摆手说道:“这种事情自然是讲究你情我愿的,既然他们几个不愿意,那你们又为何为难?若是等会儿闹起来了,岂不觉得难看?” 他走到谢念川面前,搭着谢念川的肩膀说道:“你应该没听说过我这个兄弟?他叫谢念穿,他的力气可大着呢,今年的选武第一就是他,要是他生气起来要打人,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拦不住他。你可要仔细想清楚,若是再让这些姑娘靠过来的话,我可保不齐会给你折损多少个?” 红鸾有些听懂了,又有些没听懂。 她神色微微变了变,悄悄看向夏瑾瑜的方向,见他摆了个手势,她又朝几人笑开了说道:“哎哟哎哟,这误会可就大了,几位公子的意思,奴家已经听明白了。” “姑娘们,你们先下去。” 她对那些姑娘们说道。 “是……” 那些人退出去之后,谢念川几人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方才那么一出要是再来上那么一次,他们难保自己不会少活上一年半载。 原来这安闲阁竟然是这么个安闲阁,如果被他们的娘亲知道了,他们来了这种地方恐怕要被削掉一层皮。 夏瑾瑜笑着说道:“红鸾姑娘,本太子都说了本太子这几位客人不喜欢这些,你只需要在旁边弹弹琴便是了,其他的无需费心。” 红鸾含着歉意的说道:“是红鸾自作主张了,红鸾知道天下没有不爱美色的男人,却没想到太子殿下和太子殿下的这几位朋友都是例外。今日这个邪,红鸾信下了。” 古代的男人知事的早,十一二岁的年纪,便可以接触男女之事,不过这对于谢念川和谢洵川他们来说,确实是从未接触,也不想这么早接触的领域。 “既然如此,奴家也只好先弹上几曲琴来为方才的事赔罪了,还请几位公子不要将方才的事记在心上才是。” 几人没有说话,红鸾只好自己去了屏风后头,让人将琴摆好,纤纤素手置于琴弦之上,不多时,一片珠玉似的琴声如流水般泄出。 谢念川几人的脸色也总算好了一些,如今总算可以吃一顿安稳的饭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缠 “小九,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好久不见了,今日可要陪皇兄我好好地饮上一杯。”夏瑾瑜举起酒杯,朝夏钧的方向示意。 夏钧点了点头,刚才他们驳了太子殿下的面子,他怕太子殿下记恨在心,因此并没有拒绝。 他也举起酒杯,与夏瑾瑜遥遥对杯,“这是自然的,太子殿下今日请我们来这里,费心了。” “诶,你我兄弟二人,你还喊什么太子殿下,喊我兄长便是。”夏瑾瑜道。 夏钧从善如流,“兄长。” 夏钧其实有意早点结束这次的宴会,因为他看出谢念川和谢洵川,他们兴致并不高,除了秦祟在一旁吃的欢快以外,他们好像浑身不自在。 如果因为刚才的事情的话,又好像不至于如此,毕竟那几个姑娘也没有真正近他们的身。 他回忆起好像最开始他们二人便有些不对劲,难道是之前他们和太子殿下相处的并不愉快吗? 酒过中旬,夏钧出声说道:“兄长,你看外头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这里离谢府、秦府路途遥远,恐怕要早些将他们送回去,不然,我怕谢念川家中长辈会苛责。” “诶,”夏瑾瑜不赞同地说道:“他们都多大了?怎么还要长辈管着在外头喝喝酒,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的话,本太子现在就让人回去给他们家中的长辈报个平安,这样总可以了。” “这……”夏钧的话还没说出口,夏瑾瑜已经让人安排上了。 这架势,显然是不把他们喝醉在这里不罢休啊。 不过夏瑾瑜倒也真是能伪装,明明之前已经和谢府闹的差点就要撕破脸皮了,如今到时可以笑着与谢念川他们说说笑笑。 一个太子,用得着做到这个地步吗? 谢洵川自始至终都没有喝多少酒,而秦祟现在已经快喝得不省人事了,剩下的酒,便都是谢念川和夏钧喝得。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夏瑾瑜,有些奇怪,夏瑾瑜让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夏钧并没有请他们来,那方才那些事情,是不是就只有夏钧一个人面对了? 他知道皇室的一些龃龉不可能如同夏钧想得那样,而这个太子殿下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只是想请个客而已。 “大哥,少喝一些。”谢洵川劝说。 谢念川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太想喝酒,但是被夏瑾瑜追着喂酒,他也总不能翻脸,而且他还要为谢洵川挡酒,相当于他是喝了两人份的酒了。 不过也好,在他酒量似乎天生就不错,喝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醉意。 但是反观夏钧,他喝的和他差不多,但夏钧现在似乎已经快不行了。 可是这夏瑾瑜似乎今晚上就想要灌醉他们,他就算没醉,也要装出一副醉了的样子,否则今天他们就别想走了。 “太子……太子殿下,我们已经醉了,太子殿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我们再多喝一些,回去就要被娘亲骂、骂死了……”谢念川醉态萌萌地对夏瑾瑜说道。 “唉,这才哪里到哪里,本太子已经让人回去和谢大人、秦大人说了,今晚就宿在安闲阁中,你们竟然喝了这么多酒。回去不安全,也省得被家里人说,本太子都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你们只管喝便是!” 夏瑾瑜一拍桌子说道。 “这……”谢念川面露难色,若是继续按照夏瑾瑜的节奏办事,恐怕他们不醉倒在这里也难。 “太子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日后有机会再聚,也不差今日这么一会儿。”谢念川说着,就要起身,带着几人离开。 夏瑾瑜像是有些生气了,他表情变了变,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站住!你们此时走,就是不给本太子面子!” 夏瑾瑜大声道:“总之今日本太子若是没有尽兴的话,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继续给我坐着!” 他像是耍起了蛮横。 “谢……谢念川……喝!继续喝!”夏钧拉扯着谢念川酩酊地说道。 谢念川无奈捂了捂额头,碰上这样的队友,该说他什么好? “你看!你看看!”夏瑾瑜立刻顺着杆子指着夏钧说道:“连小九都叫你继续喝了,你这时候离开算什么事?赶紧坐下来继续陪我们喝!” “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谢念川无法,外头都是夏瑾瑜的人,他想要硬闯出去,确实能够做到,但那样的后果,他却不想承受。 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给家里的人带来任何麻烦。 更何况惹上夏瑾瑜这样的人,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他只能用无奈的和谢洵川坐了下来,回家的想法就这么夭折了。 …… 谢府。 “怎么样?这都是什么时辰了?这两个孩子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们究竟是去哪儿了?”肖若兰问一旁的谢濂说道。 “白日的时候,他们说是那位九殿下邀请他们去用膳,不过具体在哪里,我倒是没有问。”谢濂回答说道。 他的声音之中隐隐有些愧疚。 毕竟之前这两个孩子都非常有分寸,从来不会让他操心,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所以就没有刨根问底问他们到底去哪里,没想到这次他们却一反常态,这么晚了都没回来。 “不如我派人出去找一找?”谢濂试探性地问说。 肖若兰抿了下唇,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只是出去玩了而已,若是派人去找了,反而会把事情闹大,还是再等一等。” 然而等了许久,谢念川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肖若兰在神海中问系统说道:“系统,你能不能够探测出小洵小念他们两个现在的位置?” 系统:[不能,本系统没有定位功能。] 系统提示说道:[不过谢念川谢洵川二人既然是和那位九殿下在一起,九殿下是这本书中的男主,想必会是剧情的关键节点,宿主不如想一想,这个时候,书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大事…… 肖若兰在脑中不断地搜寻着可能帮助到她的信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丑闻 肖若兰忽然眼睛一亮,问谢濂说道:“谢濂,明日是不是夏帝的生辰?!” 她激动地上前抱住谢濂的手臂,迫不及待地找他确认。 谢濂看着肖若兰的动作,似是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回答说道:“嗯,明日确实是夏帝的生辰。” 这件事应该大夏朝稍微关心一下自己国家统治者的人都能够知道的事情,所以谢濂并不意外肖若兰会知道这件事。 肖若兰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兴奋极了的对谢濂说:“太好了,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谢濂听到肖若兰的话,人就还是一头的雾水,怎么忽然之间他就知道两个孩子在哪里了呢?就凭明日是夏帝的生辰吗?这二者之间恐怕没有什么联系。 “不过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去,还是我去为好。”肖若兰对谢濂说道。 如果去的人是谢濂的话,那这件事恐怕会更加复杂起来。 谢濂不明白肖若兰这么说的用意,他看着肖若兰雷厉风行地带着人走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怕肖若兰他们会出什么事,便让身边的暗卫跟着,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也好周旋。 安闲阁确实离谢府有些距离,肖若兰赶过去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了。 “这位姑娘,你……” 肖若兰根本没有等外头那个女子说完话就直接传了进去。 那女子喊道:“这位姑娘!你不能进去!里头有我们的客人!你若是擅自闯进去,就别怪我们的人对你不客气了。” 很快阁中的人都迅速反应过来,守卫们纷纷拦在了肖若兰的面前,阻拦肖若兰继续闯进去。 “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是来找回我的孩子的,我的孩子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我这个做娘亲的十分担心,你们这也要拦着?”肖若兰目光如刀似的在他们身上扫过,不悦的情绪明显地渗透出来。 那个女子扬着下巴说道:“那夫人您恐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您的孩子。我们阁中都是一些来游玩的贵公子们,这位夫人还是早些回去。” 笑话,这上头的人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这阁中谁都得罪不起,若是惊扰了那位的雅兴,恐怕他们这些人脑袋都要不保了。 他们怎么可能会任由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闯上去呢? “这么说来……”肖若兰眯起眼睛,语气中透着一股危险之意,“你们是不会让我进去了?” 那人显然不想继续理会肖若兰,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一声,“送客!” 便转身上了楼。 那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肖若兰看,生怕肖若兰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这安闲阁的剧情,肖若兰已经想起来了。 那个太子夏瑾瑜为了让夏帝厌恶九殿下夏钧因此出了这么个损招。 在夏帝生辰的前一夜却让那位九殿下彻底的醉死在了这安闲阁。 安闲阁对外是酒楼,但稍微懂些门道的人便知道这安闲阁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青楼。 夏钧就这么因为在青楼一夜潇洒,错过了自己父皇的生辰。 这丑闻在夏瑾瑜的暗箱操控之下,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夏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不过至于他心中到底有没有对夏钧失望,那还要问他自己。 但是却没想到这剧情中却混入了谢念川他们。 原本这个剧情是没有他们的,不过夏钧把他们二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便带他们一起过来了。 所以夏瑾瑜才会派这么多人守在楼下,不让任何人进去,为的就是让他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但今日,她非进不可! “我告诉你们,我乃是谢将军的妻子,若是你们得罪了我,你们知道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吗?”肖若兰直直盯着他们,冷声问说。 “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只知道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进去,还请这位夫人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不想和女人动手。”侍卫中的其中一人说道。 肖若兰深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是你们这些人要拦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肖若兰话音刚落,她手中便快速出现了一把刀。 有人不要命地冲上前去阻拦,以为能够拦下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但是就在他冲上去的一瞬,他的脖子便被划出了一道血线,倒在了地上。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女人却在一息之间眼也不眨地要了一条人命。 “放心,他现在还没有死,不过如果你们再不及时把他们送去大夫那边医治的话,那我可就说不准了。”肖若兰收回刀淡淡说道。 毕竟她来是为了带谢念川他们回去的,她并不想伤害谁,更不想要谁的人命,她对人命这种事可没有太多的兴趣。 侍卫头头此时才正视起这个女人,通过刚才的那一场短暂的交锋,她足够证明她有这个实力可以和他们对抗。 他让人将话带给了夏瑾瑜。 门外的人朝夏瑾瑜摆了摆手,夏瑾瑜这时候也有了些醉意,他不耐烦地吼道:“什么事?不会进来说吗?!” 那人立刻心惊胆战地走了进来,俯身凑到夏瑾瑜耳边将外头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夏瑾瑜。 夏瑾瑜听言之后脸色微微一变,酒也醒了一些。 他对谢念川几人说:“你们先在这里喝着,本太子临时有点事,去处理了就马上回来和你们一起。” 夏瑾瑜说完,便走了出去。 而谢念川从他走后便一直在悄悄打量着房间中的格局。 他注意到在他视线的死角有一扇窗户大开着,如果硬闯闯不出去的话,那他们便只能趁着这个时候从这扇窗户逃走了。 “小洵。” 谢念川瞥了那扇窗户一眼,便谢洵川暗示说道。 谢洵川会意地点了点头,但是又面露难色。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的话,那倒还好,但是他们还要带着两个醉鬼,这两个醉鬼几乎已经不省人事了,他们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两个也带出去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离开 夏瑾瑜来到一楼,看到肖若兰,他笑了笑,一副和善的模样。 “是谢夫人啊,本殿下说是谁呢?竟然闹出了这样的动静,不知道谢夫人来此是要做什么。本太子好不容易有闲心能够与有人在这里畅饮一番,本太子可不希望这事情让别的什么人给搅和了。” 夏瑾瑜虽然是笑着的,但他语气之中却含着不加掩饰的危险之意。 仿佛若是肖若兰在纠缠下去的话,那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肖若兰淡淡说道:“太子殿下,我无意搅扰太子殿下您的雅兴,不过小洵小念他们二人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便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二人说过他们晚上是在这附近用上的,我便来这里找了找这附近也只有这么一家酒楼还开着,所以我便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撞上了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瞧见我的两个孩子呢?”肖若兰反问说。 夏瑾瑜刚想回答她没有,就听到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娘亲!” 谢念川探出身来,和谢洵川拨开人群,飞快地走下了楼阁。 谢念川高兴地说道:“娘亲,你怎么来了?” 肖若兰还没等谢念川近身,就闻见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在她确认这酒气是谢念川身上传出来的时候,她脸色变了变表情,脸色很是不好看。 她低下身来教训谢念川说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才多大,而且你不是和我说只是出来吃饭的嘛?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娘亲……”谢念川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看起来很是心虚。 “太子盛情,我不好拒绝,所以……娘亲你别生气……” 恐怕也只有在肖若兰的面前,谢念川会是这样一副模样了。 夏瑾瑜见只有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下来,便也放心了。 在他的计划中,这两人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放他们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夏钧留下来就行了。 夏瑾瑜对肖若兰笑道:“恐怕本太子和谢夫人之间有着一些误会,本太子只是请两位公子来安贤阁做客的罢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既然两位公子已经下来了,那么谢夫人便带两位公子走,至于……” 他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个人,说道:“这人顶撞谢夫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太子便做主帮你处置了。” 肖若兰见夏瑾瑜这么轻易便肯放人了,也没再纠结其他事,对夏瑾瑜说了句多谢,便带着二人离开了。 夏瑾瑜看着几人走远之后,这才放心地折返回酒楼。 但他在进雅阁的一瞬间,脸色却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雅阁之中,竟然除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红鸾,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 夏瑾瑜怒吼着对着眼前的场景说道:“人呢?!” …… 轿子里,谢念川和谢洵川扶着已经醉倒的两个人,马车渐驶渐远,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九十章 心眼 “这么多的人都拦不住两个人吗?本太子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废物!?” 雅阁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怒骂声和东西砸碎在地上的声音,阁内站着的下人们人人皆自危。 “说话啊!你们都聋了不成?!人究竟是怎么跑出去的!若是今日没有人给本太子一个交代,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夏瑾瑜面上的怒意已经掩饰不住,他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却在最后的关头出现了这样致命的漏洞。 谢家的那两个人走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夏钧都不翼而飞了? 主角都没了,那他计划又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太、太子殿下……” 夏瑾瑜冷冷一个眼刀过去,“说!” 那人只好浑身颤抖地继续说道:“我们自己在阁内的每一处门都安插了守卫,按理说应该一只苍蝇都没有办法逃出去的……他们怎么从这里出去的,我们也……” 夏瑾瑜冷笑一声,他拔高声音怒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连他们怎么逃出去的都不知道?你不是说这里连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吗?!那他们是什么?!他们难道比苍蝇还小不成?!” “殿下息怒……” 这个时候,屋里突然掀起了一阵风,将桌上的纸吹落在地。 夏瑾瑜眯起眼睛,朝风的来处看去。 下人会意,走了过去。 那人喊道:“太子殿下!是这里!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 夏瑾瑜走过去,便见到在一处视线死角,有一扇大开着的窗户,而刚才那阵风,就是从这扇窗户中吹过来的。 他大开窗户,从上方眺望下去,这里的距离离地面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从这里跳下去队伍谢念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谢念川力气如此之大,带上那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办到之事…… 夏瑾瑜越想越气,他反身用力扇了身边人一个巴掌。 “这就是你们说的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我看就是老虎来了也能从这窗户里跳进来!你们都给本太子下去领罚!” 被打了的人一声都不敢吭,捂着流着血的嘴,连声应是。 …… “秦祟!秦祟!”谢念川试图将秦祟叫醒,秦祟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是谢念川,他醉意浓重地说道:“是你啊,来!谢念川!好兄弟!继续喝!” 谢念川:“……” 谢念川无可奈何地说道:“秦府到了,你赶紧回家去。” “谢公子,把小侯爷给我们,麻烦谢公子了。”秦府的下人对谢念川恭敬地说道。 谢念川听言试图将秦祟给那个下人,然而秦祟却一把推开了那个下人的手,胡言乱语的喊道:“我……我不回去!我要继续喝!你别!别拦着我!” 他用力地扒着谢念川,不让谢念川把他推给下人。 谢念川耐心耗尽,他没有留情,一把将秦祟推给秦府的下人。 “你好好照顾你家侯爷。”谢念川对下人说完,转身便走了。 “诶!别走啊,继续喝啊……”秦祟忽然精神起来,但他朝前走了一步,又忽然朝后倒去,和一个醉鬼根本没什么区别。 回到轿子中后,谢念川犯难地看着另一个醉鬼,此时谢洵川正在照顾他。 “将他送到苏公公哪里,苏公公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 肖若兰对二人说道:“你们今日为何会去安闲阁?” 谢念川回答说:“原本是九殿下说要再次请客,我们没有多想,就去了,没有想到这次做东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我们也没有想到安闲阁会是……会是那种地方……” 他说道这里,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我们没有留下那些女子,太子殿下便退而求其次要我们喝酒,一副不把我们喝醉就不罢休的样子,我们原本中途很多次想走的,但是外头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们怕把事情闹大了,给爹娘你们惹麻烦……” “你们可知道明日是夏帝的生辰宴?”肖若兰又反问说。 谢念川摇了摇头,也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问,他回答说道:“不知道……” “生辰宴?”谢洵川眸子闪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日是夏帝的生辰宴,太子殿下却特意邀请九殿下去安闲阁,还安排了这么多的女子侍奉,太子殿下是想……”谢洵川的表情变了变。 肖若兰知道谢洵川这是猜的差不多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今日太子殿下把你们困在哪里的目的。” “日后你们出去,还是多留几个心眼,特别是和太子这种人在一起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又会在什么时候对你们使绊子。”肖若兰嘱咐几人说道。 两人乖乖点了点头,“娘亲,我们清楚了,我们以 后会小心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毕竟这次是夏钧非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真正做东的人是太子殿下,如果他们知道东家是太子殿下的话,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去的。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这时,几人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弱弱的声音。 几人转过头来,正是已经转醒的夏钧。 夏钧虽然还是醉态明显,但是总算也有了些自我意识。 方才他迷迷蒙蒙地听到几人的对话,哪怕只听清楚几个字眼,一联系起来也就差不多知道真相了。 他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这样设计对待他。 “九殿下,你醒了?”谢念川有些意外。 但随后便是释然,毕竟这件事情,九殿下迟早会知道的,而且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他越早知道,便越能对太子有防备,日后也会对太子殿下多留几个心眼。 “嗯……”夏钧揉了揉昏沉的头,他缓缓坐起来说道:“我醒了……就是脑袋有些难受……” 他晃了晃脑袋,意识更加清醒后,他便继续问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刚才说的都是这么的,太子今天之所以弄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让我明日在父皇的生辰宴上出丑吗?” 谢念川二人没有说话,看向肖若兰。 肖若兰对夏钧说道:“九殿下,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九殿下如果信,那日后便小心一些,多留一个心眼,如果不信,那便当臣妇什么也没说便是。” 夏钧听言低了低头,他知道,肖若兰说的确实是真的,但是他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他们并没有什么仇恨不是吗?而且他们还是手足,父皇最讨厌的便是手足相残了。 难道他落得个失宠的地位,太子能够得到什么吗? 他现在都已经是太子了,他还想得到什么呢? 肖若兰瞧见夏钧这个样子,她又出声说道:“九殿下现在还是不要多想了,我们先送九殿下回去,如果九殿下回去的晚了,说不定苏公公会担心的。” 夏钧没有说话,马车继续行驶在路上。 …… “九殿下,到了。” 苏柄显然因为只是等不到自家主子回来,所以便一直等在府外。 此时看见谢家的马车,如同看见了曙光一般,急急跑了过来,还差点一踉跄摔倒了。 “殿下!您可总算回来了!”苏柄见到夏钧,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快掉下来了。 谢念川简单地和苏柄讲了一下在安闲阁发生的事情。 他虽然没有点明什么,但是以苏柄在宫中混迹这么多年的本领,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一些事情? 他眸色深了深,“多谢谢公子将我们家殿下带回来,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机会,老奴一定会报答公子的。” “嗯。”谢念川朝苏柄点了点头,回到了马车上。 肖若兰见谢念川上了马车,上车夫继续朝谢府出回去。 这时,听见谢洵川问他说:“娘亲,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安闲阁的?” 毕竟在他们去到安闲阁之前,他们也并不知道太子殿下选的地方是那个地方。 而他们去哪里地方更没有对肖若兰提起过,那肖若兰是怎么知道的呢? 肖若兰对此事并不想细说,她只说道:“娘亲派人去查的,今日有人曾看见你们在这边,我见你们这么晚了还迟迟没有回家,我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所以娘亲就过来试一试运气了。” 谢洵川将信将疑地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如果方才他们娘亲没有过来的话,恐怕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刚才的困局,说不定他们今天晚上真的要被太子殿下的困在那里了。 特别是听了肖若兰方才说的那些话后,他们也不可能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局,一个为了让夏钧在夏帝面前失宠的局。 如果今日真的让那位太子殿下得逞的话,恐怕明日传出来的就是九殿下的丑闻了。 今日如果不是娘亲的话,九殿下可能真的要陷入危机之中,所以夏钧最该感谢的,应该是他们的娘亲才对。 “好了,待会你们回去见到爹爹的时候,记得好好交代,你们爹爹也很担心你们。”肖若兰叮嘱说。 谢念川二人点了点头,“我们知道。” 谢濂在院子中站了许久,见肖若兰真的把孩子们带回来了,他吊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 但紧接着,他又闻到了几个孩子身上的酒味,他脸色瞬间沉下来,质问说道:“你们喝酒了?” 谢念川谢洵川二人一副心虚的样子低下了头,“对不起爹爹……我们回来晚了……” 肖若兰见谢濂要发火,急忙将人给拦住,“好了,好了,几个孩子平安回来就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两个了,他们两个日后不会这样了,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先放他们去睡觉,明日他们还要去学堂呢。如果你真有什么话要对两个孩子说,那就等明日再说。” 谢濂听言,他想要发出的脾气瞬间哑火了。 肖若兰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现在他这个爹做得,真的是一点尊严都没有,竟然连教训自己孩子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唉……”谢濂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刚才娘亲怎么说的吗?赶紧洗漱一下去睡觉,明日还要上学呢,可千万别耽误了上学。” 两人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轻松地就躲过了自己爹爹的质问,他们狠狠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语气高兴地对二人说道:“好!娘亲!爹爹!我们这就去洗漱睡觉!娘亲爹爹们晚安!” “嗯。” 谢濂看见两个孩子跑得跟兔子似的,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又想起什么,对肖若兰问说:“对了,你在哪里怎么找到他们的?” 按理说肖若兰并不知道今天这几个孩子究竟是在那家酒楼,要找人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快,说明肖若兰应该是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肖若兰听到谢濂的对话,她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然后摸了摸鼻子,咳了几声对谢濂说道:“那个什么……现在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我也该睡觉了,要是再不睡的话,我的皮肤该不好了,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她说完,没有给谢濂继续问话的机会,几步离开了院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谢濂:“?” 谢濂看着肖若兰匆匆离去的背影,再次发起了愣来。 如果情绪有实体的话,那么谢濂现在的头顶上一定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他,也什么都不准他问呢? 他们三个到底干了什么问不得的事情? 他这个一家之主,到底还有没有尊严了? 罢了罢了…… 谢濂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今日他们不允许他问的话,那他只好把所有问题都放在明日了。 而且现在的时辰确实已经不早了,明日他还要去参加夏帝的生辰宴。 等他参加完夏帝的生辰宴回来之后,再将今日的事情一次性问清楚也不迟。 这般想着,谢濂也进了房间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辰宴 深夜,太子府。 “孙公公,如今也只有你劝得了太子殿下了,生气伤身。” 孙启明朝里头望了一眼,他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道:“洒家知道了,你先下去。” “殿下……”孙启明小心翼翼地上前,夏瑾瑜一个花瓶砸了过来,如果不是孙启明闪得快的话,恐怕他的脑袋都要被砸破了。 “滚出去!” 孙启明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息怒啊太子殿下……” “是你……”夏瑾瑜看到来人,没有继续发怒,而是冷冰冰地使了个神色,“你进来做什么?!你也想来触本太子的霉头不成?” 孙启明苦着脸说道:“殿下冤枉啊,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殿下,生气伤身,殿下可千万别因为这么一次失利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不值当?” “况且明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了,殿下想要收拾那个谢家,可有的是机会。” “机会?”夏瑾瑜冷冷一笑,“你说机会,有什么机会?难道说你有办法?” 孙启明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不瞒太子殿下说,老奴还真有法子……不过……” “不过什么?”夏瑾瑜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不过这个法子稍微有些冒险,而且如果一旦失败的话,可能会引来祸端……”孙启明:“但是成功的话……太子殿下想要收拾的人,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夏瑾瑜听到他说的这般神秘兮兮地,也来了一些兴趣,“什么计划,你说给本殿下听听?如果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的话,本太子当是可以饶恕你这次的罪过。” 孙启明探身到夏瑾瑜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可以让人……” 夏瑾瑜听言眼睛微微亮了亮,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恶毒的精光。 “殿下,”苏柄一边帮夏钧整理衣袍,一边说道:“昨日谢夫人和谢公子说的话,殿下应该还记得?殿下可千万别再像以前那样觉得谁都是好人了。对谁都要多留几个心眼才是,特别是像太子殿下那样的人物。” 就太子殿下那个心眼多的,恐怕几个九殿下都不够他吃的。 夏钧紧紧抿着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谁都相信的,我也不是什么傻子。” 幸好昨天有谢念川他们,他才不至于中了太子的计谋。 如果今天真的因为在安闲阁潇洒而错过了父皇的生辰宴的话,别说父皇了,就连他自己都会讨厌自己的。 “今日皇上生辰宴,殿下可要好好表现,别出什么岔子就行了。”苏柄嘱咐说道。 夏钧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表现的,父皇的礼物一早就准备好了,我想父皇收到礼物一定会高兴的。” “那当然,那枚无事牌可是殿下您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划地刻上去的,皇上收到殿下您的礼物当然会很高兴。”苏柄语气中含着一些自豪和骄傲。 他们家殿下对待皇上的生辰下来的是最为用心的那一个礼物,不说价值连成的却是十足的有孝心和诚意,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夏帝的生辰宴设在正午门前,朝中的大臣们皆可以携自己的妻眷参加。 正午殿前,设宴席百座,数千人入席,却没有一人敢喧嚷。 宴席间好酒无数,美食千万。 “今日朕很高兴,也希望各位大臣能够尽兴。” 夏帝说完之后,大臣们皆有秩有序地上前去。 夏尊和夏书给夏帝准备的生辰礼也不错,是一副山河图,这件礼物最独具匠心的是,山河图的颜色不是以水墨着就,而且用了每一处山河所生长的植物提取精炼出来的天然的颜料所上色的。 这样精巧独到的心思,可以说是叫人叹为观止了。 夏帝听言二人所说的话也是龙颜大悦,“不错不错,老五老六这次确实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幅山河图朕非常喜欢,来人!赏!” 夏尊、夏书听到父皇的赞赏,也高兴地笑起来,“父皇喜欢就好,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心思没有白费。” “嗯……” 夏帝将目光转向夏钧,问说:“老九,听说你这次一早就为朕准备了礼物,可否现在就拿上来让朕一观呢?”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钧的身上。 夏钧这还是第一次抛头露面地参加夏帝的生辰宴,往日夏帝都是不允许夏钧露面的,这叫众人都对这位神秘的皇子有些好奇。 不过对于这位皇子,众人也是褒贬不一。 有人说夏帝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这位皇子,但是也有人说只是因为这位昨天下不太受宠,所以每次生辰都没有让他出席,因为夏帝觉得他这个皇子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过具体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夏钧听到夏帝点了自己的名字,他连忙拿上准备好的礼物上前说道:“父皇,儿臣准备的礼物不如五哥六哥的出彩,不过这也是儿臣花费了许多心思亲手做的。” 夏钧将精致的盒子双手奉上,夏帝身边的人拿过盒子恭敬地呈递给夏帝。 夏帝打开盒子一看。 夏钧礼物说道:“这是一枚无事牌,上面的字都是儿臣一笔一划雕刻的,儿臣只愿父皇能够在未来的日子里平安顺遂,无病无灾,也祝愿大夏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夏帝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看着那枚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无事牌,无事牌上但雕刻着约摸有几百个字,有些字甚至小的如同苍蝇腿一般。 他很难想象夏钧究竟是怎么把这些字一个一个,一笔一划地雕刻出来的。 这其中他又废了多少的心思,把手弄伤了多少次。 夏帝平复了一下心思,他沉声点头说道:“小九这次给朕准备的礼物也非常满意,小九一定也是花了很多的心思?” “来人!赏!” 众人听到夏帝的声音低沉,以为他是对这个礼物没有什么喜爱之情,有人心想着这位神秘的九殿下果然不怎么受皇上的宠爱,还不如刚才那两位五殿下和六殿下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性命堪忧 “父皇喜欢就好。”但夏钧看到下地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父皇是非常喜欢这份礼物的,只不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 他低头笑了笑,起身要退下去。 “父皇,儿臣也准备了一份礼物。” 这时,夏瑾瑜忽然上前说道。 “哦?”夏帝顺着夏瑾瑜的话问说。 “来人,将本太子的礼物送上来。”夏瑾瑜转身对后头的人说道。 很快,几人同时上前,把一件沉沉的木箱子给抬了上来。 那木箱子的重量一看便不小,不然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抬着,不过众人都看不出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名贵的东西。 夏帝好奇问说:“这箱子里是什么?” 众人也非常好奇。 想来这位太子一定不会拿出一样寻常的东西来送给皇上,所以这箱子里面一定是谁也没见过的稀罕东西了。 夏瑾瑜笑了笑,让人打开箱子。 他说道:“这几年,都是儿臣这一年来为父皇收集的字画,儿臣知道,父皇极其喜爱字画,因此儿臣便费了些力气,让人搜罗过来,特意在今日送给父皇,希望父皇能够喜欢儿臣的礼物。” “这里面还有不少李严大师的真迹,之前便听说父皇让人找这位大师的东西,所以儿臣也一起帮父皇给搜罗过来了。” 夏帝笑着说道:“瑾瑜这般用心,父皇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赏!重重的赏!” 谢濂上前献礼时,夏瑾瑜出声说道:“谢大人可是平定边关战乱的大功臣,想来谢大人送的礼也一定很不一般?” 谢濂笑道:“惭愧,臣只准备了一些薄酒。” 他说罢,让人将一坛一坛酒给送了上来。 他又道:“这是臣在边关搜罗来的美酒,这十坛酒,臣和赵将军都舍不得喝,都替皇上存着,只等着今日。” 夏帝道:“大夏朝能有如今的繁荣之景象,爱卿和赵将军功不可没,这酒爱卿最有资格喝,不过既然爱卿今日将这酒当做生辰礼送给了朕,那今日朕就做主,将这些酒分给今日到场的各位大臣们喝,各位大臣都是大夏朝的功臣!” “今日朕高兴,与众君同乐,今日所有参加宴席的人都可以得到一份赐礼!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皆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就在大家分发酒的时候,有一位大臣嗜酒,特别是对美酒,他憋不住先喝了一口,结果这么一口喝下去,就出了事。 “柳大人!柳大人!” 有人叫道:“皇上!柳大人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夏帝表情一变,对身边人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然而那人刚去喊太医过来,这厢夏瑾瑜也出了事。 “皇上!太子……太子殿下也昏倒了!” 夏帝豁然起身,朝夏瑾瑜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夏瑾瑜已经倒在了椅子上,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气氛一改方才的祥和安乐,变得凝重危险起来。 夏帝怒而拍桌,这一下,把身边的人吓得气都不敢喘一下了,“岂有此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在朕的生辰宴还混入了什么刺客不成?!” “赶紧把太医都给朕请过来!” “皇上!太子殿下是喝了这杯酒才昏倒的!这酒!这酒一定有问题!” 此言一出,方才昏倒的柳大人那边也有人说道:“我想起来了,方才柳大人也是喝了这杯酒之后忽然昏倒在地上的……这酒……这酒……这酒是谢大人送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谢濂听到是自己的酒出了问题,让太子和那位柳大人都昏了过去,他脸色也沉了下来,表情凝重。 “谢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帝怒而问责说道。 他虽然知道谢濂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自己送来的酒中下毒,他就算想要害人,这也未免太过愚蠢了一些。 但是出问题的确实是谢濂的酒,谢濂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 谢濂站起身来,语色严肃道:“皇上,臣有罪,但臣确实不清楚为何这酒会出问题,昨日臣方才和臣的下属喝了这酒,却没有出现昏倒之类的情况,还请皇上明查!” “你说这酒没问题,那太子和柳大人为何会因为这酒而昏过去!我看你就是有害人之心!所以将这酒送给皇上!你真是包藏祸心啊!”柳大人身边的一位至交好友指着谢濂怒声说道。 谢濂转身沉声道:“还请这位大人在事情查明之前不要妄自下结论,如果酒有问题的话,我怎么可能呈上来送给皇上?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难道我是觉得自己活的太过痛快,所以非要来找找死不成?”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总之现在太子和柳大人都出了事,你若是不被治罪,不足以平愤!”那人指着谢濂怒目而视道。 “好了!”夏帝皱着眉摆手制止二人继续无意义地争吵下去。 “你们吵来吵去的,又能有什么结果呢?眼下还是先请太医过来给瑾瑜和柳大人看看,查明了他们二人昏倒的原因再说,至于谢濂这酒……你们还是先别喝了。”夏帝揉了揉眉心,头疼地说道。 那人虽然再不甘心,也只能一甩袖子,停止和谢濂的争吵了。 很快,太医过来了。 太医给两人诊脉后,跪在夏帝面前,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和柳大人之所以昏倒确实是因为这酒中加了一味名叫饮榛的药材,又因为在宴会上诸位大鱼大肉的……和这位药材一起吃下便成了一种毒药后,会使人在短时间内昏迷过去,如果没有按时吃下解药的话,恐怕喝下这药的人就会……” 太医飞快瞥了夏帝一眼,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夏帝不耐烦地说道:“就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卖你的关子了!” 太医连忙说道:“就会性命堪忧……”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皆是哗然,性命堪忧…… 幸好他们方才没有喝下那酒,不然一起性命堪忧的就是他们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出事 夏帝听言神色一紧,“那有没有什么解药可以医治?” 太医说道:“有是有,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而且……” 他见夏帝神色锐利,也不敢再卖关子,快速说道:“有一位制成解药的药材医库中并没有,需要去北方才能寻到,但是这一来一回,恐怕得花上不少的时间。” “为何非要等北方的药材,朕就不信偌大的大夏朝,就没有这么一味药的。你说,你缺的是什么药?”夏帝皱眉冷声问说。 “是刺灵。”太医回答说道。 “刺灵?”夏帝目光扫过众人,“众爱卿家中有没有这种药材?或者知道哪里有这味药材?”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为难,毕竟刺灵这个药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材,这味药材非常昂贵,如果不是家底丰厚的人,恐怕家中也不会有这种药材,而且很难会有药用到这一味药材药材。 普通的药材店里更不可能会有了。 夏帝看见众人的反应,明白了什么,脸色也渐渐沉下来。 他目光转向谢濂,语气缓缓沉沉地说道:“谢爱卿,既然这个是你的酒出了问题,那这事朕便交给你处置,朕给你这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 然而夏帝此话刚出,便有人不乐意。 “皇上!还请皇上三思啊,如今太子和你大人性命垂危,如果皇上将这事交给谢濂的话,要是他真是这害人之人,他故意拖延时间,或者根本不去寻找药材,那岂不是正中了谢濂的下怀?”这人一站出来,便有更多的人追随其后,都是让夏帝不要将这事交到谢濂手中的。 但是这位大臣这样考虑也并不是没有理由。 夏帝沉声问说:“那你们想要如何?” “还请皇上派一个让人信得过的人去寻找这位药材,再派出一批人去北方收购药材,如此双管齐下,才是两全之策啊。”那人说道。 身后追随他的人听言也纷纷点头,“刘大人说的不错,不如这事就交给刘大人去办,刘大人平时便为官清廉与人为善,刘大人一定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件事的。” 刘听到这么多人支持他,他索性走出来,跪在夏帝面前,“还请皇上将这件事交给臣,臣一定不会辜负诸位的寄托的!” 话都赶到这里了,夏帝也只能点头答应,“既然刘大人有这么一份心的话,那这事便先交给刘大人。” “多谢皇上!”刘大人跪谢道。 “至于谢濂……”夏帝看向谢濂,冷声说道:“暂且关入大理寺中,待查明清白之后,再将其放出来!” …… 肖若兰听到谢濂被关进大理寺的消息之时已经是夏帝的生辰宴结束之后了。 “你说什么?夏帝为何把谢濂关进大理寺?是谢濂做了什么事吗?” 她没想到昨日的危机刚过,今日竟然就成了他们谢家受难了。 刘御礼表情也十分凝重,他沉声回答说道:“宴席上,太子和以为柳大人喝了大人送的酒之后便昏了过去,之后便有一查出是酒中加了一个药材取得他们中毒昏了过去,他们说大人有害人之嫌疑,所以便将大人关进了大理寺中,等到查明真相之后,才能将大人从大理寺中放出来。” 肖若兰紧紧皱着眉。 在自己送给皇上的酒中下毒是多愚蠢的人才能干出来的蠢事,谢濂就更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惹上一身腥臊吗? “怎么能这样,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对那些就动了手脚!”肖若兰断定道。 刘御礼听言点了点头,“夫人想的确实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在前夜我和大人就刚喝过那一批酒,我和大人的身体都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偏偏在宴会上那就便出了问题,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的话,我还真想不到其他什么原因了。” “可是有人从中作梗的话……那又会是谁呢……”肖若兰坐下来,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按理说夏瑾瑜刚生过一场事,总不至于如此冒险,隔天就在生辰宴上在谢濂送的酒中下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风险未免也太大的了一些。 而且他自己也中了毒。 为了陷害谢濂将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这真的是夏瑾瑜这位太子殿下能够做得出来的吗? 但是不意味夏瑾瑜就不是头号怀疑对象了。 可除了夏瑾瑜之外……还能是谁呢? 肖若兰问刘御礼道:“我们能不能进大理寺去看一看谢濂,没准他有什么怀疑的对象,能给我们提供提供思路,也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 刘御礼为难地说道:“大人被关进大理寺中,不允许任何人前去看望大人,就连我也不行,而且为了避嫌,之后的调查,我们谢府的人都不能后参与……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在府中等着消息了。” “……” 肖若兰咬着唇沉默了一阵,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坐以待毙。 “娘亲!” 谢念川和谢洵川两人跑了过来,脸上皆是焦急的神色。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肖若兰起身朝他们走去,不无疑惑地说道:“娘亲,我们听说爹爹出了事情,被关进了大理寺里,娘亲,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肖若兰听到两人这么说,就明白了,“是九殿下告诉你们的?” 能这么快让他们知道消息的,恐怕也只有九殿下了。 二人听言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她瞒着他们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们爹爹现在确实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你们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只需要好好的上学读书,不让我分心,便算是帮我们的忙了。” 谢念川和谢洵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可是爹爹……” “好了,你们别想这么多了,你们刚下学,功课还没做完?快去做功课去。”肖若兰打断二人,想将二人赶走。 谢念川二人却没离开,谢洵川看着肖若兰说道:“娘亲,你别这么急着把我们走,没准我们真的能够帮忙,而且现在娘亲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但我们却有途径能够知道消息。”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兵分三路 肖若兰表情微微一凝,“什么途径?” 谢洵川回答说:“九殿下。” 谢念川听言,侧目看向谢洵川,而这个时候,谢洵川也同时看向了他。 “大哥应该也想到了?如今可以获得爹爹消息的人,也只有九殿下了,若是九殿下肯帮我们去打探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消息如此闭塞。”谢洵川说道。 谢念川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让九殿下帮我们带出有用的消息的。” 他和九殿下现在也算是朋友,如果他去求夏钧的话,夏钧应该会帮他的忙的。 所以现在就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了,毕竟这个事关他们爹爹的安危他不可能会掉以轻心的。 “我现在就去问问九殿下,看他最后能不能帮我们留意一下爹爹的消息?没准我们进不去大理寺,九殿下可以用自己的身份进去呢?”谢念川如此想着。 肖若兰微微抿了下唇,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小念,你去九殿下哪里打探打探消息,我们去找能够还你们爹爹清白的证据。” 她快速分工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表情依旧严肃凝重。 …… “殿下,谢大公子过来了。” 苏柄对夏钧说道。 夏钧听言,道:“谢念川?他可是第一次来找本殿下,快让他进来。” “是。” 谢念川进来之后,他径直上前,也不绕路子,开门见山地便说道:“九殿下,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求您。” “您可不可以帮帮我去打探一下他们我们爹爹的消息?如今我们爹爹被关进了大理寺,大理寺也不允许我们去探望爹爹,我能想到唯一能帮我的人也只有殿下人了。” 谢念川今天后来会他求助,说实话,夏钧并不觉得如何意外。 甚至他已经想到了谢念川会向他求助。 但在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心中也是有着一丝庆幸和高兴的,谢念川在自己陷入困难之时向他求助,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现在谢念川也是有将他当做自己的朋友的,不过朋友之间自然不必像他这样如此客气。 夏钧对谢念川说道:“你先快起来,你遇到了困难,我帮你是应该的,你不用像现在这样。” “如果殿下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起来的。”谢念川固执地说道。 夏钧叹了一口气,“谢念川,我们是朋友啊,我帮你是应该的,这说明我早就已经答应你了,这件事我其实已经让人去查了,大理寺那边,我也在找机会让你们进去见一见谢大人,如果你们进不去的话,我就代你们进去,你们要是有什么想对谢大人说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带到。” 谢念川听言,这才露出笑容起身,“多谢九殿下!” “如果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昨日,要不是你们将我带了回来,今日恐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到时候大难临头的可是我,你们救了我却不要任何回报,换做其他人早就挟恩图报了。”夏钧发自肺腑地对谢念川他们有着感激之情。 而现在谢府陷入了危机之中,他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呢。 他虽然涉朝政不深,但是也明白他的父皇不像是会随意给像谢大人这样对大夏朝有恩的功臣定罪的。 况且这样在自己送的酒中下毒的事情未免太过拙劣,这一看便是有人有心陷害。 但在众臣的逼迫之下,父皇也只能暂时先把谢大人关进大理寺去了。 “如果这次九殿下帮我们救出了爹爹,那以后就是我们谢府和我的恩人,到时候九殿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谢念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念川直直看着夏钧,掷地有声地说道。 夏钧无奈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你大可以不必这样,我也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我现在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若是你去为我赴汤蹈火了,那我孤家寡人的可怎么办?” 苏柄在一旁笑道:“是啊,殿下都这么说了,谢公子就不需客气了。” “你家中有急事,我今日就不留你下来了,若是大理寺那边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人去谢府告诉你。” “好!”谢念川道。 …… 谢府。 谢念川去了九殿下府上之后,谢洵川和肖若兰等人便一直在书房商量如何找到证据。 肖若兰道:“第一个要查的就是在从谢府到把酒送到皇上手中这么一段时间里,究竟有谁触碰过这些酒,这些人便是我们的第一怀疑对象。” 刘御礼点了点头,“这件事便让我去查,我原本是负责整条运送链的,但是中途大人有事找我,我便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了,我去将所有接触过这酒的这些人查出来,一一审问。” 审问人这种事可是刘御礼最为擅长的了,况且谢府还有一个暗牢在,那么多的刑具,他不怕这些人不如实招来。 “好。”肖若兰继续说道:“第二个便是这酒中的毒究竟是用什么下的,怎么下的,这毒的来源又在哪里,这便让我和小洵一起去查。” “嗯!”谢洵川看着肖若兰用力点了点头。 三人兵分两路。 “掌柜的,请问一下你们最近有没有卖出过这种药材?” “没有没有……我们店里不卖这种药材,你别别家看看!” …… “老板,这种药材你们这里有吗?” “我做药铺子这么多年,从来没进过这什么叫饮、饮榛的药材,我们的药店只卖一些平常的药的,这些药我们是不卖的。” “好,多谢老板。” …… 他们一天搜罗下来,却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娘亲,那边还有几家店?娘亲要不要去看看?”谢洵川指着街那头几家不起眼的小店问说。 肖若兰点了点头,反正都已经调查到这一步了,不如将这条街的药铺子都仔仔细细地查清楚,以防有什么纰漏。 “去。” 然而结果还是如同之前一样,药铺子的老板不是说没卖这种药材,就是说从没进过这种药。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可疑之人 肖若兰有些不死心,毕竟这是最后一家药材店了,若是这里也不是的话,那她真不知道能去哪里问了。 “老板,你们这里真的没卖吗?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还请老板实话实说。”肖若兰语气带上恳求。 那老板看了肖若兰一眼,他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这里真的没有卖这种东西。原本之前……” 他也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两个一大一小的为了这么一桩事在烈日底下到处奔波? “唉,算了,我告诉你,这东西啊条街上已经早就卖完了,现在谁家都不敢买这样的东西,太得罪了那贵人……如果你真的要买的话,恐怕还得多走十几里路,说不定能够卖到。” 肖若兰眼神一紧,她说难怪怎么他们今天逛了这么多家药铺子,竟然没有一家药铺只卖饮榛这个药材,这个药材也不算什么昂贵的药材,而且也并不是说那么不容易用到。 原来就是因为这样啊。 看来那个收走这个药材的幕后人已经警告过这些药铺子的老板了。 如此看来,那背后的人一定非富即贵,否则他们也不会去怕成这个样子。 老板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此时没有人盯着他们,他对肖若兰说:“这件事我就只能和你说那么多了,其他的我也不能多说。这不是看你们是女人和小孩,我才不会冒险和你们说这些。” 肖若兰朝老板感激地点了点头,“老板,多谢你。” 如果不是这个老板告诉她这些,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条街上傻乎乎地和谢洵川游荡游荡去寻找饮榛这味药呢。 “走走,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了。”老板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已经开始赶人了。 肖若兰带着谢洵川离开。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确实是人为的,只要能够查出买走饮榛的人究竟是谁,我们就可以查出是谁在陷害你爹了。”肖若兰沉声说道。 谢洵川抬头问说:“可是这些人应该不会将那人的信息告诉我们,刚才那个老板将那些消息告诉我们,已经是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了。究竟怎么样才能查出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呢?” 肖若兰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使用强制手段的话,确实可以问出一些东西,但是他们毕竟是一些与此事无关的老百姓,她也不好将这些人无缘无故地卷进来。 谢洵川也在低头沉思着,他忽然抬头说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人不放心的话,他们肯定会再次过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从那些人身上下手,就不用连累到这些药铺的老板了。” 肖若兰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她没多想就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二人今日就守在这里,直到有消息为止。” 两人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就没有其他犹豫,他们找了一个视线的死角,守在这条街上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去找药铺的老板。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都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难免手脚会麻,而且这里还不能吃东西。 两人又饿又难受。 肖若兰低声对谢洵川说道:“小心不如你就先回去,两个人蹲在这里比一个人被发现的几率要大。你先回去吃些东西,到时候你再来接替我,你觉得如何?” 谢洵川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知道娘亲这么说是为了支开他,但是娘亲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两个人都在这里,目标确实太大,有些显眼了。 而且他饿着肚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等他恢复体力之后再过来,让娘亲去填饱肚子。 “好,娘亲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谢洵川对肖若兰轻声说道。 “嗯。”肖若兰对谢洵川点了点头。 谢洵川悄悄离开了哪里,然后去自己觅食去了。 但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又回来了。 肖若兰诧异,“不是让你去吃东西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洵川“嘘”了一声,对肖若兰说道:“娘亲,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可疑的人,我怀疑那些人会和这次收购药材的人有关,所以便先回来了。” “娘亲,你看。” 谢洵川视线朝一处投去,示意肖若兰也看过去。 肖若兰看见那些人,对方约摸有五六个人,穿着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但是神态和表现明显和普通老百姓有所不同,因为他们都纷纷警戒地看着周围,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东西似的。 二人同时屏气凝神,看着那几人。 “喂!”领头的那人凶神恶煞地,“问你们呢!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 他们围在一家药铺子面前,像是恶霸似的。 “说!刚才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那个老板瑟瑟发抖地小声说道:“这……这位爷……不知道这个人要找的是什么人,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会有人上门来买药材……” “你个老头子给我装糊涂是不?!”领头那人上前去狠狠地攥住了那个老板的衣襟,恶声问说:“我问的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吗?少给我装糊涂,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不然的话我们可不会跟你客气!” “这这……”老板哭丧着一张脸,“爷,你说的那些可疑的人,真的没有来过啊……” “你就算……就算砸了我的铺子,我也没办法编个人出来告诉爷?” “大哥,这人好像没有说谎话,不如我们去下一家看看?”身后的人上前来提议说道。 那人眯起眼睛,他看着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老头,最终还是把人给放开了。 “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就实话实话,别整得大家这么累!” 老板如释重负:“爷慢走……慢走……” “我们走!”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带着人走了。 那些人一家一家药铺子走过来,最后来到了那家向肖若兰透露过一些消息的那家药铺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赵钱 “人呢?!还不赶紧给我出来!还让我等着你是不是?!” “曲老板,好久不见了啊。”领头的人看到药铺子的老板,他邪笑了一声,语气不善地对那个叫“曲老板”的人说道。 曲老板脸上扬起一个尴尬的笑容,显然是并不怎么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曲老板看起来不开心啊,怎么,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吗?”领头的人随便拿起一味药材便塞进了嘴中。 曲老板讪讪笑了一下,“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开门做生意,生意时好时坏是常有的事,我早就已经来看了。” “哦?看来还是曲老板最有觉悟啊。” 领头那人大摇大摆地在店里坐下来,“既然我们都是聪明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有没有可能的人来你店里说要买一味什么药材,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你最好如实交代,不然我可保护着你这家破店能够开多久。” “不过如果你老实交代的话,我倒是可以向上头说明说明,让上面的人好好照顾照顾你。”他看着曲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看那个表情就不是什么好事。 曲老板:“今日我们店里生意不好,还真没什么客人来,更别说有什么可疑的人了,您过来都是第一个,不如您照顾照顾曲某的生意?” “哦?”领头那人站起来。 这人的身量极高,比曲老板整整高出了一个头,所以他站起来的时候变压迫感十足,再加上他表情凶神恶煞的,给人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样子。 “看来曲老板是不想老实和我们交代了啊,既然是曲老板先不配合的,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给我砸!”领头那人一声令下,手下的人立刻一拥而上,将药铺子里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给砸了。 和这人混的人虽然不知道这赵钱和这位曲老板曲复有一些恩怨在。 之前这个赵钱看上了曲复的女儿,非要强娶他的女儿,让曲老板的女儿下嫁给他。 但是曲复的女儿并不愿意,老板看在眼里,自然不想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便帮着女儿逃走了。 赵钱见到手的媳妇飞了,他愤怒不已,与曲复的愁时候变这样结下了。 这赵钱手中有点权利,现在又不知道是扒上了哪位贵人,这一整条街的药铺子都是他在管着的,这赵钱动不动就会上门来找茬,重点关注的对象就是曲复,所以曲复在他手下的日子可谓是苦不堪言。 曲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砸了,虽然心痛,但也无能为力,赵钱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他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头,又怎么能够对付的过呢? 而且去每次上门来他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赵钱本来就是上门来找茬泄愤的,如果他不让赵钱写这个的话,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所以他只能将这件事默默的忍受下来了。 赵钱砸完东西发泄完之后便会离开。 赵钱把东西砸了个痛快,药铺子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谢洵川看在眼里,有些按捺不住了。 “娘亲……” 肖若兰按住谢洵川的手,说道:“再看看。” 她现在并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来找茬,还是有人给他们下了命令。 所以她准备再观望一下。 谢洵川咬了咬牙。 方才那个药铺子的老板告诉了他们那些消息,说明这家药铺子的老板不是什么坏人,但现在刚才帮了他们的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他自然心里很不舒服。 而这种帮不上人家的无力感,也将他整个人给淹没了。 “大哥,这个!” 有人在柜子底下搜出了一样东西。 曲复一看,原本无力抵抗的脸上却突然出现了紧张的神色。 “那个别砸!那个不可以砸!” 赵钱听到曲复这么说,就更来了兴致。 他朝那人招了招手,说道:“拿过来。” 那人听话的将东西拿了过来。 那是一枚玉佩,看样式应该是女子佩戴的,而且玉佩的反面写着一个“莹”字,那是曲复女儿的小名。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你女儿的东西,自己将自己的女儿送走了,如今又拿着这枚破玉佩来思念女儿?”赵钱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你说你当初同意你的女儿嫁给我该有多好啊,这样你就不用和你的女儿隔着这么遥远的地方,见也见不到对方了。” “啧啧……”赵钱拿着玉佩摩挲了几下,“可惜啊……” 他忽然手中一空。 “啪嗒”一声。 玉佩落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你!”曲复眼眶都气红了,这是他目的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他日夜都拿着这东西思念自己的女儿,如今心爱之物就这样被人如同垃圾扔在地上砸碎了,曲复怎么能不生气? 曲复顾不得那么多了,正要冲上前和赵钱拼命—— “住手!”一声冷厉的呵声响起。 几人转过头来,看见一大一小的人站在外头。 “你是什么人?!别来多管闲事!”赵钱不耐烦地皱眉说道。 肖若兰冷着脸上前,走到曲复旁边,冷声对着赵钱呵斥道:“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肆意的损害别人的财物!你们就不怕官府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官府?”赵钱听言啧笑一声。 “你还不知道如今这条街都是我照前管着的?你在我面前提什么官府,你是来搞笑的吗?”赵钱目中无人,口出狂言说道。 “而且就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的,也敢学别人强出头,不怕惹上麻烦,给自己惹来什么杀身之祸吗?”赵钱打量着肖若兰和谢洵川二人。 这女的还算有点姿色,而且带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女人,他还没有尝过,他心中有涌上一些邪念。 “你晚上陪我睡一夜的话,我倒是可以原谅你刚才的莽撞。”赵钱邪邪笑着上前,就在走到离肖若兰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一声痛叫。 “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听着非常骇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惨叫声的主人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高价收购 “大哥!你怎么了大哥!” 那些手下上前来才发现,赵钱方才想要伸出来触碰肖若兰的两根手指竟然就这么被肖若兰手中的一把刀给削掉了! 两根血淋淋的断指滚落在地上,断口处染上了一层灰尘。 “啊!啊——!” 赵钱神色痛苦而扭曲,他倒在地上不住地打着滚,看着痛不欲生。 那些手下一时间都有些六神无主。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恶毒!我们现在就杀了你,为我们大哥报仇!” 那几个手下说着就要上前对付肖若兰。 却只听肖若兰冷冷出声:“你们现在还是赶紧送你们过去医馆,若是再误上一刻功夫,你们的大哥别说手了,就是连命都保不住。后果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几人听言面面相觑。 “这……现在……现在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给大哥请大夫啊,如果耽误了时间,大哥的手可真的要废了!” “好好好!我们赶紧请大夫去!” 几人像是恢复了意识,急忙上前去将地上打滚的赵钱给扶了起来。 几人扶着赵钱离开,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但是曲复的药铺子却依旧是那般的狼狈不堪。东西都被那些人砸完了,几乎没有什么幸免的东西。 然而曲复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情去管他的药材了,他蹲在玉佩砸碎的地方,盯着那已经碎成几半的玉佩,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老板……” 肖若兰出声道。 曲复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笑了一下,对肖若兰说道:“这位夫人,刚才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方才我可能真的会被那些狗杂种打死的。” 他放在冲上去想要和赵钱拼命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他知道凭他的本事是不可能近赵钱的身的。 他刚才那样做的后果也只是被赵钱和他的几个手下痛打一顿罢了。 肖若兰出现得很及时。 肖若兰笑了笑,示意曲复不用放在心上,“之前你肯和我们说那些话,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曲复叹了一口气,他撑着腰坐下来。 刚才他算是将赵钱给彻底得罪了,不知道赵钱反应过来后会怎样处置他。 但现在他也根本不想想这些,他对肖若兰说道:“你们是不是想查究竟是谁收购的饮榛?” 肖若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您知道?” 曲复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知道好像就在昨夜,一夜之间,这条街上所有的饮榛药材都被收购走了,那些人好像是一批商人,又好像不是……因为商人不可能不讲价,高价将东西收走,所以我心想他们收到这味药材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用途的,不过具体用途除了做药之外,我还真猜不到是什么了。” “抱歉啊,我只知道这些了。” 曲复对肖若兰说道。 肖若兰目光含着感激,“您能告诉我们这些对我们来说已经有很大的帮助了。” 她承诺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守着这里,如果日后他们还敢来找您的麻烦的话,那些人会收拾他们。” 曲复沉声说道:“谢谢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柳尚时 肖若兰和谢洵川离开药铺之后,谢洵川问肖若兰说道:“娘亲,看来曲老板是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查下去?” ‘“嗯……”肖若兰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方才那个赵钱倒是一个突破口,没准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现在我们先回去看看刘副官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好。” …… “怎么样?问出什么东西开了吗?”肖若兰看见刘御礼从暗牢中出来,她问说。 刘御礼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应该没有下毒的人,这么多刑具上去了,他们没道理不开口,不过还有些人已经被大理寺的人抓去审查了,所以我只让人把那些能够抓到的人抓了过来。” 肖若兰神情犯难,“那这其中不知道要遗漏多少的信息。” “你们那边呢?查到什么了吗?”刘御礼问说。 肖若兰把今日发生的事和刘御礼说了一遍。 “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将那个赵钱抓过来审问一番?”刘御礼看着肖若兰问道。 肖若兰点了点头道:“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我觉得赵钱是个不小的突破口,没准我们可以在他身上查到一些东西。” “那我就直接派人去了。” “嗯。” …… “谁是赵钱?!” 赵钱还躺在医馆的床上痛得昏迷不醒,小弟们看到来势汹汹地一伙人皆是面面相觑。 “你……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呢?” “别问那么多,赵钱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有个小弟不甘心地道:“我们大哥现在还在昏迷着,不、不方便跟你们走……” “是吗?”那人看着躺在床上的赵钱,他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是不难看出,他的手指已经废了。 “直接带走!”那人神色一凛,没有跟那些人再废话,如此说道。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柳大人的人!你们要是今天敢动手对我们大哥做什么的话,柳大人不会饶过你们的!” “柳大人?”谢府的人向身后望了一眼,神情上似乎多了一丝惧怕。 “你们当真是柳大人的人?是哪位柳大人?” 小弟以为这人是害怕了,他神气地叉着腰说道:“你说还能是哪位柳大人!就是哪位柳尚时大人呗!我可跟你们说啊,要是今天你们得罪了我们,你们以后可就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是吗?”谢府的侍卫一笑,干脆利落地下令说道:“把他们给我都抓起来!” “是!” 谢府的人一拥而上,把赵钱的人包括赵钱的小弟都通通缉拿了起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你们刚才没听到吗?我们可是柳尚时大人的人?你们付得起这个代价吗?!” “付不起这个代价?”谢府的侍卫扬声道:“今日我们要抓的就是柳尚时的人!” …… 谢府的侍卫把在医馆发生的事情和刘御礼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刘御礼反问说:“他们当真那么说?” 侍卫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赵钱的小弟说他们是柳尚时大人的人,似乎是将柳尚时当成了自己的依仗,而且他们是在危机关头的时候说的,我觉得他们应该不至于说谎。” “嗯……”刘御礼沉吟了一声,看向肖若兰,“这事夫人怎么看?” 肖若兰觉得自己应该快要接近真相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情急之下拉一个人来帮当挡箭牌,在夏帝的生辰宴上,因为那杯酒儿中毒的人,除了太子之外,便是那位柳尚时柳大人。” “但是那位柳大人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怎么给他们布置这些任务呢?唯一一种可能便是他们在中毒之前便已经吩咐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事情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刘御礼也赞同地点头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只能是在中毒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了。” “但是如果这个柳大人真的是幕后之人的话,他和谢府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设这样一个局,让大人的陷入牢狱之中?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肖若兰分析说道:“让这些人去药铺子查看消息搜寻可疑之人和在生辰宴的前夜去收购饮榛的人应该是两批人。” “赵钱这些人的主子是柳尚时,可是去收购药材的那批人,我们却始终没有查到是谁。” 刘御礼道:“那些人很聪明,应该也提前将自己所有的踪迹给抹消掉了。”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确实是有一个局,而这场局和柳尚时绝对脱不了什么关系。 但是柳尚时这么个证据,已经足够让谢濂脱离牢狱之灾了,至于彻底洗清嫌疑的话,恐怕还要慢慢来。 皇宫之中。 夏帝坐在书房之中,皱着眉头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皇上……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从昨日到现在夏帝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等待那味刺灵的药材的消息。 中毒的人可是太子,在太子没有解毒脱离危险之前,他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李公公再次上前劝说道:“皇上,太子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皇上您的龙体更为珍贵,皇上还是先去歇息几个时辰,若是有了消息奴才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皇上。” 夏帝却是疲惫地摇了摇头,回绝道:“朕还能撑得住,况且朕现在就算去睡了也睡不着,还不如坐在这里等着消息。” 李公公听到夏帝这么坚持,也不再劝了。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夏帝忽然开口问说:“李公公,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谢爱卿做的吗?” 李公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皇上,奴才向来愚钝,不过奴才倒是觉得怎么会有人在自己带来的酒中下毒呢?像是自己要找死似的……奴才心想,谢大人应该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嗯……”夏帝沉声说道:“这道理朕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那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解药 李公公“嘶”了一声,“皇上,你的意思是说谢大人是故意如此做,为的就是别让人觉得他不能做这么愚蠢的事?” 他讪讪着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恕奴才直言,这样的事应该是不存在的,毕竟如果这事真的是谢大人做的话,无论如何谢大人都会进牢狱之中,又何必来这么一招虚的呢?” 夏帝微微眯起眼睛,他竟然觉得李公公说的确实有一些道理,虽然他也怀疑过谢濂是不是在贼喊抓贼,但是如果这是真的是他做的话,他最后也不可能会摆脱嫌疑。 如果谢濂真的有心害太子和柳大人他们的话,他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做一个精妙的局,不要让嫌疑落在自己的身上呢?这样岂不是比现在的情形更好? 夏帝对李公公说:“你这番话倒是解开了朕的一番疑惑,朕确实是有些多心了,看来这件事不简单,不过就不知道想要陷害柳爱卿的人到底是谁呢?” 李公公不敢再接茬。 毕竟现在这情势连皇上都看不清楚,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而且半君如伴虎,他就算心中有一些猜测,也不敢多言。 在他这种地位的人一旦说错一句话,那后果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之后。 “皇上!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夏帝闭眼假寐了一会儿,就骤然被这声音吵醒了。 “皇上!”李公公高兴地跑到夏帝面前,禀告道:“他们回来了,刺灵找到了!” “当真?” “那还不快将药做出来给瑾瑜他们服下?”夏帝道? 李公公回说:“皇上您放心,药材一到,宫中的太医便立刻将药材拿过去制作解药了,太医说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多的时间才能将解药制作出来。” 李公公心系龙体,对夏帝劝说道:“皇上竟然现在刺灵已经到了的话,那就证明太子的安危已经不成问题了,皇上可以去安心的休息了,皇上还是要以龙体为重啊。” 夏帝再次摇了摇头,“反正那么久都等下去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朕继续等着直到瑾瑜醒来便好。” “这……”李公公有些回来,但是他又劝不动夏帝只能随他去了。 “好……”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 太医上前来。 “皇上,只要已经做好了,现在只需要把解药让他们服下,他们就会醒来了。” 夏帝道:“那就快让他们服下去。” “是。” 太医上前,就着水将解药先让柳大人服下了。 不多时,柳大人便醒了过来。 “柳大人,可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柳尚时醒来还有些懵怔,“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皇上!”柳尚时看见夏帝也在这里,激动地要起来给夏帝行礼。 夏帝摆手道:“你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大好,还是躺着。” 紧接着,太医将解药给夏瑾瑜服下。 这次夏瑾瑜醒得稍微慢一些,但也是平安地醒过来了。 “父皇……”夏瑾瑜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夏帝,他面上有些惶恐。 “父皇怎么在这里?” 夏瑾瑜看了看周围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我……我这是怎么了?” 太医问说:“太子殿下还记得什么?” 夏瑾瑜回忆了一下,他皱眉说道:“我……我记得我刚才还在参加父皇的生辰宴,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忽然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太医点了点头,又继续问说:“那太子殿下现在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请及时告诉我。” 夏瑾瑜仔细感受了一些,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舒服倒是没有……除了脑袋有些晕之外。” 太医放心地说道:“太子殿下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脑袋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担心。” “一天一夜?”夏瑾瑜惊诧道:“我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吗?” 他看向夏帝,“那父皇的生辰宴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我给搅浑了?我真是该死!” 夏帝道:“如今你脱离危险才是最要紧的事,朕的生辰宴每年都会举办,也不差这么一年。” 夏瑾瑜还是有些愧疚,“抱歉父皇……” 夏帝拍了拍夏瑾瑜的肩膀说道:“无事,你平安便好。” 夏瑾瑜问说:“不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在生辰宴上昏迷过去?我记得我当时是喝了一口酒,之后便不省人事了,难道和那个酒有关系吗?” 太医上前解释说道:“那酒中下了一道名叫饮榛的药材,大宴会上太子殿下吃了很多荤腥之物,和这味药材相冲,一时之间便成中毒的倾向,就昏迷了过去。” “竟然是这样?!”夏瑾瑜惊骇道:“可是本太子记得这酒可是谢大人亲手送给父皇的,这酒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太医听到这样的问题,自然无法作答,只能默默看向夏帝。 夏帝对夏瑾瑜说道:“这件事朕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于谢爱卿的酒中为什么会出现问题,是谢濂所为还是有人想要陷害谢爱卿,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夏瑾瑜明了地点了点头,“儿臣也相信谢大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父皇一定要查明真相还谢大人一个清白。” “嗯。”夏帝对夏瑾瑜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刘大人去查了,相信他会给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答案的,你才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大好,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再说其他的事情。” “多谢父皇关心。” …… 夏瑾瑜醒过来之后,夏帝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去休息了。 孙启明上前说道:“太子殿下,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谢濂现在已经被关进大理寺了。相信短时间内出不来,就算之后查出来了,也有柳尚时帮殿下兜着,他们是不可能会查到我们的。” 夏瑾瑜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人已经进了大理寺,那还不是随我们处置?” 第二百零章 磕头 “明日我们就去大理寺见一见现在这个阶下囚,不知道到时候这位谢大人还能不能够神气起来。”夏瑾瑜勾唇邪邪笑了一下,脸上满是得逞之意。 所有和他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谢濂也一样。 孙启明也笑着说道:“是……殿下。” …… 谢府。 “太子和柳尚时已经醒了?”肖若兰听到消息,问说。 “是的。” 肖若兰心中觉得有些疑惑,那些人不是说京城中刺灵已经没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有这个药了呢?从北方回来也没有什么快。 不过这件事如果和柳尚时真的有关系的话,他一定也会提前准备好解药,毕竟作为布局的人他可不会让自己的性命也卷进去。 翌日。 大理寺。 “太子殿下,您来了。”大理寺卿严耒看到夏瑾瑜立刻像狗见到了骨头那般,点头哈腰的。 “您今日要来,怎么也没派人和我说一声?瞧我……什么都没给您准备。” “行了,”夏瑾瑜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我今日来不是来和你说这些?谢濂现在被关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严耒连忙说道:“我现在就带太子殿下过去。” …… 大理寺的牢房比寻常牢房要好上许多,但中人再好的牢房也是牢房,这里难免湿气浓重,若是体质差一些的,恐怕住上一夜就要难受得很了。 不过好在谢濂身为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极佳,才没有被这阴湿之气影响到。 “谢大人,有贵人来看你了,还不快起来见客?”严耒让人用力敲了敲牢房的栏杆,对里面的谢濂毫不客气地说道。 谢濂从胳膊里抬起头来,第一眼便看见了正在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着他的夏瑾瑜。 夏瑾瑜嗤笑一声,看见谢濂这么狼狈的样子,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谢大人,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大理寺的阶下囚了呢?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夏瑾瑜语气有些贱兮兮的。 谢濂神情自若,淡淡看了夏瑾瑜一眼,说道:“不 知道太子殿下今日来看谢某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夏瑾瑜笑着道:“本太子想做什么谢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谢大人拒绝本殿下那日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如果当初谢大人答应了令公子来本太子的府上做事的话,谢大人也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了。” 谢濂语气淡然地反问说:“所以太子殿下是为了报复那日之仇,所以今日特地来奚落谢某的吗?” 他淡淡笑了一下,“那倒是有劳太子殿下将谢某记得这般深了。” 夏瑾瑜见谢濂这般淡然,他神色变了变,心里头的怒气没有发泄出去不说,反而还让自己更加生气了。 “看来谢大人在这大理寺的日子过得不错,不知道谢大人可还记得自己外头还有三个孩子一位夫人?谢大人应该不想让他们出什么事?”夏瑾瑜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想如何?”谢濂听言,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有方才那般地淡定了。 夏瑾瑜见此便知道自己是摸到了谢濂的软肋了,看来谢濂什么都不在乎,但唯独对他的那几个孩子和那位夫人放心不下。 不可否认,谢濂现在很强大,可谢濂虽然强大,但是有了软肋之后,再强大的人也是好对付的。 “嗯……“夏瑾瑜看着谢濂似是在思考如何对付他才能一灭自己心头的怒火,突然他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他对谢濂说道:“这样,不如谢大人跪在本殿下的面前,对本殿下磕几个响头,大喊一声“谢濂愚蠢不堪,不该和太子殿下作对,还请太子殿下饶恕”……如何!” 谢濂下颌线微微绷紧,眼神也有些变了。 但是夏瑾瑜看到这样的谢濂,心里却更加痛快了。 谢濂越是不淡定,他就越是高兴,他最讨厌的就是谢濂那副淡然、气定神闲,好像将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谢大人,本太子现在可不是在逼迫你,本太子只给你这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本太子可不保证本太子会对外头那几个孩子做什么。”他摇了摇手中折扇,一派气定神闲地对谢濂说道。 谢濂用力咬了咬牙,虽说夏瑾瑜现在属实过分,但是像夏瑾瑜这样的人,若是将他逼急了,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夏瑾瑜刚才对他的威胁也并不是随口一说,他相信如果他真的不按照夏瑾瑜说的去做的话,夏瑾瑜真的会通过那几个孩子来报复他。 谢濂缓缓动了动身子,站起来走到夏瑾瑜的面前。 夏瑾瑜慢条斯理地看着他。 正当谢濂弯下膝盖,要在谢濂面前跪下来之时,牢房外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九殿下到!” 夏瑾瑜一听这个声音,脸色便是一变。 夏钧,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夏钧已经走了进来。 夏钧看到夏瑾瑜也很是意外,他心里虽然已经对夏瑾瑜起了防备之心,但面上确实不能表现出来的,还要装出一副十分高兴得样子。 “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夏钧问说。 夏瑾瑜笑了一下,“等他知道是想知道小九来这里做什么,这可是天牢重地,小九不该来了。” 夏钧说道:“哦,是父皇让我来的,父皇想要让我帮父皇召见谢大人,太子殿下,我现在可以带谢大人走了吗?” 夏瑾瑜缓缓眯起眼睛,“父皇想要召见谢大人?父皇为何突然召见谢大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父皇交代我来将谢大人带过去,我便照做了,至于究竟是什么事,还要等谢大人去了父皇哪里才知道。”夏钧摇了摇头说道。 夏瑾瑜心中也涌出一股浓浓的不悦,自己的好事突然被这样的不速之客给打断了,任谁都会不高兴。 但是谁叫对方是父皇呢? 他就算再不高兴,也只能照做了。 “……好,既然是父皇要见谢大人的话,那你就带谢大人走。”夏瑾瑜对夏钧说道。 “好,那太子殿下我就将人给带走了。” 夏钧对谢濂说道:“谢大人,请跟我来。” 第二百零一章 震怒 纵使夏瑾瑜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让夏钧将人给带走了。 “太子殿下……这……”严耒看着夏瑾瑜阴沉的表情,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夏瑾瑜不顾形象地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似是踹在了谢濂身上一样,发泄着夏瑾瑜方才的怒火。 “该死!” 不过没关系,就算今日夏钧把人带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谢濂今日就能离开大理寺不成? 等父皇见完人之后,谢濂迟早会回来大理寺的,他慢慢折磨谢濂的机会还很多。 …… “九殿下。”谢濂朝夏钧行了个礼,“方才多谢九殿下替我解围。” 夏钧急忙将谢濂扶起来,对谢濂温声说道:“谢大人可千万别和我这么客气,我和谢念川是朋友,之前也是谢念川帮了我,我这次我帮你们也是应该的,好在这次我没有来晚,及时将你带出来了。” 看夏瑾瑜方才的样子,大有要好好折磨谢濂一番的意思。 如果他刚才再迟来一刻的话,恐怕就会看到什么血淋淋的场景了。 不过好在他来的刚刚好。 谢濂问说:“真的是皇上要见我吗?” 夏钧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刚才是我骗太子的,父皇没有要见你,不过父皇不见你,我们可以去见父皇啊。” “……这样会不会太过鲁莽了一些?”谢濂觉得此计太过草率了一些。 皇上没有召见他,他却从大理寺中离开了,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他可是罪加一等啊。 夏钧却示意谢濂放心,“到时候你跟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毕竟是我将你从大理寺中带出来的,如果父皇知道是我做的话,父皇一定会对我网开一面的。” 谢濂:“……” 九殿下能够这样认为,是夏帝对他足够宠爱,可就算皇上对九殿下网开一面,不代表会不追究他,这位九殿下想得还是太过简单了一些。 “好了,现在谢大人就和我一起去见父皇,你放心,谢大人,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父皇的。”夏钧对谢濂说道。 其实他本来只是想进大理寺来看看谢大人的情况的,但是忽然就看夏瑾瑜也在,而且还想对谢大人做些什么,他一个应急之下就将谢大人带出来了,而且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他也只能带着谢大人去见父皇了。 谢濂心中一阵沉默。 但是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按照这位殿下说的办了。 希望到时候皇上真的不要怪罪到这位九殿下身上才好。 …… 御书房。 “钧儿来了?”夏帝听到夏钧过来的消息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不过他见李公公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问说:“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李公公知道纸包不住火,更何况现在这火都快要烧上来了,就更加包不住了,他只能如实的说到:“皇上,九殿下确实来了,只不过九殿下还带着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夏帝皱眉问说。 李公公硬着头皮道:“谢大人。” “什么?!”夏帝惊讶得几乎要站起来了。 “谢濂?!他怎么会到皇宫里来?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大理寺里头关着吗?” 李公公哭丧着脸说道:“是九殿下将谢大人从大理寺中带出来的,九殿下说谢大人是冤枉的,要让谢大人在皇上您面前为自己洗清冤屈。” “鲁莽!”夏帝一拍桌子,龙颜上已是有了怒意。 李公公不住地擦着自己脑袋上的汗,皇上可是第一次对九殿下生这么重的气,看来皇上这次确实是被九殿下这番举动气得不轻啊。 李公公颤颤巍巍地说道:“那……那皇上……‘还要不要让九殿下进来了?” 夏帝怒吼道:“赶紧让他给朕过来!” “是是……” 夏钧看见李公公出来,急忙上前去问道:“李公公怎么样了?父皇愿意见我了吗?” 李公公沉沉叹了一口气,仍旧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奴才方才和皇上说,您将谢大人带过来之后,皇上很是生气,大骂您鲁莽。等会儿就殿下进去的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再让皇上生气了,不然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一旁的苏柄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这件事殿下对他也是先斩后奏的,如果他知道天下去大理寺是将谢大人带出来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同意殿下去大理寺的,但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毕竟殿下已经将人带出来了,难不成他还要重新将人关回去吗? 他也已经遇见了皇上一定会发火的,但现在只求皇上这火气别发的太重,不要太过苛责与殿下,不过一顿骂是绝对少不了的。 “殿下,我们进去,待会殿下一定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苏柄反复地对夏钧叮嘱说道。 皇上就算再宠爱九殿下,也不会任由着九殿下胡来的。 夏钧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他做这件事确实太过草率了,一些副会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这顿骂他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进了御书房后,夏钧抬头看了一眼夏帝,见他脸色阴沉,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御书房内静悄悄地,夏钧腿一软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朝夏帝唤了一声,“父皇……” “哼。”夏帝冷哼一声,终于是开了口:“你还有脸叫朕父皇呢。” 夏钧乖乖认错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一时鲁莽将谢大人从大理寺带出来的,只不过……华城始终不相信谢大人会做那些谋害太子和朝廷命官的事情,所以……” “所以什么?”夏帝的声音依旧冷冷冰冰的。 “所以我就把谢大人带到父皇面前,让父皇给谢大人一个机会自证清白了……” 夏帝冷冷觑了夏钧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而将目光落在谢濂的身上。 “谢濂,今日九殿下这么做,是不是你教唆的?他之前可不敢做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你给朕如实招来!”夏帝看向谢濂,发难说道。 夏钧一听,急了,想要插嘴。 “父……” “你住嘴!朕要听他说!你若是做不到安静,就给朕滚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谢夫人 夏钧见自己的父皇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下他说的话,他便只能失了声,静静的站在一旁。 末了,他还看了谢濂一眼,示意谢濂不要太过紧张。 谢濂淡然如初,他跪在地上对夏帝说道:“这件事确实是臣的错,臣不该这般鲁莽地跟着九殿下离开大理寺。皇上若要追究的话,便将一切责罚落在臣身上,这件事和九殿下没有关系。” 夏钧没想到原本是他自己出的主意,现在这后果竟然要谢濂来承担。他一时间急了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上前便道:“父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儿臣做错了,父皇要责罚的话,还是责罚儿臣。” 苏柄见此有些恨铁不成钢,原本现在皇上就在气头上,现在九殿下还三番两次的不听皇上的劝告,非要向谢大人求情。就是皇上不想责怪谢大人,恐怕也要在谢大人身上泄泄火气了。 夏帝听了夏钧的话之后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上便可以看出他现在十分震怒。 “来人。” 夏帝冷冷地出声说道:“先将九殿下给朕带出去。” “是。” 御前侍卫得了令,上前来要将夏钧给带出去书房,夏钧见此神色有些慌张,他急忙喊到:“父皇……” 他刚喊完便接收到了苏炳向他投来的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目光。 从小到大他的父皇可没有这样对过他,如今竟然让他赶出去,说明父皇现在确实很生气,他若是再惹父皇生气的话,那谢大人的处境恐怕就堪忧了。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夏帝和谢濂,被御前侍卫给带了下去。 夏帝等着夏钧被带下去,看着门被关上,才对谢濂说:“朕这个小九一向心思单纯,没什么心计。但有时候也难免做出一些叫人啼笑皆非的事,就好比现在,连朕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母妃去的早,朕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谢濂没想到夏帝竟然会开始和他说这些,但他也不好插嘴,只能静静的听着。 夏帝又叹了一口气,他面上染上了几分倦意,太子中毒一事他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昨日刚闭眼歇了两个时辰,今早晨便起来上早朝了,他沉声说道:“小九会做这样鲁莽的事情,是真将你那个大儿子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才会这般帮你。” 谢濂惭愧地低下头,语气却分外疏淡地说:“皇上言重了,君是君,臣是臣,九殿下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殿下能赏识犬子是犬子之幸。” “朕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党同伐异之争,但如今你已经身在局中了,就不得不参与进来,既然小九已经将你带到朕面前了,那有些话朕便敞开心扉的与你聊一聊。” 谢濂:“臣洗耳恭听。” “你先起来,坐。” 夏帝对谢濂说道。 谢濂顺从地站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朕相信你是不会做那样的蠢事的,在朕的生辰宴上再送来的酒中下毒,后又让太子喝下,这岂不是在引火上身吗?” 夏帝道:“谢爱卿这般聪明,倘若真有害人之心,也应该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一些,而且谢爱卿和瑾瑜也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何必如此?” “朕知道这背后是有人陷害,故意挑拨,但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朕还未查出来。所以这阵子还是要先委屈谢爱卿了。” 谢濂没想到夏帝竟然会和他推心置腹地说这些话,夏帝身为皇上,自然不是那种与谁都会说真话的人,更何况就是想说,也只能通过各种暗示迂回。 而如今,夏帝却如此言语,谢濂自然不信这是因为夏帝极为信任他,所以只有唯一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那位九殿下。 如果当真是因为那位九殿下的话,那夏帝对那位九殿下可不只是宠爱那般简单了,应当是将他放到了一个极重要的位置上。 谢濂语色诚挚地说道:“谢某惭愧,幸得皇上信任,不过这几日臣都被关在大理寺中,无法探查到外界的消息,也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没头了,只不过朕还未派人去证实,朕能够知道这些,从而完全信任于你,谢爱卿还要感谢一个人才是。” 谢濂的疑惑挑眉问说:“谁?” “谢夫人,出来。”夏帝淡淡地笑了一下,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帘子便微微动了一下,那帘子后面走出来了一个女子。 此人不是肖若兰又是谁呢? 肖若兰先是跪在地上对夏帝行了个礼,“臣妇参见皇上。” “平身。”夏帝微微一抬手。 肖若兰起身后,这才看向谢濂,见谢濂面上也有还会褪下的疑惑和惊讶,她笑着说道:“这么意外做什么?为了你的事,这几日我们府上可没少忙活呢,就连那几个孩子也一夜不停的为你奔波着,我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谢濂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然没有设想过肖若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画面。 “哈哈哈!”夏帝爽朗笑道:“谢爱卿,为你查出证据,叫你摆脱嫌疑,让朕完全信任你的人就是您的夫人。” “你这位夫人可真是厉害啊,大理寺还没有查清楚的事情,竟然让你的夫人两三日的就查到了一些眉目。”夏帝毫不掩饰地夸赞说道。 肖若兰谦虚道:“皇上谬赞了,臣妇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些运气罢了,要是让大理寺的那些大人去查的话,恐怕要比臣妇的进展更快呢。” 在场人的心眼恐怕比自己吃过的饭还要多,也知道肖若兰这一番话不过是虚言,大理寺的那些人,成天派头倒是搞得极大了,只不过什么实事现在还没干成。 你瞧,这么多日过去了,大理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只知道抓人,关人。 反倒是肖若兰有了一些线索和证据。 第二百零三章 奚落 夏帝道:“为了更快的找出幕后之人,就委屈些爱情继续回大理寺中待着了。朕会在大理寺安排几个眼线,不至于让谢爱卿过得太过辛苦的。” 谢濂对着夏帝行礼说道:“多谢皇上。” 夏帝又想到了什么,他对谢濂叮嘱说:“还有一事就是正方才和谢爱卿的对话,谢爱卿可千万不要让小九知道。” “小九自来心思简单,有些事情从来不过过脑子,在这宫中很难生存下去,他也早晚要自己独立成长,朕便借着这件事,让他好好看看清楚,他如果仅凭现在的本事,在这宫中恐怕只有被人吃的份。”夏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濂也有孩子,自然知道夏帝这是出于对自己孩子的关切之心。 他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放心,臣是不会将方才的事情告知九殿下的。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方才皇上说的那些话,臣也不会说出去。” 夏帝听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出去。” “是。” “让苏柄进来。” 夏帝等到谢濂出去,又吩咐人说。 “遵命。” 在外头等得很是焦心的夏钧看到谢濂和父皇身边的御前侍卫一起出来了,他急忙上前问谢濂说:“谢大人,我父皇都和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要治你的罪?” 谢濂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对夏钧说道:“殿下,皇上很是真生气,但是今日之事确实是臣思量不周跟着殿下离开了大理寺。所以这罪过应该臣一人揽下才是,和殿下无关。若是等会儿,皇上喊殿下进去,殿下还是好好的和皇上说一说,皇上如此疼爱殿下,相信皇上会体谅殿下的。” 谢濂说完之后,没有给夏钧在问什么的机会,边禁止跟着那些押着他的人离开了。 “谢大人……” 夏钧又看向面前的人,急切地问说:“是不是父皇肯让我进去了?” 那人摇了摇头,对夏钧恭敬的说道:“皇上并没有说要见九殿下您,皇上只是吩咐让我带苏公公进去,还请九殿下在这里稍等片刻。” 夏钧一头雾水,为什么父皇不肯见他,反而将苏柄叫进去了呢。 夏钧看着苏柄走进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委屈。 看来父皇这次对他生的气是不可能轻易消了。 御书房内。 苏柄缓缓在夏帝的面前跪了下来,他声音颤巍巍地说道:“皇上还请皇上饶恕奴才看管不严之罪……才让九殿下做出了如此鲁莽之事,皇上如此赏识奴才,奴才却没有做到,皇上交代给奴才的是奴才实在是该死!” “行了!”夏帝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这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了,你就算此时给朕认错又有什么用呢?不过于事无补。” 苏柄摸不清夏帝的意思,他惶恐地望着夏帝,一时间不敢轻易出声。 “朕今日让你进来也只是来警醒你,朕念在你在小九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才没有治你的罪,但日后千万不要让小九做出像今日这般冲动鲁莽之事,否则朕日后可不会轻饶了你。”夏帝沉声警告着说道。 苏柄听言,立刻将头用力地磕在了地上,他不住地说道:“谢谢皇上,谢谢皇上不杀之恩,奴才日后一定严加看管九殿下端正九殿下的行为举止,让九殿下绝对不会再做出今日之事!” 苏柄保证说道。 “行了。”夏帝敲完苏柄的竹杠,便摆手道:“你先带着小九回去,今日朕就不见小九了,让他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是……” 苏柄缓缓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夏钧见苏柄这么快就出来了,他几步飞快地跑上去,问说:“苏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方才父皇里头都和你说了些什么?父皇有没有说要见我?” “九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府去,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呢,今日九殿下做的是算是彻底将皇上给惹怒了,所以皇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见九殿下了,皇上要九殿下好好回去思过,等想清楚自己究竟犯什么错之后,再来见皇上。”苏柄对夏钧如是说道。 夏钧眼中闪现出无措,父皇现在竟然气的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了吗? “好……我明白了,我会回去好好思过的。”夏钧保证说道。 这次他确实是太过冲动鲁莽了,他这般轻易的将人从大理寺中带过来,这算是触怒了几方的势力。 而朝野之中各方势力的人,也会借此机会打压夏钧,特别是夏瑾瑜。 这也正是夏帝最为担心的事情。 …… “你说什么?谢濂是自己离开大理寺的,不是父皇要见他?这么说来,谢濂又是罪加一等了?”夏瑾瑜听到孙启明和他说的消息,他脸上上过一次幸灾乐祸的笑意。 没想到昨天夏军将谢濂带走,反而帮了他的忙。这夏钧也真是够草包的,没有父皇的旨意,就敢这么带着谢濂离开大理寺。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真是不知道父皇究竟看上夏钧哪一点了,偏生将他护的那样好,就因为那个人的母妃叫父皇到如今都念念不忘,所以就对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这般爱护吗? 孙启明也笑道:“是啊,如此看来,那位九殿下倒是帮了我们的忙了,只要谢濂一日在大理寺,那么就一日逃脱不了殿下您的手掌心,到时候我看这个谢濂还怎么对殿下出言不逊。” 夏瑾瑜冷冷哼了一声,一想到日后谢濂在他手上会痛不欲生,他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翌日。 不出谢濂的所料夏瑾瑜果然又出现在了大理寺的牢中。 “谢大人,昨日你不是已经去见了皇上吗?怎么?父皇没有宽恕你的罪过?将你放出大理寺吗?你怎么还回来了呢?”夏瑾瑜居高临下的看着谢莲,看谢濂的眼神如同看待一只他动一动手指就能随时碾死的蚂蚁一般。 谢濂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叫太子殿下失望了,皇上并没有打算放臣出去。” 第二百零四章 刑具 夏瑾瑜笑道:“这怎么会是叫我失望了呢?本太子可是想要日日来看望谢大人的呢,谢大人现在在牢中岂不是更方便本太子来看望了吗?” “本太子可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濂听言,没有吭声。 他并不想理会这位太子,这位太子看起来就像是别人越理会他,他便是越兴奋的类型。 “既然谢大人今日都已经回来的话,那主要是没有做完的事,还请谢大人继续做完,本太子可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啊。” 夏瑾瑜摇着扇子,语气凉凉地说道。 谢濂这时,看向夏瑾瑜,他说道:“不知道臣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这么三番两次的来找臣的麻烦想要折辱臣?” “臣之前不过是代替臣的犬子拒绝了太子的入府邀请罢了,太子也不必记挂到今日?而且京城这么多能人志士也不差犬子这么一个。” “太子府中也有许多人才,太子为何偏偏对犬子这般感兴趣呢?” “只是因为这个?”夏瑾瑜冷笑一声,“谢濂,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本太子的面子,而且还放任张家的那些人对本太子的人如此屈辱,本太子如今以牙还牙,将报应应在你的身上。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本太子今日叫你下跪,都是看得起你了。” 他这般说着,仿佛让谢濂对他下跪,是他给谢濂的恩赐一般。 谢濂觉得对上这么个太子,他就是有理也说不通。 他干脆也就不说话了。 夏瑾瑜见谢濂不搭理自己,他心中的怒气更加被激发了出来。 “谢濂!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了,本太子让你跪本太子是本太子给你的荣幸!我给你认错的机会你却不要,那就别怪本太子对你不客气了!” “来人!给我上刑具!”夏瑾瑜拔高声量说道。 一旁的人听言,似是有些犹豫和恐慌。 他小心翼翼劝说道:“太子殿下,谢大人现在可是重要的犯人,如果出现什么闪失的话,恐怕……” 但是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瑾瑜一生给打断了,夏瑾瑜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那人的脸上,怒吼着说道:“本太子让你上行距,你就上刑具,那么废话做什么本太子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吗?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有本太子一人担着!” “还不赶紧去!” “是是……小人……小人这就去……”那人捂着被打的立刻肿得像小山丘一样高的脸,急急跑去拿刑具去了。 刑具马上拿了过来。 夏瑾瑜拿着刑具,语气阴森地对谢濂说道:“谢大人,这可是本太子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了,你若是识相的话,现在就对本太子下跪,本太子可以给你一个轻饶你的机会。” 谢濂看了夏瑾瑜手中可怕的器具一眼,却是没有吭声。 “看来谢大人这是还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太子对谢大人不客气了!本太子倒是要看看今日到底还有谁能来救你!” “你!给我上去!” 那人被夏瑾瑜指着鼻子命令说。 “这这……” 这可是要人命的刑具,如果真的让他来的话,要是将这位谢大人弄得半死不活,罪过可就全由他来受了,他这么个小小的劳役,命如同草芥一般贱,这些贵人一年手指便能将他碾死。 “太、太子殿下……小的……小的不敢……”那人哭丧这一张脸,满脸都是惶恐之意。 “废物!”夏瑾瑜怒骂一声,踹了他一脚,将他踹到了谢濂面前,又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本太子让你上,你就上!本太子都说了,出了什么事本太子会担着的!” 那人狠狠地吞咽着口中不断分泌地唾沫,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谢濂,对谢濂说道:“谢……谢大人……你你不要怪我,这是可是太子殿下要我做的……由、由不得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发颤地将刑具上到谢濂的身上,那些如同手指一般粗细的钉子,破开皮肉深深的埋入到了谢濂的身体之中,一时之间血洞中血涌如柱,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就散开,甚至到了叫人作呕的地步。 然而谢濂却只是闷哼了一声,他虽然脸色比刚才白了不少,但是却没有发出多少痛叫,更没有让夏瑾瑜看到他想象中谢濂那副哭着向他求饶的狼狈模样。 夏瑾瑜很是不满,“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连上刑都不会!” 第二百零五章 探视 “闪开!让我来!”夏瑾瑜一脚用力将那人踹开了。 他几步上前,将贴在谢濂身上的刑具一脚用力踹了进去,原本只是浅浅进去半寸的钉子,现在却是被整根没入了! “唔!” 谢濂终于痛哼一声,就算他很能忍,此时面色也已经微微有些扭曲了。 夏瑾瑜见此狞笑一声,对谢濂说道:“你不是很能忍吗?现在你再忍忍看!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可是本殿下就是要你痛苦!只有这样你才能记住,本殿下是你不能惹的人!” “记住了吗?!要是以后你还敢惹本殿下,本太子一定会让你尝到比今日还要痛上十倍的痛楚!” 夏瑾瑜狞声说道。 方才那人见此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 “殿下……殿下!”严耒听到下人的通报,急匆匆跑过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副骇人的场景。 鲜血汇聚成细小的溪流,从谢濂的身上流到地上,这场景一看便叫人分外惊心! 严耒吞了下口水,压抑着眼中的惊惶,对夏瑾瑜劝道:“殿下,这人是皇上让关进来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恐怕皇上问起,会对殿下不好,殿下不必为这么一个人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不是?” 夏瑾瑜冷冷瞪了他一眼,“严耒,谁给你的胆子护着他?” 严耒急忙摆手解释说:“殿下,您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对太子殿下那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护着这个谢濂呢?我只是怕殿下会因为谢濂惹上麻烦,至于谢濂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番话像是多少取悦了夏瑾瑜,夏瑾瑜的脸色没有刚才那般下人了,他神色缓和了几分,对严耒说道:“在钉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刑具取下来,然后让大夫过来包扎,不要让让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是是……”严耒弯着腰哈声哈气地将人送走了,之后,他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不住地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 他没好气地对一旁的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刑具取下来?!” 那人听言,惶惶然问说:“太子殿下不是……不是说要上一炷香的时间吗……” “一炷香?!”严耒气笑了,“若是真上一炷香恐怕人都已经死了!我让你做你就做!赶紧的!” 那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把谢濂身上的刑具给弄了下来。 严耒在一旁对谢濂不住声地说道:“谢大人,这件事可怪不了我严耒啊,我已经来的够快的了,那位祖宗要折腾你也和我严耒没有关系,我让人把刑具取下来了,你日后若是出了大理寺,可千万别记我这个仇……” 谢濂听着,紧紧闭着眼,表情只在每拔出一颗钉子的时候突然狰痛一下。 “唉……”严耒又叹了一口气,“要我说啊,你和那位殿下服个软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跪一跪的事罢了,还非要受这等皮肉之苦,也实在是……”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硬气,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这样死脑筋……” “闭嘴!” 语气严耒絮絮叨叨的声音将谢濂给惹恼,谢濂睁开赤红的双目沉沉注视着他,将严耒骇得浑身抖了一下。 严耒觉得自己这一腔好意像是被狗踢了,他索性也一甩袖子,不说了。 最后只对牢中的那人说:“去找个大夫将谢大人的伤好好处理妥当!若是有什么异动,及早来告知我!” 就好像刚才那样,如果他再来晚一点的话,恐怕谢濂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遵命……” 几日后,夏帝终是给了肖若兰进大理寺探望谢濂的机会。 只不过只能带一个孩子进去,肖若兰便带了谢念川。 “爹!” 谢濂听到动静,在牢中缓缓侧过身子,看向站在牢房外的两人。 他下意识将白色的囚服拢了拢,对二人惊讶的问说:“你们怎么来了?皇上允许你们进来看我了?” 几日不见,肖若兰总觉得谢濂好像比他们二人上次见面消瘦了不少,她以为是这牢房中的饭菜不好,才将人弄成了这副样子。 她提了提手中的饭盒,“我们给你带了一些吃食过来。” 谢念川看到谢濂这幅样子,声音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爹……这些东西都是娘亲和我们亲手做的,你起来吃一些……” 谢濂刚想伸手,却说道:“你们现在吃的饭在那里,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再吃,你们探视的时间应该是有限的,不能将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肖若兰觉得有些道理,便也没有勉强,点了点头,对谢濂说道:“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查到那个幕后之人了,之前有一人在酒楼里醉酒时不小心说漏了那夜收购药材的事情,说他见过其中一个过来收购的人,我们已经将他控制起来了,只等他指认那人究竟是谁。” 肖若兰心想,对方那般谨慎,这其中这么关键的一步,他不可能会交给不信任的人,所以那人不是他本人,便是他极为信任之人。 “所以这几日,你还是得在这里辛苦一阵子,我们会尽快将幕后之人查出来的。” 谢濂笑道:“我在这里还好,不辛苦,倒是辛苦你了。” 肖若兰摇了摇头,“我不辛苦。” 他又将目光转向谢念川,说道:“你是家中的大家,这阵子爹不在家中,你记得听娘的话,还有弟弟妹妹也要靠你照顾,你已经不小了,家中一切都应该承担起来。” 谢念川听言不住地点头,“爹,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娘亲和弟弟妹妹们的,现在我的武功虽然不算顶厉害的,但足够保护他们了,所以爹放心。” “嗯。”谢濂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这几个孩子终究也算是长大了不少。 “谢大人,谢夫人,时间差不多了。”一旁的劳役提醒说道。 肖若兰看了谢濂一眼,抿了下唇。 谢濂对她说道:“你们先走,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让我出来的。” 第二百零六章 自己下毒 暗房之中。 “说!那夜你见到的人究竟是谁?!” 惨叫声和质问地声音不断地响起,暗牢一种,血腥味浓重到几乎叫人作呕的程度。 坐在刑椅上的那人鼻青脸肿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只看、看到了那人的半张脸、怎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啊……” “而且你们、你们带来的人我不都已经老老实实地指认了吗?你们……你们还要我怎么样啊!你们不如、不如杀了我!” 谁知道他酒后的失言竟然会给自己惹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不知道?”那人狞笑一声,沾了盐水的鞭子重重抽在那人身上,一鞭下去,瞬间皮开肉绽。 “你究竟知不知道!”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凄厉骇人。 “啊!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等等……等等!你让我……你让我再好好好好回忆回忆……没准我能、能想起来呢……” “好好回忆?你要回忆到什么时候?!”那人说着,运势又要一鞭子抽下去! “行了。” 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制止了那人继续动作。 刘御礼俯身看着这人的惨状,都已经被严刑拷打成这副样子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出来,这人如果不是真的不知道的话,那这忍耐也太厉害了一些。 “都这么久了,他若是早知道应该早就说了,停下。” 刘御礼都发令了,那人自然没有继续拷打下去的理由,“是。” “我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就放你回家去,这些银子是慰劳你的,回去好好治治你这一身伤。”刘御礼淡淡对那人说道。 那人听言瞳孔同时绽出喜意和怀疑,他虽然很高兴,但也有些不相信,这人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就把他给放了。 这背后会不会另有阴谋。 “把他带出去。”刘御礼转身吩咐人说。 直到那人被松了绑,送出暗牢之外之时,那人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真的就这么……把我放了?” “怎么?”刘御礼反问:“你还赖上这里了不成?” 那人咬了咬牙,心中仍旧有些不甘心,他被无缘无故的带到这里,受了这么重的刑罚,最后只给了他一些慰劳金,便让他走了?偏生他还不能有什么怨言,这让他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但是他也知道面前这些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竟然能够一手遮天,将他到这里,就算失踪了这么多天,也没人来找到他们,说明他们的势力很大。 而且这些人给他的慰劳金确实不少,足够他安安稳稳的度过十年了,就算大手大脚也不怕,所以那人用力咬了咬牙,只能暗自吃下这次的哑巴亏了。 那人颤巍巍地转过身,旁边的人带他离开了这里。 “刘副官,这可是我们抓到的最有可能询问出有利信息的人了,我们真的就这么把他放走了吗?那我们大人怎么办?”身后的人出现在刘御礼身旁,问刘御礼问说。 刘御礼目光闪烁了几下,和那人说道:“放他离开自然是放他离开了,但我们自然不能就这样放过这条线索,你派人暗中跟着他几日,我就不信他接下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人听言眼睛一亮,“是!我这就让人跟着他!” 毕竟他们找了这么久的线索,如今也只有这么一条,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的,现在他们大人还在牢中等着他们去救呢,他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才行啊。 他立刻派人去暗中跟着方才那个人。 那人一路颤巍巍地走回了家。 他走到一间老宅子面前,里头不知道出来一个什么人,见到他,爆发出一声惊叫,连忙将人给迎了进去…… “夫人,我们的人跟了钱水生两日都没有什么发现,钱水生一切如常,和之前他的生活轨迹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这几日他大多数待在家里养伤,除了自己的家人和以前的一些二三好友之外,没有接触其他人。”刘御礼将这几日的情况如实汇报给了肖若兰。 肖若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还是继续派人跟着,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他总会露出马脚的,对了,赵钱那边如何了?” 刘御礼沉声说道:“赵钱确实是柳尚时的人,但是他也应该只知道帮柳尚时看着那些药铺子,怕我们查出什么东西来,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柳尚时也没有将他当做什么信任之人。” 两边都没有消息的话,那他们查找线索的事情就一时间陷入了死局,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了。 肖若兰拧着眉心,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上敲打着,透露着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绪。 “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刘御礼问说。 该抓的人也都抓了,该严刑拷打的也严刑拷打了,但现在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是有限的,除了一个柳尚时,他们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调查之事,好像撞进了一个死胡同了,不管如何都没办法绕出来。 肖若兰也在沉思着。 她忽然出声问说:“之前我们查那些酒的运送链的时候,那些接触过酒坛的人都没有往酒中下毒的嫌疑。那为何太子和柳尚时他们还会中毒呢?有没有可能那毒并不在酒中,而在酒杯之上?” 刘御礼侧头道:“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我有一点始终想不通,柳尚时既然是这计划的参与人,为何他要在自己的酒杯中下毒,这样岂不是让自己很显眼吗?难道只是为了刻画自己是受害者的形象吗?” 受害者…… 电光火石之间,肖若兰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酒中没有读,酒杯里也没有毒,而是中毒的人身上本来就带着毒呢?” “什么意思?”刘御礼听言一时间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柳尚时是自己给自己下毒,而另一个中毒的人,可能也一样……” 刘御礼听言脸色微变。 第二百零七章 灭口 前五日那个钱水生都隐瞒的很好,几乎和之前的生活轨迹没有什么变化,但在第六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些抓他的人的嫌疑。 之前经常出现在他身后的一些虚影,如今也消失不见了,他便彻底放松下来。 午后,他悄悄出了府,马车带着他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马车不知道在街上行驶了多久,过了一会儿后,马车忽然绕进一道小巷子里,然后停了下来。 钱水生下了马车,他两眼在周围谨慎地望了望,确认没有人看着他之后他才朝一个方向走去。 钱水生一个拐弯,停在哪里,不知道是和谁在说话。 “公公……您不是说只要我撑过那些人的严刑拷打,便会给我一笔不菲的赏赐的吗?如今我已经撑过了公公什么时候当那些赏银给我呀?”钱水生的声音低低穿透过来,声音中含着一些兴奋和迫不及待。 一道比寻常男子尖细许多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你急什么?而且今日是谁让你来这里的?洒家不是说过吗?你出来后,至少半个月之后你才能来找洒家。你是把洒家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钱水生惊怕地说道:“我既然不敢将孙公公您的话当做耳旁风的!只不过、只不过我的那些债主如今已经追上门来了,若是我不把银钱给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会把我打的半死的,还会殃及我的家人……所以公公你能不能提前将那些赏银给我?” 他语气已经换上了哀求之意。 孙启明尖细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盯了他一眼,“水深啊,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了傻子,洒家可是听说了的,你从谢府的暗牢里出来之后,谢府的人可没少给你银子补偿,你这么多的银子,你一下子就花光了?你当洒家是冤大头还是蠢猪啊?” 钱水生见自己的底被扒了,一时间惶恐不已。 “我……我……”钱水生焦急,见孙启明要走,他只能跪下来哀求说道:“孙公公,我老是跟你说,那些银子都被我拿去赌房赌了,而且还都输了……我现在身上是一分银子都没有了!如果孙公公不把这钱给我的话,我恐怕连今晚的饭都吃不上了……而且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孙公公,求您了!” “钱水生,这么多的银子,你全都赌输了?你可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 孙启明指着他骂说:“洒家之前就和你说过,不要这么快来找洒家。谢府的那些人,你以为是好糊弄的吗?!若是让他们查到了什么端倪的话,洒家都要倒霉,更别说是你了!” “你没帮上什么忙就算了,还这般鲁莽行事,你还想要赏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孙启明怒骂说。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但钱水生为了能够得到赏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上前去边一把将孙启明的腿给抱住了,他大声威胁说道:“孙公公你别走!你若是走了,我就将所有的事都告诉谢府的那些人!” “反正我若是没有这笔钱我也是死人一个!若是路上有孙公公陪着,那我钱水生也是赚了!” 孙启明表情嫌恶得把他给甩开! “混账东西,洒家看你是疯了,现在连洒架都敢威胁了!” “来人!”孙启明拔高声量吼了两个字,便有一群人出现在孙启明的身后。 “既然此人有暴露我们计划的风险,那干脆就来一个斩草除根,现在就将他给收拾了!” 孙启明看着钱水生,面上怜悯着说道:“钱水生,你可别怪洒家,是你不知好歹在先,竟然还想拉着洒家下水?既然是你先不义的,那就别怪洒家不仁了。” “你一个人先好好上路,过不久你的妻子,女儿就会来陪你了……”他语气阴森地眯着眼,盯着钱水生说道。 钱水生看着这架势,害怕的不住的在地上后退。 他没有想到孙启明竟然会直接要人将他给灭了口,他一时间吓得差点失禁。 “孙、孙公公……不不……孙大人!您别这样!方才是小人一时糊涂了,竟然敢威胁孙大人,小人真是该死!真是该死!”钱水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几个巴掌下去脸立刻肿了起来,对自己是一点都没留情。 “孙大人,求您饶过我,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小人家中还有妻子、女儿要养活,小人不能死啊,那些赏钱、那些赏钱小人不要了……孙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 “你们、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啊——!” 第二百零八章 条件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寒芒闪过,将那人手中欲图行凶的凶器给掷到了地上。 “什么人?!”孙启明眼神一凛,机敏地看向周围。 一个身着一身黑衣的人从墙角走了出来。 “这人,我要带走。” 孙启明看见那人装扮,他冷笑一声,“逛天化日之下,你这样一副打扮,就连正面示人都不敢,还想将我的人给带走?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王老子不成?” 他一声令下,命令手下的人说道:“来人!将他给洒家好好教训教训!” 那几人一拥而上,想要将那人教训,可谁知道那人身手极快,利落地几个翻踹,那几人不过一会儿就哀嚎着倒在了地上,而他们就是连那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废物!”孙启明脸色一变。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孙启明眼珠子转了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一个,看来对方确实来势汹汹,他如果不认栽的话,没准今天会命丧当场。 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这样想着,孙启明指了指地上仍旧在害怕的钱水生,“你是不是想带这个人走?那这人你带走便是了,你若是敢伤害我的话,洒家日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什么好日子过得!” 明明是一副非常怕死的模样,却要说的这般大义凛然。 正所谓狗随正主,孙启明这个模样,也足够可以想象到他那个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黑衣人一甩袖子,冷冷地道了一声,“滚!” 孙启明急忙如蒙大赦一般的逃走了。 黑衣人不断的向地上的钱水生逼近,钱水生不知道那人到底要做什么,他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但自己可没有让人救的价值,难道这人也是来灭口的?他害怕的地颤抖着声音问说:“你想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你不要杀我……” 黑衣人只道:“你和我走。” 他说罢,将钱水生拎小鸡似的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钱水生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悬空了,他低头一看离他足足有十几米高的地面,一个恐高就晕了过去。 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 黑衣人将钱水生给放了下来看他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他道了一声:“没用。” “刘副官,人带到了。”黑衣人对刘御礼说道。 “嗯。” 刘副官? 钱水生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一凛,据他所知他认识的叫刘副官的人可就那么一个啊,难道…… 他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原本昏聩的脑子都清醒了一些。 刘御礼走上前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钱水生,启唇说道:“钱水生,又见面了。” 钱水生见到刘御礼那嘴角噙笑的样子,差点心脉倒流,两眼一懵又要昏了过去。 “你你你……怎么又是你……” 钱水生:“你们之前叫我放出去不就是已经不怀疑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不让人跟着你的话,今日恐怕我们的人都不能及时将你救回来,你难道是真的想死在那些人的手中?”刘御礼淡淡反问说。 钱水生忽然有些头疼,他是不想死在那个孙启明的手里,但是也不代表着他都想就想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啊,更何况这个刘御礼的手段可比孙启明很多了,他在牢中受的那些刑具的痛苦,可一点都不比当年他在暗巷混迹的时候少。 “好了,既然你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说明你是根本不可能逃开我们的。你现在可以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了?若是你配合的话,还可以少受一点苦。”刘御礼盯着钱水生,淡淡说道。 钱水生表情苍白,“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刘御礼问说:“你是不是参与了饮榛药材的收购?” 钱水生抿了抿唇,“我没有参与……” 刘御礼听言眯了眯眼,“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谎话来骗我们吗?” “我真的没有参与收购!”钱水生不自觉地拔高声音反驳说道,“我只是……我只是负责把那些东西运送到一个宅子里头……” “那你究竟知道多少?”刘御礼继续反问说。 钱水生苦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我知道的,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我那日帮他们将药材运送到一个宅子里后,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是太子府的那位孙公公在背后操作的。孙公公为了避免事情暴露,答应我在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笔不菲的赏银……” “我那时候心想这孙公公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应当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可是、可是谁知道……” “他、他不仅不想给钱,还要让那些人将我灭口!” 钱水生越说越激动起来,指着刘御礼一起骂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人,把我们这些人命不当命!” 刘御礼没在意他骂他的话,他只是问说:“所以你可以确定这里头参与的人一定有孙启明了?” “那是当然!”钱水生反正觉得自己已经豁出去了,干脆就什么都说了,“那些收购药材的人就是这个孙启名叫去的!他这些年仗着自己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没少为非作歹!” “你们是不是要去告发他?”钱水生忽然目光谨慎起来,问刘御礼说道。 “如果我们要去告发孙启明的话,你可以为我们作证吗?”刘御礼想了想,忽然又说道:“不过就算你不愿意,也非要配合我们不可。” 钱水生:“……” 他有些害怕地说道:“孙启明这个人手段狠厉的很,如果谁惹他不高兴,他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回去,我怕若是他知道是我告的密的话,他肯定会对我的家人和孩子不利的……”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盯着刘御礼说道:“事到如今了,我也不说其他的了,你们如果需要我配合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御礼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什么条件?” “如果你们可以替我保护好妻子和女儿,在事成之后再给我五百两的话,我就一切都配合你们。” 第二百零九章 面圣 “可以。”刘御礼答应得没有什么思考。 钱水生见他这般果断,也是愣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问说:“你你真的答应我的条件了,不后悔。”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么就不会后悔,我们可和孙启明那伙人不一样,放心,这五百两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的,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到皇上面前作证便是了。”刘御礼定定保证说道。 “你……你方才说什么?到皇上面前作证?!”钱水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怔忪地反复确认说:“你要我到皇上面前去?” 他惊慌地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绝对不可以……这一定是砍头的大罪过,一个不好就要被株连九族的,我不会听你们骗的,我不去皇宫里……我不去!” 刘御礼不知道为什么钱水生听到要去皇上面前作证就这么一副害怕的样子,难道他背地里还做了什么违反大夏朝国律的事情? “只是作证而已,放心,我们会保住你的,你做完证之后,我们便会带你离开皇宫。”刘御礼再次出声保证说道。 眼下他们唯一要做的还是先安抚助钱水生,让他到皇上面前作证,供出孙启明。 如果这是有孙启明参与的话,那背后绝对少不了夏瑾瑜的事情。 所以在夏帝生辰宴会上的那一场中毒,也不过是夏瑾瑜和柳尚时两个人计划好的罢了。 他们这是联合起来给他们做出了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他们大人。 见钱水生迟迟没有答应,刘御礼只能继续威胁说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可以将你送回到孙启明那里,到时候你会是个什么下场,我们可就管不着了。” 钱水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道:“那、那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保护好我的妻儿,如果我的妻儿出现了什么危险的话,我一定会和你们纠缠到底的!” 刘御礼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皇宫之中。 李公公走到正在伏案批改奏折的夏帝面前,恭敬地出声说道:“皇上外头有谢夫人求见,不知道皇上是见还是不见?” “哦?谢夫人,她这么快便来了?”夏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紧接着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便让她进来,真到是要看看她这几日是不是真的查出了些什么来。” 之前几人见面夏帝就向肖若兰承诺过,如果肖若兰期间查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的话,她就可以进宫来向他汇报。 他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那自然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的。 而且他也十分好奇,这位肖若兰真的能够比得过大理寺的那帮人吗? “是。”李公公点头答是,便退下让人通报将人放进来了。 “皇上!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肖若兰拾级而上,来到殿前,对夏帝俯身行礼。 “请起。”夏帝缓缓抬手说道:“谢夫人,不知道你今日过来,是要向朕汇报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肖若兰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臣妇今日求见皇上是给皇上带了两个重要的证人。之前那一个皇上应该已经听臣妇说过了,就是赵钱,而另外一个便是钱水生。” “哦?”夏帝疑惑地挑了挑眉头,问说:“那这个钱水生又是个什么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皇上,还请皇上听臣妇慢慢说来……” 肖若兰将钱水生说的供词一一复述给了夏帝。 夏帝听言先是沉默了一下,尔后又沉沉说道:“你是说这件事幕后真正的黑手是瑾瑜?” 夏帝虽然表面还很镇定,但从他的语气中便可以听出一些压抑在其中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 肖若兰如实回答说道:“臣妇觉得这件事情和太子殿下有关,也只是一种猜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钱水生之前是孙启明的人,钱水生会将那批药材运走,也是因为听了孙启明的命令,如果孙启明或者是有关的话,臣妇想……” 至于她后面想说什么话,恐怕夏帝已经猜出来了。 “混账!”夏帝面色震怒地将桌上的研台扫落到了地上,眼中如同升腾起了两簇火苗。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太子有关的话,朕绝对不会轻饶这个太子的。你先带你那两个所谓的证人上来。”夏帝说道。 “是。” 肖若兰对身边的刘御礼示意了一下,刘御礼点头,转身将人带了上来。 赵钱和钱水生之前都是一副分外嚣张的样子,如今进了金銮殿,看到了龙椅上的那尊大佛,吓的都是两股战战,腿软的几乎像是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一样。 “皇……皇上……小人……小人参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万岁、岁万万岁……” 两人的声音都是不住的颤抖着,他们匍匐在地上,竟是不敢抬头看一眼龙椅之上的人的真容。 夏帝声音不悦地问说:“就是你们二人,一个运送了药材,一个做了柳尚时的走狗?” 将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发抖的回答说:“是……是……” 钱水生又立刻说道:“但除此之外,草民一直都遵纪守法,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还请皇上明查秋毫,不要治小人的罪!小人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赵钱听言也慌起来,跟着说道:“是啊是啊皇上,小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是柳大人吩咐的事情,小人也不能不去做,小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啊!” “行了。”夏帝声音愈发不耐烦了,“朕问什么你们只需要如实回答就是了,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是是……” “这么说来,谢夫人和朕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这些事都是柳尚时和孙启明在背后谋划的?那你们二人还知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太子的参与?太子究竟知不知情。” “这……”钱水生如实回答道:“小人只是按照孙大人的人吩咐的将药材运到指定的地方,至于太子殿下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小人、小人是真的不清楚啊……” 第二百一十章 对峙 夏帝面色不虞,他继续沉声问说:“你当真什么都不清楚?” “是啊,”钱水生信誓旦旦地对夏帝保证说:“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有半句谎话!如果小人方才说的话,有一句是谎言的话,那就让小人不得好死!” 夏帝眯起眼。 这个钱水生从进到金銮殿之后便吓得全身都在哆嗦,量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在他面前犯欺君之罪。 “将孙启明和柳尚时给朕召进宫里来!”夏帝一声令下说道。 肖若兰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夏帝现在可能床照孙启明和柳尚时,那就意味着他将她的话信了一大半了。 太子府。 “太子殿下!孙公公!” 有一人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 夏瑾瑜见到那人慌慌张张的表情很是不好的,皱起眉头,有发怒的征兆。 孙启明立刻问说:“出什么大事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没有一点规矩!” 那人急忙禀告说道:“太子殿下,孙公公是这样的,皇上说要传照孙公公进宫面圣,还说一刻都耽误不得。” 孙启明听言心里跳空了一拍,他急忙问说:“你知道好像是因为什么传召洒家吗?”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奴才只知道和孙公公一起传召的还有柳尚时柳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的面色同时都是一变。 本来单单传召孙启明一人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如今还多了一个柳尚时……难道皇上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殿下……”孙启明惴惴不安地看向一旁的夏瑾瑜,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夏瑾瑜心中也有些不安,他只能说道:“既然现在父皇传你进宫面圣,你只能先按照父皇的旨意进宫去了,本太子相信父皇不会那么快查到我们的。” 夏景瑜之所以这么笃定这一点,是因为大理寺中本来就有他的人,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的话,他不可能会不知道。 他还故意让大理寺的那些人谨慎行事,就算要拖沓追查一事,也要有理有据,千万不可以让人看出破绽。 他又说道:“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 夏瑾瑜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就按照最开始你说的办,知道了吗?” 最开始的时候,孙启明便说如果二人的事情败露出去的话,那就将一切的罪过都推给柳尚时。 有柳尚时做他们的替罪羔羊,那么他们二人便可以安全了。 而且现在柳尚时的妻子、儿女都在他们的手上,就算柳尚时不愿意替他们背锅也不可能会拿自己的家人冒险,所以他只能吃下眼前这吃亏,代替他们去死了。 孙启明听言没有多说什么,只用力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洒家和你一起进宫面圣。”孙启明用力咬了咬牙,说道。 …… 皇宫之中。 孙启明一路走过来,那颗胸腔里的心脏早就已经成了一颗胡乱跳动的暴乱分子,像是时刻要从嗓子眼里头跳出来。 他惴惴不安地来到御前,看到柳尚时已经到了金銮店中,而一旁站着的还有肖若兰。 有两人跪在一边,其中一人他最是相识不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灭口不成,却被人带走了的钱水生! “孙启明,”夏帝盯着孙启明,缓缓出声说道:“你可知道今日正为什么让你进宫来面圣吗?” “回皇上……”孙启明声音颤颤巍巍地,他爬伏在地上,回答说道:“奴才不知道……” “哦?”夏帝眯起眼睛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朕且问你,那人你认不认识?” 夏帝指着一旁瑟瑟发抖地钱水生问说。 孙启明看了钱水生一眼,摇了摇头,对夏帝回答说道:“回皇上……老奴不认识……” “不认识?”夏帝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这人却认识你,还在朕面前指认那夜让他搬运那些药材的人就是你孙启明,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说谎骗朕不成?” “皇上!皇上在说些什么老奴并不知道啊,什么那夜搬运药材,老奴让人搬运药材做什么?”孙启明一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的样子。 如果不是夏帝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恐怕还真的要被孙启明这副样子给骗过去了。 “混账!”夏帝重重一拍桌案,“事到如今你还在朕面前狡辩,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钱水生,你来告诉他,看他究竟还要不要嘴硬!” 钱水生期期艾艾应了一声,走到孙启明的面前。 “孙公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钱水生恨恨地盯着孙启明说道:“那样你让我运送一车的药材去一处宅院里将药材焚烧,你还许诺我之后会给我一笔不菲的赏银,可是你却出尔反尔,不仅赏银没有给我。你还要灭了我的口!孙公公,你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一派胡言!”孙启明盯着钱水生,“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这里可是皇宫,在圣上面前你就敢如此撒谎,你就不怕皇上你一个欺君之罪吗?!” “孙公公!”钱水生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会不会和孙启明撕破脸皮了,他这脸皮已经撕下了,那就干脆撕个彻底! “在皇上面前撒谎的人究竟是谁?想必你我二人应该很清楚!” 钱水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那样你虽然蒙了面纱,可是那夜风很大,便将你的面纱给吹开了,我可是清楚的看见了。那也就是你让我运送药材的,而且事后你也没有避讳,让我看清了你的真容!” “你还和那些人说,是一位贵人让他们做的这些事,事成之后别说是黄金万两了,就是想要什么官职都能许诺给他们,难道这些话都是我半夜梦游梦见的吗?!” 孙启明唇角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固执地反驳说道:“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皇上,这人根本就是撒谎!他是要故意污蔑奴才的皇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露馅 “撒谎?朕看现在撒谎的人是你?!” 夏帝将锐利地目光转向柳尚时,“柳爱卿,你既然来了,就别只站在一旁装聋作哑了。如果你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的话,朕还是可以考虑从轻处置你的,但是如果你事到如今还是选择执迷不悟的话,别说是你,就连你家中的妻儿都要受到牵连,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 柳尚时听到这句话,他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就好像遭遇到了什么重击一般,他此生最爱护的人便是他的妻子和儿女,这也是他的软肋。 他可以死,可以豁出去一切,但唯独他的妻子和女儿谁都不能伤害。 可是…… 柳尚时走了出来,他跪在金銮殿前,神情哀恸地大声哭喊着说道:“皇上!其实这一切都是成执迷不悟,是存在自己的酒杯中下毒,为的就是要陷害谢大人,而太子殿下杯中的毒也是臣不小心下的,最该死的是臣!臣知道自己犯的过错罪无可恕,还欠皇上赐臣一死!” 他说完,爬跪在金銮殿前,大有如果夏帝不答应他,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肖若兰一时间也有些震惊,他知道这件事明明不是柳尚时一人做的,而且这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就是那个夏瑾瑜,太子夏瑾瑜之前就和谢府结怨,恐怕早已就将谢濂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想要使苦肉计让自己中毒,从而陷害谢濂,使他失去皇上的信任甚至是性命,这并不是不可想象之事。 但是肖若兰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关头这个柳尚时,竟然选择了自己一人揽下了一切的罪过。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知道没有人会做到这样的大公无私,柳尚时并没有理由要为夏瑾瑜揽下一切的罪过。难道是夏瑾瑜手中有留上时的什么把柄?还是说…… 他手里把握着柳尚时的身家性命不成? 孙启明听言立刻跳起来指着柳尚时骂说:“原来是你!就是你害的我被皇上怀疑。皇上,你看这是就是柳尚时做的,皇上?你可千万不要被一些有心人给蒙蔽了双眼啊,谁知道这钱水生是什么人?!” “你在自己的酒里下毒也就算了,你竟然还下到了太子殿下的杯中。柳尚时,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肖若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缓缓站出来,问孙启明说道:“孙公公,你叫这人什么?” 她指着钱水生问孙启明说道。 孙启明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肖若兰为何这么一问。 “他……他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肖若兰笑了一下,缓缓说道:“可是我刚才明明听见孙公公指着这人叫钱水生,我们从未告诉过孙公公他的名字,为何孙公公却可以说出他的名字呢?孙公公您刚才不是说你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吗?那为何会知道他叫什么?” “还是说……其实孙公公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孙公公根本就是认识这个钱水生却还要在皇上面前假装不认识!” “你放弃!”面对肖若兰的咄咄相逼,孙启明有些急了,“我刚才根本就没有说出他的名字,明明是你自己听错了,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 “一切都是这个柳尚时干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跪在夏帝面前,哀求道:“皇上,您可要明察秋毫啊,这件事和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柳尚时他自己都已经全盘拖出了。明明是他下的毒,想要陷害谢濂!” “皇上!你一定要治他的罪才能够平易朝臣的愤怒!” 夏帝接受到肖若兰的眼神,他眯了眯眼说道:“是啊,方才在金銮殿上,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你他叫什么,可你刚才却说出了他的名字。孙启明,你现在还要说你不认识他吗?” “我……我……”孙启明一时间有些慌乱,他并不知道他方才情急之下究竟说了什么。 难道他刚才真的把钱水生的名字给说出来了吗? “皇上!一定是您听错了!还有这个肖若兰,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为了让谢濂从大理寺里出来,她什么手段都使了!皇上,你可一定不要被这种蛇蝎心肠的妇人给蛊惑了呀!” “放肆!”夏帝一怒,在场所有人都不禁腿上一软,几乎就要当场下跪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一切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夏帝直直逼视着孙启明,彻底攻破了他内心的防线,“那夜就是你让钱水生运送药材的对不对?那药材究竟运送到了哪里?又在哪里焚烧了?朕劝你将一切都全盘拖出!” “奴才……奴才……”孙启明不死心地指着柳尚时,“皇上,其实这一切都是柳尚时指使奴才的,奴才并不想这样做的!奴才怎么敢这样做啊!” “皇上!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柳尚时捂了捂脑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孙启明蠢还是笨好。 原本他确实可以拦下一切的罪,将孙启明和太子府刨出去,现在倒是好了,孙启明自己不打自招了,那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太子府恐怕也只能跟着他一起下水了? “混账东西!”夏帝见到孙启明这个样子,哪里还能不明白一切呢?孙启明这个胆子怎么可能被柳尚时指使的动?唯一能够命令的了的,恐怕也就只有他那个儿子夏瑾瑜了。 “孙启明,你老实和朕说,这件事,瑾瑜在其中究竟参与了多少?”夏帝道:“还是说……这件事就是太子在背后操控的?” 孙启明不知道夏帝为什么会突然怀疑到太子殿下的头上,他连忙摆着手说到,“皇上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啊,一切都是柳尚时那个胆子包天的人做的,和太子殿下真的没有关系!” 他急急的为夏瑾瑜摆脱嫌疑。 夏帝重重吸了一口气,“朕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人头落地的话,你可以继续拖下去。” 孙启明在他面前都敢这般隐瞒,这些奴才的胆子都大到哪里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父子对峙 “……” 孙启明将一切都说出了口之后,金銮殿上一时间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直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他们也有一些没有想到为什么夏瑾瑜要安排这么一次出自导自演肉计。难道就是为了将谢濂关进大理寺中吗? 为了一个谢濂,夏瑾瑜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夏帝面色阴沉,他虽然还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脸色就足以表示这是暴风雨之前的短暂宁静。 “将太子给朕召进宫里!” 孙启明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支撑力一般,惶惶然倒在了地上,一时间竟然爬都爬不起来。 他没有想到在最后出卖了太子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现在就是不想死也难了。 夏瑾瑜得到皇上的旨意进宫后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父皇。”他进了金銮殿,看到面前的阵仗却还能保持着面色如常,不得不说他这心理素质确实过人。 “不知道父皇召见儿臣是要吩咐儿臣什么事情?”夏瑾瑜淡淡笑着问说。 夏帝看到夏瑾瑜这副模样,自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东西!”夏帝怒吼着出声说道:“还不赶紧给朕跪下,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吗?!” 夏瑾瑜一脸得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听话的跪了下来。 他神色茫然地问说:“父皇为何突然这么问,儿臣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父皇难道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馋言?”夏帝阴郁地冷笑一声。“难道他们这么多人说的话都是谗言不成,你当朕是什么连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的愚蠢之人吗?” “这……”夏瑾瑜面露惶恐,“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呀,父皇究竟是听到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对儿臣这样?” 他无辜地转向一旁的孙启明,还一脸要问清楚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惹父皇这般不开心的事情。 “孙启明,你来说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父皇这般生气?是谁惹父皇生气了?本太子一定不会饶过那人的。”夏瑾瑜皱着眉问说。 “殿、殿下……”孙启明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口中除了一句又一句的殿下,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了。 夏瑾瑜见孙启明半天说不出什么来,有些钢铁不成钢,“算了……” 他一转眼,又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肖若兰和跪在地上的柳尚时。 他又出声问说:“今日为何这样大的阵仗,就连谢夫人和柳大人也过来了。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肖若兰看着夏瑾瑜一副无辜又茫然的样子,一时间心中也感慨万分,看来他们这位太子殿下除了使得一手好苦肉计之外,这扮演无辜的演技也是如此的炉火纯青呢。 就连她都差点被骗过去了,如果不是她知道全部的内情的话, 夏帝龙颜大怒,震声骂说:“朕已经知道一切了,你不必在朕面前装无辜!” “饮榛的药材就是你命人收购的?柳大人杯中的毒和你自己杯中的毒也是你自己安排的。然后你还要将这是诬陷给谢爱卿,就因为谢爱卿之前和你结了那些莫须有的怨?!”夏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夏瑾瑜,不知道夏瑾瑜为何会变成了今天这样。 “你可是太子啊!朕之前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给朕的吗?!结党营私,诬陷朝廷命官,事情败露之后,还试图让别人给你挡罪!” “太子!你糊涂啊!” “太子?”夏瑾瑜喃喃出这两个字,忽然冷笑一声,“父皇真的有将我当做太子吗?” 夏帝一愣,反问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瑾瑜紧紧盯住夏帝,似乎是要将心中积愤都在此时一并发泄出来,他神情压抑而疯狂,“如果父亲真的有心立我做太子的话,为何迟迟不给我太子玺?没有太子玺的太子。这样的太子又能被谁承认?!” “我看父皇你想立的太子根本就是另有其人!”夏瑾瑜的双目已经赤红,他的眼神如同一只从阴冷洞穴里头钻出来的一条毒蛇。 夏帝怔怔问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既然都已经立你为太子了,怎么会不将你当做太子?如果不将你当做太子的话,朕还多此一举做什么?” “朕现在还没有将太子玺传给你,自然是有朕的打算的。”夏帝道:“所以刚才说的一切你都已经承认了,是吗?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夏瑾瑜冷笑一声,仿佛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一般。 “这是是不是我做的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父皇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一切了,就算我说不是我做的,父皇也不会相信我的?毕竟父皇已经信了这些人的话了。”夏瑾瑜眼里尽是凉薄之意。 “父皇方才说是怎么教我的,我倒是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教过我。父皇心里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夏钧那个小畜生!” “你……”夏帝被他这话气得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太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再说什么?!” “你是朕的孩子,夏钧也是朕的孩子,朕也从未亏待过你,你怎么能够如此说话?!” 夏瑾瑜冷声道:“我为何不能?!” “你将夏钧那个小畜生护得那般好,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我从太子的位置上推下去,然后扶他上位吗?不然的话,父皇你怎么可能会迟迟不把太子玺交给我呢?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我是太子!”夏瑾瑜愤而起身,盯着夏帝怒声控诉说道。 这些话他已经在心中憋了许久,他做梦都想要拿这些话质问他这位好父皇。 如今倒是真的说出来了。 而现在质问这些话的结果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大不了就是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变成一无所有的人罢了,反正他如今的位置也从未真正的属于过他! “你……”夏帝有些怔怔的,“朕从未想过……你竟然是这样想的……” 他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一般。 第二百一十三章 治罪 “太子,朕如果不将你当做是朕的孩子,朕为何要将你立为太子?”夏帝眼露失望地看着夏瑾瑜,声音沙哑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岁。 夏瑾瑜却是继续选择捅夏帝的心窝子,“因为你立我的初衷就是废了我!好捧那个夏钧上位!这不就是父皇你的目的吗!?” “你立我为太子,为的就是让我为夏钧扫清一切障碍,好让他成为太子时能够毫无障碍,也不用面对那些人的威胁!”夏瑾瑜死死盯着夏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夏帝听之竟是一时间有些哑语,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动了动苍白的唇,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夏瑾瑜见到这一幕,却只以为是夏帝被自己说漏了心思,反驳不了了,所以只能沉默不语。 “父皇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被我说准了,所以没有话可以说了吗?”夏瑾瑜不依不饶。 夏帝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过了许久,他突然哑声说道:“太子,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朕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也没做过这样的打算,至少在今天之前没有这样想过……” “但今天之后……”夏帝看着夏瑾瑜,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身为太子,就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所以朕……不能不罚你……” 夏瑾瑜一副了然地样子,“父皇,你是想废了我是吗?其实父皇早就想把我给废了,而我今天做的这些,也不过是顺了父皇的意罢了?” 夏帝再次捂了捂胸口,沉沉吐出一口郁气。 “朕今日不废你。” 他道:“来人!” “将太子给朕带下去,关三个月禁闭!” 夏瑾瑜听到夏帝的话愣了好一会儿,他似是被抽去了什么东西,神色也变得茫然起来。 “你……你不废了我……”夏瑾瑜确实以为这次他犯了这样的错,一定会被父皇给废了的,但是没有想到,父皇并没有废了他,反而只是要关他三个月禁闭? 这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既使他确实并不想被废,却也有些意外。 夏帝听到他的问话却并没有说话,还是李公公出声说道:“太子犯的错确实难以饶恕,触犯了大夏朝的法律,但是太子此错并不致被废黜,还请太子日后谨言慎行,以正己身,切莫再犯今日犯的错。” 夏瑾瑜被人带下去之后仍旧有些像是梦游,他做了这样的事,却只是被关三个月禁闭……难道父皇他是真的没有打算将自己废了,把自己的位置给夏钧吗? 那为何父皇会对夏钧如此特殊…… …… 夏瑾瑜被人带下去之后,金銮殿上重新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帝忽然出声说道:“柳尚时这次犯了这样的糊涂,实在不应该,官贬二阶,罚俸两百两。” 柳尚时现在是心里有苦也说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夏瑾瑜关了他的孩子和妻儿,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就配合夏瑾瑜要陷害谢濂呢? 这件事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啊。 柳尚时缓缓跪下,说道:“罪臣知错……罪臣谢皇上罚……” “下去。”夏帝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地对柳尚时摆手说道。 “是……罪臣告退……” 柳尚时下去之后,孙启明如遭打劫一般跪在地上爬跪着上前。 “皇、皇上……罪奴知错,求皇上……求皇上饶恕奴才……”孙启明没有官职,也没有太子这样的尊贵的身份,只是侍奉太子起居的近侍罢了,如今他犯了这样的错,恐怕死罪难逃。 夏帝凝眸看向孙启明,面色很是不善,“你也知道自己犯了多重的罪吗!” 孙启明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如同刚刚从池子里捞出来一般。 “奴才知错……求皇上饶过奴才这一次,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过臣这一次!臣这么多年侍奉太子殿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孙启明不断地求饶说道。 夏帝盯着他沉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照顾太子这么多年,你以为朕会让你活到现在?但是你侍奉太子这么多年,却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你老老实实和朕说,这件事中,你究竟参与了多少,还是说,整件事都是你出的主意?如果你老老实实地交代的话,朕没准能够饶了你的死罪。”夏帝缓缓出声道。 “这这……”孙启明在那一瞬间还是有一些犹豫的,但他一对上夏帝那个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他一瞬间就不敢说任何假话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豁出去般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奴才怂恿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只是想报复谢大人,奴才便给太子殿下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孙启明全身一软又继续爬跪在了地上,“皇上……这一切我都已经老实交代了,我没有半句隐瞒,皇上……现在您……您可以饶过奴才的命了?” “哼。”夏帝冷笑一声,“你竟然还敢为自己求饶!” “朕就说太子虽然有时有失太子之尊,但如何会想出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馊主意来,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他震声看着孙启明,叫孙启明吓得一阵一阵的,却又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孙启明颤颤巍巍地说道:“皇上……你方才了都说了,你说了你会饶过奴才这一次的……奴才可是把一切都交代完了,绝对没有一句欺骗皇上的话啊……”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皇上您就饶过奴才的狗命!” 夏帝眯眼冷声说道:“看在你刚才老老实实说出一切的份上,你的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你在牢中待够一个月之后。朕会让人将你放出来,不过在那之后你中山不得已入宫,就连你的后代和家人也不可入宫为官。” 虽说孙启明是个太监根本就没有后代,但是谁知道他进宫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孩子,没准宫外就有他的家人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把衣服脱了 所以为了杜绝这一切,夏帝便下了这么一个死命令。 孙启明为了活命,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将这惩罚给应了下来。 “奴才……遵旨……奴才和奴才的家人日后都不得进攻为官……” 他知道自己往后就没了,先填享受的那些荣华富贵,只能当做一个平头百姓,命比那浮萍还轻还贱的百姓。 可孙启明自己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如果他不出那么一个主意,太子也就不会听了他的话,设计这么一个局,陷害那个谢濂。 早知道有今日他那儿就不会那帮嘴贱,也不会为了讨好太子天下而使自己彻底失了这荣华富贵。 如今皇上对他的审判,他不服也得服。 好歹他一条命,今日总算是保住了的。 处置完孙启明后,夏帝对肖若兰说道:“谢夫人,剩下这几人便将你带回谢府处理,随便你如何处置,朕会马上派人让大理寺的人将谢爱卿放出来,谢夫人不必担心。” 肖若兰上前恭声领旨说道:“多谢皇上。” “嗯,你们都下去。” 夏帝对那些人说道。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接下来他有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才是。 肖若兰也明白,方才夏瑾瑜那样一发没心没肺的话,应当是彻底伤了为皇上的心。 夏帝虽然贵为九五至尊,但他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而他的儿子却这样对待他,在心中无端的猜睨于他,委实叫夏帝神伤了。 几人缓慢地退出了宫去。 …… 肖若兰回到谢府之时,谢濂已经让人给送了回来了。 “谢濂!” “爹爹!娘亲!” 几个孩子一下子围了上去,见到几日没见的爹爹,神色都非常的激动。 他们几人原本已经将这是很好的在谢挽清面前隐瞒了,但是谢挽清的直觉是非常的准,这么多天没见到自己的父亲,她早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但是她的几个哥哥和她的娘亲都不愿意将实话告诉她,也只有等到今日肖若兰为谢濂寻到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以从大理寺出来了之后,他们才将这件事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谢挽清。 谢挽清顿时哭了出来,红着的眼眶让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谢濂将谢挽清双手抱了起来,安慰说道:“小丫头,别哭了,爹现在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是啊小妹,爹都已经从牢中出来了,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才是,你不要再哭了。”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安慰小妹说道。 谢挽清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没有哭……我这、我这也是高兴的……而且,谁让你们之前都不把真相告诉我呢?如果你们之前肯和我实话实说的话,我今天也就不会这么激动啦。” 谢濂不禁失笑。 谢挽清不知道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皱了皱小鼻子说道:“爹爹,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这么重的药味啊?而且好像还有一点血腥味……爹爹你是不是在里面受了什么伤……” 听到谢挽清这么问这,谢濂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但他很快笑道:“爹爹身上怎么会有药味呢?而且爹爹在里面没有受什么伤,是你闻错了。” 但是他表情变化的那一瞬间还是没有逃过肖若兰的眼睛,刚才她听到谢挽清的话便对谢濂起了疑心的。 她知道她这个女儿的话一向真的很,如果谢挽清都这么说了,那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异样,否则她不会如此说的。 肖若兰的鼻子不如谢挽清那般灵敏,如果不是谢挽清说起的话,她恐怕都没有这个意识。 难道是谢濂真的在大理寺里受了什么伤,只不过为了不让他们伤心,所以将这件事给隐瞒下来了吗? 但谢挽清的怀疑还是被谢濂给用借口给揭了过去。 等几个小孩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之后,肖若兰对谢濂说道:“你和我来。” 肖若兰先一步进了房间,谢濂脚步顿了一下,虽然心中有些预感知道肖若兰想要做什么了,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肖若兰进了房间。 “把衣服脱了。”谢濂进房间听到肖若兰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话。 谢濂:“……这……不好?” “我在牢中已经几日没有沐浴更衣了,现在身上恐怕已经都臭了,我怎么可以在夫人面前脱衣服呢?至少也要等到我沐浴之后……”谢濂打着商量说道。 他知道这次如果不是肖若兰在外面为他奔波,他不会这么容易从大理寺里被放出来,甚至会夏瑾瑜对他的陷害得逞。 所以他在肖若兰面前都不自觉地有些怂了。 “可以。”肖若兰答应得没有一点犹豫,“那你就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回来脱衣服。” 看着肖若兰坚定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说,反正你今天就一定要做老娘面前脱衣服的,你就是先去洗了,回来之后也要继续脱衣服,这一劫你今天是逃不了了。 谢濂:“……” 虽然已经明白了肖若兰的意思,但是他现在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所以他还是乖乖地去沐浴去了。 沐浴完回来之后,肖若兰已经在房中等了许久。 “脱。” 肖若兰看着进来的谢濂,从口中干脆地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谢濂:“……” 他怎么觉得这一幕这么眼熟呢。 “你脱不脱?不脱的话我就来帮你了。”肖若兰说着,竟然真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向前走出几步,作势真的要将谢濂的衣服脱下来似的。 谢濂被吓了一跳,闪身绕到了一旁。 “……还是我自己来,以免累着了夫人。”谢濂顿了一下说道。 如果这时候肖若兰仔细看的话,怕是还能看得到谢濂耳尖上染的一点红。 肖若兰乐得轻松,微微一扬下巴,对谢濂说道:“那就赶快。” 谢濂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只好在肖若兰面前缓缓脱下了衣服。 但他也只是脱去了自己的上衣,褒裤还是留着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初级治疗剂获取 谢濂的上衣被褪了下来,他身上还未痊愈的一个个伤疤便都暴露在了肖若兰的眼中。 肖若兰看着那一个个深深的血洞,眼中的震惊迟迟没有退去。 难怪在谢濂抱着谢挽清的时候,谢挽清会闻到那么重的药味和血腥味,原来谢濂身上的伤竟然受得的这么重。 她就知道小清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那些话的。 她捂着嘴巴说道:“怎么会这样?在大理寺里那些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之前去看你的时候,你明明还没有这么一身伤……” 肖若兰说着,正在这时,肖若兰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问谢濂说道:“是不是我上次去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受了这样的伤,你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上次没有告诉我们?”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上次他们去见谢濂的时候,谢濂的行动看起来便有些不便,但她只以为谢濂是在牢中吃的不好失了一些体力,所以才会如此动作迟钝,他没有往谢濂会在牢中受这么重的刑罚那方面想。 毕竟她以为以谢濂的身份,大理寺里的那些人应该会有些忌惮才是。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大理寺那些人非但没有顾忌谢濂的身份,还对谢濂动用了私刑,谢濂这么一身伤痕,她足够想象到在用刑的当时,谢濂究竟受了多大的痛楚。 可是即使如此,谢濂也没有在她去牢中看望他的时候对她透露任何事情。 “究竟是谁对你动了刑?”肖若兰眼神之中含了一些叫人惊骇的冰冷。 她和谢濂现在好歹也是表面上的夫妻,那些人敢这么伤害些连就等于是在伤害她的面子,她定不会轻易的饶过那些人的。 谢濂见肖若兰露出如此担心的神色,也就没有隐瞒那天在牢中发生的事情。 “你来大理寺看我的前一夜,太子过来了。” 肖若兰表情一凛,“所以你身上受的伤都是太子害的?是太子对你动了私刑。” 最后一句话,肖若兰并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上了肯定句。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一定和太子有关系,她就说大理寺的那些人会对谢濂的身份有顾及的,不可能这样对谢濂动用私刑,但如果是太子的话,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太子可是布下这么大的局要陷害谢濂,他亲自去大理寺中对谢濂动用私刑也并不是不能想象的。 肖若兰用力握了握拳,神情有些复杂。 毕竟今日在金銮殿上夏帝知道太子犯了这么大的错,这一切的阴谋都是太子所为,却还只是将夏瑾瑜关了禁闭,并没有更重的惩罚,这也就是说明夏帝是在坦护着夏瑾瑜的。 如果她真的想要对夏瑾瑜做什么的话,恐怕也只能从长计议。 谢濂看着肖若兰眼中的心疼,他笑着说道:“没事,都这么久过去了,这些伤口现在已经不疼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肖若兰嘴硬道:“谁为你担心了!”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在肖若兰的神海中提醒说道。 [人物:谢濂 信任值:40↑18] 肖若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系统会提醒这个。 不过谢濂的信任值确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变化了,难道就是为了在现在给她憋个大的? 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肖若兰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 “把药拿过来,我给你上药。”肖若兰对谢濂说道。 “好。”谢濂没有反对,乖乖应说。 竟然有一种要任由肖若兰摆弄的味道。 肖若兰在给谢濂上药的时候还数了数谢濂身上的血洞。 那足够有快半寸深的血洞竟然有多达二十八个,谢濂在被用刑的时候该有多痛啊。 之前肖若兰在末世里看过那么多的血腥场面,都能够硬下心肠来,可唯独在现在这么的时候,她的眼圈却红了起来,隐隐有热泪要流下来似的,然而她有些慌乱的去摸自己的眼睛的时候,眼睛却是干涩的。 肖若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谢濂还是感受到了肖若兰在给他上药的时候,指尖都是在颤抖着的。 “好了,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了。”上完药之后,肖若兰拍了拍谢濂的肩膀,对谢濂提醒说道。 谢濂沉沉应了一声,声音竟然微微有些沙哑。 他听话的将衣服给穿了起来。 “这次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 夏瑾瑜会为了陷害他,不希望自己涉险,这一点也是谢濂没有想到的。 “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半个夫人,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肖若兰眼睛微瞠,对谢濂说道。 “好了,既然已经沐浴过了,药也上好了,那就赶快休息去,若是休息不好的话,身上的伤害会加重。”肖若兰这么说着,拿着药就走了出去。 谢濂看着肖若兰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 “大人。” 这时,谢濂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御礼。 刘御礼也是在房中潜藏了很久,见到肖若兰从房间里出去了,他才敢出来。 “嗯。”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和我详细地说一说。” “是。” …… 肖若兰出了谢濂的房间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系统,既然现在谢濂对我的信任值已经到了40,那我的初级治疗剂是不是也已经发送给我了?” [是的,治疗剂已经放到了宿主的背包里了。] 系统顿了一下,又对肖若兰说道:[治疗剂很是珍贵,得之不易,就算是初级治疗剂也是千金难求的,所以请宿主好好保管,谨慎使用。] 这句话即使系统不提醒,肖若兰是知道的,毕竟他得到一支治疗剂,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为了让谢濂的信任值上升到现在的40,她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的,所以这枚初级治疗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可能会使用的。 “我现在的普通抽奖有几次了?” 系统回答说道:[现在已经积累到9次。] 肖若兰沉吟一声,那就是说只用再来一次就可以进行一次幸运抽奖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怒火 太子府。 自从夏瑾瑜被皇上禁足之后,太子府的人一直小心谨慎的生怕一步行差踏错,便会被太子给赐下死罪。 太子的脾气比起之前更加的阴晴不定了,如果之前还算有迹可循,现在完全就是喜怒无常,不……准确来说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喜过的时候。 “孙启明呢!孙启明在那里?!”房间里传来夏瑾瑜的怒吼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外头的人吓得都不敢进房间。 直到有人小声地解释说道:“太子殿下,孙公公……孙公公现在已经被皇上罚成庶民了,还让孙公公终身不得入宫……难道太子殿下都忘了吗?” 夏瑾瑜拿起一个砚台朝那人的头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本太子怎么可能会忘?!”夏瑾瑜怒声说道:“你现在赶紧给本太子滚下去,他不想看到你!” “是是……小人现在就下去……”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地滚了下去。 像是自己的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如果他慢上的每一步的话,就会被那恶兽的吞噬。 “该死!” 夏瑾瑜将门给砸了上去。 孙启明走了,现在他身边连一个完全可以让他信任的人都没有。 父皇就算没有立刻废了他又如何呢? 孙启明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被父皇说赶走就赶走了,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一点情面! 他现在相当于是被父皇给架空了,而且还被禁足在太子府三个月,三个月过去恐怕倾向了他的那个朝臣都要变革了。 说什么不废他,只不过是他那个说一套做一套的父皇说的好听罢了! 但是他现在被关在太子府里却是什么事也做不了。 只能无能狂怒罢了。 “太子殿下……”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了一道声音,夏瑾瑜面露不善地看了过去。 “你是谁?!”夏瑾瑜簇起眉头,冷冷地问说,他眼中冒出叫人惊怕的杀意。 那人不怕死地上前,对夏瑾瑜说道:“太子殿下不认得奴才吗?奴才是孙公公的义子……” 这人是孙启明认得义子,和孙启明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没有被赶出太子府去。 “孙启明的义子?”夏瑾瑜听言面色缓和了一下。 那人见此立刻上前说道:“是啊是啊,奴才是孙公公的义子,太子殿下,如今孙公公已经离开了,那么接下来,太子的起居就可以由奴才来照顾,奴才相信奴才一定可以做的比自己的义父还要好的!” 那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说道。 夏瑾瑜沉默了一下,那人见此以为是自己有戏了,他继续再接再厉地说道:“太子殿下,这次皇上没有惩罚于你,说明皇上也是看重您的,这三个月过去后,太子殿下便可以如同以前一样了,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奴才会陪在太子殿下身边,为太子殿下您分忧的……” “分忧?”夏瑾瑜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冷笑了一声,对那人说道:“为本太子分忧,就你也配?!” “来人!把他给本太子拉出去!赏三十杖!” 他被关在太子府中这么久,可是有些一腔的怒火没有发泄出去,而此人偏生不偏不倚地撞了上来,还说要代替孙启明在他身边照顾他?他也配吗?他以为他稀罕? 这次他的计划会泄露,就是孙启明那个贱奴才没有守住自己的嘴! 那人听言果真害怕起来,他一边被人拖出去一边叫喊说道:“太子殿下!不知道是小人哪句话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对待小人!太子殿下!” 然而夏瑾瑜的主意却没有半分的改变,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拖了下去,不过是一个贱奴才罢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像他这样的奴才,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责罚完之后,把这人给本太子扔出太子府!本太子不想看到他再出现在太子府里!” “是!”下人们立刻遵命说道。 然而就算收拾了这个人,夏瑾瑜心头的火气还是没有泄下去。 这一切都是因为夏钧,如果不是父皇这么疼爱那个夏钧,他也不会做这些事,这个夏钧最是该死! 只可惜现在他不能出府,也不能让府外的其他人进来,否则…… 他一定会拉着夏钧下地狱的! 在太子之位被废之前,他也不会让夏钧好过! “你,给本太子过来!” 夏瑾瑜对身边稍微眼熟的一人说道。 那人立刻恭敬地上前,“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才去做的?” “本太子要见到钟离泉,你去给本太子把人带过来。”夏瑾瑜冷冷下令说道。 那人很是为难,“太子殿下,可是这几天太子府戒备森严,如果要带一个人进来的话,恐怕会被那些皇上派来的守卫拦在太子府外……” 夏瑾瑜冰冷的眼神盯着他,“本太子下了命令,不想听这些废话,你尽管想办法两人带进来就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本太子自己担着!但是如果你想要违抗本太子的命令,太子会将你千刀万剐,你应该不想死的那么惨?” 他阴森地盯着那人,语气森然的说道。 话语里的威胁之意是明晃晃的。 那人浑身发了抖,意识到了危险。 如果这件事他做不好的话,恐怕真的会被这位太子给千刀万剐。 现在太子虽然被禁足在太子府了,但是他想要处置他这么一个小奴才还是轻而易举的。 更何况太子殿下现在还正在气头上,一个不慎,太子府的所有人都要遭殃,而现在被迫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就是他。 他只能声音颤抖地说道:“是……奴才……奴才一定帮太子办成这件事情……” 夏瑾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因为刚才发了好大一场火,现在还有些没有缓过来,他对那人不耐地说道:“下去,本太子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 那人如蒙大赦,后退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转达 钟府。 夏景瑜虽然现在出不了太子府了,但太子府中的下人出太子府还是容易的。那人接到夏景瑜的命令之后,便连日赶往了钟府。 “你是什么人?”钟府外头的人见到他之后表情很是不善,金孔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是太子府的太子殿下,让我来见一面钟公子,将太子的话带到。”金孔如是说道。 “太子府的人?”那人皱眉疑惑问说:“现在太服都在太子府里关着禁闭,太子府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你刚才没听我说吗?我是来给太子殿下带话的,我要见钟公子,麻烦你通报一声。”金孔再次将自己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行……”那人打量了一下金孔的衣着,见他确实不是什么毫无来历的人,才松了口说道:“我现在就帮你进去通报,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金孔点了点头,看着那人进去了。 金孔在钟府外头等了很久,才见那人走了出来。 “我已经和大人说了,你和我进去。” 金孔点了点头,跟着那人走了进去。 他们一路走过去,饶过好几道回廊,才来到了待客厅中。 金孔见到厅内站着的一个没有看到容貌,却一个背影尽显威严的男人。 他立刻上前说道:“钟大人……我家太子殿下有话要和钟公子说,不知道钟公子现在在何处?” 钟纪转过身来,对金孔说道:“你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会将太子的话传达给犬子的。” 金孔听言确实摇了摇头,他说道:“我来的时候,太子殿下便千叮咛万嘱咐过我这话一定要带到钟公子的面前,不能让其他人带话,还请钟大人理解,给我行个方便。” 钟纪却说道:“但是犬子现在并不在府中,你就算要亲眼见他恐怕也有难度,所以我只能让你和我说太子究竟要交代什么,我才好将太子的话带给犬子。” “这……”金孔听言有些为难。 太子殿下非要让他在钟公子面前将他说的话带到一定有他的用意,若是他不按照太子殿下说的话办的话,他怕自己会招来横祸。 钟纪见金孔面露迟疑,他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太子殿下要和犬子的话亲口转达给犬子的,绝对不假以第三人之口,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金孔虽然仍旧人就有些迟疑,但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松动啦。 “好……”现在钟公子不在钟府的话,那他只能将话先说给这位钟大人听了,既然都已经得到了钟大人的保证,这位大人应该会将他的话进口传达给钟公子的。 “我们太子殿下说……” 钟纪听完之后面色变了变,他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殿下当真这么说?” “……我会将太子殿下的话带到的,还请这位大人放心。” “小人只是一个传话的奴才罢了,哪里劳得大人一句尊称?既然小人的话已经带到了,那就劳烦钟大人一定要信守承诺,将话完整地带给钟公子了。”金孔再次不放心地叮嘱说道。 钟纪点了点头,“你放心。”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赌不起 直到金孔走了之后,钟纪身后的人才走出来对钟纪问说:“老爷,公子现在明明就在等府中,为什么老爷不让那位大人直接和公子说呢?” 钟纪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太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太子这次做的事确实可以算得上是糊涂了,但是皇上却没有如何重重的惩处太子,这也导致了现在许多人都在观望着这件事。 ” “我们虽然暗地里是太子的盟臣,但也必须守护我们钟家的荣耀,这个时候如果行差踏错一步的话,恐怕我们钟家也会被彻底卷进这场风暴之中的。” 那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老爷的思虑确实是有着老爷自己的道理,但是他们钟家既然是太子的盟臣,就算今日能躲避一时,日后恐怕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 “所以老爷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老爷会把方才那个人说的话告诉公子吗?”管家又忧心忡忡地问说。 太子殿下对他们家公子还是很不错的,之前他们家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给提拔上来的。 如果他们家公子知道太子如今正处在困境之中,而太子在这困境之中向他伸出援手的话,恐怕就算是出自义子,公子也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但是以现在老爷的态度可以看出老爷并不希望他们钟家和公子卷入这件事中。 钟纪叹了一口气,才沉声说道:“这事就算今日不说,日后也是会传到离泉的耳中的,与其如此,不如让我来和他说,只不过该如何说,这还需要让我好好地思忖一番。” “嗯,老爷说的是,千万不能因此让公子陷入危险之中。”管家点点头说道。 而太子府的人上门来找钟离泉这件事果然没有多久就传到了钟离泉的耳朵里。 “爹,太子的人究竟让你和我说什么?”钟离泉一上去便对钟纪如此问说。 钟纪也知道这件事情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他只能和钟离泉老实将方才金孔和他说的话如实和钟离泉说了。 “太子殿下说让你明日去往太子府,太子有要事要交给你。”钟纪如此说道。 “要事?”钟离泉皱眉问说:“什么要事?太子的人有说吗?” 钟纪接着说道:“太子殿下想让你挑选几个武功高手……然后去……” 钟纪说得吞吞吐吐的,叫钟离泉都是有些不耐了,“到底去干嘛?爹你倒是快说啊。” 钟纪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性子这么急,就是一时半会儿你都等不了?!” “老郑!去把门给我关起来!”钟纪对一旁的管家吩咐说道。 他这是怕隔墙有耳,虽然钟纪守卫不错,但是他接下来要说的事确实是事关重大,不可以出一点的纰漏,更不可以被任何人给听了去。 等管家将门给关上之后,钟离泉问说:“爹。你快说,太子殿下究竟要我做什么?” 钟纪这才说道:“太子殿下让你招几个高手,和你一起趁九殿下……不备的时候……将九殿下给……刺杀。” 将太子的话说完之后,钟纪也才算是如释重负。 毕竟这样刺杀皇子的重罪,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出口。 而且太子此举也未免太过冒险了一些,太子才刚犯过那样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太子的位置了吗?为何这么急着三番两次的造事呢? 况且这位九殿下还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皇子之一,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皇上一定会彻查此事,为九殿下报仇的。 别说他们了,到时候就是连太子自己都自身难保。 “什么?”钟离泉听了钟纪的话之后也是难掩震惊。 他没有想到太子第一次要重用他,就给他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刺杀皇子,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若是平民百姓,没准还可以一试。 “爹,太子殿下的人当真是这么说的?”钟离泉咬了咬牙,难怪刚才他爹说话的时候要这么小心,若是这样的事被其他人给听去了,他们钟府不就完了? 钟纪也是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他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得小心谨慎行事,你若是……不愿接这道命令的话,便让爹去,如果爹去向太子殿下说明说明,没准太子殿下会改变主意。” 因为这一举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对太子殿下自己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太子殿下这次应该也是太过愤怒,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钟离泉良久才点了点头,他虽然像为太子殿下做事,但不意味着要因此把整个钟家也给祸害进去。 “爹你好好和太子殿下说一说,如今太子殿下被关了禁闭,他身边的孙公公也被皇上给关进牢里了,太子殿下现在身边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钟离泉对钟纪说道:“如果是爹你去好好地和太子殿下沟通沟通,太子殿下应该是会听您的的。” 钟纪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现在不止是钟离泉,就连钟纪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对这样一个太子效忠。 他虽然是未来的储君,但如果他继续这样行事下去的话,不仅会使自己道德败坏,就连自己储君的位置都会丢掉。 这样的太子,实在不像是个以后能够成为明君的人。 但是钟纪之前曾经答应过太子那个早逝的母妃,他应承她会用尽钟家的所有势力来为太子殿下效忠,所以现在钟家成了太子的盟臣。 可他在钟家的这条路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反而只有一片灰暗,而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钟纪便越来越觉得钟家的前途黑暗了。 被层层叠叠的荆棘裹挟着,就连一点光明都看不到。 如果这次太子殿下真的要一意孤行做这么冒险的事的话,那他钟家也要相应的去寻求变革了。 毕竟他可不能因为那个女人的嘱托,拿整个钟家做赌。 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劝说 “你说钟纪要来见本殿下?”夏瑾瑜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说道:“他来见本殿下做什么?是为了昨日那件事?” 他把目光移向金孔,目光不善地问说:“我不是让你把话带给钟离泉吗?为什么钟纪也会知道这件事?” 金孔急忙说道:“太子殿下,是这样的,昨日奴才去带话的时候,钟大人也在,奴才无能,没有躲开钟大人,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夏瑾瑜捏了捏眉心,说道:“算了,先让钟纪进来。” 金孔见夏瑾瑜没有向他发火,立刻又高兴起来,“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钟大人,我们太子殿下请您进去!” “嗯。”钟纪沉吟了一声,跟着金孔进去了。 “太子殿下。”钟纪见到夏瑾瑜,朝夏瑾瑜行了个礼。 夏瑾瑜抬手说道:“钟大人请起。” “不知道钟大人今日特意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呢?” 钟纪看了看周围,对太子殿下说道:“臣确实是有些要事要与太子殿下说明,不知道太子殿下可不可以先将这些人给屏退了,臣的这些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夏瑾瑜见钟纪神情这般严肃,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也没有拒绝。 “行。”夏瑾瑜对身边的人吩咐说道:“你们就先下去,本太子和钟大人有事情要说。” “是。”金孔恭敬地和那些人退了下去。 屏退下人后,夏瑾瑜看了一眼禁闭着的门对钟纪说道:“钟大人,有什么事的话还请现在就说。” 夏瑾瑜之所以对钟纪这般客气也是有理由的,他的母妃和钟纪有些交情,之前钟纪也帮了他不少。 所以方才钟纪对他提出那些要求,夏瑾瑜也没有拒绝。 钟纪在夏瑾瑜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夏瑾瑜见钟纪这个阵仗,也有几分震惊,“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钟纪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做吗? “钟大人若是有什么事要求本太子的话,钟大人直说就好了,不过钟大人也看到了,本太子现在的情况,恐怕本太子就是有心为钟大人做那些事,也做不到了。”夏瑾瑜说道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钟纪看着夏瑾瑜沉声说道:“太子殿下,臣确实有一些事,要求太子殿下做,而且这事殿下是可以做到的。” 夏瑾瑜蹙眉问说:“你想说什么事?你就别和本太子兜圈子了,直说。” “那臣就直说了。” 钟纪定定看着夏瑾瑜说道:“求太子殿下能收回刺杀九殿下的想法,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委实是冒险之举。” 钟纪意识到在自己写一番话说出口之后,房间里的氛围很明显得冷了下来。 夏瑾瑜冷笑一声说道:“本太子当钟大人要求本太子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那个夏钧来求请的?” “但是恐怕要让钟大人失望了,本太子心意已决,就是钟大人再怎么求情也没有用,本太子必须让夏钧死!”夏瑾瑜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钟纪看着眼前夏瑾瑜那张有几分癫狂神情的脸,才知道夏瑾瑜确实是陷入了自己的魔障之中。 他已经不论是否能不能从中为自己获利,会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甚至丢失太子之位了,如今他是一心想要九殿下去死啊。 钟纪缓缓问说:“那不知道臣可不可以问太子殿下您几个问题?” 夏瑾瑜不知道钟纪要搞什么鬼,但为夏钧求情的人他自然也没了什么好脸色,他声音冰冷冷地说道:“问。” 他现在的耐心已经告罄了。 钟纪问说:“太子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你让人刺杀了九殿下,刺杀成功之后,您要怎么样?” 夏瑾瑜冷笑一声道:“刺杀成功之后,夏钧那个小畜生就不存在了,本太子自然就可以稳稳地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了,到时候父皇他也会将太子玺剑给我。” “可一切当真会如殿下像得那般简单吗!”钟纪拔高声量说道:“殿下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证明殿下应该知道九殿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一个杀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的人,皇上还会允许您坐在高位之上吗?!” 夏瑾瑜狠狠皱着眉,理所当然地说道:“钟大人,你觉得除了本太子之外,现在的大夏朝,还有人可以取代本太子的位置吗?他们有这个能耐吗?太子这个位置当然会给我来做!” “殿下未免太过天真了!大夏朝接受不了一个失德的,手足相残的太子的!您觉得皇上能够接受,能够让你做上高位吗!?”钟纪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夏瑾瑜好似被说中了一般,如遭雷击地冷冷坐在椅子上,有些失力。 钟纪继续发力说道:“更遑论现在殿下根本就没有彻底的把握将九殿下刺杀不是吗?更别说不留下任何的证据了,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臆想罢了!” “你……”夏瑾瑜手指颤抖地指着钟纪,“你、你大胆……钟纪,你竟然敢在本太子面前这样说话,你是不是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 钟纪依旧跪在地上,他震声说道:“如果臣真的可以让太子殿下醒悟过来的话,那臣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今天会死在太子府上,臣也心甘情愿!” 夏瑾瑜显然被钟纪的这几句话震得有些懵了,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吗…… 他如果真的把夏钧给杀了,他就会失去一切吗? 可是这次他明明陷害了谢濂,却也只是被禁足在太子府中而已啊…… 他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钟纪看见夏瑾瑜这副样子,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劝说成功了,想必现在太子殿下应该已经放弃了想要刺杀九殿下的念头了。 他声音微微缓和说道:“太子殿下,三个月后,您的禁足便会被解除,到时候,您只需要做几件好事,便能够让皇上重新对您恢复信任,到时候皇上一定能够看到殿下您的改变的,岂不比现在好?” 第二百二十章 醒悟 钟纪的苦口婆心总算是起了一些作用,接下来,夏瑾瑜都没有再让人去有要刺杀夏钧的想法。 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如果他真的去做了这件事,他会承担怎么样的后果,那后果是他绝对没有办法承受的。 毕竟他还不想失去现在的地位和荣华富贵。 这次父皇或许会忍下他,但下次呢? 而且还是他最宠爱的那个皇子,他确实不应该如此冒险。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醒悟过来,那臣就先离开了,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事需要臣去做,太子殿下吩咐臣就是。”钟纪站起身来,对夏瑾瑜说道。 夏瑾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任由钟纪离开了太子府。 他在厅中坐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像重新恢复了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一般。 他站起身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人颤巍巍地跟在夏瑾瑜身后,生怕这位祖宗又要做什么事。 …… “爹。” 钟离泉在府里等了很久才等到钟纪回来,他急忙起身去迎接说道:“爹,怎么样了?您说服太子殿下了是吗?” 他爹现在平安回来了,应该就是自己说服成功了,毕竟以太子殿下那样的脾气,如果他爹真的将太子给惹怒了,他可能不会让他爹这么轻易地回来。 钟纪疲惫地点了点头,然后在钟离泉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次应该是算说通了,接下来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做那些极端的事情了,想要刺杀九殿下的想法应该也渐渐消失了。”钟纪道:“还好太子殿下没有彻底的陷入自己的业障之中,否则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了。” 钟离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劝下来了,这也就意味着钟家现在也安全了。 不过…… “爹,我还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还有上次谢濂那桩事情,实在太过不应该了一些。”钟离泉担忧地说道。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如此的意气用事的话,日后该怎么能够担得起大统呢? 钟纪也忧心地点了点头,“这位太子殿下母妃去的早,有些事情没有人教他,所以很容易就钻了牛角尖,就比方这次。” “太子殿下上次也是听信了孙启明的话,孙启明可真是害人不浅,明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容易煽动的人,他却还要去火上浇油。” 若是孙启明能够及时地把太子殿下给劝下来的话,这次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就像这次,如果不是钟纪及时的去太子府把他劝住了的话,恐怕夏瑾瑜还真的会让人去刺杀九殿下。 先别说太子殿下能不能成功刺杀九殿下了,就是现在九殿下身边的那个人,放眼整个大夏朝,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间就找到能够对付谢念川的人。 就是他的儿子也是败在了谢念川的手里。 所以就算太子殿下真的施行了刺杀计划,谢计划也很难会成功。 幸好他这次已经及时将这个计划掐死在了摇篮里。 他们钟家已经为太子做事很多年了,就算现在生出了一些想要变革的心思,恐怕也不可能当下就实现。 他们钟家与太子府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根本斩不断,切不断,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太子殿下接着有什么异动的话,他能够及早的发现,然后将这异动及早消灭。 …… “谢大人。”江镇年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在出了军营之后了。 他惭愧地说道:“军营中关于朝廷的消息闭塞,老夫竟然现在才知道,没有帮上你们的忙,委实抱 歉。” 谢濂笑了笑说道:“江大人言重了,谢某也是平安地出来了不是?” 江镇年叹了一口气,“这位太子殿下也委实太过不像话了一些,幸亏你没有什么事。” 江凌跟在江镇年身边,对谢濂点了点头,示意打过招呼了。 “你这次能够平安回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才是。”江镇年拍了拍谢濂的肩膀,热情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老夫便让府中的人备上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你将若兰和几个孩子都接过来,你觉得如何?” 谢濂点头说道:“江大人盛情,谢某自然不能拒绝,那谢某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江镇年对身边的江凌吩咐说道:“还不快去让人准备起来?今晚一定要热热闹闹一次,这样才能将从牢中带出来的那些晦气给扫除。” 江凌:“……” 谢濂:“……” 他倒是有些没有想到,江大人竟然是个这么迷信的人。 …… 夜晚很快就到了,暮色将夜幕狠狠地吞噬,冷月矜贵地挂在黑幕之中,淡淡散发着冷蓝的光亮。 “你的千钧剑练得如何了?”江凌见到谢念川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 谢念川也如同老师抽查课业一般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我按照舅舅给的那个剑谱,已经练到了第三式。” “第三式?”江凌眼中微微闪过惊讶,“练剑可不能图快,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来,不如你先把你学的三式都先打给我过过眼,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好早日将你纠正过来。” “好。”谢念川听言点了点头,取过千钧剑便对着江凌演练了起来。 …… 江凌看着谢念川的演练的招式,目光愈发得灼灼起来。 谢念川收剑入鞘,满怀期待地看着江凌,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评价。 江凌手掌拍了拍说道:“很不错,没想到没有人教你,你也能够学得这么快。而且招招式式都很精准。” 可以说谢念川不仅天生神力,还是个练武的奇才。 这样的好料子别说百年,就是千年也难得一遇。 谢念川听到江凌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说道:“谢谢舅舅,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而且如果不是舅舅的话,恐怕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千钧剑,更别说得到千钧剑的剑谱了。” 他这么久练下来足以可以确认,千钧剑的威力确实要比他以前使用的重锤还要厉害。 江凌慈爱的摸了摸谢念川的脑袋说道:“你能够遇到它们是因为你的实力之后配得上它们,你不用谢我,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后得到它们的。” “你们还在做什么呢?大哥?小念!饭菜都已经好了,你们还不来吃饭?到时候爹爹要是发火了,我可不帮哥你说话哦!”江御春走出来,见两人这个时候竟然还在院子练剑,连饭都不吃了。 她顿时翻了个白眼,这舅舅和侄子还真是投缘了,一个个都是武痴,只要能够练武,饭都可以不用吃。 直接辟谷当神仙去得了。 “姑姑,我们这就过来了!”谢念川大声应了一声。 …… “嗖”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了一支冷箭,如果不是谢念川带着夏钧躲闪及时的话,恐怕夏钧的眉心就要被这箭给射中了。 谢念川的目光忽然便冷,没想到竟然有人想要行刺他们? 看来得给这些人一些教训看看。 “九殿下!” 外头的人将两人的车轿给快速地围了起来。 而之前原本守在夏钧身边的那些侍卫竟然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可见对方来势汹汹。 谢念川挡在夏钧身前,冷下脸来,目光之中带着杀意地盯着那些人。 “你们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派来的?如果你们老实回答了,没准我还可以留你们一个活尸。”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失血过多 谢念川今日原本是带夏钧去一座皇家寺庙中求平安符的,没想到回程的路上在经过一道偏僻的野路的时候,忽然就冲出来了这么些人来。 “活尸?”那些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会限定传说道:“我倒是要看你怎么给我们留活尸!” 那人一句话说完,便领着那些黑衣人冲了上去,俨然要和谢念川开打。 谢念川的千钧剑很是霸道,他不屑地笑了一声,手握千钧剑迎了上去。 这千钧剑可是第一次出鞘,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恐怕这些人在嫌弃他们之前还没有调查好他们的身份,否则怎么敢就这么几个人上来行刺? 当真不怕行动失败吗? 千钧剑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便已经被谢念川尽数打倒在地。 那些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一个人就足以单挑他们这些人,而且他手中的那把剑更是霸道,一出鞘就没有不沾血的时候。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箭忽然朝谢念川的门面射了过来——! 谢念川举起千钧剑抵挡,可是没有想到,千钧剑竟然没有挡住,谢念川整个人还被震得差点朝后退了好几步! 谢念川面露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普通的箭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威力,更何况现在使得还是千钧剑更不可能被什么普通的箭给撼动。 那些人见这剑对谢念川有用,就更加不要钱似的用箭来对付谢念川。 谢念川无奈之下只能无奈地退回到了轿子中。 他语气焦急地对夏钧说道:“九殿下,待会儿我不送你出去了,你让我们过来的庙里跑,一刻也不要停,庙中有大师能保护你。” 夏钧听言担忧地看着他,谢念川的厉害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穿进人也对付不过外面那些人吗?明明方才谢念川还占着上风,但是现在却感觉谢念川像是被逼急了似的。 他自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将谢念川给丢下来一个人跑走,因为他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如果他执意留下来的话,恐怕他也帮不上谢念川什么忙。 在夏钧犹豫之际,谢念川继续焦急地说道:“快走!” 谢念川用力推了夏钧一把,自己则独自朝那些人中扑了过去。 夏钧回头望了一眼,就用力咬了咬牙,不要命似的朝庙中跑去了。 谢念川这般豁出自己的性命保护他,他不能辜负了谢念川! 他跑到庙中之后,庙里的人见那位九殿下忽然折返,还一副经受了大难的样子。 “九殿下!您怎么了?”他急忙上前问说。 夏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们、我们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刺客,现在谢念川还在那里对付他们……你们快去快去……快去帮谢念川!我怕、我怕他会有危险……” 那僧人听言脸色一变,立刻派出人去救谢念川。 然而他们还没有赶到那些刺客和谢念川的搏斗的地方,就已经在半路上遭遇了那些人。 这些僧人都是不出世的高手,而且听了夏钧的话之后,派出了很多人,那些人见双方僵持不下,他们这么耽误下去,要是对方再叫来一些人,那他们可就会陷入危险了。 所以那些刺客只能撤了。 “快别追了!去找谢念川!”夏钧因为担心谢念川的安危,并不在乎那些刺客的去向。 如果谢念川真的因为保护他而遇难,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会难以安心。 “是!九殿下!” 那些僧人立刻返身去找谢念川的踪迹,终于在一个杂乱的草丛中找到了因为失血过多而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的谢念川。 “谢念川!谢念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快醒醒啊!”夏钧见到谢念川满身都是血的样子,已经快要急死了。 那些僧人劝夏钧冷静下来,“九殿下你先不要着急,现在谢公子还有脉搏和气息,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我们现在要将谢公子马上送到庙中,让我们的师父来看看谢公子的伤势,还请九殿下配合。” 夏钧听言立刻让开了身子,“那、那你们快!快将他送去!” …… “无尽大师,谢念川现在怎么样了啊?他不会死?”夏钧担忧地紧紧锁着眉心,眼神一刻不离开谢念川。 无尽大师收回诊脉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谢公子身上的伤有些多,虽然贫僧已经让人包扎好了,但还有失血的状况,谢公子现在算是命悬一线,贫僧能做的都做了,至于谢公子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谢公子自己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夜未眠 肖若兰收到谢念川受了重伤的消息的时候,表情骤变。 “你说什么?!” 那下人颤巍巍地回说:“夫、夫人……九殿下的人方才传来消息说大公子他们在回程的路上遇见了刺客,大公子眼下受了重伤,已经、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肖若兰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但是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如今谢念川出了事,更需要她保持理智。 “小念现在在哪里?”她问那人说。 “大公子现在正在五台寺中,和九殿下他们一起。” 肖若兰听言后一刻不停的急忙和一家人赶去了五台寺。 谢洵川坐在轿子里,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一颗心被高高吊了起来,不知道现在他大哥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谢濂安慰二人说道:“你们别怕,我相信小念不会有事的。” 肖若兰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但她心中也非常疑惑,谢念川的武功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胜过大多数人,为何还会这么轻易的受伤?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夫用最快的速度驾驶着马车,很快,三人到了五台山。 “谢大人谢夫人!你们可总算来了!” 肖若兰一刻也不愿停,“小念现在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他!” “是是是……我这就带谢夫人过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这味道便可以知道里头的人究竟受了多严重的伤。 “谢大人,谢夫人……”夏钧见到二人,满含歉意地看着他们,“对不起,如果谢念川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都怪我……” 肖若兰心中担忧,眼神搜寻着谢念川的踪迹,“小念保护你是他的本意,你不用太过自责,小念现在在哪里?” 夏钧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让他来表达自己的歉疚之意的,他急忙让开身对肖若兰说道:“谢念川就在这里,他还没有醒过来,夫人,你们快来看看。” 肖若兰急急上前,床榻之上,谢念川安安静静地躺着。 如果不是浓重的血腥味和他苍白的面色恐怕他们都只是以为谢念川现在只是睡着了而已。 肖若兰紧紧抿着唇,谢念川之前从来没受过什么大伤,更别说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谢濂脸色变了变,他会一点医术,半跪在床榻便给谢念川诊脉。 夏钧见此说道:“在你们来之前,无尽大师已经给谢念川诊过脉了,他说他现在是失血过度昏迷了过去,那些武器上也并没有下毒,无尽大师已经喂谢念川吃了药,但是他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才能醒过来,如果他能够醒过来的话,那就证明他可以脱离危险了。” “嗯……”谢濂沉吟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凝重收回了诊脉的手,他准备的结果和那位大师的结果别无二致。 谢念川由于在昏迷之前和人搏斗,他的经脉耗损严重,他最大的伤口便是在自己的右胸口偏中间的位置,如果下手的人将目标再偏离一些的话,恐怕就要刺到心脏了。 谢洵川看着谢念川躺在床榻之前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眼睛渐渐发红发酸,他强忍了许久,才没有流下眼泪。 “我在这里守着念川,你们先去休息。”到了后半夜,谢濂对肖若兰他们如是说道。 肖若兰摇了摇头,“小念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叫我如何放心去休息,我要等到他醒过来之后再说。” 她看向夏钧说道:“九殿下身份尊贵,不适合为了小念在这里守着,九殿下还是快回放休息。” 夏钧听言立刻摇了摇头。 谢念川现在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就是因为他,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自己去休息,而让他们守在床前呢? 而且万一谢念川在中途醒过来,他岂不是就要错过了? 肖若兰又道:“还要麻烦九殿下帮我将小洵也带过去休息,如果九殿下不去休息的话,恐怕小洵也不会去的。小洵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如此劳累,九殿下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夏钧听言犹豫了一下,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带小洵去休息。” 毕竟他待在这里对谢念川是否能够醒过来也没有什么益处,谢洵川确实还小,他将谢洵川带去休息,也算是帮了肖若兰的忙了。 “可是……”谢洵川簇着眉头,看着床上的谢念川,不舍得离开。 肖若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快和九殿下去休息。” 她眼神中有着难掩饰的疲惫,但就是如此,她也没有要哪怕喘息一刻的念头,反而让他去休息。 谢洵川咬了咬牙,他眼下帮不上他们的忙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再成为他们的累赘了。 这样想着,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五台寺的僧人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房间虽然又小又简陋,但胜在静谧,时不时传来的一阵香火气味,叫人的心境不由得便沉浸下来。 但以夏钧哥谢洵川如今的心境,恐怕就是再多的香炷也无法沉静下来。 二人潦草地洗梳了一番,就掀过一旁的薄被躺了下来。 “九殿下,你说我大哥会平安地醒过来吗?” 房间里头的安静被谢洵川这么一句话打破了。 过了一会儿后,夏钧才沉声坚定地回说:“你放心,谢念川一定能够醒过来的,他的命硬着呢!而且他不可能的放心得下你们,他怎么舍得走呢?” 谢洵川用力咬住口腔里的软肉,久久没有说话。 夏钧只以为谢洵川是睡着了,但这一晚,二人都是忧心忡忡,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夏钧察觉到谢洵川床上的动静,便转过身,看见了一张脸,眼下一片青灰格外明显。 “你……” 谢洵川快速的穿戴好衣物便下了床,他对夏钧说道:“我不放心,我去看看我大哥醒了没有,没准我过去他就醒过来了呢?” 他说着,便一刻不停地朝外头跑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为什么救 夏钧不由得也跟了过去,就连衣襟都没来得及扣上。 “娘!” 谢洵川跑到谢念川的房间,“大哥醒过来了吗?” 然而还没等到肖若兰回答,谢洵川看见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咽下嘴间的苦涩。 “娘……爹……大哥怎么还没醒啊……”谢洵川声音隐隐颤抖起来。 他原本是多么冷静的一个人,可也就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出了事之后,他会失去所有的方寸,让人知道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出头的孩子罢了。 肖若兰一夜未眠,声音都沙哑了,“你醒了?你放心,娘相信你大哥一定能醒过来的,你不要太过担心。” 她原本是想让人带着谢洵川先回谢府,和以往一样去皇家书院上学,但是以他现在的情况,若是执意让他回去的话,恐怕还会对他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与其如此,不如让他在这里等着的好。 毕竟还有个希望。 谢洵川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大哥一定会醒过来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他大哥的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批刺客而彻底倒下呢? 现在不过是因为他累了,所以想要好好休息休息而已,等他休息够了便会醒过来的。 他大哥最是喜欢娘亲和爹爹了,还有他和小妹在这里,他一定是不会舍得让他们伤心难过的。 想明白了后,谢洵川眼神便坚定了起来。 他相信,他一定能够等到他大哥醒过来的! …… 钟府。 “你说什么?”钟纪听到钟家的探子禀告的消息之后,他面上尽是惊讶,他难以置信地反问说道:“你说九殿下遇刺了,还有谢家的那个谢念川被刺客打得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他喃喃着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他前明明已经劝过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不要去刺杀九殿下了,为什么九殿下还是遇刺了呢?难道太子殿下之前的醒悟都是装的? 他表面一套,背地里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但是钟纪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又觉得太子殿下之前在他面前的表现并不像是装的,而且太子殿下如果真的想要继续自杀九殿下的话,也没有这个必要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 太子现在还被禁足在太子府中,如果要完成刺杀的话,也需要借助钟家的力量。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完成不了这事的。 难道说刺杀九殿下的另有其人? 钟纪想着,眼眸越发深沉起来。 如果刺杀九殿下的人不是太子殿下的话,那究竟是谁所为呢?还有谁会将九殿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钟纪对探子吩咐说道:“你继续去五台上盯着九殿下和谢念川,他的情况也随时禀报给我。” “是!” 钟纪吩咐完人之后,负手立在窗边,神色有些复杂。 …… 一穿着素衣的男子敲了敲木屋的门,表情竟然有些失了平日里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此时看起来有些焦急。 “徐公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徐倾玉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我师父在吗?山下发生了一些事,需要我当面和师父说。” 徐倾玉口中的山下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山下便意味着这座与世隔绝的木屋之外的事情。 可以是民间事,也可以是朝廷中事,但是民间的什么事应该也不至于让徐倾玉这般着急。 是的,虽然徐倾玉表面上没有如何外露,但是从他有异于平时的言行举止也可以看出他现在确实处于一种着急的状态。 “公子是来找若玉师父的?公子跟我来?” 徐倾玉是若玉的徒儿,见若玉并不用像其他人那般过五关斩六将的。 “师父!” 若玉听见外头的动静,抬头便瞧见徐倾玉脚步匆忙的迎面朝她走了过来。她呐喊地“咦”了一声,挑眉问说:“这么急,今日可不像你了,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吗?” “是出大事了。”徐倾玉三言两语地说道:“九殿下和谢念川在五台郊外遇刺,现在谢念川昏迷不醒,已经过去了快十二个时辰了,他还没有醒过来,该吃的药也都吃了,但是他依旧没有什么要苏醒的征兆,师父,这可如何是好?” 若玉听言,表情微微凝重起来,她问徐倾玉说:“所以你只是过来找师父,是来向师父求药的,还是只是为了告诉师父这个消息的呢?” 徐倾玉攥了攥自己的衣袖,他怎么觉得他这个平日里像个世外高人生不可测的师父,一到关键的时候就变得这般迟钝了呢? “徒儿自然是来向师父寻求解救之法的,如果师父这里有可以医治谢念川,他让他醒过来的丹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若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救谢念川?”若玉静静看着徐倾玉问说。 徐倾玉顿了一下,“难道师父不想救谢念川?” 他觉得他师父不是那么见死不救的人,而且他师父之前还招待过谢念川和谢洵川。 看起来师父和他们二人也有过一些交集,师父总不至于不想救谢念川? 所以徐倾玉从未设想过这个答案,但是如果他的师父真的不想救呢? 若玉听言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想的现在并不重要,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救谢念川,你之前可从未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上过心,所以为师十分好奇这一点。” 徐倾玉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满足自己师父的好奇心。 “谢念川对我而言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他如今才十四岁便已经达到了我当年都没有达到的水平,若是再培养几年的话,恐怕就能和我对上一二了。”徐倾玉老实回答说道。 若玉听言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当他是对手?还是从小养成系的?” 徐倾玉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师父,我只是觉得他就这样死了的话,可惜罢了,其他没想那么多。”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丹药 “是吗?”若玉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两个字,她没拒绝也没点头地移开了目光,不知道像是在思考什么。 徐倾玉道:“师父,你到底有没有解救谢念川的方法?” 他怕再多耽误一阵功夫的话,谢念川就真的救不回来了,那他这一趟岂不就是白来了吗? 若玉听言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师父不想去救谢念川,但是师父在上山之前已经答应了,先帝此生都不会再下山,所以师父恐怕想救也无能为力。” 徐倾玉皱眉,“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若玉见徐倾玉这般焦急的样子,看来她这个徒儿确实是十分欣赏谢念川,不然那个谢念川也不至于让她这个徒儿如此变了神色。 “你别急。”若玉安慰说道:“我没办法下山,但是你可以下山啊。我将我这些年练的丹药都交给你,你看情况给谢念川补着就是了,反正那些药都是大补的药也吃不死人的。要是中了什么毒,你拿一颗解百毒的药丸为他吃下就是了。” 徐倾玉:“……” 他怎么越听自家师父的话就越觉得不靠谱呢?好像在他师父的口中,那些药就是寻常孩子吃的糖丸一般,可以随意乱吃。 “怎么?你信不过师父?”若兰看见徐倾玉的表情,说道:“我告诉你,这些药的来历可大着呢,你要是不要,你就自己想办法!” 徐倾玉忙说:“师父,我可没说过我不要啊,那我现在就去拿了?” 若兰点了点头:“嗯,去,药在药架的最上面一层,哦,对了,但是角落里的红瓶子你可千万别拿去。” 她叮嘱徐倾玉说道。 徐倾玉对若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夫人,你为何不跟着公子一起下山?”身边伺候的小丫鬟问说。 若兰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隐居快二十余年了若是此时下山的话一定会惊动一些老东西的,我可不想在花里去对付那些老东西了,有我这个徒儿一人下山便足够了。而且我将那些好药都让他带走了,还怕治不好一个谢念川吗?恐怕他就是半只脚已经进了阎王殿,我都能给他捞回来。” 小丫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她知道若玉夫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骗人的大话,她说能将谢念川治回来,那就一定是能够治回来。 而且在若玉夫人年轻的时候,她可是做过太多在常人眼中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也治好过太多离奇的病症,想必谢公子的那点伤在若玉夫人的眼里,应该还是不够看的。 若玉眯起眼睛,看来她徒儿这次确实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对手,没准将来她能看到一出好戏了。不过这次就算不是为了徐倾玉,这谢念川她也是会旧的,如果她不出手相救的话,那个老头子说不定要气得上山来和她大打一场了。 …… 徐倾玉拿了自家师父的药之后,便一路奔下了山去。 在路上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去晚了一时,便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 …… “系统,你说过初级治疗剂可以治疗致命伤口,想念恐怕就是因为他胸口的那道致命上损害了他的经脉,所以迟迟醒不过来,我可不可以用初级治疗剂将他治好?”肖若兰问系统说道。 虽然她这枚初级治疗剂,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但是如果是用在谢念川的身上的话,她就一点儿也不会心疼。 治疗剂可以再花功夫去得到,但是如果谢念川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恐怕原谅不了自己。 系统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初级治疗剂对谢念川受的这点小伤来说,还算是大材小用了。] 虽然谢念川在这个时空的人看来很是严重,但是初级治疗剂的治疗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肖若兰听到系统的肯定回答,她立刻安心了下来,初级治疗剂能够治好谢念川的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念川现在迟迟不肯醒过来,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也不能再冒这个险。 折损一瓶初级治疗剂又算什么呢?如果是为了谢念川的话,哪怕是十瓶,百瓶,她都得豁出命去寻过来。 此时肖若兰才意识到她如今已经和谢念川形成了很深的羁绊,就好像谢念川真的与她血脉相连一般。 她对那几个孩子也是,她本以为自己是个冷清冷血的人,可未曾料到她竟然将自己的心沦陷在了一本异世书中。 如果这几个孩子能一生一世平安顺遂的话,那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正当肖若兰做好决定朝着谢念川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她却见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徐倾玉?”肖若兰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心下疑惑,徐倾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巧遇吗?还是说徐倾玉知道了谢念川受伤的消息特地从京城里赶过来的。 “谢夫人。”徐倾玉朝着肖若兰躬了躬身子便迫不及待的问说:“请问谢夫人,在下可以见一见谢念川吗?” 肖若兰心道,难道这徐倾玉还真的是为了谢念川过来的不成? “你见他做什么?你是听到了消息特地赶过来的?”他只记得二人应当只是玄武中的对手罢了,徐倾玉何须挂念谢念川到不惜从京城里赶到这里来? 徐倾玉点了点头说道:“徐某惭愧,徐某是爱才之人,如今听到谢念川受了如此重伤,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而且家师也听说了谢念川的伤势,有心帮一帮,便让徐某带着一些丹药前来看一看谢公子的伤势。” 肖若兰见徐倾玉的态度如此恭敬,倒是不好将人赶走了。 她听说徐倾玉的师父和江家里有一些渊源,按照江老的态度,他的师父应该不至于害他们。 而且见他这样的态度,确实难以拒绝。 她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说道,“你和我一起进来,小念就在里面。” 徐倾玉高兴道:“多谢谢夫人。” 肖若兰领着人进去了。 徐倾玉看向床上的谢念川,光看伤势便知道他伤的不轻,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昏迷不醒。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红色 徐倾玉将自己带来的药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按照谢念川的病症给谢念川服下了药。 肖若兰之所以放心让徐倾玉给谢念川喂药是因为她已经让系统检测过他带来的那些药了,那些药对谢念川的伤势确实有着一些作用,不会有什么危害。 然而这个时候,系统却忽然在神海中“咦”了一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食物。 “怎么了?”肖若兰好奇地问说。 系统道:[宿主,如果我没有检测错的话,角落里那瓶红色的丹药应该不属于这个古时空。] 肖若兰听言皱眉,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竟然出现了除她以外不属于古时空的东西。难道说这里还有和她一样拥有系统,或者外来的人吗? “你没有检测错?”肖若兰反问说。 系统回答:[宿主这一点我们是不可能检测错的,这瓶丹药确实不属于这个古时空,而且我能够察觉到这瓶丹药中蕴含的灵力是普通丹药的好几百倍。] 肖若兰目光几次落在那瓶红色的丹药之上,由于她的动作太过频繁,也引起了许清玉的注意,徐倾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那瓶红色的丹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在他离开之前,他师父便叮嘱过他不要动角落里那些红色瓶子的丹药,可是他一个不小心却将这丹药给带了出来。 若是被他师父给知道,那可就糟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这品种的丹药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作用,但按照师父那般在意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 徐倾玉急忙不着痕迹将那瓶丹药收好,放在自己的袖中,隔离了肖若兰若有若无的视线。 肖若兰也知道自己似乎表现的太过在意了,她将目光收回来,落在谢念川的身上,在脑中问系统道:“如果你真的确定的话,那些徐倾玉为何不给谢念川吃这些药?这些药灵力这么充足,应当比普通丹药要有效果很多。” 倘若因为是徐倾玉舍不得用这么珍贵的药那也不至于毕竟人家这般长途跋涉的从京城赶到这里来,还在他师父那里求药过来,她自然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系统解释说:[因为这丹药中蕴含的灵力过于充沛,若是让此时的谢念川服下的话,恐怕起不到治疗的作用,反而会加重他经脉的受损,这丹药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但如果宿主给谢念川使用了初级治疗剂加强了他的体魄之后,那就可以服用这些药了。] 肖若兰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那我们什么时候给小念用初级治疗剂?”肖若兰问说。 系统:[如果宿主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的话,这时候便可以用。] 肖若兰动作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缓一缓。 若是谢念川恢复的太快的话,确实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特别是现在徐倾玉还在这里,像徐倾玉这种人精,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还是过几日再说。” 这几日不知道是因为徐倾玉带来的丹药的作用,还是因为五台寺中那些僧人给的药。总之谢念川吃下了那些药之后,身体机能确实恢复了一些,但是却迟迟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肖若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决定在今晚给谢念川服下初级治疗剂。 “来。” 肖若兰打开仓库,在仓库里拿出初级治疗剂,那原本应在控制面板上的图案竟然如探囊取物一般出现在了肖若兰的手中。 倘若让别人发现这离奇的一幕,恐怕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初级治疗剂的头顶是一片如同水滴状一般的玻璃盖子,肖若兰拿着治疗剂问系统说道:“这治疗剂要怎么用?是打进去还是直接让他服用?” 系统回答说:[宿主直接让谢念川服用下去变好。]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用手将玻璃盖子掰碎,然后来到谢念川的榻上,用两指将谢念川的嘴巴分开,将玻璃瓶中的透明液体送进了谢念川的口腔中。 那透明液体竟然隐隐发散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白光。 景象神奇。 肖若兰:“这样就好了?他什么时候可以完全痊愈?” 系统道:[初级治疗记得发挥作用很快,仅需要半个时辰他便能完全痊愈,但是在治愈的过程中,由于身体肌肉和经脉都在变化,就好像经历了烈火淬炼一般,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谢念川会感受到一定的痛苦。] [等到痛苦结束,便是新生了。] 肖若兰听言隐隐有些不忍,烈火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但是她相信她的孩子就没有孬种谢念川一定能够忍受下来的。 果然没有过多久谢念川的四肢百骸便出现了微微的抽搐,像是痉挛了一般。 谢念川眉头紧紧锁着,眉心一片的阴影像是此时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的额头已经浸满了汗水。 肖若兰紧紧抿着唇,有些不忍,她伸手抓住谢念川的手掌,谢念川却像是有感应一般,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住了肖若兰的手,不肯松开。 而肖若兰即使是被谢念川抓痛了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和抱怨。 因为她知道限量穿这个时候承受的痛苦比她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小念,乖,等你醒过来,娘亲就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让你一次性吃个够。但你这次一定要挺过去啊。”肖若兰低下头去,额头抵着谢念川的指节,声音沉沉的说道。 半个时辰对于肖若兰来说很快就过去了,但对于谢念川来说,他却像是在这半个时辰里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扔进了火堆之中。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脉、都像是在被烈火烧制者但是那种痛苦结束之后,他如从神圣的池水中被捞了出来,身上的每一寸都散发着新鲜的活力,让他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肖若兰看见谢念川眼皮动了动,似乎是要有醒过来的征兆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累着了 然而肖若兰满怀期待的在谢念川的旁边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等到谢念川睁眼,肖若兰簇着没,语气有些焦急地问系统说:“他既然已经将初级治疗及消化完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系统:[宿主不要着急消化初级治疗剂对于这个时空的人类来说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就连谢念川自己也不例外。他消化完初级治疗剂,就如同在战场上抵挡过了千军万马,身体自然是会累的,就算他的意识再怎么相信过来也得过身体那关,明天一早等他睡醒了就好了。] “所以他只是累得睡着了?”肖若兰得到系统的回答之后,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这样啊。那明日她就应该可以见到那个又重新恢复健康的谢念川了。 许是这几日对谢念川的看守也让肖若兰有些疲惫了,所以在大事了了之后,她的身体后知后觉地觉得困倦。她的头缓慢的低下来,倒在了谢念川的床边,竟守在谢念川的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 谢洵川给自己洗漱完,吃完早饭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打来一盆温水,想来给自己的大哥洗漱,但是他已经房间他的眼睛便在一瞬间瞪大了。 “大哥!你醒了!”他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就朝谢念川跑了过来。 “嘘!”然而谢念川却做了个静音的手势,对谢洵川指了指在他身边睡着,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肖若兰。 他一醒来,便看见了守在他身边的娘亲,肖若兰的眼底还顶着两片青黑,这足够说明这阵子恐怕都是娘亲在照顾他。 “娘亲睡着了,你小声一些。”谢念川叮嘱说道。 他昏迷了足足六日之柳,一醒过来,声音很是沙哑,如同枝杈划过沙粒一般的声音。 谢洵川急忙点了点头,但是他表情中的喜悦已经完全掩饰不住了。 “大哥,我现在就去让爹爹他们过来,告诉爹爹这个好消息!”谢洵川一路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那些人便都来了。 而肖若兰也因为动静醒了过来。 她起先还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但是当她抬头往上看的时候便看见了正坐在床上,笑盈盈关切地看着她的谢念川。 “小念!你醒了!”肖若兰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动。 看来系统果然没有骗她,这初级治疗剂的作用还真是神奇,让一个重伤昏迷的人不过半时辰便可以完全痊愈。 谢念川乖乖点了点头,“娘亲,我醒了……你这几日辛苦娘亲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肖若兰意欲起身,“对了,你醒过来的消息你爹爹他们还不知道呢,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谢念川笑着说道:“娘亲,他们已经知道了。” 肖若兰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屋子里原来早就已经站满了人。 谢濂、谢洵川、夏钧、徐倾玉还有寺中的几位僧人,他们都过来了。 肖若兰一时间有些尴尬,她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后竟然占了这么多的人,原本她的感觉是很灵敏的,这次不知道为何竟然会迟钝成这样,难道是这几日真的累到自己了吗? “谢夫人,让贫僧来给谢公子再把把脉。”无尽大师对肖若兰说道。 肖若兰自然点头,她起身让开了位置,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无尽大师。 无尽大师坐了下来,他静静把了一会儿脉,过了一会儿,又问谢念川说道:“不知道谢公子现在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谢念川摇了摇头,他道:“我身上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反而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巴不得现在就去外头跑上几圈。” 他除了因为刚醒过来声音有些沙哑之外,好像就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反而他的精神还更加好了。 无尽大师听言心中有些纳罕,原先这位谢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命悬一线。他用了那么多的药都还是在昏迷,但是没有想到短短六日过去,谢公子竟然就已经恢复成了这样。 这委实叫人惊叹。 他用一种感慨的语气对众人说道:“谢公子的恢复能力实在惊奇,这是贫僧平生仅见,而且贫僧方才观察谢公子的脉象,谢公子的身体确实现在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了,反而脉象非常有力,平滑。” “谢公子已经痊愈了。”无尽大师布下结论说道。 周围人听到这句话也皆是有些惊讶。 他心想他的药应该没有那般神奇的,让人短短在六日便恢复到这样地步的效果。所以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只能是因为谢公子他本身的恢复能力就极其罕见,是平常人所不能及。 再结合之前他的天生神力,这也就不奇怪了。 肖若兰并不想让人引起怀疑,她对无尽大师说道:“这几日多亏了无尽大师和徐公子的赠药,想来是无尽大师寺庙中的药和徐公子带来的药作用神奇,否则小念也不会这么快恢复过来的。” 无尽大师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徐倾玉带来的那些药他也看过,那些要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补药,哪里会起到这么神奇的作用? 但他自然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谢夫人这般说,也只想不让这些人的注意落在谢公子强悍的恢复能力上。 “有劳无尽大师了。” 谢念川看到徐倾玉也有些震惊,没有想到他受这么一次伤,竟然连徐倾玉都给招过来了,徐倾玉现在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而且他竟然还给他带来了丹药,这委实让他有些超出认知了。 徐倾玉见现在谢念川已经恢复了之后他也并不打算多留,他对谢念川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你还是继续好好练武,争取能够早日成为可以打败我的对手。” 谢念川对徐倾玉点了点头,客气道:“多谢你。” “不用谢我。”徐倾玉说:“这些药是我师父让我带来的,你要谢就去谢谢我师父。” 谢念川点了点头,“等我回到京城,我一定会去拜访若玉师父的。” 徐倾玉三言两语便向几人告了别,可以说是来去如风,仿佛他来此的目的便只是为了治好谢念川,现在谢念川已经好了,那他便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 第二百二十七章 恢复能力 徐倾玉和那些僧人离开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谢家人和夏钧。 夏钧原本想用力拍一拍谢念川的肩膀,庆祝他能够这么快平安的醒过来,但是一想到他身上的伤便止息了这个念头。 只能改成握手了。 “你能醒过来,我很高兴。”夏钧眼神无比诚挚地说道。 谢念川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那些刺客是冲着他来的,如果谢念川真的因为他没办法醒过来的话,那他终身都会对这件事愧疚不已。 谢念川似乎读懂了夏钧的言下之意,他们之前日日都待在一起玩耍,他不可能不知道夏钧现在在想什么,他安慰说:“我保护你是我应尽的职责,也是我作为朋友该做的事情,就算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无需愧疚和担心,这一切都是我之所愿罢了。” “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就说我命这么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呢?所以你就更加没必要有什么愧疚了。”他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夏钧说道。 夏钧知晓谢念川的用意,他深深地看着谢念川说了一句:“谢谢……” 谢濂走上前去,问谢念川说道:“以你的武功,常人应该不可能将你伤成这样,对方究竟有多少人?” 谢念川回答说道:“对方并没有很多人,只是他们使用的武器……” “他们的武器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吗?”谢濂目光微微一凛,问说。 谢念川想了想,道:“他们的武器好像是弓弩,但并不是普通的弓弩,因为普通的弓弩的威力不可能会达到这么大,我也不知道他们用的究竟是什么……” 谢濂听言眯了眯眼,这倒有些复杂了。 不过能把谢念川都伤成这样的武器,想来一定很厉害。况且谢念川当时使用的可是千钧剑,那是常人连举都无法举动的重剑。 “能否让爹看看你的剑?”谢濂问说。 “当然可以。” 谢念川愣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当时我昏迷了过去,并不知道千钧剑现在在哪里。” 夏钧此时插话说道:“我已经让人将剑帮你收起来了,不过那剑重的很我让快十个人才抬得动那柄剑,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他一个人就可以拿得动千钧剑自然不用麻烦那么多人去帮他拿剑。 夏钧有些顾虑,“但是你现在的伤势,而且你才刚好呢,不适合拿这么重的剑,万一你的伤口又崩开了怎么办?” 谢念川展开自己胸口的纱布,他胸口上原本的致命伤,现在竟然成了平坦光滑一片,只隐隐看到一条红色的血线。 他咧嘴一笑说道:“你看我现在身上哪里还有什么伤口可以裂开呢?” 夏钧有些惊讶,之前谢念川在胸口的那道伤口他也是有看到过的。那伤口那么深,稍微动一下便有如注的血液涌出来,但是仅仅只是六日便已经恢复成这样了吗? 谢念川的恢复能力,何止是异于常人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可怕啊! 他现在总算是理解无尽大师给谢念川把脉之后那复杂的神情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异瞳色 夏钧诧异地指着谢念川的伤口,对谢念川说道:“谢念川,你的恢复能力也太厉害了,不仅这么快就醒了,连伤口都已经快要痊愈了,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呀?恐怕什么灵丹妙药都没你有用?” 说实话,谢念川自己也很惊讶,自己的恢复能力竟然如此的强大。但是他又联想到在他醒过来之前,好像似乎遭受了什么非常痛苦的事情,像是在烈焰中灼伤千百次一般。 他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层又一层的噩梦之中,他想要挣脱出来让自己醒过来,但是他始终没有办法从噩梦里醒来。 等到那样痛苦的感觉停止之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等他醒过来,他身上一切不舒服和痛苦的地方都消失不见了,哪怕他知道在此之前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他醒过来之后,却已经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我好像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醒来之后一切都好了,不过可能也和梦没有什么关系,应该是吃丹药吃好的。”谢念川猜测说道。 肖若兰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谢念川之所以会这么快醒过来,就是因为初级治疗剂的作用,但她不能将这些透露给谢念川。 “好了,我们先去将千钧剑,拿过来让我爹看一看。”谢念川说着,和夏钧离开,一起去拿了千钧剑。 不消多久,谢念川便将千钧剑给带回来了。 “爹,给。”谢念川将剑放在桌上,将剑放上去的一瞬间,桌子都有些摇晃起来,足以证明这千钧剑到底有多重了。 “嗯。”谢濂点了点头,上前打量着剑身。 千钧剑的剑身上乍一看并没有什么损伤的地方,但他靠近一看,却发现剑上有一些非常细小的划痕,如果他不是以这么近距离观察的话,恐怕都看不到。 谢濂瞳孔微微一缩。 他记得江凌曾经和他说过这千钧剑是他接触过最硬的材料,就是在火炉中千锤百炼也改变不了千钧剑的形态,但是此刻千钧剑出现了这样的划痕…… “小念,在你来五台寺之前,这千钧剑上有划痕吗?”谢濂指着那些细小的划痕对谢念川问说。 “划痕?”谢念川听言立刻上前去,这才看到谢剑所指的方向确实有着许多细小的划痕。他之前竟然都没有发现,但是他记得在他从大舅舅手中拿过千钧剑的时候,千钧剑剑身上是丝毫没有磨损的,就连一点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之后他对千钧剑也非常的爱惜,他确实没有发现千钧剑上有过划痕,难道是那些弓箭弄的? “爹爹,会不会是那些弓箭留下的,我记得我确实用千军剑抵挡了那些刺客射来的弓箭。但是普通的弓箭是不可能在千钧剑留下划痕的?大舅舅曾经说过千钧剑是经过千锤百炼制成的,平常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对千钧剑造成磨损。”谢念川沉眸思考着说道。 谢濂低眸看着那把千钧剑,如果普通武器不能对前进造成损伤的话,那就证明攻击了谢念川的刺客所用的弓箭并不是普通的弓箭,说不定那些刺客也不是平常人,不然的话谢念川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一定要查清楚那些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不仅如此伤害他的孩子还留下了这么一个大谜团。他要为他的孩子报仇,也要解开这谜团。 这弓箭的来源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将来那些人若是要用这种武器对付他们,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知道了,爹爹会派人查清楚的,除此之外,你还知道那些刺客的什么信息吗?”谢濂问说。 谢念川回忆了一下,说道:“爹爹,攻击我们的那些刺客,他们虽然蒙上了面罩,但是有些人还是露出了一双眼睛,有的人的眼睛是和我们不同的颜色,所以我才想他们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我们大夏朝的人?” 异瞳色? 谢濂心下一沉,难道那些刺客并不是大夏朝的人,而是敌国的人? 可是敌国的实力怎么可能能够悄无声息的渗透进大夏朝呢? 这件事如此不查清楚的话,恐怕会后患无穷啊。 …… 御书房。 “皇上。” 夏帝下了朝,有些劳累地坐在御书房中,问身边的李公公说道:“怎么样了?谢念川醒过来了吗?” 他一开始听说夏钧和谢念川越到刺客的时候,险些将他吓得马上就要过去看看夏钧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但是后面他的探子又向他禀告说夏钧并没有性命危险,不过为了保护夏钧的谢念川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但是就算如此,他心中还是有些惊慌,如果不是有谢念川在夏军身边的话,恐怕现在受伤的人就是夏钧了,而夏钧比不过谢念川的体质若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根本不是重伤,而是直接丧了命。 所以那些刺客根本就是奔着要夏钧的命来的。 不过好在谢念川将夏钧保护了下来,看来他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没有错。谢念川这个人他一定要牢牢的留在夏钧的身边,好好保护夏钧这样才能够万无一失。 李公公听言老实回答说道:“皇上据我们的人来报,谢念川现在已经安全的醒了过来,而且他的恢复能力非常的惊人,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 夏帝听言点了点头,他心中松了口气,谢念川能够醒过来自然是极好的,他可是夏钧以后的左膀右臂,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出了事。 “这次谢念川立了大功,等他从五台寺回来的时候,朕一定要封赏他。” 李公公笑着说道:“看来谢念川确实对九殿下忠心耿耿,已经将九殿下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了。” “嗯……”夏帝沉吟了一声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分咐说:“你去派人查清楚那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刺客的主子究竟是谁,是谁想要对夏钧下这样的毒手?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下山 他其实听到夏钧一次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以为那个被他关在太子府中禁足的太子仍旧不甘心,所以想要暗中作梗,派人去刺杀下军。 但是他想了想,他现在自己人都被在禁足,在太子府中又怎么让人去刺杀夏军呢? 而且他之前才刚刚犯过事,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有下一步的行动。 那么除了太子之外,还有谁想要对夏钧下手?在其中他又能得到什么益处? 夏帝仍旧没有想明白。 不过他相信竟然对方敢做的话,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等他抓到那个幕后之人一定会严惩,不待敢对夏钧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饶过那些人。 就算夏钧现在并没有什么损伤。 …… 若玉师父听了徐倾玉送过来的好消息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她笑说:“看来谢念川是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被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徐倾玉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对若玉说道:“对了,师父,我在去拿药的时候,不小心将架子角落里的那瓶红色的丹药也一并拿了过去。不过我没有用,这次给您带了回来。” 徐倾玉拿出那瓶红色的丹药递给若玉。 若玉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儿竟然会这么粗心,看来新年穿受伤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心慌意乱了,竟然还会做出这么大的纰漏。 “这瓶子里的药,你没有动?”若玉问说。 徐倾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动,“师父不让我动,我是不可能动这些药的,师父放心。” 但是他心中非常好奇,为什么他师父会将这药掩藏得这么好,还弄得神秘兮兮的,就连他都碰不得,这药究竟是有什么作用? 他问说:“师父,你这药是做什么用的?为何你看起来这般宝贵,这药这药很贵重吗?” 若玉叹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还不能将这药的作用说给你,这事你就先别好奇了。” 好在他没有将要打开或者是直接用了药,若是这要不小心给谢念川用了的话,别说痊愈了,谢念川没准会出什么大事。 徐倾玉也听话的,没有再问他,师父都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看来确实是非常需要保密的。 而他自来听话,但不会去随意打听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师父现在没有将这瓶药究竟是什么?告诉他一定有师父的道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不过师父,您给我的那些丹药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谢念川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只用了六日便完全痊愈了,就连伤口都快要彻底消失不见了,”徐倾玉问说。 这些药他师父也不是没有给他吃过,但这些药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普通的丹药而已,除了能够促进伤口愈合之外,没有其他作用,而且普通伤口都要用上小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是谢念川身上那些致命伤了。 若玉听言也有些疑惑的起了眉头,她反问说:“你说现在穿吃下了这些药之后,六日就恢复了?这不可能,我的药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可没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而他想到这里,脑中忽然闪过一些什么,他抓住徐清玉问说:“他的伤口原先是什么样的?真的短短经过六日就痊愈了吗?” 徐倾玉想了想说道:“他胸口的伤口是最严重的差一点几乎就要吃到心脏里去了,明明在几日前,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但好像短短过了两日,他的伤口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师父丹药的作用的话,难道真的是限练穿?他身体的恢复能力易于常人,所以才会如此吗?”徐倾玉问说。 要说谢念川的身体素质确实是异于常人。那而且他还天生神力,难道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现在穿的恢复能力也这般强? 若玉听言沉默下来,如果徐倾玉说的是真的的话,在这个时空里,恐怕除了……应该不会有效果这么好的药了。 “过几日,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谢府看一看谢念川?” 若玉忽然出声说道。 “好……”徐倾玉一个好字还没说出一半,突然睁大了眼睛,“师父,你要下山了,你不是说你不能下山的吗?” 若玉愣了一下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分析,见面穿之前和带来上山陪了我一阵子。我怎么可能这样坐视不管呢?他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但我确实应该上门去看望看望。” 徐倾玉听了,知道他师父这样说的话,只是借口罢了。但是他很奇怪,为什么师父这么想去见谢念川呢? 难道他师父也对谢念川那般强的恢复能力起了些兴趣,所以特意下山去见一见谢念川吗? 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见他师父下山过,他师父好像就是与世隔绝了一般,一直待在山上,无论山下发生多么大的事情,他师父都好像毫无兴趣一样。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因为谢念川他师父要下山了。 徐倾玉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等过几日他们从五台寺回到京城,我便带师父去谢府看一看谢念川。” “嗯。”若玉点了点头。 几日后。 江府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打扮奇怪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下是一片纱幔,将女子的面容严严实实的掩盖在了纱幔后面。 而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这少年正是徐倾玉。 原本徐倾玉是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带他师父去谢府看望谢念川,但是没有想到他师父下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到江府来。 徐倾玉非常疑惑,不知道他是否为何会到江府来,难道江府有他师父认识的人吗?师父竟然会和江府有渊源? 门内。 “徐倾玉?”江镇年听了管家的禀告,他问说:“徐倾玉来这里做什么?他有说他所谓合适吗?” 他虽然听过徐倾玉的名声,但和徐倾玉并不相熟。 第二百三十章 老狗 因此江镇年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徐倾玉会突然想要到江府来拜访? 管家摇了摇头回说:“徐公子没有说,不过他身边还带了一个穿着非常奇怪的女子。” “哦?”江镇年尾音微扬,“有多奇怪?” 他和徐倾玉上来没有什么交集,如果徐倾玉这次会突然上江府来找他的话,想必适合那个女子有着一些关系的。 管家想了下,说:“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衣,在太阳底下几乎都快要反光了,她还带着斗笠将自己的脸和上身遮的严严实实的,像是生怕被谁认出来了一样。” 江镇年听了管家的描述后点了点头,“嗯……确实奇怪。” 这时原本是来给江镇年送一些汤汤水水的江夫人忽然听见了江镇年的话。她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羹汤给打翻了。 江镇年的上前去接过将老夫人手中的东西,他口中还略微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这汤水还是滚烫的,若是撒在你手上可怎么办?不是说了这些琐事便让下人去做吗?何劳得你亲自动手。” 江老夫人心虚地笑了一下,她说道:“我见这东西也不是很重,便帮你给带来了……” 她眼神轻轻瞥了一下,问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什么穿着怪异的女子?” 管家立刻回答说道:“夫人是这样的,京城里的那位徐倾玉公子突然上门,他说来要拜访老爷,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白衣,戴斗笠的女子,很是奇怪。” 江老夫人看了一眼江镇年,试探性地问说:“那姥爷要见那位徐公子和那个奇怪的女子吗?我心想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让他们进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嗯……”江镇年点了点头,觉得江老夫人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就对管家摆手说道:“你让他们进来,我倒是好奇这位徐公子究竟上府来要做什么?” 反正就算他在这里猜上个几个时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意图。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先进来,反正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他们也没办法做什么对江府不利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门外。 “师父,你说我们就这么突然的来江府说要拜访江老爷,会不会太过唐突了?而且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是不是稍微有失礼数?”徐倾玉忧心地问说。 平日里他师父便教过他上门拜访人一定要礼数俱全,但今日为什么他师父好像根本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情呢? 若玉笑了笑,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来拜访老朋友自然不用带什么礼物,若是带了礼物,恐怕我还要被轰出去。” 老朋友? 徐倾玉心道,看来他的师父还真和江浦的人有着一些渊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称江大人他自己的老朋友了。 他试探性地问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师父还有这么一个老朋友,是不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位江大人的?” “谁说我和江大人是老朋友了?”若玉语气中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仿佛沾上了江镇年,就好像是沾上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般。 “那师父……” 徐倾玉还要再问,却被若玉一口打断了,“行了,你就别再问了,好奇心害死猫,你没听说过吗?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的等着,我就不信江家的人不来开门。” 徐倾玉:“……”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江家的人就来给他们开门了。 “徐公子和……这位夫人,我们老爷同意见你们了,请进来。” 若玉率先走在前面,而徐倾玉则是跟在若玉的后头。 江府下人引着二人到了会客厅。 江镇年转过身来,“徐公子,不知道徐公子,突然上府拜访,究竟所为何事?” 这句话,江镇年虽然是对徐倾玉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看向了一旁的女子。 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究竟是谁,是不是他以前认识的人。 而一旁静静坐在椅子上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江老夫人见到女子,她的神色却突然复杂起来,只不过她很快低下了头,将自己的神情掩饰了下来。 徐倾玉以妥帖的后生的态度朝江镇年行了礼,“徐某贸然上府拜访,还请江大人谅解。不过今日要见江大人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家师父。” “哦?你家师父?”江镇年看向站在徐倾玉身旁的那女子问说:“徐公子说的就是您身边这位吗?” 徐倾玉竟然也有师父,这倒是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了。 而既然徐倾玉这么年轻,便已经名冠京城,想来他的师父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江镇年看向若玉,问说:“不知道这位师父为何带着斗笠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这位师父突然上门拜访……难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这时,若玉却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实施人接下了自己头顶的斗笠,她笑着对江镇年说道:“江老狗,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不认识我,我可是把你记得很深啊,毕竟姜老狗你当年横刀夺爱的手段可是把我害得不轻。” “你!”江镇年看清了若玉的真实面容之后,他心中大惊,指着若玉神色复杂地说道:“竟然是你这个老东西!你这老东西竟然还敢上门来见我,你就不怕我一扫帚将你赶出去吗?” 若玉不悦地嗤了一声,“你骂谁是老东西呢?你这个江老狗我还没骂你呢,你倒是骂起我来了!” 江镇年被骂笑了,“好好好!好,你个老东西,你竟然还学会强词夺理了,你不是已经说到山上去当起缩头乌龟了吗?如今怎么还下山来了?难道是乌龟不好当了,要下山来觅食过活了?” 徐倾玉:“……” 他还担心他家师父这么贸然的上浮来会给张大人造成什么困扰。但没有想到眼下看来这两人根本就是相熟的很。想必年轻的时候还是一对欢喜冤家。 不过徐倾玉这放在心里说的,若是被他师父听到了,没准还要赏他两个大嘴巴子。 她和江镇年是欢喜冤家?那是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互怼 若玉师父也被气笑了,没想到这么久了,这江镇年气人的功夫还是这么好。他开口正要骂回去。 这时…… “若玉……”一旁的江老夫人忽然出声,呐呐地喊道。 若玉转过身来,看向了江老夫人,“好久不见。” 若玉师父在看像江夫人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和在看向江镇年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态度。 江老夫人的神色也温和下来,她看着若玉的眼神含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看一个久违的故人,又像是在看一个多年的知己,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山来了。”江老夫人说道。 若玉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我在山上逃避这么多年,总归是要下山来看看你的。” 江老夫人打量着,若玉过了一会儿,感叹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和当年一样漂亮。” “你也一样,你和当年也一样美。” 江老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都已经人老珠黄,成老太婆了,哪里和当年一样美,你别和我说笑了。” 若玉却说:“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美的。” 江老夫人听到若玉这般直白的话,她也愣了一下,低头半是开心,开始害羞地笑起来。 江镇年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心下更加不爽,这时候他听到若玉说了这么一句话,立刻插嘴来说:“哼,你还知道你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呀。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嘛,我还以为你这人没脸没皮的,脸都不要了呢!” “镇年!”江老夫人轻轻喝了一声,是一江镇年说话客气一些。 江镇年虽然不甘心,但也是收了一些脾气的,他瞪了一眼若玉就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你像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突然改变自己的处境的,你这次为何突然下山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提出来,我可以尽力帮你。”江老夫人神色认真地问说。 若玉笑了,这世上如果说有谁最懂他的话,恐怕其中就有江老夫人,她说道:“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啊?”江老夫人连忙问说。 “谢念川是不是你们的孙儿?”若玉忽然问说。 江老夫人疑惑地皱起眉,“是啊,怎么了?” 若玉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们的外孙子谢念川呢?难道是谢念川在外头惹了什么祸吗?可是这几个孩子都很乖。应当不会惹什么祸的,这其中难道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瞧见江老夫人担忧地神色,若玉解释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去见一见谢念川罢了,之前我听说他受了重伤,我这个徒儿就连忙上山向我求药。如今听他已经恢复过来了,我便想着上门来探望探望,也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我这徒儿可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而且对方还是你们的孙儿,我便更感兴趣了。” 江老夫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便带你去见我那孙儿?” “不急。”若玉却说:“今日我们二人好不容易相见,我自然是得先来陪陪你的,等明日我们再去见你那孙儿也不迟。” “就是不知道我今日可否先暂时借住在江府呢?” 江镇年听言立刻跳了出来,“我们江府可没有多余的客房了,你若是真要在京城里住下,你就去外头找客栈去,若是找不到我可以让人带你去。” 江老夫人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江镇年还是这般讨厌若玉。 “镇年,我们府上有那么多客房,就算是来了十个若玉也是住的下的,你就不要这般小气了。”江老夫人看着江镇年,劝说道。 若玉眼中含着一些得意,她看向江镇年,说道:“是啊,江大人,当年的事我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江大人还记得呢?” 江镇年:“……” 这老狗难道是在说她小肚鸡肠,记仇不成? “好了好了,你快别气他了,他身体不好,若是气出了毛病了,我都要跟你急了。”江老夫人及时出声。 若玉却是不依不饶,“我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这身体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反而还越来越常见了,没想到江老东西你竟然这么快就有毛病了?那你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照顾?” 江镇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放心,就是你死了,我都会撑到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再踏上阎王庙的路的。” 江老夫人:“……” “好了,若玉,我现在就带你去客房看一看嘛,你挑一件你喜欢的客房住下。” 江老夫人道:“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了,晚上我就陪你好好的聊一聊天。我倒是好奇,你这么多年在山上究竟干什么事了?如果日后有空的话,我可以去山上陪一陪你。” 若玉听言自然是欣然答应了,她和江老夫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山上的日子比山下快活多了,简直就是神仙都羡慕不来的日子,山上又安静又没人打扰,远离了一切世俗纷争,而且我还种了许多东西,想吃什么都可以摘自己种的吃,别提多快活了。” “是么……那以后我肯定得……” 江镇年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背影,牙齿都要被自己咬掉了。 徐倾玉看江大人的表情上是懂了,看来江大人和他的师父年轻的时候有一些龃龉。 而且很有可能是这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毕竟他师父好像和江老夫人的关系很好,但是如果是平常女子那种感情的话,将大人也不至于去成这个样子。 难道说…… 徐倾玉摇了摇头,想要将脑中奇怪的想法给甩出去,若是他方才的想法为他的师父知道了的话,那他师父还不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江大人,我师父她要在江府上叨扰几日,还望江大人能够多多包涵。”徐倾玉的态度很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住下 若玉陪着江老夫人过了一日后,第二日便陪着去了谢府。 原本江镇年也要跟着去,却被江老夫人给劝下了,这两人凭日历本来就不对付,年轻的时候没少打架,若是这时候让江镇年就跟着的话,两人若是在谢府闹起来,那可要丢多大的脸子啊。 谢府江老夫人也是第一次来,肖若兰为了招待江老夫人,备了许多好菜。 “这位应当就是徐公子的师父若玉师父?”肖若兰笑着和若玉说道:“上次若玉师父还送了我两个儿子一人一份礼物,我还没有亲自上门感谢呢,没想到这次却是若玉师父您先上门来了。” 若玉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一些小玩意儿罢了,只是我应尽一点心意,不必这般客气。” “对了,”若玉看了看四周,问说:“那两个小子呢?还有谢念川,我就是听我那徒儿说念传这小子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才刚醒过来。于是我别想着来看一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肖若兰道:“他马上就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然没过一会儿,谢念川就过来了。 “娘,外祖母。”谢念川朝二人打了招呼,突然看见一旁的若玉,惊讶道:“若玉师父,你怎么下山来了?” 肖若兰解释道:“你若玉师父啊,就是因为听说你受了这种伤,所以特意下山来看你的。” 谢念川没想到若玉师父竟然是为了他下山,他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若玉师父关心,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已经和没受伤时差不多,若玉师傅可以放心了。” 若玉笑着点了点头,她对谢念川说道:“既然我好不容易为了你下一趟山,可不可以让我为你诊诊脉?” 谢念川看向肖若兰,见她轻轻点了点头,谢念川朝若玉伸出手,“可以的。” 若玉将手搭在谢念川的脉上,不多时就把手给收了回来。 她点了点头说:“看脉象,你果然恢复的很不错,短短几日就恢复到现在的状况,谢公子的恢复能力确实很惊人啊。” 谢念川听到若玉的夸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若玉有意无意地朝肖若兰看了眼,见肖若兰神色自若,没有丝毫的异样。 “好了,下人和我说饭菜已经快要做好了,我们先上饭桌。等吃过饭之后,我再带若玉师父和江老夫人好好的在周边逛一逛。若玉师父可是第一次下山,我总不能怠慢了。”肖若兰进退得体地说道。 …… 几人用过午饭之后,在周边逛了一会儿。因为江老夫人体力不支,所以没逛多久便回去了。 在车上,江老夫人忽然问说:“若玉,我知道你,你不会是因为这么点事就突然改变主意下山的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去看小念又是因为什么?” 若玉听言愣了一下,她叹了一口气,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 “几日前我那徒儿突然上山来告知我谢念川受了重伤,处于昏迷之中。我便让他拿了丹药,下山救治谢念川,但是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六日谢念川却已经活蹦乱跳的,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我惊叹于他超脱平常的恢复能力,便想下山一探究竟。”若玉如实回答说道,虽然她掩去了一些细枝末节,但也总归是对江老夫人说了实话的。 毕竟她可不想欺骗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点了点头,若玉应该不会对她说谎,“原来是这样,那你刚才诊了我那孙儿的脉可有发现什么吗?” “谢念川的脉象确实很正常,甚至比平常人强健了不知道多少,不过其他的……我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若玉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 她心想,如果那东西还在的话,没准能够探测出谢念川到底是服用了什么。才能这么快的痊愈,但是可惜那东西早就已经叛逃走了。 不过也是因为她并不想留下那样野心大的异类。 江老夫人想了想,提议说道:“若是你真想将这事儿研究透的话,不如就留下来。反正我们江府养你一口总是简单的,等你研究明白了再回到你那山上去,不是正好?” 若玉笑了一下,“你不怕你家那个老头子和我打起来嘛?他的脾气不好,我的脾气可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江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的脾气哪里是不好,只不过对上对方的时候像是被狗咬了似的,非要盯着对方咬上一口才痛快。但是他们二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态度却温和的很,江镇年更是对她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真是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毛病,见面非要先吵一架才舒服。 “你放心,镇年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让他收敛收敛脾气,你们二人就不会上次一般吵起来的。你也是,如果不主动招惹他的话,他也不会对你说什么,况且还有我在,他若是真敢说什么,我一定收拾他。”江老夫人向若玉保证说。 若玉听言,也为江老夫人高兴起来,从江老夫人这么一番话来分析,他们二人应当过的很幸福,看来当年江老夫人确实没有选错人,和江镇年在一起也并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今她见到二人过境千帆了,到现在还是这般好,她心里也就放心了。她下山虽然主要是为了谢念川的事情,但是见江老夫人一面也是他的一个夙愿,如今见到了,心中也是非常满足。 “看你们二人过得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 若玉确实也舍不得错过能够和江老夫人相处的时间,于是她便答应下来,暂时住在了江府里。 若是哪一日她实在看江镇年太不顺眼了,她就直接收拾包袱住到她徒儿的府上也不迟。 “你是谁?”若玉忽然听见门外的动静,她探身看过去,便见一个少年从门口瞧了她一眼,但或许因为实在太不相熟,那少年又缩了回去。 “想必你就是江绡?”若玉主动出声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试探 江绡见若玉竟然认识自己,有些惊讶。 他好奇的从门缝走出来,问若玉说道:“你是我爹爹和娘亲的客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府上?而且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若玉笑说:“你娘亲和我提说过你们兄妹三人,我便记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面前这个少年,这少年的长相竟然和张老夫人有折六分的相似,她看着也分外的有眼缘。 江绡听到她的话便知道了她是娘亲的客人。 “原来你是我娘亲的客人啊,抱歉打扰了,但是我们在放风筝的时候,不小心把风筝刮到了你院子里的树上,我可否进来把风筝取回去?” 若玉闻言抬头朝他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只用纸做的风筝挂在了院中的一颗梧桐树上。风筝的丝线缠绕在枝桠上,风筝还随风胡乱地飘动着。 若玉没说话,她提气一道气劲,直直桃树上略过去,然后将风筝拿了下来,很快落地。 她做完这一切,不过是几次眨眼的功夫。 江绡看见若玉的功夫,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原因无他,因为他第一眼看到若玉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素衣女子。竟然是武功高手,最起码轻功比他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你你你……”江绡指着若玉,结巴了半天都没有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你什么?”若玉笑着看他。 江绡道:“你好厉害啊,你的轻功比我都好上了不少。我练了这么久都飞不上去,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拿个什么杆子把风筝给挑下来了,没想到你一下子就飞上去将风筝拿了下来!” 他神情有些夸张,但是他眼中的震惊和兴奋却是真的。 若玉笑了笑,“只要你肯勤加练习,做到我这样的地步,并不难。” 江绡挠了挠头,“可是我没有什么练武的天赋,我大哥这么厉害。他算是我半个师父了,但就算是他来教我,我都没有什么长进。”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一定有你擅长的东西,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现罢了。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练武的天赋的,唯有坚持下去才能看到成果不是?”若玉对江绡说道。 江绡听言点了点头,肯定道:“夫人你说得不错!” 江绡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再打扰这位夫人了,他和若玉告辞之后便跑向了外头,还一边拿着风筝,一边不知道对谁说:“小洵!我将风筝取回来了,是一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夫人帮我拿的!” “是吗?我们快去放风筝,等一下要是没风了就放不起来了。” “嗯嗯!你说的是!” 若玉左右在府中也闲的无聊,索性也起身朝二人走了过去。 江绡看到若玉,便对谢洵川说道:“这位夫人就是刚才帮我们拿风筝的那位夫人。” 谢洵川看见若玉,之前在若玉来到谢父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这位夫人,她是徐倾玉的师傅,而且上次他和谢念川上山的时候,还和这位师父下了棋。 他朝若玉点了点头,说道:“若玉师父,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了。” 若玉看见谢洵川,笑说:“上次和你下的那盘棋下的非常过瘾,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再下一次。” 谢洵川道:“随时都可以的,能够和若玉师父下棋,我也感到非常荣幸。” 江绡听着二人的对话,他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没想到这位素衣女子不仅是他娘亲的朋友,还是谢洵川的朋友? “这风筝……”若玉看向谢洵川手里的风筝,刚才她到树上去拿风筝的时候,这风筝的线缠绕在树干上,拿下来就不免贵将风筝的丝线扯断,如今这风筝没了一半的线,还怎么飞得高呢? 江绡也想到了这里,他挠了挠头,说道:“要不我们去买一个新的风筝?这风筝的线都没了一半,恐怕已经飞不起来了。” “但是如果我们去买新的风筝的话,买完回来这风也差不多已经停了,再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谢洵川说道。 若玉笑说:“我这里正好有可以暂时充当风筝线的东西,不如你们把风筝交给我,我帮你们将线给续上?” 江绡大喜,“这样就太好了!” 若玉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与风筝线看起来别无差别的丝线,但是如果让稍微懂行一些的人便知道,这丝线非同一般。 只可惜如今在场的人里却没有一个懂行的,并不知道这丝线是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天蚕丝线。 天底下恐怕也就只能找到这么两段。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东西,若玉竟然用来修补风筝线,这委实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若玉怕这天蚕丝线伤了孩子们的手,便将风筝线剩下的线给拆了出来,先将天蚕丝线补了上去。在拿风筝线绑在天蚕丝线上,这样天蚕丝线就不会接触到他们。 风筝线很快就修补好了,两人欢天喜地地对所玉表示感谢之情,“多谢夫人!” 此时正好吹来了一阵风,江绡立刻放出风筝,然后朝风吹来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风筝很快迎风而起,越飞越高。 谢洵川看了一眼若玉师父,忽然出声问说:“若玉师父之前不是说今生不会再下山吗?为何此次突然下山呢?” 而且若玉师父一下山就朝谢父赶去,说要为他的大哥诊脉,这倒是叫他有些起了疑心,难道若玉师父就是因为他大哥下山的? 虽说她本人确实也是这样说的,说是为了看望他的大哥。 但是这个理由却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下山的目的。 据谢洵川所知,若玉师父已经在山上呆了二三十年,还和先祖承诺过今生如无大事,不可能会下山。 可仅仅是因为他大哥受了伤,所以若玉师父就上山了? 这道理委实太过,说不通,难道若玉师父这般在意他的大哥吗? 可是若玉师父和他的大哥也才仅仅见过几面罢了,怎么可能会达到为他下山这样的分量? 第二百三十四章 假意绑架 若玉听到谢洵川的问话,她挑了挑眉反问说到:“如果我不是为了你大哥上山的话,那你可以猜一猜,我是因为什么下山呢?小洵这样聪明,应该能够猜到?” 谢洵川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若玉师父你真的是为了我大哥下山的话,那我大哥身上一定有一个足够让您重视的事情,这样您下山的理由才成立。” 之前他大哥受伤的时候,徐倾玉上山去找若玉师父,可就算是她听到了他大哥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她也没有下山,但却在他大哥醒后却忽然下山了。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些什么,他抬头盯着若玉师父像是真的找到了正确答案,他问说:“难道若玉师父在意的是和我大哥身体有关的东西吗?” 若玉心下微讶,她没有想到谢洵川竟然能够这么敏锐。 她觉得恐怕她再透露多一些,谢洵川估计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了。 谢洵川见若玉愣了一下,他继续追问说:“是因为我大哥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让若玉师父好奇了吗?” 若玉:“……” 她只能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伤害你大哥,包括你的。” “当然,我对谢家的人也没有什么恶意。” 谢洵川知道,若玉这是在转移话题了。 而且由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八成是已经猜到了若玉师父的目的,所以若玉师父才这么着急的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无法看透人心,并不知道若玉师父究竟有没有恶意,或者说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但不管如何,他和大哥都会好好的保护他们的家人,不会让他们的家人受到一点的伤害。 谢洵川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小洵!你快来!我手都快酸死了,你快来替我一会儿!”江绡便谢洵川跑了过来。 谢洵川走过去,接过了江绡手中的风筝线抬起手来将向捋直,让风筝飞得更高。 若玉原本还含着笑意看着两人在那边玩闹,但是她忽然看见了随着谢洵川抬手的动作,他手腕间的东西也暴露在了若玉的视野里。 她骤然瞳孔一缩。 这是…… 谢洵川手腕间的东西,她并不陌生。 因为就在二十几年前,她也曾经接触过这个东西,那时候有个叫系统的东西绑定了她。想要让她做任务,任务完成之后便会给予相应的奖励。奖励之中便含着此时谢念川手里的那样东西,她甚至还记得这东西叫“绵里藏针”。 只不过后来她和那个系统的观念并不一致,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人因一件事大吵了一架,系统便和她解除了绑定。 后来这系统去了哪里或者绑定了谁,她就不知道了,也和她无关。 难道那个系统的宿主就在她身边吗? “洵川……”若玉忽然出声。 谢洵川听到若玉的话,眼中带着疑惑的神色看向她,算是在问她要和他说什么。 若玉却是愣了一下,只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叫你一下。” “你们现在就玩,外头风大,我怕感冒了,我便先回屋中去了,等你们玩够了将那顶上线拆下来,还与我便是。” 二人点了点头。 若玉回到屋中,他的心境却是久久没有平静下来,如果那个系统的宿主就在她身边的话,想必应该离她很近,难道和谢洵川有关系?按道理来说,那个系统是个好强的,不可能绑定上谢洵川这样体弱的人。 但是和系统有关的武器却出现在了谢寻川的身上。看来这个系统这次的宿主和谢群穿有着莫大的关系,应该是谢群称身边之人。 难道…… 会是谢念川吗? 毕竟谢念川天生神力,练武天赋又极佳,说不定那神力便是系统赐予他的,也不一定。 而且系统又是个慕强者,对于系统来说,谢念川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宿主,至少比她要合格许多。 若玉眯了眯眼睛,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第二日,徐倾玉的府上。 “什么?”徐倾玉听了若玉的话之后,惊讶地不由拔高了声量,但他很快注意到这一点,他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门,他压低声量不可置信地问说:“师父,你当真要让我派人去绑了谢洵川?” “师父这是何意啊?” 徐倾玉有些搞不懂了,好像自从他师父决定下山为止,他就没搞懂过他师父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若玉白了徐倾玉一眼,道:“我只是让你假意去绑谢洵川,又不是叫你真的棒了他,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叫那些人注意一点,不要伤了谢洵川就是了,而且必须是在谢洵川单独一人的时候,行动不能惊动其他人。” 徐倾玉皱眉问说:“师父,您这么做是想试探些什么呢?” 若玉觉得她这徒儿问东问西的,实在烦得很,她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我究竟想要干什么了吗?没准还能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呢。” 徐倾玉:“……”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但是师命不可违,而且看他师父的意图也不是为了伤害谢洵川,只是为了试探一些什么罢了。 于是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找一些人来,让那些人注意分寸,不过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若玉拍板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就由我来负责。” “……” 徐倾玉见自家师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按照师父说的去给她找人了。 不过就是苦了谢洵川了,好端端的竟然要遭受此劫。 但是他知道谢洵川也不是一个会被这种小事就吓到的人,而且他也十分好奇师父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或者他师父想要在谢洵川身上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和他师父突然下山又有着什么关系,想必明日就能知道一些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任务发布 “你们是谁……干什么?” 一条静僻的巷子里,谢洵川目光谨慎的盯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一伙穿着黑衣的人。 明明现在还是白日,这伙人却穿着黑衣,光天化日之下的未免也太过显眼了一些。 然而那些人听到谢洵川的问话竟然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冲上了去,似乎要对谢洵川做些什么,谢洵川见此紧急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口中冷冷的朝那些人呵斥说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你们若是再过来的话,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那些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自己是反派的角色,听到谢洵川这样说,骨子里的那点反派扮演因子也忽然涌了上来。 “我们要干什么?我们要将你绑去!然后让你家中的大人给我们银钱!你家中的大人若是不给的话,我们就当场撕票!”那人还问谢洵川,“你说,刺不刺激?!” 谢洵川:“……” 他怎么觉得这伙人稍微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呢? 但是这会儿人突然出现又拦住了他去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虽然他武功不怎么样,但好在他手上还有娘亲给他的武器。 他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一只手悄悄摸上了手腕的“绵里藏针”。 既然这些人不听他方才的劝告,还要一心绑架他的话,那他就只能用这武器对付他们了。 反正他的绵里藏针虽然能够让人短暂的中毒,但对人体也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昏迷一段时间罢了,很快就能醒过来,醒来之后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就是可惜了,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银针竟然要在现在用掉,而且还是对付这么些人。 娘亲给他的针可只有一百针呢。 不过在可惜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 如果他不用他的武器的话,他就会被这伙人带走,到时候就会让他的爹娘担心。 这才是他最不愿意见得的事情,大哥的事才刚刚过去,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发生什么意外啊。 谢洵川看着那些人就要朝他冲过来,他抚摸上自己的手腕,直接将绵里藏针中的针给放射了出去。 绵里藏针似乎能够自动定位那些人的位置,谢洵川放出毒针之后,那些人动作一顿,下一秒便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 而这一幕恰恰好就被暗中观察的徐倾玉给瞧见了。 他原本是怕那些人没轻没重,谢洵川又没有什么武功在身上,真的伤害了谢洵川,他和师父都不好收场,所以他便暗中在暗处看着,万一真的伤了谢洵川,他还能够挽救,但是没有想到那些人非但没有伤害到谢洵川,反而被谢洵川给反杀了。 但是他刚才也看到了谢洵川是如何将这些人弄昏迷的了,谢洵川的手腕上应该是藏着暗器。 方才就是从他手腕里射出了几枚银针,射到那些人的身上,那些人便在倾刻间昏迷在了地上。 难道他的师父就是为了试探谢洵川身上的暗器,所以才让他安排这么一场戏,让那些人杂意绑架谢洵川了吗? 可是这种暗器他自己也能制作出来,不过是让人昏倒罢了,有什么稀奇的,不至于让他师父使出这样的招数来。 谢洵川在确认那些人已经昏迷之后,便没有在现场多留,而是绕了小路直接回到谢府去。 等回去谢府之后,他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谢濂和肖若兰他们。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冲他来的话,那他们第一次没有绑架成功,第二次肯定还会再来的。 以防出现什么纰漏,他还是尽早将这件事告诉娘亲他们为好。 肖若兰听了谢洵川的描述后更是忧心忡忡,之前谢念川才刚刚遭遇刺客,如今又轮到谢洵川了吗?难道之前那批刺客竟然不是冲着九殿下来的,而是冲着他们谢家的人来的? 可是听谢洵川所说的话,那些刺客应该和上次攻击谢念川他们的不是一伙人,毕竟上次在那些刺客手中谢洵川都没有闹什么好,但是谢洵川却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 按照上次那些刺客的凶残程度,这不应该。 谢濂紧紧皱起了眉头,就算这两批刺客不是同一批,但他们谢家恐怕也早已被人给盯上了,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出这样的事情。 “之后我还是让刘副官亲自去接你上下学,这样你以后也安全一些。”谢濂对谢洵川说道。 谢洵川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对了,”谢洵川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这是我在他们身上割下的一块布料,我觉得这应该有些用处。” 谢洵川将手上的布料交给谢濂。 谢濂点了点头,对谢洵川说道:“我会去查这个批布料究竟来自于哪里,但愿能够查到幕后之人。” 肖若兰仍旧忧心忡忡,这样下去可不行,上次的刺客还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派来的,这次又出了新的麻烦,若是不将这两批人揪出来的话,她心里都不会安宁,毕竟这威胁到她孩子们的安全。 回到房间之后,她询问系统,“你有没有办法能够查到这两批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我可以支付生命值。” 肖若兰对系统说道。 系统:[不可以哦。] 肖若兰皱眉,“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控制面板突然闪烁起来。 肖若兰知道这个灯光就是系统要发布任务的意思。 [任务1:危险重重 任务目标:找出刺杀夏钧和谢念川的刺客 任务奖励:100生命值 任务2:真真假假 任务目标:找出谢洵川遭遇的人是谁派来的 任务奖励:10生命值] 肖若兰看着控制面板上出现的这六行字,她破天荒的沉默了一下。 明明这两个任务的性质都差不多,但是任务的名字和奖励却是截然不同的。第一个任务有着100的生命值的奖励,第二个任务却只有10生命值,两个任务的奖励都相差的十倍。 她之前算是摸清楚了系统的一些套路,如果任务越危险越困难的话,奖励的东西便会越丰厚。 这足以说明任务一的任务要比任务二难上十倍左右。 第二百三十六章 遗忘针 但是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呢? 难道说谢洵川今日下午遭遇的那伙人只是来试探的?并不是为了要真的对谢洵川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从谢洵川这件事查起。 谢念川的事便交给谢濂去查。 徐府。 “结果怎么样?”若玉问坐在一旁,神色复杂的徐倾玉说道。 徐倾玉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谢洵川身上竟然有着那样的暗器……” 他原本以为谢洵川身上的暗器只是普通的暗器罢了,能够使敌人暂时昏迷过去的武器并不少见。就连他自己都能做出很多,所以他看到谢洵川使用武器将那些人毒昏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有多稀奇,但是当他过来的那些人醒来的时候,他却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他派去的那么多人里都忘记了在他们昏迷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他们只记得徐倾玉向他们交代要去假意绑架谢洵川,但是不能伤害到他。 可是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像是约定好的一样,都不记得了,就好像他们的记忆只截止到了徐倾玉交代他们任务的那时候。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谢洵川使用的那个暗器并非是普通的暗器,而是能够使人忘记昏迷前都发生过什么的特殊暗器。 普通的暗器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功效呢?还是说那些暗器针尖上含着的毒便是能够让人遗忘的毒? 那些银针他已经收藏了起来,并派人去研究了针上残留的毒,只希望他的人能够研究出什么名堂来。 若玉听了徐倾玉的描述之后,她笑了笑,像是发生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一般。 绵里藏针她接触过,自然是知道这武器的功效的,绵里藏针能够使中了针的人遗忘中针前发生的一切。 她之前便有怀疑,只不过这次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测。 所以谢洵川身上的武器就是来自那个系统的馈赠,而谢洵川一定和多年前绑定过她的系统有关系,或者是说谢洵川身边的人肯定和那个系统有关系。 至于谢洵川身边究竟是谁绑定了这个系统,她恐怕还要进一步的去查证才行。 不过既然她都已经查到了这一步,想必她现在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很快那个被系统绑定的人就会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 几日后。 管家恭敬地在肖若兰面前行了个礼,肖若兰抬了抬手,“李伯不必这样客气,之前我让您去查的事情有着落了吗?可曾有查到是谁家都使用过这样的布料?” 管家连忙说道:“有了,有了,就是因为有着落了,老奴才敢来见夫人您。” 他将手中的纸摊开来,递给肖若兰,说道:“夫人,我们的人查到用了这款布料的人就这么几家。有苏家、李家、赵家……剩下一家夫人也是知道的,就是那位徐倾玉徐公子……” 肖若兰接过那张纸,仔细的看了一看,她浏览了前面几个家族,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徐倾玉几个字上。 徐倾玉…… 肖若兰直接在脑海中问系统说道:“那日找小洵麻烦的人就是徐倾玉派来的人,对?” 系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更新了控制面板上的内容。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获得奖励:10生命值。 总计生命值:5165] 肖若兰:“……” 这次的任务倒是完成了轻松,而且这句话的公布也直接证明了那日找谢洵川麻烦的人就是徐新玉派来的人。但是徐倾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她突然上门去拜访的话,没准这目的性也太强了一些,徐倾玉那般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且她听谢洵川的描述,那些人应该不是真的要伤害谢洵川,或者对谢洵川做什么,更多的目的也是试探,但是学习为什么要突然试探谢洵川呢? 这委实太过奇怪了一些。 想必这幕后一定有不为人知或者她猜测不到的缘由。 而肖若兰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想要试探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正在想方设法的想办法想要试探她。 肖若兰看着坐在面前的若玉,她手上还拿着她刚制作好的爆米花。 原本之前她离开带水县的时候,是想要拿着爆米花发家致富的,但是她和谢见来到京城上后,家中也不缺什么,也不需要她出去赚银子了。所以这爆米花变成了她和孩子们的零食。 若玉已经拿在手上将爆米花看了许久。 肖若兰出声提醒说道:“若玉师父,这零食的名字叫爆米花,是拿来吃的,你可以尝尝看味道,如果若玉师父喜欢的话,我可以再让人做些,让若玉师父带回去尝一尝。” 若玉听言笑了笑,“这零食瞧着倒是稀奇,而且名字听着也分外稀奇,我之前好像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零食,不知道谢夫人您是怎么做的?” “不过是一些我闲暇功夫是捣鼓的小玩意儿罢了,我是拿晒干后的玉米再用油在锅里爆出来的,加上一些糖的话,味道便会变得甜滋滋的,这几个孩子喜欢吃,我就多研究了几个口味,有咸的也有甜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肖若兰态度平静的说道。 “是吗?” 若玉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这几个孩子的娘亲。 如果那个系统现在的宿主是肖若兰的话,那这几个孩子异于常人,或者说谢念川短短几日就痊愈了重伤、谢洵川身上的武器等谜团,都可以一一解开了。 因为一个拥有医治条件或者可以更好的保护他的孩子们的娘亲,是绝对会将最好的武器给他的孩子们的。 那系统能够做到的事情,可还不止这些。 而且这玉米可不是谁都能种出来的,更别说是这爆米花这样的新奇玩意儿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这爆米花来自于哪里,但是至少她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吃过这玩意儿。 “谢夫人的心思可真是别出心裁。”若玉意味深长的看着肖若兰说道。 现在她十有八九可以确定现在那个系统的宿主应该就是肖若兰了。 那个系统自来就善于带出这种千奇百怪的变化来。 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个时空,恐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如果放在往常,在她确认系统的宿主就是肖若兰之后,她应该就不会过多干涉了。但是因为那几个孩子,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那系统蛊惑人心的功夫可是堪称一绝的,若是肖若兰因此走上了什么歧路的话,那对几个孩子和谢父都是灭顶之灾。 要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劝告肖若兰,又不让她察觉出什么呢?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与此同时,肖若兰也在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若欲。 她并不知道若玉师父今日忽然来谢府拜访,还要与她坐下来聊聊天是究竟为什么。 难道徐倾玉这几日所做的事还有若玉师父的份不成? 第二百三十七章 科考名额 “这时候小洵应该已经回家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今天难道是又要晚了吗?”肖若兰状似无意地在若玉师父面前提起。 她皱着眉说道:“昨日小熊回家的时候,路上便遭遇了一伙人拦截,幸亏他运气好逃了出来,但是以后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回来了,今天小洵上下学都有刘副官去接我也就放心了一些。” 若玉目光稍滞,随即担忧地问说:“竟然有这种事?这大夏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谢夫人没有去报官吗?” “之前念川便被刺客伤成那个样子,孩子们的安全谢夫人可千万不能疏忽啊。” 肖若兰严肃认真地点头,“这是当然,在那日小洵回来之后,我便按照他带回来的布料,找到了几家可疑的人家。没准能够抓到那群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这时,肖若兰看了若玉一眼,说道:“我知道若玉师父您见多识广,不知道可不可以帮我看看这名单上的人家你都认不认识,如果有什么可能性大的人的话,您倒是可以帮我分析分析。” 若玉自然拒绝不了,她接过肖若兰递过来的名单,上头除了几家她不认识的人家之外,赫然就写着徐倾玉三个字。 她面色微微一变。 “这件事竟然也和我那徒儿扯上了关系吗?”若玉说道:“不过谢夫人可以放心,我那徒儿应该没有胆量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他也没必要怕一伙人去恐吓小洵不是?应当是其他几家可疑的人做的这事。” “嗯……”肖若兰沉吟了一声,不无赞同地说道:“我觉得若玉师父你说的有些道理,起先我看到上头的名字的时候也很不相信这事会和徐公子有关系。毕竟是公子和我那位大公子还是老相识,他也认识小洵的,他们二人之间没仇没怨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肖若兰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若玉的神色。 见她神色如常,她又收回了目光,看来这若玉师父倒是镇定得很,哪怕她试探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肯露出一些马脚来。 “发生这样的事,谢夫人之后可要小心一点才好,我祝谢夫人能够早日抓到那幕后之人。” “多谢。” 若玉起身朝肖若兰告别,“那今日我就不再继续叨扰谢夫人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再相见。” “我送若玉师父出去。” …… “谢洵川。” 谢洵川正要下课回家的时候,却被学堂里的夫子给叫住了。 “夫子怎么啦?叫住我有什么事吗?”谢洵川问说。 夫子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大夏朝男子满了12岁之后便可以参加科考,而现在我们地字正好也有了几个名额,我们班我打算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你觉得如何?” 平时的各种考核里,谢洵川获得的成绩都是极优,而且整体排名在整个学院里都是很靠前的,所以他们班将名额给谢洵川,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就是怕谢洵川会不敢去参加科考,毕竟他现在年纪还小,参加科考对于他来说未免太早了一些,但是他对谢洵川的期望很高,他将这个名额给谢洵川也是为了让他尽早的去科考,能够日后对他来说有经验。 谢洵川也没有让他失望,他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夫子,谢谢夫子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考的。” 夫子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你如今才刚满十二岁,就算考差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责怪你,你尽力地放心去考就是了。” 谢洵川轻轻点了点头。 见夫子转身走了,他也背上自己的书囊,朝书皇家书院门口走去。因这几日爹娘不放心他的安危,所以便让刘副官来接送他上下学,算算时间,此时刘副官应当是在门口等着他了。 而他又因为夫子找他的事情而耽误了,他可得快些朝门口走去,不然要让刘副官久等了。 然而谢洵川步履匆匆,却没来得及注意他身后有一道黑影正在树干之后默默地注视着他,那道视线之中含着深深的一层幽怨和不甘,显然是将刚才他和夫子的对话都尽数听入了耳中。 …… 第二日谢洵川再回到学堂中时,却发现他原本好好的放置抽屉中的书本,此时却被人撕碎扔在了地下,上面还有两个清晰可见的黑脚印。 他身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也有些人在默默用目光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这是怎么回事?!”秦祟一来学堂便看见了这样一幕,他看起来比这面前还要生气,“这到底是谁做的?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你们不怕被我抓住!被我打的半死不活吗?” 被情绪这么一声吼,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将目光收了回去,然后缩着脑袋充耳不闻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 但是不管是谁都朝谢洵川这边留了一只耳朵,因为他们也好奇究竟是谁做了这种事情。 而谢洵川是得罪了谁,导致自己的课本被这样糟蹋了。 秦祟见谢洵川站在原地一语不发,他以为是他第一次遭受这样的事情直接蒙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他和谢洵川、谢念川都是朋友,而且谢洵川还有那么个厉害的哥哥,现在他哥哥虽然还没有来学堂上学,但是他弟弟他自然是要好好罩着的。 他安慰是的,拍了拍谢洵川的手臂,然后将自己的书给了谢洵川,他说道:“今天你先用我的书,这个小人我一定给你揪出来。” “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自己站出来!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不要等我抓到你的时候,你才给我求饶。到时候不管你是给我下跪还是舔鞋,我都会打碎你一口牙齿!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这些话秦祟是对着学堂里的那些人说的。 做这件事的一定是学堂中的某一个人,如果他能够被他激出来最好,若是激不出来,他也会将那人想方设法地给揪出来,他秦祟小恶霸的名声可不是取着玩儿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课桌 “没事。”谢洵川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蹲下来将地上被撕的七零八落的课本给捡了起来,他吹了吹上头的灰尘,却吹不掉,便用自己的袖子擦拭起来。 可无论他怎么擦,书本上的脏痕都没有被擦去多少。 秦祟看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将谢洵川从地上拉起来,说道:“哎呀,你就用我的书会怎么样嘛?反正我上课从来都不听夫子讲的。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了自己的功课。而且我的书我都没怎么用过,上面都是全新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 谢洵川还是拒绝了。 秦祟没有办法,谢洵川不想用他的书,他总不能够逼着他用? 不过这谢念川才没来,上学没多久,这些人竟然嚣张到敢欺负谢洵川了。等他抓到那个撕碎谢洵川课本的人,他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个小子一番。 谢念川花了足足一上午的功夫,才将他的课本修补好,然后将上面的污渍擦的差不多。但是那脏迹非常顽强,即使他已经很用力的在擦拭了,可还是有浅浅一个印迹留在上面。 被修补过的书本看起来皱巴巴的,很是难看,但是他写在书本上的笔记也好歹是被他还原的能够看清了。 在书院中上的每一堂课,他都在认认真真的听讲,在书本上记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每堂课的所得。这对他来说极其珍贵,是万万不能丢的。 更别说过不久他就要参加科考了,他需要进行大量的复习和阅读,他自己写的这些笔记就是不可少的复习材料。 所以他宁愿用他自己这皱皱巴巴的破烂课本,也不想用秦祟的。 “谢洵川,你跟我过来。” 秦祟把谢洵川拉了过来。 谢洵川问说:“有什么事吗?我还要抓紧回去复习功课呢,过几日都要科考了。” 秦祟有些无奈,“我说你这小子就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那些人竟然敢把你的课本都撕了,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抓住那些人,狠狠的打一顿!” “科考固然重要,但你身为男人的尊严也不能丢啊!” 他低下声来问说:“你和我说说,你这几天究竟得罪过什么人没有?这人会撕了你的课本,一定和你有着恩怨,所以你得罪过的人最有可能是做这件事情的人,这样就可以帮我缩小范围了。” 谢洵川摇了摇头,他每天来到学堂就是上课,下课之后也是在座位上看书,等下了学之后,他就直接回谢府去了,没有在书院中多留。 而且除了秦祟之外,他和学堂里的其他人一天也没有说上过几句话,怎么可能会和什么人结上仇怨呢? “没有?”秦祟“嘶”了一声,“这倒有些棘手了。” 谢洵川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便是参加科考或得一个最好的成绩,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撕他课本的人,他并不是不想找出来,但是比起找出那个人,他还不如将精力花费在更值得的事情上面,而眼下他最值得的事情就是准备科考。 那个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秦祟有些拿他没办法,但是这件事情就算谢洵川自己不在乎,不想去查,他也必须将那个人给查出来,如果不给那个人一些教训的话,他下次说不定会变本加厉的对付谢洵川。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在意的,反正我的话都已经落在那里了,我不加那人抓出来,我秦小侯爷的面子往哪里放?” “总之呢,接下来你就负责安安心心的准备科考,而我就帮你把那个小人给抓出来,然后帮你狠狠收拾一顿。” “就这样决定了。” 秦祟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便潇潇洒洒的转身走了,根本就不等谢洵川的反应。 谢洵川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他自然知道秦祟这样做是对他好,可他得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没在原地留多久,便回到了学堂之中,继续沉迷在书本里。 这几次他已经学会了教训,他回去的时候将自己书桌上的东西都一一收拾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给那个小人再次作为的机会。 但是谢洵川没有想到,这一天他来到学堂里的时候,他的书桌上竟然被人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痕迹。 秦祟骂了一句粗口,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恐怕又是之前那个人干的。 之前他撕谢洵川课本的时候,谢洵川没有追究,秦祟也没能将那个人第一时间抓出来,所以就导致那个人膨胀了,以为就算他做出什么事都不会留下什么马脚,被人给抓住,所以这一次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娘的,我就知道上次不给他一个教训,他下一次肯定会变本加厉的,你还不相信我!”秦祟直粗声骂说。 谢洵川沉默了一下,他这样坑坑洼洼的课桌,根本就没有办法写字看书,这下他心底也涌起了一股怒火,他只是想安安心心的备考罢了,为什么那个人三番两次的要找他的麻烦呢? 往常也就算了,可那个人偏偏选在了这样至关重要的时候,要知道他对这次的科考可是非常看重的,就是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偶尔都会挑灯夜读,生怕错漏了一个知识点。 但是那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本加厉的对他。 是不是他不发火,别人就真的以为他好欺负? “谁干的?”谢洵川阴冷着脸出声。 “我问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站出来,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就只好使用一些手段了,到时候如果你被我抓出来,可不就是赔一张课桌或者一个课本那么简单,我会想方设法让你从书院里滚出去的。” 谢洵川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现在、你最好、自己、主动、站出来!” 秦祟见谢洵川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他也来了劲儿。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谎供 他猛地一脚踹倒那个书桌,扬声对学堂里的学子怒吼着说道:“听到没有?一个个的都给老子装聋作哑吗?识相的你就赶紧给本侯爷我站出来。不然等本侯爷我抓到你的时候,你可别惨叫着哭爹喊娘!” “还有如果你们在场的人能够提供什么线索的话,等候也可以给你们一条十两银子的赏金!” 十两白银! 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赏银。 而且只是提供一条线索罢了,线索有没有用还另说。 此话一出,学堂里的学子立刻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在讨论什么东西。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对秦祟说道:“秦小侯爷,我昨天离开学堂的时候,谢洵川的桌上还没有遭受这样的毒手,而我昨天离开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学堂里的人,那时候学堂里还留着大约八九个人。” 秦祟听言眼睛一亮,“那你知道那八九个人都是谁吗?” 这人记性不错,竟然一一将那八九个人指了出来。 秦祟让小弟给了那人十两银子,那人拿到银子之后十分开心。 但是被那人只认得八九个人,却是脸色有些阴沉了,他们明明就没有做什么事情,竟然就遭受了这种飞来横祸,如果真的惹上了这个秦小侯爷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倒霉呢。 他们中有一个人出声说道:“秦小侯爷,我觉得这件事是一个误区,也很有可能在他离开之后,他先前离开的人又重新返回到了学堂里,等所有人走后,他再实施犯罪,所以那个人也不一定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秦祟捏了捏下巴,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你说的确实不错。” 但是如果否认了他先前那个结论,而从整个学堂查起的话,那工程量也就太大了,所以他就选择先着手于这九个人中,如果能从这九个人里头找到罪魁祸首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就算这样,嫌疑最大的还是你们九个人,你们几个给我过来老老实实的交代,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什么时候到家的路上又去了哪里?到时候我会亲自上你们家去问你们的爹娘,昨日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你们可千万别抱有什么侥幸心理,给本侯爷说谎惹麻烦哦。” 九人:“……” 在秦祟的未必利用下,这几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将他们昨天的行程都给交代了。 因为秦祟说他们会先他们回去他们家和他们的爹娘验证时间,所以他们也不敢说谎,只能将他们昨天的行程老老实实的和秦祟说了。 谢洵川将九个人的行程仔仔细细记了下来。 虽然这件事非常耽误他的时间,让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复习看书了,但是所谓磨刀不误砍工,如果不查出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的话?那人肯定会接二连三的给他找麻烦,然后在阴暗的角落里得意地看着他困于囹圄之中,却没有办法挣脱的样子。 所以这几天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找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样他才能够重新的静下心来备考。 “怎么样?”秦祟探头探脑地凑了过去,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了。 谢洵川一一对照着那些人的口供和他们爹娘所说的一个时辰,发现这些人所说的话和他们爹娘所说的大致都是能对的上的,他们都是在他们回家之前就和他们爹娘问了这件事,所以排除他们会和他们爹娘串通这个可能。 “这些人所说的时辰大致都能对得上,我想那个人应该不在这九个人之中。”没有查出什么有效的信息,谢洵川难免有些沮丧。 “娘的!”秦祟骂了一句粗口,暴躁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没想到他花费了那么多功夫和银子,竟然什么结果都没有,那个人怎么就这么难抓呢?! 这个时候如果那个人看着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的样子,肯定得意的不行了? “咦……不对啊。”就在这个时候,秦祟的一个小弟看了一眼谢洵川本子上的记录,忽然发出了一声疑惑。 “哪里不对?是我什么地方记错了吗?”谢洵川问说。 那个小弟指着谢洵川的一条记录说到:“昨天这个礼记糕点铺我也去过,原本是想给我娘亲买上一块她平时最爱吃的红枣糕,结果去的时候店老板却关门了,一问旁边的店才知道,是因为店老板昨日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所以店门这段时间都没有开,那昨日这个人又是怎么去的这糕点铺呢?” 秦祟听了小弟的话之后,脑海中忽然闪了一下。 他十分激动的看向谢洵川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说明这个人说谎了,他叫什么名字?刘北?就是他!” 书院之中。 正当下学之时,秦祟忽然从自己的位置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他用力一拍桌子,学子们都为他这突然的动作下了个够呛,不知道他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你们!都给我留下!” 秦祟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那些或站或立,面色抽搐不已的鞋子,有些人是占到一半就被秦祟给吓住的,他们脸上都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过了一会儿,秦祟才说到:“撕破谢洵川课本以及将谢洵川的桌子刮得坑坑洼洼的人,本候也已经找到了。” 秦祟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学子间突然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众人都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 秦祟眯起了眼睛,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本侯爷在此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主动站出来的话,本侯爷可以从轻处理,但如果……他人就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等着本侯爷亲自将他抓出来的话……那后果可就不是本侯爷可以控制的了。” 众人听言,一时间不知道秦祟是真的抓住了那个人,还是说要用这么一番话来将那人给诈出来。 但他们也知道秦祟这个人的脾气,如果他一日没抓住幕后黑手,恐怕他都不会让学堂安宁的。 第二百四十章 刘北 于是有人突然站起来不耐烦地说道:“究竟是哪个怂货做了这样的事不承认?还不赶紧站出来,难道要害得我们大家都和你在这里一起浪费时间吗?我还要赶着回家去耍蟋蟀呢!” 有人附和说道:“就是敢做不敢当,我们学堂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孬种。你有本事撕破人家的书本,刮烂人家的书桌,你倒是有本事站出来啊!只好背地里捅刀子算什么男人?!” “是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赶紧站出来!不然我们都要在这里和你一起浪费时间,你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就不是了吗?!” 虽说将他们强制性留下来的是秦祟,但是毕竟秦祟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们都没有秦祟的身份尊贵,自然不敢反抗秦祟,于是就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那个人身上。 学堂里起哄了很久,但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他始终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将头抬起来。 他的视线似乎在书桌底下,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秦祟见那人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敢站出来,他也失去了和他玩什么你追我藏的把戏,想要直接将那个人的名字给公布出来。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那个人没有胆量站出来的话,那我就直接说那个人到底是谁了,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刘……” 然而就在秦祟第一个字才说了半个音时,角落里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噪音。 这阵巨大的响动将学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别说了!是我!”那个面色阴郁的少年站起来,用一种阴沉的眼神盯着站在前面的秦祟。 “我站出来了!现在你满意了!我才不是什么孬种!” “竟然是他……” “刘北,我还以为你平时只是不爱说话,沉默了一些,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有什么不爽的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男人之间有什么事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干嘛要背地里做这种阴损腌臜的事情?” “天呐,我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这人是谁呀?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我们学堂里真的有他吗?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公子……” “说你是学渣,你还真是学渣呀,这是我们班里的第三,不过这第三比起谢洵川的第一可是差远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嫉妒谢洵川啊?那可就太悲哀了,听说我们班分到的那个去参加科考的名额给了谢洵川和第二,唯独就是这个第三的刘北没有,果然就是恶人有恶报啊,活该他拿不到去科考的名额。” “就是就是……看他这个面相就渗人的慌,幸好当初没有和他玩到一块去,如果有这样的朋友,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后会捅你一刀呢……” …… 学堂里的议论声居高不下。 秦祟看着小站出来的刘北,他哼笑了一声。 他声音戏谑地说道:“怎么?藏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舍得露出脑袋来了?” 刘北紧紧攥住拳头,咬牙死死盯着秦祟,“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难道你找我就要站出来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今日实在烦人,我也不可能会站出来的!” “就算你不站出来,本侯爷也会叫你揪出来的,昨日你在供词上撒了谎,如果不是本侯爷发现了,恐怕真的叫你鱼目混珠地忽悠过去了。”秦祟有些嘚瑟地说道。 发现漏洞的小弟:“……”行,小侯爷高兴就好。 “你说你下学之后就去了李记的糕点铺,但李记的糕点铺老板这几日因为腿伤一直没有开店,你根本就没办法去李记糕点铺买糕点,所以你撒谎的这段时间就是你的作案时间!”秦祟拔高声量说道。 刘北面色铁青,他也并不知道,他原本之前常去的李记糕点铺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关了门,所以被这些人发现了漏洞。 难道就是上天也不帮他吗? 谢洵川已经走到刘北的面前,他冷声问说:“刘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记得我和你根本就无冤无仇,你撕坏我的课本,又划烂我的桌子,与你又有什么益处呢?” 刘北讽笑一声,“无冤无仇?如果不是你的话,今年的科考我就有名额了,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这无冤无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神情歇斯底里地说道。 谢洵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逻辑实在是太荒唐了。” “是啊!”有人起哄说道:“你自己没有那个本事考不过谢洵川,还要怪谢洵川到了我们班来?难道考的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吗?我可没听说过我们大夏朝有这种罪呢!” “就是,自己没有那个考第一的本事,却要责怪第一名抢走了自己科考的名额,你怎么不怪第二名抢走了你的名额呢?明明你离第二名最近啊,你要是一直这么想的话,你恐怕也只能当个千年老三了!” 刘北下颌线紧紧绷起,他指节苍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些人的谩骂声。 他大吼着说道:“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么一个科考的名额,凭什么拱手让给刚进学堂的人!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那些人被哄得一阵,但还是小声的嘀咕着说道:“……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吗?” 谢洵川轻笑了一下,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消息,反而有一种让人从心底发颤的冷。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你撕破了我的课本,还弄坏了我的桌子?”谢洵川看刘北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样。 “难怪你只能靠第三。” 他一字一句说道:“你自己成绩不行,不去想着该如何提升自己,反而想着怎么去破坏别人的东西,刘北,你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你说你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么一个名额,可是这天下的学子谁不是在等着这么一个名额?你们等着名额可这名额却不会等着你们!以你这样的学习条件,比起那些寒门学子来说,已经好上千倍百倍了,但他们也从来不会自怨自艾,而是想方设法的从书中汲取那么一点能让他们提升成绩的知识。” “而你呢?”谢洵川咄咄逼人道:“你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只知道从暗中对付别人!还将自己的无能怪在别人的身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惩罚 刘北的脸色变得苍白,今日他骨子里藏着的所有卑劣都被这两个人给明晃晃的揭露在了整个学堂之上,以后这学堂里的每个学子都会知道他曾经做过多么小人的事情。 “我……无能……”刘北撕心裂肺地看着谢洵川,他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是我无能又怎么样?可如果不是你,这科考的名额就是我的!就是你挡了我的路!” 谢洵川默了一声,看来刘北还是没有醒悟过来,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多说了,不管他怎么认为,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那就一直这样认为下去,你永远都拿不到科考的名额。”谢洵川冷淡地看了刘北一眼,他的眼神中不含有丝毫的温度,然后跟路过一个垃圾一般,从刘北的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在刘北身上再浪费一丁点的眼神。 秦祟看着谢洵川的身影,他朝谢洵川手似是想要将对方拉住,但是谢洵川已经走出了很远,他此时伸手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草,就这么走了?这人还没收拾呢!”秦祟心想,说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对刘北来说又算不了什么。 像刘北这样的人,思想早就已经扭曲了,他不会将他丢失科考名额的是怪在他自己的无能上。而是怪在谢洵川身上。 不过也是,从一开始这个科考名额就不属于刘北,又怎么谈得上丢失不丢失呢?但是就算谢洵川能够轻易的放过刘北,他却不能。 他从这么多人中将刘北找出来,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如果不给刘北一个让他终身都难忘的教训,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呢? “喂!”秦祟表情狰狞,像个恶霸似的来到柳北的面前,他一把用力的揪住刘北的领子,声音狠厉的说道:“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应该也料到今天了?谢群川那个人自己没什么脾气,我却不是个没脾气的。今日你落在本侯爷的手上,算你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来人!”秦祟一声招呼,身后的小弟们便呼啦啦的迎了上来,殷勤的问说:“小侯爷有什么吩咐?” “将他给我拉到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小山丘上。在树上绑了一天一夜,让他知道知道,让他知道知道惹恼了本侯爷的下场。” 秦祟用手轻轻拍了拍刘北的脸,虽然用力不大,但是却让刘北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侮辱。 他戏谑一般地对刘北狞笑着说道:“那后山里的美景可精彩着呢,一到了晚上,那些饿的两眼发昏的野狼就会倾巢而出,寻找他们的食物……” “不过你放心,本侯爷自然不会让你成为那些饿狼的盘中餐,我会让人将你绑的高高的,让那些饿狼就在你的脚底下晃悠来……晃悠去……” 刘北听见秦祟阴森森的语气,他想象到他口中描述的那个画面,双腿已经开始发起抖来。 秦祟见到刘备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话起了效果太立刻对小弟说:“还愣着干什么呢?都把他给本侯爷拖出去!” “得令!” “不!不要!不要!”刘北被那些人抓住的时候,他像方才大梦初醒一般,他用力的挣扎着试图从那些人手里挣脱。 但是情绪的人毕竟人多力量大,刘北又怎么可能挣脱呢?而学堂里的人也不敢惹秦祟。 他们也都清楚刘北会落得如今这么个下场,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他们也没有理由站出来帮他。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夫子吗?!秦祟!你仗势欺人!”刘北朝秦祟大声喊道,他脸上的青筋因为太过用力而狰狞地爆发了出来。 “仗势欺人?”秦祟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的词一般,他歪了歪头,然后对刘北语气风轻云淡地说道:“是啊,本侯爷就是仗势欺人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也给本侯爷来个仗势欺人?” “秦祟!你无耻!” 秦祟像是没听到似的,他满不在乎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神情却是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然而刘北像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秦祟是认真的,他真的要将他绑在小山丘上,然后让那些野狼来对付他。 他一开始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现在更是哆哆嗦嗦的方才那几句话的已经耗光了他的硬气。 “小侯爷!小侯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您大人大量,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了,以后我见到你和谢洵川我一定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冒犯你了,求您放过我!”刘北哭喊着朝秦祟求饶,样子非常狼狈不堪。 秦祟冷哼一声,“这时候才向本侯爷求饶,你不觉得太晚了一些吗?” “当初本侯爷又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只不过每次你都没有珍惜罢了。今日你会有这样的结局,也是你自作自受。”秦祟摆了摆手,像是觉得很无趣,他对手下人了无生趣的说道:“将人拖下去,本侯爷现在不想看到他,太聒噪了。” “是。” 刘北的叫喊声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这时,秦祟转过头来,视线冷不丁的一一扫过一个个探头探脑的看热闹的人,他们脸上不时的闪过恐惧和害怕更多的是庆幸。 因为被这个小恶霸这样对待的并不是他们。 “还看?”秦祟这两个字轻轻飘出,便下的那些人赶紧转回头去,不敢再看这热闹了。 万一触了这小侯爷的霉头,恐怕他们的下场就要和那个刘北一样了。 …… 谢洵川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刘北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觉得这件事情八成是秦祟的杰作,他问秦祟:“你将人弄到哪里去了?” 秦祟满不在乎地“嗐”了一声,“之前在小山丘的时候,你那个好大哥不就将我绑树上绑了那么久吗?我现在就是跟你们学的,让我那些小弟把刘北拖出去绑在那棵树上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饿狼 谢洵川:“……” 他现在一时间有些无语,动了动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他还要张口夸一句秦祟“学以致用”吗? 秦祟看到谢洵川的表情,以为他是怕他闹出什么事情,他便像谢洵川解释说道:“你放心,那个山丘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饿狼,说不定连只狐狸都没有,那山丘好歹也算是皇家书院的地界,皇家书院里有这么多学子,怎么可能会让危险的动物靠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书院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你放心,我就是绑他一夜,以示惩戒,我敢打赌他经过这一夜之后以后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别说做之前那样的事惹你了,他以后见了你肯定都得绕着路走!” 秦祟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到,他像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的自豪和骄傲。 谢洵川:“……” 最后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刘北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心中也不是不生气的,以示惩戒也没什么。 于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别做得太过。” “放心放心,你敢不敢和我打赌音?那个小子的胆量,保准过不了小半个时辰就要哭着喊着让我把他放下来。”秦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 果然没过多久,小弟就回来和秦祟汇报了。 秦祟听了小弟的话,顿时大声的笑了起来,惹的谢洵川都向他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秦祟像是分享什么趣事似的对谢洵川说道:“我说的果然没错?你猜怎么着?才过去每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子竟然就吓晕过去了,而且还得吓尿了,这小子还真是个如假包换的怂货啊,难怪他只敢背地里做那些腌臜事情!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哟不行,小爷的肚子……” 谢洵川:“……” 虽然他对刘北都这么大了,还被吓尿了的事情也有些惊讶,但也不至于像秦祟反应这么大。 “好了,时候到了就把人给放下来,若是真的吓出了什么毛病了的话,没准他们还要来找你的麻烦,不值当。”谢洵川对秦祟认真的说道。 秦祟被谢洵川看得没办法,“行行行,我这就去让人把他放下来,行了?哎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秦祟说着,已经起身朝外头走去了。 他跟着小弟来到了小山丘,果然看见在一棵两人环抱粗的树上,绑着的那个人已经垂下了脑袋,像是不省人事了一般,而有一条小溪流正顺着树干刘下来,到了地上,淋湿了一片黄泥土。 秦祟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才对小弟说道:“行了,把人放下来,这都把人给吓尿了,要是真吓出什么事情,虽然小爷确实是负得起这个责任,但是小爷可不想被这样的人给缠上。” “是。” 秦祟让人将刘北缓缓地从树上放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北才悠悠的转醒,他一睁眼便看到了秦祟那一双含着冷笑的眼睛。 他吓了一跳,就像是在噩梦中的那只恶鬼一瞬间照入了现实一般,他甚至连身体都在那一刻狠狠痉挛了一下。 过了很久,刘北才缓过劲儿来。 “怎么?不认识你爹了?”秦祟拍了拍刘北的脸说道。 刘北这直直的盯着秦祟,默默忍受他的巴掌,没有说话。 但是从他那瓜子仁大小的黑瞳孔里便可以看出他明显的恨意。 “哟,还敢盯着小爷呢?怎么刚才是小爷我让你尿出来的吗?” 秦祟:“我说这也没什么饿狼啊,只是把你绑在树上头,你怎么就吓尿了呢?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实在太给我们男人丢脸了。” “我……”过了许久,刘北才沙哑着嗓子开口,然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会……不会放过你们的……今日的耻辱都是你们给我的,你们千万不要被我找到机会……否则……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痛不欲生!” 秦祟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看来你还是记不住教训,不过今天我就不弄你了,但若是日后你真的敢找我们麻烦的话,我对你的惩戒可不是像今天那么简单,如果今天不是谢洵川向我为你求饶,本小侯爷绝对会将你绑个够本儿。” “行了……” 他站起来,“我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凄厉的吼叫声。 那叫声并不像人能够发出来的,而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吼叫。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叫声越来越近了。 “小……小侯爷……”请在身边的一个手下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他情慌张的对情绪说道:“小、小侯爷这声音好像好像是狼叫……” “狼叫?”秦祟听言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不是说皇家书院这里的山丘上是不可能出现狼的吗?难道他们真的敢把狼放进来? “草!”下一刻,秦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骂了一声。原来那个刘北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就已经溜的没人影了。 这个孬种! 秦祟暗骂一声,听着那一声声狼叫离他们越来越近,而且他越听越觉得这声音恐怕还真的是狼叫,他急忙对手下人骂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你们难道还真的想去喂饿狼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皇家书院的后山会出现狼叫,但是这个时候还是逃命最为要紧。 “是是……” 然而这个时候离他们仅仅只有两个山丘的距离的一个山头上,竟然有一双鹰隼般漆黑锐利的狼眼露了出来。 这时候秦祟和他的下手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灵魂深处传来的惧怕,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撒下手里的所有东西,开始朝书院的方向不要命的奔跑了起来。 这可是狼啊,真狼要是被抓住了,恐怕就要落到个成为他盘中餐的下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小侯爷之前威胁刘北说的话,真的成真了! 他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学堂那边奔跑而去。但是就在快跑到学堂的时候他们却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惊惧! 学堂和后山唯一的门!竟然被锁住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解救 小弟立刻惊慌万分的猜测说道:“小侯爷,这一定是那个刘北干的,之前他就是先从这里跑出去的,他为了不让我们能够逃出去,就把这个门给关了!这个刘北实在是太狠毒了!” 秦祟额角的青筋突突突地跳着,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头饿狼已经到了眼前。 几人视线一刻不离地盯着饿狼,生怕这头饿狼什么时候便会一下扑上来。 小弟嗓音发颤地低声说道:“小侯爷……这……这下可怎么办啊……” 秦祟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眼下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难道真的要和这头饿狼单打独斗吗?可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过这头饿狼。 而且狼这种畜生最是凶狠,如果他们一个不慎,恐怕会被这狼咬下一大块肉来。 饿狼那双绿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眼前的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吼,对敌人进行恐慑,准确的来说,这眼前的人就是它等会儿的腹中餐。 它嘴角流着涎水,目光贪婪的迈着步子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们越害怕它就越兴奋。 就在饿狼要扑上来之际,那两个小弟忽然挡在秦祟的面前,对秦祟喊到:“小侯爷,你先走!” 而与此同时,栅栏的另一边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一道喊声,尔后是一阵多人耳目的敲击声。 饿狼的注意力立刻被那阵动静给吸引了过去。 秦祟人向那边望去,看见谢洵川正趴在栏杆那边,用木棍敲击着栅栏,发出响动以吸引饿狼的注意。 “……谢洵川……” 谢洵川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爬上去啊,难道你还真的想变成这头畜生的盘中餐不成?!” 秦祟立刻反应过来,喊着那两个说道:“快!快爬!” 围住他们的栅栏很高,足足有两人多高,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爬上去。 于是只能两个小弟在下面撑住秦祟,让秦祟爬了上去。好在谢洵川那边已经吸引住了饿狼的注意力,秦祟顺利地从后山爬到了栅栏外。 爬到外面之后,秦祟立刻寻找将门打开的方法。 他从地上找来了一块石头,不断的用力敲击着锁扣。 但是锁扣虽然上头已经长满了锈迹却仍旧没有被打断。 秦祟无奈只能用力一下一下的踹着门。 那门虽然很坚固,但也是用木头做的。他发了很似的一下一下用力踹着,那门终于被撼动了。 秦祟见门出现了裂缝,他心中一喜,踹门的力度便越发大了起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饿狼也并不是真蠢到无可救药,他再察觉到谢洵川在栏外,根本就无法被他抓捕到的时候,便立刻将目标转向了那两个小弟。 然而就在饿狼扑向那两个小弟的下一秒,秦祟便发狠的将门给踹开了! “快!快往这边来!”秦祟朝两个小弟吼道。 两个小弟立刻朝秦祟这边跑来,但是一个小弟已经被饿狼咬住了腿。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秦祟立刻举起手上方才砸锁扣的石头砸向了那头饿狼,那头饿狼的头被秦祟砸倒在地上,似乎砸出了一个凹洞。 小弟立刻逃命似的不管自己受伤的血淋淋的腿朝秦祟这边跑了过来。 秦祟看准时机,一把将小弟给拉了过来然后用力摔上了门! 那头饿狼反应过来后已经晚了,但是它仍旧不甘心的用力撞着门,几人合力抵挡着门,才不至于被那头饿狼得逞。 不知道过了多久,饿狼的撞击动作才渐渐停下来。 饿狼丢失了自己的食物,不甘心的吼叫了一声,声音中还含着痛苦,应该是刚才被秦祟砸的那一下,让它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最后那头饿狼见自己没有办法到达栅栏的另一头,将那些食物吞吃入腹,它只能不甘心的离开了。 “呼……”几人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谢洵川走到秦祟跟前,皱着眉疑惑地问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突然被这头饿狼给盯上?按理说学堂周围应该是没有狼的?” “妈的!”谢洵川不问还好,他一问秦祟心中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因为刘北那个畜生,他们今日怎么可能会横遭此祸! “刘北那个狗娘养的,饿狼来的时候,他倒是跑的快,他跑了之后还不忘把门给锁上!害得我们差点成了那头饿狼的盘中餐!”秦祟怒声骂道。 谢洵川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刚才见到刘北的时候,他的神情这么古怪。 原来是做了坏事之后心虚的呀,这刘北还真是狠毒,竟然将大门关起来,这不是直接将三人置于饿狼的地盘,如果他没有及时赶过来的话,恐怕他们三个真的要和饿狼搏斗,到时候谁死谁伤还真的说不定呢。 “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们……这次谢谢你了……”秦祟看着谢洵川认真的说道。 谢洵川摇了摇头,他看了眼秦祟小弟血淋淋的那条腿说道:“你赶紧带你的手下去治一只腿伤,若是严重的话,恐怕这条腿以后都行走不便了。” “嗯。”秦祟沉吟了一声,然后对其中一个小弟吩咐了什么?那小弟点了点头,搀扶着另一个小弟离开了,应该是带那人去治腿伤去了。 而秦祟则是直直的朝学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走到学堂之后,来到刘北的位置上,抓着他的衣领,挥拳朝他的脸上重重的打了过去。 那力道几乎可以听到拳拳到肉的打击声。 秦祟从来不是什么善茬,这次刘北这么招惹他,还差点让他丢了性命,秦祟怎么可能会轻易了事呢? 就算不为了之前谢洵川的事就单单为了今日这件事,秦祟也有一万个理由,置刘北于死地了。 这次刘北被秦祟打了之后,只是捂着自己的脸,一声不吭。 秦祟冷笑一声,“刚才关门的时候不是反应很快吗?怎么现在被人打了却一声不吭了?难道是成哑巴了不成?” “秦祟怎么又打人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惊无险 “是啊,这无缘无故的之前也就算了,这次会不会又是因为谢洵川的事情啊……虽然说刘北这个人做事确实是太过小人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天天被打……” “对啊,不过现在这个人不就是这样吗?不然别人为什么还叫他小恶霸?习惯了习惯了……” “哎呀,你们可小心点,万一被这个金贵的小侯爷听见了,我们谁都跑不了!” 谢洵川听着这些人的议论人看来这些人都以为这次是秦祟的错了。 他突然走到前面,开口说道:“刚才刘北慌慌张张的回到学堂里的时候,我现在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去后山找秦祟了,但是没有想到,秦祟和他的手下竟然被关在了后山里,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只饿狼。” “豁!” 这下学堂里更是热闹起来了。 “狼怎么可能?我们学院里哪里来的狼?该不会是他瞎编的?”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狼呢?有狼的话也被拦在学院外面了?这不可能,我都已经去过后山很多次了,一次都没有见着,难道就这秦祟这么倒霉?去过一次便给撞见了?” “但是谢洵川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说谎……” 终于有人发问说:“谢洵川,你倒是仔细和我们说说这后山为什么出现狼,而且你刚才说秦祟被关在了后山里,后山的大门一般是不会关上的,秦小侯爷又怎么会被关起来呢?” 众人听到他这么一句问话,方才知道了重点,他们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谢洵川,期待他能说出真相。 “哼。”谢洵川冷笑一声,他将目光移到了刘北的身上,缓缓说道:“因为就是你们刚才说的因为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受害人,就是他在逃出来之后,明知道后面还有人却将门给锁了起来,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时的话,恐怕现在他们几个已经出事了!” “豁!” “原来是这样啊,这刘北也太恶毒了! ” “对呀,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狼是多么凶猛的动物啊,他竟然敢把门锁起来,这不是害人吗?!” “就是!这个刘北也太恶毒了!这样的人不配合我们在同一个学院读书!更不配进皇家书院!” “刚才秦小侯爷打的好!我还觉得秦小侯爷是打轻了。要是我是秦小侯爷的话,没准会比他打的更重,我一定把他打个半死为止?” “是啊,像是小侯爷真的出了什么事被饿狼吃了的话,那这个刘北可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呀,就算小侯爷现在没有出什么事,他也是杀人未遂!应该抓到官府里去关起来!” “关起来!关起来!关起来!” 学子们的愤怒愈发得激昂起来。 刘北也抖得更加厉害。 他原本以为他将秦祟那几个人关在后山里之后,那几那头饿狼一定会将他们吞吃入腹,然后毁尸灭迹,就算之后发现了他们几人的尸体,也不会将怀疑对象落在他们的身上,毕竟都已经尸毁人亡了。 谁还查得出真相呢? 但是他没有想到秦祟竟然能够平安无恙的从饿狼的嘴中逃出来。 都是因为这个阴魂不散的谢洵川! 每次都来坏他的好事! 这次也是,科考也是! 他就应该去死! 刘北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突然发了很他知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刀,然后直直地朝谢洵川冲了过去,谢洵川本来就离刘北很近。 秦祟也在那一瞬间没有很快反应过来,刘北直直地将那把小刀插进了谢洵川的腹部! 惊叫声立刻此起起伏地响了起来。 秦祟反应过来后立刻将刘北一把踹倒在地上,然后让小弟们将他扣押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去检查谢洵川的伤势,还一边喊道。 “快!快去叫大夫来,快啊!” “我没事……” 谢洵川却出声说道。 秦祟这才冷静了一点下来,但他目光人就流露的担心他朝谢洵川被刺到的地方看去,并没有看到血迹。 “这……”秦祟目光将信将疑的向下望了过去。 谢洵川伸手挥了挥手腕原来方才在刘北突然冲上来的时候,谢洵川就用手腕上的棉里藏针抵挡了一下,直接让刘北的小刀给弯折了,那刀身迸射了出去,只留下一点残余的刀片, 但那点残余的刀片对谢洵川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只是将衣服划破,擦破了一点皮罢了。 秦祟见此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他内心的愤怒仍旧没有发泄出来。 他抬脚狠狠的踹了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刘北几脚,他口中一边骂道:“你这小畜生,你竟然还敢拿小刀杀人,狗娘养的要不是谢洵川反应快,你就真的杀人了,你知道吗?!要是谢洵川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以为我和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你就赶紧感恩戴德的感谢,今天谢洵川没出事!” 不过谢洵川就算没有出事,但是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刘北做了这样的事是逃不过大夏朝法律的制裁了。 谢洵川对秦祟说道:“我们将刘北做的事情如实的告诉官府的人,然后将他交给官府的人处置,把相信官府会做出最好的判决的。” 秦祟犹豫了一下,如果刘北落在他的手上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让刘北痛快的,他要一点一点的折磨刘北,让他对他做的事情每天每日每夜每刻每时都在忏悔。 但是既然谢洵川都这么说了,他并不想违背谢洵川的意思,因为方才在后山,可是谢洵川救了他。 “……好。”最后,秦祟无奈地答应了。 情绪的人,将刘备交给官府的人之后便回去了。刘北经过这件事情,应该是不能再重新回到皇家书院了。而且因为有了这么一笔,恐怕他日后都不能入朝为官。 而且刘北这个人他一辈子都在追求仕途通达,让他终身不得入朝为官,恐怕也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 谢洵川摩挲着他手上的武器。 娘亲交给他的武器果然好用,不仅有特殊的功能,还能抵挡那般坚韧的刀刃,甚至让刀刃粉身碎骨。 第二百四十五章 检查 而且如果不是有娘亲给他的武器的话,恐怕他今日一定会受到重伤的,刘北冲上来的那一刀的力量可不轻啊。 “你真的没事?”秦祟小弟那个刘北送走之后,他又担心的问了一次谢洵川。如果谢洵川因为他找的麻烦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会愧疚的要死的。 毕竟经过这次以后,他现在已经视谢洵川为他的真兄弟了。 谢洵川淡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事。” 他掀起那块被划破的衣服,给秦祟看了看。 “就只是这么点小伤而已,回去拿纱布包扎一下,过几日就好了。” 秦祟见那个伤口确实不算严重,应该过几日就好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这件事处理了之后,你就可以放心的准备科考了,这下谁也不会来打扰你了,你就好好安心的考试,争取拿个好成绩来,我这个做兄弟的脸上也有面子!”秦祟用力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痞里痞气的说道。 谢洵川默默移开了肩膀,怕秦祟再来个第二次突击。 回到家中以后,他将划破的衣服打了一个结,怕被娘亲他们发现。 然而他见到娘亲的第一句,她便说道:“我听说你在学堂里和学同学发生了冲突,那人在最后关头还对你用了刀?” 谢洵川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的消息能够这么灵通,究竟是谁和他娘亲通风报信的? 这是他看到娘亲身边谢念川,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心虚和怪异。 谢洵川当下明白了什么,秦祟和谢念川的关系很好,秦祟在书院里发生什么事事无巨细都会告诉谢念川,今日的事情想必也是秦祟告诉了谢念川,谢念川又告诉娘亲的。 不过好在他们几人被被狼追的事情秦祟没有告诉谢念川他们,否则今日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但紧接着,肖若兰下一句就是:“我还听说你们书院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狼,那狼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家书院这么森严的地方也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若是那头狼真的对他们的孩子们做了什么,皇家书院的罪责首当其冲。 谢洵川:“……” 好,果然秦祟那小子什么都和他大哥说了。不过也是,他大哥不是什么会告状的,甚至严重到要告诉娘亲的话,那一定是发生了连他都震惊的事情。 而皇家书院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头饿狼便是这么件事。 “娘亲,我们没有什么事,那头饿狼他就抓不到我们就已经从后山离开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让书院的人去加强一下后山的警戒,否则下次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能够幸运的逃离狼爪的。” 谢洵川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和肖若兰解释说道:“还有那个刘北的事情,他确实是向我刺了一刀,不过那时候我要娘亲给我的武器去抵挡了一下,那到立刻就碎了,只剩下一个刀柄。所以我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只是衣服被划破了而已,不信娘亲看。” 谢洵川说着,将自己的衣服主动的掀了起来给肖若兰检查,肖若兰见他只是衣服划破了,确实没有受什么伤之后便松了一口气。 “你没受什么伤就好,皇家书院里突然出现狼的这件事情皇家书院里突然出现狼的这件事情,我也会和书院的人沟通的,想必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便会知道要怎么做,这件事我们无需操心太多,我只担心你的安危。”肖若兰对谢洵川说道。 这三个孩子能否平安的长大,她是最为担心的,毕竟在书中这三个反派都是死于非命,她就算现在改变了一些事情,也不知道这厄运会什么时候出现。 此时的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生怕这几个孩子她一个没看住就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书中世界到底是追寻着什么逻辑。 而系统也没有和她明确的说明这一点。 谢洵川点了点头,“娘亲,别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虽然不像大哥那么强,但是保护好自己还是可以的。” 肖若兰轻轻点了点头。 “那娘亲,我就先去准备科考了。” “去。”肖若兰也知道谢洵川最近这几日都在认真的准备科考,科考对于谢洵川来说也非常重视。毕竟之后谢洵川可是洵到了丞相的位置,相信这一次谢洵川能够取得不一般的成绩。 就像当初谢念川在选武是那样耀眼的成绩。 于是她就松了口,让谢洵川先回去看书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就来到了科考这一天。 谢洵川是最早一批来到政院的。 考试有三个部分,每一部分都要考上一天一夜,但是如果学子提前完成了做答辩,便可以提前离开。 而参加这次科考的人大部分都是天字的学子,地字的学子只占了很少的部分。 平时地字和天字的学子使用的试卷并不是同一张,所以就算成绩排名列出来也不够客观,但是这一次他们却是第一次可以在同一张试卷上作答。 熟优熟劣的成绩出来便可见分晓。 谢洵川刚刚踏入政院,便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那人的力道很大,他显然是故意的。 那人将他撞倒在地上之后,还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将他扶起来的意思。 “哟,这不是谢家的那位废物二公子吗?怎么今日也来参加科考了?就你们地字的那个本事,恐怕也只是浪费名额了。”他眼眉中皆含着讥笑, 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周围的人也都笑开了,他身边的人都是天字的学子,所以都十分看不起地字,而且在之前的选武上地字的谢念川可是出尽了风头,竟然拔得了头筹,这叫天字的学子们都十分不高兴。 认为是第一次的这些臭鱼烂虾抢了他们的风头。 而这一次科考天字的学子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这风头抢回来。 毕竟天字和地字,在学业上便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他们不信这一次弟子还能够在他们最擅长的学业上出什么风头。 而且这个谢洵川他们在选武比赛上也见过面。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李徽 这谢洵川不过是一个怂包罢了,和他那个哥哥比起来,在武艺上简直就是一个脓包。 所以他们料定这一次这个谢洵川一定也是第一次派来凑数的。毕竟在之前的许多年里,地字都没有出过一个科考名额上榜的人。 哪怕是地字的第一名都比不过他们天字最末尾的人。 他们之间有的鸿沟,那可是轻易不可逾越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相信这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多的人才都到了谢家去,谢家出了这么个谢念川,就已经是百年积德了。 难道这谢念川还有什么本事不成?这根本不可能。 谢洵川目光冷淡的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只自己默默的站了起来。 然而那人仍旧没有知足似的,又将谢寻川给踹倒了,在地上谢群穿就穿,再好的脾气。此时也被惹怒了。 “你叫什么名字?”谢洵川声音冷冷的,问那人说道。 “什么名字你也配知道小爷的名字,好,小爷今天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小爷姓李,名叫李徽!” 李徽神色嚣张地说道。 李徽…… 谢寻川传媒想了想,他忽然想到这次科考上监考的一位大人就是姓李的。 难道这个李辉就是那个李大人的儿子,所以才敢在科考场上这般嚣张吗? “李明德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谢洵川盯着李辉问说。 李徽“哟”了一声,“不错嘛,你小子竟然知道我的父亲,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你还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就让我父亲把你驱逐出科考场外吗?!” “你父亲就算是李明德大人也没有这个权利将任何人去赶出科考场外。”谢洵川冷声说道。 李徽听言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你倒是可以试一试,试一试我父亲有没有这个权利将你赶出去。” “不过……”李辉断了一下他毕竟谢洵川说道:“就怕你到时候你会后悔这个愚蠢的决定。” “不如我们二人来打一个赌?”谢洵川忽然提议说道。 “打什么赌?本少爷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你打赌?”李辉的表情和语气依旧是满满的不屑。 “你不是笃定的认为地字的学生考不过天字的学生吗?如果我可以考过你们天字的学生呢?”谢洵川问说。 李徽听言他立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他指着谢洵川,语气轻蔑道:“就凭你,你也想考过我们天字的学生,你在大放什么厥词,做什么美梦呢?现在可还是白天你就做起美梦了。” 谢洵川的表情依旧是一派的镇静,他反问说道:“你是不敢和我打这个赌吗?” “我不敢?”李徽再次大笑起来,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人,“你们听到了吗?这人竟然敢说我不敢,他还要和我们天字的人比试,说可以考的过天字的。” “这人是见过的世面太少了,所以敢这样胆大妄为吗?”李徽指着谢洵川,仿佛在看什么小丑一般。 周围的人也立刻被他说的话逗笑了。 但是谢洵川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他看着你会的表情没有愤怒和仇恨,而只是一派的淡然的神色。 仿佛无论李徽如何的嘲讽,轻蔑他,他都无动于衷,像是没有将李徽的任何发放在心上一样。 “好!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的话,那小爷就陪你赌一把,你说如果你输了,你要怎么样?” “如果我输了的话,我就以后再也不参加科考,也终生不会入朝为官,但同理……”谢洵川紧紧的盯着李徽一次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以后也不能参加任何的科考,也不允许入朝为官,你敢吗?” 李徽冷了一下,他心里忽然闪过一阵害怕,但是这么害怕很快就消失了,他心中想这谢洵川可是地字来的人,怎么可能赢得过他们天字的?就算和他赌一赌又何妨? “好!”李徽大声拍案道:“那小爷今日就和你赌那么一场,如果你输了,你不仅要做到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不能参加考试,也终身不得入朝为官,还有以后你就从此滚出小爷的视线,见到小爷也要先磕几个头再走,怎么样?” “可以。”谢洵川淡然回答说。 “李徽……”李辉身后的人有些担忧的出身,他怕李徽这次赌的太大,会真的出什么意外,若是这谢洵川真的有什么本事呢?而且这人看起来这般淡定,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李徽这么贸然的答应他,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然而此时李徽哪里听的进他们这些人的话,他立刻以甩袖子胸有成竹的进了考场,脑海中已经遇见了以后谢洵川遇见他,向他跪地求饶了。 …… 太子府。 “你说什么?谢洵川去参加科考了?”夏季雨停了,身边人汇报的话,之后他神情变了变。 “是啊,他原本是地字的学子,地字就那么几个名额,竟然被他给赶上了。” 夏瑾瑜沉吟了一声说道:“你想办法去通知监考的那位李大人,让他想办法敲打敲打,本太子可不想再看到谢家的人在冒出什么头来。” 之前谢念川便让谢家的人出尽了风头,导致连父皇都重用了谢家的人,现在谢念川竟然还和夏钧混上了,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父皇很明显是要将谢念川培养成夏钧的左膀右臂。 如果这次这个谢念川再冒出什么头的话,那这谢家说不定得让下大夏朝的格局变一变了。 金孔听了之后,迟疑了一下说道:“太子殿下,您说谢家之前都已经出了个谢念川了,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这谢洵川不至于还想当初的谢念川一样厉害,说不定他只是凑巧,才有这么一个名额的,就算参加了科考也不一定出什么成绩呀。” 夏瑾瑜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本太子怕的不是一万而是万一,万一谢洵川就有那个本领呢。”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不管谢洵川有没有这个本领,本太子都要让人给他压下去,不让他冒头,你明白吗?”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做……”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作弊! “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明德抬头看了一眼来人,那人他是认识的,金孔,这是太子身边最近提拔上来的人,自从孙启明被谴走之后,这几日为太子府做是奔走的就是他。 他今日会来一定是太子有什么话要带给他李明德。 他说道:“行,我们借一步说话。” “是……” 两人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李明德开口问说,“太子派你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有,考场上有一个叫谢洵川的学子,希望李大人能够想个办法将他驱逐出科考场。” 驱逐出科考场? 李明德听了微微有些惊讶,“大人,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啊。” 他如今只是一个监考的罢了,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将人出租出科考场呢? “哎呀,大人先不要拒绝,大人就算没有这样的权利,也可以找个借口或者时机将人给驱逐出去。如果这个学子在考场上作弊呢?为了公平公正,大人不是可以将这名学子给驱逐呢?” 李明德脸色变了变,他沉吟了一声说道:“好,我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了,我会尽力一试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叫谢洵川的学子如何得罪太子殿下了,但是既然太子殿下都下了这样的命令,他如果能找到机会,那边帮太子殿下做了这事。 太子殿下现在虽然已经被皇上给囚禁在了太子府里,但是经过上次那么大的事皇上也没有多么重罚太子殿下,说明皇上对太子殿下还是有期许的。 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便能解除禁足了,到时候他如果不帮他子殿下做这件事的话,说不定会被太子殿下问责。 “嗯,有劳李大人了。” 金孔和李明德说明之后便离开了政院。 李明德回到考场上之后,他在众多的学子中找到了那个名叫谢洵川的学子。 那个名叫谢洵川的学子有些瘦弱,外貌看起来却比平常人俊秀许多,而且他通体有着一种文人的气质,却并不显得阴柔。 而且这个学生这般年轻,竟然就能得到科考的机会,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李明德在心里悄悄的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可惜啊,这人得罪了太子,他是注定不能有一个完好的结局了。 不过反正这个学子还上年轻,以后说不定能有机会,这次就算被驱逐出考场了也没什么。 李明德这样想着,心中的罪恶感也就减少了几分。 他继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众多学子没有在谢洵川的身上多停留几分眼神。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科考正式开始。 试卷由监考大人一一发放下去。 谢洵川拿到事件之后便低头开始作答,他心无旁骛,丝毫没有注意旁边人的动作。 试卷上的考题与他平时看的题目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回答的非常快,比下如有神助一般,思维也通畅无阻碍。 这么过了两个时辰之后,他便已经将这张试卷完成作答了。 谢洵川仔仔细细的将自己作答完的试卷检查了一遍,想要上交之时,他身边却忽然有人朝他投来一个纸条,那纸条在他的桌面上弹起来,尔后滚落在了地上。 谢洵川心中暗道不好,这时便有一双黑靴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一双官靴。 一抬头便看到了紧紧盯着他的李明德。 “谢洵川你竟然敢公然在科考场上作弊?!” 李明德一脸愤怒地盯着谢洵川。 “你的考试资格被取消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参加科举考试,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周围的人虽然也在考试,但听到这么一句话,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一时间,谢洵川成了众矢之的。 谢洵川紧紧抿了下唇,他抬起头来盯着李明德诘问说道:“李大人,你看也没看看,便知道我做了弊吗?这纸条并不是我传给别人的,而是其他人不知道为何扔到我的位置上的,这也算作弊吗?那是不是如果我想让别人作弊,我只消扔一张纸条到他的位置上便可以了呢?” “强词夺理!”李明德拔高声量说道:“你做了弊不知道悔改也就算了,还如此不知廉耻地反驳!这纸就算不是你传给别人的,也是别人要传给你的,如果有人做了必却不肯承认,是不是也可以用你刚才那个理由为自己洗清罪名呢?!” “你作弊之事已成事实,本大人还是劝你赶紧承认自己的罪名不要耽误了其他学子科考!” 谢洵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何这个李明德竟然一口咬定是他作弊。 难道是放在他在政院院子里和李徽起的冲突被李明德知道了?所以李明德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才要误陷他作弊吗?而这个纸条又是谁朝他扔过来的呢? 谢洵川努力使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他从心理顺思路对李明的说道:“李大人,你说的情况和我说的情况是一码归一码的事,如果我出现的这种情况就是和我说的情况一致的呢,难道你要因为你说的那种可能就任由别人诬陷我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李大人您毫无作为!纵容科考诬陷作弊行为呢?!” “岂有此理!”李明德也不知道这个限量穿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往常若是哪个学子被他这样给抓住了,早就吓得三魂六魄都没了,赶紧收拾东西滚出科考场。 毕竟如果将他这个监考大人得罪了的话,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是这个谢洵川却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与他据理力争着。 双方僵持不下,也惊动了另外一个监考官,本来在考场中便有两个监考官,一个监考官作证,另一个监考官便在考场上游走。 但是考场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个意外,另外一个监考官也就坐不住了,他也走了下来询问情况。 那个监考官倒是个明事理的,他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将这纸条打开来看看是谁的字迹,不就知道了吗?” 那个监考官低声将地上的纸条给捡了起来,摊开来看了看,然后对照自己找出了写纸条的人。 “这张纸条就是你写的?你想传给谁?” 第二百四十八章 提前交卷 “这这这……”那个被抓到的人,他神色慌乱的在考场中游走。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直接将目光落在谢洵川身上,他指着谢洵川大声说道:“就是他我这个纸条就是为他写的,就是他要我给他作弊的!” “哦?”另一个考官见此也是讶然。 李明德听言也是冷笑了一番,他盯着谢洵川轻蔑的说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谢洵川依旧镇定,刚才他心中还有一丝慌乱,毕竟如果李明德是执意要让他驱逐出考场的话,想必他今日的遭遇会很险。 但是见到另一个考官也参与了此事,他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考官的名声他也是知道的。 刘维昌大人,在官场上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从不徇私枉法。 谢洵川冷下脸来,“如果他是陷害我呢,你不如先看看他只是条上写的内容与我有没有帮助,我已经将试卷写完了,我为何还要需要别人来为我传答案?” “哦?”刘维昌本来以为这谢洵川就是依靠别人作了弊,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说自己已经将试卷写完了,这才过了两个时辰啊,莫非这人是在夸大其词? 他瞬间便来了兴趣。 在场的考生听了谢洵川这句话,却并没有投来惊叹的眼神,而是觉得分外不屑。 他们觉得这个谢洵川说谎话真是一点儿也不打草稿,这场考试明明才一半都没有过去才过去了,顶多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他竟然就已经将试卷做好了? 他不知道这种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揭穿吗? 众人虽然看起来都像是在完成自己是真的作答,但都分出了一只耳朵,听着谢洵川这边的动静,他们等着谢洵川被打脸之后羞愧神情,这样丢人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他要有一阵子抬不起头来了? “你已经将试卷提前写完了?”刘维昌反问说。 李明德不屑的笑了一声,他的神情甚至和方才李辉做的事情差不多,只能说不愧是两父子。 “刘大人,你就别听这个作弊方瞎说了,才过去了两个时辰,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试卷做完,而且他才多大呀,我们出的题可不简单啊!”李明德看上谢洵川的眼神越是不善,这人不仅作弊,还撒谎诚信竟然骗他们说已经将试卷做完了,也是太过,不能饶恕。 “这都耽误他们多少时间了,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人给赶出去,不然这些学子们就没办法安心的考试了!”李明德催促说道。 然而李明德未料到下一个刘维昌就不顾他说的话,直接将谢洵川放在桌上的试卷给拿了起来。 刘伟昌原本也是不信的,但他看谢洵川这样沉静的态度,还有他桌上写着的密密麻麻的字。 如果他真的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已经将试卷写完了的话,那他这思维之敏捷,可真是无人能及啊。 毕竟他们这些围观者做这份试卷都用了快两个时辰,谢洵川他才多大呀?两个多时辰就将这份试卷做完了? 刘维昌拿起谢洵川的试卷,屏息在上面一一浏览过去,谢洵川的字写的不错,很是整齐隽秀。 让人看到的第一印象便觉得非常不错。 刘维昌看过第一题的答题之后他的目光变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这第一道题谢洵川竟然答的和他答的没有什么分别,而且还提出了几点巧思,让他内心太过惊讶。 那个同学传过来的纸条他是看过的,纸条上的内容对谢洵川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而且纸条上的答案可以说适合题目风马牛不相及,顶多只有那么一两个得分点罢了,但是他看过谢寻川的试卷之后便觉得这份试卷完完全全可以说的上是一份完美的答卷! “好……好……好!好啊!”刘维昌像是捧珍宝一般,捧着手心里的试卷,口中连说了几个好。 李明德见此,神色也是微微一变。 考生们听到刘老的赞叹,也是变了表情,难道谢洵川真的将试卷做好了?就两个时辰,他也太可怕了?他们两个时辰过去也才将试卷完成了一半而已。 难道谢洵川真的和他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有本事在哪个时辰多就完成这试卷的作答,而且还得到刘老几个“好”字? 可他刚才看过了考生信息,这个谢洵川不过才刚满十二岁,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天才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方才太子殿下交代给他的是他是不可能完成了,毕竟现在刘老已经看过了谢洵川的试卷。 刘老是个切切实实的惜才爱才之人,他是不可能让他将这么一个天才给逐出考场外的。 “你叫什么名字?”刘维昌看着谢洵川问说,他的眼神中已尽是赞赏。 谢洵川回答了刘维昌的问题。 他道:“现在我可以证明我并没有作弊了?” 谢洵川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看着李明德的。 李明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但是他内心的高高在上,却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你就算没有作弊又怎么样?难道方才我不该调查你吗?你们那这么多的桌子,偏偏那人就张纸条扔到了你的座位上,我身为本场科考的监考官,我是定当要公平公正的处理的。” 刘维昌说道:“是啊,李大人说的是碰到这种行为,我们自然是要公平公正处理的,既然这事已经查清楚了。我刘维昌就可以证明谢洵川的清白,这作弊的纸张谢洵川根本就用不到。” “好了,”刘维昌将谢寻川的试卷重新还给了些秦川,他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说道:“你继续作答,不要被刚才的事给影响了。” “不用了。”谢洵川道:“我可以提前交卷吗?” 刘维昌道:“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你已经完成好所有的作答了吗?不再认认真真的仔细一遍?” 谢洵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两遍了,只不过在进行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却忽然被这位大人给打断了,不过我也不怪这位大人,我现在只想提前交卷离开这里,以免再继续打扰其他学子的作答。” 第二百四十九章 锋芒 谢洵川的话确实是有道理,他在这会儿的这么一阵功夫就已经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学子或多或少都会被谢洵川影响了。 “好……”刘维昌点头答应说道:“既然你已经检查好试卷了,那就提前交卷走人。” 他也知道谢洵川的年纪不大,心中自然是有着那么一份傲骨在的,方才李明德让这个少年在考场里丢了那么大一个难堪,估计这位小少年心里真不服气着呢。 少年心性,他应该是想用提前交卷的行为来打李大人的脸。 虽然他并不赞成这种行为,但是他也乐于让这样有才学的少年反击回去。 毕竟谁都不是什么软蛋不是? “多谢刘大人。”谢洵川低声说了一句,便起身了。 刘维昌笑道:“你知道吗?” “清居修士刘大人,想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洵川回说。 刘维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满是傲骨的小少年竟然听过他的名讳。 想来这位小少年也并不是什么目中无人之人,只不过李明德方才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把人给赶出去,如果不是他过来了的话,恐怕这人还真的要给他轰出去了,那他大下不就少了一个天才了吗?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刚才做了那个下来一探究竟的决定,否则他日后若是知道这件事的话,恐怕要后悔终身。 “好,很好,谢洵川,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刘维昌满口都是赞叹,他撸着自己的胡子,面带微笑地看着谢洵川,似乎谢洵川很入他的眼一般。 谢洵川又朝刘维昌点了点头,然后才收拾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刘维昌见人离开之后,才继续对李明德说道:“好了,李大人,人走了,我们继续监考,之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可千万要查清楚了再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李明德只能陪着笑说:“是,刘老,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然而在刘维昌离开之后,李明德看着谢洵川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 …… 谢洵川回到谢府,肖若兰见谢洵川这么早就回来了,她问说:“这考试不是要考一天一夜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提前交卷了。” “这样啊,你明天和后天还有两门要考?你赶紧去复习去。”肖若兰摆手说道。 谢洵川巴不得如此,点了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日。 政院的等候院子里站着一伙人。 “李徽,你听说了吗?昨天那个和你打赌的谢洵川他第一门就提前交卷了,而且听说他两个时辰就写完了那张试卷!” 李徽听言,他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 他昨天确实听说了这么一桩事,而且巧的是谢寻川那个考场监考的还是他爹。 他回去就问了他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没有想到谢洵川不仅两个时辰就交了卷,他的试卷还得到了刘老的大加赞赏。 李徽原本还想让他爹帮帮自己,影响影响谢洵川让他考不出一个好成绩,但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他更是不敢提他和谢洵川打赌的事情了。 他面色阴沉着,看来这个谢洵川和他提出打赌是有备而来的。 那刘老师多高的眼界,谢洵川的卷子能得到刘维昌的赞赏。恐怕他确实不简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这赌怕真的要打输了。 李徽狠狠的咬了咬牙,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止呢,他不但提前交了试卷,而且还得到了刘老的赞赏。看来这个谢洵川过真不简单诶,你说这谢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出了一个谢念川也就罢了,这次还来了个谢洵川,难道好便宜都被他们给占了不成?” “是啊,这谢家还真是人才辈出……这个啊,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李徽的发小听了这些话,神色也很是凝重,昨日李徽和谢洵川打赌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知道的,如果真的这么不好对付的话,那李徽恐怕就…… “李徽,要不你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和谢洵川道个歉,没准人家一个高兴就会废掉那个赌约,那到时候你就不用遵循那赌约了……”那个发小担忧的说道,他是真怕李徽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赌约而失掉自己的前途,那多不值当啊。 李徽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去和他道歉废掉那个赌约?!现在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还有最后两门,我就不信他每一门都能考成这样!” 李徽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甩袖走到了考场内,不再理会他的发小了。 就不信那个谢洵川真是这么能耐的人,考好一门算什么?若是今后的两门他没考好,那他的身上不就上去了,而且后两门可是他擅长的科目,他凭什么这么早认输?! 发小只能看着李徽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李徽这人从小就这样,他是最知道他的性子了。 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和尊严,他竟然和谢洵川打了这么个赌,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认输的。 可是他真的害怕,如果真的这样任由李徽赌下去的话,你会真的会葬送掉自己的前程。 但是他又想不到别的办法能够挽救。 “唉……”他再次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考场。 现在他们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参加科考,所以一切也只能先等到这场考试结束之后再说。 ……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昨天发生的事就像是重演了一般,谢洵川拿着已经写好的卷子交给了刘维昌。 “刘大人。”谢洵川向刘大人示意自己今天要提前交卷。 “你又想要提前交卷?”刘维昌十分诧异。 昨天那门写的这么快罢了,今日还来这么一出,他真的是要搞这些考生的心态吗? “是的。”谢洵川点了点头。 刘维昌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想要谢洵川坐下来仔仔细细的再将试卷检查几遍,但是谢洵川想要提前交卷,他也阻拦不了,毕竟科考并没有规定考生不能提前交卷。 “好,你走。”刘维昌点点头。 “谢谢。”谢洵川交上试卷走人了。 其实说实在的,谢洵川并没有想搞这些考生的心态,他只不过是想提前交卷回去好好复习下一门的考试罢了。 毕竟试卷他已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三遍,如果有错误的地方,他早就已经改正了,再浪费时间下去也是无用功。 与其如此,不如早些回家去复习下一门。 而且他和那个李徽还有赌约在身,所以这次的科考他必须拿出自己最好的成绩来打李徽的脸。 不过打李徽的脸对他来说也只是顺便罢了。 他已经在背后藏了很久了,这一次他要的就是完完全全的锋芒毕露。 这样在他的爹娘和家人陷入危难的时候,他才有能够有能力帮助他们,不会像上次那样,他只能做一个无助的旁观者。 第二百五十章 被绑 今日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场考试了,考完这门考试之后,学子们需要等待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知晓自己的成绩。 按照成绩排名前三名可以得到不错的成绩,而高考的第一名便是解元。 谢洵川准备好炭笔和考试需要用到的东西往考场中赶去。 然而意外也来的让人无法预料。 谢洵川走在赶往考场的街道上,忽然前面出现了五六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五六个人一看便来者不善。 他目光警惕的后退了一步,领头的那人逼近谢洵川问说:“你就是谢洵川?” “你要找谢洵川,恐怕你认错人了?”些人一看就是来找他的麻烦的,谢寻川自然不能够承认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他的画像,那人展开画像看了看,冷笑一声,“你这杂种竟然还想骗我,你就是谢洵川这上头画的明明白白!” 谢洵川知道自己是躲无可躲了,这些人出现的目的非常明白,就是为了阻挡他到科考场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却空无一物。 他想起因为科考场不允许携带除了纸笔外的任何东西。所以他手上的武器也只能拆除,现在没有了手上的武器,他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些人呢? “既然你就是谢洵川的话,那就要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那人说着,两人上前将谢洵川一左一右的压到了僻静无人烟的小巷子里。 谢洵川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挣扎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迎来暴行,所以他只能顺从的让那些人带走,然后等会儿再找时机看看能不能逃脱。 那人见谢洵川这般乖顺,他心想,雇主说的果然不错,这人就是怂包一个,好对付的很。 “你放心,如果你就这样乖乖的配合我们的话,我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那人将谢洵川戴到角落里,然后从自己的手中拿出来一条绳子,想要将谢洵川绑起来。 谢洵川见状,想要挣扎起来,如果他真的被绑在了这里,那他可就真的出不去了。今天最后一场科考,他是必须要参加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绑我?”谢洵川抬头,冷声地质问那人说道。 那人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你不就是一个参加科考的考生吗?我告诉你是有位公子哥要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不得不遵循规矩,那人是给了我们银钱的。” “对方给了多少?我可以双倍的给你。” 那人听到谢洵川说的话之后有几分犹豫,他问说:“你现在就可以拿出来吗?” 谢洵川吞了口唾沫,说道:“现在不能,但是我可以保证等我考完试之后,我一定会将双倍的钱给你的,我绝对不会食言。” 那人扬起唇角大笑起来,“来人!绑起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当场钱货两仡才是他们的规矩。 谢洵川有些焦急,“我真的可以给你双倍,或者有你出嫁也可以。这场考试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父亲是大夏朝的将军,如果你们真的让我失去这次考试的机会,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我父亲找到你们,为我报仇的!”谢洵川这还是第一次拿出谢濂的名头来实现目的,但是现在他除了这么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如果他不能完成这最后一场考试的话,那他就赢不了李徽,他以后也就不能入朝为官,更不能参加科考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李徽!让你们来帮我的人就叫李徽,对不对?是他让你们这么做的,是不是?”谢洵川冷静又快速地说道:“你们可以先思考一下你们做这件事的后果,万一你们真的惹恼了我,我是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你们,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李徽?我们可没听说过什么李徽。”他口中说的那个名字,他们其实并不认识,他们是给钱就给对方办事的人,并不会去打听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谢洵川后来说的那些话确实值得他们思考。 看来这场科考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如果他们真的将他绑在这里的话,就会让他失去这次科考的名额,刚才听他说他的父亲是本朝的将军,到时候一个将军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他们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你的真的是什么将军?”那人皱眉反问说。 谢洵川点了点头,“是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朝的将军不就有一个是姓谢的吗?那个姓谢的将军就是我的父亲。” 谢洵川只希望眼前这些人能够慎重考虑这件事情,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然后放他去考试。 他说完之后,那些人的脸上果然出现了犹豫之色。 他们的雇主是谁?他们并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应该非富即贵,不然不可能出手这么阔绰。 可是眼前这人又说他的父亲是本朝的将军,如果他真的惹恼了本朝将军的公子的话,那他们的下场可不好过。 几个念头在那人脑中飞快闪过,一时间搅扰着他无法思考了。 “行,我可以放你去考试,但不是现在,毕竟雇主的命令我还是要尊重的,但是我又怕你日后报复我们,所以只用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便会将你放去参加考试,你觉得如何?”那人打着商量和谢洵川说道。 考场有规定,迟到一炷香后便不可以再入场,就意味着取消考试的资格,半个时辰……要是半个时辰之后他再出发的话,恐怕就要在一刻钟内感到考场才行了,但是以他的脚程,一刻钟内根本就赶不到考场。 他再次打着商量说道:“可不可以……” 但那人显然已经心烦的很了,拒绝谢洵川再次和他讨价还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谢洵川说道:“行了,行了,我肯答应,半个时辰后就叫你放了,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若是再讨价还价的话,那我可就直接叫你绑在这里,一整天让你错过这场考试了!” 谢洵川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 如果他在半个时辰后玩了命的跑到考场,应该是有几率能够赶上考试的,只希望到时候他真的能赶上考试。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送考场 半个时辰已经快到了。 谢洵川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就在半个时辰快到的时候他开口对那人说道:“现在已经快到半个时辰了,你这个时候提前这么一会儿放了,我应该也不算违规?” 那人皱了皱眉头,“行……” 然而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被一个人高声给打断了。 “谢洵川!” 谢洵川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眼睛一亮,他朝声音来源处望去,果然便见秦祟站在巷子口朝他积极地冲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果然是你,我就说你怎么没有去考场,原来是在这里给耽误了,你们这些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你们绑架的谢洵川!” 秦祟转过头去命令自己的小弟,“敢绑架本侯爷的兄弟,你们都给我上把他们打的连他们亲娘都不认识!” “是!”秦祟一声令下,他的那几个小弟立刻蜂拥而上,将那几个人围住了,那几个人前一刻还在懵逼着后一刻就被铺天盖地的拳脚砸得无法思考了。 “妈的!”秦祟一边出声骂着什么,一边飞快的给谢洵川解着身上的绑,“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侯也就亲自来送你了!你知道我们都急成什么样了吗?不仅本侯爷出来找你了,连你的大哥还有娘亲他们也都出来找了。” “谁不知道你是视考如命的人今天你竟然连考场都没去,本猴也就知道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竟然是被这些人五人六的家伙给堵在了这里。谢洵川啊,谢洵川,你也太不像话了!” 谢洵川虽然是被秦祟言语教训着,但他脸上却展露出了笑意。 如果不是秦祟这个时候来了的话,他恐怕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耽误多久呢。 “好了,你赶紧和我来,离考试停止进场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秦祟拉着现洵川就往外走,而这个时候他竟然看到了停在巷子口的一匹骏马。 威风凛凛,马鼻还高傲地打着鼻冲。 “这……” 然而就在谢洵川犹豫之际,秦祟已经先一步上了骏马。 他朝谢洵川神出手不耐烦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马?有本侯爷的汗血宝马在本侯爷绝对保证你能够在半刻的时间里赶到考场去!” “我告诉你,本侯爷这匹宝马可不轻易出动的,你能有机会坐上它,是你三生有幸了!” 谢洵川勾唇一笑,他握上秦祟的手,秦祟将他整个人往上一拉。谢洵川顺着力道坐上了马,就在他坐上马的一瞬间,秦祟便驾着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秦祟的码数很快,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赶到了考场。 “你快进去!”秦祟急急说道。 谢洵川还没来得及和所以说上一句话,就急忙跑进了考场中。 考场内。 刘维昌看着谢洵川空荡荡的位置,他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但他表面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作为监考官可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一个考生表达出什么来。 这可是有违考场公正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谢洵川今天最后一门考试竟然没有过来。眼下离考场禁止进人已经只有那么的功夫了,但是谢洵川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谢洵川真的将最后一门考试给放弃了吗? 他原本以为谢洵川是今年科考的一批崭新的黑马,他还有意向将他纳入自己的麾下呢。 这是没想到谢洵川竟然自己主动放弃了考试,这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如果谢洵川到他这里好好培养培养的话,未来一定能有大有一番作为的。 唉…… 而一旁的李明德看着谢洵川空无一人的座位,嘴角的笑却都是掩盖不住了。 这谢洵川他早就已经看他不爽了,而且昨天他和他儿子谈话的时候,他儿子就已经将他和谢洵川的赌约给说漏了,要是真的让谢洵川这么平顺的考下去的话,他儿子没准将来的仕途就要葬送掉。 他原本还要想个什么法子,让谢洵川的成绩作废呢。现在好了,不用他想法子,谢洵川竟然自己主动放弃了考试,那接下来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李明德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是空前的明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考试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焦急的人影。 “刘大人!”谢洵川喘着粗气,看着刘维昌。 刘维昌见此立刻从座位上豁然起身,朝谢洵川走了过去,口中不住的着急说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快现在还剩一会儿的功夫,你赶紧到你的座位上去!” “诶诶!”李明德立刻上前阻止,说道:“现在可是已经停止进场了。刘大人,你怎么可以放他进来呢?这是有为考场公正的呀,你让我们如何和学子们交代啊?” 刘维昌冷声说道:“现在停止进场的铃声都没有响,考场规定迟到一炷香内的考生是可以继续进行考试的,我这样做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考试规定。” “反而李大人在这里如此阻拦,适合居心?!” 李明德今日是铁了心,不想让谢洵川继续考试。 “可是这谢洵川都已经迟到了这么久了,他若是想来考试,恐怕早就已经来了,他此时进考场只会影响到那些考生!难道刘大人想要为了他?谢洵川这么一个考生,而辜负了天底下这么多的考生吗?!” 谢洵川狠狠吞咽了几口唾沫,他向刘维春解释说道:“刘大人,是这样的,我原本在一个时辰前就再来考场的路上,达到考场不过是半个月时辰的时间,但是就在半路上我被一伙人给拦住了,然后他们将我绑起来,还说不能让我准时到达考场,我想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暗害我。” “没有准时到达考场并非我本意,还请刘大人明察。” 谢洵川眼神和语气中都透露着一种诚挚。 刘维昌打量了谢洵川几眼,见他身上确实有着几处脏污的痕迹,还有被捆绑留下的绳末…… 看来谢洵川并没有说谎,而至于那背后拦着谢寻川甚至绑住他,不让他来参加考试的人其心才真是可诛!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维昌最厌恶的便是学子们遭受到不为人知的迫害,他拍着胸脯对李明德说道:“我大厦朝本来就有规矩科考的一炷香内到达场便不算迟到,是可以被允许进入考场的!你今日不能拦我,我一定会送谢洵川进考场去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由我刘维昌一人负责!” “这这……”李明德一时间心绪慌乱,他没有想到刘维昌竟然用这样坚决的态度来维护谢洵川看来今日他是并不能阻拦谢洵川进入考场了。 他只能悻悻地让开,让带着谢洵川进入了考场。 但是他心里还怀揣着一丝希望,谢洵川受到了这么大的干扰,恐怕就算让他进了考场,也无法正常发挥出什么了? 毕竟他才这么小,是个人面对这样的考试内心都会慌张的,更何况是谢洵川考前还遭受了这么多事情,他就不信谢洵川真的能像前两门那样发挥的那么好! 李明德咬了咬牙,他心知他已经是阻止不了刘维昌了,便只能用不甘心的眼神看着刘维昌恶人进入考场。 刘维昌将谢洵川送到座位上之后,他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安慰说道:“谢洵川,老夫很看好你,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考试,不要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 谢洵川用力点了点头,他抹去额头上的汗迹,开始认真的作答。 他的眼睛是终盯着面前的试卷,心无旁骛,好似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干扰不到他一样,方才那些糟糕的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心境。 坐在上座上监考众考生的刘维昌看到谢座川这样一丝不苟的状态,浑浊的眼珠子里也闪过一丝赞赏的神光。 如果换做是平常的考生,经历了谢洵川这样的插曲,恐怕早就已经慌得不行了,但谢洵川却在眨眼之间就调整好了心态,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考试的状态。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谢洵川是经得起大事的。 而且他现在才刚满十二岁,就有这样异于常人的心态,如果再让他有成长的时间和空间,想必它能够让他看到更加惊人的改变。 然而李明德看着谢洵川眼中却尽是阴毒,如果让这个谢洵川继续这样考下去的话,那他儿子的仕途可就毁了。 但是事已至此,恐怕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他不过是个监考官而已,既没有权,也没有势,为今之计,也只有等考完所有的试之后,他登门上府带着李徽认错,让谢洵川废掉那个赌约。 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真是的,竟然如此草率的就和人定下了这么重要的赌约,他是想将自己的前程都赔进去吗?!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丢的还是他老子的面子! …… 三个时辰之后。 谢洵川已经完成了试卷的所有作答。 原本他可以答的更快一些的,但是之前的事确实让他有了一些影响,所以他花了三个时辰才将试卷给做好。 他仔仔细细检查过试卷之后,朝刘维昌招了招手。 刘维昌很是意外,没有想到,这次谢洵川竟然也选择想要提前交卷。 “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不再仔细检查检查真的没有什么错误了吗?”刘维昌有心让谢洵川多检查几遍事件,争取不要出现什么错误才好。 谢洵川摇了摇头,“不用了。” 刘维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接过谢洵川递来的试卷,看了一眼之后便塞到了文书袋中。 虽然他没怎么仔细看试卷上的内容,但是他也知道这试卷上已经被谢洵川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应该是已经完成了全部的作答,而且和之前两场考试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区别,看来刚才的事情确实是没怎么影响到谢洵川。 刘维昌虽然表面不怎么赞赏谢洵川这样提前交卷的做法,但是心底却很是赞赏这样的少年。 毕竟能做到像谢洵川这样的人可不多见,他这么多年才见到谢洵川这么一个,恐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只希望这次成绩出来之后,谢洵川真的能够获得傲人的成绩。 …… 谢洵川出了考场之后,便看到了在考场外等候他已久的谢念川、秦祟等人。 “大哥。”谢洵川对谢念川喊道。 谢念川原本以为自己要在考场外等候很久,但是才过去那么几个时辰就出来了,他神色惊讶的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的试卷都答完了?” 他的成绩虽然没有获得科考的名额,但科考的模拟试卷他也是做过的那么多的试卷,他一天一夜才勉强完成作答,而谢洵川却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出了考场? 谢洵川点了点头,“虽然是耽误了一些工夫,但是并不妨碍我完成试卷的作答。” 秦祟拍了拍谢念川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嘛,虽然谢洵川的武功比不上你这个做大哥的,但是他的学问可是做得很厉害的,你们两兄弟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也真是绝了,怎么好事都让你们谢府给占去了?” 谢洵川轻轻笑了笑,“现在成绩还没有出来呢,我只是做答的快罢了,最后究竟是谁获得第一还不知道呢。” “嗐。”秦祟道:“我相信你,以你的本事,这解元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行了。”谢洵川及时阻止秦祟继续说下去,他问说:“对了,那些人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他们既然绑了你,那我就把他们也绑起来,不过还是老方法,我把他们绑到了足足有一栋屋子那么高的地方,他们别想吃也别想睡,等什么时候累昏过去了,我再让人将他们放下来,放心!出不了人命的!”秦祟向谢洵川保证说道。 “那你查出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究竟是谁了吗?”谢洵川问说。 秦祟道:“这些人都是怂包,一见我们这么多人,他们就全交代了,让他们绑了你的人叫高鹰,就是李徽的那个发小,所以说到底,让他们绑了你的人还是李徽。”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问责 “李徽之前不就和你打过赌约吗?如果你考的比他好的话,他就放弃入朝为官,也不会再参加科考。他就是怕你考的比他好,所以才让他的发小找人将你绑起来呗,而且还不经过他的手,这李徽还真是哈,为了自己的前途,把自己的发小给祸害了。” 秦祟啧啧了几声说道:“真是谁和他做朋友谁倒霉啊!” “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追究到底,这个李徽现在都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他以后岂不是胆子更大了?如果这次我们不收拾他的话,那无异于就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秦祟气愤地说道。 谢洵川和李徽打的那个赌他也是知道的,如果谢洵川这次真的被人绑在那个巷子里,没有去参加科考的话,那这次可淘汰一定会落榜,毕竟他缺考了一门。就算他前两门考的再好,恐怕成绩也不会理想。 所以李徽越想这个事情,便心中越是生气。 谢洵川可是他的兄弟,他连他的兄弟都敢乱动,他不找回这个厂子,那他这侯爷去不就是白当了? “嗯。”谢洵川还没有说什么,旁边听了李徽的话谢念川却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秦祟说的没错,如果这次不收拾李徽的话,下次他没准会更加嚣张,把你当软柿子捏。如这次不是秦祟把你给找到了的话,恐怕这次科考你说真的会落榜了。”谢念川也说道。 他是知道他自己弟弟的为人的,他和李徽既然打了那个赌,如果他真的落榜了的话,那他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再也不参加科考,也不会再入朝围观。 他的弟弟和那个出尔反尔背地里使阴招的李徽可不一样。 谢洵川对这次科考有多重视,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谢洵川对李徽不可能没有气。 既然谢洵川不出手对付李徽,那就只好由他这个当大哥的,为他自己的弟弟出一口气了。 “好……”谢洵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秦小侯爷,我这次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找到我的话,我恐怕这次真的……”谢洵川神色认真的看着秦祟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 “嗐。”秦祟没心没肺的说道:“我们二人都是兄弟……不我们三人,我们三人都是兄弟了,你还和我计较这些做什么?我帮你是应该的。你等着,我明天一定要让那个李徽好看,他以为科考结束了便真的结束了吗?可没这么简单!” 最开始的秦祟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恶霸的形象,但是接触下来来看秦祟却是最有情有义的那一个,而且他从来不欺负弱小和女人。 为兄弟的事,他也可以做到两肋插刀。 三人相识而笑。 …… 翌日。 “李大人。” 李明德看着今日来的贵客,他有些讶然地说道:“秦小侯爷?不知道秦小侯爷今日特意上门拜访,究竟所谓何事?是什么东风将您给吹来了?” 他记得他们家和秦王府可没什么往来啊,而这次情绪却忽然找上了门来,这实在太过奇怪了一些。 秦祟一笑,他一甩袍子大大咧咧的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对李明德说道:“本侯爷为什么来这里见你?难道你大人会不知道吗?” 秦祟其实不止在学堂里是小恶霸的名声,在外头也是恶名在外的,毕竟那个秦王爷就秦祟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千宠万宠着的。也因此秦祟什么祸事都敢干,所以他们这些人也都逼着他们的孩子让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这位小侯爷的麻烦。 只不过最近这一阵子秦祟都跟着谢家那两位公子处在一块儿,所以便没了那么多时间来找其他人的麻烦。 其他人也只以为这秦小侯爷是想要消停了,也都松了那么一口气,但李明德未曾料到这秦小侯爷竟然闹到了他的府上,秦小侯爷今日上李府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明德好脾气的笑了笑,问说:“秦小侯爷,李某是真的不知道您上午来究竟要做什么?可否请您明示呀?” 他是知道的,这位秦祟小侯爷在秦王爷面前都是那般的无法无天,更何况是在他们这种文官面前了。 他如果不好好招待着,没准哪天就会惹祸上身,他可不想要有这种麻烦。 “呵。”秦祟冷笑一声,他看着李明德说道:“这么说来,李大人是真的对自家公子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喽?” “李徽?李徽他又做了什么了?”李明德疑惑地皱着眉头,他再次问秦祟说道:“小侯爷,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这不孝子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小侯爷亲自上李府来拜访。侯爷是否可以明示呢?” “谢洵川这个名字。你应当不陌生?”秦祟忽然问说。 李明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中咯噔跳了一下,原来这秦小侯爷竟是为了谢洵川的事情来的。 这谢洵川竟然能够搭上秦小侯爷? 李明德赔了几声笑,他说道:“这谢寻川我确实认识之前的科考还是李某监考的谢洵川的考场,怎么?秦小侯爷为何突然提到这么一个人?难道秦小侯爷和这个谢洵川有着什么渊源不成?” 秦祟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他慢悠悠的将桌上的茶倒进杯中,然后又缓缓了小呷了一口,他这才慢吞吞的说道:“谢洵川和我确实有这些关系,我和他可是兄弟。也是朋友。” “但是你的儿子却惹了我的朋友,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这……”李明德的脸色一变,他并不知道他儿子究竟在被你又做了什么事情,他神色不安地问说:“关于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那不孝子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和我打什么条子,秦小侯爷你还是快说说我那不孝子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然我这心里老是不安生。” “行。”秦祟表情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自己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说:“既然李大人您这么想知道,那本荷叶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在科考开始前,李徽故意在我的朋友面前找茬,还和他立下了一个赌约,说是如果我朋友输给李徽的话,我朋友终生都不能入官场,也不能参加科考。”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老狐狸 秦祟顿了一下,见李明德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是知道这件事的,他才继续说下去。 “而反过来也同样,如果是李徽输了,李徽也要做到这样,但是就在最后一门科考的时候,李徽为了不让自己输给谢洵川。所以就让自己的发小高鹰,叫了一些人来,在谢洵川去考场的路上,将谢洵川绑到了巷子里。” 秦祟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消除,所以语气多少有一些愤慨,“如果不是本侯爷去的及时找到谢洵川了的话,恐怕谢洵川真的要错过最后一场考试了,那意味着谢洵川会输掉和李徽的赌约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入朝为官了!” 他目露凶光地看着,“大人,你是李徽的父亲,想必这些事你不是一无所知?” “这……”秦祟越说他额头上的冷汗冒得越多,他神色慌张地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对秦祟讨好的说道:“秦小侯爷,犬子和谢洵川立下这赌约的事情,李某确实是知道的,但是犬子让人在路上绑了谢洵川的事,李某真的是一无所知啊,这件事会不会是秦小侯爷搞错了呀?而且秦小侯爷都说是高鹰派人去绑了谢洵川的。没准是他自作主张,和犬子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呢?” 秦祟听言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个高做的。和李辉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真是会将自己的儿子栽的干干净净啊。” 这李辉和李明德不愧是两父子,在自己遭受灾难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会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将罪过弄到别人身上。 李明德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秦小侯爷你误会了,李某不是这个意思,李某只是说其中的一种可能性罢了,犬子虽然平时确实是有些乖张,但是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敢做的呀……” “我好歹是他的爹,总不能连他敢做什么事情不敢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秦祟盯着李明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好,既然李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正好我今日也带了高鹰过来,那就和高鹰当场对峙,看看究竟是高鹰自作主张还是你那个好儿子李徽授意高鹰绑了谢洵川的。” “这……”李明德听到秦祟竟然也将高鹰给带了过来,他神色更加慌张了起来,如果高鹰不在这里的话,还没有什么对证,就算他说和他的儿子没有什么关系,秦祟也找不到证据真的和李徽有关。 可是现在秦祟竟然将高也带了过来,如果到时候高鹰真的指正这件事是李徽做的话,那这事可就大了。 他儿子说不定真的要被这秦小侯爷送到地牢里去。 李明德此时脑中有无数个念头快速闪动,但是他并不知道该抓住哪一个。 李徽这次参加科考,他可是在李徽身上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想要他为列祖列宗争光,让他考出一个好成绩。但他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插曲,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说这小畜生惹谁不好,竟然惹上了这秦小侯爷。 不过也是,谁也不知道那个谢洵川竟然和秦小侯爷的关系这么密切。如果李徽知道谢洵川有秦小侯爷在背后站着的话,他恐怕也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但是早不早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当李明德想东想西,在脑海中和另一个自己商量对策的时候,秦祟的人已经将五花大绑着的高鹰给带了进来。 “李大人!”高鹰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李明德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李明德却只能看着,不能有任何回应。 他此时自然是要和高鹰的关系撇的越清楚越好。 然而高鹰却一直向李明德投来求助的目光。 李明德对秦祟说道:“秦小侯爷这人我确实是认识,他是犬子狐朋狗友中的一个,他做了什么事?和犬子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啊,还秦小侯爷不要将这人的罪过扣在犬子的身上!” “哦?是吗?”秦祟漫不经心的反问说:“可这个高鹰却说他派人去将谢洵川绑起来。分明是李徽的受益呢,怎么到了李大人这边就成了是这高鹰自作主张,而李徽却是不知情被加害的那一个?可是这件事其中得益的分明就是李徽。” 他看着李明德慢悠悠道:“我可以理解大人护子心切的心情,但是这是非对错,李大人还是得分清楚。若是李大人连这件事都分不清楚的话,我想李大人还怎么继续在这官场上立足呢?” 秦祟对李明德说的后面这几句话明显是带着威胁之意,他话中的意思便是说如果李明德不承认这是李徽的错误的话,恐怕他会继续上奏这件事情。让李徽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到时候来审李徽和他的人到底是谁,秦祟可就不知道了。 像李明德这样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听不出秦祟的言下之意? 他心绪翻滚,为了保住自己,立刻做出了判断。 “混账东西!”李明德指着高鹰的鼻子骂道:“真的是我那不孝子让你绑的人家谢洵川,你们的胆子可真是大,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你们出的这种馊主意,人家是去参加科考的,你们竟然都敢绑人家,那以后你们还想做什么?!去科考场上徇私舞弊不成?!” 高鹰被骂的一时间也蒙了,“我……我……” 如果这件事换做是普通人遇上的话恐怕也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可惜遇上这事的是谢洵川,而且谢洵川背后还有谢府,如今更是出了个可谓谢洵川讨回公道的秦小侯爷。 这公道就是不回到谢洵川身上也难啊。 秦祟意犹未尽地看着李明德在他面前表演这么一番变脸的戏码。 要说这李明德还真是个老狐狸,这般会审时度势,一看道理不在他那边了,他便立刻求饶认下这桩错误来,难怪这老狐狸能久立官场不倒呢,原来都是靠着这样一番作为立足官场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替罪 “李大人……是是……”高鹰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李明德一个眼神使过去将他给惊骇住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他:该说的不该说的,现在通通都别说! 高鹰的父亲是李府的管家是在李明德手下做事的,如果高鹰真的把他得罪了的话,那他的父亲肯定是要遭殃的。 所以他一时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紧紧的闭上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哟。”秦祟看到这个场面,觉得分外有意思。 他意味深长的对李明德说道:“李大人,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恐吓一个小少年,让他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不成?” 李明德立刻陪笑,说道:“秦小侯爷,李某哪敢这样做呀。况且这高鹰和我犬子同龄。他现在有秦小侯爷在这里被吓得都不轻,到时候不知道会胡言乱语的说出什么话来,我是怕秦小侯爷听了什么他的风言风语有一个错误的判断罢了。” “风言风语倒是不一定,不过本侯爷今天就要听一听他的话,高鹰,你倒是和本侯要好好的讲一讲,到底是你自作主张要去绑谢洵川还是李徽授意你去这样做的。这里头的名堂你最好如实的说出来,不要有半句虚言,否则如果本侯爷查出来事实的真相和你所说的不符合的话……” 秦祟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高鹰,那威胁的意味也是十分明显。 “本侯爷可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毕竟我可没有像李大人这么慈悲的心肠……” “我……”高鹰心中闪过,思绪万千,他慌乱眼珠子转了转。 他知道方才里面的投给他的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李明德是想要让他给李辉背锅,将一切的罪过都揽在他的身上,来抵挡这位小侯爷的怒火。 可是事已至此,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那他的爹爹就会被他所牵连。 “秦小侯爷!是……是我一时糊涂,为了给李徽出气,就绑了谢洵川,想让他不能到考场考试,都怪我一时糊涂,还请小侯爷原谅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高鹰跪在秦祟的面前,求饶着说道。 “哦?”秦祟尾音微微扬起,他看了一眼李明德,继续将目光落在高鹰的身上,“看来这件事确实是你自作主张了?你和李辉当真有这么深的感情要为他出头?” 高鹰说道:“李徽从小长到大的伙伴,也是我的兄弟,朋友,如果李辉这次打赌赌输了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会失去他最想要的试图和科考的机会……可是我却不要紧,没有了,试图我还可以去做商人,做生意!但是李辉却不行啊,所以我想到这里便一时犯了糊涂,竟然让人去绑了谢寻川!” “秦小侯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公子是您的朋友!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爱情形象后也原谅我的过错,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事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跪行着到秦祟的面前,想要求得秦祟的饶恕。 “哼。”秦祟冷哼一声,“好,既然你想替你那从小长到大的伙伴顶罪的话,那本侯爷就成全你这份心意。不过……事后人家会不会感激你本侯爷倒是也很好奇……” “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是!侯爷!” 秦祟的人得令,立刻上前将高鹰给抓走了。 李明德怔怔地看着秦祟将高鹰抓走,他嘴唇动了动,却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的院中重返静寂之后,他愤怒地拍了拍桌角,这秦祟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 他不过是仗着他是侯爷,他的父亲是秦王罢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 ……可……可也就是因为如此,他只能看着高鹰被情绪的人抓走,却连一句相称的话都不敢说。 这怕就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人家还是皇亲国戚,他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了。 但是……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如果这小侯爷也犯了什么过错,想必罪责也是逃脱不了的。 李明德眼眸深了深,他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也让这小侯爷尝一尝罪责难逃的滋味呢? 秦祟这样嚣张的上门来问责,无疑是在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果他不将这个巴掌还回去的话,还真当他李明德是好欺负的不成,他好歹也是在官场中混迹了这么多年,秦祟除去那个身份,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他若是不将这个场子找回来的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李明德看着秦祟等人离开的方向,他心中似乎有了些主意。 到了秦侯府后,秦祟吩咐下人,“把这位高公子带下去好好伺候着,既然人家想要为他的朋友顶罪,本侯爷不成全他的话,岂不是本侯爷不尽人情?” “得令!” 谢洵川瞧见外头这阵仗,出来便看见秦祟的人将高音不知道给抓去哪里了。 “秦祟,你将他给带回来做什么?” 秦祟大咧咧的坐在座椅上,他对谢群川说道:“我刚才不是去李府给你讨公道了吗?结果我见到了李明德,你猜他怎么样?” “他那一双死鱼眼狠狠的瞪着高音,那眼神仿佛在说,如果你敢将事实说出去的话,我就要你不得好死。” “我估计这高音也是怕了李明德了,所以没有将李辉给供出来,而是将罪责通通通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次他是当了李辉的替罪羔羊。” 秦祟悠闲地敲打着桌面,“要我说啊,这高音还真是傻,被李明德那老家伙一个眼神就给唬住了,看来也是怂包一个。” “那你就这么把人给带回来了?你想对他做什么?”谢洵川问说。 “嗐。”秦祟:“我这不是把人带回来吓唬吓唬嘛,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丢了面子?你就放心,我是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保准让着高音全乎的来,全乎的回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报复 谢洵川听到秦祟这么说,知道他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秦祟虽然表面看起来不着调,但是他做事非常有分寸。 哪怕对方是李明德,他相信秦祟也能够处理好的,而且这一次对方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秦祟帮他好好收拾收拾对方,让对方长长记性,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在适当的范围内,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超过了那个度,不怕反而会为你招来什么祸端。”谢洵川神色认真地说道:“我不希望你因为帮我而陷入什么麻烦之中。” 李明德那个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所以先形成这么说是想让秦祟不要因为帮他而让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我知道。”秦祟说道:“我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我父亲他可是秦王殿下,我是他的儿子,我能愚蠢到哪里去?” “而且那个李明德就算对我生出什么报复心理,想要对付我的话,也要先问问我父王答不答应。” “嗯。”谢洵川点了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万事小心一些。” …… “父亲,你说什么,高鹰被秦祟的人给抓过去了?”李徽恨恨地说道:“父亲,你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让秦祟把高鹰给抓过去?!高鹰他好歹是我的兄弟啊!” 李明德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不然你想要维护怎么样?现在那秦小侯爷都找上门了,点名指姓的要追究你做的那些混事,这次好歹是有个高鹰在,能够给你当着,可如果下次呢你再做这些混账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你没有想过!” 李明德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李徽说道:“李徽,要为父说多少次,你都多大了,做事还不计较后果,要是你以后再这样的话,为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你!” 李徽被教训的灰头土脸了,但他人就还是不甘心,“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的人把高鹰抓走啊,高鹰这次是为了我才会去绑谢洵川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却让自己的兄弟这么快给出卖了!” “你让我以后怎么在那些人面前抬起头来啊?!” 高鹰可是从小到大和他玩的最好的人,如果他对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这样的话,那以后谁还敢和他做朋友,谁还敢为他出力! 李明德用力戳了几下李徽的脑袋,“你这个逆子,你就只想着自己会如何如何,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的父亲会如何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侯爷今天上门来的时候,给你父亲下了多大一个难堪?!可是你进门到现在连问都没问过,只管着自己的事情。” “我李明怎么会养出你这么的自私自利,只管着自己的儿子!” 李徽听到脸上起了一振臊意,他自觉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他急忙打断李明德说道:“哎呀,父亲这次是我错了,是儿子不对,你当时说说那个秦小侯爷到底给你什么难堪了?” 李明德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徽。 李徽听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那秦祟竟然敢这么对你,他不过是仗着他的父亲是秦王也罢了,除了这之外,他还有什么?” “可你也知道他的父亲就是秦王爷,你能怎么办?” 李徽表情阴沉,“爹,难道我们这次就只能吃下这个亏了吗?我不甘心那个谢洵川凭什么?就凭他有一个权势显贵的朋友。” “你还说呢。”李明德白了李徽一眼,说道:“谢洵川确实有这么一个侯爷朋友,但是谢家的背景也并不弱,特别是现在谢家那个大公子到了九皇子的身边,那是如日中天,这次分明是你冲动了,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和人家打赌。” “他谢家哪一个是简单的货色?谢念川刚在选武上出了风头,如今恐怕这谢洵川又要在科考场上出风头了,你看他那么难的卷子,两个时辰便交卷了,谁让你什么都没有调查就想为难人家,这就好了给自己弄到坑里去了!” 李徽被李明德骂的一脸的委屈。 他是天字的学生,而谢洵川是弟子的学生,他怎么知道谢洵川的学问做的这般好呢? 还两个时辰就提前交了试卷,他都用了将近五个多时辰才答完题目,然后用剩下的一个时辰来检查试卷,这才交了卷的。 谢念川在选武上出了风头,早就引起天字的不满了,他只不过是想替他们天子的学子讨回一些公道罢了。 而且那谢洵川看着那般瘦弱,一看便是好欺负的货色,谁知道他一脚踩上去却是一根硬骨头。 “爹,你现在骂我也没用啊,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高鹰救出来?我怕那个小侯爷无法无天的,真的会对高鹰下什么毒手!”李徽担忧地说道。 高鹰可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高鹰因为自己的事情被那些人抓走呢? 他是一定要想办法将高鹰给从秦府那个魔鬼窟里给救出来的,鬼知道那个秦小侯爷会对高鹰做什么? 没准现在高鹰正在受苦呢。 “行了,这件事爹来想办法。”李明德眯了眯眼,看着远方说道:“爹要的不仅仅只想将高鹰救出来这么简单,这个秦祟给了我李家这么大的一个下马威,我李明德若是不还回去的话,岂不是让世人都认为我李家是好欺负的了?” 李徽听眼睛一亮,他说道:“爹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李明德瞪了他一眼说:“这件事你们小孩子就别给我瞎掺和了,免得你又给我惹什么麻烦。” “哎呀爹,我还哪里敢给您惹什么麻烦呀?这次只是一个意外、意外而已,我下次保准不这么冲动了,做事之前要先调查好一切才行,否则又像今天这样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天天让爹给我擦屁股?”李徽讨好地说道。 “哼。”李明德点了点李徽:“算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有点良心!”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复 “小侯爷。” 秦侯府的下人将一个身上满是脏污还有着一些血迹的人给拖了出来,拖到秦祟的面前。 “小侯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惩罚了这个人,现在我们要做什么?”下人恭声的问说。 秦祟看了看那人垂着脑袋,那脖子好像是没了骨头似的,他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看起来应该是被折磨惨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在普通不过的刑罚,比起对付那些真正的犯人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只不过这高鹰看起来平时只是待在屋子里读书,并没有什么锻炼,所以身体才如此差。 他只是让人小小的惩戒了一下,没想到高鹰就成了这副模样,委实太过脆了些,还没有,谢洵川能忍呢。 “行了,既然惩戒都已经完成了,那就哪儿来打哪儿去,把他打包送回李府。”秦祟懒洋洋的摆着手吩咐下人说的。 “是……”下人恭敬的应了一声,并按照情绪的吩咐,将那高鹰给打包送回来李府。 …… 李府。 “大人大人!” 李明德皱着眉头,“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人立刻禀告说道:“大人,秦侯爷府的人已经将高公子给送回来了,只不过……” 那人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下来,神色有些抽搐,似乎是不敢接下来的内容说出来。 “秦祟的人将高鹰送回来了,只不过什么?”李明德问说。 “大人,还是自己去瞧瞧……” 李明德心中怀着疑惑,急步走了出去。 他一到门前,便看到秦祟府中的人像是压着什么犯人似的压着高鹰。 而那高鹰蓬头垢面的像是刚从什么避难所里逃出来的一样,和平常那副谦谦君子的文弱模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你确定这是高鹰?”李明德声音里憋着火气。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高鹰竟然就被秦祟的人折磨成了这副样子,秦祟到底是一点都没有将他李明德和李府放在眼里。 “是……是啊,这就是高……高公子……”下人见李明德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立刻也愤怒的说道:“这秦侯府的人未免也太过不像话了,竟然将我们的高公子折磨成了这副鬼样子!未免欺人太甚!” 李明德面色阴沉,这高鹰自小长在离谱和他的儿子一起长大,多少也算他半个孩子,他虽然之前让高鹰替李辉抵罪,但是高鹰在他心中也是有这些地位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事在一个屋檐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半点感情呢? 更何况高鹰的父亲和他还是生死之交,要是高鹰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他还怎么像高鹰的父亲交代呀? 而如今高鹰竟然被秦祟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看来秦祟已经铁了心的要和他离谱撕破脸了,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他就可以敞开了算计秦祟,他一定会让秦祟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李明德眼中满是阴狠,他在心中坚定地下着决心。 …… “高鹰!”李徽看到高鹰那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立刻冲了上去,“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他是不是对你使用了刑罚这个该死的秦祟,他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他看到高鹰这副模样,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了,高鹰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他和高鹰比起朋友其实更像是亲兄弟,他有什么都会分给高鹰,无论是衣服还是什么别人送的珍贵书籍。 真是因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所以高一才可为了他的事情冒险派人去将谢洵川给绑起来,不让他参加科考。 但现在高鹰却因为他的事情落成了这副模样,失去了原本那副整洁干净的样子,实在是叫他痛心。 “我……我没事……”高鹰抬起头来,用脏污的面孔对着李徽,他沙哑的说道。 “我……我想喝水……” 他的嘴唇现在苍白干裂,如果再干上一些的话,恐怕都要从那裂痕中生渗血水来了。 “快!快去拿水过来!”李徽听言立刻急忙吩咐属下。 很快下人们便将水拿了过来,李徽拿着水碗凑到高鹰的嘴边喂他喝了几口水。 高鹰急切的吞咽了几口水之后,他才似乎缓过来了一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还要什么?”李徽又问说。 高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其他东西了。 李徽再次问道:“你告诉我秦祟,那些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放心,你今天是为我受的这屈辱来日,我必定双倍的从秦祟身上讨回来!”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然而听到这番话的高鹰却是摇了摇头,他依旧用着沙哑的声音说:“不,你不用为我做什么,秦祟并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他爹是秦王爷,如果惹恼了秦王府的人,恐怕到时候就不是如今这么不轻不重的下场了。” “其实……其实那个秦小侯爷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不过你知道的,我向来身体比其他男子稍弱一些,所以才经受不住,变成了这幅样子……”高鹰说完之后,轻轻咳了几声。 李徽听的眼角都有些干涩,他无措的抿着唇,微颤了颤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伯伯很快就要回来,你这副样子见他终归是不好的,我让家人帮你洗梳洗梳,也省的让高伯伯担心。”李徽建议道。 高鹰点了点头,李徽立刻命吓人去准备热水,然后他亲自搀扶着高鹰往净室去了。 高鹰说的没错,其实秦祟确实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都没有用什么刑具,只不过将他关在了昏暗的房间里,然后绑在地上。 但是那个房间非常昏暗、肮脏,一些譬如老鼠之类的小动物便会在他周围窜来窜去。 而他被捆绑着手脚,根本就没有办法驱赶,甚至胆子大到爬到他身上的那些老鼠和水蟑螂。 高鹰虽然平时并不害怕这些东西,但是在昏暗的房间中,他什么也看不到,他的恐惧便会无限的放大。 第二百五十八章 劳逸结合 恐怕秦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 而他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也是因为自己胆子太过于小了罢了。 他一直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性子里柔弱的一部分,如果他可以像其他的男子那帮阳刚喜欢武术,够锻炼自己的身体,那就好了。 但是他至少就只喜欢接触书籍和文墨,所以才造就了今天这般胆小懦弱的他。 高鹰请说完之后从房间里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洗漱过后的他,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文弱的书生。 李徽看着高鹰这样子,这才勾了勾嘴角,他上前轻轻拍了拍高鹰的肩膀说道:“这样才像是你吗?你放心,你说的那些委屈,我一定会给你讨回来的,我爹也正在想办法对付那个秦小侯爷了,那秦小侯爷一定会倒霉的。” 然而高鹰听到李徽这样的话,却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神色,他蹙着眉头担忧的说道:“李徽,你还是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给你们惹来什么祸端了,反正这事都已经过去了,我该受的都受了,接下来那个秦小侯爷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这件事就让他就这样过去。” 他知道秦祟的父亲就是秦王爷,秦王爷在朝中的势力它自然也是清楚的,如果到时候李明德因为他的事情而让李家倒了霉被秦王也盯上的话,恐怕到时候就不是关小黑屋和那些老鼠蟑螂什么的在一窝这么简单了。 所以他现在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至少这件事情可以就这么过去了。 “不可能!”李徽突然拔高声量说道:“他秦祟这么对你,就是没有将我们李家放在眼里,而且你知道他今天上门来是怎么对我爹的吗?” “如果我们离家不将场子找回来的话,那外人怎么看的起我们李家?都说我们李家是欺软怕硬,好欺负的怂包了。” 高鹰抿了抿唇,他听到这里才知道他们要找秦祟的麻烦,并不全是因为他,或者说并不是因为他。 而是怕李家丢了这个面子。 秦祟上门的时候,他就在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位趾高气昂的秦小侯爷是怎么对待李大人的呢? 李大人虽然表面看着非常和气,但是实则心高气傲得很,他想要找回场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唉。”李徽看见高鹰纠结的神色,他又再次安慰他说道:“哎呀,你就放心,我爹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一只老狐狸,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事情的话,也会想过后果之后再去做的,你不用担心。” “还有这些……”李徽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袋子什么东西来,看起来沉甸甸的。 高鹰被强行塞过来那袋子之后才知道里头装的都是银子。 “这些是我爹要补偿你的,你这次是为我顶罪,替我受灾。所以该补偿的还是要的,你父亲很快就要回来了,虽然这次你确实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还是最好不要让你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万一影响了我爹和你父亲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李徽如是说道。 高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低低沉吟了一声,“嗯……” 他拿着自己手中那袋沉甸甸的银子,却如同被搁置了一块烫手山芋一般,他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 “爹……你回来了。”高鹰起身去迎接他的父亲。 高父上前来,对他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听说你也去参加了科考?你觉得这次考的怎么样?” “平时我能够记住的东西都用上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高鹰虽然心中有了一些数,但也不能说的太过于肯定,毕竟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变故的话,岂不是显得现在的他在吹牛吗? “好,这样就好。”高父按着高鹰的肩膀说道:“爹不求你将来能够大富大贵,你只需要有能够让你立足的一技之长便是。如果这次出来成绩结果不错的话,爹也是赞成你入朝为官的,就像你李伯伯那样。” 高父一向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些文弱的,最不喜热闹和争斗。 但是他身上也有难能可贵的一点,比如他热爱读书,也够讲义气和情义。 除了体质稍微弱一些之外,没有其他的缺点了。 虽然也排除他是看自己的儿子,越看越喜欢。 “嗯……”高鹰看着自己的父亲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说什么事情,但是他只是动了动嘴唇,又将滚在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高父至少就将这个孩子带在身边,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是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他皱着浓眉疑惑问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你想说的话就说,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为父可以当你的倾诉者。” 高父在十几年前也是叱咤江湖的人物,他的身手放在现在也是不俗的。 不过之前他不小心遭受了小人的暗算,如果不是李明德路过无意中救了他的话,恐怕早就没有他的今天了,而他的孩子也就不会诞生。 所以为了报恩,高父一直就跟在李明德的身边,帮李明德办事,而且他的身手也足以保护李明德。 一直到这么久。 然而高鹰却是摇了摇头,“没什么……父亲,我只是看书看的有些累了……” 既然秦祟已经交代过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的话,那他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最关键的是如果他说了这件事的话,父亲一定会担心他的身体的。 “好……”高父见高鹰不想说,也没有逼迫他,非要说出口来。 “既然你是看书看累了,那接下来这阵子就好好休息几天,反正科考都已经结束了,要记得劳逸结合,你读书人应该最是懂得这个道理的。”高父看着高鹰似乎有些苍白的神色,关切的叮嘱说道。 “嗯。”高鹰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应下了高父的话。 “好,那我就先去见你李伯伯了,你好好休息。”高父说着,便换下了那身在外满是风尘的衣物,去见李明德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科考透机 一辆低调却细节之处尽显奢华显贵的马车停在了谢府门口。 一位公公走到轿子面前将轿帘先开,让里头的贵人走了出来。 坐在轿中之人正是九皇子夏钧。 夏钧下了马车和谢府外头守卫的人打了个招呼便进了谢府。 夏钧常常来谢府来和谢洵川他们作伴,谢府的守卫是认识他的,所以根本就没有阻拦。 “九皇子,你来了。”谢念川对夏钧说道。 “嗯,我来了。”夏钧笑着说道,然后看向了一旁正在和秦祟下棋的谢洵川。 “谢洵川,你想不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科考成绩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破格向你透露透露哦。”夏钧一脸神秘兮兮地对谢洵川说道。 谢念川心道,谢洵川他是他弟弟,他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他是最不吃这一套激将法的人了。 夏钧这么问的话,恐怕就得不到他想要的反应了。 果然,谢洵川听言之后,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殿下,你想说便说,如果不说的话,我就继续下我的棋了。” 夏钧见谢洵川反应平平,他“嘿”了一声,似乎一点都不信邪,“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你成绩如何吗?要是换一个人的话,早是哭着求着要本皇子说了。” 谢洵川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表现的越淡定,那个要说秘密的人就越是越是着急,掌握秘密并不是最让人焦灼的事情,而是有秘密却找不到人说出口,那才难受。 秦祟见此,扔下自己手中的棋子,对谢洵川说道:“行了,谢洵川,既然这位尊贵的九殿下要和你说到说到你成绩的事情的话,那你就让他说。” 他手中的棋子已扔下,这棋盘中的棋就被他给打乱了。 谢洵川微微挑了挑眉,他看着秦祟说道:“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己快要输了,所以趁机转移话题?” 这下秦祟,听言是彻底不乐意了,他用一种“你竟然这样看我”的目光看着谢洵川,扬着下巴说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只不过现在这棋子都乱了,我就是想和你继续下也下不了了呀。” 谢洵川轻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然而一旁的谢念川确实有些憋不住了。 “秦小侯爷啊秦小侯爷,你信不信?你如果再嘴硬几句的话,我弟弟可以直接把刚才的棋盘给复原过来?”谢念川说道。 谢洵川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就是一本晦涩难懂的经书被他读一遍,都能顺畅的从头到尾默写下来,更别说是一句棋盘了。 秦祟这种行为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行了行了,”秦祟摆手,神情恹恹地说道:“算你们哥俩厉害了好,刚才那局我认输,但是那只是我一时大意,所以才输了,有本事我们再下一局!” 夏钧坚持不乐意了,明明他是掌握着最新情报的人,为什么他会被如此忽略呢? “喂喂!你们到底要不要听谢洵川科考的结果了?” “听听……”秦祟身体微微朝着夏钧前倾,“这位尊贵的九殿下,你赶紧把你掌握的秘密说出来,不然我都看你憋的难受了。” 夏钧故作玄虚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结果,但这次谢洵川的名次肯定是前三名,他的文章可是被那刘老大肆夸赞过的,还说要拿到我父皇跟前让我父皇看呢,可见这谢洵川的文章写的有多好。” “那刘老刘维昌可是出了名的难讨好难对付,和他一句赞赏比什么都有用,这下,谢洵川你啊,算是真的要出名了!” “而且你三门都提前离场,最后一门迟到了,竟然在三个时辰之内就交了卷,这件事情我父皇都有耳闻了!”夏钧兴奋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你这次的结果一定很好!我就是听了这些憋不住了,所以特意过来给你报喜来了!” 谢洵川听言,却没有表现出高兴或者是不高兴,甚至连喜悦都很少有,仿佛是落榜还是上榜,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他的眼眸也是一派的波澜不惊。 “诶诶,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谢洵川这才看着夏钧笑道:“多谢九殿下给我带回这个消息,九殿下辛苦啦。” “嘿……我说,”夏钧看了一眼秦祟,又回看回谢洵川,“我说你是不是和赵秦小侯爷待久了都跟他学坏了呀?” 谢念川这个时候忽然出声道:“可是就算小洵中了前三名,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入朝围观,毕竟他才刚满十二岁,虽然有加科考的机会,但是入朝为官的话,至少也要十四岁。” “嗯。”谢洵川听言也点了点头,“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无论我是什么名次,我都不意外,也并不惊喜,毕竟不管我什么名次,我都没有办法依靠这次的名字入朝,这次的科考对我来说也只是一次历练罢了。” 夏钧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么一回事。” 大夏朝官员选拔制度是有明确规定的,虽然十二岁就可以参加科考,但是被招入宫中为官的话,确实要满十四岁才行。 毕竟在谢洵川之前可没有人在十四岁之前就取得了像谢洵川今日取得了这么靠前的名次。 所以这项制度一直都没有变更。 而今日大夏朝的制度自然是不会因为谢洵川这么一个例外而变更的,毕竟就算谢洵川再优秀也只是一个人罢了,如果国法因为一个人而改变,那起飞太儿戏了? 夏钧:“你这样的态度确实是好的,你现在还这么小,就算考的再好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我倒是可以向父皇提议提议,你可以选个恰当的时机,去宫中参观参观啊,或者找几次机会去旁听一下大臣们议事,也算是积累了经验了,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入朝为官的不是!” 谢洵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亮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多谢九点下了。” 夏钧点了点谢洵川,一副了然的态度,“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 第二百六十章 长公主 “有消息了?” 谢濂站在窗前,出声问说。 刘御礼回答道:“是的,我们是从一家客栈的掌柜那里获得的消息。那掌柜曾经去过燕国,所以他一眼就便认出了那些人是燕国的异族。” “也正因为他们的异瞳,所以那掌柜对他们一伙人印象非常深刻,我们去问的时候,那掌柜没多想便说出来了。” 谢濂点了点头,“看来还真的是燕国的人做的事,不过燕国为什么会将手伸的这么长,竟然要派人刺杀小念?这其中一定有大夏朝的某个官员在其中搅弄。” “是啊,但是会是谁呢?” “不,我们一开始的方向错了,那些人要针对的应该是九殿下才对,你想想我们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就是这位九殿下,他们是想要敲山震虎。” 刘御礼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我觉得我们最应该重视的应该是那些人所掌握的武器,他们的武器究竟是从何而来?就连千钧剑都那么轻易的损伤了,说明那些人的武器很厉害,如果这种武器能够大规模应用的话,恐怕……” 谢濂沉眸说道:“我猜想他们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只是为了夏钧,恐怕这一次只是他们的试探而已,没准他们的下一次行动很快就会展开了。” “那我们可要加强戒备,尤其是皇宫还有我们的那位皇上。” “嗯,”谢濂吩咐说道:“你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如果能够获得他们的武器,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研究研究他们究竟是如何锻造出这样的武器来的。” “是!” 刘御礼退出去之后,谢濂负着手站在窗前,门外忽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是肖若兰。 肖若兰跟他转过头来,她便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什么东西,现在还在冒着冷气。 “最近天气热了,吃些雪酪羹消消暑。”肖若兰对谢濂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前,将手里的瓷盅给放了下来。 谢濂走到桌后坐下,打开瓷盅,拿起一旁的勺子,细细的将那碗雪白的雪酪羹品尝了一下。 清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令他心中的燥意消减了几分。 谢濂点了点头,对肖若兰夸赞说道:“这份甜品分外清甜好吃,你有心了。” 肖若兰回以一笑,神海中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任务:夏日甜品 给人物谢濂送上一份爱心甜品 奖励:5生命值] 经过之前谢念川遇刺之后,便觉得之前的武器恐怕已经保护不好谢念川了。但是如果要获得更加强劲的武器的话,她需要积攒大量的生命值去兑换,所以最近她任务做的很是勤快。 她看上了商品店中的一副名叫“千金裘”的盔甲,穿在使用者的身上,能抵挡掉70%的物理伤害是一件当之无愧的防护甲,但是却需要的生命值才能兑换。 而如今她的生命值只有1235,离她的目标还差着好远呢。 “之前在五台寺行刺的那伙人,可有消息了吗?”肖若兰一边在旁边等候着谢濂将碗中的甜品吃完一边问说。 谢濂顿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瓷勺,说道:“是有了一些消息,那些人果然是敌国派来的刺客,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夏钧。因为他们恐怕是在京城有探子不知道是从何知晓了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便是夏钧,所以他们便想敲山震虎,给皇上一个下马威。” 肖若兰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那皇帝这么想让念川留在九殿下的身边呢,原来是皇上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有人想要对夏钧下手,所以提前来了个这么准备,只可怜了我小念。” “嗯……”谢濂沉吟一声,“不过这话还是不要对外人说,免得惹上什么祸端。” 他嘱咐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话怎么可能对外人说呢?我是嫌自己有两个脑袋不够砍了吗?只不过是和你,我才说的这话。” 肖若兰催促说道:“好了,你赶紧把甜品吃完,我还要将剩下的甜品送给几个孩子尝一尝,我就先走了。” “去。” …… “长公主,到了。”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嬷嬷走到轿子前头,对轿子中的人说到。 就是一个老嬷嬷的穿着都这般的奢侈,可想而知她的主子该是有多么的雍容华贵了。 轿中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来,搭上老嬷嬷的手臂,然后缓缓的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但是这女人的穿着却并不雍容,反而显出一种朴素来,她浑身穿着一种素白色。 是一种叫人不敢玷污,亦不敢长时间的凝视的一种白。 “婉儿,到了,下来。”女人转过身来对轿中的人说的,她声音透着一股纵容不迫。 “好。”轿子中名叫婉儿的女子应了一声,她拨开帘子,从轿中走了出来,那是一张长得分外精致的面庞,樱桃小嘴,肤若凝脂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百褶莲花纱裙,发髻上插着一支点翠簪,顾盼生辉。 上官婉是长公主的侄女,最是得这位长公主的疼爱。 长公主带着上官婉走进九殿下府中。 苏柄一听问长公主的人特意上府来看望夏钧,他立刻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活计,赶忙到门口迎接这贵人。 “哎呀,长公主,有劳大驾,我们殿下马上就到了,还请长公主,您稍等片刻。” 苏柄看向长公主身边的上官婉,他说道:“上官小姐当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长公主哼笑一声,声音听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对苏炳说:“这小钧还真是忙啊,比我这长公主还要忙,她成日里在府中究竟是忙些什么?我都快要过生辰了,也不见他的人影,难道是将我这个姑姑彻底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成?” 苏柄急忙说道:“哎呀,长公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殿下怎么可能将您忘了呢?您可是在我们殿下小时候对我们殿下多有照顾的,就是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我们殿下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上官婉 “是啊,苏公公说的没错,姑姑,我就是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呀。” 苏柄话刚说完,两人就像商量好似的,夏钧就从苏炳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一脸笑意盈盈的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原本还想装腔作势的生生气,但是见到夏钧这么一副讨好的模样,她就是有气也生不出来了,她点了点夏钧说道:“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说说,你刚才都去做什么了?这么大半天的都不见人影,是做什么坏事去了?” 夏钧走到长公主身边,像个小孩子似的挽着长公主的肩膀,靠在她肩上撒娇。 而长公主也丝毫不在,也仿佛真的是他自己的孩子在朝她撒娇一般。 “姑姑,我刚才是在强身健体呢,这部我听到姑姑来了,我就急忙换下那一身汗臭的衣服就赶过来了。我这是怕我那臭男人的味道熏到姑姑这样的美人啊。”夏钧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说道。 长公主被夏钧这样的好话给逗笑了,“这几日不见,你的嘴可是越来越甜了,说说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出宫,自己造府邸?” “没了,你在宫中陪我,我这日子可是越过越无聊了,你什么时候才回到皇宫里?” 夏钧说道:“哎呀姑姑,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在住在皇宫里岂不是不成规矩?而且姑姑若是想要我陪您可以随时随地的过来啊,或者是姑姑和宫里的人招呼一声,出来和我报个信儿,我便立刻回宫去陪姑姑了。” “我对姑姑可是随叫随到的。” 长公主皱着眉,虽然对夏钧的提议有些不满,“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有你在皇宫里方便啊,而且你才多大连十五岁都没满呢,怎么就要出宫来了?” “有些皇子在宫中长到十八岁出宫的都有,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出宫?还是说你被什么有心人给蛊惑了?” 长公主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夏钧在他的心中最是没有什么心计的了,所以身边人蛊惑他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的。 “姑姑,你想多了,谁敢蛊惑我呀?我可是当今的九殿下,而且我还有姑姑和父王罩着呢,每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蛊惑我?” 夏钧说道:“姑姑,你就放心,我只是觉得我都已经这么大了,是该出来立府了,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姑姑是不是?而且以后我还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姑姑呢。” 长公主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并不是不觉得熨帖的,只不过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夏钧自少便长在她的身边,她也将他看作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她膝下本来就无子。 但是没有想到夏钧这么快就离开她了,似乎是急着离开他们的羽翼自己飞翔一般,她怕夏钧会离他们越来越远。 “唉……”长公主原本是想劝说夏钧回宫的,但是夏钧自己都这么说了,她如果强迫他恐怕会让招来他的不喜,而且这话皇兄应该也不是没有说过的,就连皇上都劝服不了他的话,那她就更悬了,与其如此,他还是不要惹了小辈不快才好。 “罢了,你也大了,我是拿不住你的主意了,你想如何就如何。”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时长公主看了一眼上官婉,她将上官婉扯了上来,和夏钧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婉儿,这是九殿下,小时候你们还经常在姑姑的宫里一起玩儿的。” 上官婉撇了一眼夏钧,便连忙将眼神给撇开了,她双手放在腰边,然后微微屈膝朝下军行了个礼,声音温柔似水的说道:“九殿下,好久不见。” 夏钧朝她礼貌性的笑了笑,其实这什么婉儿的,他早就没有什么记忆了,小时候的事情他哪里记得住啊。 “姑姑,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坐着聊,我让人去备上几份精致的茶点,我们边吃边聊。” 长公主原本是想让夏钧和她这个侄女多聊一会儿,但是夏钧却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她想提点提点夏钧,让夏钧和上官婉多亲近亲近。 但是又想到方才二人发生的对话,现在夏钧已经大了,不像是小时候那般她说什么,夏钧就去做什么了。 夏钧有了自己的主意,她自然不能那么明显的将上官婉推给他,否则到时候激起了孩子的反应心理,这事反而就更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给上官婉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用灰心。 上官婉乖巧地回了一个笑容,便跟着长公主一起去了府内。 “钧儿,你这府邸建造的还真不错,有山有水的,是哪位大师给你造的这小院子?”长公主一边走一边看,她问夏钧说。 夏钧道:“哦,是一位风水大师,他是按照风水建造的,如果姑姑喜欢的话,我就让那位大师也来给姑姑的长公主府出出主意。” “行了行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这长公主府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夏钧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夏军带着两人进了正厅,让他们坐下来吓人,已经准备好了几份茶点送了过去,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聊到一半,长公主忽然开口说道:“钧儿,方才你也说了,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别的王孙公子到了你这样的年龄,恐怕正妻都已经娶了,小妾都不知道纳了多少个了,而你却连个苗头都没有,你父皇和我都很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啊。” 夏钧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僵了僵,他没有想到长工只会猝不及防的提取他的婚事。 他之前可从未想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刚才他又想起长公主似乎是有意将上官婉介绍给他,他方才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 “呵呵……”夏钧挠着头傻笑了几下,“姑姑,我现在其实还小呢,哪里用得着这么早操心这件事情啊,而且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第二百六十二章 推拒 “哟。”长公主听到夏钧这么一番话,她算是来了劲了,“刚才你还说自己已经不小了,所以才出宫建造了这府邸。可现在我要给你说婚事了,你倒是推说自己年纪还小,那你到底是大是小啊?” “额……”夏钧试探着说道:“我……可大可小?” “噗。” 这下当时连一旁的上官婉都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一脸歉意的对他们说道:“抱歉,长公主,九殿下方才我是听了您的回答觉得太过于风趣了,便一时忍不住……婉儿失了态,还请两位不要责怪……” 夏钧刚才还好,现在一天上官婉连笑一声都要这般着急忙慌的赔罪,他一时间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不会不会,只不过是笑一声罢了,这有什么?”夏钧摆摆手说道。 长公主倒是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好了,反正这事你是糊弄不过去的。”长公主如是说道:“这件事情啊,我也已经和你父王提过了,你就是再也想也要开始考虑考虑了。” “婉儿,你去看看这府里有没有茶水,我有些口渴了。”长公主忽然说道。 夏钧给他们准备的是糕点,怎么可能没有备上茶水呢。 长公主这么对上官婉说,只不过是想知道他对夏钧说些话罢了。夏钧也看出了这一点,便没有拆穿长公主的意思。 “是……”上官婉听话的站起身来,去给长公主弄茶水去了。 上官网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夏钧对长公主说道:“姑姑,你家人直走是想和我说什么呀?你最好不要说我不想听的话。” “哟,”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笑了一下,她对夏钧说道,“我还能说什么?你不想听的话呢,看来你翅膀是真的硬了,之前我说什么你都是会听的,如今倒是敢和我这样说话了?嗯?” “哎呀姑姑,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嘛,而且现在你都要给我说媒了,我若是不反抗反抗的话,我这婚姻大事岂不是就许出去了?”夏钧调皮地笑着耍滑头。 他这副样子和小时候倒是有几分相似,这叫长公主忽然回忆起了夏钧还不到她大腿的时候。 那时候夏钧可是真调皮,敢爬到皇帝的头上揪头发,更敢爬到十米高的树上去摘果子。 但是自从他的母妃出了意之后,夏钧就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和乖顺了,和小时候的性子截然不同,虽然有时候长公主觉得乖顺的夏钧也是极好的,但是总归少了那么几分生气。 长公主和他的母妃交情也不错,夏钧从小也很赖着她,闲时便会来找她玩。自从他母妃死后,长公主便更加放出注意力来照顾夏钧了,毕竟她膝下无子也从未嫁人。 所以她才会将夏钧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这般关照着夏钧。 “说真的,姑姑没有和你开玩笑,婉儿确实是一个好姑娘,这可是姑姑给你千挑万选的,你若是错过了她,那就没有第二个婉儿了。”长公主表情忽然严肃下来。 上官婉的父亲是当朝的丞相,上官婉如何暂且不说?如果夏钧真的成了当朝丞相的女婿的话,那未来在朝中的地位只会更加的显贵。 虽说夏钧身为九皇子,也并不需要这个身份的加持。 但在说回上官网本身,上官婉确实是一个世间难寻的女子。 她才貌双全,而且极具孝心,心地也非常善良,就是性子稍微过于温柔和刻板了一些。 就像刚才,上官婉不过是发出了一声笑罢了,便这班级着道歉,她从小就生长在成相府,将她当做贵家小姐甚至是未来母仪天下的女人来培养,所以一言一行都非常的严格。乃至笑都不能大笑,哭亦不能大哭。 可除了这么一点缺点之外,上官婉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女子。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有一样是她不会的,她还熟读四书五经和各路兵书兵法,如果上官婉和夏钧的这门是真的成了的话,那到时候对夏钧的裨益,可想而知。 然而夏钧现在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成婚的心思,所以对长公主的建议也十分的抗拒。 什么上官婉不上官婉的,还没有,他练一套武来的起劲。 “好了姑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请姑姑收回成命。”夏钧干脆说道:“你瞧瞧我都是这幅态度了,姑姑,您刚才不是说上官婉是天底下难得一遇的女子吗?你总不好让这样完美的女子在我身上给糟蹋了?而且我年纪确实也是太小了,不懂得如何珍惜女子,只懂得舞刀弄剑的,还请姑姑给上官姑娘另寻佳缘。” “舞刀弄剑?你还舞刀弄剑呢,你弄得动吗?”长公主嗤笑一声。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婉已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方才下钧的话,她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过去,她恭敬的将茶水放在了长公主的面前,而后给她斟了一杯茶。 待茶水不热不冷之后才将水递给长公主,“姑姑,喝茶。” 给长公主到完茶水之后,她又绕到夏钧那边,也给她同样到了一杯水,她用一种不冷不淡的语气,既不过于疏离,也不过于亲密的嗓音:“九殿下,请喝茶。” 她这人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 确实如此,能被长公主这样的女子看中的女子怎么能说不优秀呢? “多谢。”夏钧朝上官婉颔了颔首,对她表示感谢。 上官婉淡淡笑着表示夏钧无需这么客气。 其实上官婉确实很好看,她是夏钧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了,她的美是说不出来的,远看边上一朵在盛世中开放的清灼莲花,近看她的美,更是叫人咋舌。 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缺点,头发如同绸缎一般,皮肤也像是凝脂玉露,这样的皮肤如果在阳光下的话,恐怕整个人像白到透明一般。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武断 接下来长公主又和夏钧说了一些话,两人便离开了。 “你小子可千万记得我的生辰宴,你可千万不能不来,若是你敢不来的话,我就敲碎你小子的脑袋!”长公主挥了挥手中的拳头“威胁”夏钧说道。 夏钧哭笑不得,“姑姑,你的生辰呀,我怎么敢不来啊?我就是脑袋掉了,半路上也得拖拉着半个身子去参加您的生辰宴啊。” “小屁孩!”长公主佯装发怒的点了点夏钧的鼻子说到:“怎么将事情说的这般恐怖,害得我都快要有画面了。” 夏钧:“好了,我送姑姑出去,把姑姑您就放心好了,你的生辰宴会我是一定会去的,绝对不会缺席,而且给你的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怎么能不去呢?你就期待着我会给你一个怎样的惊喜!” 长公主听到夏钧的一再保证,这才放下心来,她又想起之前皇上生辰宴的时候,夏军钧他送的东西那叫她都有些羡慕,所以这次既然夏钧都这么说了的话,那想必她送给她的东西就更加值得她期待了。 所以说这种生辰宴在外人面前相当于一个过场,但是如果能够收到自己身边人真诚的礼物的话,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好了,”长公主转过头去看一下婉儿,“你和九殿下好好道别。” 长公主说完便自己上了轿子。 没有长公主的命令,上官婉是不敢上轿子的,她看向夏钧,抿了抿唇说道:“其实九殿下您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虽然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谁又想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可是这世道对女子的限制比对男子的要深的多,如果九殿下当真不同意这门婚事的话,九殿下可以再坚持坚持,我想长公主和皇上是不会真的去逼迫九殿下做您不喜欢的事情的。”上官婉语速飞快地说道,然而她的话语却丝毫不失调理。 夏钧听言怔了怔,上官婉能在这个时候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他有些意料之外,毕竟方才他看到上官婉的表现,只觉得她是过于保守刻板了,连笑一下都要道歉的话,那这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可如今他却觉得自己未免对一个人的判断太过于武断了一些。 上官婉在这个世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能不佩服,更何况她还是女子。 只能说果然不愧是他姑姑看中的女子吗?竟然有这样一份胸怀。 夏钧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对上官婉说道:“上官姑娘,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绝对不会连累你。” 上官婉听到“连累”的字眼,神情稍稍变了一便,但是她终归还是没有说什么,在上轿子之前最后撇了一眼夏钧便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轿子中。 夏钧站在门口看着长公主的轿子远去,他这才回到府中。 轿中。 长公主神情复杂地看了上官婉一眼,“婉儿这门亲事可是你自己亲自要来的,你在关键时候可不能犯这样的糊涂,而若是你以后还这样做的话,那我可就不帮你了。” 上官婉咬了下口腔中的软肉,她说道:“婉儿知道长公主这样做都是为了婉儿好,但是婉儿也不想用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让九殿下印下这门婚事,我也是今日见了九殿下才知道九殿下竟然对婚事这般的抗拒,所以恐怕婉儿要换一种方法了,还请长公主不要生气。反而心里还是非常感激长公主的,日后长公主做什么?婉儿都会为长公主做到。” 长公主听言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这个侄女的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这侄女自从几年前偶然看了夏钧一眼之后,便对夏钧一直念念不忘。 甚至还跪到她面前求她帮她和夏钧再续前缘。 她虽然佩服这侄女的胆魄,但是也觉得这是恐怕会很悬。 而今日发生的一切,也同样是在证实她的顾虑。 夏钧从小就没有对女子表现出什么兴趣和其他的王孙贵族并不相同。在夏钧现在的年纪,恐怕那些稍微有点地位的王孙贵族家中的一切都数都数不过来了。 可夏钧从小是对女人毫无兴趣一样,生活中根本就没有女子的存在,就是她曾经试探过要给他送几个女子,差点没把夏钧吓得连卧房都不敢回。 虽然这也说明夏钧确实是足够洁身自好的,但是他懂事的这么晚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之所以答应上官婉这个请求,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是怜惜她这个侄女,而另一方面她也是想夏钧培养在这一方面的兴趣。 如果夏钧任后真的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的话,那日后那位置可就悬了呀。 “行……”长公主慈爱的看着上官婉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会在适当的分寸上帮助你的。” 上官婉感激地对长公主说道:“多谢姑姑。” 她这个侄女长得确实是天香国色,也就是夏钧那个木头疙瘩不动心了,就连她身为女子都难免在面对上官婉那动人的笑颜的时候动心。 唉,罢了,而生自有儿孙福,她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推一把两个孩子就行了。 至于这两个孩子最后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那还是要看这两个孩子有没有缘分了。 想明白这一切后,长公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中也没有再纠结什么了。 而上官婉依旧看着夏钧府邸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夏钧府邸。 “诶,尊贵的九殿下,听说是有人让你去相亲去了?”秦祟扔着手里的小石子,表情不着调的问夏钧说道。 夏钧白了他一眼,“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我当然是趴在墙上听来的呀!”秦祟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又不让我加入你们,我自然是只能趴在墙上听你们说话了呀,幸好你们说的快,不然的话我这腰都要趴废了。” 谢洵川捂了捂额,“好了,你别说了。” 没看到夏钧都快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吴奄 然而秦祟却对谢洵川给他使的眼色浑然未觉。 “那我说啊,九殿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人家上官姑娘长得多好看呀,要是我的话,我早就答应这门婚事了,哪里还像你一样推三阻四的。”秦祟吐槽着说道。 在他的观念里,他就不信男人会有不好色的,要是不好色,这男人八成就是有什么毛病。 就好像夏钧一样了,上官婉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这样下去还不动心,这帮无情的将她给拒绝了,那他将来还要怎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啊? 夏钧表情终究是有些挂不住,他语气稍硬的说道:“我都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对成亲并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你真的对上官姑娘这么感兴趣的话,你怎么不主动追求她去?” “我倒是想啊,”秦祟歪了歪头,“可人家上官姑娘看起来就根本就看不上我呀,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跟着长公主来到你的府上呢?” “你我看你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女子的心思,特别是向上官要这样的奇女子,如果她真的不愿意的话,或者不同意这门婚事的话,你觉得她怎么可能跟着长公主来当你府上呢?”秦祟分析的头头是道。 然而夏钧听言,确实并不相信秦祟的话,他只觉得秦祟这是在胡说,如果上官婉真的愿意和他成婚的话,为什么她在走之前还要特意和他说?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一定要坚持下来,长公主和父皇不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呢? 如果上官婉真的对他有意的话,她又怎么会和他说这么一番话? “这不可能,她上府来只是因为被逼无奈罢了,我姑姑的性子我最清楚她想做什么事情的话是绝对不会不成功的,而且上官婉又是女子,最是容易被人说动。你就别胡乱揣摩的,女儿家的心死了,若是你真的对上官婉有意的话,你就跟个男人一样大胆的去追求不就行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夏钧冷着一张脸对秦祟说道。 秦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只不过是他的见解太过肤浅,他自以为自己最懂女儿家的心思,其实不过是他自己太过自负罢了。 “算了算了。”秦祟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和夏钧继续掰扯下去,不然夏钧被他说急了的话,恐怕还会和他翻脸。 “既然你是如此认为的,那就一直这样认为下去。你如此固执已见,我是说不动你了。”秦祟把二郎腿放了下来,他站起身来,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对谢洵川说道:“今日我就先回去,你们俩玩儿。”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谢洵川见此,也没说什么,只对夏钧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的秦祟这人一向是心直口快,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你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你既然不愿意诚心的话,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果自己不喜欢,就算娶了再好的女子也不会幸福的,成亲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两情相悦才好。” 夏钧将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谢洵川道:“你明白就好,我从头到尾都是尊重你的决定的,好了,今日我也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就尽管来谢府找我们。” “多谢。” 夏钧相继将两人送走,他自己坐在长椅上发起呆来,似是有些无法将思绪理清楚一般。 过了不久,他站起身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想不明白的话,那就不去想了,他决定放过他自己,不管上官要是什么心思,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和他无关,他只需要坚持自己的决定就好了。 就如同谢洵川说的那样。 …… 李府。 一个头发黑白半掺的中年男子在李府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李大人……我知道你这时候突然让人将小人找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那中年男子躬着后背小心翼翼地问说。 李明德对他伸了伸手,说道:“我今天找你确实是有一件要紧是需要你帮我去办。” 中年男子说道:“李大人,你就直说,什么事情李大人吩咐小人,小人能做到就一定赴汤蹈火都为李大人做到!李大人前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吴某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李明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去你赴汤蹈火,我听说你不是在长公主的府上做事吗?你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就行。” “小人确实是在长公主府的后厨做事,李大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才,然后缓缓的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样用纸包着的东西,里头应该是粉末之类的东西。 他将东西推给吴奄,说道:“这里头的药,我希望你在长公主生辰宴的时候,将它放在丞相府的小姐,上官婉的杯子里。” 吴奄听到李明德说完的话之后,他脸色大变,看着桌上的东西,他如同接到了一块烫手山芋一般,然而因为他之前说的话,这块因为他是接也不是,扔也不是,“这这这……” “李大人,小的只是在长公主的后厨里挑泔水的,就算小人真的想帮李大人干成这件事的话,小人也找不到机会去做呀,长公主的戒备这么森严,怎么可能是小人这么一个小小的挑干水的能够胡乱动手脚的呢?”吴奄表情为难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如果他知道李大人让他过来为他做这样的事情的话,他一定绝对不会过来的,这事太过危险了,如果一旦被人发现的话,他就是小命难保了。 李明德脸色沉下来,他声音不悦地说道:“你刚才还不是说只要是我吩咐的事情,你就事赴汤蹈火也要做到吗?怎么我说完事情之后你反倒就变了一个样子呢?” “吴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之前都帮过你什么,你的儿子究竟是谁救回来的。”李明德紧紧盯着吴奄冷声说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生辰宴 吴奄表情抽搐,“李大人,你对我有恩的事情,小人一直铭记在心,但是这件事情小人真的不能帮李大人去做呀,这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是沙头的大罪,况且这次是在长公主府上发生的,长公主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长公主一定会让人将我剜成肉片的!” 他在长公主府少说也是当差了好几年的,长公主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是知道的,长公主那人可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而且李大人要下药的对象还是丞相府的小姐。 这两位,那一个人伸出一根小拇指,都能让他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半点不得善终。 李明德见吴奄这样的态度,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冷声说:“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肯帮我这个忙了,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你的儿子之前都做过什么,是谁把你儿子的命给保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做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可不保证那件事情会重新浮出水面,到时候你没了儿子,谁给你养老送终?”李明德眯了眯眼,眼神中透出一种叫人惧怕的阴森。 “我听说你那儿子去年刚考了一个新媳妇儿,今年那媳妇儿就争气的给你儿子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你总不想你那好,孙子这么快就没了爹?”李明德话里话外,都是明显的威胁之意。 吴奄听言,脸色彻底变了,当年他那个混账儿子做过什么事情他是清楚的,而李明德的权势也不一般,当年李明德能够将他的儿子保下来,那么现在就一定有能力把当年的案子拿出来翻一翻,将他的儿子给重新送进去。 李明德看见吴奄的神色,知道只差那么一点,他就会应下了,他不动神色地以退为进。 “没关系,现在离长公主的生辰还有些日子,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等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想着离开京城,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去哪里我都能让人找到你,还根本就不用我自己动手。”李明德皮笑肉不笑地对吴奄说道。 吴奄脸上的汗水涔涔地流下来,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好像已经从水里淌了一趟似的。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咬着牙对李明德说道:“好!这忙!我帮!” “不过李大人,我帮了李大人这个忙之后,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李大人绝对不可以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吴奄额头冒着汗水说道。 李明德点了点头,非常快速地答应了吴奄这个请求,“这是当然,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当年帮了你,你现在帮了我,我们就已经两清了,之后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 “好!” …… 几日过后,来到了长公主的生辰宴上。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可真是劳您大驾了。”长公主捂嘴笑着对李公公说道。 李公公听言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道。 “跟着您这是哪里的话,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来的,公主送的礼物的,怎么能算是大驾呢?”李公公嗓音尖尖,“皇上还说了,要祝长公主千岁,容颜常驻,还有这些礼物,希望长公主能够喜欢。” 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那就多谢皇上和你公公了,你公公回去的时候可千万要替我给皇上带一句话。” 李公公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 长公主的生辰宴阵仗之大,恐怕只亚于当今皇上的生辰宴了,几乎所有和长公主有过交集的官员都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和长公主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是长公主的生辰宴来的可都是权贵,如果能和谁搭上点关系,那可是件一本万利的事情。 夏钧是和谢念川他们一起来的。 “姑姑。”夏钧上前对长公主唤道。 长公主见了夏钧就更是开心了,“哎呀,钧儿,姑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你上次不是和姑姑说姑姑的礼物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吗?姑姑这几天都快要期待死了,你快将姑姑的礼物拿出来给我瞧一瞧。” 夏钧笑了一下,“既然姑姑都已经那么迫不及待了,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苏柄,将我准备给姑姑的礼物拿上来。” “是。” 苏柄命人将夏钧准备的东西给送了上来。 长公主看了这阵仗也有些讶然,她没有想到,夏钧竟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这么多东西,都要好几箱子了。 夏钧对长公主说道:“这些都是我这一年来在京城搜集的各种胭脂水粉,还有各种首饰,什么样的都有,没有姑姑不想要的,只有姑姑想不到的。” 长公主分外惊喜,神情看起来也是分外的满意,“钧儿,你真是有心了。” 夏钧笑了笑,他就知道姑姑会喜欢这些东西。 因为他这位姑姑最是爱美了,而且分外在意她的形象,为了维持住这张美丽的脸,她不知道在脸上下了多少的功夫。 所以他便能找到契机投其所好,提前搜罗了这么多的东西来送给姑姑,希望她能够喜欢。 果然,看长公主的这副样子便知道他是送对了礼物,能够在这样重要的日子,叹到他姑姑的欢心,在这一年的工作也没有白下。 “好了好了,既然礼物都送完了,你赶紧进来,别在外头站着了,多累啊。”长公主这时候都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虽然她作为长公主,确实是不缺这些东西,但是一个小辈能花这么多的心思对她,搜罗她喜欢的东西,可想而知这里面下的心思有多深。 她对夏钧的付出和爱护确实没有白费,夏钧也是关心着她的。 夏钧点了点头,“嗯,那姑姑我就和他们一起进去了,姑姑,你再站一会儿便进去,这外头是风口,不要太过劳累了,这些事情,让他们去做就是了。” 听到这样熨帖的话,长公主只觉得心中一暖,“好,姑姑知道了,还是钧儿最关心姑姑。” 第二百六十六章 贵客 “你是我的姑姑,钧儿不关心姑姑,还能关心谁去。” 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他,“姑姑就知道天底下就你的嘴最甜,好了,姑姑等会儿还有贵客要招待,眼下还不能进去,等姑姑招待完这位贵客啊,姑姑一定听你的,回去休息,把这里交给下人去做。” 夏钧点了点头,他知道姑姑自然是有分寸的,可想而知是真的有什么连姑姑都不能忽视的贵客,等她招待完那位贵客以后,长公主就自然会回去了。 …… “你们在这里啊,我找你们好久了。”秦祟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冒了出来。 谢念川看着他说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不想来的吗?” 秦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我那个老父王啊,他非要我过来的,他说,这可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会,我不过来露个脸,就是不懂事,我都快要被他给念叨死了,能不来吗?” “我想着,来这个生辰宴好歹还有茶水喝,有好东西吃,可在府里,除了我父王的竹笋炒肉,我什么都吃不到,我这么一想就觉得来这里也没什么嘛。” 几人被秦祟的话给逗笑了。 秦祟皱眉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就别幸灾乐祸,光顾着笑了,赶紧给我匀个座位让我坐下来!” …… 长公主说的那位贵客就是当今的丞相大人。 丞相上官复带着上官婉一起来了,上官婉今日穿得也分外隆重,一时间吸引了在场许多人的目光。 “哎呀,丞相大人,你可总算来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当妹妹的生辰都给忘了呢!”长公主对上官复笑着说道。 上官复和长公主长得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他笑了下,“瞧你说的,我就是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自家妹妹的生辰呀,而且今日我还带了婉儿来陪你,足够给你面子了。” “是是是……我们兄妹俩啊进去,进去说罢。”长公主调笑着说道。 “诶,钧儿呢。”长公主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就让下人找,下人对长公主说:“长公主,九皇子殿下坐在那里呢。” 长公主见他坐的这般后面,有些不满,“他可是我的重要客人,怎么能坐在这般后面的席位上呢。赶紧让人安排,就……嗯,座位就安排在婉儿的旁边,正好让这两个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诶,是……”那下人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就已经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了,他立刻去和夏钧说了这话,但是没有提上官婉的事情。 “九殿下,您怎么坐到这里来了啊?长公主看见了,还特意派过来让你将坐到前面去呢。”那人道:“九殿下快坐到前头去!” 夏钧听言,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拒绝,他乖乖站起身来跟着那人走了,毕竟今日是他姑姑的生辰,他自然是不能忤逆姑姑的意思,让她不开心的。 今天长公主是寿星,那么就是寿星最大了。 然而他走到那人带他去的座位,却是彻底愣住了。 因为他也没有想到,他身边坐的,竟然就是上官婉。 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场合,而是长公主有意安排的,然而他人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自然是不能离开,如果他就这样离开了,恐怕会让旁人说了闲话,为了上官姑娘的声誉。 而且他虽然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经过那日的交流,他觉得这位上官姑娘也并非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所以他并不讨厌这位上官姑娘,只不过是两人没有什么姻缘罢了。 他在上官婉旁边坐了下来,坐下后对上官婉善意地笑了笑。 上官婉愣了一下,如果夏钧这个时候没有转过头去的话,恐怕能够看到上官婉红透的耳尖。 长公主还特意问了一声下人,“怎么样?钧儿坐过去了吗?” 下人点了点头,“坐过去了坐过去了,而且九殿下还和上官姑娘笑了笑呢,想来这位九殿下应该是不讨厌上官姑娘的。” 长公主也笑着点点头,看来这倒是一个好兆头,只要夏钧不讨厌上官婉的话,那就代表着上官婉有机会。 她勾了勾唇角,希望婉儿自己能够争一口气,为自己将来的幸福努力努力了。 …… “你倒是喝啊,这光吃不喝的有什么意思?”秦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后,又想要祸害谢念川和谢洵川他们。 谢洵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被子给挪远了,谁不知道秦祟是个醉鬼啊。 “好了,你自己喝下来干什么?还要逼我们喝呢?我们娘亲和我们说过,我们年纪还小,不能这么早就喝酒,你还是自己享用。” 秦祟没放弃,“你还小,但你这位大哥可不小了呀,他都和我差不多大了,喝点酒怎么了?这酒又不醉人!” 谢念川二人丝毫不相信秦祟说的话,他说这酒不醉人,仅仅是因为他自己酒量好罢了,若是像他们这种不经常喝酒的人,碰一杯恐怕都已经醉倒了。 而且这样重要的场合,他们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如果是出了什么丑了,该有多麻烦呀,如今只是秦祟一个人喝,他们倒是可以把秦祟给弄回去。 “行了,你就自己喝!别来祸祸我们了!”谢念川一把将秦祟要给他倒酒的手给推了回去。 秦祟没什么劲儿的说道:“我一个人喝酒多无趣啊,这酒就是越多人喝越香,你们都不陪我喝,真是一点义气也不讲!” 然而接下来不管秦祟说什么谢念川二人都没有再理会他。 这秦祟就是别人接他的茬,他就说的越欢快,还是干脆直接将他冷处理的好。 长公主的生辰宴果然排场很大,各种歌舞戏曲的班子都出尽了。 “哟!京生!”秦祟指着台上正在唱着戏说曲亭的戏子,醉态初现地说道:“长公主竟然有本事将这京城最着名的班子给请了过来,果然声势浩大啊,之前就是皇上请他们来,他们都不来呢,这长公主果然有些手段。” 第二百六十七章 醉酒 谢洵川有些兴趣地凑过去,“我说好啊,你这人怎么连这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都不知道,你平日里一定没少去捧他们的场?” 秦祟“嗐”了一声,他尾音拉的长长的,似是有了要昏睡之意,“你要是留点心,你也知道啊!这算什么,我还能给你叫出那个春水楼里有多少唱曲儿的姑娘呢!” “你别说是我爱这口啊,是我那老父王爱这口罢了,我之前为了讨好他呀,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呢!”秦祟挺不住地吐槽说道, 他一喝了酒,这话碴子就跟洪水蟹闸似的,禁不住的吐了出来,什么事情都敢往外说。 谢洵川摇了摇头,心道:果然喝酒害人啊,看来他们娘亲不让他们喝酒,是真的有先见之明。 夜渐渐深了,长公主府宴会的热闹景象却仍旧没有减退。 “爹……”上官婉碰了碰上官复的手肘,她突然分外难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那里好像有一股燥意在渐渐的烧着她,她就好像被架在火炉上的肉一般,很快就要熟了。 上官复转过头来,他看到上官婉的样子的时候,心中就是一跳。 他担忧地问说:“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啊?” 上官婉回答说道:“爹,我好像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可不可以先下去休息一下?” “好,我这就让人扶你下去休息。”上官复安排丫鬟将上官婉扶到公主府为客人准备的客房。 “上官姑娘,你小心一些,很快就要到了,上官姑娘,你再忍一忍,要不我给上官姑娘找位大夫来?”下人分外忧心地说道。 上官婉此时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他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想沉沉的昏睡过去。他对下人摆了摆手,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让人喊来大夫的话,恐怕会让长公主都惊动。 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让长公主过不好这生成。 “不……不用了,你扶我到房间里,我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惊动他们……”上官婉口齿不清地说道。 丫鬟听了,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好,那奴婢先送上官姑娘去休息。” 到了客房,丫鬟将上官婉扶进了客房里头。把他搀扶到了床榻前,然后缓缓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被褥。 “水……请给我倒一些水来……”上官婉半眯着眼睛,声音难受地说道。 “好!奴婢这就去!” 丫倒到来水,然而上官婉去接水的时候,手却一抖,差点把水给洒了,丫鬟便说道:“上官姑娘,让奴婢拿着你喝。” 丫鬟见到上官婉这副连水都拿不动的样子,有些担忧,她觉得如果再不找大夫的话,恐怕会出什么事情,便再次提议说道:“上官姑娘,还是让奴婢去请个大夫来,若是发生什么事的话,长公主一定会责怪奴婢的……” 上官婉:“可以请大夫,但是可不可以等宴会结束之后再请?我怕会扰了姑姑的雅兴……” 丫鬟只能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小片刻里,丫鬟眼看着上官婉越来越难受,但是她又记得上官婉在意识差不多消弭之前的嘱托,她让生辰宴结束之前不要进来大夫,免得惊动了长公主,所以丫鬟一直不敢去叫大夫过来。 “热……热……好热……”上官婉开始无意识的不停扒着自己的衣服,口中还喊着热丫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以为她是口渴了,便又给她倒了些水,没有想到她端着水杯上去喂水的时候,却一把被上官婉打开了,那水洒在上官婉的身上,上官婉却发出了一声舒服的。 丫鬟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这他曾经听过,就是在男女交合的时候发出过类似的叫声,但是上官姑娘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惊骇的捂住自己的嘴。 看着上官婉这幅燥热的情形,还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她手胡乱的在衣襟上搓摆着,似乎是想将衣服解开。 丫鬟觉得这十有八九就是她想的那样了,如果真的依上官姑娘所言,等到长公主的生辰宴会结束之后再去叫大夫的话,恐怕上官姑娘在这段时间里会憋得很难受的,还是先将大夫叫过来再说! 想到这里,丫鬟咬了咬牙跑出去叫大夫了,再跑出去之前她将门窗都关了上去,以免中途有什么人会误闯进房间里,那可就糟糕了。 …… “喝!喝!我要继续喝!”秦祟发着酒疯,“你们和我一起喝,快是兄弟的话,就一杯干了!你们不陪我喝的话,我一个人喝多无趣啊,快喝!” 秦祟醉酒的时候明显比没醉之前更加难以对付,谢洵川只能无奈的结果他递过来的酒杯,然后再假装喝下去。 “好了好了,我已经喝了,我赶紧先送你回府。”若是在这副醉态显露在众人面前的话,更怕不知道要丢多大的一个脸。 虽然秦祟自己可能是不太在乎的,但是这丢的可是秦王爷的脸啊。 “我……我不!我不回去?我还没喝完呢,怎么能让我回去呢?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喝!”秦祟说着他又找酒去了,俨然一个醉鬼的模样。 谢洵川:“……”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对这样的秦祟很没办法。 他一阵好劝歹劝,总算秦祟不再胡闹了,就在他要将秦祟送回府里之时,却有人忽然走上前来,一副焦急的样子对他说道:“谢二公子!您是谢二公子?不好了,谢大公子受伤了,谢二公子您快去瞧瞧!” “什么?!”谢洵川眉头微微一簇,他有些疑惑,他大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受伤呢?这可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了,难道是有人对他大哥出手?可这不应该啊。 长公主在这里,谁敢在这样的场合胡乱动武啊? 难道是眼前这人骗他的不成? 可眼前这人穿着长公主府的服侍,应该不至于用这样的谎话骗他? 第二百六十八章 清白 “谢二公子!您就快去看看!” 谢洵川迟疑了一下,“可是……” 他看了看秦祟,有些为难,秦祟这个状态难道要让他将秦祟丢在这里,自己跑去大哥那里吗? 这未免有些太过不道义了。 就在谢洵川犹豫的时候,那人却说道:“这位公子就先由我来照顾!谢二公子放心,我一定将他安全的送到秦王府上,谢二公子赶紧去谢大公子那里!” 谢洵川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那人的话,他将秦祟过给那个人,“你帮我好好照顾他,记住他若是想要酒喝的话,你千万不要给他,他已经喝的够多了。” “好,谢二公子,我省得的。”那人应说。 谢洵川最后看了一眼秦祟,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 那人搀扶过秦祟,表情微微变了一变,他穿着秦祟往客房的方向走去了。 …… “大哥!”谢洵川一路跑过去找到谢念川的时候,他着急地说道:“大哥,听有人说你受伤了?你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受伤?”谢念川听言,蹙着眉头,显然是对谢洵川的话有些不解,“我没有受伤啊,你是听谁说我受伤了的,这个是在长公主服了,我怎么可能会轻易受伤呢?” “你没有受伤?”谢洵川仔仔细细地看了谢念川一番,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才知道谢念川确实没有受伤也不是在向他隐瞒什么,说明是刚才那个长公主府的下人朝他说谎了,可是那个下人为什么要说谎呢?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 谢洵川神情微微一变,“不好!” 谢念川眉头皱得更深,他问说:“怎么了?” “刚才有人来找我慌称你受了伤,让我急忙来找你,然后他就将醉酒的秦祟给带走了,我不知道他带着秦祟要去做什么,但是我猜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秦祟,以免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谢洵川语速极快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和谢念川说了一遍。 谢念川神情也变了,“竟然是这样,那人朝哪个方向走了?我们快赶过去。他走了多久了?我们应该可以赶得上的。” 谢洵川点头道:“我听完你受伤了,所以跑的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应该可以追赶上去的!” 二人说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谢念川立刻朝着谢洵川所说的方向,追赶那人离开的方向了。 谢念川身怀武功,脚程要比谢洵川快上很多,所以让他去追人是最好的办法。 希望谢念川能够在事情发生之前将秦祟给安全带回来的好。 而谢洵川也没有闲着,他让秦侯府的人也一起出动去找人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啊。 ……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原本沐浴在一片喜意之中的长公主府。 丫鬟看着房中的情形,一时间大惊失色,她腿一软,彻底倒在了地上。 而一旁她带过来的大夫表情也没有多好,和外套差不多。 二人像是撞破了什么见鬼的秘密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砍了头。 “上官姑娘!” 这动静召来了许许多多的人。 就连长公主都闻讯而至,紧接着谢洵川也赶到了,他看到房中的情形,差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原来他在一刻钟前让他大哥去追赶的秦祟,这时却出现在了上官婉的房间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抓奸? 长公主看到这一幕,神情立刻震怒。 “来人!将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叫醒!”长公主指着秦祟说道。 然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秦祟像是对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 他只觉得好像有人在打扰他的美梦,然而他翻了身又很快沉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大海之上,他漂浮在海面上,突然,有一个大浪朝他狠狠地打了过来。 就好像知道巨大的巴掌,落在了他身上一样,但是沉沉的醉意依旧将他拉向了睡意最深处。 但是那阵巨浪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而是变本加厉的给了他一个更大的巴掌。 “岂有此理!”秦祟忽然一下坐起来,这巨浪扰得他不得安宁,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 “该死的!究竟是谁在扰本大爷的美梦,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信不信本大爷砍了你的头啊!”秦祟坐起来,叫嚣着说道。 谢洵川看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秦祟究竟和那位上官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唯一可以确认的事,秦祟似乎也对此并不所觉。 秦祟睁开一只眼睛,就看到了在他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的谢洵川。 他愣了一下,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倒是可以下令让人将这个打扰他睡觉的人给拖出去砍了,但是谢洵川可是他认得兄弟啊。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于是他只能作罢,心中的郁闷无法疏解,他烦躁地用力揉了揉头。 “是……是你啊……谢洵川……”秦祟嗓音听起来很是沙哑难听,“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个很美的美梦,梦里还有美人向我……啪!” 谢洵川忽然发作,一个兜头的巴掌落在秦祟的脸上,此时长公主的脸色已经铁青了,如果秦祟在继续说下去的话,恐怕秦祟的小命都要不保了,就是没发生什么,恐怕都要坐实。 为了不让秦祟惹火上身,他只能出此下策。 秦祟受了这一巴掌,懵逼了好久。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洵川,问说:“你……谢洵川!你竟然敢打我?!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敢打我!枉费我刚才都没让人把你拖出去砍了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谢洵川扶了扶额头,低声咬牙切齿地说道:“秦祟,你快别闹了,你先看看周围再说!” “周围?”秦祟这才半眯着眼转头打量起四周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周围什么时候围了这么多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不对劲! 秦祟被吓得后退了一点,他手上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把他吓得都快跳起来了。 “!” 秦祟大喊大叫道:“这!这什么啊?!” “我的娘啊!”秦祟朝自己旁边看过去,看到一个躺在他身边意识不清的女子,而且衣衫很是不整齐像是遭遇了什么凌辱一般,然而他看向那女子的面庞,这人不是上官婉又是谁? “我他娘的……原来梦里发生的是这么的啊……” 秦祟一脸茫然。 “不对啊……”秦祟表情看起来有些可笑,他指了指谢洵川他们,又指了指床上的人,“不、不会……” 要是这戏码他分外熟悉,这不就是他前阵子听得那个寡女被抓奸在床的筹码吗?! 那时候他在台下看着,看到奸夫和悲惨的下场他只觉得爽快,但是现在怎么好像他却成了那个奸夫似的?! “你、你们不会是来抓、抓奸的?”秦祟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连连吞咽了好几口唾液,对上长公主那看死人似的眼神,他背后的冷汗如同瓢泼大雨一样落下。 “长、长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我都喝醉了,我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我……”秦祟越说越觉得自己百口莫辩,看着长公主冷漠的眼神,他开始觉得有些绝望了。 “谢!谢洵川!”秦祟向谢洵川投出求救的眼神,“我醉酒之后,不是你一直扶着我的吗?!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知道?!” “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洵川抿了下唇,他转向长公主,长公主气场果然强大,让他都生出了一些惧意,但是为了秦祟,他只能硬着头皮对长公主解释说道:“长公主,秦祟醉酒之后,确实是我一直在照顾他的,只不过中间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穿着长公主府的衣服的下人走了过去,说我大哥受伤了,所以我就急忙赶了过去,把秦祟交给那个下人了。” “我猜想,就是那个下人搞的鬼,那时候秦祟喝了很多酒,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那下人将无意识的秦祟扶进了这个房间。”谢洵川吞咽了一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秦祟和这位上官姑娘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长公主冷笑一声,“来人!先给我将这个秦小侯爷给我拖出去!本公主现在不想看到这么一个人!” “还有!去秦王府将秦王爷给请过来,他的好儿子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当父王的,怎么能够不知道呢?”长公主冷声吩咐说道。 “是!” “长、长公主……”秦祟欲哭无泪,他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了,“长公主,方才谢洵川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喝醉过去之后,一醒来我就在这张床上了!” “还有这位上官姑娘!我是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啊?!我就算再混账,也不至于做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秦祟不断地解释说道:“而且以我的身份地位,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使这样的阴招吗?!” “秦祟!”眼见着长公主的表情越来越不好,谢洵川急忙把秦祟的话给打断了,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秦祟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说,长公主就会越生气吗?! 第二百七十章 追查 秦祟听到谢洵川的语气,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立刻乖乖闭了嘴,不说话了。 “嗯……”这时,床上忽然想起一声。 众人听到这声声音,都一一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床上的美人醒过来。 上官婉缓缓睁开眼睛,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她身边衣衫不整的秦祟,她神色微微一变,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缩紧。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那一瞬间失声尖叫出来。 而第二眼,她就看到了站在房间内的和围在门外的人。 上官婉立刻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赶紧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用我见犹怜地目光看着长公主,求救一般地出声说道:“姑、姑姑……” 在她昏迷、意识不清楚的这段时间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可以告诉她? 为什么会有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 这一刻,上官婉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感。 而这还不是终止,最让她绝望的,还在后面。 “姑姑。” 夏钧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过来,围在门口的人瞬间让开了身子,让夏钧走了进来。 夏钧看到房间内的情景,他神色一变。 “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秦祟他怎么会在这里?”上官婉竟然和秦祟躺在一张床上? 无论如何,不管二人发生过还是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今日过后,恐怕上官婉的清誉都会受到影响。 夏钧转身严肃地对长公主说道:“姑姑,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先将这些客人请出去在外面等着。” 长公主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这样了。” 那些人被请到了正厅中等候,这个时候,没有追到人的谢念川也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这里架势,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然而谢念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边就传来了响亮的一个耳光。 夏钧一巴掌甩在秦祟的脸上,他脸上已有怒容。 “秦祟!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事?!” 秦祟被这一巴掌打得好像魂魄都被打出去一半了似的,他心中既委屈又无辜,直骂娘道:“娘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打我做什么?!你打我就能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 “娘的!”秦祟气愤极得“忒”了一声,“你以为本侯爷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吗?!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喝酒的!娘的!都怪这该死的酒!” 他一脸气愤,估计这次回去之后,他就会开始戒酒了。 这喝酒误事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夏钧冷笑一声,“你倒好,你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上官姑娘会怎样?她可是女子!今日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你觉得外面的那些人,会如何看待上官姑娘!” “一个女子的清誉都被你给毁坏了!” 秦祟被骂得神色如土,他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但是他最终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虽然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在这种宴会上醉得不省人事,所以给了那些有心人可乘之机,在这一点上,他是要负责任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会我的错行了!你们骂也骂完了,那你们说到底怎么办!”秦祟干脆躺平任嘲了。 他既没有口才,也没有脑子,而且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就算有的说也是百口莫辩。 谢洵川静静道:“长公主,九殿下,我相信秦祟不是这种人,他那个时候已经醉得没有意识了,不可能还有余力做这种事情,这背后是有人要陷害他二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背后搞鬼的人究竟是谁,好还上官姑娘一个清白。” 他自然知道在这个世上,清白对于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和宝贵的东西。 刚才夏钧那么一阵发泄之后,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确实正如上官姑娘所说的那样,写出发生的一切,还给上官姑娘一个清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上官婉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到底是丞相府的小姐,不同于普通的女子遇到了这件事情,非但没有不哭不闹,还冷静下头脑分析这一切。 她咬了咬唇,说道:“谢公子说的不错,我一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些人应该就是冲着陷害我和秦小侯爷回来的,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那些人得逞中了他们的计谋,我明天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是啊是啊!”秦祟这时候不忘接话说道:“上官姑娘果真是通情达理!上官姑娘,我秦祟虽然有时候确实是混战了一些,经常惹我那老爹生气,但是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是那种偷鸡摸狗事情的人,更不会加上一个女子意识不清的时候趁人之危,我就算喜欢你的话,也会寻求恰当的时机追求你。” “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啊,我是知道的,你是九殿下的人,你喜欢的是九殿下,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可能会打你的主意呢?”秦祟语速极快地说道。 上官听到那句“你是九殿下的人”,她脸色微微变了变,飞上淡淡的红霞,看了一眼夏钧,却见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她脸上的温度又快速地褪了下来。 “行了行了,”夏钧摆手说道:“既然查清楚我这件事是目前这个要点的事情,那我们就赶紧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搞的鬼。” “谢洵川。” 夏钧将目光转向谢洵川,说道:“你刚才说是穿着长公主府衣服的下人在你手中将秦祟给带走了,你可不可以再仔细的描述描述那个人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好去追捕他。” 既然是那人从谢洵川手中将秦祟带走,敌方那边的人就是查清楚就中最关键的部分。 “嗯……”谢洵川很快说道:“那是一个约摸四十余岁的男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找人 “脸上没有胡子,处理得很干净,眉毛很浓,眼睛狭长,眼珠子混浊,薄唇,鹰钩鼻……” 让谢洵川回忆一个他见过的人的长相都是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脸,更何况是一个人的长相罢了,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嗯,”夏钧点了点头,对长公主说道:“姑姑,还请让人去问一问下人,究竟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说,这人现在在哪里。” 谢念川出声说道:“这人应该已经逃出公主府了,我去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那个人的踪迹。” 夏钧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去问问府中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问问他最近有没有时候异常,他的家又在何处,如果有人认识他的话,他就算逃也是逃不掉的。” 长公主点头,“我这就让他们去问。” 长公主照着方才夏钧所说的话对下人吩咐了一遍,嘱咐他们如果知道这人的话,立刻到他们这边来汇报,如果帮助他们抓到了这个人,那就赏五十两银子。 “公主殿下,已经吩咐过了。” “好。” 谢洵川看向仍旧趴在地上的丫鬟,他上前问那个丫鬟说道:“你应该是将上官姑娘扶到这里的那个丫鬟,你说说,在你照顾上官姑娘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丫鬟神色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长公主,长公主骂道:“你看我做什么?他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我倒是想知道,我让你好好照顾婉儿,你人究竟去哪里了?” “我……我……”那丫鬟结结巴巴地回答说道:“长、长公主……你让我照顾上官姑娘,我就将上官姑娘扶到了这间客房里,结果扶着我上官姑娘上床的时候上官姑娘去一直喊着自己不舒服,她说自己很热,一直想要脱衣服,我见这个症状觉得心中有些不妙,这像是中了什么药似的……” “上官姑娘虽然交代过奴婢,说要等生辰宴结束之后再去叫大夫,免得提前大大会惊动了长公主,毁了长公主的兴致,所以奴婢便一直忍着没有去叫大夫,但是后来奴婢实在看着上官姑娘了难受的很,我怕真的出什么事,会被长公主责怪……我就关了门去找大夫过来了……” “结、结果……我带着大夫过来的时候,就、就看到了这一幕……” 丫鬟越说越觉得惶恐,她跪在长公主面前,求饶说道:“长公主,我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求长公主饶过奴婢去为上官姑娘请大夫也是好心,奴婢绝对没有其他心思啊!求长公主饶过奴婢的无心之失!” 长公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赶紧给我起来,这次就是因为你的疏忽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你好好的守在婉儿身边,让其他人去请大夫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长公主接着说道:“鉴于你是请大夫是出于好心的份上,我可以不罚你,但是你这个月的俸禄就没有了,赶紧下去好好反思反思。” 丫鬟听言立刻万分感激磕着头,只要长公主不把她丢出府去,她就心满意足了,罚一个月的俸禄算什么,这次是她太过于倒霉了,下次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半个时辰后。 “怎么样?有那个人的消息了没有?这府里里有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人?”长公主实在等不下去了,这种关乎女子的亲密的事情,一定是越早解决越好的,所以她马上找管家过来问说。 管家听言却是摇了摇头,“长公主府里好像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我们还没有问完,说不定等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了,现在暂时还没有。” 长公主听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好,等会儿有消息了,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嗯嗯。” 长公主安慰着一脸愁容的官婉说道:“婉儿,一定会有消息的,你不要着急,放心,你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情,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誉,否则,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长公主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一些,吓得上官婉都眼皮跳了跳,上官婉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别说这样的话,今日还是长公主的生辰呢,长公主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唉,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还哪里有那个心情来过这什么生辰宴啊?眼下还是解决你的事情最为重要,生辰宴什么时候不能过?” 上官婉抿了抿唇,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不想的,而且她知道长公主对她一直很不错,就像今日,长公主为了不让那些到宴会的人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让她的名誉受到影响,竟然以自己的一举之力将那些人留了下来,那些人可都是权贵,如果在留上一会儿的话,恐怕都要翻脸了。 上官婉心想,长公主对她这样好,她是自然不能让长公主为难的,于是她对长公主说道:“姑姑,不然的话你就让那些人先回去,若是再留着一些那些人会很恐怕会对您有意见的……” “他们敢?!”长公主做了一个吓唬人的表情,“他们要是敢有意见的话,我就将他们的名字记到名单上,日后见了他们,我连理都不理,看他们谁还敢有意见,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 上官婉一下子被长公主这样的神情给逗笑了,但是她还是认真的说道:“真的,姑姑我没有事的,清者自清,我相信那些人也是有着道德的,不会将今日的事情乱传,我竟然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自然就不怕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长公主听了却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这侄女这般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糊涂了呢?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她是不知道流言是有多可怕。 第二百七十二章 流言 长公主深深的知道着这一点,所以她更是不能让那些人将这事情传出去,让一个女儿家的声誉平白成为一种不堪入目的流言。 甚至连一点可能性都要杜绝,所以在查明真相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的,甚至在查明真相之后,她也要让那些人明白,如果今日的事情被他们传了出去,那她一定会追究在场的人。 上官婉无奈地笑了笑,她又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我知道人心可怕,流言更是可谓,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水一样,你愿去拿刀砍它,它就越是流不断,所以与其如此,不如让它放任自留。” “如果时时刻刻提防着这水流流出去的话,那得多累呀,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清者自清,我不怕的。” 长公主看向上官婉的神色稍稍变了变,她刚才只以为上官婉是太过于单纯,涉世未深,所以才有方才那样的想法。但是如今在听她说这些,恐怕是她太低估了她这个侄女。 她这侄女就好像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事情一样,与世无争的触立在这世间,虽然身处在这世间的红尘之中,但是却丝毫不染尘埃。 透过那些复杂万千的时空墟隙,保持着一颗纯真的本心,始终不曾动摇。 她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明白你在想什么了,但是我依旧不放心,如果能够杜绝水流的话,又为何要拿刀去砍它呢?直接断绝水源不是更加方便快捷吗?” 上官婉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一点我倒是未曾想过,还是姑姑你见解独到。” “傻姑娘,你放心,有姑姑在这里,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会为你摆平一切事情的,况且就算没有我,还有你丞相父亲在这儿呢,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长公主微微笑着说。 “嗯!”上官婉用力点了点头,好似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像是乎她年纪的小丫头一样,平常的时候,她看起来都过于成熟了,有着不同她年龄的冷静和沉寂。 夏钧听着二人的对话,他忽然对这位上官婉起了一些兴趣,原本他认为这上官婉不过是同其他普通女子一般,温柔却脆弱,如同温室中娇养的花朵一般,稍微一点风吹雨打便会害去了她半条命,但是今日经过这件事情他才看清楚。 这上官姑娘并非一朵温室中的娇花,而是一支在寒冬中孤傲绽放的寒梅。 他看向上官婉的目光与眼前相比稍稍有些不同了。 在上官婉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来之前,他提前移开了目光,将目光落在了谢洵川的身上,他问说:“洵川,除了你刚才描述的相貌,还有什么是有别于他人的特征吗?这样的话寻人会方便一些。” 谢洵川想了想,他仔仔细细的回忆着脑海中那人出现时的一切,除了他的样貌之外,究竟还有哪里是值得他特别注意的呢…… “!” “有了!他的衣服特别的新!比起公主府中其他吓人的衣服要新上许多,好像是最近刚刚缝制的。”谢洵川语速飞快地说道。 夏钧点头:“好,这一点也分外的重要,我会让下人注意这一点的,争取早一点找到这个人,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上官姑娘一个清白。” “就是!赶紧把人找到,别说上官姑娘需要清白了,我也需要清白啊,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扶到了女子的床上。我当时酒都给吓醒了好不好!”原本刚才的氛围分外的僵硬,就连秦祟都不敢出声,毕竟他可算是这件事发生的责任人之一,如果不是他喝醉了的话,对方也就不会这么容易涉及这件事情,所以刚才他一直憋着不敢说话。 但见这几人之间的氛围稍微好了一些之后,他才敢出声。 然而他不说话还好意思说话,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还都是冷冷的,如同剑雨一般,他仿佛无端被射中了好几箭,如果目光能化作实体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射得千疮百孔了。 秦祟:“……” 他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我是罪人,我闭嘴,我现在就闭嘴……” 娘的,没有人权了。 他也很冤枉的好不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对长公主禀告说道:“公主殿下有消息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领着那人走到公主殿下的身边,他对那人说道:“你快将你知道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说出来!如果说的好的话,你就能得到五十两银子了,快说!”” 那是一个扫地的老嬷嬷,老嬷嬷佝偻着背,她的口音有些重,似乎并不是京城人士,但是众人也勉强能够听懂,听不懂的,还有管家为大家翻译。 “就……就是那个……短工……他是新来的,来了没半个月,和我一起扫、扫地……他就长得你说的那样,但是下午的时候他却突然不见了,正好是出事的时候,我怀疑他就是做完坏事之后逃走了……” 老嬷嬷含混不清地说道。 夏钧问说:“那老默默,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他究竟住在哪里?” 老嬷嬷混浊的眼珠子间或转了一下,她才缓缓说道:“住……好像住……住在一个长岭街的一条破巷子里……因为因为他是刚来公主府的,所以他不能用下人房,他就在外头住……” 夏钧立刻吩咐人:“赶紧去找!” 然而这个时候又有两个下人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对长公主说道:“公主殿下,外头那些人都要闹起来了,他们说如果公主殿下再不让他们走的话,那他们就直接自己离开了,殿下,现在可怎么办?” “什么?”长公主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竟然不知道这些人竟然真的敢闹起来,难道他们是觉得她不敢对他们做什么了吗? “我和你们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闹事!”长公主眯了眯眼说道。 “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控场 长公主到了厅中。 厅中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人仍旧不肯安生,继续出声,看见长公主过来了,就更是闹腾了。 “长公主殿下,你究竟什么时候让我们走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想要发生的,你不会不让我们离开了?” “对呀,我们还要回去照顾孩子,妻子呢,要是我再晚回去一些,我家那个又要和我闹了。” “长公主,你就发发慈悲让我们走,我刚才喝了不小酒,现在就想躺床榻上大睡一觉。” “……” 长公主冷笑一声,“说完了吗?” 她大手一挥,说道:“想睡觉的我长公主里有的是客房让你们睡,我现在就安排床榻,而怕妻儿和你们闹的,你可以现在就让我府上的人去你府上带一句话,我相信你的妻儿会理解的,现在时候确实已经不早了,你们若是肚饿的话,我便让公主府里的厨房去给你们另外准备吃的,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就一并说了!” “长公主,我们没有其他要求,我们现在就想回去,公主殿下,虽然您是公主千金之躯,但是也没有权利一直将我们留下来!” “是啊,这件事情我们是不会乱说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嚼舌根的长舌妇为什么不放我们走?” “对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知道要过去多久了,如果今后真的有什么对上官姑娘不利的流言传出来,那长公主再找我们不就是了!” “……” 眼看着这样下去,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长公主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诸位!” 是丞相上官复。 “我来迟了。” “是丞相大人啊……” 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毕竟是一个虚称,并没有什么实权,所以他们这些人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可是一旦发生了触及他们利益的事情,他们却不会坐以待毙。 但是丞相上官府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如果得罪了上官府的话,那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时间厅里的人竟然那是安静了下来。 上官复拔高声量,声音恢宏地说道:“请诸位稍安勿躁,给我上官一个面子,我的爱女遭人陷害,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今日如果这件事情不查清楚,还我爱慕一个清誉的话。我上官府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诸位,请你们稍安勿躁片刻,我保证我一定会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然后让你们尽早回去!只要诸位给我这个机会!” “这……” “唉……” “好!”众人面面相觑,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说道,好,丞相大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就给您这个面子。希望丞相大人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将事情查清楚,然后放我们离开,如果两个时辰之内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的话,我们到时候也会离开,诸位觉得如何?” “可以!” “好!就给你们最后两个时辰,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到时候都要离开!” 上官复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有些无奈地朝上官复点点头,上官复才对他们说道:“好,首先多谢诸位给我上官府这个面子,我上官复代替长公主答应你们两个时辰之后,我便会让你们离开,绝对不会食言!你们应该知道我上官复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 “可以!我们相信丞相大人!” …… 长公主看向身边的上官复,叹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恐怕那些人早就已经闹翻天了。” “我哪里是来得及时,我是来晚了,我的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中途有事离开了,现在才知道,你应该早点让人通知我的。”上官复说道。 长公主:“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都忙的有些不可开交了,能够让人去通知你都已经是好的了。” “好啦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了赶紧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赶紧带我去看看婉儿……婉儿,她现在状况怎么样了?”上官复问说 “嗯……”长公主回答:“婉儿的性子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她倒是没有怎么样,但是我依旧不放心,流言这种东西可是在一定情况下能够杀死一个人的,更何况事关于一个女儿家的声誉,所以我才将他们扣留了下来。” 上官复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像你这样做的,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就算在我的头上好了,毕竟你是为了我的女儿才会这样做的。” 第两百七十四章 苗头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找到那个将秦祟带走的人才是关键,我已经让人去那条街追人了,不过这么久过去,我怕那人早就已经逃走了,毕竟做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被抓住的话,他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上官复点了点头道:“你们长公主府雇佣一个人应该会有记录的?为何不去再查查记录呢?” “你有所不知,这人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记录,要怪也要怪那些人太过于懒惰了,你这件事情完结之后,我们都会好好的教训他们,下次他们做事,如果还敢这么怠慢的话,我就将他们赶出府去!” …… 上官复进了门,上官婉看到姗姗来迟的上官复,她眼圈都红了起来,轻声唤道:“爹……” 上官复哪里见得了自己女儿是这样的委屈,他一直是将他这个女儿看到手心里的,他就是平时都舍不得对她使一个什么颜色,而如今竟然被人设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差点她的清白就没有了。 “婉儿,爹来迟了……” 上官婉摇了摇头,“没事的爹,婉儿没有如何,那小人一定会抓到,然后还婉儿清誉的,爹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上官复冷哼了一声,“那个人竟然敢对我的女儿下手,还设计这样的毒计,等我抓到那个人,一定要让那个人好看!” 这时,上官复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正在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的秦祟,他出声说:“秦小侯爷。”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朗和大门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作为受害女子的爹,怎么可能会高兴的起来呢?于是秦祟觉得脖子一凉他这个丞相的厉害他也是人教过的,他父王都要怕他三分更何况是他了。 秦祟全身一个哆嗦,他讨好地对上官复笑了笑,说道:“丞相大人,这件事情真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我也是受害人之一,还请丞相大人不要错怪了赶人。” 长公主也说:“是啊,上官,这件事确实和秦小侯爷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因为醉酒一时疏忽被那人带走,所以完成了这个计谋中的一环。” 长公主刚才确实是因为在气头上,所以对秦祟非常的愤怒,但这时候气已经过了,便也知道秦祟确实是无辜的,他也是受害人之一,不能够再这样对待。 上官复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只不过秦小侯爷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利用你?而不是利用其他男人?” “如果对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毁了我女儿的清誉的话,那不是随便一个男子都可以,但是对方却偏偏挑中了醉酒的你。其中的理由可以说是因为你喝醉了酒,意识不清,所以比较好下手,但是你身边还有着谢小公子,为什么对方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谢小公子支开,然后将你扶到我女儿的榻上?” 上官复有条有理地分析着。 秦祟被问的一愣一愣的,“这……这我怎么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恐怕我早就已经将背后陷害我的人给揪出来痛打一顿了!”秦祟气愤的说道。 因为这件事发生以后,他受了多少人的白眼,所有人都不待见他,他明明也是受害者之一,就算他是男子,也不愿意一醒过来旁边就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啊。 他还说他的清白也被毁了呢! 上官复扯了下嘴角,道:“恐怕秦小侯爷误会了,我想问的是,秦小侯爷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所以那人为了报复你,就设计将你……” “毕竟我这女儿多行善举,从来不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想必那人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报复我的女儿,而是因为你。” “报复我?”秦祟听言一愣,“丞相大人是说那个人是为了报复我?” “是,而且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 谢洵川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睛确实微微亮了亮,“秦祟!你想起来了,前阵子你因为我的事情,将李府的那个人给关了起来,给了李府一个下马威,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李明德怀恨在心,所以就趁机在这个时候报复你?”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秦祟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竟然是李明德那个小人在害本侯爷!本侯爷现在就去抓他来痛揍一顿!” “你先别冲动。” 长公主脸色微微变了变,她看向秦祟的神色又变得危险起来。 “所以这么说起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真的和你有关系?秦祟,你可真是个惹祸精啊!” 这下秦祟是真的辩无可辩了,之前倒是还好,他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是如今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如果真的是李明德的人动的手的话,那这事的主要责任还真的在他身上。 而上官婉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害者。 “这……我这……我也不知道那个李明德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当初肯定会狠狠揍死他的!” 谢洵川抿了下唇说道:“长公主如果真的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和我也有一点关系,毕竟秦祟如果不是因为要为我出气的话,他也不会得罪了李明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秦祟“嗐”了一声,一拍大腿道:“李徽那个畜生赶在你去科考的时候,将你拦在半路上,这气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可能不帮你出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这事的责任都在我!我认!” “哼,你倒是仗义了。”长公主看着秦祟,“我告诉你,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谈清楚,但是如果,真的查出来是那个李明德做的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负起责任来的。” 秦祟全身一哆嗦,责任?什么责任?该不会是长公主想要让他将就出娶了上官婉? 这可不行啊! 虽然这位上官姑娘长得美若天仙,沉鱼落雁,但是他们之间没有感情,这种没有感情的亲事是存续不久的啊! 第两百七十五章 装蒜 “长公主!” 这时,忽然有下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公主殿下!有消息了!” 长公主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有消息了?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抓到了!那人原本已经想带上自己的包袱跑了,可是跑到半路想起来,自己还有半两碎银落在了床铺底下,他舍不得那半两碎银又赶回去,就在他赶回去的时候,被我们的人当场截获!” 长公主笑道:“太好了!赶紧把人给我带过来,本公主要亲自审问!” “是!” 那人很快被押了过来。 那人长得确实和之前谢洵川描述的毫无差别,而且因为在惊慌的逃离之中摔了几个大跟头,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长、长公主殿下……”那人发着抖跪在长公主的面前,不住地求饶说道:“长公主殿下这件事情是小人不对,小人是收了别人的银子才为他办事的,还请长公主殿下小饶了小人,这一次的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长公主冷笑一声,“你想要本公主饶过你也可以,你将让你做事给你名字的那人的全部信息告诉我,我立刻就饶过你!” “是是!”那人显然是个怕死的怂货,长公主这么一说,他哪里还有不招的?他立刻将那人的所有信息都抖了出来。 “那、那个人姓吴,名叫吴奄,我们平时都叫他老吴……”那人接着说道:“就是老五给了我五十两,让我把醉酒的秦小侯爷给带到上官姑娘落榻的房间去,只要事成,他便会将剩下的五十两银子给我……” “长公主殿下,我也是因为一时糊涂了,那一百两银子可以养活我们一家老小!我一时没忍住……就、就答应了……长公主殿下,我现在也是很后悔啊,早知道有今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帮他做这样的事情的,就算给我一千两银子,我都不会!” “哼。”长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早知道今日你当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恐怕给你一生两你都不带犹豫的就会答应了,只不过现在你被人抓住了,所以才会这样说。” “但看着你老老实实的说出那个人的身份的情份上,我可以饶了你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长公主高声道:“来人,将他给我关进水牢,好好伺候着!” “是!”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小人!小人知错了啊!” 长公主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继续对下人吩咐说道:“去将吴奄给我带过来。” “属下这就去!” 吴奄他是长公主府里的老人了,他在长公主里足足做了有十几年的事,就是连长公主都记住了他,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做出了如此的事。 吴奄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会败露,那个人会被抓住,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逃,甚至在长公主派人来抓他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的冷静,因为他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暴露,也没有想过那个人会被抓。 “公主殿下……你让老奴来……是我什么事要吩咐老奴去做吗?”吴奄伏跪在地上,声音弱弱地说道。 长公主高高坐在上座之上,她声音清冷,“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你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吗?” 吴奄声音苍老:“公主殿下,老奴老了,老奴是真的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叫老奴过来是要做什么,如果长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话,还经常公主殿下明说。老奴现在已经老了……恐怕,没有多长时间可以在长公主府服侍了……” 长公主眯了眯眼,她没有想到这个老东西都已经被人抓到这里来了,还敢这么镇定的问她要有什么吩咐。 “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也就不和你绕什么圈子了,李明德,你可认识?” 吴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公主您在说什么?殿下,我并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老奴老了……长公主要吩咐老奴的话,还请长公主直说,老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服侍您了……” “嘿!”长公主还没有什么反应,一边的秦祟已经忍不了了,“你这个老东西,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是在说东说西的拖延时间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他是谁吗?如果你再给我绕来绕去的话,我们有一万种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吴奄却没有理会秦祟,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秦祟的话一般,他继续趴在地上对长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老奴真的老了……有什么事情也记不清了……” “所以,你是想说自己已经老了,所以犯了一些糊涂,也让我不要计较不追究吗?”长公主神情嘲讽地出言说道。 吴奄颤巍巍说道:“长公主殿下,老奴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老犯了什么糊涂的话,还请长公主明说……长公主说的这样复杂的话,老奴是理解不了的……” “那我今日就和你说道个明白,你刚才说你不认识李明德,那那个孙别,你应该认得的!” 吴奄疑惑地问说:“孙别?孙别是谁?” 长公主表情不善,“你接待进来的人,你都不记得了?” “哦……孙别啊,长公主说的是那个孙别啊,我好像记起来一些了,长公主这个孙别是犯了什么事了吗?让公主这份恼怒?”吴奄似是什么也不清楚的反问说。 “那个孙别,他在昨日收到了五十两银子,让他将醉酒的秦小侯爷扶进上官婉的房间里,对方承诺他事成之后再给他另外五十两银子,总共一百两银子作为贿路金。” “我们的人去抓他的时候,他正在逃跑的途中,但还是被我们的人给截获了,他指出那个给他一百两银子的人就是你,吴奄,你还要装蒜到什么时候?!”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听不到这些事,恐怕早就已经乖乖就范了,可是吴奄却像是这些事根本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孙别的指控也只是诬陷。 第两百七十六章 预谋 “长公主殿下,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听说过呀,这是老奴做的吗?会不会是那个叫孙别的人想要陷害老奴啊?老奴承认之前因为是他新来的,老奴确实对他有些严苛了,但是他也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老奴?”吴奄一脸无辜,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好像真的是被人给陷害了似的。 “如果是这样,那需不需要我让人把孙别给带上来,让他方面和你对峙?”长公主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连她面对这样狡猾的老狐狸也不免心中有些恼火,但是这恼怒不利于她审问吴奄,她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保持冷静。 吴奄竟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叫他过来,这些不清不楚的事情还是查清楚了为好,老农可不想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 “行。”长公主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将孙别给我带上来。” 孙别都没有想到自己去水牢的半路中就重新又被带了回来。 他一定听中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吴奄,他立刻指着他骂的。 “吴奄!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害得我犯了这样的糊涂,惹得长公主生气!” 孙别是真心实意地在愤怒,如果不是吴奄这个老东西用一百两银子蛊惑他,他也不会做这样的错事,更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他可以好好的在长公主府做事,总有一天会熬出头的,但是这样的好事都被吴奄这个看东西嘿毁了。 吴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别,道:“孙别,我承认我平时确实是对你苛刻了一些,但你是年轻人,只有对你严厉才是对你好,也是为了你未来打算,可是你也不必拿这样的事来诬陷我?” 吴奄说得孙别都是一愣了,“你、你在说些什么啊?这些事不都是你让我去做的吗?你你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把醉酒的秦小侯爷扶进上官小姐的房间里,还说要让他俩名誉都受损!” “你现在是在倒打一耙嘛?!”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你想把一切的错事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可不帮你背这个黑锅,老东西!我跟你拼了。” 孙别说着他很是激动的冲上前去要将吴奄踹倒在地上,但是在他实行动作之前就被人给拦下来。 “孙别!”长公主出声呵斥了一声。孙别顿时老实了,在吴奄身边跪了下来。 “长公主,我错了……只是这个老东西实在是太过可恨了,明明就是他只是我做这些坏事的,如今他倒是想把错推到我的身上,我怎么可能忍得了啊?就是换别的人也可不可能的了这件事!”孙别气愤填膺的说道。 长公主眯着眼看着吴奄,眼中已是有了些杀意,如果吴奄能够第一时间向她承认错误的话,恐怕她还会让他死的痛快一些,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需要竟然如此的死性不改,做了错事非但不承认,还七拐八拐的要将错事推到别人的身上,让别人给他背黑锅,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有一个好下场。 “吴奄,本公主念你在公主府做事做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将一切都如实的告诉本公主,我倒是考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你别忘了你的家人在哪里,本公主也可以让人查得出来!”她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方才长公主说任何事情或者是孙别出来指认吴奄的时候,吴奄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这次长公主提到了家人,却让吴奄的神情变了变,看来家人对别人来说确实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了。 长公主心想,看来对付这样的吴奄,只有利用他的家人才能够让他将一切都吐露出来了。 她于是继续说道:“如果你仍旧选择包庇你背后那个人的话,那你的家人我可不保证会怎么样,你的那个儿子,才刚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 长公主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明晃晃的。 吴奄沉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唇,然而就在长公主以为吴奄已经想明白了一切,要把幕后之人交代了的时候,吴奄却仍旧说道:“长公主……老奴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老奴老了,就算有心策划恐怕也办不到了……” 见吴奄仍旧死性不改,长公主心中仅存的那一分怜悯也被耗尽了。 “长公主!别跟这个老东西废话了?他有儿子有孙子是!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他的家人通通抓过来,我看他到时候还敢不说实话!”秦祟彻底忍不了了,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老东西! 如果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话,恐怕这个老东西还真的要继续倚老卖老下去了! 长公主冷着脸说道:“去将吴奄的家人都给本公主带过来,本公主倒是要看看这个吴奄到底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 “是!” 然而在一刻钟之后,长公主派出去人却是无功而返。 “公主殿下……”下属颓丧地回答说道:“我们的人去了吴奄的住址,但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听说他的妻子和儿女早就在几天之前就搬出去了。” “什么?!”长公主怒然地看着吴奄,难怪这个无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慌乱的神情,原来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先将自己的家人都给安排离开了,所以他方才才那么的有底气。 “吴奄……”长公主冷笑一声,“好你个吴奄,看来这件事情,你已经预谋许久了?但你别以为,你事先安排你的家人离开了,本公主就没有办法找到你的家人了。” “你可听过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公主如果真的要将你的家人找出来的话,本公主就是挖地三尺都会找到!”长公主咬牙切齿地看着吴奄说道。 吴奄听到这句话,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他浑身震了震,神色亦有些犹豫和惶恐。 第两百七十七章 抓捕 “老……老奴……”吴奄的神色开始有些惶恐起来。 他知道长公主的性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果真的要将他的家人给追查到的话,那他的家人恐怕很难逃脱。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牺牲自己将李明德给供出来了。 “长公主……老奴知错了……”吴奄深深地跪了下去,“老奴知错了,老奴不该……不该一时糊涂把那个人做这样的事情,老奴也是有苦衷的呀,是……是有人威胁老奴……” “是谁威胁你?”长公主见吴奄渐渐松了口,他立刻追问说。 吴奄露出一副苦相,“老奴不能……不能说啊……” “大胆!”长公主怒而拍桌道:“本公主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吴奄!你好好想想!” “如果……如果长公主可以帮我保护好我的家人的话,我就将这一切如实的告诉长公主您,那人就是威胁我,要伤害我的家人,所以我才逼不得已帮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老奴事后也、也很是后悔啊……” 长公主承诺道:“可以,只要你将一切的事实都告诉我,我会帮你保护好你的家人,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这样你放心了?你应该知道,我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从来不说谎话。” “好好好……”吴奄听到长公主的保证,他颤巍巍地说道:“在我在上官姑娘的酒中下药的人正是李明德……就是他威胁了我说如果我不在按照他的做的话,他就对我的家人下手,我听了一时间慌的不行,长公主是知道的,我最重要的人便是我的妻子和儿女了,我儿子争气,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李明德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我只能、只能认栽啊……” 长公主眯了眯眼,他神色凉凉的看向了一旁的秦祟,仿佛在说道,“果然就是你惹的事”。 秦祟窘迫地低下了头,心中是对李明德的怒火,果然就是李明德那个老子竟然敢如此陷害他,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重,等他抓到他,他一定把他的狗头给拧下来! “来人!去将李明德带到长公主府来!”长公主很快对下属下令说道。 “是!” 吴奄颤巍巍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又慌乱地低下头去了。 谢洵川见此,心中泛起疑惑来。 “长公主,我一个疑惑,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谢洵川对长公主轻声说道,声音保持在只有他们几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 长公主看向他,知道他是夏钧的朋友,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谢洵川问说:“我想如果你们的真的是用他的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的话,那他为什么能够提前将自己的家人给支走呢?在李明德的角度来说,恐怕他会控制住他的家人。” 他看了吴奄一眼,紧接着说道:“但是看无烟的反应与他的家人恐怕已经撤离了,不在李明德的手上。” “既然他的家人根本不在李明德的手上,那李明德怎么可能会用他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所以我猜想,李明德的威胁他的手段应该不是这个。” “嗯……”长公主听言沉吟了一声,确实如此。 而且他的属下查到吴奄的家人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他们原本的住所,可是如果李明德为了保证计划分别进行,是不可能让他的家人撤离的。 要是吴奄的家人真的在李明德的手上,那么吴奄刚才也根本不可能和他坦白,所以他家人现在的境况应该是安全的,但为什么吴奄会遵照李明德所说的计划进行呢?李明德究竟是靠什么控制着他的? 谢洵川考虑的并不是没有价值的东西,而这一点,很有可能成为整个事件的关键。 他们为了掌握主动权,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应该如何做?”长公主问谢洵川道。 这位谢府的二公子思考问题的方式很是特别,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法子的话,他倒是不妨按照他的方法去做。 “这也只是我一些浅薄的见解,如果长公主真的相信我的分析的话,那长公主不妨去查一查这位吴奄的身上或者他的妻子儿女有没有什么情况,”谢洵川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道:“特别是他的儿子。” 从刚才一系列的对话就可以看出,吴奄是一个非常重男轻女的人,所以在他的观念里,他的儿子是最为重要的,他可能会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而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好。”长公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来人。” “长公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长公主在那人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听言,看了吴奄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到:“手下明白了,属下会去查清楚的。” 长公主摆了摆手,“去。” 吴奄看向几人,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长公主,你们还没有将李明德带过来吗?”吴奄问说:“长公主,您刚才让那个人去做什么了?” 长公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公主做事,你哪里有资格过问?” 吴奄只能悻悻低下头来。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那个谢家的二公子不知道对长公主说了什么,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 李府。 “你们?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这样闯进来?是谁让你们过来的?!”李明德看见涌入自己府中的两队公主府护兵,面色不祥。 “哼。”领头的人冷笑一声,“李大人劝你还是不要明知故问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会来?来人将他给我带走!” 他一挥手,便有一堆人涌上前去,然后利索地将李明德给押住了。 李明德依旧不放弃地叫嚣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就是长公主也不能这样做!” “我们能不能这样做?到时候你见了长公主,长公主不就行了吗?你问我们有什么用?”领头的人没有一句废话,“把他的嘴给我捂起来带走!” 几人又在厅中等了一刻多钟的时间。 第两百七十八章 狡辩 “长公主殿下!人带来了!”长公主府的府卫押着李明德走了进来,“老实点!” 长公主勾了勾唇角,“你们做什么对李大人这般不客气,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呢?还不赶紧帮李大人松绑。” “是。” 那人粗鲁地帮李明德松了绑,李明德忍着痛一声不敢吭,他现在虽然对长公主这样做事还是恼怒,但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李大人,我手下的人不懂事,以后我会好好交代他们的,李大人,赶快坐下。”长公主很是客气地对李明德说道。 李明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真想直接怼这位长公主,但是他却又不敢,毕竟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竟然他都还要行大礼。 他满心愤懑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吴奄,“不知道长公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长公主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李大人这么聪明的人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要将李大人叫过来吗?李大人可认识这地上跪着的人?他叫吴奄。” 她故意顿了一下,说道:“我长公主今日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气愤的事情,我那好侄女上官婉儿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中了药,又过了半时辰之后,有人又将醉酒的秦小侯爷给送进了我侄女下榻的客房里。” “你说我好不容易过个生辰,如何就会发生这么糟心的事情呢?虽然他们二人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事情,但这件事传出去的话,我那好侄女的名声可不就毁了吗?所以我一定要将这幕后的人给揪出来!” 长公主定定看向李明德,继续说道:“我让人费了些功夫,找到了那个将醉酒的秦小侯爷不进房间的人,那人不堪审问,供出了吴奄,吴奄这个老东西,可是害得我费了不少得劲才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而你猜,吴奄他说是谁指使的他坐这样的事情?” “可巧不巧了,吴奄供出的人就是李大人您呢。” “所以李大人,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何要指使吴奄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仅仅是因为之前秦小侯爷得罪了你?” 李明德听言,冷笑一声,“长公主,等一下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这地上的人又是谁?什么无什么烟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随便指这样一个人长公主就信了?那么我若是当场又只认一个让我这样做的人,是不是长公主也会相信呢?” 长公主笑道:“那就要看你只认的人到底是谁了,我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李大人做这样的事情,目的又是什么。” 李明德被问的一时语塞。 他干脆撂挑子了,“总之,这件事和我李明德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还望公主殿下可以查清楚这件事,换我李明德一个清白,这什么无奄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李大人,你这样说可就没有意思了。”长公主看向秦祟,虽然她现在看秦祟是非常不爽,但是这里还需要他。 “秦小侯爷,他请你说说你和李大人的恩怨。” 秦祟将之前科考的事情在当场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恐怕李明德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丢了场子,所以打算在这次报复回来,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长公主“哦”了一声。 “科考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李大人,如果这件事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置你的儿子呢?”长公主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都反倒觉得秦小侯爷是罚轻,他这样做还帮了你,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到皇上那里的话,别说你的儿子了,李大人,恐怕你的乌纱帽都难保啊。” 科考可是关乎一个人的前途,这李明德的儿子竟然敢做出半路将人拦着科考路上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个秦祟及时赶到的话,恐怕谢二公子早就已经误了科考,如果是她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恐怕要让你明德付出十倍的代价不可。 而秦祟会因为自己的朋友遭遇这样的事情,不惜得罪了李明德也要为自己的朋友报仇,这一点确实也是可取的。 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的源头就是李明德儿子李徽。 如果不是李徽从中作梗在前的话,秦祟也就不会为了帮谢二公子而得罪了李明德,李明德也就不会为了陷秦祟在她的生辰宴上导演出这么一场戏来,害得上官婉差点失去了清白。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明德。 这么一想,长公主看向秦祟的眼神倒是顺眼了不少。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着四六的秦小侯爷竟然也是个如此讲义气的人。 至少在今日的这件事上,他做的确实没错。 如果是她出手的话,恐怕她会比秦祟更加过分。 李明德哼了一声,“我和秦小侯爷确实有些恩怨,但是秦小侯爷也将我的义子给惩罚了一番,我们俩的恩怨也算是两清了,我为何要冒险在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做这样的事情呢?怕不是秦小侯爷还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让这个吴奄联合起来陷害我?!” 秦祟听了都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果不是谢洵川阻拦及时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跳到了李明德的面前,将李明德狠狠的揍了一顿了。 但是就算是谢洵川拦住了他,他口中还是怒骂道:“好你个李明德!你这个老东西真倒黑白的本事,当时练的炉火纯青了,你说本侯爷还是记恨你?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本侯爷记恨到现在!” “本侯爷还真就告诉你了,不管今日这件事的结果如何,你的这顿奏侯爷一定会给你的!你就等着!” 李明德的脸色被秦祟骂的铁青。 “秦小侯爷。”长公主适时出声阻止了一下,“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 “李大人,刚才秦小侯爷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而且如果这件事情闹大的话,恐怕对李大人没什么好处?”长公主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件事真的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到时候恐怕连本公主都无法掌握事态了……” 第两百七十九章 大事化小 “所以李大人还是好好想清楚究竟该不该隐瞒这件事情的原委。”长公主沉声道:“如果李大人想要及时止损的话,还是尽早将这件事情交代了的好,毕竟你我都不想将事情闹大,不是吗?” 李明德都想将事情闹大,是因为怕这件事传到了皇上的口中,这件事情的性质确实有些恶劣,他恐怕不会好过。 长公主也是怕事情闹大之后到时候对上官婉的声誉很有损害。 所以为了保存上官婉的声誉,她只能大事化小。 两人在这一点上算是保持了一致,但是她对李明德的惩罚却是少不了的。 况且,就算她能请你饶了李明德,恐怕丞相大人也不可能轻易饶了他。 他的宝贝女儿无缘无故受了这样的屈辱,任哪一个父亲都不会轻易饶过始作俑者德。 李明德的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了。 李明德沉沉看了吴奄一眼,眼中已是有了一些微红的血丝,他似乎是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个吴奄竟然如此的不靠谱,将所有事情都给他抖兔子了出去。 “好……”李明德像是认栽了一般地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让吴奄做的……” “至于原因……刚才秦小侯爷也已经说过了,上次秦小侯爷如此对待我的日子,我自然是怀恨在心,便想了这个知道法子,让吴奄在上官小姐的吃食中下了药,然后又让人把醉酒的秦小侯爷不进了上官小姐的房间,为的就是长公主和丞相大人,一怒之下能替我收拾了这个秦小侯爷,可是没有想到……”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暴露之后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但是事到如今,如果他不说出去的话,这件事传到皇上的耳中对他来说更是不利,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如实招来了。 “果然是你个狗贼!”秦祟愤怒地指着李明德,“你还真是有脸记恨的好了耶,你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样的事,你不清楚吗?我把你那个义子关了那么几个时辰都算是轻的了,早知道我应该把你儿子也抓过去关起来!” 这李明德竟然做这样的事来诬陷他,他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的话,恐怕他回去要吃他父王好几顿竹板炒肉。 而且还不仅仅是他的父王,他可是毁了上官奄的名声,长公主和丞相上官后都如此宠爱这个上官姑娘,到时候两家一起对付他,他还有什么安宁之日?而且如果真的要让他对上官婉负责的话,他恐怕还要娶他一个不喜欢的女子。 李明德这个老狗贼,委实是太过狠毒了! 他就是之后让人将李明德千刀万剐了,也是他有理! 李明德面红耳赤地看向秦祟,于他对话道:“秦小侯爷,做事可要凭良心,我的儿子确实做了一些措施,但是谢洵川不是已经及时赶到了考场吗?他又没有什么损失,你后来凭什么将我的义子抓过去!”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秦祟觉得这个老狗贼简直就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你简直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胡言乱语了!那是因为本侯爷及时赶到了,谢洵川才够及时到科考,没有错过科考,可如果本侯爷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呢?那谢谢洵川不就是错过了这次考试吗?!” 李明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长公主对李明德说道:“李大人,这件事情确实你和你的儿子有错在先,人家秦小侯爷对你自己是仁至义尽了,而你却又报复了人家,你想让人家怎么做?难道你要让这天底下的便宜全让你李家占去了不成?” 长公主心道,这李明德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只是一个监考官,他的心胸这般的狭隘,明明是他的儿子有错在先,他却怪在了别人的身上,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 李明德脸色很僵,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本公主罚你官降三品,罚两年俸禄,你可有异议?”长公主沉声问说。 李明德低下头来,哑声说道:“李某……没有异议……” “你还要在那些官员面前澄清今日的事情,还婉儿一个清白名声,你是大夏的臣子,本公主希望你至少能够有一些担当。” 李明德脸色阴沉的如同锅底一般,他紧紧的攥起了拳头一语未发。 如今他已经身在长公主府了,除了按照长公主说的事情去做,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现在就是如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恐怕他如果违背长公主的话的话,那把刀就要砍上他的脖了。 “……好,臣。明白……”李明德沉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过臣……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什么事?” 李明德看了跪在地上的吴奄一眼,吴奄被李明德这一眼看的心下顿时不祥的预感。 “李大人!你!” 然而李明德丝毫没有理会吴奄,既然已经将他脱下了水的话,那如果只留吴奄一个人在岸上,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呢?要下水那就一起下水。 “吴奄的儿子吴桐,之前犯过一桩侮辱清白女儿家的案子,之前被吴奄用重金保了下来,没有被关进牢中,还和他那个儿子新娶的女子成了亲,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用这件事情威胁吴奄,如果他不帮我做事的话,那我就将他的儿子给供出去,他一向是爱极了自己的儿子,把他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命一般……” 李明德看向长公主,定定说道:“长公主可以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情,毕竟那个被侮辱的女子也是十分无 辜之人。” 将这件事情供出去之后,李明德心中只觉得畅快了一些。 吴奄让他不好过,那吴奄也就不要好过了。 “这这这!”吴奄大声朝长公主喊道:“长公主,你不能去查,不能去查呀,我已经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将这件事情摆平了!那些银子可是我这一辈子的积蓄啊!” 第两百八十章 哭求 “而且、而且长公主不是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家人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长公主你一言九鼎,不能出尔反尔啊!!”吴奄声泪俱下地说道。 长公主心下一沉,刚才谢二公子的猜想果然没有错,原来李明德能够让吴奄为他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掌控了他家人的安危,而是因为他掌握着他那个儿子的把柄,所以吴奄因为了不让他的儿子被供出去,只能帮李明德做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的这样的玄妙。 这诬陷一事,还牵扯出来一桩女子无辜被侮辱的事情。 她身为长公主,亦身为女子,这样的事情她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吴奄,你错了,本公主方才答应你要保护你的家人,是因为本公主以为你家人是清白无辜的,但现在看起来你的家人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啊。” 长公主紧紧盯着吴奄,眯了眯眼,声音中透着一股冷冽的凉意,像是刀口对着人最脆弱的地方,即将要挥砍下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任何人都逃不过法的制裁,所以本公主就算要将你那个犯法的儿子抓起来,也不算违背什么承诺,而是又替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吴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嘴唇不断地小幅度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去将吴奄的家人都给本公主抓回来,直到将人抓回来为止,还要查清楚吴奄的儿子吴桐到底犯了什么样的事,被害人又是谁,找到被害人之后一定要好好安抚。”长公主对手下人如此吩咐说道。 “是!”属下人恭敬回说。 吴奄跪在长公主面前,神色看起来似乎很是无助,“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求求你,求求你饶过我的儿子,老奴可以为长公主做一切,只要长公主能够饶过我的儿子,老奴愿意一辈子都在长公主府里服侍!” 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冷笑一声,“我要你一个老奴才一辈子留在公主府里做什么。本公主看着都碍眼,而且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因为一己私欲做了坏事的话,你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况且你的儿子做了坏事,触犯了大夏朝的国法,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那个儿子了。” “你要本公主饶过你,那今天因为你而毁了清誉,因为你被冤枉的那些人又怎么办?”长公主连声对吴奄质问说道。 吴奄只一直跪在长公主面前哀求着,一边求一边磕头,求她放过自己的儿子。 但长公主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吴奄和他的儿子不管落的什么下场都是他们罪有应得,她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直到找到他的那些家人为止。”长公主冷声命令说道。 “是!”下属们整齐划一地答道。 “长公主!长公主!”吴奄被带下去的时候还仍旧不放弃哀求。 第两百八十一章 澄清 “好了,李大人,事情已经差不多要解决了,现在就请你给我走一趟去向那些因为这件事情要留在这里三个多时辰的官员们好好解释解释。”长公主对李明德冷声说道。 李明德听完他说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扭曲,长公主让他在那些官员面前澄清之间是就相当于在疯狂打他的脸。 虽然他做这件事确实是为了给自己报仇,但自己这种行为可以说得上是一种小人行径,如果让那些官员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以后,他在那些人的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以前他可是清高的很的。 长公主似乎是看出来了李明德的不情愿,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尔后说道:“李大人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吗?李大人你可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的话,会对一个女儿家的声誉有多大的影响,甚至可能毁了这个女子的一生。” 李明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他甚至希望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只要这件事对上官婉的影响越大,那么长公主和成相府的人就会越恨秦祟,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帮他对付寝室,让秦祟付出代价,还不用弄脏自己的手。 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如果不是吴奄将他暴露了的话。 只可惜这个吴奄也太过不顶用了一些,竟然没有争过多长时间就将他给供了出去。 但是事已至此他就算想太多,也没有办法改变他已经暴露的事实了。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今日这脸他是一定要丢了的。 长公主带着李明德来到厅中,厅中的官员们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丞相大人留下他们,恐怕他们现在早就已经闯出长公主府去回到自己家了。 “长公主殿下,你可终于来了,这两个时辰的时间都快到了,你将事情查清楚了吗?你刚才可是承诺过我们了,就算你没有将事情查清楚,你也会让我们离开的。” “就是啊……长公主,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诶,这不是李大人吗?李大人怎么也来了?” “难道这件事情还和李大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是啊李大人,你说句话啊。” “……” 厅中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时之间厅中竟然吵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好了,大家听我说,本公主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的,我之前也说过两个时辰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话,我也会帮你们离开,但是值得高兴的是我已经查清楚了。”长公主几步绕到众人面前,众人的目光随着她而去。 众人听了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们高兴起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等会儿就可以离开了,但他们时间又有些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伤害女儿家声誉的事情发生。 “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将事情详细说来,毕竟我们在这里等这个结果等了这么久,总不能不听结果就离开?” 长公主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李明德,说道:“你说得对,不过这件事情,具体还是要问问李大人的,毕竟李大人才是这件事情的策划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厅中一时间有些哗然。 “什么?竟然真的和李明德有关系?” “是啊,我说怎么长公主的生辰宴都要结束了,这个李明德才过来了,原来他是这件事情的幕后的主使呀!” “不会,李明德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他图什么啊?” “……” 李明德在这一声声的议论声中,脸色越变越黑。 “李大人。”长公主话中催促的意思很是明显。 反正李明德早晚都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早一份晚一分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结局,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说出来。 而且长公主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如果他不将这件事情澄清的话,那么长公主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他了。 李明德面色僵硬,“好……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我和秦小侯爷之前有些私人恩怨,我想对付他,让他尝到苦头,却不想弄脏我自己的手,不是我让人在上官早的吃食中下了药,然后又吩咐另一个人将这喝醉酒的秦小侯爷扶进上官姑娘的房间里造成两人淫乱的假象……”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豁,李明德,你身为科考的监考官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真是为老不尊啊!” “简直太恶劣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上禀皇上!让皇上来处置你的恶行的!” 面对着一声声的声讨,李明德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这些人说的都是他做过的事情,他又拿什么去反驳啊? “诸位冷静一些。” 最后还是长公主出面镇定了一下众人。 “这件事的影响确实极其恶劣,而且上官婉儿还是我的侄女,我自然不可能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所以我已经给予李明德惩罚,让他连降三品,罚两年的俸禄。”长公主道。 李明德原本是五品官员,他也是奋斗了十几年才奋斗到了这个位置,如今长公主一下子就让他连降了三品,而且恐怕如今以他的声誉,以后想要再升官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了。 好在这件事情对上官婉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果真的让两人假戏真做了的话,那李明德了下场绝对会比现在的更为悲惨。 “诸位,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本公主只希望你能有好能对今日的事情在谨言慎行一些,千万不要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如果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的话……今日究竟是有谁在场?我还是能够记得清楚的……那我长公主府也就不留你们留下来过夜了,你们就各回各家去。”长公主对众人说道。 众人心中凛然,今日的事情完全可以看出长公主是一个有手段的人,他能够让李明德有这么个下场,同样也可以这样对付他们。 众人心中都是明白的,最后,他们一一恭敬地对长公主辞别。 第两百八十二章 吴桐一家 “长公主!查到了!” 大理寺的大人刘彻捧着一卷案宗摆到那长公主的面前,他指着卷宗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我连夜让手下的人将这个卷宗找了出来,这就是关于那个所犯下的罪!” “这个吴桐侮辱了住在自己隔壁家的以家柳姓的女儿,那女子长得貌美如花,吴桐就一时兴起了悬念,在一天夜里将她拖进了地里给侮辱了。” “那个吴桐现在本来应该被关在牢中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吴桐却仍旧逍遥法外,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吴奄用重金收买了当时处理案件的人,所以让吴桐给逃脱了惩罚。” 长公主脸色沉沉,在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样恶性的事件。 “那柳家那家人现在在何处?” 刘彻说道:“这个我在得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就去派人查了,柳家的人应该是在事发之后几个月内就搬离了那里,没有再回来过,想来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侮辱,受不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就搬走了。” “竟然是这样……” 不过也确实是在她意料之中的,毕竟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很清楚声誉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虽然柳家的那个女儿是受害人,但是这样的受害人却在受害之后仍旧有凶手向她行凶,那凶手不是最先侮辱她的人,而是那些街坊邻居,甚至一些无关的人。 但是真正事情的起因却仍旧逍遥法外,这世间怎么能够存在这样恶毒的事情?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是屡见不鲜。 “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柳家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柳家那个受害女子能够真真正正地看到伤害过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长公主眯了眯眼,冷声说道, “好,长公主殿下,刘某这就派人去查。” “辛苦刘大人了。” 刘彻心道,这件事能够得到长公主这般的重视,他们大理寺怎么可以懈怠呢?他不得争分夺秒的将这事查的水落石出,让该关的关,该补偿的补偿。 …… 几日之后。 厅中跪了三个人,一个满头风霜的老嬷嬷,一个头上包着深蓝色汗巾的女人,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仍旧处在壮年的男子,还有一个被女人抱在怀中似乎是还在沉睡之中的婴儿。 “下跪之人,可是吴桐?”长公主冷声问出口道。 “贵、贵人……”吴桐向来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的,他纵使是跪在地上,腿也软得不行。 “不知道草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劳得贵人上班的兴师动众……还请、还请贵人、贵人指点一二……”吴桐怯怯看了坐在上首的长公主一眼。 而长公主身边,刘彻站出来,对吴桐质问说道:“吴桐,你父亲可是叫吴奄?” “是啊,是……是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吴桐惶恐道:“大人!我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那个老头子是,只是我也半点关系都没有,怨有头债有主,要是他放了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去找他,来找我做什么啊!” 长公主没有想到这个吴桐竟然是这么一个大孝子,他还以为吴奄花重金将吴桐给赎出来,是因为这父子二人感情足够深厚呢,但现在看来,恐怕情况并不是如此。 长公主没有理会吴桐,朝刘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你父亲吴奄有没有犯事我是不知道,但本大人现在可以肯定你有无同这吃饭了,不小的事情怎么你是想要自己现在就招出来,还是我一条一条的念给你听呢?”刘彻紧紧盯着吴桐,眼神中透着审问。 “犯、犯事?”吴桐摇着头颤巍巍道:“大人!我真的没有犯事啊,我可是一个良民,大人,你是不是抓错人了呀?你还是查清楚一些比较好!” “我们现在已经将你带到了这里,那证明我们没有抓错人,你还记得一个叫柳如意的女子吗?” “柳、柳如意?”吴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但下一刻他又茫然起来,他用力摇着头对刘彻说道:“大人!这柳如意是谁啊?有能力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大人也是因为这个叫柳如意的人让我给抓出来的吗?!大人你真的抓错人了!” “哼,”刘彻冷哼一声,“当年你犯事的卷宗,我都已经从大理寺里翻出来了,你知道为了找到这个卷宗,我们几个时辰没有休息了吗?你现在还敢在这里狡辩,你难道是想感受感受牢房里都有什么刑罚不成?” 吴桐瘫坐在地上,“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个老东西当年不是用钱摆平了那件事吗?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我们想要知道这件事还不简单?如同啊,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算做了再小的恶事也会被人所知道,更何况你是活生生的侮辱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刘彻声音掷地有声,似乎是想要将吴桐一字一句地打入深渊之中。 “你在欺负侮辱了柳如意之后还对人说是柳如意主动勾引你,害得她曾经一度抑郁的想要自杀。”刘彻:“这一桩一件的,难道你忘得了?!” “什么……”吴桐听了还没有什么反应,吴桐身边的女人却是面色僵硬起来,“你说什么?吴桐……吴桐哥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桐哥……你说啊!你没有就这样的事情,对不对?是这个人在误陷你,对不对?你说句话啊!” “闭嘴!”吴桐反手打了女人一个巴掌,女人怀中的婴儿像是受了惊般大声哭啼起来。 而老嬷嬷听见孙儿哭了,像是才有反应,连忙心疼地将孙儿抱到自己怀中安抚。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吴桐,没想到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敢对她动手…… “吴桐……你!” “老子叫你闭嘴!”吴桐朝女人喊完,又朝刘彻几人喊道:“当年的事我都已经给过钱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也死了!你们才开心吗??” 第两百八十三章 择日处斩 “也?”长公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么一个字。 “吴桐,你方才说,也,是什么意思?” 刘彻重复了一下长公主的话,他对吴桐大声说道:“公主问你话呢?你话说你刚才说的也,这是什么意思?!” 吴桐忽然冷笑了一声,“两位贵人,你觉得我能是什么意思?你以为那个柳如意现在还能活着吗?她早就已经跳河死了,所以他们家才会搬出去,他父亲觉得有这么个丢人的女儿,早就已经没脸在村子里住下去了。” 长公主微信的眯起眼睛,“柳如意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吴桐神色竟然隐隐有些得意,“在被我欺负嗯当晚,那个傻女人想不开,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自杀,死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要花那么大笔银子才能摆平这件事情呢?” “毕竟也是死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个贱女人,但是如果这个柳如意没有死的话,我也就不用花那么多的银子了!” “那贱女人,老子赏得起脸对她都已经是她的福气,她还不知足,还闹什么自杀,我都把银子给她了,她不过是个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去死!害得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吴桐满口皆是脏话,语气间也尽是对柳如意的鄙夷。 长公主闭了闭眼,她听到吴桐这般羞辱他欺负的女子的话,心中的滋味都已经是难以描述了,如果柳如意的家人听到了吴桐这样的话,恐怕会直接奔溃的? “吴桐,你做了这样的错事当真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吗?你以为这天底下的事情都是可以用银子摆平的吗?” 吴桐冷哼一声,表情狰狞,“反正当时那银子也不是我的,而是那个老东西的,那时候看看没有将他的家当给我呢,那老东西舍不得给我那么多!” 吴桐身边的女人看着眼前这个浑然陌生甚至有些可怕的男子,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觉得她是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像吴桐这样的男人。 早知今日,她当时在她父亲劝她的时候,她就应该相信她父亲的话,不该这样鲁莽的就嫁给这男人, 嫁到吴家的刚开始的一年里,吴家确实对他不错,吴桐也对她很好,但自从她生下了他的儿子之后,吴家一家人就像是变了一样,吴桐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非打即骂,呼来喝去的。 她自从生下儿子后,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现在她算是看清了吴桐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这个男人竟然在和她成亲曾经之前欺负过一个黄花大闺女,而且还将那个黄花闺女给逼到自杀了。 换句话说,吴桐就是杀害那个女子的杀手! 她知道自己的家境并不好,虽然她的容貌也一般,她没有想过要嫁到什么富贵人家去,只想找一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但是没有想到她曾经那般坚持决定的事情,如今却成了她最后悔的一件事。 长公主冷声对刘彻问说:“刘大人,你说,这个吴桐犯了这样的事情。该当何罪?!” 刘彻回答道:“应当处以极刑。” “极刑?!”一旁的老嬷嬷抱着怀中哭啼不止的婴儿,“什么极刑?!你们凭什么处置我儿子!我要见官府!官府!” “哼。”刘彻向前一步,周身发出一阵慑人的冷意,“你要见官府?我告诉你,我就是官府!而且现在上座的人就是当朝的长公主殿下,你们竟然敢在长公主的面前口出狂言,你们知道后果吗?!” “长、长公主殿下?!”吴桐看着座上雍容华贵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假冒的!长公主殿下怎么可能来管我们百姓的这种小事!” “小事?”长公主眼中绽出一层更深的冷意来,“你竟然将一桩冤假错案当做是一桩小事,你可是害死了一个女子!而且,那些当初包庇你,允许你用钱来摆平自己罪行的人也要受到牵连,那些人本公主都会让人一并处置了!” “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择日处斩!!”长公主一声令下。 “是!两人带下去!择日处刑!”刘彻命令手下人道。 已经长公主虽然身份很高,但是没有直接的处置权,一切刑罚还是得由刘彻来操作。 吴桐浑身发起抖来,“不、不要啊!长公主长公主定殿下!小人已经知错了,长公主!你就饶过小人这一次!而且那个柳如意也不是我害的呀,是她一时间想不开自己去自杀了,我们已经给过她银子了啊!” 老嬷嬷听到自己的儿子即将被拉进大牢,择日处斩了,她一时间也顾不了自己手中哭泣的婴儿了,她跪着声音嘶哑地哭喊道:“长公主殿下!我的儿子是无辜的呀,桐儿他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况且那个柳如意确实是自己自缢而亡,并非我儿子下的手,儿子又不是凶手,他顶多是个欺负女子的罪名罢了,怎么可以处以极刑呢?!” 长公主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清楚怎么为自己的儿子开脱,不过你放心,不止是你的儿子,就是你的丈夫也逃脱不了罪行,你还是先好好想一想,你究竟该先为那一个人求情!” 这吴家一家人他算是看透了,全都是重男轻女的货色,且极其宠溺自己的儿子,不管这吴桐犯了多大的错,他们都会选择包庇他,而且一点了悔改之心都没有,恐怕他们还会十分得意当初他们用钱护下了自己的儿子, 看来吴桐就是因为从小被他们宠溺成这副德性的。 “把他们吴家人都带下去,本公主看着就心烦。”长公主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然后她一顿,看着女人又道:“等等,这个女子和孩子留下来。” 女人看着吴桐和吴母被带下去,她神色凄苦地看着回到自己怀中的孩子,眼神一直落在孩子的身上,竟没有看吴家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长公主看着女子出声问说。 女子凄惨惨的抬起头来,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回长公主的话,民女……民女名叫徐芝……” “嗯……徐芝……”长公主道:“徐芝,你可要为你的丈夫和你的两位丈人求情?” 徐芝听言愣了愣,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婴儿,她眼睛通红,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对长公主说道:“民女……我……我没有什么好求情的,他犯了这样的错……他是罪有应得……” 长公主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公主可以给你一个摆脱吴家人的机会,你愿意带着你的孩子离开吴家吗?本公主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女子听言用力咬了咬牙,此时她怀中的孩子像是已经哭累了一般,安安静静躺在她的怀中,孩子的眼角有一些透明的粘液,看起来有些脏。 她用指腹轻轻拭去那点脏污,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眼中的犹豫不决之色已经褪去,换上了另一层,绽放着神采的坚定颜色。 “民女……愿意!” 第两百八十四章 泥菩萨过江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被关在牢中的吴奄不断的用力拍打着关押着他的房门。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见长公主,我在公主府里伺候了二十几年,论资历我都比你们老。我要见长公主,你们快去告诉长公主,长公主知道之后一定会来见我的!”吴奄用苍老沙哑的声音不断叫嚣着。 此时无言,还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长公主的人已经将吴家的人找到并且抓回来了。 他现在只是很担心,如果长公主真的将他的儿子抓回来了,该怎么办?还有他的孙子,他的孙子才刚刚降生不久,他们吴家可遭受不起这样的厄运啊! “别吵了!”狱卒走了过来,震慑性地敲了敲铁栏杆,语气鄙夷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进了这里你还想见长公主,长公主是你这样的人能见就能见的吗?你就算在公主府伺候了十几年又怎么样?你终究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棵葱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这位小哥!你可不可以出去帮我跟长公主说说,长公主知道了,一定会来见我的!求求你了!”吴奄不断地哀求道。 狱卒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要见的人是谁啊?那可是长公主,而且你也不要太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个狱卒罢了,我怎么可能见得到长公主?你还是省了这份心!” 吴奄颓丧地坐了下来,但是他仍旧不死心,他因为担心家中人会被他牵连,他问狱卒说道:“那这位小哥我不想见长公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啊?你去帮我打探打探……长公主最近有没有抓来什么人?两女一男还有一个小婴儿的!” “你是说你们吴家人?”狱卒表情不善地看着吴奄,“你们吴家的事我可也是听说了的,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说,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你们落到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的,你还想要见长公主?长公主估计听到你这个名字都觉得晦气的很!” “所以、所以你是说长公主已经抓到了我的儿子了?!”吴奄激动地一把抓住狱卒的衣领说道:“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儿子安不安全!长公主对他做什么没有?!” 狱卒被猛然一拉,他气恼的一把用力推开吴奄,吴奄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领,对吴奄说道:“你儿子,你儿子现在可安全的很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处刑了,你还是现在先关心关心你自己,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那么惦记你儿子做什么?” “老不死的东西!”狱卒最后嫌恶地看了吴奄一眼,不管吴奄再怎么叫喊他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桐儿……我的桐儿……”吴奄软瘫在地上,神色是一脸的绝望与痛苦,没想到长公主居然真的抓到了他的家人,而且他的儿子过不久就要被处斩了,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连长公主一面都见不了…… 早知道……早知道如此…… 他就是说什么也不会帮李明德做这件事情的! 李明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应该带着他的家人一起离开,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了! 他现在该怎么办啊?他怎么样才能做出自己的儿子…… 而且他的那个小孙子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也被…… 吴奄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满面尽是沧桑。 …… 李府。 “爹!爹!你回来了!”李徽看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急匆匆的问道:“爹,我听说公主府的人来人把你带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为什么要将你带去啊?” 李明德仓皇地摇了摇头,“唉,你别问了……” 他说罢,脸上又露出明显的恨意。 “都是吴奄那个老东西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眼下我一连被降了三品,徽儿,恐怕爹以后再也护不住你了……” “什么?!”李徽听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如此呢?!” “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明德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自己做的这件事情也很快就会传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到时候他的儿子也会知道,与其让他听那些闲言碎语,不如他将事情完整地告诉他。 …… 李徽落魄失神地后退了一步,“爹……都是那个秦祟!如果不是秦祟的话,爹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害得爹现在连官职都丢了!” “还有那个谢洵川!”李徽想到这两个人,心中的恨意便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爹!我要找他们报仇!”李徽气冲冲地就要朝外头走。 李明德在没有被降品级之前还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因此学堂里的那些人对李徽也算是有些巴结,天字的学子或多或少都是慕强之人,而且谁的身份地位越显贵,天字的学子边越巴结谁。 可如今李明德的品级却连降了三品,之后李徽在学堂里恐怕就会遭到那些谄媚之人的白眼了。 “傻徽儿!你别去!”李明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事以至此,你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更何况连你爹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去又有什么用呢?” “只能说是命也时也,爹这次能够平安的回来,都已经是极大的幸事了。” “爹,你可以这么想,但我却一点儿也不甘心,明明是那些人对高鹰私自动了刑,凭什么他们却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反而让你降了官级?!”李徽怒气冲冲地说道。 李明德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才千万不能冲动啊,你以为爹真的甘心吗?但是眼下我们李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所以你才一定要好好的。” “爹恐怕日后……我们李家日后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做到最好从那些人中脱颖而出,只有将权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才能成为那个掌握话语权的人。”李明德深深地看着李徽说道:“你明白吗徽儿?” 李徽用力咬了咬牙,“我知道了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会为我们李家扬眉吐气,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得到惩罚的!” 特别是那个谢洵川! 他眼神恶狠狠地在心中补充道。 第两百八十五章 何其无辜 “长公主殿下。”刘彻恭声对长公主说道。 “怎么了?”长公主问他说,心想刘彻找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彻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长公主府来找她。 刘彻回答说:“那个吴奄在牢中一直吵着要见长公主您而且他还闹绝食,已经快要两天没吃东西了……” “所以你过来是想让我去牢中看一眼他的?”长公主反问说道。 刘彻摇了摇头,“殿下,刘某只是来告诉长公主殿下这一消息的,至于长公主究竟要不要去看这个吴奄,还是当然有长公主自己做主。” “毕竟总不能牢中哪个犯人闹了绝食要见什么人都要满足他不是?” 长公主沉吟一声,吴奄这个老东西,都这把岁数了,竟然还在闹来闹去的,难道他真的以为他见了她,他就能改变什么了吗? 不过左右她也得空,去见一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行,那明日我就去见一见这个吴奄,至于他绝食,他不吃的话,你就饿着他便是了,左右也不是你饿肚子不是?” 刘彻点了点头,明白了,长公主的吴奄的态度,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任由吴奄闹下去。 长公主不会因为他闹着绝食就给吴奄特权,吴奄是将自己的地位看得太过重要了,他就算在长公主府伺候了二十多年,但也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而且还是个背叛了长公主府的奴才,在长公主的眼里,吴奄早就已是无关紧要之人。 翌日。 “殿下小心。”刘彻小心翼翼的在长公主面前给长公主引着路,带她走到关押着无烟的牢房之中。 这牢房里昏暗狭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灰尘的霉味,让长公主十分不舒服,他皱了皱鼻子,眉头紧缩着。 “长公主殿下,你终于来看老奴了,老奴有话要和长公主说!”吴奄一看到长公主本来前一刻还奄奄地躺在地上没什么生息的样子,后一刻就立刻跳了起来,激动地扒着栏杆。 不过是短短这么几日吴奄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只剩下了一个皮包骨头。 长公主皱眉冷声说道:“吴奄,大难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念在你毕竟在长公主府里待了这么多年,才来看你最后一面的,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在今日一并说个清楚。”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你是不是让人抓到了吴桐?”吴奄伸着手就想要去拽长公主的衣袖,可是却被长公主躲了过去,他又不甘心地说道:“殿下当年的那桩事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要花钱去给我儿子摆平,我儿子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桐儿他当年并不是想那样做的,他是无辜的……错都在我……” “长公主殿下!求您不要将桐儿处刑,我才是那个罪人,让我去死!我愿意代替我儿去死!” 长公主冷笑一声,表情很是不屑。 “你儿子不想那么做?”她反问说:“难道还是你这个当老子的逼着你儿子去欺负一个黄花大闺女不成?!” “是是是!就是我!”吴奄为了保下自己的儿子,都开始口不择言了,“是我让我儿子这么做的,柳家那个柳如意,生得好啊,一看就是能够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的好福相,所以我一时间起了歹念,就将我儿子下药关到了柳如意的房间里,想让他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我儿子既有了儿媳,我也能有个大胖孙子!” 他指着自己神色疯狂地对长公主说道:“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还请长公主赐死我,让我已死谢罪,我儿子是清白的!他也是受害者!” 长公主看着面前这个为了保下自己唯一的血脉而胡言乱语,神情癫狂的老人,又联想到那个只惦记着自家老爹财产的儿子,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更为悲哀。 “吴奄,有些罪不是你想认就能认的,你儿子犯了错就要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大夏朝的律法,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让你儿子逍遥法外,那我该如何向大夏朝的百姓交代?那大夏朝的律法又将视为何物?!”长公主一字一句地诘问说道。 “吴奄,你放心,你儿子死了以后,你的下场也并不会好到哪里去,你说不定很快就能去陪他了,你真的以为你能够逃过这一劫不成?”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长公主,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啊……”吴奄神色恍恍然地看着面前的虚空,口中怔忪道。 长公主:“本殿下凭什么不能这么做?犯了罪的人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谁都不例外。你就算说的再多,要给你儿子认下所有的罪名,你儿子也逃脱不了。” “你在和李明德勾结,背叛长公主府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这个结局了。” “而且当年那个柳如意又何其无辜?她原本可以挑一个如意郎君,择年成婚,再一年为自己心爱的郎君生下一儿半女,然后过上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可这一却却让你的儿子给毁了,他还被你儿子逼得自己自缢而亡,”长公主眯起一双锐利的眼睛,“吴奄,你说像你儿子这样的人,他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根本就不配做人!” …… 吴奄已是知道自己一家人的结局难以改变,长公主是铁了心的要将他儿子置之死地,而且他也知道他当年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这件事已经暴露出来,他就已经预料到最后的结果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结果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近,近到就在眼前。 “那……我的孙儿……我的孙儿怎么样了?”吴奄忙问道:“长公主……我的孙儿可是无辜的呀,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什么都不懂……” 长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憋着无奈说道:“放心,我不至于为难一个幼婴,吴奄,这是本公主最后一次见你了,今日过后,你好自为之。” 说罢,长公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第两百八十六章 胡氏 这日,吴桐正式被处斩。 长公主站在一处高台之上,她身边站着一个裹着披风的女子,女子身前隆起,凑近看才能看到女子怀中静静躺着的一张小婴儿的脸。 他正惬意地眯着眼,晒着筛落进来不算刺眼的日光。 斩首台上。 刀起,刀落。 …… “你哭。”长公主的声音中似乎含着一种深深的叹息,“哭最后一次,哭完这次之后便继续坚强的活下去,带着自己的孩子,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 女人用力擦去泪水,她紧紧握着拳头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殿下,谢谢你,你是我遇到的贵人,我以后一定会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的,至于以后孩子如果问起他爹是谁,他爹在哪里,我会告诉孩子,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 长公主点了点头,“好了,时辰不早了,问你安排好的马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你坐着马车走,你去哪里都可以,离开这里,让吴家的人找不到你。” 吴家会教出这么一个儿子来,没准那一天就能教出第二个,而且这女子她能够看得出来和吴家的人并不相同,她帮助这女子离开吴家,也是因为出自那一份怜悯之心。 至于以后这个女子的命运会如何,那就要看她选择怎样活下去了。 只希望今日的悲剧日后不会再重演为好。 长公主看着女子下了城楼,走进她安排好的马车,然后马车启动,朝着远处驶去了。 …… 吴奄虽然当了长公主府的叛徒,但确实罪不致死,长公主只命人将他流放到边外。 不过吴奄流放到边外,边外环境异常恶劣,而吴奄的岁数也已经不小了,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但这件事,长公主已经不关心了。 …… “去!” 吴奄的妻子胡氏期期艾艾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老头和我的儿子在哪里?你们不告诉我的话,我是不会走的!” “你的儿子早就已经被处斩了,至于你的夫君也被流放到了边外,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的话,就尽早离开这里。”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胡氏说道。 “不……不……不可能!” “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长公主谋害人命!还有、还有我的孙子!我的孙子也被你们的人害了,是不是?你们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胡氏撕心裂肺地说道。 她明明只是被人关了几日,怎么一出来她的家人却全都不见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还怎么活的下去? “你的儿子和夫君犯了大夏律法,你若是再闹事下去,也同样会犯法,这次只是关了你几日,可若是你再执意的闹下去的话,那你的结局可就不一定了。”侍卫凉声说道。 “你们敢?!”胡氏大声叫嚷着,“你们都已经害死了我的儿子和丈夫,现在难道还要来害我不成?” “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侍卫遇到这种道理都讲不通的野蛮妇人也是有些无奈,他只能亮出了手中的武器,将刀架在了胡氏的脖子上。 “你若是再不走,我就只好将你继续关进牢里了。” 胡氏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这才知道害怕,她浑身被吓得一个哆嗦,神情变得有些切切的,但嘴上还是不服输的嘴硬道:“我不过是问上几句罢了,做什么这么凶!你们当官的就这般不把我们这些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说话间,侍卫又将手中的刀逼进了几分,胡氏像是现在才感到害怕了一样,她连忙后退几步。狼狈地狠狠瞪了侍卫一眼,然后离开了。 只不过她现在身无分文,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眼下他只有先找她的好孙儿再说。 而且她那个儿媳妇身上一定是有着银钱的,对了,那个儿媳妇现在去哪里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人? 她都出来这么久了,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难道是看到他们吴家落难,所以第一时间就跑走了不成? 胡氏恨恨地想,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心! “陛下!陛下!” 刘维昌提着官服,急急地跟在夏帝的身后。 夏帝停下脚步来,问刘维昌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刘大人?好端端的,要在宫里跑起步来了?” 刘维昌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陛下,之前臣的提议陛下决定怎么样啊?地下这个谢洵川真的是难得的人才,如果要延后几年再让他入朝的话,这岂不是浪费时间吗?他现在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了,他可是这次科考的第一名啊!” “所以毕下这次不如为谢洵川破个例,破格让他提前入朝,这也是为我们大夏和大夏的百姓谋福利了啊!” 夏帝沉声说道:“我们大夏朝的国法历来如此,而如今正确要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破例?这如果传出去了,岂不是那些人要说我们将大夏朝国法视为儿戏了?”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只不过是因为爱才知心,所以破格让谢洵川十二岁便入朝罢了,而且谢洵川已经用他的成绩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足够能让您为他破例不是?”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夏帝这么说了之后,他就不敢再有疑义了,可这刘维昌是什么人?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 夏帝皱眉,他再次说道:“刘爱卿啊,朕理解你的爱才之心,可如今这个谢洵川才只是一个解元,朕若是这么早便为一个十二岁的解元破例,恐怕不太妥?” “可是十二岁就中了解元的人,如今望眼整个大夏朝只有谢洵川这么一个人啊!而且以谢洵川的本事,臣相信他以后一定会得到更高的成就,未来说不定会考个状元也不一定!”刘维昌道。 刘维昌这句话直接叫夏帝身边的人都听的有些直冒冷汗了,刘维昌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 解元 夏帝别有深意的打量着刘维昌,缓缓说道:“看来你很中意这个谢洵川嘛。” 刘维昌低头笑了笑,他岂止是中意,谢洵川写的那篇文章简直就是直接冲入了他的腹地,他的文章鞭辟入里,简单精炼,却字字句句都指向了最致命的问题。 在谢洵川的字里行间之中,他看到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超脱常人的成熟与冷静,那样的审视和手笔,那是多少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陛下,只要谢洵川入了我的翰林院,我一定会好好培养他,争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我翰林院得力的助手!”刘维昌笃定说道。 夏帝道:“之前朕还听说你一直在寻找可以承你后继的人。现在你应该找到这个人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谢洵川了?” 刘维昌眼珠子里绽放出神采,“如果臣未来没有看走眼的话,那么就是他了!” “嗯……”夏帝踱了几步,沉思了一刻后,转身对刘维昌说道:“好,朕看在刘爱卿的份上,朕可以破格让谢洵川进入翰林院,但是为了堵住那些朝臣们的嘴,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出格之事。” “爱财之心固然是好的,可你若是太过于拔苗助长的话,反而会落得一个苗损田财的下场。” “你可明白?” 刘维昌这下哪里还敢不明白,“臣明白臣明白,陈一定不会做什么破格的事情的成,一定让谢洵川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 夏帝能够这么快答应谢洵川让他他进到翰林院已经是他的意外之喜了,毕竟刘维昌以为自己恐怕要软磨硬上好几天,夏帝才会答应的。 虽然夏帝方才说谢洵川还不够资格让他破例,但是从刚才夏帝的态度上来看,也正说明着夏帝也是欣赏着谢洵川这么个人的。 几日后。 科考的成绩正式公布。 这一天政院的门口围了许许多多的人,有来看自己成绩的考生,也有陪同考生一起来的家长。 政院门口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吵闹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知道有维护秩序的是为出现之后政院门口的状况才稍微好上了一些。 “快看,快看,你找到自己的成绩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哎呀,我今年又是三百名开外,恐怕明年又要重考了……” “你也太凄惨了,你都重考多少年啦?” “……别问这些丧气话,担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你们快看!第一名是竟然是他!” “什么?是他!怎么回事?!” “今年不是说,最有希望考上解元的李家的那个高鹰和李辉吗?这个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人问旁边的人说到,然而旁边的人听言也摇了摇头。 “我没听说过,而且这人竟然才十二岁,他十二岁就中了解元,这可是大夏朝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 “但是十二岁就中了解元恐怕也没什么用?根据我们大夏朝的国法,只有年满十四岁的男子才可以入朝为官,实在可惜……” 第两百八十八章 冲突 “是啊,所以谢洵川这个会员还是白种了呀,不过这次高鹰竟然没有考过谢洵川,因为实是在意料之外了,高鹰在天字的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啊。” “对啊,而且这听说谢洵川还是从地字出来的,没有想到第一次竟然也出来了个这么厉害的学生。” “看来地字的学子也不容小觑。” “你们恐怕还不知道把这个谢洵川,他最后一门都迟到了,竟然还能够考到这样的成绩,而且他前两门都是提前交卷,两个时辰就把试卷给写好完成了!” “这么厉害?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没有听过谢洵川,但是你总听过谢念川,新年穿之前可是赢了比武的第一名。” 那人说道:“谢念川这个人我自然是听说过的,那时他不知道有多风光,而且还害得天字平时的那些用两个鼻孔看人的学子一个个面上无光的,别提多爽了。” “不过你怎么突然提到谢念川了?诶,谢念川……谢洵川……难道这谢念川和谢洵川是什么亲戚不成?” 那人用一种“你现在才知道的眼神”看向他,“你的消息也太过落后了一些,谢洵川是谢念川的亲弟弟,他们谢家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有些名堂。” “这么说来这谢将军还真是教导有方了,两个儿子的成就都如此优秀,想来他们的小女儿也不差?” 那人“嘶”了一声,“他们的小女儿我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异于平常的表现,不过那小女儿长得确实是玲珑剔透的,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他们谢家都有了这么两位优秀的公子,如果小女儿再出众一些的话,那岂不是什么好处都落到谢家去了?” “你说的倒是不错……” 人群中。 有人看了一眼旁边面色阴沉的人,“李徽……” 高鹰发出一声担忧的呼唤。 他知道最近李徽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自从他的父亲被降职之后,李徽就更不好了。 而这次科考的成绩出来李徽竟然连前十都没有到,这对李徽来说也是一个很重的打击,毕竟李徽之前可是从没有下过前十的。 他这次倒是发挥的不错,得了第二名,最近李徽脾气有些阴晴不定,他怕李徽会因为这件事与他疏远了。 “恭喜你。”李徽对高鹰说了这三个字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像是并不愿意在此地多留。 然而就算李徽这个当事人走了,围观的群众也并没有因此就放过李徽。 “诶,你们还记得吗?之前有那个李徽好像和谢洵川打过一个赌,说是如果他们输给了对方,那么输的那一方就以后再也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入朝为官了。” “如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是李徽输给了谢洵川,你们说李徽会按照约定不参加科考,也不入朝吗?” “他们竟然还打过这样的赌,这两人也太过冲动了,不过看起来谢洵川是有着自己的准备的,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李徽和他打这么个赌,但是李徽嘛,他怕是轻敌了。” “等他看到自己的这个成绩想逼他都会吓掉大牙。” “是啊,这可是在拿自己未来的前途做赌,啥子才会遵守这样的赌约!要是我输了的话,那赖掉不就好了吗?毕竟做一时的小人也总比一辈子不能入朝为官的好。” 他们这些读书人参加科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朝为官,好在官场中争取到一片为国家报效,的光明未来。 倘若他是李徽,因为自己的前途,恐怕放下一时间的尊严,像谢洵川求求饶的话,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们之间只是下了一个并没有文书字据的赌约罢了,只是口头上的一个赌约,就算最后不遵守,恐怕也只是被对方骂上几句,这根本就不痛不痒,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了。你们不要在讨论这叫事情了!” 他们说的正起劲呢,背后突然想起了这道声音,强势的插入了他们中。 “嘶,你是谁?” 高鹰沉着脸道:“我叫高鹰。” “正如同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这赌约不过是口头上的赌约罢了,做不得数的,就算李徽日后继续参加科考入朝为官也没什么,你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再像妇人一样在此处嚼舌根了。”高鹰语气中带上了警告之意。 虽然他平日里并不是这样强势的愿意和其他人发生冲突的人,但是今日为了李徽,他一定要站出来说这句话。 李徽之前是为了给他出一口气,他们家才会变成这样。 李徽这样待他,他自然是不能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说李徽的闲话的。 “哟。” 那人被打断了话,还被无缘无故的这样警告,心情自然很不爽利。 他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高鹰一番,然后说道:“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李徽身边的一条走狗呀。” “怎么现在你家落魄成这样,你还要继续当他的走狗吗?” “你这次考的也不差呀,考了第二名以后的前途恐怕还光明着呢,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做李家人的走狗?” 高鹰冷着脸:“我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不是李家的走狗,我是李徽的朋友,所以我不允许你们在我面前说我朋友的坏话。” 对方笑了一下,“这我可就听不懂啦,既然你不是李家的走狗,那你这么积极的为李徽站出来做什么,而且我们哪里有说李徽的坏话,我们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吗?” “李徽确实是和谢洵川打了这么个赌,也确实是输了赌约,我们说的难道不对?” 高鹰捏着拳头,“总之,你们不能说这些话。” “这嘴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吗?你也只是个区区第二名罢了,你上头还有谢洵川压着呢,你在我面前神气些什么?”那人不服气地说道。 第两百八十九章 叙旧 高鹰把拳头握的越来越紧,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像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一样。 “你该不会是像打人?”那人佯装害怕的样子后退了一步,但其实面上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神情。 也不是他轻视高音,只不过高鹰确实长得白生生的一股文弱书生的气质,根本就没有丝毫威慑人的能力,所以那人丝毫不害怕高鹰。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会真的要和我动手?你这样的,我可怕我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力道就把你给打坏了呀。”那人嘲讽说道。 高鹰的表情越来越不善了,他眼神紧紧盯着那人,神情丝毫没有放松,而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那人看着如此,也知道高鹰是真的动了怒意。 他虽然不太想惹事,但也不是惧怕他人的样子,而且高鹰这身板在他面前确实是不够看的,就算高鹰要和他动起手来,他也绝对不会处于弱势。 “如果你承诺你日后不会再说李徽的闲话的话,我今日可以放过你。”高鹰横着脖子固执地说道, “放过我?”那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国际笑话一般,他冷笑了一声,“像你这样的身板,你说说你要怎么放过我,你恐怕连我一根手指都打不过?” 那人长相确实很是粗犷,而且孔武有力,膀大腰粗的,高鹰在他面前说像是个小鸡仔,都不足为过。 “你……”高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俨然是动了怒意,他原本只是想警告这人一句,让他日后不要说李徽的闲话,但是这人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李徽为了他能够做到那样的地步,他又作为兄弟,怎么能够在此时退却呢? 他虽然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打过眼前这个人的,但他还是要硬着头皮试一试。 他一脚踩上前去,攥起拳头就要朝那人的门面洗去。 然而意料之中的那人却是飞快的闪了过去,而后一拳用力打在高鹰的腹部,高鹰被这一拳打得狠狠地倒向了后面。 “咳咳咳!”高鹰倒在地上,手捂着自己被打中的腹部,那里蔓延出一股延伸至四肢百骸的疼痛之感叫他一时间竟然直不起腰来。 那人更加轻蔑道:“我说了就你这样的,连我一根手指都打不过你还是不要为你家那主子墙出头了,你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就算你考了第二名又能如何呢?你看看你的成绩和人家差了多少?” “而且我刚才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明明就是那个李徽和人家打赌打输了,他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而且他那个父亲之前还犯了那样的事情,长公主没有将他关进天牢里已经算是很好了,你们难道还不知足?” 眼见着两人打起来,虽然只是高鹰单方面的被打,但是周围唯一的人却越来越多了,政院门口也更加吵杂起来。 谢洵川和谢念川、秦祟等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哎哟,前面是什么情况?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好像比你那天考试的时候来的人还要多。这是把一家人都请过来了吗?”秦祟好奇地打量着前头。 谢洵川疑惑地看着那人群聚集地最多的地方。 这番景象显然是有些可疑,难道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的成绩夏钧已经提前给他透过了底,但他自然是要自己亲眼来看一看的。 可眼前围了这么多人,水泄不通的,里面的人出不来,他们也根本就进不去。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谢念川说着,使轻功往一个视野最开阔的树上飞了上去。 他看了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的情形之后,便很快从树上飞了下来。 “那里好像有两个人打起来了。”谢念川对几人说道。 “打起来了?” 这在政院门口竟然也能打得起来,而且还没有人来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哟呵,今天这还真是开了眼了,在政院门口都能打的起来。”秦祟嘲讽道。 但他今日是来陪谢洵川他们来看成绩的,他可不想成绩没有看到,就这样无功而返,而且还被这些人平白耽误了功夫。 “看我的。”秦祟说着,就朝人最多的那个地方横冲直撞而去了。 “你们!干什么呢!”秦祟拔高声量大声骂道。 秦祟的身份不低,而且现场的人大部分都认识秦祟,所以看到秦祟出现的时候,那个和高鹰发生冲突的人竟然也一时间凝滞了一下。 “原来是秦小侯爷。” “你?”秦祟打量着那人,“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他指了指周围一圈人,又对那人说道:“我们今日这么多人都是来看着成绩的,你们围在这里让我们看不着成绩,这像什么话?你们赶紧给我散开!” “哎呀小侯爷,你贵人多忘事,怕是记不得我啦,我之前还和你一起玩过蛐蛐呢。”那人笑着说道。 “蛐蛐?那玩意儿本侯爷早就不玩了,你也换个新鲜的玩。”秦祟一摆手道。 “是是是,我现在就叫他们散了。” 秦祟一转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高鹰,他坏心眼地上去轻轻踢了高鹰一脚,“哟,这是谁啊?这不是高家的那位公子吗?” “怎么高公子如今怎么躺在地上了?难道高公子是喜欢仰着头看人说话,所以特意躺在地上?”秦祟不怀好意地嘲讽说道。 高鹰瞪着秦祟,从地上颤巍巍地站起来。 刚才那人给他的一拳可谓是用尽了十分的力道,他现在腹部还疼着呢,站起来都是勉强。 果然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一些。 他站起来之后看也没有看秦祟一眼便扶着自己的腹部一脚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但是秦祟岂能让他得逞,他上次一横在高鹰面前,“高公子,你这么急这走做什么?我们二人可算是旧相识,不和本侯爷叙叙旧再离开吗?高公子这书读的不错,但这人怎么就这般没有眼力劲儿呢?” 第两百九十章 破例 高鹰冷笑一声,瞪着眼看向秦祟,“秦小侯爷,高某恐怕没什么好和你说的,而且我们也并不算什么相识,还请秦小侯爷放我离开。” 那人见秦祟似乎也和这个高音有什么过节似的,他立刻走上前来,对秦祟说道:“哎呀,秦小侯爷,你就别和这人浪费口水了,这人一看就是个不懂事的方才,他还说我在说李徽的闲话呢。还要为他打道不平,你说他是李家的什么走狗吗?我说一句李徽他就要上来咬我?” “但我说的话可都是事实啊,李徽和谢洵川打赌可不就是输了吗?我看他们这副样子啊,恐怕就是要赖账!” 那人指着高鹰气愤填膺地说道。 这柔弱书生还敢在他面前指高气昂的,他刚才那一拳打的他还不够痛的嘛,这下好了?又来了一个和他有过节的秦小侯爷,看这高鹰应该怎么办! 他今天得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知道他的厉害,下次到他就夹着尾巴赶紧逃走。 秦祟睨了那人一眼,又看向高鹰,“是,你我确实没有什么过节,不过今日我还有一句话要让你带给李徽,总之他自己定的赌约,可一定要遵守才行。否则我秦祟第一个过不去,你让他记住了,如果他以后敢参加科考或者入朝的话,可小心一些才好。” 秦祟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 “大哥,这秦祟怎么还没有出来?”谢洵川问说。 刚才听动静,明明那些人已经有上去的趋势了,可怎么现在人反倒越来越多了,都快将他们彻底挤了出去,这秦祟去那里头究竟是干什么的?帮倒忙的不成? 谢念川:“秦祟!你在干什么呢!”谢念川直接朝里头喊道。 这秦小侯爷做事有时候不靠谱的很,经常会忘了自己究竟是去做什么的。 秦祟听到了外头的喊声,一下子就记起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了,他打算将眼前的事情迅速处理了。 “好了,”秦祟吩咐那人道:“你赶紧将现在围着这里的人都疏散了,看够了成绩就回去。” “好好,都听小侯爷的。” “还有你,”秦祟又看向高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可一定一定要带到李徽那里,今日本侯爷心情不错,就先放你走,但日后你可不要撞到本侯爷的刀尖上才好。” 他别有深意地说完这句话后,就从疏散了的人群道里走了出来。 “好了,人我都已经让人疏散了,可以进去看成绩了。”秦祟对谢洵川二人说道。 而高鹰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祟的背影,他自制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付的过秦祟,他咬了咬牙,只能转身离开。 看到意料之中的成绩,谢洵川心中松了一口气。 秦祟高兴道:“你果然是第一啊,看来我们那位尊贵的九殿下并没有忽悠我们。” “你以为九殿下是你啊?”谢念川白了秦祟一眼。 “哎,你这句话说的倒是有失偏颇了,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啦?你们可千万不要趁机拉我下水啊!”秦祟摆手:“无中生有的是,本侯爷可不认!” 谢念川谢洵川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说回来,按照大夏朝的律法,以你的年纪,就算考取了第一名也不能入朝为官,这成绩不就浪费了吗?”秦祟说道。 就算夏钧为谢洵川争取到了能够在翰林院旁听的机会,也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的。 而且以谢洵川的才能恐怕只是让他旁听是一种折磨都说不定。 “旁听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谢洵川说道。 谢念川点头,“是啊,而且小洵可是大夏朝唯一一个在十二岁就考得解元的人,这是多少人从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以后小云一定能够得到重用的。” “嗯!”秦祟用力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道:“这一点我倒是非常相信的,你们兄弟二人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再加上本侯爷,我们简直就是大夏三剑客啊!” 这下连谢洵川都是忍不住翻白眼了。 秦祟当场就不乐意了。 “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看不起本侯爷是不是?说真的,谢洵川你好歹也是考了个第一名,我们今天晚上总得去好好为你庆祝庆祝,开心开心!”秦祟提议说道。 谢洵川道:“庆祝可以,但是喝酒就免了,你知道你之前喝酒惹了多大的祸吗?” 秦祟想到那天的事情,他就一阵头皮发麻,而且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他确实是很少喝酒了,甚至于说是有些不敢喝酒。 他摆了摆手说道:“哎呀,这一点我当然是知道的啦,我们只是庆祝庆祝,不喝酒行了?” “嗯,这还差不多。” “那我们就快走!” “对了,我们要叫上我们那位尊贵的九殿下吗?” “看他能不能出宫。” “也是,我们这位九殿下最近可是忙的很啊,说不定都没空出来和我们一起玩了。” “人家做的可都是正事。” “瞧你说的,难道我做的事就不是正事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 “嘿,你……” “……” 但这日夏钧确实是没能够出宫和他们一起庆祝,但是第二日夏钧便来到了谢府。 “谢洵川,我今日是特意来当面恭喜你的。”虽然说那天他已经将谢洵川的成绩给他透了个底了,但今日成绩才算是彻底的出来,他自然也是很为谢洵川高兴的。 “谢谢九殿下。” “不过还有一件事。”夏钧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事?” 夏钧道:“我今日呢,虽然确实是为了恭喜你来的,但是还有一件大事比恭喜你还要重要。” 听到夏钧这么一说,几人的兴趣立刻就来了,都等着夏钧继续往下说。 “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为你争取到了能够在翰林院旁听的机会,但你猜怎么着?那位翰林院的刘大人一听是我向他推荐你,那刘大人便觉得让你旁听是大材小用了,所以又自发的去磨了我父皇好几日,你猜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夏钧故意吊人胃口地说道。 “是什么?”谢洵川心中忽然隐隐有些猜想。 夏钧大声说道:“我父皇同意你去翰林院了,不止是旁听,而且你是头一个让父皇破例的人!” 几人眼睛都是一亮,“真的?” “是啊,你们可是不知道那位刘大人那个磨人的功夫啊,连我父皇在那位刘大人面前都是要举手投降了。” 谢洵川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他也没有想到下地竟然肯为了他一个人破例。 这实在算是意外之喜。 第两百九十一章 官场 秦祟高兴地说道:“这么说来谢洵川可以入朝为官了,那谢洵川的解元还真的是没有白考。” “是啊,父皇已经准许谢洵川入朝了,而且还是直接进去翰林院,那翰林院可是刘大人在主持,而且谢洵川又这般得那位刘大人的赞赏,恐怕之后谢洵川一定能够得到重用的。”夏钧亦是由衷地为谢洵川感到高兴。 “那谢洵川,你可要好好感谢这位刘大人才行,若是没有这位刘大人的话,你这解元可就白考了。”秦祟拍了拍谢洵川的肩膀说道。 谢洵川点了点头,“九殿下如果能见到刘大人的话,就先替我和刘大人说一声谢谢。” 如果没有这位刘大人为他争取到这个机会,恐怕他还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入朝为官。但是现在他竟然让夏帝都为他破例,刘大人对他的恩情为实是太大了一些。 “你放心,那位刘大人非常爱才,他这般赏识你也正是因为你是有才识之人,否则刘大人才不会为你费心呢。”夏钧道:“所以你等日后见到刘大人的时候,也不用过分的感激刘大人,不然若是人家把你当成媚上的人不就不好了?” 谢洵川点了点头,九殿下的顾虑确实是有道理的,而且九殿下自少就在皇宫之中,他也清楚这些皇宫中的大臣究竟是什么性子。 所以夏俊的话,他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那这次可必须要好好的请我们吃一顿啊,昨天九殿下都没有过来,现在正巧了,九殿下过来了。我们再去好好为谢洵川庆祝庆祝!”秦祟高兴地说道。 谢念川吐槽道:“你这小子就知道吃了!” “就知道吃有什么好会吃,可是有福之人,你们要这福气还没有呢!”秦祟摆谱道。 上次因为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秦祟可是被秦王也在牢房里关了好几天的,那几天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几乎是粗茶淡饭的过得比寺庙里头的僧人还要苦。 要不是之后他直接被饿晕在了牢房中,恐怕他那个鬼见愁父王还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毕竟那件事情是关秦王府和丞相、长公主府的关系,他父王也是自然不敢怠慢的。 往常秦祟若是犯了什么错的话,秦王也最多只是走个过场罚一罚他罢了,但这次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所以秦王爷就狠下心来,将秦祟关了好几日。 所以他自然是要好好补偿补偿自己的。 夏钧:“秦小侯爷说的不错,这次对于谢洵川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好事,我们不去庆祝庆祝怎么行?那就老规矩,我来请客,你们敞开了肚皮吃!” 秦祟听到夏钧说要请客,就更是来了兴致了。 左右这位九殿下阔绰的很,而且深得皇上的宠爱,要什么东西没有?这一顿请酒钱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谢洵川道:“九殿下,这大喜事既然是发生在我的身上,自然是需要由我来请客,而且之前你已经请过我们很多次了,总不能次次都叫你请。” 谢念川附和说:“是啊,也该由我们来请客了。” 秦祟倒是不在意究竟是谁来请客,反正他总能蹭一顿的。 “那好……”夏钧点头说道,既然这两人这般盛情的话,他自然也是不好拒绝。 一餐过后,几人又交谈了一番便散去了。 谢洵川回到谢府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今天听到的好消息告诉肖若兰和谢濂他们。 “娘亲!” “哟,发生什么事了这事?”肖若兰问说。 谢洵川道:“娘亲,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考中了解元,而且我能够进入翰林院为官了。” 谢念川附和说道:“是啊娘亲,而且弟弟是大夏朝唯一一个十二岁,就考中解元的人,夏帝这次是为他一个人破了例。” “是吗?”肖若兰高兴道:“那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肖若兰知道他这个二儿子一向是不服输的,而且他之前便一心想要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如今他十二岁便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不会他开心呢? 但与此同时,她又有些担忧,毕竟谢洵川就算智力在高于常人,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而官场中那些人都是一些老狐狸,她怕谢洵川会在无形之中被人给算计了。 而谢洵川似乎是看出了肖若兰的担忧,他认真地看着肖若兰说道:“娘亲,你放心,我已经不小了,进入官场之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陷害于我。” “娘亲之前不是也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我会在心中谨记娘亲的这句话的。” “是啊娘,你放心,小洵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被人给算计的。”谢念川道:“你看这天底下哪里还能够找出第二个十二岁就考上解元的人呢?我弟弟可是天底下头一个啊。” 肖若兰不由得笑了出来,“你倒是骄傲得很,好像考上了解元的人是你似的。” “这比我自己考上解元还要高兴呢。” “好了,”肖若兰看向谢洵川,神色认真说道:“既然你的心意与娘亲自然不会拦着你,而且这次你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上这解元的,能够入朝为官也是依靠了你自己的才识。娘亲自然不会阻碍你去追寻自己的目标。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尽情去做,如果真的陷入了什么危险之中,你爹和娘亲也有能力保护好你们的。” 谢洵川被肖若兰这一番话说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对肖若兰说道:“谢谢娘亲……” 肖若兰扶上谢洵川的脸庞,对谢洵川说道:“孩子,你不必谢我,你的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娘亲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相反之下,娘亲还要觉得有些愧疚才是呢。” “不,娘亲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娘亲之前……”谢洵川顿了一下说道:“算了,总之娘亲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定会平安的。” 第两百九十二章 夹尾求生 李家。 “老爷……”李府的管家看着李明德的脸色,他小心翼翼的声声说道,“您……没事?” “我?”李明德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 “老爷,你放心,少爷和高公子这次都考的不错,虽然少爷这次有些发挥失常了,但是也是能够进入翰林院的。”管家说道:“而且我听说那个叫谢洵川的也进了翰林院,到时候我们再动一动手脚,那个谢洵川不过才十二岁罢了,就算有些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现在还以为他不过是十二岁那么简单?”李明德凉凉看了他一样,出口问说:“我问你,徽儿多少岁了?” “少爷他……十六岁……” “是十六岁半。” 李明德沉声说道:“他十六岁半才考了第十一名,而那谢洵川才十二岁就考中了解元,还能同徽儿一同进入翰林院,你现在还觉得他只是12岁那么简单吗?他做到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是……” “我再问你,高鹰今年几岁了?”李明德又问说。 管家如实回答道:“高公子今年……十五岁了……” “你觉得高鹰天赋如何?” 管家:“高公子天赋……天赋极佳……”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我是徽儿的父亲,我虽然不想承认我这个意思,在才学上的天赋确实比徽儿强上不少。但是这也确实是事实,所以我也不能否认。 就是高鹰这样天赋的人都在十五岁才考中了次元,而谢洵川却能十二岁中解元。甚至还让我们的那位皇上破例让他进入了翰林院。” 高鹰是他见过难得的天赋极高的学子,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将高鹰认作自己的义子。 “你说说你想将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觉得可能吗?更何况现在我们李家落魄成了这幅样子。多少人想在这个时候往我李明德的身上踩一脚?” 李明德寒声道:“我李明德若是再不收敛收敛自己的尾巴,恐怕这根儿都要被别人砍去了!” 管家连忙擦着自己额头上不断冒出的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附和着李明德说道:“是老爷,你说的极对,是老奴唐突了……老奴思想简单,还请老爷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李明德不耐烦地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和你说这些事情,不是想让你来说这些话的。” “反正接下来这几年,除非我们李家能够飞黄腾达,否则我们暂时不要招惹别人了,只能夹着尾巴做事。” “但是这不代表我们李家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等到合适的时机,我相信我们李家能够重整旗鼓的!” 而且他们离家重振旗鼓的希望不仅在李徽身上,还在高鹰身上。 管家也坚定道:“老爷说的没错!我们落魄也只是一时罢了,我们一定能够重振旗鼓,让那些现在瞧不起我们的人刮目相看的!” 李明德沉了沉眼,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宫里的人有没有人来通知高鹰和徽儿什么时候进翰林院?” 管家答说:“就在三日之后。” “三日以后……”李明德道:“行,那就这几日将两个孩子带去成衣店瞧瞧,这两个孩子竟然是要入朝为官了,那肯定是要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的。” 第两百九十三章 翰林院 翰林院。 今日翰林院非常热闹,为了几个新入院的新仕,一向气氛肃冷严整的翰林院,此时也安排了不少欢迎新仕的把戏。 就连平日里不太喜欢这一套的刘维昌都参与其中了。 “刘老今日是怎么了?他向来不愿意整这一套的,现在倒是热情的很。” 那人搭话说道:“你还不知道?这次我翰林院破格招入了十二岁就中了解元的谢家的二公子,我们刘老对这位家二公子可是赏识的很,所以才会这么配合的。” “那个十二岁就中解元的谢二公子我自然是听过的,毕竟他这几日风头可正胜着呢,不过我竟没有想到,就连刘老都这般赏识他吗,看来这位谢公子不简单啊。” “那是自然,就是他破格进入翰林院,这件事都是我们刘老亲自去和陛下谈的,刘老能不赏识人家吗!” “竟有此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意外了。刘老向来是惜才如命的,看来我们要多加努力才行了,不让我们这位置都要被那位谢二公子抢了?” “嗐,那不至于,毕竟人家可是新人,我们多照顾着就是了,而且,陛下还特意嘱咐过,就算刘老喜欢再这位谢公子也不能过分的提拔他,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以免拔苗助长,让这年轻人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傲气了。” “嗯……那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有人听言又插话道:“你得了,与其在这里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他们一些公子抢走,还不如赶紧将昨日刘老叫你写的文书赶紧写好呢!” “哼!我这不是正在写吗?你以为这么简单吗?” “我可不知道简不简单,我只知道你今日若是再不将文书交给刘老的话,恐怕就要拿你是问了。” “……” “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 “谢解元,又见面了。”刘维昌看到谢洵川就觉得打心眼里高兴,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后生。 谢洵川听了刘维昌的称呼,连忙说道:“刘大人千万别这样称呼我,刘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小谢便好了。” 刘维昌点头道:“好好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谢了啊。” “刘老。” 这时,谢洵川身后又传来了几道声音。 他转头看过去,是老熟人了。 李徽冷冷看了谢洵川一样,然后和高鹰等人走到刘维昌的面前,恭敬地朝刘维昌行了个礼。 “刘老,好久不见了。” 刘维昌也笑着拍了拍高鹰的肩膀,不过他对高鹰的态度确实比刚才对谢洵川的态度要疏离上一些。 “你叫高鹰,是吗?”刘维昌问说。 高鹰有些受宠若惊,“刘老能够记住小生的名字是小生的荣幸。” 刘维昌摆了摆手,道:“你们一个个叫我刘老刘老的,但我真的还没有老呢,而且你是这次科考第二名,我怎么可能会记不住呢?这有那么两三个的名字,对我来说还绰绰有余的。” 高鹰礼貌地微笑着。 刘维昌紧接着道:“好了,既然今日你们都过来了,那我就亲自带你们参观参观我们的翰林院,日后你们可是要在翰林院里为大家奉献终身的,可要好好熟悉熟悉这里。” “不过……”刘维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忽然顿了顿说道:“你们若是以后想离开翰林院去别的地方为大夏奉献终身,我刘某当然也是乐意成全的。” 这番话逗得院中的学子都轻松了不少。 …… 今日主要任务就是带着这些新仕在翰林院中参观参观,熟悉熟悉环境。 一个时辰后。 “……刚才我带你们去看的都是我们翰林院最为要紧的地方,你们可是要记住了,今日就先到这里,你们就先回去了,等明日便是正式上职的时候。”刘维昌对几人说道。 “是!”众人异口同声。 …… “谢洵川。” 谢洵川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背后一道语气不善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转过身,便看见李徽正用着一种怨恨的眼神盯着他。 谢洵川挑了挑眉,“做什么?” 李徽咬了咬牙,下颌线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谢洵川你别得意,你现在的风光也只是一时的。这次我只是没有发挥好罢了,早晚有一日,我会取代你的位置。”李徽一字一句的,说话的力道几乎是要将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 然而李徽这般真情实感的憎恶着谢洵川,谢洵川听完他说这番话之后,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而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李徽被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字气的差点牙齿都给咬蹦了。 “你!” 他双手紧紧握着,似乎是想要上去在谢洵川那张看着无害却叫他如此厌恶的脸上狠狠地揍上一券。 关键的时候,还是李徽身边的高鹰李徽给阻拦了下来。 “李徽,这里是翰林院,你不要太过冲动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就不好了。”高鹰警告说道。 他们今日还是第一次来到翰林院,如果第一日他们都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的话,那以后他们还有脸来翰林院吗? 李徽听了高鹰的话后,他冷冷看了高鹰一眼,口中说道:“放手!” 然而高鹰看见他表情仍旧没有缓和下来,所以他并没有听李徽的话将他放开。 “你放手!我不会冲动的!我知道这里是哪里!”李徽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这句话虽然是对高鹰说的,但他一直死死的盯着谢洵川没有转开一点目光。 李徽知道,自己可是李家唯一的希望了,他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动形式,而且他昨日父亲才刚嘱咐过他不能够轻举妄动,目前在你家最好的状态便是夹着尾巴求生。 所以就算他现在再怎么讨厌谢洵川,怎么想象他一口牙齿都打下来,但他还是得忍着。 “……好……”高鹰看见李徽确实不会冲动了,他就只能将李徽暂时先放开了。 李徽最后对谢洵川说完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甩袖子离开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 少年老成 高鹰看了看李徽离开的背影,也情绪不明地看了谢洵川一眼,这才跟着李徽一起离开。 “看来这位李徽对你的意见很大啊。” 谢洵川身后忽然响起刘维昌的声音,谢洵川也是吓了一跳。 他愣了一下说道:“刘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刚才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刘维昌笑了笑,“我虽然老了些,只有不是什么聋子,他们说的话我自然是听见了的,而且他们恐怕也没有怕别人听去。” “况且就算今日我没有见他们说这一番话,我也知道你们二人之间有一些过节之前还是闹得这么大,我想不听说也难。”刘维昌道。 谢洵川低了低头,“让刘老您见笑了。” 刘维昌摇了摇头,虽然他确实将方才那一幕撞得明明白白的。 但是他却并没有见笑,因为他又看到了谢洵川更为沉着冷静的一面。 刚才李徽那一方挑衅的话,恐怕换了任何一个有点心气的少年,都会忍不住挑衅回去,就算不动手,就嘴皮子的功夫也不会省去,但是却和平常的少年根本就不一样,他像是丝毫不在乎李徽说的那番话一样。 但是他这样说去也不是觉得谢洵川一点少年的心气也没有,他确实是有的,可是他并不在言语上讨便宜,而是更倾向于直接用自己的际行动来打对方的脸。 这似乎比用言语去激怒对方来说更有说服力。 这一点刘维昌觉得,就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恐怕都做不到像方才谢洵川那样沉着冷静。 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在意别人对自己说的话,可是谢洵川在这一点上却完全表现的不同。 刘维昌甚至觉得,谢洵川只是表面上看着是个少年,但是实际上早已是个老成的男人。 而且,不仅少年老成,还很有才华见识。 …… 谢家书房。 “查到了吗?”谢濂问刘御礼说道。 今天你谢洵川和九殿下他们在五台寺遇刺过了大概小两个月了,按道理来说,以刘御礼的本事,应该早就查到了消息。 “查到了。”刘御礼点头说道:“我今日就是来向大人您禀告这件的事情的。” “说说,”谢濂转身坐在藤木椅上,“你到底都查到了什么。” “我们的人查到那天刺杀九殿下和大公子的人虽然是异瞳,但是并不是从异国来的。”刘御礼禀告说道:“因为我们的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出来,并没有异国人出入大夏朝的记录。” “这么说来,那些异族刺客但并不是在这段时间内进入大夏朝,而是早就已经在大夏朝中的,看来是有人在大夏朝培养了这么一个异国的刺客。”谢濂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刘御礼点头,“可以这么说。” 谢濂心想,这消息倒是不算好,不算坏,如果是要论好的方面的话,至少那些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并不是异国的人造出来的,而是出自他们大夏瑾,直不过那个想要谋害九殿下和小念的人出自大夏朝中罢了。 “要查出这些人是谁,最关键的就是那个武器,凑巧我们的人在现场搜出了一只残破的箭头,虽然箭尾已经损坏严重了,但是那箭头却是仍旧是崭新的,像是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一样,研究过制作那个箭头的材料,那材料是我此生都没有见过的,应该不是大夏朝的产物,不准确来说不是九州的产物。”刘御礼沉声说道。 谢濂听到刘御礼的话,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不是大夏朝的东西,甚至不是九州能够生产出来的东西。 确实,大夏朝的生产力在九州中已经算是很先进的了,就连大夏朝都无法生产出来的东西,他国真的能够制造出来吗? 而且他是相信刘御礼的判断的,毕竟刘御礼从军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更遑论是各种武器了。 刘御礼都这么说的话,恐怕这件事就是真的了,但是既然这个九州都无法生产的东西,究竟是有这个能力人的生产出来呢? 谢濂皱着眉头,眉心沉沉的,他似乎无法勘破这件事了。 …… 肖若兰看出了谢濂一整天的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肖若兰主动问说。 谢濂没有瞒着肖若兰,将今日刘御礼禀告他的事情一并说道。 肖若兰点了点头,问说:“那你可不可以站在现场搜索到的箭头给我瞧一瞧?” “可以。” 谢濂命人去将东西给拿了过来。 肖若兰展开包在箭头外的纱布,将沾着泥土的箭头放在了桌上,她一边假意观察着,一边在神海中问系统说道:“系统,你能不能够查出来,这个箭头的制造究竟来自哪里。”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它。] “是谁?”肖若兰皱着眉疑惑问说。 她刚才听着系统的语气似乎有些异样,而且系统口中的他又是谁?难道真的是系统认识的人不成? 系统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宿主,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这世界上出现了和我相似的系统吗?那个系统和我不一样,她非常的渴望力量,为了得到力量可以做一切不道德的事情,用尽所有手段。所有被他附生过的宿主最终会失去心智,成为那个系统的傀儡。] [而这个武器,恐怕就是那个负系统做的。] 负系统? 肖若兰眉头紧紧地锁住了。 “你们系统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残次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系统:[……] 系统:[宿主,我发誓,只有这么一件了。] 肖若兰又问说:“但那个系统为什么要制作出来这个武器呢?而且还在九殿下和谢念川下手。” 系统回答说:[宿主还记得你的任务吗?你的任务就是让书中反派们能够迷途知返,而那个负系统的任务,和你就是截然相反的,他的任务就是,让反派成为真正的反派,履行他们在书中既定的宿命。] [哪怕是死去。] 肖若兰:“……” 肖若兰:“所以那个系统没本事让反派继续扮演反派的角色,干脆直接就下杀手了?” 系统:[可以这么理解。] 肖若兰吐了一口长长的气,她忽然对系统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好家伙。” 系统:[……] 虽然自己是被夸奖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第两百九十五章 修成正果 肖若兰抿了下唇,如果这件事真的如系统所说的话,那系统提供的就是最重要的线索,但是她该如何将这线索告诉谢濂呢? 如果轻易的告诉他,自己是从末世来的,而且身上还带着一个系统的话,想必谁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想到这里,肖若兰有些犯了难。 谢濂看到肖若兰脸上的纠结之色,他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当然如果你没什么发现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肖若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似乎有了一些决定。 这时,系统连忙在神海中说道:[宿主,你不会真的想把我的事情说给谢濂听?谢濂是不会相信的,而且如果你泄露了秘密,恐怕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 肖若兰在神海中道:“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你可以对付那个系统?你有什么办法吗?” 系统:[……] 别说他还真没有,他只是发现了这个负系统的存在,但至于他究竟是寄生在了谁的身上,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它嘴硬道:[可是你就算告诉了谢濂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毕竟连我都发现不了,你以为谢濂就能发现的了吗?] 肖若兰神色微怔。 见此,系统连忙又说道:[你告诉谢濂之后,不仅增加了你暴露的风险,而且于事无补,所以你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肖若兰目光微滞,“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而且我告诉谢濂的话,至少能让他们有所防范?” “那个负系统的目的就是为了伤害小洵小念他们,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危险之中却无法告知他们?” 系统认栽道:[好,宿主我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找出那个负系统究竟是寄生在了谁的身上?] 肖若兰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它这么大个系统,不可能只是废物一桶,“什么办法?” [如果宿主能够和谢濂修成正果,得到谢濂的元阳的话……生命值应该就足够兑换那个秘密武器了……] 肖若兰眼睛微微睁大,“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谢濂紧紧锁着眉头反问说道。 肖若兰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方才竟然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还被谢濂给听到了。 她有些心虚地看着谢濂,打着哈哈说道:“没……没什么……” 然而她对上谢濂那双带着探究的黑漆漆的幽邃眼眸时,心中又不免得有一种罪恶感。 人家把她当兄弟,她现在却要开始馋起自己兄弟的身子来了? 谢濂直觉肖若兰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他又不能刨根问底地追问。 毕竟如果肖若兰没有告诉他的话,那一定是不愿意告诉他,如果她什么时候愿意告诉他了,他说不定还可以听一听。 “好……” 见肖若兰有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箭头,险些割伤了自己的手指,他身体前倾一把将那个箭头从肖若兰手中夺过去。 “你小心点!”谢濂斥责说道。 这人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不知道保护自己这箭头锋利得可是连千钧剑都可以划破的,更何况是肖若兰的手指呢? 肖若兰觉得自己似乎是太不应该了一些,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被谢濂给训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谢濂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一时间想事情想分神了……” 第两百九十六章 异国 “这箭头锋利的很,就是千钧剑都能在上头留下痕迹,你说的是刚才手不小心碰到,恐怕这个手指就直接废了。”谢濂声音严肃得说道。 谢濂并不是夸张了,而是确实如此。 肖若兰知道自己做错了,面对训她的谢濂也只能低头认错了,“好,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粗心大意了。” 谢濂见肖若兰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他心下一软,再多训斥的话此时也说不出来了。 “没事,我说这话不是怪你的意思,你下次小心一点就好。” “嗯嗯。”肖若兰连忙点头。 “对了,”肖若兰对谢濂说道:“这个箭头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东西,你相信我吗?” 肖若兰现在虽然不能将全部的事实对谢濂全盘托出,但是用这种方法来告诉他其中的秘密,那也是可以的。 谢濂微微一顿,眼睛稍稍眯起了一些,“你也这样觉得?” 什么叫她也这样觉得? 肖若兰反问说:“难道你已经看出来了,这东西不属于这个大陆吗?” 谢濂回说:“这箭头我昨日已经让刘御礼看过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箭头并不是这个大陆上的国家能够创造出来的。就连大夏朝都没有这样的锻造工艺,而我们大夏已经算是在这个大陆上生产力比较先进的国家了,就连我们大夏都锻造不出来的东西,别的国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们才会判断,这种武器不是我们大陆上所创造的。” “但是……”谢濂拧了拧眉头,“这武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创造的我们却一点眉目都没有。” 肖若兰盯着谢濂眉间皱起的“川”字,他有一种想要伸手将那穿自抚平的冲动,但是她只是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别急,如果我们继续去查的话,一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谢濂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对了。”谢濂又想到昨日刘御礼禀告他的事情,“那是在五台寺刺杀九殿下和小念的刺客已经有了消息,但是叫人意外的是那些人虽然是是异国的人,但却并不是这段日子从异国潜入大夏朝的,一种可能是大夏朝在培养异国的刺客。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异国的刺客早就已经做了准备,所以在大家潜伏了这么多年,就为了找这么一个刺杀的机会。” “但是我觉得后面这种可能应该概率不大,毕竟那一国也没有这样的先见之明,所以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幕后的人藏的很深,我们还没有什么线索。” 肖若兰皱起眉头,“不是异国的而且大夏朝的?难道是大夏朝有人要对九殿下和小念动手,但是为了不被其他人怀疑,所以就借助自己手上异国的力量,让异国的人对付他们,好让他们将怀疑的 对象放在异国身上。” 谢濂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第两百九十七章 负系统 夜深露重。 路过九殿下休息的房间外的婢女忽然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他们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你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死?!” “……”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而且这也不是书中这是现实世界,没准现在剧情已经发生变化了呢,你干嘛非要将人置于死地?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 那侍女不知道九殿下是在和谁说话还是九殿下自言自语,但是除了九殿下一个人的声音,房间里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了,九殿下的声音她也听的不明晰。 这时她想起一个从小教导他的嬷嬷说的话。 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越多,就对自己越危险,主子的事情她还是少打听,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她脚底抹油一般离开了这间院子。 卧室之中。 夏钧的面前好像发着微红的光亮,照应着夏钧有些狂暴的眼底。 就在一年之前,这个自称自己是来自异世的系统忽然在他身上俯身,说自己可以帮助他登基,而他则是要替他除掉书中写着的那三个反派,也就是谢家的三个人。 没有人会不想要那个高高无上的位置,就连他也一样,只不过他之前没有争夺的机会。 但现在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了,他不可能不心动,虽然系统跟他说是要除掉那三个人,但是他接触了那三个人之后,他就生出了侧隐之心。如果让那三个人不成为反派的话,是不是他们就能和平共处。 而且谢念川和谢洵川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与其将他们杀掉,还不如将他们纳为己用,对自己也是一大的助力。 夏钧脑海中的那道声音说道:“可是如果我要是说你只有杀死他们才能够,万无一失的登上皇位呢?你还会对这件事情犹豫吗?” 夏钧:“……” 他不解地对那道声音说道:“为什么只有杀死他们我才能登上皇位呢?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因果关系?而且现在他们并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们也不会伤害我的。” “如果我为了皇位而去伤害这些朋友的话,那日后还有谁敢忠诚于我?” 他震声反问说道。 “朋友?”那道声音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吗?是他们现在确实觉得你是他们的朋友,但是如果他们一旦知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话,你猜他们会怎么做?他们还会信任你吗?到时候恐怕想要杀掉你的人,还是你口中这些所谓的朋友。” 夏钧听到那叫声音说的这番话,表情微微变了一变,他低吼道:“可是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而是你做的!” 那道声音冷笑几声,“我做的和你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别忘了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们二人任何一个人做了坏事,那么对方一定逃不掉的。” 第两百九十八章 银蛇毒 “不……不!”夏钧失神地吼叫出声,“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他们知道那不是我!我没做过的事情谁都别想让我认下!” “可是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当初那件事也是你的身体做的事情,他们只会认为是你干的,他们知道真相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把你当做是自己的朋友呢?夏钧,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我和你才是一伙的,如果我落不到一个好结局,你也别想有个好下场。”那道声音语气阴森地说道。 夏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面对这样一番话他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毕竟他说的确实是真的,现在他和这个叫什么系统的东西被捆绑起来。 这个系统做的坏事同样也会落到他的身上,他就算和谢洵川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 毕竟这是一种超脱平常的概念,就连他刚开始的时候也以为是自己疯了。 此时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难道他真的要听这个系统的话,对谢念川他们下手吗?可他们都是他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呢? “不……不可能……”夏钧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助,他呢喃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不可能对我的朋友下手的……” 负系统冷笑一声,说道:“他们是这本书中的反派,只有将反派除去你才能够成功的登上帝位。如果你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话,你就必须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而且他们只是反派罢了,是要害你们的人,虽然现在他们表面上是你的朋友,但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们反目成仇呢?”负系统蛊惑道:“与其如此,你不如先下手为强,将他们在没有成长为大反派之前,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日后你的结局了。” “可是……可是……”夏钧表情怔然,他的面上虽然仍旧犹豫,但他神情已经是有所松动了,似乎是对负系统说的话有了一些认同。 负系统继续打蛇随棍上,“如果你现在犹豫的话,日后他们成长为反派之后,就对你的地位有着严重的威胁。这是书中早就已经注定的事情,你还是早点想明白,成就大事者必定不拘小节。” 夏钧低垂着眸看着眼前的空气,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仅仅攥住了拳头,私心里他是不想对自己的朋友下手的,但是如果真的如同书中所说的那样,他们三个都是书中的反派,而他们威胁的对象就是他的话。 那他为了自己的安危,也必须要对他们下手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又该怎么做呢? 负系统似乎是看出了夏钧的松动,他追击道:“现在正是你对付他们的好时候,他们还没有成长为真正的反派,而且现在对你都是信任,你对他们下手就会容易很多。” 这道理夏钧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他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找的朋友,最后竟然还要费尽心思的去害他们。 真是太可笑了。 夏钧面前的红光又闪了闪,负系统从商城里拿出一瓶黑色的药瓶来,对夏钧说道:“这是银蛇毒,剧毒无比,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这个毒还厉害的毒了,而且你在命人在院中抓几条蛇来伪造成他们中蛇毒的假象,这样他们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怎么样?我是不是给你想了一个万全的计划?” “而且,中了这毒之后,必死无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绝对不会有解毒的方法的。” 系统没有停歇地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就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并且操控他们。你会成为这本书中的世界之子,任何人都没法对你做什么手脚,清除了这两个人之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夏钧看着眼前这瓶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黑色药品,他知道如果他一旦接下了这个药品,那么他的前路将是万劫不复。 可是如果他不接下的话,他就会成为那个被书惩罚的人。 为了他自己能够平安的活下去,他只能选择对谢洵川和谢念川下手了。 …… 谢府。 “大人?大人?”刘御礼对着谢濂连唤了好几声,但是谢濂却好像是没听到似的,他只能自己拔高了音量。 “怎么了?”谢濂这才回过神来。 刘御礼好奇地问说:“大人,您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从刚开始就开始发呆了?是有什么心事吗?”这样的大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毕竟他家大人从来都是精干高效的,在议事的时候发呆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哦……”谢濂终于彻底回神,“没什么,继续说。” “好……”刘御礼虽然心中疑惑,但见大人这么说,他只好把疑惑埋进了心底,继续说起了刚才说到的事情。 可是他发现没有过多久,谢濂的眼神又逐渐的空洞起来了。 刘御礼心下微讶,在讨论一件事情的时候,大人竟然连着发了两次呆,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作为谢濂的副官,自然是要为谢濂分忧的。 他于是俯身轻声问说:“大人,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不妨就说出来和属下一起讨论讨论,属下没准能够为大人分忧呢。” 谢濂:“……” 他今天忧心之事这么明显吗? 他本来想摆手示意不用,但是又想到肖若兰,他动作顿了顿,抬头问刘御礼说道:“你说,若是一个女子要和你同房你该如何?” 刘御礼:“……” “大人说的是夫人吗?”难道夫人开窍了? 谢濂微讶,“你知道?” 刘御礼腹诽,您都这么明显了,他还能不知道吗?那他这么多年的副官岂不是白当了? “咳咳。”谢濂又道:“……那你……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刘御礼轻轻扯了扯嘴角,虽然心中有些无语,但在谢濂面前并不敢表现出来。 第两百九十九章 议论 “大人,你和夫人之间是夫妻,而且我看大人也并不讨厌夫人,如果夫人真的想要和大人同房的话,大人不妨答应试试?”刘御礼斟酌了一下词句,接着建议说道。 谢濂愣了一下,他确实并不讨厌肖若兰,相反他对她还有一些蒙胧的好感。 虽然之前肖若兰不是一个好母亲,更称不上一个好人,但是她已经做出了改变,而且他将三个孩子养到那么大,这三个孩子这般缠她,已经是将她真的当成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他也不必过分的纠结之前肖若兰都做了些什么,毕竟肖若兰现在的改变确实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完全可以将他们两个人分开来看待。 向来孩子们恐怕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肖若兰这次突然提出同房,却叫他有些意外,他不思索起这决定背后的意义。 之前肖若兰与他都是相敬如宾的,甚至做了这么多年夫妻都没有同床共枕过,但如今肖若兰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决定,确实也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可是抛弃这么多念想,回观他真正的本意,他倒是并不抗拒和肖若兰同房。 所以不妨真的和刘御礼所说的那样,暂且试一试? 他们之间做了夫妻这么多年,而且他现在在朝廷中的职位还不低,如果他们二人在这半长期分居的话,没准会引来很多闲话。 谢濂眼眸闪烁了一下。 刘御礼知道,谢濂这个反应,恐怕是已经做好自己的决定了。 …… “夫人,您怎么突然想开啦?”旁边的丫鬟一边给肖若兰收拾着衣服,一边对肖若兰说道,她是真的为肖若兰高兴。 这一年多过去了,他们夫妻二人好像只是有名无实一般,连住房都是各自住自己的,可是现在夫人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和大人同住了。 而大人也并没有拒绝,看起来大人并不是不喜欢夫人的。 不然以大人那个清冷的性子,恐怕早就已经拒绝夫人的要求了。 所以两人做出了这般重要的决定,两人之间的关系日后恐怕也会更上一层楼。 而且府中的那些闲言碎语,也会少掉很多的。 “什么叫突然想开了?”肖若兰嗔了那个丫鬟一眼。 她本来提出这个同房的建议是想让谢濂好好思考一下,并且给她答复的,没想到谢濂这么快就思考出了结果,这倒是她的意外之喜了。 岫玉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道:“夫人,岫玉是真的为夫人高兴,而且富人知道吗?府中很多人都说您是大人娶回来摆在明面上的妻子,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很多人在背后都不尊重你,这下好了,他们以后一定能对夫人您心服口服的!” “哦?”肖若兰听言挑了挑眉。 这种事情她倒是现在才知晓呢,毕竟之前也没有注意过哪些。 “你跟我说说,他们背后都是怎么议论我的?”肖若兰反问说。 “这……”岫玉犹豫说:“夫人,我怕你听了那些话会不高兴,别说您了,我听了都想揍他们一顿出出气!” 肖若兰:“你既然都提起来了,那就说,你只有说了,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去揍他们一顿,不是?” 岫玉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好就是……” …… 谢府一处偏僻的院中。 “诶诶诶,你们听说了吗?” 这处是谢府下人们默认的一处在工作之余聊天说闲话的场所。 “什么什么?” “就是我们那个夫人要和大人同房了啊!” 那人听言不屑地“嘁”了一声。 “你现在才知道呀,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已经很早就传遍了府里了吗?” “哼,话说回来了,你说我们那个夫人怎么突然会想到要和大人同房呢?而且大人竟然还答应夫人了,难道之前大人对夫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是啊,我们家大人竟然会答应夫人这样的要求,说明大人的心里是有夫人的。所以我们日后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再说夫人的闲话了,如果被大人知道的话,没准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呢。” “嗯嗯……以后可得小心一些!” “我还以为我们家这位夫人只是一个摆设,没想到我们大人还真的对她用心了,不过三位小主子对夫人确实也是顶好的,唉,你们说人和人之间怎么就不同呢?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人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旁边的人忽然脸色一变,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部。 但是那人却没有理解到旁边人的意思,他还要继续说下去,“看来以后我们还是得小心的伺候着这位夫人,不过也不知道大人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毕竟……” “摆设?一时兴起?” 这时,那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那道声音带着幽冷的意味,叫那人都不禁背后汗湿了一片。 他身子僵硬的转过身去,就看见站在他背后正紧紧盯着他,眼神如同看待一个死人的谢叫,他腿一软,竟是当场给跪了下去。 “大大大大……大人……”那人结结巴巴地,舌头好似打了结。 旁边的人见到这个架势,也是跟着跪了下去。 毕竟在哪个府邸,下人们私下议论组织都是大罪,更何况他们现在还被自家主子给撞破了,他们能不害怕吗? 谢濂微微眯起眼,“刚才我听了你们的话,觉得分外有趣,不如你们好好仔细和我说一说,谁是摆设,谁又是一时兴起了?” 那人面色如丧考妣,“大人!大人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 他哭丧着脸抡起巴掌,一掌一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掌比一掌打的重,“小人嘴贱!小人嘴贱!小人该打,小人该打!不劳烦大人您动手,小人这就抽自己这张贱嘴!” 谢濂冷笑一声,“这时候你们倒是知道求饶了,之前你们是不是也在背后议论了好多次?” “没有没有!小人是万万不敢的啊!” 第三百章 不想白说 “是啊大人,我们真的没有说什么呢,我们刚才也是一时间糊涂了,说了一些昏话,还请大人不要怪罪我们”另一人见到谢濂这般的架势,也开始害怕起来,他原本只以为谢濂对他们那位夫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想到他们大人竟然已经如此在乎他们的夫人了吗? 看来他们这位夫人果然有些手段。 毕竟他们大人之前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就连之前那位尚书府的小姐,他们家大人都没有放在心上,怎么如今倒是陷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夫人手里了? 不过如果他们家大人真的如此在乎夫人的话,那他们刚才议论夫人的话都北大人给听见了,他们再不认错的话,恐怕小命都难保了? 谢濂依旧用冷飕飕的眼神盯着她们,似乎是如果他们无法说出让他满意的回答的话,那他们二人当场就会人头落地一般。 “刚才你们究竟说了什么,好好的给我复述一遍。”谢濂又道。 “这”那人神色分外犹豫,刚才谢濂没有听清楚,都是已经是这么一副想杀人的表情了,若是让他们再复述一遍的话,那还得了了? 旁边那人见此,急忙低声示意那个人,“你快说啊!” 那人面色如土,“你让我说,你自己怎么不说? 而且现在让他复述,这人是想让他死吗? 没看到现在大人都是一副什么表情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不说的话, 之后在想说就没有这个机会了!”那人低声威胁说道。 他们家大人虽然看着很是冷漠,但至少不会无缘无故给人重罚,而且大人向来是说话算话的,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将方才的话给说出来,没准还能够有一条生路。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到底说不说?”谢濂眯起了眼睛。 “说说说!大人息怒,小人这就说了!” “小人,小人只是觉得,之前大人对夫人的态度有些冷漠,虽然是大人的妻子,可大人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关心,所以所以我们就以为大人其实是不喜欢夫人的, 只不过是因为的人已经娶了夫人,不能不负责,所以才如此” 那人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谢濂一眼,见谢濂并没有发怒,而是面上出现一种疑惑的神情,他才敢继续说下去,“大人,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求大人饶过小人!” 谢濂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那个人,他皱着眉头问说:“你们觉得我平时对肖若兰非常冷漠?” “额”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那人也已经豁出去了,于是让他将平红日里不敢说的话这时候都已一并说了出来,“正常夫妻的话,应该都是住在一起的?可大人和夫人根本就没有住一起不说,平时也没见大人和夫人有什么亲密的举止,所以我们都以为大人和夫人是表面夫妻的关系,而且这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而且这府中不只是我哦一个人这么觉得,不信大人您问他!” 那人指了指身边的人直接是将那人也拉下了水。 那身边的人顿时如丧考妣,那人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谁让方才他把火引到他的身上来的? 他也要让他尝尝这个滋味才行。 谢濂的眼神果然转向了那个人。 “大、大人”那人哭丧着一张脸,如果谢濂现在不在这里的话,那人估计都要把那个人给当场掐死。 谢濂:“我问你什么,你回答就好了,别说那些没有用的。” “好,好大人,其实他说的确实没错,我们确实都以为大人和夫人没有什么感情,毕竟谁家的夫妻回分居这么久啊,更别说是大人这样的人家了,大人这样的人家最是注重在外人面前的名声了,很多夫妻就算是没有什么感情没在外面也不会显露出来,可是大人却说明大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夫人的名声的,大人连女子这么重要的名声都不管不顾,我们就自然而然以为” 谢濂听到这里,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原来就是这么一点让他们以为他并不在乎肖若兰的啊,可是他分明也是是喜欢肖若兰的啊,不让再怎么会答应和肖若兰同房呢? 谢濂清了清嗓子,表情冷肃下来,他沉声命令那两人说道:“你日后你们就记住了,我与夫人并不是什么表面夫妻,我娶她为妻自然是出于倾慕之心,而且她还是我三个孩子的娘亲,你么们就不要乱传这些闲话了,知道吗?” 那两人听言,哪里还有不答应的,他们大人都大发慈悲的不惩罚他们了,他们还敢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不成? “是是是!大人,我们保证不会再说关于夫人的任何闲话了!如果我们再说的话,我们就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给大人您当球踢!” “嗯。”谢濂淡淡那应了一声,他想了想以后,又说道:“还有,我不仅不想听到这些闲话,今天我说的这一番话,我也不想白说,你们自己看着办。” 谢濂说完最后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以后就转身走了,没有再在这里多做停留。 留下两个人跪在原地还有些蒙圈。 “你说大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纵觉得大人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呢?” 那人一巴掌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似乎是在报刚才祸水东引的仇,“你傻啊,大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把今日大人放才对我们说的话给传出去,让这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大人对我们夫人是有倾慕之心的,大人是真的将夫人当作自己余生的伴侣了,明白没有?” “可是大人不是还让我们布要再传夫人的闲话了吗?大人真的是这个意思吗?”那人仍旧是一脸的疑惑。 另外一人犯了一个白眼,“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得一点都不客气啊。” “你刚才没有听出来大人对夫人有多在意吗?既然大人这般喜欢富人的话,那自然是不希望夫人在任何时候受欺负的呀,所以方才大人说不要让他将今天的话白说,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那人刻薄道:“难怪你现在还是一个小厮呢!” 另一人不服气地回怼,“你还说我,你聪明!你聪明你现在还不是小厮一个!” “小爷懒得跟你废话!” 第三百零一章 用膳 “夫人夫人!” 岫玉急匆匆地赶了进来,肖若兰问说:“又发生什么事了?” 岫玉说道:“夫人,是这样的,你猜今日那些人今天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肖若兰微微挑眉问说:“说什么了?是说我登堂入室了,还是什么?” 她现在听了岫玉对这些下人平时说他的鲜花的描述,可以猜到,这些人应该不会说她什么好话的。 不过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并不在乎这些下人是怎么看他的。 况且他现在也算是谢府地半个主子了,若是就这么和下人计较起来,岂不是会失了分寸? 而且那些下人说就说,反正也只是一些流言而已,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 张爱秀玉天年却是摇了摇头。突然这次猜错了,他们这次议论夫人的话都是好话。估计经过这一次,他们也知道了。大人的夫人还是很在乎的。他们日后恐怕再也不敢说夫人的闲话了。 肖若兰听人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多意外和惊喜。她这次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为了完成她的任务。再加上她对谢濂也有好感,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来。 至于其他人说什么?倒是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她都不在乎了,像谢濂那样的人则更加无所谓了。 岫玉看着肖若兰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很开心或者意外的样子,她好奇地问说:“夫人怎么看起来并不开心?” 肖若兰知道:“旁人要怎么说我也拦不住,无论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况且我也算是半个主子。为何要和下人一般见识呢?” 岫玉听言醒悟过来,笑道:“夫人说的极是您是主子,犯不着和那些说闲话的吓人。一般见识,而且夫人不罚他们,已经是夫人宽容大量,慈悲为怀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肖若兰听言只是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昨日她才刚搬进我谢濂所住的沧浪院,可是没有想到两人昨晚并没有睡在一处,因为他洗漱完后出来便听见谢濂忽然接到军营中的事情,先一步离开了。 因为太急,连个招呼都没和她打,只能拖下人给她带话。 况且就算肖若兰赶上了,出了这样的急事,肖若兰也无法留下谢濂,因此肖若兰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不过好在谢濂将事情处理的很及时,第二日便就回来了。 这一夜说什么肖若兰都要完成同房的计划。 “若兰。” 谢濂今日从军营回到府里,他就第一时间去找了肖若兰,本来他听了吓人的话,就觉得自己对肖若兰亏欠良多,居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十分在乎肖若兰…… 虽然在不久之前他也没有很确的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而且作业他还因为军中的事情暂时搁置下了肖若兰,直接跑去了军营里留她一人独守空房,他心中的愧疚感便愈发沉重了起来。 肖若兰笑道:“你回来啦。” “用过晚膳了吗?” 谢濂摇了摇头,他一出军营就直接朝府里赶过来了,因为害怕肖若兰会因为昨天的事情赶到有什么不开心。 肖若兰猜也知道他没用过,所以她自己也没用,就等着谢濂回来,和他一起用膳。 “那就先一起去用膳。” …… 用完膳之后,孩子们最近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去做,肖若兰便只需要留意着谢濂便好。 “今天晚上……” 谢濂说道:“如果你不习惯的话,可以先在主卧上睡几眼,我可以在外头侯着你。” 肖若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我是搬过来与你同房的,那么我们二人自然是需要住在一起的,我住主卧,你住客卧像什么话?” 她打趣说道:“而且若是你这个一家之主住次卧的事情传出去的话,没准那些下人又要闹翻天了。” 谢濂听言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原来那些闲言碎语肖若兰并不是没有听到过,只不过都没有说起罢了。 这样想来,那些人还真是该死,他都罚的太轻了一些,让肖若兰听到这些话。 即使肖若兰并不在意这些话,可是他却是听进了心里。 第三百零二章 直白 肖若兰只是笑了笑不要紧,轻松惬意,好像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似的。 她说:“府中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大大小小都得知晓,但是能够知道的我都会知道。我并不介意他们说我什么,因为我并不在乎他们,所以你也不用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谢濂点了点头,但是他却说道:“虽然你并不介意,但是我却介意的很。” “哦?”肖若兰微微有些惊讶,谢濂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般的情绪来。 “你介意什么?” 谢濂直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我不想他们胡乱说你的闲话,你这般好不该受到他们的伤害和委屈,一点点都不应该。” 肖若兰愣了一下,谢濂竟是也有这么直白的一天? 难道他是忽然换了一个人了? 换做以前的谢濂恐怕怎么样都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真的怀疑谢濂换了一个人。 “你……” 肖若兰正想要说什么,可是接触到谢濂眼神的那一瞬间,却大脑一片空白。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她只能等着谢濂说。 谢濂见此,主动将话给接了过来。 “其实之前我并不知道在外人眼中,我对你的态度竟是如此……我原本以为他们都看得出来我很在乎你。” 肖若兰听得心中一跳,眼神飘忽了一下,神情有一瞬的羞赧。 真的,她现在不是怀疑,谢濂就是换了一个人!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谢濂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之前……”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字句,“之前的那个你确实有些过分,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相信你已经改过了,你现在的行为和之前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般。” “……你对几个孩子很好,对我也分外上心,但是你放心,我并不是因此对你有倾慕之情,或者是要负责什么的……” 谢濂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这么嘴笨的时候,他冷冽的眉峰微簇了一下,似乎在不满意自己方才说的话。 “总之……我在乎你。” “所以你不需要去听那些下人说的话,我现在都甚至有些后悔没有重罚他们,让他们知道后果了。”甚至有些赌气的意味。 肖若兰嘴角缓慢地勾起、然后放大。 谢濂的话她是听明白了,看来她并没有会错意,不止她对谢濂有着好感,谢濂对她也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好办顿了。 “那我们今夜,将成婚之事未做的事做完。”肖若兰道。 虽然她也知道她自己这么说有些直白,特别是对于古人来说。 但是她做事情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没有那么多弯子要绕。 而且现在她也知道谢濂对她也是有好感的,那她还绕那么多弯子浪费功夫做什么?直接直奔主题就好了。 “咳咳咳!” 谢濂被这话呛住了一下,他指腹摸了摸鼻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是不是嫌我这一年多来冷落了你,所以……” 肖若兰无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又会错意了。 “并不是这样的,你放心好了,而且,虽然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但我不介意再添第四个。” 他们二人虽然都将谢念川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但是她想给谢濂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的孩子。 但是谢濂在起初的不好意思之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抱歉,这件事……本来应该由我来主动的……” 肖若兰摆了摆手,似乎是嫌弃谢濂有些磨磨唧唧的。 “谁主动不都一样吗?” “总之,你现在如果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晚上我可不会给你休息的时间哦。” 谢濂这下是彻底狠狠地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他的脑子里倒灌。 没有想到肖若兰竟然会说话这么直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肖若兰就已经离开了。 晚上……么。 …… 谢濂昨夜在军中里处理公务,一晚上都没有睡,但是他回到家中的时候,脑子却是清醒的。尤其是见到肖若兰的时候,哪怕肖若兰让他去休息一下,他却还是睡不着。 所以一直撑到现在。 “娘亲!” 谢挽清跑过来,一把将肖若兰给抱住了,他头埋在肖若兰的怀里,撒了个娇说道:“娘亲!你能和爹爹一起住,为什么不能和亲儿一起住呢?清儿也要娘亲陪着睡觉!” 肖若兰哭笑不得,“小孩子因为我们是夫妻呀,所以一定要在一个房间睡觉的,而且清儿现在都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娘亲了,对不对?清儿是很勇敢的小孩,就和你的两个哥哥一样。” 谢挽清听言瘪了瘪嘴,似乎是在纠结是该承认自己是个勇敢的小孩,还是一直赖着娘亲,让娘亲陪她睡觉。 然而还没等谢挽清纠结出来个结果谢濂就已经走到了房间里,他看到过来的谢挽清说道:“青儿,你倒是让刘嬷嬷好找,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谢挽清继续噘着嘴,“因为娘亲都可以和爹爹睡觉,那我也想和娘亲睡觉,爹爹可以把娘亲让给我吗?” 谢濂听言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肖若兰,见肖若兰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他便低头对谢婉青说道:“今儿现在已经大了,对不对?而且娘亲才刚搬过来和爹爹呢,总不能第一晚就被你给拐过去了?” “而且清儿之前不是已经和娘亲睡过这么多次了吗?如果这次清儿还和爹爹抢的话,爹爹可是也会生气的哦。” “唔……”谢挽清用拇指点了点唇,似乎有些舍不得出去。 谢濂出声催促说道:“你快点去和刘嬷嬷回去,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都没有和刘嬷嬷招呼一声,刘嬷嬷找了你好半天,你可要等会儿跟刘嬷嬷好好道个歉才行。” 谢挽清颇为委屈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肖若兰,又看了看谢濂,虽然心中很是不甘心,但还是按照谢濂的话朝刘嬷嬷走过去了。 “哎呀小小姐,快来老奴这里,老奴带您去睡觉,这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堂呢。”刘嬷嬷慈眉善目地朝谢挽清招着手。 第三百零三章 眼皮 谢挽清朝刘嬷嬷走了过去,然而他很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肖若兰。 肖若兰接到谢挽清这个样子也有点舍不得,拒绝了,她对谢挽清说道:“清儿,今夜你先回去,等日后娘亲再找机会陪你睡觉,怎么样? 谢挽清听了肖若兰这句话之后,才高兴的点了点头,“好,那娘亲一定要说到做到!” 肖若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娘亲对你承诺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 “嗯嗯!”谢挽清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我知道娘亲是不会清儿的,清儿相信娘亲!” “那今夜清儿就先回去自己睡啦,娘亲一定要记得今天娘亲说的话哦,娘亲,晚安!”谢挽清朝肖若兰用力招了招手。 “好。” 刘嬷嬷这才拉着谢挽清的手离开了。 而一旁被忽视了许久的谢濂:“……” 他没有想到原本最粘着他的小女儿,此时竟然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娘亲,虽然他也并没有很生气,但被忽视的感觉可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然而等房间里安静下来之后,二人又觉得周围的空气太过于寂静了一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谢濂犹豫着开口。 肖若兰则是开门见山,“我已经沐浴过了,你沐浴好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这就叫下人给你准备水。” 谢濂:“……” 但他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肖若兰见谢濂神情似乎有些僵硬的样子,她对谢濂一笑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做那种事?” 谢濂听言勾结微微上下颤动了一下,幅度并不小,肖若兰看的一清二楚。 他怕肖若兰会认为自己并不想和她做那种事,所以急忙否认,说道:“并不是这样的,只不过……” 他话说到这里却又没了声音,因为他实在不想让肖若兰知道他现在太过过于紧张了一些。 “那就好。” 肖若兰自然也知道谢濂只是太过于紧张了,毕竟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也是有一些好感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答应和她同房。 她刚才和谢濂说的话,也只是想逗一逗谢濂罢了,平日他可没有什么机会能看到谢濂这样的反应。他今生有机会看到谢濂这样的反应都是很难得了,毕竟在外人面前却连一直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冷漠战神将军。 而且她的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今晚上她自然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他一定要将那个同房的任务完成。 “那就过来。”肖若兰率先做到了床榻边,然后动作颇有些慵懒的朝谢濂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那动作对于谢濂来说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谢濂竟然一时间没有抗拒那股致命的吸引,挪动脚步朝肖若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灯影如豆,墙上照入了一双璧人的身影。 …… “谢大公子谢二公子。” 九殿下府里的下人走到谢念川二人面前,对二人恭声说道:“明晚上我们家殿下宴请二位去府上做客,不知道二位有没有时间光临?” 谢念川听言一愣,第一反应是心中有些奇怪,毕竟平日里夏钧若是想要和他们一起用膳的话,他本人就直接过来了,而今日他却是让一个附中的下人传话,这一行为委实有些异常。 但是谢念川也只是心念一闪罢了,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没准只是夏钧觉得平日的宴请都不够正式,所以今日特意让下人过来通知他们呢。 所以他对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知道了,明日我们会过去的。” “好,那就多谢两位公子了。” “对了,我们家殿下还说了,明天晚上或许会很晚,所以还请两位公子和谢大人说一下,让大人不要过于担心。”那人又说道。 谢念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 那人走后,谢念川问谢洵川说道:“你觉得这次夏钧让我们到底是去干什么呢?怎么弄得这么正式?还让人特意来?宴请我们,难道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谢洵川也是觉得夏钧这个举动稍微有些奇怪,和往常他的作风并不一样,但是让下人来宴请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和往常不一样罢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意揣测夏钧目的的由头。 “或许只是夏钧有什么事自己不能亲自来告诉我们,所以才让下人来通知我们的。”谢洵川猜测说道。 谢念川听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个原因,那我们就先去和爹娘说一声,明天晚上我们就不回来了,直接住在夏钧的府里就好了。” “对了,要不要去告诉秦祟一声,不知道夏钧有没有请他呢?” 谢洵川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先和秦祟说了,毕竟如果夏钧邀请了秦祟的话,明日秦祟应该也会到场,但如果夏钧没有邀请秦祟的话,我们和秦祟说了岂不是徒增尴尬吗?” “嗯……”谢念川想了想,觉得谢洵川说的分外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那就明日再看。”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谢念川先去和肖若兰他们打了声招呼。 因为肖若兰也是知道夏钧平日里和她的两个孩子很是友好的,所以她便没有多想刘点头了。 “娘亲,哥哥他们要去哪里啊?为什么晚上不回来?”谢挽清扬起一张粉嫩嫩的小脸问说。 肖若兰轻轻摸了摸谢挽清的头,回答说道:“两个哥哥要去见他们的朋友啦,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可能要到很晚,所以为了方便就只能先宿在他们朋友府里啦。” 谢挽清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说着,忽然愣了一下,对肖若兰说道:“娘亲,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的眼皮就一直在乱跳啊?我好像有些担心哥哥他们,我能不能和哥哥他们一起去他们朋友那里?我保证不给哥哥们添乱。” 第三百零四章 别有用心? 肖若兰听到谢挽清说的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谢挽清会感觉到谢念川他们有危险,但是她知道谢挽清的感受是非常准确的。有时候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情绪细微的变化。 所以谢挽清说的这么一番话,她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但是谢念川他们只是去夏钧府里罢了,会有什么危险呢? 难道…… 肖若兰心中闪过一个非常微妙的念头,他记得系统说过夏钧是这本书中真正的男主。也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他和谢念川是两个对立面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之前为什么夏钧会和谢念川他们交朋友,乃至现在交往过密。 但是他觉得他们几个人的相处方式又并不过分,是平常朋友的那种相处模式。 而且因为他穿到了这本书中,书中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所以肖若兰只是觉得可能夏钧会和谢念川他们做朋友,也是这计划中的一环。 毕竟现在谢念川他们可是称不上反派了,他们也不会再去做什么损害夏钧利益的事情。 所以当初她就放心的让谢念川和夏钧来往了,但是这次夏钧来府上邀请他们二人去府中。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谢挽清也说了她有些担心,不如她去派人盯着,也好放心一些。 肖若兰安抚地摸摸谢挽清的脑袋,说道:“清儿,你别担心这么多,娘亲会派人去保护哥哥,他们的哥哥,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谢挽清咬着嘴唇,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 …… 当晚,夏钧府中。 “夏钧。”谢念川二人见到夏钧,他们走上前去。 “你今夜花这么大的架势叫我们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呀?我不信你是没有事要说。”谢念川道。 夏钧笑了笑,说道:“我叫你们过来能有什么大事呢?只不过是想起了好像还没有请过你们来我的府里做客,于是今日便弄了这么一出,让你们上府来做客。” “而且你们第一次到我的府里,我总不能慢怠你们。” 谢念川对夏钧这么一番说辞也不知道信也没信,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夏钧继续说道:“好了,晚上马上就要做好了,我们先坐下等着。” “嗯。” “你们今日出来之前和谢大人他们说了吗?今夜你们就直接送在我府中不要回去了。”夏钧让人先给他们倒了几杯茶说道。 谢念川回答道:“说过了,但是如果结束的早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免得让我们的娘亲和爹爹担心。而且我们也不能喝酒,也没什么不能回去的。” “怎么不能喝酒了?”夏钧反问说:“我可是有一坛好酒封存了那么多年都没拿出来让人喝过,这次为了招待你们,我都是特地让人将它给挖了出来的。” “今夜就让我们来一个不醉不归,谁都不要回去,你们觉得如何?” 谢念川看了看谢洵川,神色似乎有些犹豫。 夏钧见此继续道:“哎呀,你们就不要那么犹豫了,我又不会对你们干什么,你说是不是?而且你们第一次来我的府上做客,我肯定是要拿出最好的酒菜来招待你们的。你们也把我当做朋友的话,那就留下来。” “我虽然是九殿下,但是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就只有你们这几个好朋友了。” 谢念川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软得差不多了,他开口就要答应。 但是身边的谢洵川却先一步问说:“要我们留下来陪你喝酒也可以,但是九殿下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夏钧问说。 谢念川野看向了谢洵川。 谢洵川继续说道:“我想问九殿下的是为什么今夜你没有请秦祟过来,难道秦祟不是我们的朋友吗?而且他最喜欢喝酒了,如果你请他进来的话,他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嗯……”夏钧沉吟了一声说道:“其实我是派人过去秦王府请过秦小侯爷的,只不过秦小爷说自己有事,来不了了,让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所以秦小侯爷就没来。” “是这样吗?”谢洵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闪过一层更深的疑惑,如果夏钧真的去邀请了的话,秦祟不可能会拒绝。因为秦祟也是将夏钧当做了自己的半个朋友。他不是那种会拒绝朋友邀请的人,更何况夏钧还将美酒给拿了出来。 他们谁都知道秦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醉鬼秦祟,不可能会放过这么个喝好酒的机会。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夏钧根本就没有去邀请秦祟,可是如果夏钧没有要请秦祟的话,夏钧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谎话呢?这谎话对他说又有什么益处? 不过是无例外,他现在也不能去找秦祟验证什么,而且这样揣测自己的朋友确实是有些不好。所以谢洵川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几人一时间沉默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厨房里忽然派人进来说晚膳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夏钧便对二人说道:“好了,我们快尝一尝今日的菜,这次府中做的菜可是我让人请的,名厨做的,味道一定很不错,你们待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点。” 谢洵川没有错过方才他没有继续追问之后,夏钧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没心微微出奇,看来他方才的猜测并没有错,下金确实没有派人去邀请秦祟,而且今夜夏钧组这个宴会也是别有用心的,只不过他目前还不知道夏钧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既然他们二人现在人都已经在这了,不妨让夏钧将他安排的这场戏唱下去。他也好看清楚夏钧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殿下,菜都已经做好了。” “嗯,赶紧上,别让我的朋友们等久了。”夏钧吩咐说。 那人恭声回道:“好的,殿下,我们现在就让人将所有的菜都上上来,请几位贵客用的开心。” 第三百零五章 夺舍 “菜都上好了,殿下,您看看您还有什么需要?”那人又对谢念川他们说道:“如果两位客人也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谢念川摇了摇头,表示暂时不需要什么。 “嗯,既然菜都下好了,你们现在就先下去,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再叫你们过来的。”夏钧吩咐说。 “好,那奴才们就先退出去了。” “下去。” “来,你们快尝尝今日厨房做的菜,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下次再让厨房去做。”夏钧笑着对二人说道。 谢念川和谢洵川听言便一言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道菜尝了尝。 今日这菜做的确实不错,都快赶上那间酒楼的水平了。 谢念川点了点头,对夏钧说道:“很好吃,看来你请这个厨子也花了不少的银子了。” “只要能够让你们用善用的开心,花再多的银子又能如何?况且我本来也就不缺这东西。” 夏钧招呼说:“既然喜欢的话,你们就多吃一点。” 原本谢洵川是不想喝酒的,谢念川也只会一点点。但是今夜的夏钧实在是太过热情了一些,谢洵川推脱不掉,于是也就喝了几杯。 但是他喝了那么几杯之后就差不多已经醉了,意思也有些不清醒。他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他有些昏昏欲睡的倒在桌子上,好像已经醉过去了一样。 夏钧见此笑着对谢念川说道:“谢洵川的酒量可真是浅得一眼就能看得到啊,日后可要让他多喝一些酒,练练他的酒量,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啊?以后喝酒的喝的不尽兴了。” 谢念川听言也只是笑了笑。 他并不认为不会喝酒是什么坏事,相反他自己也讨厌酒这个东西,如果不是夏钧一直在劝酒的话,他也是不会喝这么多的。 但是虽然他不经常喝酒,他自认为的酒量却还是不错的。 酒过中旬,几人都已经快酒足饭饱了。 “好了,今夜差不多了,我看你们都已经快喝醉了,我们今夜就赶紧找一些休息。若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再一起喝个尽兴。”夏钧招来下人,对下人吩咐说道:“赶紧将我的朋友送去,我让你们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去,记住好好招待着,千万不要怠惰了,如果他们有什么要的东西,你们随时侯着,记住了吗?” 那几人见夏钧如此重视这几人,哪里还敢怠慢什么,当即点了点头说到:“好的殿下,我们明白了。” 夏钧将二人妥善安置之后,他便自己转身回到了房间中。 他在进房门之前命令守在外头的人说道:“你们去前院守着去,不用在我这里。” “是。” 那几人收到命令,没有犹豫的便按照夏钧的安排去了前院。 夏钧又朝四周望了几眼,见没有什么人,便走进房间将房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 “你是不是没有在酒中下毒。”负系统的声音幽幽响起来。 夏钧这时表情才变得有些扭曲,他蹲坐下来,手用力捂着头。 他语气中有着万分的痛苦和纠结,“我、我还是下不去手,他们可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这么做,我做不来这件事情的!” “愚蠢!”负系统狠狠骂道。 “今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竟然都已经浪费了,早知道我就占据你身体的使用权,帮你完成这件事好了!” “不要!”夏钧十分抗拒地说道。 负系统狞笑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夏钧的身体忽然僵硬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而且灵魂像是在肉体没被撕扯着。 那个感觉让他非常的不好受。 他声音断断续续地,含着深切的痛苦,“你……你在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不可以!不!” 然而夏钧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被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眼前一黑,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地,只知道自己好像和外界断开了所有的联系一般。 他大张着嘴巴,似乎是想要发出一声呐喊,但是却没有做到,他失去了和外界感知的所有能力,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因为此时,那个负系统竟然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身体。 负系统可以拿他的身体做一切事情,而且还可以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的身上。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负系统的存在。 “怎么样?失去身体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棒?你也可以感受一下我当时的感受了,哈哈哈哈!”负系统占据着夏钧的身子狞笑了一声。 然而夏钧只能听到负系统的声音,除此之外,他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这就好像他被关在了负系统特意铸造的牢笼之中,而牢笼之中的他,就如同一只困兽一般,根本没有办法逃脱负系统的掌控。 夏钧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呐喊。 …… “九殿下,您不是要去休息了吗?怎么出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我为您去办吗?九殿下尽管吩咐小人就是。”下人看见房中的夏钧又出来了,而且面色看着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于是他就连忙迎了上去。 夏钧眯了眯眼,对他冷声问说:“你知不知道我的两个朋友现在在哪里?” “当然知道,殿下要去见那两个朋友吗?不过现在可能那两位公子已经昏睡过去了,殿下想去的话,属下现在就带殿下过去?”那人小心翼翼地问说。 “嗯。”夏钧点了点头,说:“带我过去。” “好,殿下请跟我这边来。” …… 守在院前的侍卫看到夏钧过来,立刻恭恭敬敬地让开了。 夏钧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这就是谢洵川的房间了?” “是的殿下,谢洵川就住在这里。” “好,把门打开。”夏钧点点头说道。 “是。”侍卫上前将门给打开了。 夏钧走了进去,他逛了一圈,正巧看见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谢洵川。 他眸子微微一眯,全身散发着一种骇人的冷意,朝谢洵川一步一步逼近。 第三百零六章 下杀手 谢洵川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的眼神似乎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意识有些清醒过来,但还是没有醒过来,因为他的身体喝了酒之后变得有些沉重。 他并不知道那道视线的主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谢洵川……”那人站在他的床边,喃喃着他的名字。 谢洵川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还是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夏钧。 他并不知道夏钧这个时候来到他的房间中要做什么,而且方才夏钧不是已经去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吗? 然而还没等谢洵川继续想下去,夏钧已经凑得很近,“你不要怪我……一切都是因为你们阻碍了我的路……” “而且这也是你们的宿命,就算没有我,你们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夏钧的声音幽幽的,话语中含着一种凉凉的阴郁气息,叫人听着分外渗人。 谢洵川眼皮微不可见的跳了一下,紧接着,他感觉到夏钧正在朝他靠的更近,伴随着低沉的呼吸声。 而就在夏钧将手中黑瓶的药打开,倒向谢洵川嘴中的时候,谢洵川忽然睁开眼睛,一翻身几步跑向了门外! “来人!将他给我拦住!”夏钧目眦欲裂,他直接谢洵川用力喊道。 “是!”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忽然要他们将他的朋友给抓住,但是因为殿下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也只能照做,毕竟他们都是殿下的人。 他特意将谢洵川和谢念川安排在不同的院子里,怕的就是到时候他对谢洵川下手,谢念川会听到声音赶过来,将谢洵川就下来。 而且现在谢念川估计已经呼呼大睡了,方才在酒桌之上,他可是灌了谢念川不少酒的,而且两人的院子隔得这么远,谢念川想要听见谢洵川的呼救并且赶过来恐怕很难。 他便可以趁着这个功夫先将谢洵川处置了,然后再去处置谢念川,毕竟谢念川可是比谢洵川难对付很多。 虽然谢洵川已经看出夏钧的异样从房间中逃了出来,但他终究武力不及夏钧府里的那些下人,还是被人给抓了起来。 那些人将谢洵川压的跪在地上,谢洵川抬起头来,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夏钧,谢洵川冷声道:“夏钧,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钧冷笑一声走到谢洵川面前,“你说我想做什么?我想要你们死!” 谢洵川用力皱着眉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我们会妨碍你的前路,这也是我们最后的结局,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钧,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谢洵川忽然定定看着夏钧,冷不丁出声说道:“夏钧,你还是你吗?” 夏钧突然发出了一身灿烂的笑容,“我不是我,我还能是谁呢?” “我就是夏钧,就是你们认识的夏军,只不过今天你们会有这样的下场,不过是因为你们会妨碍我的路罢了。” “而我为了我自己也只能对你们下杀手,你们将来可不要怪我。”夏钧语气凉森森地说道。 第三百零七章 将计就计 “你根本就不是夏钧。”谢洵川盯着夏钧,没有说话,就在夏钧觉得谢洵川已经放弃抵抗的时候,谢洵川突然冷不丁地出声说道。 夏钧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再说什么傻话?我不是夏钧还能是谁?谢洵川,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 “我知道你不是夏钧,不管你怎么说,你都不会是夏钧。” 谢洵川想起来,他的娘亲就是在某一天忽然性情大变的,就好像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一样。 现在仔细想想,他的娘亲并不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是就是另外一个人。 否则,她不会和之前那样,差别那样大,而且他们相处的这么多年来,他也察觉到了无数的漏洞,只不过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口罢了。 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娘亲比之前那个好上了太多,只要肖若兰愿意继续做他们的娘亲,那肖若兰就会是他们唯一的娘亲。 所以现在谢洵川结合之前肖若兰的性情忽然大变,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眼前这个夏钧虽然和之前的夏钧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确实不是之前的夏钧。 换句话来说,他是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夺了躯体,这具躯体里头住的灵魂,已经换人了。 夏钧冷笑一声,似乎对谢洵川说的话不以为意,“谢洵川,你未免想得也太多了一些,我就是夏钧,而今夜,就是你的葬生之夜,况且,我就算真的不是夏钧又如何?你有能够怎么办呢。外头都是我的人,你难道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能够从我的手中逃出去?” “哦,对了,你还想着你的那个哥哥是吗?”夏钧发出一声桀桀的笑声,“你放心,谢念川根本不可能过来这里的,早在我把你处置了之前,就已经把谢念川给处理了,谢念川那样的人,我可不放心将他就到现在。” 谢洵川听言瞳孔骤然缩了缩,心一下子就吊了上去。 但是他转念一想,他大哥的武功那么高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夏钧给害死? 所以夏钧应该是说谎骗他,想要让他乱了方寸的。 不过……既然他直到夏钧打着这样的算盘,他倒是可以顺势将计就计,陪夏钧演完这出戏。 “你把我大哥怎么了?!我大哥他现在人在哪里?!”谢洵川忽然激动地大声喊道。 夏钧见他情绪忽然如此激动,得逞得笑了笑,情绪越激动,等会儿他将那个药灌下去,药效就发作得越快。 “他早就已经被我喂下毒药,死了,那药可是这个世上都没有的,只要中了这个药的人,必死无疑,你放心,你很快也会下去陪你大哥的,这样你们二人也算是有伴了。”夏钧阴森地笑着。 他不愿意再和谢洵川废话下去,干脆地命令下属说道:“赶紧把他给我抓过来!” “是!” 谢洵川抵抗不过那些人,被狼狈地压到了夏钧的面前。 夏钧眯起眼睛,看着谢洵川的眼神如同在看着案板上的占肉,他继续命令说:“把他的嘴给我掰开。” 下人依言用力将谢洵川的嘴巴给掰了开来。 第三百零八章 争夺 下人们依言将谢洵川的嘴给掰了开来先练车,用力的挣扎着,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他根本挣扎不开那些人的桎梏。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狞笑着的夏钧,眸中透出恨意,夏钧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心中只觉得快意。 他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了,过了今日这世上就不会再有谢洵川和谢念川,到时候他住夏钧登上帝位之后,他便能彻底占据夏钧的身体。然后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就会由他来坐。 他作为一个不明的电子生物漂浮到如今已经心身具疲惫。 他不想再继续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泊下去,而且帮助的那些人也并不会记住他,那些人在夺取了他的好处之后,便会无情的将他抛弃,所有人都一样,所以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他只有靠自己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啊……呃啊……”谢洵川因为被那些下人掰着下巴口齿有些不清楚。 “喔喔次旦……你、你很笨就不次下、下钧!”谢洵川偶然挣脱桎梏,盯着他恨恨说道:“就算你有了夏钧的身体,你也永远成为不了夏钧!” 夏钧凉凉一笑,“我不用成为夏钧,因为我就是他。” “而你……过了今日又有谁会记得你们呢?你们不过是我手下的两抹亡魂罢了。” 他说完之后将自己手中的药瓶给拔了开来,然后往谢洵川的口中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谢洵川忽然狠狠一个发力,将身边压着他的下人给撞了开来,那药品并没有灌入到他的口中,而是倒落在了地上,那黑色的药水倒落在地上之后发出滋滋般的响声,伴随着冒出的白烟让人看着就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是真的被人给喝下去了,恐怕谢洵川现在已经不在了。 谢洵川挣脱那些人之后便想往外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叫着,“大哥!大哥!你快出来!” 夏钧见此面色铁青,他狠狠的踹了那些吓人一脚,“还不赶紧去给我把人追回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样都能让人给跑了?!” 今日谢洵川他们必死无疑,不能出任何的岔子,不然以后他再出手的话,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而且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和夏钧的身体融合,恐怕他现在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正当他这么想着,他的身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那一阵阵刺痛戳着他的五脏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眼前闪过一阵黑点,一种灵魂被撕扯的痛苦感叫他几乎快要出来。 “你别挣扎了,我告诉你挣扎又有什么用,你这具身体迟早是我的!”夏钧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他低声吼叫着。 “而且现在我都已经出手了,如今是最好的时机,下次要对付他们两个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你还想不想登机了?到底是地位重要还是你们那所谓的朋友重要?!” 然而身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因为在他体内的夏钧一心只想着突破系统给他带来的束缚,并不想分心和负系统说什么。 这个负系统如今的态度实在是诡异,他一心想要杀掉谢洵川和谢念川他们,但是他是不愿意也下不了这个手的,虽然之前他确实因为负系统的蛊惑犹豫过。 但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个负系统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而已,根本就不是为了他,他想要借他的手除掉对他威胁最大的谢洵川和谢念川两个人,好为了他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从他方才对谢洵川说的话中便可以知道他是打算在他登基之后将他的身体彻底占据。 然后真正登基的便是他自己了。 他想负系统会这般针对谢寻川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会成为他登基的阻碍,而是会成为负系统实现自己目的的阻碍。 而且他也十分意外,刚才谢洵川竟然认出了他,这叫他十分感动。 谢洵川是相信他的,他相信自己不会害他们。 他一瞬间就认清了这场骗局,便为自己之前竟然犹豫过有害他们的心思而感到不齿和羞愧。 谢寻川和谢念川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能让他们有任何伤害,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负系统掌控他的身体。 他要重新夺回他身体的掌控权! “呃啊!”感受到夏钧坚定的夺取之心的负系统,它的头瞬间阵痛起来。 如同被人从砍刀在中间被砍成两半,他痛苦的捂着脑袋,这痛不欲生的感觉叫他冷汗涔涔冒下。 他之前可从未使用过人类的身体,所以并不知道人类的痛苦竟然是这样的痛。 然而夏钧的攻击还在继续,即使夏钧也能感同身受的感受到负系统的痛处,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毫不犹豫的在争夺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谢念川和谢洵川是他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了,他不能让他们再有任何伤害。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弥补之前他的一念之差。 …… “大哥大哥!” 睡梦中的谢念川忽然听到了谢洵川叫他的声音,但是他听的并不真切,他以为只是他在做梦。 但是他越想越不对劲,谢洵川的声音中好像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他立刻睁开眼睛,但是那道声音却消失了。 谢念川疑惑地问自己,难道刚才那道声音真的只是他的梦吗? 不对。 为了确认究竟是不是梦,他起床走出房间。然而他还没有踏出一步,便被门外的守卫给拦住了。 “谢公子,请问您要去做什么?让我们这些下人去做,我们太子殿下已经特意吩咐过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招呼我们一声就可以了,不劳得您亲自动手。”那些下人恭声说道。 “我要出去。” 谢念川道。 下人依旧笑道:“谢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您就好好休息。您要做什么?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替您去做就好啦。您不要客气,尽管吩咐,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第三百零九章 心情大变 谢念川皱起眉头。 “我说过了,我要出去陪你们,是拦不住我的,要不你们就赶紧让开。” 那些人朝后不动声色的使了一个眼神,立刻便有更多的侍卫围了过来。 那人依旧是笑着好声好气地说道:“谢公子,我们都知道您的武功高强。但是如今已经这么晚了,再出去的话,恐怕不符合府里的规矩,所以谢公子你只能回去休息了,要有什么事出去做的话,等明日再出去?” 如果刚才谢念川还不确定刚才他听到的谢洵川的声音究竟是不是在梦中,但是如今他倒是可以确定了,那一定不是一个梦,而是谢洵川现在真的遇到了危险,否则这些人不会这样固执的拦在他的面前,不让他们出去。 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是说…… 这件事情和夏钧有关系? 夏钧是这府中的主子,这些下人自然是听他的,如果这些人执意要他拦在屋里的话,那一定就是夏钧的授意了,可是夏钧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这几日夏军的行为都非常的诡异,好端端的要宴请他们,还在酒桌上使劲灌他们酒。 夏钧是不是想在他们喝醉之后做些什么?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但是事已至此,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谢洵川,确认他究竟安不安全,如果谢洵川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人的。 就是夏钧也不例外。 “规矩?”谢念川凉凉一笑,“你不知道规矩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手中的吗?” 谢念川话音刚落,他便以雷霆之势朝那些人出手。 他与面前这一堆侍卫很快打缠在了一起。 但是他明显发现如今和他交手的这些侍卫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特意调遣过来的各种高手。 看来夏钧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他的目的就是要用这些人将他拦在屋子里,不让他出去。 但是夏钧还是将他给低估了。 就这么一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瞳孔突然缩了一下。 他看到人群中有一人拿着弓箭正瞄准着他,而那把弓箭它自然是十分眼熟的,那就是在五台寺外刺杀他们的异族之人佩戴的弓箭! 那可是一把连削铁如泥的千钧剑都可以留下划痕的弓箭,那么在普通人的身上的话,恐怕被射中一箭就活不了了。 但是这把弓箭怎么会出现在夏钧的府里呢?那日在五台寺的刺杀究竟是谁指使的?难道就是夏军自导自演的不成,否则这把弓箭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夏钧这里? 谢念川只觉得眼前的谜团越来越多了起来。 但是眼下他必须让那人停止射箭,如果这弓箭射中他的话,他不一定没有命活了。 所以他放弃了你那些侍卫的缠斗直直朝内人冲了过去,想将他手中的弓箭夺下来。 然而那个人却狡猾的很不主动与他过招,只是东躲西藏的,不让他接触到自己。 “站住,你究竟是谁?是谁派你过来的!”谢念川一边追着一边质问道。 那人看起来武功并不高,但是却练就了一身熟亲熟路的轻松,甚至轻功比谢念川的轻功还要好,所以谢念川竟然一时之间追不上他,而等他再次回过神来,那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同时他也摆脱了那些侍卫的纠缠,如今可以放心的找谢洵川了。 按照方才的记忆,他将从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不多时就找到了正在狼狈的奔跑着的谢洵川。 他似乎也想过来找他。 “小洵!”谢念川大声喊出来。 谢洵川听言惊喜地抬头,看见谢念川还活着之后眼睛一亮,他朝谢念川急急的奔跑了过去。 “大哥!”谢洵川跑上去,“太好了,你安全的还活着!” 谢念川疑惑地歪了歪头,“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但是你究竟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夏钧他们要害你?” 谢洵川急急地将方才所有发生过得事情都和谢念川说了一边。 谢念川越听脸色越阴沉下来,“所以真的是夏钧想要害你。” 然而现谢洵川却是摇了摇头,“不,并不是这样的,大哥,我觉得夏钧他是变了一个人,现在掌控着夏钧身体的人并不是夏钧,而是另外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那个人想致我们于死地。” 谢念川听到这里就有些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夏钧身体里的人并不是夏钧。难道一个人的身体还能住另外一个人吗?” “小洵,你是不是糊涂了?” “大哥,你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说谎话骗过你,而且一个人确实是会性情大变的,你想想我们的娘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不知道从哪天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样我觉得夏钧这次也和我们娘亲的状况差不多。” 谢念川听到这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反问谢洵川说道,“所以你也觉得娘亲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我也这样觉得的。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变得那么好,确实是想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这次夏军也和娘亲一样?” 见谢念川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谢群穿节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比起娘亲性情大变,我更愿意相信娘亲身体里住的是另外一个人,不过既然那个人对我们好的话,那我们对她好,将她认作娘亲就是了。而这次夏钧的状况也差不多,而且占据了夏钧身体的还是一个坏家伙,那个坏家伙说只有除去我们夏钧才会没有阻碍。” “但我觉得那个人不过是在蛊惑夏钧做错事,然后将夏钧的身体给占据罢了,他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谢念川用力点了点头,问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夏钧真的被坏人给控制了的话,那我们可要想办法将夏钧给救出来。” 谢洵川点头,道:“这是自然的,夏钧恐怕也不愿意伤害我们,只不过是被人给利用了,我们作为他的朋友,一定得将他救出来才行。” 第三百一十章 对峙 “哈哈哈哈你们想要救谁?你们也太天真了一些!”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间隙,他们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十分嚣张的笑声。 那笑声正是夏钧的。 虽说此时占据夏钧身体的并不是夏钧本人。 两人听到这道声音,脸色同时一变,他们警惕地看着夏钧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站着许多人,阵势很大。 谢念川二人紧紧将夏钧给盯住。 谢念川在谢洵川的身前,他语气阴沉的问夏钧说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们和你应该没有什么过节,你为什么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而且你凭什么占据夏钧的身体?” “凭什么?”负系统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我占据谁的身体还需要经过你们这几个小毛孩同意了。不过反正今日也就是你们的死期了,你们有什么话到时可以在今日一次性畅快的说出来,不然的话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这可是我对你们唯一的仁慈了。你们还不磕头感谢,感谢我。” “你做梦。” “我告诉你,夏钧是不可能被你控制的,他之前不过是受到了你的古惑才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你不使这些阴森的招数,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不过是一个连驱壳都没有的东西罢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罢了!” 负系统听到谢洵川的这句话,他额头上的青筋直直的跳了起来,面色很是可怕,好像谢洵川的这句话彻底戳中了他的死穴,叫他连维持表面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但他想着这两人在今日很快就会死去,他做什么要为两个死人费心思。 他这样想着,便想通了许多。面色也好了很多,他对二人说道:“你们不必想要试图自救或者救夏钧,我这没有什么用的,今日你们必死无疑。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活着走出这座府邸!” 谢念川表情凝重地看着夏钧,“你以为所有事都会像你想的那样吗?你也太过自信了一些。” “就算你现在占据了夏钧的身体又能怎么样呢?这具身体始终还是夏均的。而且我不相信夏钧会这么轻易的被你打败,他一定努力尝试过挣脱你的束缚。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做到,但他迟早有一日能够做到的,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自然了解他。”谢念川一字一句地对眼前这个和夏钧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家伙说道。 负系统听到这么一番话,他的脸色果然变了一遍,毕竟方才他被夏钧的反抗折腾的够呛,如果不是他贡献出了自己积攒的生命值,恐怕早就已经被夏钧争夺回了身体。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类的意志力竟然也能够如此坚定,夏钧如此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恐怕就是害怕他会伤害谢洵川和谢念川他们二人。看来夏钧对这二人用情确实至深了。 “哼,那就等到时候夏钧夺回身体再说!” 他张来双臂,说道:“不过现在你应该也已经看到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我,而不是夏钧。” “至于夏钧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连他是否活着我都不知道,你们又怎么肯定他能夺回这句身体呢?” 谢洵川脸色微微一变,难道这个人已经将夏钧的灵魂驱逐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好了,反正今日说来说去你们都得死,我现在也已经没心情和你们继续废话下去了,来人!” 负系统大手一挥,他身后转眼就出现了一批拿着弓箭的人,而那弓箭清一色都是那日在五台寺那些异族的刺客用的弓箭。 谢念川脸色一变,这么说来,那是在五台寺遇刺的事情也和这个人有关,难道这人那时候就已经掌控了夏钧的身体了吗? 不过现在船转念一想,这也倒是一件好事,毕竟这就说明就算夏钧被他争夺过,身体也能够抢回来。 那日遇刺之后的夏钧,是原本的那个夏钧。 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那么容易了。 谢念川眯了眯眼,眼神危险的盯着眼前这个神色猖狂的人,问说:“那日我们在五台寺遇到的刺客,是你派来的?” “是又怎么样?既然你们都要死了,那我今日就大发慈悲的让你们做一只明白鬼。那日的此刻确实是我怕去的。我还特意找了一组的人,他们的武器也是我所提供的。只要我想我能杀死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你们也一样,夏钧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他还有点价值的话,我恐怕早就已经将他给杀死千万次了。”负系统冷哼一声,说道。 谢念川看着眼前的局势,他警戒的盯着面前坐了一堆人,然后微微偏头对谢念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洵,等会儿,我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你趁机从这里溜走。然后去找爹爹,他们知道了吗?” “可是……”谢洵川神色有些犹豫,他怕在他走的这段时间里谢念川会因为不敌这些人。而落入什么危险之中,毕竟对方人这么多,还各个手中拿着弓箭。 虽然他不知道这弓箭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他看到先天穿看到这些弓箭时,出现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不那么简单,所以他不放心让谢念川一个人留在这里。 “快走!”谢念川低声吼道:“如果你不先离开的话,我们今日恐怕一个人都走不了了,你快走!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着想!” 谢洵川看见谢念川这样的神色,他用力的咬了咬牙,狠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谢念川接受到谢洵川的意思后,他重新抬头看向夏钧。 “你手中的弓箭,我在五台寺的时候已经交过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如此想致我们于死地,恐怕你拿出来的武器也是你能用到的最高配的武器了。就是在五台寺的时候,你都不能赖我和你觉得如今还可以对我怎么样呢?” 他轻蔑地看向夏钧,“哼,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激怒 “像你这样连个驱壳都没有的东西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靠抢占别人的身体来活下去,你真的觉得这样有意思?” 谢念川的话语将负系统给彻底激怒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是个没躯壳的东西。 你以为他想这样吗他只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他有多少次曾经希望过他有属于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却始终不能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生活只能靠寄生人类才能勉强活下去。 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了,所以他选择将主意打到了夏军的身上,夏军是这个世界上的世界之子,只要他能够占据夏军的身体,他就能获得夏钧的气运,然后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主宰。 可是成为主宰的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要出去训练站和谢寻川这两个大反派。他们是这本书中最大的变故,他们原本是应该和夏军争的你死我活的,是如今却是和夏军成为了朋友。 这委实改变了这本书的发展方向。 “来人!赶紧给我动手!”副系统力生命令说到他现在不想听这两个人说任何一个废话。 之前他就在舞台寺的时候测试过。纪念穿的武功,谢念川就算武功高强又能怎么样?在他这弓箭下。他根本就逃不过这一劫,就像当初在舞台室那样,只不过在五台寺的时候训练中还是很幸运的,并没有因此丢了性命,但这次可就不一样了。 他要将这二人彻底的葬送在今日,让他们从这本书中消失,他们消失之后,他就会真正的成为这本书中的世界之子,到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争不过他。 “是!” 那些听命与副系统的人领了命令之后,纷纷举起弓箭对准谢洵川和谢念川二人。 “小洵!跑!” 谢念川急急的对谢洵川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拔出手里的千钧剑,将朝他们射过来的剑雨都一一打落在了地上,但是那些剑雨实在太多了一些谢念川一时间也有些招架的吃力。 谢洵川知道今日如果他不逃出去找帮手的话,恐怕他们二人都会葬送在这里,所以他只能暂时先逃出去,寻找生机。 复系统自然是识破了二人的想法的,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今日你们二人谁都别想逃出去。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挣扎了也没用。你们二人今日只能葬送在这里。逃不掉的!” “赶紧给我去追!”负系统一声命令之下,几个人收起弓箭,朝谢洵川逃走的方向给追了过去。 谢念川很是担心谢洵川,但是他被这些人缠着,根本没有办法分身去救谢洵川。 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如今实在是太被动了一些,而现在他被这些人给围在中间针对,也只能祈祷谢洵川能够平安的逃出去找到救兵了。 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想做的一切,他都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之前在五台寺的时候,他确实吃过这种弓箭的亏,所以他研究了这箭头一阵子。根据这箭头的特性,将千钧剑也进行了一定的改造,而今千钧剑已经比之前更加坚硬牢固,不会轻易被这些弓箭伤到。 刚才谢念川对付这些人的时候确实有些吃力,但是刚才负系统又分出了一些人去追谢洵川。所以他倒是没那么吃力了,可以招架住那些人,甚至能反杀他们。 但是这样的局面却不能维持太久,他太过于担心谢洵川,如果他能趁这个机会逃走,那就是在好不过了。 负系统冷哼一声,“你自己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着你那个废物弟弟,你真的以为你那个废物弟弟可以逃出升天,别天真了。我的人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现在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从我的府中飞出去,你还是省省这个念头。”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你当真以为你凭这些弓箭就可以对付的了我吗?如果你能杀得了我的话,早就在方才,你就已经将我给杀死了。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却还是活着,而死的人只会是你的人罢了。”谢念川一边对付着那些人,一边还出言嘲讽说道,这将负系统气的够呛。 “你别得意,你当真以为为了对付你,我只准备了这些弓箭吗?你太天真了。我说过今日我一定会让你们二人葬送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万全的准备呢?” 负系统说着,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样不明物体,它将那个塞着瓶塞的瓶子打开,那瓶口在那一瞬间竟然蔓延出了一阵青涩的烟雾。那烟雾沉沉的垂落下来。很快就蔓延了一整个院子,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谢念川见此,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怕这是负系统下的什么毒烟。 而负系统的人对此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他们应该已经提前吃过解药了。 “没用的。”负系统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 “你早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他的毒,现在捂着口鼻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劳罢了,谢念川你难道不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负系统眼神戏谑又嘲讽地看着谢念川,“之前你们说过你们将夏军当做自己的朋友,对?可你们怎么知道夏军是真心将你们看在自己的朋友的呢?你们竟然还想着救他,你们可曾知道?他在酒中都下了什么?” “如果你没有喝那坛酒的话,恐怕这烟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但你偏偏喝下了。而且喝的越多的人,这烟的毒性便对你来说越强。如今你应该感觉到浑身无力的感觉了。” 又在那一瞬间,谢念川忽然觉得自己的丹田好像完全空了,他的魅力在那一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但是他却丝毫找不到原因,在那一瞬间,他手中原本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以拿起的千钧剑在那一瞬间重的像是他生命无法承受的力量似的。 “你……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负系统幸灾乐祸道:“我没做什么呀?这可不关我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赖在我的身上,你到底吃了什么?这话你可要问夏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 惩罚 “你们不会现在还将夏钧当做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却不知道他在背地里都是怎么想你们的,自从我告诉他你们会成为夏钧登基的阻碍之后,他便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你们给除去。” “谢念川,你们谢家的人都如此的天真吗?当真以为皇家的人会将你们给真心当做自己的朋友,他们心里眼里只有他们的权利罢了。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而朋友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又值几个钱呢?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谢念川狠狠的皱着眉头,忽然抽空的丹田叫他无法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而后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他似乎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了,更别说拿起自己手中的千钧剑。 夏钧究竟在那坛酒里下了什么药让它变成夏钧究竟在那坛酒里下了什么药?让它变成这个样子? 谢念川的心中一时间闪现过无数的想法,难道夏钧真的没有将他们当做是自己的真正的朋友吗?夏钧对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不成? 谢念川一时之间失去了方向。 负系统见到谢念川这颓唐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的计谋是成功了,看来谢念川也没有多相信夏钧吗?夏钧竟然还将这两人当做自己的真心朋友。这不他随便说几句话,挑拨几句谢念川就不再相信夏钧了。 人类也不过如此罢了,说什么重情重义,不过是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是不管是什么亲人还是朋友都可以抛至一边。 负系统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谢念川的身边,他对谢剑川说道:“想必现在我的人已经将你的弟弟给抓住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付你的弟弟呢?方才本来我想干脆利落的给你弟弟灌一口毒药。死的痛快一些,变好了,但是现在我忽然改变了主意,谁让他如此的叛逆呢,明明可以痛快的死去,给他留一个全尸。但他偏要这般作死。” “不如……”负系统的声音顿了顿,他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又继续说道:“不如我就让人用刀子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然后放在锅中温熟了喂给你吃。我就让你们二人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这也算是我对你们二人最后的赏赐了?” “哦对了,”负系统拿起了谢念川掉落在地上的千钧剑,他手指抚摸在千钧剑上打量着剑身,而后对纪念川说道:“这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啊,特别是在改良之后,不如我就用你的这把剑来片你的弟弟?” “怎么样?你觉得如何?”负系统拿剑随意地挑起谢念川的下巴,而只是是这么一个轻轻的动作,却因为千钧剑过于锋利而将它的下巴给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像是询问一般的,问着谢念川说道:“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我可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啊,如果你觉得好的话,那就这么办,你觉得如何呢?” 谢念川瞪着眼睛恨恨的盯着腹系统,他咬着牙齿力的说道:“我说了你是不会得逞的,小洵一定会逃出去的,你不如先问问你的下人究竟有没有将小洵给抓住。” “现在天色还没有晚,你还是不要提早做梦的好。” 负系统对谢念川说道:“你们谢家的人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只有半嘴硬,看来我要给你一下厉害尝尝,你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将千钧剑的剑锋指向谢念川,然后一剑从他的肩膀给劈了下去,在那一刹那间,鲜血顿时染红了谢念川的整个肩膀。 谢念川拼命的抑制住自己才忍住惨叫的声音,只发出一声闷痛。肩膀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浑身都 猛烈的颤抖起来。 他双眸充血,眼神恨恨的盯着面前的负系统,若不是他被这负系统使那样阴损的招数,恐怕负系统现在已经成了他剑下的亡魂了。 负系统出声说道:“怎么现在还要继续嘴硬下去吗?你们人类的身体就是这般脆弱。稍微拿剑砍一砍就会出那么多的血,我想这血若是不止住的话,你今天恐怕就完了。” “不过你放心,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今日你们二人让我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我是不可能让你们这么痛快的死去了。这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我得好好想想待会儿要怎么惩罚你。”负系统轻轻转了转手中的剑,神情慢悠悠地对谢念川说道。 谢念川的伤口很深,此时血流不止,而他的面色也已经变得异常的苍白。他浑身汗如雨下,像是在忍着剧烈的痛楚一般。 这时候放在负系统派不出去抓谢云乾的人已经赶了回来,负系统问那些人说到。 “谢洵川人呢?抓到没有?” 然而那些下属听到负系统的询问,却是摇了摇头回答说。“殿下属下无能,没有将谢洵川给抓回来,还请殿下责罚!” “该死!”负系统听言之后脸色一变,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拔出原本欠在先念穿的肩膀上的剑,然后一刀利落的挥向了那人的脖子,手起刀落之下鲜血飞溅,那人的去黑头炉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一双还来不及怔然的无神眼睛空洞地将谢念川盯着。 似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躯。 谢念川见到这样一番场面,他胃中忽然涌出一股恶心的感觉,几乎快要吐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的残忍,和夏钧完全不一样,虽然披着夏钧的皮囊。 不过这人倒是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也就是谢洵川真的安全的逃了出去,没有被负系统的人给抓住,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哪怕谢洵川没有找到救兵,没有办法及时的回来找他,将他救出去,那他也知足了,至少他保护了谢洵川,让谢洵川平安的逃了出去。 至于他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他倒觉得没有多重要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相救 谢念川抬起头来看着腹系统,狞笑了一声,“你听到了?你是抓不到小洵的,小洵那般聪明怎么可能被你们的人轻易抓住呢?你放弃,过不了多久,小洵就会带人来救我。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负系统面色铁青黑的就如同锅底般,他抬腿一脚很累的踩在了谢念川的伤口上,谢念川此时内力全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重重的摔到了地下,激起了一地的尘土,那灰尘沾染了他的伤口,让他的伤口更加的疼痛起来。 负系统将谢念川踹倒在地上之后人就不甘心他继续对着谢念川狠狠踹了几脚口中怒骂着,“我让你废话!我让你废话,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就算我没抓到谢洵川又怎么样?你如今落在了我的手里,你以为自己能够跑得掉吗?” “救兵?呵,别异想天开了,今日谁都救不了你,你只能落在我的手里。放心,我将你送去救援之后,接下来便会送你的家人一起去的,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负系统一脚一脚狠狠地踹着谢念川神情很是癫狂一般的吓人,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也是心里发毛。方才从他一剑斩杀了那个下人之后,他们便一直如履薄冰的,生怕成为下一个倒霉的人。 他不知道他们的殿下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明明之前的殿下虽然贵为皇子,但是也没有以身份压人,相反待人还是很和善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殿下变得阴晴不定,时常朝他们发火,而且有时还会杀人。 就像如今这样,殿下毫无征兆的就在他们面前砍下了一个人的头颅,而且神色是如此的可怖,难道如今眼前的殿下才是真正的殿下,之前都只是殿下伪装出来的温和形象吗? 这也实在太可怕了一些。 而负系统自然没有理会这些下人的想法。 他一心只想着让谢念川在他面前跪地求饶。 他原本还想留着谢念川好好的折磨一番,再让他死去,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以免夜长梦多,他还是现在就将谢念川给除去的哈,以免将来谢念川又是什么诡计逃走? 谢念川忍着身上的剧痛,从泥土里抬起头来,哼哼的盯着负系统,咬牙切齿的表情略微有些狰狞地说道:“你现在不过是恼羞成怒了了,你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是没有想到徐川他却逃离了你的魔爪,你永远都抓不到他,就算没有人来救我又能怎么样呢?你也杀不了我。不信你就试试好了。” 负系统觉得眼前这个谢念川实在是太过天真了一些,虽然他没有抓到谢洵川,但他现在可是他的阶下囚,他想要杀死他还不容易吗?他一把举起方才斩杀下人的千钧剑,当着谢念川的脑袋就要砍下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手腕上一阵剧痛,手上一个失力,手中的剑竟然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谁?!”负系统目眦欲裂地朝四周看了过去。 发现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从屋檐上飞了下来,直直地落在了地上,挡在了谢念川的面前。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倾玉。 这人负系统自然是认识,毕竟他熟悉这书中的一切人物,更何况是徐倾玉了,徐倾玉日后可是夏钧的一大助力。 他眯了眯眼,不知道徐倾玉忽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挡在了谢念川的面前,但是因为徐倾玉日后对他还有用处,所以他并不敢贸然对徐倾玉出手。 “徐倾玉?你来做什么?”负系统问说。 徐倾玉淡淡地看了一眼被踹倒在地上谢念川的上是,而后目光从谢念川身上移到了负系统的身上。 他声音凉凉地问说:“做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九殿下您才对,九殿夏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对谢念川出手,而且将他伤成了这幅样子?” “九殿下不是之前还说你与谢家这两位公子都是朋友吗?九殿下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朋友的?” 他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 到这里负系统听出了徐倾玉的来历,徐倾玉到这里来,恐怕就是为了救谢念川。所以徐倾玉就是谢念川口中他的救兵。 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因为谢念川和徐倾玉闹翻,对他来说用处很大,如果让徐倾玉对他有了意见的话,恐怕徐倾玉日后不会再帮他。那么他日后登上地位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他看了一眼地上正在痛苦着的谢念川,而后对徐倾玉出声说道:“在今日之前,我们二人确实还算是朋友,但是今日之后却已经不是了徐公子,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徐倾玉状似随意地问说。 “因为这个谢念川竟然胆敢谋害我,他想要用这毒药害死我。”负系统恨恨盯着谢念川,好似谢念川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一样。 “哦?”徐倾玉反问说:“你说谢念川想要害你,他怎么害你的?又为何要害你呢?你堂堂九殿下,夜不是谁都能害得着的,而且现在穿害了你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只是为了去那大理寺里安度晚年吗?” “这个问题,徐公子就要问谢念川自己了,我也不知道谢念川为何突然想要害我,明明在此之前我们二人是如此好的朋友,我将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交,可是谢念川却如此对我。我也很是困惑。”负系统一脸无辜和疑惑地看着谢念川。 如果不是徐倾玉看到谢念川如今的惨状,恐怕真的要信了眼前这个夏钧的话了。 “是吗?”徐倾玉转头看向地上的谢念川,想问清楚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在外头遇到狼狈的奔跑着的谢洵川的时候,谢寻常向他求助,说他大哥有危险,所以徐倾玉便急急的赶了过来,至于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并不知道,所以他要问个清楚。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夫 可是等徐倾玉望向谢念穿的时候,却发现谢念川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而原因很显就是谢念川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如今已经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负系统声音幸灾乐祸的说道,“哎呀,看来谢念川不能回答徐公子的问题了。要不然等谢念川,醒来之后徐公子再好好问一问?” “我可以等谢念川醒来之后再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此之前我要将谢念川带走。等他醒了之后,我再问个清楚。”徐倾玉说道。 他觉得将谢念川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会让他更加危险,毕竟眼前这九殿下好像是真的想要杀了谢念川。 “不不不。”负系统自然是不能让徐青玉纪念传给带走的,他摇了摇头,对徐倾玉说道:“如果徐公子真的要等谢念川醒过来再问他的话,那就只能现在府中治疗好之后再等他醒过来了,如果徐公子现在就将谢念川带走。我怕他在路上就会失血过多,而从此昏迷下去。” “毕竟谢念川的伤势可不轻,不是吗?”负系统反问说道。 徐倾玉听到负系统说的这么一番话,就知道他是不愿意让他把谢念川给带走,而谢念川现在确实伤口非常严重,需要尽早治疗,所以他也就只能点头同意了。 “好,那就劳烦九殿下,赶紧请个大夫好好的给谢念川看一看了。”徐倾玉声音淡淡地说道。 “自然。”负系统不假思索地回说,还对徐倾玉友好地笑了笑,“徐公子说的话,我哪里敢不答应呢?我一定会找到府中最好的大夫给谢念川看病的,还请徐公子放心。” “嗯。”徐倾玉听言只是沉吟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来人,将谢公子扶起来,去找个好大夫过来医治医治。”负系统看着徐倾玉说道。 他还特意加重了“好”字。徐倾玉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从中感到了一丝不适。 早知道如此,他应该在碰见谢洵川的时候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现在也不必面对这么模糊不清的局势。不过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九殿下确实是有些问题。 他自然是清楚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的为人的,他们二人将九殿下当做自己的朋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迫害九殿下呢? 如果这两方之中有一方撒了谎的话,那他觉得一定是夏钧了,毕竟今日这位九殿下可真是反常的很,和往常他见到的根本就不一样,他不知道夏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发生这样的转变。 府中的下人将地上的谢念川扶起来之后,便去找了大夫。 徐倾玉自然是不放心,现在将这般重伤的先念川交给夏钧的,所以他便跟了上去。 负系统在徐倾玉转身跟上谢念川他们的时候,他脸色在那一瞬间就变得很冷。看向徐倾玉的眼神也充满着一丝杀意,如果不是徐倾玉对他还有用的话,他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将徐倾玉给杀了。 不过没事,他早晚有一天能够杀了这个徐庆玉的那一天,就是在徐倾玉的价值彻底被他榨干之后。 “怎么样?”徐倾玉问大夫说道。 大夫面色有些凝重,看了一眼身后的的夏钧,见夏钧点了点头,他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回九殿下和这位公子的话,谢公子现在只是失血过多,所以才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的,只要好好休息便可以了。” “只是这样?”徐倾玉再次反问说。 大夫惴惴不安地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重复道:“真的只是这样,谢公子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我开几副补血的药变好了,还请九殿下下和这位公子不要太过担心。谢公子只要恢复过来就马上可以醒来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夫 可是等徐倾玉望向谢念穿的时候,却发现谢念川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而原因很显就是谢念川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如今已经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负系统声音幸灾乐祸的说道,“哎呀,看来谢念川不能回答徐公子的问题了。要不然等谢念川,醒来之后徐公子再好好问一问?” “我可以等谢念川醒来之后再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此之前我要将谢念川带走。等他醒了之后,我再问个清楚。”徐倾玉说道。 他觉得将谢念川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会让他更加危险,毕竟眼前这九殿下好像是真的想要杀了谢念川。 “不不不。”负系统自然是不能让徐青玉纪念传给带走的,他摇了摇头,对徐倾玉说道:“如果徐公子真的要等谢念川醒过来再问他的话,那就只能现在府中治疗好之后再等他醒过来了,如果徐公子现在就将谢念川带走。我怕他在路上就会失血过多,而从此昏迷下去。” “毕竟谢念川的伤势可不轻,不是吗?”负系统反问说道。 徐倾玉听到负系统说的这么一番话,就知道他是不愿意让他把谢念川给带走,而谢念川现在确实伤口非常严重,需要尽早治疗,所以他也就只能点头同意了。 “好,那就劳烦九殿下,赶紧请个大夫好好的给谢念川看一看了。”徐倾玉声音淡淡地说道。 “自然。”负系统不假思索地回说,还对徐倾玉友好地笑了笑,“徐公子说的话,我哪里敢不答应呢?我一定会找到府中最好的大夫给谢念川看病的,还请徐公子放心。” “嗯。”徐倾玉听言只是沉吟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来人,将谢公子扶起来,去找个好大夫过来医治医治。”负系统看着徐倾玉说道。 他还特意加重了“好”字。徐倾玉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从中感到了一丝不适。 早知道如此,他应该在碰见谢洵川的时候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现在也不必面对这么模糊不清的局势。不过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九殿下确实是有些问题。 他自然是清楚谢念川和谢洵川二人的为人的,他们二人将九殿下当做自己的朋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迫害九殿下呢? 如果这两方之中有一方撒了谎的话,那他觉得一定是夏钧了,毕竟今日这位九殿下可真是反常的很,和往常他见到的根本就不一样,他不知道夏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发生这样的转变。 府中的下人将地上的谢念川扶起来之后,便去找了大夫。 徐倾玉自然是不放心,现在将这般重伤的先念川交给夏钧的,所以他便跟了上去。 负系统在徐倾玉转身跟上谢念川他们的时候,他脸色在那一瞬间就变得很冷。看向徐倾玉的眼神也充满着一丝杀意,如果不是徐倾玉对他还有用的话,他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将徐倾玉给杀了。 不过没事,他早晚有一天能够杀了这个徐庆玉的那一天,就是在徐倾玉的价值彻底被他榨干之后。 “怎么样?”徐倾玉问大夫说道。 大夫面色有些凝重,看了一眼身后的的夏钧,见夏钧点了点头,他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回九殿下和这位公子的话,谢公子现在只是失血过多,所以才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的,只要好好休息便可以了。” “只是这样?”徐倾玉再次反问说。 大夫惴惴不安地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重复道:“真的只是这样,谢公子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我开几副补血的药变好了,还请九殿下下和这位公子不要太过担心。谢公子只要恢复过来就马上可以醒来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内力 徐倾玉听言只是微微沉吟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好似已经相信了大夫说的话。 “既然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话,那你就给他喂药。等谢念川醒过来之后,我亲自问一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徐倾玉丝毫没有离开的念头,而是坐在了谢念川的床前,仿佛如果谢念川不行过来的话,他就不会离开这里一样 “这……”大夫看了看夏钧的脸色,见他面色很不好的盯着他,他立刻对徐倾玉说道。 “徐公子这为了要也不是马上就能醒过来的,你若在这里干等着的话,岂不是劳累了您?不如就让我来守在这里,等到谢公子醒了之后,我会立刻让人通知徐公子过来的,这样徐公子也可以放心了。”大夫看着徐倾玉眼神真诚地说道。 “不必。”然而徐倾玉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反正今日我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做,谢念川和我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他受了这样重的伤,我没有什么心思去休息。便有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九殿下和这位大夫你们去忙你们的,等会儿将药送来便是。” “这……”大夫听言很是头大。 刚才他接收到他们殿下的意思,分明就是将这位徐公子从房间里赶出去,不能待在谢念川的身边,可是徐公子明显是想拒绝他们,继续留在谢念川身边照看他。 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九殿下他是得罪不起的,而且最近这位殿下阴晴不定的很,脾气非常差,如果他办不好这件事的话,他的小命可就危险啦。 “徐公子,您真的不用在这里亲自守着,而且病人需要妥善的休息,如果您守在这里的话,恐怕对病人不好,所以徐公子还是自行先去休息,等到谢公子醒了之后,我便立刻一刻也不停歇的派人去告诉徐公子,这样总可以了?”大夫又不懈努力地试图劝服徐倾玉。 负系统眯了眯眼,而后笑着声音淡淡的,对徐倾玉说道:“徐公子我觉得大夫说的很有道理,你留在这里对谢公子的恢复也没有什么益处,你放心,虽然谢念川他望图对我下手,但是我目前还是不会伤害他的,毕竟还要等到谢念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并告诉徐公子不是,否则徐公子日后可就要误会我了。” 徐倾玉听言,这只是面色一派淡然的谈了谈自己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似并不在意夏钧的想法,他对夏钧说道:“九殿下,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大夫,但是我也稍微懂一些医理。我一个人留在此处,对病人的病情恐怕也没有什么影响。” “九殿下为何非要让我离开这里呢?” “呵呵。”负系统听言凉凉笑了一声,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他早就发火了,而如今他却只能暗暗的攥紧自己的拳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缓了缓情绪,继续对徐倾玉说道:“既然徐公子执意留在这里的话,那我也就不拦着徐公子啦。那我和这位大夫就先离开了,等到要熬好了,我便让府中的下人送过来。” “嗯。”徐倾玉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负系统转身走了,直到确认他的身影在被徐倾玉看不到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一脚狠狠的,踹在那个大夫身上。 “你们这些废物!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殿下要你们何用?养着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 大夫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夏钧面前求饶说道:“殿下是小人无能,还请殿下赎罪,不要气坏了殿下的身子,不值当……” “行了!”负系统一挥袖子,“你赶紧给我滚去将药开了,至于开什么药,你应该知道?” 大夫哪里还敢有不应的?他连忙点着头说道:“殿下,小人自然是知道该开什么样的,还请殿下放心,小人这次一定不会耽误殿下的大事!” “嗯,赶紧给我滚!”负系统骂说。 他自从拥有了夏钧的身体之后,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些事情,而且还能够轻而易举地主宰这么多人的性命。 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让他十分上瘾。 他成为夏钧就已经能拥有这么多的权利了,如果日后他真的登上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那这天下岂不是都在他的手掌心里逃不脱了?到时候什么谢念川,什么谢家,什么徐倾玉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东西。 他随随便便伸出一根指头就可以将他们彻底碾死。 毕竟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主宰。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必再过漂泊无依无靠,连自己的具体形态都无法拥有的不人不鬼的东西。 这个认知叫负系统十分的兴奋,为了得到这一切,他眼下只暂时压抑自己。 …… 安置着谢念川的房中。 房间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重,由此可见谢念川究竟流了多少的鲜血。 夏钧和那个大夫二人走后,徐倾玉望着谢念川苍苍白的脸,他将谢念川受伤的地方的衣服给剪切开来,露出了有些狰狞的伤口。 这千钧剑不愧是千钧剑,轻轻那么一砍,连谢念川都能被伤成这幅样子。 刚才那个大夫说的话,徐倾玉自然没有全信,他既然自己懂得医理,便自己看过才知道现在谢念川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他手号上谢念川的脉搏,尔后静静侧目凝神。 然而在知晓谢念川如今身体的状况之后,徐倾玉的眉头顿时狠狠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现在谢念川身体里竟然一点内力都没有,明明谢念川的武功那般高,魅力也十分深厚,他可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 可是现在谢念川的身体就像一个被耗尽的空油油瓶一般找不到任何一点内力。 在他来到九殿下的府邸之前,那位九殿下到底对谢念川都做了些什么?让他成了这副样子。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内力 徐倾玉听言只是微微沉吟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好似已经相信了大夫说的话。 “既然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话,那你就给他喂药。等谢念川醒过来之后,我亲自问一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徐倾玉丝毫没有离开的念头,而是坐在了谢念川的床前,仿佛如果谢念川不行过来的话,他就不会离开这里一样 “这……”大夫看了看夏钧的脸色,见他面色很不好的盯着他,他立刻对徐倾玉说道。 “徐公子这为了要也不是马上就能醒过来的,你若在这里干等着的话,岂不是劳累了您?不如就让我来守在这里,等到谢公子醒了之后,我会立刻让人通知徐公子过来的,这样徐公子也可以放心了。”大夫看着徐倾玉眼神真诚地说道。 “不必。”然而徐倾玉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反正今日我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做,谢念川和我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他受了这样重的伤,我没有什么心思去休息。便有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九殿下和这位大夫你们去忙你们的,等会儿将药送来便是。” “这……”大夫听言很是头大。 刚才他接收到他们殿下的意思,分明就是将这位徐公子从房间里赶出去,不能待在谢念川的身边,可是徐公子明显是想拒绝他们,继续留在谢念川身边照看他。 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九殿下他是得罪不起的,而且最近这位殿下阴晴不定的很,脾气非常差,如果他办不好这件事的话,他的小命可就危险啦。 “徐公子,您真的不用在这里亲自守着,而且病人需要妥善的休息,如果您守在这里的话,恐怕对病人不好,所以徐公子还是自行先去休息,等到谢公子醒了之后,我便立刻一刻也不停歇的派人去告诉徐公子,这样总可以了?”大夫又不懈努力地试图劝服徐倾玉。 负系统眯了眯眼,而后笑着声音淡淡的,对徐倾玉说道:“徐公子我觉得大夫说的很有道理,你留在这里对谢公子的恢复也没有什么益处,你放心,虽然谢念川他望图对我下手,但是我目前还是不会伤害他的,毕竟还要等到谢念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并告诉徐公子不是,否则徐公子日后可就要误会我了。” 徐倾玉听言,这只是面色一派淡然的谈了谈自己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似并不在意夏钧的想法,他对夏钧说道:“九殿下,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大夫,但是我也稍微懂一些医理。我一个人留在此处,对病人的病情恐怕也没有什么影响。” “九殿下为何非要让我离开这里呢?” “呵呵。”负系统听言凉凉笑了一声,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他早就发火了,而如今他却只能暗暗的攥紧自己的拳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缓了缓情绪,继续对徐倾玉说道:“既然徐公子执意留在这里的话,那我也就不拦着徐公子啦。那我和这位大夫就先离开了,等到要熬好了,我便让府中的下人送过来。” “嗯。”徐倾玉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负系统转身走了,直到确认他的身影在被徐倾玉看不到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一脚狠狠的,踹在那个大夫身上。 “你们这些废物!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殿下要你们何用?养着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 大夫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夏钧面前求饶说道:“殿下是小人无能,还请殿下赎罪,不要气坏了殿下的身子,不值当……” “行了!”负系统一挥袖子,“你赶紧给我滚去将药开了,至于开什么药,你应该知道?” 大夫哪里还敢有不应的?他连忙点着头说道:“殿下,小人自然是知道该开什么样的,还请殿下放心,小人这次一定不会耽误殿下的大事!” “嗯,赶紧给我滚!”负系统骂说。 他自从拥有了夏钧的身体之后,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些事情,而且还能够轻而易举地主宰这么多人的性命。 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让他十分上瘾。 他成为夏钧就已经能拥有这么多的权利了,如果日后他真的登上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那这天下岂不是都在他的手掌心里逃不脱了?到时候什么谢念川,什么谢家,什么徐倾玉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东西。 他随随便便伸出一根指头就可以将他们彻底碾死。 毕竟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主宰。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必再过漂泊无依无靠,连自己的具体形态都无法拥有的不人不鬼的东西。 这个认知叫负系统十分的兴奋,为了得到这一切,他眼下只暂时压抑自己。 …… 安置着谢念川的房中。 房间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重,由此可见谢念川究竟流了多少的鲜血。 夏钧和那个大夫二人走后,徐倾玉望着谢念川苍苍白的脸,他将谢念川受伤的地方的衣服给剪切开来,露出了有些狰狞的伤口。 这千钧剑不愧是千钧剑,轻轻那么一砍,连谢念川都能被伤成这幅样子。 刚才那个大夫说的话,徐倾玉自然没有全信,他既然自己懂得医理,便自己看过才知道现在谢念川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他手号上谢念川的脉搏,尔后静静侧目凝神。 然而在知晓谢念川如今身体的状况之后,徐倾玉的眉头顿时狠狠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现在谢念川身体里竟然一点内力都没有,明明谢念川的武功那般高,魅力也十分深厚,他可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 可是现在谢念川的身体就像一个被耗尽的空油油瓶一般找不到任何一点内力。 在他来到九殿下的府邸之前,那位九殿下到底对谢念川都做了些什么?让他成了这副样子。 第三百一十六章 药 而现在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九殿下非要让他离开这里,不让他留在天天穿的身边,恐怕他就是怕他会看穿了谢念川现在的情况。 如今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九殿下恐怕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想必应该是这九殿下想要害谢念川,但是方才他却诬陷是谢念川想要对他下手。 而他此举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不想让他直接将谢念川带走罢了。 他觉得一直留在这里让九殿下府中的人治疗,还不如他直接将谢念川带走去。 毕竟谁也不知道等会儿那个大夫抓来的药到底是什么药。 徐倾玉站了起来,朝窗边走去,朝外头望了望。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的侍卫,一眼望过去,少说都有二十几个,整齐划一的拦在院外,似乎是想将这里包围起来,不让里面的人走出半步。 看来这个九殿下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难怪方才他松了口,让他留在了这里。 但以他的武功想要逃离这里并不难,可是如今他还带着谢念川,而且谢念川的伤口确实不易。挪动的太多,难道他要自己出去找药再回来吗? 也不知道谢洵川现在究竟在哪里了,能不能将这消息告诉谢将军,如果谢将军知道谢念川有难的肯定就会立刻前来支援。 在徐倾玉还在思考该如何做的时候,愿望已经出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那道声音就是方才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的大夫。 那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个瓷碗,碗中盛着黑乎乎的药。 徐倾玉见此,继续走到谢念川的床前坐了下来。 现在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等他看过他究竟开的是什么药之后再说。 “徐公子,药来了。”大夫端着药走了进来。 徐倾玉故作惊讶地说道:“哦?这药怎么熬得这么快?” 大夫笑了笑,道:“徐公子,殿下担心谢公子的伤势,所以便命小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要治好,所以小人便拼了命的赶制,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要端了过来,徐公子还劳烦您将谢公子给扶起来,好让小人给谢公子喂药。” “等会儿。” “徐公子怎么了?” 徐倾玉道:“将药给我瞧瞧,我略懂一些药理,我也想和大夫您好好切磋切磋。” 大夫面色一僵,徐倾玉这个理由可以点都不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切磋切磋,方才还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他是怕他在药里下了什么东西,让谢念川喝下,害了谢念川。 “怎么?大夫不愿意?” 徐倾玉又出声问说。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的。”大夫点头道。 不过好在他开的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补血的药罢了。虽然这样没什么问题,但是完全没有办法让谢念川醒过来,因为谢念川昏迷过去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是中了夏钧的毒药,内力枯竭而昏迷过去的。 徐倾玉接过了大夫手中的药,放在鼻尖闻了闻。 尔后说道:“嗯,确实是补血的药。” “我喂谢念川喝下。” “诶诶!”大夫急忙试图阻止,说道:“徐公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劳烦徐公子亲自动手呢?有小人在就好了,小人保管会将谢公子喂的服服帖帖的!” “不必。”徐倾玉道:“我之前便说过,我和谢念川是很好的朋友,如今他身受重伤,不过是喂他喝一碗药罢了,也只不过是绵薄之力而已。你就不要阻拦我了。” 大夫哭着脸:“可是可是……” 方才殿下可是交给他一粒药丸,嘱咐他一定要在喂药的时候让谢念川给吞下去的,若是这要真的有徐倾玉来喂的话,那他还怎么找得到机会将这药给谢念穿喂下去呢?徐倾玉这是又在为难他。 “怎么?又有什么不妥吗?”徐倾玉声音凉凉的反问说道。 他的语气分明没有多狠厉,但是却让大夫后背一凉,仿佛是被一种阴森的猛禽盯住。 “徐公子,您就不要为难小人了。殿下方才可是特意的嘱咐过,一定要让小人亲自喂药,不能假于他人之手,而且徐公子,身份尊贵,这怎么能做给别人喂药的事情呢?这种小事还是让小人来!”那大夫说着,就要抢过徐倾玉手中的药碗。 “哦?可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喂胃药这么一件小事罢了,你刚才也说了,而且你难道还觉得我做不好这种小事吗?” “好了,就这么定了,这要由我来为你就先出去,若是你们殿下那里问起来,就说是我执意要这样做的就好。”徐倾玉说着,便自顾自的坐在了谢念川的面前,而后拿起了药碗中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将药给谢念川为了下去。 “这这……” 大夫见徐倾玉执意要自己为他也不能做什么了,只能无奈的放弃,难道他还敢直接抢徐倾玉手里的东西不成? 徐倾玉是个什么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他这样的人谁都惹不起。 看来也只能按照徐倾天下的说辞和九殿下再说一遍了,希望九殿下不要太过生气,否则他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大夫见这里确实没有他什么事了,也就离开了这里。 徐倾玉在大夫离开之后便停止了喂药,将那药放在了一旁。然后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给谢念川喂了下去。 他虽然知道这药里并没有什么毒,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补血的药罢了,但是给谢念川喝了也并没有什么用。看来那九殿下确实是不想让谢念川这么快的醒过来。 那位九殿下究竟在隐瞒着些什么呢?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了。 …… “爹爹!娘亲!” “大哥就在这里!他现在很危险!” 肖若兰神色有几分凝重,就在方才谢念川,忽然狼狈的赶回了府中,告诉她夏钧要对谢念川下手。 她一时间也有些懵怔,怎么好端端的两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明明之前他们二人关系还很不错。 第三百一十六章 药 而现在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九殿下非要让他离开这里,不让他留在天天穿的身边,恐怕他就是怕他会看穿了谢念川现在的情况。 如今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九殿下恐怕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想必应该是这九殿下想要害谢念川,但是方才他却诬陷是谢念川想要对他下手。 而他此举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不想让他直接将谢念川带走罢了。 他觉得一直留在这里让九殿下府中的人治疗,还不如他直接将谢念川带走去。 毕竟谁也不知道等会儿那个大夫抓来的药到底是什么药。 徐倾玉站了起来,朝窗边走去,朝外头望了望。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的侍卫,一眼望过去,少说都有二十几个,整齐划一的拦在院外,似乎是想将这里包围起来,不让里面的人走出半步。 看来这个九殿下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难怪方才他松了口,让他留在了这里。 但以他的武功想要逃离这里并不难,可是如今他还带着谢念川,而且谢念川的伤口确实不易。挪动的太多,难道他要自己出去找药再回来吗? 也不知道谢洵川现在究竟在哪里了,能不能将这消息告诉谢将军,如果谢将军知道谢念川有难的肯定就会立刻前来支援。 在徐倾玉还在思考该如何做的时候,愿望已经出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那道声音就是方才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的大夫。 那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个瓷碗,碗中盛着黑乎乎的药。 徐倾玉见此,继续走到谢念川的床前坐了下来。 现在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等他看过他究竟开的是什么药之后再说。 “徐公子,药来了。”大夫端着药走了进来。 徐倾玉故作惊讶地说道:“哦?这药怎么熬得这么快?” 大夫笑了笑,道:“徐公子,殿下担心谢公子的伤势,所以便命小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要治好,所以小人便拼了命的赶制,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要端了过来,徐公子还劳烦您将谢公子给扶起来,好让小人给谢公子喂药。” “等会儿。” “徐公子怎么了?” 徐倾玉道:“将药给我瞧瞧,我略懂一些药理,我也想和大夫您好好切磋切磋。” 大夫面色一僵,徐倾玉这个理由可以点都不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切磋切磋,方才还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他是怕他在药里下了什么东西,让谢念川喝下,害了谢念川。 “怎么?大夫不愿意?” 徐倾玉又出声问说。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的。”大夫点头道。 不过好在他开的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补血的药罢了。虽然这样没什么问题,但是完全没有办法让谢念川醒过来,因为谢念川昏迷过去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是中了夏钧的毒药,内力枯竭而昏迷过去的。 徐倾玉接过了大夫手中的药,放在鼻尖闻了闻。 尔后说道:“嗯,确实是补血的药。” “我喂谢念川喝下。” “诶诶!”大夫急忙试图阻止,说道:“徐公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劳烦徐公子亲自动手呢?有小人在就好了,小人保管会将谢公子喂的服服帖帖的!” “不必。”徐倾玉道:“我之前便说过,我和谢念川是很好的朋友,如今他身受重伤,不过是喂他喝一碗药罢了,也只不过是绵薄之力而已。你就不要阻拦我了。” 大夫哭着脸:“可是可是……” 方才殿下可是交给他一粒药丸,嘱咐他一定要在喂药的时候让谢念川给吞下去的,若是这要真的有徐倾玉来喂的话,那他还怎么找得到机会将这药给谢念穿喂下去呢?徐倾玉这是又在为难他。 “怎么?又有什么不妥吗?”徐倾玉声音凉凉的反问说道。 他的语气分明没有多狠厉,但是却让大夫后背一凉,仿佛是被一种阴森的猛禽盯住。 “徐公子,您就不要为难小人了。殿下方才可是特意的嘱咐过,一定要让小人亲自喂药,不能假于他人之手,而且徐公子,身份尊贵,这怎么能做给别人喂药的事情呢?这种小事还是让小人来!”那大夫说着,就要抢过徐倾玉手中的药碗。 “哦?可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喂胃药这么一件小事罢了,你刚才也说了,而且你难道还觉得我做不好这种小事吗?” “好了,就这么定了,这要由我来为你就先出去,若是你们殿下那里问起来,就说是我执意要这样做的就好。”徐倾玉说着,便自顾自的坐在了谢念川的面前,而后拿起了药碗中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将药给谢念川为了下去。 “这这……” 大夫见徐倾玉执意要自己为他也不能做什么了,只能无奈的放弃,难道他还敢直接抢徐倾玉手里的东西不成? 徐倾玉是个什么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他这样的人谁都惹不起。 看来也只能按照徐倾天下的说辞和九殿下再说一遍了,希望九殿下不要太过生气,否则他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大夫见这里确实没有他什么事了,也就离开了这里。 徐倾玉在大夫离开之后便停止了喂药,将那药放在了一旁。然后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给谢念川喂了下去。 他虽然知道这药里并没有什么毒,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补血的药罢了,但是给谢念川喝了也并没有什么用。看来那九殿下确实是不想让谢念川这么快的醒过来。 那位九殿下究竟在隐瞒着些什么呢?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了。 …… “爹爹!娘亲!” “大哥就在这里!他现在很危险!” 肖若兰神色有几分凝重,就在方才谢念川,忽然狼狈的赶回了府中,告诉她夏钧要对谢念川下手。 她一时间也有些懵怔,怎么好端端的两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明明之前他们二人关系还很不错。 第三百一十七章 周璇 难道真的像系统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里就如同书经世界那样发展,任何人的结局都改变不了吗? 哪怕有她这么大一个变数在。 但是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确认谢念川是否安全,如果谢念川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真的不保证她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唯一让她放心的是,谢洵川说在他回府来找她们的时候,徐倾玉已经赶了过去,想必有徐倾玉在,就算不能成功的救下谢念川,也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的。 “你们殿下如今在何处?请让你们殿下出来见我们。”谢濂冷着脸,脸色很不好地对守在夏钧府门前的下人说。 谢洵川逃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狼狈的样子,他真不知道现在谢念川到底如何了,就连谢念川都对付的吃力,恐怕夏钧那方是早有准备,而且已经蓄谋已久。 为的就是今日将他们二人杀害,所以才特意宴请了他们设置今日这个酒席。 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而且之前这个九殿下还隐藏的那么深,一点端倪都没有露出来,想必他的心思真的深到可怕。 [宿主,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友好的磁场信息。] 系统突然出声对肖若兰交流说道。 肖若兰愣了一下,问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系统继续说道:[宿主,我之前不是和你曾经提起过一个系统吗?那个系统它因为生了人智之后便开始有了想要占据人类身体替代自己的想法。而现在我刚才无意间捕捉到了对方的那么一丝磁场信息,所以我怀疑那个负系统可能就在这位九殿下的府中。] 肖若兰眯了眯眼,脑子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所以你是说夏钧突然变成这样,不是因为夏钧蓄谋已久,想要害谢念川他们,而是他现在已经被那个负系统给占据了身体。这些事都是负系统所做的。” 系统点了点头,[推测是合理的,但是还有待验证。毕竟这个负系统先前一向是小心谨慎的。之前我们管理局的人出动了最高级的检测器都没有检查到它到底在哪里,我觉得不可能突然一下被我给检测到了,所以我对此怀持怀疑的态度。] 肖若兰沉吟了一下,虽然系统说它不一定是真正捕捉到了那个信息,但是目前这种情况看来,她方才所猜测的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夏钧就算真的有预谋对他们二人做什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启动计划。 而且这计划还这般的粗糙和漏洞摆出。 谢念川是什么样的实力夏钧应该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召集那么多的高手,能够困得住谢念川呢? 一定是系统口中那个所谓的负系统给提供了助力。 所以夏钧被那个负系统占据了,身体的事情是极为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他也不能直接告诉谢濂他们,他们应该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玄之又玄,谁会想到夏钧的身体住了另外一个人,还用他的身体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呢? 为今之计,是先让他们进到府中,好知道这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谢念川现在又怎么样了,他如今最担忧的还是谢念川的安危。 我按照系统描述的那样,那个负系统应该是想要占据夏钧的身体,用夏钧的身体才能便宜做事。 而他之所以想要除去谢念川,他们恐怕也是因为知道在这本书中谢念川和谢洵川是书中的反派。夏钧作为这本书中的男主,是必须将反派出去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世界之子的。 如此看来,这位负系统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想要占据夏钧的身体这么简单。 因为如果只是单单想要占据夏钧的身体的话,他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出去谢念川和谢洵川他们。 恐怕负系统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利用夏钧的身份,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九五至尊,也他想要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几人在门外等了许久,门内的人才有了一些反应。 一人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朝谢濂他们走去,他走到谢濂的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哟,谢大人,今日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我们?殿下今日正在休息呢,恐怕见不了谢大人了。谢大人不如明日清早,我一定将谢大人今日上午拜访的事情告诉殿下。保管明日谢大人就可以见到殿下。谢大人觉得如何?” 谢濂自然知道这人是想在今日将他打发走,但他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离开? 他也没了什么周旋的意图,声音凉凉的对那人说道:“我是来接我的大公子回府的,怎么?如今我就是来接自己的儿子,都要经过你们殿下的同意了。那人听言呵呵笑道,谢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谢大人想要接走谢大公子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现在谢大公子已经睡着了。他在宴会上和我们殿下聊的分外开心,不免便多喝了一些,如今正在院子里休息呢。如果谢大人想要让江谢公子带走的话,恐怕就要将谢公子给吵醒了。这不太好。不如今夜就先让谢大谢大公子在我们府中休息。等明日我们一定安安全全的将谢大公子送回谢府去。谢公子,您觉得如何?” “不如何,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有急事要找他。今日我必须见到我那大儿子,否则的话,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不过是喝酒睡着了罢了,你当他喊醒就是了,如果他有什么怨气。冲着我发便好。总不至于连累到公公您。你说是不是?”谢濂自然不会就让这个公公这样糊弄过去。 老公公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他腹诽说到这个谢将军果然很难对付,但是今日殿下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让谢将军一家踏入府中半步。否则就会砍了他的脑袋,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他也不能让谢濂就这么进去,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谢濂劝退。 第三百一十七章 周璇 难道真的像系统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里就如同书经世界那样发展,任何人的结局都改变不了吗? 哪怕有她这么大一个变数在。 但是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确认谢念川是否安全,如果谢念川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真的不保证她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唯一让她放心的是,谢洵川说在他回府来找她们的时候,徐倾玉已经赶了过去,想必有徐倾玉在,就算不能成功的救下谢念川,也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的。 “你们殿下如今在何处?请让你们殿下出来见我们。”谢濂冷着脸,脸色很不好地对守在夏钧府门前的下人说。 谢洵川逃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狼狈的样子,他真不知道现在谢念川到底如何了,就连谢念川都对付的吃力,恐怕夏钧那方是早有准备,而且已经蓄谋已久。 为的就是今日将他们二人杀害,所以才特意宴请了他们设置今日这个酒席。 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而且之前这个九殿下还隐藏的那么深,一点端倪都没有露出来,想必他的心思真的深到可怕。 [宿主,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友好的磁场信息。] 系统突然出声对肖若兰交流说道。 肖若兰愣了一下,问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系统继续说道:[宿主,我之前不是和你曾经提起过一个系统吗?那个系统它因为生了人智之后便开始有了想要占据人类身体替代自己的想法。而现在我刚才无意间捕捉到了对方的那么一丝磁场信息,所以我怀疑那个负系统可能就在这位九殿下的府中。] 肖若兰眯了眯眼,脑子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所以你是说夏钧突然变成这样,不是因为夏钧蓄谋已久,想要害谢念川他们,而是他现在已经被那个负系统给占据了身体。这些事都是负系统所做的。” 系统点了点头,[推测是合理的,但是还有待验证。毕竟这个负系统先前一向是小心谨慎的。之前我们管理局的人出动了最高级的检测器都没有检查到它到底在哪里,我觉得不可能突然一下被我给检测到了,所以我对此怀持怀疑的态度。] 肖若兰沉吟了一下,虽然系统说它不一定是真正捕捉到了那个信息,但是目前这种情况看来,她方才所猜测的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夏钧就算真的有预谋对他们二人做什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启动计划。 而且这计划还这般的粗糙和漏洞摆出。 谢念川是什么样的实力夏钧应该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召集那么多的高手,能够困得住谢念川呢? 一定是系统口中那个所谓的负系统给提供了助力。 所以夏钧被那个负系统占据了,身体的事情是极为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他也不能直接告诉谢濂他们,他们应该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玄之又玄,谁会想到夏钧的身体住了另外一个人,还用他的身体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呢? 为今之计,是先让他们进到府中,好知道这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谢念川现在又怎么样了,他如今最担忧的还是谢念川的安危。 我按照系统描述的那样,那个负系统应该是想要占据夏钧的身体,用夏钧的身体才能便宜做事。 而他之所以想要除去谢念川,他们恐怕也是因为知道在这本书中谢念川和谢洵川是书中的反派。夏钧作为这本书中的男主,是必须将反派出去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世界之子的。 如此看来,这位负系统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想要占据夏钧的身体这么简单。 因为如果只是单单想要占据夏钧的身体的话,他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出去谢念川和谢洵川他们。 恐怕负系统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利用夏钧的身份,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九五至尊,也他想要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几人在门外等了许久,门内的人才有了一些反应。 一人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朝谢濂他们走去,他走到谢濂的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哟,谢大人,今日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我们?殿下今日正在休息呢,恐怕见不了谢大人了。谢大人不如明日清早,我一定将谢大人今日上午拜访的事情告诉殿下。保管明日谢大人就可以见到殿下。谢大人觉得如何?” 谢濂自然知道这人是想在今日将他打发走,但他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离开? 他也没了什么周旋的意图,声音凉凉的对那人说道:“我是来接我的大公子回府的,怎么?如今我就是来接自己的儿子,都要经过你们殿下的同意了。那人听言呵呵笑道,谢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谢大人想要接走谢大公子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现在谢大公子已经睡着了。他在宴会上和我们殿下聊的分外开心,不免便多喝了一些,如今正在院子里休息呢。如果谢大人想要让江谢公子带走的话,恐怕就要将谢公子给吵醒了。这不太好。不如今夜就先让谢大谢大公子在我们府中休息。等明日我们一定安安全全的将谢大公子送回谢府去。谢公子,您觉得如何?” “不如何,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有急事要找他。今日我必须见到我那大儿子,否则的话,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不过是喝酒睡着了罢了,你当他喊醒就是了,如果他有什么怨气。冲着我发便好。总不至于连累到公公您。你说是不是?”谢濂自然不会就让这个公公这样糊弄过去。 老公公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他腹诽说到这个谢将军果然很难对付,但是今日殿下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让谢将军一家踏入府中半步。否则就会砍了他的脑袋,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他也不能让谢濂就这么进去,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谢濂劝退。 第三百一十八章 硬闯 “谢将军,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殿下向来是有个规矩的,这个时候我们府里不能再进外人。所以只能请殿下您明日再来了。不然我们殿下一怒之下,恐怕我这小命都要难保了。还请将军林体恤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谢濂冷哼一声,哪里会吃这一套。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的话,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方法硬闯了。” “谢将军!这可不可啊!这里好歹也是皇子的府邸,你怎么可以乱来呢?如果您非要这样的话,明日我们殿下恐怕就要进攻去面圣了!”这公公这句话无疑是在威胁谢濂,让他不要乱来,否则夏钧就会在他父皇面前告御状。 但是现在的谢濂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如今他自己的孩子都会在旦夕了。他还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如今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他耗费时间了,他直接一挥手,想让人硬闯进去。 “谢将军!谢将军!”那公公识破了谢濂的意图,急忙劝阻,“谢将军,你冷静一些呀,凡事都好商量,谢将军你怎么能够硬闯呢?谢将军,谢将军!” 但是谢濂是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让人一场了进去。 府中的高手都在想办法围困住谢念川,根本就没有精力来顾及这边,所以现在很轻松的便带人闯了进去。 那人见到已经闯入府中的谢濂,他顿时如同大难临头一般,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他知道今日过后恐怕他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不……不行!” 那人想明白之后,直接站了起来,朝不知道什么方向跑了过去。 既然这件事情没有做好,殿下才要对他下手的话,他也就只能走为上策了,没准他现在逃走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如果他留下来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谢濂闯进府中后,便命令众人散开去寻找谢念川的踪迹。 徐倾玉的耳力惊人,在谢念川带人闯进府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响动,他估摸着就是谢濂来了,便走了出去。 “徐公子,念川现在身在何处?还请徐公子告知。”谢濂着急地问说。 徐倾玉道:“谢大人,先别急,我现在就代谢大人去安置谢念川的房间。” “有劳徐公子。”谢濂立刻点了点头。 徐倾玉将谢濂他们带到了安置谢念川的房间里。 谢濂和肖若兰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念川,谢念川身上还流着血,那血迹浸湿了纱布,看着就知道谢念川之前受得伤不轻。 “之前我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夏钧一刀砍在了肩膀上,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道伤口,所以才导致他失血过多的,我让人将他带到了这里,一直守着他,期间府里的大夫来看过,拿了补血的药来,但如今谢念川之所以昏迷着这么久还不醒,却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谢念川的内力被一种药给耗尽了,还没有恢复过来。” 徐倾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他醒过来,恐怕还要等他的内力恢复过来才行。” 谢濂含着谢意地看向徐倾玉,“徐公子,多谢你,今日如果不是你提前赶到的话,恐怕如今犬子不知道会如何了。” 徐倾玉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值得感谢的事情,“谢念川也算是我的半个朋友,我自然是要帮他的,况且这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没有做太多的事情。”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今日恐怕不太方便,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改日我们一定上门亲自谢谢徐公子。”谢濂对徐倾玉拱手示意。 “嗯,既然你们已经过来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徐倾玉对谢濂说道。 “慢走。”谢濂点头说道,并没有阻止徐倾玉。 徐倾玉一向是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的,这次会帮谢念川,恐怕也是因为他的师父还有之前和谢念川的交情。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好。” 肖若兰走近谢念川,一看到谢念川的样子,眼眶就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如果他们能够再早一些赶到,或者说昨日不让谢念川他们二人来夏钧的府上,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她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再怎么设想,也是改变不了的。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检测一下,谢念川现在究竟如何了?你那边有没有可以用的药可以彻底治好他的?”如今肖若兰也不想和谢濂他们隐瞒什么了,如果系统哪里有药能够将谢念川治好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她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可以的。 [有是有,但是我能检测出,谢念川身上被下了一种很特殊的药,我也不知道我的商店里卖的药能不能把谢念川治好,不过可以一试。] 现在肖若兰的生命值足足有一万多点,买个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 只要能让谢念川好过来,她什么都愿意试。 “买。”肖若兰对系统说道。 系统的效率很快,肖若兰话音刚落,系统就已经把药传递到了肖若兰的手上。 谢濂见到肖若兰手中凭空出现的东西,表情很是诧异。 “这……” 肖若兰来不及和谢濂解释太多,只说道:“这是可以医治好念川的药,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这药能不能将念川彻底治好,但是喝了这个药总比没有的好。是不是?” “你放心,这药的来路我很清楚,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药,可以放心地让念川喝下去。”肖若兰又解释了一句。 谢濂愣了一下,都到这个时候了,肖若兰担忧的竟然是自己会不信任他吗? 他知道她对谢念川这几个孩子的爱护,可是一点都不比他这个做爹的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担心肖若兰会对谢念川下什么毒手,让他喝什么对他不利的药? 他方才也只是对肖若兰手中凭空出现的药有些惊讶罢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硬闯 “谢将军,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殿下向来是有个规矩的,这个时候我们府里不能再进外人。所以只能请殿下您明日再来了。不然我们殿下一怒之下,恐怕我这小命都要难保了。还请将军林体恤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谢濂冷哼一声,哪里会吃这一套。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的话,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方法硬闯了。” “谢将军!这可不可啊!这里好歹也是皇子的府邸,你怎么可以乱来呢?如果您非要这样的话,明日我们殿下恐怕就要进攻去面圣了!”这公公这句话无疑是在威胁谢濂,让他不要乱来,否则夏钧就会在他父皇面前告御状。 但是现在的谢濂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如今他自己的孩子都会在旦夕了。他还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如今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他耗费时间了,他直接一挥手,想让人硬闯进去。 “谢将军!谢将军!”那公公识破了谢濂的意图,急忙劝阻,“谢将军,你冷静一些呀,凡事都好商量,谢将军你怎么能够硬闯呢?谢将军,谢将军!” 但是谢濂是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让人一场了进去。 府中的高手都在想办法围困住谢念川,根本就没有精力来顾及这边,所以现在很轻松的便带人闯了进去。 那人见到已经闯入府中的谢濂,他顿时如同大难临头一般,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他知道今日过后恐怕他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不……不行!” 那人想明白之后,直接站了起来,朝不知道什么方向跑了过去。 既然这件事情没有做好,殿下才要对他下手的话,他也就只能走为上策了,没准他现在逃走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如果他留下来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谢濂闯进府中后,便命令众人散开去寻找谢念川的踪迹。 徐倾玉的耳力惊人,在谢念川带人闯进府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响动,他估摸着就是谢濂来了,便走了出去。 “徐公子,念川现在身在何处?还请徐公子告知。”谢濂着急地问说。 徐倾玉道:“谢大人,先别急,我现在就代谢大人去安置谢念川的房间。” “有劳徐公子。”谢濂立刻点了点头。 徐倾玉将谢濂他们带到了安置谢念川的房间里。 谢濂和肖若兰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念川,谢念川身上还流着血,那血迹浸湿了纱布,看着就知道谢念川之前受得伤不轻。 “之前我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夏钧一刀砍在了肩膀上,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道伤口,所以才导致他失血过多的,我让人将他带到了这里,一直守着他,期间府里的大夫来看过,拿了补血的药来,但如今谢念川之所以昏迷着这么久还不醒,却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谢念川的内力被一种药给耗尽了,还没有恢复过来。” 徐倾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他醒过来,恐怕还要等他的内力恢复过来才行。” 谢濂含着谢意地看向徐倾玉,“徐公子,多谢你,今日如果不是你提前赶到的话,恐怕如今犬子不知道会如何了。” 徐倾玉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值得感谢的事情,“谢念川也算是我的半个朋友,我自然是要帮他的,况且这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没有做太多的事情。”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今日恐怕不太方便,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改日我们一定上门亲自谢谢徐公子。”谢濂对徐倾玉拱手示意。 “嗯,既然你们已经过来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徐倾玉对谢濂说道。 “慢走。”谢濂点头说道,并没有阻止徐倾玉。 徐倾玉一向是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的,这次会帮谢念川,恐怕也是因为他的师父还有之前和谢念川的交情。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好。” 肖若兰走近谢念川,一看到谢念川的样子,眼眶就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如果他们能够再早一些赶到,或者说昨日不让谢念川他们二人来夏钧的府上,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她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再怎么设想,也是改变不了的。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检测一下,谢念川现在究竟如何了?你那边有没有可以用的药可以彻底治好他的?”如今肖若兰也不想和谢濂他们隐瞒什么了,如果系统哪里有药能够将谢念川治好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她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可以的。 [有是有,但是我能检测出,谢念川身上被下了一种很特殊的药,我也不知道我的商店里卖的药能不能把谢念川治好,不过可以一试。] 现在肖若兰的生命值足足有一万多点,买个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 只要能让谢念川好过来,她什么都愿意试。 “买。”肖若兰对系统说道。 系统的效率很快,肖若兰话音刚落,系统就已经把药传递到了肖若兰的手上。 谢濂见到肖若兰手中凭空出现的东西,表情很是诧异。 “这……” 肖若兰来不及和谢濂解释太多,只说道:“这是可以医治好念川的药,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这药能不能将念川彻底治好,但是喝了这个药总比没有的好。是不是?” “你放心,这药的来路我很清楚,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药,可以放心地让念川喝下去。”肖若兰又解释了一句。 谢濂愣了一下,都到这个时候了,肖若兰担忧的竟然是自己会不信任他吗? 他知道她对谢念川这几个孩子的爱护,可是一点都不比他这个做爹的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担心肖若兰会对谢念川下什么毒手,让他喝什么对他不利的药? 他方才也只是对肖若兰手中凭空出现的药有些惊讶罢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撕破脸 “你我夫妻多久了?我自然是不会怀疑你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害念川的,你对念川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对他的少,所以你放心治就好了。”谢濂笑了笑对肖若兰说道。 他知道肖若兰身上一定有些秘密,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能够凭空变出东西来,这实在太过于有些让人惊讶了。 但是他知道眼下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多问肖若兰什么。 肖若兰知道谢濂是信任她的,她对谢濂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药瓶,喂谢念川给喝了下去,然而这药还没喝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很是不善的声音。 “谢将军大驾光临,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谢大人,这未免有些失礼?”夏钧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宿主!】 肖若兰系统,忽然在神海中惊呼一声,只听他激动的说道:【就是他这个就是我们管理局寻找了很多年的负系统,它在三千世界里躲藏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我们费尽了所有的功夫都没有将他找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宿主我会将这个信息传达给我们管理局,让管理局的人快点过来将负系统回收回去!】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 看来他刚才的猜测果然不是错的,夏钧之所以性情大变,就是因为这个负系统已经占据了夏钧的身体,他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夏钧,而面对的是负系统。 但是就在系统想要上报管理局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的消息已经发不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磁场好像已经被负系统给干扰了,没有办法朝外界发送信息,看来这个负系统的思维很缜密,是有备而来的,难怪这么多年管理局都没有将负系统给抓到。 【宿主。】系统对肖若兰求助说道:【在负系统周围恐怕没办法向管理局发送消息,我们估计得出府才能够发送信息了。】 肖若兰愣了一下,这时候如果要执意出府的话,未免太过可疑了一些,恐怕就算她现在执意要出去,这府系统可能也会拦住他们。 于是她问说:“如果等此间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再出去发送信息如何?” 【要发送消息还是尽快的好,如果一旦被系统发现断裂的话,我怕他会直接离开这里。到时候如果再想找他的信息就很难很难了。】系统的语气很是急切。 先不说这个负系统在三千世界里已经为祸了许久,如果他这次能够将负系统抓回管理局里的话,那他就是立下了大功。 他就可以得到一定的升级,到时候能为肖若兰提供更多的便利,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肖若兰想了想,应了下来,“好……” 谢濂冷笑一声,他之前还勉强能够和夏钧维持表面的平和,但是现在他知道夏钧这般伤害了信念川,他怎么可能还能够用平和的态度来面对他? 既然夏钧都敢做下如此过分的事情了,那他也就不怕和他撕破脸。 “外头的响动这么大,我不信九殿下您睡得如此沉,竟然连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而且我若是再来的迟一些,恐怕连犬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谢濂的声音非常冷。 已经是冷到了极致,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哪怕是真正的夏钧在这里恐怕也会被谢濂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吓到。 但是负系统是谁?他见多了这些人,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谢濂,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有大把的方法可以让谢濂痛不欲生。 “谢将军这就说笑了,谢将军知道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可以凭口污人清白呢?明明是谢念川他醉酒后失了神志,想要害我,所以我才会对他出手的。” 夏钧反问说:“不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呢?我又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 “简直一派胡言!” 谢濂冷冷斥道。 这时,肖若兰开口说道:“谢濂,我看现在念川的状况很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将念川,送到府中治疗。我们不宜在这边久留。” 最后一句话,肖若兰只用了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她相信谢濂是能够读懂她的暗示的。 谢濂听言愣了一下,但他想着肖若兰应该不是那种会做什么无意义事情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是这么关键的时刻。 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没错,将谢念川留在这里确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他需要好好的修养才是。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夏钧说道:“酒店下我们现在便要带念川回府了,请酒店下让出路来让我们出去。” 夏钧听言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看上谢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他嘲笑的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们出去吗?你以为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你们要是真想出去也是可以的,将谢念船给留下来,我便让你们出去。你们觉得如何?” 二人的神色齐齐变了变,他知道这意思就是不想让他们走了。 “九殿下你未免也太过嚣张了一些,你伤我儿子在前,如今又将我们强留在这里。你不怕被你的父王知道吗?” 夏钧哈哈大笑起来,“谢将军这话就说的有些奇怪了,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们离开了?我只不过是担心你们在这个时候将谢念川挪动会给谢念川带来二次伤害,所以才想将谢念川留在这里罢了。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如此想我的,而且就算你们让父王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你们难不成还以为我的父皇会站在你们那边不成?” 负系统清楚这书中的一切情节和设定。 皇上对夏钧是十分宠爱的,这和夏钧的母妃有关,皇上觉得他对他的母妃有亏欠,便加倍的偿还在了夏钧的身上。原本之前皇上想立的太子之位便是夏钧,可是皇上怕君成为众矢之地,所以便让如今的太子登上了太子位。 而到了恰当的时机,皇上便会将太子之位还给夏钧。 第三百一十九章 撕破脸 “你我夫妻多久了?我自然是不会怀疑你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害念川的,你对念川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对他的少,所以你放心治就好了。”谢濂笑了笑对肖若兰说道。 他知道肖若兰身上一定有些秘密,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能够凭空变出东西来,这实在太过于有些让人惊讶了。 但是他知道眼下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多问肖若兰什么。 肖若兰知道谢濂是信任她的,她对谢濂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药瓶,喂谢念川给喝了下去,然而这药还没喝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很是不善的声音。 “谢将军大驾光临,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谢大人,这未免有些失礼?”夏钧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宿主!】 肖若兰系统,忽然在神海中惊呼一声,只听他激动的说道:【就是他这个就是我们管理局寻找了很多年的负系统,它在三千世界里躲藏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我们费尽了所有的功夫都没有将他找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宿主我会将这个信息传达给我们管理局,让管理局的人快点过来将负系统回收回去!】 “嗯。”肖若兰点了点头。 看来他刚才的猜测果然不是错的,夏钧之所以性情大变,就是因为这个负系统已经占据了夏钧的身体,他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夏钧,而面对的是负系统。 但是就在系统想要上报管理局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的消息已经发不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磁场好像已经被负系统给干扰了,没有办法朝外界发送信息,看来这个负系统的思维很缜密,是有备而来的,难怪这么多年管理局都没有将负系统给抓到。 【宿主。】系统对肖若兰求助说道:【在负系统周围恐怕没办法向管理局发送消息,我们估计得出府才能够发送信息了。】 肖若兰愣了一下,这时候如果要执意出府的话,未免太过可疑了一些,恐怕就算她现在执意要出去,这府系统可能也会拦住他们。 于是她问说:“如果等此间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再出去发送信息如何?” 【要发送消息还是尽快的好,如果一旦被系统发现断裂的话,我怕他会直接离开这里。到时候如果再想找他的信息就很难很难了。】系统的语气很是急切。 先不说这个负系统在三千世界里已经为祸了许久,如果他这次能够将负系统抓回管理局里的话,那他就是立下了大功。 他就可以得到一定的升级,到时候能为肖若兰提供更多的便利,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肖若兰想了想,应了下来,“好……” 谢濂冷笑一声,他之前还勉强能够和夏钧维持表面的平和,但是现在他知道夏钧这般伤害了信念川,他怎么可能还能够用平和的态度来面对他? 既然夏钧都敢做下如此过分的事情了,那他也就不怕和他撕破脸。 “外头的响动这么大,我不信九殿下您睡得如此沉,竟然连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而且我若是再来的迟一些,恐怕连犬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谢濂的声音非常冷。 已经是冷到了极致,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哪怕是真正的夏钧在这里恐怕也会被谢濂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吓到。 但是负系统是谁?他见多了这些人,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谢濂,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有大把的方法可以让谢濂痛不欲生。 “谢将军这就说笑了,谢将军知道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可以凭口污人清白呢?明明是谢念川他醉酒后失了神志,想要害我,所以我才会对他出手的。” 夏钧反问说:“不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呢?我又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 “简直一派胡言!” 谢濂冷冷斥道。 这时,肖若兰开口说道:“谢濂,我看现在念川的状况很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将念川,送到府中治疗。我们不宜在这边久留。” 最后一句话,肖若兰只用了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她相信谢濂是能够读懂她的暗示的。 谢濂听言愣了一下,但他想着肖若兰应该不是那种会做什么无意义事情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是这么关键的时刻。 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没错,将谢念川留在这里确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他需要好好的修养才是。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夏钧说道:“酒店下我们现在便要带念川回府了,请酒店下让出路来让我们出去。” 夏钧听言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看上谢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他嘲笑的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们出去吗?你以为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你们要是真想出去也是可以的,将谢念船给留下来,我便让你们出去。你们觉得如何?” 二人的神色齐齐变了变,他知道这意思就是不想让他们走了。 “九殿下你未免也太过嚣张了一些,你伤我儿子在前,如今又将我们强留在这里。你不怕被你的父王知道吗?” 夏钧哈哈大笑起来,“谢将军这话就说的有些奇怪了,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们离开了?我只不过是担心你们在这个时候将谢念川挪动会给谢念川带来二次伤害,所以才想将谢念川留在这里罢了。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如此想我的,而且就算你们让父王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你们难不成还以为我的父皇会站在你们那边不成?” 负系统清楚这书中的一切情节和设定。 皇上对夏钧是十分宠爱的,这和夏钧的母妃有关,皇上觉得他对他的母妃有亏欠,便加倍的偿还在了夏钧的身上。原本之前皇上想立的太子之位便是夏钧,可是皇上怕君成为众矢之地,所以便让如今的太子登上了太子位。 而到了恰当的时机,皇上便会将太子之位还给夏钧。 第三百二十章 闯 皇上的夏钧的宠爱也是夏钧后来能够登基成帝的根本原因所以他是完全不怕谢濂会将他告到父皇面前的。 毕竟父皇在他和谢濂之间会选择的人只能是他。 夏钧毕竟是这个世界上的世界之子,他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肖若兰在底下悄悄的拉了拉谢濂的袖子,她对谢莲说到:“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管使用什么方法。” 谢濂听出了肖若兰话中的急切。 他也没有心思再和夏钧继续周旋下去了。 他眯了眯眼,与其危险的对夏钧说道:“既然殿下您执意要留下谢念川,我们又非要将他带走的话,那殿下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谢濂说完之后,直接拿出手中的剑,指向夏钧。 夏钧冷笑一声,“谢将军,你当真想明白要和我动手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旦对我动手,可以治你一个对皇子不利的罪名,到时候你们全家人都要遭殃!” 他得意地笑道。 谢濂眯了眯眼,“就算遭殃又如何?今日我就是要带走念川,谁都拦不了我!” “是吗?拦不拦得了,恐怕还得看谢将军你的本事 !” “来人!”夏钧一声令下,放在那些拿着弓箭的侍卫都一起闯进了院子里,将所有的弓箭指着谢濂几人。 “既然谢将军如此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夏钧转身对那些侍卫说道:“你们要是今日能够将谢将军射杀,我便赏你们黄金万两!” 此言一出,这些侍卫皆是双眼发光。 黄金万两!那可是意味着他们日后世世代代都不用发愁了。 这对他们而言可是致命的诱惑。 谢濂唇角紧抿,神色亦笼上几分凝重。 他不知道夏钧为何竟然如此的嚣张,明目张胆的要射杀一国的将军。 这对一个殿下来说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就算皇上宠爱这个九殿下,难道真的会原谅他这样的行为吗?这叫谢濂不敢相信。 “若兰,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谢濂严阵以待,但是怕肖若兰在乱箭之中受了伤,所以对她如是说道。 肖若兰却是看向谢濂,说道:“谢濂,你放心,以我的身手,想拖你后腿都难,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样危险的境地的,我和你一起。” 她可是在末世的刀尖上舔过血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眼前这样的阵势就给吓到呢? 既然她和谢濂二人已经成了夫妻,那便要患难与共。 谢濂听言,愣了一下,他看着肖若兰会心一笑,说道:“好,我相信你,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就从这里杀出去!” 夏钧看着他们仿佛是在看着两个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的弓箭这般厉害,就连谢念川都对付不过,这两人又怎么可能能够对付得了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叫系统有些大开眼界了。只见二人身形矫健的在箭头雨中穿梭着,然而却没有被任何箭伤到。 负系统心中一惊,这两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谢濂也就算了,但是肖若兰…… 第三百二十章 闯 皇上的夏钧的宠爱也是夏钧后来能够登基成帝的根本原因所以他是完全不怕谢濂会将他告到父皇面前的。 毕竟父皇在他和谢濂之间会选择的人只能是他。 夏钧毕竟是这个世界上的世界之子,他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肖若兰在底下悄悄的拉了拉谢濂的袖子,她对谢莲说到:“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管使用什么方法。” 谢濂听出了肖若兰话中的急切。 他也没有心思再和夏钧继续周旋下去了。 他眯了眯眼,与其危险的对夏钧说道:“既然殿下您执意要留下谢念川,我们又非要将他带走的话,那殿下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谢濂说完之后,直接拿出手中的剑,指向夏钧。 夏钧冷笑一声,“谢将军,你当真想明白要和我动手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旦对我动手,可以治你一个对皇子不利的罪名,到时候你们全家人都要遭殃!” 他得意地笑道。 谢濂眯了眯眼,“就算遭殃又如何?今日我就是要带走念川,谁都拦不了我!” “是吗?拦不拦得了,恐怕还得看谢将军你的本事 !” “来人!”夏钧一声令下,放在那些拿着弓箭的侍卫都一起闯进了院子里,将所有的弓箭指着谢濂几人。 “既然谢将军如此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夏钧转身对那些侍卫说道:“你们要是今日能够将谢将军射杀,我便赏你们黄金万两!” 此言一出,这些侍卫皆是双眼发光。 黄金万两!那可是意味着他们日后世世代代都不用发愁了。 这对他们而言可是致命的诱惑。 谢濂唇角紧抿,神色亦笼上几分凝重。 他不知道夏钧为何竟然如此的嚣张,明目张胆的要射杀一国的将军。 这对一个殿下来说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就算皇上宠爱这个九殿下,难道真的会原谅他这样的行为吗?这叫谢濂不敢相信。 “若兰,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谢濂严阵以待,但是怕肖若兰在乱箭之中受了伤,所以对她如是说道。 肖若兰却是看向谢濂,说道:“谢濂,你放心,以我的身手,想拖你后腿都难,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样危险的境地的,我和你一起。” 她可是在末世的刀尖上舔过血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眼前这样的阵势就给吓到呢? 既然她和谢濂二人已经成了夫妻,那便要患难与共。 谢濂听言,愣了一下,他看着肖若兰会心一笑,说道:“好,我相信你,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就从这里杀出去!” 夏钧看着他们仿佛是在看着两个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的弓箭这般厉害,就连谢念川都对付不过,这两人又怎么可能能够对付得了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叫系统有些大开眼界了。只见二人身形矫健的在箭头雨中穿梭着,然而却没有被任何箭伤到。 负系统心中一惊,这两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谢濂也就算了,但是肖若兰……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拖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肖若兰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而且之前还对几个反派不怎么样。所以谢念川他们才会变成这个书里最大的反派。 他们之所以会变成反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肖若兰这个恶毒后娘。 想到这里负系统的脸色却忽然变了变,如肖找若兰真的是那个恶毒后娘的话,那她根本就不可能将剧情走到这里,毕竟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死在了谢濂的手里。 可她现在竟然还活着,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他活了下来? 难道那本书中所说的也并不全是对的吗? 这些弓箭可是他目前能够拿的出来的最强的武器了,如果这些东西都不能对付谢濂他们的话,那他又该拿什么来对付他们呢? 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到他们半根毫毛。 难道…… 负系统看见了人就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谢念川,恐怕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用谢念川要挟他们,才能够让他们停手了! “你们再打下去的话,恐怕谢念川就活不久了。” 负系统盯着二人,忽然高声说道。 “你们可知道我在谢念川的身上下了什么毒吗?这毒你们恐怕花一辈子的时间都研究不明白,如果你们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去的话,恐怕谢念川命不久矣了。” 负系统的话一出,两人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迟疑了。 “好好想想,你们要是继续打下去的话,你们确实说不定能够带谢念川从这里逃出去,但是那时候谢念川身上的毒恐怕早就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心脏。你们就算去叫再厉害的大夫也没用了。”负系统再接再厉说道。 谢濂目光冷冷的看着负系统,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出声问说:“你究竟在他的身上下了什么毒,你最好老实说清楚。” 负系统冷笑一声,“谢将军,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如今你儿子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想让他死就死,我想让他生就生。你为何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就不怕……” “我一个不高兴就再给谢念川下点毒,让他早一点下去见阎王?” “那你就试试看。”谢濂声音冷得如同从雪原深处而来,“如果你真的敢伤害念川的话,我就是上天入地都会将你揪出来,让你不得好死,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两人正在僵持的时候,系统又在肖若兰神海中出声,[宿主!你快想办法出去!要是再晚一些的话,就真的会被负系统发现,他一定会立马逃走的!] 他有勘测到负系统存在的能力,系统自然相对的有检测到它存在的能力,如果一旦被负系统发现他存在在肖若兰身上的话,恐怕不只是他,就连肖若兰都会有危险,所以他必须快一些完成这件事情,让时空管理局的人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这样才能将这个窜逃已久的时空逃犯给抓起来。 不然的话,下次他再找到负系统恐怕就要在很久之后了。 肖若兰拼命咬了咬牙,她想这时候恐怕他们两个人都出去的话,存在一定的难度,既然系统如此着急的话,那就只能她想办法先自己从这里逃出去了。 让谢濂留在这里谢念川也安全一些。 这样想着,肖若兰便直接趁着负系统没有注意,她直接飞檐走壁朝斜刺里逃了出去。 负系统像是始料未及,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肖若兰出去了。 谢濂看着肖若兰的方向怔了一下。 负系统看见谢莲濂这么一副反应,立刻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这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谢将军,你这位夫人也不如何嘛,遇到了危险,还不是自己先逃走了?” “就这样的人也值得谢将军你来保护?” 谢濂眯了眯眼,他自然不是因为肖若兰突然逃出去而感觉到被背叛了,而是担心她会在逃的时候发生意外,他知道肖若兰是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就好像刚才他让他们先逃出这里一般。 倘若这件事情还和这夏军有着密切的关系,否则肖若兰不会那般着急。 他回想起之前她喂谢念川的那瓶药水,那药水来的那般诡异,肖若兰会突然做出这么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肖若兰要去做什么事情,他自然不会让面前的夏钧猜出来,于是他只能假装伤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既然她已经走了,我就更要留下来了,我一定不会让念川落在你的手上的!” 负系统不怀好意地嗤笑一声,“谢将军,你还真是固执的厉害啊。” “你是为了救谢念川才来到这府上的,那么谢念川就是你的软肋,而如今你这根软肋正握在我的手上,你拿什么和我争呢?” 他之前在谢念川面前放出的毒雾,让谢念川的内力耗空,也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一种毒,而这毒药根本就是无解的。 他想要让谢念川彻底死去,自然不会用有解药的毒。不过为了能够威胁到谢濂,他必须让谢濂有能救谢念川的希望。然后再说出实情,让他彻底绝望,这才是摧毁一个人真正的办法。 谢濂看了一眼身后的谢念川,他自己逃出这里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谢念川现在身受重伤,如果换做之前的话,他倒是可以搏一搏。 可是如果轻易将谢念川移动的话,就会增加他受伤的风险。 谢念川本来就受伤严重,如果再被他折腾上那么一下,到时候恐怕就是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想要什么?”他并不知道肖若兰逃出去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拖延着负系统,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能在这途中找到能够破解的办法,既能平安将谢念川就出去,他自己也能安全的离开。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拖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肖若兰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而且之前还对几个反派不怎么样。所以谢念川他们才会变成这个书里最大的反派。 他们之所以会变成反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肖若兰这个恶毒后娘。 想到这里负系统的脸色却忽然变了变,如肖找若兰真的是那个恶毒后娘的话,那她根本就不可能将剧情走到这里,毕竟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死在了谢濂的手里。 可她现在竟然还活着,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他活了下来? 难道那本书中所说的也并不全是对的吗? 这些弓箭可是他目前能够拿的出来的最强的武器了,如果这些东西都不能对付谢濂他们的话,那他又该拿什么来对付他们呢? 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到他们半根毫毛。 难道…… 负系统看见了人就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谢念川,恐怕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用谢念川要挟他们,才能够让他们停手了! “你们再打下去的话,恐怕谢念川就活不久了。” 负系统盯着二人,忽然高声说道。 “你们可知道我在谢念川的身上下了什么毒吗?这毒你们恐怕花一辈子的时间都研究不明白,如果你们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去的话,恐怕谢念川命不久矣了。” 负系统的话一出,两人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迟疑了。 “好好想想,你们要是继续打下去的话,你们确实说不定能够带谢念川从这里逃出去,但是那时候谢念川身上的毒恐怕早就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心脏。你们就算去叫再厉害的大夫也没用了。”负系统再接再厉说道。 谢濂目光冷冷的看着负系统,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出声问说:“你究竟在他的身上下了什么毒,你最好老实说清楚。” 负系统冷笑一声,“谢将军,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如今你儿子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想让他死就死,我想让他生就生。你为何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就不怕……” “我一个不高兴就再给谢念川下点毒,让他早一点下去见阎王?” “那你就试试看。”谢濂声音冷得如同从雪原深处而来,“如果你真的敢伤害念川的话,我就是上天入地都会将你揪出来,让你不得好死,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两人正在僵持的时候,系统又在肖若兰神海中出声,[宿主!你快想办法出去!要是再晚一些的话,就真的会被负系统发现,他一定会立马逃走的!] 他有勘测到负系统存在的能力,系统自然相对的有检测到它存在的能力,如果一旦被负系统发现他存在在肖若兰身上的话,恐怕不只是他,就连肖若兰都会有危险,所以他必须快一些完成这件事情,让时空管理局的人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这样才能将这个窜逃已久的时空逃犯给抓起来。 不然的话,下次他再找到负系统恐怕就要在很久之后了。 肖若兰拼命咬了咬牙,她想这时候恐怕他们两个人都出去的话,存在一定的难度,既然系统如此着急的话,那就只能她想办法先自己从这里逃出去了。 让谢濂留在这里谢念川也安全一些。 这样想着,肖若兰便直接趁着负系统没有注意,她直接飞檐走壁朝斜刺里逃了出去。 负系统像是始料未及,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肖若兰出去了。 谢濂看着肖若兰的方向怔了一下。 负系统看见谢莲濂这么一副反应,立刻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这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谢将军,你这位夫人也不如何嘛,遇到了危险,还不是自己先逃走了?” “就这样的人也值得谢将军你来保护?” 谢濂眯了眯眼,他自然不是因为肖若兰突然逃出去而感觉到被背叛了,而是担心她会在逃的时候发生意外,他知道肖若兰是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就好像刚才他让他们先逃出这里一般。 倘若这件事情还和这夏军有着密切的关系,否则肖若兰不会那般着急。 他回想起之前她喂谢念川的那瓶药水,那药水来的那般诡异,肖若兰会突然做出这么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肖若兰要去做什么事情,他自然不会让面前的夏钧猜出来,于是他只能假装伤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既然她已经走了,我就更要留下来了,我一定不会让念川落在你的手上的!” 负系统不怀好意地嗤笑一声,“谢将军,你还真是固执的厉害啊。” “你是为了救谢念川才来到这府上的,那么谢念川就是你的软肋,而如今你这根软肋正握在我的手上,你拿什么和我争呢?” 他之前在谢念川面前放出的毒雾,让谢念川的内力耗空,也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一种毒,而这毒药根本就是无解的。 他想要让谢念川彻底死去,自然不会用有解药的毒。不过为了能够威胁到谢濂,他必须让谢濂有能救谢念川的希望。然后再说出实情,让他彻底绝望,这才是摧毁一个人真正的办法。 谢濂看了一眼身后的谢念川,他自己逃出这里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谢念川现在身受重伤,如果换做之前的话,他倒是可以搏一搏。 可是如果轻易将谢念川移动的话,就会增加他受伤的风险。 谢念川本来就受伤严重,如果再被他折腾上那么一下,到时候恐怕就是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想要什么?”他并不知道肖若兰逃出去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拖延着负系统,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能在这途中找到能够破解的办法,既能平安将谢念川就出去,他自己也能安全的离开。 第三百二十二章 总部 [宿主!你总算逃出来了,我现在正在尝试连接时空管理局的总部,希望能够一次性尝试成功!]系统语气兴奋的说道。 如今他们在三千世界的剧情已经走的很深了,剧情走的越深,那么联系时空管理局的难度就会越大。 它之前也没有尝试过如何联系时空管理局,遇到问题都是它自己解决,毕竟它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 但是这次这么大的问题,他自然不能自己解决的,也只能联系时空管理局才能够解决这个负系统。 “嗯,你快联系。”肖若兰道。 她刚才没有和谢濂打一声招呼就逃了出来,为的就是让负系统没有丝毫的准备,这样她逃出来也能够轻易一些。 但她又怕谢濂会胡乱的猜测她,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谢濂的心智恐怕并不会这么觉得。 他一定能够读懂她的意图,知道她这样闯出来是为了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她既然已经逃了出来,那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决的方法,让他们都能够安全的离开。 [正在尝试连接……] [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 系统尝试连接总部连接了好几次,可是却没有一次连接上。 满屏都是红色的休止符号。 [宿主,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连接不到管理局的总部了,是不是这里的信号太差了?宿主你能不能再走远一些?我怀疑是系统提前屏蔽了这里的磁场信号,为的就是不被时空管理局的人轻易找到。] “嗯。”肖若兰紧锁着眉头,依言向前走去。 [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 然而即使肖若兰已经走的很远离夏钧的府邸都快出了三里路了,系统却还是仍旧没有连接到管理局的总部。 “怎么回事?”肖若兰反问说。 原本刚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连接到时空管理局总部,让时空管理局的人来将负系统带走,平息这场混乱。 他们也能安全的从夏钧府中出来,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希望却在破灭的边缘。 而他们却根本就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 [宿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之前我也没有怎么尝试连接过,但是总部培训的时候教过我们这样连接方法就是正确的,不可能三番两次都出现错误。是不是还是离夏钧的府邸太远了?所以连接不上,信号不好啊?]系统的声音听着也很是困惑。 它原本还是想靠着这次负系统的抓捕行动给自己立一个大功的,可眼下他这功还没看到影子呢,就已经破裂了,这叫系统内心也生出了很沉重的挫败感。 时空管理局总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连接了这么多次都连接不上? 肖若兰紧紧咬着唇,眼下应该怎么办啊?他现在已经从夏钧府里出去了,难道去找人帮忙吗?可是现在又有谁能够帮他呢? 不然他直接去江府? 可是肖若兰想了想,又有些不忍心,让江府的人也一起趟进这趟浑水里。 对方是以夏钧的身去面对他们的,如果他们江府的人也得罪了夏军的话,恐怕日后被皇上追究责任起来也免不了罪责。 但是现在系统连接不到时空管理局总部,她也找不到帮忙的人,难道她真的要在自投罗网? 去以卵击石吗? 刚才负系统说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的,负系统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负系统知道他如今掌握着谢念川的命运生死。 而谢念川无疑就是他们二人的软肋,负系统一旦把握住了谢念川就相当于把握住了他们,但是现在她甚至连谢念川中了什么毒都不清楚,她怎么帮谢念川解毒呢?更何况现在谢念川还身受重伤。 肖若兰眉头紧皱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场困局。 [正在尝试连接……] [正在尝试连接……] 忽然神海中传来了一股刺耳的噪音,这噪音叫肖若兰都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她问系统说到:“你在做什么?” 系统忽然语气中含着一些兴奋的对肖若兰说到:[宿主,有信号了!我快连接到总部了!] “真的?”肖若兰听言眼神一亮。 [当然是真的!] [宿主你现在快走远一些,说不定那边信号会更好一些,连接的也更快一点!] [系统已经连接,总部。] [喂?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系统立刻回答说道:[是这样的总部,我在这个世界里发现了负系统的身影,它正负身在这个世界原本的世界之子上面,想要夺取他的气运,然后取而代之,而且他现在还胁迫了原本书中反派的命运,让我们妥协,所以我们现在很需要让总部立刻派人过来支援我们!] [好的,我已了解到全部实情,并派人查清楚,你一旦事情核实,我便会立刻增派援手去那个世界帮助你们,还请稍等片刻。] [好!] 说着,那边的动静就消失了。 肖若兰有些不确信地问说:“这样……就好了?” [是啊,宿主你别担心,既然已经连接到总部了,那就意味着我们离成功进了一大半,你放心,我们总部的效率可是很高的,你大可以……] 像是为了验证系统说的话,系统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脑海中出现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你好,,我已让人核实,你所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现在我们增派的援手已经在路上了。请你再稍等片刻,我们的人马上便会到你的世界。] [谢谢!] [不用。] 系统对肖若兰说道:[好啦,宿主你放心,已经解决了,援手在路上了,他们马上就回到,你刚才应该也已经听到了,这下我们就不用亲手对付那个负系统啦。总部会把我们将那个负系统抓起来的,我也算是立了一场大功,以后能够更好的帮助宿主你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总部 [宿主!你总算逃出来了,我现在正在尝试连接时空管理局的总部,希望能够一次性尝试成功!]系统语气兴奋的说道。 如今他们在三千世界的剧情已经走的很深了,剧情走的越深,那么联系时空管理局的难度就会越大。 它之前也没有尝试过如何联系时空管理局,遇到问题都是它自己解决,毕竟它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 但是这次这么大的问题,他自然不能自己解决的,也只能联系时空管理局才能够解决这个负系统。 “嗯,你快联系。”肖若兰道。 她刚才没有和谢濂打一声招呼就逃了出来,为的就是让负系统没有丝毫的准备,这样她逃出来也能够轻易一些。 但她又怕谢濂会胡乱的猜测她,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谢濂的心智恐怕并不会这么觉得。 他一定能够读懂她的意图,知道她这样闯出来是为了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她既然已经逃了出来,那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决的方法,让他们都能够安全的离开。 [正在尝试连接……] [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 系统尝试连接总部连接了好几次,可是却没有一次连接上。 满屏都是红色的休止符号。 [宿主,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连接不到管理局的总部了,是不是这里的信号太差了?宿主你能不能再走远一些?我怀疑是系统提前屏蔽了这里的磁场信号,为的就是不被时空管理局的人轻易找到。] “嗯。”肖若兰紧锁着眉头,依言向前走去。 [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 然而即使肖若兰已经走的很远离夏钧的府邸都快出了三里路了,系统却还是仍旧没有连接到管理局的总部。 “怎么回事?”肖若兰反问说。 原本刚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连接到时空管理局总部,让时空管理局的人来将负系统带走,平息这场混乱。 他们也能安全的从夏钧府中出来,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希望却在破灭的边缘。 而他们却根本就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 [宿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之前我也没有怎么尝试连接过,但是总部培训的时候教过我们这样连接方法就是正确的,不可能三番两次都出现错误。是不是还是离夏钧的府邸太远了?所以连接不上,信号不好啊?]系统的声音听着也很是困惑。 它原本还是想靠着这次负系统的抓捕行动给自己立一个大功的,可眼下他这功还没看到影子呢,就已经破裂了,这叫系统内心也生出了很沉重的挫败感。 时空管理局总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连接了这么多次都连接不上? 肖若兰紧紧咬着唇,眼下应该怎么办啊?他现在已经从夏钧府里出去了,难道去找人帮忙吗?可是现在又有谁能够帮他呢? 不然他直接去江府? 可是肖若兰想了想,又有些不忍心,让江府的人也一起趟进这趟浑水里。 对方是以夏钧的身去面对他们的,如果他们江府的人也得罪了夏军的话,恐怕日后被皇上追究责任起来也免不了罪责。 但是现在系统连接不到时空管理局总部,她也找不到帮忙的人,难道她真的要在自投罗网? 去以卵击石吗? 刚才负系统说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的,负系统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负系统知道他如今掌握着谢念川的命运生死。 而谢念川无疑就是他们二人的软肋,负系统一旦把握住了谢念川就相当于把握住了他们,但是现在她甚至连谢念川中了什么毒都不清楚,她怎么帮谢念川解毒呢?更何况现在谢念川还身受重伤。 肖若兰眉头紧皱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场困局。 [正在尝试连接……] [正在尝试连接……] 忽然神海中传来了一股刺耳的噪音,这噪音叫肖若兰都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她问系统说到:“你在做什么?” 系统忽然语气中含着一些兴奋的对肖若兰说到:[宿主,有信号了!我快连接到总部了!] “真的?”肖若兰听言眼神一亮。 [当然是真的!] [宿主你现在快走远一些,说不定那边信号会更好一些,连接的也更快一点!] [系统已经连接,总部。] [喂?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系统立刻回答说道:[是这样的总部,我在这个世界里发现了负系统的身影,它正负身在这个世界原本的世界之子上面,想要夺取他的气运,然后取而代之,而且他现在还胁迫了原本书中反派的命运,让我们妥协,所以我们现在很需要让总部立刻派人过来支援我们!] [好的,我已了解到全部实情,并派人查清楚,你一旦事情核实,我便会立刻增派援手去那个世界帮助你们,还请稍等片刻。] [好!] 说着,那边的动静就消失了。 肖若兰有些不确信地问说:“这样……就好了?” [是啊,宿主你别担心,既然已经连接到总部了,那就意味着我们离成功进了一大半,你放心,我们总部的效率可是很高的,你大可以……] 像是为了验证系统说的话,系统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脑海中出现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你好,,我已让人核实,你所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现在我们增派的援手已经在路上了。请你再稍等片刻,我们的人马上便会到你的世界。] [谢谢!] [不用。] 系统对肖若兰说道:[好啦,宿主你放心,已经解决了,援手在路上了,他们马上就回到,你刚才应该也已经听到了,这下我们就不用亲手对付那个负系统啦。总部会把我们将那个负系统抓起来的,我也算是立了一场大功,以后能够更好的帮助宿主你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拖住 “那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你们总部派人过来需要多久?”肖若兰问系统说道。 系统道:[如果顺利的话,相信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被能赶到这里。] 肖若兰:“那若是不顺利的话呢?” [不顺利的话……]系统的声音顿了一下,[不顺利的话那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了,不过管理局总部打开时间之门是很轻易的事情,应该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既然她已经出来了,那再进去夏钧的府邸也无济于事,与其如此,她不如现在外面等待管理局总部的援手到来,然后和那些援手一起进去。 …… 此时夏钧府邸。 “想好了没有?谢将军,你究竟还想不想要谢念川的性命了?如果你再犹豫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这些练成什么时候会随时丧命。” 负系统游刃有余地看着谢濂,“你要是想好了的话,那就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认输投降。” 谢濂虚眯着眼睛,“我说了你得先告诉我,你究竟在念川的身上下了什么毒,如果你不告诉我是什么毒的话,我又如何知道这毒是不是真的会要了他的性命,还是你在说谎话骗我呢?” “我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负系统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既然谢将军这么想知道这毒究竟是什么毒的话,那我也就只好让谢将军看个明白了。” 负系统说完,在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来,然后朝谢濂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谢濂一把将空中投掷过来的东西抓住。 他看了看,然而那东西却在他手中忽然炸开来。一股浓浓的烟雾直朝他的门面袭来,他猝不及防,鼻腔中卷入了几缕青烟。 负系统见到这一幕狰狞地笑道:“哈哈哈,谢将军,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看的,不是我逼迫你的哦?你现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他因为方才想要将谢念川彻底至于死地,所以已经将这瓶中的毒雾用的差不多了,但虽然谨慎的毒雾不多,可是全部放出来也能要了谢濂半条命。 谢濂头脑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次他确实是失算了,竟然就这么中了这人的招。 “谢将军,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今日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本来我只想将谢念川和谢云川二人给处理了,可是没有想到还送了两个上门。不过可惜呀,你的那个好夫人早就已经抛弃你离开了。但是你们二人也足够我花费这些力气了。我也不算很亏。” 负系统缓步走上前来,他从手下人的手中接过一把弓箭,然后直接将弓箭对准谢濂的脑袋。他眯着眼,缓缓拉弓。 瞳眸中散出阴冷的杀意。 “住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肖若兰忽然出现在了檐壁之上。 肖若兰看见负系统手上已经快要拉满的弓箭,她心中有些后怕,如果她方才在迟来那么一刻的话,恐怕现在见到的就已经是谢濂的尸体了。 幸好她赶到了。 肖若兰担忧的目光看向谢濂的时候,谢濂也在看着他,从他的目光中仿佛能够读出他想说的话:你回来做什么? “哟,这不是谢夫人吗?谢夫人,怎么?你觉得谢将军一个人死还不够,要来给谢将军送上一程吗?还真是夫妻情深啊。”负系统语气嘲讽。 肖若兰冷眼看向负系统,“我知道你是谁。” 负系统对肖若兰的话不以为意,他摊手说道:“在这里还有谁能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不就是当朝的九殿下?谢夫人忽然说这些话,我当时都有些听不懂了呢,谢夫人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肖若兰直接了当地说道:“我是说我知道你并不是夏钧,真正的夏钧恐怕被你关在了某处,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你……”负系统听到肖若兰说的这么一段话,也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瞳孔,“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谁告诉你我不是夏钧了,我不是夏钧,还能是谁?你这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就不怕本殿下现在就命人将你给杀了?” “哼。”肖若兰冷笑一声,“你是谁?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毕竟你可是个躯壳都没有的无名生物。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因此你变得扭曲而可怕,专靠夺取他人的身体来存活下去。真是可怜啊,就算你能够抢夺别人的身体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是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不为人知。” “你!”负系统的表情狰狞得险些扭曲变异,“你住嘴!” “你这女人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来人给本殿下把这女人给我从岩壁上打下来!” “是!” 肖若兰说的话,他们虽然心中起疑,但也根本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九殿下毕竟是他们的主子,他下达的命令,他们又怎么敢不依从呢? 肖若兰看见那些想要和她动手的人,她眯了眯眼,她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想要将负系统拖住,拖到总部的人到来这里之前。 “系统,你们时空管理局总部的人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恐怕都没有来的必要了。”肖若兰在神海中问说。 负系统的人手确实多于他们,而且现在谢濂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恐怕如今也只有寄希望于时空管理局总部的那些人,他们才能够平安的脱离这里了。 但是刚才系统明明说好的是大约一刻钟总部的人更能赶到,可是现在都快一刻钟的功夫了。却依旧没有见到时空管理局的人与那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们正在来的路上了,就是不知道为何在半路上忽然遇见了麻烦,还请宿主耐心等待片刻,他们一定能够及时赶到的!] [对了,他们还说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便能够用这种方法来震慑住负系统……] 第三百二十三章 拖住 “那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你们总部派人过来需要多久?”肖若兰问系统说道。 系统道:[如果顺利的话,相信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被能赶到这里。] 肖若兰:“那若是不顺利的话呢?” [不顺利的话……]系统的声音顿了一下,[不顺利的话那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了,不过管理局总部打开时间之门是很轻易的事情,应该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肖若兰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既然她已经出来了,那再进去夏钧的府邸也无济于事,与其如此,她不如现在外面等待管理局总部的援手到来,然后和那些援手一起进去。 …… 此时夏钧府邸。 “想好了没有?谢将军,你究竟还想不想要谢念川的性命了?如果你再犹豫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这些练成什么时候会随时丧命。” 负系统游刃有余地看着谢濂,“你要是想好了的话,那就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认输投降。” 谢濂虚眯着眼睛,“我说了你得先告诉我,你究竟在念川的身上下了什么毒,如果你不告诉我是什么毒的话,我又如何知道这毒是不是真的会要了他的性命,还是你在说谎话骗我呢?” “我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负系统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既然谢将军这么想知道这毒究竟是什么毒的话,那我也就只好让谢将军看个明白了。” 负系统说完,在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来,然后朝谢濂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谢濂一把将空中投掷过来的东西抓住。 他看了看,然而那东西却在他手中忽然炸开来。一股浓浓的烟雾直朝他的门面袭来,他猝不及防,鼻腔中卷入了几缕青烟。 负系统见到这一幕狰狞地笑道:“哈哈哈,谢将军,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看的,不是我逼迫你的哦?你现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他因为方才想要将谢念川彻底至于死地,所以已经将这瓶中的毒雾用的差不多了,但虽然谨慎的毒雾不多,可是全部放出来也能要了谢濂半条命。 谢濂头脑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次他确实是失算了,竟然就这么中了这人的招。 “谢将军,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今日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本来我只想将谢念川和谢云川二人给处理了,可是没有想到还送了两个上门。不过可惜呀,你的那个好夫人早就已经抛弃你离开了。但是你们二人也足够我花费这些力气了。我也不算很亏。” 负系统缓步走上前来,他从手下人的手中接过一把弓箭,然后直接将弓箭对准谢濂的脑袋。他眯着眼,缓缓拉弓。 瞳眸中散出阴冷的杀意。 “住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肖若兰忽然出现在了檐壁之上。 肖若兰看见负系统手上已经快要拉满的弓箭,她心中有些后怕,如果她方才在迟来那么一刻的话,恐怕现在见到的就已经是谢濂的尸体了。 幸好她赶到了。 肖若兰担忧的目光看向谢濂的时候,谢濂也在看着他,从他的目光中仿佛能够读出他想说的话:你回来做什么? “哟,这不是谢夫人吗?谢夫人,怎么?你觉得谢将军一个人死还不够,要来给谢将军送上一程吗?还真是夫妻情深啊。”负系统语气嘲讽。 肖若兰冷眼看向负系统,“我知道你是谁。” 负系统对肖若兰的话不以为意,他摊手说道:“在这里还有谁能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不就是当朝的九殿下?谢夫人忽然说这些话,我当时都有些听不懂了呢,谢夫人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肖若兰直接了当地说道:“我是说我知道你并不是夏钧,真正的夏钧恐怕被你关在了某处,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你……”负系统听到肖若兰说的这么一段话,也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瞳孔,“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谁告诉你我不是夏钧了,我不是夏钧,还能是谁?你这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就不怕本殿下现在就命人将你给杀了?” “哼。”肖若兰冷笑一声,“你是谁?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毕竟你可是个躯壳都没有的无名生物。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因此你变得扭曲而可怕,专靠夺取他人的身体来存活下去。真是可怜啊,就算你能够抢夺别人的身体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是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不为人知。” “你!”负系统的表情狰狞得险些扭曲变异,“你住嘴!” “你这女人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来人给本殿下把这女人给我从岩壁上打下来!” “是!” 肖若兰说的话,他们虽然心中起疑,但也根本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九殿下毕竟是他们的主子,他下达的命令,他们又怎么敢不依从呢? 肖若兰看见那些想要和她动手的人,她眯了眯眼,她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想要将负系统拖住,拖到总部的人到来这里之前。 “系统,你们时空管理局总部的人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恐怕都没有来的必要了。”肖若兰在神海中问说。 负系统的人手确实多于他们,而且现在谢濂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恐怕如今也只有寄希望于时空管理局总部的那些人,他们才能够平安的脱离这里了。 但是刚才系统明明说好的是大约一刻钟总部的人更能赶到,可是现在都快一刻钟的功夫了。却依旧没有见到时空管理局的人与那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们正在来的路上了,就是不知道为何在半路上忽然遇见了麻烦,还请宿主耐心等待片刻,他们一定能够及时赶到的!] [对了,他们还说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便能够用这种方法来震慑住负系统……] 第三百二十四章 磁石 “什么方法?”肖若兰心思一动,问说。 [负系统因为是靠磁场而活,有一样它非常惧怕的东西,宿主应该可以猜出来是什么?]系统回答说道。 肖若兰这时候十分想给系统发一个白眼,都到这个时候了,它还要和她卖这个关子。但是她说的也并没有那么难猜,于是她猜测说道:“吸铁石?” [没错!] [负系统十分惧怕吸铁,磁铁磁会影响它的磁场,也相对的会叫他失去能量。等到他能量薄弱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借助那个空隙。让夏钧重新占据他的身体,好让负系统从他的身体里面滚出去!] “有这么一回事,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如果系统早说的话,他们便可以利用这样的优势,也不至于落入下风。 系统表示自己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啊,这还是管理局的人刚才告诉我的呢,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不告诉宿主你呢?] 肖若兰:“好,我暂时原谅你。” …… 肖若兰居高临下地看着负系统,虽然负系统的人都已经埋伏在她的周围,但是她却丝毫不惧怕。它看着负系统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可怜又让人同情的东西,目光中透着悲悯。 这种眼神,让负系统心中很是烦躁。 这个女人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她现在都已经在他的手中了,想让他死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情,而且他哪里轮得到这样的女人来同情他? “肖若兰。”负系统语气中透着不善。 “你别挣扎了,你回来也只不过是来送死的罢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和你的夫君一起死。让你们两个能够死在一处,想必我也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负系统如今最先想要解决的就是肖若兰了。 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委实太过不舒服,所以他决定先将肖若兰给处置了,再去处理其他人。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肖若兰突然拔高声量出声呵道:“你敢?!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时,肖若兰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块巨大的磁石,那磁石的出现叫负系统脸色一变,但紧接着他又发出一声啧笑,“你不会真的以为凭着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能将让我害怕?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小儿科了一些。” 虽然他表面上很是平静,但他的心中已经慌了,他放在原本只是觉得肖若兰不过是在不确定的猜测罢了,但现在他却没有办法再这样欺骗自己,削弱了,好像确实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甚至知道他的弱点。这些磁石会很大程度的削弱他的能量。 但是肖若兰只拿来了一颗石头,别让他安心不少,说明肖若兰并不知道要有几颗才能对付得了他。 “谁说我只有一块石头的?” 然而接下来肖若兰却叫他更是慌乱了。 他看到在自己院子的附近竟然争先出现了十几块如同肖若兰手中磁石那般大小的磁石。 他脸色顿时变了,“你!你竟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激动指着肖若兰说道:“你是不是就是这本书中的外入者?!另一个系统就在你的身上,对不对?否则你不可能会知道这些,更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像是想通了一些细枝末节,“难怪!难怪你没有死在谢濂的手上!你原本应该在岱水镇的时候就死在谢濂的手上的,然而你却活到了现在,说明你就是那个外入者,原来你在这里!” 负系统找了她这么久,没想到竟然今日出现了! 所以今日,他一定不能让肖若兰活着出去! 肖若兰的身上有着另一个系统,如果肖若兰利用另一个系统将它的位置通知给了管理局的总部的话,那管理局的那些人就会来将他抓回去,到时候他又要被关进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没有办法再见到一丝光明。 那是比他在三千世界之中流浪还要痛苦的日子,他不愿再回去了! 可…… 他眯了眯眼,刚才肖若兰就抛弃谢濂走出了这间院子,那是不是说明…… 负系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你是不是已经将我的消息通知给管理局的人了?!是不是!?你这个贱女人!你刚才丢下谢濂逃走,就是为了去通风报信,对不对!” 肖若兰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你看看你现在,你还逃得走吗?你只能束手就擒了。” 逃不了…… 逃不了…… 负系统面露狰狞得看向四周。 时空管理局的人一定是和肖若兰说过他的弱点,否则他不会知道他惧怕磁铁石这种东西的。这附近出现了这么多的磁铁石,他的力量也在渐渐的被削弱,他能感觉到他体内力量的流失。 而且夏钧正在努力的挣回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利。难道他真的要这么放弃吗?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这么好的时机,只要成功,他便能够彻底占据下去的身体,成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 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就算他能够成功的争夺夏钧的身体,恐怕是控管理局的人也会将他给重新抓回去的他不甘心,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一切都要回到! 都是肖若兰……一切都是肖若兰害得! 如果没有肖若兰的话,他今日就一定能够成功的削弱了,将他害到这个地步,他一定不会放过肖若兰,既然她不想让他好过的话,那他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好结局! 大家要死的话,那就一起死好了! “哈哈哈哈!”负系统忽然面露狰狞地仰天大笑起来。 “肖若兰,既然你不让我好过的话,那我也一定会原封不动的报复回去,你最在乎的不就是谢念川和谢濂吗?” “我告诉你现在他们两个都中了我的毒,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这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你今日就算能从我手中救下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磁石 “什么方法?”肖若兰心思一动,问说。 [负系统因为是靠磁场而活,有一样它非常惧怕的东西,宿主应该可以猜出来是什么?]系统回答说道。 肖若兰这时候十分想给系统发一个白眼,都到这个时候了,它还要和她卖这个关子。但是她说的也并没有那么难猜,于是她猜测说道:“吸铁石?” [没错!] [负系统十分惧怕吸铁,磁铁磁会影响它的磁场,也相对的会叫他失去能量。等到他能量薄弱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借助那个空隙。让夏钧重新占据他的身体,好让负系统从他的身体里面滚出去!] “有这么一回事,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如果系统早说的话,他们便可以利用这样的优势,也不至于落入下风。 系统表示自己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啊,这还是管理局的人刚才告诉我的呢,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不告诉宿主你呢?] 肖若兰:“好,我暂时原谅你。” …… 肖若兰居高临下地看着负系统,虽然负系统的人都已经埋伏在她的周围,但是她却丝毫不惧怕。它看着负系统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可怜又让人同情的东西,目光中透着悲悯。 这种眼神,让负系统心中很是烦躁。 这个女人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她现在都已经在他的手中了,想让他死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情,而且他哪里轮得到这样的女人来同情他? “肖若兰。”负系统语气中透着不善。 “你别挣扎了,你回来也只不过是来送死的罢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和你的夫君一起死。让你们两个能够死在一处,想必我也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负系统如今最先想要解决的就是肖若兰了。 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委实太过不舒服,所以他决定先将肖若兰给处置了,再去处理其他人。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肖若兰突然拔高声量出声呵道:“你敢?!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时,肖若兰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块巨大的磁石,那磁石的出现叫负系统脸色一变,但紧接着他又发出一声啧笑,“你不会真的以为凭着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能将让我害怕?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小儿科了一些。” 虽然他表面上很是平静,但他的心中已经慌了,他放在原本只是觉得肖若兰不过是在不确定的猜测罢了,但现在他却没有办法再这样欺骗自己,削弱了,好像确实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甚至知道他的弱点。这些磁石会很大程度的削弱他的能量。 但是肖若兰只拿来了一颗石头,别让他安心不少,说明肖若兰并不知道要有几颗才能对付得了他。 “谁说我只有一块石头的?” 然而接下来肖若兰却叫他更是慌乱了。 他看到在自己院子的附近竟然争先出现了十几块如同肖若兰手中磁石那般大小的磁石。 他脸色顿时变了,“你!你竟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激动指着肖若兰说道:“你是不是就是这本书中的外入者?!另一个系统就在你的身上,对不对?否则你不可能会知道这些,更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像是想通了一些细枝末节,“难怪!难怪你没有死在谢濂的手上!你原本应该在岱水镇的时候就死在谢濂的手上的,然而你却活到了现在,说明你就是那个外入者,原来你在这里!” 负系统找了她这么久,没想到竟然今日出现了! 所以今日,他一定不能让肖若兰活着出去! 肖若兰的身上有着另一个系统,如果肖若兰利用另一个系统将它的位置通知给了管理局的总部的话,那管理局的那些人就会来将他抓回去,到时候他又要被关进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没有办法再见到一丝光明。 那是比他在三千世界之中流浪还要痛苦的日子,他不愿再回去了! 可…… 他眯了眯眼,刚才肖若兰就抛弃谢濂走出了这间院子,那是不是说明…… 负系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你是不是已经将我的消息通知给管理局的人了?!是不是!?你这个贱女人!你刚才丢下谢濂逃走,就是为了去通风报信,对不对!” 肖若兰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你看看你现在,你还逃得走吗?你只能束手就擒了。” 逃不了…… 逃不了…… 负系统面露狰狞得看向四周。 时空管理局的人一定是和肖若兰说过他的弱点,否则他不会知道他惧怕磁铁石这种东西的。这附近出现了这么多的磁铁石,他的力量也在渐渐的被削弱,他能感觉到他体内力量的流失。 而且夏钧正在努力的挣回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利。难道他真的要这么放弃吗?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这么好的时机,只要成功,他便能够彻底占据下去的身体,成为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 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就算他能够成功的争夺夏钧的身体,恐怕是控管理局的人也会将他给重新抓回去的他不甘心,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一切都要回到! 都是肖若兰……一切都是肖若兰害得! 如果没有肖若兰的话,他今日就一定能够成功的削弱了,将他害到这个地步,他一定不会放过肖若兰,既然她不想让他好过的话,那他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好结局! 大家要死的话,那就一起死好了! “哈哈哈哈!”负系统忽然面露狰狞地仰天大笑起来。 “肖若兰,既然你不让我好过的话,那我也一定会原封不动的报复回去,你最在乎的不就是谢念川和谢濂吗?” “我告诉你现在他们两个都中了我的毒,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这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你今日就算能从我手中救下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 负系统现在已经打算和他们一起鱼死网破了,反正时空管理局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他也不过是被抓回去关起来。 与其过过回那样痛苦的日子,不如现在就和这些人同归于尽,他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让他们知道他们阻碍他的代价。 [宿主!不好!系统打算和我们鱼死网破了,一旦他引爆自己的话,那么方圆十里的生灵都会被碳化!宿主,我们得赶紧阻止他!] “阻止?怎么阻止啊?”肖若兰神情紧张起来。 就在两人没了主意的时候,原本蹲在地上的谢濂忽然起身站了起来。他直直的奔向负系统,抽出一旁侍卫手中的剑,用剑背一下狠狠砍在负系统的身上。 “噗!” 负系统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他似乎对谢濂忽然的举动史料不及。 谢濂方才明明已经中了他的毒,不能轻易动弹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呢?这不可能。 “谢濂!你!” 负系统神色狰狞地瞪着谢濂,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他瞳孔大睁着,是他身体内被他暂时禁锢着的,夏钧忽然想要争夺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像是被某种力量撕裂,因为他的力量渐渐减弱,所以夏钧竟然有了和他抗衡的力量。 “你……你……夏钧!你休想!”负系统挣扎着,不想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就这么让给夏钧。 明明他已经占据了这具身体,明明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夏钧凭什么拿回去! “这是我的身体!请你滚出去!”夏钧无声地在他体内呐喊着,两人僵持之间,身体不堪重负,竟然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这……”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殿下忽然就像发了神经一样,难不成是在演戏不成?可是没道理呀。殿下,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如今他们殿下都已经昏迷过去了,他们现在又该怎么样呢?难道继续对谢将军他们下手吗? 然而他们还没有疑惑多久,地上原本昏迷过去的夏钧却突然有了反应,他很缓的从地上抬起头来,表情蒙蒙地看向周围。 “九殿下?”谢濂试探性地出声。 “谢……谢将军……”夏钧表情有几分复杂。 毕竟那个负系统用他的身体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患,还害得谢念川和谢濂都中了毒。他又是羞愧又是愤恨,如果他的意志力在坚强一些的话,就不会受到负系统的蛊惑,让他找到机会夺了他的舍。 这样的话,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肖若兰看到这一幕,也知道夏钧已经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松了一口气。 “系统,时空管理局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啊?这都快结束了,他们再不来的话,黄花菜恐怕都凉了。”肖若兰语气有些不悦。 她没有想到这些时空管理局的人竟然如此不靠谱,这里都快结束了,援手然还没有到。这援手现在再来的话,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额……]系统也有些尴尬,[宿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的这么慢,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不过好在,时空管理局的人最后还是来了。 时空管理局的人的形象和肖若兰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那人穿着一身现代的装备,西装革履的和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但是却让肖若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毕竟她那个时代虽然是末世,但也是现代文明,和这时的古地球自然不相同。 “你好,你就是肖若兰?” 西装革履的男人朝肖若兰伸出手。 “你好。”肖若兰礼貌地回忆一笑。 “事情我都已经听你身上的系统说了,我这就将负系统回收,这负系统我们总部已经找了许久,这次你和系统都立了大功。”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让总部将十万生命值的奖励下发到你的账户中。” “你的系统也会得到相应的升级。” 十万?! 肖若兰心中一惊。 她在这个世界里做了这么久的任务,如今生命职业同共不过一万多。对方一出手就是10万的生命值,这也就意味着她得到这笔生命值之后,恐怕就不用被任务所拘束了。 回收负系统似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男人拿着一个发着蓝光的仪器,印在夏钧的大脑之上,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男人便将仪器给收了回来,对肖若兰他们说道:“好了,负系统已经成功回收,我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我就必须赶回去了。” “大家有缘再见。” “等等!”肖若兰忽然将男人叫住。 “我还有一件事想求刚才负系统不知道用了什么读?下在了谢念川和谢濂的身上,你能帮忙看看这毒究竟有没有解药吗?”肖若兰非常担忧地对男人问说。 如果谢念川和谢濂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会苟活呢? 男人只笑着说道:“刚才我那十万生命值的奖励也并不是白给你的,你可以用这奖励试试究竟能不能将他们身上的毒解掉?不过具体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了,我只能说到这里,再见。” 男人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他的声音就彻底消失在了肖若兰的面前。 而就在男人消失之后,在场的人都一定昏厥了过去,等再次醒来之后,他们都像是约好一般失去了记忆,看来是男人离开之前将他们的记忆都消除了。 肖若兰走到谢濂面前,将谢濂扶起来,然后带上谢念川,“走,我们回家去。” 男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这毒是可以解的,这样她就放心多了,只要能够解了他们身上的毒,她便能彻底安心下来。 “娘亲!你们终于回来了!” 在家中焦急等待的谢洵川和谢挽清见到两人回来,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 “娘亲!哥哥怎么样了?哥哥没事?还有爹爹,爹爹他怎么了呀这是?”谢挽清看到谢念川和谢濂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她担心两个人是出了什么事,语气很是担忧。 肖若兰摸了摸谢挽清的脑袋,“不要紧的,大哥和爹爹现在只是太累了,等他们休息一下便可以缓过来了,你不要担心。” 谢挽清抿着嘴,虽然他可以敏锐的察觉出来肖若兰是在和他说话,但是为了让肖若兰放心,她也只能乖乖点头。 到了房中,肖若兰并没有叫大夫,而是将两人并排安置在了床上。 “系统既然那男人都说了,这毒是可以解的,那你应该知道解毒的方法?”肖若兰问说。 然而系统的听到肖若兰的问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有些迟疑了。 系统犹豫了半晌才问说,“宿主,我确实知道该怎么解他们身上的毒,但是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即使这是牺牲了你自己?” 肖若兰听了系统的话,她神情严肃的说道:“即使是牺牲我自己,我也要将他们二人救活,他们是我的家人,不是吗?如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救不了。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系统听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肖若兰的脾气,肖若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解毒的方法,而不去救他们。 所以他只能将方法给说了出来。 “商店之中有一个万能的药剂,只不过那药剂在商店的隐藏角落里,因为这药剂价格昂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但是我们因为成功的帮助管理局抓到了负系统,加上账户上的10万生命值正好可以买下一只万能药剂。这样你用万能药剂就可以救下他们两人了。” 系统顿了一下,“不过宿主你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你了,你应该知道一旦你失去了生命值,究竟竟会发生什么?这意味着你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死去。也没有办法再进入下一个世界,你的生命将会在这里终止,宿主,如此你还真的要这么做吗?” 肖若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失去生命值她会得到怎样的结果的,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将所有的生命值兑换了万能药剂救和谢念川他们二人。 [好……]系统叹息着说道。 既然宿主都已经决定了,那他自然不好再剥夺她的意愿。 肖若兰拿着兑换来的药剂,走到谢念川二人面前,喂二人服了下去。 万能药剂果然不愧是万能药剂,难怪会卖出这么贵的价格,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人被缓缓醒了过来。 “娘亲……” “若兰。” 但是两人毕竟刚醒过来,所以身体机能还有一些没有恢复。 肖若兰对二人笑了笑,“你们平安醒过来就好。” 那天过后,夏钧似乎在没有上门来找过谢念川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 有人说九殿下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起之前更加的孤僻了,但谁也不敢打听。 一个月后。 肖若兰忽然问系统,“系统,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买完万能药剂之后仅剩的生命值也差不多没了,你说我怎么还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呢?” 系统:[宿主……你这么想自己死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肖若兰哼唧了几声,又问说:“对了,你不是说你可以升级了呀?让我看看你升级之后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系统:[……] [其实我并没有升级……] “嗯?”肖若兰疑惑问说:“为什么?” “因为它把升级所需要的生命值都给了你啊。”忽然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但是肖若兰戒备地向四周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可是她莫名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 “你是谁?” 像是为了回答肖若兰的问题,下一刻,男人出现在了肖若兰面前。 “怎么?肖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明明才刚见过,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是管理者!]系统说道。 肖若兰见到那人,才想起来是那天时空管理总部派来的援手。 “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笑了一声,说道:“好不容易进了这个世界,我又有假期,就当是在这里旅游,放松心情了喽。” 肖若兰:“……” 她皱眉问说:“你刚才说的它没有升级是什么意思?” 系统突然道:[宿主,你别问了……] 男人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吗?还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坏家伙啊。好,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这个好人。” “你这个系统啊,还真是无私,明明可以用奖励自己升级,但是却把一半的生命值都给了你。让你用来续命,还瞧瞧更改了后台,不让你知道,所以,没有足够的生命值,它就升不了级了喽。” 肖若兰听言心中一惊,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说自己的生命值明明就已经没有了,为什么她还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这一切都是系统把自己用来升级的生命值都给了她! 可是明明系统如此渴望升级,它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这个机会。 “系统……”肖若兰很是动容。 然而这个时候,系统早就已经遁匿无形了。 “啧啧啧。”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家伙啊,做了这样的好事,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肖小姐,看来你是遇见了为宿主服务的好系统,我希望你日后可要好好珍惜它,毕竟这样的傻系统,可是不多得了。” 肖若兰正色道:“我觉得它并不是傻,而是有一颗炽热的赤忱之心罢了,而且,它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自然会好好珍惜的。” 男人听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哈哈,那就提前恭喜你们能够有个团圆大结局了!” 男人说着,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消失了。 肖若兰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呐喊。 “若兰。” “娘亲!” 肖若兰蓦然回头,看见谢濂和几个孩子一同出来找她,几人相视一笑。 此时,春光正好。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 负系统现在已经打算和他们一起鱼死网破了,反正时空管理局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他也不过是被抓回去关起来。 与其过过回那样痛苦的日子,不如现在就和这些人同归于尽,他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让他们知道他们阻碍他的代价。 [宿主!不好!系统打算和我们鱼死网破了,一旦他引爆自己的话,那么方圆十里的生灵都会被碳化!宿主,我们得赶紧阻止他!] “阻止?怎么阻止啊?”肖若兰神情紧张起来。 就在两人没了主意的时候,原本蹲在地上的谢濂忽然起身站了起来。他直直的奔向负系统,抽出一旁侍卫手中的剑,用剑背一下狠狠砍在负系统的身上。 “噗!” 负系统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他似乎对谢濂忽然的举动史料不及。 谢濂方才明明已经中了他的毒,不能轻易动弹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呢?这不可能。 “谢濂!你!” 负系统神色狰狞地瞪着谢濂,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他瞳孔大睁着,是他身体内被他暂时禁锢着的,夏钧忽然想要争夺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像是被某种力量撕裂,因为他的力量渐渐减弱,所以夏钧竟然有了和他抗衡的力量。 “你……你……夏钧!你休想!”负系统挣扎着,不想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就这么让给夏钧。 明明他已经占据了这具身体,明明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夏钧凭什么拿回去! “这是我的身体!请你滚出去!”夏钧无声地在他体内呐喊着,两人僵持之间,身体不堪重负,竟然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这……”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殿下忽然就像发了神经一样,难不成是在演戏不成?可是没道理呀。殿下,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如今他们殿下都已经昏迷过去了,他们现在又该怎么样呢?难道继续对谢将军他们下手吗? 然而他们还没有疑惑多久,地上原本昏迷过去的夏钧却突然有了反应,他很缓的从地上抬起头来,表情蒙蒙地看向周围。 “九殿下?”谢濂试探性地出声。 “谢……谢将军……”夏钧表情有几分复杂。 毕竟那个负系统用他的身体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患,还害得谢念川和谢濂都中了毒。他又是羞愧又是愤恨,如果他的意志力在坚强一些的话,就不会受到负系统的蛊惑,让他找到机会夺了他的舍。 这样的话,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肖若兰看到这一幕,也知道夏钧已经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松了一口气。 “系统,时空管理局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啊?这都快结束了,他们再不来的话,黄花菜恐怕都凉了。”肖若兰语气有些不悦。 她没有想到这些时空管理局的人竟然如此不靠谱,这里都快结束了,援手然还没有到。这援手现在再来的话,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额……]系统也有些尴尬,[宿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的这么慢,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不过好在,时空管理局的人最后还是来了。 时空管理局的人的形象和肖若兰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那人穿着一身现代的装备,西装革履的和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但是却让肖若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毕竟她那个时代虽然是末世,但也是现代文明,和这时的古地球自然不相同。 “你好,你就是肖若兰?” 西装革履的男人朝肖若兰伸出手。 “你好。”肖若兰礼貌地回忆一笑。 “事情我都已经听你身上的系统说了,我这就将负系统回收,这负系统我们总部已经找了许久,这次你和系统都立了大功。”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让总部将十万生命值的奖励下发到你的账户中。” “你的系统也会得到相应的升级。” 十万?! 肖若兰心中一惊。 她在这个世界里做了这么久的任务,如今生命职业同共不过一万多。对方一出手就是10万的生命值,这也就意味着她得到这笔生命值之后,恐怕就不用被任务所拘束了。 回收负系统似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男人拿着一个发着蓝光的仪器,印在夏钧的大脑之上,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男人便将仪器给收了回来,对肖若兰他们说道:“好了,负系统已经成功回收,我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我就必须赶回去了。” “大家有缘再见。” “等等!”肖若兰忽然将男人叫住。 “我还有一件事想求刚才负系统不知道用了什么读?下在了谢念川和谢濂的身上,你能帮忙看看这毒究竟有没有解药吗?”肖若兰非常担忧地对男人问说。 如果谢念川和谢濂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会苟活呢? 男人只笑着说道:“刚才我那十万生命值的奖励也并不是白给你的,你可以用这奖励试试究竟能不能将他们身上的毒解掉?不过具体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了,我只能说到这里,再见。” 男人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他的声音就彻底消失在了肖若兰的面前。 而就在男人消失之后,在场的人都一定昏厥了过去,等再次醒来之后,他们都像是约好一般失去了记忆,看来是男人离开之前将他们的记忆都消除了。 肖若兰走到谢濂面前,将谢濂扶起来,然后带上谢念川,“走,我们回家去。” 男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这毒是可以解的,这样她就放心多了,只要能够解了他们身上的毒,她便能彻底安心下来。 “娘亲!你们终于回来了!” 在家中焦急等待的谢洵川和谢挽清见到两人回来,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 “娘亲!哥哥怎么样了?哥哥没事?还有爹爹,爹爹他怎么了呀这是?”谢挽清看到谢念川和谢濂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她担心两个人是出了什么事,语气很是担忧。 肖若兰摸了摸谢挽清的脑袋,“不要紧的,大哥和爹爹现在只是太累了,等他们休息一下便可以缓过来了,你不要担心。” 谢挽清抿着嘴,虽然他可以敏锐的察觉出来肖若兰是在和他说话,但是为了让肖若兰放心,她也只能乖乖点头。 到了房中,肖若兰并没有叫大夫,而是将两人并排安置在了床上。 “系统既然那男人都说了,这毒是可以解的,那你应该知道解毒的方法?”肖若兰问说。 然而系统的听到肖若兰的问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有些迟疑了。 系统犹豫了半晌才问说,“宿主,我确实知道该怎么解他们身上的毒,但是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即使这是牺牲了你自己?” 肖若兰听了系统的话,她神情严肃的说道:“即使是牺牲我自己,我也要将他们二人救活,他们是我的家人,不是吗?如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救不了。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系统听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肖若兰的脾气,肖若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解毒的方法,而不去救他们。 所以他只能将方法给说了出来。 “商店之中有一个万能的药剂,只不过那药剂在商店的隐藏角落里,因为这药剂价格昂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但是我们因为成功的帮助管理局抓到了负系统,加上账户上的10万生命值正好可以买下一只万能药剂。这样你用万能药剂就可以救下他们两人了。” 系统顿了一下,“不过宿主你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你了,你应该知道一旦你失去了生命值,究竟竟会发生什么?这意味着你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死去。也没有办法再进入下一个世界,你的生命将会在这里终止,宿主,如此你还真的要这么做吗?” 肖若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失去生命值她会得到怎样的结果的,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将所有的生命值兑换了万能药剂救和谢念川他们二人。 [好……]系统叹息着说道。 既然宿主都已经决定了,那他自然不好再剥夺她的意愿。 肖若兰拿着兑换来的药剂,走到谢念川二人面前,喂二人服了下去。 万能药剂果然不愧是万能药剂,难怪会卖出这么贵的价格,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人被缓缓醒了过来。 “娘亲……” “若兰。” 但是两人毕竟刚醒过来,所以身体机能还有一些没有恢复。 肖若兰对二人笑了笑,“你们平安醒过来就好。” 那天过后,夏钧似乎在没有上门来找过谢念川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 有人说九殿下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起之前更加的孤僻了,但谁也不敢打听。 一个月后。 肖若兰忽然问系统,“系统,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买完万能药剂之后仅剩的生命值也差不多没了,你说我怎么还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呢?” 系统:[宿主……你这么想自己死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肖若兰哼唧了几声,又问说:“对了,你不是说你可以升级了呀?让我看看你升级之后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系统:[……] [其实我并没有升级……] “嗯?”肖若兰疑惑问说:“为什么?” “因为它把升级所需要的生命值都给了你啊。”忽然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但是肖若兰戒备地向四周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可是她莫名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 “你是谁?” 像是为了回答肖若兰的问题,下一刻,男人出现在了肖若兰面前。 “怎么?肖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明明才刚见过,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是管理者!]系统说道。 肖若兰见到那人,才想起来是那天时空管理总部派来的援手。 “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笑了一声,说道:“好不容易进了这个世界,我又有假期,就当是在这里旅游,放松心情了喽。” 肖若兰:“……” 她皱眉问说:“你刚才说的它没有升级是什么意思?” 系统突然道:[宿主,你别问了……] 男人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吗?还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坏家伙啊。好,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这个好人。” “你这个系统啊,还真是无私,明明可以用奖励自己升级,但是却把一半的生命值都给了你。让你用来续命,还瞧瞧更改了后台,不让你知道,所以,没有足够的生命值,它就升不了级了喽。” 肖若兰听言心中一惊,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说自己的生命值明明就已经没有了,为什么她还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这一切都是系统把自己用来升级的生命值都给了她! 可是明明系统如此渴望升级,它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这个机会。 “系统……”肖若兰很是动容。 然而这个时候,系统早就已经遁匿无形了。 “啧啧啧。”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家伙啊,做了这样的好事,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肖小姐,看来你是遇见了为宿主服务的好系统,我希望你日后可要好好珍惜它,毕竟这样的傻系统,可是不多得了。” 肖若兰正色道:“我觉得它并不是傻,而是有一颗炽热的赤忱之心罢了,而且,它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自然会好好珍惜的。” 男人听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哈哈,那就提前恭喜你们能够有个团圆大结局了!” 男人说着,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消失了。 肖若兰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呐喊。 “若兰。” “娘亲!” 肖若兰蓦然回头,看见谢濂和几个孩子一同出来找她,几人相视一笑。 此时,春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