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沦》 引 夫元之始,夫始之终。时无形,道亦无形。常道无道,常名无名,不可言喻。 ………… 公元2078年,地球出现时空重叠,一切存在于事物本身的物质开始交叉碰撞,天上奇迹般地出现了两个太阳,新大陆、新海洋频繁冒出,整个地球如同一颗吹涨的气球般,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由于地壳的运动,导致大陆的板块逐渐倾斜移动,互相碰撞,最终一系列灾难开始降临,地震、海啸、飓风、火山喷发一桩桩大自然的手笔,愈演愈烈,末日的审判悄然降临。 此事引来各层次专家的关注,若干年后,一位考古学家寻到一本奇书。 此书名为《始煌记》 《始煌记》中记载,天地初开,万物伊始,灵长者为尊,每隔万载岁月,天地合并,重谱世界,此为元沦。 斩混沌而生,是为元始,元始元终,历经十亿载,诞生冥族,其后经历荒宙、古宙、元宙诞生圣族、灵族、神族和魔族,此为五族。 五族各有其祖地,每万年元沦将至,祖地便会开启,天选之人便会进入,成就无上祖道。 元炼有境界之分,为元体、窥元境、鼎元境、尊元境、宗元境、王元境、皇元境、帝元境以及祖元境 阻止元沦毁世,唯一璜墟玉尔 ……………… “嘎吱嘎吱” 帐篷再呼啸的寒风中,胡乱开始摇晃起来,里面点着昏暗焦黄的灯光,透着灯光往下望,一蓝一红的两个睡袋紧紧靠在一起。 就像在梦中,一片浑浊,模糊不清,缓缓呼出的白色起雾,温润粘稠。 与外面就隔着一层薄皮,风声听起来不免有些嘈杂,两个睡袋不由自主的往中间挤了挤,即使之间已经没有了空隙。 外面是寒夜,寒风凛冽,雪花飘洒,月光晦暗的就如一个陈旧暗黄的白盘,四周一片漆黑。 离帐篷隔着一座山的位置,正缓缓走来一个黑影,那黑影步伐极为矫健,往往每走一步,就能朝前移动好几米远。 第一章 魂消昆仑 苍茫天地,一刀尽甘堕,何处凡尘笙歌落,他人空笑我………… 天崩!地裂! 天空变得赤红,一片片血云缓缓朝着下方沉降。 整片大地仿如大鼓之上的尘埃,在猛烈的敲击声中,胡乱抖颤个不停。 刀,锋利 眼,凛冽 狂风挂着衣摆,乱舞着青丝,一人一刀好似融为一体,竟将那逐渐闭合的天地给猛地顶了起来。 眼中渐渐透出血红,脸上却不显狰狞,好似天底下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影响到他的心情,即使是生命搁浅,也依旧云淡风轻。 天地合闭,似乎是为了谱曲一个新的世界,那人却偏偏不让,一人一刀,与苍茫天地对抗,可那逐渐下弯的身躯却是显出些弱势。 “苍茫天地一刀尽甘堕” 一声怒喝,仿佛天地皆为之变色,四周一阵电闪雷鸣,逐渐汇聚到他的刀锋之上。 砰! 一刀,平滑无实的一刀,竟将那已经闭合的只剩下一条细微缝隙的天地给重新的劈砍开来。 哐当! 刀碎了! 那人死死支撑,双膝变得颤抖,脸色逐渐狰狞,依旧不愿跪在地上。 他的嘴角带着血迹,脸色苍白,血污的手中突然出现一块黑色巴掌般大小的圆形玉牌,随着一阵白光闪过,手中的玉牌不知所踪,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浅淡不屈的笑意,嘴里嘀咕着莫名的话语。 “失天荒,断凡尘,待命元” ………… 叮铃… 伴随一阵嘈杂的闹铃响起 猛地一声叫喊,只见一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腾地从一蓝色睡袋中坐了起来,一脸惊恐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玄灏大爷!”话音未落,却是从他身边坐起一个美轮美奂的少女,长相清新脱俗,肌肤晶莹如玉,脸上若有若无带着一丝俏皮,或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一张脸格外显得洁白。 女孩翻了个白眼,嘴角透着戏谑,冲着玄灏竖起了一个大指姆,咬牙切齿道,“您老不愧是个茅坑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每天准时准点用鬼嚎叫醒我,我是上辈子欠你钱吗?你需要这么折磨我?” 说完依旧眉头紧锁,下意识的裹好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哈了口白气,一脸愤愤地盯着玄灏。 而他似乎没有听到女孩的叫喊般,依旧怔怔出神,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微微擦了擦额上布满的汗珠,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女孩,嘴唇微微张了张,正欲说些什么时,却被女孩出手打断。 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摆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嘴角微翘似在挖苦,无奈的将手摊开放在睡袋之上,随意道:“不用猜,你肯定又做噩梦了,说!这次又梦到了什么好玩的?是千年巨蟒腾空飞升?还是远古巨人又在追你?又或者是”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奇怪的动作,挑逗着玄灏。 还不等女孩说完,玄灏面露尴尬之色,选择无视,起身象征性的披了条围巾,径直地朝帐篷外走去。 出来正迎着两束耀眼的日光,照得人睁不开眼,他的表情迷茫中略显无奈,叹息着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在数日之前,进入昆仑山中的还不止他们两人,随行的足足有二十几人,大多数都是考古学家,当然,其中也混杂些神学、气象学、登山学之类的专家,而最不该的便是混入了像玄灏这般这方面一窍不通的建筑师,没错,他是一名建筑师,自学的,一切源于爱好。 玄灏今年二十一,在自己五岁那年,灾难爆发,自己的父母也在灾难中遇难了,自小孤苦无依的他由他父母的朋友抚养长大,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只是一心想着灾难之后能够重建家园,便自学了建筑,姑且算得上一名建筑师。 而就在前几日,这二十多人在遭遇风雪滑坡、雪崩、山塌等重重危机后,很不幸的只剩下他们两人,理所应当的寻宝之旅也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刚才那女孩名为靡霏,名字有些古怪,是个中日混血儿,她母亲是日本人,今年二十,比玄灏小上一岁,是个名副其实祖传的考古学家,没错,相传他们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考古工作者,就连如今传的那本沸沸扬扬的,说能拯救全世界的那本《始煌记》也是他们家挖出来的。 玄灏和靡霏两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从小收养照顾玄灏的正是靡霏的父亲,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理所应当的这两人,便从两小无猜转化为青梅竹马,再变为如今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回归正题,此时外面寒风呼啸,夹杂着点点冰莹雪花,虽说有两个太阳的映射之下,却依旧无比严寒。 此时玄灏和靡霏艰难的朝前缓慢移动着,玄灏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登山服,衣服前的胸口刺着中国国旗的标志,戴着衣帽,全副武装。 只见其腰间缠绕着一圈攀岩绳,顺着绳子看去,其后紧跟着穿着淡粉色连体登山服的女子,头戴着防风眼镜和羊毛帽,包裹得十分严实。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两个小时,此时靡霏突然站在原地,一脸哀怨的望着前方,随后生气的将腰间的拉绳用力拽了两拽,撒娇般喊道,“玄灏,我走累了,休息会儿。”也不顾其他,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岩石上。 闻言,玄灏转身望去,露出些苦笑,无可奈何的朝靡霏走去,到了身边,也不言语,独自坐在一旁,掏出包里的饮用水喝起来。 靡霏见此,颇有些恼怒,可又转念一想,脸上立刻转怒为喜,泛起灿烂的笑容讨好道,“好啦好啦!还在为早上的事生闷气啊,我赔罪还不行吗?莫不是要为这点小事让我分分钟切腹给你看。”说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钢刀,信誓旦旦的装着样子。 玄灏扭头望着一脸嬉皮笑脸的靡霏,哪里还生的了气,伸出手指点了点靡霏额头,笑道,“果然是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统,动不动就说要切腹,还有没有新招了?” 靡霏听完,调皮的笑了笑,也未言语。 玄灏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皑皑的雪山,不由得眉头紧锁,似觉得困惑不解,急忙掏出包里一个巴掌大的金色罗盘,望着四周,一阵晃动,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忙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一脸担忧道,“靡霏,我感觉我们的方向”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靡霏急忙打断道:“请叫我昆仑山女王,谢谢”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一脸严肃的望着远方,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托起王冠一般,朝着自己头上罩去。 一切看在玄灏眼里,直翻白眼,一阵捶胸顿足,当真觉得她这无场合无底限的搞笑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玩够了!再胡闹我就打道回府了,丢你一个人在这鬼地方找你那该死的璜墟玉去。” 闻言,靡霏立刻识趣的收敛了,摘下手中的空气王冠朝着远方一扔,大声喊道:“走你,我的女王。” 而后快步走到玄灏身边,看了眼罗盘,四周扫视了一会儿,正色道,“《始煌记》中曾记载有,昆仑之墟,显四门,隐九门,九门拱日,璜墟玉现。” 说完又看了眼远处山崖下的一片环绕的山洼,思虑了半晌,继续补充道,“倘若我们昨日走的方位是正确的,按照这个顺序推断下去,四门便是那片山洼的东南,西南,东北和西北这四门了。” 一边说着,玄灏顺着靡霏手指的方位一一望去,暗暗点头。 “可是这九门又在具体什么方位?”靡霏嘟囔着,伸手摸着下巴,一脸疑惑地看着远处,一时间犯了难,不知该何去何从。 玄灏在一旁看着,也是一脸迷茫,看着靡霏一脸失落的模样,急忙安慰道,“不要紧,我们先下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听完玄灏的话,靡霏乖巧的点了点头,紧跟着玄灏的脚步缓缓朝着下方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还算顺利,可玄灏却是越走越觉得有种隐约的熟悉,但是要去刻意体会,也实在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来过此处一般,但他心里极为清楚,自己从未来过这儿。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眼天空,刺眼的日光顺势投射在眼中。 呲呲! 正此时,玄灏眼前突地闪过一张与眼前景象截然不同的画面,如海市蜃楼般,夹杂些许喧嚣,转瞬即逝,无迹可寻。 忽的又是一瞬画面闪过,玄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中轰然一阵巨响,望着前方的四门,似发现了什么蹊跷,急匆匆朝着下方奔去。 靡霏跟在其后,不知发生了何事,嘴里大声叫喊着,急急忙忙跟着一起向下方跑去。 待两人跑到山洼中央,举目四望,只见皑皑雪山,犹如一群雪白巨人将两人环抱其中。 靡霏看向四周,越看越是惊奇,兴奋道,“我知道了,原来这隐九门的准确方位,不像四门那般凸显在山中,只有阳光余晖照射在四门上时所漫射出的光影罢了,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正陶醉着,转头却是看到了异样的玄灏,此时他正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完全没有听到靡霏方才所言。 靡霏急忙靠拢过去,试探性扯了扯玄灏衣角,一脸紧张道,“你没事!刚才怎么” 话还没说完,玄灏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靡霏的肩膀,脸上明显透着惊慌,眼睛布满血丝,颤颤巍巍道:“我,我刚才,看到,看到一些” 如此一来,靡霏也一脸惊慌失措,他从未见过玄灏如此反常的模样,一颗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般,焦急道,“看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玄灏吞吞吐吐,一脸惊愕道,“我,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极不寻常的画面,一闪而过,好像有什么声音一直在我脑里回荡。” 闻言,靡霏只觉得玄灏或许是连日来的噩梦让他不堪重负,当即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担心了,应该是被连夜来的噩梦闹得,如今九门已经寻到,我们只要取了璜墟玉,立刻启程回家,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闻言,玄灏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两人从背包中掏出一大批铜线和铜镜,还有一些钉锤,环顾四周,找寻着方位。 靡霏指了指西北角和东北角,示意玄灏过去,两人分别拿着铜线从一处山脚走到另一头山脚,然后将铜镜固定在铜线的一头,用铁钉钉在山脚处。 此法是按照《始煌记》中所记载的,名为九星曜日,便是依靠铜镜的反射,将黄昏时的太阳光辉尽数引到此处,而后召唤出埋藏在地底下的璜墟玉。 两人循此往复,忙了一个多时辰,此时正好将近黄昏,才算是布置完成,而后一起手牵手地站在了山洼中央略微凸起的圆坛上。 只见此时,从远处射来一道夕阳余晖,不偏不倚的照在东北一处山峰的铜镜之上,只见连着铜镜的数根如丝般的铜线似引燃的火线一般,极快的朝着另一处山峰延伸过去。 循此往复,仅仅片刻工夫,整整九座山峰上的铜镜如白织灯一般,齐刷刷被照亮。 还没结束,那九面铜镜之上的光束,又顺着铜线,齐刷刷的朝靡霏他们所站的中央汇聚,仿如众星拱月一般。 而此时悬在靡霏头顶之上的铜镜也正如一轮初升的朝阳般璀璨,将整个晦暗的山洼照耀的如同白昼。 两人被眼前景象震撼的半天说不出话,呆呆站在原地,却从地底深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玄灏见此,脸色透着惊慌,眼明手快的拉着靡霏躲到一旁。 巨响过后,只见方才两人所站的圆坛陷下去足足半米左右,只留下最中心露出一根巴掌大小的细石柱。 靡霏望着石柱,如着魔了一般,缓缓朝前走去,留下玄灏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四周,只觉得一系列事情发生的过于诡秘。 “你悠着点!”望着靡霏的背影,玄灏急忙提醒道,露出一丝苦笑。 也不知靡霏是否听见,依旧朝前缓缓走去,走到圆台之上,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石柱上的一块黑色圆形美玉看个不停。 玄灏见此,当即放下戒心,急忙朝前走去,心想着定要好好瞧瞧这害人不浅的璜墟玉。 还没走进,只离了几步远,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巨响,可怜靡霏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连着脚下的圆台一起坠落下去。 “靡霏!” 玄灏大喝一声,脑袋一阵轰鸣,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半晌,眼角才逐渐清明,朝前望去,只见靡霏正单手挂在石柱一旁,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全身黑袍裹身的人。 此时黑袍人正单脚蹲于石柱之上,如一块巨石,纹丝不动。 “把璜墟玉扔给我,拉你上来。” 黑袍男人沉声道,不带任何语气,仿若九幽传来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听在她耳中,似有一股魔力,靡霏想也不想,将璜墟玉朝上一抛,一把便被黑袍人捏在手中,全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滞。 璜墟玉到手,黑袍却顾不得去看一眼,而是紧紧盯着靡霏看了半晌,好似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正欲将其从下方拽起时,却不知从何处射来一道金光,不偏不倚的打在黑袍人手背上。 呲啦! 黑袍男子手背冒起一阵青烟,在看去时手背竟被灼了一个血洞,由于剧痛,他下意识稍一松手,伴随一声尖叫,靡霏便坠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靡霏!” 伴着一声惊呼,玄灏来不及多想,直直的朝着靡霏扑去,两人一同坠落下去,只留下黑袍人独自站在石柱上,凝视着脚下的深渊。 “终是不行么!” 黑袍人宛如自嘲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 第二章 临世 中洲,曙境 烈日炎炎,将本就密不透风的林中,闷烤的尤为炙热。 倏地从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音虽谈不上掁聋发聩,但听得人心肺皆为之一颤,循着声音望去,林中鸟儿肆虐,脚下的土地连带着树枝乱颤。 林木森森,隔出一大片空地,此时空地上正分散站着十余人,观众人年纪相差无几,约莫十七八的年纪,年长些的也才二十出头。 人群中个人衣着打扮略有差异,有锦衣玉腰鎏金冠,也有粗布素裹无一饰的,再观众人神情,皆是面容紧迫,紧咬着腮帮。 此时众人手里皆是紧紧握着一根明晃晃的绳索,似牛筋般。 在场之人皆是奋力拿着手中绳索,不敢有丝毫怠慢,此时只见西北角站着一十五六岁少年,少年面容普通,皮肤有些黝黑,身材壮实,身着华服透露些桀骜不驯。 此时他脸上表情有些怨恨,紧皱着眉头,恶狠狠的望着西北方另外一个公子打扮的少年,咬牙切齿道:“洛浩然,我早跟你说过,别来此地,你非要惹事,如今倒好,惹怒了这钢角巨犀,看来我等今日皆要丧命于此。” 话毕,众人闻之,皆无暇开口言语,却从西北角传来一阵嗤笑,极为轻蔑。 顺着笑声望去,只见那名为洛浩然的少年依旧一脸惬意,单手握着绳索,怡然自得站在原地,观其面容颇有些冷峻,一缕青丝随意披搭在后肩,腰间别着一把样式怪异的铁扇,无形中透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形象。 接连笑了几声作罢,洛浩然也不再言语,眼角余光瞥向远处东北方向的一位古铜皮肤的少年,眉头微微皱起,像有些心事。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失,望向那中间不断激烈挣脱的巨犀,此时众人皆是有些体力不支,表情各异,面面相觑。 见洛浩然不为所动,半晌也不言语,黝黑少年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终是气不过,继而开口怒斥道。 “哼,不止你当初哪来的自信,好端端的招惹它做什么,如今倒好,就连父亲赠予我的筋绞索都掏了出来,也只是堪堪将其束缚住,看这样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只怕到时这巨犀动起火来,我看你到时候准备拿自己的血肉去平息这巨犀的怒火。”说完,还不忘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筋绞索。 此话一出,听在洛浩然耳中,格外不是滋味,再看他表情似有些恼怒,却是转瞬即逝,他心里似乎正想着其它事情,随意敷衍道。 “洛闯你别着急,我看这畜牲也没什么能耐了,等他力竭,我们再群起而攻,必杀之。” 说话间,还不忘冲着对面两个小斯模样的人,隐晦的使了个眼色。 吼! 突如其来的一阵吼叫,顿时让众人慌了神,此时的巨犀似乎感受到了这群人对自己的轻蔑不屑,仰天一声嘶吼,四肢在地上胡乱踢蹬,扬起一大片尘土。 众人见此,皆是吃惊不已,一片慌乱中,也不知是谁率先松开了手中的绳索,让这巨犀得到了可乘之机。 尘土略微散去,此时站在北方向的古铜少年瞪大着眼珠朝里面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明晃晃阴森的犀角。 来不及吃惊,仅仅凭着本能反应,古铜少年一把扔掉手中的筋绞索,脸色慌张,急忙朝一边扑去。 众人见此,倒也干脆,纷纷弃掉手中的绳索,掏出兵器,或刀或剑或斧或长枪,朝着狂暴的巨犀胡乱劈砍。 铿铿铿 一阵劈砍结束,慌乱逐渐褪去,众人停下手,纷纷朝着巨犀望去,皆是一脸惊愕,没曾想如此一阵强而有力的攻势,巨犀身上竟然没有出现血流不止的情况,更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只有些许纹细的小伤口,不细看都难以分辨。 “皮真厚!”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句感叹。 众人闻之,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眼神中流露出惊恐。 而正待众人惊慌之余,巨犀却没有闲着,只见他一个摆尾,朝着众人猛烈地喘了几声,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一个俯冲朝着人群最为密集的方向冲去。 眼明手快者见此,急忙朝一边掠去,只留下些少数慌了神的,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被巨犀那明晃晃的犀角给开膛破肚了。 一时间,惨叫不绝于耳,一大片血雨夹杂着碎肉残肢四处飘洒,如同人间地狱般惨烈。 待尘土消弭,众人定睛望去,却是寻不到巨犀的身影,只有横七竖八躺着的尸身和满地的残肢碎屑,显得异常恐怖血腥。 众人见此,皆是被眼前景象吓得疯狂乱叫,抱头鼠窜。 而此时的洛浩然也再不如之前那般怡然自得,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禁有些失了神,呆呆怔在原地。 “洛浩然。” 正当他举足无措之时,远处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喝,待他看清之时,却见方才那古铜少年飞身一扑,顺带着洛浩然滑到了一旁。 俯冲而来的巨犀扑了个空,极为不甘心的晃了晃它那巨大的头颅。 洛浩然瞪大着眼珠,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顿时觉得诧异。 而此时他眼角余光却是扫到前方正猛冲而来的巨犀,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一刻没有停顿,起手便是一掌,透出绿色元力,结实的打在古铜皮肤少年胸口,紧接着猛的一踹,那少年顺势腾空而起。 只见洛浩然嘴角划过一抹厌恶,恶狠狠低吼道, “去死!洛天。” 可怜那名为洛天的少年,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口中却是吐着鲜血,眼珠里布满血红,似乎要瞪出来了一般,望着下方一脸邪魅的洛浩然,面容狰狞。 “嗵”的一声,巨犀高傲的抬起头颅,露出阴森的犀角,朝上随意一顶,恰巧迎上飞来的洛天,被这么一顶,他便如那泄了气的皮球,被顶飞到了远处。 这一幕被那名为洛闯的少年全程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只是眼中透着一丝惊愕。 洛浩然见自己阴谋得逞,一脸的兴奋,着急忙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众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待众人散去,此时的空地除了大片的血迹和一些残肢肉屑之外,便只留下死去的洛天独自躺在一旁,睁大着眼睛看着天空,而他那小腹处被犀角顶过留下的一个黑洞,正涓涓的不断往外冒着血水。 翌日 依旧是昨日发生过大战的这片林中空地,此时这里早已恢复了一片宁静。 而那头如死神一般掀起腥风血雨的元凶,也消失觅迹,四周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随着烈日更浓,林中飘散的那股血腥恶臭却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此时,不知从何处来了两三只饿狼,循着恶臭,确是无比的欢愉,只一个劲的撕咬啃食着附近的尸体和残肢。 随着时间过去,饿狼越聚越多,已有十数只,那阴森的獠牙,浸没在鲜血中,别提有多舒适畅快。 只见一只灰白相见的饿狼朝着那洛天的尸身缓缓挪去。 离得近些,此时的他早已经魂游九天,尸身散发一些恶臭,那被犀角顶过的小腹也不再渗血,变得暗沉,有了些蚊虫产卵的痕迹。 灰白饿狼在他的尸体前转来转去,却迟迟不肯下嘴,怕是连它自己也不知该从何处下嘴来享用这顿大餐。 思虑了片刻,那饿狼终于还是选定了位置,张着血盆大口正欲朝着手臂下口之际,却是传来一声呼喊。 喊声或许不远,或许很近,听得极为真切,此时的饿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退后了几步。 “靡霏!” 此时若是有旁人经过,定然被吓得四处逃窜,随着那喊声逐渐游荡开来,却是看到那已经死透了的洛天竟奇迹般的坐了起来,周边的饿狼见此,皆是龇牙咧嘴地冲着洛天一阵咆哮,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洛天坐起了身子,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恶臭,这味道让他直欲作呕,紧接着他环顾四周,一眼望去,却是遍地的残肢碎肉,当然了,还有正对他虎视眈眈的饿狼。 “卧槽!” 还来不及惊讶身边的一切,洛天却是疼的叫出了声,低头望去,只见自己小腹处却是现出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血洞。 “这身体?这地方?一个太阳?” 洛天连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四周,最后抬头望着天空,却是一脸的惊愕,进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莫不是精神错乱了。 “镇定镇定,首先我叫玄灏,生于二十一世纪,20,2073年,今年二十一岁,我记得和,和靡霏去昆……” “嗷呜” 可怜不知如何穿越而来的玄灏正不断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时,却是被远处的一声狼嚎给无情的打断了,他自己也被这嚎叫,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来。 无法接受眼下这一匪夷所思的现实,洛天试探性紧闭着双眼,而后,猛地再一睁开,却是一脸失望无比,这眼前得景象依旧如刚才那般,没有丝毫改变。 感觉到了洛天的无视,那离他只有一两米远的灰白饿狼肆意的摇晃了两下脑袋,紧接着发出几声低沉的咆哮,随后只见它后肢朝地猛地蹬了两脚,匍匐着身子,朝洛天飞奔而来。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无比的望着飞扑而来的饿狼,一时间慌了神,又欲急忙起身,可奈何身体却僵硬异常,压根站不起身来,尝试了好几次,直到那张夹杂着恶臭的血盆大口映入眼帘之时。 “简直了”洛天脱口而出一句,无奈至极,濒临之际,只见它拼尽全力,依靠双手撑地,一个驴打滚,朝前一翻,算是侥幸躲了过去。 而后望着饿狼,一脸庆幸不已,而那方才扑空了的饿狼,却是一个急刹,很快稳住了身形,向后扭了个身,微微晃了晃脑袋,恶狠狠盯着洛天。 一人一狼,对视了片刻,好似有感应般。 洛天见此,急忙环顾着四周,却是看到剩余的饿狼都不忙着吃食,皆是被吸引了过来,他心里立刻泛起了嘀咕,猛烈的拍打揉搓着两条大腿,那长时间僵硬的双腿被如此折腾一番,竟然逐渐的恢复了知觉。 他也不傻,望了眼越发离得近的饿狼,心中开始算计,没过一会儿,只见它强忍着小腹伤口的剧痛,面目狰狞,朝四周一瞥,盯住东北一角,吃力起身,撒丫子便跑了起来。 至此,林中掀起一场一人一群狼的拉力赛,洛天在前面奋力的奔跑着,十几只狼在后面疾驰追赶,距离被越拉越小。 他一边跑一边想着,如此下去就算不被吃掉,也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心里想着事,双脚却是不断跑着,略一分神,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一个箭步未穏,被脚下突起的石头绊住,整个上半身直勾勾地砸入正缓缓流淌的小溪中。 还来不及埋怨,他便大口贪婪的狂饮着溪水,微一抬头,却是看见溪中一个模糊的倒影,那是一张自己完全陌生的脸。 这张脸算不得俊俏,当然也算不得怪异,五官端正,模样看起来普通的很,只是那两道剑眉却是显得英气十足。 “管不了这么多了,后面狼群转瞬即至,再不抓紧多英气都是多余,只怕又得再死上一回。”洛天急忙反应过来,遂也不敢耽误,急忙起身淌过小溪,朝林中飞奔。 反观其身后的狼群,仿若有灵智一般,又像赌气,跟着就淌过了小溪,依旧紧追不舍。 他此时心力交瘁,小腹那道伤口由于剧烈的运动,又开始滋啦向外渗血,异常恐怖。 他心里想着,当真是老天要赶绝自己,要么被吃,要么活活累死,要么血流干而死,总之是一死,想着想着,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嗵”的一声闷响,阴差阳错间却是撞上了一颗巨树,那是一棵足足要五六人环抱的的参天大树。 也没犹豫,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条路,没道理不顺杆爬,当即顺着巨树,三两下便爬到了树腰,就着那延伸出来的粗树枝顺势坐了下来。 紧接着朝下望去,足足有五六米高,心里不禁有些得意,看来这群饿狼断然是没法子了,而又转念一想,如此高的树,自己这么快就能爬上来? 只见他细细打量着全身,一看却是有些震惊,如今才算知道什么叫铜铸般的身材,虽然不是自己的,却不免心生艳羡。 正当他想着,那群饿狼也如约来到了树下,成群地将树给包围了起来,纷纷低喘着。 此时的洛天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冲着下方狼群喊道,“你们还真是不死心,至于吗?” 这笑的过于激动兴奋,却是动了心脉,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觉得胸口一顿沉闷,喉咙泛甜,一口鲜血不由控制,喷薄出来,直直的晕死了过去。 而在巨树较远的灌木丛中,此时正站着两个七八岁左右,粉雕玉砌的稚嫩小童,密切注视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两个小童临空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章完 第三章 巧舌如簧 夜凉如水,看不到万家灯火,或许是夜已深的缘故,大街上只有三两的匆匆过客。 一间隐约透着些烛光的屋内,此时正端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 只见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一件球状的小物件,神情悠哉。 当~ 屋内突然回荡起一阵声响,清脆而动听,确是有些刺耳。 听者有心,老者闻声不自主颤了颤,就连手里玻璃球般的玩物,也被轰然捏了个粉碎。 老者神情变得异常紧张起来,眼中透着些许惊恐,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望向后方摆着的那一排排如灵位般的玉牌。 待得走近些,老者一手提着烛火,从上至下,透着烛光,一排排一块块地仔细检查着,深怕出了什么纰漏。 那玉牌犹如人巴掌般大小,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绿光,细看下会发现,每块玉牌之上皆刻着字,像是人名,这番景象当真有些像是大家族祠堂中供奉的灵位一般。 “洛婷月洛闯…洛璃…洛子瑶…”老者每每念及一个人名,都会下意识的凑近观看,用手细细检查,生怕遗漏些什么。 “洛天!” 当老者念到此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凝视了好一会儿,此时他整个人犹如雷击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语,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伸出那干枯的手掌,细细的在刻有洛天名字的那块玉牌上精细摩挲。 说不上是老者的确老眼昏花,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那块刻着洛天名字的玉牌不仅没有其他玉牌那般晶莹剔透熠熠生辉之外,反而变得暗淡无光,而整块玉牌中间也出现了许多明显的或大或小的裂痕。 老者反复确认之后,大惊失色,脸色也越发惊慌,急忙拖动着步子,移到门口,将门后自然垂下的一根绳索拽了几拽,身子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嘴里嘟嘟啷啷不知说些什么。 叮铃铃 紧接着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急促的铜铃声响。 循着铜铃声,穿过地底下众多密室,来到地面,顺着许多屋舍,直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堂内。 大堂装饰的肃穆,一应家居皆是奢华上品,正对着大门,居高临下摆着一张方桌,两旁阵列着数把座椅。 此时室内围着数人,有老有少,堂下也接连跪着些衣衫不整,惊魂未定的小厮。 观之众人皆是锦衣华服,一派高贵形象,唯独一人相比之下显的突兀不少。 此人四十几岁的年纪,身着一袭干净素朴藏青色长袍,两鬓各添一缕白发,大方脸,剑眉横立,不怒自威,给人不敢靠近的压迫感。 可此时他却生无可恋地瘫坐在一张古旧的轮椅上,脸上的苍白疲累和被岁月侵蚀的斑斑痕迹,无不向众人透露出其虚弱的身子。 此时他正望着站在大堂中央的洛浩然,眼中布满血丝,闪着点点泪光,用近乎沙哑的声音问道:“天儿,天儿他当真已经……” 话才说到一半,直听到方才传来的铜铃声响,恰如死亡铃声一般,他没再言语,紧紧攥着裤腿的双手也猛地一松,面如死灰的怔怔望着天花板。 端坐与两旁之人,见他如此,皆是一脸同情悲悯的摇头叹息。 砰! 随着一阵巨响,只见那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的中年男子狠狠一拍面前桌子,猛地起身,怒视着堂下众人。 那跪于堂下的一众家丁,连带着站在一旁的洛闯闻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显然被吓得不轻。 堂上男子观其相貌,竟和方才那轮椅男子惊人的相似。只见他身着赤红金袍,袍子上修着火焰图案,伴着一只银白的吊睛白额猛虎。 男子虎背熊腰,两撇八字胡有序地搭在上唇,比起轮椅男子的不怒自威更是有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威。 金袍男子缓缓走下堂间,径直走到洛闯身边,继而望向众人,怒目圆睁,还未言语,散出威压,便吓得堂下众小斯瑟瑟发抖,感觉快窒息一般。 而洛闯此时,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一脸怯懦,低着头。 金袍男子再次看着洛闯,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怒斥道:“逆子,满口胡言乱语,鬼话连篇,以为为父会相信你的鬼话?” 话未说完,再次看了一眼洛闯,等候了半晌,见他依旧未有言语,继续道:“天儿堪堪元体五重,多年来专心修炼,从未有出过远门,如今又怎么会随你们跑去危机四伏的曙境,你给我如实道清个中原委,倘若有一句谎言,我一掌了解了你。” 说话间抬起手掌,悬于洛闯的头顶,威势凌人。 堂下跪着的众人听此一言,皆是吓得颤抖不已,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自主的向下流着。 洛闯站在原地,此时如同一根木头,怕是吓傻了,过了半晌,他淹了口唾沫,正欲说些什么时,眼角余光却是不自然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洛浩然,把脱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一旁的洛浩然见此,急忙走上前去,态度极为诚恳,抱拳弯腰冲着金袍男子道:“乾伯父莫要恼怒,气坏了身体,且听小侄一言,其实去曙境,是,是天弟自己要求去的。” 洛浩然语气不夹杂任何情感,平静且中气十足,如同诉说一个事实。说罢隐晦的看了眼一旁早已被吓傻的洛闯。 闻言,洛乾眉头微皱,极为隐晦的瞥了一眼坐在左手边的一名中年男子,眼光立刻变得深邃,脸上的表情似有些顾忌,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反问道:“自己要求?” 洛浩然见之,顿时觉得有戏,脸上紧张之色放缓了不少,态度越发诚恳道:“是的!天弟他,知我们外出历练,便苦苦哀求与我,我当初也不许,奈何天弟说自从踏上元炼一途,自己半刻不敢懈怠,日夜勤学苦练,奈何上天不公,迟迟未能有突破,实在有愧于家主,有愧于父亲,更有愧于整个家族对自己的悉心栽培,但希望这次外出历练,能够寻得契机,让自己有所成就,于是苦苦哀求与我,执拗不过,才会……”说着说着,声音有了些哽咽。 堂上众人听闻,皆是一阵摇头叹息,替洛天感到深深的惋惜。 洛乾观众人举止,也是无可奈何,收起怒火,平心气和道:“话虽如此,浩然你毕竟是当兄长的,天儿有此冲动之举,为何不告知你坤叔知晓,任由天儿胡来,酿成此等大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台上走去。 洛浩然闻言,眼角泛红,溢出几点泪光,捶胸顿足,好不伤心,直呼道:“天道不公,天弟英年早逝,坤叔要责罚就责罚浩然一人,浩然身为兄长,不忍看着天弟整日郁郁寡欢,生怕他有一天做出傻事来,且有众人同行定能护他周全,天弟担心告知坤叔会为他日夜悬心,才托我保密,不曾想依旧……是我这当哥哥的错。” 洛浩然说完,堂上两边人皆为其求情,心中暗赞洛浩然的品行与气度。 只有一旁的洛闯斜眼撇着洛浩然,一脸的鄙夷。 洛乾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吩咐道:“尔等,立刻多找些人连夜赶往曙境找寻天儿的尸首,务必将天儿尸身带回,我洛家儿郎绝不会抛尸荒野,如若找不到,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说罢大手一挥,再次看向洛浩然道: “此外,浩然这事虽不怪你,奈何你是做兄长的,免不了责罚,如今罚你悔过崖思过一月,一月间不准出府门半步,违者重罚。”话刚说完瞥向一旁的洛闯,一脸怒不可遏的喝道:“还有你逆子,也给我滚去思过,这半年你就别指望出来了。” 洛闯一听这话,脸上立刻便浮现一丝不甘,心里想着凭什么洛浩然就关一个月,而我要整整半年,正当辩解,却是迎上洛乾愤怒如火的目光,顿时将心中的怨言尽数灼烧殆尽,缓缓抬手抱拳点头示意,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是”众人回应一声,皆是纷纷领命,退了下去。 待众人走后,大堂上只留下洛乾洛坤兄弟两人,沉默了半晌,洛坤开口道:“乾哥,天儿之事,暂时就不要告知曾柔知晓了,为了我的事,她已经受够磨难,我不希望她再有个三长两短。” 闻言,洛乾思虑半晌,缓缓点了点头,叹道:“放心坤弟,我会通知全府上下严密封锁消息,断不会让弟妹知晓,待你日后寻到机会亲口与她说罢。” 洛乾说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摇头叹息大步朝屋外走去,只留下洛坤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眼角泛着泪光,望着远处叹息。 深夜,曙境外围。 洛天此时双脚分开,趴在树干之上,依旧处于昏迷,看不出生死几何。 举目远眺,见一不远处闪动着点点火光,如鬼火般摇曳着。 凑的近些,只闻一阵阵交戈之声,循声望去,此时林中正左右对立站着两帮人马,加起来足足有一二十人之众。 观其每人装束皆有不同,或扛着弯刀一脸凶恶的独眼龙,或举着大锤满脸横肉的大汉,或拿着折扇一脸白皙的文弱书生,总之个个满身血污,场上横七竖八还躺着不少尸体。 此时两帮人马,似在谈判,约莫半晌,只见右边冲出一人,举起右手,其手上套着一阴森铁爪,在皎白月色下显得格外瘆人,只见他右手一挥,其身后众人,脸上露出奸险的狂笑,朝着左边人群冲去。 大战一触即发,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沫横飞,鬼哭狼嚎不断。 只见场地中两帮人马,个个都是练武好手,或挑或刺或勾或劈,皆是操作行云流水,一时之间,确是难分胜负。 一段时间过去,两班人马依旧胜负未分,而此时从远处林中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仅一瞬间,从黑暗中冲出一匹黑马,马上之人穿着一件亮银铠甲,其上附着斑斑血迹,背后白色披风随风而舞,手拿一杆七尺长枪,冲入人群,尤如观鱼散花,每过一处,便会有一人招架不住被刺而亡。 战斗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在突然出现的长枪客和一满脸横肉的巨锤大汉努力之下,终于是将所有敌人全部收割干净,当然,他们自己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 一场大战过后,当初的两边一二十人,也锐减到六七人,还活着的个个也都衣衫褴褛,精神萎靡,伤势垂危,毫无生气可言。 而此时,那扛着巨锤的肉脸大汉,好似不知疲惫一般,在死去的众人身上东摸西索,找寻着什么。 而当他每每摸到一块晶莹剔透散着淡淡绿光的玉石时,都会笑的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般。 忙活了好一阵子,他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众人身边。 此时方才一脸皙白的书生,正在给众人精心疗伤包扎,却是十分侥幸没有在战乱中身亡。 肉脸大汉走到长枪客身边,摊开手掌,露出刚才搜寻到的十几枚玉石,难掩喜悦道:“大哥,不亏,足足有十六枚青玉币,够咱重新招兵买马了,哈哈哈。” 闻言,长枪客却没有大汉的喜悦,望着死去的兄弟,除了感到惋惜之外,更多的是犹豫。 大汉见其不悦,只是盯着尸首,也不言语,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指着满地的尸体说道:“大哥不用担忧,待我一把火烧了便是,怕他个球啊,那疯狼断然不会知晓是我们所为。” 大汉性急,说着便要去做,长枪客见此,急忙阻拦,皱眉分析道:“一把火烧了便是干脆,可终是不妥,就算冯浪不知晓是我们所为,倘若此事被众义堂查到,又或者被城主府的人知晓,我们不就成了杀人越货的盗贼了吗?此事万万不可。” 闻言,大汉越发的怒不可遏,怒气冲冲道:“大哥,你怕城主府那群龟蛋作甚,量他们也没这么大神通,只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至于那众义……” 说着说着,大汉不再言语,反而是长枪客讪然笑道:“莫非众义堂的千机枢你也不放在眼里?” 说完,大汉哑口无言,脸色有些失落,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遂躲到一旁独自喝起闷酒来。 一旁的书生见此,思虑半晌,走进长枪客身边说道:“大哥,你方才和二哥谈话我都听到了,此事虽有些难办,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闻言,长枪客喜出望外,立即问道:“你有什么好点子?” 两人靠拢,窃窃私语一阵,长枪客脸色逐渐明朗,终是有了可行之计,趁着天还为亮,众人仓促收拾了一方,准备妥当,便都纷纷休息了。 本章完 第四章 划元为宙 这一章手贱点错了,已经将正文内容上传到了作品相关里面,大家可以移步去看 炎日灼灼高挂上,虫鸟婵婵低荫藏。 曙境,正值午后。 只见远处显出一棵葱郁巨树,向上望去,巨树上趴着一个满身血污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两手两腿耷拉着,自然垂落于树干两侧,日光透着点点树荫斑驳映照在其古铜色的脸上。 滴答……滴答…… 仿如水滴敲打着青石。 循声望去,从少年所趴着的树干间,缓缓滴落着略显粘稠的红液,顺着向下望去,此时滴落的红液竟把下方的土壤都已经浸透,看来时间已久。 而此时令人惊奇的是,下方正匍匐着数只饿狼,其中一灰白饿狼正贪婪的舔食着从树干上滴落的红液。 少年正是被饿狼追赶,九死一生的洛天,不知何故借尸还魂来到这片地域,在一切都还没弄清个大概之时,便是险象环生,慌忙逃窜,如今在这棵巨树上也是待了整整一晚,奄奄一息尚存。 咳咳咳 忽的,从巨树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紧接着,只听“砰”地一阵闷响,他整个人尤如一片落叶般,缓缓坠落于地。 突然来的剧痛,让他意识有了些清明,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却是觉得有一道湿润在舔舐自己的手背,待得看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狼头。 “我去!”洛天吓得大叫一声,心灵一颤,一个激灵,以手当脚向后迅速腾挪了几步。 由于过于激动,再者用力过猛,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喉咙微甜,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看着面前龇牙咧嘴的饿狼,洛天终是选择了妥协,嘴里不知嘟囔说些什么,缓缓闭上眼等待着死神的传召。 而一旁的饿狼见此,倒也不矫情,后腿一蹬地,一个猛虎扑兔,在半空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直愣愣朝着他冲去。 獠牙森森,其上裹着些粘稠的口液,离洛天的脖颈只差半分距离,都能清楚闻到狼嘴中腐烂的恶臭。 嗷呜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其余饿狼见状,纷纷选择没义气的四下逃去,血腥的一幕终是没有发生。 洛天极力睁眼,模糊间看着那头阴魂不散的灰白饿狼趴在自己身旁,此时狼头正穿插着一支古朴的利箭,箭头上闪着殷红。 顾不上理会那只倒霉的饿狼,洛天微微偏了偏头,眼角余光朝右前方撇去,只见四五人从林中浩浩荡荡地朝自己走来,带头那人银甲白袍,长相英俊,手背一杆明晃晃的银枪,英气夺人。 “赵……赵子龙” 洛天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体力不支,顺势昏死了过去。 黄昏将近,曙境外围东南一侧。 此时正汇聚着大批人马,细数之下,足足有一二十人之多,观其衣着,清一色的蓝衫,边角黄色打底,而每个人的胸前皆用银线刺着一个明晃晃的“狼”字,自成一派。 只见林中忽的窜出一个满身浮膘,臃肿的胖子。 那胖子满头大汗,略显疲累,来到场地中央,对着一个瘦猴般的人气喘吁吁道:“二哥,我向前探了好几里,也没有发现程雄等人的踪迹。” 闻言,瘦猴眉宇紧锁,望向远处,问道:“难不成长翅膀飞了?我三弟下落可探得?” 胖子听此,面露为难,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慌道:“也……也未曾探得,或……或许三哥已经将程雄等人截杀,去寻黑宏蚁了。” 瘦猴一边听着,脸上露出些担忧之色,听完胖子所言,转而变得气愤不已,怒斥道:“真是蠢货,废物,倘若三弟当真了结了程雄那帮人,定会原地等待与我会合,须知此行的目的只为程雄等人,不为其他,你个韩胖子一天就知道吃吃吃,白长个脑子了。” 话毕,被称韩胖子的人,一脸惊恐,哑口无言,小鸡啄米般点头称是,吓得大气不敢出,额上冷汗直冒。 “尔等传令下去,今夜在此等候一晚,明日若还没有三弟的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直接朝着黑宏蚁的巢穴进发,定能阻击程雄等人。” 说着恶狠狠的看向一旁的韩胖子,抬起一脚,一个猛踹,喝斥道:“还愣着干嘛,再去打探,有消息了再回来。” 韩胖子身中一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急忙倒退几步,堪堪稳住了身形,嘴里模糊应了一声,便朝着林中跑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聚着五六人,正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相谈甚欢。 细看之下,正是晌午将玄灏从狼口中救下的长枪客一行人。 此时肉脸大汉手里托着一个酒壶,猛灌了两口,一脸的舒爽,望向躺在一旁死气沉沉的玄灏,翻了个白眼,冲着长枪客问道。 “大哥,我们干嘛要大费周章救这头素猪啊,无亲无故的还要白白浪费药草给他治伤。”说完又是猛灌了一口,一脸的舒爽。 闻言,长枪客转过头去,望了眼玄灏,眼神中透露一股耐人寻味:“好歹也是条人命,既然遇见便是有缘,再者,我观他不像是普通人,一介凡体单身出现在这危机四伏的曙境,受如此重伤还能活下来,不简单啊,总之,人救都救了,你也就不要这么多怨言了。” 听完这番话,大汉倒也识趣的很,无奈作罢,自顾自走到一旁喝酒吃肉。 正当众人相谈甚欢之时,从玄灏处隐约传来几声猛烈的咳嗽。 闻言,坐在一旁的白皙书生急忙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不知何书,从一旁端起一碗水,急匆匆朝玄灏走去,离得近些,隐约听到洛天嘴里嘟囔着水,便急忙喂他服下。 过了好一阵,洛天才从昏迷的境地中摆托出来,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站在一旁的书生,似有些胆怯,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书生率先打破尴尬,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一脸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闻言,洛天下意识的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小腹,已经被精心的包扎起来,的确没有了之前那般灼痛。 感受到来人的善意,洛天强抿着发白的双唇,挤出一丝微笑,如自嘲一般,嘟囔着:“看来是死不了了。” 闻言,书生站在一旁嗤笑了两声,正欲开口言语,只见长枪客和大汉从一旁走来。 大汉声音响如闷雷,一走进便嗔怒道:“好你个孔秀,平时为我等治伤就爱答不理的,如今对这小兄弟倒是体贴的很呐。” 被称为孔秀的书生闻言,只是瞪了瞪大汉,并未言语。而一旁的长枪客见此,急忙插话道:“小兄弟已经醒了,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够活下来,可真是个奇迹。”不由得赞叹道。 洛天看着来人,正如当初昏迷之际见到的那人一般,当初迷迷糊糊误以为是子龙来了,不由得自嘲一番。 看着几人,洛天自知是这些人救了自己,于是虚弱的挤出一丝笑容,虚声道:“真是多谢各位大哥的救命之恩了。” 众人闻言,面露微笑,连连摆手。 洛天见众人都对自己充满善意,遂也不客气,急忙问道:“这位大哥,能否告知此地为何地?现在是多少年?你们是何人?” 洛天心里有太多疑问,这是他到这方地界遇见的第一批活人,其实早在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极为清楚,这个地方已经不是自己生活过的那个地方了,至少不是那个年代,因为天上只有一个太阳,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美好,却又如此缥缈。 众人听完,皆是一脸诧异的望着他,没有言语。 洛天见此,也是有些尴尬,暗自抽打自己的唐突,脑子飞快运转编着借口,急忙解释道:“大哥不要误会,小弟一直在深山自居,从未踏足过外界,对外界之事也一概不知,还希望大哥能告知一二。” “哟呵,还真是头素猪,编的什么烂借口,俺都能听出来是假的,摔傻了就说摔傻了,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汉站在一旁一脸胸有成竹,如同夸耀般说着,说完还若无其事的指了指自己的后脑。 洛天会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后脑,果然肿了好大一块,心领神会,顺势而下,一脸纠结的说道:“大哥说的是,我脑子里空荡荡的,却是想不起和自己和这个世界有关的事来。” 说完,突然想起了方才大汉的话,脱口而出一句“素猪?” 见洛天有此一问,长枪客眉宇微皱,对着大汉佯怒道:“二弟不得无礼,再这么口无遮拦,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大汉见此,一脸的不甘,与其自找没趣,倒不如不再理会,于是一个人气汹汹的踱到一旁喝起闷酒来。 一旁的孔秀见此,微微一笑道:“这素猪啊,是对那类天生不能通元的一类凡体的称呼,是一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元士说出来侮辱人的,兄弟莫要见怪。” 闻言,洛天却是听得云里雾里,更加的弄不明白了,通元是什么?还凡体?莫非这世上还有仙体不成?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在地球上,又或者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这方天地?”洛天看着书生,一脸疑惑道。 孔秀望着洛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这方天地世世代代称之为元宙,要说这时间我也说不清楚,而如今我们所在的这一大片森林,乃是东阙与南丘的交汇处,名为曙境。” 孔秀一字一句讲着,洛天一点点听着,面对这些闻所未闻的生僻地名,却是一脸迷茫。 孔秀见洛天若有所思,也相当识趣的未在言语。 “元宙,元宙……”洛天只是反复念着元宙两字,越念越感觉十分熟悉,努力回忆着却始终想不起来。 过了片刻,洛天嘴里不由嘟囔着:“划元为宙,是为元宙。” 念完,洛天一脸的惊恐,方才所念皆是出自《始煌记》中有关于元宙的片段,这还是听靡霏偶尔提及过的,他一向不喜欢这些玄学,所以也没太去了解,如今一回忆,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元宙?四十亿年前?” 洛天吃惊喊道,听在众人耳里,当真是觉得他摔得不轻,有些摔傻了,遂也没加理会。 随着夜深,众人纷纷睡去。 远处刮来一阵微风,为这闷躁的林中增添了一丝凉爽。 此时洛天躺在一旁,就着皎洁的月色,望着点缀无数星辰的夜空,嘴中含着一根枯草,右手一边把玩着一块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一块透着微微赤色的玉牌,思虑万千。 方才从书生口中得知,救下自己的长枪客和大汉原是两个亲兄弟,大哥长枪客名为程雄,大汉二弟名为程伟,众人都是服务于蔚明城中一个叫众义堂的势力,而这蔚明城据说是东阙的主城。 方才已经得知,他在昆仑山中为救靡霏掉入万丈深渊,却是借尸还魂,硬生生是借到了位于四十亿年前的时代,名为元宙。 而自己如今身处的大陆也是浩瀚磅礴,大小势力杂多。 就这片大陆而言,大致可分为五份,按方向划分则有程雄等人身处的东边,名为东阙。 其南则被称为南丘。 西边传说是一片荒漠,极少有人踏足,被戏称之为西漠。 最具传奇色彩的还应当属北边和中心地带。 北方传说是元士们追逐的圣殿,修炼的天堂被冠名为北渝。 而中心地带,据说有一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城池凌云城,还有一个长年培养年青一代元士的云煌学馆,大致称为中州。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十分凶险的地方,就如洛天此时所在的地域,乃是东阙和南丘的交界处,称之为曙境,地域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可洛天哪儿知道,他如今生存的元宙何止这么大点的地方,元宙之上分五族,冥、圣、灵、神、魔,而这五族各自有栖息之地。 冥兽一族的栖息地,在曾经被称为冥界,由于人类的出现,有了文明和所谓的元炼,冥界也渐渐有了人类的生活痕迹,更名为幽洲,冥界依然存在,却是所有人都找寻不到的。 其次四圣一族生活之地,在很久以前被称为圣殿,有了人类的活动,逐渐被取名为玺洲,圣殿也依然存在,却不适合人类进入。 再有魂灵一族的灵坞,如今更名为巫洲。 神族的神域,如今更名为中洲 魔族的魔窟,如今更名为戕洲 其次能与五族栖息之地齐名的还有极地和塃塬,这七个地方基本占据了整个世界的陆地。 其中的小地点,便有曙境、鳞川、溟泽、大屿山这些地方,当然还存在诸多神秘禁地,日后陆续介绍。 回归正题,洛天如是想着,只感觉前景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刚到这片大陆便险象环生,九死一生,还不知其后的路会碰到什么。 正想着,拿起手中的玉牌,对着月光细看,只见其正面刻着些奇妙的图案,或云或日或山或海,描述不清。 翻过来看着背面,只见上面清楚刻着两个文字‘洛天’。 洛天嘀嘀咕咕半天,像是明白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算不得英俊却又坚毅的脸,心领神会。 过了半晌,洛天猛然坐起,眼中泛光,一脸兴奋自言自语说着:“如此想来,当初和靡霏一起掉进那道裂缝中,如今我还活着,说不定靡霏也……” 洛天眼中突然爆出精光,似乎找到了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着微醺的凉风,沉沉睡下。 本章完 第五章 采花贼 一夜无事,待得洛天大梦初醒,已是第二日午后。 观程雄等人依旧在一旁看护着,未曾离开,只是程伟脸上却是郁郁寡欢,时不时地看了眼洛天,不耐烦的喝着闷酒。 见洛天起身,孔秀端着水肉迅速赶来,查看了眼伤势,见无大碍,遂也安下心来。 一旁程伟也是急匆匆走来,破口便斥道:“你是真能睡,我等在此足足等了一个上午,若不是孔秀死乞白赖的求我们留下,谁还顾得上你。” 被程伟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洛天有些茫然,看了眼一旁的孔秀,心想这书生当真是心善的很,萍水相逢却对自己体贴入微。 想着想着却有些跑偏,倘若是个女子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男人,莫非此人有什么断袖之癖,对自己……心里虽这般胡想,话可不能乱说,紧接着面露感激之色,对孔秀及众人千恩万谢。 孔秀听完,微微点头,笑道:“相识便是有缘。” 说完看了眼此时荣光散发的洛天,一脸惊羡道:“你的体质当真淬炼的极为不一般,哪怕是大哥受了你如此重的伤,怕也是断断活不成的,而你一介凡体,却能好的如此快,当真是佩服。”孔秀口中的大哥,便是程雄无疑了。 记得初见时,程雄也如是这般说道。只是此话听在洛天耳中,却不是滋味。 他也不能跟众人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就死透了,才让自己钻了空子,得以借尸还魂,硬是借到了这四十亿年前的元宙。 “过奖了,或许是我还有心愿未了,上天不收我罢了。”洛天挤出一丝苦笑,自嘲般说着。 说话间,孔秀递来一只烤肉腿,像是狼鹿身上的。洛天见此,也不矫情,接过来道了声谢,便大口朵颐起来。 吃完东西,洛天跟着程雄等人一起上路。原本是不准备带他一起的,此行任务凶险,况且洛天只是凡体,奈何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和孔秀在一旁的说情,只好带着一起上路了。 一路上倒也自在,没遇到什么险阻,众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谈天说地,倒也不寂寞。 行了一日,天色渐渐暗下来,众人找到一处溪边,点起篝火,围坐一堆休息。 此时远处丛中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望去,只见猛然跳出一个大汉,只见他肩上扛着一头成年斑斓鹿,两手各提着数只山鸡野兔,笑呵呵的朝众人走来。 “哈哈哈,我说二哥,你这中途离开这么久,现在才回来,莫非就是为了这些野味不成?”人群中一瘦小个子,名为孙礼的人打趣道。 大汉便是程伟无疑了,听闻此话,也懒得反驳,依旧笑呵呵的,只是傻笑,丢下野物,便独自坐到一旁喝起酒来。 一切看在洛天眼里,只见他悄悄往程伟方向挪了挪,片刻间,闻到一股酒香,只感觉身心舒畅不已,一脸浮夸道:“好香啊!”旋即一脸艳羡问道:“二哥,这是什么酒?好香。” 程伟听言,一脸自豪,正欲夸夸其谈,转头看了一眼玄灏那炽热的目光,也不说话,将酒壶揣进怀里,佯怒道:“小娃娃家的,懂什么。” 没来由吃了一顿训,洛天面露尴尬,也不言语,倒是一旁的程雄看着洛天陶醉的样子,劝说道:“你把酒拿出来,给玄兄弟尝一口,他如今伤势未愈,喝点你那酒,伤势恢复的更快。” 程伟听完,独坐一旁,有些扭捏,终是不肯。 孔秀见此,走到程伟身边,两人不知密谋谈些什么,过了半晌,程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酒递给了玄灏,佯怒道:“只准喝一点,别到时身体承受不住,又责怪我的不是。” 洛天笑嘻嘻的接过酒壶,就着嘴里还未下咽的鹿肉,小饮了一口。 入口一阵绵柔,仿佛吞下去的不是酒水,而是一团云雾,顺着喉咙缓缓下滑,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十分惬意舒畅。 还不待程伟询问,又是举起酒壶猛灌了几口,顿时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脸颊通红。 “好酒”洛天破口一声大喝,异常的豪爽,却没注意到周边的气氛有些怪异。 程伟愣了一会儿,急忙夺下酒壶,一旁孔秀脸色略显担忧,试探问道:“身体可有不适?” 被此一问,洛天狐疑了一阵,望向周边众人,皆如看傻子一般看着自己,痴痴道:“莫非这酒?” 程伟冲身过来一脸恼怒,当场赏了洛天一个暴栗,怒吼道:“你可真是疯了,不要命了?这酒是我调来专门给元士滋润血脉的,一般元体喝上两口都会承受不住,你可倒好,以为喝的是平常酒水吗?往死里喝!” 洛天听闻,故作讶异,心里暗衬,酒精浓度不高又喝不死人,怕是你个黑胖子护酒才是真的。 但转念一想,众人的神情不像是在演戏,莫非这酒真有他说的那般厉害,只是自己还未发觉。 此时程雄呆坐一旁,望着洛天,思虑许久,眉头微皱道:“或许玄灏兄弟在受伤之前便是名元士,其元炼的境界甚至比我更甚。按常理论,寻常元士受如此重伤早已魂归九天,而玄兄弟却是失忆兼被废了修为。”此话一出,满堂皆惊,纷纷点头,觉得言之有理,不然也无法解释一个凡体会有如此强健的体魄了。 闻言,洛天也有些惊讶,当即问道:“大哥,这成为元体,需要具备那些条件?” 见有此一问,程雄回过神来,缓缓道:“这元炼如探寻天道,一般人想要元炼,便要先确定此人是否元体,就拿我们生活的东阙来说,人口何止千万,而其中没有资格成为元体的只占十之一二,只有极少数人是天生的凡体,无法改变。” 洛天听得十分认真,也不言语,自顾耐心听着,程雄继续说道:“而这想要成为元体,第一步要做的便是通元,而这通元说的浅显一点,就是找一位已经成为元士的人,通过元力,来帮助你打通体内的八脉十二穴。” 一边听着,洛天心里想着,这通元也太玄乎了,还要找个元士打通全身穴脉,正想着,不自主问道:“那这通元会失败吗?成功几率有多大?” 见洛天有此一问,程雄眼神变得深邃许多,长叹一声道:“倘若失败了,运气好点的会落下些隐患,或减少寿命,或长年病魔缠身,亦或是终生残疾,而运气不好的便会直接夭折。须知这元炼不可一蹴而就,一切都得稳扎稳打,甚至有些人通元成功成为元体数年亦或数十年都无法迈开那一步成为真正的元士。”说完及其隐晦的望了眼一旁的孔秀。 顺着眼光望去,孔秀缓缓低头,面露羞愧,尴尬道:“元炼一途,在我的见解中更重要是炼心,而非修为,修为或有高低之分,但这心境却是不会有上下之别。” 这一番见解,听在洛天耳中,却是尤为来的透彻。 而此时一旁的程伟听闻,却是哈哈大笑道:“炼心有个屁用,若是遇见比你修为高的敌人,他会坐下来和你谈心吗?”一番话说的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见气氛有些紧张,洛天急呼道:“那啥,我看时辰不早了,明天不是还要赶路吗?都早些歇着!”就此,众人纷纷散去,各自找地方睡下了。 天际透出一丝微光,格外凉爽,整个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点缀着两三颗星辰。 倏地,只见林中飞速闪过几个黑影,约莫片刻,黑影齐齐来到一处隐蔽的洞口。 细看之下,原是洛天、程伟、孔秀三人。 只见三人全身衣物有些湿润,怕是穿梭于丛林间沾染上的露水。 洛天望着洞口,怔怔发愣,一脸困惑问道:“二哥,我们大清早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程伟一脸的不悦,翻着白眼说道,“我说你咋这么多问题,问了一路了,能不能消停会儿,头都被你问炸了。” 显然这一路上没少受此折磨。反观洛天也是一脸憋屈,大清早睡得正香甜,就被这黑胖子阴阳怪气的叫醒,还说带自己看奇观,奔驰了一路,没活活累死。 正想着,程伟扒开洞口前的一些杂草,率先走了进去,玄灏也没多想,紧跟着钻了进去,孔秀最后。 不得不说这洞口极为隐蔽,旁人不仔细看断难发现。 进入洞中,往里走,越走越是狭窄,只堪堪能容一人侧身而过,有些地方还需要蹲下身来才能穿过,三人便前后有致的缓慢移动。 如此,大约走了近半个时辰,四通八达也不知通向何处。 洛天跟在其后,越往里走,只觉得汗毛倒竖,一股寒意袭来,仿如掉进冰窟,让人瑟瑟发抖。 须知这曙境可是常年无一例外的炎暑天,却没曾想会出现此等神奇之地,当真匪夷所思。 正当洛天百思不得其解时,前方的程伟突然停住了步伐,喃喃道:“到了” 说完回头瞅了眼洛天,此时的洛天一张古铜脸冻得通红,头发和眉毛上皆盖着一层冰霜,如老者般。 程伟一脸的幸灾乐祸,哈哈笑道:“我说玄老弟,早前跟你说过让你带上棉袄,你非不听,如今倒好,吃苦头了。” 洛天也不知是冻得说不出话还是气的,一脸鄙夷的盯着程伟,心中腹测道‘你个黑胖子,无耻至极,早知道你要来这鬼地方,就是打死我也不来。‘心中虽这样想,脸上却是无力做出表情,早已被这严寒冻僵了。 说话间,只感觉一阵暖流袭遍全身,洛天回过头,正好看见一旁的孔秀将身上的棉袄脱下给自己披上,笑道:“玄兄弟,披我这件,你伤势未愈,别冻得伤上加伤了。” 洛天见此,鼻子有些微酸,极为感动,却是心里想不通一直以来这孔秀对自己莫名的好感到底图什么。 自己这一没钱二没权的,实在难以理解,虽如此想也不矫情,感谢一番便披上了,关键还是自己太冷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洛天渐渐恢复了知觉,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此时正站在一个极为开阔的洞穴中。 入眼处皆是一片璀璨晶莹,散着淡淡荧光,仿佛童话仙境般。 周边耸立着一块块水晶般的坚冰,如到了水晶矿脉中。紧接着孔秀上前递过来一个小瓷瓶,朝一旁走去。 洛天站在原地,有些失了神,却不知该干些什么,看见一边角落处的程伟此时半勾着腰,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洛天缓缓走去,心里想着,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黑胖子,大清早不睡觉来这个鬼地方,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来。 凑近一看,只见程伟手中真的出现了一朵鲜花,洛天差点一脚没踩稳摔个狗吃屎。 ‘丫的这黑胖子当真是大老远跑过来玩花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清早不睡觉,跋山涉水,还被冻得半身不遂,竟然……就是来玩花的。‘’ 洛天此时心中那个气啊,恨不得手中有把大刀,把这黑胖子五马分尸了去。 一旁孔秀见玄灏怔在原地半晌,表情有些难看,误以为出了什么事,走来关切问道:“玄兄弟,你没事?” 当即洛天才反应过来,指着程伟道:“二哥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孔秀笑道:“是我疏忽了,玄兄弟可能不知晓此花,可是你昨晚却没少喝由此花酿制的美酒哟!” 当下洛天才反应过来,立即会意,笑道:“想起来了,二哥给那酒取名什么凤翔露,说是只有极寒之地清晨才会开花的凤舞花配上露浆果合着露水酿制七七四十九天才有所成。如此说来,此花就是……” 说完看了眼正小心翼翼的程伟,觉得十分有趣。 洛天走进细看,心想这黑胖子说的果真不假,这凤舞花当真只有极寒之地清晨时分才会开花。 细看之下,此花倒是和寻常所见的喇叭花有几分神似,只是这花身却呈蓝紫两种颜色,颜色逐渐向两边递减。 其次花杆通体青白,其上展露一片火红花叶,仅此一片,看上去十分妖异。 而从不同角度观看此花,会发现此花形状一直在变,直到透着那片火红花叶向上望去,配合着光影,却是会看到凤舞的奇观,这花名起的当真十分贴切。 待得看向程伟,洛天却是没来由的一笑,心想这黑胖子平时做什么事都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如今可倒好,一不吵闹二不使性子,仿佛变了个人。 只见他此时小心细致的将瓶口对着那片火红的花叶,只轻轻一颤,将叶面上的那几滴晶莹露珠尽数装进瓶中。 然后便是伸出手指将花蕊拈入瓶中,其次是花瓣,最后才是那花叶,只见花叶一旦摘下,顿时化作一团赤色烟雾,被程伟顺势装入瓶中,如此一来,凤舞花的收集才算是告一段落。 洛天跟着看了一会儿,也学着有模有样的收集起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多时辰,当第一缕阳光,透着山间的隙缝照射下来时,全场的凤舞花仿佛受到了惊吓,纷纷合拢花瓣,那花杆上的火红花叶也紧紧包裹着,严密紧实。 “他娘的,这么快,才收集这么点,还不够我喝十天半个月的。”采花一结束,程伟便露出了本来面目,骂骂咧咧的朝洞外走去。 迎着朝阳,三人不紧不慢地朝着营地走去,一路上洛天又问了孔秀不少关于通元的事情,心里暗暗算计着。 待回到营地,已是晌午,程雄等人早已等候了多时,怒斥着程伟瞎胡闹,收拾整理一番,众人便又朝前赶路去了。 走在半路,洛天悄悄拽来程雄,一脸诚恳道:“大哥,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程雄当下会意,诺诺点头道:“兄弟,不妨直说。” 见程雄态度诚恳,洛天也不扭捏,急忙请求道:“我想通元。” 本章完 第六章 通元 体健而岁恒,夫元也;天地之变万物之宗,夫亦元也。 午后,曙境 烈日炎炎,只听得一些虫鸟鸣叫。忽的,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巨响,惊的林中鸟儿四处奔逃。为这原本静谧的林中,添了一丝喧嚣。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林木葱郁处,突兀显出一座洞府。 待得尘土散去,脚下平躺着两扇布满青苔和爬藤的巨石门,石门上布满了或深或浅的斑斑劣痕,像是众多兵器造成的,看来此前这里发生过惨烈的打斗。 抬头向上望去,一块石匾屹立其上,石匾普华无实,其上刻着四个古老苍劲的文字“青丘帝府”让人望而生畏。 洞府门口左右两旁,雕刻出两根石柱,石柱之上插着两把造型绚丽的石剑。 两边石柱上皆刻有许多文字,从左至右分别写着“青光腾舞换一杯万古千愁,紫烟凌云抚一曲残枝断柳。” ………… 画风一转,此时洛天一行人正在一处空地整顿休息,众人吃着肉干喝着酒水,皆是无精打采。 程雄背靠着树坐着,望着前方,面容有些左右为难,回想起方才洛天对自己说的通元之事,却是犯了难。 一旁的孔秀见此,走上前去,递给程雄一些肉干,劝道:“大哥不用为难,大家既然相识一场,这些日子相处也算是有些缘分,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当面跟他说清楚。”说着摆手唤来洛天。 洛天走进,望着一脸纠结的程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笑道:“大哥若是不便,那这事就不着急。” 闻言,程雄盯着洛天,眼里透着些深邃,一脸无奈道:“不是大哥不肯帮你,主要是担心你的性命,大哥与你结交这几天,知你品行如何,同时也愿意交你这个兄弟,只是这通元一事关乎你的身家性命,如何能草率得了的。” 听完,洛天眉头紧皱,心里想道‘虽然知道这通元九死一生,但自己也不会这么衰,况且无论是在这元宙,还是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他都已经清楚的明白生命是如何的脆弱,最重要的事便是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前面有多少险阻磨难,自己都要努力的活下去。‘ 心里想着,一旁的程伟跑了过来,大吼一声:“玄灏,你倘若真不怕死,我来帮你通元。” 闻言,程雄与孔秀面面相觑,只见程雄一脸恼怒,劈头盖脸训斥道:“你给我闭嘴,再也不要生这样的想法,你根基未稳,强行运用元力帮人通元,掌握不了分寸,后果就是你们两个皆会性命不保。” 听完,洛天更加诧异,看来是自己想简单了,没曾想这通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如此艰难。 可是看程雄方才的态度,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或许还有其他为难之处。正想着,孔秀在一旁解释道:“这通元一事,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须知这八脉十二穴,说起来容易,实则却是一道比一道所要承受的痛苦来的都要猛烈。” 孔秀之言,洛天倒是听他提过,而且他还知道,在蔚明城中有一座专门为人通元的元婴阁。 里面大多是东阙一些有权有势的皇族和其他家族,专门用来招揽人才的工具罢了。 “那这元婴阁中一般是怎么操作的呢?”洛天突然有此一问,众人闻言,皆纷纷盯着他看,有些愕然。 孔秀在一旁笑了笑,回想起那日自己的确跟他提及过此事,忙解释道:“是我告诉他的,没想到他却还记得,这元婴阁是东阙各大家族的势力工具你也能懂,至于他们操作,自然便是以最周全的方式确保此人能顺利通元,如此一来天赋好的可以招揽培养,天赋差的也可以转售给其他势力,毕竟一个有希望成为元士的元体比起凡体来讲,好处不可相提并论。” 洛天沉思了一会,没曾想这地域间竟然还有如此冷血的事情,人可以当做货物般随意转赠售卖,但是他却不知其中的差别,遂又继续问道:“这最周全的方式是指什么,天赋好与差又怎么去分辨?”洛天问题问的一针见血,众人眼中皆是划过一抹赞赏。 “这周全的方式,便是依靠外力,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元丹,元丹种类繁多,品级自然也有好坏,依靠元丹的互补,便能够帮人熬过通元的痛苦。 须知那些送往元婴阁中的基本上都是七八岁的小娃娃,他们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如此剧痛。 虽然如此,但是不乏一些家族以次充好,给人服用一些残次品元丹,这样也会间接送掉人的性命。”孔秀说完,脸色有些难看,似是响起了什么伤心事,眼角泛着些许泪光。 众人见此,也不好打扰,程雄看见孔秀如此模样,虽说知道点其中的典故,但却不适合拿出来说道,于是将孔秀支到一边,自己紧接着下文说道:“这只是极少数不入流的小家族有时会干的事,一般家族或是些大家族都是会千方百计寻来上等的元丹,供通元者服用的,试想一下倘若出现一个天赋极高的元体,这个家族不是都瞬间地位猛增了吗?” 洛天心里想到,如此说来,这天赋当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必要条件了,又问道:“这天赋具体是指什么?” 程雄继续说着:“这天赋怎么看,具体就是看凡体通元成功之后,成为几阶元体?这元体一共分为七阶,按照元体经脉所呈现的颜色划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阶段。 倘若你通元成功后,体内穴脉呈现赤、橙两种颜色便是元体无疑了。 倘若你穴脉呈现的是后四种颜色,我们称这一类人为‘冠元体’。 如果你穴脉呈现的是紫色,即是元体大圆满,我们称之为‘天元体’。如此说你可懂得?” 洛天缓缓点头,越发觉得震撼,天元体啊,这是多么逆天的存在,那岂不是整片大陆横着走。 程雄看向洛天,知他心里所想,笑道:“须知这冠元体,便已经是天地所不容了,倘若真成为天元体,哈哈,反正我至今也没见过,也从未听人谈过有这样的存在。” 洛天听完,一阵唏嘘,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说不定我就是呢,心里遂这般想,却也隐藏的极好,谦虚道:“大哥见过的最厉害的是谁?” 被此一问,程雄犯了难,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一旁的程伟憨笑几声,一脸春风得意夸耀道:“冰美人啊,她五岁通元,便直接成为五阶冠元体了,如今修为也是深不可测,比一些小家族中的长老都还要厉害,关键是人长得还漂亮。” 程伟一脸艳羡,洛天见此,一脸鄙夷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提醒道:“诶诶,二哥,口水流出来了。” 闻言,程伟才停止对洛雨妍的幻想,独自跑到一边喝酒去了。 洛天苦笑一阵,微微摇头,嘀咕着:“有这么好吗?”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望向程雄,一脸炙热的说道:“大哥帮我通元,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个凡体,如此朝不保夕,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程雄听罢,又是一脸焦虑,叹道:“不是大哥不肯帮你,只是因为兄弟你自己的原因。” “我?”洛天指着自己,却是不解,反问道。 “是的,这通元向来都是凡体要做的,而兄弟你已经成为过元体,换句话说已经通元过了,全身穴脉都已经打通过一次了,如果在帮你通元,那岂不是相当于直接传输元力到你体内,如此一来没有穴脉帮你耗散元力,在你体内乱撞,只怕你性命不保。”程雄一脸的无奈,缓缓解释道。 如此一说,洛天是彻底死心了,说自己没有通元过,的确是没有通元,可是自己这具身体肯定已经成为了元体,真是该死,莫非自己真的要一辈子当头素猪了,还是最窘迫潦倒的那种。 “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弱弱的一句,听在洛天耳力确如闷雷一般震撼,抬头看着说话之人,正是方才陷入沉思的孔秀。 只见他从胸口掏出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小心翼翼放在手心,呈现在大家面前,平静说道:“看来真是天意如此,我恰好藏有一颗始清丹,原本想着过腻了元士的生活,便服下此丹寻一处僻静之地过一段平静生活。如今倒好,正好帮上忙了。” 闻言,洛天、程雄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孔秀。 诧异的不是他有这种丹药,试问一个人人元炼的世界,谁会没事吃这种丹药自残,不止吃的人有病,就连这炼制此丹药的人八成也有病。 而真正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孔秀便是这种随身藏着自残丹药,想要自残的人。 程雄与洛天惊讶的点却不同,他想不通的是,这孔秀生怀着这样的宝物,却是隐瞒了众人这么久。 在大家最窘迫的时候,他若能拿出此丹药去贩卖,也能换取大量的玉币,可是他却没有,先不管他那番话是真是假,如今洛天有难,他却想也不想就拿了出来,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如此。 三人各自怀着心思,但最兴奋的还应该是洛天了,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进行通元,成为万众瞩目的元体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僻静的地方,便能帮你通元了。”程雄重重的吸了口气,看着两人道。 闻言,洛天眼睛一转,看向程雄,笑道:“我倒是知道这么个地方。”一旁的孔秀当即会意,笑着点了点头。 曙境外围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点夕阳残影,也恋恋不舍地移到地下,夜幕降临,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几只蛐蛐的叫嚣。 啊! 此时一处异常严寒的山洞内,传来一阵惊呼,寻声望去,只见晶莹剔透的洞穴中坐着两个人。 两人皆是褪去了衣裳,光着上身,在这凛冽的严寒中却是丝毫不感觉到寒冷。 此时从程雄手掌中缓缓冒出一丝丝赤色的烟雾,顺着洛天的前胸,投入肌肤之中,观其洛天上身透着些发亮的古铜肌肤,肌肉线条处理的恰到好处,只是小腹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却是一个瑕疵。 此时,洛天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寒冷,他的上半身变得晶莹剔透,其内的穴脉肉眼可看。 程雄急忙问道:“玄灏,你还能坚持的住吗?方才已经打通了第一道脉,如今才刚刚开始,须知这八脉是一道强过一道,所带来的疼痛也是一倍胜过一倍,如今你没有丹药辅助,全凭着身体硬抗,就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了啊!不如我们还是算了,万一真有性命之忧,就追悔莫及了。” 而此时的洛天脸色铁青,嘴唇乌紫,额头青筋暴起,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剧烈的抽搐。 只见他缓缓抬头,看着程雄,强挤出一丝苦笑道:“没……没事的,大哥,小弟,能……挺得住。”话虽如此,只有洛天自己心里清楚,好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都是紧咬牙坚持着。 洛天心里思绪万千,心中想着,有什么好怕的,都死过一回了,大不了老天连我这次也一并收了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再看洛天此时,全身大汗淋漓,面色苍白,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体内突然显现出几条纹路,交错织横,细看之下每一条纹路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此时洛天的脸色也如纹路一般,或明或暗,变换不定。 “八脉一通,此时只要再打通十二穴就好了。”程雄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浊气。说话间,洛天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场晕了过去。 程雄大惊,急忙将其扶起,焦急喊道,“玄灏,玄灏。”依旧没有回应。 检查鼻息,尚有一息尚存,也顾不得许多,双手重新放在洛天胸前,嘴里喃喃道:“与其如此,不如赌一把。” …… “玄灏你个大懒猪起床了。”隐约间,听到一阵呼喊,玄灏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俏皮的女孩。 玄灏此时正躺在一张素净的床上,环顾四周,有些像医院的病房。 只见他急忙起身,顾不得问话,一把将靡霏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是在做梦吗?我记得……” 还没说完,靡霏伸手赏了一个暴栗,玄灏直呼疼,却是发现并未在做梦,拥的更紧了,嘴里喃喃道:“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再也不会了!” 本章完 第七章 与虎谋皮 天边透着点微光,此时天色尚早,不远处忽的穿来三两声叫喊,紧接着如捅了蜂窝一般,叫喊声此起彼伏,各处充斥着喧嚣与吵闹。 待走近些,原来是大道两旁挤满了的个样式做买卖的生意人。 顺着地下一条足有六七米宽的青石板大道,向远处望去,隐约间看到一幢巍峨耸立的大宅,其上牌匾勾着金边,匾中用金漆写着‘城主府’三个大字,十分威严。 门口站着六七个一脸严肃的侍卫,门禁森严。 目光渐渐回来,只见大道两旁屹立着不少三四层楼高的商家,或饭店或酒楼或服饰店或饰品店,琳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乱。 过了会儿,大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到处人声鼎沸,或争吵着讲价或于老友寒暄或莫名争吵,吵闹叫喊声不绝于耳。 时不时从远处走来一支十一二人的队伍,队伍排列整齐,步伐一致,衣着统一,皆是黄色盔甲底部穿着红色长裤,其前胸盔甲上,刻着一个‘成’字,手中执着一杆铁枪,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开道路,看起来十分威风凛凛。 此处便是东阙的主城,蔚明城无疑了。 越过几家商铺,来到一处四层楼高的酒楼,只见其紫红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 镀金招牌更是在那一片红光中熠熠生辉,匾上写着‘望月楼’三个大字。 走进一看,此时一楼正分散坐着众多形形的江湖人物,端着酒水各色菜肴的跑堂嘴里皆念念有词,穿插于之间。 “诶,你听说了吗?听闻曙境的青丘帝府在昨日突然开启了,此时节,各路人马都已经启程了。” 只见东南角一侧坐着两个侠客打扮的客人,正闲聊着。 “早就听说了,我还听闻此次惊动了不少大家族,蔚明城这几日涌入了不少外来人,就连南丘那边的大人物都惊动了。” 一旁皮肤干黄约莫三四十岁的人说完,喝了一口酒水,面露得意,继续说道:“听人说,天还未亮时,便从皇城冲出十数骑人马,直奔着曙境方向而去。” 闻言,坐于一旁稍显年轻的侠客有些诧异,面露唏嘘道:“没曾想竟连皇城的人都惊动了,怕是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了!”说完,两人微微一叹,又继续喝酒吃菜,谈笑风生起来。 画面一转,出了蔚明城,向北而去,来到一处高坡,向下眺望,只见一大片城池,城中屋舍多不胜数,错落有致的排列其中,虽比不得蔚明城那般大气奢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进入城中,依旧是一条石板路,只是略显小气了,街上人来人往,两旁的商铺也是琳琅满目,但大多是器皿饰物一类商品。 每家商铺门前立着一杆旗帜,其上写着诸多姓氏,怕是城内家族在此开的产业,出现的最多的便是‘上官’二字。 待得走到一座宅府前,门口左右站着两个护院,皆是无精打采注视着前方,其匾上赫然写着上官府。 走将进去,穿过一片庭院,隔着门庭向里望去,一座大堂出现在视野内,此时堂上居高临下坐着一位四十几岁,赤发赤眉的中年男子,观其两眼如铜铃一般,不怒自威有些吓人。 而其堂下弯腰站着一名下人打扮的青年男子。 男子正缓缓说道:“家主,方才天咫魂玉传来消息,皇城已经派人前往曙境,带头之人便是南宫羽和南宫啸天。” 说完,坐于大堂之上的赤发男子眼眉微挑,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堂下之人,缓缓起身,背手而立道:“南宫羽吗?皇城好大的手笔,这次竟然连隐世十余载的誉王都出动了,看来对这青丘帝府还真是势在必得啊!” 话毕,盯着堂下之人思忖半晌,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先去探探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戏还在后头,你密切派人监视,另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堂下之人听之,急忙维诺。 “对了,洛家可有什么动静?”赤发男子话锋一转,问道。 堂下男子平静道:“至今还未有动向,怕是在等待时机。” 赤发男子听完有些恼怒道:“你懂什么,等待时机?只怕是时不我待。”堂下之人闻听有些惊慌,不由变得更加恭敬。 “前些日子恒儿传来消息,说是‘云煌学馆’派下任务,让众弟子纷纷前往曙境找寻五尾火狐,此时他们已然进入外围,你传令过去,告诫与他,切莫踏足青丘帝府,待得与我们会合后再一起上路。”赤发男子说完,独自朝里屋走去。 正午,曙境外围 骤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兵戈之声,夹杂着惨叫。 待离近看时,只见清一色穿着蓝衫的十几人手拿各式兵器,面露凶光带着些小人得势的猖狂,将三人纷纷围在中间。 四下望去,周边阵列着数具尸身,仔细看去,赫然便有前些时日与洛天一同上路的孙礼。 此时被围的三人便是程雄程伟两兄弟外加孔秀了,只见三人背靠着背,满身血污,各自带着些轻伤,警惕的看着四周。 程伟一脸的愤怒,吹胡子瞪眼,望着众人,嘴中大骂道:“他姥姥的,真他娘的憋屈,没想到这疯狼派出这么多人马,要取我兄弟性命。” 一旁程雄举着长枪,脸色有些苍白,叹道:“如今当真是骑虎难下,被这杜达寻到,莫非是前些日子的事被他知晓?” 正说话间,一人骑着马缓缓走来,眼中带着不屑,指着程雄等人道:“渍渍渍,你们真是让我好找啊,劝你们还是放弃抵抗跪下来求求我,或许我一心软,留你们一个全尸也说不定。”说完大笑,笑声中透着嚣张。 程伟怒目圆睁,瞪着马上的瘦猴,喝道:“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杜达,还想让你爷爷我给你下跪,今日就算拼死,也不会向你这阴阳怪气的小人求饶。”说完摆出一副放马过来的架势。 一旁的程雄,隐隐望了眼远处的空地,小声说道:“孔秀,一会儿我们冲杀出去,找机会你护送玄兄弟先走。” 闻言,孔秀眼中透着坚决,急忙道:“不!要走一起走,大哥若死,我也绝不独活。” 一旁程伟听言,却是一脸的不悦,忙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大哥还关心那小子,都是因为他,害得你元力匮乏,如今只怕是压根冲不出这阵仗。” 此时被唤作杜达的瘦猴若无其事撇了眼一旁昏迷的玄灏,当即会意,暗忖半晌,打趣道:“我说怎么今天程雄实力下降了这么多,原来是帮那小子通元了,真是不知死活,那小子与你有何干系,需要这样助他?” 程雄脸色透着些诧异,没曾想这杜达当真心智过人,这么快就能联想到前因后果,随后故作镇静道:“萍水相逢,与我有缘,有心交这个朋友,别无其他,今日之事只是你我两家私人恩怨,莫要牵扯其他人。” 听罢,杜达透出不屑,唧嘴道:“哼,我才不屑于拿一个刚被通元之人做文章,今日我要堂堂正正的处决你们。” 说话间,纵身一跃,掏出腰间一把细剑,朝着程雄冲去。 一时间众人纷纷扭打一起,只见此时场中,杜达与程雄全身冒着丝丝赤色气雾,你一拳我一脚,你一剑我一枪的来回试探。 远处程雄挥着手中一百来斤重的巨锤,全身同样冒着赤色气雾,左挥右砸,吓得众人一时不敢近身,唯独孔秀和两人缠斗在一起,有些体力不支。 过了一刻钟,只见杜达身影极快,一招仙人指路,正好刺在程雄背部,程雄立刻反应过来,来不及转身,枪尾一摆,向后方扫去,杜达一惊,急忙朝后退了几步,还没等站稳,猛地一跺脚,朝着程雄刺去。 “刷刷刷” 一阵虚晃剑影,程雄只感觉有些晕眩,不敢大意,摆出防御状态,将长枪握在手中飞快的转圈,一时间尘沙弥漫。 杜达见此,暗赞程雄的老练,阴险的笑了一声,遁到一旁,待尘雾散去,从其后背突袭。 程雄见此,急忙转身以长枪相抗,奈何杜达并未发起猛攻,凭借着身体优势,左闪右避,待得程雄确定方位举枪便刺,却是刺空,心中大惊,急忙回头,转身迎面便是一把尘土。 原来杜达早已经等候在这里,待得程雄转身,用剑撩起一片尘土。 尘雾遮眼,一时间看不清四周,只能肆意挥舞着长枪,杜达左右闪躲,时不时传来几声嗤笑。 一旁正浴血奋战的程伟,稍微得到些喘息,望向程雄,大惊失色,急忙大呼道:“大哥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声音还未到程雄耳边,只听得程雄一声嘶喊,左眼被杜达的细剑划过,缓缓淌出血来,趁着程雄受伤之际,杜达长剑一指,抵在程雄脖颈处。 程伟孔秀见此,急忙朝程雄方向掠去,“大哥”程伟惊呼道。 “都别动,不然我这手只要微微一颤,程雄立刻魂归九天。”杜达一脸的小人得志,傲慢至极。 程伟两人也终是放弃抵抗,被众人夹着刀剑。 战乱结束,杜达扫了一眼四周,恶狠狠道:“我问你,我三弟是否死于你手?” 闻言,程雄强忍着剧痛,一脸愤恨道:“要杀便杀,哪儿这么多废话,今日败于你手,我也认了,给我个痛快。” 杜达扬天狂悖大笑道:“想死,没这么容易,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你,让你为我三弟偿命。或许可以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说完,看了眼站在程伟身边,手执铁鞭的一人。 那人当即会意,举着铁鞭恶狠狠的朝下一挥,“啪”得一阵声响,抽打在程伟背上,没有叫喊,程伟死死咬牙撑着。 紧接着又是一鞭,足足抽打了几十下,此时程伟的背部一片血肉模糊,额上的汗珠纷纷落下,却是没有吭过一声。 “哼,好硬的骨头,看来不给你尝点真本事,不知道我的厉害。”杜达一边说着,示意一旁拿刀的大汉。 “给我把他的手臂砍一条下来,我倒是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杜达阴阳怪气的说着,眼中透着阴狠。 程雄在一旁一阵骚动,杜达笑道:“急什么?还没轮到你了,听说人肉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味,你要不要试试?”说着又是一阵轻蔑的笑声。 站在程伟身旁的大汉,举起大刀,对准了位置,一刀砍下,还没临近,从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靡霏” 只听得洛天大喝一声,笔直的从地上坐起,一脸的迷茫,一阵风起,拂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血腥,玄灏闻之,将头摆过去,正好看到程雄等人的惨状。 见此异象,洛天大惊失色,强忍着剧痛,急忙从地上爬起,朝人群中跑去,待得走到杜达身边,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迎面对上孔秀的眼神,孔秀微微摇头,示意洛天不要莽撞。 他当即会意,心里思忖着‘怕是遇上了死对头,早就听孔秀提起过,在众义堂有一仇家,怕是现在被仇家寻上门来,这该如何是好,凭自己一己之力自保都不足,谈何救人。’心中算计着,脸上表情却强装镇定。 杜达见此,心中有些狐疑,试探道:“你是何人,为何与他们一起?” 洛天微皱着眉头,理直气壮道:“这话是我先问你的,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何人?” 被此一问,杜达有些诧异,心中想着,眼前这小子莫不是个傻子不成,难道眼前的局势看不明白,还敢强词夺理。 正欲开口喝斥,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小子另有身份背景不成,不惧我等,若不是这样,程雄也不会不辞辛苦为他通元了,正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此理。 见杜达半日不语,洛天心中有些算计,吊儿郎当道:“说,你们到底是哪边势力的,为何无故杀我朋友。” 程雄等人皆是怀揣不安,对洛天此时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琢磨。 正说着,一旁的程伟虚弱抬起头,看着洛天道:“玄兄弟快走,不要管我们。” 洛天听之,心中大惊,真不知这黑胖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平白无故来这一句,不是把自己扮猪吃老虎的计划给打破了吗,遂翻了一个白眼。 一旁杜达听闻,没来由想了想,这东阙和南丘都未听闻有姓玄的势力,莫不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诓骗我等。 杜达笑道:“小兄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倘若执意要插手,休怪我等无情。”眼中透着狠厉,这摆明是裸的威胁。 洛天闻之,真是恨不得掐死眼前的黑胖子,好好的一滩水,非被他一句话给搅浑了。 正气愤间,眼神撞向孔秀,只见他嘴唇微张,似在说些什么,看这口型,洛天心中默念,“虚啪?续拍?玉牌?原来孔秀口中所说的正是玄灏胸前的那块透着赤色的玉牌,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来不及想这些,既然他说了,那此物肯定有助于我,不妨一试。 洛天一脸云淡风轻,微挑着眉毛,一脸不屑道:“你在威胁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狐疑不定,洛天见此,假装蹲下检查程雄伤势,途中将玉牌掏出,故意装作不慎掉落,待看见程雄伤势,脸上浮现愤怒,怒斥道:“岂有此理,把我朋友伤成这样。” 杜达眼明手快,急忙捡起玉牌,入眼便是大惊失色。 待得看到玉牌上刻着洛天两字时,更是显得有些惊慌,狐疑道:“你是洛家人?你不是姓玄吗?” 听见有此一问,洛天自知有了作用,心中窃喜,脸上却依旧浮现恼怒:“哼,出门在外,改名换姓本是常事,莫非这也要知会你?”说完怒瞪着杜达,丝毫不显怯懦。 杜达见之,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得不承认,就在前几天自己就遇到一些洛家的下人,好像在找寻什么,莫非就是在寻找眼前此人? 杜达怔在原地,迟迟未有动作,他心里清楚,若是得罪了洛家自己是个什么下场。 杜达想到这里,急忙一改之前的蛮横,和颜悦色地拱手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是洛少爷,原谅小人唐突了,只是这件事乃是我们的私事,如此强出头,怕是有失公允。” 洛天见大事已定,心中定下心来,透出气势道:“若我执意而为呢?你们想如何?” 见洛天如此有恃无恐,杜达心中也是有些慌乱,但是眼前之人定然是自己开罪不起的,与其如此,就此作罢,多留他们几日,量这程雄等人也不可能一直有洛家的庇护。 杜达旋即笑道:“既然洛少爷开口,我等定然不会为难,还希望借此大家互相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洛天微微露出不屑,摆了摆手道:“去!”便看也不看一眼,自顾自的查看程雄等人的伤势了。 待杜达等人一离去,洛天立刻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庆幸地摸着胸口嘀咕道:“差点吓尿。” 本章完 第八章 勤学苦练 待得黄昏,洛天救下众人,跟孔秀一起为程雄程伟两人包扎伤口,忙了好一阵子,才算结束。 洛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全身酸痛无力,想着伸展伸展拳脚,顺便试试这元体的威力,一拳朝着一棵细树轰去,表情顿时有些难看,怕是打疼了,只见细树猛烈的晃动了几下,便停止了。 看到这里,洛天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这元体也并没有他们说的那般厉害,光是锤了几下这些细树,便痛的要死。 此时受伤颇为严重的程伟在方才喝了好几口凤翔露后,昏昏睡去,只有程雄坐在一旁看着洛天的一举一动。 “四阶冠元体!”程雄惊呼一声,却是尤为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通元,竟然能够亲手打造出一个冠元体,这要是放在元婴阁中,保守估计至少也值好几十枚赤玉币,或许更多,当然这并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洛天立即转过身来,走到程雄身边,有些疑惑道:“大哥是在说我?” 程雄缓缓点头,脸上有些惊喜但更多的却是自豪,道:“没错,玄兄弟,哦不,应该是洛兄弟,我没看错的话,你如今已经是四阶冠元体了。” 自从洛天救下众人,程雄两兄弟就纷纷问洛天有关于洛家的事,无奈之下,洛天只得默认,说自己就是洛家人,这次出来没想到会受伤失忆,所以随便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如此一番胡编乱造的解释下,众人才算是相信,对待洛天也不由多了几分敬畏。 可洛天自己也是叫苦连天,没曾想自己这身体的原主人居然还有个如此显赫的家世,当真是看走了眼。 可结合前因后果,却也有诸多地方想不明白,一来为何他会跑到这曙境来还不小心挂掉了,二来看他的衣着略显普通,压根不像是从一些大家族中出来的世家子弟,终是想不明白,遂也没再理会,倒是看着程雄等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来说,看来冒认这洛天的名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想到此处,他便决定从今日起便改头换面,成为真正的洛天。 听完程雄所言,孔秀也是会心一笑,从心底里为洛天感到开心。 可虽说是冠元体,但是洛天却开心不起来,刚才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一拳挥出,细树只是轻微摇晃了两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 程雄看出了洛天的萎靡,劝道:“这元炼一途本就是日积月累,哪有一蹴而就的,既然兄弟贵为四阶冠元体,这可是需要很多人勤苦元炼好几年才能达成。可想而知,你的天赋可见一斑,只要勤学苦练,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听完程雄的一大通安慰,虽说心里依旧不是滋味,但也自此有了个新的奋斗目标了,也不需要日日提心吊胆,受人保护了,如此一想,旋即释然。 洛天坐在原地怔怔发愣,过了半晌,指着一旁憨憨大睡的程伟道:“也不知这二哥的伤势如何。” 说完,望向程雄,此时的他也不好过,除了受伤不轻之外,就连自己的左眼也被杜达用剑划伤,怕是以后只能变成个独眼龙的枪客了,想想也实属不辛。 孔秀此时坐在一旁,不禁哀叹道:“少说也要休整几日,但是如今也不用着急赶路了,这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你帮忙,暂时为我们祛除了大患。” “暂时?”洛天狐疑道,旋即释然,想想也是,这后面的路还长着了,指不定那一天就连自己都会不经意间死去,更何况他们这些在刀背上讨生活的人了。 想着想着,越发的难过起来,也不愿意去纠结这些烦心事,望着程雄问道:“大哥前几日所说的黑宏蚁巢穴离此还有多远?” 程雄抬起头,望向远处道:“大概还有四五日路程,不过眼下无须着急,我们慢慢赶过去便是,杜达等人估计也不会再去捣乱,趁着这段时间也好让你稳固稳固境界。” 说到境界,洛天心里却有很多疑惑,急忙追问道:“我还不知这元炼该如何修炼,境界也不知该如何去提升。” 程雄似乎早知洛天会有此一问,也不感觉诧异,缓缓道:“这元炼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看你自己悟性如何了,但据我估计,对天赋极好的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洛天听得一阵云里雾里,也没听出个大概,焦急道:“我说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越具体越好。” 程雄听完,没来由的笑了笑,道:“元炼简单说分为几个板块,一是针对于元体的,其次是针对于元士的。元士暂且不谈,多说无益等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明白,而这元体嘛。” 洛天此时当真是被程雄的拖沓弄得痛苦不堪,讲了半天还是没到关键,听着都快睡着了。 “而这元体修炼,便是每日坐卧吞吐天地灵力,滋养自身的穴脉。”画风微转,洛天还来不及仔细去听,程雄便说完了,这摆明是耍人嘛。 洛天脸上透着微笑,平静道:“大哥讲的再详细点,只讲元体修炼,不扯其他的。” 程雄此时也是一脸无奈,本就疲惫不堪,需要静养休息,却被洛天缠着,讲了半天,下意识冲着一旁的孔秀使了个眼色,寻求帮助,孔秀见此,立即会意,拉着洛天坐到一旁闲聊起来。 “洛兄弟,其实这元体修炼没你想的那般复杂,这天地间有许多形形的元力,而我们元体所需要的便是吸收天地灵力,用以滋养自身的穴脉,如今你体内的八脉十二穴都已被打通,但是没有养分的滋养,所以我们需要不断去吸收天地间的灵力,不断地去培养这些穴脉,它们才能够不断进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提升境界。”孔秀一字一句讲的极为清楚,生怕洛天还没听清。 灵力?洛天不禁感到一阵头痛,对于这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本就没有什么概念,更谈不上去操控了。 “而除了吸收天地灵力外,我们还要懂得如何去使用?”孔秀继续说着。 “使用?”听罢,洛天反问一句。 “没错,使用,这说到使用却不像大哥他们那般,他们是元士所以可以尽情的去使用体内的灵力、元力,而我们体内是没有元力的,只有灵力。”孔秀说完,看着一脸困惑不解的洛天,脑子里拼命找寻简单容易理解的说辞,讲解给他听。 洛天虽说听了个七八分,但是依旧对于灵力没有什么概念,相反对于元力就不同了,毕竟他从程雄哪儿实实在在的见过,这元力就像是一层薄薄的有颜色的烟雾,对于这些能看得见的东西,他倒是更感兴趣。 “这所谓的使用灵力,也不像你想的那般玄乎,我们只需要每日勤加锻炼,或跋山涉水或修炼武学,或研习兵器招式,如你方才那般用尽气力去捶那棵树,这些都算是使用灵力,待得体内空空如也,筋疲力竭时,便可以继续的打坐吸收灵力,如此这般往复,才能有所突破。”孔秀说完,看着洛天,见他眉头舒展,才算安心。 洛天心里不断地思考着孔秀的话语,虽说有些玄乎,但是也能勉强接受,这还只是有关于元体便如此复杂,真想不到若是成为元士,又该有多复杂。 孔秀突然站起身,面对着洛天站着,严肃道:“我们先来练习一下吐纳,你先盘腿坐好,全身放松,想象着自己融于天地之间,缓缓吸气,不要着急吐出,气体会随着你的穴脉循环一周,如此才可分离出其内的灵力,排出其他气体,待一周结束,再缓缓吐出,如此往复,大约一两个时辰,便能吐纳结束。” 洛天按照孔秀说的,一点点有模有样的做着,渐渐的,只感觉周身有些燥热,其胸腔处隐隐透着些绿光,体内的穴脉正开心的欢欣鼓舞着。 夜色迟迟不肯降临这片大地,此时夕阳已坠去多时,天边依旧十分明亮,远处不时传来一阵“彭彭彭”的沉闷声响,靠近一看,此时洛天如疯了一般,不断地捶打着面前一棵大树。 褪去上衣,将古铜的的肌肤外露,每一次捶打,其全身的肌肉都跟着有序的轻颤。此时的巨树上留着些血迹,捶打的位置,也光秃一片,隐隐凹陷了一些。 “呼呼呼”过了半晌,洛天才筋疲力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汗珠顺着额头缓缓向下流着,洛天也不以为意,望着方才捶打过的巨树,怔怔出神。 “哈哈哈,洛天你还真是拼命,打的血都出来了,何必呢?你既然是洛家的小少爷,回到家族中自然有享用不尽的丹药帮你淬体,又何必瞎折腾自己。”一旁的程伟手中拿着一块大肉,一边啃着,一边打趣道。 听罢,洛天苦笑一声,心中暗思,怕是没你想的这般简单,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不过从刚才的淬炼来说,倒是觉得自身的穴脉在开始成长,而体格也更强健了。 忽的想到什么,洛天急忙问道:“二哥身上可有什么元籍?” 见洛天有此一问,程伟没来由的一怔,一脸唏嘘道:“还元籍,那种东西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就是有些小家族也不可能会有那样高深的东西。” 听罢,洛天有些失望,哭丧着脸,原本听孔秀说练习元籍也是修炼的一种,总好过自己一味的在此地枯燥的锤树要强。 正想着,眼前浮现一本破旧不堪的书本。“这个你要吗?这元籍我是真没有,武技嘛,倒是有那么一本。”程伟轻轻一笑,打趣道。 洛天抬头望着一脸憨笑的黑胖子,一本正经道:“二哥你最开始说什么?” 程伟一脸狐疑,试探道“这个你要吗?” “要!”洛天斩钉截铁喊道,随后微微一笑。程伟立刻反应过来,“你小子,哈哈哈。” 洛天接过这破旧书本,心想着程伟怎么保管的此书,如此破烂不堪,页面都已经泛黄,显然有些日头了。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段文字,‘武技-霸体,共分三层,第一层元体修炼,名为炼体,习之大成寻常外力不可伤其表。 第二层非元士不能练,名为霸体,习之大成寻常凡铁不能伤其毫。 第三层修炼需前两层大成方可,名为源体,习之大成斩铁碎金。’ 读完简介,洛天一脸鄙夷,喃喃道:“什么鬼,压根不是格斗的,只是主防御的一类武技。”想想作罢,有总比没有好,遂开始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程雄,见到如此刻苦的洛天,心中暗自称赞,回头一想,心中有些疑惑,看向一旁的孔秀,表情严肃道:“说!” 孔秀此时正在打坐,被程雄如此一问,不由得一个激灵,随后缓缓醒来,一脸迷茫道:“说什么?” 程雄望向洛天,半晌不语,平静道:“有什么说什么?”孔秀表情有些凝固,漂了眼一旁的洛天,深吸一口气微微张了张口。 过了一两个时辰,两人的窃窃私语才算结束,此时恰好洛天研习武技也告一段落,缓缓走来,朝三人笑道:“还有吃的吗?”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程伟笑着递过去一块烤肉,洛天接过手中,表情有些困惑,顾不得许多,大口朵颐起来。 本章完 第九章 玉币 月黑风高,四周一切都透着些诡秘,在一处地下的密室中,透着昏暗的烛光,此时正面对面站着两个人,其一人赤发赤眉四五十岁年纪,此人便是星玉城上官家的现任家主上官傲。 而此时他对面正站着一个十七八的青年男子,男子玉背束腰,体态修长,身袭淡紫色锦袍,袍上修着些烈火图案,腰间挂着一枚赤色玉牌。 观其相貌近乎妖孽,只见那一缕紫发缓缓垂落脸颊,剑眉横立,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看的更仔细些,那眼中竟隐隐透着些紫光,看上去有些妖异。 “事情都办妥了吗?”上官傲开口问道,语气平静,显得冷酷。 站在对立面的紫袍男子半晌未言语,微低着头,冷冰冰的脸上不带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感情。 “说话啊!聋了吗?”上官傲似有些恼怒,呵斥道。 闻言,紫袍男子略微抬头,盯着上官傲,一双眼睛空洞而深邃,脸上依旧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父亲要我说什么?还是说父亲要做什么?” 上官傲的表情越发难看起来,本欲发火,却是无可奈何,“哼,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原来紫袍男子是上官傲的大儿子,名为上官明哲,此时他看了一眼前方摇曳的烛光,嘴角微微一翘,更显邪魅,依旧冷声冷气道:“你的方法不行,很容易就会被揭穿,与其失败,倒不如不要去做得好。”说完,眼角透着深邃,盯着上官傲看着。 上官傲听罢,不自主的摆了摆衣袖,显然是对他的话无从辩解,脸色放缓,继续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机会就在眼前,天赐良机。” 上官明哲听罢,微微抿嘴,轻蔑笑道:“一头饿狼和一头猛虎遇见一只肥羊,狼和虎都说不会吃羊,羊会信谁?” 听完,上官傲思虑半晌,旋即大笑道:“如此甚好,这事就交于你去办了。” “对了,恒儿在曙境可有消息?”上官傲继而追问道。 上官明哲原本面无表情,听完此话,眼中透露一丝阴狠,极为隐晦,平静道:“并无消息,依照他的个性,别惹出什么事才好。” 闻言,上官傲微微一叹,脸色有些焦灼,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另外,青丘帝府开启也有数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差不多到齐了,莫非你不想去分一杯羹?”上官明哲话锋一转,打趣道。 “我还在等”上官傲看向一旁,微微吐出一句。 此时只见上官明哲伸出手掌,隔着烛火,左右微摆,而随着他的手臂每一次摆动,前方的烛火都跟着左右摇曳。 突然,只见上官明哲眼中露出一丝凶光,挤出一句“洛家吗。”手掌捏拳,旋即整间屋子的烛火都随之熄灭掉了。 晌午,曙境外围 此时洛天正站在一处空地上,看着自己布满血污的双手呆呆发愣,观其周围,分散躺着好几具野兽的尸身,但大多是些凶狼之内的猛兽。 此时远处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片刻间,从中跳出一个黑影,疾驰的朝洛天奔来,而他仿佛没有察觉,依旧呆呆地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得黑影临近,洛天依旧不为所动,此举倒是惹得黑影有些疑惑,暗暗咦了一声,化拳为掌朝着洛天背后轰去。 片刻间,黑影的手掌便要碰到洛天,只见洛天嘴角微微上扬,向左迅速挪了两步,黑影手掌打空,正待黑影惊讶间,洛天迅速抓住黑影手臂,大喝一声朝前方砸去。 黑影略微笑了笑,顺着洛天的力道,一个翻身绕到洛天身后,伸出左脚一个猛踢,洛天急忙避开,差一点便被踢中。 洛天嘴角露出一丝挑衅,黑影见此,也不恼怒,冲将上去,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斗起来,只见黑影又是一个飞踢,洛天眼角透着笑意,正欲向左闪去,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拳,结实的打在洛天胸口。 洛天吃了一惊,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望着黑影,恼怒道:“大哥你使阴招,胜之不武。” 黑影便是程雄了,只见此时程雄笑的尤为开心,打趣道:“胜之不武吗?这叫兵不厌诈,你以后可得学聪明点,不要以为人家试过了,下次还会再用,说不定就是骗你了。” 洛天坐在地上,也不急着起身,想着方才程雄没踢中自己的那脚,原来是故意卖个破绽给自己,下次再用此招时,如果哪个傻子依旧想着用相同办法去躲避,便会如同自己一样吃个大亏。 想着如此又学到一样新东西,洛天也不生气,反而开心至极。 程雄见此,暗暗点头,欣慰的笑道:“洛兄弟,大哥真的很荣幸能结交你这样的兄弟。仅仅三天时间,你便突破成为五阶元体了,以后只怕是整个东阙听到你的名字都要颤三颤了。” 洛天听完,心中也甚是欢喜,心里想着仅仅只有东阙吗?我要让整个元宙听到我的名字都颤三颤。 也不知洛天是哪里来的这股自信。两人勾肩搭背朝远方走去,洛天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笑道:“大哥方才的话,跟我的家世没有关系!” 闻言,程雄大笑几声,一脸正经道:“当然……有点关系了。”后面一段话说的很小声,洛天却是能听到,也不加理会,两人大笑着消失在林中。 夜晚,皓月当空,众人升起篝火,笑谈着喝酒吃肉,好不畅快。 孔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略微紧张道:“大哥,这几日曙境极不太平,接连几日平白多了许多来自东阙和南丘的散外元士,有些人从衣着打扮来看,像是大家族中的,只是不知何事都跑来这曙境中。” 听闻孔秀所说,程雄也是一脸不解,微叹道:“如今这几年越发的不平静了,怕是曙境又出了什么天财地宝,引得众多势力争相追逐。” 闻之,洛天也是一阵狐疑,舔了舔嘴唇,一脸艳羡道:“大哥方才所说的天财地宝都有什么?” 一旁程伟露出鄙夷,浮夸道:“我说洛兄弟,你好歹也是大家族中出来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志气啊,被人看到了可别说你是洛家的,玷污了洛家的名声。” 洛天看着黑胖子,只翻白眼,委屈道:“我就是问问而已,又不打算去抢,我可是失忆了。”说着说着反倒变得些理直气壮起来。 “是是是,你失忆了,你最大,行了,不和你一般见识。”说着说着,程伟便跑到一旁独自喝起闷酒,显然被洛天气的不轻。 一旁的孔秀和程雄见此,皆是笑的合不拢嘴。 程雄笑完,一脸认真说道:“这所谓的天财地宝指的便是‘元丹’‘元籍’和‘元器’了,其次还有些珍贵的玉石或者其他一些稀有的法宝。” 如此洛天算是明白了,元丹嘛,自己见过而且还吃过,重铸穴脉时便从孔秀手中拿到了一颗他珍藏多年用来自残的始清丹。 至于这元籍,却是从未见过,但从程伟嘴中得知极为珍贵。 而这元器和玉石也是了解甚少。 见洛天思虑半晌,孔秀微微笑道:“这元器,便是一些铸器师铸造的强大兵器,比起寻常的一些兵器来说除了更加锋利之外,还能让使用的元士将元力浸透其中,威势更为显着,比起我们用的这些凡铁,却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洛天正待追问时,孔秀连连摆手道:“别再问了,具体怎么样,我们也没有见过,只能说个大概,等你回了家族,自然会了解到。” 如此一来,洛天也只好作罢,又继续问道:“那这玉石有什么用呢?普普通通也只是好看而已,毕竟在自己那个时代,玉石多是被用作饰品。” 闻言,孔秀笑道:“玉石的好处可多了。”说着掏出一块玉石,洛天接过放在手中,细看之下,这块玉石散着淡淡绿光,被打磨成铜钱的样式,和自己那个时代见到的并无多大区别。 见洛天依旧眉头紧锁,孔秀继续说道:“这玉石的第一个作用便是元士间的金钱。一般凡体做生意维持生活,他们之间交易的大多是些金银各式的宝石,而我们元士也需要交易,便是你手中的这些玉石,俗称玉币。” 洛天听完也是深感诧异,心里想着,我是借尸还魂到了四十亿年前的中国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孔秀见洛天表情有些怪异,继续解释道:“这玉币也有高低之分,如同你手中的散着淡淡青光的玉币,名为青玉币,可别小看这枚青玉币,他在蔚明城中,可是能换来一顿特别昂贵的宴席,寻常的凡体辛苦工作半年都赚取不了这一枚青玉币。” 听完,洛天大惊,隐晦的将手中的青玉币塞进胸口,急忙问道:“你说的高低是怎么分的?” 孔秀见此,佯装恼怒,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掌,也不言语。洛天见此,笑呵呵的将胸口的青玉币掏出来,递给了他。 孔秀继续说道:“这青玉币的价值你也了解了,这之上得呢,我们称为赤玉币,很好理解,你看看你胸口的玉牌便知晓了。” 闻言,洛天立即掏出刻有‘洛天’两字的玉牌,只见玉牌泛着些微微红光,跟刚才的青玉币的确很像,只是更加光滑细腻,光泽度也更高些。 “难道说,这就是?”洛天一脸狐疑,直到看见缓缓点头的孔秀才确定下来。 “你这玉牌便是由赤玉打造而成,可是比赤玉币价值要高得多,当然了,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你那玉牌是代表着你的身份地位,和你的家族背景。这一枚赤玉币换算下来,可以换取整整一百枚青玉币。” 孔秀说完,看着一旁诧异的洛天,此时洛天早已被惊的说不出话来,重新看了眼玉牌,极为宝贝似的怀揣起来。 孔秀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再其上的,便是紫玉币,也和其他玉币相同特征,换算价值也相同。只是这东阙却极为少见,十分珍贵,我也是偶尔听人提起过,从未却从未见过。” “那这玉石的其他用途呢?”见孔秀光是谈钱,便谈了半晌,眼看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何时才能说完,急忙催促道。 孔秀依旧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这第二个用途,便是大家族中的命牌,而第三个用途,也是专供大家族中使用的天咫魂玉,这两个我都不太熟悉,听其他人说过些,但都不真切,等你回到家族中了,自然能够了解。” 洛天听完,顿时感觉无趣的很,哪有说话说到一半的,存心吊人胃口,但转念一想,程雄等人的生活环境必然不怎么优越,有些东西只是听闻却未得一见,倒也情有可原。 没想到这方世界当真极其奥妙,不止有针对人体的元炼,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妙东西,不时觉得更加好奇,而对未来自己要走的路也更加憧憬起来。 本章完 第十章 乐极生悲 天边泛起鱼肚白,洛天早早的便起身进入打坐吸纳的状态,这是洛天每日的必修课,虽说有些枯燥,但他依旧怡然自得。 打坐了半个多时辰,待得众人起身,洛天也已经彻底完成了灵力的收集。 略微整理,吃过点东西,众人便开始上路,朝着黑宏蚁巢穴中进发。 一路上虽说有些烦闷,但是也不至无聊,就说洛天,一路上上蹿下跳,欢脱的跟个野人一样,好似全身有使不完的精力一般,或追赶饿狼,或狩猎麋鹿,或上树,或与程伟切磋,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程伟这黑胖子,的确是皮糙肉厚的紧,一拳打在他身上,就如打在巨石一般,他丝毫不为所动,洛天却叫苦连跌。 一路上众人是有说有笑,聊着东阙中发生的一些趣闻,洛天找寻着机会,也是不断询问,只想着更多的去了解这片天地,众人也见怪不怪,都耐心的一一解释与他知晓。 路上也陆陆续续碰到一些散外元士,但对洛天一行人也没多加理会,随意瞅了一眼,便都朝着曙境东北方向而去。 程雄见此,转头对众人说道:“看来果真是出了天财地宝,如此多的元士齐聚一堂,却是十几年都没有过了。” 洛天走在一旁,听完眼睛转了一转,脸上划过一抹狡黠,问道:“大哥可有兴趣,过去探探,说不定会捡到宝了。” 一旁的程伟听闻,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看你这没出息的样。” 洛天瞟了一眼,喝道:“我怎么了,莫不成二哥对那些宝物一点心思都没有?” 洛天越说着,脸上浮现一丝自满,如今的他,一心只想着怎么能够在这方地界,混的风生水起便怎么来,全然忘却了自己的初衷。 程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表情有些担忧,严肃道:“的确,天财地宝谁不想要,但是在要某样东西时,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如今我和二弟都非伤即残,你和孔秀还只是元体,凭什么去和众多元士分一杯羹,怕是到头来,宝物没落着,先丢了自己的小命。” 闻言,洛天也不再言语,但是内心里却也愤愤不平。 众人行了大半日,此时已近黄昏,程雄忽的停住步伐,朝前方望去。 此时前面出现一大片沼泽地,枝叶缠绕,林影森森,看上去十分危险。 “好了,只要再穿过这片沼泽,离黑宏蚁的巢穴也就不远了,今晚在此稍作歇息,待明日再赶路。”程雄说完,率先放下行囊,坐到一旁,众人见此也纷纷在一旁歇息。 一夜无话,洛天依旧天还未亮便开始修炼,只见他独自站在一旁,狠狠的捶打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如发疯了一般,眼中尽是狠厉。 此时他的手上露出斑斑血迹也全然不予理会,只是拼命的捶打,脸色难看至极。 一旁孔秀不知何时站在洛天旁边,嘴上不停喊着“洛天,洛天你没事。” 洛天完全没有听见,依旧狠狠地捶打着巨石,孔秀一脸焦急,急忙一把将发疯的洛天拉住,洛天猛地回头,恶狠狠顶住孔秀,眼中布满着血丝,仿如一头凶猛的野兽,龇牙咧嘴。 孔秀急忙安抚道:“洛天你醒醒,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呼吸。” 洛天缓缓闭上眼,口中重复着控制两字,过了半晌,才镇定过来,缓缓睁眼,眼中透着些清明。 孔秀见此,急忙将洛天拉到一边,劝慰道:“你太心急了,须知这样很容易着魔的。” 洛天回忆了刚才的自己,完全变了个人,却不知为何会如此,忙向孔秀问道:“书生,为何我会如此?” 孔秀叹了口气,缓缓道:“造成这样的不是外力,完全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给自身的压力太大,对自己的期望过高,才会如此,记住,一定要学会自我控制,若不然便和这曙境的野兽无异了。” 听完,洛天才算理解,只是想不通,为何成了元体,一点点压力竟会让自己有如此大的变化,终是想不通。 待众人收拾一阵后,便又开始上路,程雄看着洛天脸色有些疑惑,却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毕竟清晨发生的事他也不知,孔秀也没告与他知晓。 众人缓缓趟过黑沼泽,虽沿途有些坎坷,但并未对众人造成太大的麻烦。 出了黑沼泽,继续朝着曙境以北方向行了几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棵苍天巨树,遮天蔽日,显得阴森诡秘。 洛天细细看去,心中一惊,只见这些巨树一棵棵皆是老树盘根,茎叶尤为茂盛,一条条手臂粗细的树根缠绕在树干上,宛如一条条树龙盘旋其上。 跟着程雄进入林中,左拐右绕,道路十分曲折,阳光也几乎透不进来,仿如一个迷宫。 洛天心想着,倘若自己独自来到此地,怕是转死也转不出去,这里没有路没有方向,全靠着程雄的记忆,众人才走了出来。 正当洛天想着,程雄一行人突然止步,望向远处说道:“到了,这里便是黑宏蚁巢穴了。” 闻言,洛天急忙小跑过去,凑近看时才发现,眼前错落有致的陈列着五棵巨树,凑成一个‘回’字形。 说是巨树却是比方才看到的还要粗广许多,怕是要七八人环抱。 顺着一条条蜿蜒盘旋的树根朝上望去,每隔一段,便会有一张树网,如撑开的四角大伞般,十分壮观。 树网连接着临近的巨树,和中间的那棵更为黝黑的巨树,上下错落有致。 “大哥,此次我们要找寻的究竟是什么?”洛天疑问道。 程雄望着远处,一脸希冀道:“此次的任务是要找到黑宏蚁后,并取得蚁后的腹巢。” 洛天听完,一脸狐疑:“腹巢?取来腹巢做什么?” 程雄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世间万物形形皆有其作用,有的可以炼丹,有的可以铸器,也有的可以当做药材医治病患,而这黑宏蚁后的腹巢便是被用作药材,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其中的详细情况待得日后再与你说罢。” 听完,洛天也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世界还是被自己想简单了,这形形的万物,的确是皆有其妙用。 见众人踌躇半晌迟迟不肯行动,定然是在找寻黑宏蚁后的准确方位了。 此时五棵巨树,蚁后只可能藏身其中一处,这的确是犯了难。 正当想着,只见西北角的巨树一侧,缓缓爬出十数只黑宏蚁,站在地面看去,只能看出其个头较大,如寻常人拳头般大小,全身漆黑,想必这黑宏蚁的名号便由此而来。 洛天也不着急,毕竟众人并未有所行动,他也不敢贸贸然去。 等了半晌,洛天此刻在五棵巨树周围扫视一圈,突然定睛东北一侧,只见一只黑宏蚁悄悄探出头来,左右摇晃似乎在观察四周,而这只黑宏蚁与方才看到的也有较为明显的区别。 个头之大相比孩童的头颅,而其两条腿异常发达,如螳螂的两条刺勾一般。洛天心中大喜,这不就是时常守护在蚁后身旁的兵蚁吗? 心有所想,洛天也不顾及众人,独自抄起一把大刀,便朝着东北角的巨树爬去。 程雄见此,立刻惊呼道:“洛天回来,不要莽撞。” 闻言,洛天回眸一笑,一脸的自信得意。心中想着,瞧好了各位,今日我便要当这一回英雄,正愁没地方发泄体内的灵力,正好拿这群黑宏蚁开刀。 洛天顺着蜿蜒环绕的树根,没一会儿功夫便爬到树腰间,还不待上前,此时从一旁爬出几十只黑宏蚁。 离得近了,便能清楚的看到,这些黑宏蚁兵蚁与其他蚂蚁体态并无二致,只是出了奇的大,头胸腹三部分皆是黝黑不已,而这前足也十分壮硕,带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倒勾。 几十只黑宏蚁纷纷朝着洛天的方位赶来,嘴里还吱吱作响,观其口器,也是尤为的发达,怕是一般的硬物都难免被其切断磨碎,洛天细看不由得一惊,其口中还滋滋冒着黑色的液体,液体滴落在树干之上,便被腐蚀出一个黑洞。 虽说有些惊慌,但是却不认怂,毕竟程雄等人还在下方看着,洛天抄起手中的大刀,跳将上去,站在树网上,望着那密密麻麻的黑宏蚁,手起刀落,便将面前的那只黑宏蚁一分为二,轻松带走。 见如此脆弱,洛天嘴角微扬,一脸轻蔑的挖苦道:“蚂蚁就是蚂蚁,只是个头稍大的蚂蚁而已。” 说罢,手中的大刀不断飞舞,左砍右劈,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数十只黑宏蚁超度了。 此时洛天也累出一声大汗,望着下方众人,兴奋喊道:“大哥上来,他们很菜的。”闻言,众人皆是一笑,急忙跟着上去。 洛天率先朝着树干洞中进去,进入里面却是一片幽静,原来这树干竟然都是空心的,沿着树干两边壁上,上下错落有致的长出许多平滑的台阶,就好像巨大的灵芝,长在两边。 洛天顿时觉得新奇,左一下右一下自顾自的跳将玩乐起来,程雄三人紧跟其后,也是缓缓向下而去。 众人跳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到达了底部,这却是比树干本来的高度还要低出不少,怕是延绵到了地底深处。 众人来到底部,却是没有看到希望中看到的黑宏蚁后,此处除了一滩绿色的粘稠液体,夹杂着些白色的蚁卵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踌躇半晌,一旁的程雄越看,脸色越是阴沉,焦急喝道:“不好,我们上当了,此处是蚁后旧巢,它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个位置,看来这黑宏蚁十分诡诈,我们都被它们骗了,赶快离开这。” 众人闻之,皆是恍然大悟,急急忙忙朝着上方爬去,洛天也是一脸震惊,没曾想着黑宏蚁如此的狡诈,竟然精心设局引自己上当,怪只怪自己蠢,居然着了道,却是坑苦了程雄他们。 众人正爬着,只听得上方一阵骚动,众人望去,此时上方两边堆积着数不清的黑宏蚁,吱吱作响,好似嘲笑般。 洛天心中本就有气,看到此景更加不受控制,口中大骂一句,提着大刀加快脚步朝着上方爬去。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黑宏蚁也不下来,只是站满两排,口中滋滋作响,纷纷吐出黑色液体。 “洛天小心。”正当洛天全力爬着时,一团黑液正好朝着洛天头顶滴去,一旁的程雄见此,急忙大喝,将洛天拉到一旁,却没来得及躲闪,粘上了点黑色液体,只听滋啦一声,程雄的右臂便被灼出一个黑洞。 程雄见此,强忍着剧痛,急忙透出元力,遮住了伤口,才没有继续蔓延。 洛天见此,眼珠瞪得奇大无比,这黑色液体当初他也见过,却不以为意,没想到威力这般厉害,倘若方才滴中自己,而自己又没有元力的防护,那岂不是死定了,越想越是觉得恐怖,不由得乱了心智,跟个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洛天,洛天,你清醒清醒。”程雄使劲的摇晃着洛天,嘴中大喊,奈何洛天不为所动,依旧如个木头般。 程雄见此,实在无招,大喊道:“孔秀,保护洛天,把他叫醒。”孔秀急忙赶上来,扶着洛天拼命的呼喊着,却是没有一丝成效。 如此一来,突破的重任便顺势落到了程雄程伟两兄弟身上,只见他们直接祭出元力一面保护自己身体,一面朝上方开道,而孔秀则是扛着失了魂的洛天一点点朝上爬去。 向上望去,这黑宏蚁的数量不减反增,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将众人扼杀于此地了。 观其程雄二人,皆是一面砍杀着黑宏蚁,一面运用元力抵抗着毒液。奈何这毒液就像倾盆的暴雨一般,实在难以保其周全,两人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添了许多伤痕。 只见程伟重锤一挥,便有数只黑宏蚁夹着一声惨叫,坠落到下方,偷的一点空闲,程雄大喝道:“大哥,俺的元力快要耗尽了,这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看来我们今日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程雄听闻,也未言语,看了一眼下方的孔秀和洛天,抡起长枪,又继续杀将上去。 下方一心照护着洛天的孔秀也是不好过,被一滴毒液滴落手臂,正迅速的腐蚀出一个黑洞,奈何没有元力的保护,只能任由黑洞逐渐扩散。 孔秀一脸焦急,也顾不得许多,只一心想着把陷入昏沉的洛天弄醒,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去,“啪”的一声脆响,洛天眼中透出些微光。 见其有用,正待再一巴掌时,只闻上方传来一阵惊呼“孔秀当心”却是程雄百忙之际嘶吼而出。 只见话音刚落,一大片毒液挥挥撒撒,朝着孔秀二人覆盖下来,洛天眼中渐渐变得清晰,还不等有任何动作,便只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用两手抡起,朝着一旁扔去。 待洛天看清之时,眼中停留的画面,便是孔秀哪一脸欣慰略显沧桑的笑容,嘴中似乎还喃喃说些什么。 “书生!” 本章完 第十一章 造化弄人 世人皆叹其前缘,奈何故人已逝,徒具两行清泪。 曙境,黑宏蚁巢穴,树洞内,只闻洛天一声大喝,却是眼睁睁看着下方的孔秀被倾盆的毒液覆盖全身,一瞬间伴着滋滋作响,冒出一阵青烟,却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洛天双手捶地,披头散发,眼睛突兀,布满了血丝,紧咬着下唇直到溢出丝丝血迹。 “洛天,抓紧上来,保命要紧。”上方程雄一枪接连刺穿两三只黑宏蚁,朝下方喊道。 此时洛天,眼露凶光,龇牙咧嘴的叫嚷着,如疯了一般,朝着上方迅速爬去,他的心空荡荡的,他从未想到过会因为自己的傲慢而白白牺牲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对自己有无比深重的恩德。 接过程雄手里的大刀,此时的洛天仿如一尊魔神将世,丝毫不顾及毒液的腐蚀,运转着武技霸体,朝着黑宏蚁群冲去,所过之处皆是一阵阵嘶鸣,从下由上望去,无数黑宏蚁残肢纷纷向下坠落,如同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场面十分混乱血腥。 程雄见此,摇头叹息,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劝慰的话,毕竟孔秀之死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也许让洛天出出心中的闷气也好,毕竟经过这件事,想必他也能成长不少,不至于以后养成更大的隐患。 抬头望去,虽说此时黑宏蚁数量不再增加,怕是被洛天这番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但就算如此,数量也是多得吓人,眼看着元力即将枯竭,倘若再无办法逃出去,自己等皆会葬身于此。 此时洛天正心无旁骛的砍杀着,嘴里喃喃念着“一只都不能放过”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对自己不可一世傲慢的代价,只是这代价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只见一只黑宏蚁仿佛吓破胆了一般,朝着洛天身旁的树壁遁去,眼看着,即将顺着树壁爬将上去,却被洛天头也不回一个猛刺,钉死在了树壁。 洛天脸上除了凶神恶煞再无其他表情,都顾不得擦拭满脸的血污,便又朝着上方杀去。 这一整副画面皆被程雄看在眼里,虽一脸焦急,但也难以阻止,毕竟大家这次能不能逃出去,也全仰仗洛天了。 正想着,目光汇聚到方才洛天猛刺的那一块树壁上,只见其上隐约有一丝白光,看不真切,但是确实存在。 程雄当即大喜,脑海里分析道,这坑道比实际的树干要深上不少,很明显是一直延伸到地底深处,如此想要出去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拼命往上爬,直至爬到地上的树干部分,才有机会出去。 而方才随着洛天的不断厮杀,却是间接为自己等打开了一道逃生通道,如若不然,都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顺利出去。 想到这里,程雄也不耽误,直接踱到上方,瞄准洛天方才砍出的一道细缝,挥枪便是一阵猛刺,奈何树壁十分牢固,却是一枪并未刺破,程雄见此透出些元力聚集到右臂,大喝一声“破”,只听“彭”的一声,这树壁果真被破了一个小洞,但是人却出不去。 一旁的程伟也是注意到,扛着巨锤,大叫道:“让我来。” 一个蛮牛冲撞过去,朝着那小洞猛地一砸,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树壁被砸的有些龟裂,但并未完全被砸开。 程伟用尽全身气力,又是一个冲刺,重重一锤,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锤出一大块缺口,可怜程伟用力过猛,一个急刹却是没有刹住,直直的冲到了树洞外面。 程雄急忙朝洛天喊道:“洛天,我们先出去,不要再杀了。” 可洛天丝毫不予理会,手起刀落,嘴里不停嘟囔着,程雄见此急忙上去,死命拉着洛天顺着砸出来的洞口,跳将出去。 三人站在地上却是太平,黑宏蚁并没有追上来,只是一排排站在树干上,嘴里滋滋叫个不停,如嘲弄般。 洛天还未清醒,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一个都不能留”看来孔秀的死对他打击之大实在难以接受。 程雄无奈之下,猛地一巴掌呼过去,打的洛天嘴角都溢出些血来,洛天才从入魔的状态中缓缓清醒了些,跪在地上,望着树干,一脸的悔恨,嘴里喃喃道:“书生死的那一刻,都还冲我笑着,笑得如此灿烂又如此欣慰,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犯下的过错。” 此时洛天脸上脏乱不堪,布满了血污和汗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无比自责道。 一旁的程伟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是埋怨还是说些气话,一把将洛天搀起,三人朝颤颤巍巍地朝一边走去。 夜幕降临,三人围着火堆坐着,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了些伤,洛天的最为严重,程伟此时依旧自顾自吃着喝着,好像全然忘记了孔秀的事情。 其他两人也不说话,也不吃喝,只是望着摇曳的篝火,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程雄看向一脸难受的洛天,露出一阵苦笑,缓缓安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希望你听后能好受点,从前有一户家境贫寒的人家,父母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兄弟,辛勤培养到了五岁,由于想着改变孩子的未来,便送往元婴阁中通元,期望能够成为元士,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洛天低着头没有说话,却是极为认真的听着这个故事,他也清楚在这个时代,想要改变命运,唯一的途径便是成为元士,成为一名修为通天的元士,如此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才能避免今日悲剧的重演。 “那天,天色灰蒙蒙的,整个蔚明城都被蒙上了一层阴霾,那对父母手拉着手将孩子带到元婴阁中,父母都知道通元的风险巨大,所以临行前带他们孩子去吃了一顿好的,虽有万分不舍,但依旧狠下心肠将他们送去,奈何到了元婴阁,由于没有钱财疏通,又没有半点关系,便被元婴阁中的理事随意的分配给了一个小家族中进行通元的流程。” 程雄自顾自说着,只是下意识望了眼一旁呆呆发愣的洛天,而另一边程伟猛地灌了几口烈酒,独自躲到一边不知是独自哀伤还是不愿再听。 “那个小家族,看到兄弟两人也是极为惊喜,便欣慰的收下了,他们先选中双胞胎中当哥哥的,其实这对双胞胎长得都一样,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他们也分不清,更无暇去分,便随意挑选了一个,直接摸出一颗丹药,给哥哥服下,其后便开始准备通元的步骤,而那做弟弟的便站在外面等候,只隔着一个屏风挡着两兄弟。” “通元的前几步还算顺利,接连打通了几脉,越到后面,那哥哥表情略微有些难看,紧接着便痛的大叫了起来,做弟弟的站在外面听到叫声,也是吓得全身发颤,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他哥哥的叫声他不难清楚里面正发生着怎么的悲剧,弟弟拼命的在外面喊着,但是那家族中的人却全然没有理会,依旧继续通元。 时间一点点过去,哥哥的叫声却是一直没有停止,喊的嘶哑,直到叫不出声,弟弟站在外面,满脸惊恐,被吓坏了,只是站在那里哭个不停。” 听到这里,洛天的身体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仅仅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要去承受这般的痛苦,简直有些惨绝人寰。 “是的,弟弟等候在外面再也没有见到哥哥从里面出来,只看见他们用布包着一样物件,丢了出去,而紧接着他们便开始为那个弟弟通元,经过他哥哥的事情后,弟弟拼命挣扎叫喊着不要,但是那个家族却全然没有理会,尽管他哭的声嘶力竭,尽管他才五岁,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恰在此时,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走进来一个剑眉凌厉,满面英雄气的男子,弟弟这辈子都记得那一幕,那位男子一手抱着刚被抬出去的哥哥,一脸愤怒,一面大喝着,气愤地将那个小家族中的四五人全都灭掉了。 而后他帮助弟弟顺利通元,还跟他讲了很多生活方面的事,临走时给了他一些钱财,还赠予了他一枚元丹,用以换取些财帛。”讲到这里,程雄声音略微有了些沙哑,语气有些激动。 洛天眉毛微微上挑,嘴角隐晦的抽动了几下,若有所思。 程雄苦笑一声,如释重负般说道:“过了很多年,弟弟长大了,也懂得了生存,不过他一直在找寻着那位救他的恩公,他一直深刻的记得那位恩公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一直贴身保留着恩公赠与他的那颗元丹,哪怕再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拿那颗元丹去换取财帛。” 洛天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半天说不出来,只感觉喉咙里卡着什么铅块。 看着洛天的神情,程雄也猜出来了一二,平静道:“看来你已经猜出了弟弟是谁了。” “这,这么说,他的恩人就是我……”洛天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真实姓名,他只知道那位恩公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有这样,孔秀才会从见到自己那时候起,便一心想着照顾自己,更不惜为自己牺牲生命。 “你猜的没错,他正是你的父亲,被称为元宙最年轻的鼎元境强者,洛坤,当孔秀知道自己的恩公便是洛坤时,一心想着报恩的他,却是地位微薄,很难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去让他完成心愿,直到碰到你。 遇见你的那天,他便在你胸口看到刻有洛天的玉牌,心中也是一惊,只想着老天果然对他的朝思暮想做了回应,如此你便明白为何孔秀对你,比对我们都要好上许多了。” 洛天听完,虽说有些震撼,但也能够接受,他不觉得程雄是故意编了一个故事来变相安慰自己,可能事情真的如他说的那般凑巧,只可惜自己不是洛天,也不是那洛坤的儿子。 “那日孔秀还对我们说过一件事。” “说了什么?” “他说那日和你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那时候已经夜深,天空飘着洁白剔透的雪花,好不漂亮。洛坤那时候说,他也要急着赶回家中,因为过不了多久,他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待孔秀问他准备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时,你爹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微笑着抬头看了看天。” “看来是真的。”洛天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他不由想到书生死的那一刻,嘴中喃喃自语,大概是在说“好好活着,洛天。” 程雄坐在一旁,突然想起一件事,试探道:“你可还记得有关于你爹的事?” 洛天缓缓摇头,心里想着,我的父母早在我五岁的时候,便因为灾难降临意外死去,从小到大自己的亲人除了靡霏的父母便只剩下靡霏了,可如今就连靡霏也被自己给弄丢了。 “那我到时要跟你说说了,早在二十几年前,整个东阙提起洛坤,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四岁通元便是六阶冠元体,说起来比你还要高出不少,六岁便一跃成为元士,可以说是至今为止东阙最年轻的元士了,在他十六岁那年凭一己之力以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独战一位鼎元境二段的元士却是打了个平手,至此一战成名,仅仅二十岁便列居鼎元境的高人行列,而且还是洛家指定的家主接班人,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是奇迹,只可惜……”程雄突然一叹,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一旁的洛天正听的津津有味,被洛坤的奇迹也是吓了一跳,难怪当初那疯狼的杜达一听到自己是洛家人连忙吓成那副德行,原来我还有一个如此妖孽般地爹,哦不对,应该说是干爹更准确些。 见程雄不再继续说下去,洛天急忙催促道:“可惜什么,快说啊,难不成,难不成挂掉了?” 洛天仿佛被打入了冰窟,有这样一个父亲在这个世上,那就算自己不努力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唉,只可惜天妒英才,在他三十岁那年,不幸遭人设计暗害,结果……”程雄不知道是有意吊洛天胃口,还是真的替洛坤感到惋惜,又是欲言又止。 “我去,真的死啦?”洛天惊呼一声,二世祖的美梦算是彻底做完了,心想着自己也的确不想是有这般好运的人。 一旁的程伟闻言,咋咋呼呼的冲过来吼道:“死死死,你小子是巴不得你父亲早点死是吗,老是死了死了的,老实告诉你,你爹还没死,只是修为被废,双腿残疾终身躺在轮椅上,生不如死而已。” 闻言,程雄立刻训斥道:“你这张嘴真该给你缝起来,会说人话不。什么叫生不如死,那叫痛不欲生。” 听在洛天耳里,只感觉这两人简直是在变相的戏弄自己,想想真是命苦,本想着有个靠山,如今全都变成了梦幻泡影,看来还是自己打来的可靠一些。 看着洛天一脸萎靡,程伟却是开心笑道:“不要灰心,你虽然少了个爹,不过还有你大伯啊” 被程伟这么一说,洛天胃口又上来了,反问道:“大伯?” “没错,你亲大伯,名为洛乾,那可是东阙的军神,虽说没有你爹那般资质恐怖,但也是整个东阙响当当的人物,就连南丘那边的人都害怕你大伯,不过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引荐引荐,我一直久仰你大伯的威名,却无缘一见,唯一见过的一次,都离得老远。”程伟一边说着,一边感激不尽的央求道。 可洛天却没有他那般兴奋,说到底只是大伯,哪有自己父母来的可靠,可如今毕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既然事已至此,我要凭自己在这元宙闯出一两天来。 洛天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想着孔秀死前最后一句话,“好好活着!” 本章完 第十二章 斗转星移 一夜无话,三人经过一场大战,睡得都十分香甜,洛天缓缓起身,此时的他,实难以睡得安稳。 孔秀之死对他来说是个打击,也是他一生永远无法拔除的一根刺,他自问一生不曾辜负过任何人,但却没曾想来到此地之后,竟然由于自己的傲慢冒失间接害死了一个对自己有重生之恩的人。 他无法原谅自己,即使听过程雄讲的那件隐秘之后,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对洛天来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来不会因为其他的借口去掩盖这个事实。 但是对他最大的遗憾或许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想要去弥补,都没有机会,他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却是想起了孔秀死之前的那番话“好好活着,洛天。” 孔秀最大的心愿是让自己好好活着,的确,他是在报恩,希望通过自己好好活着,去完成他的心愿,至于孔秀的心愿不单单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活着,更多的是想让自己成为像洛坤那样的人! “可惜我只是个迷途的过客而已。”洛天仿如自嘲般说道,他如今最大的心愿依旧是想着回家,回到那个有着两个太阳,灾祸不断的家,那个家里至少有人真正的关心他,有人真正的爱着他,而不像这个世界那般命如蝼蚁不值一提。 话又说回来,自己的那个世界比这里也好不了多少,单论生活环境来说,此地倒是要好上不少,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少了家人的陪伴! 洛天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程雄,此时的他一脸憔悴,失去了一只眼睛,可他依旧努力的活着,而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再看看一旁的程伟,睡得如死猪一般,胸前还抱着酒壶,嘴里喃喃不知这些什么梦话,或许自己没办法像那个呆子一般没心没肺的活着,但至少我还有目标要去完成。 洛天觉得他能来到这个世界绝对不是偶然,早在昆仑山找寻璜墟玉的时候,那一夜接着一夜的噩梦可能会在这个世界一一成为现实,他觉得自己掉入了时间漩涡当中,而自己的使命,便是为了去搭救自己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世界。 “首先要找到靡霏,这是眼下首当其冲的目标,而后要找到璜墟玉。”洛天喃喃自语着,说起璜墟玉,他始终觉得那东西是破题的关键所在,他不禁想到在昆仑山最后见到的那个黑袍人,对于他的来历洛天感到十分好奇,可是眼下,凭着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去完成这些目标,只怕是没有程雄两兄弟的帮忙,连这曙境都走不出去。 洛天没来由苦笑一声,顺着强烈而有节奏的鼾声望去,真巧看着程伟极为满足的唧唧嘴,不由的一阵苦笑,再次想着,其实活成程伟这样,也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人生岂不要欢乐很多。 洛天深吸一口气,坐到一旁,独自打坐吐纳,没过多久,缓缓睁眼,只感觉心烦意燥气血翻涌,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终是选择放弃。 跑到林中,打了些野味,待得程雄两人起身,便有了现成的早点。 各自吃完,便纷纷或疗伤或打坐修炼去了,日光撒下,透着林间的斑驳,映照在洛天身上。 此时洛天额头滚落些汗珠,全身微微发颤,只感觉有些莫名的阴寒,忽冷忽热,怕是这元炼出了什么问题。 洛天脸色有些铁青,眉头紧锁,胸腔处一会儿闪着淡淡蓝光,一会儿又散着淡淡紫光,如此反复将洛天折磨的极为难受。 “啊”一声大喝,只见洛天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顺势昏死了过去。 闻声,远处的程雄程伟急忙赶过来,看见晕倒的洛天也是一惊,一时却想不出为何如此。 程雄蹲下身来将洛天胸前的衣物尽数扒开,一看之下,两人脸色瞬间大变,一脸惊愕的面面相觑,迟迟说不出话来。 程伟终是按捺不住,惊声呼叫道:“我的天,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妖孽,我记得他上次突破才过了半月,如今又突破了,而且还是直接突破两个阶段,直接到达元体大圆满。这事儿别说东阙了,只怕是整个元宙也没见过如此稀罕事,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照他这么突破下去,只怕是比他老子还要厉害。” 程雄蹲在一旁,虽说也是一脸诧异,但其脸上更多的却是担忧,忐忑道:“这种现象我却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洛天的天赋的确不错,但他毕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元体,哪怕是天元体,进展也不会如此神速。况且,如果洛天当真只是突破境界的话,不至于弄成这样,你看他此时奄奄一息,说不定就会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的身体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承受得住接二连三的变异突破。” 两人讨论了一番,也实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将洛天抬到一旁,小心照看起来。 时间过得极快,晃眼间,大半日就已经过去,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此时的洛天依旧处于昏迷状态,气息微弱,程雄两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正此时,从远处走来几人,三男一女,其中两名男子和那名女子年纪相仿,约莫十六七岁,另外一名男子年纪略大,将近四十好几。 除了年纪略大的男子,穿着素朴之外。其他三人皆是穿着将就,锦衣羽冠,腰间挂着赤玉玉牌,一看便是从大家族中走出来的少爷小姐。 此时人群中的女子,脸色有些不悦。观其相貌五官精致,粉嫩的小脸上精雕细琢,水汪汪的大眼配上略微高挺的鼻梁,粉嘟嘟的小嘴微撅着,甚是可爱。 她望向一旁的中年男子,撒娇道:“明叔,这火尾狐到底在哪儿啊,我们在这曙境都转了好几天了,连个火尾狐的影子都没见到。” 一旁的中年男子,微微笑道:“是不是走累了,不如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旁站着一个中等身材,衣冠楚楚的男子,一脸谄媚道:“莹琪,我们不如在此地稍作休息,让明裂和剑南兄去前方打探一下,倘若有了消息,我们再走也不迟。” 被称为莹琪的女孩脸色一沉,一脸鄙夷道:“你想的倒美,上官恒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左一句莹琪右一句莹琪的叫,我跟你很熟吗?再者说,明叔是皇城我们南宫家的人,你凭什么命令他。还有我哥哥可是皇城王子,你有什么资格指挥他,要耍威风就滚回你们上官家去耍威风,本小姐可不吃这套。” 原来这三男一女身份皆是不一般,那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名为明裂,乃是东阙皇城蔚明城南宫家的仆卫,观其修为或已达到鼎元境之列。 而其中一位名为上官恒的少年想必便是星玉城上官家家主上官傲的二儿子,另一位长相俊秀的男子想必就是南宫家家主南宫图的儿子了。 而那犹如泼妇骂街的南宫莹琪便是南宫家的掌上明珠无疑了。只见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说的上官恒眼角为抽,却无力反驳,只得强忍着心中怒气,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意挂在脸上。 一旁的南宫剑南和明裂听完,表情也有些怪异,剑南瞅了一眼上官恒,和颜悦色道:“莫要恼怒,莹琪跟你说笑了,你看我们同是云煌学馆的学员,又同为法学院的师兄弟,既然一同来此地完成学馆布置的任务,就该同心协力才是。” 见南宫剑南主动抛来一段台阶给自己下,上官恒脸色才算稍微放缓,忙摆手道:“南宫兄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听不出莹琪是在和我说笑,不会生气,不会生气。”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从他眼睛中的深邃不难看出依旧是怒不可遏。 一旁的莹琪此时也是气急败坏,呵斥道:“上官恒你真是不长……”说到一半,一旁的剑南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要让他再说下去,脸上尴尬地笑道:“上官恒,我们去那边找找水,妹妹你和明叔暂且在此地稍作休息,我们去去就来。” 留下南宫莹琪和明裂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这场无端的闹剧才算是结束。 过了半晌,四人才又开始出发,恰好路过一片空地,看到此时正守护在洛天一旁的程伟、程雄两人。 两边人面面相觑,皆都没有说话,上官恒看着程伟等人,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一脸病态,一旁还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人,便能猜晓到程雄等人发生了何事。 正看时,恰好注意到,此时程伟正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的莹琪上下打量,顿时没来由地火大,喝斥道:“诶诶诶,说你了黑胖子,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说着还做了个挑衅的手势,一脸的嚣张跋扈。 由此便不难看出这上官恒的确是较为钟意那南宫莹琪,可却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这里从南宫莹琪反感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 程伟见此,却是气愤不已,正待破口大骂,一旁的程雄急忙一把使劲抓住,缓缓摇头道:“不要冲动,这些人我们惹不起,别到时候连累了洛兄弟。” 闻言,程伟才算作罢,朝地上啐了一口,缓缓扭过头去。 上官恒见程伟态度如此嚣张,正准备冲上前去好好教训他们一番,却是被一旁的南宫莹琪给拦了下来。 南宫莹琪站在一边,透过光线,隐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洛天,眉头微微皱了皱,也没多事,率先朝着林中深处走去,众人见此,急忙跟上前去,缓缓消失不见。 “二弟,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总是不长记性,刚才那些人是好惹的吗?你没看到他们腰间皆是挂着赤玉牌,一看便是四大家族中的人,你去招惹他们,到时候就算死了都没人敢来给你收尸。”程雄急忙教训道,极为感激方才南宫莹琪的举动,否则自己等人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被程雄这么一训,程伟也算老实了,缓缓点头,不敢知声。 恍惚间,便是到了傍晚,此时程雄两人见洛天已无大碍,便眼皮下沉,浑浑睡去了,待得洛天醒来,已是深夜,周围变得无比静谧。 洛天缓缓站起身子,朝一边走去,找了一个绝好的位置,仰头望着满天繁星。 就这些威风,洛天盘腿开始打坐,只感觉体内穴脉开始猛烈的颤抖不已,细看之下,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竟奇迹般的突破到了元体大圆满,此时的他高兴坏了,喜悦无以言表。 过了许久,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此时洛天正紧紧盯着星空,这满天的星辰却比自己那个时代的更加璀璨夺目。 看着看着,只觉的眼睛有些模糊,看的不太真切,揉了揉眼,误以为是眼睛酸了,再次望去,只感觉整个星空在缓慢的旋转,其中间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星辰都被吸进到了里面。 洛天有些吃惊,急忙闭眼,猛烈地晃了晃了头,再一次望去,星空依旧在旋转,而且旋转的速度还更加猛烈,“产生幻觉了?”洛天喃喃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洛天望向远处大山,依旧一片平静,并没有那般感觉,再看一眼星空,如旋风一般缠卷着,将周围一切星光全都吸入其中,四周变得黑茫茫的。 洛天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只见那中心的风眼射下一道白光,直直的将洛天罩在里面,白光甚是强烈,射的人睁不开眼。 此时周围响起一段段声响,听得不太真切,洛天静下心来认真听着,有点像钟声有点像风声,有点像雷声,又有点像是闹市的喧嚣,实在听不真切。 洛天忽然感觉全身轻飘飘的,缓缓的从地上升起,此时胸口的玉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皆是从身上纷纷散落于地,洛天本能想要去抓,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就这样一点点飘着,顺着白光好似在游历大江南北一般。 此时洛天端坐在半空中,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过了半晌,只见白光将洛天拖到一处悬崖,其山腰间突出来一大块青石板,洛天此时正端坐在青石板上,仿佛融入了天地,怡然不动。 ………… 元宙以北,习惯性地被元士称为‘北渝’,传说这里是元士的修炼圣地,此时眼前出现一座高塔,高耸入云,整个塔身都如象牙一般雪白。 此时塔顶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负手而立,宛如钉在哪里一般,他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有些大惊,嘴里喃喃念叨“曙境?却不知是东阙还是南丘有幸能得到一个天元体了,哈哈哈。”说完,老者似一阵风般,缓缓朝塔下飘去。 画面一转,来到一处清净优雅的竹屋内,正对门口,摆着一把竹椅,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一把古琴,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正闭着眼,极为享受的弹奏一首悦耳的曲子,每一指落下,都仿佛带动着无数音符的舞动。 只见他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 音调一转,又像是无数条细流汇聚成的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梵音。 “叮”只听得一声及其刺耳的杂音,男子微微一颤,脸上似有些不悦。 只见他痴痴地望着天空,嘴里嘟囔道:“好久不见了。”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君、琬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微风轻轻拂过,如帛柔的纱巾涤荡在肌肤之上,一阵银铃脆响,寻声望去,此地仿如仙境一般。 其上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繁星点缀,璀璨夺目。 其下仿如漂浮在夜空中一般,泛着淡淡荧光的玻璃栈道。 只见远处躺着一人,中等身材,古铜色肌肤,脸上五官算不得精致,却也各有特色,相貌平平,两道剑眉显得英勇。 只见那人,缓缓睁眼,表情有些难受,坐起身子,用手不断揉搓着胸口,脸色也越发变得难看,环顾着四周,心中一阵困惑不安。 此人正是洛天,却不知他为何来到此地,看着四周,他缓缓踏步向前,每一步走过,如踏在水面之上,泛起一阵涟漪。 微风拂过,扬起一缕长发,传来一阵芬芳的幽香。 洛天极为享受,一脸惬意的用鼻子贪婪的呼吸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体内的细胞欢心鹊舞,充满无尽的满足感。 不时传来一声脆响,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洛天抬头望去,只见自己右前方正屹立着一棵枝叶茂盛的参天巨树。只是颜色有些不对劲,并不是葱郁的绿色,而是如雪一般的银白,其中甚至还夹着些点点殷红,格外觉得妖艳。 洛天心中虽有些惊愕,但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再次望去,只见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女子,全身素白,正依偎在树下,看样子是睡着了。 感觉此事过于缥缈,洛天闭上眼,猛烈的拍了拍了头,再次睁眼,依旧站在原地,和之前所见的景象没有丝毫差异。 壮着胆子,走得近些,仔细看去,原来那树上的枝叶皆如银制,外形有些像枫叶,互相缠绕碰撞,发出银铃脆响。 而那枝上的点点殷红仿如一团团火苗,却是冒着烈焰的朱红果子。 见此奇景,洛天越发的不淡定了,没曾想这天地间的事物竟然如此玄妙,这种奇观,平生未见,盯着那树,却是看的入迷,心里想着倘若能摘下一颗果子尝尝,那就真的满足了。 心中正想着美事,眼光忽的落在白衣女子身上,映入眼帘的女子让洛天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全身仿如一下子坠入冰窟,又迅猛一下升到九天云外。只见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透着不可置信。 女子相貌却是极好,一袭青丝有序的披在身后,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忖桃花瓣,洁白无瑕,没有一丝污垢。 只是此时的女子,脸色却有些苍白,双眼透着些白光但却无神,眼睛微弱的眨了眨,仿佛随时都会睡去。 洛天盯着女子,心中万般思绪,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靡霏,却没曾想在这里遇见,可要说是,自己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他好像没看见自己一般,连个招呼也不打,莫非是太累了?洛天如是般想着,却迟迟未敢率先开口。 蓦地,只见女子微微侧过头,看着洛天,脸颊泛起一阵欣慰的笑意,虽然那笑容是如此的空虚无力,但是看在洛天眼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震。 反观洛天,也是满脸堆笑,一副见到亲人般的激动,展开双手朝着女子跑去,嘴中还兴奋的大喊道:“靡霏我来了。” 待得走进,却是听到女子虚弱的喃喃道:“君!”只见他惨白的笑着,双手撑地,想要坐起来。 洛天闻听,一脸的困惑,试探道:“君?才这么几天不见,你就把我忘了?我是玄灏,哦对,我只是换了个身体而已,你认不出来了,我真是玄灏,那啥昆仑山女王还有璜墟玉、始煌记这些你还记得吗?。” 洛天站在原地,自顾自解释着,忽然想到什么,全身又是一震,朝后试探性的扭过头去,只见远处走来一位年轻俊俏的男子,男子一袭黑白两色的长袍,眼中透着坚定,面无表情,朝着靡霏走来。 洛天看的真实,两人距离至少还有四五十步,却没曾想下一秒男子便出现在洛天面前。洛天吃了一惊,惊慌道:“缩地成寸?这人看来不简单。” 只见男子半蹲着身子,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女子的脸颊,依旧是冷冰冰的,看不出半点情绪。 “小子你放尊重点?”洛天见此一声大喝,抬起右臂,狠狠地朝着男子背后挥去。 可怜洛天直到现在还未明白,此处女子并不认识他,也不是自己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 一掌挥去,并未传出“啪”的一声,而是直接从男子的身体穿了过去。 空气瞬间凝固,洛天呆呆站在原地,惊慌失措下也是不停在想其中缘由,想了半晌,也只有自己在梦中才能解释的通了。 只见两人不知再说些什么,洛天靠近一旁,仔细听着,那名为君的男子眼中透着些深邃,脸上十分意外的浮现一丝不舍,转瞬即逝,依旧冷冰冰道:“琬,这又是何必,亿载轮回虚无值得吗?” 闻言,被唤为琬的白衣女子依旧浮现一抹惨白的微笑,只是笑容中夹杂着满足,只见她朱唇微张,吃力的伸手想要抚摸眼前的男子,却是半晌抬不起手来,男子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半蹲在哪儿,面无表情。 琬终是放弃,露出一抹苦笑,虚弱道:“那你呢,剑指苍穹最终落得神魂分离,如此下去,所谓的希望,也只是空谈。”名为君的男子听完,也未言语,只是依旧微抚着女子的脸颊。 过了半晌,只见琬缓缓的闭上眼,嘴角处依旧挂着欣慰地微笑,变得虚实交替起来。 不一会间,全身化作璀璨的繁星,飘向了远方。洛天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鼻子酸酸的,反观蹲在一旁的君,依旧面无表情,跟一块冰一样无差。 过了一会儿,男子似乎才接受了现实,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嘴中喃喃“再会!” 洛天站在一旁,一脸的鄙夷道:“还再会?你不是傲娇吗,一直这幅死样子,笑一下会死?她是欠了你钱吗?”洛天自顾自地在一边咒骂。 而此时君忽的站起身来,和洛天面对面站着,洛天甚至能听见他的微弱呼吸声,将君的五官看的极为细致。 这倒把洛天吓了一跳,以为君听到了自己的咒骂,但是再想想,也完全不可能啊,于是壮起胆子在君面前胡乱比划,做着各种鬼脸。 可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依旧盯着前方,不知在计划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男子破天荒的冲着洛天微微一笑,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洛天见此,急忙将头向后扭去,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狐疑道:“他刚才是冲着我笑?莫非他真看得到我?” 正想着,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四处变得虚晃扭曲,不消片刻,洛天便消失在了场景之中,四周又恢复了静谧。 “好痛” 随着一声惊呼,一处崖间的石壁上,洛天猛地起身,支吾着摸着后脑,一脸难受的模样。 身旁忽的传来一阵“叮铃”脆响,洛天看去,此时身旁躺着一小块乌黑的弧形玉坠,洛天拾起,翻来覆去的看着,玉坠之上隐隐刻着些奇怪的符号,看了半晌,也看不明白其中的玄妙,旋即作罢,揣在胸口,细细打量着四周。 此时自己正坐在半山腰的一处青石板上,下面是万丈深渊,四周皆是悬崖峭壁,不知具体方位,洛天微皱着眉头,喃喃道:“如果刚才是梦境,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望向四周,看不到边际,一片郁郁葱葱,心中想着,此处应该还是曙境,只是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细细回想着,记得昨晚被一道白光笼罩着,莫非是那道白光将自己带来此地,可是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让我自杀吗?洛天心中自嘲着,泛起一阵苦笑。 时间一点点过去,此时的洛天在青石板上来回的走动,却是想不到办法能够离开此地,埋怨道:“莫非自己要在此地活活饿死不成,与其如此,倒不如纵身一跃跳落这万丈深渊,反倒死的干脆。” 虽这样想,可洛天哪敢,只得乖乖的坐在地上打坐,吸收点天地灵气,补充下体内的能量。 成为元体之后,吸纳天地灵气却是可以间接补充体内的能量,但是微乎其微,毕竟还是要靠食物和水才能好好活下去。 而成为元士后,随着境界的提升,倒是可以完成真正的辟谷,只依靠天地间的元力便能维持身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便到了黄昏,洛天也缓缓的醒来。 坐在石壁边上,两腿悬空随意晃动着,望向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嘶鸣,却也别有一番风景。 夕阳的的余晖撒在洛天后方的石壁间,竟隐约透着些光影,洛天不以为然回头恰巧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难不成这里面是空的。 心中想着,急忙起身,看向崖壁,透着光线细细看去,里面果然另有玄机。 用劲掰着石壁上的石块,却实在掰不动,情急之下,只好运转霸体,让身体变得结实,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右手拳上,大喝一声,朝着石壁砸去。 “轰隆”一声,里面的石块似有些松动,看来有效果。心中喜不自胜,又继续举起拳头猛烈的砸去,接连砸了十几拳,那崖壁终于是被洛天的一对肉拳给硬生生砸出一个圆洞,足以钻进去一个人了。 洛天一脸惊喜,急忙从洞中钻了进去,穿过洞中,来到一处空地,环顾四周,平平无奇,只是一处洞穴罢了,不免有些失望。 正当他站在洞内,心中正想着,骤然传来一阵巨响“轰隆隆”,片刻间,只见洞内岩壁的碎石纷纷滚落,整个山洞都剧烈的摇晃起来,仿如一张巨人的大嘴,咯咯笑个不停。 洛天见此,面露惊慌,欲动身出去,没曾想接连滚落的几块巨石拦住了通往外面的洞口。此时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慌乱间,铺天盖地的碎石纷纷滚落,将洛天埋于其中,生死不明。 一阵慌乱过后,山洞归于平静,此时洞内竟缓缓滴落下几滴水,而这水滴落在地上,便冒出一缕白烟,再看地面竟被灼出一个黑洞,就如黑宏蚁口中的黑液那般,具有极强的腐蚀性。 不一会儿,水滴的速度加快,范围更广,就好似这洞内平白下起了大雨,只要是被这雨水沾染上的地方,皆会变黑,冒出一阵白烟。 随着时间过去,洞内大雨倾盆,白茫茫一片,而此时覆盖在洛天身上的碎石,也早已经被这雨水给腐蚀的一干二净。 雨水越聚越多,此时洛天全身都淹没在雨水之中。 而让人奇怪的却是,腐蚀度如此之高的雨水,却对此时昏迷的洛天起不到半点作用。细看之下,只见一小块乌黑的弧形玉坠,正悬在洛天的胸口处,缓缓转动。 雨水依旧猛烈的下着,暴雨倾盆,缓缓盖过洛天的身体,直到将其彻底淹没。 被雨水淹没的洛天依旧昏迷地躺在原地,而那块玉坠却是带着洛天的身体缓缓移动,朝着另一面滑去。 过了半晌,从远处传来几声闷雷,“轰隆”作响。 本章完 第十四章 生机 雷声仿如九霄之外传来,嗡嗡作响。画面一闪,洛天竟躺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四周皆是黑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轰隆隆”又是一阵轰鸣,这次却听的极为真切,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雷光闪过,直直的劈在洛天身上。 洛天不为所动,依旧躺在原地,就算是醒了,这雷霆的威能,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一道过后,只见天边又是一闪,整个天际亮如白昼,又是一道尤如大腿般粗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尽数朝着洛天劈下,似在回应洛天的无动于衷。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洛天,此时的他依旧昏厥,而这所有的威能都尽数被他胸前浮现的乌黑玉坠给尽数抵消了去。 “唰唰唰”接踵而至的雷霆纷纷朝着洛天劈来,就连那玉坠都开始微微的颤抖,有些吃不消这无数的雷霆威能。 过了半晌,山峰变得虚晃,又是一晃。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大片森林,一望无际。 忽的远方传来一阵嘈杂,举目远眺,一片片树木纷纷倒下,就像被拦腰切断一般,可是世上又怎么会有如此锋利如此巨大的刀呢? 树木纷纷倒下,整片林中,顿时变得光秃,“呼呼”传来一阵风啸,仔细看去,风过之处,树木纷纷倒下,这哪是风,准确说是一把把无形的钢刀才对。 无数的罡风朝着洛天劈砍,只听得无数脆响,如一阵兵器交戈之声。 过了许久,风声才渐渐隐去,大地变得虚晃,四周的山坡忽的拔高了许多,变成一座座重峦叠嶂的大山。 洛天此时躺在一处空地上,四周皆是接连不断地黝黑大山,将洛天包围其中。四处十分静谧,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死一般的沉寂。 蓦地,从天边飘落点点莹白,缓缓落在山上,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波澜。一瞬间,天边铺天盖地的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洒洒,落在四周,不消片刻间,四周皆被镀上银装。除了洛天的方位,四周全是皑皑白雪。 时间缓缓过去,大雪停止了,而四周却是变成一片冰窟,晶莹透亮,整个环绕的山峰也不如刚才那般漆黑深邃,仿如冰雪世界中那般神秘。 随着时间消逝,这四周的冰莹仿如玻璃幕墙一般,纷纷消退,整个冰封世界渐渐消失,取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暗沉的大峡谷。 “扑哧扑哧”传来一阵声响,尤如开水鼎沸的声音,一刹那间,竟从地底喷薄出大量的火红熔浆。暗红的岩浆在滚滚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只见一片火海漫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猛扑而来。 而此时的洛天渐渐被这巨浪一般的熔浆淹没,过了许久,其下面的熔浆缓缓凝固变成了岩石,此时的洛天就好似琥珀中那粒弱小的虫子一般,只能任由这熔岩一层层将自己封闭在里面。 过了大半晌,只见洛天在这熔岩的包裹下,缓缓下沉,一点一点向着岩浆最深处划去。 ………… ‘黄沙漠南起,白日隐西隅。’正如诗中所写,此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黄沙沙漠,四周风啸鸣鸣,遮天蔽日的满天黄沙,肆意的舞弄。 只听“砰”地一声,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方才在熔岩中缓缓下沉的洛天,此时面朝地背朝天直愣愣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过了许久,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洛天缓缓睁眼,发现自己竟被埋在了黄沙之中,剥开身上的沙尘,缓缓站起,环顾四周,入眼处皆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沙漠。 洛天一脸茫然,嘴中自言自语着“见鬼了,真是见鬼了,第一次醒来便在那悬崖峭壁之间,如今醒来又到了这荒无人烟黄沙满天的沙漠中,这老天到底在跟自己开什么玩笑。” 一边说着,一边朝前方走去。四周黄沙遮眼,压根确定不了方向,更无方向可言,只能迎着天边那微弱的日光,硬着头皮向前。 走了大半日,却始终不见一个人,别说人了,就连一个生物,一棵草都没有见到,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洛天此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色干黄,嘴唇干裂,一脸的沧桑。 “这么下去,自己非得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中渴死不可。”洛天虚脱的说着,干脆不走了,就地而坐,打坐吐纳起来,别无他法,实则是身体里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翻过那一座座黄沙沟壑了。 打坐了一两个时辰,洛天只觉得身体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交错的紫色脉络,竟然停止了吸收天地灵力,而是一直在压缩,将那体内的灵气缓缓沉入小腹丹田处。不停地挤压,直到变成一块指甲盖般大小的方体。 洛天心生疑惑,这突然来的变故,让自己有些心慌,但此时也只能任由它发展。 只见那方体漂浮在丹田处,缓缓的旋转,而每一次旋转都带着体内的脉络和血液一遍遍的冲刷。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方体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洛天只感觉身体内一阵沸腾,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随着旋转的次数增加,那方体变得透明了许多,仍旧继续旋转着,不断吸收着体内的养分,洛天此时心力交瘁,体内压根没有多余的能量去供给这块方体。 心中想着,急忙打坐吐纳,随着每一次吞吐,都感觉口腔鼻腔中仿佛吸入了一团烈火般,烧的人透不过气。 只觉得或许此地是沙漠的缘故,就连灵力也沾染着干燥之气,没有多加理会,毕竟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说,自己还只是一个新手。 而其丹田处的方体,随着洛天的每一次吐纳,变得更加欢悦起来,疯狂的吞噬着洛天吸收进来的灵气,也渐渐裹上了一层微红的薄纱。 一晃眼,又是大半日过去,洛天依旧打坐吐纳着,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激动兴奋。 此时他丹田处的方体,旋转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颜色也从最开始的透明,变成了如火一般的赤色,不再疯狂的吸纳体内的灵力。 “哈哈哈,我有元晶了,我成为元士了。”洛天停止吐纳,仰天大笑道,却是极为喜悦。 根据自己在程雄哪里了解到的,从元体成为元士,首当其冲的一条便是体内产生元晶。而此时的自己,正好便生成了元晶,成为了元宙中,人人争向角逐的元士了。 洛天大喜过望,却完全忽视了自己此时正处在无边无际的沙漠当中,此时哪怕成为元士,就算是成为顶尖的高手,出不去也是空谈,最终也只是这黄沙底下的一具枯骨。 洛天喜悦了半晌,好似注意到了这点,脸色又渐渐透出些焦灼,望向四周满天沙尘,眉头紧锁,咒骂道:“这老天就是在耍我,一面让我元炼进展神速,一面又把我困在这些鬼地方活活折腾死,到底是要闹哪样啊。”洛天说着说着,突然跪在了地上,垂头丧气的叫喊着。 过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坚定,扬天大喝道:“你想让我如此窝囊的死去,我偏偏不如你愿,我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说着,大步朝天,又继续盯着风沙没有方向的四处乱转。 也不知走了多久,至少有两三日,只是这弥漫的沙漠中根本没有白天黑夜,除了漫无边际的黄沙,便只有远处天边的那一轮余晖,好像时间已经定在了这个时间段,无论如何都休想能够走出去。 此时洛天已经接连好几日滴水未沾了,脸上,嘴唇上都已经干裂的蜕下了好几层皮,眼神变得涣散,整个身体如丧尸一般,摇摇摆摆地向前本能地走着。 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只是机械一般,抬腿迈步。嘴中虚弱的不断念叨“水,水,水…”看起来随时都会力竭倒下。 “扑通”一个没站稳,身子如皮球般,从一处山坡上,滚落下去。 昏厥了片刻,才无力的缓缓起身,机械般继续朝前走着,透着阳光的折射,洛天隐隐看去,前面似乎出现一片绿洲,莹莹的湖水碧波荡漾,四周长着葱葱郁郁的绿色植物。 洛天大喜,嘴中不停念着“有水了,有水了。”急忙朝着眼前的湖水跑去。 跑到湖边,一口下去“啊呸,呸呸呸”竟然包着一口黄沙,此时的他才稍稍恢复点意识,原来是看到了海市蜃楼,如此只能说明,洛天此时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 此时此刻,他心中真是说不出的苦楚,没曾想大老远借尸还魂来到四十亿年前的元宙,竟在一片沙漠中,掩埋了自己的一生,想想就觉得憋屈不已。 走着走着,洛天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回忆着脑海中闪现的美好片段。 “小心,我的龙菇。”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将洛天扯回到了现实,声音中藏着几分急迫,恰如天边传来一般,听得真切,转瞬间又被呼呼风声给掩盖了。 洛天闻声,身体本能的一颤,略微退后了几步,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人影,误以为是自己幻听,毕竟刚才的海市蜃楼景象也才过不就。 但是心中依旧保持着一线希望,说不上来,或许是人本能的求生欲望。 洛天对着漫天黄沙,用尽全力呼喊道:“有人吗?救,救救我。”说完看着四周,静静等候着,半晌依旧无人回应,只有那呼呼风声,算是应答了。 洛天脸上泛起一阵苦笑,心想着定是幻听了,不免觉得可笑,如今是这上天在玩弄自己,不把自己玩死不肯罢休,又怎么会给自己一线生机呢。 想着想着,依旧向前拖着疲累的身体,缓缓移动。“站住!我的灵葵啊!” 声音再次响起,与之前一样,迫切中带着几分沧桑,想必说话之人年岁已高。 这次洛天听得更加真切,不是幻听,而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却没有刚才那般受惊,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忽的抬头,望向远处道:“不知那位前辈高人在此,可否现身一见,小子洛天误闯贵宝地,在这里告罪了。” 不得不说,洛天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说起官话来,也像模像样。 话毕,又是过了半晌,却无人应答,洛天这次却没有方才那般好糊弄,嘴角微扬,缓缓抬起刚才准备踩下的右脚,对着一旁道:“前辈当真不愿现身一见?”说着脸上浮现一阵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略显沧桑和疲累。 “小子尔敢!”苍老声音再度响起,却是相比之前,带着几分震怒和威吓。 洛天听在耳中,心中大喜,没曾想当真有活人在这里,却是想不通此地漫漫黄沙,这人又在哪里,难不成自己莫名其妙到达这里就是此人在暗中作祟。 “还请前辈现身一见。”洛天继续喊道,此时身体里已经再无力气,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罢了,这是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如果不拼一把,岂不是当真要埋在此地。 过了半晌,苍老的声音迟迟并未响起,洛天有些心烦意乱,心中想着“好你个死老头,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倒不如在死之前给你祸害一番,让你这些我压根看不见的鬼东西见鬼去!” 心中想着,脚下缓缓向下,嘴中怒喊道:“前辈还不肯出来一见吗?”说着便要踩下。 “哼,好滑头的小子,算我怕了你了,你先后退。”声音响起,多了几分无奈,看来洛天这打算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当真有点作用。 “前辈为何将小子困于此地?”洛天依旧站在原地,挟持道。过了半晌,传来一阵嘲笑,洛天听得分明,这如自嘲般的笑声,他也常常发出。 “困你,连我自己都……”声音戛然而止,听在洛天耳里,却是尤为的惊喜。如此说来,这死老头,莫非也和自己同等遭遇,被困在这片沙漠之中出不去了,那他还在我面前拽个屁啊。 “前辈还是现身一见。”洛天佯装没有猜想到方才老者所言,依旧谦卑兼要挟继续说道。 只是话里不免又多了几分有恃无恐。 本章完 第十五章 怪人 满天黄沙,呼呼的遮蔽天际,四周灰蒙蒙一片,实难以辨别。 此时洛天金鸡独立,站在一边,看样子身体却十分虚弱,有些摇摆不定。 “哈哈哈,不知从哪里蹦来的死小子,竟还敢要挟起老夫来了,当真是胆大妄为。”老者声音再次想起,虽说是在训斥,话音中却也未透出恼怒。 洛天微微一笑,平静道:“小子岂敢,只是小子如今身体十分虚弱,怕一个未站稳,毁了前辈在乎的东西罢了。” 说着身体愈加的摇晃,却不是诚心想戏耍老者,而是正如他所说,实在是虚弱的很。 听完洛天所言,声音许久未曾响起,洛天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但是脸上却是并未透露半分,强装镇定。 心中腹侧道“莫非这死老头有恃无恐,但是方才从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急迫,明显是及其在乎这些东西的,难道这死老头又在戏耍我不成。” 正想着,此时眼前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四周的漫漫沙尘,逐渐消散,而脚下所踩得细腻黄沙,也慢慢变得结实起来,如同踩在湿润的泥土上一般,过了一会泥土上竟然冒出些嫩芽,越聚越多,最终脚下竟变成一块肥沃的草原。 洛天心中大惊,却也掩藏的极好,看向脚下,此时右脚底下正长着一株亮闪闪的黄色不知名野花。 洛天见此,急忙收回右脚,站定在原地,望向前方,景色一点点变化。原本肥沃的草地也被许多栅栏隔开,形成一块块的花圃,其中五颜六色的鲜花正争向夺艳。洛天杵在原地,却是连一株野花都叫不上名来。 穿过花圃,远处竟隐隐浮现一座草堂,雅致朴素,其门口背手站着一位老者,一头青丝随意的披在两肩,花白眉须十分浓密,配上直直垂落的胡须和深邃明亮的眼眸,的确是颇具仙风道骨。 老者盯着洛天也不言语,表情祥和,看不出喜怒。 洛天拖着步伐,颤颤巍巍的来到老者身边,恳求道:“前辈,能,能给我点,水喝吗?” 闻言,老者眼角微眯,一脸无辜道:“我这也没有供人喝得水啊。”洛天听完,心中不断骂娘,也实在不想掩饰了,随意道:“别逗我了老头,帮,帮帮我,要不然我死了,你,你还得花费力气,帮我收尸。” 听完洛天结结巴巴的说完,老者又是一笑,满不在乎说道:“如此甚好,也能给我这药草施施肥了。” 洛天一脸鄙夷,却是不知此时该拿这死老头如何是好,思忖半晌道:“难道前辈,愿意,愿意一生困于此地,不见,不见天日吗。” 说完,老者嘴角轻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被洛天说中了心事,转念一想,却是微微点头承认了。 只见老者,伸出一指,朝洛天身上轻轻一点。瞬间洛天全身便被包裹上一层水雾,洛天见此,疯狂的吸吮着,这如甘泉一般的水雾进入口中当真是生命之源。 只见洛天体表内的水雾,也纷纷顺着皮肤渗透进去,脸上身上也没有之前的蜕皮干燥,变得焕然一新。 洛天心中大喜,此时当真比吃了大补丹还要精力充沛,急忙道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闻言,老者摆了摆手,佯怒道:“救你?我可不是救你,只是让你晚些时候死罢了。” 听完老者所说,洛天只觉得眼前这死老头当真是个老古板,明明救了就救了,还非要吓唬我一番。也没有见怪,问道:“前辈可知道此地是何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 正在洛天问时,老者缓步走到一旁坐下,独自端起一旁的茶杯品茗起来,看样子十分享受。 而洛天却不这样想,看他的一举一动和寻常老者并无什么区别,可是就凭他刚才露的那一手,洛天便知晓这老头倘若想杀自己,定然比杀死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听完洛天的话,老者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自己闯入这片地域,为何现如今反倒问起我来?” 被他装腔作势的这么一反问,洛天顿时火大,只觉得这死老头今天是彻底不打算跟我好好说话了,真是见鬼碰到这么一个怪胎。 但是想想作罢,目前形式尚未明确,不能和他翻脸,就算翻脸,肯定也是自己吃亏。 于是只能忍气吞声,故作谦卑道:“前辈说的哪里话,小子原本在曙境一山洞中,因为洞口崩塌,小子被活埋于洞内,醒来便出现在此地,有幸得前辈相救。” 听完洛天所言,老者一脸气愤,吹胡子瞪眼呵斥道:“老前辈前辈的叫个不停,我有这么老吗?” 洛天见老者如此,看来是真的有些生气,但是看上去明明就比较老嘛,也就这一头青丝看上去还不算太老。 转念一想,如此在乎自己的年龄不如就顺从他,想着试探道:“那叫,大哥?”闻言只听“砰”的一声,老者气的差点没一扬背栽过去,手中的茶杯都被捏了个粉碎。 洛天见状,有些慌神,心中继续想着,说道:“那叫,先生,先生总可以了!” 老者面色稍微放缓了些,嗔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称谓,你就不能问问老夫名号吗,一个劲地在哪里瞎叫,听好了,老夫名号伯一,在乱叫我让你如同我手中这茶杯一般。” 洛天听闻,又是一脸嫌弃,真是怪胎,人怪,脾气怪,名字更怪,真想不到为何会在此地,遇见这么个怪人。 “哼,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表面恭敬,实则心里还不知如何咒骂我了,是也不是。” 伯一板着脸,一副我早已把你看穿的表情。洛天心中却是有些惊慌,没曾想这死老头还会揣测人心,自己掩藏的这么深都能被他猜到,不由笑道:“伯一先生说的哪里话,小子怎么敢了,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还来不及了,怎么会咒骂你呢。” 伯一听完,也没过多与洛天争辩,问道:“你进来时,还只是元体大圆满,如今侥幸突破成为窥元一阶,但我观你体内穴脉混乱,略有裂痕,怕是近些时日接连突破所致,倘若再不好好调养,下一次转瞬即逝的突破定会要了你的小命,如此一来还不只是暂时救了你的小命吗。” 洛天听完,心中震惊不已,直勾勾盯着老者,心中诧异眼前这老者是什么来历,竟然一语说破自己的元炼修行。 “哈哈,你不必惊慌,区区窥元而已,但我却是好奇你是如何进入此地的,依你的修为只怕走到中心地带都痴人说梦。” 闻言,洛天更加吃惊这死老头的修为,似乎窥元境的元士对他来说如同蚂蚁一般弱小,不由得恭敬几分,反问道:“先生方才说的中心地带是指?” 伯一看着洛天,脸上平静,缓缓说道:“此地便是整个曙境的最中心地带,名为‘十方秘境’。” “十方秘境?”洛天从未听过此名,也没听过程雄等人说起,曙境还有这样一个中心地带。 伯一嘲笑道:“恐怕就连你家长辈或许也没听过此地名号,整个元宙估计也找不出几人能够穿过外围的‘五始域’,来到此处。” 洛天又是一惊,他丝毫没有怀疑过伯一是在他面前故意托大,或许真如他所说,这十方秘境当真是及其危险神秘之地。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地方,似乎一觉醒来就出现在此地了。 洛天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此地,我第一次醒来是在一处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中,其后有个山洞,我钻了进去,而后整个山洞开始剧烈的摇晃,我被砸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是此处沙漠了。” 见洛天讲的十分真切,伯一半信半疑道:“就算你讲的是真的,如此一来却是十分奇怪,莫非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见伯一继续直勾勾盯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看穿一般,不免紧张起来,只见伯一伸手轻轻一挥,洛天胸口的那块弧形玉坠便出现在伯一手中。 洛天见此心中又是一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死老头的实力,如此这般便能从自己身上隔空取一样东西,倘若对自己动了杀心,那自己不就死翘翘了。 伯一望着玉坠,细细观察半晌,眉头微蹙,越看越是有些诧异,深深陷入了沉思,而洛天站在一旁也不敢惊扰,过了许久,伯一才清醒过来,望着洛天,眼中竟闪过一丝惊喜,不知为何。 只见伯一缓缓站起身来,袖口轻轻一挥,整片天地间突然变得灰蒙蒙的一片,不一会儿便下起雨来。 “此乃五始域的雨域,这雨水能冲刷腐蚀万物。”伯一口中缓缓讲着,洛天定睛一看,只见一块巨石,遭遇这雨水的冲刷,瞬间化作一股白烟,消散不见。 看完,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天地间,竟有如此腐蚀度强的雨水,这哪是雨,分明就是王水嘛。 伯一袖口又是一挥,天空隐隐闪过几道雷光,只见一道手臂粗细的紫色雷霆朝一处山顶劈去,刹那间,那山顶竟被劈成了两半。 “此为五始域中的雷域,此雷为九霄玄雷,能够劈开世上所有的不平之人事物。”洛天已经顾不上惊讶了,这实在是太骇人了。 画面紧接着又是一转,远处刮来几道罡风,将沿途的树木纷纷切断。“此为五始域中的风域。能够刮去世间一切的污秽,切断一切虚妄。” 伯一依旧平静讲解道,洛天只顾站在一旁看着,眼睛盯得如铜铃一般,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紧接着,下起了鹅毛大雪,将四周的大山冰封,仿佛天地间都被冰封了一般。“此为五始域之中的冰域,能够冰封天地。” 伯一说完袖口又是一挥,画面一转来到一处峡谷,从地下缓缓冒出炙热暗红的熔浆。“此乃五始域最后一域,名为火域,能够焚烧万物,毁天灭地。”伯一缓缓讲着,此时洛天脸上除了惊恐别无其他,半晌也不能言语。 伯一看着洛天笑道:“如此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就算这整个元宙,也不会有几人能够来到此地了。” 洛天呆了许久,慢慢缓过来,疑问道:“那片沙漠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伯一听完哈哈大笑道:“真是个傻小子,倒是傻得有那么几分可爱,那是我制造出来的幻境,老夫在此地不知呆了多少个春秋,好不容易来个小子陪我玩,我肯定要玩过瘾了。” 洛天听完,表情有些狰狞,大喝道:“你变态啊,什么不好玩,拿我性命开玩笑,倘若我没有走到你的药草中去,难不成你真看着我死吗?” 他此时真是一肚子火,也不在乎那伯一会不会恼羞成怒,一口气将自己心里的怒火尽数发泄了出来,虽然一说完顿时就后悔了。 伯一打趣道:“谁叫你自己没用找不到出口,我都这么提醒你了,你还找不到,只能怪你太蠢。” 洛天又是一阵困惑,心中想着,提醒我了,有出口我怎么没找到出口,此时回想起来,那漫天的风沙和微弱的日光,莫非有什么深意?思虑了半晌,终是恍然大悟。 伯一站在一旁,缓缓点头笑道:“正是,这漫天的风沙和日光都只是摆设,寻常人肯定会跟着光走,其实不然,此时你只要闭上眼,跟着自己的心走,一会儿间,便能寻到出口了。” 洛天一脸尴尬之色,原来真是自己太傻了,竟然没有思考出此地的不寻常,只是一味的挣扎求生,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本心。 “还请先生告诉小子,自己是如何穿过这层层凶险的五始域,来到这十方秘境的呢。”洛天一脸平静的问道。 伯一听完,也不言语,举起手中的玉坠,笑着递给了洛天,独自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此事改日再论,今日早些歇息,对了,屋内狭窄,你就在外面找个地方休息,哈哈哈,真是个傻小子。” 洛天听完,只翻白眼,顿时觉得这伯一果真是个彻头彻底的怪人,不过他也要感谢伯一,毕竟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没了,更不会间接知道曙境中心地段还有一个五始域和十方秘境了。 本章完 第十六章 星曜 呼呼从远处刮来一阵凛冽的寒风,洛天背依着树,悠闲地坐在一旁。 寒风袭来,却是没来由的一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手臂,表面已经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见鬼了,这曙境竟然还有这么冷的夜晚。”洛天眉角微皱,嘟囔着。 说罢,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很明显此时身处的十方秘境和曙境不是同一个地方,哪怕相同,这里还住着一个神通广大的怪老头了。 想到这里,洛天不由得有些心悸,似乎一想起白日的种种,便越发的对那个名为伯一的老头感觉到恐惧。 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更加觉得不简单,仿佛自从踏入这里开始,自己就无形中被隐藏的一种力量给控制住了,似乎就连那怪老头都好似那神秘力量的一颗棋子。 洛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或许是因为白天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的那句话!“就连我都……”是啊,就连他自己都被困在此地出不去了,如此一个神通广大的人都能被困在此地出不去,更何况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只怕想要出去,此生无望了。 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伯一被困在此地有多久了,不过看他还有闲心种药,便知道他在此地生活的也不赖。 望着天边斑斑星辰,洛天想着想着,便就着潮湿粘稠的月色,蜷缩着睡下了。 四周一片静谧,透着些模糊的月色,撒下一层光辉投射进茅屋中。 屋内十分简单,一张古朴方桌,几把竹椅随意摆着,一张简洁的木床摆在角落。 伯一此时背手站在窗前,眼中透着深邃,嘴角含着一抹不明深意的浅笑,紧紧的盯着屋外洛天的方向。 “唉,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载岁月了,就连我的记忆都在时光长河的侵蚀下逐渐变得支离破碎起来。”伯一喃喃道,脸上越发觉得沧桑起来。 下一瞬间,好似猛兽经过长时间的潜伏狩到了猎物般,变得兴奋,下意识的舔了舔略微干枯的嘴唇,眼角眯成一条缝,用一种极度压抑的喜悦低沉说着,“是时候该出去了,快了,快了。” 一夜无话,夹杂着寒风,天际渐渐透出些清明。 “啊嚏” 从一旁传来一阵骚动,寻声望去,洛天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将自己抱的更紧一些,双手揉搓着裸露的两臂,表情有些难受转而变得幽怨,埋怨道,“死老头一定是存心的,明知这么冷的天还把自己独自丢在外面受冻,要不是身体结实,当真被活活冻死不可。” 发泄了几句,便迅速爬将起来,抖擞了会儿身子,舒展着全身的筋骨。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缕缕阳光撒在四周,却是尤为舒适。 洛天此时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块巨石,双手举在头顶,正吃劲的练习着深蹲,汗水早已经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茅屋门缓缓打开,伯一佝偻着背缓缓从屋内走出,一晚上没见,此时的他却比昨日显得苍老了许多。 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事实如此,伯一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一步分成两步走,手中不知从哪儿摸来一个花洒,缓缓走出门外,正撞上洛天放下巨石,安静坐在一旁打坐。 伯一见此,也没言语,如同看一件原本就存在的事物般,缓缓走到花圃中,精心的呵护起花圃中的药草。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洛天缓缓从打坐中做起。眼中透着喜悦,对于晋升为元士一族的他来说,所有事情都过于新鲜和刺激。这浩瀚的求知欲,似乎一直在激励着他不断前进,不断去探索和努力。 洛天伸出右手,细细瞧去,只见其右手背隐隐浮现出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不规则物体,正在缓缓的旋转着。 洛天盯着那缓缓旋转的物体,脸上有些疑惑,他想起了元晶的存在,可元晶不是在丹田之中吗?而且他也能明显感觉的到,那这手背上突如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紧盯着那物体,一时犯了难,只见那不规则物体缓缓旋转着,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消失不见了。 “咦”洛天狐疑道,用手拍了拍,而后细细摸了摸,却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好似原本就未曾出现过,这一怪异现象立刻让他困惑不已。 洛天仔细回忆着,自己成为元士后便产生了元晶,而元晶藏于丹田之中,专为元士提供元力,那这手背上的印记,是否跟我成为元士有关呢? 毕竟之前没有出现过,直到来这地方突破成为元士之后才出现的。 一边想着,洛天心中懊悔不已,当初就该多问问程雄关于元士的特征,也不至于如今出现一点变异便不免想到自己是不是又元炼到了一个错误的岔口。 而且伯一也说过自己的元炼出现了问题,若是不早日修复,定然会随时一命呜呼。正想着,眼角余光不自主地撇了眼远处佝偻着身子一直忙碌的伯一。 看着伯一,洛天便觉得胸口压着一口闷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也不加理会。 而此时的伯一如同一尊石像般,半蹲在一颗紫色的药草前,半晌也未有所动作。 洛天收起心思,又看了眼右手背部,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也不加理会,心想着好不容易成为元士,定要试试这元力的效果。 只见他缓缓运转着元力,抬起手臂,将元力引导在手臂之上,而后一拳朝着身旁的大树捶去,还没临近,却是急忙收手,他再次看向右手手臂,果然又看到了之前消失的那块不规则透明的印记了。 难道说只有使用元力的时候,这印记才会出现,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要说好看,跟个胎记一样,毫无亮点可言。 想了许久,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洛天准备放弃,于是起身四下转悠一圈来找些食物和水充饥。 心里这般想着,刚抬起头,迎面便撞上一张满面皱纹极度扭曲的老脸,老实如洛天这种心境,也难免被吓了一个激灵,迅疾往后蹬了两步,于老脸拉开距离。 “死,死老,伯一先生,你……”洛天极力平静的说着,奈何对着这张死气沉沉如同阴府爬出来的脸,却是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闻言,伯一也未说话,如同一具没有丝毫感情的干尸,要不是眼中那丝极为隐晦的震惊,却不会让人觉得此时自己面前的是个活人。 洛天看着伯一,心砰砰直跳,直凸到嗓子眼,似乎下一刻会随时炸裂开来。 他想爬起来,迅速从伯一的视线中逃离,逃的越远越好,不管是上天还是遁地,只要别再让自己看到那张死人脸就行,这是他心中此时唯一的想法。 奈何想法很好,想要操作起来却是毫无可能,洛天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伯一的眼神给锁死了,似乎就连呼吸也要得到伯一的首肯才能勉强的操作。 这是洛天与生俱来感觉到的从未有过的恐慌,这种恐慌胜过了自己一生中所有濒临死亡一瞬间都不能达到的惊惧。 似乎只要伯一一个念头,自己全身的汗毛血液乃至一个微小的细胞都能成为自己的敌人,都能被看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依旧过着,可是在洛天眼中,此时的一秒比一年还要久不可耐,此时的他面部有些扭曲,脸上红一块紫一块,脖颈处的血管狰狞突兀着,眼中布满血丝,快要瞪出来了一般。 “天元体?”伯一终于开口说道,声音尤其沙哑低沉,但其中隐藏的惊异丝毫不加掩饰。 “不对不对,星曜印记是真的。”伯一脸上带着疑惑,眉头越骤越紧,眼中从最初的震惊转成了困惑继而转变成焦虑。 “老,老头。”洛天坐在地上,死盯着伯一,仿佛被人用力卡住了脖子,用尽全力才憋出一句。 闻言,伯一立刻清醒过来,看着下方奄奄一息的洛天,有些诧异,当即醒悟过来,急忙将身子缩了回来,慢悠悠朝着一边走去,缓缓坐在一旁竹椅上,半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伯一刚离开,弥散在周边的压力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洛天心有余悸的大口呼吸着,眼神中那份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迟迟未消散半分。只感觉体内的血液,如同沸腾的热油,随时会从体表皮肤炸裂出来。 “将这个吃了。”传来一阵云淡风轻的话音,洛天正待望去,只见一株淡蓝色的不知名花草落到自己面前。 洛天听话的拾起,看着这株药草,外貌和寻常的薰衣草极为相识,也没多想,整株丢进嘴里快速咀嚼起来。 一旁的伯一见此,微微一笑,举起手中茶杯品茗起来。 半刻钟过去,洛天渐渐的恢复过来,刚才的窒息和体内翻滚的穴脉如同风暴中的大海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双手依旧不受控制的轻轻战栗着,眼中虽说没有之前那般的惊惧,却是掩饰的极好。 下意识望向一旁的伯一,洛天再也不敢如之前那般的放肆,此时的他才深知,眼前的老头如同天地间的主宰一般,只要是稍稍违背了他的心意,他会在一瞬间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伯一似乎察觉到了洛天的心悸,微微招了招手,对着洛天一脸慈祥温柔的喊道:“过来小子。” 洛天闻言,几乎不带停滞,缓缓走过去,如同一个机器接受到了命令。待得走进时,洛天虽说不敢抗拒分毫,却是本能的和伯一保持了几步的距离。 见此,伯一躺在椅子上,如同看喜剧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又对洛天招了招手道:“走进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方才倒是怪我了,这人啊,有时就是容易被内心的情绪左右,是我失礼了。” 听到这一句,洛天才算是将悬着的一颗心降了下来,如此说的话,方才也不是这老头对自己起了杀心,如此想来却也在情理之中。 也不见怪,瞬间得意忘形的说道:“你可要好好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真担心不经意间会被你活活玩死。”洛天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想着一定不能对这死老头掉以轻心,需要时时防备才行。 伯一又是一笑,一把抓过洛天的右手,看向其掌心处,整个动作又把洛天吓得一身冷汗。“你个老玻璃,刚才还说……”洛天正准备训斥,还没说完,发现没有恶意,顿时闭嘴,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小子,你老实说,你是天元体吗?”伯一望着洛天,一脸严肃道,显然对洛天接下来的回答极为期待。 洛天被此一问,也是感到诧异,他对天元体并不陌生,从孔秀哪里得知凡体通元结果往往被分成四类。 一类是通元失败的要么终身成为肉体凡胎,更不幸的便是当场死亡,都没有好下场。 第二类便是侥幸通元成功成为元体。 第三类如同自己一般,通元成功,体内穴脉呈现黄、绿、青、蓝四种颜色被称为冠元体。 而第四类便是如同天顶一般的存在,穴脉呈现紫色,直接跻身为元体大圆满便是天元体。 不知此时伯一为何有此一问,洛天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敢隐瞒,照实道:“不是,小子通元成功后是四阶冠元体。”语气平淡,却也掩藏不住内心里的那点骄气。 话毕,伯一微微点了点头,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仔细端详着洛天右手掌心中的那枚不规则印记,自言自语说着:“的确是星曜印记,但却不是通元造成的,难不成这‘三圣体印记’还能后天给予不成。” 听着伯一口中的话语,洛天又是没来由的头大,听的一阵云里雾里的,不解其意,心中只重复着三圣体印记、星耀等几个从未所闻的词。 “何为三圣体印记?”洛天终是不甘心,壮着胆子问道。 闻言,伯一抬头,眼中思虑半晌,缓缓道:“这个算是密辛了,只怕你生活的整个元宙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告诉你此事了。” 洛天听完,翻了个白眼,心中对伯一这种耸人听闻的做法表示不屑。表情露出不解,轻轻‘哦’了一声。 伯一继续道:“这通元成功,有冠元体和天元体之分,世人都已知晓,而世人不知晓的是,这天元体无非也就是元体大圆满,只是单单从境界上来说的话,六阶冠元体勤加修炼也一定可以赶上万中无一的天元体了。” 听完伯一所讲,洛天若有所思,倒的确是如此,我怎么没有往这一层去思考了。 程雄当初只是说成为天元体只是天资和领悟都是非凡,可是这元炼一途有谁说得准呢,倘若有个六阶的冠元体比天元体更加的刻苦修炼,那两者的区别岂不是微乎其微了吗。 这就如同龟兔赛跑的故事中一样,如此浅显的道理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 见洛天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伯一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一丝赞赏,紧接着喝了口茶,继续道:“其实不然,世人想不出其中的区别,那是由于这元宙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诞生过一个真正的天元体了,就连六阶的冠元体都只是凤毛麟角。” 洛天静静听着,期待着伯一说下去,如今的他,迫切的想知道这元宙有关于元士的所有密辛。 伯一又继续说道:“这天元体其实是一个总称,只是叫起来方便些罢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三圣体’了。” 见伯一讲到了重点,洛天虽有疑问也不敢惊扰,只是心里不断重复着三圣体这三个字。 “而这三圣体的标志便是方才所说的三圣体印记。这三圣体印记顾名思义分为三类。 一类是日曜印记一般会隐隐浮现于人的左眼中。 一类是月曜印记,一般浮现于人右眼中。 一类是星曜印记,一般浮现于人双手掌背处。 此三类便是通元成功后引发天地特殊传承的天元体印记了。” 洛天听着,下意识伸出手背,看着自己右手背处,那枚缓缓转动着的不规则印记陷入沉思。 本章完 第十七章 噩梦 远处时不时飘来一阵黄沙,微醺的日光印在其上,缥缈非凡。 此时一个黑影正拖动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远处土坡走去。 黑影背着日光,看不出面容,双手拖着一座锈迹斑斑的古铜大鼎,每走一步,其双腿都剧烈的颤抖,就算看不清面部,也知道他此时十分的吃力。 “砰”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黑影颤颤巍巍的将巨鼎随意地扔向一旁,全身瘫软倒在黄土上,仰望着天空,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随着胸脯的上下起伏,黑影似乎来不及从表情上去宣泄心中的不甘,急忙坐将起来就地打坐吐纳,很明显自己还是预估错了这巨鼎的分量,没曾想到了最后竟然需要使用元力才能将其举起来,即使如此,也是十分的耗费体力。 黑影正是进入十方秘境的洛天,方才正和伯一谈论着星耀之时,正待洛天饶有兴致地向下追问,伯一却脸上收紧,随意指了指远处花圃旁的一座古铜巨鼎,让洛天去远处抬来一鼎水用以灌溉药草。 洛天当时听完,心中虽有一丝不快,转念一想受人恩惠肯定要报答的,再说打点水对自己来说还不是云淡风轻,却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 没曾想这巨鼎的重量在这一路走来越发的沉重,而到了此地就如一座小山一般,饶是自己这般运用元力,也是感觉越发的费力,没多大功夫整颗元晶中储藏的元力便被自己耗费一空。 两个时辰一转眼过去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洛天缓缓睁眼,完成了打坐,将元晶重新填满了元力,经过这一次的补充,洛天只感觉此时的元晶有些细微的变化,平时一个多时辰便能存满的元力,如今却花了两个时辰之久,怕是隐隐有了突破的兆头。 洛天越想越是兴奋,旋即又满面惆怅起来,不只是程雄等人对自己说过,伯一那老头也对自己说过,这接二连三的突破会破坏体内的平衡,到了最后,身体没办法承受,其内的穴脉和元晶便会炸裂消散,自己也会死去,这便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 “不行,我必须要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能就这么随便的死去,回去了找老头问问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他这么神通广大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一定有。”洛天坚定的说着,眼中充满着希望,似自我安慰。 迅疾起身,走到巨鼎前,半蹲着身子,双手贴着鼎身,紧咬牙关,面部几乎块皱成了一团,吃力的将巨鼎抱起,举在头顶,只见其撑起的两条手臂上缓缓流动着赤色的光辉。 一看这伯一就是故意的,好好跟自己讲着星耀的隐秘不好吗,非要派自己来干这苦差事, 一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不悦。 走了大半个钟,此时夜幕降临,天边露出了点点繁星,相比昨日,此时的月亮更加的皎洁明亮,照在四周如同打下白织灯一般。 时不时刮来一阵阵寒风,吹在洛天热烫的脸颊上,尤为舒适惬意。 “砰” 洛天终于是吃不住力,再次将巨鼎扔在前进的黄土路上,无力的倒在土坡上,两眼涣散的望着天上的月色,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嘴中嘀咕着:“不知这片月色你是否看得见。” 过了许久,坐起身来继续开始打坐吐纳。 一条路也没多长,但是被洛天如此一遭走下来,确是走了整整一个晚上。 细算之下前后竟然停下来了四五次,而每次走的距离越来越短,所需要打坐吐纳的时间却是变得久了不少。 洛天扛着巨鼎,头发脸上衣物皆是湿透,嘴角唇边隐隐透出些血迹,怕是紧咬着嘴唇留下的。 此时走到一处低洼,面前有一个数尺深的大坑,洛天放下巨鼎,缓缓走进,从下方传来一阵潮水声响,洛天当即大喜,抱起巨鼎朝下方扔去,整个人顺着跳将下去。 来到下方,仿佛一处世外桃源一般,脚下泥土十分松软,似踩在沙滩边,眼前缓缓流过一条碧绿的河水,不知通向何处,对面岸边四散着几棵大树,其上纷纷挂着黄橙橙的野果,拳头般大小。 洛天大喜过望,望着四周,在距离自己几十米远的地方,只见一条莹蓝的瀑布从上方宣泄而下,洛天走进几步,惊异不定,朝着瀑布源头向上望去,恰如从半空中倾泻下来一般,一直落到下方的一个两米多宽的水池中。 而这如此小的水池却是没有溢出半点,不知下方是通向何处。 洛天心里猜测着,莫不是这上下是循环贯通的不成,这样子便能够解释为什么上面得水没有源头,而下方的水永远都装不满了。 洛天也没多想,毕竟在元宙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自己以前压根不敢去想的事,遂也见怪不怪了。 洛天深吸一口气,只感觉体内瞬间充满了力量,好似每个细胞都欢心鹊舞起来。 洛天试着吸收了一点灵力,顿时丹田处的元晶疯狂的旋转起来,洛天看着这速度,变得有些害怕,想要阻止却是压根找不到方法,只得任由这元晶疯狂的吞噬着四周的灵力,仅仅半刻钟的功夫,体内的元晶便不再旋转,静静地呆在丹田中。 洛天大吃一惊,不自觉道“这,这也太夸张了,不用打坐吐纳便能够补充元晶吗,而且这速度提高了四五倍不止,是因为这个地方?”洛天狐疑不定,望着四周,心脏砰砰直跳,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来那老头让自己过来打水是假,让自己知道这个修炼宝地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洛天别提此时心里多开心,居然一下子脱光了全身衣物,跳进了面前的碧绿河水中。入水一阵冰凉刺骨,却是没来由的舒适。 洛天在河水中欢快的戏耍着,游过来游过去,跃到对岸,采摘了一些黄橙的野果,堆在岸边,背依着河堤,惬意的吃着手中的野果。 一边吃着,心里一边想到,有了这个好地方,以后元炼岂不是进展神速,想想寻常人一天来回吐纳无非也就两三次,而自己在外面仗着灵气的充盈可以提高到十次就已经是外面元士修炼的五倍,如今来到这地方又快了五倍,岂不是外面元士修炼的数十倍吗。 洛天越想越兴奋,急急忙忙的上岸穿好衣物,装上剩下的野果,又将巨鼎中装满水吃力的举起朝着外面走去。 这可以称得上是一块别有洞天的宝地,上面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如此突兀出现的一个坑洞中却是如此的奇妙。 洛天顺着另一边的小路缓缓绕了出来,一边走着心里越是奇怪想着,这巨鼎空的都如此之重,如今装满了水,却反而没有之前重了,如今自己并没有使用元力,虽说有些吃力,但是比起方才实在轻松多了。 为了一鼎水,自己走了一夜,待回到茅屋处,已是清晨。 将巨鼎小心放在一处,正遇见伯一缓缓从屋内走出,看着一脸疲惫的洛天,微微笑道:“臭小子,跑到哪里去躲了一夜的懒,现在才回来。” 闻言,洛天也没好气,但是心里却不记恨,也是一脸微笑道:“老头,你这鼎是个什么玩意儿,还能自己给自己增加重量的,昨晚一夜差点没把小命搁在半路上。不过那个坑洞中,倒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时间有些紧张,还没有好好的去看看。” 伯一望着一脸兴奋的洛天,撇嘴道:“既然是元炼,断筋炼骨都是必不可少的,你天资一般,又不是那依靠着魂识修炼地魂元体,倘若再不勤苦修炼的话,岂不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老死在这十方秘境中,到时候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不知得再过多久才能遇见一个你这么讨喜的小子了。” 听完伯一的话,洛天从中又是探到了几处隐秘,什么叫依靠魂识得魂元体,还有不勤加修炼便会老死在此地,莫非这元炼还能延年益寿不成,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莫非自己这辈子当真是要和眼前这老玻璃共度余生了不成。 洛天心里大声的反抗着,奈何只是徒劳,恐怕从当初自己来到这四十亿年前的元宙时,估计就是充当一个笑点的。 原地怔了半晌,此时伯一并未理会,径直走向花圃中去照料他的药草。 洛天见此,尾随着走过去,以前倒也没有留意,如今走进细看才发现,这里的每一株药草,基本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更别提能叫出名来或是知道其作用了。 花圃一共被栅栏分出了八个区域,想必每个区域中的药草都有其独特的作用。 洛天朝着一边望去,在自己最左边的一块地中,有一株紫色如稻穗的药草,他想起来昨日伯一丢给自己压惊的药草便是这株,不禁想着,看来这些药草也能算得上天财地宝了。 一边看着,此时伯一正佝偻着背,脸靠近着一株火红色曲里拐弯的药草,这神态就像是和药草在窃窃私语一般。 洛天走进,试探道:“老头,这花是?”闻言,伯一一张老脸十分难看,正待训斥,突然制止,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但是那双眼神中透露出的怨恨却是让洛天从头凉到了脚。 见此,洛天倒也是识趣的很,急忙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的从花圃中走了出去。 此时他躺在一旁,一边吃着方才带回的野果,一边看着如石像一般的伯一,表情怨恨到了极点,照昨日那个进度来看,花圃中忙碌的伯一非得忙到正午才肯罢休,洛天越看越觉得眼皮重的很,不一会儿便循着四周的淡淡芬香进入了梦乡。 眼前出现一大片的沟壑,洛天单身一人走在嶙峋的山路上,环顾四周,一片漆黑,透着天际边微弱的月光和漫天的繁星才能察觉到自己身处何地。 抬头望天,那一颗颗如宝石般璀璨的星辰好似在挑逗自己一般,一眨一眨的。 洛天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忽的感到右手一阵灼热,抬起手臂,看着右手背部的那枚星曜印记,此时的印记正在手背上飞快的旋转着,好似要突出自己的手背一般。 而随着每一次旋转,洛天都仿佛看到从天际边撒下来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淡淡白光,如烟雾般汇聚在自己的掌心,而右手的星曜印记随着旋转速度的减慢,从之前的不规则形状渐渐变成了四角星的样式,颜色也从透明转变成了白色。 正当困惑时,天边降下来了几滴雨水,雨水打在洛天脸上,只感觉一阵灼烧,旋即雨水变成了倾盆大雨,纷纷洒洒的朝洛天倾泻而下,打在洛天身上如同跳进了火坑中一般,全身烧的难受。 “不要”洛天一声大喝,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只见伯一正蹲在自己身旁,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见此,才算是放下心来,原来是自己做了噩梦,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缓缓沉了下来,看着伯一却是没来由露出一阵尴尬。 本章完 第十八章 元灼-元衍 大梦初醒,洛天擦了擦额头被吓的满头大汗。转头看着伯一,此时他正一脸炽热的盯着自己右手,也不言语。 洛天当即会意,下意识抬起右手,摊开掌心,一眼看去,此时的一颗心又砰砰跳个不停,只见右手背部的星曜印记真的如方才梦中出现的情景那般,变成了白色的四角星。 感觉到无边的焦虑与困惑,洛天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如此,刚才的明明只是一个梦啊,为什么会对现实中的事物有所改变,饶是接受能力再强的人,也很难去看透这一点。 又望了眼伯一,心中想着,莫非是这老玻璃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些什么猥琐的事才会这样的。 “老头,这个是你做的?”洛天虽说有些怯懦,但还是问出来了,毕竟要说在梦里的事物能够变为现实,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闻言,伯一旋即一怔,从那幅炽热的表情中脱离出来,淡淡一笑,满不在乎道:“臭小子,你在瞎想什么,这是你的星曜印记复苏了。” 洛天听完,又是一脸狐疑,星曜印记复苏,如此说来的话,之前的不算是真正的星曜印记,如今出现在我掌心的白色四角星印记才是真正的星曜印记。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搞清楚这传说中的天元体的标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后期我的元炼究竟起到什么作用。 还有昨日的那个魂元体到底是什么,这老头有太多事瞒着我,我必须要快点从他嘴里多知道些有关于元士的秘闻。 “这星曜印记复苏是说明我可以开始使用了吗?可是要怎么去使用?对我的后面的元炼又有什么帮助?”洛天一股脑说出了有关星耀印记的所有疑点,说完便一脸期待的望着伯一。 闻言,伯一脸上挂着浅浅笑容,继而转变成一脸严肃,过了半晌又继续笑着只是眉眼中多了一分狡黠和贪婪。 这些全看在洛天眼里,心里腹侧着这老头又不知道在对自己动什么歪心思,心里这般想着,伯一终是开口道:“哈哈哈,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听完这句,洛天当即会意,心里想着就知道这老头不会白白便宜自己,正想着只见伯一伸手塔上自己的左肩,软绵绵的,眼中还透出一股耐人寻味的诱导。 洛天眉角微蹙,心里嘎登一下,想着莫不是这老玻璃长期一个人独处,眼下对自己这根嫩草动了什么歪心思不成,看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感觉有些恶心。 “死小子,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了。”伯一见洛天久久不语,表情也阴晴不定的,当即会意,嗔怒道。 闻言,洛天尴尬道:“我这孤身一人的,身上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件,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先生。” 洛天嘴上说的极为客气,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他也绝对不会为了套取一些秘闻而去出卖自己的贞操。 伯一脸色放缓,正色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你能来到此处便说明我俩有缘,倘若你能拜我为师的话,自古以来师父教徒弟都是名正言顺的,我也不奢望你的报答,只要你凡事听从师命就行。” 听完这番话,洛天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真正放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这内心的想法当真是既幼稚又可笑不已。 正了正神色,洛天一脸严肃地站起身子,看着站在一旁的伯一,当即下跪道:“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哦不,三拜。” 洛天说完也不扭捏作态,根据自己以前看过的经验,有模有样的开始行拜师礼。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洛天,伯一眼角露出一阵喜悦,微微点头,极为满意道:“起来,臭小子,当真是脑子转的快,一听有好处,也不想一下就直接做了,你以为老夫在跟你玩过家家了。” 听完伯一所言,洛天一脸委屈道:“您怎么能这么说了,我想都不想就拜了,说明我的意志坚定啊,要是我多犹豫一会儿,权衡利弊再拜的话,师父您老人家又该说我是因为达到某种目的才勉强拜您为师的。” 听完洛天这番话,伯一脸色越发的尴尬,他没想到自己刚收的这徒弟耍起嘴皮子来当真是头头是道。 伯一走到一旁坐下,将茶端在手上,缓缓道:“也罢,既然话已出口,也不容得我变更,如今你我师徒皆被困于此地,彼此做个伴余下的日子倒也不至过于平淡了。” 洛天慢慢走进,看着伯一,心你想着鬼才愿意跟你作伴,我就不信你这货会想不出办法从这里出去,虽然这样想,表面却是乖巧地点头示意,而后将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 伯一听完,眼角微眯,微微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平静道:“天元体身上的标志便是三圣体印记,而这三圣体印记其实算是一种悖逆天道的元炼妙法。古往今来,只要能有这印记的人,皆是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 “比如?”洛天接着问道,对于刚才伯一所说的废话他完全听不进去,却是对那些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颇感兴趣,只希望多认识几个那些响当当的人,哪怕是人名对自己来说也是极好的。 “比,比如,比如为师。”伯一想了好半天终是将他自己给摆了上去,此时洛天脸色有些狰狞,急忙掩饰道:“好,我就知道普天之下除了师父之外,再无大能。” 看着洛天如此惺惺作态的拍着自己的马屁,伯一也是有些脸红,但这不能怪他,毕竟他被困在这十方秘境之中也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早已经将外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能记住自己的名字就算不错了,就如今说的这些隐秘要不是洛天的刻意提醒,估计也不会再想起来。 “这很久之前,便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手碎星河,两眼蔽日月,当然,此话不免有些吹嘘的成分,但是这三圣体印记却是比你想的还要强大不少。” 洛天静静听着,虽说已经猜到这印记的不凡,但是未免有些犹豫,洛天对自己可没有过于自信,对待这种好事无端降临在自己身上也是有点摸不准,想起当初被星空中出现的那道白光笼罩,或许就是为了赐予自己这个星曜印记的。 “至于三圣体印记的作用嘛,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为师我没有像你那般好运,我只能根据一些古籍记载中的一些零碎片段来说说我的看法。” 伯一说着,陷入了沉思。闻言,洛天不免有些大失所望,没曾想连这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头都不知道,看来这所谓的三圣体当真是历史悠久的很。 正当想着,伯一忽然睁开双眼,心有所会,饶有兴趣道:“这天地间自衍生开始,就富含着各式作用的力,比如元体需要的灵力,贞元体需要的元灼力,魂元体需要的元衍力,当然还有诸多其他的。 而你这星曜印记需要修行的便是天上的星辰力,同样道理日曜和月曜便是‘太阳力’和‘太阴力’。” 太阳、太阴,洛天顿时感觉有些熟悉,莫不是……虽说惊异,但也掩藏的极好,并未出言打断,继续听伯一说着。 伯一喝了口茶,继续道:“只是这日曜和月曜据我所知一般是为了晋升元魂所存在的,如此说的话算得上比星曜要高出那么一个范畴。” 洛天此时越发的困惑,见伯一说完,一股脑把心中的困惑全部讲了出来“师父,这贞元体和魂元体又是什么?还有元灼力和元衍力又是什么?为什么你会说日曜和月曜因为是修炼魂识的所以比星曜要好呢?” 这些问题一说出,伯一一口茶水还没来及入口,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尽力咳嗽几声掩饰了自己尴尬,看着洛天如同再看一个怪物般。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伯一突然开口道。洛天听完,心里嘎登一下,不好,莫非老头看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想想不至于啊,难不成是因为我刚才话语?洛天想了半晌,忙不好意思笑道:“师父果然慧眼,徒弟我呢其实是从大山走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好不容易修炼得到一点进展,侥幸成为元士,但是对这些事情从来没人教过,所以也并不了解。” 听完洛天的辩解,伯一似乎打心底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很显然,对洛天的身世并不感兴趣,哪怕洛天是在编瞎话哄骗自己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实属正常。 “这元体成为元士后会根据元炼的侧重点不同而被分为贞元体和魂元体,他们之间的标志便是元晶的外观,如同你来说贞元体便是正方体元晶,而魂元体是三角形的元晶。” 伯一也不管洛天一时间能不能接受的了,一股脑的将自己还记得的一些东西给尽数说了出来,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又会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 “而这贞元体注重的便是自身的修为,不余遗力的去依靠元灼力反复淬炼自身来获得更快速的晋升。 而这魂元体嘛,便是通过休习体内的那段魂链,进以提高自己的修为。如果两人修为实力相差无几,此二人搏杀无疑是魂元体更占上风了,有时一个魂元体往往能同时挑战两个贞元体而不落下风。” 听完伯一的话,洛天眼中的惊骇溢于言表,没曾想竟然还有这种区别,原来当初程雄不愿意和自己讲的便是这件事,想想也是,当初自己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体,知道这些除了影响自己的心境,丝毫没有好处。 “至于为什么我会说专注于提高魂链的日曜和月曜比针对修为的星曜要好得多了,这就相当于贞元体和魂元体的区别。”伯一看着洛天,心中不免有些烦闷,转念一想倒不如一次性给他讲个清楚明白,省的以后还要为这些小事来烦自己。 洛天慢慢理着心中的头绪,如此众多的信息扑面而来,却是有些心烦意乱,但是慢慢理清之后便又豁然开朗,如此说的话,自己虽说不是通元之后成为天元体,却是在后期机缘巧合下获得了天元体的标志‘三圣体印记’中的专门针对提高修为的星曜印记。 而前几天自己突破成为真正的窥元境元士,便是被分到那类专门以修为和自身提升为目的的贞元体。 不管怎么算,都感觉自己的运气真是差到了极点,在好几个岔路口都偏偏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看出了洛天眼底的失望之色,伯一微微笑道:“你也不用气馁,先不说贞元体如何,单单凭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星曜印记便比寻常元士要高出好几个阶级,而且虽说魂元体天资独厚,但是也并不代表贞元体就完全没有一拼之力了。” 听完伯一这一通安慰,洛天仿佛找到了求生稻草般,眼中散着希冀,急忙问道:“师父刚才那番话意思是说,即使成为贞元体其实也是可以跟魂元体一样修炼魂链的是不是,只是进度没有他们那般快而已。” 伯一看着洛天,眼神中有些差异,他没料到洛天会想到这一步,顿时感觉孺子可教,欣慰笑道:“你这样理解倒也没错,首先你要明白魂链的作用,我看你这样子似乎压根还没有开始‘起魂’。” 洛天不解何为起魂,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一切都在伯一意料之中,他继续解释道:“起魂,便是潜入脑海中去寻找隐藏在你脑中的那段魂链,并将它与你心念相融,这样便能随意的使用它了。” 听完伯一所讲,洛天当即便准备闭眼沉思操作起来,却被伯一出口拦住道:“这起魂也是万分凶险,如今你心境未定,还是等到晚上再开始。” 洛天当即停下,的确现在自己不适合做这种事,接受了这么多信息,此时的脑中一直嗡嗡作响,神魂颠倒。 “师父,那这元灼力和元衍力又有什么区别?”洛天继续问道,他总感觉自己内心有一个问题堵着,总是想不起来是什么,遂也就想到什么问什么。 “元灼力和元衍力其实都是天地灵力所进化而来的,不同的是元灼力是专门提供给元晶用以提升修为,而这元衍力却是独特产生用以滋养魂链的。”伯一说完看着依旧困惑的洛天。 继续道:“这样解释,相同的一块玉石,有人可以从中提取数量客观的青玉,但是有的人除了提取数量客观的青玉,还能获得少许的赤玉,虽说少的可怜,但是毕竟是存在的。 相同道理,贞元体从灵力中提取出的基本是元灼力,就连一丝一毫的元衍力也看不到,可是魂元体却是能够从灵力中提取元灼力之外还能获得少许的元衍力用以滋养魂链。” 如此解释,洛天立刻清晰了,心中想着,没曾想这元士中竟然还有如此高低之分,这想必就是所谓的天赋了,但只是不知这魂链的实际作用是否真有老头说的那般厉害。 “师父,这魂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你的话里终是感觉不到它的厉害之处。”洛天弱弱问道,终是感觉不到魂链的厉害之处,他觉得伯一接下来的回答,或许能解决掉心中那个让他极度恐慌的问题。 伯一脸上略微有些羞愧,缓缓道:“魂链的作用,你那天不是见识过了吗。” 此话一出,洛天眼睛突兀,总算是明了了,原来当初被这老头差点玩死的那一次就是这魂链,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十分恐惧,这从内心升起的惊恐实在比实打实的交战要触目惊心的多。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除非高于你一两个位面的人,利用魂链透出元魂压迫,不然不会造成当初那般束手待毙的境地。”伯一缓缓安慰道。 虽说如此,但是一想到与魂元体的元士交战时,终是会被控制,暂且不管控制的程度如何,这突如其来的束手束脚实在对自己的处境会造成极大的弱点。 尤其是在双方以命相搏时,这一点点的破绽完全可以给机会敌人将你挫骨扬灰。 本章完 第十九章 起魂 天际仿如透明般,笼罩着数不清的繁星,顺着寒月的余晖,一缕缕淡淡荧光朝着下方打坐的洛天覆盖而去。。 细看之下,洛天全身隐隐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青色,如同披上了一层青色的纱衣。 一阵寒风拂过,卷起地上数片落叶,落叶缓缓飘到洛天身边,“飒”只一瞬间,便被焚成一片灰烬。 一旁伯一看着专心致志的洛天,嘴角微翘,细看会发现,其左手手指正缓缓透出一丝丝青色的烟雾朝着洛天缓缓覆盖,看样子似在保护。 此时洛天额头已布满了颗粒大小的汗珠,眉头紧蹙,面容扭曲变形,看上去十分痛苦。 早在一个时辰前,得到伯一的首肯后,洛天便开始专心致志的打坐进入到起魂的状态。 而一旁的伯一也尤为的看重这件事,不仅给了洛天一株药草服下,在这一个时辰中也丝毫没有离开,一直守护在他身旁。 洛天闭上眼,缓缓的呼吸,眼前一片漆黑,对于那段隐藏的魂链却没有一丝头绪,只是在空荡荡的识海中不停地寻找着,可是找了大半天,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容易,这黑茫茫的识海中此时好比浩瀚无垠的宇宙,要在里面找一颗小小的星辰实在难如登天。 渐渐的,洛天不知什么时候,呼吸变得越发缓慢,胸脯的微弱起伏竟然慢慢消失。直到彻底的停止了呼吸,这是伯一之前跟自己讲过的。 一旦进入起魂状态在四个时辰内可能会停止呼吸停止体内一切机能的运转,小到一个细胞都停止了跳跃。 这无疑是一副死人的状态,而且还要保证不能受到外界一丝一毫的干扰,小到就算一根发丝的触碰都可能会打断起魂的成败。 而一旦失败的话,运气好点的可能还会醒过来但是也只能变成一个每天浑浑噩噩的呆子,运气不好的便会永久的陷入识海中那片黑暗,直到死亡也无法逃出来,想必和植物人没区别。 经过伯一的解释,洛天终是明白,难怪说程雄等人闭口不谈起魂的事,看来这起魂比通元更加来的汹涌惊险。 而且为了配合后面四个时辰的斩断一切生机需要配合独特丹药才能完成,这类元丹一般都是千金难求,恐怕就连一些大家族中也只会给家族中的魂元体拿来使用,断不会给寻常的贞元体去浪费。 此时起魂已经经过了一般时间,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两个时辰了,而此时的洛天,依旧不见转醒。即使伯一这样的心境,心里也不免为洛天捏了一把冷汗。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时不时闪过一点亮光,但也只有一点,还没靠近便消散了,洛天坐在原地,如同一尊石像,没有呼吸心跳,一脸平静,如同个死人。 找寻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半点关于魂链的影子,洛天内心不免有些着急,望着识海中四周黑茫茫看不到边际,他极力的提醒着自己,静下心,一定会找到的。这种濒临绝望的自我安慰,自己也是屡试不爽,但是越发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越是没办法能够静下来,脑子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忽然,只见眼前那点点荧光朝着自己汇聚过来,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那人形态极为优美,一颦一笑都会让洛天打心底里愿意奉献自己的一生。 只见那人缓缓伸出手臂示意洛天跟自己走,洛天意识渐渐变得涣散,他缓缓伸出右手,就在刚触碰到那一瞬间,远处识海中却是没来由传来一阵巨响。 洛天下意识缩回手臂,呆呆的望着人形,微微笑道,灿烂且坚毅,喃喃道“我会找到你的”闻言,人形渐渐点点头,一阵风般消散成了点点星光。 洛天依旧在识海中翱翔,此时离规定的结束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站在外面的伯一眉头微皱,额头缓缓滑落一滴晶莹的汗珠。顾不得擦拭,依旧源源不断的将青色云雾朝着洛天全身覆盖。 “小子,你可要争气啊,那个人不会骗我的,你一定会带我走出这里。”伯一喃喃着,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洛天依旧认真寻找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只是向前一直翱翔着,越进入里面,越发觉得四周的点点荧光变得多了起来,如同满天星辰的星空,洛天有些喜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止住身形。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是到了最后一刻。伯一站在外面,缓缓闭上眼,眉头渐渐放缓,好似接受了现实,缓缓放下手,背过身去,沙哑道,“不是你吗?”眼角旁破天荒的溢出两滴晶莹。 “咳咳,吓尿了,差点就出不来了。”背后响起一阵躁动,那不算熟悉却如此期待的声音在此响起。伯一急忙回头,看着正一脸心悸的洛天。 望着伯一的喜极而泣,洛天一脸俏皮道:“老头,我还没死了,你哭的是不是有点早啊。” 闻言,伯一才发觉自己失态,急忙掩饰道:“我没哭,小虫子飞到眼里去了,为师当然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随便的死去。”说着哈哈大笑。 洛天将一切看在眼里,如今才算真正体会到,这世间的一切淡泊都来源于内心里最初的那份封闭。原来不管是哪个地方哪个年代最需要去守护的便是内心中那份感动。 “师父,我已经成功起魂了。”洛天兴奋地说着,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如今也还有些惊魂未定。 原来在最后一刻,洛天才想起来,最初来到十方秘境的场景,其实那时候也如现在一般,越是渴望活着越会被内心那份执着控制,尤如一叶障目,压根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而凡是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眼,不让自己怀着那份希冀,跟着本心的引导,没曾想,再次睁眼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真的是一小段被淡蓝色荧光包裹住的貌似铁链般的魂链。 洛天当下大喜过望,急忙按照伯一交与自己的办法,和那段魂链产生心念联系,如此一来只消一瞬间,便能找到魂链的所在。 也是因为魂链的帮助,在最后那一瞬间,心中所想,便瞬间的回到外界,身体中的所有机能才得以正常运转。 听完洛天兴奋说着,伯一缓缓点头,极为安慰,告诫道:“如今你已经有了魂链,为师接下来便告知你一些关于魂链的用法和作用。”说话间,天边已经明亮起来,竟是不知觉间过了整整一夜。 洛天经过一夜的磨炼却是丝毫不觉得困累,依旧保持着精力旺盛的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伯一。 “这魂链是单独存在于识海之中的,而魂链透出的威压,一般习惯性会被称为元魂,顾名思义其实说的肤浅点只是你脑海中的一段意识,但是你可不要小瞧它的威力。”伯一饶有兴致的讲解着, “如今你起魂成功,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找到魂链的所在之处,只要一个念头,这元魂便能在你的身体中随意的游荡,无论你想用它来检查任何细微之处,念头一到便如眼见一般明了。” 听完伯一的介绍,洛天已经率先操作起来,果然是一个念头,脑海中的元魂仿佛有了灵智一般,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洛天眼前,洛天又是一个念头,元魂便钻进洛天的丹田处。洛天看去,有些吃惊,此时丹田处飘着一颗比指甲盖略大的橙色方体元晶,细看之下,似乎能看到元晶表面布满的奇怪纹路。 “橙色元晶?突破了?稀里糊涂的就突破了?”洛天在心中叫嚣着,这突然来的喜悦实在是让自己措手不及。 过了许久,洛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到现实中来,脸上的喜悦依旧毫不掩饰的挂着。 伯一看了一眼,厉色道:“臭小子,可别得意忘形了,忘记了我早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一盆冷水丝毫不留情面的朝洛天扑来,彻底浇熄了心中的喜悦。 洛天立刻想起了,之前说的有关于自己接二连三突破导致的危机。现在想起,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大起大落的变故导致表情十分狰狞。 “师父,我该怎么办,这种突破压根是我控制不了的,似乎躺着睡觉都能一不小心突破。”洛天也是不解,为什么所有事情一到自己这里,就是个让人十分头疼的世纪难题。 伯一继续道:“将你的元魂全身游走一遍,仔细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洛天照做,元魂游荡在身体每个角落,却是看到许多脉络出现大小不一的裂痕,外界吸收来的灵力都还来不及经过一系列的压制提取,便含着许多杂质一股脑的被纳入元晶当中,原本纯洁无瑕的元晶,附着与表面的脉络便是一些裂痕。 “原来如此”洛天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可能还未等到下一次的突破,自己便有可能因为穴脉和元晶的不堪重负而炸裂,到时候的后果就是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苦果全部化为乌有,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可能是自己很有可能被这炸裂的威能给害死。 洛天越想越是心惊,急忙恳求道:“师父,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见洛天一脸焦急,伯一却是云淡风轻道:“正常人即使像你这般拥有如此好的天赋,想要到达窥元境二段也非得日夜勤加修炼四五载方可,如今你好比一步登天,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你每一次元炼都不可再使用,需要利用元魂帮助你将体内的元力一点点去填补体内残缺破损的穴脉,最后反复使用元力一遍遍洗涤丹田处的元晶,只有如此才可得救。 为师刚才也打量过一番,最多十日你的下一次突破就会到来,倘若你还不日夜加以填补和洗练,就算是古宙大能现世,也难以搭救你。” 洛天一阵心惊,想要达到自己如今的境界居然要勤修苦练四五年,想想自己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当初还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狂妄自大,如今真是后悔不已,心里想着为何偏偏就出现在自己身体中。洛天不解,看着伯一,正待问询也不知从何说起。 伯一仿佛看透了洛天的心思,眉头微皱,自言自语般:“始清丹” 听完,洛天内心一阵波澜起伏,没曾想被老头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来到这世上只是借尸还魂,原本的主人之前肯定便是个元士至少是个元体,当初自己又十分想要通元成为元体,万分纠结下才找到孔秀弄到一颗始清丹可以重新洗练自身,让自己再一次通元成功,现在想想莫不是这丹药有什么问题。 洛天朝着伯一微微点头,看着举动,伯一微微笑道,“原来如此,如此便能够说通了,没曾想你小子还真是经历过不少事。这始清丹极不寻常,却不知你从何处弄来的。” 闻言,洛天无言以对,讲起来实在复杂的很,只得一脸微笑看着伯一,想着反正不是杀人虐货抢来的,你就不要管了。 伯一当即会意,也不多加追问,悠悠然道:“这始清丹虽说可以重新洗练凡体自身,能够第二次通元,但是带来的弊端却是十分可怕,第一就如你这样,接二连三的突破不明真相的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不多加过问,但是最多月余便会穴脉丹田爆裂而死。 第二个弊端却是和你此时恰恰相反,数十年元炼不进半分,那是由于其内的穴脉已经失去了提取的机能,不管吸收多少灵力,都只是徒劳无功。” 经过伯一解释,洛天终于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自己必须要加快行动了,仅仅只有十日下一次突破便会接踵而至,或许洛天当真是个笑话,世人都是对元炼的晋升如痴如醉,到了这儿,却是造成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思虑半晌,洛天做好打算,却是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决,急忙问道:“师父,这魂识除了检查自身,要怎么运用他来压制敌人。” 伯一继续坐到一旁,缓缓闭眼,喃喃道:“将元魂导出外界,锁定敌人造成威压,你如今元魂就如同新生的婴儿,覆盖的范围至多不过方圆五米内,切勿超出此范围,否则必对元魂造成损伤。” 洛天一一照做,透出元魂,当即大喜,魂识所过之处如同近在眼前一般,就连自己背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被看的清楚异常。 洛天有些得意忘形,看着元魂在身边游荡开来,心中想着,如此一来和人交战便如同多了一双上帝之眼,即使被包围也能游刃有余,不会出现程雄当初那种情况。 元魂如同一个活泼的小精灵般,四处飘荡,缓缓来到伯一面前,细细打量着伯一。 “嗤”的一阵躁动,只见伯一陡然睁开双眼,爆出一阵精光,洛天的元魂如同遇到了可怕的怪物般,迅速窜回识海中。 紧接着,洛天一阵头晕目眩,说不出的难受。 伯一依旧缓缓闭眼,云淡风轻道:“别拿出来显摆,要是遇到魂元体小心让你魂识俱灭,记住,元魂在小命在,元魂亡小命亡。” 本章完 第二十章 四象噬灭决 天空中纷纷洒洒着一阵阵雪白,四周也被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朴素简陋的茅屋依旧屹立在原地,在呼啸的寒风中竭力保持着身形。 屋内坐着一老一小两人,两人身上只是简单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看上去十分困窘。 年纪小的,侧着头顺着窗户朝外望去,入眼处皆是一阵莹白,不由地哀叹一声,好似有什么急事需要外出。 “只要你扛得住可以去。”伯一脸色祥和继而划过一抹诙谐,平静道。 闻言,洛天又是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破烂长衫,顿时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栗一番。 两人自从上次起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月,此时外面也从中秋变为隆冬时节。 在这四个月的日子里,洛天除了休息的几个时辰外,几乎半刻不敢休息的元炼,按照伯一的方法将吸收的灵力充分提取精纯,利用元魂一点点修复着体内残缺不堪的穴脉,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虽说修为依然停留在窥元二段,但是体内的穴脉已经被自己长久以来的勤苦给修补的差不多了。 但是据伯一说,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够完完全全的将体内的穴脉和元晶彻底修补好,到时候便是真正的龙飞冲天。 当然,对于伯一那种半开玩笑的说法,洛天却不以为然,只觉得日子过得越发的无聊,每天的进程倒是被他安排的满满的,却是一直重复做着一件事,简而言之就是举鼎。 洛天时常也自嘲般想着,自己又不是那西楚霸王,没事老和这破鼎较什么劲,但是找到伯一要求特殊对待时,死老头却只会拿一句话来怼回自己。 “如今你心性、耐力、力量、体质全都需要磨炼,最重要的一点,还要耐得住寂寞。” 我呸,还要耐得住寂寞,弄得我跟个禽兽一样,洛天学着伯一说话的口吻,阴阳怪气的说着,说的自己直欲发狂,奈何这就是现实,无论你身处任何一个境地中,都注定逃不过这些事物的束缚。 今日还未出门,外面便飘起了大雪,但是眼看着今日的任务,洛天变的不淡定了,他不想首先违背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要求,哪怕此时自己心底里的抗议已经炸开了锅,他也不愿意违背。 此时伯一的一句话听在耳里,洛天感觉他是在刻意刺激自己,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尽管如此,他也心甘情愿的吃下伯一这使得十分低劣的激将法。 洛天几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座位,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将房门打开,迎着猛烈的寒风,吹的睁不开眼,没有去多想,一头钻进了猛兽的怀抱中。 时间逐渐过去,漫天的雪花也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密。 洛天扛着巨鼎,举步维艰,紧咬着腮帮,眼神中散着精光,双臂乃至全身散发着微弱的橙光,这是窥元二段的元力外放。 平时倒也只需要灌注在两臂,如今还要花费元力给予全身,看来这寒冷的确让洛天需要认真对待。 一路上又是走走停停六七回,才侃侃将巨鼎抬到了天坑中。洛天依旧如往常一样,脱光全身衣物,直接跳进碧绿的河水中泡起澡来,这河水似乎并不受外面的天气影响,依旧保持着常温,泡在水中尤为的惬意舒适。 移到岸边采摘了些野果,奇怪的是这野果经过自己长日来的采摘竟然数目丝毫不见减少,也不知是生长速度快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顾不得许多,他本着有的吃就吃的想法,没去多管。 一边泡着澡,一边吃着枣,洛天惬意的环顾着四周,百米远的一旁瀑布依旧不知疲倦的奔腾着,细细看去杂草中隐约间闪过点点亮光,洛天有些困惑,站起身,顾不得穿好衣物,赤身裸体走到杂草前看着。 这杂草长势极好,郁郁葱葱足有一米高度,洛天好奇心大起,凭直觉感到这杂草后一定存在着某样事物,也不细想,直接将杂草扒开,露出一块残缺古旧的石碑,碑上已经爬满了绿油油的青苔。 洛天扒开石碑上的青苔,碑上显现出两个苍劲古朴的大字“凡尘”。 洛天瞳孔不由得放大许多,眉角微蹙,却是不解,这凡尘有何深意为什么还要立碑于此,是这块地方的名字还是眼前这瀑布的名号呢?洛天当真觉得有些奇怪,也不好深究,只想着待回去问问老头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心里想着,又转身回去在河水中舒舒服服的泡了半日,才依依不舍地扛着巨鼎往回走,一路上并未耽误功夫,不多大会儿便回到了茅屋处。 “老头,我在天坑中发现了一块石碑。”洛天大声叫嚷着,兴冲冲地冲进屋内。却并没有发现伯一的踪影。 “死老头跑哪儿去了。”洛天嘀咕着,看着外面久未停止的大雪,又向四周眺望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轰隆” 正待想着,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洛天循着声音朝远处望去,只见西北方向一座小土坡缓缓沉降,掀起一大片尘雾。 洛天大吃一惊,心里不明所以,正待出门朝那边赶去,前方隐约出现一个人影,模糊不清,待人影走进才发现是突然消失的伯一。 此时的他,再不如之前那般淡定,蓬散的乱发,一身的灰头土脸,表情有些难堪,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听不真确。 洛天立即猜想到,莫非刚才的巨响是老头弄出来的,再看看他的样子十分滑稽,却是想不通他没事为何这么做。 急忙走过去,急切道:“师父,你刚才忙什么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掩饰地望向刚才崩塌的方向。 伯一摆了摆手,整理了下乱遭的头发,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有些哀怨道:“还没到时候,再等段时间。”听完这番话,洛天眉角微蹙,死老头莫非傻了不成,说了些什么胡话。 “师父刚才是指什么还没到时候?”洛天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闻言,伯一脖颈有些通红,眼眉微挑,嗔怒道:“当然是从这鬼地方出去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在此地待一辈子不成。” 洛天听完,眼睛越睁越大,极为吃惊道:“出去,真的可以出去?什么时候?从哪里?怎么出去?”兴奋之余,说话都不免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望着一脸兴奋的洛天,伯一却是高兴不起来,微微摇了摇头,哀叹道:“还早的很了,至少还要再等十年。” 这话一出,听在洛天耳里仿佛炸开了锅,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眼中的精光逐渐消散,极为失落。 伯一看出洛天心底的失望,好声好气的安慰道:“很快的,而且想要出去还有几个条件,要不然就是时限到了,也断然出不去这地方。” 洛天听着,下意识点了点头,表情越发难堪,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一怔,平静道:“什么条件?” “现在跟你说还太早,还是等你将体内的穴脉和元晶完全洗练好之后再告与你知。”伯一缓缓道。对于这吊人胃口的说辞,洛天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有能够出去的希望,至少还有个盼头了。 “对了师父,我刚才到天坑中发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凡尘’两字,是什么意思。”洛天突然想起了自己找伯一的最初目的,急忙问道。 “这……”伯一听完,面露为难,支支吾吾半天,却是不愿意告予洛天知晓。 看着伯一的神情,洛天心中埋怨着,死老头是不想好好处了,这也掖着那也瞒着,完全把自己当做外人了,就这还师父了。 伯一思虑半晌,望着洛天那怨妇模样,不觉有趣,不加掩饰笑出声来,喃喃道:“不是为师不愿告予你知晓,只是那个地方也是条件之一,你过早知道对你并无好处,暂且还是静下心来,好好修炼,将自身的缺陷全都弥补一番才是当务之急。” 虽说语重心长的一番劝道,但是洛天却权当是托辞而已,完全没有听得进去,只是默默地看向方才山坡消失的方向,怔怔想的出神,全然没有理会一旁的伯一。 “为师知道你元炼心切,只是枯燥的去锻炼耐力和体魄确实单调了些,我看你孑然一身,只会使用些简单的蛮力,不知你是否有练过一些元籍?”伯一眉角微挑,一脸讥诮问道。 伯一此话问的出奇,他心里怎会不知洛天过来身无长物,再说在此地待了好几个月,每日就是扛着那个破鼎到处跑,若是有元籍在身上那还会一天天的如此元炼。 洛天却是没有多想,见有好处可拿,装可怜的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还元籍了,原本程伟赠予自己的一本最普通武技-霸体都在当初给遗失了,想着伯一由此一问,定然会有好处,于是眼中露出可怜巴巴的期待。 看着洛天这幅死样子,伯一的一张老脸变得极不自然,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洛天打的什么算盘,也没有犹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小块玉简,递了过去。 洛天接过玉简,入手轻飘飘的,乳白泛黄,只有麻将牌般大小,其上尽是些岁月腐蚀的斑驳痕迹,看上去十分古老陈旧。 “这是?”洛天问道,虽说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此时手里的便是被归类为天财地宝的元籍无疑了。 “这便是金系元籍,名为‘四象噬灭诀’。”伯一平静道。 “四象噬灭决?金系?”洛天狐疑道,对于元籍自己也算知道一些,无非就是针对于元士能够运用元力使出的强大功法一类的秘籍,可这前缀金系却不是很懂,难不成这元籍还有属性,什么金木水火土之类的鬼东西。 见洛天有此疑问,伯一也不感觉奇怪,对于洛天的无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继续耐着性子解释道:“万物皆有归类,无论是元籍、元器、元丹皆有分类,对于元籍来说,此分类并无品级高低也无优劣之别,唯一区别在于作用。” “作用?”洛天脱口而出,继续问道。 “据其作用分为五类,金系力量杀伐,主用于与人交战。 木系敏捷速度,主用于偷袭奔逃。 水系疗伤恢复,主用于救己救人。 火系元魂拼杀,主用于元魂压制。 土系防御造势,主用于严防死守震慑人心。” 伯一缓缓说着,一口气便直接说完,说罢丢下洛天一人傻傻站在原地,径直朝屋内走去。 洛天一点点回味着方才伯一的话,“金木水火土,力量、速度、疗伤、元魂、防御”这都哪跟哪啊,无非也就是元籍的不同而已,非要在前面加个前缀显得唬人吗? 洛天瘪了瘪嘴,心想这个时代的人总是喜欢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唬人,不再去管,而是看着手中的那本名为四象噬灭决的元籍,一脸喜不自禁。 洛天极为宝贝的看着那枚玉简,这元籍恰好是他需要的用来和人交战时的杀手锏,只见他急忙取出一滴精血滴在玉简之上,透出元魂,一瞬间便钻进了玉简之中。这一 这一系列的方法都是当初伯一交予自己的,被称为‘血引’想必也就是为元魂潜入陌生领域做准备罢了。 入眼处一阵漆黑,魂识四下扫过看不清任何东西。正待洛天疑惑时,漆黑一声炸裂,透出一丝丝亮光,从远处投来一阵阵金黄耀眼的光芒。 洛天强装镇定,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色光芒。过了一会儿,只见眼前缓缓浮现一排排苍劲龙舞的金色字体。 抬头看去,第一排上写着‘四象噬灭诀’五个金晃晃的大字。 其后还有一排小字体,顺着读便是“天意生,四象起,吞噬日月,覆灭苍穹。” 读完,洛天不免一惊,这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体也不知真的假的,倘若是真的,那这本元籍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宝贝。 继续往下读去,又是几个金晃晃的大字‘四象噬灭诀之怒象决-兽神怒’越看到后面洛天一张脸越发的惊喜,直到看完整章怒象诀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来,主要原因是后面的章节必须要学会前一章才会显现出来。 饶是如此,洛天也十分知足,这应该算是自己来到元宙中收到的唯一一份让自己心胸彭拜的礼物了,简直就是至宝。 也不敢耽误时间,稍作休息了会儿,又继续着手修复体内的穴脉,至于四象噬灭诀却没有过早的开始修炼,毕竟根基不稳,修炼这么高深的元籍,弄不好会反噬自身,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这也是经过伯一的讲解才明了的,但凡天财地宝都具有自己的灵智,只是有些开启的早有些开启得晚罢了,甚至有些还能间接改变使用人的秉性,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论。 至于后面的日子,洛天也只能管住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只一心一意的修炼,日复一日的勤修倒也不觉得患得患失,只是内心深处依旧期待着出去的那天早点来到。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迷失幻境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尘土的清香,一条碧绿的河水缓缓滑过,水面一阵平静,对岸冒着绿油油的青草,透着微醺的日光,显得十分宁静祥和。 “噗哧”一声,只见河水中迅疾窜出一个人影。 水波荡漾开来,日光撒在人影身上,配合着湿漉漉的水雾,将人影全身的肌肤衬托的恰到好处,黑黝的皮肤仿佛铜铸般,全身的肌肉纹理也搭配的完美。 人影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面容算不得俊美,却也不显突兀。 一双剑眉下的双眼神采奕奕,配上略微陡峭的鼻梁,尤其英气逼人。嘴角微翘,带着几分俏皮活泼,略长的青丝肆意披散,其中夹着一小撮白发搭在前额,显得极不自然。 只见人影猛地一跃,从河水中跳到岸边,走到一处青灰巨石前,左脚朝前微微移了移,站定身子,双手做着些奇怪的手势,眼中陡然爆出一阵精光,身子朝前微顷,一声大喝“兽神怒” “吼” 紧接着传来一阵兽吼,像是龙吟,其中夹杂着一些其他的猛兽叫声,只见从人影背后冒出一个全身蓝焰的巨大麒麟,麒麟张开大嘴,晃了晃头,强而有力的四肢踏在半空,迅疾朝着巨石冲去。 “砰!”一声巨响,人影面前冒出一阵白烟,待得白烟散去,只见巨石上又多了一条裂痕,却没有裂开。 “果然”好似意料之中,人影也没恼怒,似乎见怪不怪了,嘴角的微微上扬依旧没有改变,一脸的云淡风轻。 随后站在原地,似在休息,过了一刻钟,才缓过神来,穿好了衣物,拾起几枚野果,眼角余光扫到远处哗哗作响的瀑布,露出些困惑,转瞬即逝,扛着一边装满水的巨鼎,开心的朝外面走去。 此人影便是来到十方秘境的洛天,试问谁不知道,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当初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也已经长成一个二十六七的健壮男子。 仿佛转眼间,就连洛天自己此时也想不出这十年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除了每日扛着巨鼎打水,便是修炼伯一赠予自己四象噬灭诀,虽说现在第一章兽神怒也算练的小有成就,但是却迟迟打不开第二章的内容,如此说来自己这怒象诀到底是练成还是没有练成也不清楚,问过伯一好几次,也都不愿告诉自己。 早在九年前,洛天便已经将自己全身的穴脉和元晶都修复完善,从此再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元炼的反噬,虽说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但这些都是值得的,毕竟自己的路也还长着。 而后面的几年时间,自己依旧没有偷懒,依然勤学苦练,可是自从修复过元晶后,这元炼变得越加缓慢,整整四年间才突破了一段而已,就在前几天顺利完成了第二次突破,仅仅突破两段便耗费了整整十年光阴,达到了窥元四阶。 洛天心里无比焦虑,此处还算得天独厚,比起外界的元士修炼已经快了数十倍,却依旧如此缓慢,心想着莫不是体内又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找到伯一说明后,给自己的答复是为自己以前的境界重新打下根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自己将信将疑,却是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去解决。 在这十年里,虽说简单也不至过于枯燥,毕竟身边还有个见识广博的活久见,过一段时间洛天便不知好歹的要求伯一给自己讲讲这元宙上的一些秘闻,如此长时间的博闻强记,自己也算是个地地道道的元宙居民了。 如今十年缓缓过去,离那个特殊的日子越来越近,掩藏在洛天心底深处的那个渴望也开始悄悄的萌芽。 “老头,老头”洛天还未到达茅屋,便在屋外开心的叫嚣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光辉。 “臭小子,师父也不知道叫,越来越没规矩了。”闻言,伯一缓缓从屋内走出,十年过去了,伯一却是丝毫没有变化,想想原本就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再变又能变到哪里去呢。 听到伯一的训斥,洛天不以为然,依旧眉飞色舞的叫嚷着,“师父,你前些日子跟我讲的只要能再突破就可以告诉我那几个出去的条件是什么了,如今我已经突破成功成为绿贞窥元境了,你是不是应该把你心里埋藏这么多年的小秘密原原本本告予我知晓了。”说完,表情不免有些讥讽,这打心底里透露出的傲娇丝毫不加掩饰。 “臭小子,是不是又皮痒痒了,敢威胁起我来了。”伯一说着,右手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根细藤,在手中晃了晃。 洛天看见细藤,好似看到了恶魔一般,眼中有些惊恐,不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与伯一拉开了距离。 其实在这几年中,洛天除了元炼之外,也会时不时找到伯一切磋切磋,虽说是切磋,也不知这老头从哪里寻来的一根细藤,任凭自己如何变换招式都能被细藤抽打在自己身上,整整三年多,自己始终只能靠近老头两米内,因为那细藤的长度便只有两米长。 令洛天恐惧的不止于此,那细藤表面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抽打在身上,却是疼痛难忍,一直疼到了识海中,仿佛直接抽打在了元魂上了一般。 过后询问过才知道,原来那根细藤抽打在身上不假,却是会将一部分威能转嫁给元魂。洛天的魂识这么弱小哪里禁得住这样抽打,每次挨上一鞭子后,都得乖乖的求饶。 “老头,你不要脸,又拿这玩意儿出来吓唬我,有本事真刀真枪跟我打一场。”洛天心中恐惧,嘴上却是不饶人,直言要和伯一在肉搏一场。 伯一听完,扬天大笑,继而佯怒道:“臭小子,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看来还是小娃娃容易管教,不过也不远了。” 听完伯一的话,洛天如丈二和尚,压根听不清伯一话中的意思,什么叫小娃娃好管,还不远了,莫名其妙,只当是又说了一句胡话,不加理会。回到正题上说道:“师父,当初可是你说的,说话就要算话。” “为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倒是你小子仗着有点道理就目中无人,以后出去了小心吃亏哟。”伯一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告诫道。 听完,洛天心里这般想到,吃不吃亏的你就管不着了,只要能让我出去,哪怕被人打死我也不会去烦你就是了。依旧渴望的看着伯一,期待他后面的话。 “转眼又是十年,算算日子,也是时候该出去了。只是此行出去也不简单,需要靠你完成三件事。”伯一眼中流露一丝惆怅,继而转变成期待,望着洛天说道。 别说三件了,就算三千件,我也给你办的妥妥的,洛天心中暗暗叫嚣着,表情没有变化,冲着伯一暗暗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坚定。 “第一件事,将怒象诀练至大成。第二件事,寻找断刃‘凡尘’,将其带出。第三件事……”伯一望向洛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突然打住话头。 洛天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伯一,听完第一件和第二件事虽觉得不简单,但也不过于复杂,正想着第三件事,却又被伯一给戏耍了,看这死老头一脸的阴险表情,洛天就猜到了伯一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肯定又是什么时间没到,先完成前面两件事之类的托辞。 “至于第三件事嘛,等你完成前两件,自然知晓。”伯一话锋一转,笑得无比奸险,如是说道。 果然被洛天猜中,也不恼怒,望着伯一,心中不知在算计些什么。 “接着”说话间,伯一丢过两个玉瓶,洛天顺手接在手中,脸上露出困惑。 “蓝瓶中名为凝露丹,是专为元士补充元灼力的,窥元境之下的元士一粒便能补满元晶。 红瓶中为铸肌丹,是专为元士疗伤之用,可续骨生肌。此两类丹药皆属疗伤元丹,乃为师特意给你炼制的,从明日起你便去那坑洞中,什么时候完成这两个条件什么时候再回来。”伯一平缓的说道,也不管洛天能不能记得住这些东西,也不稍微关心一下,说完扭头便走了。 闻言,洛天看了看手中的两个玉瓶,急忙揣进怀中,心里想着,看来老头早有准备,为我着想甚微,冲着伯一微微一笑,答谢道:“多谢师父了,可是你方才所说的断刃‘凡尘’到底是什么?”洛天转而一脸困惑的说着。 他对凡尘这两个字倒是十分熟悉,坑洞中有一块古朴残旧的墓碑,其上的碑文便是凡尘二字,可如今老头让自己寻找断刃,显而易见这断刃的名字便是凡尘,莫非那块碑便是立给那把断刃的吗,不至于,给一把坏掉的兵器立碑,是有多想不开?莫不是这老头做的?想想也不太合乎情理,遂也没去多管。 “什么事都要问,白长个脑子了,自己去寻思,找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了。”伯一一脸严肃的呵斥道,头也不回地朝茅屋内走去,不再理会。 洛天此时站在原地,一脸的懵圈,老头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却是来的极为不自然,心里虽想着肯定还有事隐瞒自己,也没有过于较真,只是想着这么多年以来,伯一也从未害过自己,可能有自己的理由。 过了会儿,洛天对着茅屋微微鞠躬拜了一拜,大声喊道:“我走了,师父,徒弟此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瞧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天,往坑洞方向走去。 伯一站在屋内,望着洛天的背影,表情流露些沮丧和伤感,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这次只能靠你自己了,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说完,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屋内。 十方秘境,顾名思义周边方圆不过十里而已,周遭也是一片片黄土山坡。 相比于地域广阔无边的曙境来说,这最中心的十方秘境不值一提。可要论其神秘来讲,却也是独一无二的,虽处于东阙和南丘的交界处,然而世人只知有曙境却不知晓其中心还有这样一个元炼圣地。 洛天来到此处不久,就早已经发现此处和外界的不同,一来,此处四季分明,春夏秋冬交替,和曙境那一年四季的炎炎夏日相比更为活泼。 二来,单单论元士修炼的灵力,此处便是外界的数倍,更何况还有一个更为灵力浓郁的坑洞,绝是元宙中独一无二的修炼圣地。 但也不怪世人无知,想要进入这神秘的十方秘境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跨过外围的雨域、雷域、风域、雪域、火域这五处伯一口中的五始域。 而这每一个领域都是能让修为高深的元士闻之变色的存在,也就是洛天这般好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玉坠,才顺水摸鱼般来到了此地。 十方秘境最西北处便是灵力浓郁的坑洞,其它边缘大多是些土坡沟壑,其东北处此时缓缓露出一个洞门,这正是当初洛天看见一座土坡瞬间崩塌的位置。 此时,这里以百米为中心,凹陷下去足足有半米深,而正中心出现一道洞门,准确说是一个洞口,没有门。 洞口上方隐隐刻着四个字体。 “迷失幻境” 此时伯一正背手站在洞门口,嘴里喃喃念道,细看之下,就连眼角都有些湿润起来,一脸惆怅。 而这被称为迷失幻境的洞口好似对伯一的感叹作出回应般,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光怪陆离的呼啸,十分惊悚。 站在外面好似能看见里面冒着点点绿阴阴的光亮,越聚越多,密密麻麻,而这乱人心神的呼啸也越发的凄惨。 伯一看了好一会儿,缓缓摇头叹息,远远朝着西北坑洞方向望去,愁眉不展。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落尘 坑洞中一如往常,一条碧绿平静的河溪,两岸嫩绿的青草,配上杂乱无章的果树,一片生机盎然。 一旁宛若从天而降的瀑布十年来依旧奋力的宣泄着。 整整十年,洛天也没有靠近瀑布十步远,虽然心有好奇,可是长久以来的直觉告诉洛天这瀑布极不简单,除非必要,不要过于好奇的招惹。 另一方面从伯一口中也断断续续探知这瀑布的怪异,曾经好似从伯一口中得知这瀑布名为‘落尘’似乎是从一个极为神秘之地运输而来,此番话更加加深洛天的直觉。 此时洛天站在离瀑布的十步远,怔怔出神,心中想着,此地自己该探寻的地方早已经探寻清楚,就连那条河水底部也被自己日常戏水打探的一清二楚,并无什么断刃。如此说来,只有这条瀑布了。 虽说越是靠近,这来自于本能的示警便越发的强烈,可是如今自己骑虎难下,若是不前进怕是永远都别指望能够离开此地。 洛天紧紧捏着拳头,眼中透着坚毅,一步一步缓缓朝着落尘瀑布走去,走到跟前,此时距离瀑布不过一步,触手可及。 看了许久,也不觉得怪异,许是自己多想了,悄悄伸出手掌,朝着瀑布抹去。 “啊!”这一摸之下,却是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嘶吼,急忙将手缩回,望着方才那只手,原本好端端的一只手,此时却如干尸一般枯萎,其表面的血肉皆被腐蚀殆尽,露出森森白骨。 洛天脸色发白,紧咬着腮帮,面容狰狞,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好似随时会晕倒过去一般。 不敢去细看,洛天颤颤巍巍猛退了好几步,与这可怕的落尘瀑布拉开一段距离,先是祭出元力以免伤势扩散,而后急忙掏出伯一赠予自己的铸肌丹吃上一粒,全身瘫软躺在地上。 过了一会,脸色才稍稍放缓,可眼中夹杂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恐和畏惧却暴露无遗。 “我说伯一怎会特地为我准备两瓶丹药,临行前那眼神就像是在送别,原来此地当真不是闹着玩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洛天自言自语着分析道。 说着说着只感觉眼皮越发沉重,想着想着便缓缓睡去。而那只受伤的手掌,由于铸肌丹的作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看来伯一没有丝毫吹嘘,这铸肌丹当真可以续骨生肌,十分奇妙。 不知过了多久,洛天才缓缓醒来,一屁股坐起来,立刻看向自己那只手,此时那只手掌已然痊愈,什么事都没有。 于此,洛天才算安心,望着眼前的瀑布,陷入沉思。 “老头说的没错,这瀑布不一般,绝不是大自然的产物,这哪是瀑布啊,分明就是强酸嘛。”洛天一脸心悸地说着。 这让他想起最初伯一让自己看的十方秘境外围的五始域中的雨域,那雨水不也如这瀑布一般能够冲刷世间一切的杂质污秽吗。 时间缓缓过去,洛天在瀑布面前来回的走动,一脸焦急,手中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块石头朝着瀑布扔去。 “飒”几乎一瞬间,那块石头便化作一阵白烟,消散在半空中。 洛天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心中不停念着“不行不行,这要是过去,不消片刻功夫,便会被冲刷的什么都不剩,到时候伯一想要给自己收尸都没什么可收的。” 虽这样说,可是如今时不我待,他知道自己要想出去,就必须得度过这个难关,否则,这辈子就别指望能够出去了。 “砰”洛天越想越是心急,一拳砸在一旁的石壁上,传来一阵声响。 闻此声,洛天眼角微挑,朝一旁看去,此时拳头砸上去的位置竟然凹下去一块,四周一圈还有些龟裂。 洛天心中一惊,缩回手臂,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肉拳,心中困惑不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这一拳的力道并没有多大,为什么会造成这般效果。 虽说心中有个恐怖的想法,也不太信,站在石壁面前,伸出另一只手臂,用力砸去。 “砰”传来一阵沉闷声响,明显不如之前响亮,而这石壁也只是稍稍凹下去了一点,并没有太过不堪。 “砰”洛天又是一拳,改用先前受伤的左手,全力一击。 只见石壁被击中的部位竟然陷下去足足有四五公分,洛天甚至有信心自己一顿猛砸,可以把面前的石壁砸个粉碎。 这一观察让洛天吃惊不已,嘴里嘀咕着“莫非真是这瀑布的原因。” 洛天细细比较两只手,除了新生出来血肉的那只手略微白净一些罢了,没有任何差异。 思虑了半晌,猜测着,莫不是让这瀑布淬炼一番之后,重新生出来的血肉更加强硬了。越想越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说服自己的说法,不免对这原本心生恐惧的瀑布生出一丝好感。 洛天心想着,下意识又走到瀑布面前,来回的走动,似在下定决心一般。 过了许久,颤巍巍地将自己右手再一次升到瀑布中。 “啊!”洛天大声吼叫着,却没有迅疾抽出,而是足足坚持了两三秒,脸部猛烈的抽动着,苍白的嘴唇却是扬起了一个惨淡的弧度。 当右手抽出来时,已经完全是一副骷髅架子,上面没有一丝血肉,洛天立刻掏出铸肌丹吃了一粒,虚弱的坐在地上。 几乎过了大半日,那只剩下骨头的右手才重新生出了血肉。 “哎,这种淬体方式好是好,只是自己要如何才能寻到那断刃凡尘。”洛天望着瀑布,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只见洛天一脸兴奋的站起,浑身散发着绿光,透出元力包裹全身,又运转着武技霸体,将全身严严实实的包裹上后,大喝一声,朝着瀑布冲将过去。 “滋啦滋啦”瀑布中冒出一阵阵白烟,伴着一阵烧焦的糊味,冲进瀑布中的洛天从另一面露出身子,此时的整个人破烂不堪,全身的血肉残缺不齐,脖颈、手臂、腿部、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些森森白骨。 这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洛天就地昏死过去,本着对生命的渴望,洛天急忙掏出两颗铸肌丹往嘴里喂去,一股脑栽在地上。 说来却也奇怪,全身被瀑布淋到的地方几乎都有较大程度的损伤,就连头上的青丝也被尽数消磨殆尽,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壳。 可是那胸膛一片却是毫发无伤,没有一点点被侵蚀的痕迹,哪个位置只有一块月牙形的弧形玉坠。 环顾四周,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山洞,看来从瀑布中穿过去,又是别有洞天。 四周是一个方圆两三百米的钟乳洞,四面分散着青石壁,上面布满了水渍和青苔,天顶吊着许多样似冰凌的钟乳。 正中有一汪碧塘,配合着光影将整个钟乳洞渲染的绿阴阴一片。 细看之下,碧塘之上漂浮着数根粗如手臂的铁链,铁链锈迹斑斑从潭水正中心,向四周分散共有八根,顶上正中还悬着一根,共有九根。 足足过了两三日,洛天才渐渐苏醒,虚弱的从地上爬起,看着四周,越看越是惊心,四周仿如修罗殿堂一般,给人以震撼惊恐。 走到碧塘,看着那九根古旧沧桑的铁链。“莫不是凡尘就在这碧塘中,这九根铁链就是将它束缚的。”洛天一边说着,脑海里缓缓露出一头滔天巨兽的狰狞模样,只觉得背脊发凉。 首先不说别的,光是这碧塘散发的一种阴森鬼魅的气氛,自己就不愿意冒冒失失的下去一探究竟,更何况看到这铁链束缚如同五花大绑的凶兽一般,自己就知道此番下去必定九死一生可能是十死。 况且死老头修为高深莫测,都不愿意来这,非要自己来做,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陷入深渊之中。绕着碧塘一点点走着,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过了许久,才缓缓移到碧塘边,半蹲着身子,望着碧塘,此时潭水中印出一张样子普通果敢坚毅的人脸。 对这张脸自己太熟悉不过了,下一刻却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对自己笑一般,洛天大惊,心灵一颤,只觉得一阵发慌。 “刚才明明是?”洛天惊异的说着,眉头紧皱,再一次望向碧塘,潭水中依旧是那张脸。 看着看着,如同着了魔一般,一头插了进去,入手一阵冰凉,洛天打了个冷颤,恢复了意识,大惊失色,却不知自己为何会跳入这碧塘中。 四周一片绿茫茫的,看不清自己在哪里,也看不见四周的状况,这种感觉让他很讨厌,甚至不知道下一刻会从自己面前冲来一个什么样狰狞嗜血的凶兽。 洛天不敢片刻停留,急急的朝着水面游去,游了一会儿,上面冒出一丝丝光亮,洛天大喜,急忙加速游去。 正此时却发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拖住了自己的身子,不管自己如何挣扎就像一双大手紧紧拖着自己身子。 此时洛天脸上挂着深深惊恐,散发出元力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却是徒劳无功,知得任由这力量拖拽着四处乱荡。 从水面看去,却能看到,此时的碧塘以正中心为原点刮起了一阵猛烈的漩涡,随着漩涡逐渐的扩散露出了水中一大块蓝色的巨石,那九根铁链正紧紧包裹着蓝色巨石。 随着漩涡的加剧,隐隐能够看到水中好似迅疾游着一条全身莹蓝的巨蛟。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此时洛天完全失去了抵抗,顺着漩涡边缘一圈一圈移到了中心巨石处。入手一阵嶙峋,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勾住巨石,顺势一跃,跳到了巨石顶上。 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巨石顶上。 “吓尿了,这一出出的真是不玩死我不罢休。”看着四周一层层的巨大漩涡,洛天发出了感慨。 此时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大块裸露的蓝色巨石之上,却是好奇,这碧塘底部并没有什么凶兽只有这块巨石,而那九根铁链竟然都只是为了束缚住这块巨石而留下的。 时间一点过去,四周的潭水依旧疯狂的旋转着,没有停止的迹象,向下望去,此时竟然围着巨石,隔出了四五尺宽的空地,洛天当即会意,跳将下去,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细细打量着蓝色巨石。 虽说对身后的漩涡有些心悸,却也没有过于担心。看着蓝色巨石,除了周身蓝色有些奇怪罢了,与其他巨石并无其他。全身环绕着铁链,实在想不通为何如此。 绕到另一边,瞳孔渐渐放大,上面刻着一段小小的文字,字体苍劲挺拔,十分震撼,洛天看着上面,缓缓念道:“失天荒,断凡尘,魂消命陨,葬凡尘待命元。” 念完从字面意思,都不太真确,只知道这凡尘应该是某个人在快死的时候埋下的,至于出于什么目的却不知这‘待命元’有什么含义。 往左看去,还刻着一行小字,‘苍茫天地一刀尽甘堕,千古皆落魄。何处凡尘笙歌落,他人空笑我。’ 看完只觉得心灵为之一震,看来这凡尘的主人应该是君临元宙的某位大人物,只是不知被什么人打败,来到了此处,留下这遗憾的话语。 洛天细细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细细摸着巨石,眼中陡然爆出一阵精光,伸出右手,全力朝着巨石砸去。 “砰”一声巨响,却没有出现洛天期望的那般,蓝色巨石纹丝不动,就连一颗沙粒也没掉落。 “好坚硬的石头。”发出一句感慨,超后缓缓退了几步,双手捏印,一声暴喝“兽神怒”背后立刻浮现一头冒着蓝焰的巨大麒麟,一声嘶吼,朝着巨石冲去。 “轰隆”又是一阵躁动,四处一阵摇晃,待安静下来时,巨石依旧如最初那般,纹丝不动。 洛天一时不知所措,此时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想着,这断刃凡尘一定就在巨石之中,可是如今自己的力量却压根不足以轰开这巨石,这岂不是到嘴的鸭子又要飞走了吗。 想着要不然去找老头,可是转念一想,看老头当初那坚决的态度,肯定帮不上忙,如今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 沉思半晌,嘴里小声嘀咕着“为什么老头一定要让自己将怒象诀练至大成,莫非这找出凡尘的首要条件便是依靠大成的怒象诀才能够完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洛天爬上巨石顶部,纵身一跃,跳到了岸边,朝着瀑布走去。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凡尘 时间匆匆,转眼间,洛天在这埋葬凡尘的钟乳洞中一晃便是月余,在这期间除了每日无休止的元炼,便是通过落尘瀑布的淬炼,一遍又一遍重铸血肉。 此时洛天光着身子站在蓝色巨石前,眼中透出坚毅,全身的肌肉散着青铜色的光熠,如同一件熠熠生辉的雕塑。 “兽神怒”一声暴喝,布满蓝焰的巨大麒麟摇头晃脑的朝着巨石猛冲而去。 紧接着一阵天摇地动,以巨石为中心,散发出一圈圈威势,扩散开来,把四周依旧旋转着的潭水冲散开来。 待威势散去,洛天一脸期待地朝巨石望去。下一瞬,脸上挂着失落,这蓝色巨石依旧没有裂开,其上只是多了一个圆形的黑印。 “我去他……”洛天爆出一句粗口,此时的他早已经被这块巨石整得几欲发狂。 “问题出现在哪里?为什么还是不行?现在怒象诀已经大成,可还是不能冲破这块巨石,问题出在哪儿?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错在哪?”洛天好似魔怔了般,站在原地,不停地嘀咕着。 “丁零”突然传来一阵脆响,洛天下意识望去,只见四周的铁链因为触碰撞在一起发出脆响。 洛天看的出神,下一刻恍然大悟,眼中露出精光,“笨死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洛天说着,迅疾爬到巨石上,对着其中一根铁链,手掌如刀,透出元力,向下狠狠一劈。 “哐当”一声,铁链轻松的被洛天砍断,下一刻整个钟乳洞微微摇晃起来,洛天低头看去,此时蓝色巨石顺着被砍断的铁链方向垂直延伸出一道裂痕。 观之大喜,洛天丝毫没有停歇,将一根根铁链尽数砍断,只留下天顶那一根垂直的铁链,不管如何去砍都无法将其弄断。 洛天跳将下来,打量着蓝色巨石,此时上面布满了裂痕,似乎只要自己随意一拳便能将其打破。 “砰”洛天用力一拳挥出,传来一阵沉闷声响,巨石却纹丝不动。洛天嘴角微翘,如赌气般,透出元力与手臂上,又是一拳,依旧如刚才那般,纹丝不动。 “见鬼了”洛天惊呼一声,掏出凝露丹吃了一粒,等候片刻,双手列印,一声暴喝,蓝焰麒麟猛地朝巨石冲去。 “咔嚓”一阵骚动响起,整个钟乳洞剧烈的摇晃开来,碧绿的潭水迅疾朝着中心涌来,一瞬间便将洛天吞没。 巨石破,凡尘出,洛天站在潭低,不为所动,看着眼前散发着隐隐蓝光的断刃凡尘,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 细细打量着凡尘,只见这是一把长约一米,宽约半米的笔直大刀。其上的刀把程月弧形,左边赤红右边水蓝,刀身整体水蓝色,尤其厚重,底部有一道平齐的缺口,的确像是拦腰折断一般。 “看来这便是断刃凡尘,果然一顿好找。”洛天惊叹道。伸手摸着刀身,入手一阵冰凉,凹凸嶙峋像是摸在了凹凸的石块上一般。 也不顾及其他,将手放在刀柄上正欲提起,一时间,平静的潭水汹涌的翻滚起来,如同猛兽的宣泄,上面的那根手臂粗的铁链,挣脱束缚,直直的掉到潭水中,仿如一条敏捷的细蛇,还不待洛天反应,便紧紧的将洛天缠绕起来。 任凭洛天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挣脱开来,反而铁链越缠越紧,洛天一张脸憋得通红,下一刻便要窒息一般,嘴微张了张嘴,似在说些什么,却只听得到潭水咕噜噜猛灌的声响。 ‘莫非真要死在此地不成’洛天心想,完全找不出办法解决,此时在水中,使不上力,这铁链仿佛有了灵智,越缠越紧,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挤碎了。 凡尘依旧笔直插在土中,纹丝不动,洛天那只握在刀柄上的手依旧攥得紧紧的,丝毫不敢放松。 “噗”不消片刻,洛天被挤压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奇怪的是鲜血并没有被潭水冲淡,而是尽数喷到刀身上,洛天看着刀身,眼中有些惊恐,只见那滩鲜血正被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殆尽。 洛天越看越是心惊,此时识海中的那段魂链却突然冲出,在未受到自己的指示下冲进了凡尘刀中,洛天大惊,一张脸狰狞的吓人。 魂链进入其中,洛天眼前立刻浮现出一片满是红雾的天地。四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恶臭,仿佛这空气便是由血液组成一般。 随着魂链的前进,洛天环顾着四周,没有变化,到处都是血腥气味和铁锈的味道。 “嗡嗡嗡嗡”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脚下的大地都跟着猛烈的剧烈颤抖起来。 元魂立刻靠近过去,在一大片赤红的土地上插着一把厚重大刀,和刚才洛天见到的凡尘完全是天壤之别。 只见这把大刀全长一百六十公分,刀柄四十公分左右,刀身被分为赤红水蓝两部分,其上的水蓝笔直,向下望去赤红部分略微带些弧度。整个刀身也不是之前看到那般凹凸嶙峋,而是锋芒毕露,一看便知道是把神兵。 洛天越看越是觉得这把凡尘当真是举世无双了,无论世间多么坚硬的东西,恐怕也难逃过他的一刀,难怪他的主人会有“苍茫天地一刀尽甘堕”这样的豪情状语,却不是夸大。 此时洛天心中才对这把凡尘抱着一种敬重。似乎感受到了洛天心中的豪情,凡尘又是嗡嗡轰鸣了一阵。 过了一阵,只见魂链待在凡尘上,不知在做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魂链迅的窜出,回到了识海中,洛天恢复意识,盯着眼前的断刃别有感触。 “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你和你主人之间的感情,但是此刻我需要从这里出去,倘若你愿意帮我,我答应你,一定会将你恢复如往昔一般。”洛天只觉得自己疯了,嘴中喃喃说出这番话来。 过了片刻,洛天脸色铁青,眼睛快要爆出,似乎下一瞬便会被这铁链给缠绕挤压至死。 “嗡嗡”突然传来一阵轰鸣,插在地上的凡尘,猛地打转,一会儿间,便把洛天身上的铁链尽数绞成碎片,拖着洛天一个猛冲,回到了岸边。 刚一上岸,洛天便力竭昏死了过去,手中依旧紧紧窝着刀柄,而此时的凡尘安静的躺在一旁,如同一大块蓝色石板,丝毫看不出会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元器。 钟乳洞内经过刚才的歇斯底里的喧嚣渐渐恢复平静,被埋葬不知多少年的凡尘也已经重新出世。 洞外的那道落尘瀑布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停止了流动,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坑洞。向外望去,那条碧绿的河水也已经干枯,两岸原本生机盎然的青草迅速枯萎,连带着那几颗不知名的果树也化作灰烬,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整个天坑中布满了燥黄的沙土。 此时的十方秘境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处处矮小的黄土坡纷纷沉入地下,伯一居住着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也演变成了黄沙,更不用说那块生机盎然的药草田圃和那间破旧不堪的茅屋了。 此时整个十方秘境如同昏暗的沙漠,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伯一背手站在黄沙上,望着西北方,眼中极不自然的有些湿润,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些激动,全身都微微的战栗着。 “好小子,果然还是做到了。”伯一嘴中呢喃着,下一刻消失在原地。 钟乳洞中,过了许久,洛天才缓缓醒来,猛地坐起身子,便急忙找寻着一旁的凡尘。 举起手里的凡尘,一脸欣慰的翻来覆去看着,虽说外表其貌不扬,可是洛天心里清楚,这把元器绝对是将来自己能够保命的又一件利器。 欣喜之下,竟然将刀身贴近脸部,亲了一口,这份欣喜却是让凡尘极不淡定,发出了微微轰鸣。 “好了好了,这不是开心嘛,下次不会了。”洛天哀怨的解释道,仿佛听得懂凡尘说话一般。 站起身,朝洞外走去,确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落尘瀑布呢,河水呢,花草果树怎么都不见了?”洛天一边跑着一边惊异的叫嚷着,四周全是黄沙,压根看不到半点绿意。 洛天只觉得这十方秘境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急忙背着凡尘朝外面跑去。外面灰蒙蒙一片,时不时刮来一阵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 此时外界没有绚丽的日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绿色,有的只是茫茫无边际的黄沙。 “师父!老头!老玻璃!”洛天一路小跑到了曾经居住的小茅屋,却是什么也没见到,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黄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变成这样了,老头去哪儿了?”洛天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十年来仿如黄粱梦般,要不是自己背上的凡尘还在,他当真会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时间漩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孤寂和沉闷中幻想出来的。 洛天越想越是惊心,感觉自己脑子里时不时便会冒出一个抗拒的声音,眼神变得涣散,胸口似被重锤捶打不能呼吸。 “轰隆”骤的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将洛天从迷失中拉了回来。 洛天举目望去,声音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就在早前时候,自己便见到那个方向沉下去一座小土坡,当时就想过去瞧个究竟,却被伯一拦着不让靠近。 心里这般想着,只觉得伯一此时可能出了事,而且八成会于那个地方有关,也不顾其他,迅疾的便朝着那边跑去。 不大一会儿,便来到此地,洛天站在边缘,望着下方半米多深,方圆百米的土坑,其正中间隐隐露出一个洞口。 洛天沉思半晌,将背上的凡尘捏于手中,试探的慢慢走了下去。小心翼翼走到洞口,洞口上方刻着四个大字“迷失幻境”不明起意,却也不敢大意,洛天站在洞门口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试探性的朝里面大喊道:“师父你在里面吗?” 传来悠悠回响,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答复,洛天向前缓缓移动了半步,侧着身子朝里面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洞中露出点点绿阴阴的亮光,阴森恐怖,是不是传来几声鬼魅的呼啸,仿佛到了地狱一般令人心神皆颤。 “不好”洛天惊呼一声,便欲向外面跑去,许久一来的经验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东西极度危险,一个不慎绝对会丢了小命。 刚迈开腿,仅仅片刻间,从洞内刮出一阵阴风将洛天整个包住,朝洞里面吸去。洛天大惊,使出浑身解数挣脱,奈何这阴风就像千万根绳索一般,丝毫挣脱不开。 洛天急忙将凡尘插入泥土中半米深,随着洞口阴风的吸附整个身子都飘了起来。而插入泥土中的凡尘,也一点点地凸起。 “见鬼”洛天不甘的发出一声惊叹,连刀带人皆被卷入了阴森鬼魅的迷失幻境之中。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元境 此处是一个方圆二十米的圆形山洞,四周的石壁凹凸不平,泛着淡淡绿光,如同青玉石。 脚下是一层松软的黄沙,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抬头向上望去却没有看到洞顶石壁,而是一片昏红的天空,笼罩上一层层灰黄的云雾,尤其鬼魅异常。 洛天将凡尘横档在胸前,随时保持作战架势。 ‘’原本想着透出元魂四下打量,却是压根召唤不出,识海似乎被某种力量锁死了。 洛天走进墙壁细细打量绿色的石壁。“青玉石?”洛天惊叹道,又惊又喜,却不知道此处为何有如此多的青玉,这一圈青玉加起来的确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洛天埋怨自己道,为自己心中的贪恋感到自责,眼下连什么处境都还没摸透却掉以轻心想着拥有眼前的财富如何如何的,实在是愚不可及。 虽说这样想着,洛天却是十分矛盾的伸出拳头朝着青玉石壁砸了一拳,令人讶异的却是这石壁如同泥潭一般朝里微微压缩一些转而弹了出来,没有丝毫的裂痕。 不仅如此,拳头砸在上面如同砸在海绵上,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听不见,洛天瞬间一改之前的淡定,眼中露出警惕。“就知道不简单”洛天嘴中嘀咕着。 “刺啦”正说话间,只见一头全身冒着火红烈焰,眼中射出两道阴森绿光的狼犬从青玉石壁中突然冲出,朝着洛天扑去。 “好戏登场了”洛天嘴角微翘,带着一丝玩味说道,身子向左微顷,轻松的躲了过去。 洛天站在原地,眼神斜视后侧方的狼犬,正准备战斗时,从自己另一侧又突然冲出两三只,绿阴阴的凶光瞪着自己,龇牙咧嘴朝着自己猛扑过来。 虽说在预料之中,却没想到一下子出来好几只,不敢大意,急忙握紧手中的凡尘对着横冲而来的狼犬一个竖砍。 传来一声嘶鸣,狼狗直接被砍成两半,落在地上的黄沙中消失不见。 “遭了,此处……”洛天轻松砍死一只狼犬却是没有丝毫喜悦,吃惊道。 原来他没说完的便是此处不仅识海被封死用不了元魂之外,就连元晶中的元力也丝毫用不上,如此说的话自己在这迷失幻境中权当是个元体而已。 现在已经顾不得吃惊,方才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几只狼犬又迅速朝自己冲来,似乎压根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或挡或砍或劈或抡,没有浮华的招式,全是看着本能去控制着凡尘,抵挡住这一波接一波无止境的狼犬。 厮杀了两三个时辰,洛天刚一个轮转消灭掉身边的狼犬,找到一丝丝休息,杵着凡尘大口的喘息,没有元力的支持,自己只能靠着本身的力量和耐力苦苦坚持着,可是自己毕竟是个人,哪怕是机器,经过如此长时间的运转也会有休息的需求。 短暂停歇,洛天细细打量着自身,此时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有狼犬的血也有自己的血,那狼犬的爪子的确十分锋利,就连自己如此强健的肉身,都能轻松被他撕开几道伤口。 “还来?”洛天看着突然冲出的狼犬,疲累的说着,挥舞着手中的凡尘嘶吼着朝狼群中冲去。 又是一两个时辰过去,好不容易处理完一批狼犬,洛天瘫软的坐在地上,就连站立的力量都已经耗尽。 地上没有看到一具狼犬的尸体,除了洛天身上的血渍,整个幻境中一滴血液也找不到,就连凡尘刀身上的血液也被它尽数吸干。 早在最初的战斗,洛天就觉得手中的凡尘出现异样,只感觉这凡尘的重量逐渐递增,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气力不竭,越到后面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凡尘本身的重量在迅速的攀升,这无疑对洛天此时的处境火上浇油了。 “死老头你到底在哪儿,你的徒弟快要死了,而且是活活被你玩死的。”洛天一脸幽怨的嘀咕着,泛起一丝苦笑,这又一次的陷入危机,当真是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 正说着,狼犬又从面前的青石壁中冲出,对着洛天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眼看于此,洛天本能的就要去抓凡尘,可却丝毫拿不起,心中一惊,急忙使出全力两手去抓,奈何还是不能将其抬起分毫。 “不带这样玩的”洛天一阵苦笑道,索性放弃了凡尘,举起一对肉拳严阵以待道:“放马过来。” 狼犬丝毫没有停滞,洛天话一出口,便成群的朝着洛天猛扑而来,望着来势汹汹的狼群,洛天也没有后退,眼中爆出凶光,对准狼犬的头部或胸部猛锤出一拳或猛踢出一脚。 虽说更加吃力,毕竟这狼犬的体表高温烧灼的自己疼痛无比,但是对于自己的性命,却是微不足道。 洛天脸上因为剧痛挤成一团,嘴中如同猛兽一般吼叫着,似在发泄内心的不甘,一通乱砸,从最初还有些招式,变成后面完全靠身体的强硬去压倒一切。 “噗”一个不慎,却是被一只狼犬从后面偷袭成功,对着自己脊背一个猛冲,撞出了一口鲜血。 洛天只觉的眼神有些涣散,变得模糊不清,越加沉重,就要直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臭小子,振作点。”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洛天只感觉识海为之一振,立刻清醒过来,嘴中小声嘀咕着:“老头,是你吗?”洛天只感觉鼻子一酸,终于是知道伯一还活着了,如此一来自己肯定也不会轻易死在这个地方。 “洛天,你现在别说话,仔细听我说,这片地方称为迷失幻境,说的直白点便是统称的元境,这元境是古宙时期流传的强大阵法,到如今几乎没有人能够参悟其中的密辛,就连为师也只是听说过这元境的存在而从未去接触过。”伯一语气中明显透露出遗憾,继续说道:“而此处的元境,便是一位古宙时期的元境大师设计将自己囚禁于此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我最初的记忆都已经被岁月给消磨殆尽了,只是依稀记得要想破除这元境需要四象噬灭诀和凡尘这两样珍宝。” 伯一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不给洛天丝毫插嘴的间隙,一边听着,洛天在心里记着重要的信息。‘古宙时期’,‘元境’,‘囚禁伯一’这一句句重要的信息,洛天压根来不及去思考,只能强记在脑子里,待得日后有机会再去一一探寻。 “可是师傅,在这里一没有魂识,二不能动用元力,我要如何才能施展兽神怒,而且这凡尘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我现在连拿都拿不动。”洛天哭诉着,一脸的焦急。 “蠢小子,此处不能使用元力,你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忘记为师告诉过你的星曜印记吗。”伯一怒斥道,说完便隐秘下去,任凭洛天如何呼喊,也没有半点动静。 “星曜?”洛天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那枚指甲盖般大小的圆形白色印记,疑惑道。 就在洛天怔怔想的出神之时,又是几只狼犬朝着洛天猛扑过来,眼看就要临近,只见洛天眉角微皱,手掌朝下。 一团团淡淡荧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集中在洛天掌心那枚星曜印记上。 “兽神怒”洛天眼中凶光毕露,朝着冲来的狼犬一声大喝。 “吼”只见一头蓝焰麒麟一声龙吟虎啸,缓缓从洛天背后升起,咆哮着疾驰而去。 “轰隆隆”洞府中一阵猛烈的摇晃起来,脚下的土地也剧烈的颤抖,整个迷失幻境变得虚幻,一片片青玉石壁悄然褪去,整个石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顶上那边昏红的天空变得更加浑浊,灰黄的云雾似要压下来一般,原本的青玉石壁一晃变成了赤玉石壁。 “第二个阶段么?”洛天狐疑一声,双臂泛着点点晶莹,走到凡尘面前,一把提起,警惕的望向四周。 洛天方才陷入回忆,无意中听过伯一为自己讲解星曜的使用方法,原来这星曜除了可以加速汲取天地灵力之外,也可以吸去星辰之力,但是此处一来没有灵力二来也没有星辰之力,却是又想起伯一说过,关键时刻还可以汲取玉石中的元力,原来无论是青玉石或是赤玉亦或是紫玉中都存在磅礴的元力。 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除了贞元体这类一般元士所需要的元灼力外,其中还含着数量客观的魂元体所需要提升魂识的元衍力,原先是因为十方秘境中压根找不到半点玉石,经过长时间的沉淀,自己几乎忘记掉了这一保命的绝技,如今伯一提起,自己便想了起来。 而在此地动用不了元力,也没有灵力可供吸取,但却存在数量磅礴的青玉石,正好供自己启用星曜,来提供元力,而这星曜汲取的元力却是可以不用存储在元晶中便直接可以使用,如此一来,洛天几乎没有片刻耽误,稍稍汲取了一些青玉中的元力便急忙施展出兽神怒,解决了面前的危机。 洛天一手握着凡尘,另一只手依旧不断吸取着赤玉中的元力,无论是元灼力还是元衍力都被洛天一股脑充斥在身体中。 此处是用不了魂识,汲取的元衍力自然也就不能导入识海中温养魂识,如此一来虽说造成了极大的浪费,却也没办法。 体内有了磅礴的元力,洛天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有恃无恐,心里想着不管眼前出现的是什么怪物,自己也会轻松将他们杀尽。 “嗬”突然一声大喝传来,洛天定睛看去,眼前出现一个黑影,还没看清人脸,一杆冒着寒光的长枪便出现在自己眼前,洛天大惊,急忙将凡尘横在胸前。 “铿锵”兵器交织在一起发出一阵嘈杂,洛天借势向前一推,往后极速退后几步,待看清人影,又是一阵惊慌失措。 “大哥?”洛天惊慌之余,脸上迅速浮现一抹惊喜,开心喊道。 在元宙中能被洛天称为大哥的人,只有最初自己来到这方地界,首先见到的程雄无疑了。 此时出现在洛天面前的正是当初自己误认为‘常山赵子龙’的程雄。只见他依旧银甲白袍打扮,手执一杆长枪,一脸英气勃勃,双眼透着胆气。 程雄并未言语,嘴角微翘,带着一丝轻蔑,挥枪便刺。洛天迅速反应过来,提着凡尘招架而去。 两人一枪一刀站了几十个回合却未分胜负,老实说依洛天此时的修为和力量只怕是十个程雄也难以抵得过一个洛天,可是洛天每一招都手下留情,好几次明显占了上风也不紧逼,因为他知道倘若没有程雄就没有他洛天的今天。 只见程雄又是一枪猛刺,洛天还来不及转身,将凡尘往后一插,挡住了后背,枪尖重重顶在洛天后背,力道十足,洛天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将刀猛地一抽,发出一阵刺啦声响。 洛天向左身子微顷,快速转身,又是一枪,压根还不等洛天反应,一枪已经离洛天胸膛不足一尺,洛天迅速向后退去,程雄向前紧逼,眼神中尽是深邃。 此时的洛天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大多是曾经和程雄、程伟、孔秀的回忆,嘴角苦涩的微微一笑,将凡尘猛地向上一提。 “铿锵”程雄手中的长枪竟被凡尘轻易的铲到一边,插在一旁地上。 程雄脸色未变,却未露惊慌,举拳朝着洛天冲来。见此,洛天眉角含着笑意,顺势将凡尘插在地上,照样举拳挥去。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缠斗在了一起。只见程雄猛地一脚踢来,洛天嘴角微翘,身子向左微顷,迎面而来便是程雄的重拳,本想着洛天会被结实的挨上一拳,却没曾想洛天左倾的身子只是一阵虚晃,竟然向下一缩,程雄一拳落空,眼中出现一丝困惑,紧接着洛天顺势而上,骑在程雄背上,双腿双手将程雄紧紧的束缚在地上。 “大哥你输了?”洛天尤为开心的笑道。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泪别 洛天紧紧将程雄用身体束缚着,打趣道:“整整十年都过去了,大哥也没有什么长进嘛,这么久远的套路还要在我身上使用吗?” 洛天所说的便是刚不久交手的最后一招,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两人就曾经交手过,当时程雄便是提前卖了个破绽,而后再一次使用这招,打了洛天一个狗吃屎,还戏虐自己不懂随机应变,可如今却是被洛天用相同的反套路给一举擒下了。 “其实我早知道你不是大哥,程雄的一只眼睛早就在一场打斗中被刺瞎了。”洛天一脸平静,漠然道,说完从程雄背上下来,跳到一旁。 程雄听完此话,缓缓起身,眼中透着深邃,转瞬间变成了孔秀的模样,一脸激动的朝洛天跑去。 “洛天,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开心。”孔秀走到洛天面前,面露微笑说道。 洛天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惊喜和愧疚。 “对不起!”洛天平静说着,如同一块冰不掺杂丝毫情绪。 闻言,孔秀停下脚步,伸手搭上洛天肩头,眼神变得深邃,洛天并未阻止,依旧如一块木头站在原地。 孔秀是为洛天的冒失而死去的,死前那张苍白的脸依旧微笑着说道“好好活着。”洛天从未忘记,不管过去多久,他也不会忘记那张挂着浅浅微笑苍白的脸。 “玄灏”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洛天下意识看去,面前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影,那张脸似乎永远不会让他感到烦恼,无论何时都是阳光灿烂的笑着。 洛天变得越发不淡定了,眼神逐渐涣散,伸手去触摸着佳人的脸庞。“我真该谢谢你,至少你让我再一次见到。”洛天说着,眼中突然露出凶光,一声大喝“兽神怒”紧接着一头来势汹汹的蓝焰麒麟将眼前的人影迅速冲淡。 “哈哈哈,对待自己的心爱人都能下得去狠手。”飘散在半空中的荧光点点,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影。 细看之下,人影体格高拔,一张俊秀的面颊近乎妖孽般,五官也极为俊俏,只是眉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显得有些突兀。 人影眼中透着犀利,似乎任何事物在他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丑,洛天对视之下,也不免感到些羞愧,似乎只要是人,无论身份多么高贵,看到这双眼睛都会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你到底是谁?”洛天率先开口,义正言辞般问道。希望这能微微挽救自己已经逐渐沦落的内心。 人影没有开口,却是一旁插在地上的凡尘嗡嗡作响起来,人影望向凡尘,眼中尤为罕见的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可是却被洛天捕获。 洛天缓缓后退,欲向凡尘走去。“砰”一阵巨响传来,还不待洛天反应,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摔向一旁的赤玉石壁。 “噗”只感觉喉咙微甜,洛天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躺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脸惊惧的看着人影。 “唰”插在地上的凡尘,转瞬间出现在了人影的手中。人影细细望着凡尘,好似再看一个故人般,眼中五味杂陈。 见到这一幕,洛天立刻大惊失色,脑海中急忙整理着思绪,‘倘若没猜错的话,眼前之人便是凡尘的主人,也是这元境的主人,同样也是将伯一囚禁于此的元境大师’。 洛天越想越是惊恐,难不成他还没死?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截获自己,不会,他压根不会预料到自己会出现在此地,那就是为了伯一,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这里是元境,肯定有某种自己不得知的禁术存在。 洛天一边想着,一边积蓄着元力,每一次施展兽神怒都极为耗费元力,可想这元籍的确是要修为极为高深的元士才能修炼,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练至大成,依照自己如今的修为,可以在元晶充盈的情况下施展两次,但是之后的反噬会比较严重,如此说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施展。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影看了许久,提着凡尘缓缓朝洛天走去,在面前站定,眼中射出精光,举起凡尘,紧紧盯着。 洛天躺在一旁,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下怕是无力回天了,在心中不断呼喊着伯一,可是却久久没有回应。 “可愿遵循我杀伐之道。”人影望着洛天,平静道。 “杀伐之道?”洛天不解起意,他怎么看都不觉得面前之人能跟杀伐扯上什么关系,而且也不想一个噬杀之人,莫不是长久以来被关在这里疯了不成。 “世间万物,皆有其命数,杀伐之道便是斩断命数,只尊己身。”人影缓缓解释道,似想起了什么触目惊心的事来,眼中不自然地流露出凶光。 听完,洛天一阵狐疑,心中想着这人怕是着了魔,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脱身,可是很明显眼前之人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这可如何是好。 “嗯?”人影惊异一声,似乎不悦,也不说话,悬在洛天头顶的凡尘,顺势而下。 仅仅只差半分,洛天便会被凡尘从头到脚分为两半,却是突然止住了,只见凡尘在人影手中嗡嗡作响,迟迟不肯落下。 “你不是他,你也斩断不了自己的命数,你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可怜虫罢了。”洛天不知为何突然嘲讽起来。 “你知道什么?一只脆弱的蚂蚁”人影愤愤不平道。 “世间万物都有命数,你改变不了,只能苟延残喘。”洛天继续说道。 “岂有此理,说我苟延残喘,如今你的小命都在我一念之间”人影继续说道,语气中越加的烦躁。 “你看你连手里的凡尘都不愿意听你的,你不是他,他能够为了他心中的道杀伐果断,而你只是他杀伐的影子罢了。”洛天继续说道,也不服软,不知道依仗着什么,竟然和人影你一句我一句干起了嘴仗。 正说着,人影下意识望着凡尘,怔怔出神,却是被洛天说中了,为什么连凡尘都要阻止我? “哈哈哈,我说的果然没错,你不是他,你只是个可怜虫罢了,你只是他杀伐之道的一个魔障而已。”洛天大笑一声,继续嘲讽道。 被洛天这么一激,人影越发急躁,双眼透着狠厉,恨不得立刻把一脸淡然的洛天碎尸万段。 “他心中有道,便是杀伐之道,他的杀伐是斩断尊己,尊人,尊世间万物,他便是道,道便是他。”洛天依旧说着,脸上讥讽味十足,手掌撑在地上,心中算计着。 “尊己?尊人?尊万物?”人影呢喃着,眼中早没有了之前让人无地自容的神采,变得涣散。 洛天抓住这点机会,双手猛拍地板,一跃而起,顺势夺回了人影手中的凡尘,大喝道:“你不配成为命数”一刀砍去,人影一脸惊愕的望着洛天,发出不甘的咆哮,爆裂开来。 紧接着四周一阵天摇地动,整个圆形山洞都好似旋转起来,四周的赤玉石壁也跟着猛烈的旋转。 只见洛天也不焦急,背着凡尘,站在原地,望着四周,定睛一处石壁,猛地冲出。 …… “轰隆隆” 曙境北部,原本凸起的一座山峰忽然向下一沉,整座山峰如同淹没在大海中迅速的消失了。 “哈哈哈,出来了,我终于重见天日了。”山峰沉陷的地底深处迅疾窜出一个人影,人影满身血污,十分不堪,刚一出来便大声的宣泄心中多年来的憋屈和不甘。 洛天望向四周,到处尘土飞扬,一时间还真有些晕头转向,待得看定,才知道自己正身处曙境中。 “老头,我们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哈哈哈。”洛天嘴里兴奋的叫嚷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曙境那灼热的空气,顺势朝地上一趟,享受着明媚的阳光。 原来方才迷失幻境中发生的事,全是伯一暗中指使的,其目的便是为了让那人影逐渐迷失自己,从而失去主导权,好让自己有机可乘,给予他最后一击,否则真的很难从他手中逃出来。 虽说洛天觉得这一串行动下来过于儿戏,尤其是那番对话,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不明所以,估计是因为道行不够,听不懂的缘故,但是在伯一的安排下,最终还是顺利逃了出来,毕竟也只有伯一才略微清楚这所谓的元境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师父也不叫,以后想叫都没机会了。”伯一不知待在洛天身体何处,佯怒道。 闻言,洛天有些疑惑伯一为什么这样说,下一瞬间,眼前突然蹦出一位约莫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大叔。 洛天当即吓了一跳,惊呼道:“什么人?是人是鬼。”洛天有些语无伦次,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人的确是吓了一跳。 “臭小子,连师父都不认识了。”中年男子憋嘴道,态度神色和伯一几乎一模一样。 闻言,洛天细细打量着中年大叔,除了年轻了二三十岁之外,无论是鼻子眼睛嘴巴,还是头发眉毛胡子,都跟伯一一模一样,洛天大惊失色道:“师父?你真是老头?” 伯一有些不悦,嗔怒道,“真是无知,你看看你自己。” 说完,洛天打量着自己,又是一阵惊慌,只见自己身体像是小了许多,就像是缩水了一般,从一个二十六七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十六七的稚嫩少年。 洛天瞳孔越睁越大,盯着伯一,渴望着答案。伯一见此依旧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处的浓密胡须,笑道:“外界一天,十方一年,如此算来你在十方待了十年,外界只是过了十日而已。” “渥特,什么鬼,这是天庭的说法!你确定没有骗我,是不是你又用了什么法宝之类的玩意儿,故意把我变成这样的。”洛天说着还在伯一身上一阵乱摸。 “胡闹,你觉得我跟你一样这么不正经吗?”伯一显然有些恼怒,呵斥道。 吃了一顿训,洛天立刻进入识海找寻着魂识,见到魂识还在稍稍安心,又看了眼右手背部的星曜印记和丹田处的绿色元晶,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哈哈,真是个贪恋十足的臭小子,放心好了,你在十方中的所有修为和事物都会保存下来,唯一改变的便是年龄和体态。”伯一大笑道。 如此一来,洛天才算是彻底平静下来,心下一算,只感觉自己这十天当真是一番不可言传的奇遇了。 从最初的元体一跃成为绿贞窥元境的高手,而且还获得了天元体标志-三圣体印记-星曜,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体也修补好了,如此一来后面元炼全无后顾之忧,更为惊喜的是获得了元籍-四象噬灭诀和元器-凡尘,虽说残缺但也是护身符了。 而这一切仅仅只花费了十天,想想便觉得心中一阵暗爽,越发觉得自己前途那是一阵光明啊。 “臭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了,以后的日子时刻不能松懈,须知元炼一途你才刚刚入门而已,这天地中身怀绝技异宝的人多不胜数,你可要时刻提高警惕,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伯一缓缓说着,讲了一大堆嘱咐的话,似在告别。 而听在洛天耳中,却是觉得字字句句都是废话,但他依旧逐字逐句的深深铭记下来。 “好徒儿,待有缘再见,为师期待你的成长,此乃信物不可示之与人,切记,切记。”伯一说话间,突然化作一道绿光,飘向天际,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老头!师父!”洛天望着天空大声的呼喊着,却没有丝毫回应。 “老玻璃,死老头,说走就走,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洛天站在原地,一边埋怨着,只感觉鼻子有些酸楚,眼角都不由得湿润了起来,看着手里的一片透明的淡绿色鳞片,怔怔出神。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青舫 波光粼粼闪过,夹杂着山涧清泉的叮咚作响,往里眺望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林。时不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小调。 寻声望去,此时涧水中沉浮一个人影,在水中极为舒坦的戏水,时不时口中唱出一段极为欢快的曲调。 那人正是昨日从迷失幻境中狼狈逃出来的洛天,之后于伯一依依不舍的挥泪告别后,便独自一人在林中漫无目的的瞎转。 天气燥热不堪,汗水混杂着身上的血污传来一阵阵恶臭,幸好天可怜见,给他寻到这一处山涧,此处恰好卧有一潭溪水,便在此地暂且安顿下来。 离山涧不远处是一道三分岔路口,两旁的林木齐齐排列,隔出几条宽大平整的道路。 只见道路林中,正暗暗隐藏着一支二十几人的队伍,观之众人穿着随意,不修边幅,每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疤痕,看起来颇有些狰狞,此时皆虎视眈眈的望着下方自东向西的道路。 站在最前方的是名中年大汉,虎背熊腰,大方脸,参差的胡茬肆意生长着,浓眉之间有一道疤痕一直衍生到眼角,只见他双手杵着一杆明晃晃的大斧,气定神闲,依然自若。 而其身后众人皆是面目狰狞,如潜伏的猛兽,似有些急不可待,死死盯着山脚下那条平缓的大道。 过了不久,后方突然窜出一个瘦猴人影,山贼打扮,左耳却是缺了一块,触目惊心。 瘦猴此时一脸奸计得逞的贱笑,掠到最前方,对着虎背熊腰的大汉兴奋说道:“大哥,猎物马上到。” 闻言,大汉眉眼微挑,身子极不自然的微微一颤,重重的吸了口气,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似在思考些什么,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瘦猴当即会意,奸笑了一声,缓缓退到后方不知和众人密谋些什么。 坡下道路此时从远处缓缓驶来一对人马,人数不多分散站立在五辆马车四周,约莫十数人,观之众人皆是穿着青色短褂,井然有序地向前走着。 领头的是两名女子,左边女子身着一袭碧绿长裙,丹眉凤目,面忖桃花,端庄大方,温婉秀丽,而最特别的是女子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清香,闻之仿如喝醉酒置身于仙境般飘飘然。 右边女子模样也极为可人,小巧玲珑,五官精致,却是少了碧裙女子那般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只见她眉头微蹙,似在和左边女子商量些什么。 “小姐,前面便到了岔口,我们顺着下方的道路如再行一日便可以到达东阙了。” 碧裙女子闻言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旁,表情平静道:“嗯!我知道了,可是青莹,你这一路上总是一脸愁容,是否出了什么事?” 被此一问,青莹一怔,有些失神,忙又清醒过来,忐忑不安的回道:“小姐,这话我本该早告予你知晓,又怕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一直没说,其实在我们走后一日,天咫魂玉便传来消息,说有一股势力或许会对我们有所图谋。” 青莹一边说着,望着前方的岔路,心中那份不安越发强烈起来,此行一路虽说太平无事,但是家族密探传来的消息断不会空穴来风,所以就算是最后一刻,自己也不敢大意,况且此行还有小姐,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跟老爷交代。 “原来是为这事,你大可不必担忧。”碧裙女子似乎早就知道此事,轻声笑了笑,道:“这曙境是东阙和南丘的交界处,虽说勉强算是三不管地带,但凡有些势力的家族奉承巴结我们还来不及,怎敢对我们动歪心思。” 还不等青莹搭话,紧接着望了眼北方,继续说着“再者说,前些日子的青丘帝府就够他们忙的了,哪还有心思图谋我们。” 这碧裙女子倒也说的极是,曙境东北方,早在半月前露出一座洞府,名为青丘帝府,相传是某位隐士高人的的住所,其内天财地宝数之不尽,但凡只要进去随意寻得一件宝物便能从此翻身。所以无论是东阙还是南丘都紧紧盯着这块肥肉,唯恐慢了半拍给对方寻获。 “话虽如此……”青莹脸色依旧没有放缓,欲言又止,心中叹道,此时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只要我们一路上打起十二分警惕,应该不会有事。 碧裙女子看着青莹一脸的担忧,虽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可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忧愁,暗暗想着,‘我怎么会不担心,这一路上我比你们都还要紧张,不止日夜警惕,而且提早联系过东阙城中驻守的冯伯前来接应,毕竟这一次运输的东西非同小可,若是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人马缓缓前进,走到岔口,当即朝下方那条道路拐去,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到山坡林木浓郁处,传来一阵喧嚣嘈杂之声,紧接着只见一大批人马叫嚣着从坡上顺势冲下,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碧裙女子心里咯噔一沉,暗叹不好,急忙通知后方,摆出对阵的架势,极力保持镇定,盯着前方那群山贼打扮的人。 虎背熊腰大汉此时骑着一匹黑马,肩上扛着一柄重斧,望向碧裙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极为隐晦,还未开口,倒是其后左耳残缺的瘦猴怪模怪样的如醉酒一般摇头晃脑地走上前来,只见他扛着一把弯刀,戏谑喊道:“好大一头肥羊,自动送上门来了。” 碧裙女子极力保持镇定,向前走了两步,将一条红色长鞭紧紧攥在手中,嗔怒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闻言,大汉并未言语,只是盯着碧裙女子手中的那根长鞭,看不出喜怒,而其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嗤笑,从后又冒出一人来,扛着一柄大锤,一身肥膘,半裸着身子,呵呵打趣道:“傻娘们,明知故问。” 那胖子眼神细细打量着碧裙女子和青莹,眼中充满着炽热,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贱笑道:“嚯!果真有几分姿色,倘若现在过来把本大爷伺候舒服了,说不定会饶你们一条生路。”说罢哈哈大笑起来,随着笑声,只见他身上的肥膘都跟着一起抖动了起来。 “真是一群瞎了眼的毛贼,可知道我们是谁吗?”一旁青莹越发地看不下去,怒气冲冲喝道。 “嘁,管你是谁,哪怕是东阙和南丘的皇族来了,也得给我乖乖跪下叫爹。”胖子越说越来劲,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 青莹被气的满脸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碧裙女子只是盯着马上的大汉,她心里清楚其他人不过是些小喽喽罢了,这个大汉才是里面实力最深不可测的人。 碧裙女子比较着双方的实力,人数上相差无几,要论实力,自己这边修为最高的也有窥元二段,只是这大汉的修为实在看不透,双方交起手来也实在难辨胜负。 “你是主事的?”碧裙女子看向骑马大汉,毫不客气地问道。 闻言,大汉乖巧地点了点头,也不言语,似乎从未把碧裙女子等人当回事,依旧一脸闲情逸致。 “嘿,我说你个娘西皮,怎么和我们大哥说话了。”那左耳残缺的瘦猴当即站了出来,一脸嚣张的深色,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边训斥道。 碧裙女子旋即翻了个白眼,没多去理会他,而是看向马上的大汉,直言道:“我们是青舫的,此行是去东阙给器宗运送材料的,还请不要阻拦,放我们过去,日后必有重谢。” “器宗?”那站在前排的瘦猴和胖子同时脱口而出,脸色立即变得难看,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不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抬头看着马上的大汉,显然对这器宗二字深深的忌惮。 “聒噪”大汉坐于马上,脸上虽说平静,可听着说话的声音很明显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只见他二话不说,手舞着大斧便率先朝对面人群冲去。 一旁的瘦猴和胖子见此,面面相觑,也不敢耽误,咋咋呼呼的紧跟着冲了过去,紧接其后的其他山贼也不耽误,纷纷手执兵刃,一脸凶相,叫嚷着紧随其后。 碧裙女子脸上划过一抹惊愕,却是想不通这大汉为何如此,难不成他们一开始就铁了心要杀人虐货不成,或者是他们此行并非为了利益而是为了自己等人的性命,可这也说不通,方才提到器宗见他们脸色,很明显是忌惮,可自己也提到了青舫,为何他们没道理他们忌惮器宗却不忌惮青舫,除非他们一早的目标便是我们青舫,如此便说得通了。 正当碧裙女子飞速分析时,敌我双方已经缠斗在了一起,兵器之间的交戈、砍杀、辱骂、叫嚣、嘶吼、悲呼,充斥在整个战场之上。 只见人群中大汉挥舞着巨斧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斧劈下似有千钧之势,让人应接不暇,只见大汉手臂隐隐泛着黄光,很明显是窥元三段的高手,其手下虽大多是些元体,但也有不少元士掺杂其中。 反观碧裙女子那方,元士也是不少,修为最高的是名三十出头的男子,浓眉星目,长相颇为英俊,手执一柄长剑,在战场上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碧裙女子捏着一根红色长鞭,在战场上挥舞着,观其修为也已经达到窥元一段,但她似乎极少参与这种厮杀,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即使和身为元体的几人对战,都显得有些笨拙。 只见一名山贼悄悄摸摸绕到女子身后,从袖口抛出几支短小利箭,“唰唰唰”对着女子背后飞去。 “小姐”青莹一边打斗,一边注视着碧裙女子,却是看到这一幕,只见她惊呼一声,急忙跳到女子身后,将利箭砍落在地,怒视着方才放出暗器的那名山贼,气势汹汹的朝对方冲去。 碧裙女子反应过来,却是一脸心悸,还来不及多想,急忙又跟眼前的三个元体纠缠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群山贼皆是长久在风口浪尖打磨的滚刀肉,无论是招式还是手段都是阴狠毒辣,招招奔着致命弱点而去。 如此下来双方优劣立刻便显现出来,一时间满地的血污和尸身四散开来,青舫一干人也所剩无几。 “混战么?” 此时远处一棵巨树的高枝上,不知何时,洛天正趴在顶部的树干,看着下面双方的缠斗,嘴里还吃着一个红色的野果,一脸兴致勃勃地呢喃道。 原本洛天戏水结束,便准备上岸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正躺下时,却听到附近一阵嘈杂,仔细听去,兵器交戈之声不绝于耳,原也不打算多事,怪只怪这天生爱凑热闹的性格,心烦意乱之下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结果便看到眼前的惨烈厮杀。 大约过去半个多时辰,双方谁也不认输,依旧搏杀在一起,性命攸关之际,谁也不敢大意,有什么好东西全都一股脑用上。 碧裙女子一方明显来头不小,虽说人数锐减,但死的大多是些元体,并不影响大局,只见此时许多元士经过长时间的厮杀明显元力耗尽,力有不逮,只见他们纷纷掏出一些丹药服下,略微休息片刻便又继续参与厮杀的行列中去。 而山贼一方明显资源匮乏,只能苦苦坚持着,并没有恢复元力的丹药可供享用。逐渐的,战场情势出现了变化,青舫一方却是微微占了上风。 “大哥,再这么下去,兄弟们就坚持不住了。”只见瘦猴满面血污的移到大汉身边,一脸焦急道。 闻言,大汉依旧如方才那般不断挥舞着大斧,只是速度明显满了下来,他眉头紧锁,紧盯着自己那帮疲于应付的弟兄,脸色逐渐凝重。 虽说早已看到对方服下元丹,元力充沛的再此参战,却也没有办法阻止,而此时他正被一名窥元二段和两名窥元一段的元士紧紧挟持,分身乏术,也只能干着急。 “我们被耍了,这帮子青舫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些小鱼小虾,而是大有身份之人,倘若如此下去,我们非得死完不可。”瘦猴一脸着急的喊道,眼中已经布满了怯意。 元丹对于元士有多珍贵不必说,正因如此,元丹的珍稀往往都是被元士列为首要的资源,就拿此时大汉来说辛辛苦苦一年多也才寻到几颗作用不是很大的劣质元丹,说是元丹倒不如说是普通的丹药而已,对元士的帮助微乎其微。 而对方服下的明显是较为上乘的丹药,而这些人一看便清楚只是家仆而已,可就是如此低微的家仆都能随时掏出元丹如同吃糖豆般接二连三的服用,可想而知对方的势力有多深不可测。 大汉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慌色,心中也不免有些着急,此时自己这方兄弟越来越少,如此下去就算全身而退怕都是奢望。 正当大汉想着,从后面迅疾窜出一个人影,全身干瘪如同干尸,头发胡乱披散,嘴角一条刀疤直接将牙齿都豁了出来,只见他一脸奸笑道:“大哥,擒贼先擒王。”说着,隐晦看了一眼正尽力挥舞长鞭的碧裙女子。 大汉眼光一瞥,眉角微挑,怒瞪了一眼豁牙之人,显然这种计量大汉十分不屑,甚至还有些厌恶。 但是转念间,大汉又紧皱眉头,有些摇摆,看着场上的兄弟纷纷倒下,把心一横,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包围自己的三人暂时拉开些距离,急忙朝碧裙女子冲去。 “不好,他的目标是小姐。”窥元二段的男子焦急喊道,一眼便看出了大汉的心思,紧随其后追了过去,闻之众人纷纷朝碧裙女子身边跑去。 “挡我者死”大汉一声大喝,如同割草一般,挥舞着巨斧将沿途妨碍自己的野草干净利落的收割掉,不一会儿便来到碧裙女子身边。 “小心”青莹见此,急忙大喝,跳到碧裙女子身旁,伸出长剑格挡住来势汹汹的大斧。 “噗”大斧力道太猛,青莹抵挡不住被扫出数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没有丝毫停顿,大斧从上自下劈砍而来,碧裙女子眼中透出惊慌,一时手足无措,举着长鞭接下,大斧缠绕着长鞭透出一道威能朝着女子身上砍去。 突如其来的力道落在女子身上,女子衣物被嚯的一下割开,却没有露出雪白肌肤,而是展现出里面一件泛着红光的软甲。 “土系元器?”洛天盯着女子身上的软甲,惊异道,却没曾想这女子竟拥有如此珍贵的宝物,看来背景不一般。 所谓的土系元器便是主防护的一类元器,就如女子那件软甲,大多是些防具,但也有其他一些样式,除了抵挡利刃的割伤,也能抵消力道的威势,或者外力的击打。 大汉见此,眼中也是震惊不已,却没有放弃,紧接着大斧缠着长鞭猛地一提,在空中一阵飞舞旋转,长鞭便被捏在大汉手中。 “唰”大汉抽动着长鞭,仿如一条细蛇,朝着女子掠去,转眼间便将女子捆绑的极为紧实,丝毫动弹不得。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月光下的罪恶 战场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脸色一变,此时碧裙女子脸上全是愤然羞愧之色,奈何别无他法,谁叫自己修为短浅竟被人一举擒获。 “青华”碧裙女子望向那三十几岁浓眉星目长相十分英俊的男子,一脸焦急的喊道。 “岂有此理,快放开我家小姐。” 闻言,已经冲到大汉身边的窥元二段名为青华的男子,长剑一挥,朝着大汉刺去。 大汉不敢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双方实力相差无几,若是真的拼命搏杀起来,自己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只见大汉背手一斧甩去,青华左右躲闪不及,急忙收回长剑,抵抗住大斧的威势,迅疾跳到一旁。 大汉嘴角微翘,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身影一闪,动作极快,捏住还在半空中的铁斧,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重朝着青华劈下。 青华见此,不敢硬抗,又向后急退数步,整合身后二人,对大汉继续发动攻势。 此时,双方人马纷纷围拢过来,青莹受了重伤,不敢停歇,急忙吞下一枚元丹,迅速跑到碧裙女子身边守护。 还未临近,跳出两名山贼拦住了青莹的身形,此时碧裙女子被全身捆绑,只得一脸焦急的望着众人的战斗。 洛天此时躲在树顶,看着碧裙女子的一举一动,没来由笑了一声,看着众人打斗,心里暗呼过瘾,依旧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局势。 战场形势略显稳定,每个人都在急忙应付,丝毫不敢大意,众人再次陷入了焦灼。 “小妞,一个人在这里看什么了?”碧裙女子眼中透着惊恐,不知何时一只咸猪手缓缓爬上自己肩头,阴阳怪气的说着。 碧裙女子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恐,大叫一声,一旁陷入焦灼的青华闻之,急忙挣脱大汉,朝着碧裙女子掠去。 “再动半分,这小妞的命可就没了。”女子身旁的干瘪男子恐吓道,眼中尽是阴险狡诈。 “不要伤我家小姐,万事好商量。”青华尽力控制着内心的怒气,伸手阻拦道。 “桀桀”干瘪男子笑着,笑声让人厌恶,另一只手却是摸向碧裙女子的纤纤细腰,吐出舌头在女子脖颈处细嗅着,嘴里还喃喃说着“好香啊”之类的轻挑词藻。 “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碧裙女子恶狠狠地说道,脸上露出厌恶,眼中透着浓浓的杀意和怒火。 “那就看看谁先死。”阴阳怪气的话音刚落,却是一阵剑影划过,干瘪男子眼睛突兀惊愕不已地倒在了血泊中。 众人见此皆是一阵诧异,只见青华急忙冲出,一把将女子抱到身边,却是被大汉的巨斧突然拦住了去路。 “噗”青华被巨斧击中后背,一阵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青华”碧裙女子惊呼道,眼中有些湿润,下一刻间,铁斧穿过青华身体,只留下一张狰狞的面孔。 随着青华一死,局势又是大变,大汉联合剩下的众人三下五除二便将剩余的人尽数杀光,除了碧裙女子和青莹之外,全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至此,双方的战争终于结束,以大汉惨胜结束,原先的二十几人现在剩下不到数人,一个个身上也不完整,少胳膊缺腿,完整点的也是伤痕累累。 众人四仰八翻地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稍微回复了点气力,便急忙从四散的尸体身上搜寻着有价值的东西,一阵搜刮结束,才心满意足的赶着马车朝另一条大道走去。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期间也生出了不少麻烦,大多是青莹和碧裙女子制造的,后来实在没法,挑出两个尚有余力的大汉一人抬着一个,才算安稳的到达目的地。 此时已然天黑,一轮皓月挂在天上,就着明亮的月光将大汉几人的行动看的极为清楚。 只见大汉一行来到一处山谷,坐定休息,大汉则孤身一人朝着山谷中深处走去,走到一处空地,没过多大会儿,从黑暗出缓缓露出四五个黑影,朝大汉走来。 “王朔,看来成功了”带头的黑影走上前去看了眼全身血污一脸疲惫的大汉,云淡风轻的说道。 被称为王朔的大汉,先是一怔,旋即目光暗淡,脸色凝重,双手捏拳朝着黑影喊道:“你敢骗我,这些青舫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之前所说只是些压货的奴仆,而且你也没说这事会跟器宗扯上关系。”王朔语气中明显带着愤怒,丝毫不加掩饰地尽数宣泄了出来。 闻言,黑影似有些不悦,微微皱了皱眉,打趣道:“怕了吗?”话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王朔不在言语,紧紧盯着黑影,双手捏拳越发用力,眼中充满着怒火,似乎下一瞬便会和眼前之人生死相博。 黑影看着王朔,似乎有些忌惮,急忙呵斥道:“我警告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次行动家族十分重视,你还有何怨言?”黑影提醒道,语气变得越发强势起来。 听完这番话,王朔眼中渐渐露出无奈,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松了下来,缓缓平复着胸中的怒火。 此时,从远处再次走来一个黑衣人,凑到黑影身边不知嘀咕着些什么。 黑影听完,眼中露出疑惑,盯着王朔看了许久,呵斥道:“为何还有活口。”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 黑影说的活口,很明显就是那两位唯一活下来的碧裙女子和青莹。 王朔瞅了眼之后过来的那人,犹豫了会儿,平静道:“那两个女子长得不错,被我那帮兄弟看上了,他们常年跟我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也没个妻室,是该犒劳犒劳了。” 听完解释,黑影缓缓点头,也没多想,毕竟是人之常情,而后嘱咐道:“别出什么乱子才好,接着。”正说着,丢过去一包物件,不知何物。 王朔一把接过,也不细看,提在手上,盯着黑影,面露坚定道:“此事已毕,我对家族已经没有义务了,不希望再有下次。”王朔表情冷漠,像是铁了心一般说着。 “自然”黑影摊了摊手,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玩味,也没多说什么。 王朔见此,缓缓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谷外走去,出了谷,吩咐手下将那几车货物纷纷留在原地,带着碧裙女子和青莹朝着远处走去。 待王朔等人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虽说依旧是一袭黑衣打扮,看不清人脸,但从形态和眉眼中不难看出此人定然是个世家子弟,而他腰间的赤玉玉牌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事情都办妥了,少爷。”见到来人,之前与王朔对话那黑影急忙回话道,在场之人也纷纷毕恭毕敬的单膝下跪,显然他们口中的少爷身份不简单。 “很好,羊有了,就等着看谁是狼谁是虎了。”那少爷如自言自语般轻松说着,突然回眸看向一旁下跪之人,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沉声喝道:“有事就说。” 闻言,跪在地上的黑影身子不自主的抖颤一瞬,越发恭敬道:“那王朔留下了两个女人,说是犒劳弟兄们的。” 听完此话,人影微微一沉,将腰间的那块赤色玉牌放在手中把玩起来,眼眸隐隐透着紫光,再次沉声道:“还有吗?” “他说,说,自己义务尽完了,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黑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颤颤巍巍说着。 “逃?逃的了吗?”人影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眼中透出玩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眼前这一幕,皆被暗中的洛天看了个明明白白,心里虽然不解这些人在密谋些什么,但是从他们口中不难听出之前那大汉打劫青舫的之事定然便是他们谋划的,而对于带头之人的身份他也十分好奇,毕竟那人有跟他一样的玉牌,而那玉牌象征的身份便是东阙四大家族。 “哼,月光下的罪恶,有点意思。”洛天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起来,一脸玩味的朝着王朔等人消失的方向追赶而去。 却不知王朔一行要去往何处,硬是断断续续走了一夜,待天明之时,才在一块空地稍作休息。 “大哥,这小妞一看就是主子,也只有大哥才配享用,至于那一个,就交给我们兄弟等人了啊。”那满身肥膘的汉子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起了色心,却是命好没有战死,如今到了真正该享受的时候那是早就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碧裙女子丢到王朔身旁,一边留着口水一脸贱笑的指了指青莹,激动的说道。 “女人?我没兴趣。你们都一并拿去处理了。”王朔闭着双眼,背靠着大树,几乎看都没去看一旁的碧裙女子,冷漠道。 闻言,那胖子和其身后的数人脸上皆是泛起了无比喜悦的笑容,摩拳擦掌的就准备将青莹和碧裙女子就地正法。 “等等”王朔忽然睁眼,猛地看向碧裙女子,急呼一声。众人还以为王朔临时改变主意,脸上不由得添了几分失望。 青莹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绝世美人了,可是跟碧裙女子想比却显得黯淡无光,真正的仙女一定要想她那般看起来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只见王朔一只大手缓缓朝着碧裙女子胸脯抓去,碧裙女子当即被吓得面色惨白,一脸惊慌失措无法言语,只得睁着如铜铃般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双缓缓朝自己身体禁区而来的那双手。 “小姐”一旁的青莹见此,急忙惊呼道:“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放了她。”一边嘶哑的喊着,一边不停地朝着碧裙女子方向蠕动。 躲在一旁的洛天见此,两只眼射出一道精光,却是没想到这王朔竟然还故作矜持,如今却也是狼性毕露。 “刺啦” 传来一阵衣物被扯破的声响,只见王朔一把将碧裙女子身上的软甲扯过,拿在手中细看,并对那胖子隐晦的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到别处去行那猥琐之事。 至此众人才算安心,不敢有丝毫耽搁,一个个火急火燎,欢天喜地的将两人拖起,抗到其他地方去了。 洛天看着王朔的举动,也是大喊意外,心里猜测着,莫非这王朔是个太监不成,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遂也不加理会,一脸贱笑的朝一边去了。 众山贼将两女放在一处空地,脸上皆露出不加掩饰的淫笑,嘴里动不动还冒出一句淫词艳语,观天白日之下,只见他们火急火燎地褪去身上的衣物,摩拳擦掌的就准备办事。 青莹眼中含泪,大声呼喊着一旁的碧裙女子,此时他早已被刚才王朔的举动给吓的丢了魂,整个人顺势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小宝贝,不要急,让哥哥来好好伺候伺候你。”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眉角微眯,一副喝醉了的样子,光着身子,摇摇摆摆的朝着青莹走去。 “滚开,再不放了我们,等我们的人寻到,一定会将你们千刀万剐。”青莹怒喝着,两条腿胡乱的踢蹬着,嘴里不断地叫喊要挟着,虽然知道没用,却也尽力一试,不停大声喊着救命等话。 “不怕你叫,就怕你不叫,你叫的越大声,哥哥我就越兴奋,嘿嘿嘿。”从后面又缓缓走来那个满身肥膘的胖子,一脸的舔着嘴唇打趣道。 两人蹲在青莹身边,伸手四处乱摸之际,洛天蹲在一旁一脸期待的看着,却是看到青莹眼中闪耀的泪光,不知怎的,一下子想起了靡霏,倘若她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幸遇到这种事的话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不由地心软起来,一脸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这该死的正义。”将凡尘向前随意一抛,便静静看着。 “砰” 那凡尘随着一阵飞舞,恰好立在两女之间,将众人顿时吓了一跳,他们立刻停下手中的猥琐事,转着圈的去看身旁那如石板般蓝色的凡尘。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问道。 “不清楚,从天而降吗?”有人回道。 “好像是块石板。”有人诧异道。 “胡说,你看上面有刀柄,明显是把石刀。”有人反驳道。 山贼们众说纷纭,却是忘记了一旁的青莹和碧裙女子。 正交谈间,碧裙女子缓缓醒来,下意识的望了望自己裸露的身体,只有一件小内衣遮体,不觉又是一脸娇羞。 此时山贼们纷纷围拢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凡尘,终于有个人安奈不住,一脸警惕地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拔插在地上的凡尘。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只见他先是云淡风轻伸出一只手,而后试探性的碰了碰,见无大碍,便壮起胆子,一把攥紧刀柄,而后用力一提,谁曾想一个不稳,倒是自己直接朝后仰了过去摔在地上,顿时引来众人的捧腹嘲笑。 “让我来,你个垃圾。”说话的是那个好色的胖子,只见他煞有介事的朝两手各啐了一口唾沫,而后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猛地朝上一抽,却是压根没有反应,歇了半晌,再次用力,猛地朝上一抽,持续给力,此时一张脸都憋的通红,全身上下的肥膘都开始猛烈的颤动起来,却依旧无法将凡尘提起半分。 “用力啊,用力啊。”众人纷纷为胖子加油鼓劲,却是依旧没有半点气色。 无奈之下,胖子只得放弃,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紧接着又过去两人一起开拔,折腾了许久,终是无果,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大喘。 看到这幅场景,青莹和碧裙女子皆是困惑的面面相觑,一脸懵圈,不明所以。 而此时躲在一旁的洛天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只骂道,真是一群可爱的土匪,居然把两个大美人晾在一旁,在这里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 “咳咳” 洛天装腔作势的从后方悄然走出,望着众人,装出一脸懦弱的模样,出言打断道:“请问各位老兄,可有见到我家走丢的奴婢。”洛天半开玩笑说着,也不去望一旁的两名女子。 “哪里蹦出来的小娃娃,耽误大爷们的雅兴。”人群中走出个一脸凶相的人训斥道。 洛天看着那人,故意装出害怕的模样朝后退了两步,弱弱道:“雅兴?”说完,盯着插在土中的凡尘,眼中透着玩味。 人群中不乏眼尖者,看了眼洛天的模样,穿着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却是和这古怪的石刃一同出现,虽然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却是有些怀疑,遂指着地下的凡尘问道:“小子,这是你的?” 还不等洛天回话,人群中急忙走出一人,信誓旦旦的摆了摆手,一脸鄙夷道:“不可能,这鬼东西至少有好几百斤重,凭他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么可能提的动。” 洛天心中偷笑,却是没去理会那几人的话,而是装作刚巧看到碧裙女子和青莹,狐疑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咦,怎么这幅鬼样子了?” “难道他是青舫的人?”听完洛天的话,其中一人猜测道。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便提起了防备,皆是作出一副搏杀的架势,既然是青舫的人,自然就是敌非友了。 洛天嘴角微翘,对于这些乌合之众,自己并未放在眼里,只是看着碧裙女子眼中的困惑,决定好好戏耍一番。 只见洛天走进女子身边,露出一脸贱笑,伸手整理了一下女子凌乱的发丝,却是嗅到女子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在女子惊惧的眼神下,整理好她的衣襟,一脸的看着女子凸起的双峰,嘴角含着莫名深意的笑容。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见洛天如此轻视自己等,当着他们的面去调戏他们口中的肥肉,这怎么能忍,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紧接着从人群里便冲出一人举着拳头朝洛天冲来。 “砰” 洛天也未言语,缓缓起身,同样伸出一只肉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硬生生接下了对方的拳头,两拳相撞,发出一阵沉闷声响。 “嘎吱” 紧接着传来一阵骨头断掉的脆响,冲来的那人一脸惊恐的倒退十好几米,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一拳的威势,将在场众人吓得一身冷汗,望着洛天,皆是有些举棋不定,变换着架势虎视眈眈的盯着洛天。 “还有谁想试试?”洛天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并不感到诧异,自己的力量早被十年来的巨鼎锻炼的非同小可,其后经过落尘瀑布的淬炼,又是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哪怕现在冲来的是一头猛虎,他都很有信心能够一拳让它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小子你到底是谁?”好色的胖子率先站了出来,指着洛天的鼻子质问道,很明显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小觑。 “你们不都说过了吗?洛天站在原地将手腕来回扭了扭,一脸不耐烦的回道。 “他真是青舫的人?”那几人小声探讨着,得到洛天的亲自承认,自然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我们在这拖着他,你回去找大哥来。”胖子还算有些头脑,急忙吩咐道,那人点了点头看了洛天一眼,便一溜烟的跑去找王朔了,洛天见此,也懒得去管,任由着他。 而剩下那些人相互用眼神传递着信号,而后随着一声大喝,猛地朝洛天冲去。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青韵兰泽 闷热的曙境中,一行人飞快的在林中穿过,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的老伯,身着一件青色大褂,其胸前用银丝绣刻一个圆形图案,其内绣着一个大大的‘舫’字。 “冯伯,莫非小姐一行遇到危险,这一路下来连半个人影也没见到。”其后一名穿着青色短褂的男子越到前面,一边疾驰一边问道。 闻言,被称为冯伯的老者眼角微挑,一脸的不安,猜测道:“有可能,早在之前小姐就通知我等提前过来接应,算算日子也应该到了。” 冯伯焦急环顾四周,脸上凝重之色越发明显,指着一处大呼道:“大家跟上,若是小姐出了意外,我们所有人都难辞其咎。”说着率先疾驰而去。 约莫半晌,一行人来到昨日大战过的大道,此时地上躺着无数的尸首,在烈日的烘烤下泛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青华”冯伯快速扫视四周,眼神聚焦于某处,惊呼一声,急忙掠到死去多时的青华身边,此时他早已魂归九天,面无血色,胸口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都长了些蛆虫,双眼依旧瞪着天空,看来死不瞑目。 “小姐!快找找!”冯伯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立即反应过来,朝着四周众人大喝大叫道。 闻言,众人在腐烂的众多尸首间着急忙慌地翻找起来。 “没有看到小姐”人群中一人急呼道。 “我这也没有”又一人大声呼喊。 冯伯心中一沉,当即想到,连青莹也没见到,可是随行的众人皆是惨遭毒手,就连窥元二段的青华也不能避免,可唯独找寻不到小姐和青莹的下落,莫非…… 冯伯一边想着,脸色一变再变,用近乎咆哮的嗓音吼道,“你们分成五队人马,沿着曙境分散去找,就算把曙境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小姐找回来。” “遵命!”众人抱拳齐声道,丝毫不敢耽误,立刻分散寻找起来。 “冯伯,那我们?”站在冯伯身后的少年一脸担忧的问道。 闻言,冯伯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忽又想起了什么,在怀里找寻了许久,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缓缓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只全身漆黑的飞蛾。 “这是?”众人皆是不解其意,狐疑道。 冯伯面色凝重,额头冒着冷汗,似乎还未从眼前这震惊中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小姐从小喜欢熏香,尤其钟爱一种名为‘青韵兰泽’的香木,还给这种香味取名为‘醉香雾浓’。”正说着将飞蛾缓缓取出,小心翼翼的捏在两指间。 “你们可别小看这名为青韵兰泽的木头,它可是铸器四大神木之一,常人甚至难闻其名,更别说见上一面了,而我手中这只黑蛾却是无论多远都可以循着那丝丝气味寻找到源头,比猎犬的鼻子还要灵敏。” 听完冯伯解释,众人皆是恍然大悟,看着飞远的黑蛾,一行人急忙追上,朝着远处快速奔去。 “咚咚咚” 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闷鼓声响,而前方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六七人,皆是面露痛苦,躺在地上一边揉搓着胸口一边叫唤连天的哀嚎。 “仅此而已?”朝着众人传来一句戏谑,洛天轻松的拍了拍手,一脸微笑的朝那些人走去。 众人闻之,皆是一脸痛苦,纷纷哀嚎着,嘴里自言自语说着些求饶的话,原本想着合众人之力定然也能将洛天给擒住,没曾想他们远远嘀咕了洛天的实力,仅仅片刻功夫,便被洛天的一双肉拳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躺在地上装死。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青莹和碧裙女子也是四目相对,一脸的惊愕,震惊不已,心中不断猜想着眼前少年的身份。 洛天嘴角微翘,眼中透着深邃,看起来有些邪恶,回过头去,紧紧盯着下方的碧裙女子,朝她缓缓走去。 “你,别,别过来!”女子好似看到恶魔般,说话都有些打颤,惊恐的望着缓缓走来的洛天。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洛天故意装出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打趣道,老实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爱捉弄眼前的女子,总感觉这女子身上有着某样东西十分讨喜。 “我们是青舫的,公子倘若能放了我们,回到家族中,定当登门重谢。”一旁的青莹态度极为诚恳的说道,看着洛天,却是打心底里不觉得洛天是个坏人,俗话说相由心生,从这一点来看,他便不是很担心洛天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来,只不过该威逼利诱的也不能少了,毕竟人家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一个陌生人。 闻言,洛天侧脸看着青莹,微微一笑,冲着她使了个眼色,也未言语,打了一个禁言的手势,依旧盯着碧裙女子,试探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洛天会有此问,碧裙女子一时慌了神,一脸疑惑道:“我?” 洛天微微点头,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她,却是被她身上那独特的香味所吸引,好似酒醉般,全身懒洋洋的,畅快无比。 女子半晌并未开口,洛天蹲在她面前,只是看着,不知不觉竟有些着迷,而一夜的奔波竟然有些困意,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枕在女子大腿上缓缓闭眼睡下了。 碧裙女子看着洛天的举动,越发的不知所措,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侵犯,简直忍无可忍,但就算如此他也只是眼神中透着怒火和杀意,却没有过多的反抗,毕竟被洛天侵犯也好过被那些山贼侵犯要好的多,人嘛,总是喜欢两害相权取其轻,更别说如今掌握主导权的是洛天而不是她自己。 “来者何人?”约莫一盏茶功夫,从林中窜出两个人影来,正是早前,派去喊他们大哥王朔的那人回来了,王朔刚一登台,便看见自己的一众兄弟皆是哀嚎遍野满地打滚的一脸痛苦的叫唤着,于是看着,正舒舒服服枕在美人怀中,睡得正香的洛天呵斥道。 “麻烦。”洛天挤出两字,语气透着厌烦,坐起身子,看着王朔,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脖颈,吐出了两字。 王朔见此,再次看了眼他那般在地上生不如死的弟兄们,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指着众人喝问道:“你干的?” 洛天依旧一脸的不耐烦,看样子也懒得和王朔废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无故伤我手下?”王朔看着洛天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火,再看方才他睡在美人怀中那享受的模样,便猜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到底烦不烦,张口闭口就问我是什么人,你是要给我相亲吗?”洛天怒气冲冲的挖苦道,被这王朔问的至于抓狂,不止打扰了自己的美梦,还接二连三的问自己一些俗不可耐的问题。 “噗哧”听到洛天如此一番话,坐在一旁的青莹却是首先憋不住笑意,放声笑了出来。 王朔见此,本就怒火中烧,如今更是急不可耐,举着大斧就要朝洛天冲来,拼个你死我活。 “慢着。”洛天摆了个手势,急呼一声,而后站直了身子严肃道:“咱们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谈不成吗?”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王朔也是一脸茫然,原本之前被洛天的嚣张气的不轻,可如今他却是求饶般的要谈谈,实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转而问道:“谈?怎么谈?你伤我这么多兄弟,还有什么可谈的。” 洛天越发觉得王朔此人并非穷凶极恶,自己如此这般戏耍于他,他却还能听得进去道理,这便表示此人的心地还算不错,而另一方面他也想着可以通过他把这一连串事件的来龙去脉给摸个清楚。 “当然可以谈,比方说我饶你兄弟一条性命,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洛天平淡的说着,瞅了眼远处那些哀嚎的几人,脸上依旧保持着友善的微笑。 这微笑看在王朔眼中,却无比反感,简直就是裸的讽刺挖苦,也懒得多费唇色,抡起大斧便朝洛天招呼上了。 王朔不敢大意,直接透出元力,看来是想打摸不清底细的洛天一个措手不及,务求一击即中。 洛天看着猛冲而来的王朔,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轻松自若站在原地。 转眼间,大斧将至,就要劈到头顶,洛天也不慌,一个下蹲,拉开一点距离,右脚猛地一蹬,滑倒凡尘边,朝着地面大手一拍,只感觉地面微微一颤,凡尘从土中升起,被洛天紧紧捏在手中,朝着王朔的方向直接扔了去。 “哐当” 一声巨响,威能向四周散去,吹动着树枝猛烈摇晃。王朔急退数步,稳住身形,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好半晌才停下,其虎口已经迸裂出血。 “好小子,怪不得有恃无恐。”王朔惊异的看向洛天,由衷赞叹道,却是更好奇洛天扔出的那把兵器究竟是何物,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过奖了,你也不赖。”洛天极有礼貌的回了一句,将凡尘抗在肩头,打趣道:“我先前的条件都还算数,只要你能……” 话未说完,王朔论起大斧大喝一声,又朝着洛天冲来。 洛天见此,微微一叹,摇了摇头,而后眼中透出凶光,提起凡尘也是猛冲过去。 “当当当”两人一斧一刀交战起来,而每一次交戈,王朔只感觉手臂一震,接二连三的碰撞将王朔的两只手都给震麻掉了。 只见洛天反手一刀,还不等王朔反应,将刀猛地一抽,向左用力一挥。“哐当”大斧脱离了王朔的双手,飞到了一旁。 洛天提刀指在王朔胸前,平静道:“认输吗?”王朔显然依旧气愤,并不认输,将头扭到一旁。 “再来?”洛天问道,朝着远处的巨斧使了个眼色,看着沉默的王朔,微微一笑,走到巨斧旁,用力一挑,巨斧飞到王朔手中。 “旋风八式” 还没等洛天说些什么,只听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喝,再看时,王朔双手握住巨斧,跃到半空,一口精血喷在斧上,以王朔为中心的区域突的挂起一阵飓风,王朔藏在风眼,泰山压顶般朝着洛天劈来。 “元籍吗?”洛天暗叹一声,嘴角微翘,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有真正一次试过自己的承受范围,如此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心里想着,洛天举着凡尘,脸色凝重,静静地等待着飓风的到来。 “砰” 一阵巨响,四处掀起一阵尘雾,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待尘雾散去,只见洛天依旧站在原地,双腿却是陷入地下半米,表情有些难看,嘴角挂着点血迹,看来受伤不轻。 而一旁的王朔似乎比他还要难看,杵着巨斧,单膝跪地,嘴角鼻孔耳中皆有血迹,双眼涣散无光,脸色惨白,似乎随时会晕去。 “哈哈哈,爽”洛天突然大笑几声,“噗”一口鲜血喷出,却是被无情地打脸了,紧接着胸腹一阵翻滚,又是喷出一口鲜血,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真是厉害啊!”洛天感叹道,急忙运转元力,止住伤势,却是完全低估了这元籍的威力。 看着此时的洛天,王朔眼中布满了惊恐,如同再看一头凶兽,回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眼中惊恐更甚,方才自己耗费全身元力,不惜以耗费精血为代价,使出全力一击,却是被这小子给硬生生扛了下来,而真正令他惊讶甚至恐惧的原因却是,这小子竟然没有运用元力,完全是靠身体的强度给硬接下来,虽说也受了伤,仅凭这点,他便知道自己压根不是洛天的对手。 洛天不知王朔在想些什么,猛地一跳,从土里挣脱出来,提着凡尘缓缓朝王朔走去。 “如此可服气?”洛天嘴角微翘,如同好友寒暄般问道。 闻言,王朔终是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对待洛天他是真的打心底里服气,他完全想象不到眼前这么年轻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年纪轻轻达到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 洛天见王朔终于屈服,也是欣慰地笑了笑,直接问道:“昨晚的黑衣人是谁?” 王朔听完,又是一脸震惊,看着眼前挂着灿烂笑容的洛天,眼神更加惊慌。 “无可奉告,你杀了我。”王朔踌躇半晌,终是下定决心,双眼一闭坚定道。 “哼,我可没说杀你。”洛天丢下一句,朝着那群躺在地上的土匪走去,眼中凶光毕露。 王朔急忙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慌色,急呼道:“不要伤我兄弟,要杀就杀我。” 洛天没有去看王朔,心里却是一阵翻涌,举着凡尘立在半空,突然松手,凭借着凡尘的力量,定然能够直接穿透下方之人的身躯。 “兄弟”王朔歇斯底里的喊道,语气透着无能为力的悲哀。 “啊”下方的人看着迅速降落的凡尘,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过了半晌,凡尘却迟迟没有落下。 洛天提着凡尘,抗在肩上,吹着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泼皮形象,摇晃着走到王朔面前,随意道:“你们走,我今天不想杀人。” 闻言,王朔狐疑一声,眼中神色变得莫名起来,转而一脸感激望着洛天。 洛天背过脸去,望着已经被这一系列举动深深震撼的两名女子,做了个鬼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抓紧离开。 王朔等人也不敢耽误,你扶着我我搀着你纷纷远去,离别时王朔感激的丢下一句“日后有缘,以命想报。”也不矫情,逐渐消失。 洛天处理完王朔等人,自觉是做了件好事,心情舒畅,虽说到底还是没有打听到幕后黑手是谁,可是这都不重要了,毕竟自己与他们也十分相似,都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苟延残喘的小人物罢了。 “可以说了吗?”洛天继续枕在碧裙女子大腿上,望着天空,淡漠道。 虽说举止无礼,但是女子却并未如之前那般将愤怒挂在脸上,许是被洛天刚才的一系列行为给吓到了,就连眼中那丝厌恶也隐藏的极好。 虽说脸上的表情被她隐藏的极好,可是她心里却并不如此作想,他甚至觉得此人刚才的举动莫名的幼稚,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感觉洛天的一番举动都像是在故意演戏一般,不符合常理。 而一旁的青莹却并不做此想,他觉得洛天就是单纯的一个喜欢开玩笑,心地善良的人,对于这种人她一点都不反感。 过了许久,碧裙女子似乎接受了现实,无奈的动了动朱唇,细声道“靛……” 话刚出口,还来不及往下说,却是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小姐!小姐!” 闻言,青莹和碧裙女子脸上罕见的划过一抹惊喜,很明显,来人正是寻找她们的。 洛天急忙起身,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脸上挂着莫名深意的笑容,似乎在说,你们一旦叫喊,必然命丧于此,紧接着看了眼手中的凡尘。 两女当即会意,正欲张开的朱唇,也识趣的紧闭,她们知道,就算冯伯等人寻到此处,也断然不可能从这神秘少年手中救下自己,或许还少不了一场打斗,打斗断不可取胜,却是还怕会激怒少年,做出些不受控制的事来,如此还不如乖乖识趣的好。 见两女如此乖巧懂事,洛天微微一笑,随意道:“好了,既然有人来寻你们,那小爷就不作陪了。” 话说完,洛天提着凡尘就欲向远处走去,刚走没两步,回过头来对着碧裙女子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打趣道:“我都忘了,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旋即便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碧裙女子听完,却是没来由的一怔,想起之前洛天对自己做的轻薄之举,顿时脸颊处泛起一阵微红,冲着还没走远的洛天说道:“靛菲儿” 声音虽小,洛天却听的真切,没来由的身子一怔,仅仅停了一瞬,再次朝前走去,还不忘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衍魂灵源 燥热难耐的曙境中,往往都只存在些漂泊四方的元士在其中磨砺,也不乏一些势力家族中的人在其中寻找着些所需之物。 但由于曙境的危险系数极高,时不时便会偶遇一头实力不俗的冥兽,所以来此处探险的元士大多成群,以备万一。 虽说曙境位于东阙和南丘的交接处,但是要论管辖权,却是谁也说不上来,逐渐的大家都默认为曙境是个三不管的黑暗地带。 一切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和交易,都会在此处时常发生,甚至愈演愈烈。 曙境作为交界处,自然是穿越东阙和南丘的必经之路,如此便少不了一些矛盾的冲突,无论是东阙皇族南宫家还是南丘的皇族谢家,常年来为了争夺曙境中的资源,明里暗里不知交战过多少回,皆是互不服软。 也正因为如此,前些日子的青丘帝府现世,便引得东阙南丘两地大小势力追向竞逐。 几乎每日,曙境各地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流血事件,不下百场,纠其原因,无非也就是双方的暗杀阻拦。 不少家族中的青年才俊还没有见到青丘帝府长啥样,便在半路惨死,一时间众多较为弱小的势力纷纷退出,几乎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 尽管如此,每日从四面八方赶来凑热闹的人也络绎不绝,毕竟只要能混到一件天财地宝,也就不枉此生了。 画面一晃,来到一处黑沼泽中,枯藤老树互相交织在一起,肆意的缠在两旁,前方是一片丛林,沼气十分浓厚,一片白茫茫,辨不清方向。 此时三男一女正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缓慢穿梭,见他们模样全都十分谨慎,一个个左顾右盼,举止十分轻缓,生怕惊走了林中的飞鸟。 只见带头那人约莫四十多岁,正是前些日子和程雄等人偶遇的明裂,其中两人南宫莹琪和南宫剑南是东阙皇族的皇子和公主,而另一旁的男子是东阙上官家的公子名为上官恒,试问谁又不知道呢? 此时四人缓步进入瘴气弥漫的林中,似在寻找某物,四人脸色皆不太好,有些萎靡不振,显然一路上的饱经风霜将这些长期处尊养优的少爷小姐折磨得够呛。 明裂看着林中的白色瘴气,眉头微皱,站在原地,从怀中掏出了几粒黑漆麻乌的丹药,分给其他三人,自己却并未服下,兴许是忘了,也未言语。其他三人接过丹药,也都不假思索的直接喂入嘴中。 走了半晌,众人突然停住步伐,蹲在原地,一个个睁大着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透着些渴望的神情。 “唰”一眨眼,只见一道火光从众人眼前闪过,如一道迅雷,转瞬即逝。 众人见此,皆是又惊又喜,眼中长久以来的渴望越发的明显。只见他们立刻半蹲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在林中穿过,循着前方那一缕微弱的火光走去。 “唰”又是一瞬,火光迅疾闪到另一边,正落在众人右方的一棵树枝上。 细看之下,原来那火光是一头长着五条尾巴的黄色狐狸,而那火光正是狐狸尾部末端发出来的光泽,是的,如火一般的光泽,有些神奇。 看来这便是南宫莹琪早前所说的五尾火狐了,只见它站在枝头,一双眼睛十分警惕的在四周扫荡,过了许久,也嗅不到一丝危机的味道,便缓缓匍匐在树枝打起盹来。 莹琪蹲在原地,表情有些哀怨,用手捏了捏有些软麻的腿部,缓缓朝明裂靠近,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虚声道:“明叔……” 话才脱口,明裂立刻做出禁言的手势,示意莹琪别再说话,静静等待。 被明叔打断,莹琪哀怨地撅着小嘴,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瞥到一旁正装模作样玩着赤玉牌的上官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耐着性子等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转眼过了两三个时辰,所有人皆是一脸无奈的坐在地上,除了明裂依旧半蹲着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头火狐,未曾动过一下,如今见火狐已经睡熟,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般大小的金印。 一旁的剑南看着金印,眼中划过一抹喜色,却是知道时机已到,明裂手中的金印名为‘天罗印’,属于金系元器的一种,此印的作用极少与人交战,大都是用来捕获一些珍禽异兽的。 只见明裂瞄准时机,对准着枝头那熟睡的无味火狐,将手中天罗印往空中一抛,嘴中念着不知名咒语,那天罗瞬间冒出一阵金光,从中陡然射出一张金色大网,朝下方的火狐罩去。 轰隆 却是极不凑巧的从远处传来一阵轰天巨响,只感觉脚下的土地都随之一震。 “不好!”明裂惊呼一声,脸上瞬间布满焦急,望着醒来的火狐,还没等天罗印的网子罩在它身上,便如惊鸿一现般,转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妈的。”蹲在下方的上官恒爆出一句粗口,嚯的站起身来,怒目圆睁,直直的盯着发出骚动的那个方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看个究竟。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远处的躁动声响越加猛烈起来,只见白雾中隐隐窜出一个人影,中等身材,如同一头受惊的野鹿,胡乱奔跑跳动着。 “见鬼,见鬼,你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我就拿了一点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俗话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人影一边疾跑着,一边还不忘喃喃自语着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轰隆隆 细看之下,其后紧跟人影的竟然是一头巨型的全身雪白的大猩猩。只见这雪白猩猩足有两层楼高,除了外型巨大之外,与寻常猩猩并无一二,只是那全身雪白的毛发如同冰河时期的雪人一般,只见它前肢每次撑地都会向前跃出好几米远。 吼 白毛猩猩一声呼啸,如惊雷滚滚,吓的丛林中的飞鸟四溅,一些潜伏在从林中伺机而动的凶兽纷纷四下潜逃,就连人影也被吓得一时慌了神,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人影逐渐向明裂等人跑去,越来越近,上官恒眉头紧皱,定睛一看,人影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全身脏乱不堪,十分狼狈,其后背着一块蓝色石板,脸色惊慌,正疲于奔命。 “鼎元境冥兽,银狙!”明裂惊呼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那白毛大猩猩,眼中透出惊恐,其他几人闻之皆是色变。 “金刚过来了,你们快别傻站着了。”细看之下,人影正是洛天,此时他正慌张的朝众人挥手,大声叫喊着,示意明裂几人快逃。 众人见此,急忙回过神来,紧随着洛天的步伐迅疾的朝前方跑去。 砰砰砰!砰砰砰! 银狙似乎极度恼怒,嘴中喘着白雾,眼中透着凶光,紧追不舍,无论沿途碰到巨树还是巨石,皆是被它撞个粉碎。 “你是何人?为何会将这银狙引来。”明裂运转元力,如同一只猎豹般,转瞬间便来到了洛天的身边喝问道。 洛天也不言语,打量着身边的几人,只是苦笑,他也没想到会将祸水引到这几个陌生人身上,怪只能怪他们倒霉了,恰好出现在此地。 要说这场闹剧的开端,要追溯到三个时辰之前,原本洛天在曙境闲逛,此时离他偶遇青舫之事已经过了两日,一路上偶尔遇到些元士,一番打探之下才知晓他们欲前往青丘帝府碰碰运气。 洛天也当即想到,当初和程雄等人在一起时,就曾经讨论过曙境的不太平,程雄的答复是只怕有天财地宝面世,引得许多人来此历险。 对于这种好事,洛天怎可错过,便一心想着也跟着去青丘帝府瞧个究竟,说不定也能浑水摸鱼弄个几样宝物。 可是走到半路,经过一片峡谷时,却在一块巨大的石台上看见一头全身雪白的巨猿。 洛天原本无意招惹,打算悄悄从一旁溜走,可谁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伯一说过的一番话来。‘万事万物皆有类,总体分为冥、圣、灵、神、魔五类,世人皆可成神成魔,唯一心念耳,其次便是冥兽一族、四圣一族以及魂灵一族,此三族乃荒古时期便诞生的。’ 至于这五族其中的一些隐秘,伯一并未曾对自己讲述太多,哪怕自己苦苦哀求与他,也是闭口不言。 但他却说过,但凡修为有所成的冥兽附近,皆有一样宝物,名为衍魂灵源,此物是冥兽日积月累凝练而成,待到衍魂灵源充盈,其内会冒出一株灵草,名为神魂草。 冥兽虽说一出生便拥有得天独厚的体魄和元炼速度,唯一遗憾的便是缺少元魂,而想要汇聚元魂,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数十年亦或数百年缓缓将天地灵力实质化变为衍魂灵源,而后培养出神魂草后,待修为提升到尊元境时,便能伺机服下这神魂草生成元魂,成为真正强大的冥兽。 不仅如此,这衍魂灵源的作用不仅是用以冥兽培养神魂草,对于元士的魂链培养也有莫大的好处。 洛天细细想着伯一说的有关于冥兽和衍魂灵源有关的信息,眼中顿时爆出一阵炽热。 对于魂链,洛天总是抱着遗憾,直呼为何自己成不了那人人敬仰的魂元体,而据说成为魂元体不止修为进展加快,更能够依靠魂链的强大,成为一名人人推崇的炼丹师,顾名思义便是能够自己制造元丹,就因为这件事,让洛天也久久不能释怀。 而作为贞元体的自己,想要培养魂链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服用元丹,汲取里面那一点点微末的元衍力进而培养,可是自己又如何弄得到如此磅礴的元丹,简直痴人说梦。 眼下知道世上还存有能够培养魂链的衍魂灵源,洛天又怎会不动心。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洛天也深谙此道,只见他蹑手蹑脚地缓缓靠近熟睡的银狙身旁,屏息凝气生怕惊扰了银狙的美梦,对于这种体型的冥兽他还是有点分寸的,压根不敢招惹,可是对于衍魂灵源的诱惑实在来的太大,姑且也只好孤身涉险一试。 洛天在银狙身边细细探查了许久,也未有所收获,不觉有些失望,心想莫非伯一哄骗自己不成,还是这银狙修为不够并未开始凝聚衍魂灵源。 正待想着,银狙却是顺他心意的略微蠕动了一下身子,前躯微微向左移了半分,透过两条粗大的前肢夹缝中往里看去,露出一小滩亮蓝色的浑浊液体。 洛天大喜,眼中透着贪婪,看着这一小滩的衍魂灵源如同沙漠中饥渴的遇难者发现一片绿洲般,摸拳擦掌就欲准备将灵源打包回家。 遂也不敢耽误,生怕银狙随时醒来,急忙掏出一个空玉瓶,小心翼翼的将灵源吸入瓶中。 可是进度十分缓慢,只见衍魂灵源几乎是一滴接一滴缓缓落入瓶中,洛天看着进度,急得满头大汗,也不敢乱动,耐着性子等待着。 “扑哧”突然一阵腥臭的大风扑来,洛天一惊,抬头去看,正迎上银狙一张怒不可遏狰狞的兽脸。 紧接着浑身一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忙收起玉瓶,看着还剩下一大半的灵源虽说无奈,但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急忙陪笑道:“金刚先生,我只是看看,这都是你的。” 只见银狙大嘴一张,灵源便被咕噜咕噜吸入嘴中,几乎同时,银狙大掌一挥,朝着洛天扇去,面对如此大的手掌,洛天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得掏出凡尘相抗。 “砰”轻飘飘的一掌,却是带着破空的呼啸,洛天被一掌挥到几十米远,只感觉五脏六腑好似遭到捶打般,一阵翻云覆雨,喷出一口鲜血。 “逆天!”洛天感叹一声,在自己使用元力的情况下,竟能被一掌打成这幅样子,换做一般的元士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难怪说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拿命去换的,一点不假。 见识过一掌之威,洛天那还敢大言不惭的去拼杀,没有丝毫犹豫,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招呼也顾不上打一声,撒丫子便开始朝远处跑去,银狙见此,脸上恼怒越发明显,双眼如火,就像是死了双亲一般,在洛天身后疯狂的追赶着。 整整追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将半个曙境都给折腾了一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往往有元士撞见,大老远的便会吓得逃走,直到遇见明裂等人,发生刚才那一幕闹剧。 至此,洛天才算清楚,要想稳定发育,还是得猥琐的好,这近乎作死的节奏,迟早有一天会遇见一个秒取自己小命的大能。 众人一路狂奔,脸上皆是惊慌失措,眼中透着怨恨纷纷望向一旁的洛天。 如此一来,不止好不容易寻到捕捉火狐的计划泡汤,就连自己等人也身陷险地之中,众人恨不得就算面临被银狙吃掉的恐惧下,也要把洛天这个小混蛋给处理掉。 “你到底抢了它什么了,赶紧还给它啊。”一旁的莹琪望着洛天,眼中满是怨恨,冲着洛天大声吼道。 众人狂奔了半个多时辰,皆是有些疲累,可是银狙依旧在后面紧追不舍,显然是及其重要的东西落到了洛天手中。 闻言,洛天也是一阵苦笑,微微摇了摇头,故意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毕竟吃进嘴的肥肉哪有说吐出来就吐出来的,而且他还被银狙拍了一掌,少说也要收点利息回本才行。 众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洛天骗过,脸上的怨恨越发明显,恨不得此时此刻扑过去一把将他掐死,方解心头只恨。 一边的上官恒倒是过分率直,心里想着还不解气,直接掏出腰间的长剑,指向洛天道:“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再不说,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省的麻烦。” 洛天望向一脸怒不可遏的上官恒,露出轻蔑的微笑,白了一眼,直接选择无视。 上官恒见此,心中怒气更甚,直欲朝洛天刺去,一边的上官剑南急忙跃到两人中间挡住,一脸狐疑道:“难不成是衍魂灵源。” 闻之,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再变,显然对于这衍魂灵源皆有耳闻,眼中纷纷闪过一抹贪婪,一闪而过,只有那上官恒恨不得将贪婪二字刻在脑门儿,紧紧的盯着洛天,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洛天见此,依旧并未表态,一路狂奔着,看在众人眼中却是觉得他已经默认,旋即透着深邃,一边疾驰着,心里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本章完 第三十章 各怀鬼胎 燥热宁静的曙境中,传来一阵喧嚣,远眺而去,林中飞鸟肆虐,野兽惊慌逃窜,沿途的林木纷纷倒塌,土石飞溅。 此时林中正有五人一脸惊慌的逃窜着,其后跟着一头如山峰般巨大的雪白巨猿。 四人问听洛天身上怀有重宝-衍魂灵源,皆是安静下来,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洛天,久未言语。 “吼”此时银狙又是扬天一阵咆哮,显然对于这持久的拉锯战,自己也深恶痛绝,抓住身旁的一棵巨树,嚯的连根拔起,朝前扔去。 “砰”巨树扔过,直直的挡在众人前进的道路上,见此,众人脸上闪过一抹慌色,不敢耽误,纷纷跳过拦路的巨树,继续朝前奔驰。 银狙见此,表情越发狰狞,显然被洛天的戏耍已经快要气炸,沿路疾驰,两爪四处乱抓,不管抓到什么,统统往洛天等人前进的方向砸去。 “砰,砰,砰”仿如从天而降的一般,在洛天几人之间炸开了锅。众人明显被银狙的疯狂行为影响到了,速度开始减慢。 银狙看到这一点,又是一声呼啸,前肢铺地,后肢猛地一蹬,身子跃到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砰!”一阵巨响,直直的挡在众人面前。 众人眼中透着惊恐,却是没想到银狙还有这一招,一时慌了神,洛天也是一阵头痛,逃了半日,终究还是被追上了,看来这衍魂灵源在它们心目中的地位的确是无与伦比的重要。 须知,洛天虽然只是收集了那滩灵源中的十之一二,而那点灵源却是耗费了银狙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辛苦凝聚方才得到,岂肯善罢甘休。 “都是你这混蛋招惹的祸根。”上官恒一脸愤怒,直接一把抓住了洛天的衣襟。洛天也未反抗,却是从上官恒眼中看到了一丝隐晦的贪恋。 “聒噪”洛天随意吐出一句,两肩微微一晃,便从上官恒手中挣脱,心里想着,这货明里是对我行为的激愤,暗里却是想要得到自己身上的灵源,用心的确毒辣,都准备开始明抢了。 再望了望其他几人,虽说也是对灵源露出渴望,却是没有卑劣到明抢的地步。 见洛天轻易便从自己手中挣脱,上官恒脸上划过一抹诧异,心中有了些忌惮,没再轻易出手。 “你们还是走!”洛天冷冷的甩出一句,也不去看众人,朝前移了两步,盯着满脸狰狞的银狙,看来是准备与之肉搏了。 闻言,众人也不矫情,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毕竟银狙是冲着洛天来的,这种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们必然不会多加干预,暂且不论这个,从始至终他们心里也压根没想着帮洛天分担,毕竟他们的好事都是被洛天破坏,虽然如今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记恨的。 明裂带着众人快速离去,只留下洛天独自一人面对着鼎元境的冥兽银狙。 洛天站在原地,看着怒气汹汹的银狙,突然脸上挂满人畜无害的微笑,举起双手,缓缓道:“白猴,不对,白猿大哥,小弟真不是有意得罪的,这个衍魂灵源还给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小弟当个屁放了好吗?”洛天说着,掏出怀里的玉瓶向银狙递过去。 闻言,银狙好似听懂了洛天的话,双臂捶打着胸脯,对着洛天狂啸一声,脸上的狰狞渐渐放缓,似乎极为享受洛天认怂的模样。 “原来可以沟通的。”洛天小声嘀咕着。如赔罪般,将玉瓶双手奉上,态度也极为恭敬。 银狙见此,似在嗤笑般,一把将洛天抓起,放在眼前细看。 此时心中一紧,暗探不妙,看来这货不准备放过自己,要让自己成为他的晚餐,以解心头之恨。 洛天急忙透出元力,使劲挣扎着身躯,奈何丝毫没用,就像如来手中的孙猴子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你怎么出尔反尔,东西还你了,也给你赔罪了,你还要咋滴。”洛天焦急的呼喊道,语气中透着惊慌。 此时洛天是真的担心了,原来玩火必这句话是真的,没想到为了一点点衍魂灵源,竟然是丢了小命。 心里想着,却也不会如此认命,只是眼下身体被束缚住拿不了凡尘,也使不出怒象诀,一时间确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洛天拼命挣扎之际,从衣领中缓缓滑落一物,原来是一片淡绿色的鳞片,这是伯一当初分手时赠予洛天的,说是信物,却不知有何作用。 鳞片缓缓飘到银狙手上,发生的一切洛天并未有所察觉,只见银狙盯着手上的鳞片看了半晌,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惊恐,好似看到了天敌一般,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手一松如逃难一般,撒丫子便朝一边跑去。 洛天满脸的疑惑,却不知白猿究竟是闹得哪出,抖擞了会身子,只听到全身骨头都嘎吱作响,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浊气。 “你没死啊?”突然后面冒出一句惊叹,洛天回过头去,看着刚才逃跑的那几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此时莹琪正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诧异道。 “哪有这么容易死,像我这样的人,连塞牙缝都嫌小。”洛天苦涩的一笑,如自嘲般说道,看着脚下滑落的鳞片和那瓶得知不易衍魂灵源,一股脑拾起揣在怀中,便准备独自离开。 莹琪看着洛天嗤笑一声,眼神中透出一股莫名的深意。 “站住!”上官恒上前一步,拦住了洛天的去路,一脸气愤地厉声喝道。 “有事吗?”洛天嘴角微翘,透出一丝轻蔑,对于时刻想着抢夺自己口中肥肉的人,并未有半分好感。 “打破我们的计划,就想一走了之,没这么容易。”上官恒义正言辞的说道,眼中露出凶光,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靠武力解决问题。 “哦?那你想怎样?”洛天接着话头问道,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神态自若。 “作为弥补,要么就捉一只火尾狐,要么就拿衍魂灵源来弥补。”上官恒说的铿锵有调,似乎道理全在他那边,任凭你说破天也难辞其咎。 其余三人站在身后,并未表态,抱着一副看戏的状态,盯着洛天,看他意欲何为,尤其是身后的莹琪,看她此时的表情恨不得掏出一包瓜子,一遍磕着一边看着眼前的好戏。 洛天冷笑一声,看着上官恒,透出魂识打量,仅仅只有窥元二段的修为,老实说这等境界的元士,他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我不交呢?”洛天戏谑的甩出一句,脸上丝毫没有慌色,反而有些刻意挑衅的意味。 上官恒恶狠狠地盯着洛天,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嚯的拔出宝剑,阴狠道:“那就是你自找的。”旋即便朝着洛天砍去。 看着向自己挥来的宝剑,其上泛着森森的寒意,洛天眼中透着深邃,只是掏出凡尘随意的往身旁一挡。 “哐当”一声脆响,上官恒手中的宝剑瞬间脱落,飞到一边。 可怜上官恒一脸的不可置信,如同冰雕一般呆呆站在原地。 “噗嗤” 众人见此,皆是一脸诧异,看着洛天,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轻视。唯独南宫莹琪却是发出扑哧一声,显然很乐意看到平时颐指气使的上官恒出丑的模样。 一招便知虚与实,洛天自始至终也没有去正眼瞧过上官恒,却是下意识瞅了眼他身后的南宫莹琪,也没在意,就欲要向一边走去。 “慢着”明裂纵身一跃,挡在洛天面前,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十分客气道:“不知小友是哪个家族的年轻才俊,可否告知一二。” 洛天会心一笑,心想这货莫不是要招揽自己,原本也不准备理睬,只是透出魂识竟然看不透明裂的修为,心中暗自警惕。 明裂怎会不知刚才被眼前小子用魂识探查过,也不恼怒,须知无端用魂识探查别人乃是元士之间的大忌,修为高的人探查修为底的人,那叫摸清虚实,可修为低的人若是去探查修为高的人,那就叫不知死活了。 明裂依旧一脸祥和的笑着,恰如邻家慈祥的大叔,这倒是让洛天颇为有好感,只见明裂忽的神色一紧,转眼间,只见一把宝剑便出现在了明裂手中,好似从虚空中取得的一般。 鼎元境强者?洛天心中暗叹一声,方才明裂的隔空取物便是鼎元境的象征,这还是自己死缠烂磨一番,伯一才告诉自己的。 再次温习一下小知识,别嫌我啰嗦,元宙之上,凡体通元成功,称为元体,随着元炼不断地提高修为,而再次突破,便成为元士。元士一阶便是洛天现在的境界窥元境,其后经过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阶段,再一次突破便如明裂这般,称为鼎元境。 相传成为鼎元境后,其身体内部会开拓出一小片天地,如同宝鼎一般,可以存放众多物件,心念所想便能够随时取出,这也是鼎元境的由来。 洛天看着明裂却是小心警惕起来,虽说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窥元境四段,仗着身体的强硬同时对战两个同阶段的强者也不在话下,有了凡尘和四象噬灭诀的帮助哪怕挑战高出自己一两段的强者,料想也不至于输得太惨,可要面对整整高出自己一个境界的明裂,如若动起手来,却是万万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在吓我?”洛天自从知道明裂是鼎元境的前者之后,心里早就开始哭爹喊娘不断了,直呼自己怎么看走了眼,偏偏得罪了这帮子人,而且看明裂穿着打扮,很明显便是这几人的手下,倘若刚才得罪的那人一声令下,自己岂不是又要归零了。 虽心中这般想着,可脸上却也掩藏的极好,因为通过刚才的短暂接触,他大概了解此人定然不是那种不明是非动不动就说要取尔狗命的人,所以依旧装的风轻云淡般说道。 闻言,明裂眉头微皱,却是被洛天再一次了中,不免有些尴尬起来,心想自己故意露出实力好让面前小子不要再拽的跟个六五八万似的,却没曾想他依旧如此,到弄得自己搞不好要冠上个以大欺小的罪名了。 “别听他的明叔,此时他心里肯定怕死了。只是在故意装蒜罢了。”后面的南宫莹琪突然信誓旦旦地说道,一脸坏笑的盯着洛天,好似早就把他看穿了一样。 听完,洛天背脊的冷汗直冒,心想这丫头的眼光真是毒辣,一语道破了自己的伪装,被如此一说,洛天心里的担忧便不受控制地汇聚到了脸上。 “哈哈哈,看他那样子,我就说。”莹琪捧腹大笑的看着洛天说道,露出一副料事如神,深不可测的模样。 而此时的站在原地的洛天听到莹琪这番话后,恨不得飞身过去,将这眼光毒辣的小萝莉给活活掐死,心里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其实并非莹琪的眼光毒辣,而是莹琪的记性好罢了,他想起早在半月前自己便见过洛天,那次也是巧了,正好碰到洛天由于接二连三的突破导致昏迷不醒,而且由于上官恒那时候和程伟发生的口角,更是让她记忆犹新。 也是因为如此,莹琪才敢断定,这洛天无非也就是个普通的散户,背后并没有什么大树帮他遮阴,而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罢了。 闻言,众人见此,表情皆是有些怪异,看了眼洛天,的确是如莹琪说的那般,可却猜不到莹琪是如何得知洛天心虚的,毕竟他装的倒很像那么回事。 明裂看着洛天,不止不怒,脸上反而越发的友善,并未透露出半点仗势欺人的感觉,缓缓道:“小友不必惊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萍水相逢算是有缘,刚才小友的仗义之举令在下佩服。” 明裂话里的意思有两层深意,一是给洛天留了面子,提到方才洛天让他们先走,独自一人去面临银狙的怒火。二是为了让洛天打消心中的忌惮,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也不是为了他手中的至宝衍魂灵源。 听完明裂的话,洛天也旋即猜到了他话中的深意,表情缓和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张冷冰冰的脸,而是挂上了一丝礼貌的笑意,回道:“前辈过奖了,是在下唐突了,耽误了众位的正事,在下先向各位赔罪了。” 莹琪看着洛天如翻书般的变脸,也是没好气,嘴上嘀咕一句“做作”声音极小,却是在场众人都能听见。 洛天看着莹琪满脸堆笑,心里恨不得拉过来一顿爆锤,然后再活活掐死,长得这么可爱,却是生的一张妇人舌,得理不饶人,这已经是洛天第二次起了想掐死莹琪的念头。 听到莹琪这一句,一旁受屈的上官恒像是找回了面子般,又回到了之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状态,旁若无人的取笑起来。 “你还有脸笑,堂堂上官家的公子竟然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小子,以后不要对外说你是无涯师尊的弟子,免得丢他老人家的脸。。”莹琪作出一副恶心想吐的模样,逮谁说谁,丝毫不留一点面子,听的洛天都开始有点可怜这上官恒了。 此时上官恒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毕竟莹琪说的都是现实,他只是更加恶狠狠的望着洛天,好似眼前这一切都是洛天造成的一样。 见上官恒这么盯着自己,洛天立即会意,好个厉害的小萝莉,都会祸水东引了,故意激怒这傻小子和自己拼命吗。 莹琪说完,面露奸计得逞的微笑,急忙闪到一旁,给两人腾出空间,而后如同看热闹般,盯着上官恒。 “莹琪,不得无礼。”正待上官恒准备和洛天搏杀之际,一旁的剑南急忙站了出来,挡在洛天和上官恒之间,一脸佯怒地训斥道。 ’总算还有个明事理的人。’洛天在心中叹了口气,庆幸道,看着有些小帅的南宫剑南,投去一个善意的目光,否则今日骑虎难下真要和那货打起来的话,岂不是彻底激怒了明裂,到时候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吃了一顿训,莹琪瘪了瘪嘴,如今不止热闹没得看,还白挨了一顿吵,随即一脸无趣的走到一边,哀怨的坐下。 “还请不要见怪,我这妹妹从小到大就口无遮拦,大家都别往心里去。”剑南对着上官恒安慰道,继而转向洛天,眼中透着深邃,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洛天见此,急忙顺着台阶下,生怕他突然收了回去,笑道:“不知几位早先是在做什么,可否告知在下?” 闻言,剑南也是露出友善的笑容,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担忧,没多大事,其实我们都来自东阙,方才那位是我小妹南宫莹琪,说话冲了点,还请不要介意,这位是星玉城上官家的公子上官恒,刚才你们之间都是些误会,也别放在心上,对了,还有这位,这位是明叔明裂,是我南宫家的上卿,在下南宫剑南。” 不得不说这南宫剑南的确说的一口漂亮的官话,看来平时没少干这事儿,就这么一个介绍,就把众人的误会化解的差不多了。 洛天却是有些奇怪,只觉得这两兄妹是亲的吗,大哥彬彬有礼,谦逊稳重。而妹妹却胡搅蛮缠,口无遮言。虽说两人长得倒颇有几分相似,一个高富帅另一个白富美,倒是像一家人。 “在下洛天。”洛天也不矫情,毕竟人家以礼相待,自己也不该故作深沉,便也没藏着掖着,微微抱拳,诚恳道。 闻言,剑南等人眼中皆是划过一抹诧异,一旁的莹琪也惊慌的跑来,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般。 “你是洛天?陵阙关洛家人?”莹琪小嘴微张,似有些吃惊道。 洛天却是有些困惑,看着莹琪的神情,似乎在乎自己是洛天更甚于在乎自己是洛家人一般,难不成他认识洛天,还是说和洛天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陵阙关是洛家的主城,我们继续来讲地理,东阙是元宙东边的国家,这个国家最有势力的是四个家族,正如战国时期的齐国一般,而东阙这四个家族所在地方不同,皇族南宫家坐镇与皇城名为蔚明城,上官家便是坐镇于星玉城,而洛家便是坐落于陵阙关,最后还有韩家坐镇于北滨城,反正四大家族职责不同分工也不同,地理位置也有差异,这个在后面再做介绍。 得到洛天的回应,众人皆是有些唏嘘,没想到一个如此不修边幅的野人,尽然会是四大家族之一洛家的子弟。 此时上官恒明显的是嫉恨,这个压根不用看,从始至终他都将这两个字刻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而明裂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如之前那般,只是相比之前,加了那么一丢丢的敬意,只有那么一丢丢,毕竟人家是南宫家的上卿。而莹琪和剑南两人的脸上却是挂着莫名的疑虑,准确说是担忧,对这几人,洛天只能用各怀鬼胎来解释。 后面众人又互相聊了会儿,洛天说完自己的终点,准备前往青丘帝府,确是和众人不谋而合,便决定一起上路,也不至于寂寞,再者,洛天打乱他们捉拿火狐的计划,也有些惭愧,所以打算和他们一道去捕捉火尾狐。 一路上洛天也不见外,跟着众人一起谈天谈地谈人生谈理想,什么都谈,除了虚无缥缈的感情,虽说目前也积累了些。而且还间接的打听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家族和云煌学馆。 此时洛天正跟明裂还有剑南聊着元炼的事情时,莹琪却是一脸贱笑的屁颠屁颠的跑到洛天身旁,没来由的甩出一句,“你知道吗?南宫莹玉已经回到东阙了。” 洛天对着没头没脑的一句,别提多难受了,心中阴阳怪气的说着,‘还问我知道吗?我知道个屁啊我知道,南宫莹玉是谁我都不认识,她回不回东阙光我屁事啊!‘ 洛天越想越是窝火,心里嘀咕着南宫莹玉四个字,却是和南宫莹琪不管怎么念都感觉是两姐妹,他又想起那日剑南介绍莹琪的时候说过,是他的小妹,那就是说这南宫莹玉是南宫莹琪的姐姐,可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洛天不禁觉得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见洛天表情没有变化,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莹琪俏脸立刻拉了下来,眼中透着恼怒,也不知洛天是故意激怒自己,还是本性就如此随意,不免对洛天形象又有了一次改观。 洛天却没有多想,只是想起众人听起自己名字时的异样神态,顿时觉得自己这幅身躯的原主人背后定是藏着很多事情等待自己去挖掘。 想了一会也不在意,瞅了眼一旁连着几日都古古怪怪的上官恒,继续和明裂等人聊着元炼的一些心得。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白琥 夜深,曙境中一片静谧,皎洁的月光如同一层乳白的浣纱,轻轻披在大地上。 月光透着林影撒下,露出一片片斑驳,洛天此时正背靠着树,坐在一旁,表情轻松,缓缓睁眼,四处张望一圈,却是微微皱起眉头,眼光四处打量,只见众人都已熟睡,却是唯独不见了上官恒,虽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事去到处寻找。 斑驳的月光正巧洒在莹琪的脸颊上,只将她本就白皙透亮的肌肤更显得有几分活跃。洛天不禁心中一阵骚动,望着莹琪那螓首蛾眉的面容,不自主的嘀咕一句“这妮子倘若没那张毒舌,倒也极好。”说罢一句,泛起一阵苦笑,就着那皎洁的月光悄悄的睡下了。 没过多久,身旁忽的传来一阵骚动,极为细声,洛天半眯着眼,只见上官恒神色紧张,蹑手蹑脚地缓缓坐在一边,眼神四处打量,见无异状,遂也安心的睡下了。 一夜无话,众人醒来时已经清晨,洛天自从答应众人一起上路帮忙寻找火尾狐至今,已然过去了半月,这些日子里,众人逐渐熟络,谈笑风生间也显得格外亲切。 沿着曙境东北方向又行了半日,烈日炎炎,众人皆是燥热不堪,寻到一处林间,就着点阴凉,便纷纷坐下打坐休息。 莹琪无精打采的看着众人,只觉得无趣,便独自起身朝着林间茂密之处走去。上官恒见此也急忙跟上,明裂尾随其后,只留下洛天和剑南两人在原地打坐休息。 上官恒似乎很乐忠于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一路上寻找各种机会和莹琪搭讪,而莹琪这边,却是脸上心中都是一副不待见的样子,无论如何冷嘲热讽都无法改变上官恒的初心,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或许就是此理。 嘤嘤嘤~ 三人在林中一阵闲逛,却是突然听到一阵怪叫,声音尖锐但却如同婴孩的啼哭般,十分古怪。 莹琪急忙竖着耳朵去听,脸上的厌恶也顿时转化为了好奇,变得专注,循着声音一步步的朝来源走去。 嘤嘤嘤~ 声音再次响起,比起之前听在耳中,更显得细腻,多了些娇滴滴的感觉,莹琪循着声音继续向前走了一会,来到一片人高的绿色丛林,将那丛林中的杂草缓缓扒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粗大的圆形石柱,石柱极为普通,其上胡乱刻着些痕迹,像是被利器划出来的。 顺着石柱朝上望去,莹琪眼中瞬间射出一道精光,脸上明显有些惊愕,紧盯着石柱上方那一团毛茸茸的球状物。 “这是?”上官恒紧随着步子跟来,站在一旁,将手中宝剑紧紧攥在手心,看向那一团毛球,狐疑道。 正说话间,毛球似乎也听到了响动,微微蠕了蠕身子,好似伸懒腰一般,将短粗毛绒的四肢从毛球中缓缓伸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微微晃了晃屁股,盯着一脸惊异的莹琪。 两人看着毛球的真身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紧接着莹琪眼中露出怜爱的神情,而上官恒眼中却是流露出贪恋,两人皆是小嘴微张,一动不动的盯着。 只见毛球全身黑白交替,外形较熊猫相似,身材胖硕,却只有小狗仔那般大小,看来还只是个小崽,而其脸上却没有熊猫眼,整个头部覆盖着白皙的容貌,五官极为小巧,眉头有一条暗暗的痕迹,不太明显,整个外形像是只小老虎,看上去十分可爱讨喜,但终究不知何物。 那毛球缓缓伸了个懒腰,却是没有发现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莹琪和上官恒,便又学着刚才那般,嘤嘤嘤的叫了几声。 可此时却是发现偷窥的这两人,正一脸惊愕的望着前方,眼中也透着不可思议,那毛球额眉间原本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而此时,却是赫然变成了一只眼睛,一只泛着紫光有些妖异的眼睛,还一眨一眨的十分生动。 两人毕竟没见过这一奇怪现象,也没听人提及过世上有个三只眼的小怪物,不由得一阵唏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高采烈起来。 “冥兽白琥”明裂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一脸诧异的望向毛球,震惊道。 “白琥?”莹琪猛地回头,却是吓了一跳,看向明裂,脸色旋即放缓了不少,而从明裂口中也算是得知这小家伙是什么东西了。 莹琪回头继续望向白琥,不由得心中少女心爆棚,看着这娇小可爱毛茸茸的如老虎一般的小东西,越发的喜爱,不自觉双眼已经透出精光,似乎下一刻就准备冲上前去将那白琥抱在怀中一顿揉搓。 上官恒早已注意到了这点,心想等了许久终是寻到了一个献媚的机会,如此自己可不能放弃,只见他对莹琪露出一个庄重又不失礼貌的绅士微笑,而后便朝着那小白琥走去。 小白琥在石柱上懒洋洋的,却也发现了众人,紧盯着莹琪看个不停,似乎内心有几分欢喜,时不时地还蹦跶两下,就地打个滚爬起来摆着各种怪异的表情。 明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白琥的真身,只是在典籍中了解过一二,如今看到真身,也是有些恍惚,仔细回想着书中记载的有关于白琥的一切。 此时上官恒已经缓步超前走去,没多大会儿,明裂却是完全想起了书中所记载的东西,脸色一变,立即朝着前方的上官恒喊道:“恒少爷小心。” 原本无事的上官恒却被明裂一声惊呼吓得一个激灵,可能他内心也担着几分害怕,定了定神,上官恒回头看了眼,好似在等明裂的下文,可却恰巧撞到莹琪正一脸玩味的望着自己,遂也不敢露出怯态,继续壮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 小白琥看向上官恒一脸微笑的靠近,也没有表现出反常的状态,只是小脸一歪,一脸好奇的盯着上官恒。 上官恒虽说内心有些怯意,但是却被白琥的这种萌态感染,顿时放下了戒心,即便如此,看着小白琥额上的那只鬼魅的紫眼,却也是七上八下多少怀着些警惕。 明裂在后方看着,脸上焦灼之色越发明显,因为他想起书中所言,这白琥乃是荒古冥兽,素来以凶残见称,却是没想到这眼前的白琥看起来丝毫跟凶残两字扯不上关系。 正想着,此时上官恒已经缓缓伸手朝着小白琥摸去,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明明想在白琥面前露出一脸的友善的微笑,却是因为心中的忌惮让这微笑失了颜色,最终变为一张有些狰狞的脸。 小白琥看着伸来的手,眼中出现一丝疑惑,继而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莹琪,又看了看一脸狰狞的上官恒,脸色顿时收紧,龇牙咧嘴,眼中泛着凶光,朝着上官恒缓缓伸来的手猛地一个头点地。 呲 一道紫光猛地从小白琥那只眼睛中射了出来,上官恒急忙缩手,好在他看见小白琥有些激动的时候,心中便时刻提防着,果不其然,要是再慢上半拍,或许他的手都会被那道紫光给彻底洞穿。 上官恒一脸心悸的淹了口唾沫,而后下意识地望了眼地上的黑洞,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害怕,却还没想到立刻逃跑,正在此时,又是一道紫光射出,朝着上官恒身体射去。 “小心。”站在身后的明裂在见识到第一道紫光的威力之后,便已经快速朝着上官恒移动,此时,只见他一声大喝提醒道,人已经跃到了上官恒身旁,将他如拎小鸡一般一把拎在手上,急忙朝着一边闪去。 莹琪看着小白琥的威势,脸上不由得也透着惊惧,却是还有遗憾,只见她拍了拍手,一脸哀怨地望着明裂那边,似乎很不情愿看到明裂出手去救下上官恒的场面。 又是一道紫光射空,此时地上显出一个黑洞正涓涓往外冒着白烟,若是这紫光打在人的身上,仅一瞬间便会将之彻底洞穿,这威力实在让众人一阵唏嘘。 “轰隆!”三人见此场面,也不傻,急忙准备逃走,却是从远处传来一阵轰天巨响,只感觉头顶忽的黑了下来,三人抬头望去,却是一大片黑影从头顶掠过。 “轰”又是一阵巨响,黑影顺势落到三人面前,是一头全身雪白张着一双大肉翅的吊睛猛虎,那肉翅全身雪白犹如老鹰的翅膀一般,只是体型大的仿佛能遮天蔽日,那白虎额上也是长着一只泛着紫光的魔眼,周围还缭绕着一些紫色云雾,看上去格外妖艳。 众人大吃一惊,看着如山一般庞大身躯的白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吼”白琥扬天一声呼啸,惊的四周一阵骚动,待得声音散去,周围顿时静谧的吓人,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明,明叔,这……”莹琪试探道,一脸的惊恐,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害怕起来,话没说完,只感觉嗓子眼堵了一大块铅一般,说不出话来。 白琥紧紧盯着三人,表情略微狰狞,低沉地朝众人咆哮,眼中透着凶光,泛着血红,似乎下一刻便会扑过来一口吞掉三人。 嘤嘤嘤~小白琥站在石柱上兴高采烈的蹦跶,望向那长着肉翅一脸凶相的大白琥,一脸的欢心鹊舞,在石柱上胡乱折腾。 呼呼呼 只见那白琥回头微微看了一眼,旋即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明裂等人,忽的将背后那对雪白羽翅展开,朝着三人一阵猛刮。 羽翅一挥,三人脸色立刻大变,一个个来不及多想,急忙运转元力,掏出兵器应对,却是没想到这白琥如此这般便对众人起了杀心,果然如书中记载的一样素以凶残见称。 “铿锵”兵器砍在羽翅上,不断发出尖锐的声响,如同砍在坚硬的钢铁一般,三人皆是不敢大意,小心应付。 与那白琥过了几招,明裂算是稍稍摸透了些,这白琥修为也已达到鼎元境,却是堪比鼎元境大圆满的元士,而凭借着它身体的强硬,就算是尊元境大能来了,估计也降他不住。 明裂此时纵身一跃,将手中的宝剑囫囵一圈,只见那宝剑如会分身一般,瞬间变成了数十把散着红光的宝剑,只听得明裂一声大喝“御剑斩”,紧接着那数十道红光宝剑纷纷朝着下方的白琥劈砍而去。 面对着明裂使出的元籍御剑斩,白琥丝毫不以为意,稍稍将羽翅朝胸前一挡,那数十道红光剑影如同击打在铁门上一般,轻轻松松便被白琥给抵消了。 见此,明裂脸色越发惊慌,没曾想自己的元籍仅如此轻而易举便被抵消,这白琥不愧是荒古冥兽,果然十分了得。 “噗”众人纷纷疲于招架,却是谁也顾不得谁,而莹琪明显修为较低,只见一个措手不及,背部被那羽翅扫过,喷出一口鲜血,受伤颇为严重。 “妹妹!”远处忽的传来一声惊喝,原来是洛天陪着剑南来到此地,原本两人在林中打坐休息,没曾想传来一声如惊雷般的噪响,两人当即醒来,望向声音来源,正是莹琪等人消失的方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便急忙寻来,刚到此处,便看见那白琥和三人缠斗在一起。 剑南脸上露出惊慌,来不及多想,急忙拔剑跳了过去,而洛天却站在一旁发呆,心想这东西跟那冥兽银狙简直不相上下,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是想不通明裂他们怎么好端端的敢去招惹这等凶物,莫非是学自己去偷那衍魂灵源,而被当场捉贼拿赃了? 洛天在原地自顾自想着,倒是颇为悠闲,也没想着前去帮忙,而场上四人皆是被白琥弄的筋疲力竭,一脸萎靡的苦苦支撑着,而那一对羽翅展开足有四五米的范围,将几人包裹的紧实,断无逃跑的可能,只能应对。 看着场上的形势,只见白琥身躯一晃,将羽翅朝着众人一挥,以泰山压顶之势朝众人盖下,明裂等人见之,皆是忙着应付头顶的羽翅,却是忽略了身后,那另一只羽翅又是一挥,众人后背空虚,被拍了个实在,纷纷喷出一口鲜血,受着不同程度的伤,只有明裂修为略高还算忍得住。 “现实版的虎口逃生吗?”洛天嘀咕一句,早已被白琥的威势给震慑住了,首当其冲便想着落荒而逃,可是再看一眼明裂等人,又觉得如此随便逃了似乎也太不讲义气了,可眼看着明裂等人元力耗尽终究是一死,自己倘若还要飞蛾扑火的上去帮忙,那岂不是也太蠢了。 洛天站在原地,陷入了死局,这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真是把他给弄得焦头烂额不已。 嘤嘤嘤~ 正当洛天陷入两难的境地之时,一旁忽的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却是恰巧被无所事事的洛天听了个正着,他立刻定睛望去,那边正躺着一只黑白交替的小白琥站在石柱上开心的玩耍着。 “有了,擒贼先擒王。”洛天忽的生出一计,兴致勃勃的嘀咕了一句,趁着那白琥和众人打的正激烈时,纵身一跃,飞快的跑了几步,直接将凡尘抵在了那小白琥的面前。 而那石柱上的小白琥似乎还未明白自己已然当了俘虏,依旧在石柱上蹦蹦跳跳开心不已。 洛天看着此时正玩的兴奋小白琥,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觉得自己此招有些过于卑劣了,眼下拿个孩子当挡箭牌实在有辱英名,可这也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毕竟是为了救人嘛。 “滋”正待洛天在哪里矫情做作的想着自己的一世英名之时,小白琥却是注意到了洛天举着凡尘的手,只见他眼中凶光一闪,额上的紫眼忽的射出一道紫光,落在他的的手臂之上。 “滋啦”洛天只感觉有些怪异,下意识的松了手中的凡尘,一刹那间还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看向手臂处,只见那出现一个黑洞还冒着白烟,片刻间,全身传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差点让洛天直接晕了过去。 洛天一张脸瞬间变得狰狞,急忙掏出自己身上还仅剩的一两颗铸肌丹,匆匆忙忙服下,又释放出元力将那伤口包住,防止伤势蔓延,而后惊愕的看了眼那一脸天真的小白琥,脸色一紧,直接一把将它提起,抱在胸前。 等到伤势略微好转,急忙将掉落在地的凡尘拾起,而后架在小白琥的面前朝着人群中大喊道:“这小家伙实在可恶竟然敢烧我,我这就把它给剁了。” 洛天苍白的脸上故意露出一丝怒气,半开玩笑地冲着人群中喊道。那白琥一听,旋即看了眼洛天怀中的小白琥,脸色变得越发狰狞,冲着洛天不断地咆哮着。 “你别过来,否则我手起刀落,你可就再也见不到这小家伙了。”洛天说着将凡尘更加靠近了些,脸色也变得越发严肃,那白琥一听,当即便定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依旧一脸愤恨的咆哮着。 此时莹琪一脸苍白,手捂着胸口,嘴边还挂着血迹,一脸萎靡的盯着洛天,盯着他手臂上的血洞,眼中透着深邃,不知想些什么。 “你们先走!”洛天看着受伤不轻的众人,脱口而出一句,话刚说完,顿时觉得这种场景有些莫名的熟悉,旋即泛起一阵苦笑,摇了摇头,暗暗骂着自己这爱管闲事的毛病。 闻言,上官恒率先一步跨出,和依旧纹丝不动的众人相比显得有些突兀,他也注意到了这点,旋即看了眼莹琪,又看了眼一旁的洛天,脸上闪过一抹狠厉,站在了原地。 明裂几人皆是如此,就像没听到洛天那番话一般,纷纷选择留了下来,而不是贪生怕死的一走了之,和初次相见那时候的场景相比,的确是天差地别。 洛天见此,也是泛起一阵苦笑,只是这笑容中却是含着一些慰藉,他看着众人,挖苦道:“你们太莽撞了。” “别摆谱了,或许你更希望我们留下来。”莹琪一脸早已把你看透的神色,玩味说着,只是脸色越发有些难看。 听在洛天耳中,却是更加觉得莹琪看人的毒辣,老实说,洛天的确更希望众人留下,毕竟自己是为了救他们,才涉身险地,倘若他们依旧如上次那般冷漠,估计洛天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做这些蠢事了。 见洛天不语,只是嘴角泛着浅浅苦笑,莹琪更加觉得洛天这人有些与众不同,相比自己认识的那些人要好的多了。 洛天紧接着看着远处的白琥,嬉皮笑脸地开口说道:“白琥大哥,或着白琥大嫂,我们不是有意得罪,如果你能既往不咎放我们离去,我们自然也不敢加害小少爷了。”说着微微掐了一把小白琥那肥硕圆润的屁股。 “嘤嘤嘤”小白琥被挟持在洛天怀中,已经感觉极为不适,被洛天这么一调戏更加恼怒,在洛天怀里挣扎个不停,发出凄惨的尖叫。 “吼”白琥见此,对着众人又是一阵咆哮,对于洛天此种威胁极为恼怒,却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唯一的血脉在人家手中。 双方僵持了许久,都没办法确定答案,莹琪站在一边看着气汹汹的小白琥却是越发觉得可爱,央求了洛天许久,终于从洛天怀中抢过,抱在怀里极为爱抚。 小白琥一到莹琪怀中却是尤为的开心,不吵不闹,一个劲的撒娇,显得极为亲切,众人见此皆是一脸怪异的看着莹琪。 莹琪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就在众人神游之时,白琥收起羽翅,主动避让出一条道路,让众人离去。 洛天见此,微微一笑,也不矫情,率先朝着外面走去,路过白琥身边,只感觉全身都被监视了一般,那种来自于境界的压迫,压的洛天喘不过气来。 上官恒见此,也是紧跟着队伍朝前走去,待到莹琪路过白琥身边,却是被拦了下来,众人大惊,以为白琥反悔,本欲前去说理,却被洛天一把拦了下来,使了个眼色,拉着众人离去,只留下独自抱着小白琥的莹琪孤零零一脸无助的站在原地。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一支穿云箭 曙境中,林影掩掩,洛天一行围在一起,不知商量些什么,却唯独少了南宫莹琪。 “洛天,立刻混蛋,你凭什么拦着我们去救莹琪,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承受白琥的怒火。”上官恒一脸凶神恶煞的冲过去扯住洛天的衣领质问道。 看着上官恒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洛天嗤笑一声,旋即一把将其推开,冷嘲热讽道:“我当时可没劝你跟我们一起走,是你自己要跟上来的,不过你现在回去也不晚。” 闻言,上官恒越加怒不可遏,唰的一声拔出宝剑,指着洛天喊道“你……” 话刚脱口,却被身旁剑南上前打断道:“上官恒,你别心急,我们大家都很担心莹琪,且听听洛天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想法。”洛天冷冷的回了一句,脸上透着冷漠,却不是针对剑南,也不是说的气话,只是自己心中也不确定刚才的想法是对是错。 “大家都听到了,他摆明就是要把莹琪卖掉,这种无耻小人竟然拿一个女子当挡箭牌,如今还一脸淡漠,简直无耻。”上官恒义正言辞的怒骂道,很明显是要将洛天贬低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洛天噗哧一笑,仿佛这顿训斥十分可笑,不仅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极为开心。 众人见此,脸上皆是挂着诧异,越发猜不透洛天的心思,但他们却没有和上官恒一样的想法,毕竟之前洛天可以随随便便的溜走,但他却义无反顾的留在那里救下了众人。 上官恒看着洛天,一脸不屑,又欲上前理论,却是听见远处响起一阵银铃般的欢笑。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却是在远处看到莹琪正欢心鹊舞的跳着向众人走来,不止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喜悦,而且之前所受的伤都全好了。 “妹妹”剑南划过一丝诧异,一脸惊喜的喊道,急忙走上前去走询问道:“你没事?白琥为什么放你回来?” 莹琪一脸兴奋的看着众人,只是摇了摇头,也没言语,只是盯着洛天,一脸心领神会的样子。 方才被白琥拦下,她心中也是一惊,而转眼却看着洛天拉着众人离去,不由得在心中将洛天咒骂了百八十回,却没曾想,那白琥不仅没有为难她,而且带她去到白琥的巢穴中,还帮她疗伤,陪小白琥玩耍,直到被安全无恙地送了回来。 莹琪实在想不通会为何如此,直到想起临走前洛天带走众人的神情,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白琥是因为小白琥的原因才宽恕了莹琪,至于为何小白琥如此喜爱莹琪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其中有什么隐秘是连洛天也不知道的。 “抱歉,拿你做赌注了。”洛天略微羞愧道,虽然口中说着抱歉,可是脸上却是憋着笑意。 莹琪见此,也不见怪,坦然道:“本小姐心情好,宽恕你了。” 对于两人莫名奇妙的一番对白,其他三人恍惚在梦中,听不出两人话中的深意。 随着白琥的事告一段落,众人纷纷抓紧疗伤修养,歇息了大半日,此时天色也渐渐地黑了下来,大家商量一阵,决定继续赶路,或许考虑到青丘帝府开业在即,不想错过。 曙境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神秘地点,对于那些热衷于寻宝的元士来说无疑是福地,如栽种着只有清晨才会开花的凤舞花的冰窟,又或是充满瘴气阴森诡秘的黑沼泽和黑森林,亦或是如迷宫一般蜿蜒曲绕的迷雾森林,当然还包括中心地带的五始域和‘外界一年,十方一日’的十方秘境,和某些前辈高人所遗留下的宝库,比如青丘帝府。 此时,洛天一行人,越往里走越发觉得四周飘散着如幽灵一般鬼魅的身影,只因为周围散着迷雾,几乎看不清五步之远。 “穿过这片迷雾森林,再走十几里便是青丘帝府,而这火尾狐的许多巢穴也大多分散在这迷雾森林之中。”明裂如同一个向导般为众人介绍着。 洛天此时才算彻底想清楚,为什么云煌学馆会公然容许门下弟子作弊,纷纷带着家族长辈前来完成捕捉火狐的任务,别无其他,只是为了让门下弟子既能够得到些历练的经验,又不至于被这曙境中的强大冥兽给随随便便的弄死。 而且还有一点,洛天也深思了许久,那就是为什么云煌学馆非要捕捉这火尾狐不可,须知除了独一无二的惊人速度之外,并无其他,如今想来,或许也跟这青丘帝府有莫大的联系。 提到这云煌学馆,也有必要解释一下,按照目前所知的东西,这元宙之上除了东南西北分别有各自的领土之外,在中部也有着这样一个地方,被世人称为中州,这中州也有一片城郭,名为凌云城,也被称作天空之城,顾名思义这是一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城市,而那云煌学馆便是其中最大的势力,其中一些细节留待后面再说。 据传,这青丘帝府是北渝一个隐世家族中的某个大人物构建的府邸,至于是谁却不得而知,只知那青丘帝府门口设置了多层禁制,经过众多实力非凡的元士探查得知,那禁制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逐渐薄弱,于是所有元士都耐着性子等待着,如今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而当这天到来时,云煌学馆却突然传出消息说,青丘帝府非窥元境元士不得进入。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沸腾,不言而喻,只有窥元境元士才能进入其中,不能高也不能低。这就造成了,一大半的元士抱着希望而来失望而归,但是考虑到云煌学馆可能是为了迷惑世人而散播的假消息,所以大家依旧怀着一份希望等待着。 正当众人朝前缓缓走着,四周忽的传来一阵破空风声,众人四下张望,透着浓厚的烟雾,隐隐约感觉远处半空中飘着几团鬼火,上下摇曳着,一闪而过。 “火狐”上官恒惊喜之余,也不忘大叫一声,闻之众人脸上皆是洋溢着喜悦,看来明裂此话不假,这迷雾森林中当真是聚集了许多火狐。 洛天一行小心翼翼的朝着鬼火走去,穿过一层层浓厚的烟雾,终于看到一只全身灰黄的火狐立在树枝上四处张望。 众人倍加小心,佝偻着身子,控制着呼吸,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声响。 等待了一个时辰之久,那只警惕的火狐才开始缓缓趴下身子,眼皮下垂,准备入睡。 此时众人依旧蹲在原地看着,谁也没有率先出手,继续等候了两个时辰之久,明裂才缓缓将天罗印取出,洛天下意识撇了一眼,便确定是金系元器,估计是用来捕捉珍禽异兽的一类,对于实战有没有作用便不得而知了。 明裂拿着天罗印,口中嘀咕念着不知名咒语,念完咒语,明裂将天罗印往火狐方向一抛,只见天罗印瞬间射出一道金光,其下张开一张金色大网,朝着火狐笼罩而去。 “吱吱”火狐发出一声悲鸣,被结结实实的罩在网中,任凭如何折腾也无法钻出。 “成功了。”众人异口同声道,皆是一脸兴奋,看到这长日来的奔波终于有了成果,一个个激动无比。 相反洛天却是丝毫不觉得高兴,不止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一脸愁绪。 没有喜悦倒是情理之中,原本这火狐跟他也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权当是还众人人情。可他脸上的愁绪却是不知从何而来。 洛天只是盯着身旁的上官恒,既不言语,也未有所动作。 反观上官恒如众人一般,并无什么反常的举动,可洛天却从他眼中看出一抹深邃,这种深邃他也有过,一般是狩猎猎物的潜伏或是大事来临前的期盼。 “明裂,你快过去将火狐拿下。”上官恒开口道,眼神中的那抹深邃越发明显。 明裂也不犹豫,毕竟众人之中只有自己说起来是不是主子的身份,哪怕修为是众人中最高的,也无可厚非。 “慢着!”正当明裂一步迈出,洛天急忙喝止,转过脸去盯着上官恒,一脸玩味的说道:“我看上官兄这一脸的渴望,倒不如你去捉来。” 闻言,上官恒脸色一凝,眉毛不自主的跳了跳,脸色有些僵硬,旋即笑着道:“我去倒是可以,怕就怕我笨手笨脚,不仅捕捉不到,反而让火狐给逃了。” 洛天心中顿时确定自己的猜想,一把拍在上官恒的肩上,安慰道:“不妨事,你和明叔一起去就是了。” 众人不明洛天为何非要上官恒去拾那火狐,只觉得是洛天还在生他的闷气,好借此机会故意刁难与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洛天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遂也没多加干预。 “岂有此……”上官恒猛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朝着洛天吼道,话没说完,前方的明裂突然喊道:“够了,两位少爷不要再吵了,还是我去,于情于理都该是我去。”明裂显然有些生气,毕竟为了此等小事喋喋不休,实在犯不上,说着便缓缓朝那火狐走去。 洛天终是无奈,斜眼瞥着上官恒,只见他嘴角微翘,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可是洛天看看四周,却没有发现危机的来源,只是心中的不安更甚,随之而来的警惕也更深。 明裂走到火狐前,缓缓蹲下身子,将那压在火狐身上的金网一边解开,另一只手朝着火狐抓去。 “嗖嗖” 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响,洛天心中一沉,脸色一变,当即冲着明裂喊道:“明叔小心!”话刚脱口,只见两只朱红色羽箭,直直地朝着明裂飞去。 明裂本能的危机意识一出现,便朝着右方一闪,一只羽箭落空直直地插在地上,众人正感觉庆幸之时,从明裂那方却是传来一声哀嚎,只见明裂左手手臂处正插着一支朱红色羽箭。 “明叔!”洛天等人见此,纷纷惊呼道,此时明裂本能看着伤口,再见到插到手臂上的羽箭之时,眼中陡然出现一阵惊慌,一脸恐惧道:“惊雷箭。”说着便要伸手去拔。 砰 却是没有来及,那朱红色的惊雷箭,瞬间便炸裂开来,活生生地将明裂的一条手臂炸了个粉碎,一直延伸到肩胛处,就连胸口都波及到了不少,好在明裂及时意识到了危机,祭出元力抵挡,才不至于被那惊雷箭的爆炸弄得当场死去。 “明叔!你怎么样了?”三人同时跑到明裂处,只见明裂脸色苍白,双眼突兀,查探着伤势,一看之下皆是一脸震惊,此时明裂奄奄一息,昏迷在地,似乎无救了。 洛天眉头微皱,向后方看去,却是压根不见上官恒的身影。 “果不其然”洛天淡定说着,急忙将仅剩的两颗铸肌丹喂了一颗在明裂嘴中,取下背上的凡尘,站起身来,看着两人严肃道:“饿狼来了,准备战斗。” 闻言,莹琪和剑南一脸困惑的看着洛天,忽的想起方才洛天和上官恒莫名的争吵,当时众人皆未当回事,没想到这上官恒果然有预谋。两人点点头,心领神会般,纷纷掏出兵器,跃到明裂身前,严阵以待。 “哈哈哈,不愧是南宫家的人,警觉性当真不凡。”随着一阵笑声,浓雾中缓缓透出几个人影,待人影走进,露出真身,一共四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上下体格健硕的中年男人,穿着朱色锁甲,脸上有些狰狞,挂着两道赤色长眉,怒目圆睁。 其左边也站着相同年纪的中年男子,骨瘦如柴,穿着华丽锦服,留着长长的八字胡,生着一双鼠目,还提溜转个不停。 其右边站着一个和洛天几人年纪相仿的青年,面容姣好,带着一丝狠厉,和赤眉男子长得颇有几分神似。 上官恒不知何时也混在了队伍里面,此时站在略微靠后的地方,一脸阴笑的看着洛天,眼中透着玩味,好似在说这次我断不会让你活着。 洛天看着缓缓靠近的众人,面部有些僵硬,他虽说已经猜到上官恒肯定背后有人谋划了这一切,却没曾想,竟然出现了这么多人,上官恒和最左边的男子一眼便可看穿,修为不过窥元三段,可是中间两男子却是半点看不透只怕修为和明裂一般,甚至要更高一些。 “上官弘,上官晨,丁天震。”剑南一一喊出众人名字,待看到最后一人,眼中出现强烈的震惊。洛天却是丝毫不认识眼前几人,急忙询问一旁的剑南,探查那几人的实力背景。 “哈哈哈,南宫家的小儿,竟然还记得老夫名讳,着实不错。”只见那生着一双鼠目,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极为自豪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道。 “南丘丁家?”莹琪瞳孔猛地一缩,望着正缓缓朝走来的丁天震,脸上透着惊诧。 思虑半晌,莹琪指着那赤眉男子上官弘训斥道:“上官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通联南丘的氏族,加害我南宫家上卿,你可知这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闻言,上官弘微微一笑,眼眉微挑,瘪嘴道:“南宫家的小娃娃到还真是从小以王者自居,动不动就国家大义,须知这国家都是从我上官家手中夺去的。” 莹琪正待骂街,却是被身后的明裂给拦了下来,方才交谈之际,明裂靠着洛天给的那颗铸肌丹,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只是左手断掉的事实却是无法修复,不过这对明裂来说已经足够了,至少人还活着。 “明叔,你感觉如何?”洛天望着明裂,见他脸色好转,也是定下心来,毕竟如今的形势不像以往,他可没那个胆子敢同时对阵两大鼎元境强者,有了明裂的加入,众人到还有一丝生存的可能,就算干不过也是可以跑的吗,如此也不算丢人。 见洛天如此关心自己,明裂也是一脸感激,毕竟刚才那枚铸肌丹的价值几何,他不会感觉不到,而这一路上也多亏了洛天,他们才能化险为夷。 “我很好,你无需担心。”明裂轻声回道,转而看向上官弘等人,眼中透着激愤。 虽然明裂表面看起来没事,可洛天心里清楚,他受的伤实在太重,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会复原,更何况还少了一条手臂,他那些话无非只是安慰大家而已。 “上官弘,你我两家虽说早有世仇,但是这二百年来,南宫家自问并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上官家,可如今,你却联合南丘丁家暗箭伤人,到底欲意何为?”明裂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铿锵有调的质问道。 闻言,上官弘额上那两条赤眉微微抖动了一下,继而嘴角微翘,讪然道:“明裂你说的不假,暗箭伤人也非君子所谓,你也素知我们两家存在世仇,日夜在猛虎的监视下苟且,换做是你难道不会选择拼死一搏,重获新生吗?” “哼,听你这话,看来你们上官家是早有预谋了?”明裂冷哼一声,镇定道。 “如今翻脸过早,但却可以除掉你外加这两个小娃娃,听说你家皇祖南宫野甚是疼爱莹琪这女娃,倘若听到你的死讯,想必也能让他心痛一番。”上官弘一边说着,脸上的寒意越发浓厚起来,似乎对那南宫野怀着多大的深仇一般。 此番话听在莹琪耳中却是格外不自在,一张小脸气的红彤彤的,就要开口大骂,却是看到洛天向前一步,将凡尘立在身前,也不言语,一脸漠然地盯着众人。 “叔父,他就是洛天。”上官恒小声对着上官弘嘀咕道。 闻言,上官弘上下打量着洛天,脸上透着莫名的玩味,并未言语。 “我不想打嘴仗,要么就痛快打一场,要么你们就滚。”洛天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横在胸前的凡尘,轻蔑的笑着。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鬼魅 曙境,迷雾森林中,透着浓厚的白色瘴气,就连强烈的阳光似乎也无法穿透,只留有点点斑驳光影。 此时两班人马面对面站在一处空地之上,一边是洛天一行,一边是上官弘一行,从人数来看似乎并不吃亏,四对四,但是要论实力,无疑是洛天一边力薄。 洛天手执凡尘站在最前方,心中已经在暗暗排兵布阵,上官恒和上官晨的实力基本和南宫剑南与南宫莹琪的实力相差无几,但是最头痛的却是上官弘和丁天震的实力,按照剑南跟自己说的,上官弘此时已经有鼎元境二段,而那丁天震早在两年前便已经是鼎元境二段的强者,如今实力定然不容小觑。 倘若明裂没有受伤的话,自己拼死或许可以和鼎元境的高手僵持一阵子,只要能够找到机会,依仗这浓厚的迷雾说不定可以逃生,只是眼下,明裂断了一臂,受伤不轻,实力恐怕会大打折扣,如此一来不出半个钟,自己等人定然会以失败告终。 “洛天?”上官弘眉头微皱,狐疑一声,而后一脸严肃道:“小娃娃,你老子是谁?” 闻言,洛天恰好从沉思中醒来,看着上官弘那张玩味的老脸,也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轻挑地甩出一句“关你屁事。” 听完此话,上官弘额头瞬间冒出几条黑影,被一个毛头混小子,当着众人面斥,显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上官压住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娃娃年轻气盛,倒也无可厚非,你可知我是何人?敢这样与我说话。” 洛天随意的将凡尘扛在肩上,轻蔑的看着上官弘等人,信誓旦旦道:“刚才南宫兄不是介绍过了吗,你是上官震你是丁天宏。”洛天故意将两人名字对调,就是为了激怒对方,如此交战起来,就能吸引住更多的愤怒。 被洛天如此调侃一番,后面的莹琪扑哧笑个没完,而上官弘和丁天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举掌朝洛天扑来。 “来的正好!”洛天一脸兴奋道,语气中丝毫不露怯意。 “上官弘,欺负小辈算什么能耐,我来会你。”明裂大喝一声,由于铸肌丹的帮助,恢复了六七成,不敢丝毫怠慢纵身一跃挡住了上官弘的身影。 哐当! 只见丁天震忽然跳到洛天面前,嘴角微翘,仿佛是在与老友寒暄一般,猛地出掌,洛天急忙将凡尘挡在胸前,还不忘透出元力,丝毫不敢大意,如今对阵的是高出自己整整一个境界的鼎元境强者,倘若还不知天高地厚,那就真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丁天震一掌拍在凡尘之上,传出一阵脆响,就连凡尘之上的锈铁都被他给拍了一些下来,洛天被掌力逼得向后退了数十步,才稍稍稳下身形,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眼中惊骇更甚。心中想着,倘若不是凡尘为自己抵消了多半的力道,只怕自己早就被那一掌给轰趴下了。 “不愧是鼎元境强者,一掌之威便能将自己逼到险境。”洛天低沉道,眼中透出一丝慌色,他如今骑虎难下,实在不愿和面前之人继续对打下去。 “哈哈,小娃娃,老实告诉你,老夫刚才只用了三层力道,就怕人家说我以大欺小,却没曾想一掌下来,你竟如此狼狈。”丁天震将洛天脸上的惊恐尽收眼底,一脸高高在上的挖苦道。 ‘什么?三层?’洛天心中惊呼一声,被丁天震的一句话说的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实力,‘不至于,我如今好歹也是窥元四段,哪怕对上比我高出好几段的元士也不会如此,难道一个境界的差距就真的如天地之差一般吗。’ 洛天心中分析着,却是不知这元士的境界之差别说一个大境界了,哪怕是一个小段位,其中的差距也如天地一般,遥不可及,越到后面这种差距就越明显。 可是洛天不知的却是,丁天震那一掌已经使出了全力,对于洛天刚才的嘲讽,丁天震早已怒不可遏,只是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露出一脸的和善而已,这也是丁天震一贯使用的套路,所谓笑里藏刀正是此理。 丁天震此时心中也是一惊,虽说一脸云淡风轻的夸耀自己有多么多么君子,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方才那一掌的威力,正所谓力是相互的,虽说不那么明显,可是拍在凡尘上的力道却是至少转化了一半还给自己,到了此时他的手心处都还有些麻木。 “洛天,你别听他的,方才他那一掌已经拼了全力,而且还用上了元籍,他们丁家有一部元籍名为裂山掌,虽说打出来平实无华,但却威力巨大。”正当洛天开始怀疑人生,生出挫败感时,一旁的明裂急忙闪到一旁,趁着点间隙朝着洛天喊道。 被明裂如此解释一番,洛天仿如被打了鸡血般,摇摆的自信瞬间便回来了,他不在惧怕,也没有心生胆怯,望着对面表情难看的丁天震,瞬间充满了战意。 再看向明裂这边,此时他与上官弘的决斗已逐渐进入白热化,虽说明裂断了一臂,受伤颇重,如今只有巅峰时期的六七成,可他鼎元境三段的修为却是实打实存在,两人交战许久,也不分胜负,只是明裂目前的脸色有些难看罢了。 “小儿接招,这次老夫可不会留手了。”丁天震的确说的一手漂亮话,这就好似在和小辈切磋一般随意,可是周围其他人皆是露出一脸鄙夷,无论他话说的有多漂亮,现在毕竟是一个鼎元境高手单挑一个窥元境的小辈而已。 “你才小儿,你们全家都是小儿。”洛天愤愤然骂道,方才差点被这老小子影响了心性,如今还说出这话占自己便宜,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的洛天,此时还不抓住机会骂回去,以解他心头之恨。 看着洛天在丁天震猛烈的攻势下苦苦支撑,两边的上官恒和莹琪等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心中的死规定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古至今境界的差距都是天地之别,与高出一个境界的元士对阵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的痛快。 可是如今,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他们只觉得要不是洛天隐藏了实力,便是丁天震手下留情,可以丁天震的禀性没有暗中偷袭就算是给你面子了,怎么还会手下留情了。 只见丁天震手如龙爪,朝洛天左肩抓去,洛天挥舞着凡尘,丝毫不敢松懈,凡尘的威势,丁天震已经领教,不愿意硬碰,想着法的想要靠近洛天身边。 “洛天小心!”莹琪脸色惊变,急忙提醒道,洛天好似没听见般,任由丁天震一掌朝自己拍来,使出元力,用尽全身气力,将凡尘朝一边的上官弘扔去。 “呼呼”夹杂着破风声,凡尘转眼便到了上官弘面前,原本焦作的两人,由于这一变故却是当即分离,只见上官弘临危不乱,看着飞来的凡尘,和明裂两掌相对,当即向后退去。 洛天看着情势,见到上官弘远去,脸上立刻大喜,朝明裂喊道:“明叔,白琥,就是现在。” 众人又是一惊,却听不出洛天话里的玄机,只是望着明裂看他意欲何为。 明裂稍一思虑,旋即心领神会,没有一刻耽误,借着方才对掌的威能,身子向后轻轻一飘,旋即停跳到上官恒附近。 “不好!”上官弘当即看出明裂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慌色,这是他出现目前为止,第一次真正的慌张。 “恒儿,快跑。”上官弘惊呼一声提醒道,却是为时已晚,只见明裂一跃,跳到上官恒面前,还不等他作出丝毫反应,便一把死死扣住他的脖颈。 “砰”忽的传来一阵闷响,洛天将手中凡尘甩去,却是没有了依仗,那丁天震见机也不觉得有辱名声,再次使出一招裂山掌,狠狠地朝洛天胸口拍去。 “噗”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其中夹杂着内脏的碎屑,刚才那一掌,洛天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一般,剧痛无比。 “洛天”莹琪二人见状,脸色一凝,急忙朝洛天奔去,却是未能及时赶到,只见丁天震阴森笑了两声,借势又是一掌朝洛天脑门拍去,打算直接将洛天这个后患给彻底除掉。 明裂见此,脸色越发紧迫,当即大喝一声“站住”却是被丁天震直接无视,而后明裂用力扣住上官恒的脖颈,给上官弘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倘若洛天死了的话,他的侄儿也别想活。 上官弘当即会意,急忙闪身跃到丁天震面前,手臂一挥,将丁天震的掌势打断。 “丁兄,慢着,我侄儿性命要紧。”上官弘一脸慌色,似乎明裂手中的上官恒是自己儿子一般,显得格外紧张。 洛天趁机服下一粒铸肌丹,缓步走到明裂身边,莹琪剑南见此,也纷纷朝这边走来,两边人旋即交换了场地,重新对峙起来。 “叔,父”上官恒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显然被明裂扣在手中,极为难受。 “明裂且慢,莫要伤害我这侄儿。”上官弘露出一脸慌色急忙出手阻止,语气中也充满了急迫感。 “上官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这上官恒使得坏,明叔立刻杀了他。”莹琪一脸气冲冲的骂着,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洛天摇头苦笑一声,心中暗探这傻姑娘是过来搞笑的吗,明知现在手里唯一的保命符便是这上官恒,却是口无遮拦的胡说一通。而后冲着莹琪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莹琪看向洛天,当即会意,乖顺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却是想到方才那一瞬间,洛天只是提到白琥二子,明裂便能瞬间猜到擒贼先擒王一事,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 “洛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牺牲自己,恐怕我们皆要葬身于此。”明裂一脸感激的说道,心中对洛天的为人越发佩服起来。 “明叔不用客气,我也是为了保命而已。”洛天回应道,依旧用手不断揉搓着伤口,虽说服下铸肌丹,伤势立刻得到了缓解,可是依旧剧痛无比,这还不是让他感到最痛心的,真正令他痛心的是当初伯一在十方中赠予他的铸肌丹,连最后一粒也用尽了,如此一来,倘若后面遇到危机之事,便没了保障。一想到这里他便直呼肉疼。 此时望着上官弘的脸色,洛天只觉得莫名的喜感,这上官恒听说是上官家家主上官傲的二儿子,可是如今上官弘为何如此紧张他的侄儿,难不成这上官弘和这上官恒之间有什么隐秘关系? 而这明裂似乎早已知道这层关系,他没有选择上官弘的亲生儿子上官晨,而是选择了上官恒,如此说来,或许明裂能解决他的这个疑问。 “明叔,这上官恒对他上官家定然十分重要!”洛天略微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问的太露骨为好,于是间接试探道。 听完洛天的问话,明裂旋即一怔,而后立刻会意,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选这上官恒,而不是他的亲儿子上官晨对!” 被明裂一语道破,洛天显然有些尴尬,还不等他回话,一旁的莹琪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信誓旦旦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清楚得很了。” ‘是是是,你什么都清楚得很,你个大嘴巴,这儿有你什么事啊!就瞎出来凑热闹‘洛天心里把莹琪数落了一番,脸上却是温和笑道:“那你说说。” 见洛天态度这么诚恳,莹琪随即润了润嗓,装腔作势的说道:“这货他爹上官傲,家里有两个老婆,一个正一个偏,一个美一个丑,一个温一个爆,而这好老婆生的儿子,上官傲自然就视为珍宝,哪怕他还不如他那个哥哥一半有天赋,但依旧被他爹视为小心肝,疼着宠着,比上官傲自己的命都看的珍贵,所以这上官弘宁愿自己儿子死,也不敢让这货死,完全都是为了上官傲那个老糊涂蛋考虑的。” 就这?洛天听完,一脸的无语,原来就因为自己娘的原因,硬生生的把这上官恒给宠成了皇上,就连整个家族都把他当做宝,简直如同儿戏。 众人正欢快的讨论着上官家的家事,似乎完全忘了他们正处于什么处境之中,一个个无比开怀的说笑着。 “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吗?”正当众人处于欢声笑语之时,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忽的冒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语调,如同九幽地府传来一般,说的众人一个激灵,洛天心中一沉,暗叹不妙,这种直面死亡的时刻又再次重现。 “魂识分离” 洛天心生恐惧,一脸惊颤地朝身旁望去,只见明裂双眼外凸,眼球的乳白转瞬间变成了灰色,紧接着身体一阵痉挛,脸上挂着无与伦比的震惊,随着话语声落,轰然倒地,身消命陨。 “明叔!”莹琪看着面前的一幕,顿时脸色苍白,带着哭腔嘶喊道,却是证实了方才那句话喜极而泣。 洛天看向明裂,眼中透出的不是愤怒,而是无边无际的恐慌,他想逃离,即刻逃离此地,一分一秒也不要多待,这种恐惧围绕着洛天,让他呆呆怔在原地,面如死灰。 此时的洛天只听得到自己脑中不断嗡嗡作响,他听不见莹琪声嘶力竭的哭喊,也看不见正举剑朝着上官弘等人砍去的剑南,眼中出现的却是,当初在黑弘蚁穴中孔秀死前的哪一脸苍白。 “我要杀了你!”剑南怒气冲冲的朝着众人冲去,还未临近,只见上官弘身子一跃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却是在剑南身后,只见他猛地一掌拍出,将剑南轰出去好几米远,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哥”莹琪沙哑的惊呼一声,本欲向剑南跑去,却是突然被人从后方一把抓住,入手一阵阴冷,而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说词:“小美人,不要去了,倒不如好好陪我玩会儿。” 人影未现,却是突然出现一条黑黝细长的手臂,手臂上纹着许多妖艳的图案。 下一刻,洛天背后缓缓浮现出一个人来,来人瘦骨嶙峋,身体逞淡紫色,裸露着上半身,长相如鬼魅一般,脸上手臂上身上皆是纹着妖艳的图案,一脸邪魅地拉着莹琪嗤笑道。 “哈哈哈,苍霖做得好。”上官弘一改之前的颓色,放声大笑道,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洛天眼中透着深邃,看着来人,刚才那一幕莫非是伯一曾经说过可以借用魂识攻击的火系元籍,明裂最后一句话说的魂识分离莫非也是指这,难不成天下真的有将魂识实体化的元籍不成。 “滚开。”莹琪看着名为苍霖的鬼魅男子怒骂道,那脸上的泪水还在不断地流淌着。 闻言,苍霖也不见怪,桀桀笑着,甚是难听,依旧阴阳怪气的说道:“小丫头人长得漂亮,却是个爆脾气,甚好甚好。” “好你妹!”洛天大喝一声,先声夺人,丝毫没有耽搁,看准时间,一拳朝着苍霖挥去。 苍霖一瞥,嘴角微翘,同样伸出一拳,对上。拳拳相撞,传来沉闷一声,苍霖和洛天同时向后倒退了数步。 “好大的力气啊!”苍霖眼中透着诧异,如女子般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调侃道。 洛天却没有理会,一脸焦急地不知再跟莹琪嘀咕些什么。 随后也不言语,捏紧拳头,继续朝苍霖冲来,众人皆是一惊,却不知洛天是疯了还是傻了,明知打不过却不认输,这近乎自杀式的战斗完全没有意义。 “砰砰砰”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缠斗在一起,只见双方皆是找准机会朝着对方胸口猛地一拳,两人又是各自倒退十几步远。 “噗”苍霖喷出一口鲜血,眼中震惊之色越发明显,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区区窥元四段的小角色,竟然能够将自己这窥元大圆满的人打的吐血。 洛天倒退数步,稳住了身形,苍霖一拳的威势也是不小,却是仗着体魄的强硬,硬接了下来,转而隐晦的冲着莹琪使了个眼色,又悍不畏死的朝着苍霖冲去。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逃难 曙境中,整片浓雾森林被夕阳的余晖染的血红,仿佛飘荡在半空中的雾障也如一层层血雾一般。 一波三折的危机并未解除,此时透着迷雾森林那微红的云雾朝里望去,只见洛天和苍霖的对决依旧如火如荼。 莹琪站在一旁,脸色越发紧张,紧咬着嘴唇,眼中时不时的打量着远处晕厥的剑南,有些举足不定。 上官弘几人也未有所动作,只是盯着场中两人你来我往的决斗,眼中闪着诧异。 “窥元四段对决窥元大圆满,竟然不分上下,这小子当真厉害的紧。”上官弘感叹一声,回想起方才洛天的所作所为,不惜拿自己涉险,也要让明裂脱身达到要挟自己的目的,这份心思和胆气哪怕是自己都不一定做得到。 “砰”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众人立刻聚精会神的朝两人望去,只见场中两人猛地对了一掌,传出一阵威能,那苍凛旋即朝着场中扔了一颗,紧接着一阵浓烟从地上升起。 “好戏开场了。”只见苍霖阴阳怪气吐出一句,身形忽的变得虚幻,直至消失。洛天见此,眼神立刻变得深邃,心中暗叹,怕是这苍霖知道与我比拼力量不是对手,想要借用魂识分离的元籍将自己处决。 洛天不敢大意,四下张望,却是空无一人,此地环境浓雾遮天,极为适合隐藏,却是这苍凛施展元籍的绝佳之地。 啪 正当洛天警惕的环顾四周时,只见一双干枯的肉忽的从空中冒了出来,一掌拍在洛天肩头,还好他反应及时,急忙将身子一缩,仅仅受了点皮肉伤,可是洛天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起来,他无法洞察苍凛的踪迹,只能一味挨打,终究不是办法。 “桀桀”东北方向忽的传来一阵嗤笑,洛天当即举拳挥去,却是扑了个空。眼中泛出凶光,只要稍稍感觉到动静,便会举拳猛地朝那方冲去,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扑空,不免开始有些萎靡。 被苍霖这样一番戏弄,上官弘等人见此,皆是一脸畅快,一旁的上官恒显然尤为兴奋,心中的暗爽直直的显露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 而远处的莹琪却是一脸难受,看着在场中如一个疯子般乱打乱叫的洛天,眼中却是一片湿润。 ‘不行,要冷静,静下心来,不能因为心里的惊慌而中了苍凛的诡计,这货用心险恶,藏头露尾的也不出来,不断迷惑试探我,只是为了将我的元力耗尽,活生生将我拖死,我断断不能中他的诡计。’洛天忽的停下手来,站在原地装出一副累的半死的模样,一个劲的喘气。 那苍凛见洛天如此,断定自己的计谋得逞,遂放下心来,从虚空中猛地拍出一掌。 洛天静下心来感应着周遭,只感觉身后空气一阵波动,及早做出了反应,躲了过去,没曾想身子刚向左边一闪,眼前忽的出现一把细剑,朝自己胸膛刺来。 细剑冒着紫光,很显然透着元力,似乎下一刻便会洞穿自己身体,洛天一惊,急忙向后方掠去,那细剑却步步紧追。 “铿锵”洛天迅速拾起地上的凡尘,一刀砍下,发出一阵脆响。 上官弘等人专心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只见洛天杵着凡尘,眼神打量着四周,希望能够再次找到一点空气的波动,却是如石沉大海一般宁静。 ‘如此下去可不行,看来要用那招了。’洛天心中暗暗计算,透出魂识,在身边打转,有了魂识的帮助,洛天便容易处理多了。 僵持了一阵,左后方隐隐浮现一丝波动,洛天脸色凝重,并未急于处理,装作不知,他担心这又是苍凛的诡计,所以干脆拿自己做诱饵,引诱苍霖显出真身,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背后忽的一阵阴寒,只感觉汗毛立刻倒竖,紧接着一道凶光射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鹰爪正出现在洛天头顶,这一切都被魂识看的一清二楚。 洛天见此,急忙收回身边的魂识,在这种情况下,倘若被对方探查到了魂识,自己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洛天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心中暗自计数,忽的眼中爆出一道精光,一个转身,仰天大喝“兽神怒” “吼”传来一阵龙吟虎啸,洛天背后猛地冒出一只如巨山般大小的蓝焰麒麟,麒麟晃了晃头,四肢猛地一蹬,朝着前方冲去。 “砰”一阵巨响传来,空气中弥散着更为浓厚的烟雾,众人皆是看不清场中发生的状况。 “啊!”一声惨叫迅疾传出,待得烟雾消散,众人看向场内,只见苍霖浑身血污躺在血泊中,一脸的痛苦哀嚎着,再看向一旁,此时的洛天早已不见了踪影,急忙看向莹琪的方位,也是压根见不到人影,就连昏迷的剑南都不见了踪影。 “不好”丁天震急呼一声,联系之前的种种,瞬间便猜到了洛天的心思。 “被他们逃了!”上官晨一脸气愤的说道,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苍霖,一脸鄙夷。 “这洛家小子果真不简单。”上官弘感叹道,回想起洛天最后释放的元籍,眼眉微挑,露出一脸的贪婪。 “洛坤的儿子。”上官恒站在一边,眉头微皱,冷冷的甩出一句。 听完,众人脸上又是挂着震惊。上官弘一张老脸有些狰狞,眼中透出狠厉,似乎和那洛坤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早前听莹琪谈及过,洛坤有一独子,名唤洛天”上官恒冷漠道,透出不甘心的神色。 “岂有此理。早知如此,就不该陪他戏耍,应该直接除掉,照着小子成长下去,迟早会成为第二个洛坤。”上官弘懊悔不已,双手捏的嘎吱作响,显然对洛坤十分忌惮,与其说忌惮不如说是嫉恨。 “他怎么处理?”上官晨盯着躺在地上的苍霖,冷冷道。 上官弘盯着苍霖,眼中显出凶光,恶狠狠道:“没用的废物,花这么大的代价培养的魂元体,竟然被那小子一朝毁掉根基,还留着有什么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和众人朝着洛天消失的方向追去。 上官晨脸上挂着阴险,一脸坏笑的看向苍霖,在他恐惧的目光中,陷入了永久的睡眠。 另一边,洛天驮着剑南,和莹琪在林中飞快的穿过,一刻也不敢耽误,飞快地往青丘帝府的方向跑去,跑的力竭,才停下休息片刻。 “我哥怎么样了?”莹琪一脸担心的询问道,眼中的惊慌到现在还未消散。 “不碍事,受伤太重,昏死了,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了,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洛天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一边大口的喘息,一边解释安慰道。 闻言,莹琪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才算是安心,遂又一脸感激的看着洛天,心想要不是眼前之人,自己只怕早就死了。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感觉到心悸,倘若不是洛天早早告诉自己,他一方面和苍霖对决,吸引住上官弘等人的注意,一方面让她缓缓靠近南宫剑南,待寻到机会,便一起逃出生天。 直到此刻,莹琪对洛天的心智和计谋才算是心服口服,不由感到似乎只要有眼前之人在身边,便有了安全的保障。 “小妮子,想什么了,这么炽热的看着我,莫非对我有什么想法。”洛天看着莹琪的眼色有些不对劲,苦涩的笑了笑,打趣道。 闻言,莹琪耳根泛起一阵微红,怒视着洛天,吼道:“别臭不要脸了,谁看你啊,我只是担心我哥的伤势罢了。” “哎哟”闻言,洛天也佯装痛苦,惨叫一声。 “你又咋了。”莹琪脸色一紧,佯装不在意,问道。 “我受的伤可比你哥重,再说身上元力匮乏,不能给自己疗伤,全身疼痛无比。”洛天一脸痛苦的说道,看起来不像假的。 “你还好,我身上的丹药早在大战白琥的时候就全部用光了,这该如何是好。”莹琪脸上立刻堆满焦急,左顾右盼地说着。 “额……要是你能给我按摩两下,说不定会减轻很多痛苦。”洛天说着说着,却是露出一脸的憋笑,看在莹琪眼中当即会意,脸上一副媚笑,一巴掌朝洛天肩膀拍去,咬牙切齿道:“这个力度还行吗。” 看着莹琪气呼呼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骚动,虽说这一掌下来力度不轻,却也不太觉得疼痛,正待捉弄时,忽听的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不免脸色一紧。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洛天惊呼一声,立刻起身,背上剑南,着急忙慌的朝青丘帝府方向遁去。 至于为何往青丘帝府方向跑,洛天也早有算计,一来上官弘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追到自己等人那是迟早的事。二来青丘帝府开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东阙,往这边赶来的元士定然不少,其中必然能见到四大家族中的某些高手,莹琪和剑南身为皇族中的人,定然会有很多元士想着巴结奉承,如此一来上官弘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爹,你看,是那小子。”上官晨倒是眼贼的很,率先看到狼狈逃窜的洛天,向前指着,放声大叫道。 闻言,上官弘等人急忙追上前来,望着前方,一脸焦急道:“不好,他们要去青丘帝府,倘若让他们先行赶到,定然引起风波。”正说着,急忙朝前追赶而去。 此时,天也渐渐暗了下来,洛天在前面一刻不敢耽误的疾驰,上官弘等人在后紧追不放,跑了大半夜,洛天是累的气喘吁吁,体内的元力当真如他嘴中所说快要枯竭,到时候只怕很快就会被追上。 “洛天,怎么办?”莹琪一脸紧张的望向身后,此时的她早已六神无主,不如之前那般鸡贼。 洛天此时累的半死不活,哪还有精力去想这些问题,只见他右手外翻,催动着右手的三圣体印记星耀,开始汲取漫天繁星的星辰之力。 洛天缓缓恢复着元力,一边疗伤,一边透出元力赶路,却是有些捉襟见肘,这星辰之力转化为元力需要时间,而自己目前最迫切想要的便是时间。他很清楚,这上官弘在后面如此紧咬着不放,定然是想讲自己等人彻底诛杀,如此一来,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莹琪,你身上有没有玉石。”洛天忽然想起,焦急问道。 闻言,莹琪一脸困惑,虽不知洛天意欲何为,也不敢耽误,急忙回道:“只有点青玉币。”遂一股脑掏出递给了洛天。 洛天接过,几乎一眨眼间,便将七八枚青玉币中的元力给吸收掉了。莹琪看着洛天手中的青玉币瞬间化成飞灰,心里一惊,不知洛天到底做了什么。 “太少了,还有没有。”几枚青玉币中的元力实在微乎其微,说话间便被消耗一空。 闻言,莹琪一怔,似在犹豫,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怀中刻有莹琪二字的赤色玉牌交给了洛天。 洛天接过,一阵狐疑,看向莹琪,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保命要紧,一手汲取着赤玉中的元力,一边向前疾驰。 上官弘等人又是一阵困惑,洛天的速度明明减下来了,眼看就要追上,却是突然暴涨,实在匪夷所思。 紧接着,又是一阵你追我逃,此时天边已经透出些微微亮光,众人此时已经出了迷雾森林,整整奔驰了一夜,才穿过了整座迷雾森林。 莹琪下意识看了看洛天手中的赤色玉牌,此时只剩下了一小块还被捏在洛天手中,其他的都已经化为飞灰。 洛天脸上却是有些惊喜,方才汲取这赤玉中的元灼力时,便感觉到一丝丝如水般柔滑的元力,往脑中识海里飘荡。 元灼力本是如火般炙热的元力,而元衍力却是如水般轻柔,洛天当即大喜,听伯一说过赤玉中含有极少的元衍力,可以用来提升魂识,没想到是真的,如此一个重大发现,当真为以后魂识得修炼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在元宙上,只要成为元士,便被分为贞元体和魂元体两类,而成为贞元体便注定一生与魂识无缘,只得认命苦苦修炼境界。 成为魂元体后,虽说元炼进程与贞元体相同,却是可以在提升境界的同时,培养自己的魂识,而这魂识的好处无论是在侦查还是交战亦或是炼丹铸器等方面皆是不可少的必要条件。 所以往往成为魂元体的元士,都会比普通元士高人一等,其后的成就也就越大。 莹琪看着一脸兴奋的洛天,再看了看他体内欲渐充盈的元力,只感觉一阵茫然,她心里不断在想,这洛天究竟是如何将这玉石转化为体内的元力的。 紧接着,两人又是奔驰了一两个时辰,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古旧门洞,才停下脚步。 洛天站在洞门口,细细打量,只见门洞上方写着‘青丘帝府’四个古朴苍劲的大字。石门两边各刻着一行大字,左边刻着‘青光腾舞换一杯万古千愁’右边刻着‘紫烟凌云扶一曲残枝断柳’。 两人朝里面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一时进退两难。 令洛天真正感到绝望的是,此时的青丘帝府门口竟然什么都没有,别说人了,就是连个鬼也没见着,他不懂为何会如此,只以为这青丘帝府已经被那些元士给洗劫过纷纷回去了,也没再深究。 “洛天,怎么办?”莹琪一脸焦急的望向洛天,朝后看去,却是见到了上官弘等人的身影。 洛天鼻中喘着粗气,下意识看了看右手,右手中的赤玉牌不知何时便已耗尽,只留下一些白灰。 洛天放下背后的剑南,拍了拍手,回头望向远处,依稀看到点人影闪动,踌躇半晌,扛上仍旧处于昏迷的剑南,一手拉着莹琪,大喝一声。 “拼了” 在莹琪一脸惊恐的目光中,两人顺势穿过洞口的禁制,朝里面冲去,不见了踪影。 没多大会儿,上官弘一行也是赶到,看着门洞,表情有些怪异。 “那小子刚才从这里面进去了?”丁天震似在询问似在否定自己刚才亲眼所见的不可置信,尖声道。 “简直可恶!”上官恒愤怒的咆哮一声,双手紧紧捏拳,恶狠狠地盯着洞口,实在想不通为何每次洛天都能绝处逢生,自己许久一来的计划,却每次都是被打破,他恨洛天恨得牙齿要的咯咯作响,眼中的火光恨不得将面前的青丘帝府烧为灰烬。 “这禁制是假的!”丁天震毕竟没有亲自来过这里,只是道听途说此地有禁制,只能等到解封那天才能进入,他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只不知从何处摸来的飞鸟,朝着那青丘帝府门口猛地扔去。 飒 在那飞鸟靠近洞口的一瞬间,传来一阵烧焦的声响,紧接着一阵白烟冒出,那只飞禽立刻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愕。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群英会 湛蓝的天空下,烈日透射在金黄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向前望去,出现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外围古树苍天,绿意成荫环绕着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室。 向前走去,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临月阁’。 阁中一应家具齐全,皆是奢华上品,却不显得繁杂,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闭眼坐于堂前,仿如一尊石像般,怡然不动。 “皇祖!”阁楼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呼喊,老者闻言,双眼微微一睁,面前的朱漆大门应声而开。 “何事如此惊慌?”老者语速极慢,波澜不惊道。 “皇祖,方才,方才下人禀报,说,说是明裂的魂牌碎了。”来人身着金黄色长袍,胸前绣刻着青天白云,大山河川,约莫五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模样大方沉稳,只是眼下略显仓皇。 闻言,老者眼睛睁大了些,脸上依旧平静如水,缓缓道:“鼎元境。”老者似在回忆,突然眼角微挑,神情有些紧张,继续道:“剑南和莹琪有危险。” 听完,黄袍男子脸上的惊惧越发明显,直呼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摸了一把银色胡须,平静道:“图儿莫慌,那四将不是前些日子就已经动身了吗,别忘了,还有羽儿。” 黄袍男子正是现在东阙皇族的主人南宫图,而那老者便是南宫家的老祖南宫野,也是东阙唯一的一位尊元境大能。 听完南宫野的话,南宫图依旧一脸忧虑,只是比起之前的惊慌,似乎平缓了不少。 ………… 一晃眼,便已到了正午,此时青丘帝府门口聚集着人山人海各式打扮的元士,观之众人年纪,年长者居多。观之衣着,锦绣华服居多。观之打扮,世家子弟居多。往往都是成群,阵地分明。 人群中,乌压压一片,将青丘帝府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嘈杂之声,此时正是人声鼎沸,就着烈日的烘烤,更显得焦躁。 “听说云煌学馆此次派下的任务便是寻找五尾火狐,无论谁能寻得,便能够跻身进入四院之首。”人群中一人环顾四周,眼中闪着各种艳羡,对声旁人说道。 “不止如此,听说还有机会进入霄煌楼中,这可是每年院试前十才有资格进入的。”另一人脸上透出一丝希冀,感叹道。 正待众人七嘴八舌议论时,人群中忽的响起一声惊叹“快看,那不是东阙的皇城四将吗?” 闻言,众人立刻寂静下来,主动避让开一条小路,让一行人从中穿过,来到青丘帝府门口。 只见远处走来四个相貌相似的大汉,皆是一脸英气,体格健硕,穿着鎏金赤火铠甲,表情冷漠,透着些孤傲。 待那四人走过,其后跟着一名男子,一身黑衣,金云点缀,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青丝用赤玉冠了起来,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嘴角那一抹微笑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 “咦?他们身旁那位长相优美的男子是谁?就连鼎鼎大名的皇城四将都甘心为他开道?”人群中传来一阵狐疑。 众人闻言,皆在回忆思考,找寻着有关那位男子的记忆。 “我记起来了,我记得,十年前有幸和他见过一面,他不就是隐遁了十年之久的誉王吗。”人群中一人兴高采烈的大声惊呼道,脸上洋溢着自豪。 “誉王?南宫羽吗?”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待到确定下来皆是一脸震惊。 “东阙皇族真是大手笔啊,竟然连隐觅十年的誉王都派遣出来了,看来对这青丘帝府是势在必得了。”此话一出,人群中又是争吵不休,不免又觉得有些失望,和他们去争抢,无疑与虎谋皮。 提起这誉王南宫羽,却是有不少的故事,早在十年前他便是闻动东阙的十大鼎元境强者之一,那时候的他仅仅三十岁,便达到了鼎元境三段的高度,意气风发的他,曾经一度与洛家洛坤比肩,可是不知后面出了何事,紧接着传出闭关的消息,整整十年来都没有露面过一次。 正待众人一脸崇拜的望着南宫羽时,人群又是一阵惊呼:“快看快看,东阙上官家来了。” 闻言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上官弘带领着上官恒和上官晨缓缓朝前走去,一行人如同迎宾走红毯一般,各自招呼。 “东阙洛家。”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众人望去,只见洛乾走在前方,其后跟着两男两女,皆是未曾见过的模样。 “没想到洛家竟然是军神洛乾亲自带队,这下上官家和南宫家是不可能独大了。”人群中冒出一句,闻之,众人皆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过了半个时辰,人群中的鼎沸之声依旧络绎不绝,回头望去,又缓缓走来一堆人马。 “南丘皇族,丁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语气十足,似乎不愿在东阙一方元士面前丢了脸面。 “南丘皇族也来了,咦?怎么不见家中长辈,尽是些小辈过来的。”人群中传来疑问,显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照理说东阙四大家族出了北滨城的韩家没有派人过来之外,皆是家族长辈带队,可这南丘皇族却是一个家中长辈也没见到,而且过来大家族也只有丁家,其余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众人看到这里,皆是有些困惑不解。 如今无事,再来讲讲地理,元宙之上,地广物博,东方名为东阙,相传此方乃是天界门户所在,集天地灵力之大成,东阙盛产玉石、贵金属以及珍稀药材。其内最大实力称为皇族,即南宫家。其后较大的家族势力,有上官家、洛家以及韩家。 南方名为南丘,南丘比起东阙却是要大上许多,其内土地以山川居多,地广物博。其内最大势力为皇族谢家,其后有丁家、马家、穆家。 西方名为西漠,顾名思义,整整一片地界皆是沟壑沙漠。西漠没有皇族也没有世家,所有的势力整合一片,称为部落,如今最大的部落首领名为东越泉。西漠物资匮乏,缺少元炼所必需的天财地宝,所以常常侵扰临近的南丘,借以掠夺物产。所以西漠的人经常被南丘和东阙的人称为羿蛮子。 而北方的北渝和中部的中州往往是元宙元士心心所念的元炼圣地,后面自会知晓,暂且不谈。 此时群英汇聚,两边人马摆开架势,一方以南宫家为首的东阙势力,一方以谢家为首的南丘势力,两方虽然脸上皆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可是鬼知道他们心中正盘算些什么诡计。 东阙和南丘之间的征战常年不断,前文也提及过一二。 一来两方算是元宙上组成文化极为相似,都以家族势力为首,其内鱼龙混杂不清。二来,两方交接之地,便是曙境,曙境中的天财地宝多不胜数,所以双方常常因为曙境的归属问题大打出手。 除了以上两个原因之外,最重要也最基本的问题还是元炼。不管哪一方,哪个家族,几乎每日都在花心思招揽天赋异禀的元士,为自己一方效力,这就从明里的招揽变为暗里的抢夺,不管哪一方的元士在自己地界待不下去,都会奔赴另外一方,所以仅仅是个人的恩怨,因为常年的算计,变成了两方地界的争夺。 “洛乾!”只见南丘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声暴喝,看向站在一边镇定自若的洛乾,眼中泛着凶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声音虽小,两方元士却也听的清楚,纷纷望向洛乾,却是看他脸上依旧那般云淡风轻,似乎所有事都与自己无关。 “洛乾,你杀我兄长,今日誓要报仇雪恨。”那人终于安奈不住,冲向前去,指着洛乾鼻子怒喝道。 闻言,洛乾微微转了个身,面向那人,一脸冷漠,望着那人,云淡风轻道:“战场之上敌我对战,死伤在所难免,如今你找我寻仇,为兄报仇,也在所难免,我如今就站在这里,你若要打斗,洛某奉陪。” 洛乾说话铿锵有调,正义凛然,说完透出体内威势,如同一尊战神,立在人群。 “看这洛乾威势,恐怕已经突破鼎元四段了,这乾老虎之名,当真名不虚传。”站在两边的闲散元士纷纷议论着,光是看着洛乾就觉得心生胆颤。 闻言,那人默不作声,无比尴尬,脸色逐渐萎靡下来,本想着当着众人之面,露个脸,出点风头,没曾想洛乾直接摆出架势,丝毫不带退让,反倒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正此时,站在前方一人缓缓迈出一步,微微笑道:“素问洛家有两兄弟,大哥洛乾堪称军神,二弟洛坤又为元宙最年轻鼎元境强者,当真是满门英豪。” “丁天震”洛乾看着来人,脸色微微缓了下来,露出一脸鄙夷,漠然道。 “没曾想洛兄还记得在下,今日我们聚在此地,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家族中的年轻一辈进入青丘帝府磨炼一番,却不适合打斗。”丁天震义正言辞的说道,说完还不忘摸了他那两撇八字胡。 对于丁天震,洛乾却是没有半分敬意,他深知此人的德行,除了笑里藏刀,就是背后偷袭这些下流招数,十足一个彻头彻底的小人。 “此话不错,如今青丘帝府时辰已到,我们也不该多加耽误,得抓紧时间才是。”上官弘向前走出几步,大声附和道。 洛乾回头望了眼站在一旁的南宫羽,微微点头示意,缓缓朝后退去,目前情况一目了然,两边人马实力也格外明显,光是洛乾一人,便足以傲视群雄,再加一个不知底细的南宫羽,看来这次青丘帝府之行,是东阙抢占了头筹。 见无热闹可看,双方人马连带着一些散户元士,又自顾自地整备起来,经过短时间的沉寂,人群中又开始嘈嘈杂杂的喧闹起来。 南宫羽站在一旁,一脸冷漠,似乎所有事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直到他注意到上官恒,脸色才开始变得认真,凑了过去,一脸严肃道:“早前便听兄长说过,我的两个侄儿剑南和莹琪跟随你一起来到曙境找寻火狐,为何现在只有你一人出现在此地,他们人呢?”虽说是询问,但是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容怀疑的质问。 闻言,上官恒脸色一变,心中顿时一沉,他那见过这等场面,再加上做贼心虚,一时间竟哑口无言,憋红着一张脸,吐不出半个字来。 “誉王,十年没见了,你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呐。”上官弘急忙凑了上去,一脸热情的寒暄起来。 闻言,南宫羽冲着上官弘微微点头示意,沉着而优雅,表现大方得体。转而,继续盯着上官恒,眼中透出深邃,看的上官恒一阵心惊肉跳。 上官弘见此,脸色也是一紧,旋即放松下来,一本正经道:“誉王,且听我一言,你说得对,这恒儿啊,的确是和剑南还有莹琪一道来的这曙境,似乎还有明裂,但是在半路上,他们因为捕捉火狐的事闹了些分歧,就彼此分散了,就连我们也是昨日才与恒儿在迷雾森林中碰头的。” 听完上官弘的解释,南宫羽有些狐疑不定,早在十年前他就尤其了解上官家的人,明里虽然谨守规矩,暗地里却是处处与皇族作对,自从闭关出来,也没少听自己大哥南宫图提起这些年上官家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日益放肆。 “当真!”南宫羽眼中透着深邃,很明显不相信上官弘的那番自以为是的说辞,他甚至有种想将上官恒吊起来严刑逼供的冲动,只是碍于他上官家的面子,才强行忍了下来。 闻言,上官恒急忙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却是压根不敢直视南宫羽的眼睛。 看着上官恒的一脸懦弱,南宫羽也只好作罢,心中想着还有明裂在他们身边保护,明裂再怎么说也是鼎元境二段的境界,仅凭一个上官弘,又能那他如何呢。 接下来,众人又是一番整备,各大小势力中的长辈纷纷掏出一些元丹元器之类的物品交予家族的晚辈,千叮万嘱进去之后的一切细节,但最终的目的却是一致的,无疑是希望能得到帝府中主人的传承或是多找寻些天财地宝用来壮大家族势力。 “叔父,方才南宫羽是不是起疑了。”上官恒极为隐晦撇了一眼远处的南宫羽,却发现他正一脸疑虑地盯着自己,一脸担忧地问道。 “不打紧,恒儿晨儿你们两个进去之后,切记一定要找到南宫剑南和南宫莹琪,务必将之除掉,否则此事后续会很麻烦,还有洛天那小子,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出来,否则日后洛家必定比南宫家还要难以对付。”上官弘急忙吩咐道,却是对上官晨二人抱着很大的信心。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上官恒心中早已经对洛天恨之入骨,即使没有上官弘这番话,他也不会放过洛天。 “只是爹,洛天那小子不知在哪里学的元籍,十分霸道,我担心。”上官晨一脸担忧的说道,回想起洛天施展的元籍,便觉得全身一寒。 “哼,这你无需担心,那小子的元籍虽然厉害,可我能看出想要使用那元籍,需得耗费大量的元力,他前面被裂山掌伤过,又被苍凛狠狠的折磨了一番,再加上逃避我们的追赶,此时他已然没了元力和精力,如此一来,他在你们面前如同一个废人。”上官弘缓缓分析道,眼中带着阴冷,虽说这解释掺杂了不少水分,但是他依旧相信洛天只不过是个窥元境的黄毛小子而已。 闻言,两人皆是会心一笑,心里想着,他们进去里面这么久,只怕自己都不用动手,洛天就已经死了青丘帝府之中。 “砰!”正待众人商量时,远处传来一声躁动,众人寻声望去,却是见到一个闲散元士被青丘帝府门口的禁止给弹开了好几米远,,此时正躺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众人见此,当即取笑着。那人也不恼怒,一脸羞愧的的藏匿在人群之中。 “众位,看来这禁止需要合众人之力才能彻底解除。”丁天震一脸正色凛然地走了出来,对众人说道。 闻言,大家默默点头,也不啰嗦,每个势力较大的家族走出一人,站在洞府门口,众人合力 ,缓缓破开着门口的禁止。 “轰隆隆”随着时间过去,只听见一阵地动山摇,洞府门口缓缓向上升起一个散着绿色光芒的大圆台。 “禁止已被解除,大家可以进入其中了。”不知谁大声叫嚷道,一下子人群中炸开了锅,纷纷攘攘的朝门口移动。 只见一个个年轻一辈的才俊,缓缓站上圆台,下一瞬间,闪过一阵白光,那个年轻元士便消失在了圆台之上。 众人你推我攘,随着白光的持续闪动,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将场上十之五六的窥元境元士送往青丘帝府之中。 “砰”又是一声闷响,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元士,刚靠近门口,便又被弹了回来,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朝远处走去。 众人心领神会,看来云煌学馆传来的消息当真不假,非窥元境元士不得入内。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在场的所有窥元境小辈,皆是进入到帝府之中,只留有一群家住长辈一脸焦急的在外面等候。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青光 伴随着漆黑幽深的隧道,缓缓走出四个黑影,四人左顾右盼,及其小心翼翼。 只见一个黑影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珠子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将四周照的如同白昼。 “哥,你身上的好东西可真多,给我瞧瞧。”只见一个模样可爱,小巧玲珑的少女看着手拿明珠的少年,两个小酒窝挂在脸上,眼睛微眯,讨好道。 “子瑶,你又开始没正行了。”那少年手中的明珠被身旁的少女一把躲过,也并不恼怒,反而一脸温和的笑着,只是名为子瑶身旁的另一名少女一脸不悦,开口训斥道。 那女子着一身水蓝缎带连身裙,朱唇玉莲,五官极为精致,身姿曼妙,如同仙女般,只是缺少了几分活力,显得异常冰冷,恰好和名为子瑶的活泼少女形成鲜明反比。 “哎呀,我说雨妍姐,既然出来玩,你就不要再管东管西的了,跟个老太婆一样。”子瑶最后一句说的极为细微,却还是被众人听见,两名男子站在身后表情明显一变,有些吃惊,心里想着还没人敢跟她如此说话。 此时出现在洞口的两男两女皆是洛家的晚辈,最开始掏出明珠的略显黝黑的男子名为洛璃,是洛家三长老洛启辕的儿子,而那脸带酒窝,性格开朗活泼的少女,便是洛璃的亲妹妹。 至于那一脸冰冷,如仙女般长相的少女,名为洛雨妍,乃是洛乾的女儿,他的弟弟洛闯之前也曾见过,这洛雨妍乃是洛家小辈中最拔尖的人物,之前便听程伟介绍过一二,如今十八岁的洛雨妍不仅是天资独特的魂元体,而且修为也已经达到了让众人仰视的窥元境六段,被东阙之上的元士尊称为冰美人。 “你个调皮蛋,我就知道你野性难驯,当初见你梨花带雨的求我,才心一软带你来此地,一路上倒也听话,没想到刚进来此地,你就开始原形毕露不服管教了是。”洛雨妍语气中带着责备,没曾想她平时冷冰冰的,对待什么事都一副冷漠的样子,却是对洛子瑶这个表妹,格外上心。 “哼,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我和我哥一起。”看着有些恼怒的洛雨妍,洛子瑶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的窜到洛璃身后埋怨道。 “你呀,真是半日不打上房揭瓦,无缘无故气你雨妍姐做什么。”洛璃极为宠溺的点了点洛子瑶的小脑袋瓜,佯怒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洛璃,你这个妹妹就是被你惯的,如今是越大越不懂规矩。”看到洛璃不止不责怪,反而极为宠溺,洛雨妍当即一脸恼怒的说教道 三人互相指责训斥,闹笑不断,唯独其附近另一位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笑过一次,一张坚毅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心事,眉头微皱,看着前方无边际的黑暗。 那少年模样俊美,皮肤白皙,两道剑眉底下藏着一对深邃的星目,让人望之生寒,高挺的鼻梁下配着紫青的薄唇,为一张坚俊的脸更添几分孤傲。 此人也是洛家的子弟,名为云暄,是洛家二长老洛启轩从外面抱回来培养的,洛启轩有一儿子,便是早前见过的洛浩然,如今正因为洛天一事,被罚在思过崖面壁,无法出来。 洛子瑶看着云暄,狐疑道:“云暄哥哥,你在看什么。”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云暄,脸色却是立刻严肃下来,似乎只要看着云暄那张脸,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一般。 “没什么。”云暄冷冷回了一句,如同陌生人一般,径直朝前走去。 “哼,大冰窟,冰块脸,略~。”洛子瑶撅着小嘴埋怨道,比喻的极为贴切。 “你呀!谁不好招惹,招惹他干嘛。”洛璃一点洛子瑶的鼻尖,爱护道。 看着云暄孤默的背影,洛雨妍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朝前走去。 众人缓缓行了半个时辰,前面隐约透出点微光,见之大喜,急忙朝前走去,走到光亮中,是一个石门,众人进入其中,前方横着九个通往不同方向的洞口。 “这是?”洛璃看着洞口,拿不定主意,狐疑一声。 “看来,这九个门洞,代表着九条路,我们如今的方位也不确定,倘若贸然进入其中一条路的话,过于冒险。”洛雨妍微皱着眉头,习惯性地将手中佩剑抱在胸口,思虑半晌说道。 闻言,众人又是进退两难。 “这好办,我们四个人,每个人选择一条路,机会不就加大了吗。”洛子瑶信誓旦旦说着,大摇大摆的就准备朝前走去。 “你给我回来,再胡闹回去了把你关进思过崖陪洛浩然去。”见洛子瑶竟然如此冒失,洛璃也不免心急,急忙一把拉回训斥道。 “哼,我才不要跟死耗子待在一起,打死也不去。”洛子瑶撅着嘴,一脸的不乐意,猛烈晃头大呼道。 “为什么?你浩然哥哥对你不也挺好的吗?”洛雨妍看着洛子瑶一脸的气愤,打趣道。 “哼,他那都是装的,以为我看不出来,死耗子把我的洛天哥哥都给弄丢了。”洛子瑶一边说着,声音都不免有些沙哑起来。 众人听到洛天二字,皆是下意识的别过脸去,脸上挂着伤感,就连一直冷着脸的云暄也是眉头一挑,眼中透出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呀!不要得理不饶人了,那件事是意外,连坤叔叔都没有说什么了,你还在这里生闷气。”看着一脸悲伤的洛子瑶,洛雨妍急忙安慰道。 “哼,就不就不。”洛子瑶使性子甩出一句,一眨眼间,还不待众人看清,便一溜烟从正中的洞门口跑了进去。 众人见此,皆是一脸惊慌,急忙向前追去,只留下云暄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众人进去之后,洞口石门轰的一声关闭,云暄看着其他洞口,嘴角微翘似乎看出来了什么,找到最左边一条通道,缓缓进入。 进入洞内,是一条蜿蜒盘曲的隧道,两边遍布着晶莹剔透散着绿色荧光的晶石,如时空隧道一般。 隧道中传来一阵阵踏步的回声,云暄脸上依旧冰冷,表情淡漠,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够左右他的心境。 “这味道?”云暄狐疑一声,突然变得谨慎,隧道中传来“斯斯”的声响,伴随着点点血腥恶臭。 云暄停下脚步,嚯的掏出腰间的细剑,满脸凝重的盯着前方,过了半晌,见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便小心翼翼继续朝前走去。 “昂!”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一个拐角处,云暄刚一转身,眼前出现的便是一条长着三个头的巨蟒。 巨蟒全身透着淡紫色,三个头皆吐着长长潮湿的芯子,格外妖异。 “砰”一颗蛇头朝云暄铺面袭来,云暄身子轻盈一跃,跳到蛇头后方,蛇头扑了个空,重重砸在隧道石壁上。 看着三头巨蟒,云暄嘴角微翘,伸剑刺去,传来“咔嚓”一声,手里的细剑竟然直接断裂开来。 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云暄有些诧异,急忙丢掉手中的剑柄,翻身一跃,竟跳到巨蟒中间一颗头的头顶。 “看看谁更硬。”云暄大喝一声,举起拳头,透出元力,散发着黄色的光芒,重重朝着蛇头轰去。 “砰!”一阵沉闷声响,巨蟒受了些轻伤,大叫一声,声音有些像马的嘶鸣。 正待云暄准备再次出拳,左右两边的蛇头气势汹汹的朝他扑来,见此,他急忙翻身跳将下去。 “昂!” “砰!” 只见一颗蛇头猛地大叫一声,忽然喷出一口绿色气体,将一边的石壁喷出碗大一道缺口,喷出的气体如一般威力巨大。 云暄见此,大吃一惊,没曾想这巨蟒还有这招,却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也没多想,朝着前方迅疾跑去。 “砰!砰!砰!” 云暄在前面跑着,巨蟒在后紧追,时不时喷出一口,炸在云暄刚跑过的地方。 “不好!”云暄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被的威能逼到了一处死角。 “昂!” 三头巨蟒挡在云暄面前,一声嘶吼,猛吸一口,正待喷去,云暄手中捏着一颗铁球,朝着蛇头扔去,铁球进入蛇头,只听得云暄一句“爆”响起一阵闷响,蛇头嘴中冒出黑烟,却并未有太大影响。 这一点拖延,给了云暄一点空挡,只见他双手一拍背后石壁,一个翻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双脚蹬在蛇头,借势跳到巨蟒身后。 “砰!”还未稳住身形,只见又一颗蛇头朝自己扑来,大嘴猛张,云暄不敢耽误,急忙向后前方掠去。 又是一路奔逃,来到一处宽阔的石屋内,石屋中空荡荡的,只有一座方台,其上插着一把石剑。 云暄看向四周,已经到了尽头,后面巨蟒紧接而至,看着云暄,后尾缓缓摆动,吐着芯子,一点点靠近,三颗蛇头左右摇摆,将云暄堵的死死的。 “真是难缠。”云暄嘀咕一声,左闪右躲希望能找到间隙逃出巨蟒的封锁。 “砰!”巨蟒又是大嘴一张,喷出一口,直直砸在云暄站着的地方,云暄纵身一跃,跳到左边,蛇头接踵而至,只见他嘴角微翘猛地一蹬墙壁,迅疾窜到右边,右边没有蛇头,正好可以逃出。 “昂!”不知是哪一颗蛇头尖叫一声,猛地吐出朝云暄喷去,云暄躲避不及,被擦到了手臂,打乱了节奏,只见蛇尾向上一摆,一把便将云暄裹在了蛇身上。 “遭了!”云暄惊呼道,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那坚韧无比的蛇身。 三颗蛇头缓缓靠近云暄,吐着芯子,贴在脸上一阵恶臭。云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冰冷的脸上带着惊慌。 巨蟒越缠越紧,已经能听到他全身的骨骼嘎吱作响。 眼下情况来看,云暄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但他至始至终眼中依旧是透着坚毅,没有丝毫惧怕死神的降临。 “噗”终是承受不住巨蟒的压迫,云暄喷出一口鲜血,眼睛外凸,一张白皙冷傲的俊脸憋的青紫。 只见他将头微微一扭,恰好看到石台上的石剑,刚才一口鲜血喷在上面竟然被一点点吸收,而那包裹在外面的石皮脱落了一点,从中投射出一道绚烂的青光。 云暄拼命挣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透出魂识飘荡在石剑之上,片刻间,整间石室轰隆作响,石剑表面的石皮缓缓脱落,露出一把造型怪异浑身散着强烈青光的宝剑。 “啊”随着云暄的一声大喝,宝剑仿佛有了灵智一般,一瞬间落到他手中,手中捏着剑柄,此时的他全身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般,竟然缓缓将蛇身撑开来一些。 得到一点间隙,只见云暄纵身一跃,双手握剑,眼中透出浓厚的杀意,向下猛地一插,一道青光闪过,蛇身瞬间被拦腰截成了两段。 紧接着阵阵剑影闪过,三颗蛇头纷纷滚落在地,化作一阵黑烟,只留下两根巨蟒的尖牙散着森森银光。 见三头巨蟒已除,云暄掏出一颗丹药,还不待喂进嘴中,只见那两根巨蟒尖牙缓缓飘起,移到那方石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地晃动,石台轰然开裂,云暄定睛看去,半空中漂浮着一小块玉简。 急忙将丹药喂进嘴中,缓缓靠近,一把将玉简捏在手中,云暄透出魂识看去,眼神中散着炽热的光芒。 再看向手里的宝剑,其上刻着两字,‘青光’云暄心领神会,嘴中嘀咕着“青羽”两字。 画面一转,来到一条宽阔的通道处,此时迎面走来一人,约莫十七八岁,身穿鎏金甲,头戴紫金冠,手拿一杆亮银画戟,仪表堂堂,一脸英气。 男子脸色沉着,环顾四周,一脸严肃道:“这里处处皆是机关,你们注意点,抓紧时间,一定要找到林珊。” “是!旭皇子。”闻之,身旁三四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此人早在之前便出现过,当时和一女子站在南丘皇族那边,此人名为谢旭,乃是南丘皇族谢家谢齐的儿子,还有一个妹妹名为谢灵珊,这谢旭是唯一能和洛雨妍比肩的人物,仅仅十七岁,修为便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窥元六段,似乎比谢灵珊还要更强一些,只可惜他不是魂元体,只能如洛天那般依靠元丹去培养魂识。 原来那帝府门口的青色圆台是一个传送阵,会随机将进入之人传到一个地方,也因为这样,谢旭进来之后,一路上什么事都没做,专心寻找着自己的亲妹妹谢灵珊。 而这青丘帝府之中四通八达,极为广阔,其内的机关陷阱多不胜数,一路上谢旭也因为这些机关折损了不少人。 越是如此,谢旭便越是担心谢林珊的下落,此时前方已经走到尽头,忽听的对面传来一阵刀剑之声。 谢旭急忙向前赶去,却是一面石壁挡在众人前进的路上。 “妈的,是哪个该死的触碰了机关。” 只听到石壁对面一人大骂道,那人紧盯着面前的通道,眼中透出惊惧。 只见通道两边屹立着许许多多的巨型石像,如兵马俑般个个手执兵刃,身穿铠甲。 忽的,一阵晃动,屹立在墙壁两边的石像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纷纷跳将下来,朝着众人一顿猛砍。 众人见此,皆是严阵以待,整个通道中足足有十几人,细看之下,上官恒和上官晨赫然在人群中之中。 众人一拥而上,一阵劈砍,石像却是纹丝不动,而手执巨刃的石像每一次挥下,便会有修为低下的元士抵挡不住民丧于此。 “灵珊!” 上官晨惊呼一声,一剑挑开了谢灵珊头顶的巨斧,拉着谢灵珊朝一边遁去。 “师兄!”谢灵珊看着上官晨一脸的惊异,脸色迅速转忧为喜,惊呼道。 “林珊,你怎么在这。”稍微得到点空闲,上官晨急忙掠到前方,一把专注谢灵珊朝着没人的地方跑去。 “我也不知怎么就被传到了这里,哥哥也不知道在哪儿。”谢灵珊有些沮丧,一路上凶险万分,好几次都差点丧命。 “旭皇子?”上官晨狐疑道,面对接踵而至的石像巨人不敢大意,急忙招架。 石壁另一边的谢旭,忽然听到谢灵珊的名字,脸上洋溢着喜悦,透出淡蓝色元力,将手中画戟一挥,如同一条飞舞腾龙。 “蛟龙出海!破!” 随着谢旭一声大喝,传来阵阵龙吟,面前的石壁应声而破。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敌明我暗 青丘帝府,此时场上形势一片混乱,只见一个个石像巨人手执利刃,朝众人疯砍而来。 巨人眼中闪着绿光,仿如有灵智一般,身形也十分矫捷,仅仅依仗着身体的悬殊和力量的比拼,不一会儿功夫,竟将场上的元士屠戮了近半。 上官恒、上官晨以及刚被救下的谢灵珊都在苦苦支撑,他们脸色的惊惧越甚,随着元力的消耗,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而那巨人石像却是依旧凶猛,丝毫不显弱势。 正当众人无可奈何,面临着死亡的恐惧之时,只听的对面石壁处一声大喝,传来整整龙吟。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石壁“轰隆”一声,便被击了个粉碎,从中走出一人,身穿鎏金铠甲,头戴紫金冠,手执亮银画戟,目光如炬,一脸英气勃勃扫视着在场众人。 “皇兄!”场上一人惊呼道,只见谢灵珊一展眉头,脸上的惊恐瞬间消失无形,透露出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兴奋。 “旭皇子!”上官晨看着谢旭,两眼放光,也是一脸惊喜地呼喊道。 闻言,只见谢旭画戟一挥,口中大喝一声“蛟龙出海”那手中画戟如同一条潜海蛟龙向前疾驰而去。 “砰砰砰” 画戟所过之处,传来一阵阵巨响,一个个石像巨人皆被画戟穿胸而过,碎了一地。 画戟一阵猛突,直直冲到谢灵珊眼前,忽的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皇兄!”谢灵珊看着面前的谢旭,语气中带着哭腔,显然对于这番生死存亡的经历,感到深深的恐惧。 “林珊,你还好,别哭了,皇兄这不是来了吗。”谢旭脸上极为罕见的挂着微笑,安慰道。 转眼间,谢灵珊破涕为笑,似乎只要有此人在,任何的艰难险阻都只是一场无关大雅的玩笑罢了。 “旭皇子。”上官晨走进一步,极为尊敬的抱拳喊道。 “上官晨。”谢旭看着来人,显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并未有太多诧异,语气中透着平淡。 “皇兄,刚才要不是晨师兄救我,只怕我就见不到你了。”谢灵珊盯着上官晨,眼中透露出感激,急忙解释道。 “如此多谢上官兄照顾小妹了。”谢旭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感激,极为礼貌的谢过。 “诶,旭皇子说的哪里话,我和林珊身为同门,便是祸福与共,应该的。”上官晨急忙回道,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去探探这青丘帝府。” 谢旭怎么可能听不出上官晨的话外之音,无论他救下谢灵珊是有意还是无意暂且不论,但是救人的事实自己无法否定,所以这个人情是必须要还的。 其实谢旭也想过更深层次的一面,那就是家族长辈曾经说过,东阙只有一家可以交好不能为敌,那就是上官家,所以谢旭此番邀请,也是为以后的事提早安排。 见谢旭主动邀请,却是在上官晨的意料之外,面露感激急忙谢过,便叫来上官恒一起。 此时通道内剩下的人已经不多,被谢旭的一招蛟龙出海,破坏了一大半的石像巨人,场中已经支离破碎。 谢旭手执画戟,一路上披荆斩棘,所过之处皆是倒下一地的碎石。 “簌簌” 忽的传来一阵破空,两边不知何时飞出数支冒着寒光的羽箭,谢旭专心对付着石像却是大意,被一支羽箭擦伤了手臂。 “皇兄小心。”谢灵珊见此,一脸担忧的急忙提醒道。 石像巨人本就不好对付,此时更多了这些杂乱的羽箭,确实有些头疼。见此,上官晨等人急忙进入场中帮谢旭抵挡住杂乱的羽箭,好让他专心处理石像。 有了众人的帮忙,谢旭果然轻松许多,正将一只石像巨人处理掉时,两边忽的喷出熊熊火焰,只听惨叫不绝于耳,在场为数不多的元士,又被烧死了近三层。 这些机关好似有灵智一般,越发的困难,出现的频率也十分出人意料。 “师兄小心。”谢灵珊一把将上官晨拽向自己身边,忽的一大块冰锥重重砸在地上,上官晨望着地上的碎冰,一脸的庆幸,真是差一点就埋骨于此。 正待上官晨庆幸之时,顶上却是忽的砸下来数不清的尖锐冰锥,好似要将众人给活埋与此地般。 石像巨人、羽箭、喷火、冰锥,一时间整个通道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恐惧的乱喊乱叫,企图逃离这个魔鬼之地。 而此时紧跟着谢旭的上官恒等人处境也越来越惊险,好似所有的机关都围绕这几人展开,无论是频率还是速度都比其他地方要严重许多。 “他妈的,老天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上官恒爆出一句粗口,一张脸气的通红,好几次的险象迭生,让他觉得这就是老天的肆意作弄。 谢旭跳到一边,得到一点点缓冲时间,看着整条通道,目光如炬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只见谢旭跳入通道中间,对着一边的石壁一声大喝。 “蛟龙出海” 石壁应声而破,露出一座青玉构成的台架,谢旭盯着青玉台架,画戟一扫,台架支离破碎,地上铺满了数量巨大的青玉。 台架一毁,顿时通道内的所有机关全都停止,灰头土脸的众人见此,皆是四下张望,一脸的惊魂未定,等了半晌,见没有动静,才纷纷身子疲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谢旭深深呼了口气,看来是将眼前的危机彻底解决了,回到谢灵珊身边,缓缓道:“眼下机关解除了,我们在此地稍事休整。” 闻言,众人缓缓坐下休息,约莫一个时辰后,才缓缓从通道中离开。 此时,在通道中间另一边的石壁中,露出一小间石室,石室夹杂着微弱的灯光,在一处石棺旁正蹲着两个人影,窃窃私语不知交谈些什么。 两个人影一男一女,都是十六七的年纪,男子浓眉大眼,五官姣好,一头黑发披在其后,参差的胡茬肆意舞弄着,有些不修边幅。 女子模样可爱,粉嘟嘟的小脸配上月牙眼,小嘴微翘,有些失望,对身旁男子说道:“洛天,他们都走光了,看来这次计划失败了。” 两人正是前些日子逃进青丘帝府的洛天和南宫莹琪,同行的还有南宫剑南,此时他依旧处于昏迷,躺在石棺之上。 “那个拿戟的是谁?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竟然达到了窥元境六段。”洛天微皱眉头,一脸的不悦,追根究底失败的原因还是突然杀出来的谢旭,破坏掉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谢旭是南丘皇族谢家的皇子,谢家如今当权的是他爹,名为谢齐,这个谢旭早在十岁时就成功突破成为元士,如今十七岁便已经是窥元六段的高手,堪称最有希望二十岁达到鼎元境的才俊。”莹琪缓缓解释道,脸上洋溢着一些花痴的憧憬。 洛天听完介绍,也是一惊,这小子的天赋岂不是比自己还要强,一年一段,这是什么节奏,回想起自己在十方秘境的日子,相比较外界可是整整待了十年,却依旧只达到绿贞窥元境,足足比那个什么皇子多了三四年元炼时间,再看看他的心智和实力,洛天只觉得此人着实有些可怕,只希望不要成为敌人。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瞬间黯淡无光了。”莹琪看着洛天脸上担忧的神色,便立刻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一脸鸡贼的取笑道。 洛天也不在意,白了她一眼,被她这么一激,倒是心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定要和那个谢旭比试一番。 “我们出去!”洛天忽然想起目的还没达到,泛出一脸坏笑的说道。 “那我哥怎么办?”莹琪站起身来,就准备跟着洛天一起,却是想到自己那依旧昏迷的哥哥,一脸担忧问道。 “把他留在这里就是了。”洛天满不在乎的说道,就准备往外走,却没曾想此话进入莹琪耳中,当场色变,一脸气冲冲地盯着洛天。 “你倒是走啊!”洛天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莹琪,看她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可爱,洛天立即想到之前说的话,尴尬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哥的伤势太重,眼下没有元丹估计要睡上好几天,此地极为隐蔽,我们将你哥放在此处,定然是安全的,再者说,如今我们手里有青丘帝府的机关图,倘若不出去收点利息,那明裂不就白死了。” 听洛天如此一说,莹琪却不以为然,心里想着洛天肯定是要依仗手里的地图,找到帝府主人的传承,估计早就把她和剑南忘到了九霄云外。 洛天看着莹琪纠结的模样,便猜到了她心里所想,耐着性子安慰道:“你就别瞎想了,虽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明叔那会委托我照顾你们,对于他的遗愿我自然会遵从,再者说,我们在此地不可能一直躲藏着不见人,出去报仇带着你哥也不方便啊。” 听完洛天这番话,莹琪才算稍稍心安,紧紧盯着洛天,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就算洛天不这样说,到最后她还是会乖乖的跟着走,只是女孩子家什么事都要点面儿罢了。 “那好,我们收利息去。”莹琪脸色变得严肃,眼中透着狠厉,回头望了眼剑南,率先朝着一边的石门进入。 回想起之前的经过,原来洛天之所以能够顺利穿过青丘帝府门口的禁制,完全是依靠他怀中的那块璜墟玉,就如早前穿过五始域一般,只是这些洛天自不会知晓,他还以为门口原本就没有禁制,他们一冲进来,便直接来到这间石室之中,石室略显狭窄,只摆放了一座石棺别无其他。 来到此地之后,洛天果真如上官弘分析的那般,元力枯竭,新伤旧痕一起复发,身边又没有丹药又没有玉石,情急之下,莹琪只好取下剑南身上佩戴着的赤玉玉牌给洛天恢复元力,如此一来,洛天的一条小命才算保住。 待之后,在两人一番查找之下,竟在石棺中找到了整个青丘帝府的地图同时还有所有的机关图。 如此一来,两人瞬间大喜过望,休息了片刻正待出去,却是看到了上官恒一行人从通道穿过,洛天看着机关图,急忙启动了通道内的所有机关,想要凭借机关将上官恒等人扼杀在此处,没曾想半路杀出个谢旭救了众人,满怀希望的计划也以失败告终。 两人迅疾的穿过一道道石门,经过一间间石室,在青丘帝府的密道中狂奔。 这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一条路,其他进来的元士,基本都是走的外围蜿蜒盘曲的大道,一路上少不了机关和凶兽等候着他们。 当然也不乏一些运气极好的元士,一路上跌跌撞撞,竟然莫名奇妙来到了存放天财地宝的石室,其内的玉石、元丹、元器、元籍多不胜数。 重宝引诱之下,便不乏亡命之徒,往往一处藏宝地被发现,便会引来一批又一批的元士争向抢夺,大战一触即发,随着络绎不绝的厮杀叫嚣,整个宁静祥和的青丘帝府瞬间演变成了人间炼狱。 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争斗,这也无可厚非,反观洛天两人迅疾穿过一个个藏着巨宝的石室,却并未有所停留,除了洛天动不动会拿上一些赤玉用以恢复元力之外,其他的东西几乎看都没有看一眼,他们的目的是中心区域之前的那一小段路口,那也是上官恒一行人的必经之路。 两人早早便来到此处,再走个十几分钟,便到了青帝的栖居地,也是接受青帝传承的中心之地。 倘若能够纵观整个青丘帝府,你会发现,青丘帝府如同一个大大的圆盘,其内的道路蜿蜒盘旋,横纵交织,无论是密道,隧道,通道或者是大道都多不胜数,而唯一能够到达中心石室的只有九条通道,除了这九条通道之外,其余的路都是死路,亦或是他们的黄泉路。 当然要论在此处所获胜丰的人也确实不少。 比如洛雨妍一行便得到了数不尽的玉石和元丹。云暄获得了青帝的本命元器‘青光剑’还有元籍‘青光腾舞’,任何一样东西放在元宙,都是会引起一场无休无止的厮杀。 此外,谢旭和上官恒一行人也得到了许多的元器和元丹,一路上也是兴奋无比。 以上这些人由于名声在外,实力更不用说,所以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至于其他人基本还未捂热便已经转手多次,直到最后一人才伤痕累累的将其带出。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幻阵 青丘帝府内部,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青丘帝府的秘密也被相继进入的元士一点点探寻着。 一间间藏着重宝的石室门户大开,其内所有的玉石、元丹、元器、元籍皆被抢夺一空,哪怕是镶嵌装饰在墙壁的宝石和珍贵的画卷他们也统统不愿意放过,连砸带扣的也要随身带走。 这是一番掠夺,更是一场屠杀,一时间围绕着整个青丘帝府的通道内,不是血流成河就是尸首遍地。 洛天和莹琪两人经过长时间的疾驰,终于到了目的地,此处有一片极为宽广的区域,虽然也是一间石室,但是四周石壁却全是有青玉组成,数目庞大的青玉令人咂舌。 莹琪看着四周的青玉,一张小嘴久久合不拢,如此巨大的财富,饶是皇族出身的自己也不由感到吃惊。 洛天一脸兴奋,看着四周的青玉石壁,回想起迷失幻境中也是用青玉打造的幻境,此时他心中有个可怕的想法。 伯一曾经跟自己说过,在那遥远的荒古时期曾经传下来一种极为可怕的阵法名为‘元境’,而这元境无论是交战亦或是囚禁敌人都有妙用,伯一便是被一位元境大师困了不知道多少年。 而迷失幻境之中也是由多不胜数的玉石搭建,而此处在地图上标注的名为阵法之地,最适合用来阻拦囚禁敌人。 机关图上讲的更加详细,只要启动幻阵的阵眼,凡是来到此处之人皆会进入幻阵之中,而在幻阵里面的凶险程度不难想象,只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洛天一点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不管是幻阵还是更加高深的元境,都需要依仗数不清的玉石才能构建,如此说来,这玉石岂不是构建元境最基本的东西了。 洛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跳加速,他决定出去以后一定要四处寻找这元境的修习方法,成为一个让伯一都忌惮不已的元境大师。 “洛天,你在想什么?”莹琪盯着洛天,见他眼中透着炽热,脸上带着兴奋,旋即一脸疑惑地问道。 闻言,洛天快速清醒过来,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们在此处稍微休息会儿,离上官恒他们过来还有充足的时间,待我们检查清楚此地的机关,再开启幻阵阵眼也不迟。” 闻言,莹琪一脸狐疑的点点头,对于洛天莫名其妙的情绪,自己也是一脸的迷茫。 洛天用手摸着玉石,情不自禁的便开启了星曜,吸收着玉石之中的元力,虽说体内并不缺少元力,可洛天却是极为渴望玉石之中那一缕缕微弱的元衍力,这可是体内魂识的大补药。 早在之前,洛天吸光莹琪和剑南的赤玉玉牌,便将其中的元衍力一并吸收,只感觉识海中的魂识正在渐渐地成长,原先只有区区两节的魂链,如今却变成了三节,相应的洞察范围也是扩大了不少,倘若遇到一个修为比自己高但是魂识低于自己的敌人,在关键时刻岂不是又有了一个杀手锏吗。 正想着,入手处感觉有些粗糙,洛天抬头望去,面前的玉璧上竟然刻着一些图案,图案上刻绘着两把形态各异的宝剑,其中一把断成了两截插在一边,另一把完好无损也插在一边,图案边还有一些刻字。 “青光”洛天看着那把完好无损的宝剑,默默念叨着。 “紫烟?”不知何时,莹琪出现在旁边,看着一旁断成两截的宝剑也脱口而出,念完之后,她的脸色却是有些怪异,好似在哪儿听过这名字一般。 洛天却是被她突然说话吓了一跳,正待训斥时,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轻飘飘的不知飘到了何处,再一睁眼,竟来到了一处宽广的石屋之中。 此时洛天已经魂识出窍不知去除,只留下一个傻呆呆的躯壳,还站在原地。 莹琪看着那画面,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嘴里喃喃道:“我总感觉这名字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说完,她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一旁久违言语的洛天。 碰了几下,见他始终没有反应,莹琪侧脸看去,只见洛天如一根木头般傻呆呆站在那里,脸上还透着一副温怒的模样。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莹琪感觉这货又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伸手猛地一推,“扑通”一声,洛天直愣愣的应声倒地。 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莹琪一脸惊慌的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而后上下打量,却是压根想不出是何原因导致的。 “莹琪”洛天大喝一声,声音戛然而止,转瞬便消散无形,仿佛石沉大海般。 而另一边洛天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突然便来到这鬼地方,他连一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急忙大喊大叫着朝四周寻去。 “有人吗?”洛天继续大喝,又是如方才一样,刚出口的声音,瞬间消失。洛天微皱眉头,心中一阵狐疑,自己一闭一睁眼之间,怎么就会出现在此地,当真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为什么,洛天环顾着整间石屋,只见四周皆是由奇形怪状的巨石组成,一大片巨石互相连接,环绕石屋一圈形成一个大圆坛。 而边缘处的巨石交错叠加,仿如一层层石阶一般,直通上面的石壁。 洛天朝着石壁走去,细细看去,才发现石壁上竟然雕刻着许多活灵活现的壁画,有翱翔展翅高飞的雄鹰、九条尾巴的火狐、三头全身亮紫的巨蟒,海浪的浪潮和天空飘着的五彩祥云。 看着这些壁画,心中不免生出胆颤,仿佛这些景象都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般,让人顿时生出渺小柔弱之感。 看着看着,洛天侧头突然注意到了远处的一块石壁,循着巨石跳将过去,只见一面通体青紫色的石壁出现在自己面前。 石壁约高十尺,宽约七尺,以中间为分界线,分出两小块石壁,左边一块呈青色,右边一块呈紫色。 细看之下,只见青色石壁之上,刻画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一副仙风道骨的男子。男子容貌俊秀,五官精致,似乎没有一丝瑕疵,随意披散的青丝随风摇摆,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倒有些玩世不恭的放荡形骸。 男子双眼带着玩味,眼中的光彩熠熠生辉,盯着前方,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袭紫色罗裙的女子正手拿一把长剑,指着男子。 女子容貌也尤为惊人,肤若凝脂,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轻轻挽着秀发,不多加任何装饰,更显得娇柔丽色。 女子眉头微蹙,显然极为恼怒,但却为她的美貌更添几分活力。 “举剑相向,却依旧风轻云淡,哼,暧昧。”洛天看着壁画,自言自语评价着,不由觉得画中的男子套路很深。 盯着长裙微摆的女子,越看越是被深深吸引,好似女子天生散发出来的气质,便应该被人捧在手中呵护般。 洛天眼光缓缓上移,盯着女子手中那把模样怪异的宝剑,只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脑子一时有些短路,怎么也想不起来。 “紫烟”洛天脑海中一阵炸裂,嘴中突然嘀咕着,回想起莹琪方才念过的一句。眼前女子手执的宝剑,不就是方才自己在玉璧上见过的那把断成两截的紫烟吗。 洛天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急忙惊呼道:“不会的,不会的,哪有这么巧。” 可是看看四周,似乎接受了事实,嘴中呢喃着,“一定是那幅画有问题,竟然将自己吸到了幻阵之中,如此一来,莹琪岂不是很危险。”洛天一脸担心的推测着,实在想不通天底下为何所有好事都被自己给摊上了。 洛天轻飘飘从石阶上跳将下来,来到石屋正中,地上除了一些破碎陈旧不堪的木头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正当洛天想着要如何从眼前的幻阵之中出去时,整间石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时,洛天站在场中,所见之处皆逐渐还原,仿佛时间倒流一般,眼前的景象飞快旋转着,洛天此时就身处时间长河之中,如水流一般难以抓住的时间,匆匆从指缝中流逝。 这种感觉很微妙,洛天眉头紧皱,努力想要去抓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时间法门,可却是徒劳无功,压根没有这么多时间给洛天领悟,便消失于无形。 时间停止了流逝,洛天扫视着四周,此刻的石屋变得焕然一新,于之前残旧不堪、冷冷清清的石屋相比,此处一应家具齐全,且都是寓意深厚,给人以浪漫温馨的勃勃生机之感。 洛天在石屋中四下转悠,只见四周立着许多青木细柱,每根青木柱上皆雕刻着许多美丽繁杂的图案,柱顶之上飘着一个泛着青白荧光的玻璃球,将整间石屋衬托的神秘幽静。 洛天回过头去,只见原先的青紫壁画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块白色的帷幕,透着点光影却依旧能看到点点色彩。 而在石壁之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青木大床,床沿边雕刻着五彩祥云以及一些象征祥和的图案。 整间石屋,虽说有了些人烟味,但却还是较为简陋,周围依旧是黑压压的石壁,没有过多的装饰打点。 “莫非这是帝府主人原先生活过得地方?”洛天结合着一系列事件,分析道。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洛天急忙抬头望去。 “轰隆” 传来一阵巨响,只见远处的石壁,被人用力推开,洛天幡然醒悟,原来这是两扇巨大的石门,竟然和石壁浑然一体,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石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轰隆作响,从中透出一道白光,晃得洛天睁不开眼来,待的稍稍有些适应,洛天定睛细看,只见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手拉着手,似乎在窃窃私语交谈。 “快看,这处天然洞府是我一次偶然探宝寻获所得,花了数月时间将其改造,才有了今天的容貌。”男子拉着身旁的女子,一边走一边开心说道。 两人快步走进,洛天细看吃了一惊,只见这对男女皆是方才石壁之上所看见的。 男子依旧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容貌俊秀,一头青丝随意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女子穿着淡紫色罗裙,随风吹摆,曼妙的身子透在光阴之下,更显得妩媚动人。 两人好似压根没看到洛天,直直地从洛天身体中穿过,待两人过去,洛天不由得微微摇头,泛起一阵苦笑。 那两人走到床边,洛天满心期待着或许会看到大尺度的戏码,心中却是暗骂自己的无耻,眼睛依旧诚实的在紫衣女子身上扫视,不外乎其他,实在太过吸引人了。 只见男子将女子双手紧握,拉到自己面前,脸上洋溢着温柔且优雅的微笑。 而反观女子,虽说脸上也一直洋溢着欢乐且不失礼貌的微笑,但洛天从他眼中深处,却是看到一丝丝忧虑。 女子环顾着四周,眉头微蹙,转瞬即逝,却还是被男子捕获到了。男子看向四周,虽说用心装扮几个月,却还是有些简陋,不好意思道:“紫萝,你不开心吗,我答应你后面一定会将这整个洞府都布置的如天堂一般。” 名为紫萝的女子闻言,看着男子,眼中透着为难,转而含情脉脉的盯着男子,开口道:“青羽,你为我所有的付出,我都铭记于心,但是……” 紫萝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青羽袖袍一挥,床榻后面的白色帷幕缓缓落下,露出了紫青色的壁画。 紫萝看着壁画,脸色一怔,眼中含着晶莹,越看下去,紫萝的脸色越发显得扭曲,这是纠结到顶峰的表现。 “看来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洛天轻声说道,再看紫萝的面容,却是发觉自己这个解释并不贴切。 正待想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暗了下来,周围的场景又开始飞快旋转变化着,时间飞速流逝,石屋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四周的灯座东倒西歪散落在地,青木床边也落上了厚厚的灰尘。 整个石屋显得异常冷清,唯独没有变化的依旧是那紫青色的壁画,青羽温柔的微笑和紫萝执剑相向的冷酷印在洛天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轰隆颅” 又是一阵巨响,石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光从这一点便不难看出此人的修为有多么可怕,恐怕此时的洛天也无法推开这重重的两扇石门。 传来一阵光亮,只见一个人影如喝醉了酒一般,步履踉跄地朝洛天走来。扑面而来一阵酒气,从洛天身边划过。 “青羽?这是受了多大刺激?”洛天看着来人嘲讽道,却是压根无法把眼前不修边幅的醉汉与温文尔雅的青羽联想到一起。 只见此时的青羽披散着脏乱的长发,脸上被发丝挡住,参差凌乱的胡须肆意搭在下颚,整张脸显得沧桑颓丧,无精打采。 青羽靠近床沿,缓缓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提起手中的酒壶便是一阵猛灌,酒水四散飞溅,晶莹的水花落在地上,摊开一片。 “酒不醉人,人自醉,可笑!可笑!哈哈哈哈!”青羽如疯了一般,大声嘶吼着,继而又狂笑不止。而后将手中的酒壶随意一抛,砸在远处的石壁上,溅射开来。 “剑,锋芒;蹙眉,伤;落寞无主,两相忘!两相忘!”青羽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直至睡着。 洛天站在一旁,看着青羽此时的模样,不由苦笑一声,叹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龙纹浮屠 青丘帝府中蜿蜒盘旋的道路千千万,但是只有九条通道会通向青帝的传承大厅,而想要经过大厅,又必须经过一间开阔的石室,这间石室四周的墙壁全由青玉铺垫而成,极尽奢华。 此时青玉石室之中,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元士,一到石室,便被眼前青玉组成的石壁深深震撼。 一众元士进入石室之中,顿时觉得气氛有种莫名的紧张,此时场中正发生着一段对峙,只见南宫莹琪嘴角挂着血迹,一脸苍白的佝偻着身子站在原地,一手护着左胸,一手伸展开来似在保护着什么。 向后看去,赫然便是洛天,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丝恼怒,侧着脸,嘴唇微张,全身僵直,如一根木头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上文提到,洛天的魂识被那石壁之上的一幅画给拉到了幻阵之中,此时的洛天只剩一副躯壳,和死人并无二致。 而莹琪却并不知晓此事,他试了很多办法,却都不能将洛天给叫醒,虽说如此,她并没有将洛天直接丢下不管,而是一直默默守候在他身边。 过了不久,率先进来的便是谢旭和上官恒一群,上官晨进入石室,也是颇为眼贼,顾不得去惊讶由青玉铺成的石壁,便首当其冲注意到了呆若木头的洛天,不由分说,直接祭出元力一掌挥去,莹琪见此,顾不得多想,直接奔了过去保护洛天,两人便由此交上了手,只消消几个回合,莹琪便被打成重伤。 这也难怪,上官晨在年轻一辈中,虽算不得出众,但却也不属于那些歪瓜裂枣,如今已然达到窥元境三段,堪比莹琪的窥元一段却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再加上这上官晨出招颇为狠辣,莹琪抵挡不住,倒也无意外。 回忆作罢,回到现实中。 此时莹琪受了重伤,一脸萎靡,却依旧挡在洛天身前,不肯离去,独自一人面对上官晨的虎视眈眈,似乎丝毫不觉得畏惧。 “莹琪你走!不要再撑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远处的谢灵珊此时哭的是梨花带雨,不断的劝慰道,似乎和莹琪关系极为亲近。 倘若不是那谢灵珊的极力维护,恐怕莹琪和洛天两人早已经魂归九天了。 见谢灵珊如此维护自己,莹琪也是十分感动,只见她微微抬头,将嘴唇那一丝血迹擦掉,一脸苍白的挤出一丝微笑,对着谢灵珊摇了摇头,面露感激,却并未打算离去。 “哼,南宫莹琪,你堂堂南宫家的掌上明珠竟然为了这个小子不惜以命相护,值得吗?”上官恒此时跳了出来讽刺道,不知道吃的哪门子干醋,由于极度愤怒,他脸上的青筋暴起,显得分外狰狞。 但是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这上官恒心中还是极为在乎莹琪的,哪怕他平时所作所为有些过于极端,但是不可否认,他在对待莹琪的时候,却是认真的让人同情。 而此刻,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为了保护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的混小子,不惜舍去性命,这如何能不加深他对洛天的憎恨,而这份憎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转化成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尔等无需多言,今日,今时,我,南宫莹琪,愿意以命相护,洛天死我死,洛天生我生。”莹琪强忍着胸口的剧痛,一字一句地对众人说道,其内心的坚决让众人动容。 闻言,其后有人脸色变得凄楚,也有人脸色变得狰狞,也有人不为所动。 “哥,我求求你,你帮帮她,不要让她死,不要让她死。”谢灵珊带着哭腔恳求着谢旭,拼命的拽着他的手腕,央求道。 可谢旭一张脸充斥着淡漠,看着谢灵珊这个样子,却是有些心软,再看向上官晨,却是面露为难,那上官晨回过头来,冲着谢旭微微点头示意,他当即会意,拖着谢灵珊朝一边走去。 “师兄,你放过莹琪,莹琪你快走,快走啊!”谢灵珊被谢旭拖到远处,依旧扯着嗓子嘶哑喊道。 看来和莹琪之间的感情极为不浅,想来也是奇怪,一个是东阙皇城的明珠,一个是南丘皇城的明珠,但是本为国仇的两人,却成为了莫逆之交。所以说,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上官晨脸上依旧布满着阴邪,他不是没有听见谢灵珊的苦苦哀求,而是闭耳不闻,佯装没有听见罢了,即使他对那谢灵珊充满爱慕之心,可也无法违背父命,他虽然和洛天无仇,但是父命在身,而且倘若放跑了莹琪,也是一个烦,心里想着不如就在此地将他两一起铲除,倒是一件好事。 只见上官晨脸色一紧,眼皮微挑,眼中透着浓厚的杀意,直接祭出元力,心中运转法诀,仅一瞬间,他那半边身子忽的被染成金色,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在外,如同一条金龙,蜿蜒盘旋在手臂之上。 谢旭站在远处,将谢灵珊的头紧紧埋在胸前,眼中闪过一抹惊愕,吃惊道:“龙纹浮屠” 只见上官晨猛地一跃,立在半空之中,双手打着奇怪的符印,头发衣摆皆被狂风刮的四处飘散,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凶兽,紧接着扬天一声大喝 “龙纹浮屠” 霎时间,以上官晨为中心,飘出一条金龙,紧接着传来阵阵龙吟。 谢旭看着远处的上官晨,却是有些鄙夷,对付一个受重伤之人,竟还要祭出家族元籍,这种做法实在过于卑劣。 莹琪看着半空中的上官晨,没来由地苦笑一声,回头望了眼依旧如木头一般的洛天,欣慰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阵阵龙吟传来,夹杂这呼呼风声,那翻滚的热浪如惊雷一般朝着莹琪扑面而来。 “兽神怒” 又是一声大喝,只见莹琪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来,将莹琪轻柔的扔向一边,飘在半空中的莹琪睁眼看去,眼中浸着泪花,脸上立刻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吼” 紧接着又是一阵兽吼,石室内充满着龙吟虎啸,只见一只蓝焰麒麟从洛天背后缓缓升起,几乎充满了整间石室,那炽热的火浪席卷着四周,仿佛空气都燃烧了一般。 “砰!”蓝焰麒麟和金龙相撞,发出一阵威能,将四周的玉璧都几乎撞裂开来。 “噗”上官晨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洛天向后退了数步,半蹲在地,强忍着喉咙处的微甜,一脸痛苦的盯着地上的上官晨。 众人盯着场上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皆是一脸震惊,眼中透着惊恐,对突然出现的洛天竟然生出了死神降临的恐惧。 谢旭站在一旁,眼中的震惊也是一阵接着一阵,继而露出一个冷涩的笑容,将洛天的形象深深刻印进心里。 “洛天!”莹琪落到一旁,惊呼一声,喜极而泣的朝洛天跑来,脸上洋溢着无以言表的喜悦,一把将洛天深深抱住。 突如其来的温柔将洛天包住,他此时也是一脸懵圈,仔细想来这还是自己来到此地,第一次被人如此亲昵的抱住,而且还是个女人,还是个如此水灵清新脱俗的小美女,不由得有些心慌。 “大小姐,我们还是改日再亲热如何,眼下似乎逃命比较重要。”洛天虚弱的说着,声音都不免有些沙哑,可他那双欠揍的左手,却是缓缓爬上了莹琪的背部。 闻言,莹琪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洛天,脸上泛起一阵微红,看向洛天的眼神,立刻会意,可洛天却并不如此想,只感觉莫名的有些恼怒。 莹琪微微点头,将手交给洛天,示意由他带领,洛天见此,也不矫情,微微一笑,强忍住体内的伤势,一把拉住莹琪,还不待众人从震惊中醒来,随意推开一道石门,钻了进去。 这一幕尽数被上官恒收于眼底,但是他却不敢有所动作,毕竟洛天方才那招,已经让他心生畏惧,他只能一脸怨恨的看着两人从自己眼中消失。 “咳咳咳”上官晨猛烈的一阵咳嗽唤醒了上官恒的沉思,他急忙扶起上官晨,见还有些微弱的呼吸,旋即放下心来,急忙掏出些疗伤的丹药给上官晨服下。 石室内此时聚满了人,众人口中无一不再讨论着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子,竟把窥元境三段的上官晨给打的奄奄一息。 此时远处走来四个大汉,进入石室中,只见那每个人身穿露胸龙纹鎏金铠,四人长相极为神似,皆是一脸络腮胡,大方脸,浓眉大眼,刚气十足。 细看之下,每人袒露的半边胸脯上,皆纹着一字,按顺序读下来,分别是‘勇、猛、刚、烈’四字。 见到四人来此,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皇城四将来了,估计是来找寻莹琪公主的。”刚说完,身旁一人便紧急的捂住了他的嘴,一脸的心悸。 此四人便是日夜守护着皇城安全的四位守将,四人皆姓秦,是亲兄弟,老大秦勇,老二秦猛,老三秦刚,老四秦烈,修为皆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的高手行列。 “上官公子,可有见过我家小姐。”秦勇走到上官恒身边,虽说是一脸莽夫打扮,说起话来却也是平易近人,极有礼貌。 闻言,上官恒先是一怔,对于这四个名声在外的莽汉,自己并不陌生,只是没曾想为什么就直接问到了自己头上,急忙控制住脸上的诧异,故作悲伤道:“莹琪,被,被洛天给掳走了,我晨哥想要救她,却被洛天打成重伤。” 在场之人,除了一边的谢旭和谢灵珊比较清楚前因后果之外,其余的人只知道是一个叫洛天的打败了窥元三段的上官晨,并带走了莹琪,却不知这之间的详细经过。 闻言,秦勇一怔,脑子里回忆着洛天此人的信息,却发现一无所获,忙又问道:“洛天是谁?难不成是洛家人?” 闻言,上官恒并未言语,装出一脸悲伤,低着头,假意检查上官晨的伤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以做答复。 秦勇看罢,准备站起身来,吩咐其他三人抓紧寻找洛天,人群中突然冒出一股铃音般的冷笑,众人顺势望去,却发现洛子瑶不知何时正站在人群中,笑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一群傻蛋,洛天哥哥在月前还只是元体五重,怎么可能如今会把窥元三段的上官晨伤成这样,你们是脑子长在屁股上了吗。”洛子瑶越说越离谱,指着众人骂道,完全不顾此话的后果。 闻言,众人脸色又是一变,细细想着洛子瑶说的话,真假不敢猜测,只觉得洛天仿佛被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变得传奇起来。 上官恒被如此一番取笑,一张脸憋的通红,咬牙切齿冲着洛子瑶喊道:“洛子瑶,别以为还是在云煌学馆中有师尊袒护,便如此肆无忌惮,这里是青丘帝府,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正说着,上官恒的手掌已经高高的举在了洛子瑶的头顶,似乎下一瞬间,便会紧随着未说出口的话拍下去。 “你想如何?”话音中带着讥诮,众人顺着话音望去,只见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两人,皆是一脸云淡风轻,眼中透着凛冽。 “冰美人?我的天,她怎么来了” “洛璃师兄好” 众元士中,不发一些身为云煌学馆中的弟子,此时见到来人,皆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打着招呼。 上官恒看着两人,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仿佛空气凝住了一般,一双手举在半空,迟迟不敢放下。 洛璃的名声,在东阙或许不引人注意,但只要是云煌学馆中的弟子都有耳闻,除了面貌英俊潇洒之外,待人接物格外显得温和,而他的实力也自然不用多说,窥元境三段,虽算不上拔尖,但凡与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此人十分棘手,哪怕挑战高出自己一两段的元士,也不至于会败。 而洛雨妍就更不用说了,东阙出了名的魂元体,修为也早已达到窥元六段,这实力算得上东阙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了,无论是东阙亦或是云煌学馆,都已经将她当成重点的栽培对象,恐怕以后还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炼药师,到时洛家的地位将更上一层楼。 “你确定是洛天?”洛雨妍走进一步,脸色冰冷,淡漠道。 闻言,上官恒终于是动了动,蹲坐于一旁,心中是饱受羞辱,已经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只见他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看着上官恒的动作神情,洛子瑶脸上立刻布满了欢喜,没曾想洛天还活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洛璃走到跟前,看着伤重的上官晨,微皱眉头,心中算计着,却是无法接受这个夸张的事实。 此时石室中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过来,一边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冰美人和洛璃,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自己在青丘帝府的所见所闻,有的直呼太过残忍,有的却一脸庆幸自己能够捞到一两件好东西。 众人在原地稍事休息,却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前面便是接受传承的地方。”众人脸色皆是一紧,走到两扇巨大的石门前面,合力将石门推开。 ………… 洛天和莹琪这边,快速穿过密道,直接便来到了接受传承的大厅。 “噗”一口鲜血喷出,洛天只感觉胸中闷得像火烧一般,好似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自己的五脏六腑。 “你怎么样?”莹琪扶着洛天,一脸担心问道。 洛天挤出一丝微笑,虚弱回道:“还,还死不了。”声音显得越发的嘶哑,话刚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洛天眼中闪出惊惧,没曾想还有如此霸道的元籍,估摸自己很可能会扛不住死在此地。 “洛,洛天,你可别,别出事。”莹琪眼中闪出晶莹,声音哽咽的呼喊道,看着缓缓就要睡过去的洛天,脸上越发的担忧。 一滴眼泪,滴在他的脸颊上,洛天抬头看着梨花带雨的莹琪,欣慰笑着。 继而缓缓掏出胸前的赤玉,这是自己在一路上经过密室的时候携带出来的。 方才施展兽神怒时,便已经将自己体内的元力尽数耗光,再加上龙纹浮屠的伤势,此时洛天几近昏迷,都是苦苦支撑罢了。 见洛天紧紧捏着赤玉,莹琪立刻像看到曙光一般,一股脑把身上所有的赤玉全部掏出,塞给了洛天。 洛天看着和平时如同两个人的莹琪,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不敢胡思乱想,急忙汲取着元力,希望能够通过元力遏制住体内的伤势。 见洛天稍稍稳定下来,莹琪的一颗心也逐渐放松,看着洛天,眼中透出异样的神采。 洛天假装没有看见,环顾四周,有些诧异,此处大厅不正是他进入幻阵的那间石室吗,没想到竟然被开拓的如此宽广,就连顶上,也缓缓投进了些日光。 洛天立刻回头,想要寻找什么,果然看到了那张青紫色的壁画,青羽一脸俏皮的看着紫萝,而紫萝却是冷酷的拔剑相向。 莹琪走进壁画,看着两人,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正在此时,远处的石门处传来一些骚动,洛天脸色有些惊慌,拼命汲取着赤玉中的元力,站起身来,走到莹琪身边。 “这壁画的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逃离此地。”洛天急迫说着,看着已经被外面元士缓缓推开的石门,眼中透出一丝惊惧,他自然不会想到门后面的到底是救兵还是杀手,毕竟除掉一个上官晨,还有上官恒和谢旭。 “逃,这里是终点了,还能逃去哪儿?”莹琪看着一脸严肃的洛天,狐疑道。 洛天环顾四周,脑子里似在回忆般,过了片刻,陡然睁开双眼,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自信道:“我有办法。” 本章完 第四十章 离魂殿 整间大厅异常宽广,足以容纳下上千人,此时正中央摆着一张王座,用石头砌成,背后雕刻着一只红眼狐狸,狐狸有九尾,分散展开。 而王座之上,盘坐着一具枯骨,头颅微低,手骨捏着奇怪的符印,背部骨架挺的笔直,就如高僧坐化一般。 洛天看着枯骨,眼中透出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从胸前掏出一颗透明的玻璃珠,小心翼翼地放入枯骨的嘴中。 “眼下形势所迫,就答应你了,老怪物。”洛天轻声嘀咕一句,脸上透着为难,也没敢耽误,走到那面青紫色的壁画前。 “莹琪,你站到枯骨旁边去。”洛天一脸焦急的冲着莹琪喊道。 闻言,莹琪乖顺的点点头,急忙走到枯骨面前,继续盯着洛天,看他意欲何为。 只见洛天伸出左手手掌,手指如刀,将右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又如刚才那般,紧接着将左手也划开一道伤口。 鲜血从两只手掌上涓涓往外冒着,洛天一手搭在青色壁画之上,一手搭在紫色壁画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啊!”洛天猛地发出一阵嘶吼,莹琪朝着那边望去,一脸慌色,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只见青紫色的壁画上缓缓爬满了血红色,如同数不清的树根交织缠绕在一起。 “洛天!”莹琪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妖艳,一脸惊愕的呼喊道,闻言,洛天也不言语,一张脸狰狞的有些吓人。 此时的青紫壁画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拼命汲取着洛天体内的鲜血。 只看见洛天的身体迅速干瘪下来,如同一具干尸般恐怖。 “莹琪,珠,珠子。”洛天虚弱的呼喊着,仿佛下一刻便会昏死过去。 一脸着急的莹琪,听到洛天的呼喊,立刻看向枯骨中的透明玻璃珠,此时的珠子已经变成了血红,透出些恐怖的气晕。 “珠子变红了,要,要取下来吗?”莹琪突然变得傻傻的,丝毫不敢擅作决定,大声询问道。 洛天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喊话,只能站在上面,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洛天示意,莹琪丝毫不敢耽误,一把便将枯骨嘴中的血红玻璃珠取了下来。 “砰!”珠子刚被取下,洛天好似遭到了重击一般,被墙壁猛地弹开,直直地摔在远处地上。 莹琪急忙跑去扶起洛天,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洛天依旧如平时一样,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接过珠子,过了一会儿,忽然变得精力充沛起来,完全没有失血过多的不良反应,就连早前被龙纹浮屠所受的伤势都明显好转起来。 “血源珠,果然是疗伤圣品。”洛天一脸的艳羡,对于得到这种水系元器自己一直是朝思暮想,没曾想其作用当真十分巨大。 莹琪一脸好奇的望着那颗珠子,心里暗叹道,这珠子果然神奇的很,倘若哪去给哥哥治伤,那岂不是美滋滋吗。 “我们走!鼻涕虫。”洛天不知什么时候想到的称谓,一脸嬉皮的打趣道。 闻言,莹琪一怔,想起了刚才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那幕,瞬间觉得羞愧,一掌幽怨地打在洛天身上,呵斥道:“再敢这样叫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洛天瘪了瘪嘴,没有在意,走到枯骨边上,小心翼翼的将枯骨抱在手中,冲莹琪喊道:“别发呆了,赶紧走,外面人马上进来了。” 闻言,莹琪看着王座,只见上面冒着绿油油的光圈,她脑子里始终也想不通,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洛天到底是怎么知晓的,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也没深究,轻轻跳到石座上,只见一阵青光闪起,莹琪便消失在了王座之上。 看着莹琪顺利消失,洛天也赶紧跳到了上面,好似一脸极度委屈般,嘀咕了句:“如你愿了,老东西。”又是一阵青光闪过,紧接着洛天也消失不见,只留下枯骨依旧盘坐在王座之上。 “轰隆” 两人刚一消失,便看见石门被人缓缓推开,足足有上百人同时用力,才能缓缓将石门顺利打开,可见其重度。 “他娘的嬉皮,可累死老子了。”进来一人,还没踏入大厅,嘴中便是粗口不断。 “嘿嘿嘿,我就说这里还有好东西。”人群中一人嬉笑一声,小心翼翼的探步走了进来。 “他姥姥的,这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说好的传承了,说好的宝藏了。”一人进来看着四周,除了中间的王座和一具枯骨之外,周围皆是一眼便能看尽的石壁,哪里像是有宝藏的样子。 “你爷爷的,还以为进来能看到青羽那老鬼私藏的美女和宝物,结果就一副烂骨头,真他妈的晦气。”众人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看着四周,脸上透着焦躁和不耐烦。 “你小子身上的元器不错啊,从哪里寻来的。”只见人群中一人突然喊道,盯着他身上的一件元器,不由分说就要去抢。 一根引起了连锁反应,人性的贪婪突然爆发起来。 “哈哈,这里如此开阔,分明就是青羽那老鬼让我们在这里比试,谁赢了谁就可以将宝物携带出去。”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众人听闻,皆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所有人心底里的欲望全部被激发出来,眼中透着凶光,一脸狰狞,看着身怀宝物的其他人。 “铿锵”随着一阵兵器交戈之声响起,大厅中的数百人开始了一场为争夺天财地宝的大混战。 混战没什么好看的,暂且跳过,画面一转,来到一处昏黄的大殿中,整个大殿包裹着浓厚昏黄的云雾,夹杂着阴风阵阵,如同来到了黄泉地府一般。 洛天和莹琪两人通过王座之上的传送阵,一转眼间,便来到了此处,此处一个弧形的半圆台,更像是一座祭台,两旁立着五根细石柱,其上飘着一团蓝绿火焰,如同鬼火,格外显得阴森。 洛天看着脚下,只见一层层台阶一圈一圈的像外围延伸,前面隔着昏黄的云雾,压根看不清方向。 “洛天你看!”莹琪突然大叫一声,把本就紧张的洛天吓得一个激灵,随后白了一眼,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只见祭台旁边立着一块古旧的石碑,洛天走进细看,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离魂殿’。洛天狐疑一阵,却是压根不知会被传来这么个鬼地方。 正当思虑之时,突然一双手紧紧将洛天的臂膀抓住,此地气愤本就阴森诡秘,被这么一抓,洛天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回头望去,却是看到莹琪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嘴里哆嗦冒着一些听不太清的话:“洛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都不敢向前再走一步。” 洛天稍微静下心来,不由泛起一阵苦笑,心想这货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如今可倒好,真是苦了自己了。 “我也不清楚,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前面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洛天一边安慰着,一边将莹琪的双手挣脱开来。 两人缓缓走下阶梯,朝着浓厚的云雾走去,洛天一脸警惕的注视着前方,将凡尘紧紧捏在手心,小心翼翼朝前走去,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啪”传来一阵脆响,莹琪下意识的将双手再次紧紧抓住洛天的臂膀,全身都有些颤抖,看来是真的害怕了。 “水声,水声,这特么是水声,你踩在水里难道没有声响吗?”洛天回过头来,一把甩开莹琪的双手,脸上有些恼怒,无奈道。 闻言,莹琪盯着洛天,尴尬的笑了笑,对于洛天的训斥也没有太过生气,嘟着小嘴,显然受了委屈。 “哎呀,我说姑奶奶,你就不要再玩儿我了,这里到底会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反倒把我弄得神经兮兮的。”洛天脸上显出为难,却也不是故意对莹琪发火,只是前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自己也说不出来,如此被耽误一番,的确是很费神。 “一念生,一念死”正当洛天极为伤脑筋之时,整个大殿突然想起了一阵声响。 莹琪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一张脸变得苍白,十分难看。 “你听到了?”洛天试探性问道,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闻言,莹琪一张小脸已经有些轻微的抽搐,缓缓点头示意。 洛天看着莹琪的样子,心想这丫头肯定被吓坏了,顿时升起了同情,将莹琪双手拉过,入手如一块寒冰,丝毫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温。 双手被洛天紧紧攥住,莹琪似乎没有之前那般害怕,渐渐的变得镇定了许多,看着洛天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般。 忽然,从洛天胸前飘出一物,是方才给洛天疗伤的血源珠,此时珠子颜色已经没有当初那般血红,变得浅淡了许多。 珠子向浓雾中透去,飘在半空中,飞快的旋转着,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昏黄的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淡薄。 半刻钟过去,整个大殿的昏黄浓雾皆消失不见,透出本来的容貌。 洛天扫视着四周,整个大殿呈八边形,方才所站的祭台是从其中一边拓展出来的一个半圆台,向前望去,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个半圆台存在。 血源珠吸收完了昏黄的浓雾,又变成鲜艳的血红色,洛天收回血源珠,一把塞到莹琪手中。 入手一阵温暖,那温暖一直蔓延到体内,极为舒服,莹琪有些失神,怔怔的望着洛天,一脸茫然。 “别这样看着我好吗,你不是与上官晨交手受了伤吗,这个刚好用得着。”洛天冷淡说着,说完继续环顾着四周。 莹琪紧紧捏着血源珠,只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都被填的满满的,也不知是伤势复原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此时的她似乎不会再感到畏惧。 四周的墙壁皆刻着红眼九尾狐狸,虽说是绘刻上去的,却极为真实,只感觉有无数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 “啪!”洛天向前移动一步,溅出水声,下意识朝下望去,只见中间横过一条细沟,沟中布满了血红,溢到四周。 这难道是血?洛天望着那细沟中的血红心里感到阵阵不安,望着对面祭台,轻声说道“走!”便率先朝着对面祭坛走去。 莹琪见此,急忙跟上,虽说脸上挂着不悦,不知洛天为何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淡,却也没去细想,只道是相处时间不长的缘故。 两人走到大殿中的另一处祭坛之上,向上走去,坛顶出现一个红色的光圈,和那大厅中枯骨下方的红色光圈一模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踏了上去,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又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我们又回来了?”莹琪吃惊喊道,环顾着四周,只感觉自己脑子都有点不够用。 洛天也急忙四处望去,这祭台压根一点没变,依旧是五根细石柱,其上飘着蓝绿色的鬼火,前面不远立着一块古旧的石碑,其上书写着“离魂殿”三个字样。 ‘还真是见鬼了‘洛天心中不仅感叹道,看着眼前昏黄的浓雾,眉头紧锁,感觉方才就像是穿越了一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地方,而且那浓厚的云雾明明是被血源珠给彻底吸收去了,可如今又再次出现了,这一变化,让他不由得眼皮跳个没完,思虑半晌,他忽而看向莹琪,温和笑道:“你伤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见洛天突然关心起自己,莹琪也有些好奇,心里只想到这货真是个脸帝,说变脸就变脸。紧接着说道,“嗯,好多了,给。”说着将手中的血源珠朝洛天递去,眼中透着狡黠。 洛天盯着莹琪,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想着,这小妮子还是那个心智过人的女子,压根没变,权当自己想多了,接过血源珠,朝着昏黄的浓雾一抛。 过了半晌,血源珠停止了转动,大殿内的浓雾也消散殆尽,洛天走到正中,只感觉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 “你有闻到吗?”洛天冲着身边狐疑一声。莹琪看着洛天一脸困惑的样子,走到跟前,用鼻子嗅了嗅,微蹙眉头,困惑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闻到,有什么问题吗?” 听完,洛天疑虑更甚,这味道很明显,就和当初自己在迷失幻境中杀了几天几夜的火焰犬一般,到处充斥着杀伐血腥的味道,此处也一样,而且还更加浓厚,为什么莹琪却什么也闻不到。 “到底怎么了?”看着洛天怔怔待在原地出神,误以为洛天又和那时候一样,突然跟个木头一样,急忙试探道。 洛天旋即反应过来,看着四周,跟先前见过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嘴里嘀咕着“莫非真是转回来了?”洛天嘀咕着,越想越想不通,只感觉差点什么,虽说触手可及,总感觉有些遥远。 “我怎么看都觉得我们又回来了。”莹琪环顾着四周,踩在地上发出“啪啪”的水声。 “味道。”洛天突然灵机一现,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追问的问题吗。 也没多话,一把拉起莹琪,脸色兴奋的拽向对面的祭坛。 只见那红光一闪,再次睁眼时,又到了这个大殿中,一切都仿如初见般熟悉,五根细石柱,其上飘着蓝绿色鬼火,外加刻有‘离魂殿’的古旧石碑,最重要的便是昏黄的浓雾。 洛天不由分说将血源珠一抛,吸收这殿中的迷雾,此时他脸上浮现一抹深意,一脸期待的望着对面。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喋血剑冢 青丘帝府中心区域是一个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大厅,里面没有天财地宝,只有正中放着一张青石砌成的王座,其上盘腿坐着一具白骨。 原本如战场一般厮杀混战的大厅中,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可那空中弥漫着的血腥和地上一大片的血红以及尸首残肢,便不难推断出大战刚刚停止不久。 至于为何停止,说来倒是十分可笑,不知是谁提议,“想要接受传承,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王座上的那具白骨。” 众人当然不会怀疑那具白骨便是青丘帝府的主人青羽,而至于如何接受传承,众人各说纷纭,最后有人提出一个方案,却是得到大多数人的一致认同。 那便是所有人挨个排好,逐一的走到白骨面前,将手放在白骨头顶,倘若青羽愿意将传承赐予此人,那这个人便是青羽的继承人。 此法一出,众人立刻效仿,竟然停止了厮杀,乖巧的排起了长队,逐一走向白骨,将手放在白骨头顶,诚心等待十秒。 “简直就是一群白痴,想什么了。”洛子瑶朝着众人白了一眼,讥笑道,看着众人的搞笑模样,只觉得滑稽无比。 闻言,洛雨妍脸色一紧,立刻训斥道:“别瞎说,这里可不是家里,别再口无遮拦,要不然我们也保不了你。” 洛子瑶吃了一顿训,却不加收敛,显然自己经常被洛雨妍如此训斥,可怜巴巴望了一眼自己的亲哥洛璃想要寻求帮助,却没曾想,洛璃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尸猴,你也要去试吗?哈哈哈”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讥讽,惹得众人哄笑不止。 洛子瑶伸长了脖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朝人群里望去,只见第一排位置颤颤巍巍走出一个瘦骨嶙峋,身材矮小的人出来。 “哈哈哈,倘若我是青羽那老家伙,可断不会将传承交予你这等一天到晚就会偷鸡摸狗行鼠窃之事的人身上。”人群中又有一人大声挖苦道。 “就是说啊,青羽何许人也,那可是北渝走出来的非凡人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会让你损了他的一世英名。”闻言,众人皆是大笑不止,说的尸猴脸上有些尴尬,却似早就习惯了讥讽一般,脸色虽有些僵硬,旋即缓和下来。 原来,被叫尸猴的男子原名史鸿,但因为平日作风问题,再加上总是居于一间义庄,而形体又似瘦猴一般,久而久之便被人尸猴长尸猴短的叫个不停。 “我,我去,试试,就试试。”尸猴面露羞涩,吞吞吐吐说道,耷拉着脑袋走到白骨面前。 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尸猴将脏黑的手掌缓缓伸出,颤颤悠悠地将手放在白骨的头顶之上。 ‘一……二……三’尸猴心中默默念着,一秒一秒的数道,心里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虽说期待,但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五……六……七’每数一下,尸猴便觉得心脏都跟着猛烈一抽,整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好似在等待末日的审判。 ‘八……九……十’当数到十,尸猴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平复心情,将手缓缓缩回,如同逃难一般准备离开此处。 “唰”正待尸猴转身离去,只见白骨黑洞洞的双眼中,猛地射出两道亮红血光。 红光冲天而起,只消一瞬,便消失不见,紧接着,只见那具白骨如一团白雪化了一般,迅速消融,变成了一滩白灰。 整个石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惊异的盯着尸猴,又看向白灰,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不,不是,我”尸猴站在原地,受着众人的目光,急忙摆手,带着哭腔,沙哑的喊道。 众人压根没有理会这么低贱卑微的人,目光齐刷刷向石座上透去,眼中的诧异变得更甚。 看着众人如此的反常,尸猴撇过头去,却是看到那滩白骨化成的白灰,竟然渐渐地聚拢,慢慢地变成了一把白骨短剑,飘在尸猴的面前一动不动。 尸猴心中冒出许多光怪陆离的想法,有好有坏,但最终却偏向于其中一个,并认定了这个想法,那就是青羽传承真的给了他。 尸猴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狂喜,眼中的喜悦无以言表,就要伸手去抓那把白骨短剑。 “杀气!” 站在后方的谢旭突然脸色一变,震惊呼道,急忙将手中的画戟横在胸前,摆出对阵的架势。 众人见此却是有些困惑,都觉得当真是尸猴走了狗屎运,竟然真的得到了青羽的传承,一个个纷纷掏出兵器,准备抢夺。 只见尸猴伸手,还没碰到白骨短剑,只听得一阵轰鸣,白骨剑猛地自转起来,在半空微微抖颤,而从众人头顶处也随之传来一阵阵轰鸣。 众人下意识向上望去,却听到尸猴处传来一阵惊呼,伴随着一声嘶吼,白骨剑以迅雷之速洞穿了尸猴的头颅。 “啊!”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众人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皆是变得惊惧不已。 整个大厅中开始疯狂的颤抖,那顶壁处的岩石灰随着抖动如下雪一般纷纷脱落,其内不断夹杂着一阵阵铿锵之声,众人抬头望向头顶处,一片触目惊心。 顶壁上的表层全部脱落,此时的顶壁上横七竖八连着数不清的铁链,一把把洞穿头骨闪着阴寒光芒的宝剑正横七竖八地插在石壁之上,整幅场景如同炼狱一般,哪怕是经常面临死亡的人,也被这幅景象吓得疯狂乱叫。 嗜血的凉意浸透每个人的全身,从头凉到脚,空气中弥漫的肃穆让人透不过气。这哪是来接受传承的,分明是来自投罗网送命的。 “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人又被鲜血染红的白骨剑给洞穿而亡,惊恐之色直到死时还挂在脸上。 “子瑶站到我身后。”洛璃见此,脸色一凝,焦急喊道,急忙掏出腰间一根短小的铁棍,微微朝前一晃,那铁棍立刻朝前延伸,最终变为一杆明晃晃的银枪,一脸警惕的望着前方,和洛雨妍缓缓超后退去。 谢旭一边早早地便感觉到了杀意,此时正拿着手中的画戟一阵挥舞,对抗着飘在半空中数不清的夺命剑。 “珊儿靠紧我。”谢旭一声大喝,紧接着将手中的画戟囫囵个儿,自顾自的旋转,以自身为中心,卷起一阵飓风,用以保护。 随着天顶石壁处挣脱锁链的宝剑增多,场上的形式越发严峻起来,往往片刻钟的功夫,便有十好几人一脸惊恐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洛璃一边,三人背靠着背处理着半空中的飞剑,倒也绰绰有余,可是这剑是死的,不会累更不会退,而人是活的,会死会退更会怕。虽然暂时没事,可是挺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得想办法才行,如此下去,待得元力耗尽,我们都会被活活拖死不可。”洛璃朝着洛雨妍说道,手中的长枪一阵挑刺,将一大片的飞剑挑到一边,还不等喘息,又是数把冒着寒光的宝剑朝众人疾驰而来。 那飞剑仿如有灵智一般,专挑硬骨头啃,一槟接一柄的飞剑朝着洛璃和洛雨妍飞去,将他二人团团围住,一阵劈砍。 二人应接不暇,更没有精力去管一旁的洛子瑶,渐渐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可奇怪的是,这飞剑似乎不怎么理她,偶尔会飘来一两柄,却都被洛子瑶给轻松打断了。 这飞剑显然不是寻常的元器,任凭他们如何去攻,却无法将这飞剑完全消灭。 “耀璃枪-鹰展”只见洛璃一声大喝,手中长枪如一只雄鹰般朝着半空的飞剑扑啸而去,随着一阵哐当之声,那围拢在自己和洛雨妍周边的飞剑纷纷被那长枪尽数打散。 洛璃这套枪法名为耀璃枪,是他师尊结合一本枪法元籍重新为他量身打造的元籍,这套耀璃枪共有四式,分为鹤翔、鹰展、耀光、璃伤四式,结合传统枪法的挑、刺、扎、缠、圈、拦、点、拨于一身,变化无穷,既可以作为武技又可以作为元籍使用,其变化威力实属罕见,也正因为有这套枪法伴身,所以洛璃与高出自己两三段的元士交手也不落下风。 “刷刷刷”随着洛璃的鹰展使出,暂时将周边的飞剑打散,算是将眼前危机暂时处理了,正待喘息之间,忽的传来一阵破空声响,洛璃望去,又是数把飞剑,轰鸣颤抖着朝自己这边飞来。 望着飞剑,洛璃眼中爆出一道精光,将手中的长枪朝着面前一拨,欲待发力,却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皮微挑,朝着一旁望去,大惊失色。 “子瑶小心。”洛璃看着数把宝剑竟然没有冲向自己,却向着实力薄弱的洛子瑶冲去,眼中闪着惊惧,大喝一声,此时救援过去也为时已晚。 洛子瑶闻听,急忙回头,正看着数把宝剑朝自己疾驰而来,一张小脸迅疾变色,捏着手中长剑,一时却慌了神,如一根木头般傻傻站在原地。 “青光腾舞”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大喝,只见一道漫天青光扑面而来,那青光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一阵龙吟传来,将洛子瑶面前的飞剑全部斩落在地,变成碎片。 来人正是遭遇三头巨蟒偶获青羽本命元器‘青光剑’的云暄,所使出的青光腾舞,也正是青羽专为青光剑量身定制的金系元籍。 “云暄哥哥”洛子瑶急忙睁开双眼,望着如战神一般的云暄,脸上洋溢着喜悦,急忙撒娇似的呼喊道。 闻言,云暄依旧一脸淡漠,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朝着洛雨妍等人的方向掠去。 “云暄,多谢了!”洛璃见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惊恐的神色逐渐放缓,朝着云暄感谢道。 云暄微微点头示意,漠然的脸上陡地射出一道凶光,将手中的青光剑囫囵一圈,朝前放急射而去,随着噼里啪啦的脆响,将那半空中围绕自己等人的数把飞剑斩断于地,一时间竟然没有飞剑朝他们飞来,几人面面相觑,想不通是何故。 洛雨妍低头看着云暄手中拿着的模样怪异的宝剑,心中想到,他这剑定然不一般,我等手中的元器无法将这飞剑砍断,而他却轻而易举斩断飞剑,这问题定然出在他那把剑上,想到这里,洛雨妍不禁问询道:“你手里的剑是?” “青光”云暄冷冷两字回道,也没想着隐瞒,也没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就连正眼都没瞧过众人,自顾自望着混乱的战场。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立刻会意,看着云暄,眼中透着深邃。 ………… 画面一转,只见布满昏黄浓雾的大殿之中,正缓缓走着两人,正是离魂殿中的洛天和莹琪。 只见洛天将手中亮红的血源珠朝浓雾方向抛去,随着血源珠的飞速旋转,厚厚的浓雾逐渐消散殆尽。 两人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以上的步骤,仍旧处于这座八边形的离魂殿中。 莹琪脸上透着无奈,这茫无目标的走下去,究竟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反观洛天,却不以为然,每次经过传送阵来到离魂殿中,他脸上兴奋的神色便越加明显,可她身旁的莹琪却总是一张苦瓜脸摆着。 洛天望着四周,脸上浮现一抹兴致勃勃的笑意,心里默默数着,此时大殿中却传来一阵极有旋律的丁零声响,就像是敲击在玉石之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洛天身子一怔,突然停在原地,默默听了会儿,回头对莹琪说道:“你听!” “听什么?”莹琪一脸疑惑的反问道,压根不懂洛天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有什么深意。 “你没听到吗?好像是一段乐曲。”洛天微皱着眉头,只感觉莹琪傻傻的,如此明显的声音她竟然没有听到。 “乐曲?我怎么没听到有乐曲,不会是你又在拿我寻开心了。”莹琪一脸迷茫的望着洛天,却是以为他因为烦闷逗自己玩儿了,毕竟莹琪无论怎么去听,也没有听到一丝半点洛天所说的乐曲。 “我才没这么闲了。”洛天白了她一眼,眉头紧锁,他不知道为什么莹琪没有听见,遂也没去深究,只是嘴里呢喃道:“好像是玉器之类发出的声响。丁零,丁零零丁,丁零丁零。”洛天一边说着,嘴中一点点模仿起来。 “丁零”突然耳旁传来一阵骚动,洛天回头一看,莹琪正一脸天真的敲着手中的两块玉佩。 洛天听到玉佩发出的声音,瞳孔瞬间放大,一把夺了过来,兴奋道:“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 被洛天丝毫不客气的抢夺手里的玉佩,莹琪怒气冲冲的瞪着洛天,心里想着,真是一个莽夫。 “丁零,丁零零,丁零丁零”洛天拿着玉佩欢快了敲击着自己听到的声响,过了一会,突然停下来,怔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怎么不敲了?”莹琪一脸邪恶的看着洛天,打趣道。 闻言,洛天并未说话,只是心中一直思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眼中的震惊越加明显。 “我的天,这曲子是温养魂识的吗?”洛天嘀咕一句,只感觉自己快疯了,竟然能联想到如此浮夸的作用。 莹琪听到洛天嘴中的话语,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洛天,如同看怪物一般。 “你说你刚才敲打的这段曲子,可以温养魂识?”莹琪小脸惊恐万分,却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发表出来。 “好像是。”洛天微微点头,一脸的迷惑不解,轻声回道。 听完洛天的肯定,莹琪更加诧异,他断断没有想到,世间会存在如此离谱的事情,当真颠覆了事实常理。 “咱们先不讨论这个,洛天你现在有办法能够从这里出去吗。”莹琪话锋一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分追究,一针见血的问道。 “嗯,有是有,只是自己也不太确定。”洛天有些狐疑,缓缓道。 “现在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了,自从你进入幻阵之后,我就觉得你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你到底碰到了什么。”莹琪眉头微蹙,紧紧盯着洛天,渴望得到一个圆满的解释。 “这件事以后自会告予你知晓,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从这里出去,我预感到在我们前面的那个人会有惊天的预谋。”洛天思虑半晌,缓缓说道。 “我们前面那个人?惊天预谋?”莹琪狐疑道,只觉得洛天真的疯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你或许没有察觉到,但是我却闻到,这大殿中弥漫着杀伐血腥的味道,而且每次经过传送阵来到一处新的离魂殿之时,这种血腥的气味便更加的明显。”洛天斩钉截铁的说着。 “什么什么?,你慢点说,什么血腥味道,什么叫新的离魂殿?我感觉我们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一直在原地打转而已啊!”莹琪急忙擦嘴问道,一脸的迷惑不解。 洛天听完,再次望了眼四周,一脸严肃的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我们眼中的离魂殿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我们并不是一直在绕圈,而是一直在往上爬而已。” “当然,你也可以把这离魂殿想象成好几层的塔楼,每次经过一个传送阵,我们便上来了一层,虽说四周的景象没有变化,但是我敢肯定这每一层都潜伏着凶悍的魔物。”洛天继续解释着,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全倾斜出来。 莹琪思虑半晌,看着四周,脑子里飞快处理着洛天提供的信息,而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着莹琪一脸费解的表情,洛天也不管她有没有真的听懂,继续说道:“照此推断,我们一路上之所以没有遇到任何的凶险,应该就是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个人给统统处理掉了,倘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此处应该是第七层,我们只需要再往上走两层,便可以彻底出去。”洛天肯定说着,等到血源珠吸收完四周的昏黄浓雾便又径直朝着对面的祭坛走去。 莹琪听完解释,傻乎乎的原地正想着,却是发现洛天已经朝前走去,遂也来不及细想,急忙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神秘人 鬼斧神工的离魂殿,其实正如洛天推论的那般,是一栋九层的妖塔,其每一层之上都有数不尽的魔物存在,每上一层遇到的魔物便会增多,实力也会相应增加。 “第八层”洛天细声说道,看着四周依旧没有变化的离魂殿,只感觉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更加浓厚。 洛天拉着莹琪的小手向对面奔去,顾不得再释放血源珠去吸收那昏黄的浓雾,直接从浓雾中穿了过去,踏上对面的祭坛,一转眼又出现在了一处离魂殿中。 “第九层了!”洛天沉稳说着,语气中却是透着点紧张,按照他的推理,紧接着下来便会冲着离魂殿中出去,如此一来便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两人走到对面祭坛,却是并未急于踏上传送阵中,洛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猛地收紧,取下背后的凡尘,望着莹琪,极为严肃道:“无论出去碰到什么,一定要跟紧我。” 莹琪看着洛天,脸上浮出一抹凝重,眼中透着坚定,缓缓点头,应了一声。 “唰” 一阵白光闪过,两人消失在了红色的传送阵中。 眼前还是一阵漆黑,两人还未睁眼,便从耳中灌入呼啸的风声,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洛天将手中的凡尘攥得紧紧的,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那天空透着灰黄,就像一条黄河在天上飘着一般,此地似乎是一大片坟场,横七竖八的石棺随处可见,一根根竹竿上系着白帆,随着一阵阵阴风发出呜呜的声音,四处飘荡。 “啊!”莹琪睁开双眼,被眼前的景象一惊,不由的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抓住洛天的衣袖,传来刺啦一阵声响,却是衣服被撕破的声音。 洛天望着自己被扯破的袖口,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望着莹琪一脸的慌张,也没在意,缓缓向前走着,将凡尘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战斗。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一副副石棺,其上遍布着血手印,每副石棺的棺盖都被打开一个缺口,石棺之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咦”洛天突然停下,轻咦了一声,脸上透着不解,感觉有什么不妥。 “怎么了?”莹琪紧紧抱着洛天的手臂,随之停下,不敢去看面前的石棺,微闭着眼,却是被耳旁的阵阵阴风弄得汗毛直竖。 “此处气氛倒是足够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洛天狐疑道,看着四周,虽说一踏入此地,自己的一颗心便猛烈的跳个不停,却总是觉得有个疑问憋在心里,要去想却捕捉不到。 莹琪猜不到洛天所想,也压根没有心思去猜,经历过离魂殿之后,他更加知道洛天想的所有事都有根有据,也不去打扰,就这样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踌躇半晌,洛天脸上突然显出兴奋,很明显他想通了,饶有兴致道:“难怪觉得不正常,这里怎么看都感觉是片坟地,可是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洛天说完,顿时一阵心慌,那手臂处的一阵的柔软是自己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往下看去,真巧看到莹琪死死的将自己手臂抱在胸口。 “咳咳,那啥……”洛天一脸不好意思的挣脱开了莹琪,旋即走到一旁的石棺处查探。 对于洛天的心慌,尴尬的举动,莹琪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心中正想着洛天方才的那句话,一番苦思冥想之后,莹琪终于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喊道:“尸体” 洛天赞赏的点点头,在那石棺中一阵翻找,却大多是些破烂衣裳,嘴中喃喃道:“不止尸体,哪怕是一具枯骨,一根小小的白骨也见不到,只有这恐怖的气氛,却少了该有的事实。” 听完洛天解释,莹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稀奇古怪的想法,越想脸上的惊惧便越明显。 “什么人?”正当两人想着此处的怪异之时,离两人较远的前方石棺处,却是突然传来一声历喝。 “鬼啊!”莹琪正在想着鬼怪之说,突然被这一句历喝打乱,不由得大声喊道,急忙躲到洛天的身后,瑟瑟发抖。 “哪儿有这么多鬼?”洛天看着莹琪咋咋呼呼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打趣道,却是忘记了主题,忽然想起,冲着前方喊道:“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话刚说完,便从前方石棺处,隐隐透出一道黑影,洛天定睛细看,来人穿着黑袍,将身躯包裹的严实紧密,看不清身材和容貌。 看着人影,莹琪忽然想到洛天在离魂殿中对自己说过,在我们前面可能有人早早的处理掉了离魂殿的魔物。如此一想,再看着那人,莹琪才渐渐变得镇定了许多,不再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如何寻到此地的?”那黑袍人呵斥道,声音略显沉稳,不如少女那般清脆,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特别,就好像是沉闷的玉石发出来的声音,看来这黑袍人是个女子。 洛天并未急着回答,心中不知在思虑些什么,反而是莹琪听着说话声音,眉头微蹙,只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问你们话了!”那人见洛天只顾思考,却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被如此轻视,她似有些恼怒,呵斥一声,话音中透出一丝杀意。 ‘这女人杀心这么重的吗?一看就到了中年期。‘洛天瘪了瘪嘴,心中暗暗猜道。 “这声音。”莹琪越听越觉得熟悉,突然想到了什么,躲在洛天身后,缓缓露出脸来,战战兢兢试探道:“是名院院长紫萝师尊吗?” ‘名院院长?紫萝师尊?‘洛天一听,心中立刻重复念道,心中想着,‘莫非这更年期的女人真是紫萝,你大爷的,不会这么巧!‘ 那人闻言,身子很明显地突然一怔,语气变得缓和不少,诧异道:“你是?” “我是云煌学馆法学院的弟子,师尊无涯,我叫南宫莹琪。”莹琪一脸激动的快速自我介绍道,话语中带着亲切。 “无涯的弟子?那这小子呢?”紫萝转而看着洛天,喝问道,显然对洛天并无好感。 “我叫洛天。”洛天微微一笑道,旋即恢复一脸的淡漠。 “完了?”紫萝狐疑一声,带着轻蔑。 “前辈还要我说什么?”洛天脸上再次挂着浅笑,反问道。 “你就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家世和名位吗?”对于洛天的轻描淡写,紫萝只觉的眼前小子是在故意示弱,亦或是自身实力有恃无恐。 “哼,小子孤身一人,没权没势更无实力可言。”洛天自嘲般的哼了一声,倒是把自己无限贬低。 “你倒也实在。”紫萝轻声笑道,将帽檐拿下,盯着两人,随意道:“说!你们两人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莹琪原本就见过紫萝的容貌,此时看着紫萝并不感觉诧异。 而洛天盯着紫萝,却是有些震惊,虽然掩藏的极好,却也被发现一二。 早在幻阵中和青羽在一起的女子也叫紫萝,很明显便是眼前此人,却没曾想竟还是云煌学馆一个院的院长。 洛天并不知道距离在幻阵中见过的那次与现在相隔多少年,但是青羽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从此不难推断至少也已经过了一二十年之久。 可眼前的女子,除了声音变得沧桑之外,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如一朵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只是更显的雍容华贵。 “还没回答我问题了。”紫萝被洛天上下打量,却不言语,显然极为生气,语气中依然透露出不加掩饰的杀气。 莹琪脸色略显慌张,她深知自己的那些师尊的脾气,倘若她真的起了杀心,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学馆弟子这些,于是急忙拽了拽洛天的衣襟,提醒着。 洛天依旧未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将怀中的血源珠掏出,呈现在紫萝面前。 “这是?”紫萝见此,狐疑一声,语气中带着震惊。 只见一阵虚幻人影飘过,转瞬间紫萝竟然出现在洛天面前,伸手就要去抢夺洛天手里的血源珠。 洛天见此,脸色有些惊慌,却没曾想来人不由分说就要强抢,下意识伸手一掌朝着紫萝拍去。 “放肆!”紫萝一声大喝,脸上透着不悦,显然没有想到一介窥元境的元士,竟敢和自己动手,语气刚落,血源珠便从洛天手里脱出,紧随着整个人如一个皮球倒飞出去数米。 “砰”摔落在地,激起一片尘沙,莹琪见此,急忙跑到洛天身边,眼中显出震惊,看着紫萝问道:“师尊,为何如此。” 闻言,紫萝看着手里的血源珠,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死不了,这是目无尊长的教训。” 洛天听完,苦笑一声,只觉得面前的紫萝当真有些不可理喻,自己又不是云煌学馆的弟子,哪儿来的目无尊长这条规矩,再说分明是她出夺在先,伤人在后,如此说着,反倒是自己的不是。 “前辈不止人美,修为高,就连说话也掷地有声,不由分说抢了小子的东西,反倒说成是我不对了。”洛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虽说有些恼怒,却依旧是一脸微笑的说道。 “哼,你的东西?真是笑话,这分明是……”紫萝话说一半,却是突然止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青羽吗?”洛天微微一笑说着,只见一阵阴风袭来,吹的三人皆是睁不开眼,待风止住,却发现洛天束手而立,单脚站在一柄满是铁锈的宝剑之上。 “洛天你在做什么?”莹琪望着一脸温熏笑容的洛天,只感觉他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一脸好奇的问道。 闻言,洛天冲着莹琪极有礼貌的微微点头,那目光中仿佛透着一股魔力,让人心醉,只见他并未言语,而是将目光尽数投在紫萝身上。 “许久不见了,紫萝。” 洛天温柔说着,语气中透露着丝丝神伤。 闻言,紫萝也是一怔,望着洛天的目光,脸色一凝,似有些失神,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你?”紫萝绣眉微蹙,狐疑道。 “可还记得葬剑谷底紫烟的断刃。”洛天依旧带着动情的微笑,心醉神怡的说着,那望着紫萝的温柔眼神,让莹琪很的牙痒痒。 闻言,紫萝手中的宝剑忽的掉落在地,眼中瞬间布满忧伤于愧疚,试探道:“青羽?你是青羽?” 洛天温柔的笑着,缓缓点头,看在莹琪眼里只觉得自己莫不是出现了幻觉,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她折磨的差点疯掉。 “不,你不是,青羽已经……”紫萝似乎更有些疯癫,口中呢喃着,不想去面对这些事实。 “你还如当初那般,一点也没变。”洛天脸上不知何时堆着无奈的笑容,眼中的温柔如水一般包裹着紫萝,缓缓伸出右手,一脸玩味的盯着,竟然像极了那面紫青石壁中的青羽。 “你不怪我吗?”紫萝眼中含着晶莹,语调有些哽咽,沙哑道。 “为何要怪你,仿如流水,终有归期,至少眼下这一刻,我依旧如当初那般。”洛天继续说着,语气中透出一种融于天地之间的豁然。 “若不是我,你不会如此。”紫萝说着,眼中的晶莹滴落在地。 “天道使然,唯一执念不可去,浩荡苍生,只一定数不可取。”洛天嘴中呢喃着,只感觉上方昏黄污浊的天空都变得狂卷起来。 紫萝细细品味着洛天的话语,仿佛抓到了一丝契机般,眼中透出一道神采奕奕的光泽。 “我依旧是我,未曾变更分毫,你还是你,也未曾缺失半分。”洛天继续说着,话语突的变得有些忧伤。 “需要我做什么?”紫萝一改脸上的悲楚,变得平静,严肃道。 “唯一执念尔,诸般造化,皆由缘起,缘起缘落,与尔同味。”洛天缓缓道,语气忽而变得急促起来。 “我知道了”紫萝露出一脸愧疚,继续道:“对不起。” 洛天微微一笑,仿佛这一笑能够洗刷世间所有的憎恶及懊悔一般。“最后一刻,能在见你,此生无憾。” 说完,只见洛天摇摇欲坠,从剑柄上跌落下来,天空中漂浮着梵音一般的话语“剑锋芒;蹙眉伤;落寞无主两相忘。” “再见了,青羽。”紫萝微微一叹,破涕为笑,大彻大悟般看着远处昏黄的天空。 “臭老鬼,说好的就一会儿才答应你的,弄得我差点神魂俱灭,真是的。”洛天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如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只感觉体内虚弱不已,如受了重伤一般。 “洛天,你不要紧!”莹琪立刻朝洛天跑去,看着重新变回来的洛天,脸上的担忧也渐渐缓和下来。 “不打紧,休息会儿就好了。”洛天摆了摆手,虚弱道,看着一旁出神的紫萝,安慰道:“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闻言,紫萝又是一怔,旋即释然,看着洛天,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道:“多谢” 洛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尴尬笑道:“助人为乐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莹琪一脸的迷茫,却是还未感动之前那一幕地缘故,只知道洛天似乎变成了青羽,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喂,洛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从实招来,为什么你好像变成了青羽,还说了些奇怪的话,好像还是专门找紫萝师尊的,看样子两人之间还……”莹琪一股脑说着心中的疑问,说到后面,声音小的压根听不见,她却没有发现此时洛天和紫萝两人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 此时,昏黄的天空变得一片血红,所有石棺上的锈铁宝剑都开始轰鸣作响,从每一幅石棺中飘出一团黑雾,渐渐汇聚,形成一股飓风。 “要出来了么?”洛天惊惧的看着黑色的飓风,心中想着青羽委托自己要处理的事情,目光如炬,急切道。 “什么?”莹琪在一旁自顾自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顺着洛天的目光看去,脸上又是一惊,慌忙问道。 “快退到后面找一处安全位置藏身。”洛天急忙大喝,一把推开身边的莹琪,掏出凡尘,紧张的盯着黑色飓风。 莹琪看着严阵以待的洛天和紫萝两人,也未想逞强,主要是怕给两人造成负担,乖巧的跑到一处角落,看着场上的形势将如何转变。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黑羽 整个坟地弥漫着黑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聚来,最后汇入那道黑色的飓风之中,天上地下连成一片,显出一大片血红,让人惊悚不已。 “桀桀”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黑色飓风之中渐渐透出一个黑影,黑影满脸狰狞的狂笑着,眼中射出两道猩红的凶光,十分骇人。 “青羽。”紫萝看着黑影,惊呼一声,眼中透着希冀。 “唰”洛天一步向前,跳起身子一刀砍下,却是如同砍在烟雾中一般,黑影丝毫不为所动。 “前辈醒醒,那不是青羽,是黑羽才对。”洛天大喝道,闻言紫萝眼中才逐渐显出清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肯定。 洛天说完,又是一刀挥去,如刚才一样,直接穿过黑影,却是伤不了黑羽分毫。 洛天眼中显出惊恐,对这黑羽却是丝毫没有办法,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洛天,此为魂灵,寻常元器伤不了他。”紫萝急忙解释道,看着黑羽那张熟悉的脸庞,一脸平静。 “魂灵?”洛天突然想起伯一曾经告诉自己有关于五族的划分,为魔、冥、神、灵、圣五类,平日里在曙境中飘荡见得最多的便是那冥兽,今日这黑羽却是从未得见,要不是紫萝解释,当真不知道这魂灵竟然连寻常元器都不能伤他分毫。 “元器伤不了他,那靠什么?”洛天立刻问道,眼中闪过一抹慌色。 “金系元籍和天地五气。”紫萝焦急解释道,举剑朝着黑羽刺去。 “紫烟凌云”一声娇呼,以紫萝为中心窜出一道紫光,那紫光转瞬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紫龙,气汹汹地朝着黑羽冲去。 那条紫龙抓住黑羽,一阵撕咬之下,直至消亡,却是对黑羽起不了多大作用。 “哈哈,紫萝,你太弱小了,根本伤不了我。”黑羽一脸嚣张的大叫着,一时间飓风渐渐消退,露出一袭黑衣的实质化青羽。 “铿锵”黑羽手指一举,非常随意,便将紫萝的元籍打破,两指死死钳住紫萝手中的宝剑。 “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了,终于等到青羽那个老东西魂归九天,如今就该我自己做主了,没人压的了我,压的了我。”黑羽如同一只发疯的凶兽,拼命的嘶吼着,宣泄着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不甘。 ‘天地五气是什么,何为天地五气,伯一没跟自己讲过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洛天依旧待在原地想着紫萝方才所说的话。 “师尊”莹琪蹲在一旁,惊恐的大叫道,闻言,洛天稍稍清醒,看着场上的形势。 只见黑羽手指轻松的钳住紫萝的宝剑,另一只手瞬间化为一阵黑烟朝紫萝头顶拍去。 “前辈松手。”洛天急忙跳到紫萝身边,大喝一声,将紫萝一掌推到远处,黑羽见此,大手朝洛天抓来。 “哼”洛天冷哼一声,周围气势瞬间暴涨,“兽神怒”一声大喝,如山峰般大的蓝焰麒麟扬天一阵嘶吼,朝着黑羽冲去。 “砰”麒麟冲过,四周弥漫着热浪,只见黑羽周围的黑雾都被冲的消退了许多,看来还是有点作用。 紫萝看着此时的洛天,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为洛天的机智和勇敢表示赞赏。 “哼,小东西,不愧是青羽那老鬼选的传承之人,倒是有点本事,就是不知你这元籍能用几次。”黑羽一脸讥诮的说着,望向洛天依旧如同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般。 洛天站在原地,想着黑羽的话,心中叹道‘还传承人?传你老母,自己没拿到青羽的本命元器和元籍,算得上是哪门子传承人,更是因为答应帮他一个忙,搞得自己差点神魂俱灭,想想就觉得亏得慌。‘ 但是不得不说,黑羽这货倒是机智的很,一下子便被他看穿,自己这兽神怒虽说威力巨大,但是消耗的元力实在匪夷所思,仅仅一次便会把体内的元力消耗殆尽,而且还有可能受到反噬。 “洛天你先退,我来对付他。”紫萝惊呼一声,将手里的血源珠一把丢给洛天,紧接着又是一阵耀眼的紫光,如迅雷般朝着黑羽袭来。 “血源珠。”黑羽盯着飘在空中的血源珠,眼中显出炽热,就要伸手来抢,却是被紫萝的紫烟凌云给拦阻了。 洛天一把接过,只感觉体内缓缓流过一阵阵温暖的气流,却不是元力,这和之前并不一样,洛天清楚知道这血源珠可以给自己疗伤,但是并不能补充元力,而这缓缓流入体内的又是什么。 “天地五气又称五行气,金玄黄,木混沌,水阴,火阳,土煞。”紫萝一边对阵黑羽,一边惊呼道。 “你的废话够多了。”黑羽咆哮道,显然极不乐意紫萝给洛天讲解有关于血源珠的根源,只见他身子一转,飘到紫萝背后,一掌拍下,紫萝喷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洛天站在原地正想着血源珠的作用,被紫萝这么一提醒,脑子里当即反应过来,‘金玄黄,木混沌,水阴,火阳,土煞,莫非这珠子在离魂殿中所吸收的昏黄气雾便是这五行气中的一种。‘’ 洛天立刻想到,提起凡尘,将体内从血源珠吸收的那一缕缕温暖的土黄色气流导入双手和凡尘之上。 “看招”洛天大喝一声,向黑羽冲去,手舞凡尘,如一尊战神般。 黑羽眼中显出惊慌,盯着洛天,就要向一边遁去,却是被洛天一跃堵住了退路,一刀砍下,如砍在海绵上一般,将黑羽的衣襟削下来半块。 ‘果然有用’洛天心中大喜,气势汹汹的继续挥舞着凡尘。 “死小子,让你看看我的厉害。”黑羽大喝道,以自身为中心,忽然扩散出漫无边际的黑雾,将洛天罩在其中。 “砰!砰砰!”一团团黑雾如同一双双肉拳一般,朝洛天的身体轰去。虽说身体强硬,可如此一味的挨打,却也受伤不轻。 “噗”洛天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惊骇不已。“你爷爷的”爆出一句粗口,洛天挥舞着凡尘,向四周胡乱的劈砍,没有任何招式可言。 ‘真是被伯一那老头气死,给自己一把凡尘,却不给点相应的元籍。’洛天心里暗骂道,丝毫不敢犹豫,索性将凡尘插在地上,一跃而起,露出一双肉拳,朝四周的云雾胡乱的捶打。 “砰砰砰”传出一阵闷响,只见洛天的拳风极为快速的捶打在黑羽身上。 “哼,好小子,青羽那老鬼果然没看错人。”黑羽语气透出赞赏,就像很多年没说过话一般,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只见他突然虚晃一阵身影,洛天眼明手快,立刻便向那虚晃的影子砸去,却是扑了个空,心中大骇,刚一回头,便吃上了一记重拳,朝地上猛地砸去。 “噗”洛天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还来不及擦拭,忽的又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提着他朝远处掠去。 “洛天”紫萝和莹琪同时惊呼一声,一颗暗红的珠子从洛天的方位被抛了出来,紫萝一把接过,是血源珠。 “岂有此理,你个臭小子。”黑羽恶狠狠的用力掐住洛天的脖子,被一个窥元境的小子如此戏耍,当真是忍无可忍。 “慢着!”紫萝急忙喊道。闻言,黑羽怔了一怔,邪恶笑着,“哼,心疼了?眼看着青羽的唯一传人去死,不好受!” 洛天 紫萝并未言语,而是把血源珠呈给黑羽看了一眼。 “把血源珠扔过来,我饶这小子一命。”黑羽恐吓道,眼中看着珠子透出无边的贪婪。 “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血源珠,如果,给了他,我们,都会,死。”洛天被黑羽紧紧掐住,脸色发紫,艰难的说道。 “哈哈,对啊对啊,血源珠给我你们都会死,但是不给我,你立刻就会死。”黑羽咬牙切齿说道,用力一掐,都能听到洛天脖颈处传来的一阵脆响。 “慢着,我给!”紫萝急忙喝道,脸色透着犹豫,缓缓地朝黑羽走去。 “不,不要,啊”洛天艰难的嘶吼着,此时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 “紫烟凌云”原本缓缓靠近的紫萝,忽然气势暴涨,传来一声大喝,举剑朝着黑羽刺去。 黑羽眼中闪过一抹慌色,却想不通紫萝是闹得哪出,一时间有些慌乱,仅仅片刻间,便有了应对之策。黑羽邪恶的笑着,将洛天举在自己面前,面对着紫萝,为自己当挡箭牌。 “不要啊!”莹琪看着紫光渐渐靠近洛天,惊呼一声,朝洛天快速跑去。 紫光如一条腾飞的巨龙,张牙舞爪朝着洛天飞驰而来,洛天脸上透着笑意,望向紫萝,欣慰的闭上双眼。 紫光化生的巨龙却没有如期而至,而是在距离洛天不足半尺的地方突然止住。 “哈哈哈,蠢女人,突然撤回元籍可是会遭到强烈的反噬,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黑羽嘴上说着,心中却没有半点怜爱,趁着紫萝收功之际,反出一掌,夹着黑色的烟雾,将紫萝轰到远处。 紫萝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此时洛天却突然全身发烫,脸上的经脉凸起,全身如火烧一般红艳。 “你做了什么?”黑羽看着洛天,又望了眼昏迷在一旁的紫萝,一脸惊愕的问道。 原来方才紫萝使出元籍的目的不是为了诛杀黑羽,而是想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他,但是黑羽却不会给自己机会靠近洛天,于是灵机一动想出这个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料定黑羽必然会拿洛天来挡住元籍的威势,如此一来便给了紫萝机会,以迅雷之速将血源珠投进洛天嘴中。 早前紫萝的犹豫便是到底要不要走这一步,须知这血源珠乃是五气珠之一,其中的土煞气磅礴雄厚,哪怕放在身边都会随时影响元士的心境,更何况将它吞进体内,这无疑是一场赌博,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博。 看着洛天此时的模样,黑羽已经彻底的陷入了疯狂状态,双拳拼命捶打着洛天全身,最后一脚直接踢开,嘴中喃喃道:“痛苦的死去。” 而又一瞬间出现在紫萝身边,见她还有一丝气息,也不想放过,大手举在半空,却是突然怔住,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天”莹琪看着飞向一边的洛天,一脸焦急的朝他身边跑去。 “呲”稍一伸手碰到洛天,如同碰到烈火般,手迅速便被灼伤,此时洛天身上的高温超乎想象。 望着全身火红的洛天,莹琪眼中闪着晶莹,却是帮不上忙,只见洛天全身的经脉在体表若隐若现,没过多久,表层的皮肤迅疾变得灰黑,如同烧完的铁锈一般逐渐脱落。 洛天此时的身体就如铁匠手中反复捶打的铁杵,只见外表一层铁皮脱落之后,身体立刻变得火红,继而继续脱落,继续灼烧,如此反复,直到变成一具枯骨,或许连枯骨都很难剩下。 “无一例外,无一例外,你们都会死,都会死。”黑羽看着紫萝,忽然疯癫的大叫,样子惊骇不已。 “外面贪婪的人啊,用你们死去的那一缕怨念,来滋养我这伟大的魂灵。”黑羽似在宣布祭文般,扬天嘶吼咆哮着,吓得莹琪脸上变得苍白。 “滋养吗?别搞笑了大哥。”突然传来一阵戏谑的嘲讽,不知何时,洛天正站起身来一脸讥诮的看着黑羽。 “洛天。”莹琪闻言,梨花带雨的惊呼道,脸上却是转忧为喜。 “好小子,受到如此重的土煞气,竟然没有爆体而亡。”黑羽看着洛天,眼中透出惊恐。 “承蒙夸奖。”洛天笑道,随意的摊了摊手,一拳朝黑羽轰去。 “螳臂当车,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个窥元境的卑微蝼蚁。”黑羽带着不屑,丝毫没有把洛天放在眼里,境界的差距摆在这里,任凭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冲破这层束缚。 “是吗?”洛天冷漠的回了一句,一拳洞穿黑羽的身体。 “哈哈哈,明知徒劳还是要尝试,真是比青羽那老鬼还要天真。”黑羽讥讽道,一瞬间眼中透着不可思议的惊惧。 “我可没说要杀你,只是把你给吃掉而已。”洛天语气越发的凌厉起来,只见黑羽周身的黑色气雾缓缓向洛天身上汇集。 “啊!你……”黑羽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变得越发的虚幻,一阵躁动传来,以洛天为中心,一圈威势蔓延开来,转眼间,四周弥漫的黑雾和阵阵阴风全部消散不见。 天地变得焕然一新,再不似最初那般阴森。 “为什么反派总是如此自信?”洛天哀叹一声,默默地做了个总结,回头朝莹琪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洛天。”莹琪跑到身边,一把将洛天紧紧抱住,身体还因为早前的惊吓颤抖不已。 “咳咳”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盖住,洛天反而有些不适,突然想到后面的相处,感到一阵头痛,急忙岔开话题道:“前辈”挣脱开莹琪双手,跑到紫萝身边查看伤势。 “真是个呆子。”莹琪嘴角一撇,一脸不悦评价道,缓缓走向洛天身边。 探了探紫萝鼻息,还算正常,并无大碍,只是暂时昏迷过去,遂放下心来。 “你是不是该和我讲讲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莹琪上下打量着,脸上透着假笑,不怀好意道。 闻言,洛天显得有些踌躇,叹了口气,快速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魂识进入幻阵中之后遇到了年轻时候的青羽和紫萝,他们不知道怎么搞在了一起,紫萝当时不想搞在一起,后面两人就分开了,然后出来一个老头说自己是帝府主人,叫什么青羽,我哪儿认识什么青羽,也不鸟他,然后他说要给我传承,我当然不可能要,结果最后我还是收下了,到后面我才知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鬼传承,而是那老鬼给我挖的坑,最可气的是我居然还一脑子跳了进去,然后他给我血源珠让我帮他一个忙,我当然不会答应,结果我还是去做了,然后到了这里,吞了血源珠,把青羽的怨念消灭了。” 莹琪听着洛天如念快板一般,迅速将一段台词念完,明亮的双眸微微一眨,顿时捧腹大笑起来,口中念叨着“你真是个怪胎。” 洛天旋即白了她一眼,泛起苦笑,心中想着,你妹的,我表述能力本就不好,你还非要我说,就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力挽狂澜 如黄河般的天空逐渐消散,变得清明,天边泛起了阵阵的祥云,四周也不如之前那般阴森诡秘,,变得祥和了不少。 洛天和莹琪两人顺势躺在地上,用手臂枕着,怔怔的望着天空,泛起一阵微笑,一旁昏迷的紫萝迟迟未醒,只是那丹田处极为隐秘的泛起阵阵霞光。 洛天好似睡着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舒展这全身的筋骨,方才消灭黑羽时,从他嘴中得知那血源珠所收集的原来是五行气中的一种,名为土煞气,而自己吞了血源珠后,此时透出魂识却是在元晶旁边找到了那血源珠,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体以后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吸收土煞气了吗。 洛天越发觉得这五行气并不是像紫萝所说的那般,只能够针对魂灵一族,毕竟元宙之上除了灵族,还有冥、圣、神、魔四族,想必剩下的四种五行气必定是针对这四族的。 “对了!哥!”莹琪突然大声惊呼道,猛地坐起了身子,才想起来剑南此时还被放在外面的密室之中。 被莹琪突然出声惊扰,洛天当即从沉思中醒了出来,猛地睁开双眼,他也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莹琪,刚才黑羽是不是说过,要用外面死去之人的怨念来滋养他的魂灵?”洛天急忙问道,脸上显出一抹焦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他指得是什么?”莹琪天真道,脑子里压根没有去想这方面的事,心心念念的只是自己的大哥剑南而已。 “遭了,那群蠢货。”洛天突然惊呼一声,一把扛起了地上的紫萝,也不管诧异的莹琪,就自顾自朝着一边走去。 “诶,你等等我啊,这着急忙慌的又是去哪里?”莹琪急忙起身,大声喊道,紧跟着洛天,一脸的不悦朝一边追了去。 那青丘帝府正中心,是一个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大厅,大厅四周非常开阔,只有中间摆着一张王座,其上坐着一具白骨。 前面说道,白骨消融变成一把白骨短剑,引起了顶上石壁无数把宝剑的共鸣,一时间大厅中到处飞舞着嗜血的剑影,无数窥元境的元士,都惨死在剑影之下。 “哥!” “洛璃” 洛子瑶和洛雨妍同时惊呼出声,望向远处的洛璃,脸上挂着担忧。 在这鲜血四溅的大厅中,只见洛璃一枪神龙摆尾将左边的数把飞剑挑开,还来不及反应,右后方又是飞来数把,只见他身子朝后一倾,堪堪躲了过去,却是从天而降一柄长剑,朝他前胸刺去。 避无可避,洛璃只好横起长枪朝着上方猛地一刺,却是被那长剑的剑气划伤了右臂,露出血痕。 那飞剑丝毫不给洛璃喘息的时间,在空中不短旋转,发出一阵阵鸣叫,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凄厉,朝着洛璃身后迅速飞来。 “耀璃枪-光耀”只听得洛璃一声大喝,将手中长枪一阵轮转,那长枪发出阵阵光影,随着洛璃猛地转身,只见一个光圈如太阳一般炽烈从洛璃手中脱出,朝着那冲来的飞剑碰撞而去。 砰! 威能扩散开来,一阵尘土飞扬,烟雾弥漫,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那飞剑仿如有灵智一般,吃定了洛璃,被他光耀打断,在半空中轰鸣抖颤了一阵,又重整旗鼓朝着洛璃冲去。 此时众人皆是无法以肉眼去看清周围,只感觉全身一阵阴寒,汗毛纷纷直竖,警惕的望着四周。 “青光腾舞”只听得云暄一声大喝,将手中的青光剑囫囵一圈,一阵青光袭来夹杂着丝丝龙吟,一条青龙,张牙舞爪的,便朝着已经靠近洛璃后脑的那群飞剑冲去,顺利救下洛璃,将那弥漫的尘雾也纷纷吹散。 众人见此,纷纷朝着云暄靠拢,他们心里极为清楚,此时只有云暄手中的青光剑,才可以彻底斩断这些嗜血的飞剑。 “那货是谁。”声音是从远处石壁上方传来的,此时洛天和莹琪恰巧从坟地中出来,躲在岩壁上方的一块巨石后面,注视着下方的一幕,却是恰巧看到云暄手执青光剑力挽狂澜的英雄模样,不免一惊,向莹琪打听道。 “云暄啊,你不认识?”莹琪一脸困惑的望着洛天,见他一脸紧张,继续说道:“真奇怪,你们洛家人你都不认识吗?” 被此一问,洛天立刻觉得心虚起来,脸色红润,一脸理所应当的支支吾吾说着:“谁,谁不认识了,他不就是那个,那个小喧子嘛!对,就是小喧子,只是下方尘雾太大,我没有看清罢了。” “小喧子?”莹琪不禁吃惊道,在云煌学馆之中,云暄的名声一点也不比洛璃低多少,只是终年板着一张冷酷漠然的脸,也不爱说话,所以大家都不敢去招惹他,更没有人如此叫他,如今听到洛天的称呼,也是吃了一惊,却没多想他那尴尬的神色是何原因。 跳过洛天两人的争执,重新回到战场之上,众人见云暄已然得到青羽传承,皆是一脸无奈,但是为了保命,却纷纷向他靠拢,以求得保护。 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却无法救得了这么多人,面对天上数不清的飞剑,如同浩瀚的星辰,如此一来,便更觉得相形见绌了。 “呃,呃呃” 仅仅一瞬之间,飞剑呼啸直下,接连穿过好几颗头颅,血液从剑身上滴落,紧接着长剑轰鸣作响,好似嗜血猛兽在欢悦的歌唱一般,听的众人一脸惊恐,瑟瑟发抖。 一时之间大厅又乱成一团,所有人惊慌失色的盯着半空中漂浮的嗜血飞剑,无论是精力还是意志力都逐渐被消磨殆尽。 而那将近一千多人的元士,也在飞剑的一阵阵残杀之下,如今只剩一半不到。而剩下的这些人也都是伤痕累累,毫无斗志。 死神在战场上肆意收割嘲弄,凡是被死神标记的人,皆会不出意外的在下一刻骤然死去。 “我有一物,可阻这飞剑,众人快快透出元力,助我形成结界。”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喊道,正说话间,众人头顶飘来一把金黄色的大伞,缓缓在半空中旋转。 众人见此,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无暇思考,纷纷将元力透出,灌入其中,那金黄大伞缓缓撑开,形成一层金黄的光圈,无边无际的罩在众人头顶,那光圈之上游走着数条细小的金龙,看上去格外耀目。 “铿,铿铿,铿铿铿。” 无数飞剑齐刷刷的朝着众人砍下,却是如同砍在铁块上一般,传出一阵阵金属敲打的声音,却压根无法冲破那一层金黄的光罩。 众人见之大喜,但却不知是哪位世家子弟掏出来的土系元器,保护着大家的安危。 “此元器名为天罗伞,具有极强的防御力,但是需要源源不断的元力供给,才能使用,众人不可断了元力的输入,倘若有什么补充元力的丹药,往往不可吝啬,分发给元力耗尽的其他人,眼下保命要紧。” 此时才看见说话那人的身影,只见那人一副白衣书生打扮模样,身影清瘦如竹,容貌俊美,面白如玉,青丝用一根玉簪挽起,颇有点世外高人的不羁洒脱。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感激,在生死存亡之际,也没有藏着掖着,纷纷掏出在青丘帝府中寻得的元丹一股脑服下,却是没想着照顾其他人,毕竟生死存亡之际,每个人心里想的还是自己。 眼下众志成城的众人,却是一时间让半空中悬浮的飞剑吃了哑巴亏,正所谓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用在此处倒显得贴切。 随着飞剑的每一次落下,那金黄光圈之上,便泛起一阵阵涟漪,随着无数把飞剑发疯似的猛砍,却也不能伤其分毫。 “他姥姥的,这下没辙了。”有人兴奋的叫嚣着。 “妈的,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如此一来岂不是便宜他们了。”有人哀怨的怒吼。 “青羽这个死老鬼,死了都还要算计我们一番,用心果真毒辣。”有人大声辱骂青羽的卑劣。 “如此下去,到最后怎么收场?”有人元力不足,担心的分析道。 闻言,众人皆是安静下来,心中想着,此话说的倒是极有道理,这一味的靠元力支撑,却是总有耗尽的一天,到时候没了元力,那自己不就等同于砧板上的鱼肉了吗。 一时间,又是一片片嘈杂声响起。 正当众人议论不休时,一人抬头望着天空,大声呼喊道:“你们快看!” 闻言,众人纷纷望去,只见半空中漂浮的无数把飞剑,突然停止了猛攻,全部朝着那柄白骨短剑汇聚着。 一时间如百鸟朝凤般,所有的飞剑围成一个大圈,将白骨短剑包裹在其中。 只见白骨短剑如同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一般,在半空中轰鸣作响。 “擒贼先擒王”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惊呼,云暄手执青光剑,猛地一跃,跳到半空,一声大喝“青光腾舞”紧接着一阵青光如一条青龙般,张牙舞爪地朝着白骨剑冲去。 “砰!”传来一阵巨响,云暄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猛地坠落在地,口中漫出鲜血,却是刺杀失败。 众人一脸震惊的盯着云暄,每个人的想法皆不一样,有的觉得云暄这种行为是为了故意在众人面前显摆,有的认为他有胆识,有的认为他意气用事,有的认为他豪气干云,却皆没有出言斥责。 “云暄,云暄哥哥”洛雨妍和洛子瑶同时惊呼道,急忙将躺在地上的云暄,拖回光圈之下。 洛天在上方望着,却是泛起一阵莫名的笑意,顿时觉得云暄和自己倒有几分相似,因为方才那一幕他也看在眼中,如果是他的话,也必然会冲上前去将白骨短剑诛杀掉。 场上形势突然变得严峻起来,只见所有的宝剑围绕着那柄白骨短剑迅疾的转着,传来一阵阵破空声响。 一时间卷来一道热浪,所有剑身变得火红炙热,如同铁匠手中正待打磨的铁剑一般,只见一把把火红的宝剑朝着白骨短剑贴近,直至溶于其上。 一时间,如同搭积木一般,一层贴着一层,转眼间,半空中的无数把飞剑缓缓消失,取之而来的是一把金光闪闪无比巨大的宝剑,隐约可以看见其上刻绘着无数绚丽的图案。 “铿”一阵巨响,巨剑猛地朝下劈砍,却是让整个大厅都随之猛烈的一颤。 众人在下方面色惊惧起来,只感觉随着那一阵猛砍,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伤了一般。 “铿”又是一剑劈下,整个金黄光圈变得淡薄了许多,观之众人,皆是面如死灰,有些甚至嘴角溢出了血迹。 “铿”巨剑如同有灵智一般,不慌不忙,每一剑砍下,都要在半空中积蓄一会儿气势。 蓄势待发,巨剑如同一个巨人,愤怒的踩蹀着下方一只巨大的龟壳。 “铿”又是一剑,金黄的光圈变得越加的暗淡,此时撑开的天罗伞之上显出一条条细纹。 “不好,如此下去天罗伞必将支撑不住。”白衣书生面露惊惧,一扫之前的淡定,惊慌道。 众人闻之,面面相觑,那好不容易沉到心底的恐惧,忽的一下又被挖了出来。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要死在此地了。”一人如碎碎念般,灰心丧气的说道。 “哪位青年才俊能想出办法救我一命,日后必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一人心悸道,语气都有些打颤。 “是啊是啊,你们一个个声名显赫,肯定还有什么法宝,性命攸关就不要藏着了。”一人附和道。 “铿”又是一剑劈下,众人皆是肺腑一震,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惊惧更甚。 “妹妹,你怎么样?”洛璃惊呼一声,看着喷出一口鲜血的洛子瑶,急忙掏出一颗丹药为他服下,一脸紧张的问道。 “还,还挺得住。”洛子瑶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侧脸看着洛璃。 “你蹲下休息,我们抗着。”洛雨妍眉头微皱,严肃命令道,透出元力死死支撑着。 闻言,洛子瑶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坐在地上疗伤的云暄,紧要牙关,苦苦坚持着。 “我们洛家人生来就没有退缩二字。”洛子瑶嘴中坚定道,突然一句,却是让洛雨妍和洛璃神情一震。 “诶诶诶,洛天,你妹妹快支撑不住了,你不去救她吗?”一旁的莹琪神情凝重,一脸严肃的问道。 “妹妹?”洛天脱口而出,当即便觉得言语有失,急忙掩饰道:“救肯定是要救的,可是那柄巨剑的威势太强,难道你忍心让我下去送死吗?”说着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洛天心里泛着嘀咕,不知何时多了个妹妹,看着下方的几人,只感觉家族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不知后面会冒出多少个弟弟妹妹的,而且自己刚从黑羽手中逃脱,还没缓过神来,又要去找那把巨剑的麻烦,那不是变相作死吗? 莹琪白了他一眼,只觉得洛天这货有时候正经起来刀山火海都敢去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有时候不正经起来,就连拿把刀都手软。 但是说实在的,莹琪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愿意去让洛天冒这个险,万一真如他所说,下去白白送了性命,岂不是不值。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大是大非面前,首当其冲考虑的便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这话一点不假。 “噗”又是一剑砍下,此时在场众人,皆是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一阵搅拌,有些人就连眼耳口鼻中都缓缓溢出鲜血,怕是再也难支撑下一剑的威势。 只见巨剑横在半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缓缓朝着巨剑汇集,那巨剑开始猛烈的自转起来,剑尖朝下,如同钻机,拼命的朝金黄光圈钻入。 “咔嚓”传来一阵玻璃碎掉的脆响,金黄光圈音声而破,其上漂浮的天罗伞也四分五裂变成碎片。 众人被一股威势席卷,皆是栽倒在地,面如死灰,动弹不得,眼中透着惊惧,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半空中的巨剑,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剑刃没有半分停歇,继续朝下劈砍,首当其冲的便是站在正下方的洛子瑶等人。 “不要!”洛璃大声喝道,此时洛雨妍、洛璃也都身受重伤,难以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剑凶猛的朝她劈下。 “救她!救她!”洛天识海处突然泛起一阵急促的呼喊。 “救谁啊!”洛天将头扭过去,一脸疑惑的盯着莹琪,以为刚才的声音是她说的,诧异问道。 反观莹琪脸上越发的沉重,被洛天如此一问,有些不明所以。 “救她!救她!”声音再度响起,洛天只感觉自己产生了幻听,苦笑一声,脸上泛起深深的无奈,拖起身旁的凡尘,如一尊战神般,一跃而下。 “砰!”传来一阵巨响,洛子瑶等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却是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双手拖着一块蓝色的石板,如天神降临般,拖起了半空中的巨剑。 “洛天!” “洛天哥哥!” 洛雨妍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道。洛子瑶脸上泛着喜悦,挂着点点泪滴,开心地喊道。 闻言,正在疗伤的云暄也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巨剑下方的洛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嘴角微翘,并未言语。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焚天罗刹 万众瞩目之际,生死存亡一刻,总会有一个少年,如同战神降临一般,拯救着这个世界。 这是莹琪脑海里冒出来的心思,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望着场中艰难托着巨剑的洛天,她的眼角变得有些湿润,欣慰自豪的笑容布在脸上。 “我的姿势帅吗?”洛天一脸嬉皮的笑着,而后化为狰狞,咬牙切齿的冲着下方那群人咆哮道:“还在发什么呆,抓紧撤啊!” 闻言,众人皆是一脸心悸,不敢耽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你搀着我我扶着你缓慢的朝一边走去,在生死存亡之际,只有保住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巨剑轰鸣作响,似乎对下方之人有些抵触,奋力向洛天压着。 洛天只感觉背上扛了一座山峰,骨头都嘎吱作响起来,脚下的青石板早已龟裂,肩膀处被凡尘磕的漫出血迹。 “啊!”随着洛天一阵嘶吼,用力向上一顶,挣脱开来,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剑,脸上挂着惊愕。 “铿”巨剑被洛天一顶,几乎没有停滞,直直的朝洛天劈下。 “看来你对我是心仪已久了啊。”洛天嘴角微翘,举着凡尘挥舞过去,刀剑相撞,迸出一圈威能,以洛天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一旁的上官恒,面露惊惧,瞪着洛天,心中只感觉万分的憋屈,不禁想到‘这货与上官晨对掌之后不是受了伤吗,为何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此地,而且还力挽狂澜抗住巨剑,拯救了众人。‘’ “铿锵”刀剑再次相撞,洛天只感觉虎口处都迸裂开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心想这巨剑的威能当真不容小阙。 ‘不行,如此用蛮力相拼,最后肯定是自己吃亏’洛天心里想着,急忙透出魂识,将丹田处的血源珠运转起来。 只见洛天纵身一跃,将土煞气汇聚在双臂和凡尘之上,一刀砍去。巨剑发出一阵轰鸣,竟然向后方退了点距离。 下方众人见此,皆是面露唏嘘,在心里把洛天完全当成了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大能来对待。其实不然,洛天修为依旧摆在那里,只是仗着身怀有针对魂灵一类的土煞气罢了。 巨剑似乎对洛天心生恐惧,飘在半空,不敢有所动作,忽的传来一阵轰鸣,聚集着四周的黑色气雾,重整旗鼓朝洛天猛地劈来。 “哼,不服?我就打到你服。”洛天冷哼一声,将凡尘插在地上,单脚站立在凡尘之上,见那巨剑劈来,猛地一个翻身,跃到剑身之上,堂而皇之地骑在剑背,伸出一对肉拳,一顿猛砸。 “砰砰砰”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如同铁匠捶打着手中的铁剑一般。 每一次捶打,如同敲在下方众人的胸膛一般,整颗心都跟着有节奏的颤抖起来,望着眼前的一幕,在场之人脸上皆是无以言表的惊惧,心中对洛天的形象从猛兽转化为了大魔神。 随着血源珠的不断旋转,巨剑之上的煞气被一点点的吸收,此时的巨剑也不如最开始那般金光闪闪,反而变得暗沉了许多,发出一阵阵轰鸣,似在嘶吼。 随着每一拳用力的捶打,巨剑载着洛天在半空中一阵翻来覆去的摇晃。 “噗”神情悠哉的洛天突然脸色一变,只感觉胸腹内一阵翻滚,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的惊惧之色越发明显。 “当!”巨剑发出一阵巨响,将洛天从半空中猛地弹开,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跌落在地。 “洛天”一旁的莹琪面带担忧,惊呼一声,她用力攥着拳头,都想直接冲下去帮她一把,但她知道这样没用。 此时洛子瑶和洛雨妍也是惊呼一声,一脸担心的朝他那边望去。 洛天强忍着伤痛,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心中想着,‘看来这血源珠吸收的煞气也有饱和的时候,没有了容器转载,直接将煞气吸入体内,无疑与自杀,如此便越发的难办起来。‘’ 洛天眉头微皱,极速跑到凡尘旁,透出血源珠中的煞气,灌注与全身,朝着巨剑一顿猛砍。 一人一剑竟然相交了几十个回合,却并未分出胜负,洛天嘴角淌着鲜血,只感觉身上的气力快要用尽了,却还是找不出好的办法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金系元籍和天地五气’洛天突然想起紫萝对自己说过的话,魔魂不止怕五行气还有金魔元籍也会对其有作用。 突然看向一旁疗伤的云暄,猛地一刀朝着那巨剑砍去,略微得到点空隙,跃到云暄身边焦急喊道:“嘿,小子,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被洛天如此怪异的称呼云暄,众人皆是一脸迷茫的望着洛天,不知他意欲何为。 云暄闻言,微微睁眼,嘴角微翘,一张冷冰冰的脸上透着玩味,紧紧盯着洛天,也不言语,抓起一旁的青光剑,一个冲刺朝着巨剑飞去。 “青光…腾舞”云暄大喝一声,身体猛地凭空转了起来,似乎比他之前使用的威力还要巨大,伴随着一阵青光,那青光中露出一头全身雪白,龇牙咧嘴的红眼九尾狐,长牙舞爪的朝着巨剑抓去,爪子抓住巨剑用力的撕扯,只听见阵阵轰鸣之声。 “该你了小子。”云暄在半空中大喝道,缓缓退下阵来。 洛天扬天一声嘶吼,“兽神怒”一头蓝焰麒麟朝着巨剑冲去,云暄站在下方,眼中透出吃惊,默默望着场上的形势。 “玩融合,我今天就把你给重新炼化掉。”洛天讥诮一声,滔天热浪包裹着巨剑,传出阵阵金属的敲响。 巨剑此时变得火红一片,洛天从上自下,用凡尘沿着巨剑中心一刀砍下。 “砰”场上弥漫着阵阵黑烟,拼命的朝洛天全身毛孔钻进,待得黑烟消散,场上缓缓透出一个怒发冲冠,满脸狰狞,双眼冒着血红凶光,獠牙外露,如同一个嗜血的魔头。 “入魔?”云暄吃惊道,闻之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没曾想洛天除掉了巨剑,竟然会让自己入魔。 洛天眼前全是一片血红,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无拘无束的放荡,天上地下谁都管不了自己,任意妄为,只要自己想,便可以去做。 他闻到空中弥漫着的那一丝丝血腥,贪婪的吸吮着,却还不够,拖着凡尘朝众人缓缓走去。 “咔嚓” 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就将面前一人砍成两半,脸上洋溢着嗜血的陶醉。 “洛天,你醒醒。”洛璃和洛雨妍在一旁拼命的叫喊着,他却不为所动,又继续向前走去,看着一人,手起刀落,又有一人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魔鬼,魔鬼。”场上之人惊慌的乱吼乱叫,原本以为是天神驾到,却没曾想是恶魔重生。 “咔嚓”又是一刀,众人身受重伤,本就无法移动,此时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洛天宰割。 “洛天你要干什么。”闻言,洛天却是走到了上官恒的面前,眼中凶光变得更甚,不带丝毫停滞,将刀悬在半空,自上而下,一刀砍去。 “小子尔敢。”千钧一发之际,忽的从门口传来一声暴喝,疾驰而来一名身穿赤金长袍的中年男子,对着洛天狂呼道。 男子转眼便至,口中大喝一声“龙纹浮屠”传来阵阵龙吟,一条金龙呼啸而至,从洛天身体中穿过,将洛天卷到一边,不知生死。 正所谓冤家路窄,那人正是一直等候在青丘帝府门口的上官弘,巨剑被毁,相应的禁止也被打破,等候在外面的所有家族长辈全都一窝蜂的钻了进来,一路上到处尸横遍野,触目惊心,他们见此,不敢有丝毫耽搁,直接冲到大厅,便看到洛天举着凡尘杀人的一幕。 “叔父,杀了他,杀了他。”上官恒趴在地上如一条疯狗,歇斯底里指着洛天的方向,要让上官弘去将他彻底了断,如今的洛天已经成为上官恒永远挥散不去的梦魇,除非他死,否则自己这辈子都会有阴影,更别谈自己以后的元炼修行了。 闻言,上官弘略微一怔,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上官晨和发疯的上官恒,眼中凶光毕露,朝着洛天飞去,不由分说,一把将洛天提起,抛在半空,又是一声大喝,想要彻底将洛天化为飞灰。 “雨妍你怎么样。”洛乾闻声而至,看着躺在地上的洛雨妍等人,关切询问道。 “爹,洛天,洛天。”洛雨妍压根来不及反应,指着那被上官弘一把扔到半空中的洛天,惊慌失色的喊道。 “天儿?”洛乾狐疑一声,扭头望去,恰好看到半空中处于昏迷的洛天,而那下方却是已经施展出龙纹浮屠的上官弘,洛乾见此,眼皮一挑,丝毫不敢耽误,急忙纵身一跃。 “焚天罗刹”随着洛乾一声大喝,使出家族元籍,只见天边忽然卷起热浪,从热浪中窜出一头吊睛白额虎,以猛虎下山之势,朝着上官弘的金龙扑咬而去。 一阵威能相撞,却是上官弘被逼的向后猛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一脸惊骇的盯着洛乾。 “上官弘,你竟敢伤我侄儿。”洛乾一把接住从天而降的洛天,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闻言,上官弘眉角微挑,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气冲冲道:“哼,伤你侄儿,你看他把我儿还有我侄儿伤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我侄儿早已性命不保。” 洛乾闻言,看向洛雨妍等人,只见他们缓缓点头,看来上官弘此话非虚。 “那又如何,既然来到青丘帝府,死伤在所难免,这都是小辈自己的私事,你乃长辈怎好出手干预。”洛乾言辞凿凿,气的上官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哼,如此说来,你是定要袒护他不可了。”上官弘依旧得理不饶人,眼中透出狠厉。 “是又如何,今日我洛乾一定要带着天儿活着回去。”洛乾说着,透出他鼎元境四段的威势,大有一股以命相保的态度,说罢也不去看上官弘难堪的脸色,自顾自抱着洛天朝一边走去。 “哈哈哈,我当是谁有这么大口气,原来是洛家的军神啊。”人未至声先到,整个大厅想起一阵苍老的语调。 洛乾一怔,站在原地,脸色却是一紧,眉头微皱,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人影。 “父亲”上官弘看到人影,一脸喜悦的走到老者面前。 老者身穿赤金龙纹锦衣,杵着一根赤木拐杖,看来行动多有不便,年约六十上下,一张老脸布满沟壑深纹,皮肤算不上松弛,却也有些老态龙钟的模样。 “上官锐”洛乾惊异一声,语气中透着震惊,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此地。 东阙有一位尊元境大能便是那皇族南宫野,其他三大家族之中除了北滨城韩家只有一位鼎元境五段的强者坐镇之外,洛家和上官家皆是有着一位鼎元境大圆满的老怪物坐镇,洛家的那位是洛乾和洛坤的父亲,名为洛擎。而上官家的便是眼前这位上官锐了。 “洛乾,你家老祖洛擎的身子骨如何。”上官锐面容祥和,带着温和的笑意,寒暄道。 闻言,洛乾一脸平静的说道:“承蒙挂念。”便又准备朝一边走去。 “且慢,洛乾你刚才说的很对,年轻一辈的恩怨就该让他们自己解决。”上官锐突然叫停洛乾,口中念念有词说着。 闻言,上官弘立刻拦住了洛乾的去路,形势一目了然。 洛乾怎么会听不出他的用意,害怕上官恒因为洛天的事,会耽误自己孙儿的元炼,顾借此机会用上官恒的手一举除掉洛天。 一来上官恒只要除掉洛天,报仇雪恨,从此元炼一途便没有了阴影。 二来,洛天的实力有目共睹倘若被除掉,必然会影响洛家的势力。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洛天此人已经知道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事,倘若放过他,必然会牵扯出许多麻烦事来。 此乃一箭三雕,也真亏上官锐这头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想得出来。 而那上官锐最老谋深算的还是,借用洛乾他自己的话来攻击他们自己人,更加没地方说理去了。 “恒儿”上官锐轻声呼唤道。闻言,上官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忍着全身的剧痛颤颤巍巍的朝上官锐走去。 待走到身边,上官锐极为隐晦的塞给上官恒一粒丹药,说罢,看着洛乾,微微笑道:“洛乾,你做长辈的就不要去管小辈的事了,将那小子放下,让他们两人自己解决。” 洛乾看着陷入昏迷的洛天,脸上布满了愤怒,大声喝道:“倘若我不从呢?” 闻言,上官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曾想这洛乾当真如传说的那般,坚毅勇猛,不愧是一条硬汉。 场上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纷纷议论着场上严峻的形势。 “这上官锐不是已经彻底闭关了吗,怎么突然面世了,还出现在此处。”人群中一人小声嘀咕着。 “没想到啊,堂堂上官家的老祖都出面了,只怕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了。”一人感叹道。 “传说他好几年前便已经触碰到了鼎元境大圆满的契机,如今出关,他的修为至少也应该是尊元境了。”一人联想道。 “谁知道呢,这尊元境几乎是元宙顶尖的存在,倘若上官家能有一人达到尊元境的行列,那岂不是身价暴涨了吗。”一人艳羡道。 人群里众说纷纭,大家胡乱猜测着。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震慑 大厅内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形势严峻,仿如一桶,只需要一颗小火花,便会瞬间爆炸。 洛乾站在场上,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并未显出弱势,怀中紧紧抱着洛天,看着上官锐下一步打算如何。 “哦,堂堂军神也有失言的时候。”上官锐眉角微翘,面带讥讽道。 “哼,失言又如何,总好过你上官家仗势欺人的好。”洛乾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让他们伤害洛天。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闻言,一旁的上官弘眼露凶光,龇牙咧嘴喊道,就要伸手去抢洛乾怀中的洛天。 “放肆”洛乾一声大喝,怒目圆睁冲着上官弘吼道,以脚当手,朝上官弘一阵猛踢。 上官弘脸色越发的狰狞,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胜过洛乾,可又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洛天,眼看着洛乾此时双手被束缚,于是他当机立断,急忙运转法诀。 “龙纹浮屠”上官弘不想僵持下去,瞬间释放元籍,想着最好一举将这两叔侄同时除去。 不得不说,上官弘的如意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劈啪作响,可事实是却不那么如愿,只见洛乾大喝一声,“雨妍”说着将洛天往洛雨妍等人方向一抛,不敢大意,急忙使出焚天罗刹相抗。 龙虎集会,整个大厅充斥着虎啸龙吟,场面势同水火,看的场上众人心里直发毛,露出一脸胆怯。 洛雨妍飞奔向前,却是没有接到洛天,相反被上官锐拦截,轻飘飘一掌落在洛雨妍身上,只见她倒飞出去,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雨妍,上官锐你竟敢。”洛乾看着洛雨妍,回头对上官锐咆哮道,眼中迸发出如烈火一般的凶光。 洛雨妍的价值不用多说,魂元体,放在整个元宙都是炙手可热的存在,而且洛家对于洛雨妍的栽培,可以说是倾尽财力物力,只希望日后能培养出一个尊元境的大能来,可如今这上官锐似乎疯了一般,对待任何人都敢出手。 “不必担心,小伤而已。”上官锐云淡风轻道,显然对于这名声在外的洛雨妍不敢下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像洛天,名正言顺地可以将他弄死。说着讲手里的洛天如同丢小鸡崽一般,随意扔到上官恒面前。 上官恒见之,脸上凶光毕露,眼睛红的都能喷出火来,龇牙咧嘴,邪恶阴笑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上官恒骑在洛天身上,似在宣泄一般,一拳一拳透出元力打在洛天脸上,胸上,腹部上,洛天全身伤痕累累,全身各处迸裂出血,一阵阵剧痛传来,竟让洛天恢复了一丝清明。 “洛天” 一声娇呼,躲在一旁的南宫莹琪再也按捺不住,急忙冲了下来,朝上官恒奔去。 “莹琪”一旁的南宫羽看着梨花带雨的莹琪,惊呼一声,一把将莹琪拽到面前,看着哭成泪人的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羽叔”莹琪看着南宫羽,突然一怔,却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地,毕竟自己已有十年没有见过这位叔叔了,来不及惊讶,莹琪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南宫羽的衣襟,拼命嘶喊道:“羽叔,救救洛天,救救洛天。” 南宫羽一怔,转而看着被上官恒压在下面的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少年。 南宫羽看着哭的声嘶力竭的莹琪,眼中透出怜爱,不知在想些什么,终是架不住莹琪的苦苦哀求,朝上官锐方向走去。 正待走时,却被一人拦住,却是皇城四将的老大秦猛。 “誉王殿下,您不能去。”秦猛挡在南宫羽的面前,极为恭敬道。 见有人拦住自己,南宫羽看着眼前之人,眼神中透出威势,却是没有言语。 那秦猛见此,急忙单膝跪下,连带着其他三人也纷纷走来,极为尊敬的跪在他面前。 “放肆!”南宫羽轻声喝道,却看不出喜怒,可语气中却透露着森然凛冽的杀气。 “誉王赎罪,实乃皇主吩咐。”秦猛嘴中的皇主便是如今南宫家的当家人南宫图,也是南宫羽唯一的大哥,莹琪他爹。 “你们觉得我会在乎?”南宫羽眼中的杀意越发明显,冷漠道。 那四人闻言,皆是不受控制的一抖,却依旧头铁的跪在他面前,不让他迈出去一步。 南宫羽见此,也不再啰嗦,脸色一沉,眼中透着凶光,仅仅一眨眼间,便听到“砰砰砰”数声,紧接着那皇城四将纷纷躺在地上哀嚎。 “住手”南宫羽负手立于众人面前,冷冷喝道,莹琪一脸伤心的站在他面前,望着骑在洛天身上的上官恒,眼中透着憎恨。 众人见到誉王突然出面,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誉王?”上官弘见到南宫羽陡然出面,眼眉一跳,带着一脸微笑,朝他走去。 “上官弘,还不叫你侄儿住手。”南宫羽几乎没有正眼瞧他,只是盯着那边的上官恒,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此时洛乾和上官弘也早已收手,两人站在原地,望向南宫羽这边,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呵呵,相传誉王你闭关十载,不问世事,静心修炼,如今怎的刚一出关,便插手管起了老夫的闲事。”上官锐嘿嘿笑了两声,脸色骤然绷紧,厉色道,很明显没把南宫羽放在眼里,毕竟这上官弘是东阙排的上号的鼎元境大圆满强者,而南宫羽虽然实力不凡,如今也有鼎元境五段的修为,但面对上官弘那样的老怪物,却是相形见绌。 “此事两家皆有不对之处,但此地却不适合处理此事,待回到东阙再从长计议。”南宫羽以东阙皇族的身份说道,丝毫不显怯懦。 “哈哈,真是可笑,誉王殿下,你是否只要事关洛家,便动了你的恻隐之心了?如今就算你家皇祖再次,此时也轮不到他过问。”上官弘面露讥诮,越说越离谱,他话说的清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可在场众人皆是从上官锐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南宫羽当然也听出来了,上官弘将这件埋藏在自己心中这么多年,迟迟不能忘怀的事搬出来,其目的无非是要自己知难而退。 “噗”正当众人陷入焦灼之时,忽的洛天那边却是传来一阵嘈杂,只见他忽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接喷在上官恒脸上,眼中逐渐清明,却是看到上官恒一脸气势汹汹坐在自己身上,脸色瞬间一怒。 “你爷爷的”洛天大骂一声,一拳直接轰在上官恒脸上,打的他顺势滚到一边。 “我的手?这力量?”洛天打完一拳,惊呼道,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酸痛,提不起劲,慌乱的透出魂识想检查身体的异常,却是压根进入不了识海,想要透出元力,也根本没有一丝元力的产生。 “噗”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夺眶喷出,心中越发感到惊惧,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再次晕死了过去。 “洛天!”莹琪哭喊着就要冲过去,却是被身旁的南宫羽一把拉住,看其架势是准备放手不管了。 “哼!”上官恒立刻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的转身回去,对着晕死过去的洛天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道:“你不是厉害吗?还敢打我,现在装什么晕,起来啊!起来打我啊!”上官恒脸上的愤怒越发明显,不断吼着,拼命的朝着洛天踢去。 “羽叔!救救他,他真的快死了!”南宫莹琪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声音沙哑的喊道。 见到如此场景,就连一脸冷漠的南宫羽也不禁动容,纵身一跃,朝着那边赶去,“上官恒,还不住手。”说着就要一掌朝他拍去。 “放肆”上官锐没想到一向淡定的南宫羽此时却有些鲁莽,明明知道自己还在此处,竟然无视自己,还敢上官恒动手。 一声大喝,上官锐透出鼎元大圆满的威势,迅疾朝着南宫羽掠去,悬在上官恒面前的那一掌迟迟没有拍下,却是反手一掌对上了上官锐,没有丝毫准备,被上官锐突然的一掌打了个措手不及,朝后接连退了数步,才稳定身形,脸色有些难看,看来受伤不轻。 “哼,这可怪不了老夫,是你先动手的,就算你家皇祖也无话可说了。”上官锐先声夺人,将罪责尽数转到南宫羽那边。 此时洛乾和上官弘又重新打斗在了一起,两人虽然境界有一两段之差,可是交起手来,却还是半斤八两,只是上官弘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明显不支。 “洛乾,你伤我兄长,我要替兄报仇取你性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只见南丘那方一人突然跳进战场,和上官弘一起对付着洛乾。 不得不说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当初在青丘帝府门口,他也曾说过这话,并要找洛乾理论,可却被洛乾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而如今见他落难,便急不可耐的想进去参和一下,不过此人的实力,倒算不错,和那上官弘一样,都是鼎元境二段的高手。 “哈哈哈,我有何惧,无耻小人,来多少我都统统接下。”洛乾一脸的英雄豪气,大吼一声,透出元力,面对着两人的凌厉招式,丝毫不见弱势。 “哈哈哈,真是热闹,上官兄我来助你,今日就不要让这乾老虎再活着回去了。”只见丁天震一阵狂笑道,眼中透出狠厉,对着防守不及的洛乾就是一掌。 “焚天罗刹”洛乾一声大喝使出元籍,滔天热浪顺势朝众人卷过,热浪中传出阵阵虎啸,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势不可挡朝三人扑咬而去。 “龙纹浮屠、裂山掌”三人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扛着洛乾的攻势,却是略显吃力,纷纷向后退去。 “渍渍渍,不愧是军神,以一人之力同时大战三名鼎元境高手,竟还能不显出弱势,当真了不起。”人群中众人纷纷称赞,看着洛乾如同再看在世武神一般。 “老夫来会会你。”上官锐沧桑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一掌,对上洛乾,只见的一阵嘎吱作响,洛乾顺势倒飞出去,趴在地上,看来断了一臂。 “爹!” “伯父!” 洛雨妍和洛璃急忙呼喊道,忍着身上的剧痛,跑到洛乾身边,看着一脸痛苦的洛乾,洛雨妍眼中闪着泪光。 “青光腾舞”云暄一声大喝,手执青光剑,朝上官锐刺去。 “哼,螳臂当车。”上官锐见到来人,冷哼一声,怡然不动,身子一闪,一阵虚影晃动,云暄脸上一惊,只感觉背后有些发凉,待一回头,一张沧桑的老脸阴阴的朝自己笑着。 “砰” 传来一阵沉闷声响,云暄结实的挨了一掌,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云暄” 洛雨妍看着摔倒在地的云暄,又是惊呼一声,眼中的仇恨已经达到顶峰。 “不愧是洛家的好儿郎啊,区区一阶窥元境的小辈就胆敢和老夫以命相拼,当真不知死活。”上官锐看着远处的云暄,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洛乾和洛天,面露狠厉,沉声道。 “上官锐,今日我们败于你手,你有能耐就将在场的洛家人尽数杀掉,否则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上官家付出血的代价。”洛乾缓缓起身,抱着右臂,顾不得擦拭嘴角溢出的血迹,愤愤道。 “诶诶诶,军神此话言重了,老夫怎敢杀你洛家人,倘若被你家老祖洛擎得知,还不到我星玉城来兴师问罪,老夫只是不想让你们干预年轻人之间的事而已,又何必说的这般严重了。”上官锐装出一脸心惊的模样,缓缓解释道,而后瞟了一眼远处受伤不轻的南宫羽,一脸歉意道。 “誉王殿下,老夫逼不得已对你出手,还希望你不要介怀,等……” “够了”话未说完,却被南宫羽喝止住,脸上再次泛出早前的冷漠,如自嘲般轻蔑笑着。 “哼,这个世界向来不需要弱者,自古以来强者生弱者死,亘古不变。”上官锐发出感慨,望了眼一旁的上官恒,眼中显出狠厉,沉声道:“恒儿,还在等什么。” 闻言,上官恒一抹嘴角的血迹,泛出森森寒光,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一剑插在洛天胸口处,滋滋冒出鲜血。 “洛天,如今谁也救不了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上官恒说完,眼中透着浓烈的杀意,刺完一剑,猛地一提,双手握剑再次朝着洛天的头颅刺去。 众人纷纷闭上双眼,不愿意见到这血腥的一幕,过了半晌,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再一睁眼,只见上官恒呆呆怔在原地,手中的长剑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刺下,此时的他眼中透着恐惧,感觉要窒息一般,似乎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压制,想动却不能动。 “今日” 突然,从远处飘来一阵声响,众人神色一慌,想要四处张望寻找说话之人,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洛天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在场之人不留一个活口。” 声音渐渐清晰,只见从石壁上方缓缓飘出一个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紫金龙袍,袍上绣着一个‘名’字。 来人高贵典雅,雍容华贵,正是洛天从坟地扛出来昏迷的云煌学馆名院院长紫萝。 只见紫萝身影一闪,仿佛一瞬间,便来到了上官恒面前,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掐住上官恒的脖颈,朝前一扔,如同扔一块石头般轻松,上官恒便被重重砸到墙壁之上,双眼突兀,脸上尽是惊慌,生死不知。 那上官锐见此,本欲言语,却是被紫萝冷哼一声,将脱口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紫萝蹲下身子,打探着洛天的伤势,眼中渐渐显出惊恐,继而全部转化为愤怒,大声呵斥道:“谁干的?”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出一点声响,上官锐看了一眼紫萝,心中似有算计,恭敬微笑道:“莫非阁下是云……”话还没说完,下一瞬,紫萝便出现在上官锐面前。 被突然出现的紫萝恶狠狠盯着,上官锐只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话到嘴边也不敢再出声响。 “师尊,是上官锐那个老东西,还有上官弘。”莹琪恶狠狠说道,一一指名道姓的点出来,正所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便是此理。 闻言,上官锐和上官弘皆是脸色有些难看,上官锐急忙出声解释道:“我与律院院长……”又是话没说完,只见紫萝伸出一掌,朝着上官锐拍出,嘴中冷冷道:“聒噪!”那上官锐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拍飞到了一边,一脸惊恐的说道“尊元境?” 此时上官弘吓得急忙吞了一口唾沫,也不敢再言语,只感觉被重力猛地一拍,飞到了他老子上官锐那边去了。 仅仅一瞬间,场上的形势再次出现变化,突然出来的紫萝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便轻松扭转了场上的形势,正如上官锐方才所说的那般“自古以来,强者生弱者死,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莹琪见此,急忙跑到紫萝身边站着,对着紫萝小声叙述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 紫萝一边听着,神情变了又变,脸上的愤怒无以言表,朝着人群中大声喝道。 “云煌学馆的弟子都给我站出来。”闻言,在场的年轻一辈,竟然十有八九都缓缓靠前一步并列站着。 “师尊” 众人异口同声道,弯腰抱拳,态度恭敬,眼中透着敬畏。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众矢之的 原本一边倒的形势,由于出来一个鼎元境大圆满的上官锐,让洛乾也束手无策起来,而那上官锐如同一只饿狼在战场上为所欲为,只可惜半路跳出一头猛虎,疯狂席卷着战场。 此时所有云煌学馆弟子纷纷站在场上,低头弯腰,态度极为恭敬,不敢发出一丝丝的声响。 , “学馆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受人之恩,涌泉相报,洛天救了你们,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紫萝训斥道,闻之众人皆是瑟瑟发抖,面带慌色,不敢出一点声响。 人群中不乏一些人在想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上官锐早在十年前便传出消息,说他触摸到了鼎元境大圆满的契机,如今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年,看来上官锐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已经落实,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目空一切。 而那中洲云煌学馆,分为四院,最早前是按院长的实力排名,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也就没人去在乎这些细节。 四院分为司、律、法、名四院,众所周知,除了司院院长龙渊是尊元境强者之外,其余三院皆是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 而如今突然跳出来的紫萝,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将身为鼎元境大圆满的上官锐降服,众人便纷纷猜测莫非这名院院长,悄无声息的已经突破成为尊元境的强者不成。 这一重磅消息倘若传出去,只怕是整个元宙都得颤三颤。 尊元境大能在整个元宙之上,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如东阙和南丘一般的国家,也才只能找出一个,而且都是主宰的身份。由此便不难看出,如今成为尊元境大能的紫萝将会是何等的身份。 “在场的所有云煌学馆弟子,作为处罚,全部取消今年院试的参赛资格。”紫萝气汹汹说道,完全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 在场之人便有洛雨妍、洛璃、洛子瑶、谢旭、谢灵珊。 此一消息传出,在场之人皆是瞠目结舌,云煌学馆一年一次的院试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而其身后的家族长辈见此,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只觉得紫萝这突然传出的惩罚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师尊”此时洛子瑶突然开口,可怜巴巴的望着紫萝,表示委屈,撒娇道。 看见洛子瑶,紫萝突然一改之前的严肃,脸上逐渐缓和下来,将洛子瑶唤到身边,窃窃私语半晌。 “此番惩罚不涉及洛家的弟子。”紫萝突然开口道,这裸的偏袒,当即引得众家族长辈有些异议,但无一人敢公开反驳此时贵为尊元境的紫萝。 “嗯?”紫萝看着在场众人,也知他们心有不服,冷哼一声,一一扫视众人,眼神所过之处,一个个皆是耷拉着脑袋,不敢有任何布满挂在脸上。 相比洛雨妍和洛璃此时脸上却是挂着喜悦,洛乾站在其后,虽受了点伤,此时的表情也是一脸兴奋。 洛子瑶站在紫萝身旁,显然很讨紫萝的欢心,却是让那一排弟子恨得牙痒痒,不由得将这憎恨尽数转化给了洛天,却是无可奈何。 “此外,从今日起,洛天便成为我紫萝的唯一亲传弟子。”紫萝忽又想起什么,随意道。 可是听在众人耳中,却以为是听错了一般,唯一亲传弟子什么身份,那便是说从此以后洛天在云煌学馆中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就连一旁的洛子瑶听闻,都是一张小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无与伦比的荣耀竟然降临在了洛天身上,而此时的洛天竟然还在一旁昏迷不醒。 “咳咳,云煌学馆地处中州,未免手也伸的太长了些,阁下这一番结论是否还要给云煌学馆的馆长告知一声。”上官锐坐在一旁,却是突然开口道,眼神中透着玩味,脸上挂着微笑。 “是啊,当然要说,只不过……先斩后奏也尤为不可。”紫萝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凌厉起来,下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了上官锐的面前,眼中透着狠厉。 上官锐见此,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冷颤,话到嘴边,也不敢继续往下说,就连呼吸都不敢出太大的声响。 堂堂上官家的长老,又是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何曾受过此等屈辱,一张老脸变了又变,却是敢怒不敢言。 “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过了此刻再想说就没机会了。”紫萝冷冷道,显然对于这几人是彻底动了杀心。 “你,你当真,要,要”上官锐眼中透出惊恐,却没曾想这名院院长当真胆大包天,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窥元境的小辈,不惜得罪一个大家族。 “要杀了你们是吗。”紫萝冷冷笑道,语气中透着阴寒,听的上官锐三人汗毛直竖,如同坠进了冰窟一般。 “我不会杀你们。”紫萝话锋一转,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听的三人如抓到生机一般,眼中顿时大放异彩。 “只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罢了。”话锋又是一转,紫萝咬牙切齿说着,一把提起身旁心惊胆战的上官恒,举在半空。 “爷爷救我,爷爷,救”上官恒拼命在半空中乱喊乱踢,眼中的惊恐无以言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发疯似的喊叫。 闻言,上官锐老脸挂着震惊,正待起身,却是被紫萝一瞪,冷哼一声,旋即呆坐在原地,脸上显出无边际的痛苦之色,心里不禁想到,自己和那紫萝不过是一点点境界的差距,没曾想竟然是天与地的差别。 “洛天救了你们,你们反而恩将仇报,破了他体内的元晶,斩断了他的元炼一途,如今作为师傅的,是不是该给徒弟报这个仇呢?”紫萝一字一句说着,响彻整个大厅,脸上的愤恨已经达到巅峰。 ’原来这紫萝早有算计,才会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宣布收洛天为徒的消息,原来是为了这一手做准备,好个名正言顺。‘此时南宫羽正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的形势,分析着紫萝究竟意欲何为。 俗话说语不惊人死不休,紫萝先前的一段段宣判,便已经将众人震惊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而如今此话,却使在场众人更加的惊惧,当然大多数人思虑半晌却是极为小心谨慎的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喜,不敢有丝毫的显露。 但是洛家人和莹琪听闻却是如坠冰渊,呆呆站在原地,面无血色。 “砰!”紫萝一掌拍在上官恒身上,上官恒如泄气的气球,飘忽忽砸到一边的石壁之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紫萝你……”上官锐咆哮道,内心深处那一缕希望反复告诉自己,紫萝只是在装腔作势,绝对不敢枉自处决,没曾想眼前的一幕却如此名正言顺的发生了。而自己却仿佛没有心理准备般,看着它在自己面前发生。 “聒噪,还没轮到你了。”紫萝阴冷道,压根没有去看上官锐气冲冲的那张老脸,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将执行的刑法。 众人见之,再不会以为紫萝只是在威赫,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洛天讨回一些尊严罢了,紫萝此举无疑是再为洛天扫清威胁和障碍,同时也为警告整个元宙上的元士,洛天是她的人,倘若有人敢得罪,便要面临一位尊元境强者的怒火。 正待众人想着洛天和紫萝到底有何关系之时,莹琪却是暗暗点头,作为整件事情的目睹者之一,对于紫萝此时此刻的暴走却是丝毫不感到讶异。 “院长,我……”只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众人还未对上官恒修为被废的事实反应过来之时,紫萝手中又出现了一人,赫然便是上官家家主的兄弟,上官弘。 “那小子没有这个能力废掉洛天修为,剩下的只有你们两个了。”紫萝语气中带着讥讽,眼神透着凶光,阴冷的笑着,听在上官弘眼里如同死神的宣判。 “且慢!” “砰!”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叫停,紫萝也懒得理会,直接一掌打在上官弘身上,彻底废了他的修为。 紫萝已经陷入了深深的仇恨当中,这份仇恨却不全是因为洛天,而是在宣泄自己心中几十年来的愧疚和怨恨。 没有停滞,紫萝一把将上官锐提起,眼中的凶光已经变成了火红,面目狰狞,如同入魔了一般。 “须弥凡出西山羽,莫道尘归念玲珑” 大厅突然响起一阵梵音,紫萝闻言,悬在半空中的手戛然而止,眼中泛出清明,还夹杂着些晶莹。 “够了院长!”人群中传来一阵呵斥,引得众人震惊不已,不断环顾四周,想要找出这个胆敢阻止天神降罚之人。 随着声音缓缓静下来,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白衣书生,书生气质典雅,大方得体,面容白皙娇嫩,五官精致,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人群中不乏眼尖之人,看到书生便回想起方才大战巨剑之时,放出土系元器天罗伞的正是此人。 “你是谁?”紫萝狐疑道,眼中透着诧异,却不敢肯定来人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谁。”书生反问一句,脸上夹着温和的笑容,让人看见就顿时生出亲切感。 “收手!有些事情仅凭一味的屠杀解决不了问题。”书生平静说道,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劝慰着。 闻言,紫萝待在原地半晌,嘴中默默念着方才的话语“须弥凡出西山羽,莫道尘归念玲珑”,紫萝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过了许久,竟将手中的上官锐忽的松开来。 “有空回来看看。”书生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丢下一句,身影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会的”紫萝自言自语嘀咕道,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之前的愤怒一扫而光。 “今日之事皆是我紫萝一人所为,上官家如想寻衅报复,也尽可来中州寻我。”紫萝看着众人,铿锵有调一字一句说着,缓缓朝上官锐走去。 “洛天如今元炼根基已毁,倘若日后再被我知晓你们对洛天做出报复之事,我会让东阙上官家至此从中洲除名。”紫萝平静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威胁,但是听在上官锐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感到深深的惊惧。 所有人都听到了紫萝的怒火,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至此,有关于洛天引发的一系列惨案,便宣布告终。 莹琪望了一眼被洛乾等人照看的洛天,也没急着过去,而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跑到远处南宫羽的身边,怒气冲冲说道:“羽叔,就是上官弘杀害了明叔,还将哥哥打成重伤,而且还一直追杀我们,要不是洛天,我和哥哥恐怕早就死了” “上官锐可有此事?”南宫羽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肃穆,眼中透着浓厚的杀意,质问道。 “誉王可是冤枉老夫了,老夫过来不久,尔等便已经到了这帝府之中,其余的事老夫又怎么得知呢”上官锐眼皮微挑,嘴上极为客气道,心中却是一沉,不禁想到,真是祸不单行,坏事一桩接着一桩来到。 见上官锐如此说,而元凶却又昏迷不醒,南宫羽一时又没有证据,只好安慰莹琪道:“此事等回到家中,你父亲自有安排,我们还是先去寻找剑南为好。” 闻言,莹琪尽管心中不愿,却也无法左右,只得乖乖带着南宫羽去寻找藏身于密室之中的南宫剑南。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仍旧处于昏迷,伤势严重的洛天,咬了咬牙,朝一边走去。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回家 众所周知,元宙东部称为东阙,东阙中势力磅礴繁杂,首当其冲便是皇族南宫家,其主城位于东阙的东部偏北名为蔚明城,城中大小势力数不胜数,在此就不一一介绍了。 出了蔚明城是一片城郊,往南走个几百里会出现一片群山环绕的山城,虽和蔚明城相比略显小气了些,但其内的家族势力却也是枝繁叶茂,混杂不清。 这片地界最大的家族便是上官家,此城区主要贩卖出产玉石,其内的众多大大小小的家族生意也是这类,所以便被冠名为星玉城。 出了星玉城,向北走几十里,会看到一条横跨南北两岸,宽约一百多里浩浩荡荡的琤河,此河的流水之声宛如玉器敲击的天籁之乐般,因此而得名。 跨过浩浩荡荡的琤河,便是东阙韩家的领地,韩家位列四大家族之一,因其实力只能算的末尾,而其家族代代相传的产业却是所有元士都需要用到的兵器。故将韩家的城郭取名为北兵城,其后逐渐演绎为北滨城。 最后一家,便是洛天跻身的家族-洛家。洛家在东阙担任着守城的重任,世世代代看护东阙的大门,避免被南丘势力入侵。 前面提到过,元宙的势力按方向划分,东边的东阙,南部的南丘,西方的西漠和北边的北渝,以及中部的中州。 西漠是一大片沟壑沙漠,哪里没有家族势力,所有当地元士皆是抱团,但因为其地资源甚少,又不敢对北渝和中州有非分之想,如此一来,南丘便成为西漠的必争之地。 常年的侵略,不仅没有让南丘逐渐衰败,反而令南丘上的家族势力有了扩张的趋势,但是仅凭一个南丘同时养活两大地域的元士,却是有些捉襟见肘,所以两方势力经常合谋,去侵略相比北渝和中州较为弱小的东阙。 世世代代守护东阙的便是洛家,而正因如此,洛家似乎比除去皇族的其他两家都更要受东阙元士的爱戴和敬仰。 整个西边,地域之广堪比皇城,其内城郭较多,但大多数是军队停驻之地,东阙的门户被称为陵阙关,这也是洛家根基所在。 此时穿过一片片城区,来到一处喧嚣热闹的街市,青石板的道路足有一二十米宽,两旁的商铺酒楼琳琳而立,热闹非凡。 穿过闹市区,两条街道的夹角处,耸立着一排排高楼林立的古建筑,碧瓦飞甍。抬头迎面一块朱红金边大匾,匾上龙飞凤舞提着两字‘洛府’肃穆。 大门两边各站着一排带甲护院,身体崩的笔直,穿戴严整,皮肤黝黑,一脸严肃认真,看上去便是从军纪严整的队伍中抽调出来的。 跨过门槛,进入其中,入眼是一间大厅,穿过一片片竹林和高低起伏的屋舍,来到一处园中,其内假山花草比比皆是,典雅古朴却不失色调。 园中立着几间屋舍,进入居中的屋内,此时靠着窗边坐着一人,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扼腕兴嗟的坐在轮椅上长吁短叹。男子一脸颓容,零碎的胡渣子,乱蓬蓬的长发披在两肩,似很久没有梳洗过一般,眼中黯淡无光,双唇发白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坤哥,你在此处已经接连坐了好几日,是有什么心事吗?”闻言,一名中年妇女缓步走进屋内,妇女穿着一身白裙,其下摆处绣着一些花草,看其面容有些憔悴,眼圈发黑,眼睛下凹,看来是位常年遭受病痛折磨的病患。 坐在轮椅之上的正是洛天的生父洛坤,而那名妇女很明显便是洛天生母曾柔。 闻言,洛坤急忙擦拭掉眼角两边的泪痕,微笑道:“没事,这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便过去了两日。” 曾柔看了洛坤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向窗外望去,只见园子中的树叶纷纷泛黄掉落下来,一片萧瑟景象。 此时已到初秋,东阙四季分明,却和曙境中的年年夏日不同。 “也不知天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出去了这么久,转眼便到了秋天,一个人在外面历练,真担心他会碰到意外。”曾柔缓缓说着,望着外面那缓缓飘落的秋叶,脸上的担忧逐渐显露出来。 “不打紧的,不打紧的,天儿他,他还小,应该,应该多吃点苦,才能长大。”洛坤一句话却是说的断断续续,两手紧紧捏拳,都快卡出血来,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安慰道。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外面危险,还让天儿一个人外出,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倘若他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活?”曾柔埋怨道,语气中透露着对洛天的爱溺。 “其实……”洛坤正要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停住,只感觉心脏一次次猛烈的抽动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眼中不知不觉间便泛出一片晶莹。 “坤哥你怎么了?”曾柔看着洛坤突然出现的异常,脸色一慌,迫切询问道。 “天儿,天儿他……”洛坤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抽搐,断断续续说着。 “天儿他怎么了?莫不是……”曾柔无法再说下去,后面的结果似乎只要在心里随便想想,便会让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天儿他其实已经……”话到嘴边,洛坤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说下去,他看着此时摇摇欲坠的曾柔,心中如同刀割一般难受,竟然将嘴唇都咬破出血了。 “二爷,二爷,洛天少爷和乾大爷他们回来了。”屋内气氛逐渐凝固之时,忽闻窗外一阵喧嚣,有人站在屋外兴奋的叫喊道。 闻言,洛坤表情都有些扭曲,眼中再也控制不住河水的决堤,泪流满面。 “天儿回来了?他在哪儿?”曾柔急忙走到屋外,对一家丁打扮的人急忙问道。 “他们在大厅,乾大爷叫我来请您过去相聚。”家丁满脸堆着笑容,手舞足蹈说着。 此话听在洛坤耳中,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瞬间褪去脸上的愁容,着急忙慌的推着轮椅就要往外赶。 看着洛坤的紧张模样,曾柔急忙劝道:“坤哥你慢点,小心身子。” 洛坤没有回头,依旧快速转着轮椅,头也不回的喊道:“还是快点好,快点好。”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恐怕在场之人,也只有洛坤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心酸。 “天儿,天儿。”人影为至,声音隔着老远便已经传入大厅中,闻言,众人皆是回头看着门口,只有坐在一旁的紫萝依旧闭着双眼,神情怡然。 只见洛坤脸上挂着喜悦,直接推着轮椅便冲了进来,大厅中此时聚满了人,众人围成一圈,站在厅中。 洛坤眼神扫过,看到许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却是迟迟没有见到那个让自己日夜胆战心惊的人。 众人看着洛坤靠近,纷纷避让开道来,露出了圆桌之上依旧处于昏迷的洛天。 “啊!天儿。”洛坤看去,不由得一惊,只见洛天全身布满着血污,面容苍白憔悴,躺在圆桌之上仿如一个死人。 经历了失而复得,在经历得而复失,一个人在如此打击下很难做到不崩溃之说。 “天儿,你怎么了?”曾柔冲进大厅中,看着洛天,眼中忽的一下布满泪光,整个身子微微抽搐,扑倒在洛天身边抽泣着。 “没事,没事,天儿他只是受了重伤,暂时昏迷了而已,等过两天就醒了,不碍事的。”一旁的洛乾见此,急忙安慰道,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借以缓和场上的悲伤氛围。 “可是天儿他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势,你们在哪里发现他的?”洛坤忽然想到,巡视着眼前众人,急忙询问道。 “这个,我们在青丘帝府遇到天儿的。”洛乾面色略显尴尬,不愿意在曾柔面前提起那一日的凶险。 “青丘帝府?就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曙境青羽的洞府?”洛坤吃惊道,却是无法想象洛天一个元体五重怎么会跑到如此凶险的地方去。 洛乾赶紧试了个眼色,示意曾柔还在一旁哭泣,洛坤见此,瞬间会意,便让曾柔带着洛天回到园中修养去了。 曾柔带着洛天一走,紫萝便从一旁猛地坐起,看着洛坤,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深意。 “这位是?”洛坤同时也看着紫萝,只觉得有些眼熟,之前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拼凑不起来。 “忘了介绍,这位是云煌学馆名院院长紫萝。”洛乾急忙介绍道,对待紫萝却是客气的很。 回想当日,若不是紫萝的出场,或许那日在场的洛家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青丘帝府。 “见过院长。”洛坤闻言,急忙拱手道,语气十分客气,却是想不通如此身份高贵之人,怎会和众人一起来到洛家。 “你便是洛坤,号称元宙最年轻的鼎元境强者。”紫萝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平缓如只在陈述一件事实。 “过眼烟云了,不提作罢。”洛坤显然有些尴尬,被提起往日的风光,眼中没有一丝丝希冀。 “能做到静如水,明如镜,当真看的透彻,光凭这一点,便强过世人多倍。”紫萝眼中透出赞赏,对于初见的洛坤却有了一丝好感。 再回想一下洛天的所作所为,旋即释然,早在回来的一路上,通过洛子瑶的叽叽喳喳,紫萝便知道早在一个月前洛天还只是元体五重,连成为元士都还不够格,可仅仅一月之间,居然一跃成为窥元境四段的元士,如此快的元炼速度,饶是自己这等心性的人,都不免觉得匪夷所思,如今见过洛坤,便能释然,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嘛。 “过奖了,如今我只是个终日瘫坐轮椅,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人罢了。”洛坤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道。 “虎父无犬子,你生了一个好儿子。”紫萝感叹道,缓缓迈步走向门外,抬头看着天边,陷入了沉思。 洛坤听完,呆呆发愣,不明紫萝话里的意思。 还不等洛乾说话,一旁的洛子瑶赶紧凑到洛坤身边,喜不自禁道:“坤叔,你还不知道,洛天哥哥在青丘帝府,可是凭借一人之力同时救下了东阙南丘两地的年轻才俊了,当时别提多威风了,简直就是战神在世,无人能敌。” 洛坤微微笑了笑,只感觉洛子瑶口中的战神当真是自己那个日夜勤苦元炼还是停在元体阶段的儿子吗。 洛子瑶看出了洛坤眼中的不信,急忙咽了口唾沫,连说带演,手舞足蹈的将青丘帝府大厅之中的事原原本本给洛坤叙说了一遍。 听的洛坤一张老脸变了又变,只感觉悬乎不已,心中想着洛天这一个多月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竟然变得如此让人震惊。 听完洛子瑶的一番话,洛坤抬头看向一旁的洛雨妍和洛璃,见到两人坚定的点点头,才终于相信洛子瑶说的全是事实。 “而且师尊还收了洛天哥哥成为亲传弟子哦,只可惜洛天哥哥的修为被上官弘给废掉了。”洛子瑶小声嘀咕补充着后面的一幕,脸上挂满失落。 闻言,一旁的洛雨妍急忙将口无遮拦的洛子瑶拉到一边训斥着。 “什么?”洛坤一惊,如同受到晴天霹雳一般,身子猛地坐直了起来,双目圆震,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洛乾。 “坤弟,你别担心,小心伤了身子,天儿他天资过人,一定可以在塑元体,重新踏入元炼一途的。”洛乾急忙安慰道,脸色有些愧疚。 毕竟当初在青丘帝府之中,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洛天周全,才让他伤上加伤,此时除了愧疚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没机会了,没机会了。”洛坤猛地坐下,双眼瞬间变得暗淡,口中反复嘀咕着。 众人见之,皆是一脸的担忧,这跟得而复失并无两样,一个人人元炼的元宙,倘若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体,如此苟且偷生一辈子,还不如痛快的死去。 “没想到老天惩罚我一个还不够,还要惩罚天儿,真是不公,不公啊。”洛坤扬天咆哮着,对于这不公平的老天却是恨到了骨子里。 “当真没有可能了?”洛乾问道,原本回来的一路上还想着,就算把元宙翻遍,也要寻得重塑元体的灵丹妙药,如今被洛坤一盆冷水泼来,瞬间将最后一丝希望都浇没了。 “没有机会了,你们看看我就清楚了,倘若天儿还只是元体的话,倒是还有始清丹可以重铸穴脉,但是如今天儿的修为至少也是窥元境,体内产生了元晶,如今元晶破损,元炼根基已断,绝无再续的可能。”洛坤缓缓解释着,一脸的失魂落魄,只有他心里清楚此事的严重性。 “啊!这么说洛天哥哥岂不是和坤叔一样,下半辈子只能……”洛子瑶吃惊叫嚷道,话没说完,便被一旁的洛雨妍紧紧捂住嘴巴。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坤叔如今正伤心着了。”洛雨妍凑近洛子瑶耳旁,气汹汹说着。 闻言,紫萝缓缓转身,眉头微皱,却是默认了洛坤的一番话。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隐秘 陵阙关洛家,议事会大厅中人来人往,听说洛乾一行人从青丘帝府回来,还带回了早在月前本应埋骨曙境的洛天,洛家其他人皆是诧异跑来询问具体情况。 洛家在东阙崛起至今也有好几百年了,虽说比不上根深蒂固的南宫家和上官家,但是其宗族的势力范围却是遍布整个东阙。 前文提及过,一个鼎元境强者便可以支撑起一个家族的势力,常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放在此处也尤为不可。 大约三百多年前,洛家老祖洛汤来到东阙,那时的洛汤修为仅仅鼎元境五段,但却一手创造了洛家,经历长时间的奋斗与沉淀,洛家在他日夜操劳管理之下,渐渐地露出一些势头,其后东阙经历了一场改朝换代的掠夺战,许许多多的大小势力都相继消失。 而洛汤却在此次大战中,目光深远,选择了对的阵营,得以保存洛家的实力,进而迅速将洛家晋升为东阙四大家族之一。 一个大家族势力,往往由许多小股势力组成,或联姻的小家族,或分散出去的外戚,或不堪重负逃离出去的直系等等。 而除了那些从一生下来便一直被留在洛家的人之外,凡是在外生活的直系和旁系,倘若出现天赋异禀之人,皆会重新迎回洛家悉心栽培。 洛家继创业老祖洛汤之后,现任老祖也是家主,便是前文上官锐提及到的洛擎,早在五年前洛擎便已经跻身为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 洛擎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洛乾,二儿子洛坤。洛乾生有一子一女,长女洛雨妍,次子洛闯。洛坤膝下只有一子,便是洛天。 洛擎有一兄弟,名为洛铭,也是长居洛家的直系,洛铭在三十年前与人交手不幸惨死,膝下也有两子,大儿子洛启轩,二儿子洛启辕。 洛启轩生有一子,名为洛浩然。洛启辕也有一子一女,长子洛璃,洛子瑶。 近几年来,家主洛擎日日闭关,神出鬼没,一年难见一面,每逢家族大事才会偶尔露面,而这次的青丘帝府面世,却是没有见到洛擎出来主持大局。 如今洛家的一切大小事都交付给了洛乾来打理,可以说洛乾便是现任的洛家家主了。 洛家宗祠由五大长老管理,大长老仇驰,如今已是鼎元境五段的强者,二长老洛启轩,是鼎元境三段强者,三长老洛启辕鼎元境二段,四长老周明鼎元境二段,五长老广茂才鼎元境一段,凡是洛家发生大事,皆要和宗祠长老商议之后才能决定,即便是家主也不能独断独行。 虽说洛家表面看起来和气融融,实则暗里却是波诡云谲。凡是没有权利的,都想着手握权利。凡是拥有权利的,都想着拥有更大的权利。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便是。 介绍完洛家的组成,继续回看议事大厅内的情况。 宗祠五大长老率先进入大厅,经过屋外之时,便看到被众人抬着,昏迷不醒的洛天,当时众人脸上便挂着诧异,如今来到大厅,听完洛乾讲述完青丘帝府内发生的事情后,众人脸上皆是浮现掩饰不住的震惊。 “如此说的话,青羽最后的传承只是一个骗局不成。”二长老洛启轩突然说道,眼中露出一丝压抑。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想不通闹得沸沸扬扬的青丘帝府只是一个陷阱罢了。 “传承的确存在,传承之人便是洛天。”紫萝看着众人突然开口道。 闻言,又是一阵唏嘘,众人皆是不解,洛天既然得到了传承,为何还会引发后面的一系列杀戮。 “你们口中的传承,只是青羽的一个委托。”紫萝平静说道,看着众人一脸的困惑,耐着性子继续说着:“洛天接下了这个委托,并且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完成了。” 顿了半晌,见众人依旧沉思,紫萝再次说道:“要说实质性的传承,倒也是你们洛家的一个小子获取了。” “谁?”众人闻言,异口同声道,显然极其在乎这接受了青羽好处之人。 紫萝微微一笑,并未搭理众人,对于这些一味追逐权利的人,她心生一种反感。 “是云暄,他得到了青羽的本命元器青光剑,还有元籍青光腾舞。”洛雨妍在一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云暄?当真?”洛启轩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有些激动,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得到这些一般。 不过这话也无可厚非,早在云暄五岁那年,便被洛启轩从外面接回了家中,说云暄是洛家一支旁系,因外面无人照料,便被他带回了家中培养。 洛雨妍缓缓点头,对于洛启轩的自家事,他也听说过不少。此次青丘帝府一行,洛启轩的儿子洛浩然因为将洛天带到曙境导致他生死不明,作为处罚在洛家后山思过崖面壁,因而无法前往青丘帝府。 如此一来,洛启轩顿时感觉青丘帝府已经和自己无缘。没曾想,如今得到最大好处的尽是云暄,如此一来,自己最后反而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正待众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响。 “簌簌”紫萝目光如炬,一瞬间便从大厅来到园中,两指轻轻一夹,指间便出现一支全身朱红的羽箭。 “赤霄破云箭?”大厅中不乏眼尖之人,望着那箭惊呼一声,闻言,众人也是一惊,纷纷朝厅外赶去。 这元宙中有两样宝物可以用来传递消息,一是极为寻常的天咫魂玉,一般是用青玉做成,只能两者之间使用,需要使用者的双方同时提供精血,而且这天咫魂玉有一不足之处,便是使用者双方的距离受到限制,往往最多只能五百里内,超过这个范围,便不能互通消息,而且用起来十分麻烦,需要不断消耗精血,这等于在透支寿命。 而另一件,便是紫萝手中的赤霄破云箭,这箭异常珍贵,而且有价无市,常常只会出现于中州和北渝那些地方,用来互通消息,无论两地相隔多远,都能到达,而且尤其快速。 “院长,这是。”望着紫萝的脸色有些难看,洛乾急忙问询道。 “学馆有急事,召我速回。”紫萝眉头微皱,似乎形势紧迫,但却有些为难。 “院长若有要事,我们也不便挽留,天儿倘若醒了,我们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前往学馆通知。”洛乾似乎看出了紫萝为难的心思,当即劝说道。 “甚好,这赤霄破云箭你们暂且收下,倘若洛天醒来,便将消息告于我知晓。”紫萝递过羽箭,对着半空打着奇怪的符印。 洛乾小心接过赤霄箭,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忽然只感觉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并从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啼叫。 众人抬头望去,此时半空中飞舞着一只五彩羽毛的大鸟,有点像放大几十倍的鹦鹉,其脖颈处一圈紫色的羽毛存托的尤其美丽。 “师尊的专用座驾紫光”洛子瑶站在一旁,惊呼道,眼中透着深深的艳羡。 “小子瑶,小子瑶”紫光看着下面的洛子瑶,竟然用着尖锐的声音叫喊道,显然和洛子瑶极为熟悉。 “紫光,你带带我呗,我也想回学馆去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洛子瑶急忙讨好道,脸上挂着撒娇卖萌的神情。 “不要,不要。”紫光眼珠滴溜转着,鸟头四处打探。只见紫萝纵声一跃,骑在上面,便化作一道紫色雷霆,从天际消失了。 “哼,小气鬼。”洛子瑶盯着天际,嘴里嘟囔道,很是委屈。 “你还想回学馆,谁准你偷偷跑去青丘帝府的。。”说话之人声音沉稳,却带着点嘶哑,便是洛子瑶他爹洛启辕,只见他板着一张脸,嗔怒道。 “雨妍姐准我去的。”洛子瑶毫不客气的回应道,冲着他爹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跑不见了,留下众人纷纷摇头,无奈的笑着。 ………… 画面一转,却是来到一处青山绿水间,远处高高耸立着一座宝塔,四周青山环绕,如同匍匐在宝塔脚下的侍从。 宝塔四周一块平地,足有几十里宽广,皆用白色大理石铺面。宝塔周身全由白玉雕砌而成,通体洁白没有一丝残色,巧夺天工,宛若自然天成。宝塔高耸入云,每一层分为八个角,每个角上挂着一个金色的大铃,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宝塔的正门横立着一串长长的阶梯,共分为九层,每一层分为九九八十一阶,整段阶梯也全部是由白玉打造而成,通体没有断色,宛如一体。 进入塔内,来到中间一层,只见其内布置极为简单,一张长桌摆在大厅,桌上摆着些笔墨纸砚,南边靠窗的一旁,立着两个红木书柜,整整齐齐叠放着琳琅满目的的书籍,没有过多装饰。 窗边摆着一张小方桌,两边各坐着一胖一瘦两位老者,皆是童颜鹤发,世外高人的形象。 “哈哈哈,黎老你又输了。”只见左边一位身穿浅蓝长袍较瘦的老者开心笑道,捋了捋长长的银白胡须,开心的像个小孩,打趣道。 闻言,右边的一位身穿灰色长袍体态略胖的老者,却是一脸愤愤不平,额头布满黑线,脸色尴尬,盯着对面的老者,吹胡子瞪眼。 “不算不算,鹤老鬼,你使诈,不做数,我们再来一盘。”只见被称黎老的老者脸色浮现一抹羞愧,愤愤说道。 两老者中间摆着一块光滑的青石板,其上看不见任何物件,只见黎老一边说着,衣袖轻轻从青石板上挥过,青石板上瞬间冒出了许多袖珍版的山川河流,土地天空,还有如蚂蚁般大小的人类。 被唤作鹤老鬼的老者,摇头微叹一声,看着青石板呆呆发愣。 “哈哈,这一次让我先来抢占先机。”黎老声音洪亮的大笑两声,手指轻轻一波,只见鹤老鬼面前的树木纷纷倒塌。 “瞧你这点出息,锋芒毕露不一定是好事。”鹤老鬼白了一眼,瘪了瘪嘴,手指一弹,面前倒塌的树木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直延烧到了对面黎老的阵营。 黎老吃了一惊,眼中透出一丝恐慌,踌躇半晌,不知该如何解围。 “徒儿见过两位师尊。”只见一白衣书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老者身旁,细看之下正是当日出现在青丘帝府大厅之中为众人献上天罗伞以及出言阻止紫萝的白衣少年。 “是昆玉啊!从青丘帝府回来了?”鹤老鬼面容祥和,看着名为昆玉的白衣书生,语气温和道。 昆玉极为尊敬的作了一揖,脸色祥和,缓缓抬头道:“师尊,徒儿已经前去拜访过了。” “臭小子,别废话了,快过来给为师瞧瞧怎么破了你鹤师尊的布局。”黎老一脸愁容,一把拽着昆玉的衣服,大声叫嚷着,却是丝毫没有隐士高人的端庄。 闻言,昆玉尴尬一笑,走进前去,略微想了想,伸手一挥,只见鹤老鬼面前的山川顿时被夷为平地。 “你,唉,如此美妙的布局,竟被你小子瞬间识破了。”鹤老鬼面容有些不甘,袖袍猛地一挥,眉角微颤,感叹道。 “还请师尊赎罪。”昆玉紧忙求饶道。 “哈哈,看来这天演棋局,我们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啊。”黎老显得尤为开心,夸耀道,很明显看着对面鹤老鬼气鼓鼓的样子,心中便格外舒坦。 “臭小子,青帝一行可有什么感悟?”黎老突然正色,一脸严肃道。 “回师尊,我将您赠予的天罗伞给弄坏了。”昆玉尴尬道,回想起当日的惊险,不由得心悸。 “什么,天罗伞都给弄坏了,你在青丘帝府经历了什么,快给我说说。”黎老眉角微挑,显然有些吃惊,急忙道。 昆玉缓缓讲述着当日的经过,直到洛天出现拯救了众人。 “执念吗?青羽那小子竟然被自己的魂灵给玩死了?”黎老从昆玉的话语中,瞬间便联想到了青羽的一系列因果。 闻言,昆玉一脸困惑,却不知自己的师尊嘴中所讲的到底是何事。 “哈哈哈,洛天?真是有趣。”鹤老鬼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突然开怀大笑道,仿佛遇见了极为感兴趣的东西。 “此外,紫萝师姐最后也出现了,是为了保护洛天才现身的。”昆玉继续说道,眼中透出些深邃。 “遇见那丫头了,她可还好?”鹤老鬼依旧一脸喜悦,询问道。 “好的紧,如今紫萝师姐已是尊元境强者了,为了洛天他将东阙大家族中的两人废了修为,其中一人还是鼎元境的高手。”昆玉脸上不由的浮现一抹慌色,旋即释然。 “哈哈哈,果然有紫昱那老头的风格,只不过你口中的洛天究竟何方神圣,竟能够让紫萝那小丫头都动了肝火。”鹤老鬼笑道,却是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洛天,洛天?难不成前段时间的天元体降临和那小子有关?”鹤老鬼突然想到,脸上挂着震惊。 “哼,即便如此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中州那老不死的在一天,我们都别想……”黎老一脸愤恨的说着,突然戛然而止,望着远处的青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五十章 刁蛮公主 继闹得沸沸扬扬的青丘帝府事件告一段落,原本该回归平静的东阙,却是接连发生着一波接一波动荡不宁之事。 整个东阙人人自危,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动。 一者,东阙的元士人人口中皆是在讨论着一个人,众说纷纭。 有的说此人身形魁梧,长相英俊,是洛家人,名为洛天。 有的说洛天是唯一接受传承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心性不够坚定,入了魔。 有的说洛天并未获得传承,而是拿着青光剑的人才真正是青羽的传承之人。 有的说洛天豪气干云,拯救了东阙及南丘的许多青年才俊。 也有的说,洛天和青帝合谋,想要打击东阙和南丘的家族势力,企图称霸东阙。 总之,各说纷纭,一传十,十传百,每个人口中的洛天都不一样,不禁为洛天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为一者,二者,皇族南宫家自从回来以后,便对外界宣称,上官家放肆无礼,还有通敌的嫌疑,严令禁止上官家参与军事论政,并且上官家之人没有得到南宫家的允许,不能迈出星玉城半步。 此令一颁布,整个东阙瞬间明了南宫家已经视上官家为敌,而且周边许多小势力也不敢亲近,整个上官家便被东阙孤立起来。 此为前两者,三者,声势浩大响彻整个元宙的青舫,突然发令,直接停止与洛家及韩家的生意往来,只会与上官家交易。 如此一来,皇族南宫家便不得不撤销对上官家的孤立,却依旧选择敌视。 直到收到消息,南丘会联合西漠对东阙发动进攻,如此一来,上官家的力量便不容小觑,上官家掌握着东阙大多数的玉石,这就变相说明上官家是东阙的财神爷,没有钱财如何交战,而且所需要的大量武器铠甲都需要青舫来提供,如此一来,上官家的作用便变得尤为重要了。 无可奈何之下,南宫家只得收回对上官家的指控,并且恢复了上官家的名誉和地位,变向于屈服。 此三件事如一阵飓风般一夜间席卷着整个东阙,东阙之上各方大小势力家族,皆是忙的一阵焦头烂额,越是此时越发要小心翼翼去选择对的阵营,如若不然便会出现,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的结局。 星玉城,上官府中,此时一间通透明亮的大厅内,站满了人,大堂之上坐着一位赤发赤眉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上官家现任家主上官傲。 上官家的组成与洛家极为相似,除了早前便出现过的鼎元境大圆满强者上官锐之外,还有一人名为上官景,可却老死,上官景生有一子上官傲,上官傲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上官明哲,次子上官恒,小女还未面世以后再论。 上官锐之子上官弘,也生有一子,儿子上官晨。 此时大堂之上赫然便有一袭紫袍长相如妖孽般的上官明哲和被洛天在青丘帝府中打成重伤,如今伤势痊愈的上官晨。 “砰!哈哈哈,我就知道南宫家最后只能罢手言和,此事还要多亏明哲在曙境的周详安排,才会让青舫孤立洛家及韩家,反而对我们合作无间。”上官傲坐于堂上,猛地一拍面前的大桌,喜不自禁的放声大笑道。 “多亏父亲的权谋才能有如今的局面。”上官明哲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泛着紫光双眸向上望去,轻声道。 “你不必过谦,如今恒儿被紫萝废了根基,以后就全仰仗你了。”上官傲虽说为近日来的一系列烦恼得到圆满的解决感到开心,但眼底深处却还是为了上官恒变成一个废人而担忧。 而且不止上官恒一人,就连自己的兄弟上官弘也变成了废人,如此一来,自己就等同于断了一臂。 相反,上官明哲在听到上官恒被人毁了元炼根基,却是有些狂喜,一直以来,上官傲和家族长辈都极为偏袒上官恒,并且隐隐将上官恒当成了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上官明哲身为长子,却是被冷眼相待,这让他心中怎能不感觉愤恨,渐渐的他变了,变成了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冰块,无论有多少嘲讽与取笑,他皆不在乎,一方面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上官傲排忧解难,一方面极为隐忍的不露出丝毫锋芒。如今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自己才是上官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明哲,你在想什么。”上官傲突然问道,脸色有些担忧,看着明哲眼中的那一缕凶光,这是他为什么千方百计冷落上官明哲的理由。 “洛天!”上官明哲突然开口说道,眼中透着深邃。 “洛天那小子,修为被爷爷给废掉了,如今也只是一个废人而已,想他作甚。”上官晨在一旁轻蔑的说道,显然对于明哲并无好感。 “寻常渔夫只看得到水面上的鱼,那会知晓水底深处的暗流涌动。”上官明哲一脸缓和的说着,丝毫没有生气。 “你……”上官晨有些恼怒,刚开口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气鼓鼓的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下去。 “明哲你说。”上官傲突然来了兴致,望向明哲,眼中透着希冀。 “南宫图有一子两女,儿子南宫剑南,两女分别是南宫莹玉和南宫莹琪,早在十几年前便听说南宫家为了巩固权势,不惜以联姻拉拢洛家,便将于洛天同岁的南宫莹玉定下婚约,可有此事?”上官明哲自顾自说着,说完脸上透着诡秘的笑容,反问道。 “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当时之所以选择洛坤的儿子,是因为洛坤那时候还是东阙最年轻的鼎元境强者,如今他已然是个废人了,而洛天也跟他老子一样,南宫家怎么可能……”话说到一半,上官傲突然停止了话头,眼中带着玩味,脸上透露出一丝阴谋的深邃。 “如此一来,不用我们动手,便成了收获鹬蚌的渔夫了。”上官明哲继续道,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透着些诡秘的微笑。 …… 东阙蔚明城,城中一派繁荣景象,丝毫没有为前几日的一系列天翻地动的事件所影响。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处处充斥着小贩的吆喝叫卖之声,络绎不绝的人们自顾自的争吵寒暄,四处充斥着喧嚣。 来到一处人来人往的高楼前,高楼朱漆碧瓦,其上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琉璃彩,各种绚烂多彩的奇异宝石星星点点的装饰在上面,阳光下如同一座璀璨的星楼般。 门头上横着一块由青玉石打造而成的匾额,其上浩浩荡荡刻着两字‘青舫’。 踏将进去,一楼到处站满了人,皆是一副侠客打扮的闲散元士,不乏一些穿着将就的世家子弟。 一楼卖着各类药草和丹药,来往过客络绎不绝,站在柜台处的几人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往二楼去,依旧人山人海,二楼卖着各类兵器,观其做工精致考究,在凡铁中当属于上品。二楼深处单独立了几个柜台,每个柜台之上,皆是阵列着一件更加精美的器物,便是所有元士心心念念的元器无疑。 往三楼走去,人明显少了许多,有些冷清,只有少数一些穿着讲究身份显赫之人,在一处处放着各色宝甲的柜台转来转去。 青舫这幢楼一共分为九层,来到第九层,没有货物陈列,也没有买卖商人,这里布置的跟一般世家的房屋相差无几,其内的家具装饰皆是精品,却不显得繁杂俗气。 屋内飘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闻之就如喝醉酒一般,让人飘飘欲仙。 “青莹,前段时间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只见屋内坐着一个容貌清新脱俗,长相美艳动人的女子开口问道。 细看之下,此女真是当日洛天偶然遇到并救下的名为靛菲儿的女子。 “回小姐,派出去了几十股密探,皆是没有找到那个人,东阙大大小小的家族势力全部探遍,也未寻获。”青莹也正是那日洛天救下的女子之一。 “嗯?莫非此人不在东阙,是南丘的不成?”靛菲儿轻咦一声,一脸疑惑道。 “我已经吩咐过南丘那边的分部,会持续打探,务必找到那人。”青莹继续说道。 “行了,此事暂且放放,最近洛家和韩家有什么动向。”靛菲儿突然神色一凝,眉头微蹙,显然提及这两家便觉得恼怒。 “韩家倒没什么动向,最静的很,反而是洛家……” “洛家如何?”靛菲儿急忙打住话头,眉头微皱,狐疑道。 “洛家几次三番派人前来,希望能够见小姐一面,当面解释。”青莹说着,不由得瞅了一眼靛菲儿的神态,脸色略显纠结。 “哼,还有脸见我,吩咐下去,从此以后青舫与洛家没有任何往来,即便是元婴阁中的元丹,一粒也不要给他们。”靛菲儿面露凶光,眼中透着杀意,愤愤道。 闻言,青莹脸上透着慌色,维诺一声,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留下靛菲儿一人坐在顶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出神,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 出了青舫,一直往东走,眼前出现一大片肃穆的城墙,跨过城墙,浮现一大片黄橙橙的屋瓦阁楼。 此处便是东阙的皇城所在,皇族南宫家便日常居住在这森严密集的宫殿之中。 “莹琪公主,没有皇上的御令,您不得外出。”只见一宫女打扮的人紧紧追着前方的莹琪,面容皆有些狼狈,焦急呼喊道。 “哼,我才懒得去管那老古板了,我要出去找洛天。”莹琪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朝宫外跑去。 “说谁老古板了。”突然一阵浑厚的声音想起,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正一脸佯怒的望着莹琪。 “哼,除了你还有谁,上官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还给他们赔礼道歉,哪有东阙皇族的威严。”莹琪一脸的愤愤不平,训斥完后,就要向宫外跑去。 黄袍男子名为南宫图,是现任的南宫家家主,也是东阙的九五之尊,对于世世代代元炼的人们来说,所谓的皇族拥有的权利,仅仅也只是对天生不能通元或者通元失败的一类人行使的管制权,对于像上官家那样的家族来说,并无实际意义,只是一个头衔而已。 听到自己女儿如此数落,作为父亲的,真是好气又好笑。直接一跃,挡在了莹琪面前。 “不许去,如今正处于乱世,你贸然出去若有好歹,怎么向你娘交代。”南宫图面容不悦,故作生气,训斥道。 “哼,才不会,青丘帝府如此凶险我都没事,在自家地盘怎么会有意外。”莹琪强词夺理说道,压根不给南宫图一点面子。 “那是有人一路上保护你,要不然你的小命早没了。”南宫图突然笑道道,觉得自己这个爱惹事的女儿当真可爱的紧。 “切,你也知道有人一路保护我,那个人就是洛天,他不止一路上保护照顾我,而且还救了哥哥,如若不是他,你现在早就哭晕过去了。”莹琪越说越不靠谱,脸上透着得意,尽量把洛天往好了说。 “你,真是放肆,回来之后就一天到晚洛天长洛天短的,洛家的恩情我们已经答谢过了,你还去做什么。”南宫图一张老脸变了又变,上气不接下气的呵斥道,只怕早晚有一天会被莹琪气的一背仰过去。 “老古板,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洛天倘若修为没有被废,又接受了青羽的传承,外加还是紫萝院长的亲传弟子,你早就带着我们登门拜访去了,那还用等到现在。”莹琪眼睛一眨一眨的,脸上的表情似在诉说我早就把你这头老狐狸看透了。 “简直放肆,如今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飞了,竟敢教训起为父来了,都是你娘从小把你惯的,养成如此一副刁蛮任性的性子。”南宫图一把抓住莹琪,脸上气的发红,看来是当真动了肝火。 “干嘛,你还想打我,我告诉皇祖去,让他收拾你。”莹琪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先声夺人,嚷嚷着要去见南宫家的皇祖。 被莹琪这么一说,南宫图还真是被镇住了,脸上的气愤逐渐缓和下来,好声好气道:“琪儿乖,别闹了,大庭广众的不觉得丢脸吗,爹答应你,过几天就准你去看洛天。” 闻言,莹琪脸上瞬间露出欢笑,眼珠一转,看着南宫图说道:“你说的哦,不要反悔,要不然我就告诉皇祖,让他打你的屁股。” 南宫图听完,一张老脸又休又愧,只想着怎么就偏偏生出了这么一个灾星,完全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 “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搬出皇祖来压为父,还有,你回来这几天都还没有去看望他老人家,改天抽空去一趟,他老人家可是时常挂念着你了。”南宫图和蔼道,掐了掐莹琪的小脸,便笑着向一边走去。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小洛天 呼啸的风声如同暗夜中一头头猛虎在肆意喧嚣。此处仿如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四周空荡荡黑茫茫一片,只有繁星点点。 透着些微弱的星光,横空架着一条长长的玻璃栈道,栈道不宽,只有一米左右,向前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左边右边下面皆是繁星点缀的黑夜。 人走在上面,如同踏在虚空中一般,极为玄妙。四周的呼啸风声蔓延开来,缓缓露出一个黑影,黑影身材瘦削,身形笔直,仿如一根竹竿,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一副邋遢的样子。 黑影缓缓向前走去,孤寂且落寞,每一步迈出,仿佛都能感到心脏一颤,漫无边际的煎熬将黑影折磨的如同一株没有感情的植物一般。 细看之下,黑影正是失踪已久的洛天,此时的他面容憔悴,脸颊两侧深深的凹陷下去,漆黑空洞的双眼无精打采,都快识不出来了。 “风声,风声,风声。”洛天如一个复读机般,嘴中反复念着风声两字,面无表情,怔在原地,不知何意。 洛天将手指放入嘴中,沾了些口水,站在玻璃栈道上,高举着沾了口水的食指,身子来回转了转,过了半晌,才渐渐将手指缩回。 “无风却有声,真是怪事。”洛天冷哼一声,仿如自嘲般,嘀咕道。 这里没有水更没有食物,洛天并不需要这些,他几乎不感到饥渴,就连思想都停滞了一般,他现在脑海里唯一想去做的一件事,非做不可的一件事,便是把这永无休止的呼啸风声尽数灭绝掉。 这是个奢望,洛天心里清楚,估计只有自己彻底死去,才能达到杜绝这风声的目的。 “嗷嗷,嗷嗷”寂静的星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啼哭,洛天闻声,无精打采的身子猛然一震,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洛天侧着耳朵,全神贯注的细细听着,像是出生婴儿的啼哭,洛天越听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此处为何会突然出现婴儿的啼哭声。 正待洛天一脸困惑的想着,星空中骤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洛天伸手就要去挡,却是依旧被风吹的连连后退。 “啊!”传来一阵惊呼,洛天被大风吹离了玻璃栈道,坠落到下方漆黑的星空之中。 漆黑的星空如同一个漩涡,猛烈的旋转着,其中心处透出一丝亮光,照的人睁不开眼,如同人生的曙光般。 当洛天再次睁眼时,来到一处园中,四周透着芬芳,眼及之处皆是形状各异的假山流水以及娇艳欲滴的花草。 正当洛天为此感到诧异之时,从身后跑出一位妇女,妇女手中正抱着一个哇哇乱叫的小婴儿。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是位小少爷。”妇女一边朝屋外跑去,一边兴奋的大喊道。 “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当爹了,我当爹了。”洛天寻声望去,只见一剑眉横立,身材魁梧的男子赶紧迎上前去,接过妇女手中的婴儿,脸色激动的笑着。 “我有儿子了,真是上天厚待我洛坤。”男子一脸开心的说着,迫不及待的挑逗着怀中的婴儿。 洛天站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目圆睁,惊的下巴差点掉落在地。 ‘洛坤?那不是洛天老子吗,那他怀里的小子是谁?’洛天在心里腹侧着,越想越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曾柔你看,我们的天儿诞生了。”洛坤脸色笑得都有些僵硬,却依旧兴奋的展示着怀中的婴儿。 “瞧你急得,都还没问过父亲他老人家,就急急忙忙将孩儿的名字给取了。”曾柔此时格外的光艳照人,比起如今一脸病态的样子,仿如两个人般。 “那怕什么,父亲那边我去知会一声就行了,天儿这个名字我可是想了好久,就希望他以后得成就能跟天比齐,与皓月争辉,哈哈哈。”洛坤一脸骄傲的说着,脸上透露着不惧天地的豪气。 “你们一家算是其乐融融了,可也别把我喊来看你们秀恩爱啊。”洛天如一道幽灵般,傻傻站在屋内,苦笑道。 时间如流水一般,转眼间,婴儿洛天已经长大,有了五岁,此时的孩童洛天天真活泼,每天跟着家里的家丁窜上窜下,嬉戏打闹,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般。 “天儿,你在做什么。”此时洛天正蹲在一处草丛旁,一脸认真的看着草丛,不知在做些什么。听到后面有人问道,立刻眉飞色舞的站起身来,蹦蹦跳跳的朝来人跑去。 “爹爹,爹爹,这次回来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小洛天眼睛一眨一眨的,在洛坤身上翻上翻下的寻找着。 “当然有好吃的了,不过天儿先回答父亲一个问题,再吃东西好吗?”洛坤一脸慈祥的说着,眼中透着深邃。 “好,爹爹问!”小洛天微微晃了晃脑袋,脸上挂着自信回答道。 看着小洛天一脸信誓旦旦的小模样,洛坤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天儿想成为元士吗?” 洛天站在一旁,心知肚明洛坤接下来的问题会是什么,那眼中的一丝深邃明显夹杂着不忍心,很明显洛坤早有预备要让自己的儿子踏入元炼一途。而让洛天心存疑惑的却是,洛坤如此一阵见血的问询,丝毫不给小家伙一点准备的空间,还真是大大出乎自己所料。 “当然想了,我早就想成为元士了。”小洛天听闻几乎没有半点疑虑,便开心的叫嚷道,显然是期盼已久。 “天儿为什么想要成为元士。”洛坤脸色变得更加温和,眼中的深邃一扫而空。 “成为元士就可以跟爹爹一样到处去玩,还可以打赢常常欺负我的浩然哥。”小洛天一脸希冀道,说到最后一张小脸却是变得气鼓鼓的。 小洛天的话不禁让一旁的洛天失声笑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是想着玩,便是想着打倒欺负过自己的人。 但是回头想想,我们在这个世上,何尝不是为了这两件事而努力奋斗着呢。 洛坤听完,脸上不由的有些凝重,看着洛天严肃道:“天儿,成为元士,不能一味只想着自己能够如何如何,元炼一途除了修为更重要的是本心。” 小洛天歪着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的表示不解,“爹爹什么是本心,比元士还要厉害吗?” 面对小洛天提出的问题,洛坤爱溺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本心啊,便是不违背自己内在的纯真和善良。随着你一路走来,走的更高更远,便会发现到最后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即便你的成就可以于天比肩,却依旧是高处不胜寒。” “天儿不要孤零零一个人,天儿要永远在爹爹和娘亲身边,永远永远。”小洛天手舞足蹈的说着,一脸认真的样子。 时间飞转,转眼又是一年,小洛天已经六岁,经过上次洛坤帮其通元,此时的小洛天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四阶冠元体。 和洛坤一样,小洛天也是五岁通元,但却没有洛坤成绩突出,虽说如此,但也引以为傲了。 洛天在洛家四处转悠着,只感觉今天的洛家处处弥漫着低迷以及悲伤的气氛,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也不在意。 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洛家凡是有点地位的人都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丝丝悲伤的哭泣。 “二爷受了重伤,赶紧吩咐人准备。”忽然听到一个家丁急急忙忙的向内屋跑去,那是家主洛擎所居住的地方。 一时间,整个洛家嘈杂不断,人人脸上皆是挂着震惊与担忧。 “二爷出去历练被人打成重伤,毁了元炼根基。”一个家丁跟随着一个半百的老者缓缓朝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闻言,老者并未言语,脸色凝重,眼中透着震惊,快速朝外面赶去。 “今天就是洛坤遭遇劫难的日子吗?那天听程伟说过,出去探寻洞府时,被人破了元晶,毁了元炼根基,连双腿都残废了,导致终身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洛天自言自语般回忆着,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没想到如此英雄豪迈的天才人物也会遭遇到这般不辛。 “小洛天?”洛天嘴中忽然说道,急急忙忙找寻着小洛天的身影。 在护送洛坤的一群人中,总算是看到了小洛天的身影。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怎么不理天儿。”小洛天十分难过的呼喊着,看着昏迷的洛坤,眼中夹杂着泪水。 随着时间过去,洛坤被废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席卷着整个东阙。 一位东阙最年轻的鼎元境强者,被人废了元炼根基,双腿残废,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天妒英才真是一点没错。 整个洛家也陷入了低沉时期,这不仅仅是少了一位元士那般简单,而是直接影响到了整个洛家的实力。 洛坤未来的前途或许可以和洛家的老祖洛汤相比,可能还会更甚,照如此发展下去,定然可以永保洛家在东阙的地位,而如今一切都是空谈。 在后面的日子,已经成为废人的洛坤,情绪极度消沉低迷,好几次想过轻生,却是被曾柔和小洛天给阻拦。 但是一个对家族没有贡献的人,是不能够生活在家族中的,身为家主也是父亲的洛擎是绝对不忍心赶走洛坤一家人,但是宗祠的众长老却是抗议过多次,觉得家族中养着一个废人,还不如将外面漂泊的有贡献的外戚请进来培养。 可是洛擎却断然拒绝,口口声声说洛坤给予洛家的名誉以及地位都已经比许多人一生创造的还要多,所以坚决反对。 但是洛坤自己这方面,却也和宗祠的长老想的一样,觉得没有面目再待在家族中,几次三番恳求洛擎将自己逐出家门却是遭到反对,久而久之,此事便逐渐的告一段落。 洛坤也变得孤僻起来,好几年都不会迈出自家的园子半步,除了每日悉心教导小洛天修炼,便是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发呆。 小洛天的母亲也因为突然的灾难,身体越发的不见好,渐渐的变成一个病秧子。 一天,洛坤坐在园中,望着萧疏的洛叶,脸上泛起一阵伤感,眼角一瞥,却是看到鼠头鼠脑的小洛天正蹑手蹑脚朝屋里走去。 “天儿,来”洛坤见此,急忙招手呼喊道。 闻言,小洛天站在原地有些扭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靠近。 洛坤看着小洛天,衣裳不整,还有些破烂,满身都是泥土,而小脸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的有些恼怒。 “告诉爹,是不是又去打架了?”洛坤表情严肃,沉声道。 “嗯”小洛天低着头,像蚊子叫一般应了一声。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元炼不是为了打架斗殴,你怎么就是记不住。”洛坤严厉批评着。 闻言,小洛天抬起头,脸上依旧挂着气愤,大喊道:“不是我要去惹事,是洛浩然和洛闯说爹是废人不配住在家族中,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洛坤试探道。 “还说废人生废人,我也是个小废物。”小洛天极度委屈说着,显然因为这些事没少挨那些孩子胖揍。 闻言,洛坤轻轻颤了颤,眼中透着爱怜,摸了摸小洛天的脑袋瓜,和蔼道:“他们说的没错,爹爹现在的确是个废人,但是天儿不是,天儿是个元炼天才,天儿要靠自身的实力去堵住他们的嘴,而不是一味得去使用暴力,暴力不仅不能让他们悔改,反而会适得其反。” 洛坤眼角有些湿润,望着小洛天道:“爹相信天儿,天儿不会让爹失望对不对。” “嗯,爹爹放心,天儿一定会努力修炼,成为想爹爹一样了不起的元士。”小洛天坚定的点点头,眼中闪过精光。 日复一日,后面的日子,小洛天再也没有打架,尽管是忍受其他孩子的谩骂与屈辱,也选择了忍耐,日夜不分的勤苦元炼。 洛天看到此处才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刚借到这幅躯体,便感觉如此强健,看来和小洛天的辛勤淬炼脱不了干系。 可是天意往往事与愿违,无论小洛天如何辛勤的修炼,修为总是不见上涨,这一打击之下,让小洛天也更加的悲愤孤僻起来。 一处后山的空地上,小洛天蹲在一棵大树旁不知在倒腾什么,洛天尤为好奇,慢慢朝着小洛天走去。 小洛天突然停住了手里的活,抬头朝洛天望去,眼中透出一丝诧异,开口道:“哥哥,你是谁啊?怎么出现在这里?” 洛天旋即一怔,愣在原地,脸上透着震惊,看着小洛天道:“你看得见我?” 小洛天露出一脸天真,嘟着小嘴,点点头说道:“哥哥又不是魂魄,我为什么看不到。” 洛天越发感觉诧异,脑子里嗡嗡作响,整整七八年,自己都以为是陷入了洛天本体的潜意识中罢了,而眼前的一幕当真是光怪陆离的很。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阴暗面 陵阙关洛家,此时月黑风高,外面一片漆黑,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问听洛天已经回到府中,整个洛家上下皆是一阵嘈杂,听闻外界对洛天的传闻,洛家上上下下的人皆是对这位熟悉且又轻视的洛家小少爷重新勾起了好奇心。 而要说整个洛家对洛天最为忧虑的自然是他的父母洛坤和曾柔。可是还有两人,却是比洛坤更为担忧洛天的身体。 前段时间被洛乾罚其面壁的洛浩然和洛闯两人,问听洛天的回来的消息,脸上的震惊无以言表。 洛浩然立刻回想到那日在曙境中,是自己亲眼目睹到的洛天被刚角巨犀所杀,虽说功劳全是自己的,但是洛天身死却已然是个事实。 后来洛坤派人前去曙境寻找洛天的尸身,虽说空手而返,自以为权当是喂了野兽,顿时放下心来,可如今整个洛家突然传起了洛天回来的消息,让他怎么能不惊讶。 于是三月期限未满,便让人告诉自己身为洛家二长老的父亲,央求放自己出来,这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当真是一刻也无法忍受。 洛浩然从思过崖出关,外带着洛闯也一并出来,刚一出来,便听到洛家上下互相传着洛天在青丘帝府中的英雄事迹,一时间无边的恐惧侵袭着二人。 夜深,洛家竹林深处,只见两个黑影面对面不知谈论着些什么。 “洛浩然,如今洛天毫发无缺的回来了,当初那件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倘若告知了父亲,连带着我也会被逐出家门,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洛闯一气之下直接揪住洛浩然的衣襟,推到一根粗壮的竹子后面,一脸心惊胆战的怒喝道。 “慌什么,洛天回是回来了,可是却不完整,他如今跟他那个没用的爹一样,都是个废人了。”洛浩然一把推开洛闯,一边整理这衣襟,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再者说他回来已经数日,依旧昏迷不醒,你觉得他还有机会告发我们吗。” “可是他总有一天会醒来的,而且虽然他现在是个废人,却是云煌学馆名院院长的亲传弟子,名院院长什么身份,只怕整个东阙都不敢招惹。”洛闯分析道,脸上担忧之色越发凝重。 “哼,真不知那小子上辈子修的什么福,竟然连一介院长都如此袒护他。”洛浩然冷哼一声,恶狠狠说道。 “这种大人物我们可招惹不起,若是洛天醒来对院长告发,一句话就能让我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上官恒就是下场。还不如我们直接去向父亲请罪,说不定会得到宽恕。”洛闯弱弱说着,越想越觉得比起去死,逐出家门都是挺好的。 洛浩然看着一脸惊惧的洛闯,眼中透着狠厉,一把抓住洛闯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洛闯,你真是天真,如果还不等洛天揭发,你便去自投罗网的话,你认为凭你父亲的性格当真会宽恕你,而不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杀掉去讨好洛天吗?你可要记得,洛天的后台可是名院院长那尊大佛。” 洛闯眼中显出惧怕,看着此时的洛浩然,如同面临着一头洪荒凶兽般,身体都有些微微发颤。 “洛家如今的地位是如何建立起来的,你不是不清楚,你当真觉得你父亲会因为你而舍弃掉名院院长所给予洛家的权势吗?” 洛浩然渐渐放开已经有些痴呆的洛闯,微微整理了他被自己捏得褶皱的衣襟,放缓语气继续说道:“再者说,洛天空口无凭,而且还活生生的回来了,无凭无据拿什么指认我们,家族长辈只会觉得是洛天一直耿耿于怀从小到大我们对他的欺负,伺机报复罢了。” 闻言,洛闯眼中渐渐恢复了平静,却是觉得洛浩然所说的极为有道理。 “就算此事不成,如今洛天依旧处于昏迷,难道我们就不能想点办法,让他这辈子都昏迷不醒吗?”天边透出一丝月光,照在洛浩然脸上,显得及其狰狞可怖。 “你是说?”洛闯睁大双眼,试探道,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哼,人为财死,更何况是自己的性命了,你这几天按平常一样就行,千万不要露出一丝破绽,记住,管好你的嘴,洛天那边我亲自去处理。”洛浩然脸上泛起一阵寒光,眼中透着凛冽,拍了拍洛闯略微褶皱的衣襟警告道。 闻言,洛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越发觉得面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有些陌生,陌生到自己都有些恐惧。 穿过一片竹林环绕的院内,来到一处宽广的宅屋中,整片园子被打点的异常幽静典雅,此处只有一间大屋,想来是招待身份显赫的贵客之用。 园外站着两名带甲卫士,一脸严肃的盯着前方,园中也左右转悠着两名卫士,防守的极为严密。 洛浩然面色凝重,就着些皎洁的月光,信步朝园子里走去。 “来者何人?”刚走到园门口,便被门口站着的两名卫士拦下,声音警惕的喝问道。 “洛浩然。”洛浩然神色平静,微微一笑道。 “原来是浩然少爷,失礼了。”左边的卫士作了一揖,急忙赔罪道。 “免了,你们日夜看守于此,如此尽责,真是辛苦了。”洛浩然脸上布着微笑,赞扬道。 闻言,卫士似有些害羞,急忙道:“少爷说的哪里话,身为洛家的军士,我们自豪还来不及,谈何辛苦。” “我天弟在里面如何?可有醒来?” “禀少爷,天少爷他,至今未醒,我们也不敢过于惊扰。” “可否让我进去探望探望。” “这……” 见卫士有些为难,洛浩然急忙微笑掩饰住脸上的尴尬,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刚从思过崖出来,闻听天弟平安归来,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想着过来看看。” “不瞒少爷,乾大爷吩咐过了,除了天少爷爹娘之外的人,一律不得探望。”那卫士面露为难,又不敢得罪洛浩然,急忙抬出洛乾来推搪道 “我也不行?”洛浩然嘴角微翘,心中却是一惊,没想到如今洛家都将洛天当个宝一样的供奉了起来。 闻言,那卫士摇了摇头,脸色越发尴尬,一脸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我父亲来此,也不行吗?”洛浩然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极为隐秘,但是脸上的恼怒却丝毫不加掩饰。 “还请少爷赎罪,这是大爷吩咐……”卫士一脸慌张的弯腰谢罪,还未把话说尽,一旁的另一名卫士见之不妙,急忙陪笑道:“浩然少爷又不是外人,况且大爷颁下此令是为了防止有人会惊扰到天少爷的修养,浩然少爷只是进去看一眼,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听完,洛浩然脸色渐渐放缓,从怀中掏出两块青玉币,扔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道:“人啊,就是要学会审时度势。” 待得洛浩然缓缓走进园中,刚才出来解围的卫士忽然说道:“我说徐老弟,你管这么多干嘛,这一个个都是我们的主子,随便热火哪一个是我们吃罪得起的,以后在遇到这种事,就像浩然少爷说的那样,要学会审时度势,要不然这辈子都只会是个小兵杂。” 闻言,一旁的卫士,瘪了瘪嘴,眼中透出轻蔑,附和道:“是是是,你个油罐子说什么都对,就你最会审时度势了,到现在不也还跟我一样吗。” “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人呵斥一声,不再言语,默默将两块青玉币揣入怀中,眼中显出美好的希冀。 洛浩然进入园中,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大步朝洛天的房间走去。 没有了拦阻询问,洛浩然一转眼便来到洛天的房门口,也未敲门,轻轻推了推,门便开了,静悄悄的摸了进去,回身将门关紧。 洛浩然站在屋内,看着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洛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露出了一丝狰狞。 “洛天啊洛天,你说你能大难不死,就该苟且的活着,还回来做什么,难不成真想与你的好哥哥秋后算账不成。”洛浩然盯着洛天,眼中透出轻蔑,平静道。 洛浩然说完,走到洛天的床榻边,缓缓坐下,伸出手来,将搭在洛天脸上的一缕发丝朝上轻轻拨弄。 “从小到大,你都如此好命,有一个叱咤风云的父亲,得到了全家族所有人的关爱疼惜,虽说我的父亲在家族中身份地位也是不低,但与你相比,就跟地上的狗屎一样,哦不,或者说连狗屎都不如,无论是谁,都能上来踩两脚,而后满脸厌恶的离去。”洛浩然越说到后面,脸上的狰狞,越发的明显。 “父亲没用,身为儿子的,怨不得人,我一心想着,只要我刻苦修炼,胜得过你,迟早有一天会把属于我的荣光全部拿回来,到时候,你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受我的百般蹂躏。”洛浩然望着洛天,眼中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你五岁通元,便是惊才艳艳的四段冠元体,而我却要等到七岁才能通元,却依旧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段元体,我能清楚记得那天家族中众人看我的眼神,充满着讥讽与嘲笑,就连我唯一的父亲,看到我也是一脸的失望和哀叹。”洛浩然说着说着,眼中却是泛起了点点湿润。 “那时候,我看着所有人对你如众星捧月般呵护,不管你做了多么出格的事,他们都不会责备你半句,我有时都在想,倘若你不小心把身为废物的我杀掉了,或许家族长辈也不会去责怪你一句,因为你有一个身为东阙最年轻的鼎元境强者的父亲,他的荣耀之下,足够你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说完,洛浩然竟噗哧笑了一声,显然对于后面想到的事情,极为让自己感到开心。 “很失落,那时的你。”洛浩然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语调中夹杂着讥讽,手中不知从哪儿摸来一颗漆黑的丹药,正在手中来回的把玩着。 “为什么身为四重冠元体的你,尽管昼夜不停的辛勤修炼,元炼进程尽然还不如我一个区区的废物,哼,看在你将永远替我保守秘密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说起来还得多亏了我的义父,他不仅悉心栽培我,让我的修为进度迅速,而且还给了我一些陨脉寸心草,这可是好东西,用此物压榨出的汁液可以为元士修复穴脉,可是,对于元体来说,却是可以堵住穴脉,让元体无法净化体内吸收的灵力,就更谈不上修为有所精进了。”洛浩然露出邪魅的笑容,仿如一头潜伏已久的凶兽一般。 “而这陨脉寸心草的汁液,只能维持半年,所以说每隔半年,我便会找机会让你服下,那时的你不是喝的挺开心的吗?中途有半年我试着没用,果不其然,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你便突破四重元体,成为了五重元体,那天是不是把你高兴坏了,我可着实被你的天赋吓了一跳了。”洛浩然说着,眼中爆射出阴冷,整间屋内的气温极速下降。 “如此惊才艳艳的冠元体啊,最终依旧被我一个天赋平平的废物踩在脚底下,面对每日的挑衅和谩骂,你却选择了忍耐,这是你第二次让我感到震惊与担忧,所以不管怎么样,哪怕你已经成为整个洛家眼中的废物和耻辱,我也必须要除掉你,只有这样我才不用日夜悬心你有一天会龙飞升天,重新踩在我的肩膀之上。”洛浩然冷哼一声,继续说着。 “如今,就连老天都在帮我,倘若你从青丘帝府回来,凭借着你如今的威望和实力,原本可以轻轻松松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没想到,老天有眼,却是让上官家毁了你的元炼根基,如此一来的话,你就只能跟你那个残废老爹一样,一辈子当一头受人厌恶的素猪。”洛浩然眼中的凶光变得更甚,将他十几年来的怨恨,尽数宣泄,还是当着当事人的面诉说的,这种感觉落在心里,别提有多舒爽畅快。 说罢,洛浩然举着手里乌黑的丹药,举在半空,反反复复的欣赏着,如同欣赏一件极为精致的艺术品般,最后将捏着丹药的手,慢慢靠近洛天的嘴边。 “这也是义父给予我的丹药,吃下这枚丹药,你便忘却世间的一切烦恼,永远的陷入自己的美梦中,直到死去。”洛浩然一边说着,捏着丹药的手,因为过分激动,反而有些轻颤起来。 一手捏着洛天的脸颊,一手将丹药缓缓喂入洛天的嘴中。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夜宴 静谧的屋内,能够照亮世间一切邪恶本源的月光,却照不透一个心怀嫉恨十几年的人。 洛浩然眼中透出阴狠,嘴角微翘,脸上挂着阴森冰冷的笑容,如同一个恶魔。 “吃下去,只要吃下去,我就再不会与你为难,我就再不会日夜担忧。”洛浩然一边将手里的乌黑丹药喂入洛天嘴里,一边阴冷的说着。 “嚓”正在丹药即将喂入洛天嘴里之时,洛浩然突然感觉手腕处被一道外力所伤,猛地一抖,乌黑的丹药滑落在地,不知滚到了何处,而自己的手腕逐渐变得麻木,不能动弹。 “岂有此理。”洛浩然小声嘀咕着,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 “什么人。”园中忽然想起一阵嘈杂,似乎有人未经通报便率然闯了进来。 “嘿嘿嘿”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迅疾闪过,传来一片尖锐的笑声。 “有刺客!有刺客!”园外忽然响起了大片喧嚣之声,似乎卫士发现了黑衣刺客。 洛浩然静静在屋内翻找着刚才遗失的丹药,脑门上的汗水缓缓滴落,再不似之前那般淡定。 “咚咚咚”有人走进轻轻的敲了敲门。 “何事?”洛浩然赶紧起身,故作镇定道。 “浩然少爷,您还是先回,刚才有一蒙面黑衣人经过,我们觉得像刺客,已经通知乾大爷了,他们一会儿就到。”门外之人焦急道。 ‘真是一群饭桶,堂堂洛家怎么可能出现刺客,有哪个刺客会嫌命长跑来洛家行刺。’洛浩然心里虽这般想到,语气平缓说道:“好,我马上出来。” 待人走后,洛浩然心中马上浮现一个念头,要不借这件刺客行刺之事,直接将洛天做掉,到时就可全部推卸给刺客。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即便是自己立刻便会想到没有那个刺客敢来洛家行刺,而自己又在这么晚出现在洛天房里,当初从曙境逃回之时,就已经受到了洛乾的怀疑,如今这事肯定解释不过去。 “咚咚”正当洛浩然左右为难之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情急之下,洛浩然只得先离开,等后面再找寻机会下手。 出了园中,洛浩然独自朝自己屋内走去,恰好碰到了一脸慌色的洛乾洛坤等人,看着他们一脸的慌张失色,洛浩然心中的嫉恨顿时生了上来,直呼自己太优柔寡断,即使刚才自己一刀结果了洛天,也完全可以不受责罚安然离去。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洛浩然突然回想到,刚才手腕处的麻木,急忙撑开衣袖看了看,此时的右手手腕处的确是一片红肿,隐隐作痛。 洛浩然越想越觉得心惊,脑子里出现无数种可能,最后比较能说服自己的一种可能便是,有人在暗中保护洛天。 此人在暗中保护,却也不敢露面,面对满园的卫士追击,却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很明显,此人要不就是长期生活在洛家的人,要么就是自身修为极不一般。 “妈的,这次计划失败,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洛浩然气愤的脸上恶狠狠骂道。顺着路边的小道,渐渐消失了身影。 深夜的一场骚动,闹得洛家忙活了一宿,天微亮,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此时洛天床榻正趴着一个妇女,是洛天的生母曾柔。 “洛天不要去。” 原本静谧的屋内,却突然响起一声爆喝,洛天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一脸惊魂未定的望着四周。 ‘这里是?’洛天看着四周,有些熟悉,却感到陌生,回想起自己最开始昏迷的那一刻,是睁眼看到上官恒骑在自己身上暴揍着自己,赏了他一拳后,便力竭晕倒过去,而如今醒来这地方却是有些陌生。 “天儿,你醒了。”正当洛天想着,身旁的曾柔眼中带着泪光,一脸激动的喊道,声音都有些沙哑。 洛天在梦中便见过这个女人,她是洛天的生母曾柔,曾柔看着一脸茫然的洛天,顾不得擦去眼角的泪水,便一把将洛天紧紧抱住。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洛天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一会,泛起一阵苦笑,双手慢慢搭在曾柔的背上,嘴中试探性喊道:“母,母亲。” 闻言,曾柔身子微微一颤,洛天暗叹不妙,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待曾柔松开双手,及其爱护的望着洛天时,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只是过于激动罢了。 过了不久,紧接着进来的便是洛坤,随后洛乾,洛雨妍,洛璃,洛子瑶皆是一脸开心的进入屋内,看着一脸迷茫的洛天,洛子瑶咋咋呼呼道:“洛天哥哥傻了。” 闻言,洛天白了她一眼,呵斥道:“你傻我都不会傻。”众人闻言,皆是开心的大笑起来。 今天可以说是洛家一个特殊的日子,洛乾急急忙忙的便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将会举行一场夜宴,而夜宴的主角,便是今天刚刚醒来的洛天。 闻言,洛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欢乐景象,这特殊的夜宴,类似于家族聚会,一般也只有特殊的几个节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宴席团聚,而如今仅仅是为了洛天醒来,便举办夜宴庆祝,一时间,洛家到处都在流传着关于洛天的神奇经历。 夜幕降临,洛家的夜宴也正式开始了,自从洛天醒来,便被一群人围着,问这问那,洛天虽然心中极为不满悦,但是不好发作,只能拼命装作自己很合群,不管什么问题都耐心的一一解答。 此时洛天正坐在一处石凳上准备入席,却是被一群大爷大妈团团围住,问这问哪儿,摸着摸哪儿,一打听才知道,眼前这些大爷大妈都是洛家的老人,有些是家里长辈的婆姨,有些是较为关系较近的亲戚,总之各样的人都有,一个个如看稀世珍宝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洛天围个水泄不通。 “天娃儿,最近几年不见,你好像瘦了不少,嗯,也黑了不少,咦?更加结实了不少。”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此时他正一脸兴奋的笑着,一边不断研究且揉搓着洛天的手臂胸膛这些位置。 洛天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脸上时不时还要泛起一阵尴尬又不失礼貌的陪笑,要不是看在所有人都在的份上,他恨不得一拳将面前那老头活生生捶死。 ’喂,老头你够了,我又不是鸡腿,你老闻个什么劲儿啊’看着一老头正在自己全身上下如同狗般不断闻着,洛天心中埋怨道。 ’喂,阿姨,好歹男女有别,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乱摸乱蹭啊!我都快痒死了。’ ’喂,大叔,你过分了啊!我又不是玻璃,你老抱我干什么?还亲我?’ ’嘿,旁边那位大姐,我好想不认识你,拜托能不能别老色眯眯的盯着我笑啊!我很虚的’ ’我真是忍不了了,你们说话就说话啊,干嘛一直冲着我的脸喷口水啊!很恶心的好吗?我想吐,曰,麻烦给我一个桶,谢谢’ 这便是洛天目前的感受,但是只能在心里不断叫着,脸上依旧透露出尴尬而有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来天儿还挺受欢迎的,咱们这家人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了。”曾柔脸色像是好了许多,一脸喜悦的推着洛坤,站在远处望着洛天那边。 “是啊!天儿这次回来,的确变了很多,但愿他不仅仅是外表如此。”洛坤轻声笑道,脸上却是缓缓爬上了担忧。 整个夜宴场地十分开阔,是一片大花园,远处立着一座典雅的亭子,旁边横跨着一段石拱桥,桥下涓涓细流,悦耳动听。 整个夜宴,一共摆了五桌,每桌分散坐着十一二人,有一处主席是空出来的,想必是特地留给洛家家主洛擎的主位,只是迟迟不见洛擎过来。 整个夜宴也是欢乐的很,一边欣赏着载歌载舞的节目,一边品味着盘中的珍馐美味,众人吃着谈着,皆是开心至极。 洛天看着场上的众人,全是生面孔,却还是硬要装出一副极为亲切开心的样子。 洛天回忆起方才自己的梦境,明明只是梦而已,可是梦中的人物,却和现实中一模一样,难道自己这幅躯体的记忆还没有消失,只是被潜藏在脑海深处了吗?但是如此说的话,最后那一幕,又该如何解释呢? 洛天不由得回想起醒来看到的最后一幕情景,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心悸不已,那日原本和小洛天在后山那片空地聊的正欢,却是突然狂风大起,乌云蔽日,伴随着阵阵雷电,一条黑龙突然出现在洛天面前,没错,这是一条龙,有角有爪,中国神话故事中出现的龙。 洛天望着黑龙,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他怕,这种打心底里的恐惧一旦出现,便再也难将其抹掉。 正在这时,小洛天却一脸欢笑的朝着狰狞的黑龙走去,洛天本能的觉得眼前的黑龙一定不如神话故事中那般和蔼善良,相反,他觉得眼前的黑龙更像是嗜血的凶兽,他极力的劝阻小洛天不要去,发了疯似的叫喊,可小洛天却依旧头也不回地,朝着黑龙缓缓走去。 于是便有了洛天醒来的那一幕,口中仍旧大喊着不要去。 “洛天哥哥你在想什么?”正当洛天面露不安,怔怔出神之时,一旁的洛子瑶手中夹着一朵鲜花状的食物,侧着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去去去,一边玩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洛天一脸不耐烦的回道,被这丫头的突然一问,吓了自己一个激灵,刚才的思路也被打断,怎么客气得了。 “哼,你再也不是我的洛天哥哥了。”洛子瑶佯装生气,将手中的筷子朝桌上一扔,双手抱在胸前,气冲冲喊道。 ‘切,不是就不是,况且我本来就不是。’洛天心里露出一副贱笑,脸上流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态。 “有些人啊,自以为有名院院长撑腰,便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了。”洛闯夹了一口菜塞入嘴里,酸溜溜的说道。 “小鼠眼,你说谁呢?”洛天看着洛闯,嘲讽道。 闻言,洛闯立刻便急了,虽说自己眼睛小,但是从没有被人这般当面嘲讽过,如何能不气愤。 “当时师尊宣布这消息时,洛天刚好处于昏迷,所以他压根不知道此事。”洛雨妍安抚好自己的亲弟弟洛闯,对大家解释道。 闻言,洛天却是越听越迷糊,压根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是什么事。 “洛雨妍,你刚才说的是紫萝?她后面怎么样了?是不是醒过来了?伤势严不严重?”洛天只记的她被黑羽所伤,昏迷不醒,是自己将她背了出来,可后面发生的事情自己却一概不知,可按照他们所说,看来紫萝在后面为自己做了不少的事。 “真是没大没小,姐姐都能算你长辈,竟然直呼其名,还敢直呼院长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洛闯坐在一旁,又是阴阳怪气的挖苦道。 “那啥,不好意思啊,小鼠眼,我的筷子不小心掉了。”洛天故意将筷子扔在地上,而后一脸歉意的说道。 被洛天突然如此一说,洛闯有些茫然,心中顿时一阵狐疑,弱弱道:“光,关我什么事啊。” “哦,既然如此,那我怎么称呼洛雨妍和紫萝是我的权利,又关你屁事啊。”洛天毫不客气的反击道,丝毫不给洛闯任何面子。 “噗哧”闻言,坐在身边的一群人皆是掩饰不住纷纷破口笑出声来,最夸张的是一旁的洛子瑶,竟然将嘴中的饭菜尽数喷了出来,惹得大家一脸嫌弃的望着她。 “你……”洛闯将手中的筷子朝着洛天一扔,猛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呵斥一声,却是迎面对上了一边洛乾的眼神,将嘴中的话迅速憋了回去,气鼓鼓地再次坐下。 “切,玩不起就不要玩嘛!”洛天瘪了瘪嘴,一脸贱相的呢喃道。此话听在洛闯耳中,如同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不对,是当着所有好友的面一顿猛抽,把他气的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洛子瑶只觉得洛天这次回来完全变了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有所依仗,还是在外磨练了一个月,彻底改变了洛天的性格。 原来的洛天不论是平时还是夜宴,都只是充当空气的角色,可有可无,而如今的洛天话中带刺,不仅懂得语言反击,心性仿佛也成熟了许多。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了。”洛天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却是在云暄的位置定住,眼中透着深邃,平静道。 “师尊在你昏迷之后,大发雷霆,直接废掉了上官恒和他的父亲上官弘的修为,而且当场宣布指定你为师尊的亲传弟子。”洛雨妍平静说着,紧紧盯着洛天的面容,却是看到洛天一脸的轻松,压根没有为这些事感到丝毫的诧异。 “紫萝倒是有心了,也不枉费我不辞辛劳帮他完成心愿。”洛天小声嘀咕着,众人却是依稀听到了七八分,不由的感到震惊。 洛天依旧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云暄,他发现身边一圈人,唯独此人显得深藏不露。只是不知道是在掩饰什么,还是本性如此。 “嘿,冰块脸,听说青羽的青光剑和元籍青光腾舞都落到了你的手中。”洛天话锋一转,打趣道,刚一出口,众人又是笑个不停,一旁的洛子瑶嘴中包着的汤水还来不及下咽便一口喷了出来,笑得花枝招展。 一旁洛乾他们那桌,早已经将目光汇聚到了洛天这边,看着众人有吃有笑一片其乐融融,却是好久都没有如此过了,不由的欣慰笑了笑。 “一个元炼根基都被废了的人,有什么脸去问别人。”云暄没有抬头,没有去吃桌上的食物,只是呆呆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如同一座冰雕,冷冷道。 闻言,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众人脸色皆是凝重不已,看着洛天。 而此时桌上却有几人,故作平静,拼命掩饰住脸上的喜悦。 “有个性,不愧是青羽那老头认定的传承人。”洛天朝着云暄比了个大指姆,也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说道,闻言,众人脸上皆是挂着诧异。 “洛天哥哥,你还是跟我们讲一下你是如何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将修为从元体五重一跃到窥元境四段的经历。”洛子瑶突然问道,此言顿时如一颗重磅,又将在场之人吓得面色铁青。 “你还真是个大嘴巴,怎么哪里都有你?”洛天伸手捏着洛子瑶圆乎乎的小脸,训斥了一句,不再言语,专心吃着桌上丰富的菜肴。 对面的云暄见此,却是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丝困惑,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闹剧 欢乐的夜宴终于告一段落,整个洛家,自从失而复得的洛天回来后,总是弥漫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意境。 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房中的洛天,又和自己的父母聊了一两个时辰之后,才缓缓的爬上床去。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映射进来,洛天下意识的看看右手掌心,期待着能够再次看到三圣体印记-星曜,却是大失所望。 “真的就此结束了么?”洛天苦笑一声,失落道,脸上挂着一丝凄凉。 方才夜宴之上,洛天的种种表现都是装的,他不愿意将自己苦难的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也更加不愿意当着洛坤和曾柔的面露出心中的伤痛和悲戚,所以只好强颜欢笑,对元炼一事只字未提。但是洛坤心里却是明白,越是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心里就越加的在乎。 “唉,没有了元晶,没有了星曜,失去了魂识,自己还要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元宙中去寻找她的身影。”洛天微微一叹,越发的低迷起来。 侧头望去,桌上零零散散摆着许多的物件,皆是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 那把在月光下散着隐隐蓝光的断刃‘凡尘’;以及那块记载有‘四象噬灭诀’的玉简;还有当初伯一临走时赠予自己的信物浅绿色的鳞片;还有自己在曙境中冒着被白猿‘银狙’一口吃掉的危险,拼死抢回来的一点‘衍魂灵源’;看着这每一件自己拿命拼回来的宝物,那时的景象仿佛历历在目,只可惜,现如今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些没用的废品罢了。 要说真正有价值的,便是最后那一小把闪着红光的赤玉了。 洛天不由得又泛起一阵苦笑,摇了摇头,只感觉天意真是爱捉弄人。 想着想着,洛天忽地一震,脸色变得紧张,在身上四下的翻找着,似在找寻某物,寻了半晌,也未有所获,于是跳下床去,翻箱倒柜的胡乱找寻着。 “那块玉坠去哪儿了?”洛天找了半晌,只捡到一枚乌黑的丹药,随意扔到一旁,口中嘀咕着。 他还记得那块忽然出现的半弧形黑色玉坠,便是得到星曜时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虽说它的实际作用自己并不知晓,但是洛天却是凭借着它,才能顺利穿过万分凶险的五始域,进入到十方秘境之中的。 任凭他如何回忆去想,也想不起自己可能将玉坠丢到了何处,只觉得莫不是有人拿走了不成,想想也觉得不应该,桌上这么多好东西不拿,拿这么一块不起眼的玉坠干嘛。 想了半晌,也未想出个前因后果,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身子一软,躺在床上便呼呼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是第二日正午,洛天只觉得不再元炼之后,便越加的懒散起来,反正做的再多,都会被老天轻轻抹去,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推开门,走到屋外,只觉得四周透着芬芳,如此惬意的日子,放在以前,压根不敢奢望,找到一处静谧淡雅的庭院,洛天坐在石凳上,看着四周的花草流水。 秋日的阳光撒在身上,别提有多舒服,洛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远处匆匆走过的家丁,脸上泛起一阵惬意。 “洛天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银铃声,洛天压根不用回头,便能猜到来人是谁,除了那个大嘴巴的小萝莉,不会有其他人了。 闻言,他懒散的回头看去,此时洛子瑶身旁正站着两人,一个洛闯,一个洛浩然,在昨日的夜宴上,自己便见过了两人。 那洛闯给自己的印象,就是个傻大个,虽然个子不高也不大,但就是傻傻的,一天到晚牛气哄哄的,动不动就急得脸红脖子粗,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而一旁一副贵公子打扮的洛浩然,相比洛闯来说,在洛天心中的印象却是要好上许多,文质彬彬,谦谦公子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可是每当洛浩然对着自己笑时,洛天便觉得背脊一阵凉意,按照他如今观人的敏锐洞察力,却是觉得此人要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要么就是自己想太多。 “大舌妇,你一天到晚闲得慌吗,四处瞎晃。”洛天微微一笑,讥讽道。 早在昨日夜宴之上,众人便见识到了洛天这些乱七八糟的称谓,所以也都见怪不怪了。 “你不也闲得慌,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洛子瑶缓步走了进来,笑脸盈盈的打趣道。 洛浩然和洛闯也相继走了进来,洛闯一看到洛天,便想起了昨晚受过的屈辱,把脸一横,也不搭理他。相反洛浩然却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冲着洛天点头示意。 “赏月啊,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坐下喝喝茶,吃块月饼。”洛天说话越发的不着调起来,听的众人只觉得洛天要不是摔坏了脑子,便是得了失心疯。 “哼,不正经,再这么说话就不理你了。”洛子瑶将双手抱在胸前,侧过脸去,一脸气呼呼的嗔怒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今天过来,还专门带着两个保镖,不只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洛天一看那洛闯的神色,就知道准没好事,八成是为了昨晚自己取笑他的事,想跟自己秋后算账了。 “当然不是,我们是来喊你一起出去玩的。” “不去行不行?” “当然……不行”洛子瑶顿了半晌,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她感觉如今的洛天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变得不像以前谨小慎微寡言少语,而是变得风趣幽默了起来。 “倘若我执意不去呢?难不成你还要让你那两个保镖架着我去不成。”洛天微笑着看着洛子瑶,眼睛微眯,透着些不悦,他不清楚这丫头是真心想找自己出去玩儿了,还是受了某人的梭摆,想把自己叫出去毒打一顿。 “砰!洛天!你太放肆了!”洛闯脸色立刻泛起微红,猛地一拍面前的石桌,一脸怒气汹汹的吼道。 一掌将洛天的面前的茶水打翻,他顿时便来了气,脸色一凝,眼中冒出寒光,盯着洛闯喝道:“你有病小鼠眼,我都没跟你说话,你哪儿来的存在感拍我桌子,还说我放肆?” “你……”洛闯气呼呼的刚一开口,便看到了身旁洛浩然使得眼色,不由分说,举起一拳便朝着洛天挥来。 洛天脸色一沉,心中一惊,没曾想这洛闯的脾气真是说爆就爆,或许是想借机发飙,以报昨晚羞辱之仇,总之他还是对自己出手了。 虽说洛天如今元炼根基已断,但是身体却并无大碍,他在十方秘境中整整十年的淬体可不是空谈,无论是身体的强硬程度还是对危险的敏锐洞察力,都至少堪称一个窥元境一段的元士,只是使用不了元力罢了。 看着洛闯一拳挥过来,洛天并未有过多的诧异,他的敏锐观察力早已把刚才的细微之处尽数看在了眼里,‘方才倘若不是一旁洛浩然使得眼色,这洛闯也不会不由分说的就对自己出手,只是他不懂这洛浩然跟自己有什么大仇,竟然暗地里唆使没脑子的洛闯找自己麻烦。他是只想通过洛闯简单的试探自己呢?还是想简单的教训自己,不管怎么说,经过刚才那一瞬,他对洛浩然伪君子的定位便已经坐实了。‘ 心中想着,动作上也不敢耽误,只见洛天坐在石凳上,迎着洛闯的拳风,将身子轻轻一扭,便躲了过去,还不等洛闯的拳头收回,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喝一声,一个过肩摔,朝远处砸去。 砰! 被洛天轻轻松松扔了出去,洛闯急忙坐了起来,望着洛天,脸上挂着诧异,眼中泛起一丝丝恐惧感。 “你,你不是……”洛闯惊呼一声,指着洛天吞吞吐吐的喊道。 “被废了是吗?”洛天打趣道,缓缓起身,负手走出亭子,站在洛闯面前,露出一脸玩味,笑道:“的确是,只不过没有元力罢了,对付你压根不用元力。”说到最后,眼中透出一丝凶光。 听着洛天云淡风轻的说着,洛闯额头迅速爬满了黑线,这种奇耻大辱自己如何受得了,心想‘方才只不过是自己大意罢了,既然他确实没有元力了,那自然就打得过他‘想到这里,洛闯瞬间起了斗志,再一次气汹汹的举着拳头朝着洛天冲来,而其拳头上隐隐散着橙色的光芒,很明显,洛闯动用了元力。 ‘窥元境二段‘洛天心中也是一惊,没曾想这洛闯也是窥元境二段的实力,看着此时被气的发疯的洛闯气汹汹地朝自己冲来,还动用了元力,洛天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是没谱,他不清楚他此时的实力是否能跟窥元境的元士比肩,还是只能跟元体实力一样。 砰! 随着一阵闷响,洛天也猛地出了一拳,拳拳相对,两人同时退后了几步,洛闯急忙站定身形,眼中透着一丝震惊,只感觉自己的右臂有些微微发麻。 而洛天那边,单手撑地,整个人跪在地上,明显更加狼狈,嘴角竟溢出一丝血迹,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绞痛,却是被洛闯狂暴的元力浸透体内,如同刮起了一阵飓风般难受。 ‘果然还是不行啊,虽说体质的强硬程度算是勉强撑得住,但是体内却格挡不住元力的狂暴,如今体内五脏六腑都明显受了伤,那洛闯实力还只能算是一般,倘若修为再稍微高一点,恐怕自己又得在床上接连躺好几日才能恢复过来。’想到这里,洛天脸上不自主泛出一阵惊恐。 看着洛天一脸狼狈的模样,洛闯心中顿时放心了下来,心想,‘哼,光有蛮力有什么用,没有元力的辅助,就注定只是一个废物,或许在废物中算得上上等罢了。’ “我还以为你的拳脚功夫跟你那张嘴一样了,怎么?动不了了?”洛闯站在原地,一脸戏谑的取消道。 闻言,洛天也不说话,只是眼中透露出一丝轻蔑,即使自己不敌,他也不会对面前的洛闯生出畏惧之心来。 “还敢瞪我,看来你是不服气啊!那就打到你服!”洛闯恶狠狠的说道,眼中冒出一丝凶光,再次举拳朝着洛天冲去。 ‘还来?这货莫不是要杀了自己才甘心。’洛天心中忽的一紧,眼中透出一丝诧异,直呼命苦,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野人。 “嗵嗵嗵”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了数个回合,洛闯见硬拼不敌,直接动用了武技,虽说洛天在力量上完全碾压,但是对于拳脚方面却是没有过多的研究,如此一来,即便洛闯没有再透出元力,也依靠着武技在他身上接连打了好几拳,直到最后打在胸口那拳,洛闯见机直接透出元力,将洛天一拳打的飞出去数米,喷出一口鲜血,一脸萎靡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洛天,你服不服。”洛闯走到跟前,面露嚣张,抬起一脚踩在洛天的胸膛上,面带轻蔑道。 “我服,服”见洛天如此便认了输,洛闯顿时觉得有些无趣,脸色唰的一下拉了下来,他原本还想趁机再教训一下洛天,如此一来,便瞬间没了由头。 “服你妹!”原来洛天那话却还没说完,只是因为受伤太重,一时气不顺,才说的吞吞吐吐罢了。 洛闯听完此话,不怒反而有些兴奋,将踩在他胸膛上的那只脚忽的抬起,而后猛地向下一踩,“噗”洛天被那一脚踩得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眼神逐渐变得涣散,渐渐失去了知觉,只是一直盯着洛闯那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脸。 “洛天哥哥!”洛子瑶见此,脸色一慌,急忙冲到下方去,一脸恼怒的将洛闯一把推开,呵斥道:“洛闯,你太过分了,明知他修为被废,使用不了元力,你还故意释放元力和他交手,如今他伤成这样,你还穷追不舍,简直太过分了。” 洛子瑶边说着,急忙掏出一颗丹药喂洛天服下,一脸紧张的检查着他的伤势。 洛子瑶原本心中想的是,让洛闯试探一下洛天,是否真的失去了修为,毕竟洛天最开始摔洛闯那一下的时候,连自己也被惊住了,所以她也想看看洛天如今实力到底如何,遂也由着他们两过招,没加阻拦,可如今洛天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乎赶紧出面阻拦。 洛天抱着胸口,脸色狰狞,越发的难看,此时全身的疼痛一瞬间袭来,体内狂暴的元力如同刀搅,将他折磨的直欲昏死过去,却是苦苦死撑罢了。 服下洛子瑶的丹药,又过了一会,体内伤势才渐渐缓和了下来,洛天眼角逐渐变得清明,看着一脸担心的洛子瑶,也是没来由的一笑。 见洛天终于清醒,洛子瑶也是忽的放下心来,再次愤怒的盯着洛闯,厉声呵斥道:“虽说洛天哥哥自从回来后,说话做事的确有点欠揍,可是你也不应该如此对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雨妍姐的救命恩人。” 闻言,洛天额头迅速爬满了担忧的黑线,他不知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这话说得,难不成觉得自己挨得打还不够,还要继续唆使一番才满意。 洛闯听到最后,身子也是没来由的一颤,脸色忽的有些纠结,扫了眼远处的洛浩然,厉声喝道:“哼,今天看在子瑶妹妹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以后看见我你就乖乖的绕道走,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洛闯显然还是怀恨在心,毕竟昨晚自己所受的屈辱还没得到释放,临走时又还不忘丢下一句“靠女人保护的废物”便径直朝远处走去。 只留下一脸凝重的洛天和不知所措的洛子瑶站在原地。 又过了一会儿,洛天终是感觉体内的元力已经抵消,心想这洛子瑶给的丹药当真疗效挺好的,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脸色露出痛苦,很明显还是隐隐作痛,而后又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洛子瑶,云淡风轻道:“我们喝酒去。” 闻言,洛子瑶小脸一怔,诧异道:“可是你的伤,不要紧吗?” “没事,死不了就行。”洛天摆了摆手,随意甩出一句,也不理她,自顾自朝远处走去。 陵阙关虽说是东阙的屯兵之地,但是豪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东阙主城蔚明城,街道两边的饭店酒楼多不胜数,琳琅满目的兵器店,铠甲店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穿过人山人海的主道,洛天和洛子瑶两人便选了一处较为雅致的酒楼进去买醉了。 “哎呀,我说洛天哥哥你就少喝点,这又不是水,你一直这般牛饮,引发了伤势就不好了。”洛子瑶看着洛天一刻未停的一杯接着一杯,真怕他会如此喝死过去,一脸心急的劝慰道。 “没事没事,这点酒,在我们哪儿跟水没什么区别。”洛天显然有了些醉意,开始胡说起来。 “你们哪儿?”洛子瑶狐疑道,越发觉得眼前这个洛天和以前熟悉的那个洛天完全就是两个人,以前的洛天别说这样喝酒了,就是这城中,一年也不见他来过一次,更别说像现在这般。 “小萝莉,你在想什么?”洛天面露醉意,看着呆呆发愣的洛子瑶,手中拿着一坛刚开的酒,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洛天哥哥我有事要问你。”洛子瑶急忙回过神来,眼中透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 “呃,你说。”洛天又是一杯酒下肚,终觉得有些撑不住,趴在桌子上,一脸茫然的说道。 “我想问问你,在青丘帝府的时候,为什么南宫莹琪要冲出来袒护你,当时他可是哭的声嘶力竭,我还从没见过她如此模样。”洛子瑶一边说着,眼中闪现出期待,一脸坏笑的盯着洛天。 洛天此时正趴在桌上,一只手还不断拨弄着酒坛,突然听到莹琪的名字,不由得一怔,旋即释然,过了半晌,才缓缓从桌子上起来,一脸醉意的望着洛子瑶。 “你个小家伙,没看出来,还,还这么三八,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洛天借着醉意,吞吞吐吐的说着,说完急躁地拍了拍桌子,让跑堂的再次送酒。 而后回头继续说道:“我和莹琪之间没什么,无非就是,我,救了她一命,她,又回过头来救了我一命,就这么简单。”洛天说完,摊了摊手,一脸的随意,如是说着。 闻言,洛子瑶微微一笑,眼中透着深邃,脸上充满着怀疑,讲旁边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疯老头 萧瑟的深夜,夹杂着过客的喧嚣,两边灯火通明的酒家,时不时传来一阵疯癫的狂笑。 洛天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躺在床上只觉的脑袋一阵绞痛,全身酸疼难忍,连翻身都感觉是无比煎熬的事。 “今日的屈辱,他日必将,加倍奉还。”洛天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透出凶光,看着天花板,沙哑说道。 可是转念一想,不由泛起了一阵苦笑,自己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虽说身体尚算强硬,却也堪堪只比得上元体而已,就连洛闯这般的窥元境二段的人都打不过,看来这元力的作用,的确不是空谈。 想着想着,洛天不由变得更加伤感起来,不知何时,眼中竟然变得有些湿润。 “咚咚咚”正当洛天神游九天之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响。 “天儿休息了吗?”门外声音传来,音调有些沉闷,洛天听出是洛坤的声音。 “爹,你进来,我还没睡。”洛天赶紧回道,忍着全身的剧痛,猛地坐起身子,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极力的压制着,逐渐恢复平静。 “这么晚了,爹你还没睡啊。”洛天露出温和的微笑,诧异道,却不知晓为何洛坤这么晚了还要单独过来找自己。 “哦,爹睡不着,想着过来看看你,你今天都去哪儿了?”洛坤试探道,却是没有直言。 闻言,洛天立即想到自己大醉如泥回到家中,怕是被洛坤知晓了。 “没事,今天和洛子瑶那小丫头聊的开心,便多喝了几杯。”洛天摆了摆手笑道,轻轻一扭,便觉得全身如针扎一般疼痛。 “天儿,早在你小的时候,为父就与你说过,元炼一途在乎的不是修为而是本心,这个你可还记得。”洛坤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洛天,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随和说着。 “记得,爹说修为有高低之分,元炼一途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而是保留自己的本心。”洛天下意识便说了出来,这是自己昏睡的时候,在梦中洛坤对小洛天说过的话,当时也是因为小洛天被洛闯等人欺负,如今想起来这场景倒是极为相似。 洛坤听完,旋即欣慰一笑,缓缓点头说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能强加于别人去选择自己那条路,也不能逼迫自己去遵行前人的轨道。” 洛天闻言,也微微一笑道:“脚下的路千万条,我既不会去强迫别人走哪条路,更不会逼迫自己在一条路上回不了头。” 闻言,洛坤微微一怔,没来由身子一怔,倍感欣慰,继续说道:“天儿,你真的长大了,有些事情看的比为父还要透彻。” “世人都偏爱一叶障目罢了,时候不早了,爹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洛天说着,正欲准备起身相送。 洛坤见此急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缓缓推着轮椅,独自朝门外去了。 屋内又只剩下洛天一人,望着屋外的月色,直呼太美,而体内那颗躁动的心,却迟迟不能平静下来。 一夜无话,便是天明。 天刚微亮,陵阙关洛家便炸开了锅,现任家主洛擎突然颁发下来三道指令。 一者,自己即将闭关数载,寻找尊元境的契机。 二者,洛家即刻着手准备,一月之后的东阙凌武试。 三者,即日起,退出家主之位,暂由洛乾担任,洛家嫡系之中,谁能解决眼下的青舫之忧,谁便是洛家下一任家主。 此三条指令一经颁布,瞬间将原本平静的洛家,变得风起云涌。 此时已到正午,洛天依旧迷迷糊糊的睡在床上,身体的疼痛让他彻夜难以入眠,直到清明才缓缓入睡。 正当睡得昏沉之时,突然感觉身上压着重物,原本就受了伤的身子,顿时觉的疼痛难忍。 “啊!”洛天大叫一声,急忙睁眼,却看到自己身上并不是压着什么重物,而是坐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糟老头。 “你,你什么人。”洛天吃了一惊,急忙喊道。 “你什么人。”那老头脸上带着疯癫的笑容,不仅没有回答,还反问道。 老头坐在上面,开心至极,不断地扭着腰,屁股在洛天身上左摇右摆,好不舒服。 “你大爷的,疼死我了。”洛天惊呼一声,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掌朝老头推去。 只见那老头笑嘻嘻地将身子向后一倒,洛天一掌却是推了个空。 “你大爷的,疼死我了。”老头仰着身子,猛地又坐了起来,重复着洛天刚才的话。 “你丫的有病,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洛天气鼓鼓的冲老头吼道,直觉告诉自己碰到了一个疯子。 “你丫的有病,我说什么你说什么。”老头脸上依旧带着疯癫的笑容,尖声尖气的鹦鹉学舌。 洛天感到深深的无奈,强忍着剧痛,将双腿猛地抬起,老头没有坐稳,砰的一声,屁股着地落到床下。 洛天也不言语,看着老头的神态,却是发现老头学着他的模样也不说话,盯着洛天。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晌。 “嘁,真是有病。”洛天嘀咕一声,坐起了身子,就要下床。 “嘁,真是有病。”老头猛地站了起来,重复道,眼神四周扫视一圈,定在了洛天放东西的桌子上。 洛天看着老头,顺着目光望去,刚好看到桌子上自己摆着的那些天财地宝,心中顿时一惊,正待起身去阻止。 “不要碰。”洛天举手喊道,却是迟了,老头迅速跳到桌子旁,举着凡尘,嘴中依旧重复了一句“不要碰。”便一溜烟跑到屋外,不见了身影。 洛天眼中透着惊愕,直呼不妙,也没在管伤势,一脸狰狞的追了出去,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特么的,见鬼了,从哪里冒出来的疯老头,当着我的面,就把凡尘给明抢了?”洛天越说越觉得跟做梦一般离奇,直呼见鬼了。 过了许久,洛天才渐渐接受了现实,刚才真的被一个鹦鹉学舌的疯老头给打劫了,还是把自己唯一的防身元器凡尘给抢跑了。 想着想着,不免有些吃惊,这凡尘可不是一般的元器,就连寻常的窥元境元士都拿不动,而刚才的疯老头却是很随意的便将其提起,朝屋外跑去了。 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堂堂洛家怎么会突然窜出一个疯癫的老头,而且看那老头百分百便是元士,能够轻易间便提起自己的凡尘,少说也是窥元境三段的元士。 越想越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洛天将桌上的其他几件宝物揣进怀中,便急急忙忙朝着屋外跑去。 出了房屋,在洛家各处一阵转悠,逢人就问,却是始终打探不到疯老头的消息,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疯老头出现,众人还以为是洛天疯了,避而远之。 “哟呵,这不是东阙鼎鼎大名的洛天吗?你这贼眉鼠眼的找什么了。”正当洛天四下张望时,从背后却是传来一阵哄笑,听起来格外刺耳。 洛天回头看去,远处搭着一座圆形的石台,像是切磋比试的擂台,而台上此时正站着一群人,大约七八个,皆是满头大汗,光着膀子,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恰巧迎着刺眼的阳光,洛天也看不清几人的面容,遂也懒得搭理,自顾自朝一边走去。 正走着,突然被几个满身油光,肌肉结实的人跑到身边,拦住了去路。 “哼,昨天得伤都好了?今天又皮痒痒了?”声音传来,洛天脸上泛起了苦涩,心中直叹冤家路窄,缓缓转身望去。 此时洛闯正一脸不怀好意的靠近洛天身边,眼中带着玩味,嘴角上扬透着戏谑。 “你又想怎么样?”洛天直呼头痛,甚是厌烦这一天天没事找事的洛闯,但偏偏又老被自己撞见。 “不想怎样,只是今天需要松松筋骨,刚好缺一个陪练之人。”洛闯双手抱胸,装腔作势的晃了晃肩膀,一脸无奈道。 “这里不是有这么多人陪你,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他们都是些花架子,不禁打。”洛闯说着摆了摆手,轻蔑的瞧了瞧身旁众人,直言道。 “那你什么意思?”洛天觉得此话说的实在没有意义,很明显,这洛闯就是看着自己不顺眼,又想着教训一番自己罢了。 “你心知肚明。” “我明你妹啊,要找人练手去找你爹啊,找我干嘛。”洛天一脸不耐烦的训斥道,他实在没办法再忍这洛闯了,虽然他心里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但有时候真的忍不下去,也得发发脾气不是,只是这脾气一发,便注定要承受相应的惩罚。 “哼!真是活腻歪了。”说这洛闯是桶,真是一点不假,三言两语便被洛天给激怒了。 只见他瞬间便暴跳如雷,冷哼一声作罢,便举拳朝洛天轰去,洛天眼神瞬间变得凌冽,身影朝一边闪去,却是迎上一只大脚,刚好落到自己小腹,一个趔趄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满意了?”洛天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笑道,如此一番折腾,将昨日的旧伤又给勾了起来,越发觉得疼痛。 “满意个屁。”洛闯眼中透着凶光,恶狠狠骂道,迅疾朝洛天冲来。 “咳咳。” 洛天泛起一阵苦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只感觉洛闯的拳风都已经扑到自己脸上,却是突然传出一声干咳,阻止了洛闯的行动。 洛闯身子一怔,显然极为熟悉这倒声音,眼中透出深邃,夹杂着一丝惊惧,望着后方那人,试探道:“云暄?怎么?你要出面保他?” 云暄悠哉的站在远处,双手抱着自己的青光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随意的伸了伸手道:“没这个意思,你请便。” 闻言,洛闯邪恶的冲洛天笑着,眼中透着讥讽,举拳便要继续朝洛天脸上招呼。 “只是听说”云暄忽的再一次出声,语调明显带着些玩味,听的洛闯猛地将手定在原地,“过两天名院院长便会过来了。”云暄继续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可那眉眼之间却明显透露出一丝笑意。 闻言,洛闯好似听到了末日来临的消息一般,脸上露出恐慌,急忙收拳,看着洛天,欲言又止,带着一众人灰头土脸的就朝一边快速离开。 “啪啪”众人走后,洛天脸上挂着微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缓步走到云暄依靠的那棵大树旁。 “谢了,冰块脸。”洛天就势坐在云暄身旁,望着前方,随意说道。 “哦!”云暄冷漠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应,脸上依旧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忽的转向洛天,眼中射出一道深邃,冷漠道:“我认识的洛天可从来不会说谢这个字。” 闻言,洛天旋即一怔,被云暄如此直视,感觉背脊都一阵发凉,他不知道云暄是如何练就这种虎视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洛天急忙将脸撇了过去,轻声笑道:“人是会变的。” “是吗?变成如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满不在乎?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 “除了这一层面具,你还有其他的吗?”云暄冷哼一声,语气中明显透着一股趣味,却是洛天从未见过的。 “我怕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会当场吓一跳。”洛天半开微笑的说着,顿时觉得这云暄,或许会成为自己在元宙上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是吗?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废人。”云暄丝毫不客气,依旧是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诶,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实在,一直废人废人的叫,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清楚得很。”洛天白了一眼,佯怒道。 “看到你如今的境况,我心里却是好受多了。”云暄脸上突然挂着久违的微笑,讥讽道。 “你这是什么心理,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快乐,也太不厚道了!”洛天顿时觉得火大,认为这云暄平时沉默寡言,一脸孤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如今跟自己说话,倒会冷嘲热讽了。 “哦,是吗?”云暄继续打趣道。 “明知故问,我是欠你钱吗?”洛天瘪了瘪嘴,感觉这次聊天莫名其妙。 “依旧不幸的人啊!”云暄缓缓起身,一边悠闲的走着,一边叹道。 “喂,你说谁不幸了。”洛天急忙喊道,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追问道:“你说紫萝过几日会来,是真的吗?”,话刚说完,只见云暄微微摇了摇头,朝着远处走去。 “这货到底怎么想的?”洛天嘀咕一句,觉得这次谈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很,突然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遂急忙朝着一边赶去。 出了洛家,来到繁华的街市,街道上人来人往,嘈杂不断,洛天却一脸笑意,左顾右盼的在人群中胡乱寻找着。 两旁的酒楼传出一阵阵饭菜的香味,洛天瞬间便觉得饥饿难耐,成为凡体之后,便跟寻常人一样,一顿不吃饿得慌,整整一上午因为疯老头的事情,自己也没顾得上吃饭,如今来到此地,肚子早已经咕噜噜叫个不停。 没有多想,随便找到一处酒楼便钻了进去,点了几个小菜,就着一壶酒,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正吃的惬意,却是忽闻阁楼上传来一阵喧嚣,只听到那跑堂的在哪儿破口大骂些难听话。 洛天专心吃着,遂也没加理会,突然从上面阁楼隐约传下来几个老东西、臭要饭、癫老头的词汇,洛天听罢,赶紧放下手中的饭筷,一溜烟跑了上去。 刚到阁楼,便碰上了那个一睁眼便坐在自己身上的疯老头,此时似乎是因为喝了酒没钱给,被跑堂的一顿臭骂。 而自己的那把凡尘,却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洛天走进,也不言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跑堂的刚要询问,洛天直接掏出怀里那块指甲般大小的青玉扔了过去,跑堂的接过青玉,脸上瞬间洋溢着兴奋,眼中的震惊丝毫掩饰不住。 “公子有何吩咐。”跑堂佝偻着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极为恭敬的问道。 “把你们这儿最贵最好的菜统统拿上来,还有最好的酒,这楼上就不要再让人上来了。”洛天缓缓说着,颇有一副土财主的气势,看着那一脸委屈的疯老头坐在一边也不言语。 跑堂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忙活起来。 一转眼,整个阁楼的桌子上皆是被摆满了珍馐美味和美酒,就连洛天看到这些不曾见过的美食,都下意识的淹了口唾沫,眼中发光。 “前辈请用。”洛天轻声说道,露出一副友善的笑容望着疯老头。 “前辈请用。”疯老头依旧有样学样,痴痴呆呆的重复了一句,便丝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 代价 喧嚣的酒楼中,人来人往,众人吃着喝着,谈天论地,豪情壮语不断,但大多都是些将军士卒,这些人平日里闲来无聊,便最喜欢寻找一处酒楼,约两三个好友,喝酒聊天,宣泄着心中的苦闷。 而相比一楼,上面的阁楼却要安静许多,整个阁楼只坐着一老一少两人,老者正狼吞虎咽一脸喜悦的喝酒吃菜。 而年少的却是压根没动筷子,一双眼睛滴溜乱转,一会看看老者,一会看看躺在一旁的蓝色石板。 洛天看着疯老头的吃相,不由的咂咂嘴,脸上露出艳羡,端起旁边的一壶酒,往口里一阵猛灌。 “前辈,这些饭菜可口吗?”洛天放下酒壶,轻声询问道。 “前辈,这些饭菜可口吗?”疯老头立刻回道,只是听不大清楚,嘴中包着饭菜,囫囵言语。 洛天顿时觉得无趣,看来这疯老头是吃定自己了。而后继续盯着专心吃菜喝酒的疯老头,眼神逐渐下移,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悄悄地朝着那凡尘摸去。 “那是我的,你拿不动。”疯老头嘴里塞满了菜肴酒水,含糊的说着。 “老家伙,你是一直在戏耍我吗?”洛天盯着疯老头,猛地站起,一脸愤怒喊着。 “哼,戏耍你又怎么样?”疯老头冷哼一声,也没闲着,一边吃一边说道。 “好!”洛天猛地一拍桌子,喊了一声,而后细细打量着疯老头,再看了看一旁的凡尘,立刻萎靡道:“看你年纪大,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哼”疯老头冷哼一声,看着洛天在哪里自导自演,顿时以一阵轻蔑的眼光朝他投了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想打架吗?”洛天看着老头眼神,心气儿忽的拔高了起来,他心里想着,在家里受那洛闯的气也就算了,如今出来还要受你这老疯子的气,当真忍无可忍,气势汹汹的补充道:“要是打架,我可不会怕你。”。 那疯老头端起一旁的酒杯一口灌下,瘪了瘪嘴,眼睛眯成一条缝,显然极为享受,而后撇了一眼正火冒三丈的洛天,脸上浮现一抹轻挑,挖苦道:“别装腔作势了,你打得过谁啊。” 闻言,洛天脸色一紧,无奈的坐了下来,思虑半晌,忽的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贱笑道:“前辈不要闹了,你看,咱们菜也吃了,这酒也喝了,你就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疯老头装模作样的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演的跟真的一样。 “就是这个。”洛天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凡尘,露出一脸纯真的笑容。 “我的。”疯老头眉头一凝,望着洛天理所应当的说道。 洛天一听,又欲准备拍桌子瞪眼,大声骂起来,却是忽然想到什么,强行忍住了,而后极力摆出一张笑脸说道:“前辈这样就没意思了,是你的?还是我的?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我说我的就是我的。”疯老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摸样,看的洛天真想把他拖出去一顿暴揍,只可惜他说的对,自己如今真的无能为力。 “老实说,你要怎样才会还我。”洛天实在不想再跟他胡搅蛮缠下去了,整整一天就为了这点破事,弄来弄去。 “我说我的你又不信,你能拿走就拿去。”疯老头含糊不清的说着,又继续喝酒吃菜起来,这话听在洛天耳中,却是让他精神一振。 也不多话,洛天一把抓住凡尘的刀柄,咬牙裂齿的将它举了起来,扬天大笑道:“哈哈哈,我说是我的,你非不信,现在见到了。” 闻言,疯老头眼中透出诧异,洛天此举,显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前辈,你可要说话算数哦。”洛天笑脸盈盈的看着疯老头,生怕他突然反悔。 “是你的,你就拿去。”疯老头显然也不含糊,率性道。说完,在怀里摸了半晌,不知找寻着什么。 “前辈,这顿算我请的。”洛天自以为是的说道,以为老头是在找钱,急忙客气说着。 闻言,疯老头白了他一眼,摸出一小块青色玉简扔在桌上,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这就当答谢你的酒菜了。”说完,直接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洛天急忙追上去看,却是再难找寻到疯老头的身影。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洛天直呼诡异,这一系列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一边想着,抓起了桌上的玉简,对于这玉简他并不陌生,里面应该便是元籍,却是没想到这完全陌生的老头,为何给自己如此贵重的谢礼。 明明早上还要抢夺自己的凡尘,如今不仅把凡尘送还,还给了自己一本元籍,终是想不通,只觉得世间之事,真是太难以琢磨了。 疯老头走后,只留下洛天独自一人坐在阁楼上,望着满桌的美味,心里想着不能白白浪费,顿时食欲大涨,一口酒一口菜,开心的吃喝了起来。 时间匆匆,转眼间便已临近黄昏,洛天酒足饭饱之后,扛着凡尘,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 走着走着,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极为动听的音律,洛天停下脚步,向远处望去,不知何时,道路一边竟然出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水。 洛天瞬间来了兴致,就着眼前模糊的灯光,缓缓走到河边,在河沿处的青石板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吹着舒爽的秋风,借着微醺的酒意,洛天耷拉着两条腿,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小贱人,被老子看上是你的福分,还敢不识抬举。”一阵恶狠狠的谩骂突然传进洛天耳中,显得尤为刺耳,快要睡着的洛天旋即一怔,眉头微皱,迷迷糊糊地向后望去。 此时那边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群人围成一圈,交头接耳的争论不休。 嘈杂之声一阵阵传入洛天的耳中,顿时让洛天有些恼怒,如此良辰美景还来不及欣赏,却便被人给破坏了。 洛天扛着凡尘,缓缓走了过去,摇摇晃晃地挤过人群,却是看到一名曼妙的女子坐在地上,眼中含泪,瑟瑟发抖的哭泣个不停。 而女子对面站着四五个身着锦衣,一脸傲慢,高贵打扮的富家公子哥。 洛天定睛细看,却是发现三番五次找自己茬儿的洛闯也在其中。 “真是不识抬举,被我们看上是你莫大的福分,还在这里装腔作势,怎的?博取同情啊。”只见一个身形瘦削,满脸痘痕的男子训斥道,就要伸手去抓地上的女子。 “不要啊!放过我!我真不是故意冲撞你们的。”女子苦苦的在地上求饶,哭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一时间惹得周围看客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你们看什么看,这里是陵阙关,这位可是洛家号称银枪小霸王的洛闯公子,别说是这个小丫头了,只要是被洛闯公子看上的,哪怕是公主都得乖乖就范。”那人一脸的嚣张傲慢,说着指了指一旁同样不可一世的洛闯,夸夸其谈着。 “哼,银枪小霸王?”洛天顿时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有几分喜感,也没多想,借着几分醉意,不由得冷哼一声,嘲讽道。 “嗯?”那人望向洛天,狐疑一声,虽然声音极小,却显然还是被那人听到了。 洛闯闻言,朝洛天望去,看到洛天在人群中嗤笑,不由得又是一阵火大,只是身边看客太多,避免有失身份,便冲着那满脸痘痕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会意,大摇大摆的将洛天身边人全部推开,留了一点空地,趾高气扬的喝道:“你笑什么?” “好笑便笑”洛天微眯着眼,似乎醉意还没缓解,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是当真活腻歪了吗?”那人眼中透出凶光,拳头捏的噼啪作响,横在洛天面前恐吓道。 “我看是你活腻歪了,银枪小霸王。”洛天露出一脸嗤笑,望着前方的洛闯轻蔑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洛闯将那满脸痘痕的人一把推开,气势嚣张的站在洛天面前质问道。 “当众强抢少女,这事要是传到你父亲的耳中,看你如何交代。”洛天并无心管这闲事,奈何麻烦找到头上,也只想着能通过交谈解决,就免得动手,否则又是自己吃亏,急忙抬出向来刚正不阿的洛乾恐吓道。 “交代?”洛闯闻言,又是一阵嗤笑,脸上透着轻蔑,似乎根本不担心此事会传到洛乾耳中,转眼间,洛闯脸上浮现一抹激愤,眼中透着凶光,咬牙切齿的喊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给我个交代。”说着便一掌朝洛天轰去。 洛天见此,却是眉眼一跳,心中顿时一惊,他没成想如今在气头上的洛闯竟然连他老子都不再怕了,想必是因为周围人多,抹不下面子,免得留下一个银枪小霸王怕老子的名声。 避无可避,洛天只好快速将凡尘横在自己胸前,用以格挡,只听得哐当一声,两人同时被震的倒退了好几步,眼中纷纷显出惊骇。 被这么一撞,洛天的醉意顿时挥散了大半,看了看洛闯一脸惊骇的模样,洛天沉声道:“你还是别自讨没趣了,把人放了,我马上就走。”他也不想和这愣头青三番五次的交手,但是如今依靠手中的凡尘,却是可以先声夺人,丝毫不畏惧。 “哼,想走,没这么容易。”洛闯冷哼一声,看着洛天捏在手上的石刀,脸色一凝,从身旁一人手中夺过一杆明晃晃的银枪,朝着洛天猛刺过来。 看着洛闯一副动不动就以命相拼的模样,洛天顿时便觉得有些可笑,但是转念一想回来,自己很多时候不是经常一头脑发热就以命相搏的吗,要不然如今也不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底的废人了,但他此时却想不通,这世间上怎么会有像洛闯这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来不及多想,银枪便已经到了洛天身边,他也不觉得慌乱,直接举起凡尘,吃力的抬起,朝着一旁挥下,瞬间便斩断了那银枪的攻势。 凡尘砍在银枪身上,洛闯面露惊惧,只觉得双手被震的发麻。 而洛天却丝毫没给他犹豫的时间,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抡起凡尘便一顿猛砍,凭借着力量的威势,砍的洛闯节节败退,虎口都被震裂出血了。 洛天乘势追击,猛地一脚踢去,将洛闯踹翻在地。 “怎么样,还要继续玩吗?”洛天讥讽道,凡尘抵在洛闯的胸前,倘若手稍稍一松,凭借着凡尘的重量,顺势便能穿透洛闯的胸膛。 “你……”洛闯正欲开骂,却是被凡尘的阴森寒光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还不放人。”洛天呵斥道,眼中浮现一抹狠意,将凡尘稍稍往下送了一些,紧紧抵着洛闯。 洛闯顿时感觉到了压迫,脸色不免有些慌张,急忙冲着身旁那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刻会意,将那趴在地上的少女一把拉起,随手扔到一边,让她自顾走了。 洛天见此,一把收回凡尘,打趣道:“这就对了,要做一个好孩子,银枪小霸王。”说到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噗哧笑了起来,对洛闯那称号实在感觉莫名的喜感。 洛闯眼中透着深邃,冲着两边人隐晦的试了个眼色,他们当即会意,不等洛天防备,便一拳朝着他挥来。 此时洛天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稍一回头,赫然便是一只肉拳出现在自己眼前,洛天急忙将头一扭,朝一边闪去,没曾想又是一拳,情急之下,洛天只好将凡尘一顿挥舞,却是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尖锐刺痛传来。 “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耳旁传来一阵阴森的低语,洛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洛天的腰部刺去,鲜血缓缓弥散开来,浸红了衣襟。 洛天回头看着洛闯,一手捂着后腰,一手指着洛闯,眼中透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货当真敢对自己下毒手,眼中瞬间弥漫着灰雾,嘴角苍白,缓缓倒在地上。 “洛天!洛天!”弥留之际,却是听到一阵铃音般的呼喊,眼中忽的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佳人身影。 “莹,莹琪。”洛天眉角抽个不停,脸色萎靡苍白,虚弱声道,话没说完,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 洛家议事厅,灯火通明,猛地传来一阵大喝,如同晴天霹雳,将整个大厅沉浸在一阵愤怒之中。 “逆子。” 洛乾大吼一声,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洛闯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 “我今天非得除了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不可。”洛乾口中大骂道,此时怒不可遏的他,眼中真的浮现出一抹杀意,举起一掌透出些元力,就要朝洛闯的天灵盖拍下。 “父亲息怒”洛雨妍站在一旁,望着洛乾的神态,脸色一慌,急忙晃过去,撑开双手挡住了洛乾的身影,一脸焦急的说道:“弟弟知道错了,他也是一时失手。” “一时失手?方才莹琪亲眼所见,是这个逆子背后偷袭,才刺伤了天儿,很明显是有意为之。”洛乾越说越气,顾不得众人的反对,就要行那大义灭亲之事。 此时的洛闯一声不吭,满脸惊恐的看着洛乾,如同一头小白鼠般,瑟瑟发抖,他眼中除了恐惧,还含着一抹惊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动了杀心。 “从小到大,这逆子便不服管教,爱出风头,性格暴躁,做事不顾后果,如今闯下了此等弥天大祸,如此大逆不道的逆子还留他作甚。”洛乾愤怒的吼道,对自己的儿子倒是十分了解,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洛雨妍,就要一掌向下拍去。 “慢着!”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呼喊,悬在洛闯头上的大手猛地停顿了下来。 “天儿?” “洛天!” 洛乾和洛雨妍同时惊呼一声,语气却是略有不同,所包含的意境也大不相同,洛乾一脸担心的迎上前去,来人正是一脸虚弱的洛天。 洛乾在刚听到洛天声音之时,就是一惊,他没想到洛天身受重伤,还出来说情,说情的对象还是要他性命的那个人,正所谓虎不食子,洛乾自然也不是真心想杀洛闯,奈何事已至此,就算不结果了他,也至少要废了他的修为,免得他以后在为祸。 而洛雨妍虽说和洛乾同样惊愕洛天的出现,但是却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她做女儿的深知洛乾的禀性,向来刚正不阿,他觉得洛乾绝对会说到做到,大义灭亲,将自己唯一的弟弟给一掌结果掉。 “天儿你的伤?”洛乾大步走进,扶着洛天,一脸担心道。 “不碍事,只是皮外伤,这还得多亏银枪小霸王手下留情了。”洛天急忙摆了摆手,一脸虚弱苍白的打趣道。 一旁的莹琪看着洛天此时还开的出来玩笑,也是没好气,遂白了一眼,小声嘀咕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洛天缓缓笑着,极力保持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说实话,他也恨不得洛乾一掌把这成天到晚找自己麻烦的洛闯给解决掉,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家族中,自己和父亲皆是修为被废,如同废人,而洛乾极有可能会成为洛家以后得家主,如此一来,自己这一家人若想以后好好的待在家族之中,就必须得卖给洛乾一个人情,而且还是一个他还不起的人情。 “事已至此,伯父就不要恼怒了,饶恕了他。”洛天急忙劝道,脸上也没有丝毫装腔作势的意味。 “可这逆子将你伤成这样,岂能轻饶。”洛乾也是一惊,他知道洛天的秉性,从小到大看着他一点点成长,洛天的性格他也极为了解,和洛坤一样,总是习惯性的为他人着想,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洛天是故意出来卖乖的。 见洛乾似乎不领情,洛天心中顿时有些恼火,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没事人儿的模样,继续劝慰道:“我的话,就更不用在意了,切磋切磋,有点小碰小擦的实属正常。” 闻言,洛乾也只好作罢,毕竟当事人都出面调节,给了他这么大一个台阶,倘若不下,倒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蛮不讲理了,于是洛乾转过脸去,冲着趴在地上,一脸茫然的洛闯怒喝道:“逆子,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一年,没有我的指令不得出来。” 闻听洛乾的惩罚,众人皆是有些吃惊,却也不好再阻拦。 洛闯听的顿时如坠冰窟,好不容易从孤寂落寞的思过崖出来,还没乐够几天,便又要进去,这次竟然有一年之久,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那今年的凌武试?”洛闯小声的嘀咕着,脸上皆是不甘。 “取消资格,赶紧给我滚去思过崖,倘若让我知道你踏出一步,我立刻就废了你。”洛乾怒斥道,气汹汹盯着洛闯,大手一挥示意他立刻过去。 洛闯吓得脸一阵铁青,淹了口唾沫,也不敢再言语,灰头土脸的便朝外走去。 “洛天,这件事做的可不像你平日的风格。”莹琪和洛天此时缓缓在一片花园中转悠着,莹琪脸上含着莫名的笑意,突然问道。 闻言,洛天也是微微一笑,望着莹琪,心中略显诧异,两人之间相识并没有多长时间,虽说一起经历的事情倒是不少,他也能感觉到这莹琪对自己的心思,只是避免没必要的误会,自己一直没有说破罢了,此时听到这话,倒是觉得这妮子颇为了解自己的行事原则,只是今日之事他却不知道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误以为是自己变得心慈手软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按照我平日里的风格应该怎么做。”洛天饶有深意的笑问道。 “我想的话。”莹琪话头猛地收住,仿佛若有所思一般,将手指搭在下巴,眼睛滴溜一转,一脸狡黠的说道:“你肯定是不会轻易饶恕他,至少也该让你大伯废了他的修为才算解气。”说着还不忘一脸阴险的笑着。 洛天旋即翻了个白眼,看着莹琪,小声呢喃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啊。”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为你感到不值。”莹琪似有些恼怒,严肃道。 “我知道你说的在理,只是,他还远远没有达到彻底激怒我的程度。” “哦?如此说来,断你元炼根基的上官家,你也能一视同仁诺。” “上官家?还是彻底在元宙除名的好。”洛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轻声笑道。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 蠢哭 天刚放亮,所有洛家人皆早早的起来开始晨练,后山被开拓出一大片空地,作为洛家之人的练舞场地,其内各式兵器外加一些普通的拳脚方面的武技都是提供给洛家家族之人修炼。 要论一个家族底蕴,首当其冲要看的便是家族中坐镇之人的最高元炼修为,拿南宫家来说,便存在着一位尊元境大能,上官家的上官锐便是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而洛家的坐镇之人,便是洛擎,其修为在好几年前便已经到达鼎元境大圆满。 而排在第二的,便是一个家族中的镇宅之宝,可以是元籍,可以是元器,但毋庸置疑,唯一的条件便是要足够的强大。 比如上官家的镇宅之宝,便是金系元籍‘龙纹浮屠’,而洛家的镇宅之宝,同样也是金系元籍‘焚天罗刹’,至于南宫家似乎并未传出有什么较为厉害的元籍,倒是北滨城韩家,有一样镇宅之宝,是一件土系元器的宝甲,名为夜玲珑甲,相传是韩家老祖从神秘的北渝盗回来的,毕竟只是道听途说,也没人真正的见过,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传说。 元士与元士之间交手,首先看的便是各自的元炼境界,其次便是各种元籍、元器的比拼,当然,这个世界上也存在许多东西会影响这种平衡,比如可以短暂提高修为的元丹。 此时天已放亮了两三个时辰,洛天才从床上懒懒散散的磨蹭起来,刚一推开门,便碰到了一脸笑盈盈的莹琪站在门外。 “你啥时候来的?”洛天随意的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狐疑道。 “呃,刚巧路过,便看到你出来。”莹琪望向一边,手中把玩着一块赤色玉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过?”洛天狐疑道,看着莹琪手中的赤玉牌,却是勾想起以前的一些回忆,那时在青丘帝府,由于伤势严重,体内没有元力,便直接吸收掉了莹琪的身份玉牌,好像还有他哥剑南的,也一并处理掉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怀疑我?难不成还觉得我会偷窥你?”见洛天怔在原地半晌,也不言语,脸上浮起一抹深意,试探道。 洛天连忙摆了摆手,装出一副不敢得罪的模样说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说完便不管不顾的,一边松着筋骨,一边悠哉的朝远处走去。 留下莹琪站在原地,有些恼怒,心想着自己跟谁斗嘴都会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可是这家伙,竟然比自己还会找空钻,顿时觉得有些莫名的火大。 “还傻愣着干嘛了,喝酒去啊,刁蛮公主。”洛天头也不回地喊道,双手轻轻揉捏着腰后,显然洛闯造成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来了!”莹琪十分乖巧的答道,说完顿时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异,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被眼前这家伙呼来唤去的,更可气的是,自己有时候还觉得挺美,简直有种莫名的…… “花痴” 正当莹琪想着,旁边突然窜出一人,一脸镇定道。 莹琪吓了一跳,急忙撇了一眼,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那个跟自己一样爱挑刺的闯祸精洛子瑶。 “你说什么?”莹琪刚才想到的也是这个词,可是却不太敢用,毕竟自己可是堂堂的东阙公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家族中的野小子放下尊贵的身份。 “我说你刚才的样子,摆明就是犯了花痴。”洛子瑶没好气道,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糖果,扔进了嘴里。 “喂,你说话客气点,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姐,没大没小的。”莹琪故意托大,佯怒道。 “哦?我还以为你是以未来嫂子的身份教训我了。”洛子瑶脸上依旧平静,云淡风轻说着,可是这种表情看在莹琪眼里,却是透着无边的挖苦。 “你可别乱说啊,什么未来嫂子?你哥要嫁人了吗?我怎么没听说?”莹琪故意岔开话头,取笑着。 “切,真没意思,藏在心里面不说,小心早晚被别人抢走。”洛子瑶面露无趣,深深叹了口气,失落道。 “你什么意思?你看出什么来了?”莹琪脸色顿时有些焦急,抓住洛子瑶快速问道。 “没什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洛子瑶瘪了瘪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说完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苹果,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你有这么饿吗?哦不,有这么明显吗?”莹琪看着洛子瑶大口吞咽,却是犯了口误,急忙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吗?”洛子瑶嘴里包着事物,模糊不清的回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不知道洛子瑶又说了什么,只见那莹琪的脸是越来越红,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坐在亭子里面的洛天,双手抱在脑后,依靠着背后的石柱,双腿随意搭在石凳上,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扭头望向两人争吵的画面。 “嘿,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互撕了,再扯下去,早饭都变成晚饭了。”洛天大喊道,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水晶糕,神情悠哉的品尝起来,吃完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浮夸,不知道是糕点太美味,还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洛天的叫喊,两人商量了好一阵,才达成了一致协议,缓缓走入亭中。 “对了莹琪,你什么时候和你父亲提。”洛天一口吃下手中最后剩下的一小块糕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突然说道。 闻言,莹琪一怔,只感觉心跳加速,脸上泛起了一阵微红,忐忑道,“提?提什么?” “你失忆了?昨晚不是跟你谈的好好的吗?让你父亲引荐一下,我好去跟青舫主事的谈谈,让他们不要老咬着我们洛家不放。”洛天看着一脸紧张的莹琪,脸上透出困惑,解释道。 “哦,对,对,我回去了就和老古板提。”莹琪急忙维诺道,抓起一块糕点忙往嘴中送着。 “老古板?哈哈哈,你真是比我还要口无遮拦。”洛天哈哈笑着,挑选出一块绿豆做的水晶糕,放如嘴中。 “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了,要不我先走?真是恶心。”洛子瑶突然甩出一句,一脸嫌弃的望着两人。 “咳咳”闻言,洛天的一口糕点还来不及下咽,却是呛到了,糕点的碎末被喷的到处都是。 “咦,洛天哥哥,你可真是让人倒胃口。”洛子瑶露出一脸嫌弃,鄙夷道。 “什么啊?谁叫你乱说话的,长舌妇。”洛天还嘴道,匆忙掩饰着脸上的难堪。 “对了子瑶,昨天小鼠眼提到的凌武试是什么东西?”洛天缓缓平静下来,急忙问道。 “诶,你,别想着突然扯开话题啊,你这个套路我早就见识过了。”子瑶用手指着洛天,怒气冲冲喊道。 洛天哀叹一声,一脸的无可奈何,本想着再打谈点东阙的趣事,没曾想,被洛子瑶一句话便怼了回来。 “这凌武试是东阙一年一次的殿堂级比试。分为初试、终试、殿试和宣战试四种。”莹琪坐在一旁耐心解释道。 洛子瑶却是急忙伸手阻拦道:“莹琪姐,你别听他的,洛天哥哥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凌武试呢?他是故意找事扯开话题,我才不信了。”说完露出一脸我不相信的坏笑。 “不是的子瑶,洛天在曙境中时说他受了很严重得伤,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莹琪急忙解释道。 “我去,这种鬼话你也信?”洛子瑶惊呼一声,顿时觉得这莹琪有点傻傻的,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没智商了吗! 闻言,莹琪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深信不疑,却是重重打了洛子瑶一个嘴巴。 “喂,长舌妇,作死作够了你,要实在不想听,就去一边玩泥巴去,别耽误我正事。”洛天极不客气的说道,手里做着威胁的手势。 见这两人打情骂俏的一阵接着一阵,洛子瑶顿时觉得无趣,恶狠狠的瞪着洛天,却也没有离开,脸上反而透出耍无赖的表情,呆呆的坐在一边。 洛天看着莹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说。 莹琪当即会意道:“所谓的初试,便是筛选整个东阙年轻一辈的元士参赛,无论是皇室中的也好,还是各个大大小小的家族也罢,亦或是没有任何势力支持的散外元士,只要满足条件者,皆可以参加。” 莹琪顿了顿,举起一旁的茶杯,小酌了一口。 “那条件是什么?”洛天急忙问道,对于这么重大的事件,肯定有丰富的奖励,就是不知道自己如今这幅鬼样子,有没有机会参加。 “条件便是”莹琪刚开口便看着洛天,眼中透出失落,继续道“第一需要元士,第二需要十五到十八岁的年轻一辈才能够参加。” 闻言,洛天泛起了苦笑,终是确定了莹琪方才眼中的失落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洛天反应,莹琪急忙掩饰道:“而这终试便是两两对决,一层一层的淘汰,直到剩下最后一百名。” 洛天眼眉微挑,显然有些吃惊,这东阙的青年才俊何止百万,竟然只挑选最后剩下的一百名,那岂不是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此外最后一百名会有参加殿试的资格,也是两两对决,挑选出最后剩余的五十名,便会被送往云煌学馆,成为学馆弟子。”莹琪说完,看着面露苦涩的洛天,微微叹了口气。 “这不就是中州择优招生而已吗?那为什么要叫凌武试呢?”洛天可不会觉得东阙的元士一天吃饱没事做,故意取一些不切实际的华丽词藻。 “当然不仅如此了,到时候可还有我上场的机会了。”洛子瑶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听在洛天耳力,尤为觉得困惑不解。 “你不已经是学馆弟子了吗?”洛天狐疑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就是凌武试的规矩啊。”洛子瑶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尽说些有的没的废话,听的洛天额头缓缓冒出黑线。 “你还是去那边玩泥巴,这里不需要你。”洛天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没好气道。 闻言,洛子瑶重重的哼了一声,又低头生起了闷气。 “在东阙有一座高楼,名为凌武楼,其内藏着许多珍贵的武技和元籍。最终殿试获胜的人,便可以参加最终的宣战试,子瑶刚才的话并没有错,这宣战试便是挑战上届获胜的那五十人,依次轮转。”见洛天若有所思,莹琪也没去打扰,继续说着。 “这凡是宣战试挑战成功的人,皆是可以获得一枚凝露丹外加凌武楼内修炼一日,所谓修炼,也就是可以有机会去看里面的珍贵元籍和一些资料。”莹琪说着说着,眼中泛出一丝希冀,很明显在去年的时候,自己便有机会进去了一日,见识过那里面的珍宝。 “凝露丹?”洛天嘀咕着,只觉得这丹药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说到这凝露丹啊,简直就是元士元炼的神级元丹。”洛子瑶一脸浮夸的说着,显然对于此丹药的非凡作用,自己还历历在目。 洛天瞬间便想了起来,当初伯一在自己去取断刃凡尘的时候,便交予了自己两瓶丹药,一瓶修复身体的铸肌丹,一瓶补充元灼力的凝露丹,如此说的话,这凝露丹的作用远远没有洛子瑶嘴中的那般神奇。 “你为何如此说?”洛天瞥过脸去,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这凝露丹的好处可是很多的。”洛子瑶开始眉飞色舞的炫耀起来。 “第一,凝露丹可以在短时间内补充元士缺失的元力。” “废话,直接说第二。”洛天急忙打岔道,这长舌妇说起话来跟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样,没完没了,不由的催促道。 “第二,可以快速提升元士的修为。” “废……”洛天正准备说出废话两字之时,却是突然打住,不自主的摸了摸下巴,一脸渴望的盯着洛子瑶,激动道:“如何提升,具体怎么操作?” 洛子瑶看着一脸垂涎的洛天,脸上露出鄙夷,缓缓道:“凝露丹直接服下经过各大穴脉,便会被瞬间转化成精纯的元灼力,可是你只要吞下后,利用魂识,将其导入丹田之中,便可以慢慢的炼化,直接提升元士的修为。” 洛天越听越觉得可惜,没曾想自己握着重宝,却不知道如何使用,想着当初在落尘瀑布下,将凝露丹当做糖豆一般吃的时候,变顿时生出深深的罪恶感。 “洛天你怎么了?”两人看着洛天一脸痛苦难受的摸样,还以为是他旧伤复发,纷纷关切询问道。 “没事,这世间最重的病果然就是愚蠢,简直蠢得不可救药。”洛天一阵捶胸顿足,看的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就得了,说了这么半天,有哪一件事跟现在的你能沾上边的。”洛子瑶嘴角微翘,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闻言,洛天微微一怔,旋即释然,脸色反倒变得开心起来,嘴中喃喃道:“说的是啊,我这是操得哪门子闲心,反正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真是够傻的。” 洛天继续一脸灿烂的笑着,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继续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凝固,眼中透出一缕深邃。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 陵阙关 秋天的夜晚格外显得有些凉爽,一抹寒月的余晖撒下,四周的草木更显得萧瑟了许多。 经过白日的一番交谈,莹琪也匆匆告别,回去蔚明城了,至于原因,便是由于洛天拜托过的事,想让皇主南宫图出面游说青舫和洛家之间的事。只是洛天未免想的简单了,也许青舫会看在东阙皇族的面子上见他一面,但不会因为南宫图的几句话而去做出任何改变,毕竟青舫的势力范围是整个元宙,断然不会因为一个东阙而卑躬屈膝。 此时洛天正在园中胡乱逛着,此时夜已深,他却依旧没有半点睡意,他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裳,感慨道,“凌武试啊!”语气中透着些沧桑。 顺着花园中的曲绕石子路,漫无目的地转悠着,脑子里胡乱的想着过去的一些事情,想着在十方秘境时,和伯一交谈的只字片语,只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丝再次踏入元炼的契机。 ‘倘若只是元体,体内没有生出元晶,倒是可以利用始清丹来重铸穴脉,再一次通元修炼,一旦产生元晶,被废了修为,便再无机会重新踏入元炼一途。’洛天脑子里忽然响起洛坤的声音,前几日便和自己谈过此事,奈何自己却始终无法忘怀。 ‘这辈子莫非就如此过去了,我好歹也是大老远穿越过来的,背后还有一个世界等着自己去拯救,背后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去寻找,可这无法元炼,我几乎连陵阙关都出不去,一辈子只能待在洛家的庇荫下,慢慢老死。’洛天心中不断的嘶吼着,咆哮着,奈何作罢,如今的现实摆在自己面前,即使自己有多不愿意面对,但也无法否定它的存在。 ‘洛天,过几日,我在蔚明城等你,你可一定要来。’方才莹琪走时,自己还信誓旦旦的答应过她,过几日一定会去蔚明城寻她,这不是自己最终目的,主要是想到蔚明城中,求见青舫的主人,说服他取消对洛家的敌视关系。 洛家这几日外乱不断,作为整个东阙看守门户的世家,如同守城将军一般,如此声势浩荡的军队,得不到补给,缺少武器、铠甲,没有丹药的补充,战场之上,如何与南丘和西漠中的狼虎之师战斗。 也因为此事,洛家这段时间家世一落千丈,在整个东阙似乎处处受到排挤打压,照此下去,不出半年,整个洛家便会四分五裂彻底变成一盘散沙。 洛天虽说并不在乎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洛家,但也只是自己还是元士的时候。如今,自己修为被废,倘若想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也只能依靠洛家这棵大树,如果以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单独在外面漂泊,不出半月,当然会被人抛尸荒野。 别无他法,洛天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尽管家族中这几日,接连不断的派人前去青舫详谈,但是皆都无功而返,甚至连青舫主事之人的面都还未见到,便被扫地出门,反而引得青舫对洛家的报复逐渐扩大。 洛天一边想着,双脚不停地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只觉得四周有些陌生,好像重来都没有来过。 透着明月的光影,向前望去,前方有一处青石砖围成的池塘,池塘中长着各式的花草,就着月光争相怒放,分外妖娆。 洛天朝池塘走去,忽然听到一些声响,好像有人在此处窃窃私语,他急忙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打算瞧个究竟,却是看到池塘另一边坐着两个人,正后背朝着洛天,看不清楚。 两人皆是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神秘。 洛天静悄悄靠近两人,极力控制着呼吸,缓缓坐到距离不远的地方偷听起两人的谈话,虽然这行为有些猥琐,但看洛天的模样,显然乐在其中。 “何人?”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娇喝,洛天几乎还未坐稳,便被吓得险些一背翻到身后的池子里去。 “咳咳,是我!”洛天干咳两声,尴尬道,原本偷听人家说话,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是看这两人神神道道的,洛天突然来了兴致,苦中作乐也尤为不可。 “洛天?”来人狐疑道,听其声音便能断定自己,显然此人是自己熟悉的人。 洛天也不矫情,缓缓朝两人走去,待走到身边,才惊愕的发现,这深夜出来幽会的两人竟是冰块脸云暄和冷漠脸洛雨妍。 看着洛天如此惊愕的看着自己,洛雨妍表情有些尴尬起来,却是先声夺人问了起来“你深夜不睡觉,来此处做什么?” 洛天听完,微微一笑,看着两人,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们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坐在此处,是在密谋什么?” “你可别胡说,我们只是偶然遇到,谈论些学院中的事罢了。”洛雨妍突然正色道,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哦,是吗?”洛天笑笑,狐疑一声,扭了扭腰,双手随意的搭在后脑,一屁股坐在云暄旁边。 “你笑什么,难不成还会以为……”洛雨妍略微有些恼怒道,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身旁的云暄。 云暄嘴角微翘,望着洛天,冷冰冰说道:“心烦意乱睡不着吗?” “是啊!”洛天点了点头,叹道。 “你们两个莫非……”洛天突然想到,两指比划着,脸上挂着些戏谑,旋即又露出一脸奸笑。 “谈事而已”云暄冷冷道,也没多的表情,似乎正如他说的那般,洛天转念一想,觉得也是,这两货一个比一个冷傲,要是这两人在一起的话,估计一年到头也不会说上几句话。 “谈什么?” “你无需知道。” “你这话就见外了,完全没把我当自己人。” “原本如此。” 洛天眉头微皱,看着云暄,心里一度骂娘,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自己还真干的出来。 “不说拉倒。”洛天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两人,就欲缓缓朝一边走去。 “你当真都不记得了?”云暄突然甩出一句,闻言,洛天怔在原地半晌,缓缓回头,问道:“记得?记得什么?” 云暄将一旁放着的青光剑捏在手中。 “铿锵”青光剑被猛地抽了出来,月光下,显得格外凛冽。 看着云暄此时的举动,洛天心中咯噔一下,却是猜不透云暄意欲何为。 “没事。”云暄冷漠的吐出两字,不再去看洛天,一旁的洛雨妍脸上也透着困惑。 “神经病。”洛天嘀咕一句,双手抱头,吹着小调,一副十分不着调的样子走向远处,消失在黑夜中。 “你刚才话里是什么意思?”洛天走后,洛雨妍看着云暄,突然问道。 “没什么,两个人的事只要一个人记得就足够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爹的地位!”云暄打趣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洛雨妍突然想到,脸色有些吃惊。 “我可没说。” “那学院的任务?”洛雨妍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微微皱着眉头,急忙追问道。 “很可能是个陷阱,反正我是不会插手去做的,至于你这位响当当的魂元体,那就不好说了。”云暄眼中透出戏谑,开玩笑般说道,说完立刻起身,独自朝后山走去。 洛雨妍呆呆坐在原地,看着云暄挺拔且孤寂的背影,怔怔出神,忽然掏出一颗闪着淡蓝色荧光的珠子,放在手心观赏着。过了半晌,眼中忽然透出坚定,好像下定了决心,将珠子重新揣进衣兜中。 夜凉如水,洛天依旧没有返回家中,独自一人坐在经常来的亭子里,背依着石柱,十分放松的躺在石凳上。 “今晚会有事发生吗,为何老是心绪不宁?”洛天自言自语道,说着猛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右眼皮,从于莹琪告别后,便觉得自己心中仿佛堵着铅块一般,沉甸甸的,让自己寝食难安。 远处簌簌的落叶被一阵秋风扫过,在半空中飘荡,迟迟不肯落于地面,洛天环顾四周,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了许多。 远处杂草丛中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忽然从中窜出一个白色的光点,洛天定睛瞧去,像是萤火虫一类的生物。 只见那光点缓缓在半空中飘着,忽然如撑开的雨伞一般,光点变成手掌般大小的光片,朝着洛天飞来。 有些吃惊,洛天突然来了兴致,看着那光片,眼睛陡然放大了许多,其上弯弯曲曲画着些符号,看不太清楚,洛天索性伸手朝光片抓去。 那光片如有灵性一般,竟然像远处唰的一下便飞走了。就在那刹那,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原因,洛天竟然在那光片之上看到了一条盘躯的黑龙。 “巧合吗?”洛天嘀咕一句,眼皮跳的越发的厉害了,他眉头紧皱,呆呆怔在原地,想着那时的梦境,也是遇到一条狰狞恐怖的黑龙。 洛天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了,或许是因为来了睡意,才会出现这种幻觉,看着光片如一只蝴蝶般,朝远处飞去,此时的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终是执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追随着光片朝远处走去。 一直尾随其后,光片似乎在引诱自己上钩一般,走走停停,突然一闪,便窜出了洛府正门。 洛天一步跨出,也尾随着从洛家大门口走了出来。 “天少爷!”门口两名守卫看着洛天,极为恭敬的低头喊道。 洛天看着两人,点头示意一下,正欲四下寻找,却是忽然想到,望着其中一名守卫问道:“你们刚才可有看到,一团光从这里飞出?” 被洛天一问,那人明显的一怔,紧接着面露疑惑,恭敬的回答道:“小人今晚一直在这儿,并未见到什么…光从这里飞出” 闻言,洛天心里直泛嘀咕,这就奇了怪了,这么明显的一团光亮从两人眼前飞过,却是视而不见,难不成他们刚才都在打瞌睡。 洛天想着,不敢耽误,继续朝光片消失的地方追去。 穿过一条条街道,一直追到漆黑无人的郊区,就着点月光走了整整四个多时辰,一直走到清明时分,途中有好几次他都准备放弃,可是心中却是泛起一阵莫名的焦躁,让他硬着头皮一路追了上去,直到面前出现一处关隘。 此时一道朱漆色的大铁门出现在自己面前,顺着铁门朝上望去,只见一道石梁连接着两边的山峰,宽广肃穆,整整有一百米多高,将外面的一切事物,尽数拦在了关外。 这便是东阙的门户,陵阙关,洛天慢慢回忆起前几天看的洛家简史中对陵阙关的记载。 东阙门户所在之处,名为陵阙关,由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着低洼的山脉构成。 两座山峰左右呼应,中间隔着八百米低洼的山势,其左边主峰名为‘琰峰’,右边主峰名为‘琼峰’。 东阙耗费整整两百年的时光,才将两座山峰之间的低洼山脉夷为平地,搭建起了如此规模宏达,声势浩荡的陵阙关。 相传左边的琰峰和右边的琼峰为两根天地支柱,其作用便是为了撑住浩荡的天势,使之不会倾覆。也有传闻说,这两座山峰高耸入云,爬到顶上,便会直接到达天庭,却也无人试过。 洛天心里快速想着,却是看到光片顺着左边的琰峰,缓缓飘了上去,直到消失不见。 洛天抬头望着琰峰,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 “前方是何人?”正当洛天想的出神,其后面突然冒出一阵呵斥。 洛天缓缓回头,却是一支恰巧巡逻到此地的兵士。 “洛天” 洛天一脸平静的说道,看着领头之人穿戴整齐,军容严谨,神色严肃,不由的缓和一笑。 “原来是小少爷”领头那人急忙施了一礼,面容缓和道。 洛天暗暗点头示意,而后继续回头看着浩荡挺拔的琰峰,微皱着眉,眼中透出不甘。 “如今刚清明时分,天还未亮,小少爷为何独自一人现身此地?”领头卫兵打量着洛天困惑的神情,试探道。 “没什么,长夜漫漫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不知怎么的,便来到了此地。”洛天说的极为随意,理由编的也是随意至极。 那人也不怀疑,毕竟一个是主一个是臣,话多反而招来祸患,遂一脸讨好的说道:“原来如此,外面风大,少爷小心着凉,要不随末将回营中吃杯水酒祛祛寒气?” 闻言,洛天转过身来,再次看着领头卫兵,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容,抖了抖身上的露水,笑道:“如此甚好,你带路。” 闻言,领头卫兵对后面的人随意吩咐了下,便领着洛天朝一处营帐中走去。 洛天紧随其后,之所以答应了卫兵的请求,却不是因为自己贪图那几杯水酒,而是借此机会打听打听,有什么办法可以爬上那座高耸入云的琰峰。 至于为什么非要去到琰峰之上,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那团光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不甘于寂寞,想找点事情打发下时间;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洛天感觉冥冥之中,上天会给自己安排一段造化,虽然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但谁的心里又没有出现过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呢。 就如同去昆仑山寻找璜墟玉时,莫名其妙穿越到了此地;就如同刚来此地被饿狼追时,险些死掉,却是被程雄救下,并且为自己通元,让自己成为元士;就如莫名其妙的得到一块玉坠,轻松穿过了极具危险的五始域,而后遇见伯一,传授自己元籍和元器;就如青丘帝府遇见紫萝,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是险象迭生,他觉得这些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 所以洛天相信,自己来到此地绝对不是偶尔为之,哪怕自己元炼根基被废已成事实,但他终是不肯就此放弃寻找那一丝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君 陵阙关中,忽的闻听一只大雁从关口飞出,传来一声嘶鸣,四周一片灰蒙蒙的,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支七八人组成的巡逻队从一旁经过。 “如此说,岂不是绝无可能上到这琰峰顶上了?”洛天将嘴中的酒水咽下,微微皱了皱眉,试探道。 “是的少爷,这琰峰到底有多高,至今也无人知晓,更别说有人回去尝试。”坐在洛天对面的卫士喝了口酒,露出一脸愉悦的表情,解释道。 那卫士姓郑,单名一个桐字,参军已有二十余载,窥元境一段的修为,在军中只是担任二十人左右规模的小队长而已。 军中的官职几乎是按元炼修为来排布的,但却不是唯一,有些是按行军大战的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此外还要考虑是否舍生忘死。 其军士以元体居多,大约七八成都是,剩余的才是元士,他们大多处境窘困,没有身后势力,没有资源,自身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实力。 当然,其中有不少人是元婴阁或者一些大小家族中卖到这里来的,从元婴阁中通元的元体,往往天资愚笨的,便会被送往一些与武馆类似的地方,或者是送到一些大大小小的家族之中当一个奴仆,而如果是在武馆训练期间教而不善,亦或在家族中犯了过错,便会被卖到这军营里面,充当军士。 但更多的是一些闲云野鹤,与其四处奔波劳累,倒还不如参加军营之中,虽说年年征战,但到底是守卫自己的国家领土,哪怕战死,也有一份荣光随自己长埋地底。 “少爷您身子娇贵,可莫要涉险,去攀那琰峰啊!。”郑桐犹豫了半晌,看着洛天一味的打探此事,终是忍不住开口劝诫道。 闻言,洛天微微点头,面带笑意,示意自己不会去冒险,只觉得这人倒有几分好心肠,但转念一想,或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如今也声名在外了嘛,难免会碰到一些崇拜者,实属正常。 两人又聊了一会,接连喝了好几壶酒,直到把那郑桐的珍藏全部喝完才作罢,此时郑桐早已晕晕乎乎的说着醉话,梦周公去了,可洛天却还是清醒的很,此时天际已然泛着些微光,破晓时分的天空煞是好看,洛天缓缓走出营帐,抬头望去,只见一左一右赫然便是两座对立的山峰。 高耸入云,直插云霄,这两个词形容琰峰和琼峰再适合不过了。 洛天伸手拍在额头上,只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看着两座山峰表面的峰沿,曲里环绕,如同看到一条巨大的黑龙盘旋在上面一般。 站在原地思虑了半晌,洛天眼中透出坚定,终是下定了决心,缓缓朝着关口走去。 抬头向上望去,搭在两座山峰之间的那段石梁估摸着有个一百多米高,而这只是在两座山峰的山脚下而已。 “还好我不恐高。”洛天自嘲道,四下寻找着上到石梁之上的阶梯。 走了一会,在靠近琰峰的附近,立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打着很多支架,一直到石梁上。 洛天顺着支架快速的朝上爬着,仅仅十来分钟便爬到了石梁上,虽说有些轻微的气喘,但是尚算轻松。 上到石梁上,洛天方才发现这道架着的石梁竟然如此的宽广,足足有十多米宽,就算并排站着二十人都不觉得拥挤。 这石梁就如同城墙一般,看来是为了防备敌人特意做出来的,只是有一点让洛天感到好奇,两边距离足足有八百米远,石梁之下又没有支撑点,这石梁是如何能够搭建起来的,换句话说,修这个城关之人,是从哪里找到的如此长如此宽又如此完整的一道石梁。 眼下还不是惊叹此事的时候,洛天趁着没人发现,滋溜一下跑到一处角落,顺着向上望去,如同悬崖峭壁般直插云霄。 “见鬼,见鬼。”洛天嘴里嘟囔着,只有在自己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他才最爱说这两个字。 “这种情况至少要找个会攀岩的才行,而且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估计爬到一半便会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洛天自言自语的思考着,没曾想,还没开始,心中便觉得阵阵不安,打起了退堂鼓。 思虑了半晌,洛天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徒手爬当然不行,至少也要用到一些工具,不敢耽误,急忙爬到下面,找到了昨晚一起喝酒的郑桐,像他借了几把十分锋利的匕首。 洛天再次来到石梁上,一手拿着一把匕首,脚尖上也紧紧各绑着一把匕首。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洛天脸上有些紧张,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右手紧握着匕首深深一插,匕首便被完全插入到了琰峰中。 见这匕首如此锋利,洛天脸上立刻露出喜悦,咬着腮帮使劲的拉扯,试了试承受的力道,发现完全没问题,便正式朝着琰峰顶上进发。 先是右手用尽朝上方一插,整个人吊在崖壁上,然后左手急忙再一插,靠着臂膀的力量,急忙将脚上的匕首向前猛地一踢,便彻底贴在石壁上稳住了身形。 经过第一次的胜利尝试,洛天逐渐找到了经验,一插一抽间,缓缓的朝上爬去。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已经到了正午,虽说秋天没有感觉到多热,但是洛天全身皆是汗湿了,盯着那耀眼的日光,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糟糕。”洛天突然惊呼道,“爷爷的,昨晚光顾着喝酒了,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如此消耗体力的事,自己可怎么撑得下去。”洛天直呼自己真蠢,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 转念一想,或许自己压根就不该到这鬼地方来,那团光,鬼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己竟然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上面有什么宝藏不成。 越想这些,洛天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惊慌,他不想爬了,他想下去直接回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吃顿大餐,而后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美美睡上一觉。 可是眼前的形势也只能让他埋怨几句,发泄一下,却不能让他真的折返,因为爬了半日,洛天向下望去,却是压根看不到石梁所在,下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洛天心里气的骂娘,进退两难,脑子里重新权衡了半晌,终于还是选择紧咬牙关,继续向上爬。 龟速一般前进,越爬到最后,洛天越是慢的如虫子蠕动一般,此时再看洛天的身体,却发现他停在半山腰,双手双腿崩的僵直,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向上望去,依旧是毫无希望,看不到尽头。 洛天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可算是把自己给彻底作死了。 正想着后面自己将会遇到的下场,由于身体不听使唤的抖动,插在崖壁里的双脚,竟然挪了出来,身体直接悬空挂在崖壁之上。 “啊!”洛天惊呼一声,身体迅速的向下滑动着,只能拼命依靠两手的力度,死死的划过崖壁。 “铿!”匕首已经到了极限,应声折断在石壁中,没有了匕首的支撑,洛天直直的便从崖壁上摔了下去。 “砰!”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洛天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突出来的岩石上。 洛天来不及丝毫反应,迅猛的站了起来,将身子紧紧的贴着崖壁,眼中透着深深的惊惧。 “妈的,吓尿了,还真以为自己会如此摔死。”洛天心悸的说道,一动不敢动,紧紧贴着崖壁,过了半晌,才算安定下来。 此时天边透着火红,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黄昏,天际的朝霞显得格外静谧美好,可是洛天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景。 只见他将头小心翼翼的掉转过去,迎面而来的便是万丈深渊,略微瞅了一眼,便急忙缩了回来,心里默念着,让自己安心。 紧接着将头低下,恰好看到双脚踩在突出来一点的石壁上。 洛天看了看石壁的尺度,恰好能容下自己脚的宽度,又朝着脚下右边看去,也是凸起来一点石壁,缓缓的朝着整座山峰环绕而上。 “这东西刚才怎么没有看到?”洛天狐疑一声,有些不解,难道刚才只顾着爬了,却是没有看到崖壁上生出来的这条狭窄的小道。 眼下实在不是思考此事的时候,遂也顾不得许多,既然天无绝人之路,洛天也不敢耽误,顺着延伸出来的小道,紧紧贴着墙壁,一点点向上移动着。 如果能从山顶鸟瞰的话,便会发现,这生出来的羊肠小道,如同一条细蛇,环绕在整座山峰之上。 虽说进度较慢,洛天却不敢大意,每次挪步都非常小心谨慎,生怕一脚踩空,跌入脚下的万丈深渊。 一转眼间,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此时已到夜深,就着明亮的月光,洛天一刻也不敢耽误,一点点朝上挪移着,一圈又一圈缓缓的朝山顶移动。 越往上爬,便觉得风的助力越大,呼啸的寒风拼命往耳朵里、身上乱钻,只感觉全身冻得都有些僵硬了。要不是自己以前极为注重淬体,只怕是现在早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一边缓缓爬着,一边想着,这一路走来,又有哪一件事是轻而易举办到的,哪次不是险象环生,差点丢了小命。哪一次不是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点点去努力,才获得了成功。 “师傅那老玻璃说的真准。”洛天突然回忆起和伯一分开的那一幕,伯一曾告诫过自己,元炼一途十分凶险,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要相信任何人,可是自己就是因为争强好胜的心理,才落得了如此地步,仔细想想,还是师傅他老人家有远见,只可惜自己没听他的。 一边想着,一边缓缓挪动着,此时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整整两天两夜没睡,眼皮重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而肚子里咕噜作响,也是动不动提醒着自己。 洛天紧咬嘴唇,直到泛出血红,才略微的清醒一点,要不然真怕自己会挪着挪着来不及转动方向,便一脚踩空,跌入万丈深渊。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洛天依旧紧紧贴着石壁,缓慢朝上移动着,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洛天下意识的朝上望去,眼中透出一阵狂喜,竟然看到了峰顶。 洛天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盯着呼啸的寒风,像是瞬间打了鸡血般,略微快速的朝着顶峰移动。 “砰!”一阵闷响传来,只见洛天一个步履未稳,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终是爬到了这琰峰的山顶之上,洛天顿时感觉一阵寒意,急忙起身,环顾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整个顶峰只有区区的一二十米宽度,除了一块巨大的岩石立在正中,一览无遗,压根找不到丝毫能引起洛天兴趣的东西。 随着身子微微放软,洛天便觉得铺天的睡意席卷而来,缓缓的躺在地上,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洛天熟睡之际,只见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青年男子缓缓从琼峰踏空而来,只一瞬间,原本隔着好几百米的距离,却只看到该男子微微迈了几步,便来到了洛天的身边。 男子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长衫,威风拂过,一阵摇摆,全身的气质透出来便知道此人不凡。 男子蹲在洛天身边,伸出手来,缓缓将洛天拍醒。 “谁啊!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洛天迷迷糊糊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面露惊恐的盯着该男子。 “你是什么人?你想怎么样?”洛天急忙惊呼道,双手抱胸,缓缓朝后退了几步,看着男子冷若冰霜的面容,只觉得有几分熟悉。 男子正待说话,只见洛天将手一伸,示意男子不要打扰自己思考,自顾自地原地回忆了半晌,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下意识的又退后了几步。 “再下一步,可就是悬崖了。”男子露出温和的微笑,提醒道。 “君?你是君?”洛天惊呼道,此人便是早先出现在自己梦境之中的那名男子,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名被唤作琬的女子,那女子长得跟靡霏一模一样,当初自己还险些认错。 闻言,君缓缓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泛起一阵困惑,转瞬即逝,又再次意外的将一脸温和的笑容铺在脸上。 君的困惑一出现便被洛天看在眼里,哪怕只有一瞬,洛天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这君居然还活着?而且看样子似乎很年轻,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似乎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没道理会梦到他,而且他刚才转瞬即逝的讶异表情似乎也有问题,到底是因为看到在此地看到自己而觉得讶异,还是自己认识他而觉得讶异呢‘洛天此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又在梦里,这一切似乎都表现得异常诡秘。 “诸般世界,如梦幻泡影,皆是幻像。”君脸色平静,忽的说出一句禅语。 “大哥,你别跟我说禅语,我听不懂,说人话。”洛天随口便挖苦道,转念一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君道:“真是臭不要脸,还说我不是在梦中,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闻言,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问道:“你那个时代都如你这般说话吗?” 听完君的话,洛天顿时有些慌神,心中急忙腹侧着,‘这货话里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那个时代,难不成他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成。‘’ “对啊,元宙上的人都像我一样说话,我这都还算客气的。”洛天弱弱说道,紧接着看着君的神情。 听完,君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未对洛天产生什么怀疑,微笑道:“你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吗?” “不知道。”洛天干脆利落回答道。 “那你为何来此?”君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不知道。”洛天面露迷茫,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忽然又想到最初来此的目的,便说道:“是一团光带我来的。” “光?”君狐疑道,显然并不清楚洛天嘴中的光具体指的是什么。 “光,就是一团白光,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一路跟着它,便来到了琰峰山脚下。”洛天想到什么便如实说了出来,眼前此人就算是自己巅峰时候,在他眼里肯定也跟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如今,所以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一切如实相告。 闻言,君在洛天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骤地生出一缕凶光,似有些恼怒,大手一挥,一阵狂风袭来,洛天便被吹翻,直直的从悬崖上坠落下去。 “带着黑龙玉来见我。”这是洛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夹着凛冽。 轻轻一挥手便将洛天推到了悬崖下面,此时君望着远处,眼中透着一抹伤感,嘴中呢喃一句,“琬,你总归还是放心不下吗?” 本章完 第六十章 梦幻泡影 琰峰之高,无以言喻,其山峰上盘旋着一条巨蟒的环道。 “啊!”突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嘶吼,郑桐带着一对人寻声急忙赶了过来,看向呆呆站在原地的人影。 “来者何人”郑桐大喝一声,看着人影,借着微弱的灯光,缓缓朝着人影移去。 “是我,洛天。”洛天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布满了汗珠,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脸色铁青,虚弱萎靡的说道。 “原来是小少爷。”郑桐看着洛天,急忙施了一礼道。 洛天看着郑桐,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如此客气,脸上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生死一刻间回过神来,依旧有些迷茫。 “如今清明时分,天还未亮,小少爷为何独自一人现身此地?”郑桐望着洛天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询问道。 洛天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却是没顾得上去听郑桐说了什么,只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顿时觉得有些怪异,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属下是问少爷,天色如此晚了,为何您独自一人现身此地?”郑桐脸色忽的一紧,唯唯诺诺的将方才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闻言,洛天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佯怒道:“我为何在此,你郑桐心里还不清楚吗?” 洛天只觉得有些好笑,昨晚还跟这货一起喝酒相谈甚欢,仅仅过了一日,便把自己玩的一干二净,话说自己长得真有这么大众化吗。 闻言,郑桐眼中闪现出诧异,一脸困惑道:“少爷是如何知晓属下姓名的?” 洛天听完郑桐的话,噗呲一笑,说道:“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你又不是个演员,还跟我来这一套,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瞎聊。”洛天说完突然觉得好笑,忙又补充道:“不过别说,刚才你的演技还真是惟妙惟肖,差一点就把我唬住了。” 看着洛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说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话,郑桐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洛天。 “少爷还请直言,属下倘若有什么过错之处,甘愿受罚。”郑桐再一次施了一礼,恭敬道。 洛天停止了笑容,看着一脸严肃的郑桐,倒不像是在说笑,而且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拿自己寻开心。 “昨晚我们还一起喝酒到天亮,你还记得吗?”洛天急忙试探道。 闻言,郑桐摇了摇头,脸上的诧异变得更甚。 “那,那,那你们昨晚有见过我吗?”洛天有些急了,走到郑桐身后,急忙向其他兵士问道。 闻言,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洛天只感觉心跳都有些停了下来,眼前的所见所闻,简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如此说,你们昨晚压根就没有见过我是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洛天继续问道,语气变得深沉,略微透着些焦躁。 众人听完,又是摇了摇头,只有郑桐看着洛天的样子,向前一步问道:“外面风大,少爷小心着凉,要不随末将去军营中吃杯水酒祛祛寒气。” 洛天听完这番话,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抬头望了望天,略微回想了一会,破口大骂道:“妈的,这是什么妖术?”自顾自朝着远处走去。 郑桐等人傻愣愣站在原地,嘴角微抽,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只觉得这传说中的洛天少爷,当真是神神叨叨的。 洛天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洛家的,也压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躺在床上的。 脑子里一直回忆着在琰峰顶上遇见的那名被唤作‘君’的男子。 “他不是个冰块脸吗?刚才挺温和的。”洛天嘀咕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方面去了。 ‘诸般世界,如梦幻泡影,皆是幻像。’洛天突然回想起君对自己说过的这番话,当初自己的心思压根就没在这上面,所以也压根听不懂里面的玄机。 而如今自己回想起来,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难不成自己昨晚追随那团光到达琰峰下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他的幻像之中,后面发生的所有都是幻像不成。 洛天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解释也很难说得通。 一来,倘若是幻像,自己又如何得知郑桐真名的。 二来,自己去爬那琰峰累的死去活来的,结果一句幻像就轻易打发了,这世上哪有如此真实的幻像。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洛天嘴里不停嘀咕着黑龙玉三个字,缓缓的睡下了。 一夜无话,洛天倒是美美的睡上了一个好觉,天刚微亮,便早早的起床,在园子里瞎逛了起来。 “洛天哥哥。”远处突然传出一阵呼唤,洛天却未听见,依旧神情恍惚的朝着一边走去。 突然背后被人猛地一拍,洛天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正好对上洛子瑶一张笑盈盈的脸。 “你在想什么了,叫你也不答应?”洛子瑶嗔怒道,脸上泛起一丝不悦。 看了洛子瑶一眼,一扫而过,将目光打量在一旁的洛璃身上。 洛子瑶和洛璃是两个亲兄妹,都是洛家三长老洛启辕的儿女,可是这两兄妹却是性格迥异,完全不像一个爹妈生的。 “大嘴巴,一大早的又去哪里偷吃糖了,笑得这么开心。”洛天打趣道,也跟着没个正行,看着洛璃一脸的苦涩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少给我打马虎眼,这次找你是有要事相谈。”洛子瑶一听洛天这不着调的话,就有些生气。 “说,什么事,不要太复杂,我这两天正忙着了。”洛天看着两人,便觉得来者不善,肯定没好事,不由的推托道。 “你忙什么?忙着赏月喝酒吗?”洛子瑶讥讽道。 洛天这点破事,几乎整个洛家都清楚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每次见到他不是独自在亭中喝酒,便是一个人在花园里摆弄些花草,亦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甚至还经常跟一些下人丫鬟混在一起谈天说地吵吵闹闹的。 整个洛家对于洛天的这番行为,皆是敢怒不敢言,从他身上几乎看不出一点元炼被废的悲伤,反而是解脱了一般,每日想着法儿得玩,过得悠闲得很。 闻言,洛天也不在意,脸上挂着云淡风轻,正色道:“有事没,没事我可走了,懒得跟你在这说废话。” “洛天,你先别走,其实是我有事要问你。”洛璃见此,急忙摆手喊道。 “什么事,你说!”洛天早已经猜到,也不犹豫,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这几日我一直在蔚明城中打理着关于青舫的事情,可是接连好几日过去,都吃了闭门羹。”洛璃说着,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洛天一听这话,却是感到一丝不解,在他的印象中这洛璃可算得上家族中年轻一辈的希望,当然除了洛雨妍之外,可听他的话,为何家族要派这货去谈青舫的事,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是他老子当腻了三长老,想把洛乾家主的位子给抢了让他自己坐坐,如此一想他便瞬间了解了。 毕竟如今的家主洛擎已经退位,就连公告都出来了,而且他写的也很详细,凡是家族中的直系能够将青舫的事处理掉,便是下一任家主,任何人不得有异意,摆明道姓的要直系,也就是说只有四个人可以坐上家主的宝座,也就是洛乾,洛坤,洛启轩和洛启辕这四个人,如此一想,洛天当即会意这洛启辕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了。 “所以呢?”洛天问道,却是猜不出此事跟自己有何关系。 “直到昨日,青舫突然派人传出消息来说,要是想跟青舫主事人商量,必须要找你去才行。” “我?”洛天惊异道。 “为什么要找我去?我又不认识青舫主事的。”洛天继续说道,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至于哪方面不对劲,自己也一头雾水。 “没错,青舫那边就是如此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总之只有你去了,他们才会愿意和我们坐下来交涉。”洛璃面露为难,却是没有料到洛天压根没有兴趣去处理这些事情。 看着洛天一脸为难的表情,洛子瑶瘪了瘪嘴,一脸鄙夷的说道:“你就别装了,老大,昨日不是还拜托莹琪姐让他爹帮你找找门路去处理青舫的事吗?今天人家送上门来,你还反而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家的别老是插嘴。”被洛子瑶一番话点破自己心中所想,却是觉得一阵尴尬,洛天急忙呵斥道。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洛家已经被青舫事件闹得快摇摇欲坠了,而自己主动提出此事,无非也就是想给自己在洛家弄个一官半职,也好逍遥的度过此生。 可如今洛璃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却让自己一时间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青舫,青舫。”洛天嘀咕着,脑袋里的信息一点点处理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眉角微挑,脸上透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 “这个事我来处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洛天说道,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将手随意的挥了挥,当作告别。 “哥,你不用在意,自从他回来后,就一直是这幅死样子,不管跟谁说话都没大没小的。”洛子瑶看着洛天渐渐消失的背影,埋怨道。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洛天现在的状态比起以前,好多了。”洛璃微微笑道,和洛子瑶一起朝远处走去。 “天儿,你怎么来了?”洛天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来到了洛坤居住的园子里。 被呼唤一声,洛天立即抬头微笑道:“爹?你怎么在这?”话刚说完,扫视了一下四周,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傻呵呵笑着。 “你在想什么?”看着洛天傻乎乎的模样,洛坤笑问道。 “没什么爹,一点小事而已,估计是想你们了,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来了。”洛天挠了挠后脑,一屁股坐在洛坤身旁的椅子上,随手拾起一块糕点放入了嘴中,脸上顿时洋溢起了幸福的味道,看来这美食有时候的确包治百病。 “你呀,从小就这样,心里藏不住事,什么事情都总是挂在脸上。”洛坤爱溺的看着洛天,温和道。 闻言,洛天旋即一怔,心想,‘那家伙哪有我这么英明神武,能藏得住事就怪了。‘随后急忙道:“爹,我娘呢?” “你娘在做饭了,刚好你过来,我们一家人吃顿饭,陪爹喝点酒。”洛坤说着,眼中透出一丝愉悦。 洛天立刻反应过来,怕是这几日关于自己的不检之举都传到了洛坤的耳中。 “爹你都听说了。”洛天弱弱道,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虽说洛坤和曾柔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但是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洛天却觉得这晚来的父爱和母爱让自己渐渐有了些迷茫,他甚至有时候真的甘心做一个元宙之上的洛天,而不愿意去做一个世界末日从小失去双亲的玄灏。 “爹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爹也知道你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天儿,你要知道,不管人家如何去看待你,你只要活出你自己心目中的样子就可以了。”洛坤意味深长的说着,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 “那爹你怎么看?”洛天突然问道。 “爹相信你。”洛坤简单的说道。 “完了?”洛天脸色略显尴尬,狐疑道。 “你还要爹说什么?”洛坤也是有些困惑,回了一句。 “没,没什么,没什么。”洛天脸色有些扭捏,急忙又抓起一块糕点吃起来。 “天儿,别吃糕点了,饭菜马上就好了。”曾柔忽然跑出来,一脸欢乐的望着洛天,脸上的病容都感觉好多了。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饭,倒也是其乐融融的很。 “天儿,记得你小时候一口糕点都不愿意去碰,如今长大了,反而喜欢起来。”曾楚给洛天夹了点菜,回忆道。 “是,是吗?”洛天吞吐道,脸上显露出一丝不安。 “如今天儿真的是长大了,在你去曙境之前,可是滴酒不沾的,如今喝酒比你爹还要厉害。”曾柔继续说道,脸上依旧泛起一阵欣慰的笑容,显然对于洛天的这些变化也没有太在意。 “哦,那是在曙境中结实了一些众义堂的人,跟着他们在一起,难免会喝点酒。”洛天急中生智解释道,心中暗叹不妙。 “那你是不是该跟爹坦白坦白了。”洛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突然问道。 “咳咳,坦白,坦白什么?”洛天一口酒还来不及下咽,被呛得咳了几声,急忙问道。 “你小子是如何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将修为从元体五重提升到了窥元境四段的。”洛坤终于还是将心中最大的疑问给说了出来,眼中露出一丝希冀,一脸渴望的看着洛天。 闻言,洛天心中咯噔一下,暗骂自己不该吃这顿饭,好好的家庭聚餐,被弄得跟个鸿门宴一样。 洛坤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曾柔看着两人,急忙埋怨道:“好好的,提这个事做甚。”她是怕洛天触景伤情。 “没事的,爹想知道,便告诉你们知晓。”洛天显得很大气,轻松笑道,脑子里飞快编着各样格式的理由。 “有了!”洛天眼中忽然透出光彩,急忙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在曙境中我被一个高人给救了,他收我为徒,还教会了我许多修炼的窍门,不止如此,还给了我许多提升修为的元丹,还有一部元籍。”洛天理了理思绪,如实说着。 只是像五始域,十方秘境一类的敏感词汇,并未透露半句。 如此一来,洛坤才算是想通了,细想起来,觉得除了此说法别的也无法解释,毕竟元宙之上经常发生着这一类的传奇故事。 “看来你小子也是属于天降奇遇的那种,小时候经常见你一个人在后山独自玩耍,还担心你长大了性格孤僻不受人待见,如此看来,倒是为父多心了。”洛坤欣慰的说道,看着洛天现在的样子,也并未流露出失望。 闻言,洛天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他脑子里猛地闪过一副场景。 那次的梦境中,最后一个画面也是看到小洛天独自一个人在后山玩耍,当时他手里好像在埋什么东西,而后便出现了黑龙事件。 洛天仔细的回忆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震惊,急忙放下碗筷。 “爹娘,我想起还有急事要处理,先走了,改日再来陪你们。”洛天说着,一溜烟便窜出了门外,不见了踪影。 “都怪你,非要提,把孩子气走了。”曾楚将碗放在桌上,脸上明显有些恼怒,冲着洛坤埋怨道。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一眼万年 此处是一座小山坡,远处有一片绵延山脉,山势不太高,也不觉得雄伟。 “哗哗”的流水从山顶缓缓的落下来,一直落到下方悬崖处的一片深潭,山崖间被凿出一个洞穴,洞门口的石匾上刻着‘思过崖’三个字,洛闯此时便在里面静修。 此时洛天按照自己梦境中的记忆,缓缓爬了上来,眼前是一片树林,稀稀拉拉的长着许多林木。 站在山坡,洛天四下转悠,找寻着梦境中和小洛天一起玩耍的那棵巨树。 “记得好像是在这里?”洛天狐疑道,看着眼前的一小片空地,却是有些不太确定。 方才被洛坤一提醒,洛天当即想到了梦境中的那条黑龙和小洛天,当时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小洛天正在树钱挖着什么,当时也没在意,如今想来他并不是在挖东西,而是在埋东西,而那东西虽然自己只见到了一点点边角,但他如今很确定那就是君口中说的黑龙玉,当然,一切毫无根据的事情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我就不信了。”洛天坚定说着,便直接蹲下身子,开始刨起了面前的泥土。 洛天一边靠双手使劲的刨着下方的泥土,脑子里却是一边想着些稀奇古怪的事,首先为何自己在梦中会回到十几年前小洛天刚出生那时候,后面想着或许是洛天的潜意识还没有彻底消除的缘故,其次便是琰峰之上的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一直就待在那上面等什么人?还是说他一直等的就是自己? “轰隆隆” 正在此时,天际边闪过一道雷光,传来一阵巨响。 专心刨土的洛天,听到雷声,吓得身子一僵,急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望着天空。 此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却是想不通这雷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想想作罢,洛天继续埋头挖着。 突然,手指碰到一点硬物,洛天一怔,动作变得缓慢,将土坑中的土尽数朝两边拨去,露出一枚弧形的漆黑玉坠。 洛天看着玉坠,眼中透出惊恐,眼前的玉坠不正是自己遗失的那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洛天心里一瞬间冒出许多的疑问,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小洛天为何会有这东西,倘若他在十几年前便将这东西埋在此处,那当时为何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而当自己的消失了,又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此处?这一切的一切让洛天觉得极不真实,好似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将自己当做扯线木偶一般摆弄。 终是想不通个所以然来,他抬头望了眼天空,见天色不早了,也不再去想,嘴里嘀咕一句,“还是不要管这些鬼东西了,也许找到君之后会有一个满意的答案。”洛天嘀咕一句,一把将土里的那枚黑色弧形玉坠抓在手心,着急忙慌地朝琰峰赶去。 一路来不及休息,接连跑了两个多时辰,洛天总算是在天黑前到了琰峰山脚下。 顺着琰峰绕了一圈,也没见到当初环绕在琰峰石壁上的那条狭窄的蛇道。 “见鬼了,不是还要让自己慢慢的爬上去!”洛天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琰峰,嘴里无奈喊道。 喊完之后,下意识的再次望了望琰峰的石壁,只见那条环绕的小道如重新长出来了一般,纷纷冒了出来。 洛天心中窃喜,虽有些被吓到,但也见怪不怪了,不敢耽误,顺势便踩了上去,正准备一点点缓慢腾挪而上时,那条狭窄的小道,竟然如一条细蛇般,缓缓的滑动了起来。 洛天眼中露出惊慌,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得任由那条小道,拖着自己缓缓的移动到了峰顶。 “砰!”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洛天从那条细长的小道上直接摔了下来。 顾不得埋怨,急急忙忙的扫视着四周,找寻着君的身影。 一览无遗的峰顶,除了那块巨石,什么也没有。 “君!君!你出来啊!我带着黑龙玉来了。”洛天站在峰顶,四处叫喊着。 “别喊了,我不是在这里吗?”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响。 洛天吓了一跳,急忙四处张望,只见那块巨石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人影穿着一件黑白长袍,面容俊秀,有些冰冷,正是君无疑了。 “给,你看,你要的黑龙玉我带来了。”洛天一脸兴奋的看着君,急忙将胸前的黑色弧形玉坠掏了出来,呈现在君的面前。 君看了一眼洛天手中的玉坠,微微笑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洛天一怔,脸色有些怪异,无趣道:“黑龙玉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吗?现在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闻言,君脸上透出不悦,正色道:“你手中此物名为璜墟玉。” “璜墟玉?”洛天惊呼一声,只感觉全身都有些发麻,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将黑色玉坠放在自己眼前仔仔细细的,翻来覆去的看个没完。 对于璜墟玉洛天实在太印象深刻了,不说别的,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元宙,便是多亏了它的功劳,没想到如今又在这里碰到。 “你知道此物?”君看着洛天诧异的表情,狐疑道。 “呃……不知道,没见过,璜墟玉是什么?你不是说这叫黑龙玉吗?”洛天伸手擦试着额头上的汗珠,急忙岔开话题,掩饰道,虽然如此说,但他说的也倒是实话,那日在昆仑山中,璜墟玉出现之时,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这东西长啥样,只有靡霏真正见过,只是他记得当时那璜墟玉好像是一块圆形的黑色玉盘,到不像是手中这一块弧形的玉坠。 “没错,这便是璜墟玉中的其中一块,名为黑龙。”君看着洛天怪异的表情,也没多想,依旧平静道。 “黑龙?”洛天狐疑一声,看着手中的那一小块璜墟玉,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我来。”正当洛天自顾自想着,君忽然正色道,朝着琰峰边缘走去。 只见君踏步走着,到了琰峰边缘,一脚踩在了半空中,却没有向下坠落,而是飘在了空中。 洛天回头看着君的所作所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惊,怔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这君居然会飘在半空,直到现在他也没听说过谁能够踏空而行,如此一来,对于这君的修为就更加难以估计了。 见洛天站在原地呆呆出神,君露出一丝笑意,伸手轻轻一招,洛天顿时感觉有股强大的推力,将自己推向崖边移去。 “够了,在这么玩我,可要生气了。”一直推到了崖边,再迈出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洛天脸色有些惊慌,怒喝道。 闻言,君也不说话,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背手而立,看了洛天一眼,转瞬间,洛天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同样漂浮在了半空中。 “诶,有意思。”这是洛天平生第一次在半空中漂浮,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如同踩在厚厚的棉花上一般。 正当洛天玩的开心之时,只见君眼中顿时爆出一道精光,天边瞬间变成了火红一片,又是一瞬,只见一颗火红的陨石从天而降,朝着洛天的方向砸了下来。 洛天吓得一脸苍白,情急无奈之下,只得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去挡。 “勿需惊慌,此为幻像。”君沉声道。 只见那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下,脚下的天空瞬间变成了火红的炼狱,一分为二。 “斩混沌而生,是为元始。”君缓缓道,眼中透出一丝凛冽。 “元始?”洛天狐疑一声,看着下方的炼狱,尤如星球爆炸一般震撼人心。 “经历数亿载,天地分化,祖道沦墟,是为元终。”君缓缓说着,声音听起来尤为低沉沙哑,洛天下意识望去,只见君的眼中透出一副五味杂陈的凄凉,却不知这元始元终期间究竟出了何事。 “随后便是荒宙,荒宙一共分为三个阶段,天荒宙、地荒宙以及元荒宙。”君缓缓说着,只见地下的炼狱缓缓的愈合起来,逐渐有了大山大河,还有一些像蚂蚁般大小兽类,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 “荒宙之后便是古宙,同为三个阶段,太古宙、远古宙和古生宙。”君继续道,洛天看着下方,哪些兽类相互追赶嬉戏,有的甚至临空飞翔,世界一片生机勃勃,却是没有人类的诞生。 “古宙之后便是元宙,也为三个阶段,初元宙、次元宙和终元宙。”君说完,大手一挥,脚下的景象陡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一片片建筑拔地而起,有了人的存在,整个世界瞬间变得丰富了起来。 正当洛天仔细看时,君却是袖袍一挥,将面前的所有幻象,尽数挥散,消失无影了。 洛天瘪了瘪嘴,一脸鄙夷不屑,心中想着,‘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个星球怎么演化的,只是他嘴中的那些什么荒宙、古宙等的名词,却不是很懂。’ “那现如今是元宙的那个时期?”洛天想了一会,急忙问道,到现在他才知道这元宙只是一个时期的名词,并不代表地界。 闻言,君望了望四周,思虑半晌道:“按时间来推断,如今应该是终元宙时期。” “那每个时期相隔多少年?”洛天脱口而出一句,但他心里却并非这样问的,他看着君的神态,能明显的察觉出君也并非是这个时期的人,只是不愿意去问罢了。 “万载。” “那此时的元宙还剩多少年?” “不清楚。”君回答的也是十分爽快,但是听在洛天耳朵里却不大信,一个连元始元终都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元宙结束还有多少年这样的小问题。 “没了?”洛天狐疑道。 “什么?”君反问一声。 “你两次三番的让我来回跑,不会就仅仅告诉我这是璜墟玉,还有这个世界的演化顺序!”洛天眼中透着期盼,一脸忐忑的看着君,七上八下的说着。 洛天心里清楚,他从始至终不怕千难万险来到此地,都不仅仅是为了这些事情,虽然君说的这些话,的确有很多是自己目前迫切想知道的,但这些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并不十分重要,而那真正关系到自身的利益,君却丝毫没有提及,不免有些失望。 “你无非想重新踏上元炼一途。”君一语道破,听在洛天耳中如同一声闷雷。 “果然。”洛天欣喜若狂的喊道,这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至始至终都只为了这个目的而已。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我的元晶?”洛天眼中透出精光,将眼前的君顿时当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请求道。 “没有。”君随意的回了一句,盯着洛天,眼中透出无奈。 “靠!你耍我了,刚才不是说可以吗?”洛天暴跳入雷,冲着君大吼道,丝毫不担心热火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 闻言,君也不恼怒,脸上依旧带着缓和的微笑,比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冷若冰霜的君,却是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我何时说过可以?”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否要重新元炼的吗?那你肯定有办法修复好我的元晶啊。”洛天争辩道,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被扯掉了一半。 “元晶一毁,对于你们人,便别无他法。”君一脸严肃地回道,也没想过尽量说的婉转,此时洛天的心瞬间沉到了海里,连那最后一半的救命稻草也终是没了。 “但是仍旧可以元炼。”君面不改色的说道,很明显这一句也是实话。 闻言,洛天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他不是不相信君说的话,只是以目前的认知,他实在想不出在没有元晶的情况下,还要如何元炼,遂无奈的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不用修复元晶也能继续元炼?” 闻言,君竟然缓缓点了点头,盯着洛天手中的璜墟玉看了许久。 洛天立即会意,弱弱道:“你可别跟我说,重新元炼的方法,便是要靠我手中的璜墟玉。” 说完,只见君又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肯定的微笑。 “我真的不知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陪你在这玩了大半天,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洛天实在是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语气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闻言,君盯着璜墟玉的神情变得狠厉起来,突然爆出一道精光,只见洛天手中的璜墟玉迅疾脱手,飘在半空。 洛天本能就要伸手去抓,却是突然传来一阵龙吟,震的自己耳膜都险些破裂,只见那枚璜墟玉的坠子,猛地化身成一条盘曲的黑龙,跟自己那时候在梦中见过的一模一样。 洛天眼中透着惊恐,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连连后退。 只见黑龙缓缓朝洛天游来,斗大的龙头就停在洛天的眼前,黑龙喘着粗气,随着每一次呼吸,那两条长长的龙须,便被吹的上下摇摆。 洛天下意识淹了口口水,不敢直视黑龙,将头摆到一旁,可怜巴巴的望着站在一边的君,寻求帮助。 只见君又是微微一笑,将袖袍轻轻一挥,黑龙猛地传出一声龙吟,直直的朝着洛天身体冲了过去。 “不要啊!”洛天用双手急忙挡在眼前,两眼紧闭,嘴中大喝道。 只见黑龙穿过洛天身体,却是没有从另一边穿出,直接便进入到了洛天身体里面。 “啊!”洛天继续乱吼乱叫着,看来这黑龙的确是把他吓得不轻。 “他走了!”君站在一旁,没好气道。 闻言,洛天才试探性的缓缓睁眼,双手一点点放下,半眯着眼,扫视着四周,果然没有再看到黑龙的身影。 “妈的,我都吓尿了。”洛天看着自己的裤子有点湿湿的,伸手摸了摸,不知道是尿液还是汗水将它浸湿掉了。 闻言,君当场翻了个白眼,看着洛天,哀叹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喝喝茶,有话好好说吗,非得动不动就把我吓个半死不活的。”洛天哀怨道,脸上的心悸还未退下。 “黑龙已经进入你体内,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君缓缓说着,眼中透着戏谑。 “瞎扯,这怎么可能。”洛天立刻反驳道,绝对不会再相信君的这些无稽之谈。 “不信你自己看看。”君指了指洛天的丹田,笃定道。 闻言,洛天下意识便朝着自己的丹田看去,果不其然在自己丹田处发现正躺着一块半弧形的黑色玉坠,而且旁边还有一颗微微发着红光的珠子。 “咦,真的在?我怎么看到了?我的魂链出来了?”洛天突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到体内的丹田,顾不得惊讶,洛天立刻遁入识海中,找寻着自己的魂链,思想刚一启动,只见那段魂链迅疾的便飘了出来。 “哈哈哈,我恢复了,我又成为元士了,我又可以继续元炼了,哈哈哈。”洛天兴奋的大叫大喊着,站在一边,一声爆喝“兽神怒。” “吼”只见一头蓝焰麒麟瞬间便从自己身后缓缓升起,朝着中央那块巨石冲去。 “砰!”一声巨响,那块巨石当场便被一分为二。 “哈哈哈,有元力的感觉真爽。”洛天大笑道,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看着分为两半的巨石,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君。 “对不起啊,把你打坐的地方毁了,没关系,我赔!”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 大小观天 天际边泛出一丝微光,夹杂着萧瑟的秋风。 洛天站在原地沾沾自喜,却是还未从恢复修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玩够了吗?”君低沉的说道,脸上似有些不悦。 闻言,洛天弱弱的点点头,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只是内心的波澜依旧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彻底平静下来。 “我如今没有元晶,也能正常的使用元力修炼吗?”洛天突然问到,透出丝丝的元力,却是并未见到绿色的元力覆盖在自己身上,不由觉得诧异。 “人类依靠元晶来探取天道,却是有些可笑,不过也尤为不可。”君缓缓走向被分成两半的巨石处,袖袍轻轻一挥,两块巨石竟然重新拼凑起来,变成一块完好无损的巨石。 君缓缓坐在上面,眼睛微闭,似在打坐修养。 “可笑?此话怎讲?”洛天听完君所说的话,却是不解,元士产生元晶,依靠元晶元炼才能一点点晋升,这似乎是整个元宙之上的元士都遵循的常理,而这个常理此时到了君的口中,似乎成为了一个笑柄般。 闻言,君缓缓睁眼,似在回忆,喃喃说着:“如今,世人只知小观天,却不知大观天。” 一句话说的洛天又有些莫名奇妙起来,嘴中嘀咕着:“你就不能说些我能听得懂的话吗?” 君坐在巨石上,仿佛融于天地之间,微微一笑道:“如今你们所谓的元炼便是小观天。” “何为大观天呢?”洛天追问道。 只见君的眼中猛然爆裂出一道精光,眼前立刻浮现出五组图像来。 “此为冥、圣、灵、神、魔五族。”君缓缓道。 洛天按照图像一一看去,第一幅便是方才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黑龙; 第二幅出现了一头狰狞的火麒麟,还伴随着青龙,火凤和赤凰; 第三幅是一头闪着蓝色荧光的一团光点,像是一缕魂魄; 第四幅有两个人一上一下的站立着,上方一人手拿法器,面容缓和,一副神仙的模样。下方一人面目狰狞,头上生有两角,黑气萦绕在其身边,一副魔王的气势。 “元终之后便是荒宙,荒宙三万载诞生冥族、圣族和灵族,直到古宙才有了你们人类,人类元炼,成就祖道,因元道不同,分为神族和魔族,直到如今的终荒宙。” 君缓缓的说着,洛天站在一边,脑子里回荡着先前伯一为自己说过的,和这大致相同,只是有些细节化的东西并未提及。 “如此说的话,这个世界的始祖岂不是冥兽了?”洛天忽然想到,试探问道。 “可以如此理解。”君答道,语气中透着肯定。 “那这灵魂能够入魔吗?”洛天立刻想到当初见到黑羽的时候,那明显是一段魂灵,却又像是入了魔一般,洛天便按照常理去理解,入魔的魂体便是魔魂了。 “这种说法是错的,魂体只有一族便是灵族,无论魂体处于哪一种状态或是修为有多高,都只能称为魂灵。”君缓缓解释,生怕洛天听得一知半解。 “那你方才说的大观天是?”洛天急忙问道。 “五族修行便是大观天,从荒宙开始便定下森严的境界排行。”君眼神中露出遐思,缓缓解释道,“小观天是针对你们世人而言,通元之后的元体、窥元境、鼎元境、尊元境这四类便称为小观天,每一境界又被细分为七重。” “何为大观天?”洛天一脸期待的问道,君接下来的话对于自己后面的元炼一定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君看着洛天一脸期待的模样,微微顿了一顿,开口道,“修习完小观天,便可进入大观天,也就是所谓的入五族。” “怎么入?”洛天急忙追问道,他思考着君方才说的话,五族是特定的,可如今世上最多的便是人类,人类除了成神或者成魔之外,便再无可能入其他种族了。 “入五族的首要条件是自身资格,其次是元道,能满足这两样便能入五族修行大观天,大观天的境界分为宗元境、王元境、皇元境、帝元境以及祖元境,每个境界又分为初境、虚境、实境和化境。”君一脸平静的缓缓解释道,说完便不再言语。 洛天眉头微皱,觉得这境界排行的取名甚是有些随意,元体、窥鼎尊是小观天,其后的宗王皇帝祖是大观天,却是不知能够修炼到祖元境之后,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洛天想了一会儿,觉得无甚大用,实在过于虚无缥缈,毕竟自己如今还只是个最弱小的蚂蚁,知晓个境界排行,权当是补充一下见闻罢了,思虑半晌,继续追问道,“那我以后元炼该如何继续?” “你体内的璜墟玉可以维持你如今的境界,倘若想迈入下一境界,则需要找寻到第二块,否则你这一生都无法迈入。”君正色道,说完,只感觉君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 洛天一惊,看着君的身体,急呼道:“你这是?” 君坐在巨石上,微微笑道:“时限将至,你是最后一人,还有何问题要抓紧了。” 洛天面露惊慌,一时间犯了难,都不知该从何处问询,犹豫了半晌,问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尤其重要的问题。 “第二块璜墟玉在什么地方。”洛天眼中透着期待,紧紧盯着君看着。 “无可奉告。”君弱弱的甩出一句,身影仿如尘沙一般,被一阵风刮走了。 “我去,你就这么敷衍我的吗?”洛天抬头望天,大声叫嚷道,只听得见自己微弱的回声。 君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洛天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压根不想去动这个心思。 他只知道,有一个身穿黑白长袍名为君的俊俏男子,他与君有过两次会面,一次是梦境,君给过他一块璜墟玉。一次是现在,君通过璜墟玉恢复了他的修为。 对于这个谜一般的男子,洛天觉得自己还会再相见,在未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一层遮挡在自己面前的浓雾也将逐渐的淡薄。 重新恢复了境界,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洛天却一屁股坐在巨石上面露苦涩。 “妈的,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倒是先把我给放下去啊!”洛天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却是没见到那条细窄的小道,顿时怨骂道。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别说这万丈深渊了,自己身上又没有匕首之类的工具,这可怎么办。 洛天心里想着,在峰顶四处找寻,希望能见到送自己上来的那条细蛇般的小道。却是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踌躇了半晌,十分无奈,洛天只好检查起自己丹田处的那块璜墟玉。 下意识的,洛天进入打坐状态,吸收着天地的元灼力,灵力缓缓的进入体内,分离出一缕缕纯净的元灼力缓缓存入璜墟玉的玉坠之中。 “我如今的修为难道还只是绿贞窥元境吗?”洛天自言自语说着,却是犯了难,没有颜色的辨识,无法看到自己正处于那个阶段。 洛天也不着急,继续吸收着元力,直到体内的穴脉已经无法将灵力吸入体内为止,这表示体内的元力已经到达了瓶颈,洛天才继续透出魂识,朝着璜墟玉看去。 一看之下,不免得有些震惊,此时的璜墟玉竟然透着微弱的赤色荧光,如此便说明,自己现如今的境界只有区区的窥元一段而已。 洛天有些吃惊,更多地却是气愤,他知道自己窥元四段的境界是如何来的,那是整整在十方中修炼了十年才换取来的境界,而如今竟然被一朝就给磨灭了。 虽说气愤,但是洛天却发现一点让自己欣喜若狂的事实,那就是自己没有了元晶,除非自己刻意显露修为,否则别人压根无法探知自己实际的境界,有时甚至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凡体,或者隐藏自己的实际修为,这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必备神器了。 洛天心里虽这样想着,但是却为自己现如今的修为犯了难,哪怕是自己故意示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恐怕容不得自己去卖弄这些乖张。 思虑了半晌,洛天才算是接受了现如今自己的境况,只见洛天若有所思,走到巨石前,透出元力,手如鹰爪,朝着巨石抓去。 “砰!”一阵声响传来,洛天的五根手指深深的插入到了巨石里面,紧实异常。 洛天大喜,走到悬崖边,一个信仰之跃,从悬崖边上跳了下去,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洛天紧紧贴着岩壁,伸出双手,朝着岩壁猛的插入,手指如铁爪一般,紧紧的嵌入岩壁之中,随着身体落下的惯性,向下滑落了一截,在半山腰处,稳定了身形。 “哈哈哈,有了元力傍身,果然胆子都大了许多。”洛天激动的大笑道,只见猛地缩回嵌在岩壁中的手爪,任由身体继续向下滑落,直到隐约看得见陵阙关之上那道石梁为止,才重新伸出手爪死死的插入岩壁之中。 “嗵”一阵沉闷声响传来,洛天直接跳到了石梁之上。 “什么人?”异常的声响,引起了周围巡逻的卫兵注意,只见有人朝洛天这边走来,怒喝道。 “我,洛天。”只见洛天无奈的拍了拍手上的岩石灰,沉声道。 “公子有礼。”众人纷纷抱拳施了一礼,恭敬道。 “免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溜了。”洛天轻飘飘一句说道,直接从百多米高的石梁上朝下跃去。 众人纷纷吃了一惊,被洛天的行为吓得有些恍惚。 “诶,我可是听说洛天公子修为已废,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此事。” “我也听说了,前段时间整个东阙闹得沸沸扬扬,便是在议论此事。” “可如今看来洛天公子修为不仅没有被废,反倒有上升的趋势,也不知道孰真孰假。”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当事人洛天却是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急急忙忙返回到了洛家,洛天顾不上休息,便直接冲进了自己居住的屋内,迫不及待的去找寻着什么东西。 “有了。”只见洛天在自己的枕头下摸到一块绿色玉简,双眼闪着精光,盯着手中的玉简看了半晌。 这块玉简看起来尤为崭新,比起伯一赠予自己的那块刻有‘四象噬灭诀’玉坠却是要完美很多,只是不知其内的元籍对自己来说是否大有帮助。 来不及多想,洛天立刻取出一滴精血滴在上面,而后透出魂识,进入其中。 魂识刚一进入,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消片刻,眼前便透出一阵金光,缓缓浮现出一排字体。 洛天逐一看去,第一排便写着‘刀法-两极斩’,第一眼看去,便是一阵狂喜,他隐约能猜到那个疯老头送给自己的这个元籍肯定跟凡尘这把刀有一些联系,没曾想竟然真的是刀法。 顾不上心中的激动,洛天继续朝后看去,‘一式-焊地飞蝗斩’。 洛天看着其后的介绍,眼眉微挑,脸上的喜悦越发掩饰不住,这所谓的焊地飞蝗斩习之大成竟然可以呼风唤雷,简直就是神技,堪比得上四象噬灭诀的功法。 虽然如今四象噬灭诀中的兽神怒已经习之大成,可是第二层迟迟未有显现,听伯一说,似乎要境界达到鼎元境,才能修习第二层功法,如此一来也不知自己要等到何时。 “洛天哥哥。”正待洛天陷入沉思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洛天旋即一怔,不用听也知道,又是谁来了。 洛天疲软的躺在床上,一副悠闲浪荡的样子,还未开口,洛子瑶便笑盈盈的闯了进来。 “咦,洛天哥哥你在这啊?我今天找了你一天了。”洛子瑶说完,走到一边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着房屋四周。 “找我什么事?”洛天双手垫在头下,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随意道。 “诶,这是什么?”洛子瑶忽然跑到凡尘身边,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戳。 “说正事。”洛天只感觉自己仿佛要睡着了,没时间和这丫头闲聊,沉声道。 “说就说,凶人家干嘛。”洛子瑶憋着小嘴,埋怨一句,重新做回椅子上,继续说道:“就是昨日跟你讲的青舫,你决定那天过去?”说着眼睛微微眨了一眨,等候着洛天的答案。 “这个啊……”洛天略微沉吟了一会,继续道:“明日,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当真?”洛子瑶一听,瞬间来了兴致,脸上忽然又变得扭捏起来。 洛天望了望,脸上挂着莫名深意的浅笑,开口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洛子瑶一听,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急忙喝道,听到洛天轻轻咦了一声,脸上立刻恢复平静,温柔笑道:“洛天哥哥,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有些担心你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倘若没人一路上为你保驾护航,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不会出事。”听完洛子瑶的长篇大论,洛天依旧冷冷的回了一句。 “好!洛天哥哥神威盖世,定然不会出事,可是由此去蔚明城少说也要日的脚程,这一路上没个鞍前马后的人服侍,肯定不行。”洛子瑶脸色依旧紧张,眼珠滴溜转着,找寻着各种理由来劝慰洛天。 “这倒是件难事?”洛天也不想过分去争执这些,随口道。 “如此一来,定然要找个体贴入微的可人儿一路上服侍洛天哥哥的起居,而且这个人一定要温柔贤惠还要美丽大方,活泼可爱善解人意,一路上不能让洛天哥哥寂寞无聊……” “打住,你废话真多。”洛天只感觉快要睡着了,再听这个大嘴巴继续啰嗦下去,自己肯定会发疯,急忙呵斥道。 “你不用说了,我觉得你就很合适。”洛天无奈道。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 将军冢 月光渐渐透射进屋内,四周显得静谧异常。 听到洛天这番话,洛子瑶脸上立刻露出激动,站起身来,缓缓靠近洛天,眼中透着感激。 洛天微眯着眼,悠闲躺在床上,似乎立刻便要睡着。 只见洛子瑶猛地一跃,骑在了洛天身上,伸出双手,为洛天一会捏捏这一会儿捏捏那的。 “别乱来,我可是你哥。”洛天眼中闪过震惊,急呼道。 “你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先向你展示一下我的按摩技巧而已,要不然你还以为我骗你了。”洛子瑶堂而皇之地骑在洛天身上,一脸恼怒的瞪着洛天,手中用力的按压着洛天的肩膀,呵斥道。 “洛天,听说你要……”正当两人尴尬的对视之时,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道低沉的话语。 两人下意识的便朝门口看去,却是看到云暄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呃……你们继续,打扰了。”云暄沉吟了片刻,面露难堪,尴尬说完,便扭头朝着屋外走去。 “诶,小暄子,你别误会,我们在谈正事。”洛天急忙招手,猛地起身,将骑在身上的洛子瑶撞到了地上。 洛天急忙追着云暄跑出了屋外,只留下洛子瑶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屁股。 “喂,云暄。”出门看着云暄的背影,洛天急忙呼喊道。 闻言,云暄转过头来,脸上竟然尤为罕见的带着一丝取笑。 洛天旋即白了一眼,没好气道:“都跟你解释了,你还乱想,里面那个可是我妹妹。” “表的而已。”云暄冷冷冒出一句,听在洛天耳中,尤为不是滋味。 “表的,表的就可以……那啥了吗?”洛天感觉这云暄一定在打趣自己,不由试探道。 “那是自然,有什么关系?”云暄似乎觉得此事极为正常,斩钉截铁道。 “如此说的话,我和洛雨妍要是……”洛天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试探道。 “她不会看上你。”云暄显得尤为淡定,云淡风轻说着。 “那倒是,她可是举世无双的魂元体,择偶标准肯定高了。”洛天笑道,不由的看着云暄的眼神。 云暄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点点头,洛天从他冷漠的眼神中没有读出丝毫的情绪,似乎他和洛雨妍真的就如同他们说的那样纯洁。 “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洛天正色道,也不再东拉西扯说些无聊的事。 “蔚明城一行可否带我一起?” “你要去的话,去就是诺,我又没拦着你。”洛天顿时觉得云暄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带他一起,搞得好像他被禁足了一般。 “我的意思,能否一同上路?”云暄脸上透出一丝纠结,不知是不愿求人,还是另有什么隐衷不方便直言。 “为何?难不成担心我会死在半路上?”洛天一脸打趣道,下意识就想到自己这方面,毕竟云暄算得上是家中的一个知心好友。 “不是,你愿意如此想也可以。” “那是为了什么?不是,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洛天眼神变得凝重,虽说自己并不了解云暄到底想些什么,可是他非要跟自己一路,定然有某种目的,他不愿说,自己也不好舔着脸去问。 “倒时你便会知晓。”云暄依旧冷冷的甩出一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哼,倒是有趣,我倒想看看你这货能玩出什么花来。”洛天冷笑一声,站在原地思考着明日的出行计划,露出一脸希冀。 “唉,大冰窟就是这样,总是一副深藏不漏的高人形象,不知道每天在瞎拽什么。” 洛天沉思之时,洛子瑶又不知何时飘忽忽站在身后数落道。 洛天转身就是一个爆栗赏在了她的头顶,呵斥道:“我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瞎拽个什么,这么晚了,赶快滚回去睡觉。” “哼。”洛子瑶痛的眼中泛出泪光,冷哼一声,朝着远处走去,还不忘回过头叮嘱道:“明天的事情可别忘了。”便缓缓消失在了黑夜。 洛天露出无奈的苦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摇头朝着屋内走去,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下了。 一夜无话,天刚微亮,洛天便早早的起床,收拾了行装,今日便要出发去东阙的皇城蔚明城,毕竟自己还未去见识一下,少不了的有些期待,如今修为失而复得,对于洛天来说仿佛变了个人般,对待任何事情都无比富有激情,似乎之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天又回来了。 刚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昨晚那两个缠了自己半宿的洛子瑶和云暄,也不知他们何时便在外等候,此时皆坐在园中的石凳上翘首以盼。 “早啊!”洛天面露微笑,礼貌伸手问了声早。 洛子瑶旋即白了一眼,瘪了瘪嘴说道:“早个屁,在磨蹭一会都到正午了。” 洛天也没说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凡尘背在身后,还一脸自恋的拨弄了一番头发,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你去哪儿?”见洛天并不是朝着门外去的,洛子瑶急忙呼喊道,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却是来到了洛坤的居处,洛天缓缓走进屋内,正巧看到洛坤躺在轮椅上就这阳光微眯着。 感觉到身前站着人,洛坤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瞅着洛天一身出远门的打扮,疑惑道:“天儿,你这是?” “爹,我要去趟蔚明城办点事,过几日便回来,你和娘不用为我担心。”洛天说着还不忘拿起一块桌子上的糕点放入嘴中。 “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皇城?办什么事?。”洛坤显然有些意外,急忙问道。 洛天将糕点吃完,轻松笑道:“也没多大事,莹琪约我过去玩两天,我想着也没事,不如出去走走。” “可是你的身体……”洛坤话说一半,却是突然打住,看着洛天,面露担忧,他心里想着自己这儿子定然有事瞒着自己,或许是因为父亲前些日子颁发的条令。 洛天当即会意,怕是觉得自己区区凡体会遇到什么凶险,遂急忙解释道:“此行还有云暄和子瑶作伴,无碍。” 听到云暄的名字,洛坤似乎渐渐放下心来,缓和道:“自从云小子来到洛家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倒是和你之间关系最为亲密,如此也好,云小子如今修为不浅,又得到了青羽的传承,和他一起想来无事。” 闻言,洛天眼中却是透着惊诧,没想到以前自己和云暄竟然还有这层关系,难道说……洛天没有继续往下想,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是觉得这次旅行定然不简单。 “那我就先撤了,您和娘打声招呼,尽量不要让她知道我出远门的事。”洛天缓缓退出屋内,还不忘抓了几块桌子上的糕点,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路上注意安全”洛坤急忙在后面叮嘱道。 “得嘞,您就放心!”洛天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飘了进来。洛坤听完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自己这儿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俏皮话,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屋外发呆。 三人一行,刚走出府门外,便迎面走来两位身材曼妙,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一女穿着水蓝色连身裙,一女穿着桃粉色丝萝裙,皆是有说有笑地朝着三人走来。 洛天看的有些入迷,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雨妍姐?薇薇姐?你们怎么来了?”洛子瑶开心的叫道,脸上透出诧异。 “你个淘气鬼,跑出去玩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洛雨妍佯怒道,看向云暄,缓缓点头示意,却是直接无视了一脸花痴的洛天。 “没有啦,我也是昨晚好不容易才求到洛天哥哥带我出去的,要不然爹爹打死都不会让我踏出府们半步。”洛子瑶面露委屈道。 “哼,谁叫你以往调皮捣蛋惯了,四叔怎么可能还会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只见名为薇薇的女子冷哼一声,训斥道,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面前的洛天。 这女子原名方薇薇,据说是洛家的外戚,她的父母似乎和洛启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详细情况也没人去追溯,只是知道方薇薇从七八岁的时候才被接到洛家抚养的,修为一般,和洛子瑶差不太多。 “不用说,肯定是你个大嘴巴透露出去的。”洛天斜眼盯着身旁的云暄,小声嘀咕道。 “嗯。”闻言,云暄轻轻应了一声,也没多话。 “嗯个屁啊,你带这么多人来,我们又不是去度假?”洛天面露怒色,咬牙切齿的嘀咕道。 “人到齐了,出发!”云暄冲着众人说道,率先朝着街上走去。 洛天望向云暄的背影,直呼怎么摊上了这么个混球,无奈叹了口气,急忙跟上了众人的队伍,两男三女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缓缓朝着东阙的主城-蔚明城进发了。 众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赏着四周的风光,人群中就属洛子瑶最为活泼,一路上蹦蹦跳跳招蜂引蝶的停不下来,行了半日,终是来到了琤河附近,此时也已经到了黄昏。 “我们接下来是要走陆路还是要走水路?”方薇薇站在琤河边上,望着如同大海一般声势浩荡的河水,询问道。 被此一问,众人皆是有些为难,洛天看着琤河,被它的气势没来由震撼道,毕竟从他来元宙到现在,也还没见过如此大的一条河,一眼望不到尽头,也不知流向何处。 “走水路,刺激更好玩。”洛子瑶立刻说道,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呀,这么大了,成天就想着玩。”方薇薇一点洛子瑶的鼻尖,佯怒道。 “我也觉得走水路比较好,现在走的话,仅仅一夜,便可以到达星玉城。”洛雨妍将剑抱在胸口,若有所思。 “走水路快是快,可是暗流波涌容易出事。”方薇薇想了一会,分析着。 “而且我们也没有船只可用。”洛天也跟着附和道,却是觉得方薇薇说的有道理。 “这船只倒是无妨,只要大家决定了走水路,我们现在就去找船。”方薇薇冲着洛天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看的洛天有点意兴阑珊。 洛子瑶脸上露出无奈,一脸疲累的坐在地上,喃喃道:“这么晚了,到哪儿去找船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筹莫展,这边荒山野岭的,的确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离这里不远,有一处将军冢,里面有位老人家,他那边倒是放着一些船只供人渡河之用。”方薇薇忽的想起,急忙说道,似乎对这一片的情况极为了解。 “将军冢,岂不就是坟墓?”洛天嘀咕道,听在众人耳里,却是一脸轻蔑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洛天哥哥你怕了,没关系,我保护你。”洛子瑶大笑道,自以为是拍了拍胸脯,却是以为洛天方才的话是因为心虚。 “怕你个大头鬼,还要你来保护,你别到时候哭的喊妈妈我就谢天谢地了。”洛天白了她一眼,挖苦道。 闻言,洛子瑶憋着一张小脸气的涨红,瞪了洛天一眼,便径直朝着将军冢的方位走去。 洛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跟着洛子瑶缓缓前进。 众人赶到将军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头顶一轮晦暗的月亮投下点微弱的月光,将四周烘托的诡秘异常。 “啊!”洛子瑶突然尖叫道,闻言,洛天一个箭步向前,看着洛子瑶问道:“怎么了?” 只见她一脸惊恐的指了指脚下,说有人抓住了她的脚。 洛天直接翻了个白眼,向下望去,肯定又是树枝一类的东西,没曾想,果然看到了一具白色的手骨,洛天也是一惊,急忙将那具手骨一脚踢开。 “咔嚓”传出骨头断掉的声音,只见手骨之下竟然还是连着的,想必是伸出来的一整只手骨将洛子瑶给勾住了。 “怕了?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我会保护你来着。”洛天阴阳怪气的在哪里嘲讽着,做出各种各样的鬼样子,逗得洛子瑶和方薇薇大笑了起来。 洛天笑着笑着,看向四周,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只感觉体内有些异样,急忙透出魂识观察丹田处,却是看到丹田处的那颗红色珠子正上下摆动,缓缓的转了起来。 这珠子本是在青丘帝府中,青羽赠予自己的,并且还附带一个请求,这些暂且不谈。 而那颗珠子名为血源珠,按照紫萝的说法,是专为收集天地五气之中土煞气的宝珠,而这颗珠子的作用却是尤其特别,除了将吸收的土煞气转换为专门针对魂灵的力量之外,还可以为自己疗伤,当初洛天受了上官家的龙纹浮屠,便是此珠给治好的 而此时这颗血源珠却是生出了异相,看来距离这里不远便有磅礴的土煞气在附近了。 洛天如是想着,脸色贪婪的舔了舔嘴唇,眼中缓缓透出狂热,看在众人眼里,却是觉得洛天如同一个嗜血的恶魔般恐怖。 “洛天,哥哥,你,你没事。”洛子瑶显然被洛天的神情有些吓到,忐忑的问道。 闻言,洛天立刻反应过来,看着众人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暗自训斥着自己过于明显的袒露心计。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罢了。”洛天平静道。 “我可不觉得你是想起了好玩的事情,我倒是觉得你刚才的神情跟在青丘帝府入魔的时候一模一样。”洛子瑶尴尬道,显然不相信洛天的鬼话。 “就你想的多,入魔了也是第一个吃你。”洛天恐吓道,面露狰狞的吓唬着洛子瑶。 洛子瑶急忙超前跑去,嘴里乱喊乱叫着,洛天也不耽误,回头对众人笑道:“走!”便朝着洛子瑶追赶而去。 “刚才你看到了?”待得其他三人向前,洛雨妍突然问道。 闻言,云暄缓缓点了点头,冷漠道:“看来即使他失去了修为,体内那个东西还在作乱。” “有办法解决吗?”洛雨妍面露担忧,询问道。 “想不明白,只能等回到学馆,问问师尊是否有什么办法。”云暄微皱眉头,缓缓道。 “只希望这一路上别出什么事才好。”洛雨妍微微叹道。 “该来的,总会来。”云暄冷冷说着,眼中露出凶光。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守墓人 绝别诗,两三行,将军驰骋无有还;青烈酒,墓骨藏,黄泉路上两相忘;泪一行,血一行;风一更,雪一更;酒一杯,愁一杯;生一方,死一方 众人来到将军冢的大门,面前立着一块人高的灰色石碑,其上刻着‘将军冢’三个大字,旁边刻着一排小字,便是众人方才看到的诗句。 “此处便是将军冢的陵园了。”方薇薇介绍道,看着众人脸上的神色,似乎还未从石碑带给众人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我们怎么进去?”洛天看着面前锈迹斑斑的两扇铁门,此时已经被一把青铜大锁给锁死了,不由得问道。 “这里不是平常的入口,我们只能从侧边的那扇小门进入里面了。”方薇薇望着远处,伸出手指解释道。 闻言,众人缓缓朝前走去,这片墓园极为的宽阔,从大门走到另一边的侧门足足有三里路程。 待众人缓缓走到侧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来今晚我们只得在此地留宿了。”云暄看了看四周,冷漠说着。 “啊?不是,我们今晚要睡在这里?”洛子瑶一听便顿时萎靡了下来,弱弱道。 “怎么了长舌妇,你不是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洛天打趣道。 “哼,刚才吓我吓得这么过瘾,我今晚不想理你了。”洛子瑶气哼哼的说道,独自走到一边,生起了闷气。 大家见此,皆是相视一笑。 “子瑶,别耍小性子了,快过来,我们一起进去了。”一旁的方薇薇立刻劝道,伸手推开了面前两米多宽的木门。 “这里怎么不用上锁?难道不怕……”洛天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面露尴尬之色看着众人。 “这里全是尸体,有什么好怕的?”突然响起了一阵沧桑的语调,洛天一惊,感觉背脊的汗毛纷纷竖了起来。 “啊!诈尸啦。”一边的洛子瑶惊呼一声,迅疾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洛天,身体轻轻的抖颤起来。 “子瑶,不得无礼,瞎说什么胡话。”方薇薇脸色微变,急忙训斥道,看着一边的老者,轻轻施了一礼,温和喊道:“潘伯。” 洛天看着名为潘伯的老者,眼中透出深邃,伸出一只手拎小鸡一般将身上的洛子瑶一把提了下来,紧紧盯着潘伯。 “我当是谁人来到老汉这片墓中,原来是方丫头啊。”潘伯一张蜡黄满是褶皱的老脸微微一笑,看着方薇薇沉声道。 “对不起啊潘伯,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休息。”方薇薇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看着惊魂未定的洛子瑶,瞪了一眼低声呵斥道:“赶快给潘伯道歉。” 洛子瑶撅着小嘴,显然很不乐意做这种吃亏的事,明明是自己被吓到了,却还要跟人家说对不起,毫无道理可言。 “你……”方薇薇话刚脱口,却是被一边的潘伯打断道:“不必了,远来是客,再说老朽的面容的确有些吓人,就不要为难这位小姑娘了。” 见潘伯如此说,方薇薇才放下心来,一一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洛家人,他叫洛天,这位是洛雨妍,这位是云暄,这丫头叫洛子瑶。” “原来是洛家的小姐公子,老朽有礼了。”潘伯脸上挂着微笑,缓缓鞠了一躬道,身体却是尤为觉得僵硬。 “潘伯不用多礼,今日是我们打扰了。”洛天急忙从洛雨妍和方薇薇的中间挤了过去,一把扶住潘伯的手臂,客气道。 洛天入手只感觉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如一具死尸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旋即定下身来。 其他几人看到洛天如此反常行为皆是面面相觑,想不通为何如此。 “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啊?”潘伯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看着众人,缓缓说着。 “我们原本是来借船的,可如今天势已晚,便想着来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洛雨妍看着潘伯,眼神中透出一丝疑虑,开口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这边倒是有几间屋子,原为送葬之人预备的,你们倒是可以将就凑合一晚,待到天明,我给你们找一条小船,你们再走不迟。”潘伯为人倒是不错,处处为众人考虑周祥。 “那就先谢过潘伯了。”方薇薇道了声谢,便拽上一旁生闷气的洛子瑶率先朝墓园里面走去。 洛雨妍极有深意的望了眼一旁扶着潘伯的洛天,缓缓跟上前去,只留下云暄独自站在原地。 “你不进去吗?”洛天看着一脸深沉的云暄,不知他又在做什么。 “不急。”云暄冷冷回了句。 “不急?”洛天感觉自己听错了,重复一声道。也没多想,扶着身边的潘伯缓缓朝屋内走去。 待得众人离开,云暄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外面,抬头看着微弱的月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墓园里面分为好几个墓葬区,纵横交织的道路如同走在耕地的田圃之中,穿过一块块墓区,走了十几分钟,众人才来到潘伯的住所。 此处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小木屋,里面闪着微弱的烛光,众人微微弯着腰才从那扇小门中挤了进去。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潘伯走进屋内便急忙给众人倒水,嘴里一边说着招呼不周等话。 “潘伯不用客气,我们自己来就行。”一旁的方薇薇急忙将潘伯扶到一旁落座,自顾自的给众人倒水。 “对了薇薇姐,你是如何会认识潘老伯的?”洛子瑶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眼中透着嫌弃,又缓缓的放下了,盯着一边的方薇薇好奇问道。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方薇薇脸色有些尴尬,显然不是很愿意提及这件往事。 “没关系,我倒是很想听听。”洛天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一块赤玉,饶有兴致的说道。 方薇薇看了一眼如同在炫耀的洛天,再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划过,对洛天没有半点好感。 “是啊,薇薇,大家既然都想知道,那你就说说!”洛雨妍看着方薇薇,脸上的神色变得缓和,劝慰道。 闻言,方薇薇似在回忆,缓缓说道:“那还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被接到洛家,是在距离此处不太远的一个小镇上生活。 我记得那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那天我叔叔回家很晚,他每天出去打鱼几乎都是天还没暗下来,便已经回到了家里,而那天,下起了暴雨,我担心叔叔会出什么意外,便急急忙忙的出来找寻他。 待我走到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小山坡时,突然看到了漫山都冒起了火光,那种火很怪异,是绿阴阴的火光包裹着一圈赤红的火苗。” 方薇薇说完,似乎不太确定,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半晌继续道:“不太对,好像是青色的火光中间透出一点鲜红,记得不太清楚了。总之,当时我吓坏了,当时正在下着暴雨,却是看到漫山遍野都烧了起来,我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便是出现在此地,潘伯说刚好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我,于是就直接带我来到这里,我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潘伯就送我回到了叔叔家。” 方薇薇说着,此时除了洛子瑶,众人皆是一脸困惑面露诧异,想着方才的异相。 洛天却是懒得去动这个脑子,看了一眼潘伯,只见他微微闭着双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原来如此,看来潘伯的心肠的确很好。”洛天笑道,脑中却是冒出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是啊,要不是潘伯,自己那晚肯定会被活活冻死在外面。”方薇薇面露惊惧,心悸道。 “我知道了,那团火肯定是鬼火,哎呀薇薇姐你肯定是撞鬼了。”洛子瑶突然大喝道,一脸惊惧的看着方薇薇。 闻言,潘伯缓缓睁开双眼,面露微笑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把火烧了就成了脚下的土地。” 说完,众人皆是表示赞同的缓缓点头,洛天站起身来,问了一下他们居住的地方,便一把拎起了还在神神叨叨的洛子瑶,朝着住所走去。 洛雨妍和方薇薇又在屋内和潘伯随意聊了会儿,便也缓缓离开,不想打扰到老人家的休息。 “你看出了什么?”此时洛雨妍一个人站在屋外,看着天边的月色,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洛雨妍将头轻轻一侧,便看到一脸严肃的洛天站在她的身边。 “你指什么?”洛雨妍狐疑道。 “那个所谓的潘伯不寻常,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洛天平静道,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哦,难怪你会故作殷勤跑去搀扶,还故意显摆将赤玉展示在众人的面前。”洛雨妍不知何时又模仿起了云暄,冷漠的说着。 洛天脸上的微笑缓缓释然,却没有因为这番话感到诧异。 “你不是也透出魂识查探过了吗?”洛天轻飘飘说着,如同再说一件吃饭般的小事。 闻言,洛雨妍身体一怔,眼中露出一丝震惊,望向洛天开口道:“你不是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洛天摊了摊手,如说笑一般道:“没错,我已经没有修为了,我是猜的,却是侥幸猜中了。”说完便朝着远处望去,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洛雨妍望着洛天,却是感觉他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狰狞恐怖。 “是的,没有勘察到什么异常,潘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体,不是元士。”洛雨妍说着,显然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打探出的结果。 “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信,正常人看到赤玉的表情和潘伯相差太多,哪怕是像子瑶和薇薇哪样的元士看到赤玉都会流露出贪恋,更别说一个区区的守墓人了。”洛天安静的站在一旁,分析出自己的观点。 “或许他就是那一类清高的人呢?”洛雨妍否决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倘若不是,那就很有问题。”洛天下意识的摸着下巴,眉头微皱,分析道。 “你想如何?”洛雨妍轻轻一声询问道,语气中透着一点期待。 “世上之事多烦忧,与其如此,为何还要加深自己的磨难。”洛天突然叹息道,说了一句饶有深意的话,便晃晃悠悠朝屋内走去了。 留下洛雨妍一个人呆呆怔在原地,冰冷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温和,喃喃自语着“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洛天。” 此时夜已深,众人已经沉沉的睡下了,枯藤老树昏鸦,此时恰好便有几只野鸦在墓地旁的老树上啼叫。 画面一闪,来到一处地下的宫殿,宫殿入口极为隐秘,隔着好几面土墙。 进入宫殿之中,四处透着诡秘阴森,烟雾缭绕的大殿中,点着几盏微弱的烛光。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寂静的大殿中突然泛起一阵低沉沙哑的话语声。 只见殿下毕恭毕敬站着一位老者,佝偻着腰,手上杵着一根木仗,正是方才与洛天等人见过面的守墓人潘伯。 “方丫头带着几个洛家人过来借宿。”潘伯脸色变得凝重,极为尊敬的说道。 “洛家人?”声音再次响起,却是见不到来人,语调似有些诧异,没有继续说下去,似在等候潘伯的答话。 “是的,一共五人,其中有两个魂元体,一个凡体,其余两人只是平常的元士。”潘伯脸色变得深沉,说到最后,透露出一些担忧。 “不必惊慌,几个小娃娃而已,他们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平静,缓缓问道。 “其他几人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个魂元体天赋极高,在刚见面的时候,便透出魂识打量过我。”潘伯继续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无妨,你身上有我的元器,量他们也打探不出什么东西来。”声音有恃无恐的说着,突然露出一丝诧异,语气变得烦躁了几分。 “里面有个小娃娃不简单,身上似乎怀揣着某样吸收煞气的东西,你去探探清楚,如今日子逐渐的近了,别出了岔子。” “是!”潘伯身子一颤,紧忙应诺,缓缓的退出了大殿。 潘伯刚走,大殿的石门便迅疾的关上了,紧接着烛火被风迅疾吹灭,整个大殿中忽然冒出了绿阴阴的鬼火,数不清的淡蓝色幽魂,在半空中飘荡着。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活死人黎明 一轮寒月高高挂在天空,透射下微弱的月光,覆盖在四周荒芜萧瑟的土堆之上。 这里是将军冢的所在处,位于东阙陵阙关东部,琤河边缘。 将军冢的正门口立着一块人高的灰色石碑,月光透在上面,此时石碑顶上正端坐着一人。 那人十六七的年纪,脸庞瘦削坚毅,两道剑眉横立,表情透出一丝痛苦。 此人正是洛天,早在两个时辰前,见众人纷纷沉睡之后,他便悄默默的爬将起身,走了出去。 回想起紫萝曾经和他说过,天地有五气,分别是‘金玄黄’、‘木混沌’、‘水阴’、‘火阳’、‘土煞’。 据说此五气是专为针对不同种族之间的修炼而产生的。 洛天又回想起君跟自己说过的五族,分别是‘兽冥一族’、‘四圣一族’、‘魂灵一族’、‘神族’和‘魔族’。 此五族按照君的说法,据说只有特定人、兽、魂才能成为。 而洛天却是觉得这五气和五族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 当日诛杀黑羽时,完全依靠着体内的土煞气,如此一来,这五气中的土煞气便是针对五族之中魂灵一族特定的某种斩杀工具。 这里面还包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依照洛天此时探寻的信息来处理,却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如今出现在将军冢,原本自己是无法感应到土煞气的存在,要不是体内有一颗专门收集土煞气的血源珠存在,洛天也不会大半夜的跑出来做这个实验。 此时他正端坐于石碑之上,萧瑟的秋风一阵阵袭来,却也不感觉到寒冷,自从恢复了修为,便感觉身体发生了质变,无论是视觉、感官、还是身体的机能,都发生了质的飞跃,这种感觉很微妙,倘若自己未曾失去过修为,却是无法有这种深刻的体会。 从无到有,世人皆如此,也不会觉得倍加珍惜,可一旦经历过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这种循环的过程之后,此时的心境便会发生质的飞跃。 洛天此时利用魂识透入丹田之中,里面躺着两物,却没有元士的标志,元晶的存在,自己的元晶终究是被上官弘以一招龙纹浮屠给彻底毁掉了。 此时丹田中躺着一块漆黑半弧形玉坠,据君介绍,这便是璜墟玉中的其中一块,名为黑龙。 而璜墟玉一旁,静静地躺着一颗略微发白的宝珠,这便是在青丘帝府中,青羽赠予自己的血源珠。 洛天端坐在石碑之上,如一块巨石纹丝不动,其丹田内的血源珠正快速的旋转着,如风眼一般,将四周一缕缕略微土灰的煞气缓缓收集其中。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颗略微发白的血源珠,渐渐透出一丝丝血红的光彩。 而洛天的身体却是渐渐变得滚烫,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全身的经脉突兀在体表,如同曲绕的细蛇在身上爬着。 “呃”由于巨大的疼痛,洛天发出一声极力压制的呼喊,他不想吵醒众人,更不想让众人知道他如今正在做的恐怖事情。 洛天全身因为剧烈的灼痛感,猛烈的抖颤起来,全身的汗水刺啦一声变成一缕缕白烟,飘荡而去。他也不敢发生呼喊,只能静静咬着牙关,渐渐溢出鲜红。 而此时体内的血源珠已经完全变得血红,逐渐趋向于暗红,就像是由血液汇聚成的一颗血球。 洛天死死咬着牙关,猛地抬头,眼睛睁开,盯着天边,此时眼中弥漫的景观皆是被鲜血染红。 眼珠瞪得如铜铃一般,眼中透着血红,仿佛要滴出来了一般,狰狞的脸上,獠牙森森,如同一只凶兽。 洛天脑子里回荡着杀伐嘶鸣之声,刀剑铿锵之调,似乎只有听到这些声音,才能让自己短暂的安定下来。 “砰!”在石碑上摇摇欲坠的他,直接掉了下来,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洛天眼中冒出血光,意识渐渐地迷失,他能感觉到,自己再如此下去,便会成为那日在青丘帝府大厅中变成的杀人恶魔。 他不惧怕杀人,也不会因为自己杀了人而备受良心的煎熬,他只是本能的不愿意去杀人,无论是陌生人还是有过交集的人,甚至是自己的仇人,他也不愿意去随意了结他们的生命。 这是洛天潜意识里的挣扎,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相反,与其在良心的枷锁之下去做自己抗拒的事情,不如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一个恶魔,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为所欲为,但是这并不包括非要去杀人。 而此时,洛天脑子里充斥着的全部都是杀戮和血腥,他迫切能得到鲜血的滋养,就如同北欧中世纪的吸血僵尸一般。 洛天此时跪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如同一条狼狗一般,在土里拼命的刨着,他嘴角的獠牙已经缓缓露了出来,冒着丝丝的白雾,一缕缕夹着鲜血的唾液,缓缓从嘴里滑落。 洛天拼命的刨着,将地下算不得松软的黑色土壤刨的四下飞溅,他流着泪,泪中夹杂着鲜红,他的意识快要彻底的模糊,他的身体如同烧红了的铁块,身上的汗水刚一显露,便被蒸发成一缕白色的气雾消散在空中。 时间飞快的过去,仅仅十分钟的样子,洛天便刨出一个大坑来,时间虽短,对他来说,好比过去数年一般。 他身体猛烈的颤抖着,望着巨坑,直接躺了进去,将边上的土壤尽数覆盖在自己的身体上,没错,洛天把自己活埋了,用自己双手为自己竖起了一座坟墓。 …… 天色渐渐清明,天际边浮现一抹绚丽的朝霞,四周一片寂静,难得的谐睦降临在这片大地。 “噗”将军冢的石碑旁,突然发出一阵嘈杂,只见一人猛地从土里窜了出来,如同一具僵尸般,坐了起来。 洛天缓缓睁眼,脸上全是脏兮兮的土壤,他环顾四周,眼中透出清明,他吐了吐嘴中的泥沙,急忙站起身来,抖了抖全身的泥土,朝着一边走去。 “你去挖坟了吗?” 刚走到屋内,背后突然想起一阵讥讽,语气冰冷,有些渗人。 洛天回头看着来人,脸上透着尴尬,昨晚的事他依旧历历在目,倘若不是将自己活埋一晚,他真担心自己会不受控制做出什么傻事。 看着一边站着的云暄,洛天尴尬的笑了笑,脑子里迅速想着掩饰的说辞。 “哪里来的臭乞丐?”正当洛天和云暄两人对视之时,从屋内传来一阵惊呼,洛子瑶故作惊讶,将手挡在嘴边,轻蔑道。 闻言,洛天回过头去,一副拾荒者的落魄朝着洛子瑶开心的笑了笑。 “洛天哥哥?你这是……去挖坟了吗?”洛子瑶开始极为惊讶,说到后面竟然捧腹大笑了起来。 闻言,洛天苦涩的摇了摇头,也不好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走回屋内,找了点水冲洗了一下身子。 洛天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一边透出魂识打量着丹田的奇妙之处,一看之下,眼中透出震惊,却是看到那块璜墟玉表面泛着微弱的橙光。 “突破了!”洛天惊呼一声,急忙用手将嘴遮挡住,脸上的喜悦无以言表,就如在表演默剧一般,兴奋的手舞足蹈。 昨晚只是收集了一晚的土煞气,为何元炼竟然突破了,洛天不可思议的想着其中的联系,却是无法想的通。 此时丹田处的那颗血源珠已经变得暗红有些发黑,洛天试着再次催动血源珠吸收周围的土煞气,却是纹丝不动。 心中暗想着怕是收集满了,却没有想到这将军冢十数年汇聚的土煞气皆被自己一夜之间给收集一空。 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越想脸上的兴奋便越明显。 “如此说,这土煞气当真能提高元士的修为,那以后自己就不用去勤苦的元炼了,只要能找到土煞气汇聚的地方,便能一夜提高一段修为了。”洛天小声的嘀咕着,语气中透露的喜悦越发深沉。 世界上一旦出现某种好事,受益之人定会浮想联翩,可是事实当真会如此简单吗?守株待兔的故事便能够轻易戳破这层幻影。 穿戴整齐,洛天将原来那身衣物,随意的丢在一旁,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再穿也无用。 洛天走出屋外,迎面而来的阳光照的自己睁不开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看着早已经等候在屋外的众人,笑了笑道:“出发!” 很显然,众人并不吃他这套,有洛子瑶这个大嘴巴宣传一番,洛天清晨的形象便已经展露在了众人心中。 洛天看着众人的目光,皆是透出一副听你解释的耐心,他尴尬的笑了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洛子瑶,故作扭捏的说道:“还不都是方薇薇昨晚那个故事闹得,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鬼火,大半夜起来跑出去找寻,结果鬼火没找到,踩进了一个泥坑之中,弄了半宿才回来。” 一边说着,洛天脸上刻意显露出气愤倒霉的情绪。 “哈哈哈,傻蛋。”闻言,众人皆是笑得花枝招展,洛子瑶一边笑着,还一边数落着洛天的愚蠢。 洛雨妍站在一旁也是极为合群的笑了两声,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而云暄依旧一张死人脸杵在原地,似乎对洛天的解释压根不信,就算信以为真,按照云暄的性格,也定不会笑得如众人那般。 洛天环顾四周看了看,却迟迟没有看到此处的东道主,不由问道:“潘伯还没来吗?昨晚不是说好借我们船只上路的吗?”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被洛天滑稽的说辞给打乱,忘记了早上的出行计划。 “是啊,一大早就没见到他人,去他屋里找过,也没找到。”方薇薇一脸担忧说着,四处看了看。 “那怎么办,没有船只,我们如何渡过琤河。”洛天反应过来,分析道。 “这倒不用担心,船只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在此打扰了一夜,不告而别,于理不合。”洛雨妍忽然说道,指了指屋后拐角处的一片荒地。 “没关系,可能潘伯去市集采买了,我们先出发,以免耽误时辰,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星玉城,不能再耽误了。”方薇薇脸色变得缓和,劝慰着众人。 闻言,大家点了点头,抬着一艘小木船,气势浩荡的朝着琤河进发了。 …… 待众人走后,从远处的地底,缓缓冒出一个人影,正是失踪的潘伯,只见他那张蜡黄的脸上,变得更加的苍老,脸上的沟壑如一条条蚯蚓般爬上额头。 “小东西,到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潘伯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将手中的木拐杖戳了戳地,只见整片将军冢之上的墓地都猛烈的颤抖了起来。 只见坟墓中骤地升起了一双双污浊不堪,挂着点点皮肉的手爪,仿佛来到了活死人黎明一般。 …… 洛天一行人来到琤河边上,将船放入琤河,便接二连三的跳入船中,朝着目的地星玉城进发了。 在东阙和北渝的交界处,有一方地界称为鳞川,虽说是交接之地,但是生活在东阙之上的元士,却无法踏足此地。 整个鳞川如北渝一般神秘,引人遐想,而眼下众人浮于其上的琤河,便是从鳞川引流而来。 琤河的长度无人知晓,最终汇入何处,也无人清楚,众人只知道琤河的源头在鳞川,流经星玉城和北滨城,一直到陵阙关,突然转向,汇入无边无际的中州之地。 琤河将整个东阙一分为二,却是不经过东边的蔚明城,位于陵阙关的元士只能通过陆路和水路两条路首先到达星玉城,再通过星玉城向东进发,才能到达东阙的主城蔚明城。 琤河河水自东向西,缓缓流淌,所以众人必须不能间断的朝东边滑动船只。 在琤河之上虽说无聊,但是可以间而领略到四周的湖光山色,倒也别有一方雅致。 洛天此时一脸放荡的躺在船边,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享受着秋风的微拂,听着琤河发出的悦耳动听的流水声,十分惬意。 一旁洛子瑶乖巧的坐在一边,时不时伸出手沿着船边,拨弄着河水,玩的也是不亦乐乎。 洛雨妍和云暄床头床尾的分开坐着,手中的船桨来回拨弄,两人皆是一脸怨恨的看着怡然自得的洛天,恨得牙痒痒。 究其原因,便是洛天提出了一种剪刀石头布的新鲜玩意儿,让众人决定出此番的船手,玩到最后,只有洛天、洛子瑶和方薇薇胜出,于是乎整个琤河之旅的划船重任,便托付给了云暄和洛雨妍两人。 洛天微微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好吃的糕点,分给了洛子瑶和方薇薇,三人开心的吃起来,看着如怨妇一般的云暄和洛雨妍,皆是一副傲慢嚣张的神情。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探星 喧闹繁杂的街道中,人来人往,此时已近月下黄昏,却依旧保持着喧嚣。 街道两边最多的是玉器之类的店铺,其中混杂着一些服饰、胭脂、首饰一类的铺面,而每一家铺门前都树立着一杆红帆,其上写着一些姓氏,估计是星玉城大大小小的家族中做的生意。 其中最多便是上官二字,上官家常年一来雄踞在东阙以南,此处星玉城最大的家族势力便是上官家了。 上官家俗称为东阙的财神不是没有道理,其家族产业大多是些玉器首饰一类的珍稀物件。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星玉城以南便是有着一座方圆几百里的玙山,这座玙山每年生产的玉石尤如满天繁星不可尽数,而正因为如此,上官家的势力也能渐渐趋近于东阙皇族南宫家。 此时天边投射出灿烂的晚霞,映射在大街之上,尤如裹上一层薄薄的橘色罗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嚣嘈杂之音,此时街道两旁的行人,皆是扭头看去。 “你个小疯子,没事掀人家桌子做什么?”一阵鸡飞狗跳忙乱之后,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两人,两人皆是神情紧张,脸色有些惊恐。 细看之下,却是刚从琤河上岸,来到星玉城不久的洛天和洛子瑶两人,其余三人不在附近,不知去往了何处。 只见两人拼了命的狂奔,其后紧追不舍的足足有一二十人之多,这些人皆是元炼之人,人群中大多是元体,只有一些是窥元境的元士,饶是如此,这也是一波不容小觑的势力了。 “谁叫他们如此无礼的。”洛子瑶脸色紧张,有些恼怒,愤愤道。 洛天闻言,旋即一抹苦涩挂在脸上,双腿依旧奋力的跑着,冲着洛子瑶大吼道:“就算无礼,你也不能把人家店给砸了。” “有什么关系,上官家没一个好东西,我是在帮你报仇。”洛子瑶越说反而越理直气壮起来,脸上的神情却是依旧慌乱。 “我报你妹,真的是给我报仇,我们两就不会被人家追的如过街老鼠一般,慌张逃窜了。”洛天越说越是生气,真恨不得一把把面前的这个惹祸精给活活掐死才解恨。 这场闹剧的开端,要从清晨他们五人从琤河登岸开始说起。 随着小船滑行了一夜,终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东阙南部的星玉城。 两男三女走在星玉城的街道,引得两旁的路人如观赏奇观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洛天一行人。 路人之中以男子居多,看着洛雨妍、洛子瑶、方薇薇三位绝代佳人,不自觉的便看的入了迷。 “哇!真是美女啊!”人群中有人浮夸的惊叹一声,随之引起众人目不暇视的跟随。 整个街道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一个个评头论足指手画脚看着那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不是东阙赫赫有名的冰美人吗?”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道,顿时炸开了锅,场面瞬间鼎沸了起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冰美人?果真和他那银枪小霸王的弟弟洛闯的外号一样唬人。”洛天瘪了瘪嘴,小声呢喃着。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去年在皇城凌武试的时候,便有幸见过冰美人的姿态,那可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曼妙身姿啊。”人群中有人感叹道。 “冰美人身旁那两位也是绝世容颜啊,一下子能看到三位仙女下凡,真是不枉此生。”又有人一脸艳羡的惊叹道。 “诶,他身旁那两个相貌丑陋的少年是谁?”突然有人狐疑一声。 闻言,洛天眼眉微挑,显然有些恼怒。 “诶,小暄子,有人说你相貌丑陋。”洛天看着云暄打趣道。 “哦?我怎么没听见,看来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已。”云暄讥诮道,压根没有在意。 闻言,洛天板着一张脸,被云暄如此讽刺一顿,却是有些哑口无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庞。 “我倒不觉得,你看那位一脸冷冰冰的小哥哥不是长得很帅吗?简直是又酷又帅的绝世美男。”人群中一女子一脸花痴的说道。 “诶,这么说起来,倒也的确,就只有那一个相貌丑陋的而已了,真不知他还有什么脸待在人群中,简直不害臊。”又一名女子大声挖苦道。 “喂,大婶你骂谁相貌丑陋。”洛天越听越气,到了实在忍无可忍的地步,直接叫嚣道。 “谁搭腔就是说谁,你干什么,长得丑还有理了?”那名女子凶起来跟个母夜叉一般,训斥的洛天立刻萎靡不振,不再言语。 “哈哈哈,洛天哥哥,你也有这一天,让你平常老凶我,现在知道滋味了。”洛子瑶看着一脸失落的洛天,打趣道,却是尤为的兴高采烈。 洛天环顾着两边的人群,皆是将目光紧紧投射在洛雨妍三女身上,看的如痴如醉。 有这么好看吗?洛天不禁想到,其实就在那日出府门的时候,自己也是如这般看的忘乎自我,如今反倒嘲笑起了众人来。 走到一处岔路口,洛雨妍和洛子瑶不知小声嘀咕着些什么,说了许久,洛子瑶便一脸开心的拉着洛天从其中一条路走掉了,另外三人则从另一边走了。 两人在星玉城一通乱逛,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便顺手拿起,只是苦了洛天在后面一路跟随,如同一个只会付钱的保镖一般。 “子瑶,刚才洛雨妍跟你说什么了?怎么直接往那边走了。”洛天趁机会走到洛子瑶身边,小声打探道。 “他们处理事情去了,我觉得无聊没有跟他们一起,还不如我们在这里边吃边玩来的有趣。”洛子瑶说着,掏出袋子里一颗五彩缤纷的糖果递给洛天道:“要吃吗?” 洛天一脸困惑,摆了摆手,却是在想着他们来到上官家的地盘会去处理什么要紧事。 “听说这里有个探星的好玩意,我们要不要去玩玩?”洛子瑶突然说道,眼中透出期待,显然对他口中名为探星的东西渴望已久。 闻言,洛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训斥道:“玩玩玩,成天就知道玩,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做什么的?” 听完一番训斥,洛子瑶显然有些失落,憋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洛天。 “等等,你说什么?探星?何为探星?”洛天突然想到,对这个世界的一些新名词都尤为好奇,不由开口问道。 洛子瑶看着洛天一脸的好奇,顿时觉得有戏,一把拉着洛天就朝街道一旁走去,还一脸神秘说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穿过一条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人山人海的闹市区,挤进入一间珠光宝气的店铺之中。 洛天走进,发现此处早已经人满为患,压根没有落脚处,一个个蹲在地上翻来覆去打量着地上的一块块圆润的石头。 只见一旁有些人纷纷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朝着那些石头一划,石头尤如西瓜一般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普通的样子。 见石头里面依旧装着石头,周围人不免一阵唏嘘,纷纷摇头叹息。 洛天看了一眼便已经知晓洛子瑶口中的探星值得是什么,无非也就是常说的赌石罢了,想想也是,这个世界元士之间的交易皆是依靠玉石,而玉石从何处来,不就是从这一块块其貌不扬的石头中开采出的吗。 洛子瑶此时一脸兴奋的在人群中逛来逛去,看到众人紧张的开着一块块原石,而又失望透顶的模样,便觉得十分有趣。 “洛天哥哥,我们也挑一块开开看。”洛子瑶一脸兴致勃勃的说道,拉着洛天走到堆放着许多原石的摊位旁。 洛天白了一眼,对这种纯靠运气的赌博自己有些反感,虽说赌石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但是自己却一窍不通,这与纯靠运气也无两样。 “你的小脑子怎么想的,这一块原石就要整整十枚青玉币,先不论能不能开出来玉石,就算开出你觉得能抵得上这十枚青玉币吗?”洛天训斥一句,缓缓分析着里面的风险。 闻言,洛子瑶一脸的不满,鄙夷的看着洛天,小声嘀咕道:“你个财迷,不就是舍不得你身上的玉石吗?” 洛天闻言,泛起一阵苦笑,正待说话之时,从一旁走来一位笑脸盈盈的中年大叔。 “这两位可是远方来的贵人?”闻言,洛天扫了那人一眼,十足的商场之人,圆乎乎的肉脸村托着中年发福的宽大身躯,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挤成了一条细线,嘴上两撇胡须油光发亮,一开口便是阿谀奉承。 “是的,你是掌柜?”洛子瑶将头微微一偏,上下打量一番问道。 “这位小姐一看便是家族千金,不止人长得贵气还十分冰雪聪明。”中年大叔立刻笑道,看向洛天,又施了一礼道:“鄙人姓赵,单名一个铿字,贵人呼我老赵便是。” 洛天闻言,心中想到赵铿,我看是照坑不误。 虽这样想着,脸色和善道:“赵老板,你们这里探星的石料都是从哪里来的?” 见洛天有此一问,赵铿滴溜想着,眼前两人一身贵气,很明显是家族中走出来的公子小姐,可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便不难看出阅历不足。 “这里的玉石全是从星玉城南部的玙山运来,全都是一等一的玉石原料,所开出来的玉石也都是价值连城啊。”赵铿炫耀般说道,眼中透出精光。 “我看却不尽然,方才在这里看了好几块被开的石料,却是没有一块开出来玉石,如此低的概率那会有人愿意把钱花在这上面。”洛天微皱着眉头,回应道。 “公子此话一听,便知不是时常来,这探星说白了就是赌嘛,这世上哪有说逢赌必赢的道理,此话却是令公子失了几分气度。”赵铿脸上依旧带着不失风度的笑容,看着洛天温和说道。 “哦?如此说,倒是我失言了,还望赵老板雅量。”洛天微笑道。 “诶,公子说的哪里话,远来便是客,更何况是两位贵人到此,实乃令本店蓬荜生辉。”赵铿说的一手漂亮的官话,又看了看洛子瑶一眼,早在之前他便打量过二人,以为两人观望半天只是嫌弃此处过于简陋,想了半晌,继续道:“这位公子,此处都是些闲散元士汇聚的场所,用来探星的原料也只是一些粗鄙不看的下等原料而已,您往楼上去,哪里可全都是一等一的原料,只是需要的价钱有点……” 洛天听完,当即会意,也不再看赵铿的神色,拉着洛子瑶便朝着楼上走去。 虽说赵铿的一番话的确有些激怒自己的成分,但是更多地原因却是因为身旁的洛子瑶,既然出来玩了,就该尽兴,看他兴趣昂然的样子,也不该让她扫兴而回。 走到二楼依旧是挤满了人,只是众人却是只看而不参与,洛天看了一眼价格,便心领神会,一楼需要十枚青玉币,而二楼便是直接翻了十倍,需要一枚赤玉币。 洛天冷笑一声,往楼上看去,依旧没有停留,拉着洛子瑶缓缓朝顶楼走去。 来到三楼便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人群,饶是如此人也不少,洛天一路走来上到三楼,花了整整二十枚青玉币,饶是如此,这三楼依旧聚集着大量的元士。 众人专心致志打量着放在展台上的石料,洛天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三楼的石料价格,相比二楼又是翻了十倍,足足十枚赤玉币之多,换算成青玉币足足有一千枚,相当于寻常人家两三百年的收入。 看到这个价格,饶是洛天也有点承受不住,眼眉微挑,脸上显露出丝丝震惊。 “洛天哥哥,你……”洛子瑶看着洛天,眼中透出尴尬,支吾着。 闻言,洛天当即会意,将怀中仅剩的两块赤玉交给了洛子瑶,朝一边走去。 这两块赤玉皆是从青丘帝府带出来的,每块有巴掌般大,换算下来至少也有四五十枚赤玉币。 洛子瑶接过赤玉,眼中透出震惊,却是没想到洛天如此大方,眼都不眨的便掏出两大块赤玉交予自己处置。 洛天四处转悠着,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切开一块玉石瞧瞧,大家都在等待张望着,皆是一脸犹豫的细心观察。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龙渊 深幽通径处,立着一座典雅静谧的古宅,透着微弱的日光,宅中布置极为简陋,只随意摆着几张陈旧座椅。 “师尊。” 只见宅中站着两人,极为恭敬的弯腰喊道。 “雨妍、云暄来了。”只见屋内居高临下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面容柔和,略微发黄的两撇胡须搭在嘴唇两边,大方脸,和颜悦色的说道。 “不知师尊突然驾临有何要事?”洛雨妍态度极为恭敬,轻声问道。 她们口中的师尊,便是贵为云煌学馆司院院长龙渊,只见他身着一袭浅黄色长袍,其上绣着一些白云图案。 龙渊缓缓抬起一旁的茶杯,品茗了一口,柔和笑道:“本尊来此,是为一物而来。” 闻言,洛雨妍脸上有些诧异,怔了半晌,从怀中缓缓掏出一颗莹蓝色的宝珠,呈现给了龙渊。 “师尊可是为这魂澜沧海珠而来?” 龙渊看着洛雨妍手中的魂澜沧海珠,眼中透出一丝疑虑,旋即笑道:“非也,本尊今日来此是为了另一样物件。” 听完龙渊此话,洛雨妍和云暄表情皆是有些怪异,想不通为何龙渊对这次的任务目标竟然视而不见。 “不知师尊口中的另一样物件是为何物,竟让师尊亲临此地?”洛雨妍谦卑道,将脸上的诧异隐藏的极好。 龙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将手中的杯盏缓缓放下,看着两人笑而不语。 两人见此,皆是有些吃惊,自己的师尊何时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过,看在两人眼里,不觉得联想到师尊所找寻的物件定然极不寻常。 “本尊此来是为黄龙灵源而来,说起来却是私事。”龙渊缓缓说着,眼中显出为难。 闻言,两人当即会意,难怪一向淡泊的师尊会突然露出此番情绪来。 龙渊口中的黄龙灵源原本是一味制药的珍稀药材,到得后面,逐渐用来给元器中的器灵进行温养。 而这黄龙灵源只存在于玉脉之中,吸天地灵气,含日月精华,由玉石温养数千年才会形成。 “莫非是黄泉剑?”云暄突然开口道,脸上意外的添了几分惊诧。 闻言,龙渊缓缓点头,担忧道:“确是如此,前些时日我便发现黄泉的异样,其内的器灵已经逐渐凋零,倘若再寻不到黄龙灵源,定然无救。” 听完龙渊的一番话,两人若有所思,脸上布满着担忧,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此一来,哪怕寻到五气灵珠,也一样不能封印魔窟,阻止魔物降临人间。”洛雨妍立刻分析道,眼中的担忧逐渐加深。 龙渊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发黄的胡须,眼中显出为难,再次望向洛雨妍手中的魂澜沧海珠。 “如今五气灵珠才寻其二,只有你手中的魂澜沧海珠,和臣风手中的摩柯炎光珠,如此一来也断然阻止不了魔军降世。”龙渊担忧说道,陷入了沉思。 “师尊,弟子知道血源珠在哪儿?”洛雨妍思虑半晌,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深藏已久的想法。 闻言,云暄旋即一怔,看向洛雨妍,眼中透出深邃。 “哦?你当真知晓?”龙渊忽的来了兴致,急忙问道。 “原本在青丘帝府青羽手中,后来落入名院院长手中。” “在紫萝手中?为何她回来却只字不提?”龙渊有些惊异,回想起前些日子,紫萝从曙境回来,修为直接突破到了尊元境,让众人震惊不已,却丝毫没有提关于血源珠的事。 见洛雨妍将祸水引向紫萝,云暄才稍稍感到安心,方才听她开口,以为她要大义灭亲将洛天给卖了,吓了一跳,如今才知道她是祸水东引,不由为洛雨妍的机智感到赞赏。 “也罢,待得回去亲自问过紫萝再做决定,这魂澜沧海珠还是先由我带回,说起来这次多亏你了雨妍,为我们找寻到魂澜沧海珠,回去学馆定然会向馆长为你请功。”龙渊柔和的笑了笑,赞赏道。 “为学院争光是雨妍该做的。”洛雨妍微微鞠了一躬,将手中的宝珠递给了龙渊,恭敬道。 一阵光闪过,宝珠便从龙渊手中消失不见,随即龙渊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便不在言语,闭目养神起来。 两人缓缓从屋内退出,朝着街上走去。 “为何要提血源珠的事?”云暄默默走在洛雨妍身旁,冷漠道。 闻言,洛雨妍微微一怔,看了一眼云暄,平静道:“就算我方才不提,早晚一日师尊会知晓,到时再提岂不是惹师尊怀疑,还不如将此事交给紫萝院长解决,如今她也是尊元境强者,可以和师尊平起而坐,就算牵连到洛天,也有一道屏障。” 听完洛雨妍的思虑,云暄考虑了半晌,转而说道:“紫萝院长闭口不提血源珠之事,怕是心里早已有了猜忌,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洛雨妍缓缓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对了,不知道薇薇那边如何,我们还是抓紧过去看看,别又出了乱子。” 旋即两人便急匆匆朝着远处走去。 …… 画面一转,来到一处阁楼内,此时,洛天正四下打量放在展柜中用来探星的原石。 “这块赤玉可以换多少玉币?”洛子瑶一脸大财主的神态,将从洛天哪里拿来的赤玉放在柜台上问道。 闻言,站在柜台上的伙计看了一眼洛子瑶,又看了看放在台子上的赤玉,眼中猛地射出一道精光,一脸震惊的拿起赤玉瞅了半晌。 “这位姑娘,您这赤玉是从何处寻来?”那伙计尖嘴猴腮,留着八字胡,眉眼一颗大黑痣,长相有些丑陋,只见他翻来覆去打量着赤玉,恭敬问道。 “关你屁事,就说能换多少!”洛子瑶白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呵斥道,对面前之人生出厌恶。 “您稍等,我算算。”大黑痣用手掂了掂,眼睛朝上望着,心中不停地计算。 “这一块赤玉可以换一百五十枚赤玉币。”大黑痣眉开眼笑的说道,眼中的那丝贪恋流露无疑。 “什么,才一百五十枚,那我不换了。”洛子瑶突然气哄哄说道,伸手一把抢过赤玉,就准备走人。 闻言,大黑痣急忙拦下,一脸紧张的连连作揖道:“最多一百六十枚,不能再多了。” “一百七。”洛子瑶随口说道,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笑道:“如果你出一百八,等会我手里这一块也换给你。”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模一样的赤玉在大黑痣面前晃了晃。 洛子瑶原本以为一块赤玉最多也就能换一百枚赤玉币,却是比洛天的估计要高出一倍,可如今这大黑痣竟然开口便是一百五,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便不难看出他从这里面占了多大的便宜,于是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看着洛子瑶手中上下乱晃的赤玉,大黑痣眼珠随着上下摆动,一狠心便痛快的答应了,显然一百八他也赚的不少。 “这位贵人,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手中这块也换给我。”大黑痣急忙补充了一句,眼中的贪恋更甚。 “费什么话,赶紧的。”洛子瑶将手中的第一块赤玉随手扔在了柜台上,财大气粗的催促道。 大黑痣急忙将柜台上的赤玉如获至珍一般揣在怀中,在柜子底下摸出一盘闪着淡淡红光的赤玉币恭敬的递给了洛子瑶。 “贵人可别忘了。”大黑痣嘴里还不停提醒道。 “真是啰嗦。”洛子瑶厌恶的吐出一句,端起盘中的赤玉币便溜走了。 洛天此时正专心看着柜台里一块略微发红的石头,脸上透露着忧虑,显然对于这探星自己是一窍不通。 “我要开十个。”大厅中突然传出一阵叫喊,厅内众人闻之,皆是身子一怔,震惊的望着说出此豪言壮语之人。 洛天也在其中,向后望去,正好看到一手拖着木盘,一手高高举在半空如同女王驾临的洛子瑶。 “你有病啊,又不是要打十个,至于如此盛世临人吗?”洛天赶紧上前一步,将洛子瑶高举的手放下来,小声训斥道,低头看到洛子瑶怀里抱着赤玉币至少有一两百枚,旋即吃惊道。 “你两块赤玉怎么换了这么多玉币?” “哈哈,洛天哥哥你看走眼了,这是一块赤玉换来的。”洛子瑶极为得意的取笑道。 “一块?”洛天惊呼一声,却是比自己预料的四五十枚翻了四倍,惊喜道:“这里有多少?” “整整一百八十枚。”洛子瑶极为骄傲的说着,凭着自己精湛的演技,多弄来了整整三十枚。 “这么多?”洛天又是惊呼一声,终于知道为何这丫头刚才敢说出那番豪言壮语了,果然是有恃无恐。 “这位贵人,您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只见人群中一人态度谦卑的问道,显然他是专门做着开原石的工作。 “开,就那些。”洛子瑶趾高气扬的随意指了指前方的一些展柜,随口道。 闻言,那人极为兴奋的将展柜中的原石纷纷抱了出来,摆在一张专门用来开石的长桌上,足足十块摆成了一排,四周的围观群众看的目瞪口呆。 “请贵人先支付赤玉币100枚,我们即刻为贵人开石。”那人极为恭敬的说道,将匕首捏在手中,跃跃欲试。 闻言,洛子瑶将手中装有一百八十枚赤玉币的木盘猛地放在桌上,也不言语,盯着那人。 那人被洛子瑶的威势吓得有些惊慌,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处的大黑痣,微微点头示意,便将手缓缓搭在第一块有些畸形的原石上。 闪着寒光的匕首渐渐靠近原石,插入其中,如切割西瓜一般,向下一切,转了一圈,那块原石便被一分为二。 “青玉。”原石被分开,里面只掺杂了少许的青玉,看来也就只抵得上几十枚青玉币的价值。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些唏嘘,显然这块石头被有些人看过而且觉得不错,却是失望透顶。 开石那人望了望一脸平静的洛子瑶,怔在原地。 “看我做什么,继续开。”洛子瑶怒斥道,显然对第一块原石的结果有些恼怒。 闻言,那人轻微抖颤一下,继续向第二块原石下刀,仅仅数秒间,第二块原石也被分为两半。 “无”那人轻轻说了一声,脸色有些担忧,再次看向洛子瑶。 “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让你看个够。”洛子瑶显然气在心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阵,恶狠狠的吓唬道。 洛天站在一旁却是摇头兴叹,直呼不该脑子一热带这个小疯子来此处显摆。 这哪里是来玩的,分明是过来花钱找气受的。而且还是一掷千金的那种。 紧接着第三块、第四块一直到第九块被那人一口气便给划开了,那人不敢抬头再看洛子瑶一眼,也不敢说话,只是快速的手起刀落,连续将那七块原石纷纷划开。 洛天看向那七块原石,只有一块掺杂着一点点的赤玉,却也无法弥补自己掏出去的本金,而其他几块都只有些青玉混杂其中,有三块什么也没看到,不觉得大感失望。 洛子瑶一张小脸已经憋的通红,极度愤怒之下,竟然笑出了声来。 “慢着!”洛子瑶急呼道,看着那人已经将匕首缓缓靠近最后一块原石。 此时整个大厅中的人皆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聚拢过来,一连开十块原石的盛况,他们自从来到此地就没有见过,更何况还是在第三层楼开这十枚赤玉币一块的天价原石,更是闻所未闻。 众人七嘴八舌说道,原本安静的大厅喧闹不已,有许多二楼的看客为了一睹此番盛举,皆是忍痛掏出玉币来到三楼。 原本七嘴八舌吵闹的大厅中,忽然听到洛子瑶的一声惊呼,顿时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盯着洛子瑶,看他意欲何为。 “这家店是哪个家族的产业?”洛子瑶突然问道。 闻言,周围人皆是感到诧异,不知洛子瑶为何有此一问,纷纷猜测着她的身份。 “东阙四大家族之一,上官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雷音,语调透露出自豪和夸耀。 洛子瑶嘴角微翘,眼眉微挑,一脸鄙夷看着说话的大黑痣,也不言语,抽出身上的宝剑,一剑朝着最后那块原石砍去。 众人一脸惊慌,看着最后那块原石一分为二,从中滚落一颗圆乎乎的石球,见不到半点玉石的影子。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万中无一 大厅内寂静无声,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露心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望着手执宝剑一脸平静的洛子瑶。 洛子瑶看着最后那块一分为二的原石,冷哼一声,脸上由于极端愤怒转化成的平静渐渐变得铁青。 “简直欺人太甚。” 洛子瑶嘴中挤出一句,面部变得有些狰狞,话一出口,猛地抬手,将面前的长桌一把掀翻在地。 众人皆是一脸惊慌看着洛子瑶,心中直呼此人肯定疯了,明知是上官家的地盘,竟然还敢如此。 洛天站在一旁也不多加劝阻,脸上含着莫名的笑意,看着洛子瑶的一举一动。 只见桌子掀翻在地,洛子瑶也不解气,挥舞着宝剑将展柜上的原石如切菜一般胡乱的劈砍。 “放,放肆。”大黑痣眼眉跳个不停,被气得说话都有些颤抖起来,指着发疯的洛子瑶呵斥道。 一时间整个大厅乱成了一锅粥,围观的群众,纷纷逃之夭夭不愿意受这份牵连。 大厅中几乎一两百块原石皆是被洛子瑶数分钟的胡乱劈砍挥霍一空。 洛天站在一边,看着场上七零八落的原石碎片,逐一找寻,却是没有看到一块有价值的玉石,默默将方才滚落的石球揣进怀中,拉着洛子瑶从窗户一跃而下。 两人刚落在地上,迎面便碰上了一支气势汹汹的队伍,约有一二十人之众,洛天一眼扫过,发现其中窥元境的元士不在少数。 “抓住哪两个天杀的小贼,就是他们砸的店。”突然从三楼窗口传来一声惊呼,大黑痣指着洛天两人恶狠狠的骂道。 闻言,那二十几人急忙朝着两人冲去,洛天一脸惊慌,急忙拉住洛子瑶朝后面奔逃。 如此,才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鼠窜。 整个星玉城一时间被洛子瑶和洛天两人闹得鸡飞狗跳,整个集市都充斥着叫嚷和谩骂。 而追在洛天身后的队伍人数也越来越多,眼看局势越闹越大,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小疯子,你先顶着,我去搬救兵。”洛天说着就准备和洛子瑶分开。 “喂,你去哪里搬救兵啊,这里可是上官家的地盘,我们在人家地盘出的事,哪里有救兵能搬。”洛子瑶惊呼一声,朝左边一晃,躲过了后面扔出的暗器。 闻言,洛天额头冒出深深的黑线,呵斥道:“你也知道是上官家的地盘,那你还敢当众砸人家生意。” 洛子瑶一脸惊慌的上跳下窜躲避着背后的暗器,却是无暇开口说话。 洛天心中不断沉思,早知道当初就该拦下他,也怪自己想出这口闷气,如今事情越闹越大,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正当洛天想着事情的严重性,面前突然出现一群人,挡在两人的面前,切断了退路。 “洛天?”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正是那日在青丘帝府中被洛天打得重伤昏迷的上官晨。 洛天见此,急忙稳住身子,和洛子瑶两人站在场地中,左顾右盼,看着前后夹击的黑压压的人群。 “上官晨?”洛天狐疑道,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想着真是冤家路窄。 “洛子瑶?”上官晨恶狠狠的看着两人,凶光毕露。 “喂,上官晨,好狗不挡道,放我们过去。”洛子瑶一脸有恃无恐的呵斥道。 闻言,洛天惊异的看着身旁的洛子瑶,直呼这货是不是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了,怎么全身上下都冒着傻气,如今是自己做错了事,尽然还敢耀武扬威的冲人家叫喊。 “真是不知死活,还敢冲我乱吠。”上官晨怒气冲冲的呵斥道,看着洛天,眼中透出玩味。 “乱吠?”洛子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张牙舞爪的冲着上官晨咆哮道:“你才是乱吠,你们全家都乱吠。” “你个死丫头,当真以为此地是中州吗?容得你撒野。”上官晨恶狠狠的吓唬道,转而看向洛天。 “洛天,你既然是个废人,就该苟且偷生度日,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来到星玉城,你是想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吗?”上官晨眼中透出鄙夷,把玩着手中的宝剑,恐吓道。 “是吗?早知道我就不来此地了。”洛天弱弱说着,脸上露出担忧。 洛子瑶看着洛天却是一脸失望,感觉洛天临阵退缩真是丢光了洛家的脸。 上官晨听到这句话,狂妄的仰天大笑,对于这个曾经将自己重伤昏迷,嚣张不可一世的洛天此番表现深深感到畅爽不已。 “应该跟你爹和上官恒一样苟且偷生过日子好好学学。”洛天继续说道,脸上带着讥诮。 “这才是我的洛天哥哥嘛。”洛子瑶兴奋说道,转头看着上官晨也是一脸讥诮味十足。 上官晨被说的一脸气的通红,被自己的话给怼回来,实在羞愤不已,嘴中恶狠狠挤出一句“给我把他们剁成肉酱喂狗。” 闻言,前后两大批人皆是叫嚣着朝中间的洛天和洛子瑶冲来。 一瞬间,场面再度失控,洛天和洛子瑶应接不暇,面对着如此声势浩大的众人,皆是一脸惊慌失措。 洛天如今已经达到窥元二段,处理这些人倒也绰绰有余,但是自己还不能在众人面前使用元力,只能依靠手中的凡尘以及本身的力量和速度去抵抗着众人的攻杀,虽说有些捉襟见肘,但也可以稍稍应付。 反观洛子瑶透出橙色的元力,挥舞着宝剑,一时之间众人的围剿也很难有成效。 “砰!”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洛天却是一个不慎,后背重重的挨了一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洛天哥哥。”洛子瑶急忙跃到洛天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上官晨,你太卑鄙了,竟然让这么多元士围攻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洛子瑶恶狠狠盯着上官晨呵斥道。 “哈哈,卑鄙吗?你们如此大胆敢砸我上官家的生意,今日就算将你们两人诛杀在此地,你们洛家也无话可说。”上官晨一脸邪恶的笑道,眼中的杀意暴露无遗。 “生意?全是些骗人的玩意儿,早就该砸了。”洛子瑶一脸嚣张道,丝毫不觉得理亏。 “岂有此理。”上官晨挤出一句,一个猛跃,朝洛子瑶举剑刺去。 洛子瑶眼中透出吃惊,还来不及反应,被洛天一把推开。 剑影转瞬即至,洛天急忙将凡尘朝半空猛地一挥,传来一阵金属脆响,上官晨的剑被拨到了一旁。 “哼,没想到修为被废,还有如此大的蛮力。”上官晨冷哼一声,透出元力重新举剑刺来。 洛天连退数步,将凡尘抵在面前,挡住宝剑的威势,猛地抬脚朝上官晨踢去。 一脚却是踢空,上官晨一个鱼跃龙门,翻身到洛天背后,还不待洛天反应,上官晨将手中的宝剑横向一挥,洛天背后便被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洛天哥哥。”洛子瑶惊呼一声,急忙提剑朝上官晨冲去。 只见洛子瑶如一只迅疾俯冲的老鹰一般,剑身泛着橙光朝上官晨猛地刺去。 “点苍刺!”上官晨惊呼一声,不敢大意,急忙挥剑相迎,只见洛子瑶一剑刺出,不留后手,逼得上官晨疲于应付,完全失了剑招。 “刺啦”剑尖刺到了上官晨的左臂,洛子瑶步步紧逼,朝着上官晨继续猛刺过去。 “这可是你逼我的。”上官晨眼中猛地泛出凶光,恶狠狠对着洛子瑶咆哮道。 “不好!”洛天看着上官晨一脸狰狞的模样,就猜到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 “子瑶,快撤!”洛天急忙大喝道,已经开始运转兽神怒的法诀准备上去拼他一波。 “晚了!”上官晨嘴中阴森的挤出两字,一声大喝“龙纹浮屠”伴随着阵阵龙吟,上官晨好似化作一条金龙般,张牙舞爪的朝着洛子瑶冲去。 “青光腾舞”又是一声大喝,只见一道青光降落,尤如一只全身燃着青色火焰的九尾狐朝着金龙猛地冲去。 “砰!”一阵威势传来,上官晨被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透出惊恐。 洛雨妍急忙将倒飞出去的洛子瑶一把抓紧,稳住了身形。 “雨妍姐,你们怎么来了?”洛子瑶大喜过望,刚才看着上官晨朝自己冲来,还以为当真要死在此地。 看着洛雨妍和云暄两人赶至过来,洛天也算是安下心来,要不然方才洛天就准备宁愿暴露修为也非要上前救下洛子瑶不可。 “云暄!”上官晨一脸惊呼道,望着云暄手中的青光剑眼眉微挑,露出一丝忌惮。 “上官晨你好大胆子,当真欺我洛家无人了吗?”云暄站在原地摆出一副冷酷的姿势,并未言语,而其身后的洛雨妍却是一脸恼怒的呵斥道。 “哼,你们洛家还真是盛势临人啊,砸了我们家族生意不说,反倒恶人先告状。”虽说面临云暄和洛雨妍两大高手,但是上官晨依旧有恃无恐,无外乎其他,此地是自己的地盘,不管怎样自己也不会吃亏,而且自己是有理的一方,不管闹到何处,都是对方理亏在先。 闻言,洛雨妍望着身旁的洛子瑶,只见她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真是个疯丫头,回去再让四叔好好教训你一番。”洛雨妍一脸恼怒的训斥道。 突然看向洛天,只见一滴滴血从他身后缓缓滴落下来。 “洛天你……”洛雨妍惊诧道,朝洛天走进,却是看到其背后被利刃划出一道背宽的细窄伤口。 “无碍。”洛天轻声回道,虽说伤口火辣辣的作痛,但对自己来说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哼,砸了你家生意我们照赔,可是你伤了人,这笔账该如何算?”洛雨妍转而看向上官晨,一脸气愤的说道。 洛天闻听此话,旋即一怔,没想到洛雨妍处理事情如此果决,立刻便想出对峙的方法。 “赔?说得好听,洛子瑶毁了我们整整几百块用来探星的原石,将近数千枚赤玉币,你们拿什么赔?”上官晨得理不饶人,用实际数据怼了回去。 闻言,洛雨妍又是一怔,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一边站着的洛子瑶,却是犯了难。 数千枚赤玉币这个天文数字,都够买下一个小家族的势力了,就算是洛家统领整支东阙的军队,一年的给养加起来也就两三千赤玉币,没曾想,洛子瑶仅仅半日的功夫,便花掉了整个东阙一年的军饷。 “胡说,你那几百块破石头哪值得了几千赤玉币,就那些垃圾,送给我我都不要。”洛子瑶气鼓鼓的喊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哼,真是无知者无畏,今日倘若不给个交代,别想从星玉城出去。”上官晨鄙夷的说道,眼中露出凶光。 “就凭你这个蠢蛋,压根不是我云暄哥哥的对手,还想不自量力拦住我们。”洛子瑶对于狐假虎威的一套显然经常使用,将云暄搬了出来,确实对此时的上官晨起到了镇压作用。 “如果算上我呢?”人群中忽然想起了一阵阴柔的声响,围观的众人纷纷自觉避让开一条竟能通过一人的狭窄小道。 说话之人缓缓从人群中冒出身影,一袭紫色锦袍,长相如媚狐一般的妖孽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官明哲?”洛雨妍惊呼一声,语气中透着诧异。 洛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洛雨妍如此失色,不由得朝上官明哲看去。 一看之下,也是吃了一惊,感叹道世间竟然存在如此妖艳的男子,没错,是一个比大多数的美女长得还要引人遐想的男子。 “这人是?”洛天走到洛子瑶身旁,低声询问道。 “上官明哲你不认识吗?”洛子瑶狐疑道,奇怪的望着洛天。 “都说了以前很多事都忘记了,你别废话抓紧跟我说说。”洛天一脸不耐烦的解释道,急忙催促着身旁的洛子瑶。 “上官明哲是上官家家主上官傲的大儿子。”洛子瑶随口解释道,便不再说下去了。 “说重点。”洛天嗔怒道。 “他是老大,上官恒是老二”又是一句作罢,恰巧迎上洛天一脸震怒的表情,急忙补充道:“但是上官恒是嫡出,他是庶出,所以一直不受上官傲待见。”说着还一脸花痴的盯着上官明哲。 “咚”洛天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佯怒道:“这个时候你就别给我犯花痴了,还有什么信息,比如他的修为。” “哦,说起修为,他和雨妍姐的修为差不多,魂元体,如今已经达到窥元五段。”洛子瑶摸着自己的头,眼中带泪,委屈巴巴的说着。 如此说,岂不是才貌双全万中无一的绝世之才,洛天不禁想到。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威吓 黄昏已过,夜幕缓缓降临,星玉城的街道灯火通明,此时一条街道上乌压压站满了人,两边被堵的水泄不通。 由于上官明哲的到场,洛雨妍等人的声势很明显被重重压了下来。 两边人对峙着,却是谁也不让谁,只见从人群挤出一个小斯模样的人,走到上官明哲身边,不知低语些什么。 待那人走后,上官明哲冷峻的脸上逐渐变得缓和,微笑道:“正所谓远来是客,你们从陵阙关大老远来到我们星玉城,却是我们考虑不周,让贵客站在这街道上,请随我回府,定当摆宴致歉。” 闻言,众人皆是不知上官明哲又闹得那出,纷纷有些困惑不解。 “如此甚好,顺便给我包扎一下。”洛天一脸讨好的站了出来,旋即面露痛苦,指了指自己背后血流不止的伤口。 洛雨妍几人看向洛天,皆是猜不透洛天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如此便随在下回府!”明哲做出个请的手势,向两边人使了个眼色,见此,挤在街道上的众人,都纷纷退了下去。 洛天率先大步朝前走去,反正想走是走不了了,不如跟过去看看,上官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洛雨妍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皆是跟随着洛天缓缓朝上官家走去。 众人进入大厅,也不等主人的到来,纷纷朝两边坐下,自从青丘帝府一事之后,上官家和洛家便是势同水火,不光是洛天等人想不通这上官傲打的什么算盘,就连上官明哲也猜不透自己父亲如此安排的图谋。 “哈哈哈,真是开心,能同时看到洛家的年轻才俊齐聚我星玉城内。”人影未至,声音却是在整个大厅内响起。 众人纷纷朝着偏厅望去,不一会儿从中走出一赤发赤眉一脸喜色的中年男子。 此人就是上官傲?果然和他那兄弟上官弘神似,都长得有几分唬人,洛天打量着上官傲,内心评价到。 “你便是洛天?”上官傲跳过前排的几人,直接望向洛天问道。 “上官家主好眼力,在下便是。”洛天客气道,却是一未起身,二未行礼,只是语气有几分恭敬罢了。 “你便是青羽的传承人?”上官傲望向云暄继续问道。 “正是!”云暄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淡的吐出两字。 “洛家的魂元体早已有过数面之缘,不知可还记得我这个长辈。”上官傲温和道,语气如同远在他方的家族长辈一般慈爱。 “记得。”洛雨妍也如云暄一般冷冷的吐出两字,便不再言语。 上官傲缓缓坐下,脸上依旧显露出温和的笑容。 洛子瑶坐在一边,顿时觉得无趣,这上官傲把所有人都说了一遍,唯独将她无视,自然有些不舒服。 “不知上官家主邀我们前来所为何事?”洛天开门见山的说道,脸上礼貌的挂着微笑。 “无事,作为一方东道主,洛家青年才俊来此,当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才行。”上官傲摆了摆手,客气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上官家主了,我们还得连夜赶往蔚明城去。”洛天见上官傲憋着事却不说,便开口紧逼。 “此事顾不重要,却依旧有重要的事详谈。”上官傲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洛天这小子说话如此直接。 “何事?”洛天问道。 “今日闹剧的收场。”上官傲回道。 闻言,洛天嘴角微翘,心想便是此事,将自己等人带到此地,无非也就是坐实自己的罪状罢了。 “如此说,莫不是要等家族长辈拿钱赎人,上官家主才会放掉我等!”洛天略带讥诮道,他已经暗暗猜出了上官傲这只老狐狸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 听完洛天这番话,洛雨妍和云暄皆是一怔,缓缓睁眼,盯着洛天,就连上官明哲也是看着洛天若有所思。 洛天那番话中,就已经渐渐透露出上官傲内心的想法了,只要联系后面将会出现的大事,便不难猜到。 “哈哈哈,你小子当真有趣。”上官傲狂笑了几声作罢,眼底深处却是流露出几分赏识。 听到上官傲这番话,洛天便彻底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半月之后,东阙将会举行一年一次的凌武试,而这凌武试的最后关头,便是宣战试,宣战试必须挑战上一届胜出的那五十人,很明显,在大厅内坐着的除了洛天之外,皆是参赛者之一。 而一旦宣战试的参赛人员没有到场的话,便被视为自动弃权,如此一来,就会减少洛家之人进入凌武楼的人数,这将对洛家造成无以言喻的打击。 倘若洛家带着钱来赎人,上官家便会狮子大开口,索要的赎金断断难以承受。 如此一来,这上官家到时,就能在凌武试中大放异彩,整个东阙就会觉得,上官家的声势远远比洛家要强得多,东阙的闲散元士,就会纷纷投奔上官家,而不去理睬洛家,如此一来对洛家的打击就会更大,渐渐的,洛家在东阙就真的没法待下去了。 此一招一箭多雕之计,没曾想上官傲这只老狐狸当真用心险恶。竟然仅仅凭借着洛子瑶一时脑热的砸店小事,能布下如此大的局势。 “只是不知上官家主想要我们赔偿多少才肯放人?”洛天微微一笑,脸上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上官傲听完,将身子摆正,伸出一根笔直粗大的手指,举在众人面前。 “一千赤玉?上官傲你是想钱想疯了!”洛子瑶惊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上官傲的鼻子骂道。 “都是你闯的祸,还敢给我乱说话,回去把你这张嘴给你缝起来。”洛雨妍急忙将站起来的洛子瑶给按下,训斥道。 “一万赤玉,这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洛天眼眉微挑,却是觉得上官傲此番真是漫天要价。 闻言,洛雨妍等人皆是吃惊的望着洛天,不知他是如何敢说出这个天文数字的。 “对你们几个小娃娃肯定多了点,可是对家大业大的洛家来说,九牛一毛而已。”上官傲随意道,似乎一万赤玉在他眼中当真不值一哂。 饶是洛天早前猜到上官傲会狮子大开口,也没想到竟然张的如此离谱。 一万赤玉,这个数字,饶是东阙的皇族恐怕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只负责军事的洛家,只怕是倾家荡产也很难拿的出这笔钱来。 “莫非你们上官家当真是铁了心得要激起兵变不可。”洛雨妍正色道,眼中已经泛出杀意。 “是又如何,你以为你们洛家还如之前一般不可一世吗?”既然说破了,上官傲也就不在乎那些虚假的礼仪,盛气凌人说道。 洛天却是从上官傲嘴中听出了他的有恃无恐,无外乎又是青舫的原因,让的洛家一日比一日难堪。 “哼”洛雨妍气愤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 而一旁的洛子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脸色越发的担忧起来。 “不过,此事也不是全无商量。”上官傲突然说道,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哦”洛天轻咦一声。 “听闻这世上存在一样至宝,名为衍魂灵源,一小滴便值得上千枚赤玉。”上官傲一脸贪婪的说道,望着洛天,眼中透出狡黠。 闻言,洛天旋即一怔,却没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还有后招,想着自己身上的衍魂灵源。 在曙境,冒着被冥兽银狙一口吞掉的危险,洛天的确弄到了一点点衍魂灵源,这个消息只有当时遇见的莹琪、剑南还有明裂知晓,还有上官恒也知晓,洛天突然想到,便能够理解到,上官傲这大费周章的最终目的了。 众人见上官傲紧紧盯着洛天,皆是一脸震惊,心中纷纷猜测道,莫非洛天身上便怀有至宝衍魂灵源吗? “上官家主布局果然滴水不漏,在下佩服,只是这如意算盘敲得再响,也有敲破的一天。”洛天微笑道,脸上丝毫没有惧意。 “哦?你且说说。”上官傲突然来了兴致,望着洛天微笑道。 “一来衍魂灵源如此宝物,我定然不会随身携带,这个你们只要搜我身便能确认。”洛天说着索性张开双手,一脸微笑,等着他们来搜身。 见没人上前,洛天缓缓一笑继续道:“上官家主说的没错,如今我洛家的确是势单力薄不复以往,但是你别忘了,上官恒和上官弘是如何导致如今的局面的。 今天我们几人进入你上官家的地盘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而今天我洛天闯了祸毁了你家族生意,我愿意以死谢罪,无论你选不选择原谅,或者说你上官家主心一横将我们几人尽数诛灭在此地。 不出数日,我洛天敢断定星玉城将从此从东阙除名。” 洛天微微一笑,脸上布着寒意,继续道:“以我们几人性命,换来一个家族几百年的底蕴,我觉得值,不知上官家主觉得如何?” 闻言,洛雨妍等人皆是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充满着坚决,缓缓走到洛天身后。 “当然了,上官家主若觉得我在耸人听闻,也可以去向令尊打听打听,或者直接将我们诛杀,我皆听从上官家主的意愿。”洛天脸上透出笑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反倒有恃无恐起来。 上官傲看着一脸果决的洛天,却是一时犯了难,坐在椅子上思虑半晌,也无法想出妙计,不得不说,洛天如今这招狐假虎威用的真是时候,倘若中间差了任何一个环节,便会前功尽弃,引起上官傲的怀疑。 “上官家主可想通了?到底是放人还是鱼死网破。”洛天催促道,尤如得到一块免死金牌一般,一脸的自信。 洛天方才的话,的确不是耸人听闻,那日在青丘帝府大厅之内发生的事经上官锐讲过后如历历在目,却是想不通堂堂名院院长,尊元境大能,会和眼前这小子有什么瓜葛,竟会连鼎元境大圆满的父亲都敢下手。 倘若眼前这小子今日当真死在我上官家,毫不怀疑那名院院长会亲手毁掉上官家几百年的产业。 一个尊元境的强者啊,在元宙之上基本就是想做什么便可以去做,丝毫不用考虑后果,到那时,南宫家的那一位尊元境强者定然不会出面相救,不火上浇油便不错了。 “如此我们便先告退了,今日欠下的三千赤玉币,他日定当如数奉还。”洛天说着,便准备朝厅外走去。 “慢着!”上官傲大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小娃娃,真当自己是这东阙的主人不成,说走就走。”上官傲眼中透出阴邪,冷声道。 “那你想如何?”洛天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确实掩饰的极好,平静道。 “你们今日闹得满城风雨,令我上官家丢尽了脸面,少说也要…五千赤玉才能解决此事。”上官傲脸色凶狠的说道,大手一张,便是五千赤玉,听在洛天耳里如同一个玩笑般。 “三千五” “四千九” “三千六” “四千八”上官傲越说眼里的怒火越大。 “三千七”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如竞拍一般讨价还价起来,看在众人眼里直呼这不是真的。 “三千九” “四千” “成交,大丈夫一言九鼎,更何况像上官家主这般雄才伟略之人。”洛天一口咬定,不给上官傲一时口误犯下的错任何弥补的机会,急忙拍了一波马屁说道。 闻言,上官傲脸上泛出深深的苦涩,却也无可奈何,自己思考了半日的布局,竟然以一场笑话结束。 不过转念一想,也算是为家族中填了一笔十分客观的收入,虽说心里的闷气还是依旧堵得慌,但也只能自认倒霉。 洛天一行人出了上官家,急忙钻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好酒来压惊。 众人还未从方才惊险的局面中反应过来,呆呆坐着发愣,只有洛天一人正大快朵颐,大口喝酒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们快吃啊,都在发什么呆?没关系,尽管吃,这顿我请。”洛天自顾自说着,将面前的酒菜一扫而光。 本章完 第七十章 众义堂 星玉城内,此时已是深夜,洛天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开上官家后便寻得一酒楼,酒足饭饱之后,见天色已晚,也不赶着上路,便直接在酒楼中开了几个房间住宿一晚。 洛天懒散的躺在床上,脸上露出疑惑,此时正细细打量着手中的一个黑色石球。 这石球正是白天洛子瑶劈开最后一块探星的原石中所掉落出的,洛天虽不知这石球有何作用,但却被那石球上的一个隐隐约约的笑脸给吸引住了,心生疑惑,索性拾起装进怀中。 手里的石球如鹅蛋般大小,放在手中没有沉甸甸的感觉,看来不是一个实心的石球。 “莫非里面内有乾坤?”洛天狐疑道,在身旁的凡尘上敲了敲只是传出一阵石头碰触的声响,并未如鸡蛋壳一般破碎。 洛天一时犯了难,早在之前便透出魂识打探过,却是无果,石球外面那层石皮如同探星原石外面那层石皮一般,魂识无法浸透里面。 想想也是,倘若魂识能浸透,那这探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终是无果,洛天只得将石球放到一边,看着一旁摆着零零散散的物件,不免有些头疼。 如此多的物件都必须贴身保管,可是又只能放在胸前,看起来如同一个大腹便便的人。 “要是能达到鼎元境就好了。”洛天不禁喃喃自语说道,成为鼎元境最大的方便便是可以随心所欲将东西存入体内开拓出的一小片天地,心念所想,物品便能随时出现在自己手里,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神仙的法术。 想着想着,洛天渐渐睡着了,过了一会,脸上透出欢笑,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 一夜无话,待得起床,已是清晨,洛天着急忙慌的拾起所有物品下了床,随意梳洗一番,便直接跑到楼下。 此时云暄等三人,早已经坐在了楼下,每人面前一碗清粥,但却没有动过一口。 “早啊!各位。”洛天笑着打了声招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发呆。 “你是睡美了,说好的黎明时分出发,你却睡到现在才醒。”洛子瑶一脸鄙夷的说道,显然众人在下面已经等候多时。 “昨晚睡得迟没注意,抱歉了长舌妇。”洛天笑嘻嘻说道,一副欠揍的模样。 “那我们出发!”洛雨妍冷冷的甩出一句,猛地起身就欲朝外走去。 洛天一脸无奈,偷偷将桌上两人没喝的两碗清粥带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喝着。 “我说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就这么饿吗?”看着洛天狼吞虎咽的吃相,洛子瑶凑到身边,又开始数落起来。 “哼,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任意妄为,我会欠他上官傲四千赤玉币,这个烂摊子你来解决。”洛天气汹汹说道,将喝完的两个空碗随意扔在了路边。 “嘿嘿,我说洛天哥哥,你既然敢承接下来,肯定有所依仗,又何必难为我这少不更事的小女子呢?”洛子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脸讨好道。 “你是不是傻,要不是那样说,你知道我们会对家族造成多大的损失。”洛天训斥道。 “我知道,雨妍姐都跟我说过后果了,可是就算如此,四千赤玉币对家族来说也不是能拿的出来的,如此回去,爹爹非要打死我的。”洛子瑶可怜巴巴的说着,想起自己父亲那张臭脸就觉得冷汗直冒。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昨日倒是图一时爽快,解了心中的恶气,那时为何不想想你父亲。”洛天不想搭理这个小疯子,训斥一番便朝前走去。 洛子瑶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想的怔怔出神。 “哼,反正回去也免不了责罚,就干脆不回去了,直接去学馆过几年,等爹爹消了气我在回去不迟。”洛子瑶思虑半晌,就想出了个逃避责任的做法,还一脸挺美的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洛天走到云暄身边,吊儿郎当的将手臂搭在云暄的肩上,笑道:“小暄子,你说咱们这一路走来,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云暄一脸冷傲,压根不想搭理嬉皮笑脸的洛天,将手中的青光剑横在洛天面前,眼中透出一丝狠厉。 洛天当即会意,急忙放开那只搭在云暄肩上的手臂,轻蔑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碰一下又不怎么样。” 云暄闻言,露出一个莫名深意的微笑,转瞬即逝。 “对了洛雨妍,为什么没有看到方薇薇,她人呢?”洛天突然想起,昨日一别似乎就没有再见过那个温婉美丽的小妮子了,不由问道。 “她有要事处理,就不和我们同路去蔚明城了。”洛雨妍冷声冷调的回道,也绝不再多说一句。 洛天忽然觉得这一行当真十分无趣,不是两个大冰窟,就是一个小疯子,完全没一个正常的,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众人一路走来,如同陌生人一般,不再言语,中途也未歇息,到了日下黄昏,便早早地赶到了蔚明城。 洛天已经见过陵阙关的城池和星玉城,此时来到蔚明城才知晓什么是天差地别。 所谓的皇城当真名不虚传,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上,两边皆是琳琅满目的铺面酒楼,就连走在街上的行人,也大多是锦衣玉饰一身贵气。 夜幕降临,众人依旧在街上闲逛,此时两边灯火通明,叫卖声不断,络绎不绝的行人纷纷钻入两边的酒楼或店铺中。 “嘿,这蔚明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洛天凑近洛子瑶的身边,询问道,要找好玩的地方,肯定只有问洛子瑶这个爱玩的人才能打听得到。 “这蔚明城好玩的可多了,比如说青舫。”洛子瑶眼眉微挑,眼中透着打趣。 “找不自在是?青舫能有什么好玩的?”洛天板着一张脸说道,明知洛子瑶又在瞎扯。 “谁说没有好玩的了,青舫里面有……”洛子瑶说到一半却不继续往下说了,脸上挂着惊喜,跑到一边小摊处看起一些小玩意来。 洛天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看来指望这货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不要带着他比较好,说不定又惹出什么烂摊子让自己背锅。 “小暄子,你们去哪里?”洛天急忙跑向前,追着云暄喊道。 “找家客栈落脚。”云暄平静道。 “还找什么客栈啊,莹琪让我们到了蔚明城就去皇宫找她,有皇宫住谁还去住客栈啊。”洛天一脸轻蔑道。 “你去南宫家,我们去客栈。”云暄冷冷道,不想和洛天废话,自顾自朝前走去。 “懒得搭理你们,我自己玩去。”洛天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洛子瑶,此时她正兴奋的拿着几样绚丽的小物件爱不释手的翻看着。 洛天也没出声,悄悄地隐匿到人群中,迅速地离开了此地。 洛天独自在街上闲逛,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此时面前已经到了尽头,一座威严肃穆的大宅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是大宅,倒像是一间没有大门的客厅,只见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皆是成群一副侠客打扮,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洛天顿时来了兴致,缓缓朝前走去,宅楼处立着一块黑漆木大匾,上面刻着‘众义堂’三个金色字体。 洛天猛地一怔,没想到此处便是众义堂,对于这个名字,自己并不陌生,早在来到这个世界时,便已经从程雄口中得知,蔚明城有一个招贤纳士的机构名为众义堂,他们便是旗下的一个小分枝。 据程雄介绍,这众义堂属于一个民间的机构,至于成立这个机构的创始人十分隐秘,没有人知晓,而这众义堂的成立时间似乎也和各大家族一般,有着好几百年的历史。 至于众义堂的作用嘛,有点像赏金猎人,有人出钱发布悬赏任务,比如需要找寻某样草药或是某样天财地宝,亦或是某样特殊的东西,就像程雄他们上次的任务便是寻找黑宏蚁后的腹巢,所以任务千奇百怪,只要你出的起钱,除了杀人什么活都行。 洛天一边想着,双腿已经不老实的迈入大厅之中,只见大厅内灯火通明,厅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实木红桌,上面杂七杂八堆着许多书刊文献。 洛天抬头向上望去,对面墙壁上挂着许多晶莹剔透的薄片,薄片下方刻着一行字,看不清楚。 洛天走进细看,只见那透明如玻璃一般的薄片上刻着小字,第一片上刻着百万赤玉,薄片下方写着‘玄天珠’三个字。 洛天吃了一惊,当即想到,恐怕眼前出现的便是悬赏的任务,确是尤为震惊这所谓的玄天珠竟然值整整百万赤玉,只怕是整个东阙也未必能掏的出来,却是不知是何人发布的这个任务。 洛天没有多想,继续朝下望去,第二块薄片上同样写着赤玉百万,其下写着‘混元珠’三个字。 第三块薄片写着赤玉百万,其下写着‘摩柯炎光珠’。 第四块依旧写着赤玉百万,其下写着‘魂澜沧海珠’。 第五块薄片写着赤玉百万,其下写着‘血源珠’。 洛天看到这里,尤为变得不淡定起来,这上面写的血源珠莫非就是自己体内的那颗专门吸收土煞气的血源珠。 如果这是真的,那前面的四颗宝珠,定然就是吸收‘金玄黄’、‘木混沌’、‘水阴’、‘火阳’这四种天地之气的宝珠了。 洛天嘴角微翘,没曾想天地间当真有这五种宝珠存在,而自己身上便怀有一颗价值百万赤玉的血源珠,如果将它变卖,当真是下半辈子全身瘫痪都不用愁了。 洛天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离谱,心中暗暗将其他四种宝珠的名字记在心中。 顺着往下看去,薄片上的数字变成了十万赤玉,第六块薄片下写着‘衍魂灵源’四个字。 洛天又是一惊,这衍魂灵源不就是自己身上随身带着的那一小瓶东西吗?竟然价值十万赤玉,难怪当初上官傲百般算计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我身上的衍魂灵源。 这衍魂灵源是修为高深的冥兽历经数百年时间,吸收天地灵气逐渐汇聚而成,为的就是其内长出的生魂草,可以为天生没有魂识的冥兽,生出魂识。 而这衍魂灵源对于元士来说,作用更甚,可以直接用来培养魂识,魂识的好处在这里就不多啰嗦了。 而这衍魂灵源的难寻程度也就无需多言,哪怕是整个元宙横着走的尊元境强者,都不能保证能够从汇聚出衍魂灵源的高阶冥兽手中全身而退,所以这定价再看一眼,却是觉得十分合理。 跳过衍魂灵源的薄片继续朝右望去,薄片上依旧刻着十万赤玉的字样,其下刻着‘黄龙灵源’四个字。 洛天看着,心中不明,不知这黄龙灵源是为何物,从名字来看,似乎和衍魂灵源有点关联,不知是否也是用来提高元士的魂识的。 终是不明,暗暗记在心中,朝右望去,第八块薄片上刻着十万赤玉,其下写着‘青木龙魂草’五个字,看来是一株珍稀的药草,竟然堪比衍魂灵源的价格,洛天格外吃惊,暗暗牢记。 第九块薄片上依旧刻着十万赤玉,其下写着‘陨晶石’三个字,看来是一种专为炼器所必须得珍稀材料。 洛天正准备朝最后一块薄片看去,却是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给挡住了视线。 此人站在洛天面前如同一座黑压压的大山一般,足足高出了洛天半个身子,洛天身高将近六尺,而此人身高将近有八尺,身形魁梧,仿如远古巨人。 洛天看着他的相貌,浓眉大眼,脸部干皱黝黑,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穿着一身兽皮,活脱脱一副野人形象。 “嘿,兄弟”洛天在下方喊着,伸手拍了拍野人的腰间。 “干嘛!”野人怒吼道,声音如同旱天滚雷一般,震的人耳蜗一阵轰鸣。 “你挡住我视线了。”洛天面露惊诧,嘘声说道。 “什么?”野人大吼一声,伸出大手,还不待洛天防备,便一把将洛天如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你要看什么?这么高应该什么都看的到了!”野人大声叫嚣道,语气中充满不屑。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铸器师 众义堂的大厅内依旧如往常一般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元士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此时突然传出的一阵嘈杂,却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一个八尺多高的巨人正半捂着眼,四下找寻着什么。 洛天一脸惊慌失色的在大厅中左闪右避慌乱逃窜,不断躲避着那巨人的大手。 方才被这巨人提在半空中,受尽此人的戏弄,洛天终是气不过,伸出一拳打在巨人的左眼之上。 那巨人大叫一声,由于吃痛,略微松了松手,洛天便趁机从巨人手中逃掉,如今正在大厅中四下逃窜躲避着巨人的抓捕。 一时间大厅内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闹剧,整个大厅都被这两人弄得鸡犬不宁。 “阎魁住手!简直放肆!”突然一人大喝道,指着巨人,脸上透着恼怒。 闻言,名为阎魁的巨人才不甘的停下身子,恶狠狠的望着远处的洛天。 见有人出来阻止,洛天悻悻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训斥的那人。 只见那人长相秀气,一身世家公子打扮,摸样也生的极好,一袭蓝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待着精致火焰形状的花纹金冠,面白似玉,墨眉似剑,此时正一脸怒意训斥着阎魁。 而反观阎魁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如一个小孩子般,耷拉着头,站在原地,脸上虽然布满了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洛天缓缓走近那阎魁巨人身边,见他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却也不敢有所行动,便逐渐安下心来。 那人见洛天走进,脸上逐渐缓和,极为礼貌的告罪道:“兄弟可有大碍,方才我家仆人多有得罪,还望兄弟见谅。” 见那人彬彬有礼,洛天也就顿时放下心来,忙摆了摆手,表示无碍。转而继续看着阎魁,却是心生疑惑。 “敢问这位公子……”洛天刚一开口,那人急忙笑道:“在下姓武,单名一个豪字,兄弟叫我武豪即可。” 见武豪极有礼貌的自报姓名,洛天也不扭捏,抱拳道:“在下洛天,不知武豪兄你这家仆是哪里人?” 洛天当时见到这阎魁生的如巨人一般,便起了疑心,料想他定然不是东阙的人,而这元宙之上恰恰便有一块地方的人皆是生的人高马壮,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巨人样,那地方便是西漠,再一看这阎魁穿着镂空兽皮打扮,便顿时确定了下来,如今听这武豪说是自家仆人,他顿时犯了嘀咕。 武豪听完洛天说出自己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愕,脸上也随着浮现激动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你就是洛天?” 闻言,洛天倒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自己压根不认识此人,可从此人的表情上来看,明显知道自己,就像钦慕已久那般,弄得洛天倒有些尴尬起来。 “在下正是,只是不知武兄如何认识在下的?”洛天也没打算隐瞒,如实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洛天一番,确是发现洛天修为已经被废,一脸肯定的暗暗点头。 “你前些时日可是在青丘帝府之中?”武豪说着,眼中的惊喜越发明显。 “没错。”洛天点了点头回道。心想这下完了,莫非这人又是自己在青丘帝府之时,不小心入魔错杀的某人的亲戚! “那就没错了”武豪说着激动的抓起了洛天的手,或是用力太猛,洛天只觉得这人要和自己厮杀,遂处处警惕,“你可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啊!”武豪越发的激动起来,就差给洛天磕头道谢了。 “什么?小妹?救命恩人?”洛天狐疑几句,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本以为对方要报仇,可实际上却是报恩。 武豪激动的点了点头,拉着洛天就朝门口走去,“此事说来话长,走,我们去寻一处酒楼好好喝上一杯再详谈。”武豪笑着说道,十分豪爽的就拉着洛天朝外面大步走去。 一时间的转换,倒弄得洛天哭笑不得,只能说这冥冥中的缘分注定,怎么甩都无法甩开,注定了自己要来这蔚明城被拉阎魁戏弄一番,而后碰上这武豪。 两人寻到一处豪奢的酒楼,点了一桌子佳肴美酒,看这武豪的出手阔绰,便知道他必定是某个家族中的年轻子弟,他将阎魁留在外面等候,陪着洛天有说有笑的吃喝了起来。 “如此说,倒是在下无意间救了武豪兄的小妹了。”洛天听了半晌,才算听明白其中的大概。 原来那日在青丘帝府的大厅之中,众人受那柄巨大的魔剑威胁之时,原本奄奄一息的众人,却是被洛天奋不顾身的给救了下来,而武豪的小妹武思思恰好也在人群之中,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便是如此。 “说的正是,自从那日小妹回来之后,嘴边就昼夜不停地念叨着你的名字,说你如何英雄了得,拼一己之力救下东阙和南丘所有的青年才俊,听的我们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武豪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再次端起酒杯和洛天碰杯。 “过誉了。”洛天将手里的美酒一饮而尽,略微羞涩的笑了笑。 “诶,兄弟不必过谦,自古以来,有恩必报,洛兄弟救下小妹的这份恩情,我武豪定当铭记于心,倘若他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无须顾忌,直接开口便是。”武豪人如其名,天性豪爽,喝了一口酒,便有什么说什么。 洛天却是想着,那日,本就是无意之举,更不用谈什么报恩之类的话了,只是眼下却有一事不明,不由问道。 “武兄,那阎魁好像不是东阙之人,无论长相体态皆是和正常人大有差异,敢问是何处来的。” 武豪闻言,略微一笑,喝完杯中的美酒,缓缓解释道:“兄弟观察细微,说的准确,那阎魁的确不是东阙之人,而是西漠的羿蛮,天生有巨人血脉,所以生的如此巨大。” “羿蛮?”洛天狐疑道,仔细想想,东阙和南丘上的元士称呼西漠之人,皆是用羿蛮代称。 没曾想这阎魁真的是西漠之人,难怪看起来一副野人打扮,而刚才武豪口中的巨人血脉,也不知是真是假,倘若世上真有巨人,那可真是怪诞的很。 武豪看着洛天一脸困惑,微微笑道:“这阎魁是早些时候家父去西漠雪山平原带回来的,由于憨厚老实,又念在家父对他有救命之恩,便一起跟随家父来到这东阙之上,以报恩德。” “哦,原来如此,想必令尊元炼修为定然高深莫测,要不然也不会跑去凶险的西漠之上,还能带回阎魁。”洛天故作诧异,引武豪说出他父亲的实力,好去分辨这武豪的家族底蕴如何。 “兄弟这话倒是说笑了,家父天性淡泊,修为与你家族长辈差不多,也是鼎元境,我们武家世世代代都是铸器师,所以对修为并不十分看中。”武豪怎会看不出洛天的试探,但是并不见外,将家里的底蕴尽数说了出来。 闻言,洛天有些诧异,没曾想眼前之人的家族,竟然是一个元宙之上人人敬仰的铸器师。 元宙之上除了本身的元炼修为比拼之外,第二看重的是元籍,第三便是元器,第四是元丹,可想而知成为一个可以自己锻铸元器的铸器师是一种何大的荣耀。 洛天其实早就想过,自己除了元炼之外,也该选择一门副职业来磨炼,两者互相调和,便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而眼下能够选择的便只有两门,一是铸器师,二是炼丹师。 据说这铸器师和炼丹师都需要魂识强大的元士才可入门,所以这两个职业对元士天赋的摘选都尤为看重。 初级入门,便需要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魂元体,否则无望,因为只有魂元体才可以在后期不断修炼自己的魂识,虽说进度十分缓慢,但是相比不能得到元衍力的贞元体来说却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从元体突破成为元士的那一刻起,倘若你不是万中无一的魂元体,那便表示你这一辈子与魂识彻底无缘。 哪怕你有一个显赫的身世,有一个愿意为你倾尽财力帮你成功启魂,让你拥有魂链的大家族,可是你后期的修炼完全无法让自己的魂识得到一丝一毫的晋升。 只能通过各类元丹和天财地宝去补救,可要知道,光是天财地宝中的衍魂灵源一滴便能卖出十万赤玉币的天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如此便不难看出,一个贞元体以后得路有多么难走。 倘若成为光环加身的魂元体,那便不同了,魂元体可以将天地间的灵力转化成魂识需要的元衍力,进而温养魂识,缓缓提升魂识的能力,如此一来,终有一天,会拥有一个强大的魂识。 伯一之前也曾为自己讲过,同境界的元士交手,一个魂元体往往可以同时挑战两三个贞元体而不落下风,可想而知,魂识的作用就好像分身术一般,让你一个人对战变成两个人对战,好处不言而喻。 这是贞元体和魂元体之间的天堑。 但是万物皆有例外,洛天便是这个例外,虽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贞元体,但是他却拥有天元体独一无二的标志,三圣体印记-星曜。 而这星曜除了可以汲取星辰之力之外,还可以从玉石之中提炼元灼力和元衍力,而这元衍力恰恰便是晋升魂识所必须的。 如此一来,洛天虽说无法从灵力中汲取元衍力,却是可以从玉石中汲取,相比较其他贞元体而言,自己已经占据了天大的好处。 “没想到令尊竟是人人尊崇的铸器大师,在下久仰。”洛天犹疑了半晌,一脸敬仰道。 “铸器师的确是元宙上的显赫职业,但是洛兄弟也只看得到人前的荣光,却看不到背后的辛酸。”武豪眼中透着深邃,脸上逐渐透露出苦涩,心有所感般说道。 闻言,洛天佯装诧异,他心中早已经猜到利益越大的事付出的也越多,可是如今却不知跟这铸器有关的所有事宜。 “不知武兄可否带在下去观摩一番,在下早已对铸器师这方面心仪已久,只是无缘一见。”洛天如实说道,没曾想今日当真是天赐良机,无意间的一场闹剧,竟然可以给自己引荐一个铸器师的家族。 “带你去并不难,只是眼下已经夜深,待得明日一早,我便带洛兄弟去器宗走一趟。”武豪极为爽快的便答应了洛天的请求,听的洛天脸上的喜悦更甚。 “这所谓的器宗是?”洛天狐疑道。 “器宗便是东阙铸器师所待的地方,此外在蔚明城还有一间丹宗。”武豪解释道。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这铸器师是否有品级之分?”洛天突然想到,伯一曾跟自己说过,天下的元器、元籍、元丹皆是没有品级之分,只有作用分类,可是这样一来,铸器师是否也无品级之别呢?洛天不禁问道。 “当然存在,无论是铸器师亦或是炼丹师皆有品级之别,这是元宙世代传下来的规矩。”武豪丝毫不迟疑的快速说道,说完指了指自己胸前一个标志。 洛天看去,只见其胸前挂着一块圆形的铜牌,铜牌上雕刻着一把铁锤的样式,下方刻着两颗星星的符号。 看完,洛天眉角微皱,却是猜想不出这铸器师的品级是如何划分的。 武豪见洛天一脸困惑的模样,微微笑了笑,端起手中的一杯酒猛地一口喝掉,缓缓说道:“我这胸前的标志,便是铸器师品阶的等级。 铸器师的品阶排列,是按照铸器师打造出元器的等级来排列的。 众所周知,元器、元籍和元丹皆是按黄、玄、地、天四个等级来划分的。 每个等级又按照星、月、日三种品级来追加的。” 武豪说完又缓缓喝了杯酒,见洛天半晌不语,也未去打扰,自顾自喝了起来。 洛天听完此话,却是一阵狐疑,伯一明明跟自己讲过元籍、元丹和元器皆是没有品级之分,可如今武豪口中又是什么? 洛天可不会觉得伯一会告诉自己错误的信息,联想前因后果,元宙一共经历了三个时期,分别是初元、次元和如今的终元,而每一个时期足足有亿载,虽然洛天不知伯一被囚禁在十方秘境中度过了多少年,但是眼下却是可以肯定,如今对这些元器等的划分定然是伯一被囚禁之后才有的。 洛天打死也不会相信伯一会欺骗自己,而且这种欺骗显然没有丝毫价值,如此说的话,伯一在十方秘境之中哪怕没有亿载也有数千年了,想到这里,洛天不禁为伯一的遭遇感到深深的惋惜,‘真是委屈你老人家了,师傅‘不由地在心中感叹道。 “原来如此,那武兄胸口的二星便表示武兄已经是二星铸器师了。”洛天回过神来,重新打量着武豪胸口的那枚铸器师标志,一边说着眼中透出艳羡。 “此话虽然没错,但不十分准确,准确说来,在下应该是黄阶二星铸器师才对。”武豪说着,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惭愧,继续说道:“我这品级在铸器师中也只能算刚入门而已。” 洛天露出缓和的微笑道:“武兄不必自谦,这铸器师在东阙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旁人仰视还来不及,又怎会多想。” 听完洛天一番话,武豪缓缓点头道:“洛兄弟这番话倒是说的极对,只是我这品级也确实如此,须知我十五岁成为元士便踏足铸器师一列,如今已有三年,才在前几日侥幸通过二星铸器师测试,成为黄阶二品铸器师。如今也只能铸造一些寻常的元器而已。” “照武兄所言,这铸器师的品级是以什么形式作为参照的?”洛天问道。 “唉,这个说来也简单,但是实际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武豪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刚成为铸器师,便要开始长时间学习,当熟练掌握好所有流程之后,便可开始铸器,最开始只能锻铸一些寻常兵器,等到熟练度再上一个台阶之后,便可开始申请锻造真正的元器。” “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能上手吗?凡事只要熟能生巧不就很容易提升铸器师的品级了吗?”洛天耳中听着,心中不断分析着,觉得这铸器师似乎没有武豪口中说的那般困难,只觉得他是在耸人听闻罢了。 “兄弟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光是这锻铸元器的材料便是价格不菲,断然不会让你随意拿去练手”武豪直接泼了一盆冷水过来,而后顿了半晌,继续补充道:“再其次,这铸器最重要的步骤便是需要用到魂识,而这魂识进化的难易程度,想必不用我再多言了!”紧接着第二盆冷水再次无情地朝着洛天泼来。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器宗 秋高气爽,整个蔚明城大清早便传来阵阵喧嚣嘈杂之声。 一间客栈之内,只见洛天和昨日结识的武豪七仰八叉的睡在同一张床上,很明显昨日的痛饮有些过量。 洛天猛地坐起身来,眼中透着迷茫,下意识地敲了敲有些头昏脑涨的头颅,望着身旁睡得正香的武豪不由泛出一阵苦笑。 “武兄”洛天推了推一旁的武豪,轻声唤道。 武豪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床边坐着的洛天,也是一脸苦笑,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皆是摇头兴叹。 随意梳洗了一番,两人缓缓走出客栈,刚出门口却是看到巨人阎魁正呆呆站在门外,见到两人出来,脸上立刻露出欢笑。 洛天打量了一眼阎魁,当真觉得此人果真如武豪说的那般,忠厚老实,而且忠心,但是这份忠心估计也只限于他们武家人。 “阎魁,这位是思思的救命恩公,你以后见到他可要客气点。”武豪望着阎魁指了指洛天,吩咐道。 阎魁看着洛天,连忙点头,昨日闹剧产生的误会也早已随着这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在下洛天,阎魁兄以后可莫要欺负在下了。”洛天尴尬说道,对于这阎魁的威势当真心有余悸。 “只是不知这阎魁一族的修为是否和我们相同?”洛天突然想到,看着武豪问询道。 “西漠的羿蛮其实除了天性和修养之外,其余的和东阙南丘之上的元士并无区别。”武豪缓缓解释道:“只是这阎魁天生有巨人血脉,所以力量和冥兽有几分相似,他如今也才窥元一段而已,倘若交起手来,寻常的窥元三段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听完武豪解释,洛天又是一惊,看着阎魁,却是觉得他并不像是人类,更多像是冥兽一族,而听君说,冥兽一族是天地间的始祖,如此一来,也不难解释为何冥兽要比寻常修炼的元士要高出很多了。 “原来如此,看来阎魁以后得造诣定然不可想象。”洛天评价道。 “是啊,父亲也常如此说道,对了,我们现在就去器宗走一趟。”武豪想起了昨日的约定,立刻笑道。 “甚好。”洛天轻声回了一句,便跟着武豪缓缓朝蔚明城的器宗走去。 跟着武豪一路走着,倒是不错,一路上都享受着两边人群敬仰的目光。 原因无他,阎魁是整个东阙之上的唯一一个羿蛮,而且体型彪悍,极好识别,只要阎魁出场,丝毫不用怀疑他身边的便是东阙之上鼎鼎大名的铸器师一族武家人。 一路上武豪跟洛天说了许多关于铸器师在东阙之上的地位和来历,但却不是为了夸耀,只是想让从未接触过铸器师这方面的洛天有个大致的认识。 两人一路上谈的也是欢快的很。 “如此说,就连皇族也是一直想拉拢你们为他效力。”洛天狐疑道,南宫家可是有一位尊元境的强者坐镇,原本以为在东阙可以肆无忌惮,没曾想依旧是需要铸器师的帮助才能稳定局面。 “这话倒也没错,东阙有四大家族,除了你们洛家之外,北滨城的韩家之所以能够跻身四大家族之一,便是因为他们有一位黄阶二月品级的铸器大师,硬生生地将原本算不得多大势力的韩家,给提拔成了四大家族之一。”武豪缓缓说道。 “难怪东阙韩家又被称为兵家,原来是他们家族内有一位铸器师坐镇。”洛天若有所思,没曾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铸器师的价值。 “东阙器宗早有规定,凡是铸器师不得参与任何势力的争夺,否则将逐出器宗,韩家的那名铸器师本身便是韩家人,自从帮助韩家夺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宝座后,便被逐出了器宗,这也是东阙皇族为了平衡势力所耍出的手段,但是他铸器师的身份却依旧存在。”武豪略微想了一会儿,觉得洛天也不是外人,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半点隐瞒。 洛天听完,微微一笑,想着虽然逐出了器宗,但是也并不能阻断他以后得造诣,器宗更像是铸器师的学府,人家学完出师,也自然不会再待在你器宗之内。 “只是不知这器宗内如今有多少铸器师?”洛天突然问道,既然前提便是万中无一的魂元体,想必不可能太多人成为。 “如今器宗之内共有一百二十几人,最高身份的便是凌峰那老头,如今已是黄阶三月品级的铸器师,其次便是我父亲已是黄阶二月品级。”武豪说着眼中极其自然的流露出自豪。 “黄阶三月,那岂不是只要通过下一次铸器大试便能成为黄阶一日品级的铸器师了吗?”洛天仔细回忆了会儿,诧异道。 “没错,但是那老头这两年整整大试了五次都以失败告终,如今一天天也是怨气冲天的很,待会儿进去你可千万躲着他点,别在他面前提大试这两个字。”武豪一边说着,不由得笑着提醒道,眼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一丝恐惧,显然没少受那老头的气。 “看来这提升铸器师的品级当真是不容易啊!那这大试铸造的元器都是自己挑选的吗?”洛天突然问道,觉得能够直接评价一个铸器师的品级,那所挑选的元器定然也有要求。 “当然,只要是符合自己大试范围内的元器,皆可以拿出来铸造,但是所有的材料需要自备。”武豪说着,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很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顿了顿继续说道:“凌峰那老头五次大试,便花光了一生的积蓄,足足三十几万赤玉币,但是依旧没有成功。” “三十几万?”洛天也是惊呼道,如此大的一笔巨款竟然完全打了水漂,换做自己的话,估计会去投河,没想到这铸器师烧钱真是离谱。 “这点钱对凌峰那老家伙不算什么,只要他随随便便为某个家族铸造几把像样的元器便回来了,重要的是时间花的太久。”武豪随口说着,似乎对于铸器师来说,所谓的玉币就跟随处可见的石头一般容易得到。 可是听在洛天耳中,却是心砰砰直跳,他现在迫切需要玉石,无论是还上官傲那个老家伙的四千赤玉币亦或是自己本身需要汲取赤玉之中的元衍力来提升魂识,都需要数量磅礴的赤玉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 “到了。”正当洛天心不在焉想着后面繁杂的事情时,武豪突然停住了身子说道。 闻言,洛天立刻反应过来,隔着一层层台阶朝上望去,迎面便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大殿整体偏向于铁灰色调,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威严肃穆,让人望之生畏。 武豪率先踏着一层层阶梯朝上走去,洛天见此急忙跟上,阎魁走在最后。 台阶一共被分为四段,第一段阶梯是黄铜色,其后变为青铜色、赤铜色最后一段阶梯是紫铜色,洛天不明所里,心想恐怕是铸器师的品级分类,因为武豪身上佩戴着的铜片便是黄铜,代表着黄阶铸器师。 跟随武豪一路走上来,到达大殿正门,殿门门楣上挂着一块漆黑大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器宗’两个赤色大字。 进入大殿之中,里面十分宽广明亮,脚下铺着青灰色大理石板,殿中依次排列着二十几口四人环抱的大鼎,鼎中冒着微弱的火苗。 “这便是用来铸器的炉鼎,鼎中的炉火自器宗开创以来便从未熄过。”武豪正向洛天介绍着,突然从偏殿缓缓走出十几名穿着灰色长袍的人。 “武师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招呼,众人看到武豪,皆是极为尊敬的低头示意。 “你们忙去!”武豪点头示意,挥了挥手,立刻打发掉了。 洛天见此,没曾想,武豪竟然还是这么多人的师兄,看来这些人皆是成为铸器师不久。 洛天看着众人逐一走到大鼎前站定,看着炉鼎也未有什么动作,不免有些疑惑。 “对了,武兄,这里似乎……”洛天缓缓开口,却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疑问。 “极为简陋是吗?”武豪缓缓笑道,却是猜出了洛天的心思,继续说道:“这铸器师铸造元器,和寻常铁匠打造兵器不一样,铸器师皆是‘元力作火,魂识引锤’。” “元力作火,魂识引锤”洛天嘀咕道,却是想不通该如何去操作。 武豪见洛天一脸迷茫,微微笑了笑,举手招来一位远处的少年过来。 “李光,你现在打造一把一星的元器给洛兄弟看看。”武豪随口说道,脸上透着玩味。 “别闹了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日刚成为一星铸器师,就连昨日那把一星匕首都险些爆掉,我可不敢。”李光面露尴尬,一脸担忧说道。 “你这家伙,分明就是舍不得你那点材料,你只管做,材料我来出。”武豪打趣道,说到最后一拍胸脯给李光一个信誓旦旦的承诺。 闻言,李光担忧的神情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武豪笑道:“那,这可是师兄你说的,倘若失败了,你可得赔我材料。” “是的,快滚去做。”武豪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轻轻踹了一脚面前的李光,让他抓紧时间准备。 李光一脸欢乐的跑到后殿,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跑了出来。 洛天细看之下,发现除了一锭巴掌大的铁块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液体和粉末。 洛天耐心等待着,只见李光站在大鼎旁,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缓缓透出赤色的元力注入鼎中。 “轰!”元力刚一入鼎,鼎中顿时冒起了熊熊赤色火焰,李光舔了舔嘴唇,将手里的铁块直接抛进了炉鼎中。 “这是第二步,名为熔炉,第一步便是刚才将元力透入鼎中,名为起炉,紧接着便是依照所铸的元器图谱逐一添加材料,名为炼炉。”武豪在一旁缓缓解释道,看着洛天专注的神情不由的一笑。 “李光如今铸造的是一把一星元器,名为狼牙,是一把匕首。”武豪继续说道。 洛天听完,也没回话,依旧专心致志看着李光的操作,只见投入鼎炉内的铁块竟然缓缓升起,飘在了火焰之上,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铁块逐渐化为液体和其他投进去的材料逐渐融合,散着赤红的荧光。 “接下来的一步便是凝炉。”武豪补充道。 只见李光缓缓停止了元力的注入,忙里偷闲,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补充元力的丹药喂入嘴中。 元力刚一停止注入,火势瞬间便降了下来,只见李光再次缓缓朝着里面注入元力,却是比方才谨慎了许多,飘在鼎炉中的铁液缓缓汇聚成一把弯曲的匕首摸样。 “下一步是整个铸器最重要的一步,名为魂锤。”武豪继续解释道。 洛天看着稍稍恢复元力的李光,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珠,急忙催动元力灌入炉鼎内,只见炉鼎中的火势瞬间大起来,从炉鼎中缓缓升起一柄黄铜打造的短锤,短锤整体呈椭圆形,一半是黄铜,另一半是晶莹剔透的黄色宝石。 “此为古黄锤,由古黄晶石和古黄精魄组成,魂识透入精魄之中,便可操控古黄锤,锤炼鼎炉中的元器,去处杂质。”武豪一一解释道,看向李光,此时他的眼中透露出紧张,眉头紧皱,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襟。 “一星元器至少要反复捶打三十六次,每一次敲击的力度和方位都必须严加控制,仅仅以肉眼却无法看出,只能利用魂识控制才能正确的把握,饶是如此,其失败的概率也相当惊人,不止要运用元力控制火候的大小,还需要利用魂识来掌握敲击的力度和位置。”武豪轻声解释着,眼中显露出担忧。 只见古黄锤每一次落下,便会看到火星四溅,但是奇怪的却是听不到任何敲击的声响,显得异常安静。 “砰!”传来一声巨响,只见古黄锤再次落下,却是没有升起,缓缓沉入鼎炉之中,洛天看着那柄匕首也突然变得焦黑,直直的掉入炉鼎之中,成为火焰的燃料。 “妈的!”李光恼羞成怒的爆出一句粗口,全身气的发抖,失落的垂下头望着炉鼎中微弱的火光。 “失败了?”洛天狐疑道,却是觉得很突然,事情明明进行的很顺利,为何突然就失败了。 只见武豪缓缓走到李光身边,一脸严肃的正色道:“你方才得魂识明显表现出一丝躁动不安,刚才心思是否出了岔子。” 闻言,李光缓缓点头示意,萎靡道:“刚才想到昨日的狼牙匕首出现一点不足,刚才本想着弥补,却是一锤敲错了方位,引得自爆。” 听二人说着,洛天顿时觉得铸器师当真是玄妙的很。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倒贴 我在等一个人,他会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 随着一阵巨响,李光的一星铸器终以失败告终,在场的众人皆是看着一脸失落的李光,眼中流露出惋惜。 武豪安抚了一阵李光后,缓缓回到洛天身旁,苦涩一笑道:“正如你所见,铸器的概率的确是非常非常低,哪怕你已经成为月品铸器师,打造一星元器也不会百分百成功,但是失败概率却会降到很低。” 洛天微微一笑,心领神会,他从没有将铸器想的很简单,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如今的魂识只怕压根举不起那古黄锤。 “武兄,不知那古黄锤需要有多强健的魂识才可以操控?”洛天不由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未免你不清楚其中的细则,我还是从魂锤开始解释”闻言,洛天微微点头示意。 “这天地间一共有四种晶石,只有这四种晶石伴随着精魄,也只有这四种晶石能够制成魂锤。黄阶元器,便是需要你刚才看见的古黄锤,它是由古黄晶石和伴随而生的古黄精魄熔炼而成的。其次便是九玄晶石和九玄精魄打造而成的九玄锤。 再就是地心神母晶石和地心神母精魄打造而成的地心神母锤,最后是天华晶石和天华精魄打造而成的天华锤。” 洛天仔细听着,将武豪的四大魂锤牢记在心中。 “而这每一级别的魂锤,便需要相应的魂识才能控制,魂识的品级便是通过你所能控制魂锤的品级来定的,比如说我,如今就只能控制二星的古黄锤,制作每一品级的元器,必须要能够控制相应品级的魂锤才可以。”武豪继续解释道。 闻言,洛天才算是了解到了铸器师里面的详细规定,成为铸器师最重要的果然还是魂识,就算你修为境界再高,魂识不行,控制不住魂锤,也没办法锤炼元器。 见洛天皱着眉头,似乎没有完全听懂,武豪苦笑着摇了摇头,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洛兄弟可知道魂链?” 闻言,洛天点了点头,却不知他为何由此一问。 “这元士一旦通过启魂,便会拥有自己的魂链,这魂链就如那边的铁链的一般样子。”武豪说着指了指远处挂在一边的一小截铁链,似乎是怕洛天压根没有见过那东西,故意说的再详细一些。 洛天缓缓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插话,他很感激这武豪能不辞辛苦给自己讲解这么多有关于铸器方面的知识,遂也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听他说着。 “元士最开始拥有的魂链,只有区区的一节,能够覆盖的范围,也只有区区一两米远,但是随着魂识的提升,这每多出一节的魂链,能够覆盖的范围便会相应的增加。”武豪说完,再次瞅了眼一旁一脸平静的洛天。 洛天也是一脸苦闷,这些东西,早在十方的时候,伯一便详详细细的告诉过了自己,虽说是废话,但他也必须得装出一副爱听的模样。 “倘若你听懂了这魂链,便能够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这黄阶一星铸器师所需要的魂链,要足足六节,这个数据是列代的铸器先辈总结下来的经验,而随着后面,每提升一次铸器品阶,相应的魂链便要多增加六节,直到彻底突破黄阶铸器师,达到玄阶铸器师为止。”武豪依旧认真的说着,也不知他哪儿来的这么好的精力。 洛天原本并不在意,权当是给他面子,但是听到最后,他发现自己错了,武豪那番话实在太重要了,如此一来,自己便能够更准确的去确定自己是否达到了那个铸器师的品级,亦或是相差了多远需要自己去弥补。 想着想着,洛天急忙探入魂识之中去瞅了一眼,细细一数,却是一脸失望,如今自己的魂链只有区区三节,就连一星的魂锤,自己都无法举得动。 心里想着,洛天在武豪的陪同下,若有所思的在殿中转悠着,看着大殿之上那些入门不久的铸器师,都在专心致志训练着自己的魂识用来精确控制魂锤。 此时来到一处角落,抬头望去,却是看到墙壁上刻着四幅画,都像是是些木头之类的材料。 “对了,武兄……”洛天刚准备询问,却是从偏殿跑出一个模样俏丽可爱,身穿粉紫色广袖百褶尼罗裙的少女。 “哥,你回来了,说好去众义堂给我找赤焰沙的,怎么现在才回来。”女子看着武豪,脸上露出一丝恼怒,埋怨道。 只见女子走到武豪身边,伸出手掌,等候着武豪的赤焰沙。 洛天见那女子,忽然有些失神,心里直呼美到窒息,那女孩身穿广袖百褶尼罗裙,纤巧隐握,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淡雅添浓,仿佛能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珠玉幽香,果如诗中所言的那般“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洛天自顾自沉思着,武豪则在一边尴尬的搔了搔头,眼中显出一丝为难,缓缓朝洛天看去,脸上立刻显出如看到救命稻草般的解脱,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一边朝洛天走去,嘴中惊呼道:“小妹,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女子便是武豪的小妹,名为武思思。 武思思脸上本来挂着恼怒,听完武豪说话又露出一丝不屑得神情,直到穿过大殿中心一直看到洛天,脸上却是流露出震惊。 “洛天?”武思思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嘴中惊呼一声,看到武豪微笑着点头示意,便一把甩开武豪的手,直接朝洛天飞奔而去。 洛天站在原地,却是一脸迷茫的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少女,脸上充斥着羞涩。 “洛天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武思思飞扑过来,一把将洛天紧紧搂住,这种场面就像是亲人分离许多年重聚一般。 洛天冷汗直流,被武思思的热情有点吓到了,急忙挣脱出来,礼貌问道:“不知姑娘是?” “你不认识我了?”武思思闻言,指向自己反问道。 ‘认识你就见鬼了。’洛天心中暗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虽然觉得这妮子长得的确过于吸睛,可并不代表自己就要立刻露出狼人的本性,这未免太不知分寸了。 “我是武思思,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行了。”武思思一脸活泼开朗的笑道,还不等洛天反应,又是一把将洛天的臂膀抱的紧紧的。 手臂处一阵柔软,洛天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脸色稍稍紧张,急忙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武豪,苦笑着推开了身旁的武思思。 “思思,不得无礼。”武豪佯怒道,看着洛天,也是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洛天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我爹。”武思思对洛天开心说道,便叫嚷着跑到了后殿。 ‘叫爹?这丫头看起来怎么比洛子瑶那货还要疯的厉害。再说自己也未必比你大,你就一口一个洛天哥哥的叫个不停,洛天那小子就这么喜欢当人家哥哥吗?我咋不知道。’洛天不禁想到,到底是这元宙之上的女子都是长得漂亮,实际却都怪异的很,还是只有自己遇到的才是这样。 不是像洛雨妍冷的跟块冰一样,就是跟洛子瑶和这武思思一样,疯的要拆天。看来也只有莹琪稍微正常点,不过她也是个刁蛮任性惹不起的公主。 想了一会,洛天立即想到了正事,急忙向武豪问道:“武兄,这墙壁上画的这些木头都是什么?” 闻言,武豪朝墙壁上扫了一眼,缓缓说道:“这墙壁上画的是铸器师和炼丹师最看重的四种神木。” “神木?”洛天狐疑道,不知武豪指的是什么神木,因为对自己来说,木头就是木头,除了造东西,便是当柴烧,还能有什么别的好处不成? “没错,天地间除了有四种强大的魂锤之外,还有四种强大的神木,这四种神木比起寻常的木炭好处不可同日而语。”武豪故意卖了个关子,再次朝墙壁上看去。 “是哪四种?”洛天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铸器师之间的所有秘密。 “第一种便是青韵兰泽。”武豪说着指了指墙壁上的那块青色其上泛着白色兰草花纹的木头。 “第二种名为青龙木。”武豪将手指向一旁的那块形似青龙的弯曲环绕木头。 “第三种名为玉髓骨木。”洛天看着墙壁上那块如青玉一般形状像骨头的木头,看了一会,便朝着最后那块晶莹剔透,如七色彩虹一般的木头望去。 “那是七彩琉璃木。”突然传出一阵低沉的声响,洛天回头望去,却是看到一位背手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中年男子。 “爹”武豪看见中年男子,急忙喊道。 洛天看去,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体型偏瘦,脸上留着山羊胡,挂着柔和的微笑,看起来便给人一种亲切感。 “见过前辈。”洛天抱拳施了一礼,轻声道,抬头正好看到男子胸前的那块铜牌之上刻着两个月亮。 “洛天哥哥,这是我爹武烈,大家都叫他武二月。”武思思跑到洛天身边笑道。 洛天听完强忍脸上的笑意,武二月这个别名,怕是这武烈在黄阶二月待了许久了,才会获得这个别名。 “你便是洛天。”武烈上下打量一番,眉头微皱,转瞬即逝,面露祥和问道。 “在下正是。”洛天平静道,态度算是恭敬。 “爹,你什么时候去洛家提亲啊?” “咳咳……”武思思突然冒出一句,听的武烈和洛天一阵干咳,脸上憋的通红。 洛天却是忽然想到,这武思思刚才特地去找他爹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 “思思,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以后就不让你出来了。”武烈佯怒道,一张老脸羞愤不已。 “武姑娘方才是拿在下开玩笑了,还请前辈不用在意。”洛天见气氛越发尴尬,急忙打趣道。 “什么姑娘前辈的,叫我思思就好了,至于他嘛,以后就叫岳父。”武思思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什么女孩子的矜持羞涩在她面前全部化为乌有。 “你……”武烈气的竟是说不出话来,转身朝一边走去。 洛天也觉得武思思这个玩笑开的未免有些过分,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谈论这些的。 “武姑娘,在下于姑娘初次见面,不知你是否有什么误会。”洛天退了两步礼貌问道。 “没有误会,我就是要嫁给你。”武思思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强调道。 “可是我们是第一次碰面,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娶你呢?”洛天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虽说眼前之人长得的确漂亮又可爱,但是自己又不是随便人,哪有她说嫁自己就要娶的道理。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等你娶了我,以后再慢慢熟悉不就好了。”武思思满不在乎说道,似乎铁了心一般要去拱洛天这个。 “简直不可理喻。”洛天训斥道,脸上的恼怒展露无遗。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武思思有些失落,看着洛天问道。 闻言,洛天缓缓摇了摇头,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好,引得世间女子为自己发疯。 “那你是觉得我长得不够好看?亦或是性格不好?修为不够高?还是觉得有哪一点不够好?”武思思继续问道。 “我真服了你了,这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洛天一脸厌烦的说道。 “因为你救了我。” “我不只救了你,当时在场这么多人我都救了,倘若每个人都跑出来说要嫁给我,那我是不是该每个人都娶呢?” “你放肆。”就在洛天说完心中的话时,只听得一声爆喝,洛天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出现一道拳影。 “砰!”洛天被一拳打在胸口,踉跄倒退了数步,一脸愤怒的望着来人。 “真是不识抬举,思思看得上你是你小子的福气,你竟敢口出狂言。”那人也如洛天一般年纪,十六七岁,长相白皙俊美,英气勃勃,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那人刚说完,狂喝一声,拳头上透着青色的元力,气势汹汹朝洛天冲来。 “欧晋阳你够了。”武思思突然挡在洛天面前,大声训斥道。 闻言,名为欧晋阳的少年立刻停住身子,一脸气愤道:“这小子如此羞辱你,你还护着他。” “是我太冲动了,不能怪洛天哥哥。”武思思怔了半晌,眼中有些湿润,萎靡道。 “哼,一个废人而已,不就是运气好救过你一命吗?至于如此吗?”欧晋阳一脸忿恨的喊道,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意,但从话语中不难听出浓浓的醋意。 “晋阳,你这话就不对了。”武豪急忙走到欧晋阳身旁,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将欧晋阳拉到一边。 “他说的没错,我如今只是个废人,你还愿意嫁给我?”洛天自嘲般说道。 “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武思思回过头来,眼中越发湿润起来,沙哑道。 “哼”洛天轻蔑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我不愿意。” 闻言,武思思身子不自主的一颤,轻声笑道:“那就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 “那你就等,只要别再来烦我就行。”洛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朝武豪走去,嘴上随意说道。 看着洛天缓缓离去,武思思站在原地,眼中的湿润缓缓消失,脸上的失落逐渐转化为坚定。 走到后殿,正好看见武烈、武豪和欧晋阳坐在殿中。 “你还敢来!”欧晋阳一看到洛天便猛地起身,一脸气愤的吼道。 “晋阳,不得无礼。”武烈坐在一旁沉声道。 闻言,欧晋阳才被武豪压着坐在原地,稍稍压制住心中的愤怒。 洛天直到现在才看到欧晋阳胸前那枚刻着三颗星的黄铜片。 ‘三星铸器师’洛天心中有些惊诧,没想到这货不仅是窥元五段的元士,而且是黄阶三星的铸器师,这只怕在整个东阙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刚才在下失礼,还望前辈莫要怪罪。”洛天抱拳致歉道。 “无碍,小女刁蛮任性惯了才闹成今天这种局面,待我回去严加看管。”武烈气呼呼说着,正说着,武思思一副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欧晋阳见此,急忙上前,手中拿着一物摆在武思思面前,开心说道:“思思,这是你一月大试还差的赤焰沙,我给你寻到了。” 欧晋阳将一月大试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言下之意便是告诉洛天,武思思将会成为东阙乃至整个元宙之上最有天赋的铸器师,而洛天只是一个凡体,有什么资格去高攀人家。 洛天不可能听不出欧晋阳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极有气度的微笑,可心里却是震惊不已。 没曾想着年纪轻轻的小妮子,竟然如此逆天,这么快就准备一月大试,倘若被她成功晋级到了一月品级的铸器师,那不就代表她也可以靠一己之力去创造出一个大家族了吗? 如此一想,也难怪武烈和武豪如此在乎疼爱她了。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红颜祸水 器宗后殿,此时洛天站在殿上,越发觉得心神不宁,无外乎其他,看着武思思和欧晋阳等人天赋,当真是自卑到了骨子里。 “我不要。”武思思望着欧晋阳手中的赤焰沙骄横的拒绝道。 闻言,欧晋阳一脸诧异问道:“你不是就差这一种材料便可以一月大试了吗?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那这么多为什么?”武思思一脸不耐烦说道,直愣愣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晋阳看着手中的赤焰沙,脸上透出失落,武思思和众人都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寻来这些赤焰沙,就是为了讨得佳人一笑,可如今就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洛天,让武思思开始厌烦起了自己。 “我先给你存着,等你需要了再找我拿!”欧晋阳失魂落魄将赤焰沙缓缓揣入怀中,朝殿外走去,路过洛天之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他。 ‘我真是无语,为什么祸水都平白无故往自己身上引,真是躺着也中枪。’洛天心里叫喊道,大呼无辜。 “咳咳” “你没事!”听到洛天急促的咳了两声,武思思立即想到方才欧晋阳打在洛天身上的那一拳,关心问道。 “无碍。”洛天缓和一笑道,看着武烈,一脸严肃说道:“武前辈,可否教在下铸器?” “哈哈……”武豪听完当即笑了起来,没笑两声,看到武思思恶狠狠的表情,立即反应过来,一脸严肃的盯着洛天。 武烈也和武豪一样,听到洛天此话差点笑出声来,竭力憋着。 “贤侄的身体状况自己可知晓?”武烈故作狐疑道。 “知晓!”洛天平静回道。 “那豪儿跟你讲的有关铸器师可有什么不明了的地方?”武烈继续问道。 “明了。”洛天依旧平静回道。 “那为何贤侄还说出方才那番话来。”武烈问的十分体面,给了洛天好几个台阶下。 “前辈可能误会了,小子的意思是学习铸器之前的准备阶段?”洛天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也清楚武烈话中的深意,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魂识不能铸器,就算学了也是无用,可洛天想的是能够有人教自己铸器之前应该如何掌握最基本的知识,而后自己再慢慢摸索,定然能够一点点学会,只是这话说的过于唐突,很明显武烈没有教自己的意思。 “我教你。”还不等武烈说话,武思思猛地站了起来,信誓旦旦道。 “思思,不得胡闹。”闻言,武烈急忙训斥起来。 “洛天,我知你救过思思,这份恩情我武家牢记于心,倘若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武烈做得到的,定当满足你。”武烈极为客气道,就算如今这个局面,也依旧将洛天当做他们武家的恩人,当然,毕竟洛天救下的只怕是整个元宙中铸器天赋算得上最高的,即使洛天提了个过分的要求,武烈依然没有生气。 “如此的话,那就多谢前辈了,在下先行告辞。”洛天抱拳说道,也不打算再多费唇舌,待到后面再慢慢寻找能够教自己的人,遂缓缓走出了殿外。 洛天此时依旧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修为,他觉得还不到时候,至少自己的魂识还没满足铸器的资格。 “洛天哥哥。”武思思急忙喊道,就要追出去。 “站住。”武烈大喝道,语气中的恼怒再不是佯装。 闻言,武思思站在原地,却是失落不已。 “思思,为父知道你是真的心仪洛天,只是他如今只是一介凡体,你和他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武烈思虑半晌,终是将最现实的问题说了出来。 “哼,凡体凡体,开口闭口就是凡体,那我也自费修为成为一个凡体,你就无话可说了。”武思思反驳道,将心中的怨气尽数发泄了出来。 “你……真是气死为父了。”武烈说罢,猛地一甩袖袍,从后殿侧门出去了。 大殿上也只剩下武豪和武思思两兄妹。 “思思,大哥知道你从小便做着一个梦,梦里面在你危难之际,束手无策之下突然冲出一个少年救了你性命,可是,这毕竟只是一个梦,当不得真,哪怕是真的,你又如何能肯定那人就是洛天呢?”武豪走到武思思身旁,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一脸忧心地极力安慰道。 武思思听完,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逐渐变得暗淡,思虑半晌,眼中又发出一阵光彩,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大哥你不知道,自从我从青丘帝府回来之后,又做了一次那个梦,梦里面救我的那人面容极为清楚,就是洛天,但是我不敢说,因为我知道他如今被废了修为,所以我便心中期望着,这辈子我都不会主动去找他,倘若真的有缘,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倘若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那我也就死心了。”说完,眼中的神色越发明亮起来。 “我也没想到就在今天,大哥就会将他带到我的面前来,难道这不是上天注定的吗?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让洛天娶我。”武思思极为认真道,说完便甩开武豪,径直朝着外面跑去。 “思思,你……”武豪惊呼一声,手还耷拉在半空,而后一脸无奈的垂下,终是放弃了,他熟知自己这个小妹的脾气,一旦认定了的事,便终生不会放弃。 此时洛天一脸失落的从器宗台阶缓缓而下,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却不是因为武烈拒绝了他,而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魂识还这么弱小,就连一星铸器师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后面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不由得便有些自暴自弃了起来。 “洛天!”正当洛天自唉自怜地缓缓在器宗门口下着石阶时,忽听身后想起一阵急切呼喊。 洛天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谁,他对武思思虽说没有爱慕之意,但是却不厌恶,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他一脸殷切的去讨好一个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的铸器师,哪怕目前没有人愿意教他,他也不愿意让旁人看扁。他也不清楚自尊心为何开始作祟,以前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直到遇见武思思为止。 “你还来做什么?”洛天没有去看身旁站着的武思思,但是他隐约猜到她此时的表情定然是一脸堆笑或者是讨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她将自己当做恩人,这样做也只是想让她更加心安理得罢了。 “生气啦?”武思思果然一脸的堆笑,就如哄小孩一般讨好道。 “哼,你很了解我吗?”洛天宛如自嘲般哼了一声,讽刺道。 “嗯?算不上了解。”武思思若有所思的答道。 “那你干嘛跟着我?”洛天懒得听他废话,语气变得有些恼怒。 “就是为了多了解了解你啊!”武思思俏皮的说道,似乎全然不在意洛天的冷漠,也丝毫不担心洛天会跟之前一样,故意说些贬低她的话来。 “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为何会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你不可,仅仅是因为你救过我一命?” “没兴趣。”洛天冷漠的甩出一句,却不是在装腔作势,他觉得再被这丫头软磨硬泡下去,终有一天,自己会被说服。 “哦?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威震东阙的洛天啊!”武思思打趣道,对于洛天的冷淡直接选择无视。 “我只是个废人,你跟着我没好处。”洛天故意将自己贬低,希望能让武思思知难而退。 “我知道,但是你跟着我却有好处。”武思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脸上挂着深意的笑容,不知想表达什么。 “何以见得?”洛天反问道。 “我会帮助你。” “帮我什么?是帮我将家族发扬光大呢?还是帮我成为一个彻彻底底衣食无忧过完下半辈子的废物。”洛天说着,眼中透出玩味,其实刚才他便想到有一件事或许还真得眼前这丫头来帮自己。 “随便什么都好,只要你说,我就愿意去做,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武思思拍了拍手,故作轻松道。 “哦?那我要你教我铸器你也愿意?”洛天急忙试探道,还真的被这丫头给说动心了。 “当然,义不容辞。”武思思想都不想,便立刻回道。 “只是也只能教你一些最基本的,你没有元力,又没有……”武思思若有所思说道,讲到一半,脸上露出震惊,惊诧的盯着眼前的洛天。 “魂识吗?”洛天露出玩味的笑容,直接透出魂识,打量着眼前天生丽质的少女。 “这怎么可能?”武思思惊呼道,却是怀疑自己眼前出现的是个幻觉,当自己透出魂识之后,却是惊人的发现,眼前这段极其弱小的三节魂链正是洛天散发出来的。 “你修为不是……”武思思惊叹道,话头戛然而止,脸上流露出的喜悦竟比洛天那日在琰峰上修为失而复得之时,还要来的猛烈。 洛天看着武思思,微微点了点头,“当初是被废了,可是又被我找回来了。”洛天不愿解释太多,简而意骇道。 闻言,武思思也没有过多追问,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方才洛天遭受父亲如此屈辱之时,都没有展露自己的修为,如今确是对自己坦诚,武思思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让面前这个男子爱上自己。 …… 天色渐晚,此时洛天和武思思在蔚明城中瞎晃,透着皎洁的月光,两人走在街道上,却是吸引着许多人的目光。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在幽会?”武思思突然笑道? “幽会吗?你是如何将这两个字泰然自若的说出口的。”洛天听完,没来由的一惊,故意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打趣道。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武思思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看着洛天道。 洛天脸上透着笑意,武思思的话里透着玄机他肯定能品味出来,让自己说出约会一词,却是有些强人所难。 见洛天只是笑而不语,武思思瘪了瘪嘴,他也能猜到洛天心中所想。 “洛天哥哥。”正当武思思分神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武思思听完,眼中立刻闪过一抹阴寒。 “嘿,小疯子。”洛天打趣道,招了招手。 此时洛子瑶正一脸开心的朝洛天跑来,武思思见后才算稍稍安下心来。 “洛天,好久不见。”洛子瑶身后传来一声银铃脆响,却是莹琪一边招手,一边柔声呼喊道。 武思思看着洛子瑶虽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见到莹琪,脸上的平静立刻变得波澜起伏。 “你怎么会和莹琪在一起?”洛天问道,撇了一眼身旁的武思思,心中直呼不妙。 “你还有脸说,当初你和雨妍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又找不到你们,无奈之下,只好去皇宫找莹琪姐了,要是等你们,我非得流落街头不可。”洛子瑶一脸委屈的说道,转而看向一旁的武思思,眼中的惊诧暴露无遗。 “莹琪”洛天轻声示意,脸上不由显出尴尬。这份尴尬不是自身的,而是被空气中凝重的氛围给影响到了。 莹琪缓缓走来,直接将洛天无视,一双眼紧紧盯着洛天身旁的武思思,脸上的震惊虽然掩饰的极好,却也透露出一点。 “这是武思思,这是……” “东阙公主,南宫莹琪。”还不等洛天说完,武思思便率先开口道。 “元尊榜十九名,铸器师武思思,幸会。”南宫莹琪平静说道,脸上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洛子瑶一手捂着小嘴,脸上的吃惊让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干嘛,要吐啊。”洛天看着洛子瑶怪模怪样的样子,开口训斥道。 洛子瑶看着武思思,脸上的激动无以言表,却是紧紧挨着洛天,不敢靠近半分。 “洛天为什么叫你小疯子啊!”武思思主动凑近洛子瑶,捏了捏她可爱的肉脸,打趣道。 “这……”洛子瑶见此越发的激动不已,却是半晌说不话来。 “对了莹琪,你刚才说的元尊榜是什么东西,武思思在元尊榜中只能排第十九名吗?”洛天忽然问道,他觉得这这什么元尊榜定然学馆中弄出来唬人的玩意儿,可就连武思思这等天赋异禀的人都只才排第十九名,那说明她前面又有多少比她天赋还要好的人存在。 洛天无意中的一句问话,听在两女耳中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莹琪闻言,脸上的阴郁一消而散,笑道:“元尊榜就是……” “等你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武思思冷言冷语的给打断了,闻言,洛天心中咯噔一下,暗骂武思思没有脑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明知洛天已经……”莹琪气汹汹呵斥道,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莹琪一脸的恼怒,武思思突然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莹琪居然还不知道洛天已经恢复了修为。 “我的意思是,他知道了也没用。”武思思急忙掩饰道。 一切看在洛天眼里直呼没有天理,俗话说红颜祸水,当真一点不假。 “洛天哥哥,你是怎么认识思思姐姐的。”洛子瑶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一句没头没脑的神助攻,说的洛天一脸苦涩。 “走着走着就认识了。”洛天随口说道,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急忙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就认识了?”洛子瑶呆在一旁,重复着洛天的话,只感到莫名其妙,急忙追了上去。 “没想到堂堂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女,也会愿意去主动结识洛天。”莹琪突然打趣道。 “原话奉还。”武思思温柔的笑道。 闻言,莹琪脸上出现一丝恼怒,虽说她贵为东阙皇族的掌上明珠,但要论起光环,的确是无法和眼前的女子相比,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如。 “说,你有什么目的。”莹琪当然不愿意相信突然冒出来的天之骄女会选择已经成为凡体的洛天,倘若洛天修为还在的话,倒是可能出现眼前的窘迫局面,可是如今确是不免引起莹琪的怀疑。 “我的目的和你一样。”武思思眼中透出狡黠,微微笑道。 “你……”莹琪听完,越加气愤起来,急得说不出话。 “我的公主殿下,你说你着什么急啊,当事人都还没发话,你就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那还有一点你们南宫家的风度。”武思思轻轻拍了拍莹琪的肩膀,透着盛世临人的姿态。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脑回路 经历了一夜的寂静无声,此时天刚微亮,深秋的黎明格外带着几分萧瑟。 洛天早早便起了身一头钻入喧嚣的大街上,此时街道两旁已经活跃起来,想起昨晚武思思和莹琪两人吃饭时的神情,自己便不免吓得一身冷汗。 耽误几日时光,洛天差点忘记自己来到蔚明城的最终目的,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所以洛天并未知会众人,天还没亮时,便悄默默的起身出门。 走了一个多时辰,天也渐渐亮了起来,此时洛天站在一处九层高的青色阁楼前,看着前方络绎不绝的人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舫”洛天看着前面的一块青绿色大匾,嘀咕了一句,大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刚进大门口,一阵芬芳的药香扑面而来,洛天四下打量一阵,发现四周卖着各式各样的名贵药材。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只见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朝洛天走来,极为熟络道。 “我是洛天。”洛天还不等哪人说完,冷冷打断道。 “洛天?莫非你是洛家人?”伙计狐疑道。 闻言,洛天缓缓点了点头,却是看到伙计打扮的那人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一副厌恶的表情怒喝道:“你走!青舫不做洛家人的生意,赶快滚。”说着就要抓起一旁的棍子朝洛天打去。 洛天盯着那伙计,心里想到不是青舫的主人说要见我的吗?怎么如今自己来了,反倒是把自己撵出来了,不由的打趣道:“你确定?” “当然!青舫现如今的规矩是,姓洛的与狗不得入内,你就抓紧滚!”那伙计脸上皱成一团,似乎和洛天多接触一会儿都会变成罪人一般。 “你……”听完这话,饶是洛天这种脾气好的都不由有些恼怒,但却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将脸缓和下来,继续道:“这可是你说的,后面别来求我。”洛天露出一脸玩味,缓缓走了出去,在青舫门口旁边的石座上坐了下来。 “真是有病。”那伙计将手中的抹布一抖,看着洛天如一个看门的坐在门边,脸上透着鄙夷,不由怨骂道。 “方才何事?”从一旁冒出一个五六十的老伯,只见他看着那个伙计一脸严肃的问道。 “冯伯”伙计见到来人,极为恭敬的弯腰喊道,看着冯伯有此一问,一脸无辜的说道:“刚才冲进来一个洛家的人,我说青舫不做你家生意,他可倒好,还死赖着不走,这不,现在门口坐着了。” 冯伯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透着微笑,表明伙计做的很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扭头朝门口看去,却是没有看到人影,不由问道:“那个洛家人可有通报名讳?” 见冯伯脸色有些紧张,伙计忐忑道:“报,报了,他说他叫,洛,洛天,好像是。” “我当时还跟他说了,什么天也不行,只要是洛家人统统不能进。”伙计一脸自豪补充道。 “他真说自己是洛天?”冯伯脸色越发紧张起来,瞪着伙计又问了一遍。 “是,是啊。”那伙计看着冯伯,也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他知道冯伯在青舫的地位,能够让他如此紧张的事,定然不会是小事。 “遭了,你赶快给我把人请回来,这是小姐要找的人。”冯伯一脸焦急道,眼中透出急切。 “小,小姐。”伙计一听此人竟然还和至尊无比的主人有关,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还愣着干什么,人请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冯伯厉色呵斥道。 闻言,那伙计才意识到,刚才洛天那番话当真不是无的放矢,如今轮到自己要去腆着脸求人家了。 “不用了。”门口突然想起一阵戏谑,待两人看去,只见洛天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这是?”冯伯看着洛天一身简陋打扮,不由得狐疑道。 “他就是方才自称洛天的人。”伙计赶紧解释道。 闻言,冯伯脸上的诧异缓缓消散,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道:“公子可是洛家洛天?” “正是。”洛天平静说道。 冯伯再次打量了一眼,思虑了半晌,摆手朝着楼上道:“洛公子请。” 洛天也不扭捏作势,一脸温和的朝楼上走去。 来到二楼,明显清静了一些,但依旧是人来人往,洛天随意扫了一眼,四周尽是些璀璨夺目的兵器,而深处柜台上阵列的赫然便是元士追逐的元器。 来到第三层,房间里陈列着许多色彩缤纷的甲胄,有些冒着淡淡荧光,很显然便是元士梦寐以求的土系元器。 第四层上摆着许多珍贵稀有的元丹,第五层上摆着一些珍贵的铸器材料,第六层一直到第八层都被一块帆布遮挡住了,只依稀听得见里面有些声响,却不知里面卖的是什么。 来到第九层,洛天站在门口等候,冯伯自顾自进去通报。 等了许久,冯伯才缓缓走出来,一脸尊敬的对洛天说道:“公子请,主人在里面等候。” 洛天缓缓点了点头,进入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块屏风隔断,绕过屏风朝里走去,出现几层青色的纱幔挡在洛天面前。 “刷刷刷” 正待洛天想着这屋子的构造之时,忽然听到一阵舞剑的破空声响,还来不及细虑,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把冒着寒光的宝剑。 洛天脸上惊诧转瞬即逝,身子向左微倾,急忙伸出两指将宝剑死死的钳住。 “在下洛天,赴青舫主人之邀,这刚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阵刀光剑影,毫无待客之道。”洛天嘴中虽然云淡风轻的大谈礼法,可是心中却是一阵疑问。 “你还有脸说。”纱幔之后冒起一阵女子的婉声,语气中却明显夹杂着恼怒。 只见宝剑猛地抽出,一阵剑影闪过,洛天不敢大意,望着宝剑上泛着的微弱赤色,很明显来人已经动用了元力。 洛天抡起凡尘一阵霹雳啦的格挡,越打下去,洛天脸上越发有些凝重,他很厌恶这种一上来什么话都不讲,就开始搏杀的局面。 刀光剑影闪过,洛天面前的帷幔尽数被砍的粉碎,洛天一个秋风扫落叶,身子朝前一跃,手如鹰爪,朝着面前之人的脖颈抓去。 “你?靛菲儿?”洛天紧紧扣住女子的脖颈,却是发现面前之人正是那日在曙境中从王朔等一干山贼手中救下的碧裙女子。 洛天尴尬的一笑,看着靛菲儿一脸气愤的神情,急忙将捏在她脖颈处的手缓缓放下。 “果真是你,洛天。”靛菲儿眼中的震惊还未消散,望着他恶狠狠喊道。 “就是我,你明知道是我,为何还要刀剑相向。”洛天却是泛起了狐疑,那日明明是自己救了她,为何如今她却恩将仇报。 “哼,是你没错,可你却是洛家人。”靛菲儿冷哼一声,说到最后,眼中的杀意毕露,直接透出元力举掌朝洛天轰来。 洛天看着靛菲儿的模样,脸上的苦涩越发沉重,如今他算是极为确定了下来,但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全都是疯子神经病脑子进水的。 洛天也不客气,举掌接下,利用身体的灵活性,直接绕到靛菲儿身后,将她两条手臂抓在手中,超后一绑。 “别再动了,在动我可不会保证你的双手不会废掉。”洛天紧靠着靛菲儿背部,冷漠的要挟道。 “哼,这里可是青舫,只要我随便吆喝一声,你觉得你还有命出去吗?”靛菲儿一脸有恃无恐的说道。 对于她口中的话,洛天丝毫不会怀疑,青舫在东阙的势力他早有耳闻,虽说如今局面有些僵硬,但是洛天却不觉得无法改变。 “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只是如今有你作伴,就算下到黄泉也定然不会寂寞分毫。”洛天如一个泼皮无赖般打趣道,说着还闻了闻靛菲儿脖颈处透出的那股幽香。 闻言,靛菲儿脸上的恼怒越发的明显,可是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含蓄。 “你真是个混蛋、淫贼。”靛菲儿气鼓鼓的骂道。 “口口声声骂我淫贼,你是不是真想体会一下我这个淫贼的做法。”洛天一脸贱笑道,脸庞缓缓朝着靛菲儿的脖颈处探去。 洛天鼻子深沉的嗅着靛菲儿身上的香味,却是让靛菲儿脸上的娇羞一直蔓延到了耳背。 “你是真想让我喊人来吗?”靛菲儿立刻正色道。 闻言,洛天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暗骂自己的轻浮,怎会每次都被这丫头身上的香味迷的神魂颠倒。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洛天松开双手,将面前的靛菲儿朝前一推,严肃道。 靛菲儿向前踉跄几步,稳住身子,回头盯着洛天,眼中的愤怒依旧十分明显。 “我说青舫的大小姐,你就算要杀我这个废人,是不是也该跟我讲明前后的联系,让我死个明白。”洛天大模大样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块糕点,举在半空中反复端详着。 “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靛菲儿厉色道,极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说!”洛天将一整块糕点直接喂进了嘴中,含糊的说道。 靛菲儿看着洛天傻兮兮的样子,轻蔑一笑,呵斥道:“我且问你,那日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 “碰巧而已。”洛天满不在乎的开口就答。 “碰巧?我再问你,为何要从穷凶极恶的山贼手中救下素不相识的我和青莹。”靛菲儿冷笑一声,继续喝问道。 “无意之举。”洛天依旧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可是心中却是犯了疑问,对于靛菲儿口中提出的两点,却是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说的可真是轻巧,倘若你不是洛家人只是一个闲散的元士,或许我还会相信你口中的鬼话。”靛菲儿越发觉得洛天傻得可笑,也越来越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 听完靛菲儿的一番话,洛天一脸玩味的看着靛菲儿。 “我是洛家人难道就不能去救你们了?”洛天反问道。 “不能。”靛菲儿斩钉截铁的回道。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的说法,究其原因不是错在我不该救你们,而是错在我是洛家人诺。”洛天打趣道,对于现在的局势越发感兴趣起来。 “正是,这次我们青舫运过来一大批的兵器甲胄,其中的元器、元丹多不胜数,但是就在快要到达蔚明城的时候,却是中途被一伙山贼截获。”靛菲儿说着,望着一旁吃糕点吃的正嗨的洛天,眼中不自主流露出鄙夷。 洛天看着靛菲儿怨恨的盯着自己,急忙将手中的半块糕点喂入嘴中,舔了舔手指,紧接着拿起一块,一脸友善的笑着递给面前的靛菲儿说道:“要吃吗?” 靛菲儿看着洛天笑得模样,从心底里生出厌恶,白了一眼,走到一旁的窗口,继续说道:“货物被劫,我和青莹也险些被……后面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待我们回到蔚明城中派出多方人马打探,终于寻得那批货物的下落,正好落于陵阙关洛家和北滨城韩家手中。”说完,靛菲儿紧紧盯着洛天,审视着,看他如何辩解。 ‘原来是这样,当初听那群黑衣人口中所说的计划原来是这件事,这摆明了是裸的栽赃嫁祸,没想到这小妮子却丝毫觉察不出,怪只怪自己当初真的不该多事去逞英雄,如今救人反倒适得其反。’洛天心中想着。 “所以你打听到当日救你的是我,才对洛家的怀疑更加坚定了。”洛天平静道,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 “不是怀疑,是肯定,当初我也在想,就算给洛家和韩家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裸的欺负到我青舫的头上,是不是其中有人嫁祸,但是到后面,我才意识到,也许洛家和韩家就是故意做的如此明显,将祸水故意引到自己头上,而减轻我对他们两家的怀疑。”靛菲儿缓缓分析出自己的见解。 “啪啪啪”洛天听的也是一脸震惊,只觉得眼前之人说得好听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个字‘蠢’,不由笑着拍了拍手。 “不愧是堂堂青舫的大小姐,脑回路果然和众人不一般,所以在你发现我是洛家人后,便越发觉得,打劫的全盘计划都是我一手谋划,目的就是将洛家的祸水给彻底洗干净,把青舫的矛头转给其他几大家族。”洛天笑道,端起一旁的茶盏直接喝了起来。 “你还真是无所顾忌。” 靛菲儿看着洛天坐在那里不是吃就是喝的,脸上始终透着笑意,不由的讽刺道。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源魂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正午,此时蔚明城越发的嘈杂喧嚣起来。 洛天依旧坐在青舫阁楼第九层,这是青舫主人靛菲儿的卧居所在,一直以来都是禁区,如今确是被洛天装模作样的在哪里吃吃喝喝,肆无忌惮。 “如果我说那天真是碰巧你会相信吗?”洛天侧着头,打趣道。 “天底下有如此凑巧的事吗?”靛菲儿历喝一声,脸上充斥着怀疑。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嘛。”洛天嬉笑说着,心里却是在想如何才能解决这个天大的误会,化干戈为玉帛。 翻来覆去想,似乎也只有找到那日的带头大哥王朔,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那日自己软硬兼施,皆是无法让他动摇,就算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 见洛天坐在哪,半晌不语,靛菲儿气愤道:“话都讲完了,你走!” 洛天旋即一怔,盯着靛菲儿看着,缓缓说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日救你真的只是巧合,我相信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布局,我的出场不是必然而是偶然,只是间接帮了幕后策划这一系列事情的人。” “说完了?请!”靛菲儿脸上依旧露着不信,冷漠道。 “真是可笑,与其有今天的局面,当初真不应该多管闲事。”洛天摇头兴叹,小声嘀咕道,缓缓朝屋外走去。 靛菲儿听完洛天的话,眉头微蹙,心中重复着洛天的话,再一次回想起当日洛天出现的所有细节,眼中透出一丝诧异。 “慢着!”靛菲儿忽然惊呼一声。 “又咋了?”洛天回头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我信你。”靛菲儿眼中透着深邃,坚定道。 闻言,洛天失落的脸上立刻透着喜色,惊呼道:“当真!” “嗯”靛菲儿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何又突然信我?”洛天狐疑道。 “你刚才说的很对,当初只需要随便找个人来救我们就行,不需要派你出面,这反而引人怀疑,所以我相信你的出现一定是个意外。”靛菲儿虽然如此说,但是内心里却依旧有很多疑问,她这番话只是因为,回想起那日洛天的表现,而单方面愿意相信洛天此人的说辞,但是并不代表这就能证明洛家的清白,毕竟这些东西如今都在洛家的手中,他不相信此时会如此简单。 洛天站在门口,脸上透着无奈的微笑,他只觉得这靛菲儿脑回路是当真和正常人不一样,但是转念一想洛家又怎么可能会突然有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东西,看来此事和洛家的某些人也脱不开关系。 “既然你想通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收回对洛家的打击了。”洛天急忙试探道,这是他来到此处唯一的目的。 “哼,你想得到美。”靛菲儿冷哼一声,讥诮道。 “那你还想怎样?”洛天不免有些急躁道,对于这靛菲儿的难缠系数当真比任何女子还要伤脑筋。 “虽然我暂时撇开你的嫌疑,但是不代表能洗清你们洛家的嫌疑,除非你能拿出证据给我看,否则,洛家依旧在青舫的打压名单之中。”靛菲儿继续正色说道,态度坚决,丝毫不容申辩。 “我说姑奶奶,你真是要玩死我才肯善罢甘休吗?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从哪里给你找证据啊!”洛天一脸无奈的求饶道,说了这么大半天,到头来还是白费口舌。 “这我不管,总之你想保住洛家,就得乖乖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最多半年,你们洛家只怕是当真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靛菲儿讥讽道,轻蔑的看着洛天,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缓缓转身躺到了一处放着白色皮毛的椅子上。 闻言,洛天真恨不得爆锤眼前的女子,明明很简单的事,却被这女人弄得如此复杂,主要是还把自己给拖下水。 “我给你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我会停止对洛家的打压。”靛菲儿想了会儿继续说道。 洛天看着一脸冷漠的靛菲儿,当即笑道:“多谢!”便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去。 …… 洛天独自在街上走着,脑子里回想起那日的所有经过,从靛菲儿一行人和王朔交手,一直到中途遇见黑衣人,洛天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经过靛菲儿一讲解,便瞬间反应了过来。 “如此说的话,唯一有嫌疑的便是上官家了。”洛天若有所思说着,东阙四大家族,皇族南宫家自然不屑于做出这等事来,北滨城韩家和陵阙关洛家都是受害者,唯一得到巨大利益的便只有星玉城上官家了。 只是现如今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寻证据给那蠢丫头看。按照她那般思维模式,如今还愿意相信我,就当真是极给面子了。 “那日他们口中所说的公子是谁?”洛天突然想起那群黑衣人尊敬的喊着公子,不由猜测道。 上官家的关系也听家族里的人说起过一点,要说被称为公子的人,首先便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上官恒,只不过第一次看见他时,却是和莹琪他们一路,想来也无法有机会去做这件事,所以上官恒的嫌疑可以排除。 其次便是上官晨,遇见上官晨一行人是在曙境的迷雾森林之中,那时明裂捕捉五尾火狐被他们暗算惨死,如此想来,他们似乎也没有机会去谋划这件事。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人,那就是前些日子见过的上官明哲,听洛子瑶讲过关于上官明哲的身份,此时想起来,当初那个黑衣人的身形还有说话的语气,倒是和上官明哲极为相似,如此一来,便只能从上官明哲身边下手了。 “洛天哥哥!”正当洛天想的稍稍有点眉目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呼喊,朝前望去,却是看到武思思正一脸开心的对自己打着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洛天走进,佯装诧异问道。 “你还说了,今天一早就不见你人,我们分散寻找,都找了半日,结果在这里看到你了。”武思思埋怨道,看着洛天一脸深思的模样,也不愿打扰。 “诶对了,我正有事要问你。”洛天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兴奋说着。 “什么事?”武思思一脸迷茫问道。 “你认识上官家的那个魂元体吗?”洛天试探说着。 “上官明哲?”武思思怔了一下,反问道。 “对,就是他,你和他关系怎么样?”洛天急忙打听道,想要寻找一个接触上官明哲的契机。 “看你这表情,是有什么事需要去找上官明哲。”武思思看着洛天脸上的兴奋,猜测道。 “你先告诉我,你和他熟吗?”洛天迫切说着,语气变得焦急。 “你这是求人该有的样子吗?”武思思将头转向一边,故作生气道。 闻言,洛天翻了个白眼,脸上透着无奈,又突然一脸殷切的看着武思思,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缓缓转到自己面前,温和说道:“那请问思思姑娘,是否能不吝赐教告诉在下呢?” “思思姑娘,太陌生了,不想说。”武思思一脸得理不饶人的打趣道。 “好好好,思思行了,那就麻烦思思告诉我,你和上官明哲熟悉吗?”洛天说到最后基本是龇牙咧嘴挤出来的。 “这还差不多,以后只能这样叫,上官明哲在元尊榜排十八,我排十九,你说熟悉吗?”武思思故意没有说透,而是引诱道。 “你们口中的元尊榜到底是什么?”洛天狐疑道。 “这元尊榜就是云煌学馆根据学员实力排名,弄出来的一张最有可能进入尊元境强者行列的预估排行榜,跟你说了也没用,等你去了就清楚了。”武思思一脸厌烦的说着。 “切,我才懒得去什么狗屁学馆,自己四处闯荡不是更好?”洛天一脸轻蔑的说着,似乎真的不在乎云煌学馆中的事。 “是吗?到时候可别后悔。”武思思将手指着洛天,打趣道。 “压根不会。”洛天坚决一声,继续说道:“你还没跟我说你跟那个妖艳的上官明哲到底熟不熟?” “讲过几句话,完全不熟。”武思思轻飘飘说道,听在洛天耳里,格外的讽刺。 “你有病啊,既然不熟你还跟我在哪里瞎扯,什么十八名十九名的,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洛天气汹汹的呵斥道。 “你别生气嘛,虽说我不熟,可是有人熟啊!”武思思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笑道。 看着这丫头如此模样,洛天心里也是没谱,急忙问道,“谁啊!” “跟我走就知道了。”武思思一把拉过洛天的手,便牵着朝远处走去。 “诶,那不是铸器天才思美人吗?”街道旁有人见到武思思,吃惊的呼喊道 “真的是,思美人旁边那个小子是谁,还拉着手,简直忍无可忍。”人群中朝洛天投来一阵阵杀意的目光,弄得洛天冷汗直冒。 洛天苦涩的摇了摇头,心中暗叹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少不得会遭受到这种仇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也是如此。 而武思思却是如同炫耀般,紧紧牵着洛天在蔚明城到处瞎逛。 “喂,你该适可而止了,这样闹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人当街打死。”洛天一脸无奈的自嘲道。 “那你就要抓紧提升实力了,到时候被当街打死的那个不就换成我了吗?”武思思当即取笑道。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洛天白了一眼,埋怨道。 武思思却是真心希望洛天能够赶紧将实力提上来,赶紧超过自己,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反对自己和他在一起了。 “我还是教你铸器,这样一来你的实力会上升的更快一些。”武思思忽然想到,便随口说了出来。 “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你们一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魂元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贞元体,就算能铸器,估计这辈子也只能成为一个一星铸器师了。”洛天说着说着却是有些失落。 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元炼进度如龟速一般,想要晋升魂识,又没有大量的玉石供自己汲取元衍力,虽说仰仗体内的血源珠倒是可以快速提升修为,可是又要去哪里才能找寻到磅礴的土煞气呢。 仔细想想,眼前的道路很多,但是每一条都十分难走。 武思思看着洛天脸上的失落,却是秀眉微蹙,当即笑道:“没关系,就算是贞元体也还有很多天财地宝可以用来晋升魂识的。” 洛天泛起一阵苦笑,将怀里的一个小玉瓶顺手递给了武思思。 武思思一脸奇怪的接过玉瓶,打开一看,脸上立刻显露出无比的震撼。 “衍魂灵源?你从哪里弄来的。”武思思惊呼道,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冒着被一头雪白大猩猩一口吞掉的危险,搞来这么一点。”洛天丧气说道,脸上没有丝毫兴奋的神情,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使用这衍魂灵源,而且他心里也没谱这东西到底能带给他多大帮助。 “你说的是银狙!它可是曙境有名的鼎元境大圆满冥兽,就算是尊元境强者面对它也只有跪地求饶的份,你竟然能从它手中弄来衍魂灵源,你可真是个怪胎。”武思思一脸惊惧说道,看着洛天,如同看着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 “我又怎么会不知,可是现在无路可走,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弄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了。”洛天说的轻松,听在旁人耳中却是只能用不知死活四个字来评价。 “那你怎么不炼化,这瓶中的衍魂灵源少说也能让你的魂识晋升到二星的品级。”武思思狐疑道。 “二星?”洛天惊叹道,有点怀疑武思思故意夸大。 “当然,这瓶中的衍魂灵源少说也有十几滴,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提到三星的水平。”武思思继续说道。 闻言,洛天急忙将玉瓶抢到手中,极为爱惜的重新揣在怀中,他没想到,这衍魂灵源的价值当真如此巨大。 “你说的是真的。”洛天惊喜的两眼发光,急忙问道。 “当然,如果能配合‘源魂果’一起炼化的话,定然能够晋升到三星品级。”武思思想了一会继续说道。 她看着洛天手中的衍魂灵源,眼中不自然的也流露出一丝贪恋,倘若这衍魂灵源能够让自己炼化的话,他绝对有信心能够一举达到一月品级。 “源魂果?是什么?”洛天又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源魂果只产于荒塬,据说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五十年成熟,五十年脱落,前后一共两百年才能得到真正的源魂果,而这常常被充当三星元丹凝露丹的主药材,虽说珍贵,但是也不难买到,只是需要大量玉币而已。”武思思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洛天听完,心里泛起了嘀咕,’居然要两百年?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两百年时间我早就嗝屁了,原来这凝露丹便是由此果炼制的,如此说来十方里面伯一也种了不少这东西,可是武思思却说只有荒塬才能种出这玩意儿,看来这里面又藏着不少秘密了’ 武思思口中的荒塬,原是一片黄土沟壑,常年来黄沙迷茫,漫漫无际,是南丘和西漠的交界处,恰恰结合了南丘的山势和西漠的沙漠,而组合成的黄土高原。 “那这东西哪里有得卖?”洛天急忙问道。 “青舫啊,哪儿可是东阙最大最豪华的大卖场。”武思思脱口而出,压根没去考虑。 我就知道,洛天心里早已有了结论,怕是自己后面的日子,要和那个嚣张女周旋好一阵子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北滨城 一处昏暗宽阔的大厅内,四周攒动着各式人影,却是压根看不清相貌,周边围着一圈座椅,缓缓上升,正中间是一处高台,台上放着一座展柜,展柜中正摆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龙枪。 “此为黄阶三星元器,啸云枪,此枪一出翻云覆雨,势不可挡,就连跟比自己高出一段的元士对拼,也丝毫不落下风,初始定价赤玉币一千。”中间高台之上突然响起一阵高亮的说明,从一旁缓缓走上一位老者,正是青舫的管家冯伯。 冯伯环顾四周一圈,脸上露出微笑,打了开始的手势,便听到四周高台上响起了络绎不绝的呼喊。 “一千五!” “一千八!” “三千!”只见看台上一人猛地站起身来,高亢激昂的喊着三千,却是引得台下一阵唏嘘,众人交头接耳一阵,终是选择放弃竞价。 “好,三千已定,这杆啸云枪便属于这位公子所有。”冯伯说着,将装有啸云枪的展柜缓缓撤下。 “原来你要带我来的好地方就是这里啊!”洛天小声对一旁的武思思嘀咕道。 “那是当然了,此处为青舫的‘趣易坊’,在这里能见识到各种各样珍稀的好东西。”武思思一脸兴奋的说道,显然自己没少来这种地方瞎逛。 “那又能怎么样,我身上又没钱,看得起买不起这不是图添烦恼吗?”洛天一脸无趣的说道。 “话可不是这样说,你既然想成为铸器师,那就当然得看看这些被铸器师打造出来的元器值个什么价,到后面你也可以用来赚钱。”武思思邪恶的笑道。 ‘靠!’洛天心里暗骂一声,自己学习铸器可不是打算用来赚钱的,而是想着能够修好自己的凡尘,才愿意去学铸器,要不然谁愿意去学那玩意儿。 “各位买家请注意,此为黄阶一月元器,乾元玉符,此乃黄阶三月铸器大师凌峰所铸造而成,此玉符为金系元器,却不属于战斗一类,玉符中有一处空间可以用来存放物品,其大小堪比鼎元境强者体内的空间大小。”冯伯一脸笑意的说道,却是引起高台之上一阵取闹,显然对于这东西,大家都没有什么兴趣,哪怕它是黄阶一月的元器,哪怕它是铸器大师凌峰的作品,大家依旧不屑一顾。 冯伯看着台上的喧闹,脸上也是有些尴尬,急忙喊道:“乾元玉符,初始定价,一千赤玉币。” “我出一千,就算热场了。”人群中一人猛地喊道,后面补充一句只是玩笑而已。 而后全场竟然鸦雀无声起来,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喊出更高的价格。 首次喊价的那人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一脸惊慌的在人群中环顾着。 “一千一!”洛天坐在一旁,缓缓抬手,平静道。 闻言,众人皆是朝着洛天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出是个少年,看不清长相。 “洛天你疯了,没事要凌峰那老头做出来的破烂干什么?”武思思急忙小声嘀咕道,显然对那乾元玉符自己也没有好感。 洛天样子突然变得扭捏,不好意思说道:“借我点钱呗。” 闻言,武思思一脸震惊的望着洛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咦了一声。 “我身无分文,你先借我,以后还你。”洛天急忙道,他和众人想的不一样,他觉得在自己达到鼎元境之前,这一小块乾元玉符能为自己解决掉很多麻烦。 “洛天,你是魔鬼吗?”武思思轻声叹道,依依不舍的掏出一张泛着赤色荧光的玻璃卡片交到洛天手上。 “一千五!” 就在冯伯准备敲定之时,却是突然爆出一声,将看台上的众人震的一个激灵。 洛天也是一阵惊诧,没曾想着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玉符,竟然还会有人出来和自己争抢,不由得朝人群中望去,却只是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模糊的面容。 “一千六!”洛天平静道,他可不敢一次喊价太高,毕竟旁边坐着一头虎视眈眈的老虎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两千!” “哇!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出到两千。”人群中响起了嘈杂,一个个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安静,请不要妨碍客人出价。”冯伯脸上也是露出惊诧的面容,但是转而变得惊喜,急忙喊道。 “两千一!”洛天依旧平静的喊道,但是不敢追加太多,只能比那人多出一百。 “洛天你够了,你要真想要那个,等回去了我让凌峰那老头给你再铸造一个就好了,实在不行我把我的给你也行,何必花这么多冤枉钱。”武思思急忙拉住洛天怨恨道,仿佛此刻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还是被洛天给硬生生捅的。 “嗯?你不早点说,我以为这东西做起来会很麻烦。”洛天急忙将悬在半空的手缩了下来,一脸委屈的望着武思思。 “能有多麻烦,无非就是花个几百赤玉币就能弄到铸造这玉符的材料,寻常铸器师之所以觉得难,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铸器图谱,不知道需要哪些材料,当然没办法铸造。”武思思白了一眼,厉声解释道。 闻言,洛天才算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有多傻,后面也就不再言语,让刚才那个人拿去。 可是等了半晌,依旧不见刚才那人继续叫价,洛天朝那人看去,却是依稀看到那人脸上泛起奸计得逞的笑容。 “遭了,中计了。”洛天立刻想到,却是悔之晚矣。 “你才意识到啊,早就跟你说过不值得,你还一味的去跟人家哄抬价格,如今吃亏了!”武思思突然觉得身旁的洛天确实傻里傻气的,不免有些失望道。 “两千一敲定,这乾元玉符属于这位公子了。”冯伯指了指洛天,眉开眼笑的说道,显然对于这种鸡肋还能卖到如此高的价钱,却是意料之外。 闻言,洛天失魂落魄的坐在位子上,看着一脸悲愤的武思思,露出苦笑道:“你这里面有多少赤玉币?” “三千”武思思萎靡说着。 “那还好,够了。”洛天立刻定下心来说道。 “好个屁啊,我辛苦积攒的三千赤玉币,就被你不争气的为了一件破烂给花光了,真是被你气死。”武思思一脸凶相的埋怨道。 “凌峰那个死老头,等回去了,一定要把他剩下的几根胡子都给拔光。”武思思想着想着,却是把心里怨气发泄到了玉符的铸造人身上。 洛天看着武思思,也是一脸心悸,没想到她的性格也是如此难以相处。 出了趣易坊,两人走在蔚明城的街道上,洛天立刻研究起了花了大代价投标得来的乾元玉符。 “不用看了,用寻常血引的方法就可以了。”武思思一脸鄙夷说道,回想起方才除了花费两千一的赤玉币购得这枚鸡肋的玉符之外,其他的玉币全部都买了洛天需要的源魂果,如此一来,短短半日间,就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可怜人。 洛天听完,当即取出一滴精血落于玉符之上,然后将魂识透入其中,顺着看去,玉符中果真有一方小空间,足足有二十立方米之大。 洛天立刻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存入里面,只需要魂识一动,手中立刻便出现一把凡尘。 洛天站在原地,玩的不亦乐乎,这种隔空取物的感觉当真是让自己心潮澎湃。 “你玩够了吗?”武思思在一旁萎靡道,看着洛天这幅幼稚到了极点的鬼样子,当真失落到了极点。 “嗯,谢谢你思思,钱我会还你的。”洛天突然想到,不好意思的安慰道。 “不要紧,就当嫁妆了。”武思思一脸认真的打趣道,看着洛天脸上透出玩味的神情。 闻言,洛天一个激灵,却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想到了那方面去了。 “我们还是抓紧先把衍魂灵源炼化了!”洛天急忙打岔道。 “着什么急啊,你要学铸器,至少也得有工具才行。” “什么工具?”洛天说完,突然想到,缺少炉鼎和魂锤,可是眼下自己连最基本的程序都还没有掌握,怎么可能这么快需要那些东西。 “你自己不清楚吗?”武思思笑道。 “你不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教我吗?不会一上来就要我开始操控魂锤去铸器?”洛天只觉得武思思肯定又要变向作弄自己,来报复她失去的赤玉币。 武思思不自主的掏出她那张存着玉币的玻璃卡片,此时里面已经一无所有,不由得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思虑一阵,而后缓缓道:“就算是最基本的,也是需要工具的,我们先去北滨城再说。” “北滨城?去哪里做什么?”洛天狐疑道,却是不知大老远的跑到北滨城去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买材料和工具了。”武思思只觉得洛天越相处越傻,耐着性子说道。 “北滨城不是主要卖兵器的吗?”洛天继续问道,只觉得买材料肯定是在青舫更容易找到些。 “北滨城主要是卖兵器没错,但是那边也是东阙最大的铸器材料售卖场,相比青舫只卖珍贵材料来说,哪里的东西既多又实惠。”武思思继续解释道,脸上透出异样的神色,似乎还有别的打算。 “原来如此。”洛天嘀咕道,要是没有武思思在身边,自己想要成为铸器师只怕真的有点痴人说梦。 …… 从蔚明城出发去往北滨城,就必须要先到达星玉城,再从星玉城坐船,跨过琤河,便是北滨城韩家的地盘。 洛天两人傍晚十分才走到星玉城上了开往北滨城的船只。 洛天坐在船上,看着琤河的夜景,享受夜晚凉爽的秋风,的确是惬意得很。 ‘没想到几日间,竟将整个东阙都给走了一遍。’洛天想着前些日子才从陵阙关出来,去了星玉城,又在蔚明城待了几日,如今又来到北滨城,回想起整个东阙的格局,当真算得上应有尽有了。 “听你哥说北滨城韩家是由一位二月品级的铸器师一手提拔起来的?”洛天突然想起那日武豪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没错,那人名为韩章,早在好几年前便已经是二月品级的铸器师,那时他才三十几岁,倘若一直待在器宗发展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可以和凌峰那老头一比高下了。”武思思若有所思的回应道,显然对于那个韩章比较熟悉。 ‘三十几岁便是二月品级铸器师!‘洛天不由发出一阵惊叹,可想而知那人的铸器造诣有多么了不起。 看着洛天一脸的艳羡,武思思继续解释道:“他可算是东阙最有天赋的铸器师了,只可惜他最后选择了家族,退出了器宗,现在已经是韩家的大长老了,但是听说他的铸器水平依旧保持在二月品级,没有再往上提升过。”说着说着眼中不禁流露出惋惜。 “是啊,这样的人才的确可惜了,想必他之后忙于管理家族,都没将心思放在铸器上了。”洛天感叹道,觉得这样的人当真是完全不为自己考虑。 “虽说如此,但是韩家大部分的生意来源都是靠韩章维持的,听说他在一年时间内足足铸造了两百把元器,虽说品级都不是太高,可是却为韩家储存了大量的资金,如若不然,他们韩家恐怕早就被东阙其他的小家族给瓜分了。”武思思看着远处,若有所思的说着。 ‘一年两百把,这韩章果然是个狠人,‘洛天不禁想到,仅拼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家族的荣衰,光凭这一点,这韩章便能称为真正的英雄。 在这个元炼修为为尊的世界,倘若一个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成就和未来,去拯救自己的家族,这份豪情当真是需要很大的魄力和决心才能去完成的。 洛天不由得想起了洛家老祖洛汤,相传他来到东阙之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鼎元境强者,那时候也只能创立一个随风摇摆的小势力。 可就是因为这个小势力,在洛汤的一次又一次瞻高远瞩,辛勤谋划之下,才有了如今这个规模的洛家。 而让洛天没想到的却是,如此一个经历几代人打下的江山,竟然会因为一个青舫而变得摇摇欲坠,由此不难想象出青舫这个势力当真是元宙之上绝对不可轻视的一股力量。 让洛天更在意的却是,明里是东阙四大家族之一声威显赫的洛家,暗里却只是守卫东阙的炮灰而已。 洛天可没想过要和那韩章一样成为家族里的顶梁柱,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而且还要找到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但是尽管如此,在他踏上征途之前,也要将自己的后顾之忧完全清除,他要凭自己的力量帮助洛家成为东阙最有实力的家族,而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人动摇。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器嗜血-丹吸魂 琤河水平而静,一阵阵波涛传来,如同轻轻敲击的玉器,铃音清脆。 行了一夜,在黎明时分,洛天和武思思两人才登上了北滨城的河岸。 两人在北滨城四下乱逛,找寻着铸器需要的材料,望着北滨城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洛天此时才觉得武思思之前那番话的确有见地。 北滨城不愧是东阙所谓的兵家,整个城中处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兵器,但大多是些凡铁,其中也包含了许多一星二星的元器,但大多普通,谈不上珍稀。 只见武思思装模作样的将怀中象征着铸器师地位的铜牌掏出挂在胸口,大摇大摆的在街上到处游荡,引来街上行人惊诧的目光。 “你这是玩的那出?来到这里反倒招摇起来了。”洛天看着一脸傲娇的武思思,不由问道。 武思思看着四周震惊的目光,露出深意的微笑,轻声嘀咕道:“再等会儿。” 武思思话刚说完,从前方迎来一大支人马,尊敬的站在两旁,从中间缓缓走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脸上挂着春风般的微笑,还没走进,便抱拳笑道:“堂堂东阙最有天赋的铸器师思思小姐竟然肯赏光驾临鄙地,当真是我韩家的荣幸。”少年将最有天赋几字说的特别大声,显然是为他北滨城创造声势。 洛天看着少年,只见他身穿了件宝石红彩条斜纹经锦袍子,腰间系着暗水绿蛮虎纹锦带,留着乌黑光亮的发丝,眉下是流光溢彩的明目,身躯挺拔,真是才貌双全。与寻常的公子打扮无异,却是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些谦卑恭敬。 “原来你早有目的。”洛天立刻明了了武思思心中所想,小声嘀咕道。 “那是自然。”武思思一脸胸有成竹的自豪,望着少年露出礼貌的微笑,轻声说道:“还不都是你,弄得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没办法,只能卖个面子了。” 洛天听完,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武思思礼貌性的点头示意,柔声说道:“韩师弟,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此人名为韩斌,其父便是韩家家主韩文,他是韩文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铸器师,修为窥元境二段,各方面尚算不错。 韩斌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极其隐晦的看了看四周聚集的人群,继续说道:“谁叫你这鼎鼎大名的铸器天才突然来到我这穷乡僻壤,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对你照顾不周,待去到皇城还不被师傅他老人家给打死。” 闻言,武思思白了一眼,佯怒道:“切,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嘴上说得好听,还不都是演给四周观众看的。” 被武思思直言点明,韩斌略微有些害羞起来,搔了搔头,露出一副憨厚老实的傻模样。 “不知这位是?”韩斌看向一旁的洛天,不由狐疑道。 “韩兄你好,在下洛天。”洛天极有礼貌回道,看着韩斌客气的笑了笑。 “洛天?莫非你就是……”韩斌狐疑道,脸上的吃惊更甚,等待着洛天的回答。 洛天看着韩斌,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韩斌没有猜错。 “洛兄弟的威名已经在东阙上无人不知了,在下今日得见当真有幸。”韩斌一脸激动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夸耀。 “韩兄过奖了。”洛天抱拳客气的回了一句,当真觉得这韩斌是真的嘴甜,却是暗地里想起了口蜜腹剑一词。 经过一番寒暄,在韩斌的带领下,洛天两人进到了北滨城的韩家。 韩家虽说是东阙四大家族中最弱小的一家,但是其家族中的人丁却是最兴旺的,韩家目前的家主便是韩文,修为鼎元境六段。 要说起韩家的顶梁柱莫过于韩章无疑了,修为早已是鼎元三段的强者,而且还是元宙之上人人敬仰的铸器师,其铸器师的品级也早已达到了让人仰望的黄阶二月品级。 “师叔”只见武思思刚进入大厅,便一脸开心的喊着坐在厅中边侧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师叔?”洛天狐疑一声,却是想不通这韩家竟然还有一位武思思的师叔。 洛天望着那名男子,只见他穿着一袭灰色亚棉长袍,身形瘦削,面色有些蜡黄,双目深深凹陷,看来身体有些隐患。 洛天立刻想起昨晚武思思对自己提过的韩家那位拯救家族的二月铸器师韩章。 “小丫头,你怎么来了?”韩章看向武思思,萎靡的脸上泛起和蔼的笑容,虚声道。 武思思雀跃跑到韩章身边坐下,一脸喜悦道:“师叔这么久都不来看思思,思思对师叔可是挂念得很。” 闻言,韩章莞尔一笑,缓缓抬起一旁的茶盏,品茗了一口,眼角余光投在了一旁站着的洛天身上,随意扫了一眼,将茶盏缓缓放下,温和说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丫头想师叔是假,有求于师叔才是真的。” 被韩章一语道破,武思思尴尬的笑了笑,撇了一眼洛天,继续说道:“我说师叔,你把思思想成什么人了,我今天就是特地来看望您的,顺便,顺便……”武思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师姐你就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必支支吾吾。”一旁站着的韩斌还是第一次见到武思思露出如此扭捏的神态,不由得劝说道。 “就你小子厉害是,刚才还故意拿我作势,如此说我是不是该找你收点利息。”武思思眼角划过一抹狡黠,打趣道。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这不是你跟二叔之间的事吗?我可管不着。”韩斌说着摆了摆手,急忙退了几步,走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了起来,脸上显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神态。 韩斌看着两人之间的闹剧,笑了笑,又再次看向洛天,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忘了介绍,他叫洛天,是陵阙关洛家人。”韩斌急忙起身,对韩章介绍道。 “洛家人?洛天?你是洛乾还是洛坤的儿子?”韩章脸上透出些诧异,轻声问道。 洛天看着韩章,心想此人和洛家似乎有什么关系,抱拳回道:“家父洛坤。” 听完洛天一番话,韩章表情又是一怔,似乎出现什么更为惊诧的事。 “原来是坤师兄的儿子,洛家与我韩家关系一向极好,不知世侄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韩章先前的惊诧,却是因为自己方才已经探查过洛天,发现他竟然也是一介凡体,不由的有些吃惊。 “师兄?”洛天狐疑道,他没想到眼前之人和自己的爹居然还是师兄弟的关系。 ‘难怪他一听到我是洛坤的儿子,神情立刻变得温和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原先自己还猜想这人是不是和自己的爹又有什么救命之恩啊什么的,如今听他一说倒旋即释然了。‘洛天自顾自想着,却没发现此时的韩章表情变得莫名怪异起来。 “我刚才说了师兄二字吗?”韩章表情变得古怪,似乎并未曾发现自己说过师兄这两字。 “嗯?”洛天狐疑一声,却是身后的武思思突然说道:“师叔方才明明就称呼洛天的爹为坤……”话未说完,却是被洛天给拦了下来,急忙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提此事,武思思旋即会意,闭口不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韩章眼皮莫名的跳了几跳,似乎有什么苦衷,苦涩的笑了笑,才发现自己方才说漏了嘴,不由的有些尴尬。 “韩前辈,方才是小子听错了,其实今日我冒昧前来讨扰,并无什么大事,只是陪着思思过来看看。”洛天平静说着,看了眼一旁坐着的韩章,见他面色渐渐缓和下来,继续说道:“顺道过来寻一些铸器的材料,仅此而已。” 韩章听完,脸上终于挂起了之前那温和的微笑,而后打量了一眼洛天,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赞赏,原本尴尬的气愤算是被洛天的一句话给化解掉了。 见韩章不愿提及,洛天自然不会故意往枪口上去撞,至于他们师兄弟之间有些什么事闹得不愉快,他也懒得费这个神去深究,毕竟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遂也装作没听到,岂不更好。 韩章看了眼远处坐着的武思思,眼中透出玩味的神情,打趣道:“我说你这丫头没事跑来北滨城做什么,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说,要多少?” 这倒是出乎了武思思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仅凭洛天一句话,韩章竟然就猜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又对自己这位师叔的老谋深算表示佩服。 “嘿嘿,师叔,这次我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别无他法只能来求求师叔了。”武思思一脸委屈说道,说完恶狠狠瞪了一眼洛天。 韩章看向洛天怔了半晌,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后冲着门口的韩斌喊道:“斌儿,你去库房取一千赤玉币交予思思。” “是,二叔。”韩斌不敢有丝毫迟疑,维诺了一声,便朝着门外走去。 “一千?师叔要不了这么多。”武思思听完数字,急忙摇头摆手,也是一脸不好意思的推托着。 “你这丫头,从小到大没求过人,今日特地过来有求于师叔,师叔岂会不帮你。”韩章看着武思思一脸的宠爱,微笑道。 见韩章如此爽快,武思思和洛天都是一脸感激,没想到韩章此人这么好说话,轻轻松松便愿意拿出一千赤玉币借与自己。 “师叔你放心,这钱就当是我借的,过几日一定还。”武思思信誓旦旦的急忙说道。 “你这丫头,总是计较的如此清楚,也罢,反正你如今也是三星品级的铸器师,随随便便打造几把元器,这些钱便回来了。”韩章随口说道,盯着武思思胸前那枚刻着三星的铸器师标志,陷入了沉思。 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韩章的一句话却是给了洛天一条求生的线索,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想要快速弄到资金,或许也只有韩章说的这种办法才行得通。 而武思思此时却没有想这些,他知道韩章此时的沉思都在想些什么,长期以来的劳累铸器,却是把韩章的身体都给彻底弄垮了,但是依旧要撑起一个家族的荣衰,也不得不咬着牙强撑下去。 而从韩章此时眼中透出的那一丝悲伤,足以说明,他当初选择离开器宗回到家族是一个多么痛彻心扉的决定。 两人拿了韩章赠予的一千赤玉币也不啰嗦,便从韩家出来,跑到北滨城的集市上瞎转悠了起来。 洛天看着集市上贩卖的琳琅满目叫不出名字的各式材料,不由眉头微皱问道,“我们眼下需要买什么?” 武思思此时却是一脸沉思,压根没听到洛天的问话,洛天见此,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问道:“你在想什么了,从韩家出来,一路上你都魂不守舍的。” 武思思从沉思中醒来,旋即一怔,一脸困惑不解道:“刚才我师叔的确是有喊你爹什么坤师兄!” 见武思思原来是为这事儿伤神,洛天瘪了瘪嘴,一脸无语的望着他,‘这丫头别的不怎样,倒是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于自己爹的事,就连自己都不愿意去多追究,这丫头反倒热心的很,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师叔韩章的原因。‘ 见洛天半晌不语,自顾自的超前走去,武思思在后面急忙喊道:“你走什么,到底是不是啊!” “是又怎么样?”洛天云淡风轻的说道,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先如何学会铸器,至于其他的事没这个功夫去搭理。 武思思愣在原地,疑惑道,“这就怪了,这么多年来,我都从来没有听师叔提及过此事,而且看师叔方才的神情,很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可是既然是师兄弟,又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呢?” “唉,我说大姐,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算让你想到了又能怎么样?”洛天一脸无奈的哀怨道,当真是被这武思思的大条神经给折磨怕了。 见洛天如此敷衍,武思思却是气不打一出来,气愤道:“拜托你长点心好么?那可是你爹,你做儿子的不知道你爹以前的事就算了,如今还摆出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真是枉为人子。” 吃了武思思一顿训,洛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火大,正欲开骂,却是强行压制住了心火,好声好气劝道,“不是我不愿意去理,如今我爹什么境况你也应该听过,他老人家号称元宙最年轻的鼎元境强者,以前必定叱咤风云,而如今被人废了修为,生活不能自理,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你觉得我会不关心他以前的事,只不过如今自己还只像个蚂蚁般需要别人保护,又怎么有这个实力去给我爹报仇了。” 洛天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其实他早已经猜到韩章之前的奇怪表现,定然是跟洛坤修为被废一事有关,而且听洛子瑶所说,似乎他的二叔南宫羽也在这件事当中,如此说来,那日在场的除了韩章之外,还有南宫羽,但是至于他们是否真的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自己也不好早下结论。 听完洛天一番话,武思思也旋即想通了,望着洛天,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他充满了信任,开口道:“事已至此,那就先放一边,眼下我们就先买些打造凡铁的材料,你现在最先要做的便是熟悉流程,待你能完全凭自己打造出一把像模像样的凡铁之后,再开始铸器。”武思思环顾四周不断找寻着。 洛天听完,心中有些叫苦,前两天去器宗他便见过名为李光的一星铸器师亲手打造过一把一星元器狼牙,虽说最后还是失败了,但是对于具体流程自己还算了解。 这铸器第一步,便是用元力催动炉鼎中的火势,名为起炉。 第二步便是将铸器的主材料扔入炉鼎之内,催动元力之火,将其熔解,名为熔炉。 而第三步,便是按照器谱中所记载的铸器材料,按照相应顺序逐一丢入鼎炉之内炼化,名为炼炉。 第四步被称作凝炉,顾名思义就是将炉鼎之内的所有材料全部融合凝固,形成一把要打造的元器器胚出来。 前面四步说起来倒也不难,只需要依靠自身的元力去控制炉鼎中的火势,虽说极为耗费元力,但是有了元丹的补充,倒也不算太难。 而第五步才是铸器整个过程中最繁琐复杂的一步,名为魂锤。 这一步需要将魂识透入魂锤的精魄之中,利用魂识精准的控制,用魂锤去锤炼器胚,待魂锤之后,便会形成一把真正的元器。 “对了思思,这魂锤之后还有步骤吗?”洛天当时只看到了这一步,却是李光铸造一星元器以失败告终,不由问道。 “魂锤之后,还有两个步骤,一个称为回炼,之后的便是开光了。”武思思在一处摊贩前站住,调了几样东西放到洛天手中讲解道。 洛天压根没有心思去看手里的材料,直接一股脑扔进了乾元玉符之中,继续问道:“这回炼是什么?” 武思思手里拿着一大块银光闪闪的铁块,也不问价格,直接交到洛天手中,继续说道:“这回炼只针对一月品级以上的元器,顾名思义就是再次催动元力之火,将其熔炼一次,等到凝炉之后,便成功了。” 洛天听完,站在原地思虑着,想必这回炼必定能增加元器本身的特性,使元器更加锋芒毕露。 “有些元器只需要回炼一次,有些高品级的元器甚至要回炼多次,而每一次回炼,失败的几率便会相应增加。”武思思继续解释道。 “那这开光就是给新铸造的元器开封了是吗?”洛天若有所思继续问道。 “答对了,这开光便是将元器磨炼的锋利。低级元器随意打磨一番就行,倘若是高阶元器,便要需要特殊的手段和一些珍贵的物品才能完全开光,否则会适得其反,大打折扣。”武思思一边捡着摊子上的材料,嘴里自顾自说着,也不管洛天听不听得懂。 ‘原来如此,没想到铸器这么复杂,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大半日才行,如此久的时间,也只能依靠独自一人去完成。’洛天不禁想到。 而且一个铸器师需要同时催动元力去控制炉鼎中的火势,还要一方面透出魂识,去控制精准的魂锤,如此一心二用,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神,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一切化为虚无。 “说到开光,我记得有些铸器宗师常常都是用自己的血液去开光的。”武思思突然一脸正经的打趣道。 “血液?”洛天只觉得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道。 “没错,传说‘器嗜血,丹吸魂’这个可是有依据的哦。”武思思眼中透着深邃,笑着说道。 “器嗜血,丹吸魂”洛天紧皱着眉头默默念道。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镇魔剑 深夜,北滨城中一间客栈内。 此时洛天和武思思面对面坐着,观两人表情皆是有些莫名的怪异。 “什么,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你就把一千赤玉币全部花光了?”洛天脸上挂着恼怒,扯着嗓子嘶喊道。 闻言,武思思表情有些难看,佯怒道:“你这是什么语气,花的钱还不都用来给你买材料了。” 洛天看着堆满房间里的各式东西,直呼头疼,白天武思思明明说过,自己还不能开始铸造元器,却没曾想,这满屋子的材料基本都和铸造元器有关。 “你是想自己铸造元器!”洛天眉眼一挑,顿时便看出了这妮子的小心思,带着一脸逗趣试探道。 “这……那个……”武思思突然说的吞吞吐吐,脸上一阵尴尬之色,却是被洛天说中了心思。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想自己铸造元器拿去卖直说就好了,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洛天笑道,并不生气。 “我还不是怕你说我没把心思放在教你铸器上面,我们现在都这么穷,不弄点元器出去卖,拿什么给你钱去买那些材料,还有魂锤。”武思思说着说着突然有些委屈起来,显然自己以前从没有被这些小事伤过脑筋。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答应你,后面一定会把欠你的都加倍还给你。”洛天也是一脸无奈,萎靡道。 “还还还,一天到晚就是还的,我有说过要你还吗?”武思思突然来了气,猛地起身一脸恼怒地呵斥道。 “那你让我如何?我现在的境况你又不是不了解。”洛天摆了摆手,无奈道。 “你娶了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武思思眼中透出狡黠,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 “打住!我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事的吗?”洛天脸色变得紧张起来,被这丫头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嘁,真是小气鬼,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武思思一脸鄙夷说着,将一块木头随意扔入到了鼎炉之中。 洛天尴尬的笑了笑,看着被扔入鼎炉之中的那块木头却是有个疑惑。 “思思,这木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洛天突然问道。 “你是说为什么这木头可以持续燃烧不用更换是吗?”武思思立刻便猜出了洛天的心思,反问道。 洛天看着木头,缓缓点了点头,看着武思思将元力注入鼎炉之中,那块木头便迅速燃了起来。 “这木头名为焕晶木,除了四大神木之外,便以它来作为铸器的火焰之源。”武思思将手里的一块赤红色的铁锭投入其中,自顾自说着。 “焕晶木?”洛天狐疑一声,想起了那日在器宗墙壁上见过的四种神木,分别是青韵兰泽、青龙木、玉髓骨木和七彩琉璃木,这四种神木传闻对于炼器十分有价值,可是却极为珍贵难得,而如今这焕晶木却是被作为如今铸器的主要火源。 如今他虽然知道这四种神木长什么样,可具体作用却是一无所知,按照他的理解,无非也就是作为火源,那什么木头不都一样吗? 武思思正全神贯注的塞选着材料,也并未正眼瞧过他,嘴中仿如喃喃自语道:“凡是元器的品阶超过玄阶,想要铸造就必须要用到四神木方可,这焕晶木铸造黄阶元器足以,倘若想要铸造玄阶或者以上的,仅仅是第二步熔炉便难以达到。” 洛天听着武思思的话语,脑子里不断思考,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武思思将所有铸造的元器材料分门别类,按照先后顺序摆好,而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望着正陷入沉思的洛天,脸上忽的生出一抹老怀安慰的笑容,旋即没好气的盯着他,眼睛滴流一转,伸手朝着他一个爆栗赏了过去。 洛天身体猛地一惊,一脸恼怒的朝武思思望去,直接起身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丫的有病!无缘无故打我干嘛?”洛天虽然不觉得疼痛,但是自己明显在沉思之中,被突然打断,还是以这种暴力的方式,想想就一阵火大。 “我是在提醒你,本小姐要开始铸器了,难道你就不打算看吗?”武思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法有欠妥当,反倒趾高气昂的说着。 洛天听完,强憋着心里的怒火,心里不断喊道,‘要忍住,谁叫自己现在求着人家办事了, 不管她怎么羞辱自己,都千万要忍住。‘ “好,我现在就来好好瞻仰瞻仰传说中的铸器天才思美人是如何铸器的。”洛天强装温和的说道,此时的一张脸都扭曲的有些变形。 武思思看着洛天此时的神态,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而后双手叉腰,傲娇道:“本小姐又不想铸器了,要睡觉。” 洛天此时恨不得直接掏出凡尘将眼前这个神经质的女子给大卸八块,这一番番的戏耍自己,简直把他逼得险些自尽。 “我怕了你了,你要是忘记吃药就去吃药,只要你能像之前一样正常,我把命给你都行。”洛天双手合十,一脸委曲求全的讨好道。 “好!见你这么有诚意?”武思思话语未尽,一脸邪恶的望着洛天,眼神中透着阴险鬼祟。 洛天不由后退了两步,仿如受了惊吓般,急忙求饶道:“你该不会真准备要我的命!” “你别闹了,跟你说正经的。 ”武思思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洛天瘪了瘪嘴,白了一眼,心中想着,’似乎目前为止都是你在闹,自己哪儿敢跟你闹啊。’ “老实跟你说,这四神木呢?其实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很多,还是我来给你解释,要不然你就算想到死也想不出来。” 洛天缓缓坐下,露出一副‘看你表演‘的神态,兴致勃勃的望着。 “这四神木的作用除了用于玄阶以上的元器铸造之外,其实还有隐秘,无论是火焰样式亦或是回炼都是极其重要的,而且对于一些残损破掉的高阶元器来说,就更需要四种神木同时回炼,才能修补好。”武思思一脸认真的说道,经历过方才得闹剧,似乎把她脑子里压制很久的郁闷都给一股脑抒发了出来。 “火焰样式?”洛天狐疑道,心想这火焰难道还有区分不成,毕竟自己见过的都是些寻常的橙色火焰罢了。 “嗯,青韵兰泽的火焰呈绿色,而且这种神木烧起来特别的幽香,让人有一种飘飘然的沉醉感。而后青龙木的火焰呈青色,相传是和青木龙魂草共生的,似乎几千年才能酝酿而成,而玉髓骨木的火焰颜色呈白色,此种神木只能在地底深处那些数万载不会腐烂的冥兽枯骨之上才会出现,如玉一般光滑细腻,便由此而得名,至于那七彩琉璃木,传说火焰如彩虹一般绚烂,但是没人见过,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形成。”武思思缓缓讲解着,也不藏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差异。”洛天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只是不知道自己那凡尘到底是什么品级的元器,需要用到些什么材料才能将其给修补好。 武思思说完,便不再言语,朝着一旁的炉鼎走去,看来是准备开始铸器了。 洛天看着武思思一脸凝重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一步步开始铸器。 催动元力,鼎炉中的焕晶木散发出浓烈的橙色火焰,将那块赤色的铁锭逐渐熔化,这便是第二步熔炉。 飘在炉鼎上的铁锭渐渐融化成了铁水,武思思急忙将手中的四五样材料,依次透入鼎炉之中,随着每一次投入,火焰的颜色都逐渐发生着变化。 过了一会,材料投入完毕,鼎炉中所有的固体块状物,和粉末皆被炼化于炉鼎中心那滩铁水之中。 武思思缓缓撤出元力,轻微擦拭了额头的汗水,两眼紧紧盯着鼎炉中逐渐成型的器胚,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一步称为凝炉,只见那鼎炉中的铁水缓缓凝固成元器的模样,是一把细长的宝剑,只是不知武思思铸造的这把宝剑是什么品级。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凝炉已近尾声,此时鼎炉中的器胚也以完全形成,剩下的便是操控魂锤锤炼元器了。 武思思脸上的凝重越来越深,手中紧紧捏住鼎耳,将元力缓缓透入炉鼎之中,炉鼎中的火焰顺势猛烈起来。 只见火中缓缓升起一把黄色的魂锤,这是早在之前便被武思思合着焕晶木一起透入炉鼎之中的古黄锤。 黄阶元器的魂锤便是古黄锤,玄阶元器需要用到的便是九玄锤,其次是地阶元器需要用到的地心神母锤和天阶元器需要用到的天华锤。 这四种魂锤皆是用相应的晶石和伴随晶石所生的精魄才能组成,而每种魂锤都有归类,古黄锤便有三种规格,根据铸器师品级划分为星级、月级和日级。 这三种规格与铸器师的魂识强弱有莫大的关联,但是每种魂锤的规格却是能够提高元器的成功率,而魂识在其中的作用便密不可分。 铸器师入门便能直接考取一星的铸器师,待得熟练度增加,魂识强化之后便能够入手二星铸器师,此后便是三星。 三星之后便是一月品级的铸器师,以此类推,直到成为黄阶三日品级的铸器师之后,便能够晋升成为玄阶铸器师。 而一个月级铸器师他所使用的魂锤,便是月级魂锤,倘若用月级魂锤去铸造星级的元器,那么成功的概率和元器本身的价值都会增加,这便是为什么铸器师的高低会间接影响到元器的价值。 正当洛天整理归类自己对于铸器师的了解细则之时,武思思已经开始利用魂识操控着星级魂锤,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捶打漂浮在鼎炉之上的那把器胚。 洛天只看到随着每一次敲打,那把宝剑器胚都会散发出金黄色的火星,但却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 铸器没有丝毫声音,这一点也让洛天困惑不已,洛天紧紧盯着那把被魂锤一遍又一遍敲击着的宝剑。 宝剑器胚由最开始的灰黑污浊,随着每一次的敲打,逐渐变得银亮有光华。 洛天心里默默数着每一次魂锤敲打的次数,此时已经有四十多次。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武豪曾对李光说过的一句话,‘一星元器需要用魂锤锤够足足三十六下,不能多也不能少。’由此分析,着魂锤锤的次数,想来对元器的品级是有关联的。 而如今武思思需要铸造的魂器已经完全超过了三十六次,换句话说,她现在铸造的元器品级已经超过了一星。 武思思额头上滴落下豆大的汗珠,顾不得擦拭,也顾不得丝毫休息,洛天看出,武思思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控制的十分平缓。 此时离最开始铸器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时辰,洛天站在一旁看着,默默数着魂锤落下的次数,一颗心仿佛突到了嗓子眼,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会耽误武思思这次的铸器成败。 “七十、七一、七二。”洛天默默数着,待到最后一个数字之时,只见魂锤猛地一砸,依旧是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见那柄宝剑发出一阵耀眼的璀璨橘黄色光芒,而后出现在洛天面前的便是一把冒着森森寒光的宝剑。 “呼”只见武思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全身瘫软朝地上倒去。 洛天见此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将武思思抱在怀中。 “你还好!”洛天焦急问道。 “头很晕。”武思思虚弱说道,将手搭在额头,看起来甚是疲累,然而洛天却从她的嘴角看出了一丝微翘。 “真没劲。”洛天嘀咕一声,将手一松,武思思顺势跌落在地。 “你干什么?”武思思直接跳了起来,冲洛天吼道。 “我该问你干什么才是,你可是三星铸器师,铸造一把二星的元器怎么可能虚脱成这样,摆明就是在耍我,还洋洋得意。”洛天翻了个白眼,冷漠的说着。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真是无趣。”武思思气汹汹的说道,很明显被洛天刚才不动声色的一摔,有些恼怒。 “你就不能别这么幼稚吗?我真是服了。”洛天小声嘀咕着,不想和武思思争论不休。 洛天望着飘在炉鼎中的宝剑,没有剑柄,剑身之上冒着寒光,剑的尾部闪着两颗星星样式的光点,忽明忽暗,一会儿光点便消失不见,留下两颗黄色的星星图案。 “这便是二星元器,名为赤虹剑。”武思思一脸不乐意的解释道。 ‘果然是二星元器,没想到这武思思竟然在如此环境中,随随便便就能铸造出一把珍稀的二星元器来,看来她的铸器造诣当真不是瞎吹出来的。’洛天看着武思思,不由得生出一丝赞赏。 “你又在想什么,看你这充满崇拜的炽热目光,莫非是对本小姐有点……”武思思一脸打趣道,越说越不靠谱。 “打住!这把元器你不为他开光吗?”洛天突然响起,铸器最后一步便是开光,也就是所谓的开封。 “不急,元器铸造成功之后,一定要让他在炉鼎之中待够一个时辰,将炉鼎中燥火尽数吸尽,这有助于元器各方面属性的延伸。”武思思正色道,显然他嘴中所说的只有极少的铸器师才懂得。 “如此一来,岂不是还要在这看一个时辰?”洛天狐疑道,他可没这个心思去看着这把已经练成的元器,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自己身上的衍魂灵源给尽数炼化,如此才能开始自己的铸器之旅。 “你着什么急,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还准备炼化衍魂灵源吗?”武思思显然猜到了洛天的意图,急忙训斥道。 “这似乎夜深人静不是最方便做这种事的时候吗?难不成等到白天?”洛天反问道。 “你都已经两天没休息了,如此疲累的去炼化衍魂灵源,很容易出事,所以干脆先好好睡一觉,等到明晚,我们在开始炼化。”武思思解释道,显然对于洛天这表面充沛的精神表示怀疑。 “那就陪你等着!”洛天直直的往床上一趟,随口说道。 武思思看着洛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是白了一眼,脸上露出鄙夷。 “对了思思,你知道青光吗?”洛天躺在床上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当然知道,你说的不就是青羽的那把元器吗?我记得当日在青丘帝府,好像有个人就是拿的青光。”武思思突然想起那日青丘帝府拿着青光剑的云暄。 “没错,他叫云暄,也是洛家人,青羽的传承便是给了他。”洛天解释道,脸上露出一副我一点也不羡慕的神色。 “别说的这么失落,难不成青羽的传承没有给你?”武思思打趣道,回想起那日联合众人之力都抵抗不了的魔剑,被突然出现的洛天凭一己之力给生生抗下,这绝对不是个人的实力问题。 “哼,青羽那老头一肚子花花肠子,明里是给了我一些好处,却是让我差点丢掉性命。”洛天显然至今还在记恨那日青羽让他去做的那件事。 “其实青羽不将青光剑给你倒是省了你很多的麻烦。”武思思眼中透出深邃,正色道。 洛天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从床上猛地坐起,盯着武思思问道:“哦?此话何解?” “我也是偶然听凌峰那老头说的,相传在两千年前,元宙之上除了人族,还有神族和魔族,而神魔两族势同水火,常年交战,此时神族一方有一位神匠,名为黎公宇,相传他是一位达到玄阶日品的铸器大师。 这位铸器大师共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皆是玄阶品级的铸器天才,当时正处于神魔交战,黎公宇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块天陨封魔石准备铸造一把封印魔族的神兵,但是没曾想却被魔族的大能给暗杀了,于是那块天陨封魔石便落入了他的五个儿子手中。”武思思缓缓说道,望了一眼正听的聚精会神的洛天,对一旁的茶杯试了个眼色。 洛天见此,泛出一阵苦笑,走过去将递给了武思思,也不言语,依旧渴望着她继续说下去。 武思思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黎公宇五个儿子得到这块天陨封魔石便立即投入到了铸造神兵的紧张环节当中,他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寻找铸器材料,而后聚在一起花费整整三年时间,终于铸造出了五柄镇魔剑。 而神族便是靠着五柄镇魔剑封印了魔族。” “是哪五把?”洛天看着武思思似乎没有再讲下去的兴趣,不由问道。 “这五把镇魔剑除了青羽手中的青光剑之外,其余四把长久以来皆是掌握在云煌学馆四院院长手中。”武思思故意吊着洛天胃口,不肯往关键的去说。 洛天也不言语,眼中透着恼怒,紧紧盯着武思思看着。 “说就是了,都想要把我吃了似的。听好了,当初黎公宇的儿子黎光打造的青光剑就在你说的什么云手中,此外黎烟打造的紫烟剑在紫萝院长手中,你应该也见过了。 此外黎泉打造的黄泉剑便是在司院院长龙渊手中,其次是黎霄打造的那把赤霄剑是在律院院长臣风手中,最后一把便是黎耀打造的蓝耀剑在法院院长无涯手中。” 武思思一口气说完,萎靡的躺倒在洛天身边。 本章完 第八十章 炼化 清晨伴随着一阵剑影闪过,洛天猛地从床上爬起,看着手中拿着宝剑的武思思,眼中显出震惊。 “大清早的你有病啊,还拿把剑在我屋子里瞎晃,你是怎么进来的?”洛天坐在床上大吼道,昨晚明明记得自己将房门锁的好好的,却是想不通这丫头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这里的。 “洛天哥哥,你别叫啊,我又没对你着怎么样,这样一叫,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武思思一脸羞答答的说着,看在洛天眼里,真是觉得快要疯了一般。 “疯子,一个个都是疯子。”洛天嘴里不停嘀咕着,穿好鞋子急忙朝屋外冲去。 “诶,洛天哥哥,我就是过来叫你起床的而已,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啊!”武思思紧跟在洛天身后,焦急喊道。 北滨城的清晨处处可闻喧嚣嘈杂之声,一阵阵铿锵有调的敲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此时洛天正站在一处铁铺旁,看着孔武有力的铁匠有序的挥舞着手中的铁锤。 “铿、铿、铿”洛天仔细看着铁匠手中的铁块逐渐被敲击成一把枪头的模样,随着一次次熔铸、冷凝、敲击,那把枪头逐渐被敲击的银光发亮。 洛天走近细看,却是从那把铸造完成的枪头身上看到了些斑驳的印记。 “洛天哥哥你去试试!”武思思站在一旁一脸俏皮说道。 闻言,洛天一怔,看着那黝黑大汉,泛出一阵苦笑,虽说自己的确是要铸器,可是非得要从这一步开始学习吗? 武思思走到铁铺跟前,那铁匠看着武思思胸前的铸器师标志一时慌了神,连连鞠躬作揖。 “你听着,去帮我拿块铁锭,我要教我相公打铁。”武思思趾高气昂地吩咐道,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打你妹啊,还打铁,你怎么不让我去拉粪?对了,什么相公,谁是你相公,我还未婚了。”洛天一脸鄙夷的怒吼道,从一大早这小妮子就没个正行,没想到如今反倒口无遮拦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你还要不要学铸器了?一大早情绪那这么灿烂。”武思思一脸不乐意的训斥道,说的洛天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好,为了凡尘,我忍。”洛天咬牙切齿嘀咕道,挤出一丝微笑挂在脸上。 “脱衣服。”武思思随口说了一句。 “脱衣服?”洛天似乎没有听清,重复了一句。 “你不觉得热吗?”武思思反问道。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有这么热吗?”洛天暗叹这丫头肯定又在变向作弄自己,继续问道。 “随你诺,你在这里先学着,等能够铸造出一把像模像样的凡铁之后,我们再回去。”武思思说着,跟哪位铁匠不知吩咐了些什么,掉头便朝着街市中走去。 “你干嘛去?”洛天扯着嗓子大吼道,没想到这丫头就把自己给抛弃在这里了。 “赚钱养家啊!”武思思头也没回,大声喊道,闻言,洛天额头的黑线密密麻麻排满了。 回过头来,洛天看着站在一旁有些拘谨的铁匠师傅,忙温和的问道:“大叔,你这兵器是如何打造的?” 见洛天一脸谦和,和刚才身份尊贵的武思思完全不一样,那铁匠也缓缓朝洛天走去,将一块铁锭丢到了炉火中。 洛天看那铁匠并不是凡体,但是修为过低,只有元体五重,还没能成为真正的元士。 “方才哪位贵人?”铁匠小声问询,生怕被人听了去。 洛天听完,脸上洋溢出和蔼的笑容,微笑道:“大叔不用担心,刚才那个女的是我朋友,她脑子有点问题,说话没大没小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她刚才对我说,你是他相公,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教会你铸造一把兵器。”铁匠一脸尴尬的说道,眼中露出惧意,看来方才两人的窃窃私语,这铁匠八成是被武思思狠狠的恐吓了一番。 “不用在意,你就教我熟悉步骤就行,至于能不能成功,跟大叔没有关系。”洛天急忙安慰道,掉头看着炉火中的铁块已经逐渐的熔化。 “你看,现在炉火中的铁块已经熔化,等到炉子冷却下来,我们再将凝固住的铁块给捞出来。”铁匠指着炉火中的一摊铁水说道。 洛天听完,看着炉火中的铁水,想到铸器的第二步熔炉不就跟这一样吗? 而后面等炉子冷却下来,再将凝固了的铁水给捞出来,这不就和铸器的第四步凝炉是一样的吗。 洛天脑子里想着昨晚看武思思炼器的步骤,和如今自己打造兵器的步骤详细比对,找出里面的联系。 “可以了。”随着铁匠的一声令下,洛天急急忙忙用钳子将炉火中冷却的铁块拿了出来,然后放在锤炼台上。 “现在拿起一旁的大锤,反复得去敲击折叠你下方的铁饼。”铁匠继续吩咐道,为洛天仔细讲解每一个步骤的作用和好处。 洛天极为轻松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锤,好似那在手中的只是轻飘飘的木锤一般,拼命敲击着下方的铁饼。 铁匠看着洛天的动作,急忙劝阻道:“这每一次敲击的目的是为了能更好的将着铁中的杂质给清楚掉,而且敲击的力度和频率一定要有规律,不能随意敲打。” 铁匠一遍解释着,拿着一根铁杆敲击着一旁的铁桶为洛天示范。 洛天静下心来听着铁匠敲击的节奏,将铁锤再一次举起,学着铁匠的模样有规律有力度的敲打起下方的铁饼。 半个多时辰过去,那块铁饼不知被洛天反复折叠敲打了多少遍,然后听从铁匠的指挥,将其重新投入炉火中熔炼。 “凡铁只需要两次便可以脱掉其内的杂质,等到这铁饼彻底熔化成铁水之后,将其凝固捞出,如刚才一般,反复折叠敲打,便可以开始制作器胚了。”铁匠耐心的解释着一个个步骤。 洛天却是在想,这元器的器胚的确是比这凡铁更容易炼制,想必这就与炼制元器的需要用到的焕晶木有关。 而且炼制元器是用元力催动的火苗,而不是寻常的木炭,如此一想便也好解释了。 洛天将再次凝固的铁块重新夹起来放在锤炼台上,然后极为有节奏的敲打下方的铁饼,一晃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下方的铁块已经反复折叠锤炼完成。 最后一步便是制胚,洛天将铁饼夹到一处刀模内,随着烈火的熔炼,那块铁饼再一次转化成了铁水,沿着刀形的模子,缓缓成形。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将这器胚反复锤炼。”铁匠继续说道,看着洛天认真的模样微微一笑。 洛天将器胚放在锤炼台上,拿起一旁的小锤,极有规律的敲击着下方混黑污浊的刀片。 每每敲击了三四十下,便将浑浊的刀片重新插入木炭中烘烤一阵,然后再将烧红的刀片重新放入锤炼台上,反复捶打,如此循环往复十几次,才终于将下方的刀片锤炼成型。 “最后只需要开封就可以了。”铁匠最后补充道,看着洛天忙活半日打造出的刀片暗暗点头。 听说最后只需要开封,洛天嘴角微翘,从乾元玉符中掏出凡尘,一手举着凡尘,一手持着刀片。 “铿……”随着一阵尖锐的声响,刀片从凡尘身上划过,立刻变得银光发亮起来。 “好了!”洛天笑道,将凡尘顺势收起,把打磨好的刀片交予了铁匠。 铁匠双手托着刀片,翻来覆去的看着,微微点头,眼中透出笑意。 “很不错,没想到公子第一次打造兵器,就能将兵器打造的如此锋芒,当真极有天赋。”铁匠看着洛天,真心夸赞道。 “是大叔教的好,哈哈。”洛天谦虚说道,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半日果然没有白费,自己第一次体验到了打造兵器的乐趣,而且多亏了铁匠的耐心讲解,让自己熟悉了每一个步骤的尺度和作用。 “洛天哥哥。”正当洛天还在品味刚才铸器成功的喜悦,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呼喊。 洛天旋即看去,却是看到武思思正一脸开心地朝洛天走来。 “思思,你回来了。”洛天急忙喊道,脸上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 “贵人,这是方才公子打造出的兵器。”铁匠看见武思思一脸引擎的走上前去,托着洛天打造出的刀片,如同献宝一般放在武思思面前。 武思思看了一眼锋芒毕露的刀片,也是有些吃惊,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玉币随意地丢给了铁匠。 “这是赏你的。” 铁匠看着手中的赤玉币,眼中透着惊喜,连连作揖道谢。 “洛天哥哥,这个你收好。”武思思将刀片交给洛天说着。 闻言,洛天接过刀片,嘴角微翘,也不言语,将刀片随意扔入自己的玉符中。 “你昨晚那把元器卖了多少?”洛天忽然想到武思思离去的目的,试探道。 “不多,也就一千五。”武思思想也不想随口说道。 “一千五?”洛天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丫头随随便便打造出来的一把元器竟然可以卖到一千五的高价。 回想起上次在青舫见过的那杆三星长枪也才三千,没想到武思思铸造的二星元器便能卖到一千五的高价,似乎买这些材料一共才花费了四五百的赤玉币,这便是她的净收入竟然有两倍之多。 洛天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如今他才真的想通,那韩章是如何仅凭一己之力撑起偌大个家族的。 “就是少了点,但是估计够你成为一星的铸器师了。”武思思随意说道,似乎成为一星铸器师,只要拿钱堆就好了。 ‘一千五的赤玉币只能够我成为一星铸器师,这丫头是觉得我有多没用。’洛天不禁想到,这一千五的赤玉币至少购买十份一星元器的材料了,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这十份我只能成功一次,这也实在太瞧不起自己了。 “是吗?”洛天嘀咕一句,脸上透出挑战的兴奋之色。 两人匆匆忙忙回到客栈,将昨日买的炼器材料尽数装上,来到一处郊外。 洛天看着四周荒无人烟,静谧异常,只有琤河的河水在缓缓流淌着,自己站的地方是一块空地,四周皆是茂密树丛。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洛天看着四周,一脸疑惑道。 武思思直接盘腿坐在空地上,将自己上午买来的十份一星铸器材料逐一从玉符中取出,整齐的排列在地上,然后望着洛天。 “洛天哥哥,这是你接下来要炼制的一星元器材料,一共十份,只要你能够成功一次,你便成为堂堂正正的一星铸器师了。” 闻言,洛天将炉鼎搬出,又将衍魂灵源和源魂果取出,看着武思思说道:“难怪你要来这里,看来你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谢谢。” “跟我还客套什么?你先将衍魂灵源炼化了,记住,一定要配合上源魂果,这样一效果会增加许多。”武思思急忙嘱咐道。 洛天缓缓点头示意,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滴衍魂灵源,又将身旁一颗如樱桃般大小的蓝色果实放在手中,开始炼化起来。 洛天透出魂识,游走到了丹田,随着丹田处的那枚璜墟玉缓缓转动,只见一缕缕莹蓝色的元衍力缓缓从外界钻入体内,直到被魂识吸收。 时间一点点过去,洛天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缓缓流淌,武思思坐在一旁关心的替洛天擦拭着汗水。 魂识缓缓吸收着衍魂灵源之中的元衍力,洛天细心观察着魂链的微末变化,原本只有三节的魂链竟然缓缓增加了不少,足足有了五节,这一下倒真是把洛天给高兴坏了,就算按照魂元体的修炼进度,想要增加两节魂链,也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方才能够成功。 洛天丹田处飘着那块漆黑的璜墟玉,随着每一次旋转竟然变得如琥珀般透明起来,表面泛出一条盘躯的龙纹,颜色逐渐趋向于橙色。 洛天看着璜墟玉若有所思,他清楚的知道如今自己境界修为全都依靠这块璜墟玉,而如今自己的实力正是璜墟玉中透露出的窥元二段。 时间缓缓过去,洛天身子有些轻微抖颤起来,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衣襟,手心中的衍魂灵源和源魂果也渐渐地消失不见。 “成了!”洛天猛地睁开眼,脸上透出兴奋,兴高采烈的喊道。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控魂锤 天边渐渐清明,经过一夜的秋风席卷,远处的天空变得格外清澈。 “成了!”洛天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武思思坐在对面,已经等了整整一夜,犹豫寂寞无聊,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看着洛天突然来的兴奋,也是没来由的一笑,急忙凑身过去。 “赶快试试能不能操控星级古黄锤。”武思思一脸期盼的说着,一连几日皆是为洛天毫无怨言的奔波劳累,这就让武思思如今似乎比洛天还更加迫切希望魂识大成。 洛天应了一声,眼中透着渴望,舔了舔略微干枯的嘴唇,一脸兴致勃勃的盯着面前的古黄锤,直接将魂识透入到古黄锤中的古黄精魄中去。 武思思期待的看着炉鼎中的古黄锤,只期望他能够缓缓的升起,可是过了半晌,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见鬼!”洛天大吼道,魂识进入古黄锤如同魂入大海一般,丝毫找寻不到一丝丝的作用力,别说控制魂锤了,就连自己的魂识在何处都找寻不到。 洛天急忙撤了出来,脸上带着诧异,垂头丧气的看着一脸期待的武思思。 “怎么了?”武思思急切问询道,他从洛天脸上看出了失落和无奈。 缓缓突出一口浊气,洛天眼中布满了不解和疑虑,他想不通是因为自己的魂识依旧弱小,还是因为自己当真没有铸器的天份,很明显他更偏向于前者。 “是魂识还不够强大吗?”武思思追问道,看着洛天一脸的诧异还不知出了何事。 “我没找到魂识,里面黑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魂锤,进入精魄之中就尤如石入大海,丝毫的波动我都感觉不到。”洛天极力想解释自己进入里面的感受,这种虚无缥缈又落寞的环境,让自己越加的厌恶。 “什么意思?你感受不到魂锤?”武思思也是一脸困惑不解,倘若说魂识太弱小不能控制魂锤到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洛天说他压根感受不到魂锤,就连魂识也不知所踪,这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洛天缓缓点头,将魂识直接释放到外界,他能很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魂识因为吸收衍魂灵源之后,变得强大了许多,原先只有三节的魂链,如今已然达到了七节,就连魂识探查的范围也扩展两三倍有余,到达如今的七八米范围,换言之,从今以后,只要在自己周边七八米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自己动能仿如亲眼所见般感知到,这便是魂识的强大之处。 武思思透出魂识,打量着,却是秀眉微蹙,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洛天魂识,而且仔细比较了一下,觉得洛天如今的魂识已然达到了一星的标准,却是不知为何会发生他口中说的那件事。 洛天苦涩的一笑,学不学铸器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就算学会也不一定能修补好凡尘,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愿意这几日的奔波全部化为乌有。 他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一定要学会铸器,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依靠自己去将洛家摆在一个无人可及的高度,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一个普通的元士中摆脱出来。 武思思坐在洛天对面,看着一脸失落的洛天心想会不会是古黄锤出了问题,不待三思,便将自己的魂识透入古黄锤之中,忽的一下,古黄锤便缓缓升起。 武思思从古黄锤中出来,摇了摇头,既然这古黄锤没有问题,那究其原因还是魂识的问题,想了半晌,武思思突然灵机一动,眼中透着希冀说道。 “洛天哥哥,我们两同时将魂识进入古黄锤中,如果你还是找不到你的魂识,那就我帮你找。” 闻言,洛天立刻抬起头,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武思思,眼中透着感激,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将魂识透入其中,洛天的魂识刚一进入里面,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如同漂浮在黑茫茫的宇宙中,寻不到方向。 武思思的魂识进入古黄锤之中,立刻从控制魂锤的那一小片区域中突了出去,眼前出现的也是黑茫茫一片,她在漆黑中四下寻找着。 洛天直接便和魂识断了联系,无法清楚里面的细则,只能在漆黑中默默地等候,等候着哪一点光芒降临。 时间一点点过去,武思思的魂识依旧在黑夜中苦苦的寻找,四处飘荡,突然,在一处漆黑的角落中寻到了一丝丝光亮,训着光亮快速游了过去,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洛天那一段弱小的魂链。 武思思的魂识刚一出现在洛天身边,洛天眼前猛地一亮,看着武思思的魂识,尤如漆黑夜空中升起的明月一般耀眼。 洛天不敢多想,急忙跟着武思思的魂识进入到了控制古黄锤的那一小片天地中去。 武思思将魂识收回,看着洛天,脸上出现困惑,她不清楚为何洛天的魂识进入古黄锤会偏离轨道。 洛天控制魂识,缓缓将古黄锤抬了起来,却是有些不支,一会儿间便猛地放下,将魂识收回。 “原来那个区域才是控制古黄锤的地方,那为什么……”洛天收回魂识,立刻看着武思思问道。 “我也不清楚,按理说你的魂识已经足够可以控制星级的古黄锤了,可是你方才依旧没能完全控制,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你的魂识强弱方面。”武思思缓缓分析道,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自己一时也想不出完美的解释。 “那我就继续炼化衍魂灵源!”洛天弱弱说道,至少衍魂灵源不会欺骗自己,炼化之后,自己的魂识是真的有所长进。 “眼下也只能如此,你如今才炼化了一滴,估计魂识依旧十分脆弱,你再多炼化几滴试试。”武思思继续说道,却是依旧在想魂识偏离轨道的问题。 洛天缓缓点头,倒出一滴衍魂灵源合着一颗源魂果,继续炼化起来。 时间匆匆而过,洛天再次睁眼之时,又过了三四个时辰,却是比之前那一次要快了不少。 “如何?”武思思急忙问道。 “还不错,只是这衍魂灵源似乎……”洛天说到一半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似乎没有你第一次那般效果好是吗?”武思思补充道,脸上挂着了然于胸的神情。 洛天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确是不知武思思这丫头是如何只晓得,照理说,她应该没有机会能触碰到这些东西,想了一会,他也不言语,等待着武思思为自己解惑。 “但凡这种灵宝,皆是有一个限制,就拿你手中的衍魂灵源来说,它虽然可以较强的增加元士的魂识,但是却有一个度,倘若超过了这个度,就算炼化的再多也没有用。”武思思看了一眼洛天身旁的源魂果,继续说道。 “而这源魂果的作用,便是将这个度尽量的延迟,能够让你尽量多次的从衍魂灵源中汲取到元衍力。 一般元士倘若直接炼化衍魂灵源,最多也就能够炼化五滴左右,倘若配合源魂果便能够炼化八滴到九滴不等。” ‘真是……’洛天气的只想骂娘,这简直就是要逼死自己的节奏,明知自己只有靠衍魂灵源来晋升魂识,却是把自己这条路也给封了,如此一来,以后只能通过汲取赤玉来稍稍得到点元衍力了。 洛天脸色越发的恼怒,又继续从玉瓶中取出一滴衍魂灵源配合源魂果继续炼化起来。 武思思坐在一旁,一边打坐,一边等着洛天的炼化,又开始默默地发呆起来。 洛天炼化了一滴又一滴,此时已经足足炼化了十五滴,上一滴的炼化时间只有仅仅的半个时辰,如今这滴却只有区区一刻钟,如此一来洛天知道,这衍魂灵源对自己的帮助已经微乎其微。 望着瓶中还剩下的两滴,洛天也不准备继续炼化了,将玉瓶默默地放在武思思面前,等候着武思思苏醒。 洛天透出魂识看了一眼,此时的魂识已经可以看清周围三十米内的风吹草动,而魂链也已经到达了十七节,如此一来,只要自己再稍稍努力点,再提升一点魂链,便能够达到一月品级的高度了,这对洛天来说倒的确是一件喜事,如此一来和敌人交战,也能够游刃有余了。 魂识缓缓进入古黄锤中,洛天想着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魂识刚一进入,果真如他所料那般简单,便直接来到了控制区域。 洛天此次极为轻松的便将古黄锤抬了起来,上下摆动也不太费力,如此想着,莫不是当真和自己魂识的强弱有关,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你炼化了多少?”洛天刚一收回魂识,便看着武思思拿着玉瓶,一脸惊诧的问道。 “十五滴。”洛天回道,将魂识直接放出给武思思探查。 “你可真是个妖孽,你竟然能够炼化十五滴,你现在的魂识比我的都不逞多让。”武思思一脸震惊的说道,却是想不通洛天在短短一天时间内竟然炼化了十五滴衍魂灵源,这基本是闻所未闻的奇观。 “是吗?”洛天一听自己的魂识竟然比武思思的还要强大,不由的惊叹道。 “你可真是个疯子,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平常元士的元晶一年所能承受的范围有限,就拿这衍魂灵源来说,一年最多炼化两三滴便承受不住,多炼只会找到反噬,最后会使元晶爆裂的。 可你倒好,一天时间内炼化了十五滴,我真想知道你的元晶是用什么做的?”原来让武思思震惊的不是洛天炼化的次数,而是洛天如何能够承受住如此之大的压迫。 洛天听完武思思震惊的解释,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心里想着,‘还元晶了,我的元晶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听着丫头一解释,其实我体内的璜墟玉要比那个什么狗屁元晶好多了,没想到上官弘还间接帮了我一个忙,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洛天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却是冒出些奇怪的邪恶想法。 “管他了,既然没事,那就不要去费这个心思了,我们现在抓紧开始铸器!”洛天脸上露出云淡风轻的微笑,随意道。 “这剩下的两滴衍魂灵源怎么处置。”武思思将装有衍魂灵源的玉瓶重新递给了洛天,眼中的那一抹贪恋掩藏的极好,却也没有想过找洛天要来,毕竟这类天材地宝,仅仅一滴便能够卖到数万的赤玉。 洛天顺手接过,却也是注意到了武思思脸上的微妙变化,他也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帮了自己多少,虽说此物珍贵,但毕竟对自己来说已然无用,便顺手又丢给了武思思,“接着,这两滴还是你用!反正我再炼化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洛天一边说着,一边云淡风轻的起身送了送筋骨,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脆响。 “给我?”武思思盯着怀中的衍魂灵源,眼中重新燃起了欲望,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收如此贵重的东西,显得有些扭捏,也有些诧异,她望着一脸无所谓的洛天,莞尔一笑,想起了自己再过些日子便会参加一月品级的铸器师大考,他觉得洛天知道这一点,才会将这两滴如此珍贵的衍魂灵源送予她。 “嗯,你帮了我这么多,送你点礼物也是应该的。”洛天重新坐回原地,看着地上摆着的那十份一星元器的铸器材料,随意说着。 “行,那我帮你保管!”武思思见此,也不再扭捏,将玉瓶收入道乾元玉符中,看着洛天,眼中透着莫名的喜悦。 “你现在要试着控制魂锤吗?”武思思看着洛天方才的表现,微笑道。 “嗯,这控制魂锤定然也有什么要注意的!”洛天缓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 “说不太清楚,你可以先用‘百形棉铁’试试,注意要平稳心境。”武思思说着从玉符中取出一块坑坑洼洼的绿色铁块丢尽了炉鼎之中。 “这什么百形…棉铁是何物?”洛天盯着那坑坑洼洼的绿色铁块,一脸困惑,吞吞吐吐的念着这奇怪的名词,不知武思思这时候掏出这么一样奇形怪状的东西究竟有何用意 “顾名思义,这百形棉铁便是专为铸器师熟练运用魂锤所产生的,你现在便可以使用魂锤去试着锤炼这棉铁,可以按照你说期盼的任意角度捶打,去改变形状,略微一点点的差异都可以在这棉铁上看出来。”武思思解释着,自顾自躺在地上,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心里默默念道,又是一天过去了。 洛天一脸兴趣盎然的将魂识透入古黄锤之中,此时自己就好比是这古黄锤般,瞄准了飘在炉鼎之上的百形棉铁,轻轻一敲。 “铿……”只感觉脑子里仿佛被一只大锣猛地一敲,眼中冒着金星。 洛天急忙将魂识撤出,一脸心悸的盯着炉鼎中的古黄锤。 ‘我说怎么看他们铸器光是看到锤炼,却听不到丝毫的声响,原来这消失的声音全部被魂识给接收了,竟然直接传到了识海深处,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弄得脑子里一阵晕眩。’洛天直到现在才知道这铸器师当真是不好做,每一层关卡都难如登天。 看着武思思一脸悠闲的躺在哪里,洛天也没好意思打扰,只是看着武思思曼妙的身躯,心思又有些飘然,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还是先忙好你自己手头的事,再慢慢欣赏我的身体!”武思思看着漫天的星辰,仿如自言自语一般说着,听在洛天耳中,却是一脸尴尬。 洛天不敢耽误,他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子实在过分引人遐想,但是正如她说的那般,现在的确不是想此事的时候。 他也不耽误,操控着魂锤一次又一次地去捶打那块棉铁,随着每一次敲打,洛天开始渐渐习惯了识海中的轰隆作响。 魂锤每一次敲打在棉铁之上,便能极为清楚的感应出棉铁的形状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他越捶打越是能感觉出那一丝丝细微的调整。 洛天一点点去改变魂锤敲击的力度和规律,将自己在铁匠铺处学到的所有细节方面的知识,熟练运用在了这上面。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屿山 琤河水平而净,缓缓流淌,发出动听的音调,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 美乐配上美景,更有美人相伴,可如今洛天却是站在一边眉头紧皱,豆大的汗水挂在额头也顾不得擦拭,聚精会神的盯着炉鼎中飘着的一柄宝剑。 铸器师铸造元器,首先需要的不是一大堆材料也不是炉鼎和魂锤,而是元器器谱。 无论是炼丹还是铸器,首先需要找到的便是丹谱和器谱,其上精确写着所要炼制的元器名和需要炼制所花费的材料多少以及投放顺序,这些可以称为先天必要条件。 无论是器谱还是丹谱,都为前辈先人所遗留下来的珍贵宝藏,当然也不乏一些天资聪颖之辈,可以根据自己的研究和探索,不根据器谱上的要求,随心铸造新的元器,但是这些元器的实用性以及价值各方面也不一定会比现世存在的要好,毕竟自己铸造元器这一行为,倘若没有自身实力作为后盾的话,可以说是妄想。 有了器谱,便可以知道这把元器需要那些材料,以及材料炼化的先后顺序。 如今洛天铸造的便是一把一星元器,名为‘蜂刺’,其所需要的材料一共有七种,其中主材料青铜母矿,其次需要的辅材料便是朱砂、木晶丝、火铜、青金石、天霜草液和蜜蜡。 其中木晶丝、青金石、天霜草液可作用于大多数一星到三星元器的辅材料。 一日时间又匆匆过去,此时已经是两人来到这北滨城的第五日,洛天此时已经是第六次尝试铸器,前五次都以失败告终,有一次是因为元力释放过猛,还没有到凝炉那一步便已经将炉鼎内的材料给焚烧殆尽。 后面几次虽然说顺利到达凝炉这一步,可是每每都是魂锤敲了几下,便直接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炉鼎内的器胚便化作一团黑漆漆的污浊物沉入炉鼎化作燃料。 这是第六次,也是洛天几近崩溃的最后一次,他紧紧盯着炉鼎中漂浮的宝剑,逐渐静下心来,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控制着魂锤去敲击那柄一星元器蜂刺。 “铿……”外界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能看见魂锤每一次敲下,都会冒出一阵赤色火星。 武思思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紧张的翘首以盼,前面几次的失败虽说都在预料之中,可是却担心洛天没有从中领悟到任何技巧,一味的凭自己主观感觉肯定失败无疑。 “八、九、十……”武思思心中默默数着魂锤落下的次数,看着洛天使用魂锤的方法却是有些疑惑,他似乎并没有依靠魂识去一点点查探器胚的细微变化,而仅仅是用力度和规律去随意敲击器胚。 这种敲击的方法一般是铁匠用来打造凡铁的,可是如今却被洛天用来敲打元器,没有魂识去探查其中的细微变化,就不能够准确掌握器胚的形态与不足,也就无法通过元力催动所需要的火势大小,这元器也定然是成不了的。 “十七、十八、十九……”武思思心里依旧在默默数着,可是他知道洛天如此随意的敲击下去定然会以失败告终,也不对这次抱有太大的希望。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武思思的眼中透着震惊,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断,没想到如今已然接近了尾声,可是洛天的魂锤依旧在继续的锤炼器胚,而没有出现器胚爆裂的那一幕,看着洛天一脸严肃认真但却信心满满的神态,武思思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 ’也不知这家伙是因为懒,还是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的办法来,如此铸器,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魂识只是一味的凭感觉和节奏这两点去锤炼,无法感知到器胚,更无法去弥补其中的不足,如此就算铸造出来了,也定然不会是一把完美的元器,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武思思心里想着,却是一直在暗暗记着数字,随着最后一声数完,便看到那宝剑器胚发出一阵耀眼的金黄光芒,这便表示洛天铸造的这把一星元器已经成功了。 “砰!”洛天撤出释放元力的双手,魂识刚一撤出魂锤中,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洛天哥哥”武思思急忙跑过去扶起了洛天,脸上略微有些担心,毕竟这是洛天第一次成功铸器,对魂识的透支定然不小。 “怎么样,成了!”洛天眼中透着希冀,虚弱的喊道。 “嗯”武思思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飘在炉鼎中的那把一星元器,开心的点了点头。 洛天闻言,欣慰的闭上了眼,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休息,整整一天一夜,他已经没有间断的连续铸造了六次一星元器,虽说有五次都以失败告终,可是现如今自己的元力和魂识都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恢复。 躺在武思思怀里,洛天睡得像个婴儿般香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还在梦中享受着铸器成功的喜悦。 “你也真是拼命。”武思思柔声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纤纤玉指整理着洛天蓬乱的头发,静静等候着。 ……………… 画面一转,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深不见底的矿洞,两旁被开采出数不清的岔道,石壁上随处可见斑驳的绿色晶石,散发点点荧光,隧道深幽且狭窄。 寻着坑道一直向里走去,此时坑道深处透出两个人影,一男一女,锦衣玉袍,身材姣好,两人正十分警惕的缓缓朝前摸去,似乎在找寻些什么。 细看之下,两人神情皆是有些凝重,望着前方,停住了脚步,而从两旁黑暗处却是透着点点的阴森绿光,只见那女子掏出一颗闪着点点荧光的明珠,照亮了黑漆麻乌的四周,才算是看清两人的长相,却是来到蔚明城久久未曾露面的云暄和洛雨妍两人,只是不知两人如何来到此地,又在找寻着些什么。 “冥兽?没想到上官家竟然在此处豢养冥兽?”洛雨妍脸色一沉,很显然有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脸上还留有一丝心悸,诧异道。 “常理之中,上官家定然有图谋。”云暄微皱着眉头,再次细细打量两旁牢笼中的冥兽,缓缓分析道:“这些冥兽都还是幼崽,数量也不庞大,掀不起大风浪,与家中军士相比毫无胜算。” 听云暄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以为上官家之所以会豢养冥兽,只是因为上官家想要通过这些冥兽密谋造反,倘若他们一旦造反,首先与之交锋的便会是东阙的守城大将,洛家。 洛雨妍却不觉得如云暄所说的这般,但是对于上官家究竟在密谋些什么,也全然猜想不到,忽然想起了此行的正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黑灰色的椭圆形石球,那石球之上一闪一闪的冒着如叶脉一般的金色光痕。 洛雨妍取出一滴精血滴在那发光的石球之上,嘴中默默念着咒语,只见那光球缓缓脱手漂浮在半空,而后缓慢的旋转了起来。 “果然还是没有丝毫线索。”云暄望着那光球,眼中透出一丝失落,冷漠道:“我们来此处已经三日,却是连金玄黄的气息都未能感知到一星半点。” 洛雨妍脸上也是露出一副低迷的神色,她回想起两人来到此处,步步小心谨慎,躲避了层层光卡,历尽千辛万苦,原以为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头绪。 “莫非师尊消息有误?这玙山中压根没有天玄珠,可是师尊并无理由欺骗我们。”洛雨妍狐疑道,想起了师尊龙渊前几日传给自己的消息。 那天是他们来到蔚明城的第二天,两人刚准备去寻找洛天一起去解决青舫的难题时,却是突然从天咫魂玉中收到了师尊龙渊发出的消息。 原来那日,在星玉城与龙渊匆匆一别之后,他便直接前往大屿山寻找黄龙灵源的下落,却是无意间感应到了一丝丝金玄黄的气息,奈何分身乏术,便只好将这个重要任务交给了自己最信赖的洛雨妍和云暄两位徒弟身上。 洛雨妍和云暄急急忙忙赶到星玉城,来到玙山坑洞之中,找寻了数日,从最外围的坑道,躲避层层守卫的监视,才算是来到了这坑道的最里面,却只是在坑洞中看到许许多多的牢笼,而每个牢笼中皆是关押着两三只低阶幼小的冥兽,转悠了许久,也没察觉到金玄黄的气息。 这玙山是一座方圆几十里的玉矿山脉,坐落于星玉城以南,属于上官家的私有财产。 而玙山外围包裹着一座座延绵不绝的黑色山脉,长达数千里,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通往何处,这些黑山脉拼凑在一起,被唤作大屿山。 大屿山相比玙山来说,没有太多的玉石矿脉,而且大屿山之上生活着数量庞大的冥兽,似乎比曙境还有过之,但却不似曙境那般混杂不看,修为也没有那般高深。 大屿山上的冥兽境界修为都比较低,常常被东阙的世家子弟前往捕捉猎杀,冥兽的血液和表皮还有内脏可以用来制药亦或是铸器,往往因为如此,在大屿山中经常能看到一些元士猎捕这些低阶冥兽拿去兑换玉石。 除了这,还有一点,就是驯服冥兽作为脚力,但是冥兽不同于寻常野兽,冥兽夺天地造化修炼,具有灵智,岂肯甘心被驯服成为元士的坐骑,所以往往能够以冥兽充当坐骑的元士皆是修为高深的大能一类。 “徒劳无功,与其在此浪费时间,不如早早返回皇城,我此行的任务还没完成。”云暄心里一直藏着事,这件事有关于洛天的安全,他不想怠慢,否则洛天的性命堪忧。 “从陵阙关出来我便觉得你心事丛丛,你向来不关心家族中的荣衰,为何这次会随洛天一起出来?”洛雨妍何等聪慧,她一眼就看出了云暄心里有事,只是他清楚云暄的性格,只要他不愿意说,你再怎么去问,也是徒劳。 云暄缓缓抬头盯着洛雨妍,眼中透着深邃,他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她,因为云暄心里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是否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按照云暄的性格来说,就算为了预防万一,他也不得不去做,因为他要保护的那个人是他唯一当做亲人去看待的。 见云暄似乎不愿意同自己讲,洛雨妍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仿如自嘲般说道:“你依旧如此,看来只有洛天的事你才会放在心上,毕竟你们两人之间感情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并非你想的那般,只是有些事你知道了没好处,就连现在的洛天我也不会跟他透漏半句,还是等时机到了,我再与你解释。”云暄冷冷甩出一句,径直朝前走去,留下洛雨妍独自站在坑洞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呃……” 北滨城,琤河一角,一阵秋风席卷,洛天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只感觉胸口有些压迫感,微微动了动身子,只感觉全身酸痛,不由的发出一阵低沉的。 ‘软软的?’洛天仿佛枕在了棉花上一般,睁开双眼,却是看到武思思正趴在自己胸膛处睡得十分香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洛天心里狐疑一句,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神情,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如此枕着武思思的腿,倒在她怀里莫名其妙的睡着了,洛天旋即苦笑一声,暗叹自己有些趁机占便宜的感觉,忽的一阵芬芳袭来,让洛天有些陶醉,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向武思思的脸庞。柔暖细滑,如同在摸一块温玉般爽手。 他回想起早在曙境之时,也是如这般,枕在了靛菲儿的腿上小憩,不知怎的来到此处,自己的心性竟然变得轻浮起来,总是时不时地就像占点这些美人的便宜。 约摸半晌,洛天脸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急忙收回了正放在武思思脸庞上的那只不受控制的手,轻轻拍了拍武思思的玉肩。 “嗯……”武思思睁开双眼,恰好便撞上了洛天略微尴尬的脸色,开心道:“洛天哥哥你可算是醒了!你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等的我都睡着了。” 听完武思思说着,洛天急忙起身,看着她的玉腿,脸上露出歉意。 “不碍事的,我可是元士。”武思思立刻明了洛天眼中的歉意,急忙站起身,轻松笑着说道。 “那个……”洛天看着武思思,却是一时语塞,看向一旁的炉鼎,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刚才铸造的蜂刺还没有开光,我马上来开光。” 洛天说着,急忙走到炉鼎旁,将那柄宝剑捏在手中,又从玉符中取出凡尘,一手刀一手剑,刀剑交叉举在半空。 “铿……” 传来一股极为清脆刺耳的声响,随着一阵金星划过,剑身之上立刻露出锋芒的寒光。 武思思站在一边,面露惊异,呆呆看着洛天的行为,极为不解。 “洛天哥哥你手里的是什么?”武思思好奇走了过去,一边问着一边打量洛天手中的凡尘。 凡尘捏在洛天手中,样子丑陋,表面坑坑洼洼,如同一块破旧的石板,其表面泛着蓝色的荧光,看起来有些古怪。 “给”洛天轻飘飘一句,眼中带着玩味,将凡尘直接递给了武思思。 武思思眼中透着疑惑,她立刻想起了那日在青丘帝府之中,洛天就是拿着眼前的这把石板刀硬生生的与那把魔剑相抗衡。 “这……”武思思接过凡尘,惊呼一声,却是没有攥住,让凡尘直接掉落在地,插入土中。 “好重啊!这到底是什么?”武思思一脸震惊的看着洛天,却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讥诮,不由问道。 “你试试能拔的起来吗?”洛天也想看看如今这把凡尘的重量,轻声问道。 武思思看着洛天一脸的不可一世,也不随意处之,双手紧紧捏着刀把,用力往上抽着。 抽了几下皆是徒劳无功,武思思开始透出元力,只见绿色的元力缓缓流入双臂之间,武思思猛地一抽,才算是把凡尘从地上抽了出来。 洛天见此,一脸的惊喜,没想到这凡尘如今的重量,竟让一个窥元四段的元士都要运用元力才能举的动。 武思思吃力的举着凡尘,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汗珠,举了一会,双臂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洛天见此,急忙一把夺过,捏在手中,却也不感觉太吃力。 “这到底是什么?”武思思再次强调一遍。 “这也是一把元器,名为凡尘,只是却不完整,只是一把断刃。”洛天也没有藏着掖着,直言说着。 “凡尘?”武思思狐疑道,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过凡尘的名讳。 “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品级的元器?”洛天突然想到,既然元器有品级之分,那这凡尘定然也有品级,却是想知道以方便自己以后修补。 武思思细细的打量着凡尘,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翻来覆去的看看,却是一脸的困惑。 洛天看着武思思困惑的神情,苦涩笑了笑,问道:“看不出来吗?” “嗯”闻言,武思思摇了摇头,却是看不出这是什么品级的元器,但是根据自己知晓的关于元器的记载,继续说道:“我曾经听爹说过,黄阶和玄阶的元器虽说可以大幅提升元士的能力,但是依旧算不得强大。 真正强大的元器除了能够产生器魂之外,还能够生出灵智,能够与元士心魂相连,作战之时,甚至可以人器合一。” “人器合一?”洛天嘀咕着,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境界。 “但是这些都是地阶以上的元器才会有的,整个元宙数千年似乎也找不出一把地阶的元器,就连神魔元器都已经消失匿迹好多年了。”武思思继续说道,眼中透着希冀。 “神魔元器?”洛天不解,继续问道。 “这是听凌峰那老头说的,神魔元器,便是神族和魔族使用的强大元器。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武思思解释道,看着洛天手中的凡尘,脸色变得凝重。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灾难 “轰隆隆,轰隆…” 随着一阵猛烈的轰响,漆黑深邃的坑道中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前方冒出一团强烈耀眼的紫光出现在两人视野之中。 “你刚做了什么?”洛雨妍面色难得,望着前方那一团紫色的光芒和朝自己奔来的云暄,眼皮微跳,极为特殊的露出一丝慌张,惊慌失措的叫喊道。 云暄跑到她面前站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待解释,脸上透出一丝苦涩,一把拉着洛雨妍的手,就开始朝坑道外面跑去。 那紫光逐渐临近,缓缓露出圆原形,洛雨妍回头略微撇了一眼,眼中的惊恐更甚,脸上紧张的导致面部开始略微颤抖了起来,“冥兽晶光?”随着一声惊呼,两人开始奋力朝前跑去。 被洛雨妍称为晶光的那头猛兽终于露出了原型,像一头巨大的蛤蟆,整整四五米高的坑道都被挤得支离破碎,蛤蟆背部背着许许多多散发紫色光芒的晶石,身体颜色却是呈铁青色,四肢长得像龟,带着锋利的爪子。 从两人惊慌的神情不难看出,这冥兽晶光很明显是修为达到鼎元境的冥兽。 只见晶光动不动吐出长长的性子朝前方奔逃的两人射出,却是射空,深深插入两边的石壁,带着巨石碎屑猛地抽出,再次朝着两人射去。 云暄一脸无奈,刚才自己压根就什么都没做,只是用剑砍断了墙壁上的几根藤蔓而已,却是没曾想那藤蔓是束缚住这晶光的锁链。 如今却是惹恼了这凶悍的冥兽,看来此次很难逃的出去。 “走这边!”正当云暄脑子里拼命想着解决办法之时,洛雨妍猛地一声大喝,拽着云暄急忙朝着一条细窄的坑道跑去。 “砰!” 还没来得及转向,晶光的舌头已经突到了云暄身边,看着一旁墙壁上深不见底的大洞,云暄下意识的淹了口唾沫,一脸惊慌的朝一旁跑去。 “轰隆!轰隆隆!” 整个坑洞好似地震了一般,猛烈地开始摇晃,一时间飞石四溅,一块块巨石猛地朝前方两人砸去。 “雨妍小心。”云暄猛地惊呼,一阵青光降临,青光中窜出一头雪白冒着青色火焰的九尾狐,猛地朝冥兽晶光冲去。 “轰隆!”又是一阵巨响传来,晶光面前的坑道猛地轰踏下来,直接将冥兽晶光给活埋在了土石之中。 “走这边!”云暄看着塌陷的坑道,露出一丝丝亮光,急忙跃到土堆之上,猛地一掌将上方土石打穿,急喝道。 “砰!” 两人刚从上方的坑道逃到外界,又是一阵轰隆巨响,掩埋着冥兽晶光的土石猛地四散飞溅出去,晶光大喝一声,如同鹰啼,尖锐刺耳,猛地一跳,便不知逃到了何处。 ……………… 星玉城,上官家,此时议事大厅中聚满了人,上官傲一脸怒不可遏的站在台上,猛地一拍桌子,将面前放着的一个杯盏拍成粉碎。 “简直岂有此理,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我上官家的地盘放肆。”上官傲眼中透着怒火,配上微微上扬的赤眉赤须,大有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事情还在调查,目前也不知道是何人擅闯了玙山重地,只知道北边的一百二十号坑洞禁地已经完全塌陷。”大厅中一个年纪略大的中年男子脸带忧色,神情紧张的说道。 上官家算上座上长老,一共有四位,大长老上官锐、二长老林光、三长老上官弘自从被紫萝废了修为,便由四张老严喜替代。 以上四位长老,除了上官锐有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其次便是二长老林光具有鼎元境四段的修为,其他两人的修为与家族上官傲相同皆是鼎元境二段的修为。 方才站出来答话的便是三长老严喜,此人已经五十多岁,却不怎么显老。 “哼,竟然能够破坏整条坑道,这非人力所及,莫非……”上官傲冷哼一声,缓缓说着,却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时语塞。 “是晶光,我方才前去查探,发现冥兽晶光不见了。”突然传出一阵阴柔的声响,确是上官明哲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晶光不见了?”上官傲又是一声大喝,此时的他怒气冲天,气的全身都猛烈地颤抖起来,似乎消失的冥兽晶光比破坏坑道的贼凶更让他气愤。 “没错,如此一来,只怕是玙山再难以培育出紫玉来了。”上官明哲眉头微皱,分析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玙山附近寻找,还有大屿山也不能错过,晶光想要逃,定然是会选择大屿山。”上官傲想起第一次捕捉晶光便是在大屿山捕获的,当即吩咐道。 “父亲难道忘了,这冥兽晶光可是有鼎元境一段的修为,倘若长老们不出手,我们去只是白白送死。”上官明哲脸上露出笑意,云淡风轻的说着。 闻言,上官傲看着场上的极为长老,旋即失落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想要对付冥兽晶光,看来只能请大长老出面了。” 众人听完,皆是连连维诺点了点头,只有上官明哲露出一脸戏谑的神情,不知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 北滨城,琤河一角。 武思思站在一旁,脸上的惊骇尤为更甚,她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炉鼎,只见一阵耀眼的金黄光芒闪过,炉鼎中的那把宝剑立刻变得银光闪亮。 “成了!”武思思兴奋的嚷道,脸上不知是开心还是惊讶,变得有些僵硬。 洛天将宝剑拿起来,用凡尘猛地一划,便轻松的为这一星元器蜂刺开了光。 “如此一来就有两把成功了。”洛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满意足的说道。 武思思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洛天一脸疲惫的样子,欣慰道:“已经很不错了,十次有两次成功,至少我们的本钱赚回来了,而且还可以去买更多的材料来铸造。” 洛天讪然一笑,只觉得这丫头当真是钻钱眼里去了,一天到晚就是想着铸造元器拿去换钱。 “下次该买二星的材料了。”洛天犹豫了会儿,提醒道。 武思思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有些凝重,急忙说道:“洛天哥哥,如今你的魂识虽说勉强已经达到了一月品级铸器师的标准,可是你对魂识的熟练度还有待提高,我们还是不用太操之过急,等过些时日再准备铸造二星的元器!” 俗话说不疯魔不成活,可是对于铸器师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心境,就与元炼一般,倘若急于心躁于情,便会毁掉了之前磨练的意志,武思思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加以劝慰。 “按你说的来!”洛天欣然应允,他不会想不到武思思是在担忧什么,但是他却不知道早在十方秘境之时,自己的意志就被伯一苦苦的磨炼了整整十年,倘若谈到坚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之前那般动不动走火入魔。 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却是都在为对方考虑,如此一来,也没多言语,洛天立即将那两把自己铸造的一星元器全部收进了玉符中,和武思思一起朝着北滨城的集市中走去。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洛天只觉得这几日当真没有白费,如今自己也终于梦想成真成为了一名人人敬仰的铸器师了。 没多大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城中,此时已经到了正午,两人四处闲逛了会儿,将两把洛天铸造的一星元器蜂刺以不错的价格处理掉了,便开始着手去购买下一次铸造的材料。 武思思从玉符中掏出了一块小玉牌,随手递给了洛天。 洛天接过,看着玉牌上刻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器’字,狐疑道:“这是?” 武思思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解释道:“这便是器谱,是我目前搜罗到的所有铸造元器的器谱。” 闻言,洛天脸上挂着一丝惊诧,他知道器谱对于铸器师的重要性,倘若没有器谱,铸器师便不能铸造出相应的元器。 “以后洛天哥哥如果搜寻到其他器谱也可以通过魂识,将器谱刻录在其中,方便整理。”武思思平静的说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 洛天笑了笑,将魂识透入其中,眼前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洛天随意扫了一眼,光是一星到三星的元器便有二十几件,竟然还有两件是一月品级的元器。 洛天撤出魂识,脸上却是挂着为难,他知道这些器谱都是武思思平日费尽心机攒下来的,如今就这样云淡风轻的送给自己,面对这份厚礼,洛天虽说十分心动,但是却不好意思收下。 “别扭捏了洛天哥哥,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武思思急忙催促道,脸上却是挂着玩味的神情。 “打住,还是分清楚点好。”洛天急忙喝止道,虽说自己是真心想要这些器谱,但是倘若变成某种交易的话,那也只能忍痛拒绝。 “好好好,分清楚,这个就当是还你衍魂灵源了,可以了!”武思思愤愤道,脸上透着些失落,没想到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洛天依旧如此见外,想想作罢,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南宫承,你放开我妹妹。” 正当两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喝,打乱了洛天的心思。 “这声音?”洛天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莫名的奇妙,狐疑一声。 “你怎么了?”武思思看着洛天的神情,不由问道。 洛天下意识的回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只是看得到那边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洛天哥哥!”武思思惊呼一声,看着洛天一脸焦急的朝人群中跑去,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追上前去。 到人群中一看,只见地上零零散散趴着好几个人,正一脸痛苦的在地上哀嚎。 一边还趴着两人,一胖一瘦,皆是满身伤痕,微瘦的男子左眼挡着一块黑布,是个独眼龙,较胖的大汉浑身黝黑,却是满身紧实的肌肉。 两人趴在地上,皆是恶狠狠的瞪着站在一边的少年,少年手中掐着一名女子,女子打扮较为中性,留着短发,五官精致,模样倒是不错。 反观那名少年,只见他身穿了件宝蓝色八梭绫锦袍,腰间系着青色蛮纹皮革,皮革正中穿插这一枚原形青色玉佩,其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成‘字,留着乌黑光亮的发丝,五官端正,身躯高大,看上去较为威猛帅气,而他腰间却是恰好挂着赤玉牌,穿着打扮皆是不凡,一眼便能看出此人是东阙四大家族之一的年轻子弟。 “南宫承?”武思思诧异道,她认得此人,此人便是南宫家成王南宫啸天的独子。 南宫承素来喜欢捉弄人,在蔚明城也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仗着城主府的威严,极少有人敢招惹与他,这便造就了南宫承从小一来行事不计后果,放肆不拘。 “放了你妹妹?哼,莫非小爷我的钱财就白白砸给了你们?”南宫承一脸的不可一世,站在原地,一手拽着那名中性女子,一手拖着手里的长剑,指着趴在地上苦苦支撑的众人,眼中的傲慢鄙陋无疑,似乎天王老子在他面前,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放屁,南宫承你仗着如今人多势众,摆明是在敲诈我等,我不服。”趴在地上的黑脸大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中夹杂些血迹,还混杂些泥土,一口唾沫吐出,极为不甘的怒吼道。 南宫承一脸奸笑,伸手摸了摸他挟持的那名女子的脸蛋,而后一脸猥琐的在她身上嗅了嗅,狂悖大笑道:“哈哈哈,黑胖子你说的对,凡事都要讲个理,你也不要口口声声的说我城主府欺压你们这些卑贱之人。” “好!南宫承,你如今说要讲理,那就让在场的各位来评评理,当初我亲手将‘冰骨花’交予你手,那时此花明明还在风冰期,可是就过了两日,你如今却说此花已经到了风骨期,这定然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想来敲诈我等。”此时躺在地上的那名独眼龙男子正一脸愤慨的说着,看他那脸上的伤痕和身上斑驳的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哼,我堂堂南宫皇族,会敲诈你们这些卑贱的蝼蚁,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南宫承冷哼一声,狂傲的笑道,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人却是眼露凶光。 “狗屁城主府,你们南宫家除了你这个一天天就会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我真为你们南宫家蒙羞。”黑脸大汉猛地骂道,丝毫不给南宫承一点面子。 “当真不知死活!”南宫承眼中透着杀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显然对于黑脸胖子的咒骂动了肝火,冲前方那群人使了个眼色。 周边七八人皆是一脸下人打扮,大多都是元体,其中有两人达到了窥元一段的修为,看到了南宫承的眼色,一个个脸上堆满阴笑,朝着趴在地上的两人拳打脚踢。 “啊!我跟你拼了。”黑脸胖子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挣脱开了众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南宫承冲了过去。 洛天站在人群中,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看着南宫承将手中掐着的女子如扔货物一般,随意扔到一边,掏出一把二星的元器宝剑,眼中透着戏谑,等候着黑脸胖子。 “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南宫承阴森甩出一句,一阵剑影晃过,口中猛地大喝一声“荡空式”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收场 北滨城街市。 此时街上正围拢着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堵住了街口,观之众人皆是带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盯着场上的局势。 黑脸胖子转眼便快要抵上南宫承的剑锋,却是听到南宫承一声大喝“荡空式”,宝剑在手中一阵猛转,朝着黑脸胖子刺去。 “铿……” 没有鲜血四溅,也没有出现应声倒地的情形,黑脸胖子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脸上的惊诧溢于言表。 南宫承一剑刺空,却是被一股力量给打断,只感觉手臂隐隐有些酸麻,惊诧的望着面前一脸凶光的洛天,喝问道,“你是何人?” 洛天没有言语,依旧一脸狠厉举着凡尘朝南宫承冲去。 “跃剑式”南宫承又是一声爆喝,将剑脱离手中,围绕洛天一阵猛转,仿佛此时有数十把长剑一般,纷纷朝着洛天刺去。 “铿铿铿”洛天挥舞这凡尘,招架漫天的剑影,眼中却是显露一丝惊愕,他原本想着这南宫承无非也就是占着南宫家的威势,狐假虎威罢了,没想到他还有点真本事。 洛天一个狂风扫落叶,将长剑铲到南宫承那边,还不等他接住,旋即猛地朝前一跃,一拳落下,南宫承受了一拳朝后趔趄了几步,双手透出元力,一脸惊骇之下,急忙从腰间再次抽出一柄细长的宝剑,朝着洛天刺去。 望着那长剑之上隐隐泛着橙光,洛天便估计出了此人的修为,和自己一样都是窥元二段的元士,只是这南宫承的剑招过于迅猛淋漓,倘若自己一个不留神,定然会被他的剑招所伤。 “飞虹式。”随着南宫承一声大喝,他手中的细剑如同一条迅捷的细蛇,张牙舞爪的朝着洛天奔来。 洛天眼神一凝,看着朝自己飞扑而来的一道绚烂光彩,脑子立刻变得昏昏沉沉,不敢大意,身形立刻后撤,将凡尘横在身前,抵挡住南宫承使出的元籍。 “洛天哥哥小心!”看着眼前的形式,武思思略微慌神,惊呼一声,他不知洛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强出头,强出头就算了,居然到现在还不使用真本事,一直被他压着打。 轰 随着一阵巨响,洛天被那元籍轰飞出去了数米,一脸狼狈的杵着凡尘跪在地上,南宫承见此只道是哪里来的莽夫敢插手管他的事,原来也只是个不知深浅的野小子罢了,遂又放下心来。 却没曾想,洛天猛地站起,一脸戏谑的朝他再次冲来,南宫承没想到洛天有此一招,还来不及施展招式,只将手中的长剑指着洛天,“铿锵”随着凡尘从他面前划过,手中的细剑应声而落,被拍到了一边,南宫承再一抬头,便是一块蓝色石板重重的压在自己肩头。 “你究竟是何人?”南宫承眼中透出的不再是诧异,而是惊惧,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窥元二段,仗着‘逐日飞虹’剑式,在东阙很少有同辈能够打得过自己,可如今却是轻而易举便被眼前之人拿下。 洛天没有言语,脸上依旧透着戏谑,稍稍将手中的凡尘用力向下一压,不再正眼瞧他。 而反观南宫承被凡尘如此一压,立刻便撑不下去,单脚跪在地上,一脸惊愕的望着洛天,久久不能言语。 “洛?洛天?”站在原地一脸惊诧的黑脸胖子,吞吞吐吐的喊道。 洛天回过头去,看着黑脸胖子,脸上的狠厉立刻化为乌有,露出一脸亲和的笑容,“二哥,好久不见。” 能被洛天称为二哥的,也只有初次来到元宙之时,生命垂危将自己救下的黑胖子程伟了。 “兄弟”程雄在一旁看着洛天,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缓缓爬了起来,开心的大喊道。 “大哥”洛天看向程雄,亲切的呼喊道。 “洛天?”南宫承听完程伟口中的名字,狐疑道。 “你就是洛天?”南宫承很显然对洛天的名字并不陌生,早在之前那段时间,洛天这两个字可是被东阙元士传的街知巷闻。 “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洛天冷漠说着,也不去瞧他,只是将手中的凡尘又是猛地用力往下一压,南宫承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吃力的用双手撑地,咬牙坚持着。 “你修为不是……”南宫承面露惊愕说道,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如今眼前的事实摆在面前,说这话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只见脸色一凝,气愤道:“你可知道得罪我有什么下场?就算你是洛家人,也会承受你想象不到的后果。”由于不堪承受凡尘的重压,南宫承的身体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却依旧恶狠狠地威胁着。 “聒噪”洛天轻飘飘说出一句,压根没有正眼去看他,只是在暗中用力紧紧压着凡尘,直到南宫承开始运用元力格挡,无暇开口为止。 “臭小子赶快放开我家公子。”人群中传来怒吼,一群人猛地朝洛天冲来。 “哼!”洛天冷哼一声,回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南宫承。 众人立刻站住脚步,脸上透着惊慌,望着下方一脸痛苦的南宫承,不敢再动。 “兄弟你……”程伟看着洛天,眼中也是有些惊诧,他方才怔在原地,竟然有一刻完全不认识眼前之人,就是那个自己在曙境中救下的凡体少年,而且他也听过洛天青丘帝府的英雄事迹,当时不可置信,因为那时的洛天还不是元士,又有什么能力做出如此轰动的事迹,还想着是不是有个重名重姓之人,如今再看到洛天,旋即释然。 “这是?”洛天微微一笑,看着躺在一旁的那名中性打扮的女子,问道。 洛天早在人群中观战时,便猜出了这南宫承之所以会阴谋算计程雄他们,怕就是因为哪位女子。 “完了介绍,这是我小妹程玉。”程伟简单介绍道,急忙跑去将一旁的程玉扶起,站在洛天身旁,转眼间程雄也步履蹒跚的缓缓走到洛天身边。 “大哥近来可好。”洛天看着程雄一脸的伤势,微微笑道。 “兄弟就不要打趣我了,如今要不是兄弟出现,后果不堪设想。”程雄尴尬的笑了笑,一脸苦涩的说道。 “呃……”正待洛天他们几人叙旧之时,从下方传来一声痛苦的,却是南宫承元力即将耗尽,支撑不住发出的。 “兄弟,你还是将他放了!”程雄看着南宫承肩膀已经露出血迹,急忙劝慰道。 洛天微微一笑,却是不想如此轻易就将他放掉,否则后面也许会生出一大堆麻烦事,他也清楚程雄的想法,毕竟人家是南宫家的人,就这么当众羞辱与他,换做是谁以后都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究竟如何?”洛天转而问道,他想着如何能把此事最完美的解决才是最好。 闻言,程雄从怀中掏出一棵白色的花草,呈现在洛天面前,缓缓说道:“早在前两日,我们来此处兜售一些药草,其中便有着冰骨花,这花可以用来炼药,但是却分为风冰期和风骨期两个时间段,每个时期所需要炼制的丹药有所不同,而这药草最宝贵的便是在风冰期这段时间。 两日前这南宫承就花了五枚赤玉币买去了还是风冰期的冰骨花,没想到他今日前来,竟然说此花已经到了风骨期,不能制药,要我们百倍偿还,我们哪来这么多钱财,索要无果,他就要抓走我的小妹去抵债。” 听完程雄一番话,洛天才算是明白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算不用脑子也能想到,这货肯定是贪图程玉的美色,又怕人说他强抢,故意设下的这个圈套。 “大哥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还有一个如此天生丽质的妹妹。”洛天看着程玉,打趣道。 “兄弟说笑了,我这小妹修为短浅,所以日日在家侍奉老母,前几日母亲去世,才将她带出来闯荡。”程雄说着,却是对洛天如今的修为也是叹为观止。 洛天打量着程玉,只见她才元体大圆满,年纪约莫十四五岁,比自己还要小许多,微微点头示意。 洛天几人在哪有说有笑,完全把南宫承当做了空气,惹得聚拢在周边的人群,也是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洛天将凡尘缓缓提起,收入玉符之中,看着南宫承一脸戏谑道:“方才我大哥说的话你可听明白,如今我先听听你怎么说?” 南宫承极为艰难的爬起身子,眼中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洛天,咬牙切齿说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啪!”众人一阵唏嘘,却是听到一阵清脆的巴掌声,洛天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南宫承的脸上。 “你……”南宫承又是一年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天,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不是这句!”洛天冷冷的回道,听在南宫承耳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杀了他。”南宫承体内的元力耗尽,已经失去了和洛天拼命的本钱,但是却吞不了这口气,急忙对着身旁的侍从大吼大叫道。 “啪!”洛天毫不留情,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看着虎视眈眈的一班随从,直接伸手一把卡住南宫承的脖颈。 “也不是这句!”洛天冷漠说着,眼中渐渐透出杀意,他是真心不想再留着此人,可是他也不愿意杀人,除了杀掉他会惹来很多麻烦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内心抗拒杀人这件事。 “你……”南宫承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却是被洛天看的不敢继续往下说。 “是我的错。”南宫承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继续!”洛天冷冷回了一句。 “是我用‘风蚀散’加快了冰骨花的花期。”南宫承终于还是选择妥协,他担心洛天会真的毫不留情的将他杀掉,毕竟那日青丘帝府的传闻也说过,洛天当着众人的面如一头凶兽般,杀了在场的很多年轻才俊。 闻言,洛天将手一松,从玉符中取出五枚赤玉币,交给了南宫承。 “这不是还你买花的钱,这是给你治伤。”洛天将赤玉币朝南宫承面前一扔,继续说道:“你把我两位兄长伤成这样,是不是……”洛天说着,将手一摊,放在南宫承面前。 南宫承眼中虽然依旧不服,但是迫于洛天的威势,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了几枚赤玉币也没细数,一股脑放在洛天手中,就准备撤退。 “站着!”洛天喝道,却是觉得此事还不够完善,继续冷冷的要挟道:“倘若还有下次,你会死的很惨。” 闻言,南宫承竟然下意识的轻微抖颤一下,显然对于洛天这句话,自己有些怀疑,却是依旧感觉渗人。 “洛天哥哥!”随着一声娇呼,武思思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洛天脸上立刻透出惊喜,武思思的出场无疑为自己的后顾之忧吃了一颗定心丸。 南宫承看着武思思,眼中的惊惧更甚,这和洛天以武力换来的威吓不一样,他眼中的惊惧是内心深处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所致,他清楚的知道洛天是他再也惹不起的一个仇敌。 “多谢”看着南宫承灰头土脸的走人,洛天轻声道谢。 “不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生气,看来……”武思思调转身子,看着一脸心悸的程玉。 洛天看着武思思的目光,就知道他又在瞎想了,不由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大哥程雄、二哥程伟,他们在曙境时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洛天一一介绍道,不想将平白无故的怒火推到程玉面前。 “这是我大哥的小妹,名叫程玉,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洛天继续解释道。 “哦,是吗?”武思思狐疑道,看着洛天一脸紧张的神情,却是尤为开心。 “大哥、二哥,这是……”洛天还没说完,只听到程伟忽然发出一声怪叫,眼中的惊诧莫名深邃,惊叹道:“东阙的思美人,真是久仰。” 看着程伟一脸的艳羡,洛天摇了摇头无奈道:“二哥你的伤势如何。” 程伟压根没有听见,只是一脸兴奋的紧紧盯着武思思,仿佛永远看不够一般。 “你看够了没,要不要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看个够。”武思思一脸戏谑的吓唬道。 闻言,程伟急忙收回贪婪的眼神,心惊的不敢直视。 “叮” 众人围桌在一间酒楼,举杯畅饮起来。 “兄弟,没想到短短月余不见,你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程雄脸上挂着不可思议,夸赞道。 洛天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回想起初次来到元宙的场景。 那时自己受了重伤,险些丧命,要不是程雄将自己救下,怎会活到现在,而且能够踏入元炼一途,也多亏程雄不计帮自己通元,才能有如今。 “对了兄弟,你那日不告而别,可急死俺了,俺和大哥在那一片找寻了两日也没寻到你的下落。”程伟放下手中的酒杯,摸来一个大碗,斟满了酒,看着洛天好奇问道。 看着程伟喝酒的模样,洛天讪然一笑,解释道:“那日我被一个疯老头捉走了,他非要收我为徒,我执拗不过,被他强行带走,所以来不及跟你们打招呼。” 洛天说着露出一脸的苦涩,如今自己编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张口就来,但都是被这些亲友给活活逼成这样子的,不由觉得有些可笑。 程雄听完,从怀中掏出一块赤色玉牌,递给了洛天,道:“兄弟,这是你那日匆匆离去遗下的,为兄一直给你保管着,如今还给你。” 洛天看着刻有自己名字的赤玉牌,没来由的一阵感动,他知道程雄等人的日子不好过,就连方才那种情势,他们宁愿以命相搏也没有将玉牌拿出来使用,洛天便知道自己的这两位大哥是真心把自己当做了家人一般看待。 “多谢!”洛天道了句谢,将玉牌默默地收进了玉符之中,端起一杯酒敬过两人,一饮而尽。 “洛天哥哥,你跟我讲讲你们是如何结识的!”武思思看着洛天从未有过的神情,不由问道。 洛天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一脸沧桑的程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弟妹,你听我……” “咳咳” 程伟满不在乎的开口说着,却是把洛天一口酒水呛得不断干咳。 “二哥别瞎叫,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洛天立刻解释道,脸上缓缓爬上一抹尴尬。 闻言,程雄和程伟皆是面面相觑,看着武思思脸上的喜悦,一脸的困惑。 洛天面露尴尬,急忙解释道:“思思只是在教我铸器而已,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铸器?”程伟狐疑道,他们显然知道武思思的身份,但是却无法知晓洛天已经开始铸器。 “兄弟你已经是铸器师了?”程雄也急忙问道,眼中的震惊丝毫不加掩饰。 闻言,洛天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阳谋 兄弟重逢实在让众人分外觉得惊喜,顾不得疲累的身体,也顾不得自身的伤势,众人不管不顾一直喝到了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洛天哥哥,你要带他们一起上路吗?”洛天趴在桌子上假寐,耳旁传来一阵,却是武思思正趴在洛天耳旁轻声细语的说着。 洛天装醉,却被武思思识破,他不想再次不告而别,他还想着能够和大哥二哥多待几日,相比起来,程雄程伟两兄弟也算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亲人了。 今日偶遇实属天意,至少洛天是这样想的,有恩必报这是他为人最基本的东西,他不光想要报答程雄他们,而且还想将他们摆上一个跟洛家一般高的地位,再也不会千辛万苦的求生存,再也不必受人欺辱,不必动不动就要以命相搏。 变相的来说,洛天如今的境地也只是比他们稍稍好点罢了,倘若自己没有得到三圣体印记-星曜,倘若没有得到黑龙玉坠进入十方遇见伯一,倘若没有遇见君恢复修为,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卑微的蝼蚁罢了。 他心里虽有远大的抱负和计划,但却苦于自己这低微的实力,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导致心乱如麻,但是对于自己的气运,洛天从不觉得失望。 能够在曙境中活着,能够遇见伯一,能够遇见青羽和紫萝,能够遇见君,能够遇见武思思,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洪福齐天的气运导致的,倘若中间出现任何一个偏差,他也断然不会走到今天。 武思思无趣的坐在一旁,单手撑着头,伸出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子上无聊的画着。 “走!”传来一阵略显沧桑的声音,声音中透着几分悲愁,洛天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程雄等人。 看着洛天一脸的不舍,武思思继续问道:“真不带上他们?” 洛天缓缓点了点头,从玉符中掏出一包赤玉币,轻轻放在桌上,悄然朝门外走去。 “哥哥他们醒来会到处寻你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稚嫩的银铃脆响。 洛天猛地回头,却是看到程玉正一脸困惑的望着自己。 “此行危险……”洛天脱口而出,却是怔在原地半晌,而后盯着程玉,眼中透出果决,继续说道:“你们如遇困难,就去陵阙关洛家。”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屋外走去。 洛天出了门,武思思看着一脸失落的程玉,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继续说道:“也可以来蔚明城器宗找我哟!”说完便尾随洛天一起朝外面走去。 天蒙蒙亮,秋风席卷着地上的枯枝落叶,洛天和武思思一起朝琤河渡口走去,这是他们来到北滨城的第八日。 “后面要做什么?”武思思看着洛天的神情似乎还未从不舍中脱离出来,不由问道。 “星玉城,该解决的事总要想办法去解决。”洛天自顾自说着,脑子里不停回想着那日晚上他们的密谋,希望能从中找出半点线索。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渡头,两人上了船,随着河水缓缓驶向对面星玉城。 洛天背手站在床头,一阵阵秋风迎着面颊刮着,将衣摆吹的四下翻动。 “洛天哥哥,从刚才你就心事重重,我们去星玉城到底要做些什么?”武思思坐在床中间,好奇的打量着洛天,不由问道。 闻言,洛天回转身子,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不悦,自己方才一直在想着青舫被劫那晚的详细事宜,却是被武思思出言打断,又不好发作,只得苦笑一声说道。 “但凡谋划,皆是分阴谋和阳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谁能想到一次阴差阳错反倒是成全了他的谋划。” 看着洛天脸上越发凝重,还说出一堆自己不解的话语,武思思脸上的困惑越发明显。 “跟上官明哲有关吗?”武思思突然问道,神情有些异常,她回想起之前洛天便已经向她问过关于上官明哲的事,如今去往星玉城又是一脸的凝重,便不难猜想到。 听到上官明哲的名字,洛天脸色越发有些难看,虽然只和他见过一次,但是洛天就觉得此人是一个自己无法看透但是又十分熟悉的人。 这是洛天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洛天浑身不自在,甚至害怕他隐隐泛出紫光的瞳孔,这种不自在到后面逐渐形成了忌惮。 “这是家族里招惹的麻烦,你不用掺和,等上了岸,你还是先回蔚明城去,过几日我再来寻你。”洛天冷冷说着,语气变得强硬。 “不要,我要一直跟着你。”武思思立刻反驳道,表情都有些狰狞。 “唉!”洛天深深叹了口气,对这丫头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谁叫刚认识几天不到,自己就欠下人家这么多人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但是上官明哲这个人向来城府深沉,长得让很多女子都嫉妒不已,每天妖里妖气的,反正我是压根不理睬此人。”武思思想了一会,帮洛天分析道。 听完武思思一番话,洛天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对上官明哲的一番评价可以说极为精辟,可却少了点什么。 “狠辣!”洛天看着武思思,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笑道:“你可有听说过他行事风格如何。” 武思思摇了摇头,秀眉微蹙,继续说道:“我并没有见过上官明哲在学院耍过任何手段,他一向深居简出,极少得罪人,只是学院中也没人敢招惹他就是了,只不过我看他与人比试时,倒是出招尤其凶狠凌厉,往往都是打的人家要躺好几个月才能复原,不过在学院中这种情况实属常见。” “哼”洛天冷哼一声,冷嘲道:“听你这样说,云煌学馆就如龙潭虎穴一般骇人。” 武思思脸上挂着玩味,笑道:“还真被你说对了,学馆有时候比龙潭虎穴还要危险,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去?”洛天狐疑道,早在之前她似乎便断定自己以后定然会去云煌学馆。 “紫萝师尊不是收你为亲传弟子了吗?这在学馆中可是无上的荣耀。”武思思一脸艳羡的看着洛天,很显然成为亲传弟子这份荣耀比如今铸器师的身份更让自己羡慕。 “呵……如果仅仅因为这一点,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四处闯荡。”洛天轻笑一声,显然觉得待在云煌学馆,还不如自己外出历练来的自由随意。 武思思听完,配合的笑了笑,将手伸入略微寒冷的琤河中,眼中透出玩味,笑道:“那北渝呢?” ‘北渝’洛天听完这两个字,身体没来由怔住,对于北渝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不知在多少人口中都听到过这个地名,每个讲述此地之人,皆是流露出敬畏之心。 “你知道北渝?”洛天眼中放光,立刻问道。 “不太清楚,师尊们偶尔提及,说是在云煌学馆努力修炼待有所成,便有机会被选拔进入北渝。”武思思眼中露出期待,神色有些兴奋,似乎一说起这个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哦?”洛天狐疑一声,对于北渝自己也常常遐想,传说哪里如仙界一般,是元士修炼的圣地。 武思思如此一说,自己倒真是被她打动了,虽说自己一贯不受束缚,但是却抗拒不了修炼的法门。 “怎么样,来兴趣了!可是想要进入北渝却不是这么简单的,古往今来多少年轻才俊,能够进入北渝的也只是屈指可数,不知道什么原因,北渝在元宙上一直以来都被当做禁地看待,不止外人无法进去,里面的人也很难出来。”武思思一脸困惑,显然对于这个世纪难题自己压根不思其解。 “如今想这些过于遥远了。”洛天叹道,此时当务之急应该是向靛菲儿证明洛家的清白,可是自己又没办法和上官明哲硬碰硬,就算交起手来,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全取胜。 上官明哲本身修为也早已经达到窥元五段,再加上又是魂元体,如果硬来,自己讨不了便宜不说,还有可能丧命。 ‘既然用不了强,那就旁敲侧击来软的,就算再密不透风的墙,也总有出现老鼠洞的一天。’洛天心里想着,看着一旁开心戏水的武思思,脸上莞尔一笑,计上心来。 …… 待到星玉城已近黄昏,洛天跟武思思密谋了好一阵子,两人在一家客栈分了手。 洛天待在房间,直接取出炉鼎,继续开始自己的铸器生涯。 而另一边,武思思出了客栈,直接朝着上官家的府邸走去,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直接便来到了上官家的大门口。 “来者何人?”刚到门口,便被两个看守拦住去路,猛地大喝道。 “嚷什么嚷,震的本小姐耳朵都疼死了。”武思思一脸不耐烦的训斥道,站在原地,将早已佩戴好的铸器师标志做作的擦了擦。 两个看守见此,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铸器师的身份他们当然清楚,只是震惊于如此尊贵身份之人,竟会突然造访。 “贵人稍等,容小人去通禀。”只见一人立刻抱拳弯腰,态度万分恭敬,急忙说道。 武思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而后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一脸的无所谓,等待着迎接之人。 不到片刻功夫,府门中立刻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武思思眼眉微挑望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一脸殷勤的朝武思思走来。 来人正是上官家的二长老林光,其地位堪比家族族长上官傲,武思思却不认得此人,不仅此人不认得,恐怕上官家除了上官晨和上官明哲之外,一概都不认识,而她也不屑于去认识这些人。 “没曾想堂堂武家大小姐竟然光临寒舍,恕在下有失远迎。”林光一脸喜色,好似碰见亲人一般开心。 堂堂家族二长老,鼎元境四段的林光竟然对待武思思也是如此恭敬,不难看出铸器师在这元宙之上的地位有多么显赫。 “你是?”武思思看着来人一脸的虚假,心中就觉得难受,狐疑道。 “这位是我们家族二长老。”旁边一名下人急忙解释道。 “哦!二长老,有礼了,我是来找你们家主上官傲的。”武思思说话理直气壮,直呼上官傲名讳,丝毫没有顾忌。 “武小姐请,家主已在厅内等候。”林光忙一摆手,对待武思思的无礼,丝毫不见怪,脸上依旧堆满了友善的微笑。 林光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对于名声在外的武思思却是客气不已,不管她此行是为何事,只要上官家能够和他们武家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对于上官家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早在之前,上官家就已经想打通武家这条关系线,只可惜一直没有门路,器宗规矩森严,凡是进入器宗的铸器师不得与家族势力来往,更不得私自和东阙任何势力有交易,否则一概逐出器宗。 而一旦成为被器宗逐出的铸器师之后,便会被剥削掉铸器师的资格,严重时甚至会被废了修为,当然,作为武思思的师叔韩章,却是一个意外,但是从此之后,韩章的铸器水平便永久的停留在了二月品级,由此看来,没有器宗的支持,也很难在铸器一路有所提高。 “哈哈哈,真是大喜之日。”武思思刚一踏入厅门,上官傲兴高采烈的大笑几声,急忙站起,走到厅中,抱拳致敬。 “敢问武小姐今日屈尊来到舍下,是有何事?”上官傲的语气突然变得做作,有种装出来的热情,他的眼角因为剧烈的笑意,变得有些沉重。 “今日前来的确有事相商,为什么没看到我师兄上官明哲。”武思思语气平静说着,转而问道。 “明哲在玙山处理家族事宜,不知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上官傲急忙回道,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武思思坐在一旁。 武思思端起一旁的杯盏,凑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晶莹糕点,像是想起了趣事,不由得轻笑了两声。 上官傲坐在一旁看着武思思莫名的发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问道:“武小姐家规森严,不知今日独自前来是有何事相商,但凡能用得着上官家的地方,尽管直言。” “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上官家在东阙经营最大的玉石生意,不知家族中可有些紫玉的存根。”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影帝 两人在客厅中你一句我一句的相谈甚欢。 武思思听从洛天的安排抛出了一个大大的诱惑,说的上官傲一张老脸眉飞色舞起来,直呼“好好好” “如此便说定了,还希望家主能派几个精明能干的下人陪我一起去取铸器要用的材料。”武思思笑着说道,将‘精明能干’这四个字咬的很重。 上官傲光顾着高兴,压根没有多想,急忙喊来一个下人,吩咐了下去。 “如此便多谢了。”武思思笑着抱拳说道。 “武小姐客气了,这实属上官家的荣耀。”上官傲忙抱拳回礼道,脑子里已经被武思思说的巨大诱惑给占尽了。 武思思走在大街上,看着身后跟着的七八个聪明伶俐的下人,脸上带着开心的神采。 “十几天前青丘帝府发生的事情,你们可知晓。”武思思头也没回,突然朝身后人群问去。 闻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武思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有何深意。 “嗯?”见没人答话,武思思冷哼一声,佯装恼怒。 看着武思思不悦,人群中急忙上前走来一人,卑微的佝偻着身子,恭顺说道:“回贵人话,我们只是下人身份,对那青丘帝府虽有耳闻,但却并不知晓里面发生的一切详细。” 武思思看着声旁那人,模样还算清秀,五官也算得上端正,看上去倒的确挺聪明伶俐的。 “原来如此,看你们样子只怕是连曙境都没去过!”武思思脸上不自主流露出戏谑的神情,回头一脸鄙夷的看着众人。 过了半晌,见众人皆是默不作声,武思思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问你们话了,一个个都是哑巴不成,是想让我把你们真的弄哑吗?”武思思训斥道,连恐吓带威胁的说的众人一脸惊慌。 “回贵人话,我们几个都去过曙境。”人群中一人急忙解释道。 “是的,我们前些日子还去过曙境。”又有一人急忙插话,显然被武思思刚才一番话吓得不轻。 闻言,武思思脸上笑得如花一般灿烂,猛地站住身子,回过头去,打量着众人。 “这样才乖吗,非要惹得本小姐发火。”武思思立刻笑道,这阴晴不定的一张脸看在众人眼中皆是如魔鬼一般吓人。 他们也知道武思思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别说不识抬举的冒犯了,就算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大不敬。 “曙境一年四季都是燥热的夏日,一点都没意思。”武思思随意说着废话,也没再去看后面的人群,自顾自朝前走着。 “贵人说的对,曙境中都是给那些敢死元士拼命的地方,实在不配让您如此尊贵的身份前往。”人群一人急忙答话,哪怕话里的内容没有丝毫意义,就算是敷衍也要敷衍的名正言顺。 “说的是,每每走到一处就是尸骸遍地,散发恶臭,也不知那些人怎么想的总是喜欢到曙境中搏杀。”武思思继续补充道,说完四下打量了一阵,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 众人跟在身后,也是有一句没一句胡乱说着,反正只要是变相的去拍武思思的马屁,似乎都会讨得武思思欢心,一番谈话之后,众人反而无拘无束起来。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曙境历险,却和家人走失,还好遇见一个名叫王树的大哥哥,是他救了我,才能活下来,虽然他是个山贼,但是对我相当不错。”武思思走到一处摊位前,胡乱翻找着一些铸器的材料,嘴中随口说着。 “王树?是王朔!”人群中一人立刻走到武思思身旁,接过她手中一大块铁锭,一脸讨好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王朔,想想有好久都没见过他了,曙境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还活着。”武思思脸色有些担忧,表情做的恰到好处,不敢有丝毫诧异的感觉,没有正眼去瞧那人,直接顺着那人的话就继续往下接着说。 “他还活的好好的,贵人不用挂念。”那人继续说着,却是看到身旁一人的眼色,陡然停住话头,怯懦的朝后移了几步。 “你刚才说什么?”武思思装作不知,看着那人问道。 “没,没什么。”那人脸色有些惊慌,吞吞吐吐说着,显然一时大意,把不该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武思思回过头去,脸上的神色却是尤为兴奋,没想到经过几番试探,便找到了目标人物。 “你们把这些先带回去,跟你们家主说一声,我还要再转转,晚些回去。”武思思将手里的重物一股脑塞给了那群下人,而后吩咐一句,便自顾自朝着一边走去。 众人拿着材料,也不敢多问,也没多想,缓缓朝上官家走去。 …… “洛天哥哥,那傻子……”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喊,武思思一把推开了房门,引入眼帘的一切,竟把武思思当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洛天站在炉鼎旁,蓬头垢面,眼珠突出爆裂,其上布着深深的血丝,胡茬肆意生长着,脸上也污浊不堪,如同一个路边的疯汉。 “砰!”随着一阵巨响,洛天眼前的一把略微明亮的枪头猛地爆裂,沉入了炉鼎之中。 “扑通!” 洛天只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望着站在门口一脸吃惊的武思思,不由得苦涩笑了笑。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洛天虚弱的说道,手中正隐晦捏着一小把赤玉币,暗暗的汲取着元力。 武思思走到跟前,一把将洛天扶起,走到床沿让他缓缓躺在床上休息。 回过头来,看着地上杂乱不堪的元器,足足有六七把之多。 “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一晚铸造出来的?”武思思一脸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惊诧问道。 洛天轻轻嗯了一声,污浊的脸上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要是你刚才不猛的冲进来,最后那把银龙枪就可以为大哥铸造出来了。” “银龙枪?”武思思狐疑道,她立刻便想起洛天口中的银龙枪正是一把二星品级的元器。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是想趁我不在把自己给作死掉吗?”武思思大声训斥着,看着洛天的萎靡的样子,心中却是一颤,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用担心,这点疲累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洛天把手中已经抽调元力的赤玉币粉末悄悄拍打在了地上,轻声安慰道。 武思思看着地上随意摆放的六七把一星元器,却是犯了愁,按理说仅仅一晚的时间,就算魂识能够勉强支撑的过来,可是耗费的元力甚是巨大,他是如何恢复的。 “你这样不划算”武思思突然说道,看着洛天,眼中透着失落。 “不划算?”洛天立刻狐疑道,想不通这丫头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到底有什么深意。 旋即看了看地上那些白色粉末,瞬间了然,原来这丫头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元力压根一晚铸造不出这么多元器,还以为自己是在一直服用元丹恢复元力了。 “没事的,反正留着也是多余,我只想快一点提升自己的铸器熟练度,你看,这十份材料,我可是足足的铸造了六把一星元器,倘若你刚才没有一惊一乍的闯进来,我都能够铸造出那把二星级的元器了。” 洛天脸色渐渐恢复过来,看着武思思虽有些埋怨的意味,却是掩饰的极好,谁让自己就跟水蛭一般,赖上人家了呢。 “对了,你去办的事如何了?”洛天转而正色道,其实都不用问,从她刚进来的神色便不难看出,此事已经被她圆满的完成了。 “全在掌握之中,被我三言两语就糊弄出来了。”武思思眉飞色舞跟洛天讲述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套取上官傲的信任,又是如何一点点瞎聊,将目标人物给引出来的。 看着武思思的神情,洛天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急忙夸赞道:“你这么会演,都可以去当影帝了。” “影帝是什么?”武思思狐疑道。 “没什么,就是夸你演戏演得好,那我们晚上就开始行动?”洛天立即掩饰道,魂识透入玉符之中想再找点玉石恢复些元力,却是一星半点的玉石都找寻不到了。 “我的玉牌呢?”洛天嘀咕一声,却是连程雄还给自己的那块刻有名字的赤玉牌也找寻不到。 “什么?”武思思一脸困惑问道。 “没事,我再休息会儿,等到天黑。”洛天随口敷衍着,心里虽有些疑惑,却也想不通为何会消失,权当是自己方才稀里糊涂的将那块玉牌给炼化了,也没再去多想。 武思思走到洛天身边,取出一小包东西,放在洛天身边。 “这是?”洛天狐疑道,打开白色包裹,里面是一些晶莹剔透的白色糕点。 洛天微微一笑,顺手拿起一块,直接喂入了嘴中,心里想着看来自己爱吃这类糕点的事都已经被这丫头留意了。 两人说说笑笑在一起,时间飞快的过去,不一会儿便已经夜深。 “唰唰” 一阵破空声响,两个黑影静悄悄地潜入了上官家。 “思思,那人具体在何处,你可查探清楚?”洛天轻声问道。 武思思缓缓点头,朝着角落处的偏殿摸去。 “李昆,该你小子换班了,快他娘的滚起来。”昏暗的屋中,传来一声叫骂。 “扑通”一声,像是有人直接摔倒在地。 “他妈的,你不能轻点,踢得老子生疼。”又是一声叫骂传出,屋门被猛地打开,那人一脸哀怨的站在门口,用手揉搓着惺忪的睡眼。 “他娘的,等我回来,一定有你好看。”李昆站在门口龇牙咧嘴的小声叫嚣。 刚走出屋子,回头一把将门关紧之时,从屋顶跳下来两个黑影,直接将李昆制服住,扛在肩头朝府外掠去。 “什么人?”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却是被一支巡逻的小队伍发现了两人的身影。 “雌雄双煞。” 洛天一声大喝,掏出凡尘,朝地上猛地一铲,一阵尘土朝众人风卷而去,趁着间隙,两个黑影猛地一跃,从屋顶轻飘飘的翻了过去。 两人将那李昆扛在肩上,又是一路狂奔,急匆匆的窜回到了客栈,洛天冲着武思思眨了眨眼,一巴掌将绑在椅子上名为李昆的人弄醒。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李昆眼睛被绑上了黑布条,无法辨识,嘴里拼命的喊道,语气中明显感到惊慌。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否则……”洛天凑近李昆阴阳怪气的吓唬道。 “岂有此理,我可是上官家的人,你们真是好大的胆,竟……” “啪!” 李昆才叫嚣到一半,洛天猛地一巴掌拍了过去,提醒道:“我们没有问你,你不准开口。” “你们还是杀了我,要我出卖上官家,绝不可能。”李昆把脸一横,铿锵有调的喝道,虽然不知面前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捉拿自己所为何事,但倘若今日出卖了上官家,到后面也免不了惨死的下场。 洛天笑了笑,冲着对面的武思思使了个眼色,武思思当即会意,一脸浮夸的叫喊道:“你,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李昆额头旋即布满几道黑线,依旧不言语。 “这个啊,你没听说过吗?世上有一种毒蝎名为七彩蚀骨蝎,别看此蝎外表绚丽的色彩十分迷人,却是元宙之上最毒的毒物。”洛天站在一边,脸上堆着笑意,两手空空却是什么都没有,站在原地,绘声绘色的说道。 “毒物,怎么个毒法?”武思思急忙问道,语气中透露着惊惧,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此物,一旦附着在人体体表上,便会瞬间钻入体内,但是并不会让人立刻死亡,而是缓缓啃食着人的五脏六腑,直到七天……”洛天突然不说停住话头,等待武思思的接话。 “那用元力不是可以将这毒蝎给磨灭掉吗?”武思思心领神会的问道。 “哈哈,此物的毒性就在于此,倘若元士使用元力的话,这毒蝎便会立刻释放出一种毒素,将元士体内的元力转换成剧毒,慢慢的从体内开始腐蚀溃烂,一直到体表,倘若不用元力,就等着一点一点被这毒蝎从五脏六腑开始一点点啃食干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求你们放过我。”李昆声音变得嘶哑,带着些哭腔急忙哀求道。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交易 两匹快马一路疾驰,两旁树林匆匆划过。 洛天骑在马背上,一手攥着缰绳,一手紧紧抓着匍匐在马背上的一人。 天微微亮,洛天和武思思便已经到了蔚明城的城门口,两人急匆匆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一处辉煌的阁楼。 “思思,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我办完事就来寻你。”洛天急忙说道,正欲往里走,却被突然拦下。 “听说青舫有一位貌若天仙的主人住在里面,莫非你是觉得我的出现会碍事吗?”武思思眼睛滴溜转着,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 “你一天不胡思乱想的活不了吗?我这是去谈判,又不是约会,你先回器宗,办完事我就来寻你,”洛天正色道,当真被这丫头折磨的有些气愤。 武思思站在原地思虑半晌,“那你抓紧。”失落的应了一声,独自朝一边走去。 洛天扛着肩上的李昆,登上了青舫的楼阁,直直的走到顶层。 “喂,大小姐。”洛天扯着嗓子在门口大声叫嚷着,没喊两声,从四面八方冲出一大群人将自己围住。 “哪里来的臭小子,大清早在这里乱嚎。”一人训斥道。 “叫你们家主人出来见我。”洛天继续不管不顾大声叫喊道,丝毫不在乎身边那群人凶狠的目光。 “我看你是找死,还想见我家主人。”那人每说两句,显然气急,直接举着拳头便朝洛天挥来。 “嘎吱” 拳头出现在洛天面前,还没落下,只听得屋门被缓缓打开。 “主人”围着洛天的那群人急忙卑微着身子,纷纷喊道。 “你们都下去!”靛菲儿脸色有些难看,冷冷说了一句,白了一眼脸色喜悦的洛天,径直朝屋里走去。 “嘿,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忙上忙下的为你们青舫捉拿真凶,你连句谢谢也没有,还摆出这幅表情给我看。”洛天将李昆随意扔在椅子上,指着靛菲儿叫嚣道。 “你真查出来了?”靛菲儿躺到一边的白绒毛椅子上,轻声问道,伸出手指对着一旁香炉缓缓透入一丝丝赤色的元力,香炉中顿时冒起了一缕缕青色云烟。 ‘铸器的木材’洛天见此,心中立刻惊呼道,能用元力点燃的木材,除了经常用来铸器的较为低廉的焕晶木之外,便是四大神木了。 洛天心里想着,不自觉向前走了几步,脸色略微有些猥琐,想要打量香炉内具体是什么东西。 “站住,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靛菲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看着洛天就快扑倒在自己身上,以为他又想借机占自己便宜,就和那日在曙境中一样,遂一脸恼怒的急忙呵斥道。 “你别担心,我只是觉得你这香料味道特殊,想仔细瞧瞧。”洛天笑呵呵的说道,一脸讨好的表情。 靛菲儿没有再去看洛天,反而是盯着洛天扛进来的那一团黑布袋。 “里面是什么东西?” 闻言,洛天依依不舍地退回到布袋旁,将其打开,重重拍了两下,将李昆唤醒。 “这是哪里?你们要做什么?”李昆刚一睁眼,便大声叫唤起来,脸上布满惊恐。 “把你昨晚讲的再说一次。”洛天正色道,眼中透出狠厉。 “你说过要放过我的?”李昆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惊惧的看着洛天喊道。 “哪这么多废话,你说完了,我自然会放过你。”洛天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随口说着。 “是,是上官家的明哲少爷,让我们去找原来是家族旁系的王朔,让他在青舫的必经之路等候伺机劫掠,然后将打劫回来的赃物再在黑市交易场转手卖给洛家和韩家,让青舫视他们为敌。”李昆快速说着,看着靛菲儿越发狰狞的表情,脸上的惊慌也更加不受控制。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青舫会在那时来的?”靛菲儿厉声喝问道,却是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这是,这是少爷收到的消息,我们,我们只听吩咐办事。”李昆吞吞吐吐说着,撇了一眼身旁的洛天。 “是这样吗?”靛菲儿看着洛天继续问道,有些狐疑不定。 “你还在怀疑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你都不信?那我也没话说了。”洛天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乎很生气,顺手拿起一块糕点便吃了起来,他知道靛菲儿的脑回路和常人不一样,心中暗自叫苦。 “来人!”靛菲儿大喝一声,再次看了眼身旁一脸委屈巴巴的洛天。 “主人有何吩咐。”门外急忙钻出两人允诺道。 “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让他交代清楚那一日的详细经过。”靛菲儿吩咐道,便不再去管,看着坐在一旁的洛天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靛菲儿突然正色道,对于洛天丝毫不客气。 “你说呢?”洛天一脸玩味的说道。 “哼,就算这件事是我误会了,你觉得你就一点事没有吗?”靛菲儿看着窗外,冷冷的说着。 听在洛天耳里,却是泛起了嘀咕,他清楚靛菲儿话里的深意,却是不知道她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我可是救你性命的人,倘若你愿意忘恩负义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这段时间我们洛家被你青舫玩的摇摇欲坠,难道就不该补偿点什么吗?”洛天装的受尽了委屈,可怜巴巴的诉苦。 他想起了那日,虽然救下了她们,可是对靛菲儿却多有冒犯,那时怎么会知晓,自己会招惹上这么麻烦的事情,世间又没有后悔药,如今只能装作不知。 “真是可笑,说我忘恩负义,你那天的行为难道就是正人君子了?”靛菲儿显然有些气愤,大声训斥道。 “我,我怎么了?不就是靠着你的……”洛天一边说着,还不忘朝着靛菲儿大腿处望去。 “砰!你还敢提!你还看!信不信我喊人把你舌头眼睛都给废掉。”靛菲儿一拍身旁的桌子,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的恼羞成怒丝毫不加掩饰,嚷嚷着就要喊人来对付洛天。 洛天一见形势不对,心里也是一惊,急忙摇摆着双手求饶道,“别啊大姐,哦不,大小姐,我知道我惹不起你,你就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件事给彻底忘掉吗?” “你趁早给我滚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靛菲儿小脸憋的通红,指着洛天怒吼道。 “我们虽然朋友做不成,可是却可以做做生意啊!”洛天一脸贱笑说着,很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这位金主。 “和你有什么生意好做的。”靛菲儿将脸一横,也不再去看洛天,似乎看到他一脸贱相就觉得倒胃口。 “当然有,怎么会没有呢?比如说你利用趣易坊帮我兜售物品,我来提供货源。” 洛天说着,从玉符中取出昨日铸造的那六把一星元器,如扔垃圾一般随意扔在桌子上。 “哼,区区几把一星元器,也敢跟我谈合作。”靛菲儿下意识朝桌子上瞥了一眼,冷哼一声,一脸鄙夷的说道。 “倘若是三星呢?”洛天试探道,脸上的笑容极为狡诈。 闻言,靛菲儿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三星的元器的确很少见,往往也能被卖出天价,只是靛菲儿很怀疑洛天凭什么说出这番话来。 “你是铸器师?”靛菲儿霍的问道。 洛天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讨好的微笑,继续说道:“只要你能源源不断的给我提供材料,我就能保证给你供给货源。” “哼,说得轻巧,铸器师可是有明文规定不能与任何势力有来往,否则废其修为逐出器宗。”靛菲儿话说的理直气壮,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丝希冀。 她的内心深处,希望洛天当真能够说到做到,如此一来,自己在东阙发展的青舫会越做越大,到时候回到家里,也定然不会令父亲失望。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从来没跟你讲过是我亲自来铸器,也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加入器宗成为铸器师。”洛天解释道,看着靛菲儿的表情,明显就是有意,这样一来,他就更有信心将靛菲儿这丫头给说动了。 “你要什么?”靛菲儿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平静道。 “我需要大量一星到三星的铸器材料,三份材料换一把相同品级的元器,你可愿意?”洛天脸上透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转而一脸严肃坚定的问道。 他心里早有打算,按照自己如今的铸器水平,他能够日以继夜的铸造一星元器,而且能够保证会将失败率降到十以下,如此一来,十分材料他只需要给靛菲儿三把元器便足够了。 剩余铸造的元器全都归自己所有,如此一来,这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听完洛天那番话,靛菲儿心里也在不断地计较,一份一星铸器材料大约一百多赤玉币,而一把一星元器可以卖到五百到六百的价格,这里面的利润已经算是很可观了。 倘若真如他所说,连二星和三星的元器他也能够如此交易的话,这对于青舫来说,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我答应你。”靛菲儿果断的回答道,在面对重大抉择前,她总是能一样看出其中的利弊,另一方面,她既然选择相信洛天,虽说还有些疑虑,但却不再去细想。 “好,一言为定,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炉鼎中的是什么了吗?”洛天一脸狡猾的说道,他之所以要和靛菲儿做这比交易。 一来,他现在囊中羞涩处境困窘,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想要铸造二星和三星的元器,仅仅凭他一人,怕是连铸器材料都很难弄到,要想最快速的提升铸器的熟练度,只有不停地铸器,这是洛天连续两次铸器积累下得经验,熟能生巧这四个字,用在铸器上面,可以说非常契合。 二来,洛天已经隐隐感觉到那炉鼎之中的燃烧的木头,定然便是四大神木中的其中一种,洛天想要得到,他迫切的想知道,倘若用神木铸器是否真的能够提升铸器的成功率,为此他也要获得靛菲儿的信任,而世间最好的信任便是因为利益而牢牢绑在一起的合作伙伴。 “这便是铸器师心心念念的四神木之一,青韵兰泽。”靛菲儿随意说道,似乎这在她面前压根没有那么重要。 洛天微微一笑,早已猜到,也用不着吃惊。 “可否给我一些。” “不行” “怎么卖” “不卖”靛菲儿果断回道,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倘若我们能成功完成第一笔交易,我就给你一小块。” “当真?”洛天眼中透出精光,急忙试探道。 “当真。”靛菲儿爽快的回道,看着洛天的神情,脑子里又冒出了那日被洛天搭救的情形。 “你走!后面要材料直接和冯伯说就好了,我会吩咐下去。”靛菲儿回转头去,冷漠说着,不再理睬。 …… 洛天出门,直接便找到冯伯,将他那六把一星元器以每把五百赤玉币的价格转售给了冯伯,然后将自己需要的材料整理了一番,统统转交给他,便一脸轻松的朝外面走去。 “有钱就是好!”洛天一脸兴奋的嘀咕道,脸上的神色很像是暴发户一般,望着玉符中三千多的赤玉币,开心不已。 这些赤玉币将会成为洛天修为和魂识的晋升来源,在寻不到有关于魂识的天财地宝之前,自己就只能依靠这些赤玉币来提升魂识。 而让洛天感到开心的一件事是,经过两次的铸器,洛天竟然隐隐觉得自己感应到再次突破的契机,他觉得不会太远,或许就在下面几次铸器之时,自己便会再一次突破。 道理很简单,寻常元士需要周而复始的元炼,简言之,便是耗费元力再打坐汲取元力,让体内的元晶能够加速突破到下一阶段。 洛天也是如此,虽说体内的元晶替换成了璜墟玉,但依旧不妨碍他的元炼,但是有一点不同,洛天身怀三圣体印记星曜,这一便利大大提高了洛天的元炼进度。 只要有无穷无尽的玉石,洛天便可以日夜轮换不歇火的加以元炼,而且速度还要比其他人快许多。 洛天昨晚铸器之时便实验过,如今自己窥元二段的修为,倘若仅仅依靠赤玉来提供元力,大概需要五十枚赤玉币,这个数量让洛天唏嘘不已,五十枚赤玉币的价值相当于程雄那般的小势力,却是被自己数分钟挥霍一空,但是洛天知道,想要赚取更多,就必须要牺牲更多,更何况这些牺牲远远比不上他能够赚取的。 洛天走在街上,看着动不动便会有人的势力,甚至有时候会有十几人从身旁走过,看起来就和程雄他们类似,洛天心中立刻冒出一个想法,虽说实施起来有些困难,但是他依旧想着要去为程雄他们做些什么才好。 “洛天哥哥”正当洛天心中逐渐想着自己的计划时,却是从远处听到一声银铃脆响。 抬头看去,只见武思思正站在器宗的大门口一脸开心的呼喊着。 “不自觉便走到此处了。”洛天嘀咕着,冲着武思思招了招手,也不知这丫头是如何感应到自己什么时候回到这来的。 “思思,这几日我要专心修炼,恐怕就没这么多时间陪你玩了。”洛天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武思思帮了自己很多,但是自己以后毕竟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 “是为了半月后的凌武试?”武思思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洛天回道,却是早已经将接下来的凌武试忘到了九霄云外,只一心一意的想要多铸造一些元器换玉石罢了。 “凭你如今的实力,轻轻松松的就能拔得头筹,我丝毫不怀疑。”武思思一脸认真说着,对洛天的信任仿佛刻到了骨子里。 武思思踌躇半晌,脸色渐渐有些萎靡,失落道,“这段时间我就不去烦你了,反正我也要好好准备准备接下来的大考。” “晋升一月铸器师?”洛天立刻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怕是耽误了武思思好几日准备的时间。 闻言,武思思点了点头,正待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盯着洛天,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日以继夜 晦暗的屋内,空空荡荡,只摆着一座鼎炉。 洛天盘腿坐在地上,额头豆大的汗水缓缓淌下,青筋凸起,散发着金黄的光芒。 “哐……”一阵沉闷的金属声音响起,洛天猛地一拍炉鼎,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粒凝露丹经过炼化,竟然能产生如此磅礴的元力,直接将修为突破到了窥元三段。”洛天兴高采烈说着,环顾着屋内,似乎急切的想要找寻一人来分享自己的喜悦。 这粒凝露丹是自己花费了两千赤玉币找冯伯换来的,原本需要两千五,在自己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终于求得靛菲儿可怜,低价卖给了自己一粒。 虽说药性没有当初在十方伯一赠予自己的凝露丹强烈,但是对于本就到达瓶颈的自己来说,倒也不失为最有效的元丹。 洛天捏了捏拳,感觉到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和力量,这种力量让自己欣喜若狂,这种力量激发了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于元炼一途的信心。 “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洛天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不敢耽误眼前宝贵的时间,急忙走到炉鼎前,将手搭在鼎耳上。 “轰” 猛地一瞬间,炉鼎内燃起了熊熊烈火,洛天舔了舔略微干枯的嘴唇,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将一旁一块透明发亮的晶石直接扔入了炉鼎之中。 缓缓催动着元力,利用火焰熔炼炉鼎中的晶石,这一步称为熔炉。 洛天现在待着的地方,是一处荒废的古宅,位于蔚明城东面的一处郊外,此地鲜少有人烟,正适合自己无休止的铸器之用。 那块透明发亮的晶石逐渐转换成液体,洛天稍稍减缓了元力的释放,炉鼎中的火苗瞬间变得微弱了许多,不敢多想,他急忙有顺序的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其他材料,逐一投入炉鼎之中,看着炉鼎内的材料逐渐熔化,融合,他极为熟练的控制着炉鼎内的火焰大小。 洛天现在铸造的是一把二星元器,名为银龙枪,上次铸造这把元器之时,就差最后两下魂锤,却是被武思思咋咋呼呼的突然闯进来给弄砸了。 此时他看着炉内的所有材料皆被炼化完全,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炼炉这一步也已经宣告成功。 缓缓撤出手中不断输入的元力,洛天朝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飘在炉鼎上的那一团黑乎乎的黏浊液,这一步称为凝炉,不用铸器师做任何事情,炉鼎内的溶液会逐渐形成元器的胚形。 如着了魔一般,洛天两眼睁的极大,紧紧盯着炉中逐渐成型的器胚,却是心中泛起了狐疑。 “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人发现这一点。”洛天嘀咕了一句,却是觉得凝炉这个步骤,真的就只是完全给铸器师休息恢复元力的吗? 洛天目不转睛的细细观察,只见那每一滴溶液都极为有序的排列在一起,或和身旁的溶液融合,或包裹一旁的溶液,逐渐凝固成实体,最后组合成器胚。 来不及多想,凝炉便已经完成,他知道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在这方面,凝炉过后便是魂锤,这之间的一点点间隙也尤为重要。 这是他前两次连续铸器总结出来的一点点经验,器胚一旦形成,便要开始透入元力催动火焰去熔炼,在魂锤敲击的过程中,元力透入的大小直接改变火焰的威势,不能过弱也不能过强。 洛天不敢耽误,魂识急忙透入魂锤之中,此时自己就化身成为那古黄锤,双手静静贴着鼎耳,缓缓透出元力。 “铿……铿……铿” 识海中传来一阵阵惊雷般的轰鸣,虽说已经习惯,但却依旧有一点头晕目眩,不敢有丝毫怠慢,洛天急忙保持识海的清醒,因为元力的投入还得慢慢的调整。 魂锤每次敲击一下,便会闪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外面看去,洛天如今待着的古宅内就如雷雨将至的时候,屋内骤的被照亮如白昼,一刹那又变为黑夜。 时间一点点过去,洛天眉头微皱,显然已经接近了尾声,越是倒最后,越发不能放松警惕。 “叮……” 一阵刺眼的金黄光芒闪过,这把二星元器银龙枪确定已经练成。 “呼呼” 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洛天急忙从乾元玉符中抓起一把赤玉币恢复元力。 将飘在炉鼎上的银龙枪抓起,放到一旁,并不急着开封,洛天一只手继续朝炉鼎的鼎耳抓去,缓缓透出元力,开始铸造下一把。 这近乎玩命似的铸器,让洛天陶醉,他一心想着能够尽量多的铸造一些元器,这样就可以赚取更多的玉币,也可以让自己的元炼修为得到快速的进展。 经过两次日月轮换,时间飞逝,洛天依旧不知疲倦的待在破烂的古宅中继续铸器。 蓬头垢面的他顾不得清理脸上的污浊,眼中布满了血丝,黑眼圈重重的散开在眼底周围,他不吃也不喝,更谈不上睡觉这种奢侈的事,只要稍微一累,便立即抓起一把赤玉恢复元力。 “来把刺激的。” 洛天饶有兴致的说道,催动元力,一下子投入了两块铁锭到炉鼎之中,看着两块铁锭逐渐熔化,却没有相互融合,洛天笑了笑,没有犹豫,按照顺序将辅材料投了双份进去。 撤开元力,洛天静静的等待,只见炉鼎中缓缓形成两把器胚。 距离刚来此地已经过去了两日,洛天领取了二十份一星元器的材料,二星元器和三星元器的材料各领取了十份。 如今二星和三星的材料都已经耗尽,铸造四把二星元器,两把三星元器,刚好够交靛菲儿的任务,自己却没有赚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二十份一星元器的材料,已经被自己用的只剩下炉鼎中最后的两份,但是却已经铸造了十七把一星元器,只有一份失败,对于这近乎百分百的成功率,让洛天欣喜若狂。 他不禁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当之无愧是个铸器天才。 如今最后两份材料,洛天决定好好赌一次,那便是同时铸造两把一星元器,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是否有机会能够实现,倘若成功的话,这将把自己最初的目标加快了不止一倍。 炉鼎中两把元器器胚已经形成,洛天急忙催动元力,魂识进入魂锤之中,朝着其中一把器胚敲去。 “铿” 一阵巨响传来,让洛天的意识更加清醒起来,不敢停留,急忙朝着另一把器胚再次敲打了一次。 无论是方位和力度,洛天都需要确保一致,这样至少不用再去调整输入元力的大小。 一星元器,洛天驾轻就熟,虽说是同时铸造两把,却依旧不慌不忙的铸造着。 转眼便已接近尾声,随着最后两下魂锤敲击,炉鼎中接连闪出两阵金黄光芒。 “成了!”洛天开心地大吼道,一下子铸造两把元器,就算放在元宙之上,估计也是闻所未闻,因为不会有人往这方面去想,更不会有人会打破常规,往这方面去做,而洛天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事实证明,只要你能够将魂锤操控的极好,而且有较强的意志和信念,同时铸造两把元器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也仅限于一星元器。 品级再高一些的元器,洛天不敢尝试,因为自己的魂识还没有强健到那个地步,倘若自己的魂识能够达到二月品级或者日级的话,自己就能够操控月级的魂锤和日级的魂锤,到那个时候,洛天相信自己定然可以同时铸造两把二星或者三星的元器。 看着炉鼎中那两把一模一样的一星元器,洛天开心的后退了几步,由于连续两日的精神集中,突然的放松下来,却是让自己感到晕晕乎乎的。 一个没站稳,直接坐在地上,洛天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玉符中的剩下不多的赤玉币,却是半点玉币的影子也没见到。 “用完了吗?”洛天苦笑一声,直接歪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 两天时间,洛天专心铸造元器,东阙之上却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第一件事,自打洛天和靛菲儿达成一致,澄清了洛家和韩家的清白之后,青舫便宣布不与之为敌,此后依旧来往,对于这些日子的怠慢,也做了相应的弥补。 第二件事,陵阙关洛家,从此更换了家主,由上任家主洛擎的二儿子洛坤继任洛家家主之位,这一切全来自于一个叫洛天的家伙。 此事一出,东阙之上众说纷纭,却是大呼洛家是不是疯了,竟然让一个残疾的废人去掌管洛家。 不止东阙传言如此,就连洛家的长老会也有人提出抗议,但是只有二长老洛启轩联合一些小势力反对,大多数人愿意尊重洛擎的指令,毕竟事实证明是洛天说服了青舫,拯救了洛家,所以家主之位,当之无愧应该由洛坤来坐。 洛坤起初也是大吃一惊,他不清楚洛天是如何办到这件家族中所有人想尽办法都无法办到的事,家主之位传下来,洛坤也是一脸忐忑,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本想着让给自己的亲大哥洛乾,却被他一口否决。 洛乾从来都不贪图这些虚名,他答应洛坤家主之位既然是父亲定下来的,便就是该由洛坤当,而自己依旧辅助洛坤,管理家族中的事宜,两人达成一致,倒也算是各司其职。 第三件事,便是可怜的上官家没有了青舫的支持,瞬间变成了众矢之的,面对青舫的针对,上官家定然无法承受。 另一方面,在青丘帝府的帐,南宫家和洛家依旧耿耿于怀,牵连着韩家了解到青舫一事之后,也加入了三大家族要给上官家好好放点血,如此一来,同时面对三大家族的敌视,上官家已经岌岌可危。 此三件事,又在一夜间席卷着整个东阙,所有元士纷纷猜测,看来东阙四大家族的历史,很快就要变天了。 ………… 洛天睡醒起来时,又过了大半日,盘腿打坐一阵,缓缓恢复了点元力,便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全部打包装入玉符之中。 抹黑进入蔚明城,直接来到了青舫,找到冯伯,将答应给靛菲儿的元器,一股脑给了他。 一共六把一星元器,三把二星元器,两把三星元器。 如此算来,第一笔交易,自己赚取了十三把一星元器和两把二星元器却是赔了一把三星元器,换算成赤玉币的话将近七千。 “冯伯,这些帮我全部换算成赤玉币,顺便带我去见你家小姐。”洛天将剩下的元器一股脑掏出来,温和道。 冯伯看着桌子上被洛天如同扔破烂一般随意摆放的元器,惊的瞠目结舌,看着洛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你铸造的?”冯伯目瞪口呆的惊呼一声。 “你老人家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哪有这能耐,这都是我师傅铸造的。”洛天急忙尴尬的笑了笑,掩饰道。 冯伯再次打量着洛天,从洛天身上看不出一丝的元力波动,才逐渐放下心来,心里确定洛天依旧只是个凡体。 “令师什么品级?”冯伯诧异道,能够在短短两天铸造出这么大批量的元器,整个东阙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哪怕是贵为三月品级的铸器大师凌峰也不可能办到。 不说别的,光是元力耗费这一条,便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您就别打听了,只管做好我们的交易就是了。”洛天看出了冯伯的想法,搬出一个后台师傅来故意装腔作势一番,这样才能一直维持这个交易下去。 “你小子,当真找到一位厉害人物做师傅,下次有空让尊师莅临来这看看。”冯伯打趣道,却是尤其希望洛天能将一位深不可测的铸器师带到此地。 “好好好,你就别啰嗦了,抓紧带我去找你家小姐,还有要事要处理了。”洛天急忙催促道。 闻言,冯伯在前方带路,一直走到了最高的楼层停了下来。 “对了冯伯,这一次帮我准备一星到三星各三十份。”洛天随口说道,准备来一次大买卖。 “三十份?”冯伯听完都有些诧异,却是想不通洛天的师傅就这么缺钱吗? “对,抓紧准备,我一会儿带走,五天之后给你把元器送过来。”洛天补充了一句就准备推门进去。 “五天?”冯伯脸色因为震惊变得有些狰狞,口中重复了一句,真是觉得洛天的师傅恐怕已经成为了日品的铸器师了。 想着定要交好,眉飞色舞的跑到楼下准备去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激战 青舫位于蔚明城的中心地带,一共分为九楼,除了各种药材、铸器材料、元丹、元器、宝甲之外,宁外还有三层楼作为元士拍卖的趣易坊。 顶楼是青舫大小姐靛菲儿的住所,此时洛天神情悠哉如大爷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可口的糕点,一边一脸玩味的盯着出水芙蓉般的靛菲儿。 “你倘若能告诉我你师傅是何方神圣,我就将这一小段青韵兰泽交给你。”靛菲儿手中拿着一小块青色其上泛着淡淡白色兰草花纹的木头,在洛天面前晃了晃。 ‘冯伯这个大嘴巴,这么快就把消息传给了靛菲儿,早知道就不装腔作势自找麻烦了。’洛天心里埋怨自己的愚蠢,如今倒好,平白无辜惹出这些麻烦。 “不是我不跟大小姐你说,主要是,是我师傅那人性情淡泊,不愿意我将他的名字透露给别人知晓,否则回去定然要剥我一层皮。”洛天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求饶道,眼中露出心悸,似乎真如他说的那般有一位极其严厉的师傅。 “装模作样”靛菲儿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并不恼怒,却是不大相信洛天口中所说,只是对于这眼前的事实,除了洛天背后有位高人之外,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东阙乃至南丘,但凡有些实力的人,我们青舫都摸得一清二楚,却是不知道还有一位铸器如此了不起的大师,此人定然不属于东阙和南丘。”靛菲儿旁敲侧击的引诱道,看能不能从洛天嘴里撬出一点信息。 闻言,洛天装作吃惊道:“这可是你自己猜的,我什么都没说。” 闻言,靛菲儿更加确信洛天的师傅一定不是东阙和南丘过来的,‘莫非是北渝?’靛菲儿首先便想到了元宙的禁地。 除了北渝自己没有去过也压根不熟悉之外,靛菲儿想不出如此大能是从何处而来。 “师傅他老人家只是出来游玩,收我为徒也只是因为凑巧,我是真不能跟你讲太多。”洛天一脸无奈的说道,眼中盯着靛菲儿手中的青韵兰泽神木,露出炽热。 “拿去!”靛菲儿不想再问,既然本就答应洛天只要完成第一笔交易,便将青韵兰泽双手奉上,如今知道了洛天身后还有一位大能,岂敢失言。 洛天刚要伸手去接,靛菲儿又猛地将手抽回。 “耍我?”洛天嘀咕道。 “这个给你也行,只要你能让令师来一趟,到时另有礼物相赠。”靛菲儿随意一抛,洛天急忙接住,还来不及细看,便一把丢尽了玉符之中,生怕靛菲儿反悔找他夺了去。 靛菲儿看着洛天一副贪财小人的模样,不由得鄙视了一眼,心中对他的形象早已不是停留在那日救自己且放荡不羁修为高深莫测的高人形象。 “好,只要你的礼物够重,我会去说服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只是……”洛天信誓旦旦的说着,说到最后却是扭捏起来。 “只是什么?”靛菲儿再次问道。 “只是,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赤玉币。”洛天尴尬笑道,心中另有打算。 “这个交易对你来说,怕是有用不完的赤玉币,你还不够?”靛菲儿狐疑道,十份材料只收他三把成品,其余的全是净赚,怎么还可能缺赤玉币。 靛菲儿却不知道,对洛天来说,一星元器倒好说,只是二星和三星元器成功率却不是太高,比如这次硬生生的赔了一把三星元器,足足有三千多赤玉币,把洛天心疼的仿佛心都在滴血一般。 “你去找冯伯!他定会让你满意。”靛菲儿说着,扭过头去不在言语。 洛天摇了摇头,识趣的朝屋外走去,留下靛菲儿呆呆看着洛天消失的背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挂着愁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少爷,这是您要的一星到三星各三十份铸器材料,这是您刚才给在下的元器换成的赤玉币。”冯伯早就在下面等候多时,见洛天下来,急忙走上前去说着。 洛天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材料一股脑搬进了玉符之中,然后盯着冯伯手中那张散发着赤色荧光的透明卡片。 “这里有多少?”洛天盯着那张卡片,显然这是只有青舫才会提供的玉卡,这样就不用装着一大堆赤玉在身上乱跑了,而且实名归类,就算掉了也不用担心。 “一共三万!” 冯伯平静说着,脸上的肌肉笑得有些僵硬,却不是装出来的做作。 “三万?我那些元器只够一万,而且扣除一把三星元器,应该只剩七千左右。”洛天狐疑道,强装镇定,整整三万的赤玉币,放在东阙之上都够成立一个比较大的势力了,要知道整个东阙一年的军饷也不过才一万,如此大的一笔数字,饶是洛天这种暴发户都觉的眼皮微跳。 “剩下两万是小姐吩咐的,洛少爷收好。”冯伯尊敬说道,将卡片塞给了洛天,施了一礼就朝后走去。 洛天接过卡片,站在原地,望着手里存着三万赤玉的卡片一时也慌了神,却是忽的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急忙摆手唤道,“诶,冯伯等等。” “少爷还有事?”冯伯回过头来问道。 “麻烦您老帮我把其中一万赤玉币换成赤玉,不知可行吗?。”洛天语气说的还算恭敬,可心里却是在叫嚣,我要这张破卡有个屁用,小爷我要的可是玉石,大量的玉石。 “遵命”冯伯接过洛天手里的赤玉卡,虽说脸上有一丝不解,但也没多问,不一会儿间,便搬来两大块散着赤色荧光的赤玉。 洛天看着这两大块赤玉石,每一快都有半米,如一块巨石,贪婪的眼色毕露无疑,下意识地淹了口唾沫,急忙将两大块赤玉石装进了玉符之中,随口道了声谢便镇静的朝屋外走去。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如此两块赤玉竟然只是稍稍有些欣喜而已。”洛天走后,冯伯感慨的说道,却是不知洛天那是在强装镇定而已,刚出门口恨不得兴奋的一飞冲天。 “有这两大块玉石帮忙,看来我的魂识和修为又能精尽一步了。”洛天开心的自言自语说着,却是感觉后面有人将自己猛地推了一把。 “好狗不挡道!”洛天急忙站稳身子,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呵斥,不由得一怒。 回过头去,却是看到一大帮侠客打扮的人气势汹汹朝着前方走去,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胸前皆是用金丝绣着一个明晃晃的‘玄‘字。 ‘众义堂的人么?’洛天猜想到,看着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样子,心想众义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肆,敢在皇城这么大摇大摆。 “这些人莫非就是最近出现的新势力‘玄门’?”洛天身旁有人感叹道。 “是啊,这玄门以前从未听说过,仿佛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另说就这几日灭了众义堂的许多小势力,就快要一家独大了。”有人在一旁附和道。 洛天听完,嘴角微翘,嘴中缓缓吐出“玄门”两个字眼。 抵挡不住心中的诱惑,洛天紧跟着前方走过的几人,偷偷摸了过去,想探查清楚。 跟着那群人一直走到城郊,来到一处荒芜的山坡。 洛天顺势找到一处隐匿的藏身之处,静静看着山坡上发生的情形。 此时偌大的山坡却是挤满了人,左右分成两帮站立,一班身着银蓝色服装,胸口用银线绣着一个‘狼’字,气势汹汹地盯着对面。 对面站着的便是洛天方才见过的那群人,虽说没有对面统一衣着,但是气势方面却不输分毫,每人胸口皆用金黄色丝线绣着一个‘玄’字。 看着对面那群人的衣着,洛天感觉有些熟悉,人群中皆是生面孔,但是从打扮上来看却是很面熟。 “疯狼?” 洛天小声嘀咕一句,想起了众义堂有一股势力名为疯狼,就是这股势力在曙境中差一点就将程雄等人一波灭掉,而且那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出来救场,怕是程雄等人也会被一锅端掉。 想到这一点,洛天立刻回忆起那日之事,里面有一个叫杜达的‘瘦猴子’被自己连吓带骗的弄走,却将程雄的一只眼睛给刺瞎了。 而且那日从孔秀没说完的话语中,洛天也能听得出,只怕两家的恩怨早已经根深蒂固,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嗒,冯浪,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今日不是要决战吗?躲在后面当什么缩头乌龟。”玄门中一人猛地大喝道,语调如一阵阵闷雷轰隆作响。 “这声音?黑胖子?”洛天躲在一旁狐疑道,只感觉刚才的阵阵雷音,有点像程伟发出的。 “哼,程雄,在曙境之时我就本应该取你性命,没想到突然跳出个洛家的小子,将你们救了,怎么?如今瞎了一只眼还不肯服软,还敢动到我们疯狼的头上不成。”只见杜达从人群中,缓缓走出,阴阳怪气的戏谑道,看着对面,脸上透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果真是大哥他们。”洛天小声嘀咕着,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程雄他们便是这个什么玄门的领导者。 想了一会,洛天悄默默的走进了些,寻到一处陡峭又隐蔽的山坡,恰好能够看清场中的局势。 “杜达,一眼之仇必当奉还,兄弟之恨弑子之仇今日就来做个了断。”程雄眼中透着凶光,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懒得再去打嘴仗,直接将手中的长枪一摆,随后喊声震天,猛地朝对面冲杀过去。 ‘弑子?难不成大哥的儿子被冯浪杀了?’洛天心中猜测着,难怪一向沉稳的大哥今日如同一头猛兽般凶狠。 想起前几日在北滨城匆匆一别,自己给程雄留下了五百赤玉币,没想到短短几日功夫,程雄就能拉起来如此浩荡的队伍,虽说人群中一大半都只是元体,但是在人数上和对面也势均力敌。 “杀啊!” “铿锵……” 两帮人马立刻交战在一起,双方皆是有一两百人的队伍,如此大的混战洛天也是第一次见,心想这里离皇城也不远,难道就没人来管管吗? 独自想了一会儿,旋即释然,这个世界人命就如野草一般低廉,或许除了自己会略微珍视之外,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会说出生命诚可贵这样的话来。 不是洛天装清高,只是因为在自己的那个世界经历了末日来临的灾难之后,他对于生命的价值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或者说相对自己的生命而言,什么名利地位自由财富的都是狗屁,不值一哂。 “哼,真是有趣,没想到你也突破到了窥元二段。”人群中传来一阵轻蔑的叫嚣。 洛天抬头望去,只见此时和程雄对战的那人一脸凶相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疤痕,有刀疤还有猛兽的爪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如此便不难看出此人定然也是一块滚刀肉。 程雄也不言语,一个转身,将背上的长枪猛地朝前一拍,枪身朝着那疤脸疾驰而去,程雄身子一跃,追上长枪,轻轻一点,猛地踢向疤脸。 疤脸挨了几脚,向后趔趄了几步,还没站稳身子,程雄将飞过来的长枪一把捏住,朝前猛地一刺。 “霸王锤”疤脸猛地大喝一声,将上衣撑开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操控着手上的两个南瓜锤,朝着程雄猛冲过去。 “武技?”洛天狐疑道,却是看出疤脸使用出武技来格挡程雄。 武技和元籍最大的区别便是是否需要使用元力,武技一般靠的是身体本身的力量去操控招式,而元籍一般需要利用元力和元器集中力量务求一击必中。 “横扫千军”程雄见此,也是一声大喝,将手中的长枪一阵轮转,朝着疤脸冲去。 “铿铿铿”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纷纷使用元力,企图在力量和招式上碾压对方,却是陷入胶着。 “看来大哥对我都隐藏了实力。”洛天笑道,却是被程雄此番的格斗技巧所吸引,招式行云流水,如同在一个人展示武技一般,每每一个普通的招式,却是牵扯到全身的手脚和力量一起压制对方。 招式普通,但是连贯起来却是极有杀伤力,虽然是两人的比拼,但是程雄还有时间去解救身旁陷于为难的兄弟们。 “噗” 还不待洛天反应,程雄一个回马枪猛刺而去,疤脸甩出大锤抵挡,却被突然跃到面前的程雄狠狠的拍了一掌,这一掌夹杂着橙色的元力,被这一掌拍下,看来疤脸受伤不轻。 “铿铿铿” 又是一阵猛刺,程雄借势,朝前一阵猛冲,疤脸眼中透出惊惧,对于死亡的恐惧深深印在脸上。 “噗” 程雄手里的铁枪闪着阴森的寒光,身子朝后一摆,枪尖猛地朝前一扫,将疤脸的整个头颅都铲了下来。 “四弟!”人群中一声大喝,从后方突然跳出一人,手中拿着一金一银两把斧头,从天而降朝着程雄劈砍而下。 “冯浪”程雄惊呼一声,情急之下,只得举着长枪相迎。 “铿” 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程雄两手举着的长枪却是被冯浪手中的大斧给彻底砍断,碎成三截。 大斧砍断了长枪依旧没有停止,继续朝着程雄身上往下划去。 “大哥!”程伟见此变故一声猛喝,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将手中的大锤朝冯浪抡了过去。 “铿” 冯浪见此,急忙用两手的大斧去挡,稍稍向后退了几步,再看程雄,此时胸膛已经被大斧划破,鲜红的血液涓涓留着。 本章完之后 第九十章 雪恨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由于冯浪的出场,转眼间变得复杂起来,程雄向后趔趄了几步,急忙取出一颗疗伤的丹药喂入嘴中。 虽说不是元丹,但是针对眼下的伤势却还是有些作用,看着前方的冯浪,程雄眼中的狠厉越来越深,透出元力止住伤势,就要举拳和冯浪拼命。 “元器”洛天嘀咕一句,刚才冯浪轻而易举的就将程雄手中的铁枪砍断,倘若不是元器的话,定然没有这般的威势。 “看来在大战之际却迟迟不来的疯狼老大,定然是去寻这元器去了,有了元器的加入,只怕大哥他们那一方定然是赢不了的。”洛天分析道,嘴角微翘,看着场上严峻的形势已然迫在眉睫。 程雄为了这次的报仇肯定早已谋划了多年,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如此多力量来制造这场战乱。 作为兄弟,洛天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程雄一方失败,毕竟自己最初想的就是能够给程雄他们创造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势力,一个谁都不敢欺负他们的势力。 冯浪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程雄,脸上透着邪恶的微笑,轻蔑道:“当初让你侥幸跑了,却是连亲生儿子也不要了,如今我这就送你去陪你那地府下的儿子去。” 说完,冯浪猛地一声大喝,朝着程雄猛冲过去。 程雄站在原地,眼中露出一丝惊慌,此时手无兵刃,和冯浪对拼定然毫无胜算。 “大哥,接着。”正当程雄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和冯浪拼命之际,却是听到一声惊呼,猛地抬头望去,只见一杆银光闪闪的龙枪正朝自己冲来。 “铿”洛天掏出凡尘,轻而易举的抵消掉了冯浪冲来的威势,云淡风轻的站在一边。 “银龙枪!” 程雄将银龙枪紧握在手中,细细看着枪头那一处龙头的标志,显然对于喜爱用枪的自己来说,手中这杆二星元器银龙枪早已经心仪已久,只是苦于没有钱财去购买罢了。 “兄弟”程雄开心的大叫道,脸上洋溢的喜悦比得到银龙枪还要多不少。 “这是第二次不告而别的礼物。”洛天随口笑道,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兄弟之间谈这些作甚,大哥还得多谢你才是。”程雄开心的说道,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决战之中。 “你是何人?”冯浪紧盯着洛天打量了许久,却是诧异如此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轻而易举就化解掉了自己方才的攻势。 “大哥,你的仇你自己报,兄弟就不耽误你报仇雪恨了。”洛天朝后指了指冯浪,压根没有正眼去瞧他,自己的出场也只是过来送这把银龙枪的而已。 “全部住手!”程雄看着四周的血战,一声猛喝,将银龙枪朝地上一插。 闻言,四周血战的两边势力,竟然真的纷纷停下手来,看着一脸英气的程雄。 “今日之战,实乃我与冯浪的私人恩怨,你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真汉子,但是为了我俩的恩怨,却不该让你们用性命想拼,如今,我和冯浪定下生死状,不管我们两边谁赢,最后两方势力皆判给胜利的一方。”程雄说完看了一眼洛天,眼中透出坚决,洛天缓缓退到一边,缓缓点了点头。 “冯浪,你可愿意。”程雄将银龙枪朝前一指,喝问道。 冯浪冷冷的笑了两声,看了一眼远处的洛天,缓缓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这突然出现的小子身份一定不一般,不说实力如何,这一出手便是一把二星元器送予了程雄,这等身价,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与其被那小子虎视眈眈的灭门,还不如答应程雄的要求,如此一来,生死有命,就算我把程雄杀了,那小子也不敢当众反悔。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冯浪正色道,不再言语,朝着程雄猛冲过去。 一时间,数百人的大乱斗,变成了两人的生死战,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看着场中央的程雄和冯浪。 “旋风舞” 冯浪将两把斧头飞快的旋转起来,口中爆喝一声,斧头直直的朝程雄飞了出去。 程雄不敢大意,虽说两人实力旗鼓相当,可是如今自己毕竟是受了伤,挥舞这银龙枪,一阵摇晃,将朝自己飞来的斧头铲到一边。 “铿” 还不待多想,冯浪的身影已经突到了面前,无奈之下,程雄只得举着银龙枪相抗,这一次却是稳扎稳打,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两边都是用的元器,只是冯浪那边却是低了一等,用的一星元器罢了。 “喝!”程雄一声大喝,用劲朝上一顶,挣脱开了两人之间的力量比拼,挥舞着长枪,如同一条游龙腾飞,朝着冯浪一顿猛刺。 “哼”冯浪一声冷哼,眼中透着深邃,将身子朝后猛地退了几步,拉开了些距离。 程雄的枪技已经使得出神入化,他并不担心和冯浪比拼武技,他担心的是,自己需要分出一部分元力来遏制刚才所受得伤,被元器割伤与被寻常凡铁所伤区别很大,凡铁只能伤其表,却无法对内脏和后续造成损伤,而元器则不同,哪怕只是皮外伤,所带来的一系列后续创伤都会极难处理。 被凡铁割伤或许过段时间便能渐渐结痂恢复,可是一旦被元器割伤,便会止不住血液的流失,除非用相对应的丹药。 当然,还有一些元器由于铸造材料添加的不同,往往会让元器本身带有其他的属性,或灼烧、或冰冻、或毒,极其复杂。 回过头来,战场上的两人依旧打的难分高下,程雄挥舞着银龙枪,虽说霸气难挡,但只能耍一些武技招式来对抗冯浪,反之冯浪也一样,两人皆是不会元籍,如此交战下去,便全是拼的那份力量和耐力。 看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看的就是谁能先耗尽元力。 洛天眼眉微挑,发现了这一点,心中暗道不好,这冯浪明显老练的很,每次都等着程雄发出攻势,自己再来应对,却是再暗中保存实力。 程雄那边因为仇恨蒙眼,再加上伤口的恶化,本想着速战速决,却是过于心急了,如此下去到最后,程雄元力耗尽,定然会被冯浪饿虎扑食给一举拿下。 虽然想到了这一点,洛天却不好出手,这是程雄的战争,自己没有义务更没有权利去干扰,程雄的性情自己极为清楚,倘若这次违背他的意愿出手,只怕以后会很难相处。 这是其一,第二点是冯浪已经成了程雄的心魔,倘若不能让他自己斩断这心魔,怕是以后对他的元炼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洛天脸色越发凝重,他不愿意看到最后程雄落得惨败的下场,心里暗暗念道,哪怕是以后会有一大堆麻烦,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也必须出手保护程雄周全,他绝不会让程雄如此死去,而且还是在自己眼前发生这一幕。 “二哥!” 洛天轻声叫道,跑到程伟身边,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兄弟,还好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这几日的谋划,要以惨败告终,他娘的疯狼也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把元器,差点毁在这上面。”程伟一脸恼怒的骂道,看着场上的形势,脸色越发焦灼。 “大哥的儿子当真死于冯浪之手?”洛天急忙问道。 “唉,是的,大哥原本有一子,才刚满两岁,那日发生大战,冯浪带着数十人来抢地盘,我们与他火拼,却是没有看管好我那侄儿,害他白白丢了性命。”程伟说起这事,便是一脸悲伤,转而恶狠狠的盯着冯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洛天听完,眼睛滴溜乱转,却是想到一计,急忙小声告诉程伟。 “这行吗?”程伟听完,立刻狐疑道。 “眼下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倘若继续下去,大哥非败不可。”洛天一脸着急的劝说道。 “是吗?我怎么看着大哥一直在压着疯狼打,没有丝毫弱势。”程伟眉头微皱,觉得洛天有点耸人听闻。 ‘妈的,真是个蠢黑胖子,白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洛天心里暗暗骂道,被程伟气的有些脸红。 “你相信我,到最后大哥定然取胜不了,如果大哥性命堪忧,我看你拿什么来交代。”洛天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能用言语训斥道。 “行行行,俺相信你,从认识你那天,俺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程伟顺从说着,看着场上的形势,突然扯着嗓门喊道。 “嘿,洛兄弟,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灵童的存在吗?” “什么是灵童?”洛天面露疑惑,大声问道。 “所谓的灵童就是不满两岁的孩童,倘若遭到惨死,就会化为怨灵,去寻找杀死他的凶手。”程伟憋着笑意,急忙解释道。 “是吗?那冯门主身后的那只小孩的手是不是灵童?”洛天语气惊惧的喊道。 听在冯浪耳中,却是猛地回头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逮住机会,程雄举枪便刺,一不留神,冯浪的左臂便被刺出一小条伤口。 “啊!”冯浪惨叫一声,只见程雄微微转了转手中的长枪,往回一拉,硬生生的将冯浪左臂的一大块肉给扯了下来。 “真的有用。”程伟兴高采烈的嘀咕道,没想到洛天这招干扰对方意志的招数如此管用。 “二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招并不是百试百灵,而是要看人的。”洛天笑道。 “怎么看,兄弟教教我。”程伟一脸崇拜的盯着洛天看着,哀求道。 “第一点,一定要此人有点良心,我刚才看他兄弟死的时候,叫的跟杀猪一样,脸上的悲伤也不像是装的,我便能确定此人并不是大恶不赦,至于杀害大哥的儿子,恐怕是事出有因。”洛天缓缓解释道,看着程伟微微点了点头,方才确定。 “而第二点,便是此人一定要将所有心思集中在一件事上,此时的冯浪从开战时便一直在算计着保守实力,等到大哥元力耗尽,再一举拿下,如此一来,他的心中总是在算计与等候,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对话便越加容易干扰到他。”洛天说完,笑了笑,看向场中。 冯浪一只手臂基本被废,提不起斧头,只得运用元力抵抗伤势。 可程雄断断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发动猛攻,每一枪都注入元力,朝着冯浪一顿猛刺。 “兄弟说的是,只是俺还是不太明白。”程伟一脸困惑的说着,心里暗暗思考着洛天的那番话。 “想不明白就算了,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洛天下意识白了一眼,口中嘀咕着:“连我自己都是瞎编的,你能明白就见了鬼了。” “你说什么?”程伟问道。 “没什么,你看,冯浪又吃了大哥一枪。”洛天急忙指着场地大喊,而后平静说道:“看来局势已定。” 只见程雄一枪刺去,冯浪猛地转身,将手中最后一把斧头朝程雄丢去。 “铿” 想起一阵清脆的声音,程雄猛地一跃,在半空用枪尾一扫,将那把斧头铲到别地去,举枪猛地一刺,便从冯浪喉咙处直接刺穿了过去。 “好好好!门主威武,门主雄壮。” 紧接着玄门众人纷纷摇旗呐喊,喊声震耳欲聋,气势磅礴。 “杜达,你他娘的还想跑。”程伟猛地挡在杜达面前,恶狠狠的骂道。 “二弟,让他去。”程雄急忙喊道。 “可是他伤了大哥你的眼睛。”程伟一脸不甘心地叫喊道。 “让他去!疯狼的人听着,只要愿意归顺我玄门的皆可以留下,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不愿意留下的,尽管走人,我程雄绝不伤他性命。”程雄大声喊道,脸上英气勃勃。 闻言,有一大半人急忙将身上的衣服脱掉,自动走到玄门一边的势力中,只有少数人垂头丧气的顺着山坡缓缓往下走去。 “啊!”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只见程伟将手中的细剑轻轻一划,杜达的两只眼睛皆是被划瞎掉了。 “二弟你!”程雄大声喊道,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看着程伟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缓缓摇头,一脸无奈。 洛天站在一旁看着,也未表态,毕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自古以来便是常理。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宏 大半日的激战,最终以程雄一方胜利宣告结束,此时两帮人马都带着些轻伤站在场中望着程雄。 “门主,已经计算过了,这次大战我们损伤了三十几人,疯狼加入玄门之后,我们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人。”只见一个中等身材模样普通的人走到程雄身边,极为尊敬道。 程雄站在场中央,看着四下的人,又望了一眼身旁正在和程伟闲聊的洛天,若有所思。 “各位兄弟请听我一言。”程雄大声喊道,闻言,众人停止了喧闹,纷纷朝着程雄聚拢过来。 洛天站在一旁,看着程雄,因为大仇得报的原因,此时看上去程雄越发的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以后各位兄弟就是我玄门中人,加入玄门便要懂得规矩。”程雄说完一把将身旁的洛天拉到身边,慷慨激昂的说道:“玄门门主便是我兄弟洛天。” “什么鬼?”洛天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了一句,一脸诧异的盯着程雄。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洛天急忙问道,看着场上数百人皆是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 “兄弟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取名为玄门?”程雄脸上泛着异样的笑容。 “莫非是?”洛天狐疑一句,看着程雄暗暗点头,表示默认。 在曙境之时,第一次遇见,洛天告诉程雄等人自己的名字叫玄灏,看来大哥一直记得,将自己以前的姓氏当做帮派名。 “可是大哥,就算如此,玄门是你一点点创立的,我怎么好出来当这个门主。”洛天摆了摆手,婉拒道。 之所以婉拒,那是因为自己内心想的话有些难听,他可压根没想过要创立什么势力,组建什么黑手党之类的,他只是想让程雄他们有一点势力免得被欺负罢了。 “兄弟你就不要拒绝了,大哥今日能够报仇也全亏了你,这玄门能够组建起来,也全是因为你那日给的五百赤玉币,所以说你来当这门主才是理所当然的。”程雄看着洛天一脸的不愿,急忙劝慰道。 说完,程雄朝着众人试了个眼色,四周黑压压的人立刻朝洛天跪伏在地,口中齐声大喊道:“参见门主” 洛天看着这场面直呼头痛,一脸无奈的看着程雄,哀怨道:“大哥你就别耍我了,你明知道我对这方面事情压根没有兴趣,倘若你执意如此,那我只好一走了之了。” 听完洛天这番话,程雄才觉得自己办事有些唐突,原本以为洛天会欣然接受,没曾想他还是拒绝了。 “也罢!以后你就当幕后老大,门主我来做。”程雄思虑了半晌,信誓旦旦的说道。 “幕后老大?”洛天狐疑道,也真亏他想的出来,这明显是要把自己绑在一条船上,这以后想逃是逃不了了,只得顺从的点了点头。 “那就如此说定了,你可别又反悔了。”程雄急忙补充道,把洛天的后路都给直接堵死了。 “大哥,当这个幕后人我倒是愿意,只是还有一点,你不能让门人透露我的信息。”洛天立即说道,他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就算要筹备也得暗地里去做。 “兄弟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程雄说完,拉着洛天几人一起到城里喝酒去了。 “叮……” 几人连连碰杯,喝的十分舒畅惬意,洛天看着围着圆桌坐着的几人,竟然想到了圆桌骑士,讪笑一声。 “大哥,这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做?”洛天看着一脸喜色的程雄问道。 在坐的除了程雄、程伟、程玉之外,还有三人,分别是张智、张勇两兄弟和周琳那名女子,都是临时演员就不介绍了。 见洛天问起,程雄放下手中的酒杯,苦涩笑了笑,道:“我们本就是四处漂泊的流浪人,哪怕组建了一个小势力,那也只是多点照应不寂寞罢了,像我们这样的势力,在众义堂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都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那大哥的打算如何?难道继续做之前的事,每日去众义堂接受悬赏的任务,然后带着兄弟们去完成,拿着微薄的赏金。”洛天心里想着程雄等人的后路,轻声试探道。 程雄缓缓点了点头,似乎除了这条路并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兄弟,你既然这样问了,俺想听听你的看法。”程伟猛地灌了一口酒,看着洛天问道,他觉得此时的洛天和早先遇见的那个洛天简直判若两人,如今的洛天鬼点子多,与其自己想,倒不如问他来的省事。 “我对发展势力这方面的确是捉襟见肘,但是我知道一点,倘若要将势力扩大便不能墨守成规,倘若还和之前做一样的事,到最后依旧是回到原点,没有太大的建树。”洛天分析道,心中已经在暗暗定下目标。 “兄弟可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程雄急忙问道。 闻言,洛天从玉符中将青舫借给自己的那张赤玉卡掏了出来,递给了程雄。 “这是?”程雄看着赤玉卡明显的一惊,显然对此物有点认识,只是不太确定。 “这是青舫的赤玉卡,里面有两万赤玉币,大哥你先拿着。”洛天云淡风轻的说着。 “两,两万?”程伟惊诧说道,一双眼睛差点瞪出来,周围几人皆是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望着那张赤玉卡。 “兄弟你,这叫我如何受得起。”程雄推辞说道,眼中虽然贪婪,但却显出为难。 “大哥你尽管拿着,别忘了玄门也有我一份。”洛天笑着安慰道。 “这只是资金,我们的目标就是依靠这两万赤玉币,来赚取更多的玉币。”洛天继续补充道。 “如何操作?”张智饶有兴趣的插嘴说道,这几人看着洛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崇拜,似乎不管洛天接下来说什么他们都会照做。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然后再慢慢图谋。”洛天若有所思的说着,虽然心中早有全盘计划,却也要一点点的去实施。 这一点不光是为程雄等人考虑,也为了自己能够有一处落脚的地方,难不成每次铸器都去荒郊的破院。 “这个简单,我们在城里花重金弄一处宅子便是。”程伟急忙咋呼道,也没去多想。 “不行,城中已经没有如此大的地方能够落脚,我们还是去城郊找一处大点的地方,重新来建造一所辉煌的宗门。”洛天心大的很,急忙补充道。 “宗门?”众人狐疑道,对于这种称谓恐怕也只有像器宗和丹宗一类的大势力胆敢如此去称呼了。 “没错,咱们就建一处宏伟的宗门,以后玄门就改为玄宗,大哥你看如何。”洛天脸上挂着浅笑,心想这元宙所有的东西都将就一个名堂,那干脆自己就先从造势开始。 “我没意见,这玄宗听起来就比玄门唬人多了,哈哈哈。”程伟立刻回道,说完看着众人脸上的光彩,大笑起来。 “只是玄宗成立起来之后,我们要靠什么来立足?”坐在洛天对面的那名叫做周琳的女子急忙问道。 听完,洛天也是泛起了嘀咕,自己光想着耍帅了,却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块,如果像众义堂一样散布任务,这个资源问题倒是一件头痛的事。 当然也可以像其他家族一样做买卖,可是基本上能做的都已经被大大小小的家族势力给瓜分掉了,如此一来倒真是没什么可做的。 众人见洛天都一脸困惑,皆是埋头苦想,唉声叹气的。 “此事不难处理。” 突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猛地抬头,看着说话之人,洛天看着满脸堆笑的张智,一脸期待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众义堂已经根深蒂固,我们是无法将其撼动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在东阙之上的附属势力越来越多,常常因为管理问题而大动干戈,这一直都是由于分配不均和资源没有共享导致的。”张智说完,看着众人一脸深思的模样,莞尔一笑。 “继续说。”洛天突然来了兴致,觉得此人心中谋划的事情非同小可。 “虽然有众义堂,但是他们的管理调配却不均衡,惹得众人怨声载道,所以我们就要抓住这个漏洞,成立一个更加完善的众义堂。” 张智顿了顿,看了看认真再听的众人,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没有众义堂的名声广,但是我们却可以花大量的玉币去收购这些小势力为我们所用,一旦势力够大了,资源便也有了,而且我们内部一定要有公平的分配,这样不仅可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可以增加我们玄宗的势力。” 听完,洛天缓缓点了点头,只怪自己对众义堂不熟悉,所以压根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张智说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发展的好办法,至少对于目前来说,的确如此。 “行得通,除了这些我还要补充一点,所谓有赏有罚,我们以后可以尽量去选择一些值得信任的人,让他们去组织去管理手下的人,有了任务之后,让他们懂得分享懂得支配,不能怀有私心。”洛天想了一会补充道。 “的确。”张智在一旁附和道。 “另外,成立了赏罚机制,那就必须要靠东西来诱惑,我这边可以提供大量的一星元器,如此一来就不怕缺人了。”洛天意犹未尽的继续说着,越说脸上的兴奋越加明显。 而元器几个字落在众人耳中,皆是如雷击一般,猛地来了兴致。 程雄几人还好,由于前几日便知道洛天已经是一名铸器师了,可是另外几人却是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不要这种表情看着我,赶明儿给你们一人一把元器防身。”洛天笑道,听在众人耳里却是神光异彩,丝毫不加怀疑。 “至于详细的机制大哥你们私下去安排,另外还有一点,我们玄宗以后也要接下培养人才的重任。”洛天继续说道,却是想起了蔚明城中有一个专门招揽元士的元婴阁。 凡体想真正的成为元士,第一大难关,便是需要先成为一名元体,而成为元体的首要条件,便是通元,通元便是找一位元士,利用元力,打通全身的八脉十二穴,当你成为一名元体之后,经过日夜勤加修炼,才能突破成为一名元士。 “兄弟说的是元婴阁?”程雄急忙问道,立刻想起了为洛天牺牲的孔秀,看来他依旧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是的,我们若想一直延续下去,经久不衰,便需要不断地注入新鲜血液,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扩建自身的势力,还能够培养出不少的才俊,如此一来,声威便会越来越大,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购买最好的元丹来帮助他们通元,哪怕失败了也要给他们足够钱财来弥补。”洛天缓缓说着,说到最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当然不愿意在自己的身边再一次看到发生在孔秀身上的事情。 “这一点兄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亲自把关。”程雄安慰道。 “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洛天突然正色道。 “什么?”众人急忙问道。 “我们在成立玄宗之前,一定要不动声色,切记树大招风,此外最好是寻找一两位鼎元境的元士来坐镇。”洛天细想了一会继续分析道。 “鼎元境元士?”众人吃惊道,显然从未有这种观念,整个东阙的鼎元境元士基本也都是在各大家族之中掌权,自己这刚成立的势力怎么可能找得到鼎元境的元士来效力。 “你们不用吃惊,我早就有打算,一般鼎元境的元士恐怕早就在各个家族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不是让你让你们去拉拢这些人过来坐镇,而是去寻找一些闲散的鼎元境强者,许以厚利。 对于他们来说玉币已经没什么价值,能够吸引他们的无非只有元丹、元籍、元器这些珍贵的天财地宝,你们可以暗中先找寻这些人,与他们交涉,看他们需要什么,然后再去想办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一点一点的将我们的势力逐渐扩大。” 洛天说完,猛地灌了一口酒,眼睛微眯,一脸享受的模样。 “按照兄弟的想法去发展的话,只怕我们玄宗最后会比众义堂的名气和威势还要壮大许多。”程雄一脸艳羡的说道,没曾想洛天的胃口竟然如此大的吓人。 “今晚我会给你们玄宗的草图,待你们在城郊找寻到地点之后,便可以开始建立,此外寻找鼎元境强者一事,一定要在私下进行,让现在加入玄宗的那些人出去做事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招惹出祸患。” 洛天再次叮嘱了一番,心中却是想着终于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没想到来这里也能够亲自设计建筑。 众人缓缓点头,将洛天所有话都牢牢记在心中。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小奶瓶 夜凉如水,微弱的烛火在窗台一阵摇曳。 “搞定!”洛天如释重负的喊出一句,伸了伸懒腰,双手拖起桌上的一副图纸,其上绘画着一座宏伟肃穆的大殿。 “也不知道程雄他们能不能看懂。”洛天微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将图纸丢入了玉符之中。 刚准备将炉鼎拿出来继续赶工,铸造元器之时,却是猛地一惊,脸色变得凝重。 魂识透入玉符之中,本应该看到遍地的赤玉币却是消失无踪,洛天清楚的记得自己从青舫换取了一万枚赤玉币,可如今玉符之中却是一枚也没有看到。 “见鬼了。”洛天嘀咕一句,在本就不大的玉符之中四下寻找着。 心中本就不安,找寻了一遍之后,心中的不安更甚,早在前几日洛天便发现了蹊跷,早前无端消失的刻有自己名字的赤玉玉牌还有许多的玉币看来并不是自己在恍惚间用掉了,而是跟眼前的情形一样,莫名的消失了。 洛天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起来,赤玉对他来说的重要性难以想象,自己的修为和魂识眼下全都要靠这些玉石的帮助,可是如今却好端端的玩起了消失。 “砰!”将玉符中的大物件一股脑搬到了外面,此时玉符中已经一览无遗,除了一旁的凡尘和两枚元籍玉简之外,便只剩下那枚青色的鳞片和那个石球。 “这个是?”洛天将乳白色的石球拿在手中,质地很沉,其上隐约刻着一副笑脸,他将石球凑近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着,一时间竟然想不起在哪里得到的此物。 石球表面厚厚的乳白色如同气雾,洛天哈了口气,猛地擦拭了一下,却是压根不管用。 “石球、石球”洛天嘀咕着,眼中骤的射出一道精光,他想起了手中这石球的来历,不正是那日在星玉城中,被洛子瑶那小疯子拉着自己去玩什么探星的时候,从原石中劈出来的吗? 只是当时捡到这石球的时候表面那一层却是浑浊的青石层,如今怎么反倒变成了乳白色。 洛天拿着石球猛烈的晃了晃,又在面前的桌子上磕了磕,却是无果,一脸困惑的盯着桌上的石球,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眼前的这个鬼东西吞掉了我的赤玉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这消失的玉币都去哪里了。’洛天心中想着,越发的烦躁起来,掏出凡尘,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乳白色的石球猛地劈砍而去。 “砰!”传来一阵巨响,凡尘落下,眼前的桌子瞬间变成了一堆烂木头,细看过去,却发现那颗乳白色的石球依旧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 “见鬼”洛天讪笑一声,却是露出诧异的表情,没曾想这破石头竟然连凡尘都砍不破,越想越发生气,别无其他,竟然敢私吞对自己来说如此重要的玉石,当真不可原谅。 洛天举着凡尘,灌注了些元力,瞄准下方的石球,猛地再次朝它砍去。 “别折腾了鬼小子,我这把老骨头都差点被你震断。” 洛天猛地定住了身子,凡尘离那石球只有一尺,却是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声音给叫停了。 “什么鬼?”洛天惊呼一声,盯着石球看去,只见乳白色的石球缓缓变得透明,飘在了半空,其上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看起来十分诡异。 石球飘在洛天眼前,上下起伏,洛天凑近细看,只见透明的石球中正盘腿坐着一个两岁的小娃娃。 “你猜对了,我就是鬼。” 那娃娃阴森的笑了笑,两只眼猛地睁开,双手成爪朝洛天抓着,嘴中还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可怕叫声,想必是为了吓唬洛天才如此做的。 “魂灵?”洛天狐疑道,看着石球中的小娃娃却是立刻想到了五族之中的灵族,倘若他之前不说自己是鬼,洛天还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君曾经跟自己说过,天地间存有五族,分别是冥、圣、灵、神、魔,五族,对这五族自己只是了解个大概,只知道世间最开始出现的只有冥族,而后随着时间的演化,才诞生出了其余四族。 而这五族中的身份却是极其单一,统称为冥兽、四圣、魂灵、人神和人魔这五类,却是没有人类这一种族,而从那日,君说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人类似乎只能靠后期修为进入神族和魔族。 “无趣”小娃娃一听洛天所说,脸色立刻便垮了下来,露出一丝诧异,转瞬即逝,而后便是一脸的失落,“没想到你这小家伙,知道的还不少吗?”石球里的小娃娃突然奶声奶气的说道,可语气里却是一位前辈高人的口气。 “小家伙?”洛天眼眉微挑,只觉得有些可笑,望着石球里那坐着的小娃娃打趣道:“我是小家伙,那你算什么?” “咚!” 听完洛天的嘲讽,石球猛地朝着洛天脑门撞了一下,而后猛地退回。 “臭小子当真无礼的很!”要是算起来,我当你的老老老老祖都绰绰有余。 “作死!”洛天咬牙切齿的吼道,“我当你的老祖还差不多。”说完,立刻举起手中的凡尘朝着石球劈砍而去。 “铿!”传来一阵金属脆响,石球被洛天猛地铲到了一旁,在地上滴溜转了一圈,而后静静躺在一旁。 “砍不碎是!”洛天阴森森的吐出一句,跳到石球旁又是一刀准备砍下。 “臭小子,有话好说,有种放下你手中的神兵。”石球中飘出一段稚嫩的惊呼,再一次将洛天的动作打断。 “神兵?”洛天狐疑道,这个词好像在哪里听过。 洛天立刻想起了武思思之前跟自己说过,元器分为天、地、玄、黄四种等级,只有到了地阶等级的元器才被称作神兵或者魔兵。 而元器一旦达到了那个地步,便能够和操控的元士心神合一,无往而不利。 “来兴趣了?”小娃娃打趣道,奶声奶气的语调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来你妹,你个没断奶的小鬼,你老实告诉我,我的那些玉币是不是都被你给祸祸没了。”洛天咆哮道,这是最让他无法容忍的一件事。 “蠢货,一点玉石而已,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小娃娃训斥道,故作生气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笑。 “蠢货?一点玉石而已?”洛天被气得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再次举起手中的凡尘猛地朝石球劈砍下去。 “三圣体印记啊!可惜了。”小娃娃叹息道,又再一次打断了洛天手中的动作,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你特么的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洛天爆出一句粗口,当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娃娃给玩坏了。 “无可奉告,哼!”小娃娃突然变得蛮横起来,躺在石球中,翘起了二郎腿,别过脸去,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洛天见此,一阵捶胸顿足,被这小娃娃折磨的直欲发狂,似乎比武思思和靛菲儿两人加起来还要让他苦恼。 “小奶瓶,不要闹了,告诉大哥哥你刚才话里是什么意思啊!”洛天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放在小娃娃面前温柔的哄道。 “滚一边去!”小娃娃头也不回地甩出来一句,压根不吃洛天这套。 “再不说我可就要动粗了。”洛天说着脸上已经透露出邪恶,举着凡尘跃跃欲试,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反正也劈砍不开这石球。 “有种你再砍,把我砍死了也不说。”小娃娃突然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不知道依仗着什么,语气也变得十分强硬,软硬不吃。 洛天深深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学着小娃娃的模样,翘起了二郎腿,悠哉的靠着墙边,哼起了小调。 小娃娃见此,操控着石球,哗哗的在地上胡乱滚着,滚到了炉鼎旁,缓缓升起,看着炉鼎中默不作声。 洛天撇了一眼,依旧沉默,自己对这小东西是没招了,看他欲意何为。 “青韵兰泽,不错,不错”小娃娃突然开口说道,一眼就看出了炉鼎之中的神木。 “切”洛天冷哼一声,压根不震惊。 “别装蒜了小子,要不是看在你体内有血源珠的份上,老夫压根不想理你。”小娃娃训斥道。 “哼,关你屁事,你有种别出来啊,看我不一刀刀把你砍成粉末。”洛天讽刺了一句,心中却不如脸上那般淡定。 心里想着这魂灵是什么来路,竟然一眼就能看穿自己身上的异宝。 “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连三圣体印记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操控,装模作样的一天天。”小娃娃再次嘲讽道,却是一脸鄙夷的看向洛天。 “你知道,你说啊!”洛天立刻怼了一句,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就是想激怒小娃娃说出实情。 “哼,老夫才不上你的当,想知道秘辛,没这么容易。”小娃娃回道,稚嫩的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切,小爷还不稀罕了,有种你一辈子别说。”洛天装出一脸不在乎的神情,望着一旁,默默吃着手里的糕点。 闻言,小娃娃盯着炉鼎,眼珠滴溜一通乱转,操控着石球,猛地朝地面砸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几十份铸器材料,嚯的升向半空,一件件材料猛地朝炉鼎中扔去。 “小奶瓶,你作死啊!”洛天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场景,急忙大声呵斥道。 “切,你懂个屁。”小娃娃把脸一横,嘲讽了一句,继续往炉鼎中透入材料。 炉鼎中猛地升起了绿油油的火焰,数分钟时间,便将漂浮在炉鼎中的所有材料全部炼化完全。 洛天眼中满是震惊,他瞪大着眼珠,看着炉鼎中缓缓成型的器胚,惊讶的合不拢嘴,双手紧紧捏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见鬼,这可是他所有的铸器材料啊,要是被这货都给糟蹋了,青舫那死丫头还不得满东阙的追着自己砍啊!’洛天不禁想到这一点,眼中透出深深的惊惧。 “瞧好了臭小子。”小娃娃嘲笑了一句,只见星级古黄锤猛地升了起来,朝着漂浮在表面的那一堆器胚一通乱砸,看的自己一阵眼花缭乱,节奏快到怀疑人生。 “当,当,当……” 不一会儿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却是一些被铸造完成的一星元器纷纷散落在地,如此随意的摆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这就成了?”洛天吃惊道,不可思议的盯着地上那一堆一星元器,此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揉了揉眼,对眼前出现的现实感到怀疑。 “当,当,当……”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二星元器也被铸造完成,纷纷掉落在地。 洛天越发的不淡定起来,大步走了过去,将一星和二星的元器归类,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三十把。 “见鬼!”洛天再次感叹道,恍惚在梦中一般,眼前出现的元器和自己领取的材料数量一模一样,这就表示,没有一把失败,全部都成功了。 这份成功率就算如自己这般见过大世面的也震惊不已,洛天脑海里已经想不出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妖孽”洛天脱口而出,评价石球里的小娃娃。 直到现在洛天才发现这小娃娃竟让自己生出一丝恐惧,虽然能够确定是魂灵无疑,但是却猜不透他的修为更别想他那鬼斧神工的铸器造诣了。 “当,当,当……” 随着最后一阵脆响,最后的那批三星元器也被顺利完工。 “几百年没弄这玩意了,手艺倒是生疏了不少。” 小娃娃重新躺下,漫不经心的说着,听在洛天耳中却如遭受到雷击一般震撼。 “小奶瓶你……”洛天旋即说着,却是不知该如何去打探,方才自己那一番表现一定很失礼。 “你什么你,这一次帮你就当是偿还你损失的玉石,以后两不相欠。”小娃娃一脸傲慢的说道,缓缓闭上眼休息了,紧接着那颗透明的石球又变回了浑浊的乳白色。 “说走就走,还真是怪脾气。”洛天嘀咕一句,将石球捡起来如获珍宝一般爱惜的捧在手中。 “嘿,小奶瓶,别玩消失啊,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了。”洛天自顾自说着,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回应,换来的却是沉默不语。 洛天莞尔一笑,心想这货肯定还需要更多的玉石,也不急在一时,将地上的元器全部一股脑丢如玉符中,又将石球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径直朝屋外走去。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狐妖 经过一夜的折腾,洛天并未休息,连夜将图纸送到程雄的房里,便独自朝着蔚明城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每想到关键时候便停下身子站在原地,怔了半晌,终是想不通,便又开始拖动着步子。 夜,凉如水,此时在城郊晃了大半夜,走到城中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洛天抬头望着刻有‘蔚明城’三个大字的城楼,又看了一眼玉符中躺着的数十把元器,稍稍安定下来。 这一夜之间因为小奶瓶的出现,让自己总感觉浑浑噩噩在梦中一般,那批材料如果换成自己去铸造的话,定然也要不吃不喝日才能铸造完成,却没曾想那小娃娃仅仅片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将其铸造完,而且还是百分百的成功率,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洛天久久不能释怀。 而且还有一点,便是小娃娃魂灵的身份,虽说没有得到他的亲口确认,但是从他那句话中的深意能感知出,他就是魂灵。 对于这五族,当初伯一跟自己说的参差不全,而且有好多地方都存在误导,是伯一有心这样做的,还是说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就不得而知了。 洛天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这些元器给处理掉,来换取更多的玉石,他想早点再将小娃娃唤醒,来为自己解答困惑。 随着逐渐天空渐渐亮透,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渐渐变得喧嚣嘈杂,洛天有意无意的望了眼两旁的店铺,不知是在找寻些什么。 走了没一会儿来到了青舫之中,对于如今的青舫来说,洛天在这里完全可以享受到特殊尊贵的招待,刚一踏入门口,便被一个伙计直接领上了六楼。 六楼到八楼是趣易坊,此时场中热闹非凡,不少人纷纷吆喝着喊价,冯伯一脸喜色的站在台上,不断地重复周围喊出来的价格,而后敲定,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退到台下。 “洛少爷!”冯伯看着早就等候在门外的洛天,诧异道,才相隔短短两日却是又再见面。 “冯伯” “不知洛少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冯伯脸上挂着春风,看上去十分高兴,不由问道。 洛天尴尬的搔了搔头,对于这种频率就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着冯伯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将玉符中的元器掏出来一大半,摆在桌上。 冯伯看着满桌子的元器,一改之前的喜色,脸上透着震撼,极不自然的挑了挑眉头,诧异的望着洛天。 “短短两日时间就铸造完成了?”冯伯语气透出明显的诧异,丝毫不加掩饰,看着洛天震惊道。 “那老头很急” 洛天犹豫了半晌,挤出一句,决定要装就装个够本。 此话一出,冯伯又是一年惊异的表情,他当然听得出洛天所指的老头是谁,那可是一位深不可测的铸器宗师,品级只怕到达了日级亦或更甚,那是自己之前的推断。 如今再次看到桌子上的元器品质,却是更加惊撼,无论是从品质还是光泽度来看,这些元器都能算作上乘,能够卖出的价格也定然会高出许多。 “这些是答应给你们的,这些你就直接帮我换成玉石。”洛天随口说着,分出了几十把元器挪到了一边。 一星到三星每样三十份材料,除去给青舫的每个星级九把元器之外,自己还留有每个星级二十一把,这笔财产只怕是对于某些稍大的家族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够拿的出来。 “洛天,不是让你师傅屈尊来一趟的吗?怎么今日又只有你一人来此?” 楼上忽的传来一声娇呼,洛天抬头望去,只见一袭萝裳青衣的靛菲儿缓步走了下来,脸上似有几分不悦。 靛菲儿走到洛天面前,冲着冯伯使了个眼色,他便识趣的退下了,只留下靛菲儿和洛天两人面面相觑。 ‘没想到让青舫的大小姐亲自招待,看来对我编造的师傅还真是好奇的很。’洛天心里不禁想到,将那一抹贱笑掩藏的极好。 “师傅他老人家外出办事去了,吩咐我处理好这些元器,等回来了定然登门拜访。”洛天温和说着,看着靛菲儿微蹙的眉头,显然她对桌上摆着的那些高品质元器也是吃了一惊。 “无碍,只要令师肯与我们青舫继续合作下去,便是我们莫大的荣幸。”靛菲儿温柔的说道,脸上挂着友善的笑意,盯着洛天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正所谓王八看绿豆,越看越顺眼,便是此理。 “我只是不解,令师为何需要如此多的玉石,难不成是要铸造什么特殊的元器?”靛菲儿转而狐疑道,想着这两次交易,都只是换些玉石,便不做其他的要求,不禁让人心生疑惑。 而且她心中对铸器一行也有所了解,只怪自己并不是元炼才俊,不仅修为迟迟上不去,更不是那特殊的魂元体,所以也只能跟随家父经营青舫,还好青舫是越做越大,哪怕自身的实力欠乏,确实可以花费大价钱去聘请那些修为高深的强者来保驾护航。 自从经历过曙境那件事之后,靛菲儿对这方面的考虑尤为上心,日以继夜的派人出去不惜代价的请来大批高手来为青舫效命,对于大能也多去结交,无论对方有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如此一来,听闻洛天身后有一位大人物的存在,自己定当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而且这位大人物比起其他高手来说分量显然更重,一位能够达到日级或者更高的铸器师,其修为至少也是鼎元境大圆满亦或是尊元境的强者才能有如此造诣。 靛菲儿心里不断想着,看着一脸茫然的洛天,心中鄙视道,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这般好运,竟然能够拜如此显赫的大人物为师,当真没有天理。 洛天待在原地,看着靛菲儿阴晴不定的表情,虽说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丝嫉恨。 ‘这丫头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难不成对我有所怀疑?’洛天想了一会,急忙说道,“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有交易,其他事还希望大小姐你不要过问。” 语气透出坚决,脸上明显挂着不悦,洛天装腔作势的说完,猛地将桌上属于自己的三星元器全部收回到玉符之中。 靛菲儿看着洛天的神态,暗呼自己失礼,怎么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嫉恨来,急忙柔声劝慰道:“洛天你别生气,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想起了一些烦心事。” 对于靛菲儿的辩解,洛天一笑而过,这种烂借口他既然能说的出口,自己也就姑且听了,正色道:“这次交易是我与青舫的合作,而且是私底下进行的,我希望你能管好自己和手下的人,倘若外面出现半点碎言,交易会直接取消。” 洛天将‘私底下’三个字咬的很重,显然不希望自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闻言,靛菲儿真诚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笑了笑,“你尽管放心好了,这次交易我定然不会让旁人知晓,我可不希望青舫会失去一位如此重要的合作伙伴。” 看着靛菲儿妩媚的神态,洛天心底里喊着‘狐妖’两字,一颗小心脏却是扑通挑个不停。 光是论长相来说,靛菲儿可以说是自己见过的女子当中最出众的一位,无论是相貌亦或是身材,都是无可挑剔,这么完美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反而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如何?”靛菲儿狐媚的说道,冲着洛天温柔的眨了眨眼。 洛天见此,只感觉一阵血气翻涌,一时之间竟然语塞,呆呆怔在了原地。 “臭小子,人家小美人问你了,你怎么不搭话。”识海中突然想起一阵戏谑的语调,奶声奶气的打趣道。 “关你屁事。”洛天脱口而出一句,却是让靛菲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说什么?”靛菲儿明显有些恼怒,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 “我不是说你,那啥,没什么事,你就抓紧帮我把这些换算成玉石,我还有事,改天再来喝茶。”洛天急忙解释道,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 闻言,靛菲儿白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费口舌,没好气的朝一边走去。 洛天心中直呼罪过,面对如此天仙自己竟然能够恶言相向,当真是禽兽不如。 “傻小子,现在知道忏悔了,晚喽。”小娃娃再一次戏谑道,惹得洛天恨不得把他拖出来一顿胖揍。 “你丫的不是高傲不理人吗?这突然出来又是为啥?”洛天小声嘀咕着,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过了半晌,小娃娃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要不出来看看,怎么知道你把我辛苦铸造的元器怎么处理了?” “切,辛苦个屁,你丫的片刻钟的功夫就铸造完成了,有什么好辛苦的。”洛天反驳道,对于这个说话带有腔调的小娃娃自己是打心底里鄙视,要不是以后还有点作用,洛天早就把它给扔了。 “臭小子,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把我扔了,你就找个角落哭死去!”小娃娃训斥道,显然对于洛天心中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洛天脱口而出,语气明显有些惊慌,脸上也变的十分难看。 “哼,当真是愚蠢至极,你心里想的些什么,你的魂识都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了,我能不知道吗?”小娃娃挖苦道。 听完这番话,洛天才算是真的理解到了魂识的重要性,原来心中想些什么都会让魂识表述出来,怪不得一些老家伙都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原来都是依靠着这个巧劲儿。 洛天思虑之时,从远处走来好些人,每个人怀中抱着一大块赤玉石,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便灰溜溜走掉了。 “洛天,这里一共是五万赤玉币,你拿去!”靛菲儿冷淡的说着,很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中计较。 “多谢!”洛天笑着道了声谢,便急急忙忙将面前十几块赤玉一股脑装进了玉符之中,看着靛菲儿笑道:“这次的材料呢?” 闻言,靛菲儿瘪了瘪嘴,脸上透出为难,说道:“这几日青舫的库存都给了你,材料只能等下一批从家里运来。” ‘没货了?’洛天心里狐疑一句,却是想不通偌大一个青舫都能有断货的时候,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那你们凝露丹还有吗?”洛天突然想起,随口问道。 靛菲儿摇了摇头,看着洛天解释道:“方才趣易坊已经将库存的最后一粒凝露丹给卖出去了。” 闻言,洛天脸上透出失落,除了玉石之外,自己最中意的便是那可以提高修为的凝露丹,倘若自己能够得到大批的凝露丹,每日不停炼化,那自己的修为还不蹭蹭蹭的往上涨啊。 “最后那个凝露丹不是被你们洛家二长老拍走了吗?”靛菲儿继续补充道。 ‘二长老?’洛天心中泛起了嘀咕,二长老洛启轩自己倒是在家族中见过几面,平日里和那大长老仇驰被洛子瑶戏称为‘黑面阴鬼’顾名思义,一天到晚,终是板着一张脸,跟所有人欠他们钱一样。 “多少拍走的?”洛天疑问道。 “这是主顾的隐私,不方便透露。”靛菲儿冷漠甩出了一句,脸上表情冷冰冰的。 “我也不能说?”洛天试探道,下意识的瞟了眼桌子上堆满的那些元器。 靛菲儿面露无奈,摇了摇头,随口说道:“三千五” “三千五?”洛天一脸吃惊的重复道,没想到这洛启轩竟然有这么多私房钱,一口气拿出三千五的赤玉币来购买一颗凝露丹。 他不是已经到达鼎元境二段的修为了吗?这凝露丹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没用了啊,那肯定是为他那窥元境三段的儿子洛浩然准备的,洛天想着不由的有些泛酸,真是同人不同命,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拼,人家却是坐享其成。 可是转念一想,这三千五的赤玉币对于洛家来说也算是一大笔开销,却是想不通洛启轩哪来的这么多闲钱。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插曲 在青舫和靛菲儿一阵闲聊之后,洛天问清了下一批材料到达的时间之后,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缓缓在路上走着,此时天色尚早,洛天随意钻进了一间酒楼之中大饱口福,对于吃这方面洛天却是依旧没有戒掉,虽说成为了元士,但是毕竟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哪怕已经没有太多的饥饿感,但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却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臭小子春心动了。”识海中缓缓飘出一句,洛天听完急忙咽下一口酒水,心中急忙喊道:“动你妹,你小子又找不自在了是!” “哼,还不承认,看你刚才脸红心跳的那熊样。”小娃娃嘲讽道。 “这叫动春心吗?我只是跟大多数人一样,有一双欣赏美景的眼睛而已。”洛天辩解着,刚才那一阵子,自己心中倒真的是有很强烈的占有欲,但还是被自己的理性给深深压制住了。 “我们可先说好,这玉符中的五万玉石有一半是我的,你要用就用你自己那一半,别想占我便宜。”洛天一脸幽怨的说道,害怕那小娃娃干出六亲不认的事情来。 “切,谁稀罕,要不是我帮忙,你哪里来这么多玉石,连句谢谢都没有就开始分起了家产。”小娃娃鄙夷道,语气中透着不屑。 “还家产,你个小奶瓶不要跟我套近乎”洛天转念一想,继续挖苦道,“小爷我知道你厉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又出不来,不是我去找材料的话,你也完全无用武之地啊!” 说完,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面露惬意环顾着四周。 “你小子别太……” “住口!”正当小娃娃训斥着,却是被洛天猛地叫停,只见他侧着身子,认真听着旁边一桌的客人不知在交谈些什么。 “妈的我要赶着凑热闹去了,就不陪你了,咱们改日再喝。”只见‘细排骨’急匆匆的站起身来,兴奋的说道。 “诶诶诶,你着什么急啊!看热闹也不能耽误我俩喝酒啊,什么热闹需要如此火急火燎的去看。”身旁那人一把拽住细排骨的手臂,显然正喝的尽兴,不愿意就此离开,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今天可是东阙大名鼎鼎的思美人要参加一月品级的铸器师大考了,现在器宗门口早已经集满了人,就等着一赏思美人的风采了,去晚了怕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了。”细排骨急忙搪塞道,脸上露出十万火急的紧迫感。 “原来如此,你他妈的不早说,早知道还喝什么酒啊!真是浪费时间。”那人说完也不犹豫,一把抓住细排骨的手臂就往门口奔去。 “诶诶,你们还没付酒钱了。”小二见此,急忙追了上来,大声喊道,只是两人早已经跑没了影,不由得一阵摇头叹息。 “臭小子,看你听的这么入迷,他们口中的什么思美人也是你的老相好吗?”小娃娃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有种戏谑的意味。 “关你屁事,我发现你这人真是特别爱八卦,不说话会死啊!”洛天在心里披头就是一顿训斥,丝毫不给一点面子,往桌上随意丢了一枚赤玉币便朝外走去。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对长辈说话就这幅口气吗?”小娃娃也开始叫嚣道,显然自己从未被人如此劈头盖脸的训斥过。 洛天将双手抱在脑后,悠哉的拖动着步子,朝着器宗的方向走去,压根不想搭理那小娃娃。 “你难道不想知道一些秘辛吗?”小娃娃见洛天似乎当真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不由的开始刷起了存在感,调侃道。 “想有个屁用啊,你又不会告诉我。”洛天随口搭了一句,心中不敢乱想,怕被小娃娃偷听了去。 “你帮我忙,我就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秘辛,怎么样?”小娃娃诱惑道,语气中透着阴谋的味道。 洛天也嗅到了诡计的味道,心中却是不敢多想,直到目前为止,自己唯一知道这个小娃娃的就是魂灵,修为深不可测的魂灵,而且还是一个铸器造诣极为恐怖的魂灵,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清楚了。 当然还有一点,洛天只知道他现在对玉石有种渴求,他需要大量的玉石,但是具体有什么用,洛天猜测不到,除了这些,洛天一无所知。 “你就别瞎猜了,我的身份你现在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想要踏踏实实元炼,就不要去想这些你现在还不应该知道的事,否则一旦影响你的心境,到后面想要元炼,那就难于登天了。”小娃娃打趣道,一本正经的说着,似乎都在为洛天考虑。 “我信你个鬼。”洛天随口甩出一句,突然想到伯一之前好像也和自己说过这番话,莫非真的是为自己考虑。 “你玉符中那片青鳞是怎么得到的?”小娃娃突然扯开话题,给洛天一个回马枪,说的洛天一时哑口无言。 “你别给我乱来,那是人家送我的信物,别给我打它的主意。”洛天急忙解释道,真怕那小娃娃一时兴起,把伯一送予他的信物给弄没了。 “小子造化不错嘛!竟然能够得到此物,你可知拥有此物的人是何身份?”小娃娃调侃道,语气中却是透露一丝赞赏,很显然那片青鳞也是大有来头。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你知道?”洛天突然来了兴趣,试探道。 “无可奉告,这类事情还是留给你自己去探究!”小娃娃一口否决道,再一次激起了洛天的兴趣,却是一盆冷水给浇没了。 “那你就把我现在能够知道的关于你的事,说点给我听听!”洛天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总感觉随身带着小娃娃身边有些危险,好像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引爆一般。 洛天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小娃娃奶声奶气的话音响起,顿时觉得有些失望,不想再管,大步朝前走去。 “老夫名号易升。” 洛天正走着,识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语气听起来有些沙哑,却依旧是小娃娃娇滴滴的嗓音发出来的。 “一生?你怎么不叫一辈子?”洛天随口一句,开心的大笑起来。 “臭小子开玩笑也要有个底线,你信不信老夫……”易升急忙呵斥道,却没有继续往下再说。 洛天立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急忙道歉道:“好了好了,刚才是我失礼了,只是你就告诉我个名字是不是也太敷衍了。”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易升问道。 “最起码也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家住何方?要去往何处?为什么会藏身在石头里面?诸如此类的问题。”洛天立刻补充道,话里面依旧掺杂些逗乐的成分。 “臭小子,老夫平日就自认为荒唐不羁,没想到你小子比老夫还要荒唐的很。”易升话里听不出情绪,却是让洛天觉得他是在变相夸自己。 当然,对于这份自我良好的感觉,也不知道洛天是如何产生的。 “荒唐不好吗?世间大多数事都是荒唐的很,为什么我就不能以荒唐对荒唐呢?”洛天立刻辩解道,倘若不是自己永远保留着这份荒唐的心境,恐怕很难支撑自己走到眼下这步。 “哼,看你的样子也是经历了不少事,只可惜到现在为止你也无法看透事情的本质。”易升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走一步,算一步,哭一次就笑一次,死一回再生一回,有什么好计较的。”洛天叹息道,有很多事依旧只能深深藏在心底,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盼望着你能走的更长更远,免得让我再等个几百年。”易升也不禁感叹了一句,看来也是吃了很多苦头。 “别给我套近乎,你有价值,小爷我就受累捎带着你,倘若你没有价值可言,那你还是继续等候有缘人!”洛天急忙泼了一盆冷水道,接下来的路自己可不打算带上一个话痨在身边没日没夜的听他瞎啰嗦。 “等着瞧!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易升轻飘飘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缓缓飘进了玉符之中。 洛天哼了一声,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场面,不禁一阵头痛。 眼前就是器宗,但此时已经水泄不通,到处都充斥着喧嚣与嘈杂。 “听说今天除了思美人一月大考之外,还有器宗宗主凌峰也会参加大考。”嘈杂声中缓缓飘出一句落在洛天耳中。 ‘凌峰’洛天心中揣测道,武豪曾经跟自己说过,器宗最厉害的铸器大师便是这位凌峰,似乎早在两三年前便已经成为了人人敬仰的三月品级的铸器师,可就在这两年间想要突破一日品级,却是连续大考了五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时武豪还取笑着对自己说道,五次一日大考,愣是把凌峰弄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只能靠铸器来赚钱购买材料,想来也是苦难之人。 想到这里,洛天不禁讪然一笑,看来今天自己来这里是来对了,本想着过来看看许久不见的武思思,没曾想还有幸能够观看一位三月品级的铸器师大考。 只不过现在让洛天黑着脸的难题却是,前面乌压压的人群站着,别说观看表演了,连他妈落脚的地儿都找不到,洛天此时才算是体会到人满为患的道理。 “借过一下,麻烦让让。”人群中你推我攘,上演着刺激的头等舱争抢,旁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极有礼貌的话音,却是引起了洛天的注意。 偏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满头大汗的在人群中穿插,仗着自己个子娇小,硬生生的挤到了前面的人堆中。 那少年约摸十二三的年纪,头发凌乱,有些湿润,脸色也是一阵绯红,身材略显娇小,似乎营养不良一般,此时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人群里缓缓挤着,看来为了观看这次盛世,也是从大老远一路跑来的。 “哪里来的混小子,没长眼睛啊!” 一声爆喝从前方传来,只见一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大胖子,一把将方才见过的那个少年如拎小鸡般直接提了起来,举在半空吓唬道。 “对,对不起”那少年脸上带着惊慌,很明显对于眼前之人产生了不小的畏惧,悬在半空中的手脚都有些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洛天细细打量着那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元体二重的修为,身子也是过分的单薄,怕是连孔武有力的凡体都很难打得过。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啊!”那肉脸大汉训斥道,直接拖起一巴掌打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顿时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急忙补充道。 “对,对不起。” “你还敢说。”那大汉似乎极为厌恶少年的怯懦,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打的一阵脆响。 洛天皱了皱眉,看着那伤心的少年,却是有些于心不忍,朝前挤了几步,走到大汉的身边。 “啪!”没有防备,那大汉又是一巴掌猛烈的抽在了少年的脸上。 “我,我,我只是跟,师兄他们一起,来看热闹的。”那少年带着哭腔说着,四下张望一番,压根没有看到自己口中那些个师兄的人影。 “哼,看热闹,这是你们蝼蚁该来的地方吗?”那大汉凶神恶煞的训斥一句,又是举起大手朝少年狠狠地抽了过去。 众人见此皆是有些不忍,但是又碍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谁愿意为这可怜的少年出头去得罪那个壮汉。 “砰!”巴掌的脆响没有传出来,却是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众人再次望去,只见洛天一只手狠狠抓住了大汉的手腕,让他迟迟不能将那巴掌打下去。 “又来一个作死的,你爷爷的。”那大汉望着洛天爆出一句粗口,将那少年猛地摔在一旁,举拳朝洛天挥来。 “哼”洛天嘴角微翘,冷哼了一声,大汉修为不过窥元一段,却敢和自己动手,也不言语,伸出另一只手,捏紧拳头,对了上去。 “嘎吱” 传来一阵脆响,周围人群皆被两人的碰撞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大汉嘴里哎呀呀的乱叫着,一个趔趄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抱着出拳的那只手,由于剧痛,一脸狰狞的坐在地上。 “你他妈的什么人。”大汉吃了一记痛处,嘴上却是不饶人,盯着洛天大骂道。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大考前 器宗门口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唯独在正中间,空出了一小片地方。 在场的元士皆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盯着场上的几人。 “你是什么狗东西,胆敢管起本大爷的闲事来了。”那大汉半倚着身子坐在地上,将左手抱在胸口,由于剧烈的疼痛眼角都有些抽搐,额头上一时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却依旧看着洛天叫骂道。 原因无他,只因为洛天的穿着打扮让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有身份地位的,穿着和那少年几乎差不多的粗布衣,虽然年长几岁,模样看起来却也想是从小山村中走出来的一样。 “再这么不干不净,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洛天轻飘飘一句吓唬道,看着坐在地上胆战心惊的少年,过去一把将其扶起。 “多,多谢!”那少年不敢去直视洛天的眼睛,但是嘴里却极有礼貌的说着道谢的话。 “你怕他吗?”洛天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大汉问道。 “有,有点”少年吞吐说着,脸上红扑扑的几个大巴掌印触目惊心。 “你敢过去把你脸上的那几个巴掌讨回来吗?”洛天轻声笑了笑,继续问道。 闻言,那少年猛地抬起头看着洛天,眼中露出困惑,脸上依旧有些心悸,眼神瞥了一眼一旁坐在地上的大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敢吗?”洛天继续问道,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表情。 少年继续沉默,微低着头,看着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手扯着衣服的边角,透露出为难的神色。 “嗯” 洛天站在一边等了半晌,忽然听到一阵蚊子般的哼叫,那少年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眼中透着坚决。 洛天旋即一笑,他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无论自己有怎样的身份和地位,他都觉得没有理由去强迫别人,所以他先是问,而后在等,就是想看清楚少年心中是否住着一头猛虎。 “去!”洛天轻飘飘说了一句,转身看着大汉,眼中透出凶光,很明显是在威吓。 “你,他妈的……”大汉话还没有说完,洛天直接掏出凡尘,往大汉肩膀上一压,他的身子立刻朝着凡尘那一边重重的倾斜,脸上的惊惧更甚,一脸惊恐的望着洛天,嘴角开始颤抖。 “啪!” 少年走了过去,抡起袖子一巴掌打了过去。 “找死”那大汉恶狠狠的瞪着少年,从牙缝里挤出两字。 “嗯”洛天冷哼一声,稍稍加了点力道,压的大汉喘不过气来,只得赶紧透出元力来支撑。 “啪!”又是一阵脆响,洛天从少年眼中渐渐看到了精光,与之前的黯淡无光相比,很明显少年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软弱。 “啪!啪!”又是两耳光轮了过去,少年停下手来,看着一旁的洛天嘴角微翘,笑了笑,眼中露出崇敬的神态。 洛天将凡尘取下,放入了玉符之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他只是觉得自己或许是天生这么爱管闲事罢了。 “滚!”洛天盯着地上的大汉,冷冷说道。 “你,你给我等着。”大汉十分困难的爬起了身,甩下一句狠话,踉踉跄跄的窜到人群里去消失了。 “多,多谢前辈”那少年一脸感激的望着洛天,抱拳道谢。 ‘前辈?我有这么老吗?’洛天心里嘀咕一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叶征” “洛天哥哥”那少年刚一开口,从远处立刻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的呼喊,洛天旋即抬头望去,只见武思思正一脸开心的朝自己奔来。 “你怎么来这了?”武思思跑到洛天身边,脸颊上洋溢着说不出的惊喜,她原以为洛天会因为凌武试无暇抽身来此地。 “今天可是你的大喜,大好的日子,我能不过来看看吗?”洛天笑道,没想到还是被这丫头给看到了,原本心想着看场好戏就直接走人的,如此一来又要耽误自己许多时光。 “这是?”武思思看着一旁刚被洛天救下的叶征,狐疑道。 “刚认识的小兄弟”洛天随口说着,看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有些懊恼。 “走!我们回上面去。”武思思说着就要拉着洛天登上器宗的台阶,却是被洛天急忙拦下,这大庭广众之下,洛天可不想平白背上一个与东阙大名鼎鼎的思美人有什么暧昧的罪责。 “小兄弟你去吗?”洛天急忙岔开话题问道。 “不了,我要去找师兄他们,多谢前辈搭救。”叶征再次告了句谢,便急急忙忙的窜到人群中去了。 “不是你朋友吗?为什么要叫你前辈啊!”武思思一脸疑惑的问道。 “小事,小事”洛天急忙搪塞道,朝着器宗的阶梯走去。 刚一踏上阶梯,面前便挡着一人,恶狠狠的盯着洛天。 “有事吗?”洛天抬头望着那人,是前面见过的欧晋阳,由于武思思的缘故,那次见面两人之间便已经产生了敌意。 “非器宗之人不得擅入。”欧晋阳义正言辞说着,压根没有正眼去瞧洛天,背手站在石阶之上,颇有一股世外高人的桀骜。 “是吗?”洛天云淡风轻的反问道,对这欧晋阳虽说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至于生出仇恨,那日自己也和他交过手,窥元四段的魂元体,就算放在年轻一辈之中那也是佼佼者。 “师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武思思走进,看着欧晋阳的神态便知道又发生了何事。 “器宗乃铸器师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欧晋阳依旧一本正经的说着,看着武思思脸上浮现一抹尴尬。 “放屁,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武思思呵斥道,不给欧晋阳丝毫面子。 “思思你……”闻言,欧晋阳脸上挂着难看,想不通武思思竟然当面斥责起他来。 “你什么你,洛天哥哥是我朋友,我邀请他来的都不行吗?”武思思有恃无恐的说道,拉着洛天就要朝上走去。 欧晋阳站在一旁,越想越生气,脸上的神色也越发难看,将身子一摆再次拦住了洛天的去路。 “让开!”武思思直接吼道,显然对于欧晋阳此时的所作所为开始变得气愤。 “师傅有严令,今日大考之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倘若耽误了师傅的大考,谁来负责?” 欧晋阳一脸责无旁贷的说道,掷地有声,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充足起来,望着洛天脸上不由泛起一阵戏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上去了,在下面看也一样。”洛天弱弱说道,看着两人的争吵直呼头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跟自己又扯不上多大关系。 “不行,今天一定要带你上去。”武思思愤怒道,压根不听洛天的话,执意要硬闯,盯着欧晋阳狠厉道:“你当真不让?” “师傅有令,不得不从。”欧晋阳一口一个师傅回绝道,脸上透出坚决。 洛天心中一阵苦笑,这货看起来不是挺机灵的吗,居然能干出这种蠢事,明明心里爱慕人家,此时为了报复自己,竟然连武思思的感受都不顾了,当真愚蠢至极。 “欧师兄,师傅让你们赶紧上来。” 正当陷入焦灼之时,楼门上传来一阵呼喊,看来是争吵惊动了站在楼门上的那几个大人物了。 “可是……”欧晋阳表情越发难看起来,他很想直接在这里将洛天暴揍一顿,好让武思思知道谁才是当之无愧的年轻才俊,可是碍于目前的形势,自己又不好出手,否则东阙立刻会传自己在师傅大考当日由于嫉恨而大打出手的闹剧,这样一来,不就将器宗的脸面给丢尽了吗。 “可是什么可是,凌峰那老头都发话了,你敢违抗师命?”武思思一脸小人得意的叫嚣道,拉着洛天兴冲冲的朝楼门上跑去,留下欧晋阳一脸忿恨的站在原地,两手捏拳发出嘎吱脆响。 走到城楼,其上摆着两座赤红色的炉鼎,鼎壁雕龙刻凤,看上去极不一般。 ‘这炉鼎?’洛天心中暗叹一声,却是发现此炉鼎跟自己见过的铸器炉鼎皆不相同,平时见过的炉鼎皆是黄铜打造而成,而此鼎很明显用的材料就不一样,更别说表面那些华丽的花纹了,一眼扫过便觉得这炉鼎更加珍贵些。 “土包子,连‘火纹鼎’都不认识,还有脸说自己是铸器师。” 正当洛天看着那赤色炉鼎出神之时,识海里猛地想起了易升鄙夷的话语。 “火纹鼎?难不成这炉鼎也跟四大神木一样有品级之分?”洛天在识海中问道,对于铸器师这方面的东西,易升肯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光看他那铸器的造诣,就知道是个深山里出来的老妖怪。 “那倒没有,只不过这些由特殊金属材料打造而成的炉鼎比起寻常的炉鼎好处还是有点的。”易升一口否决,而后缓缓解释道。 “比方说?”洛天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试探道。 “比方说元力可以更大限度的透入神木之中,消耗会更少一些。” 洛天听完,没有急着答话,让易升接着往下说,但是等了一会儿,依旧沉默。 “没了?”洛天狐疑道。 “没了”易升回道。 “就这个?” “就这,你还想听什么?”易升被洛天问的有些发火,呵斥道。 “那也太没劲了,只是能减少些元力的损耗,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嘛。”洛天思虑了一会儿,无趣道。 “坐井观天,说你是土包子你还会喘,光是这一点有时候就能决定铸器师的成败,还没什么用。”易升呵斥道,显然对于洛天不经过大脑的断言极为恼怒。 吃完易升一顿训,洛天仔细思考着铸器时决定成败的因素。 铸器一共分为起炉、熔炉、炼炉、凝炉、魂锤五个阶段,算上最后的开光还有高阶元器往往会用到的回炼,一共有七个阶段。 除去凝炉和开光不需要使用元力之外,其余的五个步骤皆是需要不断地输入元力,而且在铸器的过程中,往往需要考虑到元力输入的松弛,尤其是在炼炉、魂锤还有回炼的时候,尤其要注意元力透入的轻重。 一星到三星元器对于自己如今的元力来说还算能够应付,倘若到了后面更高品级的元器需要花费的时间会成倍的往上涨,如此一来,倘若修为不够,没有源源不断的元力输入,铸器的成败便不言而喻了。 怪不得铸器师身上常常备有一些恢复元力的丹药,这些元丹往往价值不菲,却是被如吃糖豆一般糟践,如此一想,洛天旋即释然,看来易升的话并没有耸人听闻,而是自己又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洛兄弟”身旁忽的传来一声意外的呼喊。 洛天回过头去,看到了武思思的哥哥武豪,正笑脸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武兄”洛天抱拳回了一礼。 “真是好几日没见到你了,前几日思思丫头突然回来,问他那几日去哪里野了,他也不说,我一猜就知道定是和你一起出去了。”武豪脸上挂着笑意,随口说道。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洛天听完武豪的这番话,心中却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武思思那几日的确是和自己外出,而且帮了自己不小的忙,但是从武豪嘴中听出来的却是又隐隐的责备之意。 “洛天哥哥”伴着一声呼喊,武思思急忙从人群中挤到了洛天身旁,指了指身旁的几位老人,开始为洛天一一介绍道:“这是宗主凌峰,今天就是这老头要大考。” 武思思指着身旁一袭紫袍的老者说道,闻言,洛天施了一礼,尊敬道:“见过宗主。” “免了,你就是洛天,早些时日东阙传的沸沸扬扬的青羽传承说的就是你!”凌峰慈眉善目,看起来有几分和蔼可亲,打趣道。 “前辈说笑了。”洛天随口回了一句,盯着凌峰胸前那枚三月铸器师标志,心中生出一丝艳羡。 武思思一一介绍,洛天一一敬礼,心中直呼头痛,自己放浪无羁惯了,面对这几个老东西,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就算是装样子也让他极为反感。 见过众人之后,洛天再次将目光投到了一旁那两座火纹鼎上,既然是好东西,那他自然也想据为己有。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大考中 蔚明城,器宗大殿门口 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潮,为了一睹铸器师的光彩,众人早早的就开始在此地等候,今日算得上东阙一大盛会,在同一天之间不光可以看到东阙最年轻且最有天赋的铸器师思美人黄阶一月大考,同时还能看到器宗宗主凌峰的黄阶一日大考,可以说,这两人的出现,直接便将整个蔚明城爱凑热闹的人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盛会空大难以想象。 众人纷纷站在大街上,朝上望去是一大片阶梯,上了四色台阶之后便是器宗的大门,此时洛天众人便站在器宗门口,有说有笑不知聊些什么。 此时望着下方喧嚣的人潮,洛天不禁苦笑一声,对这次近乎作秀般的大考实在嗤之以鼻,看来这也是器宗那几个老家伙故意摆出来的阵仗,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无非也就是招揽更多地魂元体加入铸器师一列,用以壮大门楣。 前文提及过,元宙之上除了铸器师这个职业之外,还有炼丹师,这两个职业皆是光彩照人受人敬仰的崇高职业。 而且两个职业所求也是一样,必须要万中无一的魂元体才能够加入其中,要求苛刻,带来的荣耀和利益也同样的巨大。 所以器宗和丹宗这两个宗门便会常常闹得沸沸扬扬,光是抢夺魂元体这一条,便让两宗明里暗里争夺不休,谁也不让着谁。 虽然如此,但是两家的宗主之间,关系却极为要好,甚至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当然,这些都只是传闻,谁也不清楚明细。 丹宗宗主姓萧,单名一个雪,似乎和这凌峰年纪差不太多,五十多岁,相传肤如凝脂面村桃花,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而且修为也已经达到鼎元境五段,相对于凌峰的鼎元境大圆满,却是差了些,传言说两人是同门师兄妹,拜在同一位师傅门下,从小感情好,而且一起来到蔚明城中开宗立派已经几十年了,但由于信仰不同,两人之间常常产生分歧,闹得大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今日大考,除了武思思晋升一月品级铸器师之外,器宗宗主凌峰也将再一次尝试进入一日品级铸器师的行列,只要凌峰能够不负众望,踏入一日铸器师的殿堂,那器宗的身份地位便会水涨船高,相应的从势头上便会碾压丹宗一角。 所以这次大考凡是器宗之人,皆是十分重视,更别谈器宗那些稍微有点权利的老家伙了,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大肆宣传了起来,不过他们心中也十分担心,毕竟凌峰前面连着已经失败了五次,这对丹宗的名誉地位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洛天哥哥,待会大考时,你切记离凌峰那老头远点,不要去招惹他。”武思思站在洛天声旁,小声嘀咕道,两人之间看起来像是十分暧昧,洛天不禁感到背后冒出冷汗。 “为何?”洛天笑着问道,初次见面,他对凌峰的印象还算不错,慈眉善目,说话也温和,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平常的时候他还会有说有笑的,只要是关乎到他的铸器一事上,他就会马上跟变了个人一样,变得疯疯癫癫凶神恶煞的,倘若一会儿他铸器失败,看到谁不顺眼,就会大动肝火,很恐怖的。”武思思一脸心悸的说道,似乎回想起以前见过的场面,仿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你又在危言耸听了。”洛天笑道,对武思思说的话不是很相信。 “爱听不听,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别到时候让他看不顺眼,直接拿你铸器。”武思思白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悚的笑容,朝一边走去,站在了火纹鼎旁。 “拿我铸器?”洛天狐疑道,面露心虚,倘若自己当真长得面目可憎,按照武思思方才所言,倒真有可能躺着中枪,毕竟自己一路走来没少被人嫌弃。 洛天下意识的将身子朝武思思那边挪了挪,和凌峰那老头拉开了些距离,他倒不是害怕凌峰会拿他铸器,主要是被武思思那表情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考开始!” 一阵嘹亮的声音响彻四周,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场上场下所有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一脸翘首以盼的盯着哪两座火纹鼎旁站着的武思思和凌峰。 “丫头,你可要争气啊!”凌峰撇过头去对着武思思轻轻叹道,似乎重视武思思比自己还要更甚。 闻言,武思思脸上挂着鄙夷,随口道:“您还是担心担心您自己,声势闹得这么大,万一失败了丢人的可不只是您自己。” 被武思思如此挖苦一番,凌峰一张老脸变得羞愧起来,低头望着下方的火纹鼎,眼中透出深邃的寒意。 洛天嘴角微翘站在正中,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由的泛起一阵苦涩。 “呼” 一阵赤红火光冲天,两人已经进入到起炉的准备阶段。 凌峰修为听闻早在数年前便已经达到了鼎元境大圆满,这几年看来又精进了不少,隐隐触摸到了尊元境的瓶颈。 武思思虽说只有窥元四段,但是魂识早已经达到了一月品级,此次大考倘若不出任何意外,相必成功晋级一月铸器师是手到擒来。 两人顺利起炉完成,如同表演一般,阶梯之下的人群纷纷传来一阵阵喝彩,对两人是一阵加油鼓劲。 “闲得蛋疼”洛天轻声嘀咕一句,看着场下骤然停止的喝彩,觉得莫名无趣。 起炉完成,接下来只要调控元力,酝酿好炉鼎,便可以进行第二步熔炉。 两人缓缓透出元力,或大或小,或急或缓,或轻或重,调试了一会儿,便纷纷从玉符中掏出这次铸器的主材料。 武思思掏出的是一块赤金,表面光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洛天略微看了看武思思送予自己的那张元器谱,里面的一月元器一共有两把,一把是‘撼天锤’一把是‘逐月环’,从材料上来分析,武思思手中的那赤金相比就是逐月环的主材料,‘赤乌晶石’无疑了。 洛天微微一笑,旋即看向一旁的凌峰,只见他从玉符中缓缓掏出一大块散发着淡淡蓝色荧光的石头,他要铸造的是一把一日元器,对于这方面洛天所之甚少,对于那块蓝色石头当然也不清楚为何物。 不只洛天不知晓凌峰手中的东西,就连身后的那些老东西也是一个个悄声诧异,不知为何物。 “混元双子扣!” 正当洛天暗嘲身后那群人之时,识海中猛地想起一阵惊呼。 “魂元双子扣?”洛天在心中狐疑道,易升这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不知所指何物。 “小子,快,把那老东西手里的材料抢过来。”易升急忙喊道,语气中透出紧迫。 “你丫的有病!抢过来?”洛天旋即便在心中大骂道,别说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事了,就算四下无人,给自己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从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手中抢夺东西啊,何况那还是凌峰老头最在乎的铸器材料。 “就知道你不敢!”易升挖苦道,语气中透着鄙夷,似乎早就猜到了。 “知道你还说,有能耐你去抢一个我看看。”洛天反驳道,对这易升的无理要求当真是头痛至极,也不知道他咋想的,跟个土匪一样,一见到动心的东西就直言要抢,看来这老东西以前就没少干这等缺德事。 “你说的魂元双子扣是那蓝色石头?”洛天转而问道,下意识地望了眼凌峰手中那块怪模怪样散发着蓝色荧光的石头。 “我说的是那老小子将要铸造的元器,没文化的土包子。”易升戏谑道。 “你特么有文化,开口就要我去抢,你个土匪头子。”洛天顿时觉得气不顺,也急忙回骂道。 “这魂元双子扣对我很重要,臭小子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弄到手。”易升语气明显变得紧张,正如他说的那般,此物对他的确很重要。 “重要又怎么样?人家可是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虎口拔牙那不是找死吗?”洛天面露苦涩,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分寸的,倘若还跟之前一样冒冒失失的再被人废了修为或者直接挂掉,那也就代表自己真的玩完了。 “再者说还不知道那老头能不能铸造成功了,他前面可是铸造了五次都失败了。”洛天继续补充道,看着凌峰紧皱眉头,脸色凝重那模样,就不看好此次的大考。 “唉,真是时运不佳,摊上你这么个弱小子,什么事都得靠自己来。”易升轻声叹了一句说道,语气中完全是在数落洛天的没用。 “我是弱鸡,有能耐你上,在这里发我的牢骚有什么用。”洛天怼了一句,明显有些动了肝火。 虽说自己的确是很弱,但是自己也一直在努力,没曾想被这货说的一无是处,不生气才怪。 “我不是怨你,你弱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变强,只是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帮我把那魂元双子扣拿下。”易升紧忙安慰道,旁敲侧击的说服洛天帮他抢东西。 “都跟你说了,我拿不下来,一来那老头会不会成功都还是未知数,二来就算成了,那可是他一日元器,又是他大考的证物你觉得他会让给我吗?”洛天快速解释道,语气中透出明显的烦躁。 “有我在他一定会成功,你只需要说服他把那元器让给你就行。”易升信誓旦旦的说道,语气中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你这么有才为什么不自己铸造一把,还非要惦记人家的,一日元器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洛天脸色透着狡黠,暗讽道。 一方面他是实在不想去平白招惹一个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二来他是想间接试探这易升的铸器品级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铸个屁,没有材料怎么铸,拿你铸啊。”易升大吼道。 “没材料我给你去找啊,一日元器的材料贵又能贵到哪里去?”洛天云淡风轻说着。 他自认为这所谓的一日元器材料和一星元器材料只是在价钱上有所差别,倘若去青舫找一定可以找得到。 “真是个蠢货,到现在你还不了解,你铸造的那些元器都只是烂大街的,真正能够称得上元器二字的都是珍宝,光是器谱就是独一无二的,更别说那些珍稀的材料了,有些人甚至花费几十年上百年去寻找一件材料都未有所获,你还说的如此轻飘飘。”易升训斥道,却是间接透露了许多洛天不得知的消息。 听完易升那番话,洛天表情虽说有些难看,但是也能接受,毕竟自己的那把凡尘到现在为止,连它的品级都一概不知,更别说器谱和材料了,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你这魂元双子扣有什么特殊的材料?”洛天回到正题继续问道。 “方才那老小子拿出来的石头,便是主材料之一名为‘魂元晶石’,铸造这把魂元双子扣一共需要十五种材料,其中有十二种都算得上普遍,容易寻得,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和玉石而已,但是其中有三种主材料却是只能靠机缘获取,寻常人就算穷极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寻得,看来这老小子定然有一番际遇,才能凑齐这些材料。”易升说完顿了半晌。 洛天静静的听着,眼里看着凌峰那老头铸器,此时他将那散着蓝光的魂元晶石投了进去之后,却没有抓紧炼化,而是又掏出了一块金色的石头直接投了进去,那金色石头模样更加怪异,就像是两个手牵手的小婴儿,极为特殊,只见他投放完金色石头,又直接往里面倒入了一瓶蓝色的糊状液体,却始终没有开始第二步熔炉。 洛天看到这里,不觉得有些怪异,按常理推断,一件元器一般只有一样主材料,可如今这凌峰却是往里面投了三样,看来这凌峰所要铸造的魂元双子扣的确不是凡品,洛天此时还真担心这货会再一次失败。 “除了那老小子刚掏出来的魂元晶石外,还有伴随着魂元晶石同时生出来的‘蓝元晶液’以及千万载岁月诞生出的‘双子梭金石’”易升继续解释道。 听完易升的介绍,洛天再次朝炉鼎望去,心想那蓝色透明的液体定然就是易升口中的蓝元晶液,而那两块相同大小连在一起如同两个小娃娃造型的金色石头定然就是双子梭金石了,也没多想,逐一将这些东西纷纷记在了脑子里,毕竟器谱是无价的,自己只要能多掌握一些器谱,以后想要铸造元器的品类就会越发多起来。 凌峰透出元力,开始第二步熔炉,将那炉鼎上飘着三样主材料,纷纷融化成了液体,才逐渐减缓元力的投入。 过了半晌,凌峰才开始准备第三步炼炉,只见他手中不断地出现一样又一样的铸器材料,或固体或液体或粉末,逐一全部投入到了炉鼎之中,凌峰持续投入元力炼制了大半个钟头,却是还没将炉鼎中的所有材料全部炼化完毕。 耗时如此之久,第三步炼炉都还没有结束,洛天又扫了眼右边的武思思,只见他已经缓缓撤出元力,密切的关注着炉鼎中的缓缓成型的器胚。 凌峰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水,缓缓滑落,将衣襟浸湿了大片,一张老脸从起炉那一步便愁眉不展,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变得都有些狰狞了。 “唉!何必这样作自己。”洛天轻声感叹道,心想着原本就是自己的大考,还非要挑选一件如此难以铸造的元器,这不就是存心作死的节奏吗。 过了片刻钟,凌峰渐渐松开双手,刚一松开,洛天便察觉到,那双手在轻微的颤抖,没有犹豫,他立刻掏出了两粒元丹塞如嘴中,休息了一会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元力不足?’洛天眉头微蹙,心中诧异道,眼前的可是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竟然都还需要元丹支撑,而且他用的还是减少元力损耗的火纹鼎,如此想来,洛天也不禁感觉有些惊愕。 看着炉鼎中飘着的那团浑浊,随着凝炉开始,那团浑浊的粘稠液渐渐融合凝固,逐渐形成最原始的器胚,模样到真像是易升口中所说的魂元双子扣。 看上去是两个交叠的圆形,如扣子一般穿插,模样小巧,看来不是用来交战的元器,具体有何作用不得而知。 “我看这老家伙心率急促,思绪混乱,元力也不足,待会儿魂锤定然必败无疑。”易升的声音再次响起,信誓旦旦说着。 “还必败无疑,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咒他,再者说你不是有办法让他成功吗?那还担心个鸟。”洛天越发觉得这易升就不是个好人,说话尖酸刻薄,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要强抢,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若自己跟这货待久了,估计也会变得跟他一样。 不过既然易升放出话来能帮凌峰成功,反正事不关己,自己也无谓去操那个闲心。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大考后 大考依旧如火如荼进行着,如那秋日陡然出现的烈日般耀眼。 听完洛天刚才推卸责任的一句话,识海中半晌也不见声音响起,他只道那易升定然是知难而退,也没多去深究。 武思思已经开始了铸器最后一步魂锤,只要耐住性子,锤够一百四十四下,便能够顺利将这把一月元器铸造完成,而武思思的铸器品级也会晋升到黄阶一月铸器师。 武思思今年才十六岁,比洛天都小上一岁,可是在铸器方面的造诣却是让人瞠目结舌,想想他老子武烈,如今快年过半百,修为也已经是鼎元境五段的强者,但是铸器品级却依旧保持在二月品级,如此便不难看出武思思的天赋异禀。 回头再看凌峰,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是有些心惊胆战,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手中的这把魂元双子扣不是一般的一日元器,难度系数也比寻常的一日元器系数多了一倍不止。 凌峰的眼神此时显出为难和纠结,洛天一眼看破,因为他自己也时常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但是如今声势闹得这么大,临了了打起退堂鼓,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或许真如那小奶瓶所讲,这凌峰此次大考又将以失败告终。’洛天不禁想到,算上这一次便是六次了,整整六次大考都以失败告终,耗费的钱力物力让人咋舌。 身后那些老东西的表情也都不是太好看,他们日日在铸器的前线徘徊,当然能够感知到凌峰此时的踌躇心思,但是无奈,谁让他们造出这么大声势,而后被现实无情的打脸。 “小子,那魂元双子扣的成败只能靠你了。”识海中猛地想起一句,把洛天吓得不自主退后了两步。 “你在逗趣吗?靠我?靠我这张嘴吗?”洛天气愤的说着,一张脸气的都有些涨红。 他没想到跟这糟老头扯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要靠自己出马,倘若没事还好,万一不小心激怒了凌峰那老头,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毕竟武思思之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了,而且当时她那阴森的笑容还一直浮现在自己脑子里。 “嘿嘿,还真被你说对了,主要就靠你这张嘴。”易升话里透出玩味,笑道。 “你个老不正经的,就不能跟我说点人话吗?”洛天急忙训斥道,他心里能打开猜出易升肯定有所依仗,可他一直在这里跟自己绕弯打趣,让洛天极其厌烦。 “咱们到时候这样……”易升小声嘀咕着,将自己的想法思路一股脑说了出来,洛天站在原地听着,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滚!还想借我的身体,你特么到时候不还我,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洛天立刻大吼道,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顺从易升的想法。 “都说了是暂借,暂借,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再者说我一个魂灵要你的皮囊有什么用,就算要选我也不会选你的皮囊。”易升训斥道,语气里透着轻蔑。 “臭不要脸的,你就会给我出难题,认识你到现在除了偷了我不少的玉石之外,你有过什么贡献,一问三不知还动不动给我玩深沉,一天天装模作样的充大佬,现在有事要我帮忙就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真是给你脸了!”洛天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恨尽数发泄了出来,才觉得稍稍好受了些,但是对于易升现在这个无礼的请求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 早在青丘帝府之时,不小心进入幻阵遇到了青羽那老头,当时他也是要自己把身体借给他用一下,结果差点搞得自己魂识俱灭,到现在自己还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这小奶瓶竟然也要借用自己的身体去帮凌峰那老头铸造元器,万一出现个好歹,自己岂不是白白丢了小名。 “以我的道行绝对不会出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易升急忙安慰道。 “我信你个鬼,这事对我一点鸟用都没有,我还要担着性命之忧去给你扛,你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当炮灰吗。”洛天一脸鄙夷,压根就不相信易升的鬼话。 “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怕死,帮我不就是帮你自己吗?等我魂灵渐渐恢复了,指导你元炼,那你以后得造诣岂不是非凡。”易升训斥道。 听完这番话,洛天却是默认了,对这易升的身份背景他猜不到,但是隐隐能够感觉到此人的修为定然大的恐怖,估计和自己师傅伯一有的一拼,倘若有这样一个大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答疑解惑,的确是求都求不来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怕如自己所想,一个不慎挂掉了,那就真的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是我的样子和声音该怎么掩饰,我可不想在东阙再出名一次。”洛天小声说道,表现的十分委屈,千方百计的也要找点借口搪塞一下。 “不行就用我的。”易升脱口而出。 “用你妹,你丫的声音跟没断奶一样,是个人都会起疑的好吗?”洛天立刻训斥道,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易升有时候想问题完全不用脑子。 “那待会儿我尽量帮你伪装一下,你去找件长袍遮住身形可以蒙混过关。”易升不耐烦的说道。 “认识你真是倒霉透顶。”洛天埋怨一句,觉得易升这个主意倒是可以勉强试试,迫于无奈,只得悄悄的向后退下,进入器宗四下寻找。 两人的大考都已经在魂锤的最后阶段,武思思虽然表情平静,但是谁都能看得出,内心的紧张,她双眼长时间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炉鼎中的器胚。 随着每一次魂锤落下都会冒出一片火星,但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反观凌峰也一样,但是他的一张老脸上却是布满了黑线,每一次魂锤落下,眼中的深邃都会加深一两分,就连嘴角都开始莫名的颤抖起来。 而站在其身后的器宗长老和弟子皆是一脸心急的看着两人,心里默默数着魂锤落下的次数,双手紧紧捏拳,脸上的紧张神色丝毫不亚于凌峰。 一星元器需要魂锤敲击足足三十六下,其后每上升一品级,魂锤的敲击次数都会相应增加三十六下,以此类推,直到黄阶三日品级,而一旦到了玄阶元器,便会增加一个回炼的步骤,相应的魂锤和时间都会相应增加,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铸器会长达一个月甚至是一年的原因了。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烈日的最后一丝光耀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隐了下去,此时已到了日近黄昏,两人的魂锤阶段也依旧过了许久。 “宗主今日精神似有些不佳,只盼着别出意外才好。” “这就难说了,前几次虽说失败,但是都没有见过宗主此番的神情,从刚开始宗主的表情便莫名的难看。” “你们可知道宗主铸造的是什么样的元器” “不知” 众人在身后小声讨论一番,纷纷摇头,表示看不出凌峰手中铸造的一日元器是为何物。 而一旁站着的武烈和武豪,虽说也是心急,但是并未表现出来,他们心中真正关心的不是宗主凌峰而是自家的武思思是否能够一举达到一月品级铸器师的资格。 而相比起来,凌峰反正也已经失败了五次,多一次不多,就算这次失败,他们一样能够承受,只是对于外界来说却不免有些丢脸。 “爹!”武豪轻唤了一声,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意,翘首以盼的望着武思思,很显然,她已经到了魂锤的收尾阶段。 武烈伸手打断,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言语,凹陷的脸颊轻微抖动了一番,满怀希望的盯着武思思看着。 “一百四十四,成了!” 站在武思思后方的一群人终于还是说出了声,只见武思思面前冒出一阵刺眼的金光,魂锤缓缓朝炉鼎下方飘去。 “成了,真的成了!”武豪兴奋的说道,眼中流露掩饰不住的欣喜,隐隐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武烈缓缓点了点头,一脸欣慰的望着武思思,眼中快要透出晶莹,双手捏拳稳定着轻微抖颤的身躯。 “爹,我成功了!” 武思思将贴着鼎耳的双手放下,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的喜悦,跳到武烈身旁。 “爹看到了,爹看到了,思思真是爹的好女儿,真为我们武家争光。”武烈看着武思思,急忙说道,对这份天降的大喜真不知该如何表达。 “嘘!” 正当这一大家子庆祝的欢天喜地之时,站在武烈身后的几位老者,急忙做出禁言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凌峰,众人旋即反应过来,按耐住心中的浮躁,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武思思铸器成功,那就表示凌峰的魂锤阶段也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越是到接近尾声,越是极其紧要的关头,众人从武思思的喜悦中稍稍平静下来,又开始为了凌峰将一颗心给悬了起来。 武思思看着凌峰的神态,也是有些诧异,前面那几次大考,她也都在场观摩,却从没有见过凌峰露出这种神态,下意识的朝炉鼎中望去,对于炉鼎中飘着的那把元器也完全陌生的很。 “咚!” 正当众人暗自悬心之时,从凌峰哪儿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有些像铁锤敲在了质地较硬的土层中发出的。 “天杀的!” 凌峰一声大喝,脸上变得狰狞,吹胡子瞪眼看着缓缓沉下去的那块黑乎乎的器胚。猛地一脚朝着炉鼎踹去。 “当……” 传来一阵脆响,那火纹鼎被凌峰蛮横的一脚给当场踹飞了出去。 众人脸色皆是有些惊慌,虽然知道凌峰常常会因为铸器大动肝火,却没曾想他会做出此番令众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混账东西!” 正当众人震惊于凌峰的此番表现之时,却是从身后猛地传来一声训斥,听起来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像是两三岁的稚嫩小童发出的娇呼。 还不待众人回头,从中间冲出一个黑袍裹身的人影,直接朝着往下坠落的炉鼎飞去。 “这是!” 众人大吃一惊的望着黑影,纷纷看不透眼前的一幕。 只见黑影单手举着炉鼎,稍一松手,那炉鼎便悬空浮在了黑影身旁。 只见黑影双手捏着奇怪的法诀,猛地一拍鼎壁,发出一阵沉闷声响,那方才因为失败沉下去的器胚竟然缓缓的又升了起来。 众人见此,又是一惊,眼睛盯着炉鼎中的器胚,大嘴张着久久不能闭合,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猛地敲击着众人的大脑。 凌峰也是一样,脸上的怒气在见到死灰复燃的器胚之时,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震撼及惊愕。 随着那团焦黑的器胚升起,炉鼎内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就在烈火之中,魂锤也缓缓的升了起来,朝着那焦黑器胚一下一下快速的捶打着。 “小奶瓶叫你不要说话,你都忘了吗?”洛天在识海中发出一阵训斥,刚才易升由于心急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险些暴露掉身份。 “别吵,在等片刻就铸造完成了。”易升急忙喊道,飞快的敲击着飘在炉鼎之上的那块器胚。 随着易升每一次敲击,那团焦黑的器胚渐渐变得光亮有型,逐渐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洛天虽说将身体暂时的借给了易升,但是魂识却还是自己的,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奶瓶的铸器造诣当真让人觉得可怕,就算是失败了的器胚他也能够给救活了,只怕是比那五个打造出镇魔剑的玄阶铸器宗师还要厉害。 洛天此时站在台阶中部,黑袍严严实实的裹着身子,看不清体态和面貌。 他屏息凝神静静听着易升敲击魂锤的声音,掷地有声而且似乎伴着一阵既有旋律的节奏,这一点让洛天喜出望外,恰巧和自己的铸器风格相似。 洛天那几次铸器,也是同样,相比于武思思他们一边魂锤敲击,一边还要细细注视打探器胚的变化,如此一来便拖慢了速度,往往一次魂锤要观察数分钟才敢落锤,而洛天仅仅是按照铸造凡铁时的敲击感去使用魂锤的,压根没用魂识去观察器胚的细微变化,而是掌握规律和节奏,极为有序的敲击,看似随意,但其中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细节。 而如今他发现铸器造诣深不可测的易升竟然也是如此使用的魂锤,他心里便更加坚定,自己的那种魂锤使用方法,才是真正铸器的法门。 此时无论是台上亦或是台下的人皆是震惊的望着洛天,主要是他面前炉鼎中飘着的那把死灰复燃的一日元器。 随着最后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洛天知道,这把一日元器总算是被这老东西给抢救了回来。 但是易升并未收手,虽说停止了敲击,但是魂锤依旧没有沉下去,而是停在了半空中。 众人皆是不明所以,看着洛天的动作,眼中的惊诧越发明显。 “呼” 一阵火光冒出,飞快的熔炼着炉鼎之中那把已经完成的元器。 “你做什么,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为什么还要熔炼?”洛天也是不解,急忙咋呼道。 “你懂个屁,这叫回炉重塑,这把元器原本只需要魂锤一次就足够了,可是被那老小子给铸坏了,虽然我给弥补回来了,但是却依旧要回炉重塑一次,要不然会影响它的品质。”易升说完,不再理睬,专心的熔炼那把元器。 听完易升解释,洛天算是了解了一些,只是再一想,这一般需要回炼的都是些玄阶以上的元器,没想到这黄阶元器也可以回炼,而且听易升话里的意思,这回炼跟修复似乎极为相似,如此说的话,自己的那把凡尘,便可以通过回炼的方式来修复了。 想到这里,洛天也是有些忐忑,毕竟如今这把凡尘只是断刃,完整的凡尘他也见过,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大刀,而如今的刀刃部分却是断了一半,只剩下这节泛着蓝光的一半,还有一半泛着橙光却是不知所踪,倘若自己真的想要修复好这把凡尘,就必须得找出缺失的那一半刀刃才行,如此一来,便越发觉得麻烦起来。 “回炼?”器宗门口不乏一些有见识的铸器师,嘴中呢喃道,却是猜中了,但是说完这两个字后,他们脸上的震撼却越发的明显起来。 “师兄,这回炼向来只有达到玄阶的铸器师才能操控此法,莫非突然出现的这人,竟是玄阶的铸器师?”武烈急急忙忙的走到凌峰身边,一脸诧异的问道。 闻言,凌峰嘴角微抽,眉眼不自主的跳动了几下,看着洛天眼中透出深邃。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大考后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蔚明城器宗门口,过了整整一日,大家依旧兴致勃勃的站在原地,没有因为一日的观摩和暴晒产生丝毫的倦意,相反,此时每个人脸上都跟打了鸡血一般,饶有兴致的盯着站在台阶中的那名黑袍人。 原本是今日是属于武思思的一月大考和器宗宗主凌峰的一日大考之期,却是被洛天假扮的黑袍人抢尽了风头。 其实这也不算是洛天的本意,直到现在为止,洛天的这幅身躯依旧是易升在主导着,洛天只不过有属于自己的意识罢了。 “还没好吗?我快顶不住了。”洛天透出魂识紧迫的喊道,被易升的魂灵强行占据着身体已经快要达到临界点了。 “就快好了”易升轻飘飘甩出一句,已经在快速的控制魂锤敲打着已经经过回炉重塑的那件魂元双子扣的元器。 “快点啊!就快被你玩死了。”洛天感觉身体里充斥着无数道激烈的气流,在体内疯狂的席卷着,要不是这幅身躯在十方中的落尘瀑布下经过无休止的淬炼,此时说不定早就已经爆体而亡。 “当……” 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发出,传来一片清脆的铁戈声响,炉鼎上飘着那件两个蓝色光环交错的魂元双子扣便被真正的铸造完成。 易升急忙从洛天的识海中将魂识退了出来,如此一来,他瞬间便感觉如释重负一般。 洛天站在原地,也不敢乱动,他此时的识海中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在清醒之前,他怕稍一动弹便会直接摔个狗吃屎。 众人看着洛天呆呆怔在原地,而炉鼎也从半空落在地上,其上飘着铸造完成的魂元双子扣,皆是不敢率先张口言语。 “臭小子,休息够了没,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了。”易升出言提醒道,语气中带着戏谑。 “你还好意思说,差点害死我。”洛天在心里埋怨道,似乎对之前的事还有些心悸,稳了稳身子,将炉鼎上的魂元双子扣取下,紧紧捏在手中。 洛天缓缓顺着台阶朝上走去,没走几步,只见凌峰和一些老者便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 “敢问前辈缘何在此?”凌峰语气透出敬意,极为恭敬的抱拳问道。 ‘前辈,见鬼,堂堂器宗宗主,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居然叫自己前辈,还别说,这种感觉挺好的‘洛天心里想着,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可转念一想这风头又不是自己挣来的,不免有些无趣。 “傻小子,别装深沉了,人家问你话了。”易升急忙提醒道。 “这叫我怎么瞒,我一开口不就露馅了吗?”洛天心里急忙问道,表情有些慌张,却是被深深的藏在帽檐之下,身子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怕什么,他们又看不穿你的丹田,而且被我这么一吓,也没胆子去查探你,你就装模作样的像个人,直接走掉不就行了。”易升云淡风轻说道。 早在之前易升便察觉到无法窥入洛天的丹田,心下生疑,只以为是他身上藏着什么不让窥探的宝物,也没多疑。而另一方面,反正觉得大事已成,至于后面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就不劳他费心了。 “我……咳咳……吾偶然来此,巧遇你铸器失败现身相助。”洛天故意装出沙哑苍老的声音说道。 众人也正如易升所说,早在之前就想透出魂识打量洛天,可是看着洛天铸器深不可测,又怕无意间冒犯,平白引来怒火,所以皆没有试探,而单单从铸器造诣就不难看出,眼前之人定然是比自己修为高出好几个范畴的世外高人。 听完洛天一番话,他们可不怎么想,当初洛天现身的时候,可是大骂‘混账东西’这四个字,很明显相助是假,想要得到那炉鼎中铸造的元器才是真。 “真是多亏前辈相助,不知前辈在何处元炼。”凌峰眉角微扬,挂着谦和的笑容,轻声询问道。 “这事你们就不必多问了。”洛天故作生气,将袖袍一挥,侧着身子说道。 凌峰看着洛天,便知道自己言语有失,得罪了眼前的高人,急忙赔罪道:“前辈无须气恼,可否到屋内坐坐。” “臭小子,那老东西很明显是有问题要请教你,你还不去。”易升打趣道。 “你说的倒轻松,请教我?人家那是冲你来的。”洛天怨恨的说道,只觉得此事当真是一场闹剧,越快结束越好。 等候在台阶下的人群见热闹已经看完,便纷纷的散场了,众人心中大呼今日热闹看的当真心满意足,待回去之后,又不晓得会有多少个版本关于今日之事在东阙传播。 “不用了,吾还有要事,改日再来拜访,至于这东西……”洛天没有继续说下去,摆了摆隔着黑袍捏在手中的魂元双子扣。 众人当然能够一眼看出洛天的企图,虽说是一日元器,也不能更不敢从洛天手里抢夺过来,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而来的实惠。 “这是尊驾铸造的,当然是属于您的。”凌峰急忙说道,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反而开心至极。 见凌峰如此说,洛天顺势便将其扔入了玉符之中,扫视了一眼众人,将目光定在了武思思身上。 “尊驾还有何吩咐?”众人皆是看出了洛天的踌躇,不禁问道。 “可塑之才”洛天轻飘飘说出了四个字,便缓缓朝着台阶下走去,留下众人纷纷望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武思思。 “臭小子装起高人来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吗?”易升看着洛天这一系列装腔作势,不由打趣道。 “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只是有样学样。”洛天怼了一句,想说自己见过的高人也不算少,除了自己的师傅伯一之外,还有青羽和君,那不都是世外高人吗?除了说话喜欢咬文嚼字之外,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易升笑道。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犯贱了,再有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干。”洛天讽刺了一句,继续说道,“你要的东西已经放入玉符中了,自己拿去玩!” “这东西到手,却只是一个容器,我还需要一样东西才能彻底有助于我恢复。”易升继续说着,已经开始在玉符中摆弄起那魂元双子扣了。 “容器?你方才不是跟我说只要有这东西就能逐渐恢复你的修为了吗?怎么还需要其他东西,你到底有完没完。”洛天训斥道,已经产生了厌烦。 眼看一年一度的凌武试也没几天了,自己这些日子都还没有好好的元炼,尽陪着这货到处惹是生非,怎么能不心生烦躁。 “你对曙境了解吗?”易升突然说道,语气中格外显得严肃。 “还行。”洛天轻飘飘一句,虽说曙境就跟自己家一般熟悉,但也没必要说破,就像看看易升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 “曙境中有个中心地带名为十方。”易升介绍道。 “是,怎么了?”洛天依旧轻飘飘一句回道。 “你知道这地方?”易升语气明显透出讶异,显然对于洛天并不好奇的心理有些猜想。 “你能说重点吗?”洛天厌烦的打断道。 “想要进入十方,必须先通过外围的五始域。”易升继续补充道,此话听在洛天耳中,却是尤为变得不淡定了。 “你丫的不会要我陪你去十方秘境!”洛天急忙喝道,这头疼的地方自己可是足足待了十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进去一次。 “你真的去过?”易升语气中越加的震惊,他怎么也想不通凭洛天一个窥元境的小辈竟然能够进入十方秘境之中。 “是,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洛天见实在瞒不住,只得承认道。 “你是如何通过五始域的?那可是连尊元境强者都不敢涉足的险地。”易升惊诧道,对于洛天承认的这个事实实在感觉意外。 “关你屁事,你就说到底要干嘛!”洛天随口回了一句。 “我想让你进入五始域中的其中一域帮我寻样东西。”易升平静道。 “不可能,你是在逗我吗?说的如此轻松,五始域连尊元境强者都不敢进入,我进去那还不是自寻死路。”洛天断然拒绝道,打死也不愿意再踏入那片凶地。 “你不是说你进去过吗?而且如今还活着出来了,那再进去一次有什么关系。”易升打趣道,虽说从洛天语气中已经读出了深深的恐惧,但是断定洛天必然有所依仗。 “你扯淡了,进去过一次不代表还可以再进去,上次是有所依仗,这次没有了,进去还不是自寻死路。”洛天随口说着,却是忘记了易升话中的重点,再次问道。 “五始域中能有好东西,那里连一丝一毫的生机都不可能出现。”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天宝皆是藏于天地间凶恶之地,越是凶险的地方,越会出现好东西,而五始域中便藏着不少这样的天宝。”易升解释道,语气中不由的流露出憧憬,似乎他要去寻的那件天宝对他极为重要。 天地间诞生的称为天宝,元士制造而成的称为地宝,洛天不禁这样划分起来,可是对于易升口中的天宝具体是什么没有太多了解。 “五始域似乎早在亿万年前便诞生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此地,无从查证。”易升紧接着说道:“而我这次想要找寻的便是雨域中的青木龙魂草。” “青木龙魂草?”洛天狐疑道,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 想起来了,那义玄堂的墙壁上有十种宝物,价格皆是贵的吓人,其中便有青木龙魂草,价值整整十万赤玉。 “而且除了青木龙魂草还有一样东西,对你来说可是无价之宝。”易升打趣道,语气中透出诱惑。 “何物?”洛天急忙道,突然来了兴致,对于这些宝物自己从来都是来者不拒,越多越好。 “青龙木!”易升回道。 “四大神木之一的青龙木?”洛天脸上透出希冀,对于这铸器的四大神木自己是仰慕已久,到现在自己已经有了靛菲儿送予自己的一小块青韵兰泽,如果再让自己寻到那青龙木岂不是发了。 “是啊,你那神兵残缺,想要修补好,就必须要凑齐四大神木才行,否则无望。”易升见洛天兴致盎然,添油加醋的说道。 “好是好,只不过万一进去宝物没找到反倒把自己给玩死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嘛!”洛天眉角微皱,他也想着去寻那些宝物,奈何自己的修为不允许自己肆无忌惮。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我们出发之前必须先要铸造一件元器,用以保护你的安全。”易升正色道。 “你不早说,既然有这种好东西,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洛天立刻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话语中透着有恃无恐,只要能够在保证自己安全情况下还能去弄一两样宝物,那自己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这把元器名为天罗伞,所需要的材料极不好寻获,就与那魂元双子扣所需要的魂元晶石和双子梭金石一样可遇不可求。”易升的语气明显有几分失落,沉声道。 “你丫的一天到晚尽给我出难题,可遇不可求让我去哪里找?”洛天嘀咕道,忽的想起什么来,不太确定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可是玄阶一星元器,你就算寻到了材料没有我的帮忙,你能铸造完成吗?”易升挖苦道,急于突出自己的重要性。 “是是是,你厉害行了!”洛天白了一眼,没好气道。 “你要的那几样材料特别难寻?”洛天犹疑了会儿,还是下定决心问道,不外乎其他,主要是自己也想得到其中的青龙木,此外说不定还能获得其他的天宝。 “一共有两样,天燕罗纹晶石和霓彩革。”易升急忙回道,正待再说些什么时,却被洛天出言打断。 “行了,我记住了,明天去青舫再问问。” 说完,洛天便大步朝着客栈走去,此时天已渐晚,经过一日的折腾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暗暗下定决心从明日开始定要好好的元炼,来应付十几日后的凌武试。 凌武试对东阙来说可谓是举国欢庆的大盛会,连着几日各方人马纷纷踏之而来。 一方面是为了观摩,另一方面是为了送自家培养的小辈来参加,只希望能够崭露头角获取到云煌学馆的入学名额。 一时间整个蔚明城也是空前的热闹,大批的元士聚集此地,人一多起来,便不由的多了许多纠纷。 这对于东阙的皇族南宫家来说即是喜事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烦心事。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栖凤村 时光匆匆,接连过去了几日,这些日子洛天过的尤为充分,从早到晚几乎片刻不得停歇。 从青舫那边接下来刚到的一批铸器材料,便寻到一处小村落开始了铸器生涯,元力不够便使用玉石代替。 铸器累了,便外出寻一处僻静的小山坡练起了元籍。 从伯一哪里得到的四象噬灭决第一章怒象决之兽神怒早已经大成,但是却迟迟开不了第二章,据易升的说法是这类元籍和修为有莫大的关系,估计至少需要成为鼎元境强者才能开启第二章的修炼。 除此之外,从疯老头哪里得来的一本名为‘两极斩’的刀法,此刀法一共只有两式,第一式名为焊地飞煌斩,第二式似乎又要等第一式大成之后才会出现。 洛天现在除了四象噬灭决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元籍,每次与人交战也只是靠着最基本的敏锐和蛮力去与人交锋,要是碰到的都是些如洛天一般的二愣子倒还好解决,要是碰到一些掌握着强大元籍的元士,就不太好说了。 上官家有龙纹浮屠,洛家有焚天罗刹,这些家族元籍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至宝,而且与兽神怒不同,似乎耗费的元力并没有如此夸张。 洛天也想过,去找几本武技来练练,这样一来也不用完全靠着身上的蛮力去与人硬拼,但是他知道想要得到这些东西,最好的办法便是去中州云煌学馆中。 其实按照洛天如今的修为,想要在凌武试中崭露头角根本不是什么难题,至少目前为止他也与许多已经成为云煌学馆的弟子交过手,觉得也就那样,心中生出轻视。 但是洛天心里清楚,他不能松懈,那些人并没有资格能成为自己的目标,他的目标是像武思思当初说的那样,能够被北渝选中,前往元士的元炼圣地。 而北渝选人向来严苛,几乎许多年都不会在其他几个地界招人,但是无论有多严苛,他也想跻身进去,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 洛天此时站在原地,将凡尘横在面前,不管怎么去看,都只是一块坑坑洼洼的蓝色石板,和锋利的刀完全扯不上关系。 而从易升的口中他得知凡尘竟然是一把神兵,那也就是说,这刀以前是被神族所用的,无论是神兵还是魔兵都至少是地阶元器,哪怕此时的凡尘只是断刃,他也是兴奋不已。 洛天抚摸着凡尘,眼中渐渐透出狠厉,将凡尘往半空一抛,祭出元力,心中默默运转着法诀,纵身一跃,将凡尘捏在手中,从天而降朝着一块巨石砍去。 “砰!” 传来一阵巨响,巨石被嚯的砍成了碎块,却没有出现元籍中所说的威势。 “妈的!” 洛天骂道,很显然对于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感到半分的喜悦,一部元籍愣是被洛天练成了寻常的武技,怎能不觉得愤怒。 洛天将凡尘捏在手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心中想着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思虑半晌也最终无果。 “傻小子,你心浮气躁怎么能够练的好。”说话间,眼前冒出一个五六岁的稚嫩小童,小童全身散着微弱的蓝色荧光,飘在半空,打趣道。 这小童便是易升,自从得到魂元双子扣之后,已经过了三日,早在前两日易升便能够摆脱石球的束缚,坦露在外界。 此时的易升比起最开始见到的模样已经长大了两三岁,说起话来虽然稚嫩,但是比起之前还没有断奶的那副状态却是要好多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洛天白了一眼,讽刺道。 易升飘在半空,脸上挂着活泼的笑容,头顶上飘着两个圆环交错的魂元双子扣,正缓缓转动。 “你还别不爱听,我说的可是事实。”易升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才不信,元籍而已我又不是没练过,只要元力压制的对,法诀运转的对,不就没问题了,可是这刀法总感觉中间漏了个什么环节,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洛天嘟囔道,已经对这本元籍心生了一丝厌烦。 “你呀!一看就是顺风顺水惯了,没遭遇到什么挫折,遇到这么一点小事就开始心生厌倦,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易升苦口婆心的开始说教,脸上却是悠闲自在的很。 “再者说了,你自认为你现在修为和实力还算不错,须知你的那点东西连入门的资格都还不够。” “入门资格?你指的是什么?”洛天突然来了兴趣,正好无聊便希望易升能给自己多讲讲这元宙之上的奇妙事情。 “等你以后自会了解,现在说多也无用,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当你正式踏入尊元境的时候,才是元炼的开始。”易升说完,便一溜烟进入到了玉符中消失不见。 “尊元境才是修炼的开始?”洛天狐疑道,眉头紧皱,尊元境可是元宙之上的最强者,他居然说只是修炼的开始,那自己算什么,还没出生吗?我看你那幅鬼样子才像还没出生了,不由的一脸鄙视。 胡乱发泄了一通,洛天继续练着焊地飞煌斩,直到日落西山,才缓缓的朝住处走去。 洛天现在住的这片村庄名为栖凤村,相传以前这里是神凤的栖居地,坐落于蔚明城城郊以北两百里,在这里世代生活的都是些凡体,偶尔会出现那么几个通元成功的元体。 说来也巧的很,洛天原本准备前往郊外去寻找程雄他们,顺便将玉符里的那三十把三星元器交予他们处理,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早前在器宗门口被人欺负的叶征。 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这几日由于凌武试的开场,蔚明城中一些小势力为了避免冲撞纠纷都纷纷的将弟子遣散,直到凌武试结束才将其召回。 经不过叶征的再三苦苦邀请,洛天才跟着他一起去到他生活的那个小村庄,毕竟自己也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修炼元籍。 “前辈,您回来了。”洛天才刚出现在村门口,远远的便听到一声呼喊,抬头望去,只见叶征兴奋的朝自己跑来。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前辈,叫我洛天就好,你开心的话叫我小弟也没意见。”洛天笑道,被叶征这么翻来覆去的叫着,弄得整个村子都学着他的叫法前辈长前辈短的,听起来直呼头痛。 “是不是我说错话惹前辈生气了。”叶征将头一低,小声嘀咕道。 闻言,洛天泛起一阵苦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叶征你知道吗?前辈一词并不是指代你对这个人有多么尊敬,有多么敬仰,只能说明你对这个人很陌生而使用的礼貌性代称,况且你看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像是那些个七老八十白发白须的老头吗?” 说到最后,叶征竟然被洛天说笑了,抬起头来,眼中泛着精光,急忙喊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洛大哥了。” “都行,除了前辈之外,你叫我小天子我都没意见。”洛天缓缓朝前走去,折腾了一日,也该稍微休息会儿了,毕竟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爬起来开始铸器。 叶征挠挠头,露出一脸傻笑,急忙追上洛天,好奇的问道:“洛大哥,我听‘培元阁’中的师傅说,元宙有四大家族,其中之一便是陵阙关的洛家,洛大哥是不是洛家的人啊?” “你说是就是了”洛天轻飘飘甩出一句,对于叶征他并无反感。 “真的!”叶征惊呼道,脸上充满了艳羡。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洛天停下身子反问道,倘若只是因为家世的荣光压根就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师傅说洛家世代守卫着东阙的门户,长期和南丘还有西漠交战,换来东阙的和平。”叶征说着脸上不由的浮现一丝希冀。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洛天立刻觉得自己想多了,叶征崇拜的不是自己的家世,而是自己的家族承担的重任。 “那换做是你,愿意为了守护东阙去浴血奋战吗?”洛天轻声一笑,旋即问道。 叶征突然身子一凛,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全身透露出一副英雄气概,一脸严肃说道 “当然愿意了,我们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东阙,我还有父母和两个弟妹,为了他们哪怕丢掉性命,我也会义不容辞的。” 听完叶征的话,洛天不免觉得有几分可笑,他并不是笑叶征心怀保家卫国的心思,而是笑这残酷的元炼一途。 洛天眉角微皱,思虑半晌,再次说道,“但是据我所知,踏入元炼一途逆天改命,你可能以后就不能再陪伴你的父母和弟妹了。” “是吗?可是师傅说只有成为强大的元士,才能够去保护自己的家人,洛大哥为什么说不能陪伴他们左右。”叶征将头一歪,显然对于洛天这番话充满疑问,毕竟按照他的认知,只要修为越高,便越有能力可以去保护身边的人。 面对这个话题,洛天没来由的来了兴趣,只见他眼中透着深邃,伸手搭在叶征肩上,严肃道,“须知元炼一途如登天攀峰,你在上面爬着,自然就会有人被你抛在下面,待你登上封顶,感觉到那一抹寂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身边再无一人,那个时候的寂寞才算是真正的元炼。” 见洛天如此严肃的说这话,叶征脸色一紧,他相信眼前之人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他心里也在一直想着,倘若真有一天,是否应该独自登峰,还是应该回头,思虑半晌,他终于信誓旦旦的说道,“那我就不要上顶峰,就算要上,我也会先将父母安稳的送走之后再上。” 闻言,洛天怔了半晌,却是被叶征的一番话给惊住了,原来自己长久以来静不下心的原因不是因为束缚杂念太多,而是因为自己压根就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自己不敢还是不想,还是说与其正视,不如将他永远沉在心底变成心魔。 他忽然想到了君曾经跟自己说过,人可以选择成神或者成魔,饶是如此,为什么南宫家那位尊元境强者却依旧选择待在东阙,韩家的那位铸器天才韩章毅然选择拯救家族而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或许所有人都会有如此打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想必这份坚定也逐渐的被尘世给冲淡直至消亡。 “洛大哥你在想什么?”叶征看着洛天脸色凝重,不禁问道。 “没,没什么,对了,你们在培元阁都做些什么?”洛天不禁问道。 对于培元阁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自己在蔚明城也待了快一个月,城中的大小势力自己也摸得门清。 这培元阁和元婴阁是属于同一阵营的两个势力,皆是由东阙之上的大小家族花钱扶持出来的。 元婴阁大家已经很熟悉了,这里就不多费笔墨去介绍了,而这培元阁顾名思义便是培养元士的地方。 各大家族中只要缺人或者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培养下一代,便会前往元婴阁中寻找一些天赋较好的凡体,但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有些凡体看起来是个元炼的好苗子,但是通元之后却只能成为最普通一重元体,如此一来便不免会遭到众家族的厌弃,而这些直至平庸的人便会被集体送往培元阁中进行训练。 等到这些孩子长大之后,能够靠自己生活,便将他们分批转售出去,或是发往众义堂,或是发往各大家族充当奴役,或是发往陵阙关成为保家卫国的兵丁,总之生活残酷各凭本事。 “每天除了元炼就是元炼,没什么其他的事。”叶征回道,话语中透着无奈,表情也是一瞬间萎靡了下来,似乎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无趣至极。 “那你们师傅可有教你们什么武技又或者是元炼法门?”洛天继续问道。 “只有一种武技,翻来覆去的炼,至于如何元炼,师傅说只能靠自己去琢磨。”叶征想了会继续说道:“只是师傅太严厉了,动不动就教训我们,说我们没用以后去当兵都不要。” 洛天笑了笑,看着叶征的稚嫩脸庞,虽说他如今只是元体四重,资质平平,可是却比自己还要早上很多年踏入元炼一途。 只不过自己显然比他要好多了,自从来到元宙虽说是险象迭生,但是相应而来的机遇也从未停过,如此说来机遇似乎比自身的努力还要重要些。 洛天望着叶征,从玉符中掏出一本破旧的书,递给了叶征,“我这里倒是有一本武技,这还是很久以前有人送给我的,如今我转赠给你!” 洛天说的就是那日程伟赠予他的武技霸体,当初自己通元成功也是苦于没有武技修炼,找到程伟要到这本霸体,虽说自己只练了前两章,但是感觉这东西对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 “谢谢洛大哥!”叶征一脸兴奋的接过去,眼中透着精光,着急忙慌的开始翻阅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章 购药 “征儿吃饭了,叫上前辈一起,今天你娘特地杀了只鸡给你补补身子。” 叶征站在原地正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武技霸体之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对于这不大的村落来说,就算在村头喊村尾也能够清晰的听见。 “洛大哥我们一起吃饭去!”叶征急忙合上了书,小心翼翼装入了怀中。 “你去吃!我就不吃了。”洛天轻声回了一句,不愿意去打扰他们一家子,而且还要抓紧时间铸器。 “洛大哥去!我娘的厨艺可好了,保证你吃过后还想再吃。”叶征丝毫不加掩饰的夸赞道,对于自己母亲的手艺,或许总能发现他人不为之的亮点。 看着叶征的神态,洛天反而多了一丝悲意,对于父母,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概念,更别提还记得母亲烧饭的味道了,就连自己父母的容貌都已经逐渐的淡忘消亡。 “走!洛大哥,要不然母亲又该说我不懂事了。”叶征已经开始伸手去拽着洛天,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洛天苦涩的摇了摇头,终是执拗不过,这种人世间的温情他一直选择刻意回避,但却源源不断的往自己身上扑,挡都挡不住。 这片村落从自己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一眼,现在一路走去,发现此处的住户当真少的可怜,扫了一眼,约莫十二三家,大多是些老弱妇孺,想必家里的青壮都到外面糊口去了,只留下这些人守着这个孤冷寂寥的家。 地上是稀释的烂泥,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入了叶征的小家,屋子是用黄泥和着稻草砌成的,俗称茅草屋。 屋子很小,门口垫着一块青石板作为站脚处,洛天看着屋子,却是想不通这么小的一个家是如何挤下他们全家五口人的。 进入房间,里面早已经亮起了烛火,房子虽小五脏俱全,快要到寒冬腊月的时节了,虽说有些挤,但也是挺温馨的。 “大哥哥” 洛天一进屋,叶征的弟弟妹妹便急忙围到洛天身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叶征的弟弟妹妹都还小,大一点弟弟今年六岁,小些的妹妹才五岁,也只能在地上跑着随意玩耍,不能替家里减轻任何负担。 “叶欢、叶程不能这么没规矩,叫前辈。”叶征的娘正在一旁的灶上不知做些什么可口的菜肴,回过头来训斥道。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洛天就行了。”洛天急忙劝说道,这开口闭口的前辈都是被叶征那个小家伙给带出来的,此时看着他在一旁偷笑,真想过去揉捏一番。 “这哪行啊,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元士,我们乡下人对这起码的礼仪还是知道些的。”叶征母亲急忙笑道,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淳朴自然。 闻言,洛天又瞪了一旁坐着的叶征一眼,心想这货都对他们家里人怎么介绍自己的。 “您可别听叶征瞎说,我没有您想的这么厉害,其实我和叶征都差不多,是他故意夸大了而已。”洛天解释道,对于这个问题解释和不解释一样让人头痛。 “是吗?我家叶征一天天就爱瞎胡闹,您以后可得多管着他点,免得他又在外面闯祸。”叶征母亲说完,端上来几盘香喷喷的菜肴摆在桌上,洛天看了一眼,果然如叶征所说,色香味俱全。 “娘,您别再说了,一会儿洛大哥该厌烦了。”叶征一脸为难的看着洛天埋怨道。 ‘这货是诚心让我难堪是吗?’洛天看着叶征,不禁想到。 正当众人说着,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窜进来一阵阵冷风,“前辈,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招待您的,今日特地去郭大娘家赊了点酒,一起喝两杯。” 说话之人正是叶征的爹,只见他从屋外兴冲冲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酒坛。 叶征的爹娘第一眼看上去便能看出是极为淳朴的乡下人,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脸上总是挂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大叔太客气了。”洛天轻声回道,面对如此客气的一大家子,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前辈说的哪里话,我家征儿都说了,那次要不是您搭救,恐怕我们都见不到他了。”叶征他爹极为尊敬的说道,脸上充满了感激。 不用多想,叶征那货肯定把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他爹娘,洛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一旁。 这顿家宴吃的倒也其乐融融,只是不难看出叶征和他爹娘都显得拘谨了些,或是碍于礼仪,但总的来说,还是间接的让洛天再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温馨。 吃过晚饭,叶征他娘便又开始忙着收拾,洛天则陪着叶征和他父亲还有弟妹,在外面看着璀璨星空。 洛天看着星空,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他一边和叶征等人闲聊,一边暗暗依靠着星曜汲取星辰之力,这种星辰之力进入到体内,被逐渐炼化也能转化为一缕缕元灼力,却是少的可怜。 “大哥哥,大哥哥”正当洛天思考这星辰之力还有什么玄妙之处时,却是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两拽,洛天扭头看去,恰好看到叶欢站在自己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右手背上的星曜印记。 “怎么了,小欢欢?”洛天不由问道,对这叶欢算是极为喜爱,但不只因为她模样可爱,更多的是她身上偶尔会流露出一丝让洛天觉得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自己也说不上来。 叶欢眼睛忽闪忽闪的,仿如星空中璀璨的明星,他盯着洛天右手背上的星曜,一脸疑惑的问道,“大哥哥,你是怎么把星星捉下来的。” 洛天一听,顿时觉得好笑,本以为她会问自己这星曜究竟是什么,没想到会问这一句,正所谓童言无忌便是此理了。 “这个不是……”洛天正准备解释,却是觉得说出来的都是废话,一时不免语塞,略微思虑了会儿,以叶欢的语气回答道,“大哥哥以前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已分开了,然后她飞到了天上,我却一个人在地上,她见我可怜,因为没人陪我玩了,便化作一颗星星待在我的手背上,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你说好不好。” 洛天自以为编了个还算浪漫的童话故事,却是发现叶欢的脸上摆着一副压根不信的神情。 “大哥哥骗人,你的朋友怎么会在天上呢?我阿爹说了,只有不在了的人,才会去……”叶欢一脸信誓旦旦的说着,说到最后竟然不说了,紧紧盯着洛天,脸上露出一副伤感。 看着叶欢的神情,洛天也是一怔,他没想到才五岁的叶欢,居然懂得什么是伤心,还懂得同情他人,这种感觉极不真实,仿佛此时在洛天面前的压根就不是个五岁的小娃娃。 “嘿嘿嘿,没关系大哥哥,以后有小欢欢陪着你,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叶欢突然笑了起来,安慰着洛天。 “真的?大哥哥以后小欢欢陪伴那就再也不会寂寞了。”洛天说着将叶欢抱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望着星空倒显得格外温馨。 “欢儿,不得胡闹,怎么能坐在前辈腿上。”一旁的父亲看到,急忙训斥起来。 “不碍事,我和叶欢有缘,这孩子也喜欢我。”洛天笑道,却是越发觉得叶欢不仅可爱还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处处为他人着想。 众人说笑了一阵,便也纷纷作别,回家休息去了。 洛天所住的位置,也是一处茅屋,一直荒废没人居住,听叶征说这间屋子的原主人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没有子女独自一人,前几天去世了,这间屋子索性也空了出来。 此时洛天懒散的躺在床上,双手垫在头下,目不转睛的呆呆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臭小子,刚才那个小女娃可不简单!”房间里突然冒出一句,一阵蓝光闪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便出现在了洛天面前。 “我去!你是打激素了吗?”洛天惊叫一声,慌乱的坐了起来,盯着易升此时的模样,这才多久没见,易升就已经长了两岁,就连个头也大了不少。 “打激素?是什么?”易升被洛天的反应也是一惊,忙问道。 洛天上下指了指易升的身体,面露惊讶,“我的意思是,你咋突然之间长大了这么多?” 如此一说,易升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是一脸羞愧的说道:“这个嘛,小孩子嘛,身体长得快,我们还是说正事!” 看到易升的脸色,又听他说话,好像是故意扯开话题,洛天一脸怀疑的进去玉符中一看,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指着易升大喊道:“老东西,你真是!真是,真是不要脸至极,你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玉符里面的玉石全用光了?”洛天一边说着,因为格外激动,脸部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被洛天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易升也是没好气,一脸鄙夷道,“老夫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吃你一点玉石看把你急的,那不还有一块吗?特地给你留的,怎么样,不错!” “不错你妹啊!那可是整整五万,当初说好的一人一半,还是你提出来的,我看你年纪小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居然把我那份用的就剩这一两千,如今反倒说的对我很好,你的脸是用城墙做的吗?”洛天现在直欲发狂,恨不得掏出凡尘活活把面前的易升大卸八块,方才解恨。 “我观那小女娃资质极佳,灵根精奇,以后造诣定然不凡。”易升坐在半空,不仅没有怒意,反倒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你你,别想扯开话题,以为不和我吵,这件事就翻篇了?”洛天依旧气鼓鼓的模样,指着易升叫嚣道。 “谁扯开话题了,我一直跟你说正事正事,你非要揪着那不松口,我有什么办法。”易升白了洛天一眼,没好气道。 被这么一说,洛天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细想一下,也无可厚非,毕竟自己是占了他的光,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却也不知该如何发作,而后逐渐平静下来,回想起方才易升说的话。 易升口中的小女娃定然就是叶征的小妹叶欢,今年五岁,对于易升的话,洛天没有怀疑,毕竟这些所谓的天资灵根之类的东西,依照自己如今的修为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照你这么说,那叶欢以后定然也会成为天赋异禀的魂元体了。”洛天分析道,按照目前自己的理解只要能够成为魂元体就能算得上天之骄子了。 “哼,懵懂无知,魂元体算什么,光这一点可入不了老夫的法眼。”易升轻蔑道,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屑。 “难不成,难不成你说的是……”洛天话锋截然而止,似乎心中所想的连他也不敢轻易说出来。 “没错,那小丫头通元之后定然会成为万中无一的天元体,即使老夫看走了眼,也至少会是个六重冠元体。” “天元体!”洛天重复道,有些不可置信,天元体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心里很清楚,只怕是整个元宙几百年也很难诞生出一个来,而伴随着天元体一起的还有三圣体印记,如此一来那小女娃岂不是和自己一样。 洛天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并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天元体,虽说得到了这三圣体印记星曜,但是其中的水分实在太大。 “没错,那小女娃的资质天赋可比你优秀多了,怎么样,羡慕!”易升打趣道,呵呵笑个不停,似乎早就把之前两人的争吵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洛天白了一眼,重新回过头来,他心里已经暗暗有了打算,这样的人才一定不能放任她在外界飘荡,最好的办法便是送往玄宗,由自己亲自培养。 “臭小子你去哪儿?” 随着易升的呼喊,只见洛天急忙跳下床,朝屋外冲去,披着星夜,迅疾地往蔚明城方向跑去。 他要抓紧赶往蔚明城去购买些用来通元的丹药,让其他人操作这件事他不放心,所以干脆就让自己亲自来。 洛天一夜奔袭了几百里,没有片刻歇息,萧瑟的寒风凛冽刺骨,在脸上肆意的蹂躏,跑的累了就直接祭出元力,如此一来速度还快了不少。 待到达蔚明城已是夜深,街道上极少看到行人,只有城主府的卫兵偶尔来回巡逻。 洛天直接奔去青舫,凑巧青舫的大门还开着,便直接冲了进去。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乱闯?” 洛天进入里面直接就往楼上冲去,想着直接找到冯伯,却是被一个伙计给当面拦了下来。 “洛少爷!”那伙计仔细打量了洛天一眼,诧异道,很明显他认识洛天。 “你认得我?” “当然,那日洛少爷来此不是和小人发生了一点口角误会,还被小人给轰了出去。”那伙计脸上透着羞愧,很显然事情结束之后没少挨冯伯的教训。 洛天听完,脑子里想着确实有这件事,但是对于眼前此人却没有过多的印象,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急忙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专为凡体通元的丹药。” 闻言,那伙计有些诧异,问道:“洛少爷深夜来此就为了寻找这个?” “别废话,快告诉我有没有。”洛天一脸心急的问道,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瞎磨。 “有!不知道洛少爷需要哪一种?”那伙计急忙点头,丝毫不敢违背洛天的心意。 听完伙计的话,洛天却突然怔在原地,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就连丹药的名字都不清楚,被这货一问还真把自己问到了。 “老家伙你知道么?”洛天在识海中急忙问道。 “老夫可不清楚这些琐事,原来你小子是打算亲自为那小女娃通元才特地赶来购买丹药的。”易升回道,明白了洛天的想法。 “拿最好的给我就行。”洛天直接回道,反正不知该用哪种,拿最好的总归不会错。 那伙计也看出了洛天的迷茫,轻声解释道:“洛少爷,这通元的丹药一共分为好几类,有根据年纪分的,有根据作用分的。” “说详细点。”洛天听完急忙催促道,虽说自己通元的时候没有借助丹药辅助硬抗了下来,但是也险些丧命,那日的疼痛到现在都还忘不了,他可不会觉得一个五岁的小女娃能够和自己那般忍受如此剧痛。 “七岁以下用的丹药一般是止痛护心脉的,止痛的程度不同,丹药的品质和价格诧异也比较显着。” “对,就给我拿这种,拿最好的。”洛天急忙打断道。 “洛少爷您需要多少?”那伙计笑着问道。 “一粒不是就够了吗?”洛天狐疑道。 “这可不一定,正常通元就足够了,可是难免会出现些意外,延长通元的时间,如此一来……” “那给我来十粒。”洛天急忙说道。 “这品质最好的护心丹一粒可需要整整十枚赤玉币,您确定需要这么多?”那伙计明显有些诧异紧忙问道。 “别废话了,抓紧给我拿。”洛天不耐烦的喊道,从玉符中掰下来一小块玉石,放在桌上。 “是是是”那伙计看着桌上的那一小块玉石,至少也够一两百枚赤玉币,急忙点头称是。 洛天拿着买来的十粒护心丹,又连夜朝着栖凤村赶去,一路上若有所思。 难怪说元婴阁中的一些小家族总喜欢那些劣质的丹药来给小孩通元,没想到这丹药卖的竟然真的如此之贵,就算是品质差一些的至少也要卖到两三枚赤玉币的价格,如此便能想出为何会出现孔秀他们兄弟俩那日的事情了。 十枚赤玉币的高价,一个普普通通的元士就算花费十几年的心血都不一定能够赚取到这笔钱,也难怪那些人总是会翻来覆去的检查。 如此一来洛天顿时觉得以后得玄宗定然可以有很大的资源来利用,但是却苦了自己要源源不断的提供大量的钱财来支持。 “臭小子,看你平时吊儿郎当一副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样子,如今对这小女娃倒是上心的很呐。”易升突然打趣道。 “还不都是你说的她可能会成为天元体,我当然也想见识见识了。”洛天话里明显口不对心,从刚才的举动来看,他是真心喜欢懂事的小叶欢,也觉得这种牺牲值得。 “你就嘴硬!就算我不这样说,恐怕你也会将他们带到你身边去通元!”易升一语道破洛天心中所想。 “我可没这打算,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我不可能去悲天悯人的同情每一个人,就算有这份心也没这个力,我只是在做对得起我本心的事情。”洛天继续回怼道。 “万般因果皆由自身而起,无论你做了什么,到后面都会得到回应。”易升突然讲出一句禅语,似乎心有所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会儿,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洛天便已经赶回到了栖凤村,一夜的长途跋涉,洛天一直在用元力奔袭,身子早已经吃不消。 洛天瘫软在床上,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购买来的护心丹,只感觉眼皮渐渐沉重,昏昏的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通元 东阙蔚明城以南二百里,栖凤村 待得洛天醒来已是第二天正午,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只觉得全身都有些酸疼使不上劲,扭捏了一会,猛地将身子坐起,进入打坐状态。 时间匆匆而逝,洛天正全神贯注的进入打坐状态,却是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阵嘈杂,越发觉得喧嚣,却不是务农的人家发出来的声响。 “张武那是我的武技,你还我。” 此时不大的村子里正站着四五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见叶征面露凶光,急呼一声朝着其中一个名为张武的少年扑过去。 那几个少年穿着打扮皆是粗衣麻布,体色黝黑,此时却是一脸戏谑的望着一旁的叶征。 叶征猛扑过去,却是扑了个空,直直的摔在了泥潭中,整张脸皆被埋在淤泥里,变得污浊不堪。 “嘁,真是废物,我都还没动手,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张武嘲讽一声,直接一脚踩在了叶征的胸膛处,居高临下的嘲笑着。 叶征双手托着张武的脚,眼中透着不甘,恶狠狠地喊道,“你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哟,你现在这幅狠劲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前挨打只会跟狗一样叫唤几声,今日还敢跟我们扯什么以大欺小的言论。”从一旁又走来一名少年,和那张武长得极为相似,看来是两兄弟。 “哼,你们今日不由分说就对我动手,还抢走了我身上的武技,到底想怎么样?”叶征躺在地上,虽说无力起身,言词中也不露弱势。 “想怎么样?你上次打赌欠下我五枚青玉币,我们今日特地过来讨要。”张文一脸阴险的说道,还不忘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青玉币了,你们说谎。”叶征闻言,急忙大喊道。 “还不承认,今日你拿不出玉币,这本武技就当抵债了。”张文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张武,两人一起开心的大笑起来。 “那日打赌是你们使诈,而且说好的是一两金,什么时候变成了青玉币。” “你说一两金就一两金了,我们哥几个记得的可是五枚青玉币。” “对啊!” “就是!” 身旁的几个少年也跟着吆喝起来。 “说白了,你们就是想抢我的武技,编造这些烂借口,我不服!”叶征大吼道,在地上胡乱挣扎着。 “不服,那就打到你服为止。”张武龇牙咧嘴的喊道,抬起一脚猛地朝下踩去。 “咳咳”叶征被一脚猜的脸色通红,一阵干咳。 “那是我洛大哥送给我的,你们不能拿去。”叶征沙哑的叫喊道,紧紧抱着张武的脚。 “洛大哥?什么狗屁洛大哥,别以为你随便编造个人出来我们就怕了。”张武训斥道,脚下不断地蹂躏。 “小弟,我看这小子没有撒谎,倘若这本武技不是有人送他的,你觉得就凭他能够弄到吗?”张文靠近张武耳旁,微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 “大哥说的有些道理啊!”张武嘀咕一句,大喝道:“你口中的洛大哥是何人?他在哪里?” 叶征听完,挤出一丝自豪的笑意,嘶哑的说道:“我洛大哥就是洛天,他可是陵阙关洛家人。” 叶征说完看着众人的神情,心想这下子,你们肯定会被吓得逃之夭夭。 “洛天?洛家人?”闻言,众人皆是唏嘘不已,正当叶征想着能够看到希望的那一幕时,却是大跌眼镜。 “哈哈哈,真是个傻子,整个东阙都知道,洛家的洛天从曙境回来之后就是个废人了,一个跟你一样的废人你觉得他会大老远长途跋涉跑到这鬼地方来吗?就算来了,小爷我也能把他打的跟你一样,满地找牙。”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你会说谁了,果然废物还是比较喜欢和废物待在一起。” 众人顿时笑得前翻后仰,嘴里不断重复着废物废人等话。 “你们放屁,我洛大哥不是废人,他救过我,我知道。”叶征大吼道,用尽全力死死的朝上搬着张武的脚。 “哼,就你这熊样,还有脸去替别人逞威风,小爷看你今天怎么死。”张武阴沉的说了句,直接骑到了叶征身上,抡起拳头就朝着叶征脸上胡乱轰去。 “说!洛天是废物,你也是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张武一边打着,嘴里一边叫嚣道。 “不说,我洛大哥不是废物,我也不是废物,你们才是废物,仗势欺人的废物。”叶征大吼道,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溢出点血迹。 “嘴硬是!我让你嘴硬。”张武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猛烈的抽打在叶征的脸上,龇牙咧嘴的咆哮道。 “你们是在说我?” 正当众人玩的起劲,从后方轻柔的飘来一句,众人皆是猛地回头,看到洛天云淡风轻的站在门口。 “你是何人?”张文眼眉一挑,下意识问道。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废物。” 洛天笑着回道,看着眼前的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却都只是些元体,最高的也才元体六重。 “你就是……” “洛大哥” 张文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地上的叶征便急忙喊道。 “没错,我就是洛天。”洛天依着门框,神情悠哉的说道,他本来在床上全神贯注打坐,却是依稀听到了屋外的争吵,本不愿意去管这些琐事,可是却听到了叶征不屈的呼喊,终是放不下心,出来看看。 “你们还不放人。”洛天看着躺在地上全身上下皆是稀泥的叶征,轻飘飘说道。 闻言,众人站在原地,细细打量着洛天,眉头微皱,思虑了半晌,戏谑道:“你自己过来救。” 洛天旋即一笑,苦涩的摇了摇头,这帮蠢货看来是仗着人多,彻底有恃无恐了起来。 “好!”洛天小声回了一句,缓缓朝着叶征走去。 见洛天真的敢过来,张文暗暗对身旁三人试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举拳朝洛天冲来。 “砰!砰!砰” 一阵眼花缭乱,还不待众人看清发生了何事,只传来三声略发沉闷的声响,再次望去,那三人正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嘴中咿呀呀的喊叫着。 “你,你别过来。”张文看的有些慌了神,脸上的神情也立刻转化为惊恐,吞吞吐吐的喊道。 “不是你们让我亲自过来救的吗?”洛天随口道,眼中的柔和一扫而光,露出一丝凶意,身影一闪,还不待张文张武看清,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大锤猛地一敲,整个人便直愣愣的飞了出去。 待叶征从地上缓缓爬起,只见那群人皆纷纷躺在地上打滚哀嚎,哭声听起来凄厉的很。 对于这些元体,洛天压根连元力都不用释放,仅仅凭着身体的力量就完全碾压。 “洛大哥,你真厉害,一眨眼就把他们打倒了。”叶征急忙跑来,一脸崇拜的夸耀道。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太弱,你永远记得一句话,输了不要紧永远别去找借口,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只有不断去增强自身的实力,才有资格活下去。” “嗯,我记住了!”叶征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从张武手中将武技霸体一把夺了回来,也没想着仗势凌人,径直朝洛天走来。 “别再嚎了,我不会取你们的性命,哪来的就回哪儿去。”洛天戏谑道,自己用了多少力度自己心里清楚,这些人一看就是怕自己会动杀手,于是躺在地上装可怜,被洛天如此一说,一个个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朝远处跑去。 “洛大哥,你这么厉害以后就教我元炼!”叶征一脸希冀的说道,语气中透着哀求。 “你不愿意回培元阁了?”洛天反问道。 “不回了,待在那里学不出什么东西,还是跟着洛大哥好。”叶征忙摆了摆手,一脸坚决的说道。 “跟着我?估计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洛天转身朝屋里走去,留下叶征一脸茫然的待在原地。 “对了,你回去洗一下,一会儿把你的弟弟妹妹带着,我们去后山玩。”洛天露出半个身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好!”叶征急忙点点头,兴冲冲的朝家里跑去。 …… “大哥哥,我们去哪里呀!” 洛天背上的叶欢一脸天真的问道,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四下张望。 “大哥哥带你成神。”洛天随口开着玩笑说着。 “成神是什么。” “成神就是以后跟你大哥一样厉害,你说好不好。” “好,大哥哥快点带我成神,这样我就可以保护爹娘和两个哥哥了。” 叶欢的声音听起来如银铃一般清脆,听到这个喜讯,开心的在洛天背上欢心鹊舞的乱动着。 “洛大哥,你当真要为我弟弟妹妹通元?”叶征狐疑道,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洛天方才所言。 “是啊!与其送你弟弟妹妹去元婴阁受苦,不如我亲自来的保险。”洛天轻声叹道。 闻言,叶征暗暗的低下了头,脸上不自主的泛起了一阵微笑。 众人缓缓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山顶,此处四下开阔,杂乱无章的堆砌着一些灰白岩石。 “就这里了!”洛天说完,将叶欢缓缓放在一块平缓的巨石之上。 “现在就开始吗?”叶征狐疑道。 “嗯,趁着天色尚早,弄完回家吃饭。”洛天笑道,看着一脸开心的叶欢,从玉符中取出一粒护心丹喂入了叶欢的口中。 “这护心丹你拿着,等到我提醒的时候,你再取出一粒喂入你妹妹的嘴中。”洛天小心吩咐道,不敢有丝毫大意。 “护心丹?我听师傅说这可是通元一类最贵的丹药,至少要十枚赤玉币才能换取一粒。”叶征一脸震惊的说道,看着洛天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洛天打趣道。 “那是,我记得我通元的时候,只用了最劣等镇痛丸,中途痛的我险些晕死过去。”叶征说道,一脸的心悸,显然对于上次的恐怖经历,始终不肯忘怀。 “这次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妹妹感受到痛苦的。”洛天笑着安慰道,想起自己第一次通元时候的场景,那才叫痛不欲生。 “洛大哥能够拿出如此珍贵的元丹,我当然是不会怀疑你的,只是小妹今年才五岁,我怕她身体会吃不消。”叶征微皱着眉头,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毕竟自己知道的人中,还没有谁五岁就开始通元的。 洛天一眼就看穿了叶征的心思,笑着安慰道:“我就是五岁通元,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 洛天说的倒也是实话,在五岁的时候便被洛坤哄着进行通元,而且洛坤不也是五岁通元的吗,想想并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闻言,叶征笑着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洛天所说的。 “行了,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洛天一屁股坐了上去,此时的叶欢由于服用了护心丹,此时就跟睡着了一般,迷迷糊糊的。 将叶欢摆正,洛天将双手缓缓放在她的背上,慢慢的透出元力灌入她的体内。 随着黄色元力源源不断的进入叶欢的体内,缓缓的打通着她体内的八脉十二穴。 “臭小子,你可当心点,别把我未来的好徒儿给弄死了。”识海中飘出易升紧张的话语,看来他对这件事情也尤为看重。 “你再啰嗦,我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可别怨我。”洛天急忙回道,心里想着叶欢啥时候就成了这小奶瓶的徒儿了,当真是见好就收。 叶征看着此时的叶欢,只见他面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全身闪着七彩的光芒,顿时放下心来。 而洛天虽然嘴上这样说,却是压根不敢有丝毫大意,透出自己的魂识围绕着叶欢四下打探,缓缓的将元力渗透进去。 “一脉现”易升兴奋的喊道,吓得洛天一个激灵。 “你特么闭嘴,是想让我失败吗?”洛天立刻吼道,没想到这老家伙如此注重这件事,看来是打心底里把叶欢当做了他的徒弟。 被洛天这么一吼,易升识趣的隐遁下来,在玉符中安静的等待着。 随着一条条经脉突显,叶欢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从脸颊上缓缓滑落。 “叶征!” 洛天急忙喊道,叶征听闻,不敢耽误,双手颤颤巍巍的从瓶中倒出一粒护心丹,喂入了叶欢的嘴中。 服下第二粒护心丹的叶欢,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抽搐,看来是将剧痛暂时压了下去。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不速之客 云卷风涌,还未到黄昏,此时的天空却提前暗了下来,天上地下连成一片,昏昏沉沉的。 距离通元一转眼便过了三个时辰,洛天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地,即使秋风萧瑟,豆大的汗珠依旧缓缓滑落,浸湿了衣襟。 此时叶欢身上不断闪着耀眼的七色光彩,赤橙黄绿青蓝紫如跑马灯一般,不间断的持续闪烁。 “叶征!” 感受到叶欢轻微的战栗,洛天急忙大呼一声,闻言,叶征手忙脚乱的再次倒出一颗护心丹,给叶欢喂下。 “洛大哥,这已经是第八颗了,还没有好吗?”叶征一脸的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按捺不住。 “八脉已经打通,只是这十二穴却是格外的费功夫。”洛天龇牙咧嘴的说道,他没想到这通元竟然如此费事,而他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通元都是这般,还是只有这小丫头尤为特殊。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十二穴却迟迟没有打通,此时还剩下四处穴位,按照之前的时间来说,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此时丹药已然不多,而且自己本身的元力也所剩无几。 “臭小子,你体内的元力支撑不了多久了。”易升好似听到了洛天的心声一般,急忙呼喊道。 “我知道,要你说。”洛天呵斥道,缓缓撤出一只手,从玉符中掏出一大块玉石,举在手中,汲取着元力。 叶征看着洛天突然的怪异举动,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么大一块玉石,自己平生都没有见到过,而且不知道洛天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掏出玉石来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好问,更不敢问,他想着洛天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在这么要紧的关头,自己还是当个木头会比较好一点。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此时众人头顶的天空都黑压压的沉了下来,乌云中隐隐还伴着雷光闪动。 “不好!”易升大喝道。 “又咋了,你这一惊一乍的是想把我活活吓死吗?”洛天泛出一阵苦涩,无奈道。 “我忘了跟你说,天元体将世,必有天地异象,如此一来整个东阙的高手都能看到此处有天元体,必然会心生掠夺之意。”易升急忙解释道,语气中透出紧迫。 “我真服了你了,不早说,那现在怎么办?”洛天急忙问道,脸色变得慌张,他可没打算和那些老东西抢夺天元体,那还不是找死吗。 “事到如今,为了我这好徒儿,老夫也只有拼着道行来遮蔽一次这老天的双眼了。”易升严肃道,像是下定了决心。 “遮蔽老天双眼?你可别乱来。”洛天不知道易升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从他话里行间便能听出几分恐惧。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叶征将最后两颗护心丹喂入了叶欢的嘴中,此时叶欢全身冒着更为强烈的七彩光芒,快速轮换,就像一尊大佛般耀眼。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洛天龇牙咧嘴的不断重复,脸上越发的凝重起来,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紫光划破天际,洛天整个人被猛地弹射出去。 “轰!” 传来一阵巨响,洛天急忙抬头望去,只见易升猛地冲出,朝着那紫光追赶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那乌云中的点点雷光闪动,隐隐有劈下来的趋势。 只见易升朝着那雷光猛地冲去,身形瞬间暴涨,如同一个巨人,苦苦撑着缓缓压下来的天空。 “啪!啪!啪” 数到雷光不约而同的劈在了化作巨人的易升身上,那巨人扬天长啸,猛地朝上一顶,终是将那黑压压的云层给彻底的顶了上去。 洛天看着半空,脸上突显惊惧,心里不由想到,这小奶瓶还当真是个狠人,就连天威都敢抗拒,看的自己一时心血澎湃。 天空立刻变得焕然一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易升逐渐缩小,缓缓退回到了洛天的玉符之中。 “老小子你没事!”洛天急忙问道,看着易升一脸萎靡的躺在玉符中,他的身形也再次变回了三岁多的小娃娃模样。 “还死不了,只是这段时间辛苦积累的修为,又化为无有。”易升虚弱的说道,脸上露出苦涩,哀叹着摇了摇头。 洛天见此,才算稍稍安下心来,心想着只要死不了就行,万一死了的话,自己以后岂不是少了个答疑解惑的人了。 转而看向岩石上坐着的叶欢,此时叶征已经陪在她身边,四下查探了。 “果真是天元体。”洛天透出魂识打量一番,此时的叶欢已经是元体大圆满了,这实打实的天元体出现在眼前,仿如在梦中一般。 “洛大哥,小妹怎么还没醒?”叶征看向洛天,一脸着急的问道。 “不碍事,休息会儿自然会醒的。”洛天坐在岩石上,将一旁吸收消化的为数不多的玉石捡了起来,一把丢入到玉符中,打量着叶欢。 先是看了看叶欢的双手,什么也没有出现,紧接着有将叶欢的双眼剥开,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不免有些困惑。 “别费劲了臭小子,三圣体标记要成为元士之后才会显现出来。”易升一语道破了洛天的奇怪动机。 “洛大哥,小妹已经成为元体了?”叶征看着洛天,一脸兴奋的说道。 “嗯”洛天点了点头。 “几重元体?”叶征一脸期待的问道。 “你没看到她最后身上透出的霞光是什么颜色吗?”洛天打趣道。 “我记得好像是…紫色?”叶征狐疑道。 “那你还问。”洛天顺势躺在了石头上,话语中透出一丝丝的醋意。 “洛大哥你是说,小妹现在已经是元体大圆满了?”叶征开心的都快跳起来,兴奋喊道。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天元体。”洛天轻飘飘回了一句。 “真的吗?小妹尽然是元宙之上万中无一的天元体,天元体,小妹成了天元体。”叶征高兴的跳着,嘴里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自己的小妹成了元宙之上独一无二的天元体,那就表示小妹以后的造诣会达到不可想象的高度。 “别这么兴奋,又不是你成了天元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惹上杀身之祸。”洛天一盆冷水毫不客气的泼来,严肃的叮嘱道。 “知道了,洛大哥,我谁都不会说的。”叶征点头答应道,脸上的兴奋一点也没有减弱。 “大哥” 正当叶征开心的坐立不安时,从一旁传来一阵娇呼,叶欢如睡了一觉般,猛地从石头上坐了起来。 “小妹你醒了。”叶征急忙跑过去,看着可爱的叶欢,语气中透出爱腻。 闻言,叶欢乖巧的点了点头,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天真无邪的望了望四周,而后盯着洛天问道:“大哥哥,我成神了吗?” 听完叶欢的话,洛天无奈的笑了笑,“成神了,你现在就是这元宙谁都不敢招惹的大神。” “大哥你听到了吗?我以后就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我要保护爹娘还有大哥二哥。”叶欢懂事的说道,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 听完叶欢说起二哥,洛天四下看了看找寻着叶程的身影。 “叶征你小弟呢?”洛天急忙问道。 “刚才还在这儿了,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叶征狐疑道,四下望去。 ‘我看不是他突然不见了,是你这当大哥的高兴过头了!’洛天心里挖苦道,透出魂识四处搜索着。 “大哥你快看,山下着火了。”此时一声惊呼传了过来,众人急忙朝后面的小山坡望去,此时叶程正一脸激动的喊着。 洛天走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只见山下此时冒着熊熊烈焰,偌大一个火场出现在眼前。 “是栖凤村。”叶征惊呼道,不管不顾的就要朝山下冲去。 “叶征你回来陪着你弟弟妹妹,我先下去。”洛天急忙喊道,纵身一跃,直接从山上跳了下去。 这座山虽然高,但是并不陡峭,洛天一跳一跳的朝下方飞快的赶去。 仅仅片刻间,洛天便已经赶到了山脚,朝着村子里一路狂奔,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村门口。 此时村子里的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朝着四周的树林蔓延开来,火势滔天,将整个天空照亮的如同白昼。 “老五,这里还有个活口嘿。” 此时村中正站着一人,一袭黑衣打扮,听声音是个男人,胸口衣服上镶嵌着一颗星星样式的宝石,其上刻着一个‘珠’字。 闻言,从远处黑暗中又缓缓走出两人,打扮皆是一样,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弯刀,胸口宝石中刻着一个‘璇’字,相比其他两人身材要高大些。 另一人手里拿着一柄亮晃晃的宝剑,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下来,这人胸口宝石上刻着一个‘阳’字,三人皆是蒙面看不清容貌。 “你们是什么人?”洛天呵斥道,很显然这把火定然就是眼前这些人放的。 “又是一个凡体,真没意思,老七交给你了。”手拿宝剑那人看了洛天一眼,眼中露出不屑,朝着前方那人随口说了句,便悠哉的朝后走去。 “老五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是我。”被称为老七的人胸口刻着一个珠字,此时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擦身而过的老五不耐烦的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乌鸦的啼叫一般沙哑。 “谁叫你排行老七,不是你做又该谁做。”站在另一边胸口刻着璇字的那人打趣道。 “你他娘的老三,我们这排名可没有实际意义,你他娘的以为我就怕你们了。”老七吼道,显然被这么呼来喝去的心生怨言。 洛天独自站在一边,脸上的凶光毕露,但却无可奈何,原因无他,自己到现在为止,都还看不明白这三人的实力如何,如此只能说这三人的实力皆是要高于自己。 ‘看来不是一般的强盗,只是想不通三个实力不一般的元士竟然会出现在此地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体。’ “你是洛天?”老三突然开口说道,眼中闪着异样的神色。 闻言,其他两人皆是转过头来,一脸兴奋的望着洛天,如同寻到了了猎物一般,眼中发光。 “还真是,这次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前面极不情愿的老七,突然神色一惊,在其他两人还未有所动作之前急忙甩出一把匕首,朝洛天猛地飞去。 “铿” 传来一阵脆响,洛天掏出凡尘猛地一挥,将面前的匕首铲到了一边。 三人见之,皆是身子一紧,再次朝洛天望去。 “老三,消息有误啊,不是说凡体吗?”老七又开始用他那般沙哑的嗓音打趣道,语气中完全听不出丝毫的震惊。 “如此一来,你不是更有劲了吗?”老三站在原地,装模作样的说道。 “说的也是。”老七回了一句,眼中闪过一阵阴狠,身子猛地一跃,掏出来一把长枪朝着洛天猛刺过去。 “窥元境大圆满?”洛天惊呼一声,从他散发的紫色元力便不难看出此人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的境界。 “桀桀”老七笑了两声,尤其阴森,枪头已经快要刺到洛天的身体。 “铿!” 又是一阵脆响,洛天挥舞着凡尘,一把将其打断,还不等他反应,猛地一跃,举着凡尘朝他盖去。 “砰!” 一阵威势散开,洛天也直接祭出了元力,面对窥元境大圆满的高手,自己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就想着一击即中。 “窥元境三段”老七吐出一句,语气中带着不屑,仅拼一己之力,将洛天的攻势完全扛了下来。 “再陪你玩玩。”老七戏谑道,紧紧捏着手中的长枪,向前一个空翻,直接绕到了洛天身后,挥枪便刺。 洛天吃了一惊,没想到交手之人的战斗技巧如此娴熟,而且脑子也转的极快,动作也十分敏捷,招式也万分狠厉,看来真是碰到对手了。 洛天不愿意跟他打持久战,如此下去定然会被他活活拖死,自己没有他那般灵敏,挥舞着凡尘略显笨拙,本想着靠着力量去碾压,但依旧被他给硬生生扛了下来。 一枪刺来,洛天朝左一闪,将凡尘朝着半空扔去,纵身一跃,使出了焊地飞煌斩,朝着那人猛劈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闪亮登场 漫天的火光将这低矮的山势照的如同白昼。 洛天运转元力,使出焊地飞煌斩猛地朝老七劈砍而去。 “砰!” 威能扩散开来,老七猛地抬头,看着洛天,眼中透出一丝惊诧,却是没有因此而败下阵来,只是单腿跪地苦苦支撑着。 “有趣,要是这元籍被你练成,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只可惜……”老七猛地一声爆喝,用力朝上一顶,终生一跃在半空中,大喝一声“星落” 以老七为中心,瞬间冲天而降数道火球,猛地朝洛天砸去。 避无可避,洛天只得胡乱挥舞着凡尘,将从天而降的火球,尽数斩掉。 “破!”只见老七又是一声大喝道,那火球还没碰到凡尘,便猛地炸裂开来,数不清的碎片朝着洛天身上席卷而来。 “砰砰砰!” 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洛天终是防备不住,被火球的碎片砸在身上,摔倒在地。 “好厉害的元籍”洛天咬牙切齿的吼道,眼中的惊愕越发明显。 “洛大哥” 正当此时,从山上跑下来的叶征一脸震撼的望着洛天,两手拉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脸惊惧的望着摔倒在地的洛天。 “爹,娘” 叶欢急忙喊道,带着哭腔,朝着家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快走!”洛天大喝一声,拿起手中的凡尘朝着老七冲去。 闻言,叶征快速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叶欢,点了点头,眼中透出坚决,急忙朝后跑去。 “想走?”站在一旁的老五嘀咕一句,朝着叶征猛地冲去。 “兽神怒!” 随着洛天的一声大喝,一头冒着蓝色火焰的巨大麒麟从洛天身后咆哮而出,朝着众人冲去。 “砰!砰!砰!” 蓝焰麒麟所过之处,皆是传来一声巨响,滔天的热浪猛地朝三人席卷而去。 “星裂-空” 老三爆喝一声,手中捏着奇怪的符印,猛地抛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麒麟扔去。 “砰!” 一阵巨响传来,扩散出来的威势,将洛天和众人皆是刮得向后退了数十步。 “噗!” 洛天一阵气血翻涌,感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撞击,喉咙泛甜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真是有趣。” “这小子手里的元籍不一般啊!我要定了。”几人明显也受了些伤,但却没有洛天这般严重,以一人之力同时对抗三大窥元境大圆满的高手,的确是异想天开。 洛天不敢耽误,急忙将玉符中的玉石掏了出来,捏在手中快速汲取着元力,刚才的威势虽说对他们造成的伤势并不明显,但是他们其中一人也祭出了强大的元籍,定然也需要恢复,倘若自己还能施展一次兽神怒的话,倒是有机会能够逃的出去。 “老五,刚才逃走的那几个娃娃就交给你了。”老三吩咐道,取出一颗元丹缓缓喂入嘴中。 “放心好了。”老五阴沉的回了句,就准备去追刚才逃走的叶征等人。 “螳臂当车”老五大喝一声,却是没想到洛天还敢主动朝自己冲来,抡起手中的宝剑,直接朝着洛天刺去。 剑,锋而利,其上冒着不寒而栗的银光,一阵剑影虚幻,老五绕到了洛天身后一剑砍下,却是被洛天背手一把凡尘给挡住了。 “去死” 洛天眼中冒着凶光,举着凡尘再次朝老五砍去。 “铿铿铿”接连砍了好几下,老五渐渐朝后方退去,眼中的震撼越发明显。 “好大的力气。”老五挤出一句,纵身一跃,站在剑上,朝着洛天一阵猛踹。 洛天也不示弱,将凡尘朝着半空的老五扔去,脚下猛地一蹬,将半空中的凡尘紧紧捏在手中,嘴中大喝“焊地飞煌斩” 霎时间风云变色,以自洛天为中心,猛地挂起一道强烈的飓风,朝着老五砍去。 “真是让人惊讶!星芒-刺”老五阴森的回了一句,大喝一声,只见漫天的金光朝着洛天爆射而去,如一把把宝剑,直接穿透洛天的飓风,朝着身上刺去。 “啊!”一声惊呼传来,洛天从半空中直愣愣的摔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全身上下的伤痕比比皆是,如同一个血人。 “臭小子,要帮忙吗?”易升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虽然听起来奶声奶气,但是却让洛天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安心。 “你的身体还能支撑吗?”洛天怀疑道。 “你也太瞧不起老夫了,区区几个窥元境的元士,老夫还不放在眼里。”易升傲气的回道。 “那你早干嘛了,非得等到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才肯出手。”洛天大吼道,被这老小子气的浑身颤抖。 “有人来了。”易升回了一句,再次隐遁了下去。 洛天一脸苦涩的望着前方,这老东西说的人不会是前面那三个要过来杀死自己的黑衣人。 “青光腾舞” “凤翔翼” 随着一男一女两声惊呼,场中猛地冒出一阵青色的光芒,一头九尾妖狐从青光中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朝着黑衣人冲去。 “小暄子,洛雨妍” 洛天欣慰的笑道,没想到当真绝处逢生,突然出现的云暄和洛雨妍如同救星一般闪亮登场。 突然出现的两人让那三个黑衣人皆是神情一凝,面对强大的元籍攻势纷纷朝后退去。 “砰!” 传来一阵巨响,三人皆是纷纷祭出元籍相抗。 洛天躺在一旁看着场中的形势,虽说云暄和洛雨妍修为皆是不低,与那几窥元境大圆满的黑衣人交手,完全不露下风,想想要不是自己的拼命抵抗,那会有这般轻巧。 不敢耽误,洛天急忙将玉石取出,加快汲取着元力,眼中冒出凶光,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想不出这几人为何要杀自己。 从刚才的对话便不难猜出,这几人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自己,想来这些人的惨死也全都是被自己殃及池鱼罢了。 只是他想不通此地如此隐秘,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还有云暄和洛雨妍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地的,想着想着,洛天忽然想到教训过的那几个毛孩子,难不成是他们透露的消息,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最为附和常理。 只见云暄反手一剑,脸上依旧挂着冷漠的神情,和云暄对阵那人显然体力不支,一个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云暄一掌。 云暄乘势猛冲过去,将手中的青光剑直接抛出,那人朝后一个打滚躲了过去,刚站起身迎面便是云暄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哼,好小子。”老七嘶哑的说道,举起拳头便朝着云暄轰来,刚退几步,一旁的老五捏着手中的宝剑朝云暄刺去。 “不好” 洛天惊呼道,猛地站起身子,却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铿”洛雨妍跃到云暄身边,将老五的宝剑一把挥开,口中大喝一声“凤翔翼” 只见两道橙色的光芒,如同凤凰的两道羽翼般,猛地朝三人砍去。 老七猛地跃到半空,躲了过去,一旁的老五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羽翼挂到了左臂,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老五脸上透出狰狞,望着两人,一声爆喝“星芒-刺”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数不清的金黄剑影,朝着两人猛地砸去。 “青光腾舞”云暄大喝一声,随着一阵青光漫天,一头九尾狐猛地朝着老五冲去。 老五眼中露出鄙夷,望着下方的云暄,眼中透出一丝狠厉,硬生生的扛下了云暄的元籍。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却是,云暄早已经随着那头九尾狐朝着老五一剑刺去。 “老五”其他两人皆是一声大喝,猛地朝云暄冲去,企图打断云暄的攻势。 “晚了” 云暄冷冷回了一句,左手一拍剑柄的末端,传出一阵破空的声响,青光剑如一道流星,朝着老五的喉咙飞去。 “噗!” 老五瞪大着眼珠,眼中全是惊骇,青光剑直接从老五喉咙处生生的穿了过去。 “啊!”老七猛地一声大喝,嘶哑的叫声听起来尤为觉得悲鸣,如一头恶虎猛地朝云暄冲去。 “我要你命。”老七咆哮道,已经靠近云暄身边,举拳朝着云暄的胸口猛地一挥,将云暄砸出去好几米远。 云暄重重摔在地上彻底的昏迷过去,窥元境大圆满的攻势的确不是他们如今的境界能够抵抗得了的,之所以能够斩杀掉老五,完全是仗着洛天早前已经将三人耗得没什么精力了。 如今被彻底激怒的老七,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全身重新燃起了斗志,誓要将在场的众人尽数消灭掉。 “接下来就是你了。”老七和老三同时朝着洛雨妍走去,嘴里阴沉的说道。 “焚天罗刹”洛雨妍大喝一声,直接祭出了家族元籍,只见一头猛虎咆哮着朝着前方猛冲过去。 “星裂-空”老三大声喝道,双手渐渐扩散出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朝着洛雨妍猛地砸去。 “噗” 洛雨妍终是抵挡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到一旁。 老七见此,也不墨迹,掏出一把开山巨斧,朝着洛雨妍的头颅劈砍而去。 “铿” 传来一阵金属脆响,洛天双手握着凡尘,抵挡住了巨斧的攻势。 “你们自己选个死法!”洛天云淡风轻的说道,虽说身受重伤,但此时众人皆是差不了多少,但不同的是,自己元力已经完全恢复,他相信凭自己一人之力吊打两个只剩半条命的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老三一脸震惊的望着洛天,嘴唇微张,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将心中的诧异全又憋了回去。 “那就带到阴间去说!”洛天将凡尘猛地一挥,两人急忙倒退,他干脆将凡尘朝两人猛地插去,身形立刻暴涨,快的惊人,心中急忙运转法诀,透出浑厚的元力,一把接住朝前疾驰的凡尘,嘴中大喝一声“焊地飞煌斩” 一阵飓风袭来,洛天化身为风眼,飓风外围依稀能感觉到阵阵雷光,风卷云涌,势不可挡,直接从前方的老七身上洞穿了过去。 “砰!” 身子停在了老三面前,洛天将凡尘猛地压在老三的肩上,一直压的他透出稀薄的元力,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为止。 “说!谁派你们来的。”洛天刚一脱口,便觉得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人家毕竟是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无论是背后的势力亦或是自身的要求肯定都已经被训练到了完美,定然不会被他轻飘飘的一句给吓到。 “你杀了我!”老三阴沉说着,已经将双眼闭上,脸上露出赴死的决心。 “哼”洛天冷哼一声,继续问道:“你可有父母妻儿?” “你什么意思?”老三猛地抬起头来问道,看着洛天脸上的怪笑,心里发毛。 “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洛天正色道。 “没有,我们不需要这些累赘。”老三低沉道。 “难怪,你们连老弱妇孺都下得去手。”洛天阴狠的说道,眼中透出凶光,将压在老三肩上的凡尘猛地一个轮转,只见一颗头颅从老三的脖颈处飞了出来。 “砰!” 洛天抡起凡尘,如同击打着棒球,将老三的头颅直接铲到了远处的大火中。 “洛天,你的修为。” 洛雨妍坐在一旁,将全程的经过都看在眼里,一脸吃惊的说道。 闻言,洛天转过头来,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直接跳到了洛雨妍身边,蹲下身子,一脸阴森的恐吓道:“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宰了你。” “你,你放肆。”看着洛天脸上妖邪的神态,洛雨妍脸上透出惊恐,呵斥道。 “是吗?你觉得我不敢?”洛天顺势骑在了洛雨妍身上,将凡尘顺势抵在了她的脖颈处,吓唬道。 “你有本事就动手。”洛雨妍依旧不相信洛天会做出这种事,不示弱的叫嚣道。 洛天旋即一笑,看了眼一旁躺着的云暄,将头缓缓底下,靠近洛雨妍的脸庞。 “洛天你……” 猛地传来一阵惊呼,洛天装作没有发觉,迎面一拳直直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暄子,你真打啊!”洛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冲着云暄怒喝道。 云暄一把将地上的洛雨妍扶了起来,看着洛天,脸上挂着狠厉,“你刚才……要做什么?” “正如你所见。”洛天轻飘飘甩出一句,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 “简直岂有此理,她可是你亲大伯的女儿。”云暄忿恨的喊道。 “那又怎么样,不是你说的吗?”洛天摆了摆手,玩世不恭的笑了笑。 “你……”云暄指着洛天,眼中迸出怒火。 “不是你想的那样,洛天刚才只是吓唬我而已。”洛雨妍急忙解释道,他对洛天刚才的行为也是不解,但是对于现在云暄的情绪,却是猜到了洛天的想法。 “真是无趣,你们两个玩!我先走了。”洛天将凡尘抗在肩上,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摇摇晃晃的朝远处走去。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云暄冷冷的说道。 闻言,洛天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杀星 洛天呆呆站在原地,心里光想着赶紧找寻到叶征他们,却是把这几个杀手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突然听到云暄信誓旦旦的问道,才意识到这一茬。 “你知道?”洛天转过身来,看着皆有些狼狈的二人,试探道。 闻言,云暄暗暗点了点头,看着洛天满身数不清的伤痕,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扔了过去。 “还是你体贴。”洛天笑道,一把接过丹药,也没多想,直接喂入了嘴中。 当初和那三人交手,自己也被折磨的伤痕累累,只是心中有所牵挂,强忍着剧痛没有发作罢了。 丹药入口,便感觉一股暖流顺着五脏六腑缓缓滑动,身上的伤痕也快速止住了血,没有之前那般火辣辣的灼痛了。 “入正题!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休息了会儿,洛天走到两人身旁,将凡尘扔进了玉符之中,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悠哉的问道。 “杀星!” 云暄冷漠的吐出两字,走到远处,将一旁的青光剑从大树上拔了出来。 闻言,洛雨妍身子一怔,深情一凝,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 对于云暄口中的杀星,洛天从未听过,想来必然也是一方势力,只是这方势力未免有些太强悍了,随意出动的几人便是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而且还是被派来对付自己区区一个凡体,倒是有些小题大做。 “何为杀星?”洛天望着缓缓走来的云暄,眼中透出一丝深邃,比起这个问题,他更在乎的是,云暄和洛雨妍两人的突然出现。 从陵阙关众人是一起出发的,那日同行的还有洛子瑶和方薇薇,途径星玉城的时候方薇薇便没有跟随众人一起来到蔚明城,而进入城中之后便和眼前的云暄、洛雨妍分开了,接连过了这么多日,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直到今天才再一次遇见二人,却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救了自己。 云暄坐在洛天对面,三人刚好围成一圈坐着,此时的火势逐渐朝边缘扩散,隐隐有熄灭的迹象,透着火光,三人面面相觑,不由的相视而笑。 云暄脸上略微羞涩的笑容极不常见,相比洛雨妍倒还好一些,对待外人依旧是那张冷漠无比的表情,可是对待自己家里人倒算不错。 “别傻笑了,小暄子,赶紧说!我还有正事。”洛天急忙提醒道,看着眼前的一幕,真心觉得有些傻乎乎的。 “自从来到蔚明城就看不到你的人,这段日子你在忙些什么?”洛雨妍突然问道,最让他惊奇的还是洛天失而复得的修为,当初洛坤已经说的很详细了,凡是元晶被破的元士,这辈子都绝无可能再踏入元炼一途。 “这你就别管了,相反你们两人的突然出现,才更让我好奇。”洛天随口应付着,反问起了两人。 “你还记得从家里出来的前一日我跟你说过些什么吗?”云暄突然问道,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 ‘出门前一日?’洛天心中泛起了狐疑,细细回想着那日的情景,当初听说自己要前往蔚明城云暄便主动找上门来请缨,还说了一堆莫名深意的话,其中好像就有一句一路随行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上自己。 洛天当初不以为意,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恢复了修为,只要不是太棘手的敌人,完全可以靠自己去应付,如今眼前的事实却是间接证实了云暄的那句话。 “如此说,你早就知道?”洛天诧异的看着云暄,问道。 “虽是意料之中,但却没有太大的把握,终是放心不下。”云暄轻声说着,眼中夹杂着莫名的思绪。 “真不愧是家族中最要好的难兄难弟啊!”洛雨妍笑道,语气中透露出讥诮。 洛天微微一笑,对于自己和云暄的关系,早就听洛坤提起过一二,如此想来也能够释怀。 “这杀星究竟是什么?”洛天追问道,回到了正题。 “这我倒是偶尔听父亲提及过,杀星是很久以前出现的一个刺客组织,据说总坛设在南丘,极为神秘,组织中的杀手皆是经过层层筛选留下来的精英。”洛雨妍脸色凝重的介绍了个大概,没再继续说下去。 云暄扫了一眼洛雨妍,又看了看一脸深思的洛天,继续补充道:“除了这些,杀星一共分为三门,每一门中有七人,皆是按照星辰取名,至于实力看来不一般,至于其他方面就不太清楚了。” 听完云暄的话,洛天下意识望了眼周边的三具尸体,站起身子,缓缓走了过去,将三人身上的东西全部搜刮的一干二净,回到原位。 “就这些了!”洛天说罢,将收集到的物品一股脑全部扔在了三人围坐的空地上,逐一整理起来。 这三人皆是窥元境大圆满的高手,相比身上的物资定然不少,但是却让洛天有些失望,除了手里用的二星元器还稍微有点价值之外,几乎就见不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其实让洛天最感兴趣的还得算是三人使出的元籍,倘若能够随便弄一样来自己练练,对于自己的实力会有一个大幅的增长。 云暄此时手里捣鼓着三块五星图案的宝石,这原是镶嵌在三人衣服胸口处的标志,每颗宝石上皆刻着一个字,按照洛天方才交战之时听到的称谓去依次排序的话。 最后一个被自己斩杀的是老三,他的胸口上刻着一个‘璇’字,排在他后面被自己洞穿身体的是老七,他的胸口上刻着一个‘珠’字,而被云暄斩杀的是老五,他的胸口上刻的是一个‘阳’字。 对于这些称谓洛天分不清楚,但是根据云暄方才所说,这组织里面的人都是按照星辰的名字来命名的,顿时觉得有些意思。 “小暄子,你既然知道他们的存在,还能早早就告诫我,那相比对他们的幕后之人也有一定的了解诺。”洛天一脸坏笑的看着云暄,一针见血的问道,对于云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的个性和为人都是洛天接触过的众人之中最欣赏的。 “是又怎么样?”云暄冷淡的回了一句。 “那就告诉我啊!”洛天看着云暄又开始一副死人脸,觉得有些无趣。 “你当真想知道?我怕你会大失所望。”云暄冷漠道。 “此话怎讲,难不成幕后之人跟我有什么联系?”洛天眉眼微挑,他已经从云暄的话里依稀猜出了幕后之人的身份。 “你如今记忆不全,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一句话去恨一个人。”云暄苦涩的笑了笑,回答道。 “当真是家族里的人啊!”洛天叹息道,他早已经识破了云暄的用心,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个废人了,竟然还要不择手段的去买通这么有实力的杀星来暗杀自己,看来那人对自己的憎恨,当真是到了恨入骨髓的地步。 想到了这一点,洛天立刻幡然醒悟为什么自己初到元宙之时,身上会受如此之重的伤,想来和那人的暗算定然脱不了干系。 可是话又说回来,不管那人对自己如何憎恨也好,他不应该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这个栖凤村在自己到来之前虽说日子难熬,但也是宁静祥和,如今直接被夷为平地,相应的把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宁静也给彻底的磨灭了。 “你应该知道是谁了?”洛天一脸平静的说着,心中早已经翻腾不休。 “嗯”云暄缓缓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洛雨妍,冷声说道:“那日陪你去曙境的几人,还活着回来的只有洛闯和洛浩然。” 洛雨妍听完,身子猛地一紧,偏头看着云暄,眼中透出不可思议“不会是弟弟的,我了解他,他虽说有时不服管教做出些嚣张跋扈的事来,但是他的本性并不坏,而且他也不可能会认识杀星,更不可能会买凶对你做出这种事。” 洛天旋即一笑,安慰道:“就你那愣头青的弟弟见过一面的人都了解,我从来没有认为他是如此有心机的人。” “如此一来就只有洛浩然了。”洛天轻飘飘说着,眼中透出一丝阴寒,原来当初自己对他的评价果然没错,要不就是正人君子,要不就是伪君子。 但是转念一想,洛天倒有点欣赏他的为人,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倒是跟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极为相似。 “臭小子,没想到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这么有意思。” 洛天正想着,消失许久的易升突然开口挖苦道。 “你还有脸说,一遇到困难就不见人影,现在还嘲讽起我来了。”洛天直接呵斥道,对这老小子,当真失望透顶。 “我不是也想看看你的真正实力吗?要不然我怎么确定你能一直走下去。”易升反驳道,其实当时是准备出手的,只是突然感应到了云暄和洛雨妍的到来,未免暴露身份,才暂时隐匿下去。 “看你妹,现在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弱鸡,实现不了你的那些个伟大抱负,不愿意待你可以走人。”洛天毫不客气的怒喝道,虽然说的是气话,但也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以后我会慢慢弥补你的。”易升说完一句便又沉了下去。 洛天只觉得无趣,一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洛大哥!”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是去而复返的叶征他们。 洛天回头急忙走了过去,看着叶征和他身旁的弟弟妹妹。 “不是让你走吗?怎么又回来了?是特地过来送死的吗?”洛天训斥道,万一今天没有云暄他们两人的突然出现,叶征他们必然难逃一死。 “我相信洛大哥一定可以保护我们的。”叶征信誓旦旦的说道,眼中的崇拜依旧明显。 “大哥哥,我爹娘他们了?”叶欢站在一旁,望着已经化为灰烬的村子,一脸伤心的问道。 洛天看着叶征,缓缓摇了摇头,这种事自己是没有办法去安慰了,只能依靠叶征这个做大哥的去好好哄了。 可是事到如今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件事自己注定难辞其咎。 “叶征你带着弟弟妹妹先去一边等我,我再谈点事就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洛天说完,走到云暄两人身旁,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是谁?”洛雨妍问道。 “池子里的鱼,被我连累了。”洛天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要赎罪?”云暄笑道,有些意料之外。 “当然,我可是洛家人。”洛天这一句是对面前两人说的,算是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 “七日后的凌武试你会参加吗?”云暄继续问道。 “你说呢?”洛天旋即笑道,觉得云暄明知故问。 “洛天,前几天家里传来消息,说你爹已经正式成为洛家家主了。”洛雨妍突然想到,轻声说着。 “当真?”洛天惊呼道,这个消息算是让自己第一次感到无比安慰的消息了,毕竟是自己一手努力的情况下办到的。 “有必要骗你吗?是我爹亲自传来的消息,说二叔已经正式成为洛家家主,并且通告了整个东阙,要不是因为你的努力怎么会有此事,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洛雨妍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没想到洛天悄无声息就已经把青舫的事给解决了,害得自己来回跑了好几趟。 自己的老爹当了一家之主,如此一来自己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到时候不管自己要什么,老爹都应该会成全自己的。 洛天心里想着,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家族元籍焚天罗刹,只可惜家族里有规定,没有特殊功劳的不能使用,如此一来,自己倘若找老爹去要,也定然会给,毕竟洛雨妍都已经开始练了,只不过才刚入门,没有洛乾那般深通。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洛天立刻想到,距离凌武试还有七天,自己在这七天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却是不知道眼前两人有何打算。 “回一趟家族,过几日和爹还有众位长老一起过来。”洛雨妍回道,仔细想想出来这些时日,也是该回家一趟了。 “我爹会来吗?到时候。”洛天一脸期待的问道。 “你爹如今是一家之主了,这等盛况当然会参加了。”洛雨妍白了一眼,立刻说道。 “那你呢?小暄子,要和洛雨妍一起回去吗?”洛天看着云暄当即问道。 “不了,我还是跟着你!要不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云暄打趣道,看了眼洛雨妍,缓缓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安置 经过一夜的大战,经过一夜的焚烧,经过一夜的分析交谈,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和洛雨妍匆匆而别,洛天和云暄带着叶征和他的弟弟叶程,妹妹叶欢,重新踏上了征程。 三年一次的凌武试只有短短七日,在这七日里,洛天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元炼,他一心想着将眼前的事情统统处理掉,当然还有自己的伤势也该找点时间好好调养一番。 众人走了大半日,从蔚明城的西郊直直的穿过蔚明城一直走到了东郊,中途停下来吃了一顿豪华的盛宴。 早在前几日,程雄便已经将玄宗的地址确定了下来,是位于蔚明城的东郊,一处叫做金玄山的地界,翻过此山,往北走几百里便是属于东阙和北渝的交界处‘鳞川’。 虽说是交界处,但是此地却划分给了北渝,边界处有一道屏障,外人无法进入,至于里面的人能不能够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走到了下午,众人才到达金玄山,这里的地形如同一条盘躯的巨蛇,蜿蜒盘旋,绕成一圈,下面是一大片低洼的平原,四周绵延不绝的山脉将外界格挡住。 众人翻过算不得太高的山脉,朝下望去,一座半成品的大殿出现在众人眼前,大殿已经初具规格,洛天一眼便能看出这是自己设计的。 “下去!”洛天轻声说了一句,将一旁的叶欢背上,快速的朝下方跑去。 “洛大哥,你等等我!”叶征急忙喊道,将叶程放在自己肩上,趔趔趄趄的缓慢追上去。 云暄看着大殿,眼中透出莫名的深意,旋即一笑,紧跟着朝下方跳去。 “什么人。”传来一声大喝,一排人立刻拦住了洛天的身影。 那群人皆穿着赤色的盔甲,手掷兵刃,胸前刻着一个明晃晃的‘玄’字。 洛天一眼扫过,发现众人修为皆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年龄约莫四十左右,看来都是一些混迹江湖的元士,也不知道程雄是从哪儿寻来的这么多人。 见洛天四下打量,也不言语,站在洛天面前的那人嚯的将手中宝剑拔出,正色道:“再不走就不客气了。” 那人看着洛天背着叶欢,打扮朴素的很,心想着是从远处村庄过来玩耍的,也不太客气。 “我想找程雄。”洛天轻声道,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从来都是不知者无罪,只是这份盛气凌人让洛天有些反感罢了,须知如今的玄宗都还没正式成立,真不知道他们在瞎拽个什么劲。 “找我们宗主?你是宗主的什么人?”那人狐疑道,再次打探了洛天一眼,脸上的厉色稍稍放缓了些。 “朋友”洛天轻声回道,温和的笑了笑。 “朋友?”那人狐疑了一声,脸上虽然挂着怀疑,却没有当场质问,平静道:“你先等着,我去通报。” 洛天缓缓点头,看着那人还算识趣,没有多生枝节。 过了一会,远远便看见程雄朝自己跑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意,虽说一只眼被黑布包着,但是丝毫不妨碍他那一脸英气十足的气魄。 “兄弟。”程雄还没走进便急忙呼喊道。 “大哥,又有好几日没见了。”洛天轻声笑道。 程雄看了一眼洛天,将眼光放在背后的叶欢处,疑问道:“这是?” “此事后面再告诉你。” “洛大哥”洛天刚说完,后面的叶征和云暄也紧接着赶了过来。 众人一番介绍寒暄之后,便跟着程雄进入到了大殿之中,大殿分为内外两殿,一共有三层,还有一处地下,是洛天专为自己建造的。 地下已经完工,被程雄建造的如同宫殿一般,此时众人正聚在一起相谈甚欢。 “没想到大哥短短几日,就将玄宗的一切事宜准备的差不多了!”洛天惊叹道,为程雄的办事能力感到震惊。 “我可不敢居功,这还得多亏众人的帮忙,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兄弟你的钱财方面准备的充足。”程雄笑着摆了摆手,一脸感激的回道。 听完各方面的介绍,洛天露出满意的笑容,看了一眼叶征他们,说道:“大哥,以后叶征和他的弟弟妹妹就待在这里,你帮我照顾他们。” “兄弟此话何意?莫非你不准备待在此地?”程雄狐疑道,脸上露出困惑。 “嗯,过几日便是凌武试了,我便离开,他们的家也毁了,想着还是让他们待在此地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兄弟你尽管放心,我定然会好生照看他们。”程雄一听凌武试,便知道洛天接下来准备前往何处,想着洛天的资质当然不会局限在东阙这个地方,旋即释然。 时间匆匆,一转眼便过去了五日,算算时间,还有两日便到了凌武试的时间,这几日洛天一直和程雄等人待在一起,连夜赶造元器,自己一共铸造了五十多把一星元器,外加三十几把二星元器,并且让易升帮忙铸造了五十几把的三星元器加上上次铸造的三十几把一共八十多把三星元器一股脑交给了程雄。 洛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所以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便丝毫不吝啬的留给了程雄他们。 “臭小子,我那宝贝徒弟你可得给我带走,留在这里定然荒废了。”易升突然说道,语气中透露着坚决。 “知道了。”洛天随口回了一句。 “兄弟,凌武试那天我们一定去给你助威呐喊。”程伟兴冲冲的跑来,大声喊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到时候就等着了。”洛天打趣道。 又跟叶征聊了会儿,将叶欢以后得安排告诉了叶征,闻言,他虽然脸上表现出不舍,但是依旧让洛天带走了叶欢。 众人匆匆道别,洛天背着叶欢和云暄一起,朝着蔚明城走去。 “这个天元体你打算怎么处置?”云暄一脸冷漠的问道。 “处置?你这话里的意思,弄得我们更绑匪一样。”洛天讪笑一声,打趣道。 闻言,云暄也觉得自己言语有失,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继续说道:“你是想带回家族中,还是……” 云暄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后面的话,让他感觉不可置信。 “你猜对了,我就是要带她跟我一起去中州。”洛天随意说道,似乎觉得是很小的事情。 “也对,我都快忘了,你和紫萝师尊还有点交情。”云暄冷笑一声,回道。 “小暄子,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有点交情,那可是交情匪浅好么。”洛天大笑道,一把拍在云暄的肩上,看着他尴尬的表情,尤为开心。 “大哥哥,中州是什么地方?”叶欢趴在洛天背上,不吵也不闹乖巧至极。 “这中州啊!是让小欢欢彻底成长的地方,去到哪里之后,小欢欢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两位哥哥了。”洛天一边哄着,脸上透出苦涩,如今连自己的后路都还没有方向,还要跟保姆一样带着一个小女孩,全是易升那老小子出的主意。 叶欢听完,笑脸盈盈的趴在洛天的肩上,缓缓的睡着了。 走了一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了蔚明城,此时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直接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等到明天再去报名。 听云暄说,早在凌武试开始的七日前,便可以报名,无非也就是看看年龄和修为符不符合标准。 凌武试有两个硬性条件,第一点必须是元士,第二点不能超过十七岁,洛天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是要再迟一年便没有资格参加了。 想想也是,如今自己认识的基本都已经成为了学馆的弟子,也不知道以前的洛天是如何元炼的,竟然还没有成为元士。 此时洛天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床上吃着糖果的叶欢,微微一笑,在识海中喊道:“老小子,你不出来和你那徒弟认个亲吗?” 话刚说完,房间突然闪过一阵莹蓝,此时一副两岁多小娃娃模样的易升正飘在半空之中。 “大哥哥,你快看,这里突然出现个小娃娃。”叶欢开心的叫嚷道,盯着易升,微微侧头,好奇的打量着。 洛天看着易升的模样,不由的笑出了声,只见他身上裹着一件长袍,刚好就露个小脑袋瓜出来。 “小叶欢,以后你就是老夫的第一个徒儿了,快叫声师傅来听听。”易升急忙哄骗道,语气有些激动的发颤。 “你是小娃娃,比我还小了,为什么要我叫师傅。”叶欢一脸天真的问道,极不情愿的看着易升。 洛天坐在一旁打趣道:“老小子,哪有你这样连哄带骗的让人家叫你师傅,真不要脸。” “你小子,诚心气老夫是不是,也不过来帮我说几句。”易升训斥道,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洛天走到床边,坐在叶欢身边,温和说道:“你眼前的小娃娃过段日子就长大了,到时候他会教你如何修炼,你是不是应该叫他师傅呢?” 闻言,叶欢将眼睛眨了眨,继续盯着易升打量了一会,回过头来憋着嘴说道:“大哥哥骗人,他这么小,比我还小,怎么会突然就长大了,就算他长大了,我也不要他教我修炼,我要大哥哥教。” 听完叶欢说完,洛天和易升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苦笑,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要想办成这件事,还真有点费功夫。 “那你相不相信大哥哥。”洛天继续问道。 叶欢乖巧的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 “大哥哥不会骗你的,你面前的小娃娃只是身体暂时变小了而已,过不了多久就长成大人了,到时候就可以教小欢欢本事去保护你两个哥哥了。”洛天耐心的解释道,尽量让叶欢能够相信。 “那就等他长成大哥哥这样,我再叫他师傅!”叶欢开心的回了一句,说的洛天眼眉微挑,没有了办法。 “老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你自己来!”洛天摊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没想到我这徒儿当真是聪明伶俐的很。”易升不仅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安慰的夸耀起来。 “喂,这是重点吗?你可真会借机下台。”洛天呵斥道,真是被这两人气死。 夜深人静,洛天躺在床上,睁大着双眼默默看着天花板,此时的叶欢早已经睡熟了,安静的躺在一边。 “唉!追求大道就意味着要放下许多东西了。”洛天叹息道,回想着一路走来,自己尽力做到不违背本心,可是每天都仿佛做梦一般感到迷茫。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洛天总喜欢躺在床上反思,脑子里总会若有若无的闪过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尤其是来到元宙之后自己见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任何事。 这种迷茫深深的困扰着自己,将自己压的透不过气来,算算日子,来到元宙也不过才短短的两个月,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那般漫长,虽然表面总是装的若无其事,但是内心的痛苦又有谁能够体会到。 或许只有像伯一那般经历过无休止的寂寞的人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洛天不自主的将魂识透入到自己的丹田之中,细细的打量着那块缓缓转动的璜墟玉,目前为止最大的困惑便是这样东西,是他将自己带到此地,也是它恢复了自己的修为,可是它带给自己的痛苦比欢乐却是多的多。 君曾经说过,想要再度突破,就必须找寻到第二块璜墟玉,否则这辈子都只能成为一个无所作为的窥元境元士,更别奢望能够去找寻到她的身影。 “人海茫茫无处寻!”洛天感叹道,转念一想,现在似乎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 如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抓紧找到第二块璜墟玉,如此一来,便能安心的元炼,以待突破。 而想要提升元炼的速度,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依靠丹药,想到这里洛天不免有些后悔,自己选择了铸器,早知道就应该选择炼丹,为自己炼制一大批凝露丹,这样就能顺利的突破窥元境,迈向鼎元境的殿堂。 洛天已经暗暗有了打算,为自己的后路做好了初步的规划。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少主 东阙,蔚明城 天还未亮,城中就早早的活跃了起来,络绎不绝的元士纷纷从临边的城镇赶来了蔚明城,为的就是观摩两日后的东阙盛景凌武试。 一夜睡得还算安稳,洛天早早的起身,带着叶欢到楼下用餐,此时云暄早已经坐在了楼下,呆愣的望着外面繁杂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啊!”洛天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坐在对面,自顾自的叫来跑堂点了些稀粥早点之类的食物。 见云暄没有答应,依旧一脸茫然的望着外面,洛天顺着云暄的目光朝外面望去,只见一对夫妻正带着他们的儿子在一处路边摊开心的吃着早点。 洛天微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轻轻拍了拍云暄的手臂,将跑堂端来的一碗稀粥推到了他的面前,笑道:“别光看着人家吃了,自己的粥都快凉了。” 闻言,云暄才怔怔的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洛天,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乖顺吃着早点的叶欢,缓缓点了点头,将面前的那一碗稀粥捧在手里,犹豫了一会,一饮而尽。 “干嘛这么猴急。”看着云暄心急的模样,洛天打趣道。 云暄将手中的空碗放下,没做任何表情,依旧呆愣的继续望着外面,“你一会直接去报名吗?”云暄冷漠的说道。 “是啊!过两日就要开始了,估计只差自己还没有报名了。”洛天无奈的回了一句,将手里的稀粥缓缓吸入嘴中。 云暄回过头来,看着洛天喝粥的神态,嘴角微翘,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其实你不必参加这次的凌武试。” “为什么?”洛天猛地将碗放下,急忙问道,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云暄话里的深意:“你是说紫萝前辈?” 洛天说完继续喝着稀粥,心里却是想着哪怕紫萝已经确定收自己为徒,可是自己都还没有答应了,再者说,这次凌武试,自己可不光是为了成为云煌学馆弟子这一个目标才参加的,主要还是为了能够得到凝露丹外加去凌武楼观摩一日。 早前听莹琪说过,凌武试一年举行一次,分为初试、终试、殿试和宣战试四个步骤,只要能够成功进入殿试并且最后获胜的那五十人,便可以前往云煌学馆之中,另外还有一粒凝露丹。 这五十人还可以另外参加一次宣战试,也就是挑战上一届获胜的那五十人,只要挑战成功,便可以获得一粒凝露丹外加凌武楼一日游。 一粒凝露丹的价值几何不用多说,更何况去往凌武楼中有看不完的武技和元籍,并且还有许多的器谱和丹谱可以翻阅,只要你这一日能够记得下这些东西,等回到家族之中都会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如此一来,凌武试换言之,便成为了东阙所有家族势力必争的一项资源。 用完早点,三人便一起前往报名地点,走在街上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潮,形形的元士充满了蔚明城的大街小道,也为城中的大大小小的产业添了一笔彩。 四处充满着有声有调的吆喝,一些小贩见有利可图,也都纷纷的在街上拿着自家制作的糖果糕点四处叫卖。 “小暄子,上届凌武试胜出的那五十人都有谁?”洛天一边说着,一边将身旁走过的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贩叫住,买了几支糖葫芦递给了叶欢。 云暄站住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洛天,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 “大哥哥我还要!”叶欢手里拿着三支糖葫芦,开心的笑着,望着洛天喊道。 “先把你手里的吃了再说,刚才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吗?甜的吃多了小心烂牙。”洛天佯装生气的吓唬道。 叶欢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没有动嘴,一直拿在手中,缓缓说道:“我是要给哥哥他们带回去的。” 洛天旋即一怔,面露苦涩,重新蹲下身子,宠溺的捏了捏叶欢可爱的小脸,轻声道:“你哥哥他们住的地方什么都有,不需要小欢欢给他们带了。” 听完洛天的话,叶欢犹疑了一会,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心的吃起了手中的糖葫芦。 经过一段小插曲,三人再次朝远处走去,凌武试的比赛场地位于城东,算起来已经进入了南宫家的皇宫之中。 此时报名处并没有像洛天想的那般已经到了尾声,只见一条长龙摆在面前,足足有一两百人的大队伍。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洛天尴尬的说了句,直呼自己太天真,竟然还觉得现在到了尾声已经没多少人了。 “照这样排下去,恐怕天黑都不一定轮得到你。”云暄挖苦道,看着长龙也是叹了一声。 顺着前方一直望去,那边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像是采集信息的,只见一个细瘦的少年站在面前。 “叫什么名字?”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头也没抬,手里快速的写着什么,沉声问道。 “张虎”那少年轻声说了句,看他打扮应该是属于小家族中不被重视的一类人。 “元炼如何?”中年男子手里依旧写着,继续问道。 “窥元境,一段”名为张虎的少年小声嘀咕道。 “元力外放。”中年男子沉声道,缓缓将头抬起,如鹰眼般的神色直视着张虎。 看着中年男子,张虎猛地一怔,显然被鹰眼男子直视,让自己有些害怕。 “快点啊!后面还等着了。” “这么慢啊!不行就回家再修炼几年再来!” “八成又是过来摸鱼的!” 被张虎这么一耽误,后面立刻传来一阵阵喧嚣哄笑。 张虎朝后方望了望,露出歉意的笑容,急忙伸出左手,透出元力,只见左手拳头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赤色烟雾,确定是窥元一段无疑了。 “下一个。”鹰眼男子轻轻一点头,旁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急忙喊道。 闻言,张虎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浊气,一脸兴奋的朝一旁走去。 洛天完整的看了一遍报名过程,笑了笑走到长龙最后面一排,默默地排起了长队。 “小暄子,你带小欢欢去皇宫四处转转,我在这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洛天一脸无奈的说着,掏出了准备好的糕点,看着一旁富丽堂皇的宫殿,心生向往。 云暄缓缓点了点头,看着长龙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给小爷让让,小爷是陵阙关洛家人。” 云暄带着叶欢刚走,前方突然响起一阵猖狂的呼喊,前方的队伍瞬间被打乱了阵型,变得歪七扭八。 众人纷纷偏头看去,只见突然出现六七个少年,不管不顾的就往人群里横冲直撞。 “你懂不懂规矩,是我先站在这儿的。”队伍里的一人呵斥道,显然突然出现这些人抢占了他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 “那又怎么样,小爷可是洛家人,你他妈的给我后面呆着去。”只见一个方脸少年颐指气使的大喝道,语气中透出不屑。 “洛,洛家人,就能,就能不排队吗?”那人明显有些怯弱,听闻是洛家人不敢过分招惹,但却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依旧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真对,洛家人的确不用排队。”方脸少年笑道,眼中露出凶光,直接挥起一拳将那人打的躺在地上,狠厉说道:“不止不用排队,还可以随便打人,甚至杀人。”最后两个字方脸少年咬的很重,都能感觉到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一缕杀意。 “你……”那人跌在地上,表情像是气极,却又不得不服软,他的身子有些抖颤,似乎真的担心方脸少年会跟他说的那般,将自己毫不犹豫的给杀掉。 东阙由四大家族掌管,这一点尽人皆知,每一大家族皆是权势滔天,或许真如那少年口中说的那般,就算杀了人,都没有人会去管他,只要他杀的那个人背后没有与之匹敌的势力,那就谁也管不到他头上。 “你什么你,看你那熊样,好像很不服啊!”方脸少年恶狠狠的叫骂道,又是一脚狠狠地揣在了那人的肚子上。 看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正在排队的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纷纷为躺在地上的那人觉得可怜。 “放肆!”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大喝,方脸少年正准备再给那人一拳,举在半空的手肘却是突然被人大力的捏住。 “又来一个狗杂种敢管小爷的闲事。”方脸少年咒骂了一句,猛地起身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朝那人挥去。 突然出现的那人,听声音像是认识的,不由得朝那人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在曙境中结识过几日的南宫剑南,那日在青丘帝府匆匆一别,直到如今都还未再见面。 方脸少年背朝着剑南,一直手臂被死死抓住,只能用另一只手臂重重的朝剑南挥去。 剑南表情平缓,显然没有在意,将腿猛地抬起,抵在了少年的腰上,猛地一顶,只听到一阵咔嚓脆响,那少年整个人趔趄的朝前走了几步,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狗杂种,你们给我上,杀了那小子。”方脸少年此时又羞又怒,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回过头来,声音尖哑的嘶喊道。 闻言,身后那群少年,皆是面面相觑,没有谁敢率先朝剑南冲来。 “你们是何人,胆敢到报名点来放肆。”剑南看着众人,升起一丝恼怒,大声呵斥道,此番表现与其平常的温文尔雅倒是极不常见。 “我们,我们是陵阙关洛家人。”那群少年有人大声说道,虽然语气中明显带着怯意,但是依旧被自己心中身为洛家人的那份荣耀给彻底掩盖住了。 “洛家?”剑南狐疑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稍微放缓。 那群少年见之,皆是面露喜色,觉得眼前此人定然是被洛家的名号给镇住了。 “咦,那不是皇族王子南宫剑南吗?” “是啊!是南宫剑南没错,上届凌武试我便见过。” …… 人群中忽的变得嘈杂起来,有人识破了剑南的身份,不由得交头接耳互相传达。 “南宫剑南?”躺在地上的方脸少年闻言,脸上立刻透露出惊诧之色,没想到竟然被南宫家的人逮到,这次亏自己算是吃定了。 洛天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在想,这群少年自己压根没有见过,只是不知道是冒着洛家的名声出来摸鱼的还是当真属于洛家的旁系。 “南宫兄!”正当剑南踌躇不前之时,洛天朝前走去,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剑南抬头望去,看着洛天走进,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洛天”剑南惊呼一声,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忙走上前去。 此时那群自称洛家人的少年脸色皆是有些莫名的喜悦,洛天的名字他们知晓,最近一段时间洛家出名,全都是因为一个叫洛天的洛家人。 “南宫兄,曙境一别多日,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你。”洛天笑道,对于剑南他还是当做一个朋友来看待的。 “是啊!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了曙境。”剑南感慨道,眼中透出感激。 “你今天来此所为何事?”剑南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站着的那群自称洛家人的少年,狐疑道。 “我是来报名参加凌武试的。”洛天直言相告。 闻言,众人皆是一脸诧异的盯着洛天,东阙的传闻在场之人几乎都听过,早在青丘帝府洛天就已经被上官家废了修为,如今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来参加凌武试,这岂不是无稽之谈吗。 剑南也是一脸狐疑的望着洛天,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笑,不由的苦涩着摇了摇头。 “少主”那群自称洛家人的少年急忙跑到洛天身边站定,异口同声道。 对于众人的称呼,洛天感到怪异,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他们口中的少主了,转念一想,如今洛家的家主是自己的爹,恐怕这群惹是生非的少年真是洛家的旁系,才会如此称呼自己! 其实早在洛坤成为洛家家主的时候,整个陵阙关生活的洛家人,无论是直系还是旁系,亦或是外戚,都同时觉得此事过于可笑。 洛坤修为被废已经有十年,众人皆知,如今又传出洛天修为被废的消息,更讽刺的是这父子两竟然还能够留在家族之中,并且还能坐上家主的宝位。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一旦发布无论有多不合理,只要你承认你是洛家人,便必须要遵守这个规定。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我同意 众人站在凌武试的报名地点,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场闹剧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 洛天听完一句‘少主’也是直呼头痛,自己只是想踏踏实实的过来报个名而已,却没曾想还是遇到了这个麻烦。 “你们真是洛家人?”洛天狐疑道,脸上不由的泛出苦涩,他仔细的打量这众人,皆是和自己一般年纪,修为也都已经达到了窥元一段,算得上正常。 听完洛天的问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生疑虑,呆呆望着洛天,心里想着莫不是洛天害怕得罪南宫家,故意不认自己等人。 “我是二长老旁系洛帆” “我是三长老旁系洛克” “我是外戚秦汉” …… 众人纷纷介绍起自己与洛家的关系,说的洛天脸色越加难堪起来。 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洛天从来没有花心思去了解过,但是此时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当真是洛家人,而且大多数是自己的表亲。 朝众人笑了笑,洛天看着南宫剑南,面露为难,说道:“南宫兄,今日是个误会,他们全都不懂规矩,你看是不是……” 有了洛天的求情,剑南也只得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压下,毕竟面前之人是救过自己性命的,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给他一个面子。 “既然你开口了,那就算了。”剑南轻声说道,看着躺在那边莫名被牵连的少年。 “你们乖乖去后面排队,以后别再做这些蠢事了。”洛天训斥道,叹了口气,走到方脸少年身边。 “少主,我是你表哥洛杰,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名为洛杰的方脸少年急忙说道,生怕洛天会不管他。 “现在知道什么叫作死了!”洛天蹲下身子说道,朝身旁被他打的那人使了个眼色。 洛杰当即点头示意,从怀里掏出了些青玉币给那人赔罪。 好端端的凌武试却是从一场闹剧开始,洛天本无意参与其中,更加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些骄横跋扈的少年,但是既然牵扯到了自己和洛家,也只得出手管管,幸好没有酿成太大的祸端。 “洛天你方才所言是真的。”看着洛天将所有事情处理完善,剑南走进问道。 “什么?”洛天回头问了句,心里想着自己千辛万苦隐瞒修为,到如今这个地步怕是瞒也瞒不住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参加凌武试吗?”剑南回道,一开始以为这些事都和洛天有关,如今才知道洛天压根不知,但是此地是凌武试报名的地点,倘若没事洛天来此做什么? “是真的,我决定参加这届的凌武试,怎么了?”洛天随口说道,不用想他也知道剑南在担忧什么。 “那好,你随我来。”剑南突然说道,直接带着洛天走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严管事,可否让我这个朋友先报名。”剑南态度恭敬,语气也十分得体。 “这本就是你们皇族举办的,你都开口了,当然可以。”被称为严管事的鹰眼老头似乎对剑南的身份并没有什么敬意,只是随口说道。 “那真是多谢您了。”剑南急忙道谢,语气却是尤为恭敬,洛天看着鹰眼老头,不禁有些疑虑,心想这人难道不是南宫家的人吗。 “南宫兄,这严管事是……”洛天站在一旁,贴近剑南耳旁轻声询问道。 “哦,你还不知晓,这严管事并不是东阙之人,而是学馆中派来的。”剑南微微一笑,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洛天立刻明白,怪不得这货对待谁都是一脸趾高气扬不待见的模样。 “小子,你叫什么名。”严管事依旧低头,沉声道。 “洛天” “元炼如何?”严管事一边问道,一边将洛天的名字记在本子上。 “窥元三段。” 洛天随口说道,本来想保留实力,报个窥元一段的,可是转念一想,到了比试的时候,万一放出了三段的元力,岂不是又会惹出许多麻烦,所以干脆照实说。 听完洛天的随口一眼,严管事猛地将头抬起,却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眼中透着深邃,紧紧盯着洛天看着。 一旁的剑南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洛天,眼中透出震惊,他震惊的是洛天当真敢一直说下去。 “元力外放我瞧瞧。”严管事半眯着眼,似乎看不清一般,将头朝洛天手上凑了凑。 洛天微微一笑,将拳头举了起来,放出窥元三段的黄色元力。 严管事和剑南看着洛天那只包裹着元力的拳头,皆是一脸震撼,但是两人震撼的原因却不同,严管事震撼的是洛天算是参加凌武试中元炼最高的一个,而剑南震撼的是洛天奇迹般的恢复了修为,这简直就是一大奇闻。 “洛天不是被上官家废了修为吗?怎么还会成为窥元境三段的元士?” “真的诶,他真的是洛天本人吗?” “刚才那群洛家人不是口口声声叫他少主吗?” “洛天恢复修为了,他竟然恢复了修为。” …… 后方立刻变得喧嚣嘈杂起来,众人兴奋的叫喊道,似乎发生了惊天秘闻。 “你曾经被废过吗?”严管事突然问道,他不可能听不到前方的呼喊。 洛天笑着点了点头,随意回道:“算是!” 得到洛天的亲口承认,严管事眼中的惊惧更甚,继续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洛天回道。 严管事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将头埋下,嘴中深沉喊道:“下一位。” 洛天理所应当的朝后退了几步,看着长龙队伍里众人看着自己的怪异眼神,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他一直想着默默无闻的成长就好,可是每次都会引起如此大的变故。 “你是怎么做到的?”剑南急忙凑了过来,脸上的诧异丝毫没有减退半分,急忙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洛天回道,要想自己解释,当真是一件极其伤脑的事情。 “那就长话短说。” 背后突然飘来一句银铃脆响,音调甜美,只是语气中透着几分怒意。 洛天猛地回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佳人的俏脸,脸色有些泛红,看起来极为生气,嘴里的银牙咬的咯吱作响,似乎是要将自己给一口吃掉才解恨。 “莹,莹琪”洛天惊呼道,不知什么时候这丫头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莹琪脸上挂着恼怒,很显然对于洛天失而复得的修为,她竟然完全不知,她心里想着这件事恐怕自己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 那日器宗大考,她去过现场,而且还看到了洛天,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她没有去打招呼,因为洛天那个时候正和东阙有名的思美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回想起了那日武思思的口误,洛天嘴里问着关于云煌学馆元尊榜的事情,武思思却脱口而出一句‘等你去了就知道了’。看来在那个时候武思思就已经知道了洛天恢复修为的事情,但是他却瞒着自己,没有跟自己透露半句。 而且后面的日子,也压根见不到洛天的人,她心里想着定然又是和武思思一起出去的,当初说好来到蔚明城中要来看自己,大半个月过去,却是只能见到一面,怎能不让自己感到生气。 洛天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望着莹琪,看着她的脸色变了又变,直呼不妙,他心里想着早知道会有今天的麻烦事,当初恢复修为的时候就应该大庭广众的宣扬一番,而不是故作深沉,心里还不断想着扮猪吃老虎,事到如今才发现,这个世上压根就没有自己这般弱小的猪。 ‘见鬼,见鬼’洛天在心里默默念着,看着莹琪变了又变的脸色,真是有些心如死灰,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压根就没有把莹琪当做另一半来看待,或许心底深处是有一丝好感,但是更多的是两人共患难的交情,亦或是她不顾生死执意要救自己的感激。 “好了,你不用说了。”莹琪看着洛天的神色,突然开口说道,脸上挂着开心的微笑。 洛天却不以为然,从她的眼底他看出了莫名的失落,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得。 “洛天哥哥” 一阵娇呼传来,远处的洛子瑶此时正一脸疯相的扛着叶欢,快步朝自己跑来。 “小疯子,这些日子你还没疯够啊!”洛天戏谑道,缓和着眼前的尴尬。 “哼,一见面就说人家,你还好意思说,消失了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洛子瑶一脸气愤的回道,将肩上的叶欢放在地上。 “一言难尽,总之没有你这般潇洒就是了。”洛天挖苦道,苦涩的笑了笑。 “爹他们过来了,你不去见见?”洛子瑶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坤叔叔他们过来了,就在皇宫,现正在跟我爹谈关于你的婚事了。”莹琪脸色露出纠结,挤出一丝云淡风轻说道。 “婚事?”洛天狐疑道,直呼这又是在闹那出,从来没有听爹说起过自己还有门婚事。 “你不知道?”莹琪看着洛天的神情,不像是装的,狐疑道。 “莹琪姐,你忘了,洛天哥哥脑子有问题。”洛子瑶露出一脸讥笑,在一旁附和道。 “你脑子才有问题,我只是想不起来有这事而已。”洛天训斥道,就知道从洛子瑶嘴里说不出什么好鸟来。 “这婚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洛天急忙问道,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又牵扯出一个像武思思那样的丫头,自己来到此地又不是做皇帝的,难不成还能搞出个三宫六院。 “这是给你定的娃娃亲,在你五岁的时候定下的,女方就是莹琪姐的亲姐姐南宫莹玉。”洛子瑶急忙解释道。 “娃娃亲?”洛天脱口而出,故意避重就轻的说着,对于从未谋面就与自己定下亲事的人,他一万个不愿意,更别说那人还是莹琪的姐姐了。 但对于南宫莹玉这个名字倒是有几分熟悉,似乎从莹琪的嘴中听到过一些,原来那丫头当初是在试探自己,难怪方才她的脸上会流露出那种情绪。 …… “作废?” 此时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传出一阵惊呼。 寻着声音望去,大殿两旁分散坐着许多熟面孔,除了南宫家的家主南宫图之外,还有洛乾和洛坤,此外誉王南宫羽也在此列。 洛乾猛地站起身子,望着一脸为难的南宫图,脸上挂着恼怒,胸脯上下剧烈的摆浮,显然气急。 “当初说好的婚约怎可轻飘飘一句就直接作废?南宫图你可要知道,当初这婚约可是你家老祖亲自同意的。”洛乾训斥道,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得据理力争。 “洛兄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莹玉那丫头自从去了中州就不肯回来,而且按照她如今的发展趋势再过一两年极有可能会被北渝的势力看重,挑选为北渝的弟子,如此一来和你家洛天岂不是永远不可能相见了,这样一来,此婚约不就如同一张废纸。”南宫图缓缓解释道,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和洛家闹翻,洛家一直以来都为守护东阙尽心尽力,守护东阙变相来说就是守护他南宫家,他又岂肯自断一臂。 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的洛天和他女儿南宫莹玉已经是天差地别,两人的未来绝无可能会牵连到一块,而且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成功去往北渝,何愁不能寻到一个天才一般的人物。 “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让我洛家去承受这些羞辱。”洛坤坐在轮椅上,低沉的说道,他心知肚明,南宫图已经铁了心的要毁掉这一纸婚约,而且当初婚约能够建立起来,也是有诸多因素左右,哪怕洛天没有被废修为,只怕南宫图也会想方设法的将这门婚约给废掉。 只是另一方面,他现在已经是洛家的一家之主,万事他都得考虑洛家,被退婚这种大事一旦宣扬出去,洛家在东阙的名声威望会瞬间一落千丈,两相权衡,他只得暂时把洛天摆在后面。 听完洛坤的话,南宫图心里便瞬间听出了洛坤的心意,目的很明确,退婚可以,但是不能伤害到洛家的利益。 “此事好办,我会择一日对外宣布,是我们两家达成共识,毁掉的这门婚约,只是莹玉如今不在,还得需要洛天出面澄清才是。”南宫图心里另有算计,洛天如今是个废人,就算对外宣称是两家达成共识同意的,但是外界会认为是洛天配不上南宫莹玉才会如此。 闻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显然极不乐意,洛坤觉得南宫图是在变相的戏弄自己,南宫莹玉都不出面让洛天独自一人去说,那岂不是将洛天推上了风口浪尖吗。 “我同意!”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祭灵曲 蔚明城皇宫大殿 此时殿中的气氛格外的压抑,听完南宫图的一番话,洛乾和洛坤的一张老脸皆是变的铁青。 正当洛坤准备据理力争之时,从外面却是传来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 “我同意!” 洛天还没踏入殿内,便已经听到了南宫图所说的话,他不想去探寻他话里的深意,只要能够让自己摆脱这段来历不明的婚姻,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天儿”洛坤闻声望去,看到洛天正一脸平静的站在屋外,他猜不透此时洛天的心中所想,还以为他那一脸平静只是因为难为情,故意作出来的大方,好让自己等人安心的。 “当真?”南宫图却是喜不自禁,一脸惊喜的问道,洛天身为当事人,他一句话的作用,就算是洛坤也没办法改变,这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喜讯,他不禁觉得洛天这个孩子当真十分懂事,当然,只是就这件事情而言。 看着南宫图的表情,如一头诱骗成功猎物的狐狸一般,双眼眯成一条缝,露出一脸友善的笑容。 洛天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而是踏步走到洛坤面前站定。 “天儿此事……”洛坤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天眼中的深意打断,他知道洛坤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也就是从长计议之类的话语。 洛天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倘若按照南宫图那般去做的话,自己当然会成为整个东阙的笑柄,只怕还会殃及到整个洛家的威望。 倘若不去做的话,一直僵持着,总归不是个事,更主要的是自己并不想被这些琐事给束缚,而且另一方面,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这件事的结果未必会像洛坤想的那般糟糕。 洛天侧身在洛坤耳中小声嘀咕了一会,而后冲着南宫图说道:“南宫家主,你说话可得算话,咱们就定在凌武试结束的那一天,我会向全东阙的元士公布这件事情。” “一言为定。”南宫图一拍桌板,丝毫没有犹豫,生怕洛天会反悔似的,急忙说道,脸上的得意也越发明显,再看洛天却是越发觉得顺眼。 相反坐在一旁的洛坤,脸上的表情在短短的时间里一变再变,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亦或是紧张,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洛家主,你也不用过于生气,就连令公子都欣然应允,你就不要太较真了,毕竟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就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南宫图又害怕得罪洛坤,虽说依旧是一脸的开心至极,但是却不断安慰着。 洛坤侧脸看了一眼南宫图,脸上透出莫名深意的笑容,看的南宫图心里发毛,转动了一下轮椅,朝着殿外走去。 洛天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誉王南宫羽,脸上挂着微笑,南宫羽也注意到了他,两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待众人走后,只剩下南宫羽和南宫图坐在殿中。 “皇兄,我觉得你这事处理的有些过分。”南宫羽开口说道,众人在场之时,他就欲要开口,只是顾及到南宫图的颜面才一直没有说。 “何为过分,这可是洛家那小子亲口答应的,我看他样子似乎乐意之至。”南宫图正色道,他看出南宫羽是因为何事才顶撞自己,虽说言语上没有半点退让,但是心中却是为自己的这位弟弟感到惋惜。 “唉!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事到如今,羽弟又何必依旧耿耿于怀。”南宫图叹了一声,再次安慰道。 他指的耿耿于怀的事情便是在青丘帝府之中上官锐曾经提到过关于洛坤修为被废的事件,但是具体的详细还未被揭露,相信除了当事人洛坤和南宫羽清楚之外,没有旁人知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此事,倘若黄祖知晓你今日所为,会作何感想。”南宫羽愤愤不平的说着,脸上的俊雅全部消失一空。 “你不用特意搬出黄祖来压我,如今我是一家之主,而且莹玉是我的女儿,此事不用知会黄祖,让他老人家添堵。”南宫图怔了半晌,旋即说道,眼中透出一丝悲伤。 “前些日子,黄祖他老人家跟我说大限将至,只怕这几日便会……”南宫图声音突的变得沙哑了许多,眼中的悲伤越发深沉。 南宫家的黄祖名为南宫野,整个东阙之上的人都知晓,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尊元境强者,也多亏了有这样一位人物坐镇东阙,才保得东阙数百年来相安无事。 要说起南宫野的岁数,至少也有一两百多岁了。元炼一途本就是窥探天道,凡人通过元炼成为元士,便能够改筋换脉,增强自身的体魄和各方面的能力,但是却无法真正的做到窥探天道之说,只有在踏入尊元境的时候,才是真正逆天改命的开始。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再看从皇宫出来的洛天一行,凌武试期间,凡是大家族亦或是大势力中的人,都会被南宫家安排在皇宫中的一处偏殿休息,这也算是东阙皇族一尽地主之谊的说法。 此时洛天和洛坤两父子面对面坐在房内,洛天举起拳头,其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黄色光芒。 洛坤看着那黄色元力,眼中闪烁着晶莹,嘴唇微微发颤,微憋着嘴,极力保持着还算镇静的微笑。 “快跟爹说说你是如何办到的。”洛坤语气中显出急迫,这是洛天自打认识洛坤之后未曾见过的,或许洛天拳头上的那点元力复苏了他沉睡已久的灵魂。 洛坤的心中此时如奔腾的海潮一般汹涌澎湃,他很难再保持镇定,哪怕他已经废了整整十年,哪怕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这幅身躯,哪怕他已经承认了现实的不公,此时的洛天就如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将他紧紧捆住,他知道只需要伸手用点力,便可以安全的上岸。 洛天此时却不如洛坤那般想,他没办法去解释,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想编,却感觉嗓子堵着铅块一般让他难以开口。 望着洛坤那无比期待的眼神,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他大失所望,早在之前君就曾经跟自己说过,元晶一旦被摧毁,是无法修补的,当真没有办法?洛天心中虽然有这个疑虑,但是依靠自己如今的状态是永远无法探知清楚的。 “爹,你先别激动,这事并不像你想的那般轻松。”洛天急忙安慰道,先泼一盆冷水压压惊。 洛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态,他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有失大雅。 “事情是这样的,从家里出来,偶然之下我又遇到了自己的师傅,他告诉我虽然元晶破裂,但是只要不超过一个月,便可以想办法修补,于是他到处收集材料,炼制了一枚丹药给我服用,便奇迹般的将我破碎的元晶给修补好了。”洛天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洛坤的神情,只要发现一不对劲便会瞬间改口。 “如此说的话,爹岂不是无望了。”洛坤如释重负的躺在椅背上,双眼无神,嘴中呢喃着。 “爹你别太失望,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办法恢复爹的修为的。”洛天急忙安慰着,给洛坤抛去了一个大大的希望,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至少他会一直努力的活着,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有些东西就连深不可测的君都未能知晓呢。 听完洛天的一番带有希望的安慰,洛坤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一脸安慰的说道:“你瞧爹,真是越老越不懂世故,在你面前还表现出这个样子,让你为难了。” 听着洛坤的话,洛天才算稍稍安心,轻松的笑了笑,说道:“爹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不能在跟以前一样淡泊名利了,要拿出家主的威严,才能镇得住偌大的一个家族。” 洛天的本意是想告诉洛坤家族中波橘云诡,一定要万事小心,有些深藏在海底的凶兽才是最致命的。 “臭小子,为父当然知晓,不用你来提醒。”看着洛天能说出这番话,洛坤实在安慰不已,不由得笑骂道。 “难怪你方才执意要答应南宫图的无理要求,原来是有有恃无恐故意要让南宫图丢尽老脸。”洛坤笑道,之前的悲伤失落一扫而空。 “欺人者必自欺,损人者必自损,我只是把他心中所想如数还给他罢了。”洛天说着,脸上浮现一抹狠厉。 从他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不会过分到去要求别人按他心中所想行事,但也不会去顺从任何违背自己心愿的事。 只能说他现在还没走到那步田地,他还不用去跟恶虎抢食,也不用去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伤人性命,直到今天为止,他都还算是明哲保身,只要没走到那一步,他相信自己不会改变,但是他知道,那一天终会来临,到时候他将不得不去改变。 看着洛天的表情,洛坤顿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自己面前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儿子,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儿子心中住着一头沉睡猛虎,一旦醒来,定会让整个元宙都为他战栗。 父子两促膝长谈了好一会儿,见天色已晚,洛坤才缓缓退出了房内。 洛天躺在床上继续发呆,嘴中哼着莫名的曲调,这首曲子极为特别,特别之处在于它是洛天在青丘帝府之中的离魂殿偶然听到的。 当时只有他和莹琪两人在那里出现,但是莹琪却并未听到任何的声响,只有他听到了,他当时还用莹琪的玉佩敲击了几下,却是发现这首曲子竟然对自己的魂识有种莫名的兴奋,他当时还浮夸的想着此曲或许可以温养魂识,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祭灵曲?”房间内突然想起一阵惊呼,易升忽的从玉符中飘了出来,站在洛天的头顶,一脸惊愕的说道。 此时的易升依旧像个两岁大的小孩,或许是因为那日帮小叶欢遮蔽天象,直接损耗了他这段时间积累的修为,就连身躯都从七岁的的小孩又变成了如今的两岁。 “你方才说的祭灵曲是什么东西,是我刚才哼的曲子?”洛天急忙问道,听这名字就感觉很不舒服,祭灵祭灵的,一听起来就像是给死人唱的一样。 易升顺势躺在半空,将那又小又短的小肉腿一翘,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洛天急忙打断道,看着易升那幅故作深沉的模样就倒胃口,主要是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个两岁的小孩,再看他跷二郎腿的故作深沉的模样,就不免招人烦。 “你小子急什么,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你现在还不应该知晓的事,反正你就好好记着这段曲子,对我的恢复有极大极大的好处。”易升训斥道,用手拨弄着头顶不断旋转的混元双子扣,一脸的悠然自得。 “怎么又是对你有好处?我真不知道是你在帮我元炼,还是我在帮你。”洛天一脸气愤的喊道,自从搭上这小奶瓶便是片刻不得休息的奔波,到头来反倒是成全了他,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那你想不想帮你老子恢复修为了?”易升一脸鄙夷的说道,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 “你有办法?”洛天一听,脸色变得跟打了鸡血一般,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脸期待的望着易升。 只见他将手中的那块玉石掰成了小块,直接扔进了嘴中,如吃糖豆一般咀嚼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洛天微皱着眉头,看着易升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面露尴尬,他没想到这易升居然可以直接吃这赤玉,也不知道是魂灵一族原本的天赋,还是只有这小奶瓶可以如此。 “只要你能帮我寻来一些紫玉,在用祭灵曲加快我的恢复,我就告诉你如何操作。”易升接二连三的往嘴里喂着玉石,就跟吃花生一般,一脸的惬意。 “老小子你又在框我,想方设法的让我为你到处奔波是不是?你是这段时间吃赤玉吃腻了,想要换换口味是,那你怎么不去吃青玉去。”洛天一想到这就来气,大声训斥道,压根不觉得易升会有办法能够恢复洛坤的修为,无非是在变向让自己去为他做事,毕竟之前他也没少干这些事儿。 就连君那般神秘莫测的高人都没办法,他不觉得易升会比君还要厉害。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的星曜印记也需要紫玉的帮忙。”易升白了一眼,一副爱去不去的样子随意说道。 “星曜?”洛天狐疑一声,却是想到了另一方面,一脸发现你阴谋的得意笑着道:“你八成是为了你那好徒儿做准备了!” 毕竟叶欢成为元士之后,也会开启三圣体印记,这样一来,易升明面上是说帮自己,暗地里却是再为叶欢着想。 “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吃我徒弟的醋,丢不丢人。”易升出言挖苦道,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探屿山 距离凌武试开始仅剩一天时间,可是洛天却被临危受命去找寻紫玉。 前文提及过元宙之上凡体百姓的一般交易分别是些金银珠宝,而元士交易便是玉石,大致有三类,青玉、赤玉和紫玉。 在很多年以前,紫玉还是跟青玉和赤玉一般极为常见,而在那次神魔大战之后,紫玉便渐渐地消失了,直到现在,如同天宝般可遇不可求。 洛天早早的便前往青舫,企图找靛菲儿讨要一些,原本想着就算再怎么珍贵,富可敌国的青舫肯定也能弄到一些,可是事实证明,紫玉的珍贵完全超乎了洛天的想象,就连富可敌国的青舫也只能掏出一小块紫玉,而且还是在总舵,如此一来,洛天算是彻底死心。 虽说没有得到紫玉,但他从靛菲儿的口中倒是探知道了一些隐秘,按照她的说法,紫玉在这片土地上几乎已经断绝,但在其他地方倒是可以找到一些,如此便说明元宙上还存在这一些他不知道的地界,或许那才是真正属于元宙的世界。 “看到了!连青舫都拿不出来,我要去哪儿给你找来紫玉。”洛天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说道,索性躺回床上,唉声叹气的看着天花板。 “臭小子,就这点破事,你就摆出这幅死样子,以后要怎么成大事。”易升一溜烟跑了出来,望着他指责道。 “成大事?我可没有这种想法,我连你嘴里说的大事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成个屁啊!你就当我胸无大志好了。”洛天说完,赌气似的将身子侧向一边,缓缓闭上眼。 看着洛天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易升微微摇头叹息道:“青舫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有,东阙难道就没有什么地方盛产玉石吗?” 听完易升的分析,洛天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心里却是紧跟着易升的分析继续往下想着,说道盛产玉石的地方他倒是知道一个,那就是星玉城,可是那是自己的死对头上官家的地界,如今要是去的话…… “如今正好。”洛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坐了起来,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他想到如今是凌武试,上官家凡是有点地位的人皆是来到了蔚明城,此时不正好是自己去收利息的时间了吗。 “正好什么?”看着洛天突然来的兴奋,易升狐疑道。 “正好去收利息啊!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洛天斩钉截铁的回道,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出了蔚明城,洛天没歇息半会,马不停蹄朝前赶路,觉得速度太慢,索性直接祭出元力,飞一般的朝着星玉城进发。 易升此时却是云里雾里的看不懂洛天究竟意欲何为,急忙追问道:“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儿?” “去找紫玉啊!你个老糊涂蛋刚才不还问哪里有盛产玉石的地方吗?”洛天一边飞也似的疾驰,一边回道。 “你小子啊!这段日子我算是把你琢磨透了,典型的无利不起早,没事还爱装模作样。”易升打趣道,却是心底里感到开心,没想到这小子对自己的事还挺上心,但是他也考虑到除了这个,或许他更关心的是他的未来。 “这就算把我琢磨透了?还早着了老小子。”洛天笑道,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看不透自己,自从来到这元宙没有一日放松过,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他自己通过长时间的探索无论心境亦或是修为也在无时无刻的变化。 一路疾驰,洛天疯狂的运转这元力,没有片刻停歇,花了整整大半日的功夫,才算是赶到了星玉城的郊外。 当初听洛子瑶为自己介绍过星玉城的布局,城南的郊区有一大片高低起伏的山脉,其中有一座大山名为玙山,玙山后面有一片横贯数千里的黑山脉,名为大屿山。 玙山可以说是上官家的主要产业,此山是一座玉矿,由上官家掌管,东阙大部分的青玉和赤玉都是从此处流出的,这也是为什么总说上官家是东阙的‘财神爷’了。 而这大屿山的传说却是更多,很久以前有人说在大屿山见过仙女,就是那种会飞长得十分漂亮的仙女,还有人说这大屿山没有尽头,而那尽头处便是传说中的仙界,反正各说纷纭,形形的说法都有,只是毕竟道听途说,没有人真正的去过也没有人真正的见过,或许是上官家为了宣传他们家族的名声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这也无可厚非。 可是如今被洛天三番五次的一折腾,东阙的‘财神爷’只怕也地位动摇,朝不保夕了。所谓世事难料,难保这一次上官家不会跟上次一样,不仅扫除了所有威胁,而且名利地位还能得到大幅的增长,只是这一次危险来的更大而已。 先不说洛家、韩家和南宫家这三大家族的共同敌视,仅仅是青舫一家的资源垄断就够这上官家好好的喝一壶了。 “老小子,这紫玉难道也和青玉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吗?”洛天此时正藏身于一处草丛中,看着前方的玙山矿洞,只见许多工匠进进出出的推着些修葺的材料朝里面走去,似要修补什么东西。 而且外围还有很多的守卫在四周认真巡查,看到这一幕,洛天不禁猜想这是上官家长久以来的森严家规,还是为了防止这段期间有人捣乱而增派了人手。 他当然不会想到,早在前些日子,这玙山矿洞便被他的两位好友云暄和洛雨妍来大闹了一番,不止损坏了两处矿洞,而且还放跑了冥兽晶光。 至于洛天为什么会问易升有关紫玉是否土生土长的问题,也是因为想到紫玉的稀缺性,倘若紫玉和青玉一般是从原石中开采出来的,那就不会造成今日极度稀缺的局面,所以他断定紫玉的生长过程,极不一般,所以才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易升一开口,便确定了洛天的心中所想。 “这紫玉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做‘紫晶玉’,由于以前紫晶玉的数量繁多,虽说珍贵但也不像如今这样,而又因为紫晶玉和其他玉石一样,所以人们才直接将他作为更高级的货币来流通,名字也自然改成了紫玉。”易升缓缓解释道。 “紫晶玉?那具体是如何形成的?”洛天一边听着易升的解释,一边想到这紫玉的作用肯定比一般的玉石要好上许多倍。 “他的形成和冥兽有关,有一种冥兽名为晶光,它通过不断地吞噬青玉,而后消解炼化,排出体内的杂质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降就会变成紫玉。”易升讲的头头是道,倒也不藏拙,一股脑的将他知道的关于紫玉的秘闻尽数说了出来,想必也是觉得这秘闻不值钱。 而洛天听完,却是浮现一脸的嫌弃,按照易升的说法,这冥兽晶光通过吞食大量的青玉,而后经过分解吸收,再将紫玉排出体外,那么这珍贵的紫玉竟然是冥兽晶光的粪便,再说的难听些,自己不辞辛苦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一坨屎吗?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一阵恶心。 “臭小子,你又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了。”易升立刻呵斥道,看着洛天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龌龊不堪的事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才没有瞎想,走!我们去找屎!哦不,去找紫玉。”洛天一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 易升听完,一张小脸扭曲的有些变形,他就猜到这小子定然在想这些污浊不堪的事。 在草丛中观察了许久,洛天渐渐掌握了外围那批守卫巡逻的规律,趁着他们制造出的一点间隙,洛天将自己打扮的如同一个朴实的工匠,从草丛中窜出,学着那些工匠的模样,从一旁推车上扛着包东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进入矿洞中,此处视野极为开阔,这里是入口,越往里走,略显狭窄,只能容下两三人,坑道两边零零散散镶嵌着一些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宝石碎片,不是青玉,是一些极为寻常的晶石,但好在散着亮光,可以用来做照明之用。 每往前走个一二十米,便会出现一些岔道,而每个岔道口都能看到一两名带兵侍卫,想来是防止进出的人趁机摸鱼,而里面岔道更多,每个岔道口的墙壁上都写着一个红色的数字,倘若不是极为熟悉之人断然走不出去,洛天想到这里决定还是找个熟悉这里的人帮自己指引。 继续跟着工匠一直往里走,此时还不能暴露,否则引起骚乱,则会功败垂成,虽说上官家有地位的人都已经前往蔚明城参加凌武试,可是这毕竟是一个大家族,其中不乏一些修为达到鼎元境的高手在此坐镇,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洛天还是选择乖乖的隐藏,也方便与自己摸清整个矿洞的底细。 跟着工匠曲绕的往里走,一直走到一处三岔口,才停下身子,抬头看着石壁上,写着一个红色的‘七’字。 想来这些数字标记都是给坑道编号的,洛天不禁想到,看着那些工匠纷纷扛着一些木板,朝上走去,敲敲打打的修补着坑道的天顶石壁。 此时远处正有一名五十多岁的工匠,正一脸无精打采的从推车上卸载这泥沙,看他模样明显干的很吃力,似乎不习惯干这些体力活,但是看模样,又像是常年在矿坑中摸爬的人,洛天瞬间来了兴趣,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正巧那人从车上抬着泥沙,洛天顺势过去,一把接了过来,放到一旁,而后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推车上的的泥沙尽数给卸了下来,望着那老汉,笑着问候道:“大哥,你知道这矿洞为什么塌陷了吗?” 闻言,那人抬起头来,一脸颓容,暗黄的脸上长着肆意参差的胡茬,粗糙的很。 老汉看着洛天,上下打量一番,继续埋头干活,没有理睬他的意思,洛天见此不禁瘪了瘪嘴,心里想着还挺高傲,遂识趣地朝后走去。 “你是新来的!”没曾想刚走两步,那老汉突然开口问道。 “没错!我今天刚过来,还请大哥指教。”洛天见有戏,再次喜逐颜开地凑了上去。 “这里早在半月前,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塌陷了,那时我没在,回来听他们说起,是因为一男一女两个人跑到这里偷东西被发现了,而后在打斗的过程中,便把此处变为这样了,试想一下,上官家是什么背景,连他们都敢招惹,真是不想活了。”老汉自顾自回忆着,说到上官家三个字时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而且脸上的毕恭毕敬也瞬间透露了出来。 “大哥说的有理,这世道总是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人出现。”洛天附和道。 原来如此,洛天如是般想到,怪不得外围有这么多守卫巡逻,原来是被人提前抢过,这倒是很有趣,没想到东阙还真的有和自己一样大胆的人敢到上官家的地盘逞凶。 “对了,我看大哥不像是普通的工匠,不知道怎么也被派来做这劳力活。”洛天继续套着近乎,诱使这老汉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听完洛天这话,老汉一副慧眼识英雄的感觉,赞叹道:“小兄弟眼力劲儿不错,一眼就看出来了,说实话,我本是这矿洞中负责开采玉石的工匠,可不是一般工匠,而是工匠的头头。” “嘁,那不还是工匠吗?”洛天细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老汉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接着说。”洛天急忙憨笑道。 “这平日里嘛,我还算悠闲,只需要每天看看那个矿坑中可以继续开采,确定一下方位和时日便可以了。”说到这里,老汉明显有些失落,“可如今,却因为赶工缺少人手,就临时派我来这修补被损坏的坑洞,一天到晚搬搬抬抬的尽是些体力活。” “原来如此,没想到大哥如此受东家的重视,真是令人羡慕不已。”洛天眼中故意流露出艳羡,夸耀道。 见洛天这么识趣,老汉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放下手中的活,拉着洛天坐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杆,砸砸的抽起了旱烟。 “不是我夸大,原先这个坑洞在我来之前还都是没有开采过的,正是因为我的到来,通过详细的规划和摸索,才能顺利开采,这里至少有一多半半都是我负责开采的,那每天开采出的玉石是不计其数啊!哈哈哈。”老汉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有打住的意思。 “是吗?哟,大哥真是厉害,压根找不出第二个像大哥如此厉害的人来。”洛天故作惊讶夸耀道,在一旁负责陪笑,心里却是骂骂咧咧这老汉的话多,按他这么说下去,估计到天黑都说不完,可能还会请我回家吃饭接着聊。 “对了兄弟,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今晚到家中吃顿便饭,陪你老哥我喝几杯怎么样?”那老汉果真如洛天预料的那般说道。 “吃饭的事咱不急,对了大哥,这矿洞这么大,那这坑道肯定也不少?”洛天急忙拦住老汉的话头,回归正题问道。 闻言,老汉眼睛微眯,显然是被手中的旱烟熏得,只见他猛抽一口神情悠哉的往回一吸,如释重负的缓缓吐出,脸色变得惬意,缓了半晌,回道:“这矿洞啊,总计三百七十四条坑道,除了东边的一百九十条坑道是盛产青玉之外,便是我们身处的这北边的坑道,一共有七十条全部是盛产赤玉的。” 见老汉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悠哉抽起了旱烟,洛天急忙追问道:“那剩下的几百条坑道是做什么用的?” 闻言,老汉将抽完的旱烟,朝着后方的石壁猛地敲了几下,抖落尽里面残留的烟灰,脸色立刻变得严肃,紧张道:“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多问,老老实实的干活,这剩余的坑道我们从来没人进去过,是这矿洞中的禁地,上头吩咐过,关于那些坑道提都不能提,只要是谁敢泄露出去,便会被就地正法。” “原来如此!小弟不知,多有冒犯了。”洛天装出一脸害怕的神情,急忙恭维道。 想来定是上官家在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莫不是这里面藏了很多晶光,在暗中培养紫玉。 “那大哥可知道那些坑道在什么地方吗?应该怎么去吗?”洛天继而问道,看着老汉的越发厌烦的神情,急忙解释道:“大哥不要误会,我是因为刚到此地,还不太熟悉,怕乱走乱撞的一不小心闯到禁地,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边每时每刻都有重兵把守,你就是想进去都没这个机会。”老汉说着下意识的指了指身后,洛天当即会意,心想着看来想要进去里面,确实不太容易。 “诶,小兄弟,你去帮我把那边的水桶提过来,我们得抓紧把这片墙给砌起来,若是耽误了时辰,今晚就别想休息了。”老汉立刻喊道,指着远处的水桶。 “好嘞。”洛天笑着应了一声,走到一边,一把提起了那边的一大桶水,轻轻松松的放在了老汉身旁,趁他不注意悄悄的从他身后绕了过去。 一路上走的格外小心谨慎,为了安全起见,洛天直接放出魂识,在前方几十米的位置探查,这是洛天魂识所覆盖的极限,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动,他便纵身一跃,如一只壁虎般,贴在上方的石壁上,隐藏起来。 一想到这里,洛天干脆趴在坑道的顶壁上,手指死死的扣住石壁,不让自己掉下来,他原本打算就这样缓缓的朝里面爬去,可是转念一想,这上面的泥沙不太牢固,难免会发生动静,这样一来更加容易让人发觉。 只见他刚准备下来重新找办法时,魂识便察觉到前方有个人正朝自己走来,距离自己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拐个弯就到了,洛天算计着,急忙爬到顶上隐藏起来,待那人走过,洛天猛地跳下身来,站在那人的身后。 “什么人?”那人猛地回头,穿着一身铁甲,急忙将手中的宝剑拔出,历喝道。 洛天没有答话,起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那人随之倒地,昏死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获紫玉 深邃且曲绕的坑道之中,两旁石壁上镶嵌着零零散发着绿色荧光的宝石碎片,虽说是镶嵌,但却如直接长出来的一般,一块块犹如树桩上的木耳。 “咳咳,方才大长老传来消息说,这两日会有人前来捣乱,尔等务必提高警惕,小心提防。” “属下遵命”此时坑道中响起一阵高亢嘹亮的话语,只见一个穿着甲胄的卫士正大摇大摆地朝坑道最里面走去。 “臭小子,真有你的,装模作样起来跟真的一样。”易升的声音从玉符中响起,似乎对洛天这种做法感觉尤为惊奇,毕竟他完全没想过依靠装腔作势也可以解决问题。 而此时假扮成卫士的洛天走到一处角落,急忙探出魂识审视四周,见四下无人,定了定神,有些困惑,再次朝四周找了找,却是压根找寻不到紫玉的存在。 ’这老小子莫非是骗我的?’洛天转念一想,感觉没这个必要,但是为何走得这么深入,也始终察觉不到半点紫玉的痕迹。 “老小子紫玉究竟在哪儿,我反正是一点也感觉不到。”洛天终是放弃了,索性直接问道。 “你再往里面走走,我能感应出里面有生命的迹象。”易升却是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接着直接从玉符中飘荡了出来。 “生命迹象?难道前面有人?”洛天微皱着眉头,一副警惕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朝前方走去,做好随时面对冲突的准备。 见洛天如此谨慎,此时飘在半空的易升也是没加掩饰的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子遇到事来首先考虑的倒是安全问题,比起那些横冲直撞的莽汉的确是要好上很多,而通过刚才那件事更是加深了洛天在易升眼中足智多谋的形象。 反而洛天却跟他想的不同,他的脑子里装着太多问题,比如这些隧道究竟通向哪里,亦或是在哪里可以找到冥兽晶光进而得到紫玉,又或者是自己如此下去,是否能够赶上即将开始的凌武试,这些问题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荡,不知如何下手。 尽管如此,眼下之际,也只得受易升摆布,继续往里找找看,洛天顺着幽深的坑道小心谨慎地朝里走去,按照方才那老汉的说法,此处便已经是这矿洞中的禁地了,而且一路上除了听到自己的回声之外,也再没见到半个守卫经过。 “顺着左边这条道往里走,我能感觉到前面聚集着很多冥兽。”易升突然说道,说完,率先往里面飘去。 “冥兽?”洛天一听也是一惊,还没说完,便看着易升着急忙慌的跑了进去,“诶,你倒是等等我啊!老东西。”急忙喊了一声,紧跟着易升朝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随着两边能散发出荧光的宝石碎片越来越少,坑道中便越发显得漆黑,甚至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要不是易升站在旁边,洛天能够依靠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点微光,略微看清前方的道路,倘若自己来,定然会变成盲人摸象。 而此时只感觉两边传来些呼呼风声,紧接着一阵阵刺鼻的臭味袭面而来,好似野兽身上的腥臭味,只见两边壁道上瞬间出现一双双发着红光的眼睛,洛天见此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叹不妙。 “你怕个球啊,看不出来它们都被关着的吗?”随着易升飘到栅栏边上,透着些微光,洛天才算是定下心来。 “是谁在这豢养冥兽?简直不知死活。”易升随口嘟囔了一句,看着两边被围起来的一头头冥兽,脸上露出愤慨。 借着易升散发出来的微弱亮光,朝里面望去,只见栅栏里面摆放着一个个铁笼,每个铁笼里面皆是装着大小不一的冥兽,而且个头都不太大,看样子还未成年,而模样大多是些虎豹熊狮之类较为凶猛的冥兽。 “豢养?何以见得?”紧跟着易升的话,洛天继续追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见易升又开始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洛天立即觉得反感道:“别废话,赶紧的。” “这冥兽说到底和寻常的一些凶兽并无什么区别,但是作为五族之一,他们天生的血脉威力却是任何事物都不能相比的,待到他们不断的修炼成长为真正冥兽的时候,其威力更加惊人。然后就是……” “就是什么?”见易升突然打住,洛天一脸着急的催促道。 “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 “反正就是不能说。” “你是又犯贱了是吗?”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告予你知晓。”易升一脸得意的说道,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态度,让洛天彻底无奈。 见易升再次逗自己玩,洛天也是见怪不怪,重新看了一眼两旁被锁住的冥兽,心里却是想着,无缘无故上官家是从何处弄来的这么多冥兽在这里饲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需要豢养这么多冥兽,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上官家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要让自己猜,却没有半点线索,只是心中越发感到不安,他感觉上官家正在谋划一个天大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看着洛天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易升试探道。 “没什么,对了,你说的冥兽晶光也在这里面吗?”洛天试探性问道,兜了这么大一圈,别说紫玉了,就连赤玉甚至青玉的影子都没见到,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没有,应该还在里面,只是我感应到除了晶光还有别的力量也在里面,只是感应不出是什么东西。” 易升紧紧盯着前方深邃的坑道,脸上浮现一丝不安,这种表情洛天只在他脸上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帮助叶欢抵挡住天意的时候。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洛天弱弱问道,被易升的情绪影响,就连他此时都生出了莫名的恐惧,自从来到此处,他的心里就感觉有种隐隐不安,而自己的身体也感到十分疲倦,不知是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还是自身的问题,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一般,再听完易升的话之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了。 易升似乎看出了洛天的不对劲,误以为他是又想打退堂鼓,毕竟这种事他没少干,顺势嘲讽道:“你大老远的赶来,又是长途跋涉的,又是装腔作势的折腾了大半天,难道愿意无功而返?” “我又没说不进去,你这么激动干嘛?没错我是怕死,难道你不怕啊!”洛天白了一眼,委屈的说着,壮着胆子率先朝里面走去。 易升看着洛天的逐渐消失的背影,苦涩的摇了摇头,随后跟了上去。 越往里走,越是寂静幽深,前面黑漆漆一片,感应不到任何东西,洛天只觉得全身汗毛直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抗拒自己继续往里走。 ‘这光是?’只见前方隐隐约约闪过一阵极其微弱的紫光,洛天谨慎的站住了脚,细想一下,而后饶有兴致地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脸上透出兴奋的神色。 “我好想找到冥兽晶光了。”洛天话语里不自主的透出些狂喜,却是突然想到什么,萎靡道:“万一找到晶光了,却发现他身上没有紫玉怎么办?” “把你的小情绪收起来,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易升说了一句,心里却有别的考量,如今他在乎的不是能不能寻到紫玉,而是要弄清楚里面那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何物。 洛天当然没有易升那么多弯弯绕,他目前的想法就是早日取得紫玉,而后顺利的出去,开开心心的参加凌武试拔得头筹,而后满足的进入凌武楼去看一大堆元籍。当然,他的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残不残酷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继续朝里面走去,也不知道尽头在何处,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岔路口,两人刚一扭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条殷红带着臭气的红绸带。 “小心!”易升惊呼道身子急忙飘向一旁,闻言,洛天也算反应迅速,还没等那像红绸带一般的舌头碰到自己,一个驴打滚顺势躲了过去。 “砰!” 随之传来一阵巨响,洛天撇过头看去,一旁的石壁被刚才那舌头猛地一击,露出一个大洞。 洛天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满脸心悸的望着前方,这突然来的凶险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差点命丧于此,果然又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此时,两团模糊的紫光正缓缓从前方的坑道中透露出来,待它身影完全走进,洛天却是看的一阵目瞪口呆。 “巨,巨蛤蟆?”洛天吃惊道,紧张的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怪异的模样,这模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也不知他如何摆出来的。 “什么蛤蟆,这就是冥兽晶光。”易升提醒道,只见那晶光真如洛天所说长得跟放大许多倍的蛤蟆一样,只是背着厚厚的龟壳,像是一座平缓的小土坡,其上随意插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紫色晶体,看的人眼花缭乱。 “还在发呆臭小子,不要命了。”易升大吼道,将洛天从失魂的状态中拖了出来,紧接着,那晶光再一次吐出自己长长的舌头朝洛天迅疾的猛刺而去。 “嗯?”洛天轻咦一声,双脚猛地一踢后方的石壁,一个前空翻躲过了晶光那条看起来软绵绵,实则坚不可摧的肉舌头。 “原来是舌头?”洛天打趣道,刚才还以为是条红绸带,难怪会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洛天跳到一边,只见晶光的四肢短而粗,看起来和乌龟相似,其上长着锋利的铁爪子,此时却是被一条条粗壮的铁链给锁住了。 “老小子,紫玉在哪里?”洛天急忙问询道。 “他背上的不就是吗?”易升一副自己不会看啊的神情盯着洛天。 闻言,洛天朝晶光的背上望去,只见其上竖立着许多参差不齐的冒着紫色亮光的晶石。。 “你往哪儿看了,我指的是他背上厚厚的土层下面埋着的。”易升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的说道。 洛天同样翻了个白眼,似在诉说都埋在土里面了,那还看个屁啊。 晶光猛地转了个身,迎面盯着洛天,嘴中发出咆哮不甘的声响,猛地将舌头再次吐出,朝着洛天冲来。 只见洛天脸上挂着顽皮的微笑,一点也看不出惊慌,将身子轻轻一扭,躲了过去,紧跟着左脚猛地一踏旁边的石壁,借着几分力道,将身子朝前一冲,一个空翻,堂而皇之的站在了晶光的背上。 晶光感觉背上多了重物,猛地将身子一阵摇晃,洛天顺势抓住背上长出的那些紫色晶石,入手一阵光滑冰凉,犹如摸在冰块上一般,光滑无比。 “唰!” 正当一脸从容的洛天准备挖出下方土中埋藏的紫玉时,一根带着腥臭的舌头转瞬即止,还好自己的反应够快,将身子猛地一扭,堪堪躲了过去,却是紧紧抓着边缘的紫色晶石挂在半空。 “小子你怎么样?”易升看着洛天狼狈的模样,关心道。 洛天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完美的手势,大声呵斥道:“都看见了还问,也不说帮我分担分担。” 而易升确如看大戏般,意味深长的盯着他,压根没想过要过去帮忙之类的。 “这晶光也就鼎元境而已,而且还被束缚住了,区区小事何须老夫出手。”易升一脸风轻云淡的说着,看样子是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你妹的,这次可是为了你才来的,你竟然玩起了袖手旁观。”洛天不禁骂道,看着易升那幅死样子,越看越气。 砰!砰!砰 正说话的功夫,只见晶光猛烈的撞着两边的石壁,企图将洛天从自己的背上给撞下来。 此时晶光的背上,犹如在翻滚的海面上一般,压根站不住脚,而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到晶光舌头的突然袭击,当真是有些雪上加霜。 “你就该多吃点苦头,多经历磨炼才能快速的成长嘛。”易升飞在半空,悠闲自在的说道。 “放屁,小爷吃的苦头还少啊,修为还不是这幅鬼样子,早晚有一天看你把我折腾死了,看你还指望谁去。”洛天大骂道,自己为了他在这里受苦,他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思在一旁冷嘲热讽,当真是越想越来气。 说罢,洛天直接掏出了凡尘,一只手紧紧抱着紫色的晶石,另一只手举着凡尘,往下方的土层猛地一插,而后朝上一挑,便将那一块土层给挑了起来,最后朝上猛的一抛,借着风势,吹散了表面松软的泥土,只留下一块黑漆污浊的泥块降了下来。 “接住!”洛天猛地大喝一声,将那块污浊的泥块抛向了一旁的易升。 易升眼中爆出一团精光,双手轻飘飘的随意一挥,那快污浊的泥块猛地在半空中旋转起来,将表面的污浊尽数褪去,只留下最后一丁点的紫色玉石。 “妈的才这么点,你逗我呢?”洛天这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似在宣泄心中的不甘,望着易升面前那一小块如指甲盖般大小的紫玉,脸上越发的难看起来。 “别废话,抓紧弄。”易升像个土财主一般指使着洛天,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去死!你个禽兽,就知道奴役我。”洛天大骂道,心中真是憋屈至极,要不是看在他能告诉自己星曜的秘密和恢复洛坤修为的方法,他早就撂摊子不干了。 虽然脸上挂着不情愿,可是手里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块又一块包着厚厚泥土的紫玉抛向了易升那边,渐渐地晶光的背脊缓缓露了出来,果真和龟壳一般,其上还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花纹,看不清是些什么东西,而那些紫色的晶石如长在龟壳上的一般。 “砰!砰!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晶光似乎感觉到了洛天在自己背上做的这些羞耻事情,心中感到极度的憋屈,它在努力的宣泄,宣泄着心中的不甘和对洛天三番五次带给自己的羞辱。 “你就不能老实点吗?”洛天像在训斥一个熊孩子般说道,将最后一块泥土猛地挑了起来,直接朝易升那边抛去。 “咚咚咚” 传来一阵擂鼓的声响,是从地下传来的,听起来有些沉闷。 晶光猛烈的上下跳着,如一头欢脱的野马一般,猛地升到半空,而后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方才的巨响,也是因此而传出来的,洛天有些慌神,他觉得这次是真的把晶光给激怒了,即使他如今被铁链束缚住了身子,可是他依旧有鼎元境的修为,一头有鼎元境修为的冥兽,即使尊元境的强者都很难将其格杀,更何况是自己这卑微的窥元境元士了。 “轰隆” 一阵出其不意的巨响,随之而来,洛天只感觉身子猛地向下一沉,还不待反应,便跟着晶光朝下坠落而去。 “老小子救我。”洛天猛地喊道,心想这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了,不敢耽误,急忙向易升求救。 “原来是在地下。”易升嘀咕了一句,也没回应洛天,紧跟着便朝下方飘去。 下方原来是一处洞穴,说是洞穴更像是一处广阔的洞窟,五彩缤纷的巨石耸立在四周,模样怪异,一道道沟壑杂乱无章的铺在洞窟之中。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玑 洞内的石花、石葡萄、石珊瑚、石笋、石柱、石塔、石瀑、石帽等自然景观组成了三百多米的“雪花长廊”,宛如一座地下水晶宫。 石花一朵朵、一簇簇的绽放在洞壁上,虽不像牡丹那样华贵,但却如白雪一样纯洁素丽。 洞内有泉水,有天窗,形态各异的大小石柱、石笋数以千计,宛如雨后春笋,错落林立。尤其是一根高40多米的“直通云霄”的巨大石柱,壮观绮丽,实属罕见。 在一汪泉水的旁边,一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坐落在哪儿,这只石狮子脚踏“梯田”,正张着血盆大嘴,伸着一条前腿,津津有味在喝着这甘甜的泉水。 五彩缤纷的水纹荡漾开来,映照在整个洞窟之中,更添了几分活泼生动。 洛天此时站在晶光的背上,半吊在半空中,俯瞰着下方一幕幕绚丽多彩的景观。 “臭小子,还发什么呆,下去啊!”易升飘在半空冲着已被眼前的景象看蒙了的洛天训斥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洛天嘀咕一句,心里没谱,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就去到下方,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此处毕竟是上官家的地盘,容不得自己撒野。 “我哪儿知道,不过……”易升随口说着,眼中明显透出一丝期待,话头戛然而止,可他的这种炽热的眼光看在洛天眼里,却是另有他想。 看这老小子的模样,莫非下方有什么宝贝不成,洛天不禁想到,自己在碰到好东西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眼神,只是不知这种地方会出现什么好东西。 刚想着,洛天只感觉丹田处传来一阵燥热,急忙探出魂识看去,只见那颗血源珠正疯狂的旋转着,上蹿下跳,极不安定。 ‘怎么回事?莫不是此地有土煞气!’洛天自顾自想着,前一次血源珠觉醒的时候是在陵阙关的将军冢,那时候自己通过血源珠感觉到了土煞气,可如今它依旧这样,但是自己却没有在此地感应到一丝一毫的土煞气,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看着洛天一脸困惑的模样,易升不明就里,继续问道:“你在想什么?” 洛天看着下方波澜壮阔的景观别有洞天:‘山鹰戏熊’‘金鸡独立’等钟乳石个个奇形怪状,但又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尴尬掩饰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景观格外绚丽而已。” 可是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在玙山的地下,而且如此之久竟然没有被上官家发觉,更加让自己感到困惑的是此处明明没有感觉到土煞气的存在,但是体内的血源珠却异常兴奋,而且易升在刚进来的时候就说过还有一股其他的力量,难道说此地还有什么宝物能引起血源珠的共鸣不成。 簌簌!远处没来由的传来一阵破空声响。 “小心!” 洛天正想着此地有何玄妙之时,迎面传来两声破空音响,只听得易升大喝道,洛天朝前望去只见两道金芒朝自己迅疾冲来。 见此,洛天面露慌色,情急之下,只得一个后空翻,从晶光的背上跳到了下方的洞窟之中。 “哪里来的鼠辈竟敢面前伤人,哦不,背后伤人,有本事出来。”洛天本来想着挺有气势的说辞,可是说出来却是立刻变了味儿,被无情地打了脸。 “簌簌!” 话音刚落,黑暗处又是传来一阵声响,洛天猛地抬头,只见数道金芒朝自己这边冲来。 “还来?”洛天惊呼一声,脸色有些紧张,上蹿下跳如同一只灵敏的猴子,堪堪躲过了金芒的袭击。 “当当当当” 金芒却是全部刺空,整齐地插在了地上,洛天回头一看,眉头微挑,皆是又细又长的金针,见到这一幕,他也不敢小觑,立刻便掏出凡尘,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不用想都知道,这里肯定已经有人早早的埋伏在此,刚才便是那人丢出的暗器。 可令他想不通的是,究竟什么人会提前在此埋伏他,难不成早知他会进来,他觉得这个想法荒谬可笑,就算是大罗神仙未必都能掐指算到他能如此巧合的来到此地。 那就只能说明有人率先进来,找寻什么东西,却是被自己无意中撞破,只好选择把自己干掉。想到这里,他却是不解,那人是从何处来到此地的,毕竟此处是上官家的地盘,能够悄无声息的进来,此人定然极不简单,当然,从他射出的暗器便能察觉一二。 “什么人?有本事堂堂正正出来肉搏,丢暗器算什么本事。”洛天朝着远处的石柱大喝道,脸色凝重,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易升早早地便钻进了玉符之中,眼下形势不清,又是敌暗我明,不想过早暴露身份。 洛天依旧站在原地等待,撇了一眼地上的金针,纤细如发丝,却能够被暗中之人像射箭一般掷出,看来这人的修为不简单,只怕是碰到了高手,毕竟连自己自问也无法做到这事。 过了一会儿,只见从前方的石柱露出一个黑影,来人带着面罩,一袭黑衣打扮,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态不难看出是一个健壮的男人。 “杀星?” 洛天惊叹道,眼中露出诧异,他看着那人的胸口处明显镶嵌着一块星状的宝石,其上刻着一个‘玑’字,暗叹不妙。 ‘见鬼了,见鬼了,在这里都能碰到杀星的刺客。’洛天心里无奈的叹道,为杀星的神通广大感到深深的拜服。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其中藏着许多疑点。 杀星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们真的能掐会算,算准了自己会在此地出现,而提前埋伏自己,这说法他不敢去信,他是死都不信杀星会如此神通广大,与其去猜,倒不如让他自己说。 “你?”那人紧盯着洛天,轻声嘀咕了一句,眼中透出困惑,似是认识洛天,而且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些疑惑。 ‘莫不是认识我?’洛天心里也这般想着,毕竟前面那三个杀星中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很明显自己的容貌已经在杀星中传开了。 “天璇、天阳、天珠三人何在?”那人的声音过分沙哑,听起来就像是七八十的老头说话一般,但是从他体态很明显没有那般年纪,只是不知是因为带了面罩的原因还是特地处理过了自己的嗓音,毕竟前面那三个人嗓音也是如此低沉。 “你说谁?”洛天故作不知,嬉皮笑脸的反问道,心里却是想着原来当初刺杀自己那三人是叫这名字,那面前此人定然是叫天玑了,这名字倒是取的有点意思。 “簌簌!” 天玑袖袍里的手轻轻一抖,只见两道金芒猛地朝洛天射去,可怜他还未反应过来,两道金芒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当当” 躲是躲不过去了,洛天只好将凡尘挡在面前,硬抗下来,金针落在凡尘之上,顶着他朝后滑了好几米远,才稍稍稳住身形。 ‘鼎元境强者?’洛天心中惊呼道,眼中的惊惧更甚,本以为又是个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可从他刚才凭空变幻出金针这招来看的话,眼前之人的确是已经达到了鼎元境之列,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连丝毫的胜算都没有了吗? “狡猾的小子!”天玑讽刺一声,眼神中满是笑意,似乎颇为喜悦,举步朝前走去。 ‘被识破了’洛天心中一想,刚才出其不意的试探,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暗呼自己的愚蠢,刚见面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杀星,不也摆明了自己认识他们吗。 “看来他们三人失败了。”天玑随口说道,听不出喜怒,距离洛天十米的位置站定下来。 “看来你也是专程来取我性命的喏。”洛天试探道,这是自己目前最为困惑的一点,除去杀星神机妙算这一说法,那就只能说明眼前之人来此定然是因为某样重要的东西,而且不惜派出一个鼎元境的强者,更加深了这样东西的重要性。 “无需套我话,你早已心知肚明。”天玑满不在乎的说道,转而,眼中透出一丝不解,继续问道:“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那三个好歹也是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竟然还杀不了你,反被你杀?” 洛天脸色变得凝重,看来他已经知道那三人死在自己手中,如今敌我形势明显,倘若交起手来,没有易升的帮助,自己必死无疑,与其如此,不如炸他一炸。 “我可没有说过那三人是死在我的手里,嘿嘿。”洛天一副有恃无恐的说着,笑嘻嘻的拍了拍手,环顾着四周,看看能否找寻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哼,原来如此,你来此地所谓何事?”天玑立刻明白洛天定然是仗着他人才击杀掉了那三人,其实不问也能轻易想明白,只是想看看洛天性情如何。 “和你目的一样。”洛天随口说道,依旧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而依照眼前的形势来分析,也只能从他口中问出这里藏着的重要东西到底是什么。 “果真狡猾得很,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永远都别想再开口了。”天玑说到最后,露出一丝狠厉,手中忽的出现一把宝剑,迅疾的朝洛天冲来。 ‘果然是杀机毕露。’洛天心里想着,对这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人,实在觉得倒胃口,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弱小,觉得只要将自己擒下,便能堂堂正正的撬开自己的嘴了。 “铿铿” 传来一阵巨响,洛天挥舞着凡尘,刚碰到天玑手中的宝剑,便觉得手臂被震的生疼,他以前便和鼎元境强者交手过一次,那次是在曙境中,和南丘的丁天震交手过,可那时自己是窥元境四段的元士,而丁天震只有鼎元境一段,很明显,眼前之人的修为要比那丁天震还高出不少。 “力量倒是够了,就是速度慢了点。”天玑轻蔑的说了一声,犹如平时切磋般,只见他身影断断续续的绕着洛天转圈。 “呲”刚看见一阵剑影闪过,手臂上赫然便出现了一道伤口,洛天眼中透着惊慌,这天玑用的此功法实在匪夷所思。 再想想自己目前的能力,也的确和天玑说的那般,力量有余速度不足,所以每次交战都只能贴近人家身边,仗着自己的力量和人家硬碰硬,平常人还好,倘若是一些灵活变通的元士便会让自己陷入焦灼。 洛天看着面前晃动的身影,预判着接下来的动作,朝前两寸砍去,却是落空,还不待自己提刀,一只粗大的手掌,猛地出现在自己胸口。 嘭! 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手掌落在胸口,洛天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砸在一旁的石柱之上。 “咳咳” 洛天一脸狰狞的揉搓这胸口处,体内狂暴的元力席卷个不停,只感觉血气翻涌,强忍着喉咙处的那一抹微甜,痛苦的盯着远处的天玑。 “哼”天玑冷哼一声,射出几道金芒,洛天急忙朝一边躲去,金芒之后便是天玑的人影,只见他提剑朝洛天身上猛地一砍,却是砍空,洛天提着凡尘猛地朝天上一跃,心中早早便运转着法诀,将手中的凡尘朝上方抛去,手里捏着奇怪的手势,眼中突然冒出一阵凶光,两手紧紧攥住凡尘,猛地大喝一声。 “焊地飞煌斩” 转瞬间,以洛天为中心挂起了一阵狂暴的飓风,其中雷光闪闪,声势骇人,顺着飓风,洛天猛地一阵旋转,朝着下方的天玑落下。 “有趣!”天玑眼中透出玩味,对眼前的景象感觉到一丝趣味性,肩膀不自主地晃了晃,提着宝剑硬抗了上去。 刀剑相撞,双方皆是透出浑厚的元力,一青一黄两股威能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鼎元境五段’洛天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人竟然达到了鼎元境五段的修为,难怪敢不使用任何的元籍,硬抗下自己的焊地飞煌斩。 洛天旋转的速度缓缓减了下来,飓风的威势也没有最开始那般强大,被天玑一点点给抵消掉了。 “该我了”天玑阴沉的说道,听在洛天耳中尤为震惊,“星芒” 随着大喝消失,只见一阵金光的剑雨从上而下朝洛天猛冲而来。 洛天急忙撤出僵持的窘迫,朝着那无数道剑雨,猛地大喝一声“兽神怒” 一头蓝焰麒麟缓缓升起,洞窟中充满了虎啸龙吟,只见麒麟张着大嘴,四肢猛地蹬地,咆哮一声,朝着那片剑雨气势汹汹地冲去。 “去死”洛天大喝道,紧跟着那头麒麟身后,朝着下方的天玑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地劈砍而去。 “不知死活”天玑冷冷说道,望着洛天的身影,双手结印,两臂快速展开,只见一个琥珀色的大火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星裂……空”天玑大喝一声,将火球猛地朝洛天推去,洛天眼中透着深深惊惧,心中感叹对方不愧是鼎元境五段的强者,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连使出如此强大的元籍来。 元士比拼一看修为,二看元籍,三看元器,而后才是各方面外在和内在的因素,而元籍的修炼可以说是最高深最难的一门学问,动辄几年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够将之练到大圆满,就拿洛天手中的那部四象噬灭决来说,仅仅第一章兽神怒,他就在十方秘境之中苦苦练了十年,方才大成,而如今的这焊地飞煌斩练了许多时日,只能算是刚入门而已,可是眼前的天玑竟然能够将两部元籍练到如此火候,可见他背后下了多少功夫。 “砰!” 琥珀色火球砸向洛天,却没有出现天玑想的那般情况,直接将洛天化为灰烬,而眼前出现的一幕,是洛天轻轻松松的一刀砍下,将火球砍成两半,化为无数团小火球朝着自己猛地砸来。 “嗯?”天玑不解的咦了一声,袖袍猛地一摆,将朝自己飞来的无数团小火球轻而易举的挥落在地。 “多谢了!老小子。”洛天脸色兴奋,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人有些心悸,倘若不是易升出手,此时自己早已经魂归九天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易升初显威 天玑怔在原地,望着缓缓从半空下坠的洛天,眼中透出一丝诧异。 方才的一幕自己全程看在眼里,被洛天如此风轻云淡的就将自己施展的星裂空给破了,实在觉得诧异。 方才与之对拼,他明显只是一个窥元境三段的元士,可却能将自己鼎元境五段施展出的元籍给破解掉,他想不出原因来,即使他身上具有无比强大的护身元器,就算不死也非得脱层皮不可,可如今却是完好无损的站在哪儿。 ‘莫非是隐藏了实力?’经过一番左思右想,天玑不由想到这一点,毕竟自己压根看不透洛天的丹田,但是转念一想,他不觉得面前的年纪轻轻的少年会有比自己高的修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而另一边,洛天也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方才的确是易升出手将对方的元籍给破解掉的,毕竟对方身为鼎元境五段的强者,高出自己又不是一倍两倍,倘若方才仅仅依靠自己去抗,恐怕如今早就被烧的灰飞烟灭了,想到这里,洛天不禁觉得一阵庆幸。 “老小子,你能猜出这人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洛天在识海中问道,他目前唯一想搞清楚的就是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会让杀星的人前来寻找,按照云暄的说法,杀星的总坛不是在南丘吗,竟然会不远千里来到东阙寻找,想必此物定然非同小可。 “这个你不该问我,难道你没有感应到那样东西?”易升不答反问道,语气中透露着明知故问的意思,听的洛天一脸茫然。 ‘自己感应’洛天心中想着易升的话,难道说这里的宝物和自己有一定的联系,可是…… “你是说血源珠?”洛天急忙问道,他想起了从踏入这片洞窟开始,丹田处的血源珠便像是找到了养分一半,猛烈运转个不停,但是除了遇到土煞气之外,洛天想不到还有什么因素会影响到。 “没错”易升轻飘飘回了句,确定了洛天的想法。 “可是这里并没有土煞气,为什么还会……”洛天如是般说着,却是想不通,话才说到便被易升打断。 “真是个蠢小子,谁说只有土煞气才会激活这血源珠,只要能够感应到其他的五气珠照样可以激活。”易升训斥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觉得洛天这一路走来,当真是傻得可以。 “原来如此!”洛天如突然想通了一般,轻声说道,对这五气珠他还是研究过并且知道一点的,当然,这还得多亏武思思讲解那五柄镇魔剑的时候提及过。 具体日期无人知晓,只知道那时候神魔两族连连交战,声势浩荡,将整个元宙搅得天翻地覆。 而此时神族有一位大能,名为倪公宇,是一位极有天赋的铸器大师,相传他的铸器造诣已然达到了地阶的水平,而他历尽艰难险阻,长途跋涉,耗费了数百年的光阴,寻得一块天殒封魔石,准备用其打造出一把神兵,用以镇压魔族。 可到来却是空欢喜一场,魔族不知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派大能去暗杀了这位铸器大师,使得他终究没能打造出一把封印魔族的神兵。 但是这位神族铸器大师黎公宇却是有五个同样身为铸器大师的儿子,虽说铸器的造诣没有他那般厉害,但也算得上是威名赫赫。 他的五个儿子分别为黎光、黎烟、黎泉、黎霄和黎耀,他们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分别打造出了如今青光剑、紫烟剑、黄泉剑、赤霄剑和蓝耀剑。 但是这五把镇魔剑功效虽有,却不如神兵,需要配合上天地诞生的五气珠才能彻底将魔族镇压,如此一来五气珠才开始浮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金玄黄的玄天珠,木混沌的混元珠、水阴的魂澜沧海珠、火阳的摩柯炎光珠,最后是洛天体内的土煞血源珠。 这五种宝珠对应着天地五气,目前洛天只知道这五气和五族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比如他体内的血源珠所吸收的土煞气,可以专门对付魂灵一族,但是也只能针对较弱的魂灵,像易升那般强大的,恐怕丝毫起不了作用。 “照你这么说,此地就藏着五气珠的其中一种喏”洛天思虑半晌,总归是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试探道。 “你个傻小子总算是想到了,只是不知在此地的是其他四种的哪一种。”易升欣慰笑了笑,语气又变得疑惑起来。 “唉,管他哪一种,只要知道此地藏着什么东西就好办了,待把那人给处理掉,再慢慢找寻也不迟。”洛天自以为是的说着,脸上洋溢着贪婪和无谓,如今有了易升的帮助,就算面前站着一个尊元境的大能他也无所畏惧,这狐假虎威的道理被他运用的恰到好处。 “哼,说的轻巧,你当老夫还是鼎盛时期吗?老实告诉你,按照老夫如今的状态,恐怕实力还没你面前之人强,你可不要觉得有了老夫的帮助,你就可以在这片天地中肆意妄为了。若不是看在你帮了老夫许多,才懒得管你死活。”易升训斥道,语气中尽是些斥责贬低之意,冷酷无情地给洛天泼了一盆凉水,彻底打消了洛天藏在心里的小心思。 “是是是,算我不识抬举了好!可如今你要是不帮我,我只得死给你看了。”洛天一脸萎靡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无赖。 “你小子还跟老夫耍起了无赖,我又没说不帮你,看着你眼睁睁去死。”易升也是一脸无奈的感叹道,似乎拿这洛天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易升松口,不再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教训自己,洛天一脸贱笑道:“那还等什么,还不抓紧出来把那货归零?” “先别急,我看他样子似乎心生惧意,你干脆把他吓跑得了,省得让老夫耗损修为去帮你斩杀。”易升再次找了个借口搪塞道,却是一味的拖沓,语气中也充满了强烈的抗拒感。 洛天一听这话,瞬间便不乐意了,脸色一变再变,越发的难看了,当场便在识海中吼道:“你妹的,你当他傻啊,还吓跑,人家可是堂堂鼎元境五段的强者,除非现在蹦出个尊元境的大能,否则绝无可能吓跑他。” 须知鼎元境强者在整个东阙都是极难找寻到的,就算有也只是一段或者二段,而且还是在大家族中担任长老的重职,更何况是鼎元境五段的强者,那都几乎可以与北滨城韩家的最强者比肩了。 洛家有洛擎,数年前就已经达到鼎元境大圆满,除此之外便是鼎元境五段的大长老仇驰。 坐镇于南宫家的,到的确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尊元境大能,名为南宫野,据说还有一位鼎元境大圆满的上卿长老,却不知是何人。 而上官家的最强者便是早前见过的刚突破鼎元境大圆满的上官锐,其次便是身为上官家家主的上官傲,他的修为可以和洛乾比肩,皆是达到了鼎元境四段,虽说刚突破也是不久。 由此可见一位鼎元境五段的强者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一方霸主的存在,想到这一点,便不由让洛天觉得更加诧异,因为杀星的存在,他忽然觉得这些强者变得不值钱起来,早前出手暗杀自己区区一个凡体,就动用了三名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如今更是派出一位鼎元境五段的元士来找这五气珠,他越发觉得这个杀星的底蕴大的有些吓人,不说别人,反正自己是彻底被吓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杀星中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除非不遇上,只要遇见必会交战,而且他们实力非凡,无论是修为、元籍方面,亦或是格斗的技巧、心性、意志方面都被打磨的极好。 而自己又因为元晶的原因,必须得不停地寻找璜墟玉才能再次突破,如此一来,一日找不到,自己的修为便会一日固定在窥元境,无法得到突破,长此以往,后面吃亏的必然还是自己。 如此一来,他定然不会错失眼前的这个机会,放跑任何一个会对自己未来造成威胁的人,哪怕他天生厌恶杀人,可人都是自私的,尽管他还要去寻找一个人并带她回家,光是这一点,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去铲除这些道路上的绊脚石。 见洛天站在原地半晌,一张脸接二连三地变化不断,天玑不明所以,但是一回想起,之前洛天轻松化解掉自己元籍的那一幕,他便不敢妄动,如此便也由得洛天和易升在哪儿互相吹嘘了大半天。 “好小子,看来还真是我看走了眼。”天玑犹豫了会儿,终是开口说道,字里行间虽带着夸赞的成分,但是语气中却是藏着怀疑的态度。 “不知这一招,你是否能够接住。” 天玑语带讥诮,纵身一跃在半空中,俯瞰着洛天,手中的宝剑不断在半空挥舞,画着奇怪的符号,只见他眼中透着浓厚的杀机,顺带着喷出一口精血溶于那些奇怪的符号之中,看来是用上了他的本命杀招。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极其强大的元籍,而想要去施展这些元籍,除了必需的滂沱元力之外,还需要元士的精血。这精血可是相当于元士的寿命,用一滴便少一年的,当然了,有时候一些元籍不需要精血也能催动,但往往会因为精血的加入而威力倍增。 很显然,如今天玑施展的元籍,便正是那些需要用到精血,才能完全施展的极其强大的一类元籍。 天玑也正如洛天心中所想,虽然知道他有所依仗,但是毕竟想不通是何物,所以还是决定再讨教一次,既然讨教自然就不能掏出一些寻常的东西去丢人现眼,而是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星……骑” 天玑话音未落,便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震天轰鸣,洛天抬头一看,只见天玑背后浮现出千军万马的威势,一个个燃着赤色烈焰的战骑,仿如从虚空来的一般,大吼大叫的朝洛天扑来。 “星骑?”洛天喃喃念着这二字,眉毛微挑,脸上浮现一抹慌色,眼中弥漫着惊恐,但其眼眸深处却是隐藏着一丢丢的贪恋,那贪恋还在增长。 此时的天玑尤如千军万马的大元帅一般,只要一声令下,其后的千军万马便会悍不畏死的朝着洛天杀来。 “酷帅炫”这是洛天给天玑最后的评价,依旧苦中作乐的说笑着,他知道这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烈焰滔天,滚滚热浪如同火山喷发的岩浆一般,翻滚着朝洛天扑面而来,整个钟乳洞仿佛快被烤化了一般,逐渐开始变形。 “战”随着天玑一声大喝,大手一挥,其后燃着烈焰的千军万马纷纷嘶吼叫嚣着朝洛天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易升”洛天急忙喊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叫着易升的全名,可见他此时心中的惧怕程度已经到了尽头。 “想办法靠近他身边。”易升快速回道,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焦急,似乎比洛天还要担忧。 “靠近?他身边?”洛天吃惊的喊道,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脸的不可置信,面对如此声势浩荡的元籍,自己怎么可能穿的过去,靠近到他身边,这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 “别耽误了。”眼看着千军万马就要冲到洛天眼前,易升却不知洛天为何还在原地呆呆发愣。 “妈的,拼了!”洛天此时抱着赴死的决心,大喝一声,将凡尘猛地朝着那片赤色火焰扔去,纵身一跃,心中开始运转法诀,透出元力,双手捏着印决,身形暴涨,迅疾奔到前方,将半空中的凡尘一把捏住,以自身为中心卷起一阵飓风,朝着天玑猛冲过去。 穿过那片赤色的火焰,只见一个个身披铠甲,全身火红面容狰狞的军士从自己两边划过,他几乎能清楚的看到他们每一张脸背后的愤怒与绝望,能听到他们口中的咆哮与不甘,散发出来的声势浩荡,如同在自己体内架起了一张大鼓,此时正拼命的嘭、嘭、嘭地敲打着。 洛天先是以焊地飞煌斩穿过了那片赤色的火焰,此时却是无法再穿过那一片千军万马,只可惜没有开启两极斩的第二篇,否则定然有办法能够穿的过去。 “对了!”洛天突然想到,兴奋的大声叫道,而后急忙运转法诀,学着天玑那般,朝着凡尘猛地吐了一口精血,而后再一次施展焊地飞煌斩。 只见此时洛天迅速转化为一阵飓风,身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蓝色光圈,每每有赤色烈焰军士碰到自己,便会被瞬间撞为齑粉。 这蓝色光圈很明显是易升为自己提供的,而自己的任务便是穿过这千军万马,直到靠近天玑身边。 “哐当!” 一阵清脆的声响扩散开来,只见天玑半蹲着身子,做出拜佛的姿势,两手并拢,将凡尘紧紧的夹在两手之间。 凡尘的威能朝下席卷,嚯的一下将天玑的黑色面罩给划开,露出了一张阴沉狰狞的脸,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形象。 “哼!”只见天玑嘴角微翘,显然这个罩面,便将洛天的底细给彻底摸明白了。 “呲” 从洛天处忽的点出一指,那手指娇小细嫩,一看就是四五岁小娃娃的手指,指尖上还冒着一点莹蓝色的光芒,看在天玑眼中如同见了鬼一般,立刻显出惊慌,眼中的神采瞬间变得黯淡无光,露出无尽的空洞。 天玑万念俱灰,只想着快点解脱掉洛天的束缚,逃离此地,虽然他的思想已经在为逃离做好了准备,可是他的动作却是如蜗牛一般慢了下来,四周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指轻轻点在天玑的额头,看起来是那么轻柔,那么随意,一点也不像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轻轻一点,如同点在了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水波荡漾开来,天玑脸上直到现在,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红润,眼中的惊惧依旧如此明显,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压根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唰!” 荡漾开来的水纹,如倒放一般,猛地朝回一缩,聚集到了天玑的额头上,只见天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瞬间失去了活人该有的气血,脸上以及眼中,曲绕的爬满了黑色细窄的纹路。 维持了半晌,天玑从头到脚整个身子瞬间开始枯萎,如同干枯的的树叶一般,脸色变得恐慌阴沉,体表干皱,毫无血色,瞬间变得暗沉如死灰般,整张脸拼命的挤压,将两颗眼球挤得突了出来。 天玑死了,一个鼎元境五段的元士,被易升轻飘飘一指,便成为了一具干枯的尸体。 整个过程看似用时很长,但是洛天知晓,仅仅片刻功夫,或许只是打个哈欠的时间,便已经结束了,只是那份恐惧在心里荡漾开来,让人久久不能释怀而已。 易升初显威,弹指一挥间,便灭掉了一个鼎元境五段的高手,洛天心里已经知道易升修为深不可测,可依旧被他那杀人的方式给震惊到了,原来杀人并不需要动刀动枪,也不用运转厉害的元籍,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能将一个活人,身为元士的活人,给随意的消灭掉。 直到现在这一刻,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一刻,洛天才清楚的认识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而那些高不可攀的元士,又是多么的低贱。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盛会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凌武试初试后半段正式开启。 在经过一上午的激烈争斗,已经选出了八百名年轻一辈的元士,成功进入明日的初试环节。 凌武试的赛台设置在蔚明城皇宫入口处的西北一方,此处占地辽阔,能同时容纳数万人之多,整个场地四四方方,除了东面摆着许多高台之外,其他三面皆是挤满了人。 高台之上坐着的大都是东阙上的名门望族,首当其冲的便是东阙四大家族,而后便是器宗、丹宗、青舫和众义堂的高层。当然其中也夹杂些不少有声望有地位的家族或者个人。 而那最高处却是摆着两张由青玉石打造的宝座,居高临下,此时正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留着一缕山羊胡,脸色淡雅平静,一袭青丝用一根木簪随意的挽起,面容端正,带着一丝优雅的微笑,颇有些仙风道骨。 女子看起来也就二三十的年纪,一头淡紫色的长发披在后肩,面村桃花,朱唇玉脂,美貌出众,只是那眉头一点褶皱,给人一种威严的压迫感,相比身旁的男子,更多了几分贵气。 此女子颇为面熟,乃是云煌学馆名院院长紫萝,自从上一次在洛家匆匆而别,便难得一见,今日由于凌武试的原因,才出现在了此地。 而她身旁男子同样身份尊贵,乃是云煌学馆法院院长无涯,拥有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也是莹琪,剑南等人的师尊。 往下排看去,分散坐着不少人,熟面孔也是不少,其上坐着东阙最为举拳轻重的三大势力,分别为器宗、丹宗和青舫。 其中凌峰、武烈、武思思、武豪、欧晋阳等人坐在右边一旁,靛菲儿、青莹、冯伯等人坐在正中,左边主位坐着一名女子,看起来极为貌美,约莫二三十,但是实际年龄肯定不止如此。 再往下,便是东阙的四大家族,中间坐着的是蔚明城皇族南宫家和陵阙关洛家,左边坐着星玉城上官家,右边坐着北滨城韩家。 虽说众人皆是挂着一脸温和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但是却能从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邃证明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成见。 再往下便是一些在东阙上稍稍有些威望和名气的人,或是有点家族势力的人,或是修为有一定造诣的人,或是上届凌武试胜出的人,皆是坐在此地。 整个凌武试会场声势浩大,人潮汹涌,其他三面皆是乌压压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异样的神色,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众人的比试,口中不断地发出一些怪声,显得异常嘈杂。 赛台是用灰色大理石板铺成,足足有六尺高,呈八边形,正中间耸立着一根宽大的石柱,其上站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正一脸聚精会神的俯瞰着下方的赛事,很显然,此人便是凌武试的裁判。 除去中间的粗大石柱,整个赛台被分成了八份,每一份由几根较粗的红绳作为分割线,每一块呈梯形,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每场比试有八组参赛人同时上台,两两对决,以胜负定输赢,倘若被打下台,便直接判为失败。 如此一来,整整一个上午,便筛选出了八百名继续参加明日的初试,以此内推直到剩下最后两百名,方才能够进入凌武试的第二步,终试阶段。 而这两百名继续经过层层筛选,直到剩下最后一百米名,进入凌武试第三步殿试阶段,殿试结束只会留下获胜的那五十名,参加最后的挑战试,这大致便是凌武试的流程了。 能够进入终试环节的那两百名,可以获得一粒一星丹药‘培固丹’此丹虽没有凝露丹那般作用明显,但是对于窥元境一二段的元士来说,效果还算不错,毕竟元丹已经算是稀缺之物,更不用说这类对修为有利的元丹,更加是珍贵无比,这也算是东阙变相的鼓励元士修炼了,毕竟守卫整个东阙还要仰仗这些年轻一辈的才俊。 而能够进入到殿试环节的那一百人,每人皆可获得一把一星元器,元器相比元丹来说的确是要珍贵一些,这也毋庸置疑。 而殿试胜利的那五十人,除了能够被送往中州,成为云煌学馆的弟子之外,每人还可以获得一把二星元器和一粒凝露丹,这两样东西的价值,饶是像东阙四大家族这般的势力都艳羡不已。 此外,倘若能够在挑战试中胜出,便可再获得一粒凝露丹,并附加蔚明城凌武楼一日游,其内的器谱、丹谱、武技、元籍多不胜数,这其中的价值更加不言而喻。 总的来说就是,一场凌武试下来,可以将东阙所有家族势力折腾个遍,而让那些努力修炼,又没有背景势力的青年才俊,能够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改变命运。 此外凌武试的举行,还为一些长着歪心思的人们谋得大量的利润,人性本贪,如此大的集会,自然而然就少不了一个‘赌’字。 不知是从那一年开始,每每到了凌武试举行的前一日,便会将参赛的名额全部公布于众,有了名额,各方的大小实力便开始选彩,所谓的选彩便是挑选一人能够拔得头筹。 倘若你选的这人能够从一千多人里面进入到终试,便可赢取相应的钱财,倘若能够进入殿试,或是能在最终的挑战试中胜出,能够赢取的钱财便会成倍的增长。 而操纵这些大盘的基本都是东阙上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四大家族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则是青舫。 如此一来这场名义上是选拔人才的凌武试,也不免沾染些铜臭,如此一来更显得有趣了。 众人不会耽误任何一场比赛,只要有胜利的一方,便会多加分析,看他们能够走多远,看看自己应该在此人身上压上多少钱财。 每每凌武试结束,便会有人因为慧眼识人赚的盆满钵满,也会有人赔的倾家荡产,这都是常有的事。 至于十赌九输这个词,在凌武试中也照样有用,不少家族暗中操控,决定着胜负的关键,来借以赚取更多的钱财。 “乾哥,你可知天儿去哪儿了?从昨天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人影?”洛坤此时正坐于看台之上,在下方人群中逐一扫去,看的格外仔细,终究还是没看到洛天的身影,不觉有些疑惑道。 虽说上半场八百名中都没有洛天的名字,倘若一会儿报到,而洛天又迟迟不来的话,按照凌武试的规矩,便会取消此人的参赛资格。 闻言,洛乾也是面露困惑,早前洛坤告诉他,洛天已经重新恢复了修为,他顿时惊喜万分,虽说觉得不现实,但他不认为洛坤会拿此事和自己开玩笑。 而且又听说洛天会参加这一届的凌武试,更是激动不已,急急忙忙的就跟随洛坤一起赶了过来,往年他和洛坤是从来不会参加此类盛会的,大多交给族里的长老。 而今年却有所不同,洛坤如今贵为家主,身份地位不同,依照规矩不能避免,至于洛乾,一方面是因为洛天的原因,而另一方面便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洛闯,也会参加今年凌武试,虽说平日里他对洛闯又打又骂,但是心底里却还是关心着的。 至于洛坤,更是将家族中这一届用来投注的资金全部买在了洛天身上,因为他清楚知道洛天的实力如何,也愿意相信自己儿子,所以才不惜孤注一掷,倘若成功,这比财富也将会是一笔十分客观的收入。 “妍儿,你可知天儿去哪儿了?”洛乾紧跟着也在下方人群中扫视了一遍,确是无果,心想着莫不是有什么意外,轻轻拍了拍坐于自己下方的洛雨妍,轻声问道。 “怎么?洛天哥哥还没有出现?”还不等洛雨妍答话,一旁坐着的洛子瑶却是一脸诧异的反问道,她这一天光顾着看赛台上的激烈比赛,早就把其他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洛雨妍秀眉微蹙,也全然忘记了此事,被洛乾这样一问,才发现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看见洛天的人影。 “云暄,你可知洛天去哪儿了吗?”洛雨妍望着一旁的云暄,想着平日里就他们两关系最为紧密,于是问道。 此时的云暄正默默看着赛台上的比赛,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一脸淡漠,好似他根本不关心洛天是否存在。 云暄不以为意,但却有人显得异常着急,此时坐于南宫家那方的莹琪眉头紧锁,全场无心观看比赛,跟洛坤一样,只一味扫视下方人群找寻着。 “遭了,还有两场便轮到他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莹琪手里正捏着一份名单,只见她一边看着名单,一边焦急的嘀咕道,却是将声音落在了一旁坐着的剑南耳中,他顺着莹琪的目光在场上找寻着,也是一无所获,看着莹琪一脸担忧的模样,急忙安慰道。 “不用担心,他既然选择了参加凌武试,就一定会赶来的,兴许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 听完剑南的安慰,莹琪勉强的舒展了脸上的愁容,眼睛却没有停下来分毫,依旧扫视着密集的人潮。 除了这一边,往上看去,器宗那边也有一人和莹琪做着相同的事情,武思思十分端庄的坐于看台上,虽说不像莹琪那般心急如焚,但明显有些着急,只是被她掩饰的极好。 此时由于台上激烈的比试,下方变得越发的嘈杂起来,只见赛台一方,站着两人,号角刚被吹响,便见其中一人的身影猛地从台上消失,待他对面那人四处寻找之时,只见一人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那人身后,抬起便是一脚,将那人顺势给踢下了台去,短短片刻间功夫就将那人轻而易举的淘汰掉了,引得下方观战的群众一种唏嘘。 “大哥,大哥,涨了!又涨了!又他妈涨了!” 一阵兴奋的喊叫传来,程伟一脸激动的从密集的人潮中窜了出来,对着正专心看着台上比试的程雄兴奋的喊道。 “涨了多少?”程伟闻听也是突然来了兴致,一脸喜出望外,急忙扭头追问道。 “两倍,这次洛天的赔率变成了一赔十。”程伟兴奋地叫喊着,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笑得合不拢嘴。 “买了吗?继续加,把我们所有积蓄都加上去。”程雄几乎想也没想,一脸激动地喊道。 “我早就加了,除了急用的,我又加了整整两千,如今总共有五千,要是洛天能成功进入殿试,我们就赚了整整十倍,十倍啊大哥,我们发财了,哈哈哈。”程伟好似已经看到了数不清的玉石正冲着自己招手,眼中逐渐变得迷离,如个傻子般在一边狂笑。 “宗主,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洛大哥的身影,你孤注一掷的买进去,万一洛大哥被什么事耽误了,来不了怎么办?”一旁说话的正是被洛天送往玄宗的叶征,此时他看着程伟一脸兴奋的模样,略微有些担忧,分析道。 “乌鸦嘴,怎么就不盼着点好,我兄弟可不会让俺失望的,绝对不会。”程伟斩钉截铁的训斥道,虽然说的信誓旦旦,可他脸色却是逐渐缓和了下来,朝着四周一阵乱望。 闻言,程雄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脸上不难得知,他也和叶征一样有些担心,毕竟他了解洛天,他知道倘若洛天真的因为什么重要事情缠身的话,他必然会毫无悬念的放弃凌武试,去专心处理他的事情,毕竟这凌武试一番比试下来,他也捞不着多大的好处。 “我相信洛天,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程伟在这一方面选择无脑信任,嘴中不断地喃喃自语,似在自我安慰般,毕竟洛天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过于震撼,往往越是到这时候,他越要坚定信心。 比赛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此时场上的八组人员,已经只剩下其中一组还在赛台上苦苦坚持着,两人身上皆是有些挂彩,但是依旧互不服输,抱团扭打在一起。 两人的身材相仿,有个看起来略微壮实一点,高一点,可是他并不占优势,和那稍矮一点的人,同时丢下手中已经砍得稀烂的兵器,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较量起来。 只见高个一把紧紧抱住矮个,让他无法动弹,而后猛地朝地上砸去。 矮个见此,将腿猛地朝后一抬,踢在了高个的头上,高个受此一击,猛地朝后趔趄了两步,矮个儿乘势猛追,透出元力,朝着高个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高个,都以为胜负已定,没曾想高个一个狂风扫落叶,双手猛地一拍地板,两腿紧紧夹住已经放松了的矮个,将他击落在地,抬脚猛地一踢,矮个便被踢落到了台下。 “真是蠢货,这都能被打下台。” “到底长没长眼啊,人家都还没投降,你就掉以轻心,活该失败。” “他妈的,老子可是在你身上买了重注,你居然第一轮就给老子败了,赔我钱来。” …… 人群中放肆的吼叫着,嘈杂声络绎不绝。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力破万法 随着最后一组人的胜负决出,这一波比试算是告一段落。 此时立于中心圆柱之上的白须白眉老者看着赛台情况,慷慨激昂的宣布这一轮胜出选手的姓名,此老者姓胡单名一个途,据说当着凌武试的裁判已有四十载了,同时也是南宫家的上卿,顾名思义,修为也已经达到了鼎元境,和早前同为上卿的明裂不相上下。 胡途宣布完胜出者的名单后,略微顿了顿,转而继续念道:“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组由王峰对阵朱由” “一千四百二十五组由胡华对阵马顺” …… 胡途缓缓念着接下来将要参加比试的八组选手,凡是被念到名字的人皆是神态各异,有一脸微笑的,有一脸激动的,有的紧张,有的轻松自若,还有的一脸无奈,摇头叹息地走上台去,估摸着是因为自己对阵的选手差强人意了。 “一千四百二十八组由洪月对阵吴铭” “一千四百二十九组由洛天对阵陈枫” …… 八组名单念完,此时每一块赛台上皆是按部就班站着两人,唯独西北方向一角,只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白皙瘦弱的少年。 见此,胡途急忙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单,仍旧一脸镇定的喊道:“一千四百二十九组洛天对阵陈枫” 见迟迟无人上场,胡途脸色略显尴尬,低头问着独自站在台上的白皙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陈枫”那少年恭敬的回道,扫了一眼下方的人潮,脸上带着些莫名的笑意。 “洛天何在?”胡途冲着下方大声呼喊道,闻言,站在下方看戏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纷纷议论着眼前的一幕。 “洛天是谁啊?凌武试都敢迟到。” “洛天你都不知道,他这阵子可是名声在外,难道他也参加凌武试呢?不是说被废了修为吗?” “炒作,绝对是炒作,一切都是洛家的计谋,想趁机抬高他洛家的知名度。” “得了你,你个蠢货,洛家的知名度还需要趁机太高?” “我看八成是怕了!这陈枫可是有窥元二段的境界,一招风神腿使得出神入化,看来这洛天是听到对阵陈枫,吓得不敢来了。” “甚好,甚好,我所有的积蓄都押给了陈枫身上,如今不战而胜,我岂不是白赚了,呵呵呵。”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纷纷吵嚷着让裁判开始比赛,直接算洛天弃权。 胡途朝后望了一眼南宫家家主南宫图,只见他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缓缓点头示意,表示默认。 胡途当即会意,大声宣布道:“按照凌武试大会规定,凡是迟到不来者,一律按弃权处理,我数最后三声,数完正式开始比赛。” “一” “二” …… “慢着!”正当胡途嘴中已经开始数到三时,四周却是传来数道不同的声音,细细看去,除了莹琪、武思思之外,还有洛子瑶,就连洛乾也憋着一张老脸起身抗议道。 而此时远处正有一道狼狈的身影,往赛台上迅疾的赶着,嘴中还大声的叫嚷着:“别数啊!我来了!” 洛天此时全身衣物破破烂烂的,灰头土脸蓬头垢面,像是坐落在路边的流浪汉一般。 “老小子,快,送我一程。”洛天看着裁判的手势,便知道了时间的紧迫,如此跑下去肯定没戏,只好求到易升。 “没问题。”易升爽快的答应道,只感觉全身被猛地打了一掌,迅疾的朝着赛台上飞去。 被众人如此要挟,胡途站在原地,也是一脸焦急无奈,可是规矩不能坏,毕竟还有两位院长坐于上方,如此定然不能公开坏了规矩,思虑半晌,胡途依旧大声数道“三” 话音刚落,整个比赛场地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死死盯着赛台看着,略微一会儿,终是无果,一个个皆是传来阵阵的唏嘘和哀怨,看着空荡荡的赛台,不知有多少人脸上露出满腔怒火。 砰! 正当众人纷纷指责洛天不要脸的时候,从半空中却是跌落下一个人影,破破烂烂的穿着打扮,趴在陈枫面前一动不动。 “老小子,你丫的绝对是故意的,用这么大劲,骨头都被你打散了。”洛天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如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洛天哥哥” “洛天” “洛大哥” “天儿” 四周的人群一眼便认出了洛天,一脸喜出望外的叫喊道。 “你是何人?”胡途立于石柱之上,看着如此邋遢造型的洛天,呵斥道,却是并没有往迟迟未来的洛天方面去想。 “在下洛天,见过裁判了,我这踩点来的,不用取消资格了!”洛天一脸嬉皮无赖的笑道,冲着胡途抱拳施了一礼,再看向对面一脸茫然的陈枫,露出一副友善的笑容。 “你的登台方式还真是让我意外,初次见面就行这么大礼,是想求我待会出手别那么重吗?”陈枫一脸轻蔑的笑道,打量着洛天全身上下,露出鄙夷的目光,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哦?”洛天微皱着眉头,看着陈枫,心里生出一丝不悦,却是没想到这陈枫长得白皙细嫩,斯斯文文的,说话却是如此难听,转而打趣道:“那你让我一招如何?” 看着洛天一脸谄媚的贱相,陈枫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都给我安静点,别再贫嘴了!”胡途看着两人立刻训斥道,清了清嗓,冲着人群中大声喊道:“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话声一落,紧随着一阵锣声,台下观众皆是翘首以盼,一脸兴致盎然的盯着赛台。只见那八组人皆是互相试探,没有急于出手。 “你还不过来把我解决掉?”洛天微微笑道,看着周边都已经开始纷纷交起手来。 “让你在台上多待会儿不好吗?”陈枫阴沉的笑着,细细打量着洛天,似乎并不急着出手。 台下观众看着两人只顾着你来我往的谈话,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皆是一脸不耐烦的喊着。 “什么情况?洛天哥哥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不堪。”洛子瑶坐在看台上,小声嘀咕道。 洛雨妍和云暄皆是看着其他人的比试,没有正眼瞧过洛天,眼中也没有浮现一丝丝期待,似乎在他们心中胜负已定。 “哼,看他那幅模样估计都只剩半条命了,肯定不会是陈枫的对手,就看他如何被收拾!”欧晋阳坐在一旁,一脸阴沉的望着洛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武思思坐在一旁,隐隐听到欧晋阳的话语,下意识白了一眼,露出一脸鄙夷的目光。 “那小娃娃就是你收的亲传弟子?”无涯正襟危坐与看台之上,细细打量着洛天,眼睛微眯,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继而问道。 紫萝盯着赛台,脸上露出些疑惑,听无涯问起,微微点头示意,却是没有多言,他现在关心的是,为何洛天修为会恢复,又为何探查不出他的实力如何,心想着他身上定然是藏着什么屏蔽修为的元器,遂也没再多想。 想起当初自己收他为亲传弟子,无非就是想给他一层保护的光环,免他受外人欺负,毕竟他也间接救过自己一命,而且自己能够一跃突破尊元境也多亏了他的帮助,如此权当卖个人情,却没想到如今他却是恢复了修为,如此一来,自己以后定然要好好教他。 “我尼玛,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我打!” “你们两就别在赛台上调情了,公众场合,比完了回家调去。” …… 台下已经开始无底线的谩骂了起来,此时其他一同上台的几组人都已经分出了胜负,可是洛天和陈枫这一组,却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洛大哥到底在等什么?”叶征站在台下,一脸焦急的看着洛天。 “鬼知道,他每次出现都不走寻常路,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等着!胜负早已定了。”程伟站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说道。 “高手过招往往都要互相试探,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看来洛天对那陈枫也是看不透。”程雄缓缓分析道,以为洛天和陈枫只是在互相试探而已。 “好了,台下已经开始骂起来了,对你最开始的行礼我也已经作了回应,如今是你自己下台呢?还是让我请你下去?”陈枫云淡风轻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焦急。 “你当真是客气的很呐!”洛天笑道,没想到这货等了如此之久,竟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好报答自己最开始对他的五体投地,如此一想,倒不由得对他生出一丝好感。 “看你样子你是不愿意自己走下去喏。”陈枫戏谑道,此时自己的耐心也已经到达极限。 洛天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悠然自得的站在原地,等待着陈枫动手。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枫回了一句,语气变得凛冽,眼中透出凶光,直接透出元力运转起了元籍。 “风神腿”陈枫大喝一声,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朝着洛天狠狠踢去。 “哦?”洛天狐疑一声,看着陈枫直接祭出元籍,心头也是一紧,再看那元籍威力,瞬间释然,料想这陈枫也只是堪堪入门而已,而后缓缓透出些元力覆盖在右手上。 陈枫的脚下仿佛刮起了一阵旋风,朝着洛天猛地踢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贴近到他的脸上,此时风劲透出的威势已经将他的一张脸压的有些变形。 “你听说过什么叫一力破万法吗?”洛天嘴角微翘,望着朝自己冲来的陈枫,不慌不忙的举起拳头,对准陈枫踢来的脚底板,猛地一拳冲去。 “咚!” 传来一阵深沉闷响,如同一拳敲打在了鼓上,再看去,陈枫露出一脸狰狞的表情,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到赛台下方。 “嘶……” 台下观众见此,皆是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四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看着赛台上的洛天如同在审视一头怪物般。 “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看清啊!” “好像就是一拳。” “对,那小子一拳就将陈枫的旋风腿给破了。” “陈枫输了?” “看来是的,不止输了,还生死不明。” …… 寂静之后,台下如刮起了一阵风暴般,闹得沸沸扬扬,看着躺在台下昏迷不醒的陈枫,众人脸上的惊惧和诧异如同烙印在脸上一般,久久不能消散。 “洛天哥哥好棒。” “洛大哥厉害” “洛兄弟威武” 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声赞赏,一阵接着一阵的浪潮之后,才算是接受了现实。 “我宣布,一千四百二十九组胜出的选手为……洛天。”胡途一张老脸显然也是诧异的很,原本就想着这姗姗来迟的洛天会有什么惊人的表现,没曾想两人一旦交手,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便分出了胜负,面对着喜剧性的一幕,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听完裁判的宣告,洛天拍了拍手,缓缓走下台去,看着被抬走的陈枫,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虽说他已经窥元二段的境界,但是放在自己面前,还真是不够看,而且他使出的元籍,也根本不够看,仗着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松的碾压。 “兄弟”洛天刚一下台,便被程伟给拉到了身边,众人看着他一副落魄打扮,皆是了然于心的会心笑道。 “二哥,你怎么来此了?”洛天看着程伟急忙说道,再看去,发现了人群中站着的程雄和叶征,无奈的笑了笑。 程伟将自己等人来此的目的跟洛天说了一番,由于洛天的胜出,此时自己等人已经赚取了好几万的玉石。 “你还真是会做生意。”洛天不由夸耀道,没想到这几个货,竟然又间接的从自己身上捞了一大笔,想想也不错,毕竟后面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少,总不可能一味靠自己来支持。 “洛大哥,我小妹在哪儿?”叶征急忙凑了过来,脸上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小叶欢应该在……”洛天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四周望去,看向一边的高台上,见到了许多熟悉的人。 “紫萝?”洛天诧异道,没曾想紫萝竟然也会出现在此地,回头想想也是,毕竟这次凌武试是为了云煌学馆挑选年轻一辈的人才前往修炼的。 洛天看着紫萝,却是不认识坐在她身旁的那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无尘。 洛天细细打量着那人,心想能够和紫萝做在一起,想必其身份地位定然也不简单,莫非也是四院院长中的其中一位。 正当看着,却是触碰到了紫萝的目光,只见紫萝面带温和的笑容,冲着他点了点头,洛天当即点头还礼,没曾想人海茫茫紫萝便能感应到有人在窥探自己,不愧是修为达到尊元境的强者,当真非凡。 而后看了看坐在下方的武思思,挥了挥手示意,那丫头也看到了自己,急忙站起身来准备冲过来,却是被洛天一脸难看的给拦下了。 而后看着自己的爹洛坤,此时他的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自从自己出场到现在,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自己分毫。 冲着洛坤摆出一个轻松灿烂的微笑,随即立刻朝着那边的看台走去,如今自己这幅鬼样子出现,肯定又让他们心中浮想联翩。 “爹、大伯”洛天看着洛坤和洛乾乖顺的喊道。 “天儿,没想到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到了关键时刻就一鸣惊人起来了。”洛乾大笑道,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大伯取笑了,运气好而已。”洛天不得不谦虚的说道,原本想说是他太弱不禁打等话,又觉得说出来过于嚣张了。 “你小子,如今的实力只怕和你雨妍姐不相上下了!”洛乾继续夸奖道,和洛坤两人皆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个……估计还是打不过!”洛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坐在下方面无表情的洛雨妍和云暄,泛起一阵苦笑。 “不管怎么说,这届凌武试你肯定会胜出,虽说这届的选手比起往届都要强上不少,但是大伯相信你,一定可以技压群雄的。”洛乾自豪的说着,洛天坐在一旁附和笑着,看起来十分逗趣。 正欢声笑语的谈着,忽的感觉背后泛起一阵阴冷,洛天扭头看去,正好遇到洛浩然的目光,只见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此时不好发作,洛天也是微微一笑回了一礼。 洛天心知肚明此人藏着什么祸心,只是如今还不到说破的时候,暂时就再忍忍,迟早会有算账的一天。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星聚灵阵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殿中坐着三人,两男一女,两大一小,年纪小的端坐一旁,略微显得拘谨,脸上不自然的浮现一抹羞涩,正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 “原来如此,没想到紫萝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坐在一旁的男子正一脸艳羡的说着,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端起一旁的茶杯品茗了一口。 洛天坐在一旁,看着毫无架子的男子,一脸羞涩的笑着。 经过介绍,方才得知,眼前之人名为无涯,是云煌学馆‘法’院的院长,一身修为鼎元境大圆满,为人淡薄风雅,平易近人。 “高人往往性格乖张孤僻,想必帮助你的那位高人,定然对你极为喜爱。”紫萝微微抿着嘴唇,露出慈善的微笑,轻声细语说着。 自打凌武试结束,洛天就被紫萝拉过来闲聊,其实最终目的自己也心知肚明,无疑就是想知道自己修为为什么能够恢复,想必不仅是她,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一点,于是乎,洛天只好把对洛坤说的那番话又原原本本的给说了一遍,看他们的眼神并未起疑,心想只怕是瞒过去了。 “他老人家的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一贯闲云野鹤,不肯在一个地方待上太久,如今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洛天一脸尴尬的说道,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捏着拳头,心想不能再说此事了,否则非得露出破绽不可。 “能够修补元晶,此人修为定然达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我倒是想到了一人。”无涯正说着,脸上不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敬意,洛天望过去,心道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堂堂无涯肃然起敬,此人定然在元宙之上数一数二。 “你是说?”紫萝狐疑道,话锋猛地收住,犹疑了会儿,终究还是未能将挂在嘴边的话说出来。 无涯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眼睛微眯,一脸惬意的模样,似乎手中的茶水极合他的心意。 洛天心中泛起了狐疑,他隐约能猜到他们口中迟迟不肯说出来的那个人是谁,这云煌学馆实力最高的并不是四院院长,而是一手创造学馆的那位馆长,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无人知晓,就连在云煌学馆中待了好几年的弟子,也压根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馆长一面,对他的所有事情也都不清楚。 “前辈,你门口中所说的高人,是否是学馆的馆长?”洛天想了会儿,面露为难,试探道,他如今,还是很想早些知道,有关于元宙之上,那位神秘馆长的事情。 “此事你无需知晓,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赢得此次的凌武试,再过一月你就可以到云煌学馆中修炼了。”紫萝严肃道,脸色猛地受紧,显然涉及到那位神秘的馆长之事闭口不提,从语气中能够听出深深的敬畏。 “前辈说的是。”洛天回了一句,心知肚明,也不再去想这些隐秘。 “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紫萝望着窗外平静道,见洛天也识趣的没再打听,脸上的严肃立刻缓了下来,重新换上了之前的温和慈善。 洛天回了一礼,朝着殿外走去,一路曲曲绕绕回到了自己的屋内,顺势往床上一躺,手里掏出一颗冒着微弱金光的珠子细细打量。 “臭小子,你还真是能瞎掰,我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一阵戏谑的声音想起,易升缓缓从玉符中透出身子,飘在半空中装模作样的伸着懒腰。 “听你这话意思?是要打赏吗?”洛天白了他一眼,一脸贱笑道,看着易升的身材已经有五岁孩童般大小了,顿时有些火大,却是不好发作,心里暗道,‘这老小子一天天的,吃的比猪还多,不用看也知道,只怕玉符中的那两万多赤玉早已经被他挥霍一空。’ “交出来!洛天没去问他为何修为恢复的如此之快,而是将手一摊,冷漠道,脸上作出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易升飘在半空,忽的眉眼微挑,脸色变得紧张,忽的转过脸去,试探道:“什么?” “老东西你想贪污是不是,那些紫玉可有我的一半。”洛天急忙呵斥道,指着易升就开始骂了起来,他如今是看着那老小子故意装糊涂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拿去拿去,这么点赤玉以为老夫稀罕似得。”易升挤眉弄眼的说着,右手一挥,将两颗鸡蛋般大小的紫玉丢给了洛天。 接过紫玉,入手一阵温暖,洛天细细端详许久,发现其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水面的涟漪,外观却是和其他玉石并无一二。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正确使用星曜了!”洛天直奔主题,要不是想着星曜印记鬼才会去帮他寻找这紫玉。 “你着什么急,这点紫玉压根不够,还要再寻一块,才能给你组建‘三星聚灵阵’。” “老小子你耍我,当初你怎么没跟我说不够,如今又给我来这一套,你是不是私藏了?”洛天愤愤不平的叫嚣道,一脸邪恶的打量着易升全身,似乎下一刻就准备冲过去将他衣服扒光检查。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觉得我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吗?” “哼,你做的不要脸的事还少啊!” “小子你这么说就太侮辱老夫了。想当年老夫……” “嘁,好汉还不提当年勇了。” “哼!”易升如一个负气包,气愤的哼了一声,躺在半空中,翘着二郎腿,将双手抱在胸口,瞥过脸去,不再理洛天了。 见易升真的生气了,洛天急忙又露出一脸贱笑,讨好道:“刚才我的话其实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这三星聚灵阵究竟如何组建的?” “哼”易升闻言,又是一阵冷哼,将脸再次撇到另一边,而后气鼓鼓的想了会,一脸不悦的说道:“你管他如何组建的,如今紫玉不够说了也是白说。” ‘三星聚灵阵?听名字像是一种阵法,而且还要用到玉石,莫非是……’洛天不禁想到迷失幻境和青丘帝府中的幻阵,早在之前他就有过这种想法,只是找寻不到半点线索,渐渐的就将它沉入心底。 “老小子,难不成你说的是元境?”洛天仔细想了会,试探道。 闻言,易升突然来了心智,一屁股坐了起来,飘到洛天面前,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道:“哟,臭小子可以嘛,连元境都知道,告诉我是谁跟你讲的。”说完眼中冒着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洛天,似乎要把他心里的秘密都给看出来一般。 “关你屁事,你就告诉我方才你说的三星聚灵阵是不是元境的一种?”洛天急忙掩饰道,脸上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小子藏着的秘密还真不少,竟然连元境都知道,却是不知道这个阵法,想必只是听人说起过一二,莫非是青鳞的主人告诉他的?如此一来倒也合乎常理。’ 易升在心里分析完,面露一丝严肃,缓缓解释道:“我刚才说的三星聚灵阵只是一个小小的元阵而已,根本谈不上元境,两者相比天差地别。” “元阵?有何妙用?” 听完易升的话,洛天又不觉得一阵失望,毕竟元境那种高深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得,更别谈会用了,看来除了迷失幻境称得上元境之外,在青丘帝府见过的那些幻阵也只是他口中的阵法而已。 “这元阵是从元境中分离出来的一小部分,作用嘛也是繁杂的很,可以聚集灵力以及日月星辰之力,可以构成幻像,可以困缚敌人,也可以绞杀敌人,而且还能利用阵法达到传送的目的,总之繁杂的很,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易升一脸夸耀的说着,似乎对待这元境理解颇深,只是讲了大半天也没具体提到元境是做什么的。 “说不完?怕是你知道的也不详尽!”洛天打趣道,一脸奸笑摆在脸上,手中还不忘揉搓着那两颗紫玉。 被洛天如此数落,易升脸上又是一沉,负气似的飘到玉符之中,嘴里还不停嘀咕着,“你小子就爱跟老夫抬杠,你个死杠精,老夫是不知道,以后你那三星聚灵阵就别来找老夫帮忙了。” “别啊,我这不是说笑的吗?照你这么说,这三星聚灵阵便是可以汲取天地的灵力来供我自己修炼的喏。”洛天一脸讨好的求饶道,急忙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如今翻脸实在不合适,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易升终究还是躲到玉符里去了,估计是看到洛天那一脸贱相,便心生不悦。 “你以为呢?你既然拥有星曜印记,自然就能汲取星辰之力,只是没有元阵辅助,就如同鸡肋,要知道如今的元宙本就灵力稀薄,其中的元力更是少的可怜,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元炼越发的困难,而你这星辰之力中的元灼力和元衍力都是无比磅礴的,只是没有阵法的辅助,你很难将其炼化入体内罢了。” “当真?”洛天顿时兴奋喊道,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泛着光彩,激动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着实没想到自己这星曜比魂元体都要珍贵得多。 “废话,你就偷着乐!反正我听说的拥有三圣体印记的元士,没有哪一个后期不是登上巅峰之人,只有你是个意外。”易升话里藏着玄机,突然停住了话头,躺在玉符中装模作样的掏出一把赤玉,如吃糖豆般,一颗接着一颗喂入了嘴中。 “为何我是个意外?感觉我很正常啊!”洛天焦急的问道,下意识的瞅了瞅自己全身,一脸不解,怎么看都感觉很正常,但是从易升的话中不难听出,就像在说自己是个怪胎,换言之就是说自己不配拥有三圣体印记,想到这里,洛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易升也不急着回话,耐着性子将手中的玉石全部吃光,而后装模作样的等了半晌,见洛天也不催促自己,而后才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心知肚明,只要拥有三圣体印记的人,百分百都是魂元体,而你却只是个贞元体,而且你的成长速度比天元体也慢了不止一点半点,真想不通你是如何拥有这三圣体印记的。” 洛天面露无奈,想着易升的挖苦,感觉都是说的大实话,不由的一阵失落,对于自己的三圣体印记是如何来的他也说不清楚,成为元士的第一天,星曜便出现在了自己手中,而对于自己为什么是贞元体他更说不上来,至于修为缓慢这点,他还能够接受,毕竟相比不能元炼成为废人,如今还能成为元士他便已经知足了。 见洛天想的出神,易升只道是自己说话太重,于是立刻从玉符中又钻了出来,原本想着安慰几句,却是盯着洛天手中那两颗紫玉,眼中露出贪婪,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别想了,就连老夫都想不通你觉得你能想通,咱们回归正题,你用你手中的紫玉把‘祭灵曲’给老夫敲一遍。” 被易升打断思路,望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洛天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两块紫玉分开拿在手中,也没多想什么,跟着当初在青丘帝府离魂殿中听到的那段旋律,有模有样的将手中的紫玉敲打起来。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随着洛天有节奏的敲击,每一次碰撞就仿佛飘落在水面上的落叶激起了一层涟漪,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缓缓飘向易升的体内,再看他的样子,一副极为享受的躺在半空中。 “没了?”随着声音戛然而止,易升猛地坐了起来,一脸不悦的喝道。 “没了”洛天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解释道:“当初我就听到了这么多。” “你,你你你,你”易升脸色一顿涨红,气的负手在半空中直打转,嘴里还咬牙切齿的埋怨着,“真是没用,这才多少?你当初就只听到了这么一点也有脸哼出来?” “喂,老小子你够了啊!我一再忍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当初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祭灵曲,而且当时情况紧急压根就没留意,能记得这么多就不错了,你爱要不要。”洛天从床上迅速怕了下来,一脸恼怒的指着易升鼻子训斥道,心里直呼委屈,没曾想自己帮了他还反倒埋怨起自己来了。 “行行行,虽然只有这么一点,多少也有点用,这样,你接下来透出元力再给老夫敲一遍。”易升满不在乎的说道,虽说不满但是又极为在乎。 易升的表情全部被洛天看在眼里,他总觉得这老小子心里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了,但是毕竟自己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奥秘,只好试探道:“为什么要透出元力?就像刚才这般平常的敲,你不也能够感应到吗?” “你话真多,你透出元力去敲的效果是你平常的数倍,这两块紫玉按照你刚才敲得时间,最多只能使用十次,你觉得是用元力划算还是平常这样敲划算呢?”易升一脸鄙夷的解释道,自顾自翘着二郎腿躺在半空,等候洛天的伺候。 “十次?你妹的,这么珍贵的紫玉你竟然告诉我只能使用十次,那我还怎么拿它去摆三星聚灵阵?”洛天越说越来气,他就猜到这老小子心里没憋着什么好,没想到他居然开始使用起了这两块紫玉,而且还把自己瞒在鼓里,更可气的是,自己还帮他使用,这无疑是把自己卖了,还帮他数钱了。 “咋咋呼呼的一天,你有什么好气的,那天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被那个鼎元境强者给灭掉了,而且你不是也得到了玄天珠吗?我又没跟你抢。”易升一脸嚣张的说道,说的他好像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被易升这么一说,洛天反过头来一想,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只是内心里依旧鄙视他那种不要脸的做法,遂脸色缓和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吗?还瞒着我,帮你做劳力”。 “什么就算,这本来就是事实,你别说的跟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得,你手里的玄天珠比这两颗紫玉的价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易升眉眼微挑,理直气壮的说道。 “玄天珠是我找到的,又不是你找到的,你还有脸给我在这里居功,当初要不是我将那个地下的洞穴给翻了个底朝天,就凭你,恐怕连玄天珠的的一根毛都见不到。”洛天愤愤的喊道,开始翻起了旧账。 原来那杀星中的天玑被易升灭掉之后,洛天便在洞穴中开始寻找起来,转了半晌无果,有担心会影响凌武试,洛天一气之下挥舞着凡尘将整个洞穴砸了个遍,将洞内的所有石柱和一些天然形成的奇观统统砸了个粉碎,最后在一根石柱中找寻到了玄天珠,而且还顺带弄到了不少的玉石,而才一脸满足的回去。 洛天当时心里就想着,就这一波,可谓是连本带利的将上官家欠自己的利息都一股脑讨了回来,如此一来,当初被废掉修为一事,也顿时觉得平衡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手欧晋阳 凌武试第二日,按照时间来推算,今日将会从昨日胜出的选手之中,挑选出最后的两百名来参加明日的终试阶段。 昨日经过一番血战已经从两千多名报名选手中选出了一千多名来参加今日的初试第二轮,直到场上剩下最后两百名才有资格获得一星元丹‘培固丹’,并且顺利进入终试环节。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鼓点响起,胡途已经站在了正中的石柱之上,他手中拿着一本名册,开始大声的念了起来。 “第一组由冯武对阵林俊” …… 随着裁判的话语结束,场上的八队选手已经开始如火如荼的比试起来,洛天一脸无聊的坐在看台上,似乎场上的比试丝毫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洛天哥哥” 传来一阵铃音般的娇呼,洛天面前突然挡着一人,顺着她的桃花萝丝裙朝上望去,只见武思思正一脸开心的看着他。 “思思,你怎么来了?”洛天狐疑道,自从那日在器宗一别,两人就还没有见过面。 “你这话问的,什么叫我怎么来了?难不成你昨日没有见到我?”武思思撅着小嘴,显然有些不悦,埋怨道。 “不是,我是说你大摇大摆的走到这里来,众目睽睽之下,不担心人家非议吗?”洛天眼角余光看着身边的家人,一个个脸上皆是浮现出一抹诧异。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跟我来。”武思思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直接一把拉着洛天的手臂就要朝台下走去。 “胡闹,你还是先回去!”洛天一脸不悦的说着,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洛坤,心里要说的话不言而喻。 武思思顺着洛天的余光望去,心知肚明洛天是什么意思,声音甜美的喊道:“洛叔叔好!”这是对洛坤喊的。 “你是?”洛坤看着武思思自然不认识,最近十年都没有踏出过府门半步,对于这些年轻一辈自然是不知晓。 “这位是器宗武家小姐!”还不待武思思回话,坐在一旁的二长老洛启轩凑了过来,一脸惊喜的问道。 “武家小姐?”洛坤小声嘀咕道,对于器宗他还是了解的,毕竟在几十年前,器宗的名声便已经家喻户晓了,只是对于武思思却没有半点影响。 “坤弟,这是二月铸器师武烈的女儿,如今也是三星铸器师了,还是上上届五十强之一。”一旁的洛乾急忙解释道,将武思思一个个身份纷纷亮出来,听在洛坤耳中尤为觉得震惊。 “大伯,你说错了,在好几天前,他就已经大考通过,成为一月品级的铸器师了。”洛天补充道,不知出于何种目的。 “哦?当真是青出于蓝啊!” “不愧是器宗培养出的弟子,比我家雨妍强多了。” 众人纷纷感叹道,却是看着武思思对待洛天的神情,似乎两人的关系极不一般。 “武小姐不知前来所为何事?”洛坤身为家主,自然也想着能够多拉拢武思思,这对家族的兴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洛叔叔叫我思思就行了,我是来找洛天哥哥谈事的。”武思思对待洛坤极为客气,却是压根不理其他几人,说完直接将洛天从座位一把拽了起来。 “爹,这……”洛天面露尴尬,看着四周打量自己的怪异眼神,直呼头痛。 “去!只是别耽误了上场。”洛坤此时极为开心,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手轻轻一挥,大有一种赶着洛天走一般。 洛天点了点头,跟着武思思朝看台外走去,只留下众人目送的眼光。 “坤弟,看来我们洛家这次是有喜事临门了。”洛乾一脸激动的说道,看起来比洛坤还要欢喜的多。 “这个就要看天儿的能耐了,但是我看他刚才的神情似乎对那丫头不省满意。”洛坤收起了笑容,缓缓分析道。 闻言,坐在一旁的洛启轩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一脸冰冷的看着赛台,坐在他下方的洛浩然全程都没有扭头去看过一眼,深邃的盯着赛台上激烈的争斗。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马上就该我上场了。”洛天一脸不耐烦的挣脱掉武思思的手,无奈说道。 “你这么凶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给你东西罢了。”武思思一脸委屈的说着,掏出一颗绿色的元丹递给了洛天。 “这是什么?”洛天狐疑一声,看来是自己误解了武思思的用意,定是自己为了刚才之事的尴尬将怒气发泄到了武思思身上。 “三星元丹‘凝神丹’,温养元魂的。”武思思一脸幽怨的说着,看上去还在为洛天的方才的话感到生气。 ‘温养元魂?’洛天立刻便清楚了此丹的重要性,不由的为自己方才的火气感到歉意。 “对不起啊,刚才我……”洛天露出一脸歉疚,没想到这丫头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冲撞人家。 “哼,你也会说对不起吗?”武思思撇过脸去,双手抱胸,看样子是不会轻易原谅洛天的鲁莽行为了。 看着武思思生气的模样,洛天直呼头痛,毕竟此事是自己做的不对,只好半开玩笑道,“别气了,你看你气的跟个猪脸一样,多有损你思美人的称号。” “哼,你才像个猪脸一样,本小姐生不生气都一样好看。”武思思立刻反驳道,看着洛天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就一阵火大。 “那天我大考之日你为何不告而别?”武思思突然想到,追问一声,将手中的凝神丹硬塞到了洛天的手中。 “那日…突然有事,对,见你在专心铸器便没有打扰,莫非后面有事发生?”洛天猜测道,装模作样的说着,所谓的有事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对啊,那日凌峰老头铸器失败,一气之下将火纹鼎给一脚踹翻,却突然来了一位高人将已经失败的那把一日元器给重新挽救了回来。”一提起这事,武思思便双眼放光,显然对于那时的高人极为崇拜。 “真有此事?那这位高人的铸器造诣岂不是……”洛天故作讶异,都快憋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据凌峰老头分析,此人的铸器品级只怕是玄阶或许更高,只是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高人。”武思思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咦,奇怪了?”武思思看着洛天的神情突然问道。 “什么?”洛天暗探不妙,是不是那日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被这丫头发现了。 “你不是早早离开了吗?那刚才你是如何知晓我大考成功的?”武思思回想起洛天方才跟洛坤解释自己的铸器品级之时,就像是亲眼见到了自己大考通过一般。 洛天一听这话,没来由的就是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这武思思的记性如此好,自己随口一说就能从里面听出些玄机来。 “哦,那是……那当然是听别人说的了,那天大考在场这么多人,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洛天急忙编着理由说道,暗叹自己以后在这丫头面前要时刻注意。 “嗯,也是。”武思思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原来你还是挺在意我的嘛,还专门去打听我是否大考成功。” “呃…对啊,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嘛!”洛天一脸尴尬的解释道。 “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跟你成为好朋友。”武思思将头低下,耳旁不自主的泛起一阵红晕。 “不成朋友?难道要和我为敌?”洛天没心没肺的问道。 “你个蠢货,从第一次见你我不是就说过要嫁给你吗?”武思思呵斥道,一脸恼怒的望着洛天。 “那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喜欢的到底是那日在青丘帝府出面救你的洛天,还是此时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洛天?” 洛天站在原地,他不愿意将两人的这层窗户纸捅破,因为他从心底里很感激武思思为他做的一切,两人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充满着欢乐,好几次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迷茫,就像陷入泥沼深处无法自拔。 听完这番话,武思思眼中也透出迷茫,她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一厢情愿,但是到了现在她也不清楚这一厢情愿的主角到底是谁。 “待你想通的那天,我们还是朋友。”洛天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赛场走去,只留下武思思站在原地,留下无尽的落寞。 将武思思一个人丢在那里,还说出这样一番话伤她心,洛天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他心里却想着,与其如此僵持下去,自己给不了她希望和未来,又何必勉强。 原本自己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自己心中那个人也不知在何处等待自己,倘若一味的逃避,到得后来,所受的伤害岂非更大,还不如早早地捅破这层窗户纸,坏人就让自己来做,也省的伤神了。 但是洛天心中虽这般想,却是总感觉有些莫名的失落,他暗暗骂着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轻挑,颇有一副见一个爱一个的混蛋形象,只见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朝远处走去。 “你明知会造成今天这种局势,当初就不该让她跟你走。”洛天转过一处宫角,一阵冰冷凛冽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耳中。 “你是来当护花使者的?”洛天冷冰冰说着,并未看到来人在什么地方,却是从声音判断出来人是谁。 “唰” 一阵破空声响传来,洛天急忙将身子朝左一闪,只见一根如绣花针般粗细的银针深深的插在一旁的墙壁之中。 “给了他希望就不该让她失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只见黑影从屋顶一冲而下,朝着洛天奔来。 “你以为自己很懂?”洛天冷哼一声,下一刻眼前出现一只冒着黑绿色烟雾的鬼爪凶狠的朝自己抓来。 “砰!”鬼爪印上凡尘,发出一声脆响,两人皆是朝后退了几步。 “欧晋阳”洛天看着来人,并不感觉吃惊,能够如此在乎武思思又欲杀自己而后快的人,无疑就是这俗称的鬼手欧晋阳无疑了。 “洛天,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欧晋阳一脸愤愤不平的叫嚣道,眼中的凶光越发浓厚。 “你说的没错,思思的确是帮了我很多,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给她希望之类的话。”洛天原本不想跟眼前之人解释这些,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若真的跟武思思断开一切联系,也只有此人能够一心一意的去陪着她。 “哼,道貌岸然,你觉得我会信吗?”欧晋阳将元力疯狂的倾注在自己的右手上,冒出青色的微光,看来此人也依旧达到了窥元境五段的修为。 “那就别废话了。”洛天将凡尘猛地向下一摆,不耐烦的说道,此时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幽冥鬼手”欧晋阳大喝一声,将面前的鬼爪朝着洛天猛地一抓,只见几道黑色的爪印朝着自己猛地冲来。 ‘直接动用元籍,看来这货是铁了心的不想让自己走出去了。’ 洛天将凡尘挡在面前,朝着爪印冲去,传出一阵阵铿锵巨响,只见欧晋阳猛地一个翻身,跃到了洛天身后,趁其不备一把抓在了洛天的左肩上。 “刺啦”左肩顺势被抓出一道血痕,正涓涓往外淌着鲜血。 “有毒”易升的声音在识海中突然想起,闻言,洛天急忙望着自己受伤的左肩,此时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原本的几道伤口,此时变得血肉模糊。 “哼,中了我的幽冥鬼爪,你是活不成了。”欧晋阳一脸阴谋得逞的笑道,望着洛天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怎么会中毒的?那小子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洛天在识海中急忙问道,脸上透出惊惧,只感觉左臂完全用不上半分力气。 “死小子你是真的没见识,连一些元籍带着剧毒性质都不知道。”易升大骂道,从他的语气中也不免感觉紧迫起来。 看着洛天呆呆站在原地,似乎放弃了求生的欲望,易升急忙提醒道:“赶快过去把那小子降服了,要不然毒液顺着血脉进入丹田就晚了。” 洛天不敢耽误,急忙透出元力,刚才那一下是自己有意让着对方,如今才悔之晚矣,将手中的凡尘朝欧晋阳猛地甩去,一跃而起,忍着剧痛心中快速运转法诀,双手捏着符印朝着欧晋阳猛冲而去。 “哼,困兽之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欧晋阳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将鬼爪朝前一顿乱抓,冲向洛天。 “焊地飞煌斩”洛天猛地一声大喝,将飞出去的凡尘一把捏住,瞬间以自己为中心挂起一阵飓风朝着欧晋阳猛地冲去。 “砰!”威能散开,两人皆是倒飞了出去,欧晋阳伸手按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中了毒还能使出如此强大的元籍来。”欧晋阳面露惊诧,一脸狰狞的说道。 “把解药拿出来。”洛天赶紧起身,朝着欧晋阳走去,眼中透出杀意,看来对他是彻底动了杀心。 “有本事就自己来拿,看你这幅鬼样子最多片刻间,毒液便会流入你的丹田,只要你的元晶沾染上一星半点的毒液,神仙难救。”欧晋阳似乎已经看到了洛天命绝当场的情景,狰狞的大笑起来。 “你别逼我取你性命。”洛天面露凶光,他已经感觉到有一股强腐蚀性的能量正在自己体内四处乱窜,要不是透出元力相抗,只怕早已经命绝当场。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报恩 欧晋阳趴在地上面露惨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盯着离自己只有数步远的洛天,右手暗暗聚集着元力。 “你当真不交?”洛天托着凡尘,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毒液能量在体内四处乱窜,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撕裂腐蚀。 “哼,你就等死!”欧晋阳一脸狠毒的说道,扭过脸去,看来是心意已决要看着洛天毒发身亡。 “那我也要让你陪葬。”洛天龇牙咧嘴的吼道,一跃而起,举着凡尘朝欧晋阳劈砍而去。 “幽冥……”欧晋阳大喝一声,伸出右手,对着飞来的洛天,开始运转元籍来抵抗威势。 “晚了!”一阵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想起,还不等元籍运转成功,洛天便已经站在了欧晋阳面前,他手里的凡尘重重压在欧晋阳的左肩,本就重伤在身的欧晋阳只得乖顺的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解药!”洛天大喝一声,调转刀锋,抵着欧晋阳的脖颈处,眼中露出凶光。 “没有,要杀便杀。”欧晋阳低头趴在地上,坚定的声音响起,似乎已经抱着和洛天同归于尽的想法。 “噗” 一口鲜血喷出,洛天踉跄的倒退了几步,依靠着墙壁,身子缓缓下滑坐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伯一吃惊喊道,看着洛天这番行为,似乎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赌一把”洛天嘀咕一句,苦涩的笑了笑。 欧晋阳看着洛天虚弱的坐在墙边,奄奄一息的模样不觉开心的大笑了起来,而后看着他手中的凡尘,眼中透出一丝心悸,缓缓爬起了身子。 “一命换一命。”欧晋阳缓缓朝洛天走来,手中出现一颗丹药轻轻一弹,丹药进入洛天嘴中。 “你本就无意取我性命。” 正当欧晋阳默默地朝远处走去,身后忽然飘出一句虚弱的话语,只见他身子微微一怔,停了瞬息,而后继续迈步。 “有时候人太聪明不见得是好事。” 这是欧晋阳最后甩下的一句话,洛天听完嘴角微翘,紧咬牙关面露狰狞的站起身来,将玉符中仅剩的一小块赤玉捏在手中,缓缓汲取着元力。 “臭小子,你早知道他会救你。”易升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诧异,显然没有料到杀他和救他的会是同一人。 “我不知道,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便确定他不是个小人。”洛天望着远处轻声笑道,其实他所谓的赌并不是赌欧晋阳是否会见死不救,而是在赌他体内的璜墟玉是否百毒不侵,虽然到目前还没有机会知晓,但是这毒液在体内的威势的确是让自己后怕不已。 “你的心可真大,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你怎知他不是坏人?”易升继续问道,想不通洛天是如何看出那人的好坏之分。 “我只是说他不是小人,可没说什么坏人不坏人的,这个世上本就无好坏之分,只有善恶之别罢了,为了目的而做出改变那只是人心有偏差,不能算在本性的头上。”洛天说完,略微休息了会儿,将方才一战损耗的元力恢复了三四成。 “哼,有趣!”易升突然说道,似乎真如他话里的意思一样有趣,只是不知是在说人还是在说事。 洛天缓缓起身,望着欧晋阳消失的那个方向,脸上没来由的泛起一阵苦涩,他的确知道欧晋阳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无杀他之意。 倘若欧晋阳真是铁了心的要杀自己,凭着他窥元境五段的实力,定然不会如此简单就被自己降服,所以洛天便猜到他心中压根就不是为了杀自己,只是碰巧看到自己对武思思说的那番话,心气不顺教训自己一番罢了。 赛场之上,依旧喧嚣嘈杂,眼看快到正午了,此时场上和场下的众人依旧热情高涨,丝毫没有显现出疲态。 洛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重新坐回到了看台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台下的比试。 “天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武家小姐呢?”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洛坤急忙问道。 “她,她说有事回器宗了。”洛天轻声回道,望了一眼远处器宗的看台,没有见到武思思,心中弥漫出一团沉重。 “霸王枪” 赛台上传来一阵大喝,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洛天只感觉声音有几分熟悉,也跟着朝台上望去。 ‘洛闯?’洛天心里狐疑道,只见东北一角,洛闯正拿着一杆明晃晃的银枪朝前猛地一刺,对面那人手中拿着一把月牙刀朝前一挡,猛地后退数步,退到赛台边缘定住了身形,那人将月牙刀一个轮转,身形朝前一冲,刀影虚幻,立刻出现在了洛闯捏枪的手前。 “铿……” 随着一段持续的兵戈擦响,那人将月牙刀顺着枪杆快速的朝上划去,逼得洛闯一阵猛退。 “回马枪”洛闯将身子猛地一转,手中的长枪随着身子一阵轮转,挣脱开了月牙刀的攻势,洛闯半蹲着身子,躲过了月牙刀的一招横劈,还不待那人做出下个动作,洛天猛地一喝,长枪从他的头顶倒刺了出去。 “噗” 那人喷出一口鲜血,洛闯见之,飞起一脚猛踹在那人的腹部,一道身影在半空呈抛物线般划过,而后重重的摔在了赛台之上。 “好,不愧是洛家的银枪小霸王,果然不一般。” “他也太残忍了,明知道那人受了伤已经没办法在比试下去,还补了一脚,只怕那人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你懂什么?这才叫杀伐果断,对待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台下想起了一阵喝彩,似乎对洛闯方才的行为不仅没有感觉到卑劣,而且还极为赞赏。 ‘哼,银枪小霸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横跋扈啊!’洛天看着赛台上一脸自豪的洛闯,泛起一阵苦笑。 “小疯子,这小霸王不是在思过崖面壁吗?怎么如今出现在了凌武试上?”洛天轻声问着坐在身旁的洛子瑶,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模样,恐怕也跟自己一样觉得这凌武试无聊至极。 “你不知道吗?”洛子瑶萎靡的说了句。 “废话,知道我还用问你啊!我说这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傻的这么厉害了?”看着洛子瑶目光呆滞,几乎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洛天伸手摸着洛子瑶的额头,也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才傻得厉害了。”洛子瑶一把将洛天的手掌挥开,憋着嘴怒斥道。 “哼,还能吵架,看来是正常的,说,又有什么烦心事了。”洛天讥诮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关你屁事,你刚才想问什么?”洛子瑶白了一眼,突然想到。 “我问小鼠眼怎么被放出来了。”洛天继续问道。 “他啊!还不是你爹求情说凌武试一年一次,他这次要是错过了就没有机会再参加了,于是就把他给放出来了。”洛子瑶说完,继续表情呆滞的望着远处,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我爹?”洛天狐疑道,心想也只有这种可能才会把洛闯给释放出来,看来洛坤终究是比自己心肠还要软,想想也是,这十年来要不是洛乾的百般维护,只怕自己这一家子早就在洛家待不下去了。 “铭宇哥哥要成亲了。” “你说什么?”从洛子瑶口中轻声飘出一句,立刻便被嘈杂的人声给掩盖住了。 洛天虽然没有听清是什么事,却是隐约听到了成亲两个字,再看看洛子瑶的失落,心里便猜测到了七八分。 “你要去喝喜酒吗?那应该是喜事啊!”洛天一脸贱笑的试探道,突然神色一凝,眼中爆出一阵精光朝着台下的人群中望去。 “狗屁喜事,如果我有能耐的话,明天我就去把那场婚宴给砸了。”洛子瑶一脸气愤的说道,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可见他对此事有多生气。 ‘是我想多了吗?刚才明明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凛冽的目光在打量我。’洛天心里想着,眼神在四下游荡,却是压根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喂,你有没有听人家说话啊!”见洛天压根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洛子瑶不免更加暴躁起来,冲着他大声喊道。 “想砸就去砸啊!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洛天顺着往下说道,眉头微皱,依旧对刚才的眼神耿耿于怀。 “哼,说得轻巧,我怕他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洛子瑶小嘴一瘪,脸上挂着纠结,没精打采的说道。 “你说的到底是谁啊!”洛天不耐烦的说道,头一次见洛子瑶竟然如此扭捏,压根就不像她以往的作风,心想这妮子莫不是春心动了。 “铭宇哥哥啊!”洛子瑶失落的回了一句。 “铭宇哥哥?你能给我说清楚……” “一百二十八组由景洪对阵洛天” 洛天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台下的裁判念起了自己的名字,看着洛子瑶,一时愣在了当场。 “天儿还愣着干嘛,赶快上台,大伯还等着看好戏了。”洛乾一脸期待的催促道,伸手推了推,压根不让洛天把那句话说完。 “等我回来。”冲着洛子瑶甩下一句,洛天猛地一跃,从看台上直接跳到了远处的赛台中。 “真嚣张,人家都是用走的,他竟然敢直接飞。” “你懂什么?这才叫不拘一格。” “放屁,他那是在臭显摆。” …… 洛天纵身一跃,结果引得台下众人暗暗不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你好!”洛天看着对面名为景洪的男子,礼貌的问道。 “你就是洛天?”景洪看着对面一脸轻松自如的洛天试探道。 洛天摊了摊手,露出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 “果然很一般。”景洪突然打趣道,看着洛天的打扮和相貌,只能用一般来解释。 “你也不赖”洛天回敬一句,看着面前的景洪,虽说穿着不甚华丽,长相也属于大众一类,但却能从他坚毅的脸庞看出也是从不断地磨砺中成长起来的。 “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裁判的一声叫喊,整个赛台的八组选手已经开始交起手来。 “接招”景洪大喝一声,举拳朝着洛天冲来,拳头上包裹着淡淡的黄色元力,如同一颗被火焰包裹的流星迅疾出现在自己眼前。 “砰!” 洛天不甘示弱,伸出一拳相抗,两拳碰在一起,散发出一阵威势,紧接着两人纷纷向后退了数步,站定了身形。 “好大的力气。”洛天夸奖道,没想到此人的力量竟然与自己平分秋色,这一点实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你真让我吃惊,竟然可以在不用元力仅凭力量的情况下,让我后退数步。”景洪颇有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丝毫没有觉得丢脸。 “你也是”洛天微微一笑,对这景洪的印象倒算不错。 “拼力量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不知你的元籍如何。”景洪说完,陡然爆出一阵强悍的气势,身形暴涨,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龇牙咧嘴的朝洛天扑来。 “虎贲拳”景洪一声大喝,瞬间奔到自己眼前,猛地一拳朝着自己的胸口挥来。 “砰!砰!砰!” 洛天不敢大意,他能够清晰感觉到此拳的威势,急忙透出元力,两人凭着双拳你来我往,在赛台上扭打了起来。 “咚咚” 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只见漫天的拳影朝自己飞来,洛天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究还是挨了几拳,蹲在了地上。 “好狂暴的威能”洛天抬头看着景洪,眼中出现惊诧,他没想到这元籍除了能够增强景洪的力量之外,还能增加他的速度,而且挨了两拳之后,只感觉体内自身的力量都在被逐渐吞噬,这种无力的感觉只有在对阵那些高出自己很多的元士身上才能找的到。 再加上之前被欧晋阳一闹,本身就受了重伤的自己,如今是伤上加伤,洛天不免有些担心在这种情况下,倘若不使用元籍,绝无可能战胜眼前之人。 “你不使用元籍绝无可能挨过我下一次的冲击,你还是不要再隐藏实力了。”景洪似乎看透了洛天所想,望着半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洛天却也没急着乘人之危,而是在等待他重整旗鼓。 “多谢!”洛天微笑道,越发觉得此人心肠极好,哪怕今天被他打败,他也想要交下这个朋友。 “不用客气,你曾经救过我家人一条性命,我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不义之举。”景洪一脸平静的说完,依旧站在原地,不顾台下众人的叫喊选择了等待。 “救你家人性命?”洛天狐疑道,似乎和眼前之人并无交集,也压根不认识他口中的家人是谁,难不成是那日在青丘帝府中无意救下的人群中的一个。 “难不成……”洛天回想一会儿,便确定下来。 “正是,或许你那日是无意之举,但是的确救了我相依为命的姐姐,此番恩情算是还给你了。”景洪义正言辞的说完,旋即摆出下一次进攻的姿势。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招揽 坐在看台上的洛家人看着洛天刚一交手便显出狼狈力竭的模样,心中暗暗为赛场上的形势捏了一把汗。 “这景家的虎贲拳可是出了名的快和猛,倘若天儿还不使出元籍,定然毫无胜算。”洛乾目光如炬看着赛台上的两人,缓缓分析道。 “那小子不知在和天儿谈些什么,竟然没有乘势追击,反而在等天儿恢复。”洛坤也分析着赛台上的两人,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只要使出元籍,解决掉景洪只需要顷刻间。”洛子瑶一脸鄙夷的盯着赛台上狼狈的洛天,轻声嘀咕着。 赛台上的两人依旧在对峙,洛天虽说半蹲在地上,受了些伤,却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体内的气息过分紊乱,需要点时间好好调养一下。 “时间不等人,我不可能一味的等你疗伤。”景洪扫了一眼四周的几组选手,见他们都已经分出了胜负,也开始催促道。 “没事,你尽管来!”洛天轻声笑道,他已经做好了全力一击的准备,必要的时候也只能用出一些卑劣的手法。 “好!接招!” 景洪肯定的点了点头,两手交叉聚集着元力,脚下朝后猛地一蹬,以猛虎扑兔的架势朝着洛天冲来。 “虎贲拳” 一声大喝,下一瞬出现在洛天面前的又是漫天的拳影,都能听到一阵阵的虎啸充斥在耳边。 “没想到景家这小子竟然将虎贲拳练到了第三层,这可比他老子强多了。”洛乾评价道,却是更加担心起洛天的处境。 “咚咚咚” 传来一阵沉闷的金属脆响,只见洛天迅疾的将凡尘掏出挡在胸前,抵挡这漫天的拳影,被那威势逼得节节败退。 “再退可要下去了。”景洪打趣道,看着洛天一脸的慌色,心中暗暗觉得胜负已定。 “还是担心你自己!”洛天说完将凡尘猛地朝前一挥,急忙扭转身子,跃到景洪的身后,两人瞬间调转了位置,早在之前,洛天右手上就已经积聚着大量的元力,还不待景洪反应过来,洛天猛地一拳轰在了景洪的身上。 “砰” 传来一阵沉闷声响,景洪一脸震惊的被一拳轰到了赛台下,却依旧没有想到仅仅片刻间形势便被逆转了过来。 洛天一脸微笑的看着景洪,脸上透着一丝感激,他这种做法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个朋友自己是交定了。 “果然有一套”景洪站在台下,虽然被洛天一拳轰到了台下,但是却并未受伤,想来是他特意的收敛了元力,只是想着把自己赶到台下罢了。 方才那一幕不知是洛天有意为之还是突发灵想,竟然把自己骗到了赛台的边缘,趁着自己不备,互换了位置,而且他的果决和充满元力的拳头想来是早有预谋,怪只怪自己误以为万无一失,便开始放松了警惕,才着了他的道。 “天儿反败为胜,无论是计谋还是心智都堪称一绝,不愧是我洛家的子孙,坤弟,你真的生了个好儿子。”洛乾兴奋的大喊道,似乎比自己的儿子洛闯赢了比试还要让他感到开心。 “是啊!这小子一天一个样,到了现在让我这当爹的都捉摸不透。”洛坤一脸安慰的说着,眼中流露出的全是自豪。 有人欢喜有人忧,此时坐在一边的洛启轩和他的儿子洛浩然神情就没有那么开心了,虽然脸上也是挂着一丝笑容,但却已经变得僵硬。 “看来得给天儿找寻一把像样的元器才行,这成天提着一把破石板难免惹人笑话。”看着洛天手中的凡尘,实在不能和那些精美华丽的元器联想到一块,洛乾不免觉得想要提升洛天的实力当务之急就是给他寻来一把顺手的元器。 “嗯,也该给他找些元籍练练,一味的与人比拼力量却是有些笨拙。”洛坤附和道。 “这还不好办吗?天儿为洛家做了这么多事,你这当爹早就不该藏私,该把家族元籍焚天罗刹交予天儿了”洛乾打趣道,一年喜悦的笑着,心想倘若焚天罗刹被洛天练了去,定然可以光大门楣。 洛坤一听此话,身躯没来由的一震,他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只是这家族早有规定,凡是要练这家族元籍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的其中之一,一者是修为达到鼎元境,二者是天资卓越对家族有重大贡献,直到目前为止小辈中也只有洛雨妍练了这元籍,还是因为她是天资卓越的魂元体,而且修为进展神速,为洛家争取了无上荣耀,这才让她练那焚天罗刹,听洛乾一说,他心里泛起了嘀咕,也不知给洛天练这元籍,长老们是否能同意。 正当洛坤想着,裁判念完获胜者的名单之后,众人便纷纷走下台去,洛天顺着景洪消失的方向急忙追了上去。 “嘿,景洪,刚才多谢了!”洛天望着景洪有些落寞的背影呼喊道。 “我败于你心服口服,谈何谢字。”景洪站在原地轻声说着,语气中很明显有些不悦。 “你以后准备做什么?”洛天想起凌武试一年一次,按照景洪的年纪,恐怕下次是没有机会再参加了,不由问道。 “这次败了,恐怕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以后只能全心全意的为了家族而奋斗了。”景洪转过身子,脸上透出深深的愧疚,如今凌武试失败恐怕在家族中也很难再待得下去。 “元炼一途本就该靠自己的努力,与其一味的依附家族不如自己去成就一番伟业。”洛天心中有算计,旁敲侧击的说道。 “谈何容易,像我这种小家族出生的人,没钱没势又怎么能去成就伟业。”景洪摇了摇头,觉得洛天的话着实有些可笑。 “只要你有心便足够了。” “莫非你……” 两人谈论了半晌,直到景洪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两人才互相回了一礼各自分散。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身的实力,不二之选的必然就是势力了。”洛天嘀咕了一句,心中暗暗算计。 洛天径直回到了看台上,心中计算了一下,今日自己还有三场比试,才能够进入到终试环节,虽然完成了前两场,但是他知道越到后面,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不得不说这些参加凌武试的元士,全都不是平庸一辈,一个个实力让自己震惊不已。 倘若没受伤的话,处理起来倒也是轻松得很,问题是自己目前要极大的隐藏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到最后关头将自己失去的全部讨回来。 “子瑶呢?”洛天走到看台,却没有看到那丫头的身影,嘀咕了一句。 看着洛天一脸平静的回来,洛坤急忙将方才和洛乾讨论的有关于元器和元籍的想法告知了洛天。 “爹,大伯,你们二位不用为我操心,元器和元籍我都会想办法去弄到的,再说随处可见的那些压根对我没有什么帮助,总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这次凌武试我一定会顺利通过,不会让你们丢人的。”洛天缓缓安慰道,没想到因为刚才的意外,这两人竟然为自己想了这么多,还真是大为感动。 洛天四下忘了一眼,发现原本坐在下面的人全都消失了踪影,除了洛子瑶还有云暄和洛雨妍今天压根就没有见到,更奇怪的是洛浩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此时坐在这里的全都是一些生面孔。 洛天坐在看台上,看着身旁的一个没见过的少年,试探问道:“你也是来参加凌武试的吗?” 对洛天突然的问话,那人表现的有些诧异,急忙回话道:“是的少主,只不过第二轮我就已经败下阵来。” “不打紧,以后好好努力。”洛天随口回了一句。 对于洛天没心没肺的一句,那个少年却是感觉到无比的失落。 “对了,你知道铭宇是谁吗?”洛天继续追问道,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对于洛子瑶这个妹妹,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却依旧想着为她解决麻烦。 “少主说的可是上届凌武试胜出的楚铭宇?”少年想了一会反问道。 ‘原来那货姓楚,还是上届凌武试的胜出者,能够让洛子瑶那小疯子春心大动,想必又是一个惊才艳艳的青年翘楚了。’ “对,就是他,你对他知道多少?”洛天继续问道。 “楚铭宇是依附于上官家的楚家小少爷,有两兄弟,大哥楚铭鸿小弟楚铭宇,楚家在星玉城只能算弱小的家族,但是由于这两兄弟在上届凌武试中胜出,所以整个家族的实力在这几年迅猛的增长起来。”少年缓缓解释道,却是想不通洛天为何突然关心起此事,虽说不解也不敢过问。 “那你可听说这楚铭宇大婚的事?”洛天直奔主题,心中暗叹子瑶这丫头怕是春心动了,突然觉得此时变得有趣起来。 “原来少主是问此事,这事我知道。”坐在下方的一个皮肤白嫩的少年急忙插话说道,显然方才自己的谈话全都被他听了去。 “那你说。”洛天将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期待的模样,温和说道。 “这楚铭宇如今十八岁,修为却是达到了窥元五段的高度,饶是一些大家族中都很难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继续说”洛天听完,心中也是一惊,比自己稍长,却是比自己整整高出了两段,简直跟那欧晋阳如出一辙。 “但是唯一遗憾的却是楚铭宇的家族势弱,虽然被这两兄弟给硬生生提升了一些,却依旧岌岌可危。” “然后呢?”洛天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在前些日子,星玉城的上官家家主便决定将自己的小女儿上官曦下嫁给楚铭宇,如此一来楚家和上官家便能成为一家人,而楚家得到上官家的财力支持也能更加壮大起来。”白皙少年说完似乎意犹未尽。 “还是上官家”洛天呢喃一句,看着少年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你还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我还听说这楚家和上官家之所以联姻全是因为楚家家主一厢情愿,楚铭宇似乎并不同意,而且听说楚铭宇和我们家族的洛子瑶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白皙少年说完透露些得意的神情。 “此事关系到家族的声誉,对外必须保密。”洛天神色一紧,没想到此事连他们都知晓,唯独自己一概不知,和洛子瑶待了这么多天,她也只字未提,不免觉得这丫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疯野。 “少主尽可放心。”见洛天一脸严肃,白皙少年也识趣的保证道。 洛天微微点头,回想起方才洛子瑶说的大婚之日似乎就是明日,难不成当真如她所说会去把婚礼现场给砸了不成。 想到这一点,洛天立刻觉得头疼,按照洛子瑶的性格她的确会这么做,可是这样做的后果未免也太大了,如此一来不止是他爹洛启辕丢脸之外,连带着洛家和上官家也定然会有一场对峙,到时少不得兵刃相见。 ‘不行,得赶快把那个小疯子抓回来,否则她一个人去闹定然有去无回。’洛天越想越着急,却是无法离开,因为今日还有三场比试,倘若离去,定然失去了参赛的资格。 ‘妈的,也不知道小暄子和洛雨妍这两货跑去哪儿了,倘若他们在的话,也可以帮自己去管管那丫头。’洛天心里想着,环顾四周也找不到可以用的人。 “莹琪!”洛天嘀咕一句,急急忙忙的冲到了南宫家的看台上。 “南宫兄、莹琪”洛天直接一屁股挤到了两人的中间,轻声喊道。 “洛天?”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显然对于洛天突然找上门来有些诧异。 “莹琪,帮我个忙可好。”洛天直接说道,早在前一次碰面他就感觉到莹琪对他似乎在刻意回避,在得知她的亲姐姐南宫莹玉和自己有婚约之后,他便已经猜出了莹琪的心思。 他自问来到元宙后唯一一个算得上自己红颜知己的无疑就只有莹琪了,只是这份感情他并没有向她表露分毫,只是暗暗藏在心底而已。 “什么忙?”莹琪狐疑道,洛天的每一场比赛她都看得十分专注,而且心里暗暗为他鼓劲加油,可自从两人在陵阙关分别之后,他就感觉洛天跟变了个人一样,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除了武思思和自己姐姐的因素之外,她觉得洛天依旧过于神秘,神秘的让自己生出了畏惧之心,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洛天身边的人,她永远也不可能赶上洛天的步伐,和他一起走向未来。 “楚铭宇的大婚在何处举行你知晓吗?”洛天也不耽误,急忙问道。 “楚铭宇?” “大婚?” 莹琪和剑南一人说了一句,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洛天,不知他突然说的这事跟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趁火打劫 莹琪一脸疑惑的望着洛天,看着他脸上焦急的表情急忙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楚铭宇的婚事了?” “我哪有空搭理他啊!是因为……”洛天话说一半,突然看向一旁剑南,他不认为此话适合被剑南听了去,毕竟南宫剑南的秉性实在不适合听这些八卦。 “是因为子瑶!”莹琪一点也不避讳的说着,一脸莫名笑意的看向洛天。 “你已经知道了?”洛天狐疑道。 “在学馆的时候几乎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在意这种事。”莹琪脸上显然有些意外,她也清楚洛天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却没想到他此时竟然关心起他那个调皮的妹妹来。 “说到底她也是我妹妹,难道就放任不管?”洛天理直气壮的说道。 “因为是你妹妹你就如此关心。”莹琪随口说道,听在洛天耳中却是莫名泛起了涟漪,他能听出莹琪话语里的不悦和酸劲。 “换做是你,我也一样。”洛天安慰道,原本不准备说这话来刺激她,可依旧还是说了出来。 “真的?”莹琪神情瞬间变得灿烂起来,急忙试探道。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洛天紧接着说道。 “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可说的了?” “你还想听什么?” “没什么。”莹琪突然有些失落,轻声回道。 坐在一旁的剑南看着两人的神情,脸上不由浮出尴尬,对于莹琪的心思他还是猜出了几分。 “那你的目的是要我们做什么?”剑南追问道。 “我主要是想拜托莹琪帮我找找洛子瑶那个疯丫头,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洛天继续说道,看着一旁的莹琪不由泛出一阵苦笑。 “楚铭宇这个人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莹琪脸色一凝,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洛天下意识狐疑一声。 “在学馆中他对每个人都很体贴照顾,大家也都觉得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十分完美的人,但是一旦与他接触之后就会发现,此人的心机太深。” “如此说他也对你示好过?” “不止对我,几乎所有有家族实力的女子他都企图接近过,只不过最终让他感兴趣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子瑶就是其中一个?”听完莹琪的话,洛天不免觉得洛子瑶完全是遇到了一个正统的渣男,如此一来和上官家联姻或许是他极为乐意的事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猜想的是否正确,因为从始至终,楚铭宇也没有对他们表达过心意,只是她们一味的单相思罢了。”莹琪一脸纠结的说道,似乎对那楚铭宇没有半点好感。 ‘这么说的话,此事就复杂了,没想到这楚铭宇已经在暗暗的筛选靠山,而且是不懂声色,如此一来只需要在适当的时机挑选出对的一方,便可以稳操胜券。’洛天不仅觉得此人在这方面做文章,当真有种说不出的卑劣。 “真是可笑。”洛天轻声说道,没曾想洛子瑶这么挑剔的一个人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如此深藏不漏的心机男,不过再一想,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喜欢是单纯的好感还是男女之情。 “洛天,该你上场了。”一旁的剑南急忙提醒道,洛天转而望向赛台之上,没想到第三轮这么快就开始了,继而转头冲莹琪说道:“此事就拜托你了莹琪。”而后纵身一跃跳到了赛台上。 落在赛台上,迎面站着的是一名女子,却是男儿打扮,面容清秀,虽称不上美若天仙但也让人眼前一亮。 洛天一脸微笑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只见她秀眉微蹙,透出一脸不悦,似乎极为反感被人如此审视。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女子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吓唬道。 “脾气这么暴躁,是上火了吗?”洛天打趣道。 见洛天不仅不怒,反而出言调侃,女子变得更加生气,当场怒斥道:“一会儿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哦,是吗?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可惜你算不上牡丹我也做不了风流鬼。”洛天继续出言挖苦道。 “火隐”女子娇喝一声,身形突然变得虚幻起来逐渐消失在赛台上,只留下两团森然的蓝色火焰飘在半空。 “砰砰” 还不待洛天反应火球已经开始扑向了洛天,只见他往左一个翻滚躲了过去,却是被突然出现一掌给重重的在胸膛处连拍了两掌,滚落到了一边。 “火系元籍?”洛天吃惊一声,没曾想这女子竟然是魂元体,而且还掌握了一门元魂攻击的元籍,真是让自己始料未及。 “哈哈哈,裁判还没宣布比赛开始,这边就已经打了起来。” “这罗丹果然实力不凡,刚一碰面就把洛天给打的爬不起来了。” “看来洛家这位少主怕是止步于此了。” …… 台下众人一脸兴奋的望着赛台上的洛天和罗丹,这八组选手似乎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得到众人的吸引。 “哼,果真实力不一般。”洛天没想到自己遇到的一个个选手实力皆是不凡,而且眼前之人竟然拥有元魂攻击的元籍,本身又是魂元体,如此一来岂不是很难取胜。 “还笑得出来。”罗丹缓缓消失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阴沉的说道,望着蹲在一旁的洛天却是发现他的嘴角微扬,似乎并没有对自己心生恐惧。 “为何笑不出,虽然你的元籍不一般,只可惜力量太小。”洛天反驳道,虽然出其不意让自己挨了两掌,但是对于自己的体质来说也只能算得上皮外伤而已。 虽然眼前之人是魂元体而且拥有元魂攻击的元籍,但是她的修为却只有窥元二段,如此一来对自己压根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罗丹手中捏着法诀,再一次消失了身影,洛天微微一笑,也将元魂透了出来,捕捉着周围的空气波动。 曾经在曙境之时,他便见识过这种元魂攻击的元籍,当初与他对阵的是一个窥元境大圆满名为苍霖的元士,虽然那时候自己靠着诸多因素,更是使出了兽神怒才能勉强获胜,可是自己却掌握到了对付这种元籍的办法,那便是敌不动我不动,收敛气息,捕捉周边的气势波动,而后一招制敌。 洛天呆呆站在场上,一动不动,连带着把双眼也闭上了,引得台下又是一阵纷纷扰扰的叫嚣。 “唰!”传来一阵破空声响,洛天嘴角微翘,身子朝左后方退了两步,直接伸手去抓,只感觉入手处一阵灼痛,急忙松手,睁开双眼却是见到一个蓝色火球朝自己砸来。 洛天急忙掏出凡尘,将面前的蓝色火球一分为二,算是侥幸躲了过去。 ‘没想到他这元籍除了隐遁身形之外,竟然还能创造出两团火球来干扰敌人,如此一来自己就不能跟上次对付苍霖一般,选择静静等待了。’洛天心中大为吃惊,魂识在四处飘荡捕捉着罗丹的气息,而自己便挥舞着凡尘对付着那两团蓝色火焰。 “小心”随着看台上洛乾的一声大喝。 只见洛天身后猛地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洛天猛地刺去。 “哼”洛天轻哼一声,他的元魂早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点,只见他身子猛地一转,将凡尘朝着匕首砍去,还来不及接触到,匕首的身影立刻变得虚幻起来。 “想跑?”洛天冷笑道,朝着匕首消失的后方猛地一脚踢了上去,却是落空,方才消失的匕首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划过,小腿上边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涓涓往外冒着血水。 洛天望着腿上的伤势,眼中透出狠厉,没想到这女子也是杀伐果断的一类,丝毫不留手,倘若刚才自己慢了一拍,怕是整条腿都会被她的利刃给刺穿掉。 “哈哈,现在才感觉到恐惧是不是晚了。”罗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语调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如此我也就不用对你客气了。”洛天恶狠狠的说道,已经下了决心要从她身上讨回点利息来作为补偿。 “哼,大言不惭。”罗丹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刻半空中飘出的那两团蓝色火焰再一次朝洛天冲来。 “刺啦” 洛天将凡尘朝前一个竖劈,缓缓透出元力浇筑在双手上,心中开始运起法诀。 匕首再一次出现,却是在自己头顶,不用透出元力,仅凭对危险的意识,洛天便已经做出了判断,只见他朝后猛退两步,却没有挥舞凡尘朝着匕首砍去,因为他已经知道这又是一招试探,而真正的危险却在暗处对自己虎视眈眈。 “玩完了。”洛天发出一声戏谑,纵身一跃到半空,双手仅仅捏着凡尘,朝着下方猛地劈砍而去,以自身为中心刮起了一阵飓风,洛天身处的那一边赛台如同乌云避日一般,瞬间变得暗了下来,只见那飓风之中隐隐闪着紫色的雷光,朝着下方冲去。 “焊地飞煌斩?”坐在看台上的洛乾一脸震惊的望着赛台上的洛天,嘴中大喝道。 “真是父亲的本命元籍两极斩。”洛坤眼中透出惊惧,望着下方的威势,吃惊道。 “天儿怎么会父亲的元籍,难道……”洛坤心中猜测着,却是不大相信。 “父亲常年闭关,就连我们都很少见到他老人家一面,难不成天儿见过父亲。”洛乾分析道。 “具体如何也只能等天儿回来亲自问他了,看来那女子是把天儿彻底激怒了,才会使出自己深藏已久的绝招。” 洛坤感叹道,心中却是一阵狂喜,如今洛天学会了自己父亲洛擎的不传元籍,如此一来不就相当于洛天得到了洛擎的认可了吗,须知这份荣耀就连当初的自己都未曾获得。 “噗” 赛台上只见一个人影从虚空中倒飞了出去,一口鲜红粘稠的血液在半空中划过。 洛天身形暴涨,一把接住飞出去的罗丹,在众人还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之时,洛天却是以飞快的速度将昏迷不醒的罗丹抱在怀里,入手处一阵柔软,而后掏出一小块玉简直接丢到了玉符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此事做完,而后洛天轻轻的将罗丹放在了地上。 “这小子在做什么?” “真是又温柔又贴心。” “温柔个屁,要是温柔就不会出手这么重了,真是做作。” …… 台下众人望着洛天的行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人称赞有人骂街,但是却没有人真正看出洛天的动机是什么。 “这小子当真是得理不饶人,小女娃只不过对他起了杀心,他却把人家伤成如此,还要顺水摸鱼一番。”坐在看台最顶上的无涯脸色带着莫名的笑意评价道。 “我倒觉得他挺温柔的。”紫萝轻声笑道。 “如今还没有正式成为你的弟子,你就开始护短,按照这小子的秉性将来到了学馆中只怕是不得安宁。”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如此也好,也该让那两个老家伙尝尝我的厉害,这么多年来好处尽被他们占了去,难道你就甘心?”紫萝看着赛台上故作同情的洛天不由的更加开心起来。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当初那个第一次来学馆中的紫萝,看来不是你变了,而是我们变了。”无涯尴尬的笑了笑,缓缓闭眼沉思。 “希望我没看错。”紫萝轻声嘀咕道,朝着看台一边走去。 洛天站在赛台上,看着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罗丹,脸上虽然露出难过,心中却是暗爽,对于这种杀人越货的强盗行为自己早就想尝试一把,虽说没有杀人,但是趁火打劫的快感却是让自己舒心畅快。 裁判宣布获胜的一方之后,便派人将罗丹给抬到了一边,而后众人纷纷朝着台下走去。 洛天刚一下台,便是迎上了程雄程伟两兄弟,只见程雄一把拍在洛天肩上,打趣道,“兄弟,真有你的,没想到如此厉害的魂元体也被你打的昏迷不醒。” “侥幸而已。”洛天谦虚道。 “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多的侥幸,数月前你才通元成为元体,如今便已经达到了窥元境三段,这可不是侥幸两字就能掩盖住的。”程雄一脸饶有深意的说道。 “大哥,这一次我胜利你们又赚了不少!”洛天突然坏笑的看着程雄。 “一共三轮,赚取了七万赤玉,如今你的赔率少的可怜,已经没有利益了。”程雄感叹道。 “七万?”洛天也是吃了一惊,没曾想仅仅三轮就能赚这么多,这笔财富只怕是打断腿了也用不完。 “兄弟为何突然关心起此事来了。” “我想找大哥要点赤玉,五千就好。”洛天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如今自己的赤玉全部用光了,而且体内的元力也所剩无几,只能靠玉石帮忙了。 “这有什么好扭捏的,玄宗的就是你的。”程雄直接塞给了洛天一大块赤玉,看上去有一万枚之多。 “用不了这么多。”洛天拒绝道。 “你留着慢慢用,如今玄宗已经渐渐地起来了,对于这些钱财也是越积越多,大哥只希望兄弟能够势如破竹,直接成为云煌学馆中的弟子。”程雄急忙安慰道。 两人又继续聊了会儿,待到正午中场休息,便喊上众人一起到城中喝酒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霸刀洛擎 一家热闹的酒楼之中,此时二楼隔间正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日在曙境中天儿不止被废掉了修为,而且还失去了记忆,要不是你们出手相助只怕天儿凶多吉少了,洛坤再次谢过。”只见洛坤一脸感激的将桌上的酒杯端了起来朝着程雄敬了一杯。 程雄见此,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也端起了桌上的酒回敬了一杯。 “洛家主不必客气,其实那日洛天能够活下来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坚持,我们只是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而已。” “不管怎么说,天儿能够结识你们,当真是他的福气。”洛坤回道,依旧面露感激。 此时在场的众人除了程雄和洛坤之外,还有程伟和洛乾,原本想着和程雄两兄弟简单聚聚吃顿饭喝点酒就结束了,没曾想程伟非要见一见东阙传说的军神洛乾,实在执拗不过,洛天才叫上洛乾和洛坤一起热闹一下,可是如今看来,他们的谈话似乎分外亲热,倒显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当真是畅快的很,只可惜洛天呆呆坐在一边,一脸无奈的喝着酒,一边还要掏出玉石恢复体内的元力来迎接下午的比试。 “臭小子,你省着点用,给老夫留一点。”易升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彻起来。 “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一看有好东西就迫不及待了。”洛天将元魂透入玉符之中,也是吓了一跳,只见易升此时已经有了五岁小孩的模样,没曾想这老小子竟然恢复的如此快。 “这几日不是没用玉石了吗?你怎么……”洛天话还没有说完,朝一边望去,脸色陡然变得狰狞。 “天儿,你没事!”看着洛天一脸痛苦的表情,洛坤关心道。 “没,没事,只是突然肚子有点疼,我去方便一下。”洛天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找个理由回避道。 刚出门口,洛天便大声的乱叫起来,“你他妈的把那两块紫玉给吃了?” 也怪不得洛天如此生气了,那两块紫玉可是自己大老远跑来跑去辛辛苦苦才弄来的,而且还险些丢了性命,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这两块紫玉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找到紫玉了,就算把东阙翻个底朝天也难以找到紫玉的踪影。 “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倘若我不赶紧将哪两块紫玉用祭灵曲给用完,我的修为怎么可能恢复这么多。”易升也有些火大,说的是理直气壮。 “是吗,你的修为很重要,你就只顾自己的修为,完全不管我的了是吗?”洛天继续训斥道,不管怎么想都感觉自己无形中又被这老小子给摆了一道。 “你别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我这几日把你逼得这么紧,的确是为我自己在着想,主要是我的大限将至,倘若不快点恢复修为的话,便会跟你们皇宫那个老东西一样直接魂消命陨。”易升缓缓解释道,从语气中不难听出心中的为难。 “还魂消命陨,你丫的不是魂灵吗?那就是鬼,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鬼还有什么大限将至的说法。”洛天怒不可遏的训斥着。 “你小子别不懂装懂,什么鬼,你说的那只是死灵,的确他们是没有寿命可言,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成,等过个几万年也只能转化成一缕土煞气被你小子吞噬而已。”易升说着,却是无形中说了许多洛天想听的东西。 “那你呢?照理说你的修为应该登天了才对,可是为什么变成这幅德行还要时时刻刻偷用我的玉石来恢复修为。”洛天继续试探道,想利用激将法迫使易升说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憋的什么花花肠子,这些东西等你踏入尊元境再跟你讲,如今倒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易升一眼就识破了洛天的用心,异常平静的说道。 ‘哼,果真是只老狐狸‘洛天不禁想到,“说什么事。”洛天就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鸟,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要让自己去取来。 “皇宫里住着一个尊元境的强者你知道吗?”易升平静道。 “知道啊!那可是东阙仅剩的一位尊元境强者”他突然想起易升刚才提的要魂消命陨的莫非就是那个南宫野,急忙补充道,“难不成你刚才说的那个要混消命陨的尊元境强者指的就是他?” “没错,凡是达到尊元境境界之后,便会生成兽魂,这是方便在他进入五族之后的第一个阶段。”易升信誓旦旦的回道。 “兽魂?什么是兽魂,还有你说的进入五族是什么意思?人不是只可以成为神族或者魔族的吗?”被易升这么一说,自己倒越来越糊涂起来。 “这事以后再跟你说,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你去皇宫把那个尊元境强者的兽魂给抢过来,然后吞噬掉,如此一来对我的修为定然大有帮助。”易升继续说道。 “你丫的是想着法的想整死我是不是,我如今才窥元三段,在尊元境强者的面前我只不过是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而已,你竟然舔着脸让我去吞噬他的兽魂,你不要命我还要了。” 洛天掉头便朝着房间里面走去,就算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招惹尊元境的强者,更何况易升那次对阵杀星中的天玑时还说过,他目前的修为也只能充当鼎元境强者,到时候出事的话,他压根就保不了自己的周全。 “你小子真是胆小如鼠,你可知吞噬兽魂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易升又开始训斥道。 “切,我才不管能带来多大的好处了,你有能耐你自己去。”洛天反驳道。 “你是诚心气我吗?明知道我现在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恢复修为,不是尊元境强者的对手,怎么去弄。”易升继续说道,而刚才没说完的话却是让洛天起了疑心,但是具体是什么也无从猜测。 “那不就得了,你都打不过,你让我上,很明显是把我当炮灰,我才懒得理你。”洛天进入房内,依旧看着众人有吃有笑的聊着。 “但是你体内有血源珠啊,凡是能将五气宝珠炼入丹田之中的皆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日后的成就必定非同凡响。”易升开始奉承起来,只是话语里明显隐藏了某些重要信息。 “少扯淡,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听你的,那南宫野不只是东阙最后的一位尊元境强者,更是莹琪的老祖,我怎么能不择手段去吞噬人家了,你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洛天愤愤的呵斥道,想起了那日在器宗大考之时的场景,当初看见凌峰铸造的魂元双子扣便直接让自己去抢夺回来,当真是无脑至极。 如今又让自己去吞噬别人的兽魂,虽然自己不明白兽魂是什么,但是也能想通,一旦自己吞噬掉了南宫野的兽魂,他必定是魂消命陨,万劫不复,两人无冤无仇,他又怎么会去做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在场上你不也是发现那小妮子身上怀有火系元籍,才直接将她打伤,好顺手牵羊偷了她身上的元籍吗?”易升躺在玉符中,一脸鄙夷的说道。 “那是她先对我动了杀意,我只是收了些利息而已,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你刚才提出的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 “哼,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等你走出去之后你将会发现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利益之外,其他的全都不值一哂。所谓道义和你遵从的生命的价值,全将淹没在时间的血潮之中。”易升带着几分可笑的语气说道。 “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无法去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洛天回了一句,便将元魂从玉符之中抽了出来,他此时才发现易升的思想让自己有些感到厌恶,虽然他也帮过自己不少,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要靠着他才能走下去。 洛坤看着此时一脸不悦的洛天,不知出了何事,想了一会儿,急忙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天儿你下午还有两轮比试,应该早些过去休整一下。” “那我们走!”洛天起身说道,也不愿再和易升去争论什么生命的价值。 “兄弟你可要努力,大获全胜。”程雄突然说道。 “怎么?大哥你们不去了吗?”洛天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不准备和自己一起。 “玄宗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我们先回去了,等到最后殿试的时候,我们再过来。”程雄说着向洛乾洛坤回了一礼,便告辞了。 洛天突然想起关于景洪的事还没顾得上说,便急忙追上前去,和程雄又聊了一会儿。 “天儿,我正好有事要问你。”见程雄两人走后,洛坤和洛乾立刻正色道。 看着两人严肃的目光,洛天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心想着不知是何事还非要等程雄走了再问。 “爹你说。”洛天缓缓坐下,看着洛坤的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你的两极斩是谁传授给你的?”洛坤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洛乾,两人心领神会,直接问道。 ‘两极斩?’洛天心里嘀咕一句,没想到两人竟然会认出刚才自己在赛台上使用的元籍,而且看样子就是专为这事而来的。 “爹说的是刚才在比试时使用的元籍?有什么问题吗?”洛天回想起那日元籍的得来,是一个疯老头赠予自己的,当初也没多想,只当做是那疯老头戏弄自己后又大吃了自己一顿的报酬而已,如今看着两人的神情,似乎这元籍和那疯老头的来历都不简单。 “天儿你别紧张,我和你父亲只是想问你这元籍是谁给你的?”看着洛天稍不安定的情绪,洛乾脸色稍稍放缓,安慰道。 “是个疯老头……”洛天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心想与其胡编乱盖,留下破绽还不如照实说,反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如此,难不成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关了?可为什么没跟我们说起。”听完洛天的解释,洛乾一脸困惑的推测道。 “爹?哦不,你们说的是爷爷?”洛天顺口而出,一时口误,急忙更改道,心想难不成当初那个疯老头就是自己的爷爷洛擎,可是看他那模样只觉得疯的厉害,绝对不可能和洛家家主联想到一块。 不过此时回想,其中倒是有不少破绽,比如说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洛家,而且来无影去无踪,很明显对整个洛家都十分熟悉。 看着洛天若有所思的神情,洛坤心中却是笑开了花,他不知道洛擎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出关,而且找上了洛天,也不知为何会将他的本命元籍赠予洛天,只道是看中了洛天的未来,有意扶持罢了, “天儿,你有所不知,这元籍乃是你爷爷的本命元籍名为两极斩,你爷爷在东阙人称霸刀,就是靠着这两极斩才能冠绝东阙的。” “那为什么爷爷会把两极斩赠予我,而且爹不是说他在闭关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而且还疯疯癫癫的?”洛天把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的直接便说了口,却是惹得两人面面相觑。 “别胡说,你爷爷他老人家定看你是可塑之才,有心提拔你,你别不知好歹。”洛坤佯怒道,觉得洛天真是有些没大没小。 “好!那爷爷如今身在何处。”吃了一顿训,洛天故作萎靡,轻声说道。 “这个只能等回到家里再去看看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比试!我和你大伯还有些事要办,就不过去了。”洛坤说完,和洛乾朝外面走去,只留下洛天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真是闹剧,又不跟我说清楚。”洛天无奈的嘀咕了一句,自顾自朝着凌武试赛场走去。 一路上都在想着那日遇见疯老头的情景,没曾想他竟然就是洛家实力最强的人,可是怎么会变得疯疯癫癫的,难不成是走火入魔了?洛天越想越烦躁,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凌武试的赛场。 下午连续两轮比试,洛天恍如在梦中一般,稀里糊涂的便成功获胜,自己的对手实力简直跟闹着玩似的,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轻轻松松的便解决掉了,成功的进入到了终试环节。 整个凌武试经过两天的初试,从两千多人里面,挑选出了最后获胜的两百名选手,此时正一起站在赛台之上,接受奖品。 成功进入终试,每人可以获得一枚丹宗提供的培固丹一枚,虽说只是一星元丹,但是价值还算可以,至少对除了洛天这样的人来说算得上是珍贵了。 此时已经日进黄昏,众人见无戏可看,便选择纷纷的散去了,洛天看着台上的众人,除了少许几人自己认识之外,皆是些生面孔,洛闯赫然便在其中,还有几人是那次在报名处见过一面的洛家外戚。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兽魂之谜 夜幕降临,皇宫一角一处清幽的屋内,此时洛天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着双眼,两手中飘着一颗浅绿色的元丹,正在将其炼化。 此丹是今日胜出得到的奖励,一星元丹,名为培固丹,对窥元境元士的修为有一些帮助,但是作用不太明显,洛天本着不愿浪费的精神还是将这粒微不足道的元丹给炼化了,仅仅半个时辰,就将之炼化完成。 “果然还是没什么用?”洛天缓缓睁眼,失落的叹息道,距离下一次突破依旧一点瓶颈也寻不到,不知还要等多久。 “臭小子,那丫头不是给了你一粒凝神丹吗?你怎么不连着一起炼化?”易升缓缓飘了出来,站在半空说道。 “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洛天说着将凝神丹取出,心中想着这凝神丹和凝露丹皆是三星品级的元丹,只是凝露丹只能提升修为,而这凝神丹却是可以提升魂链,两者之间的价格也是极为显着。 ‘想要快速突破到鼎元境,如果能有大量的凝露丹倒是一件轻松的事。‘洛天心中想着,可是凝露丹少之又少,就连青舫都常常断货,恐怕只有去丹宗专门找人炼制才行。 “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这类丹药一般都有上限,倘若你是刚步入到窥元境那兴许还有些作用,随着你的修为越来越高,达到了三段或者四段,这类丹药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易升躺在半空,一脸轻蔑的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如今才窥元三段,虽说仗着自身的力量和元籍对阵高出自己一两段的元士不在话下,可是想要越级挑战无疑是痴人说梦,如今又找不到方法来快速提升修为,我要何年何月才能摆脱如今的困境。” 洛天一脸萎靡的说着,自从发生过杀星的事之后,他便越加注重自身的实力,只有如此才不会动不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见洛天一脸萎靡的模样,易升忽的一屁股坐了起来,思虑半晌,终是开口说道,“目前想要快速提升只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见易升有办法,洛天突然来了兴致。 “一个是找寻到紫玉,从而摆出三星聚灵阵让你能够吸收星辰之力,如此便能加快你的修为。” “直接说第二个!”洛天一脸失望的说道,这第一个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东阙是很难再找到紫玉了。 “第二个便是立刻去吞噬掉皇宫里那个尊元境老头的兽魂,如此不仅能够增强你的魂识,还能让你直接突破一段修为。”易升眼眉一挑,眼中透着阴谋。 “你还在惦记此事?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乘人之危的吗?”洛天厉色道,没想到易升竟然一直心心念念此事,而且如此执着,当真是贼心不死。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一根筋呢?就算你不去吞噬,他到最后也是魂消命陨,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现在就去把它吞噬掉,如此一来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也省的你一天天烦这烦那的。”易升训斥道,眼中透着气愤,丝毫不加掩饰。 看着易升大动肝火的模样,洛天不禁白了他一眼,别看他说的这么顺理成章,无非也就是为他自己谋福利罢了,“哼,我才不信,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告诉我兽魂真正的作用,肯定挖了个坑故意等我跳下去的。” “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知道了之后就得去吞噬那老家伙的兽魂。” “你先说。”洛天轻声回道,他可不会再被这老小子给摆布了。 “好好好,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精,连我都信不过了。”易升叹道,突然站在半空,身形缓缓变得虚幻,只看见全身布满着蓝色的光点,最后直接变为一团蓝光飘在半空。 “你这是做什么?”望着易升突然的举动,洛天不由问道。 “你现在见到的便是我的真身,我便是五族之一的灵族。”蓝色光团中发出声响,忽上忽下的飘着如同一团鬼火。 “我早就知道你是魂灵了,我只是不知道你是如何成为魂灵的。”洛天眼眉微翘,一脸期待的望着蓝光,他知道接下来的隐秘一定非同寻常。 “人类元炼被称为元士,可是他们不知道成为元士只是,而第一个阶段便是成为五族,人类修炼的被称为小观天,五族修炼的才是大观天。”易升继续说道。 “小观天?大观天?”洛天嘀咕着,感觉像在哪里听过,忽然想起那日在琰峰也曾听君提起过这大小观天,说是以后会明白。 如今听完易升所讲,洛天才算是略懂,原来人类修炼的境界便称为小观天,成为五族之后修炼的境界才是大观天。 “那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大观天?”洛天突然开口说道,仔细一想说的不太正确,开口道:“那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五族?” “想要成为五族,至少要等你突破尊元境之后才能去摸索,此事过于复杂,等你日后成长起来再告予你知晓。”易升回道。 ‘尊元境之后?’洛天心中有些震惊,光是尊元境都会让他感到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更别提尊元境之后的境界了,他瞬间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你也别有太多负担,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心境难以接受,只要你慢慢来定然有希望的。”易升安慰道。 “此事不提也罢,你先告诉我这兽魂是怎么一回事?”对于那些遥远的东西,洛天似乎已经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反正如今也得不到,想了也是多余,何必自寻烦恼。 “有人来了!”易升急忙说道,一溜烟窜进了玉符之中。 “嘎吱” 门被缓缓的推开,洛天见此,急忙躺在床上装作睡着。 “是你爹”易升在识海中提醒道。 洛天依旧装作睡熟,没有下文。 洛坤走进屋内,看着洛天,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一脸爱怜的望着,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放在了床边,悄悄的推着轮椅出去了。 待洛坤走后,洛天猛地从床上坐起,手里拿起一旁的玉瓶又看了眼门口,若有所思。 “凝露丹?”洛天打开瓶口,里面是两粒凝露丹,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洛坤和洛乾说有事要处理,莫非就是为了这凝露丹。 他知道这丹药的价值,仅仅一粒便要两三千的赤玉,这一下子两粒,怕是洛坤花了不小的代价才弄到手。 想着想着,洛天只感觉鼻子一酸,心里像堵着一块东西,沉甸甸的压着自己。 “好了,臭小子,别感动了。”易升猛地窜了出来打趣道。 “关你屁事。”洛天骂了一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开始方才的话题往下说。 “窥元境窥探天地奥秘,这是成为元士的第一个阶段,其后是鼎元境,体内创造小天地换取天地生机,而后是尊元境,偷天换日生成兽魂,生生不息轮回不止。”易升缓缓解释道。 “不太懂。”洛天眉头微皱,不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不懂也没关系,等你日后元炼大成自然会知晓。”易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那这兽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洛天继续追问之前的话题。 “我带你去直接见识见识。”易升说完,直接便从窗外飘了出去。 洛天见此,急忙跳下床,心中虽有疑惑,却是想看看易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紧跟着跳到外面。 皇宫内的巡视还是极为严密的,来来往往的巡逻卫队成群的来回晃动,洛天隐秘身形,摸黑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你是打算直接带我去见那位尊元境强者吗?”洛天嘀咕道。 “我能感应到,今晚便是他最后的大限,就算你不去,估计也会有别人捷足先登。”易升语气透露着紧张,似乎正如他说的那般紧急。 “此话怎讲,难不成还有别人要去吞噬他的兽魂?”洛天急忙问道,堂堂一个尊元境强者在临死之际竟然还会被人虎视眈眈,这也未免太没有尊严了。 “我只是感应到此地有另一位尊元境的元士而已,倘若她要是起了贪恋,估计就没我俩什么事了。”易升急忙回道。 “你说的是紫萝?”洛天立刻想起,能够出现在此地的尊元境强者除了紫萝别无他人。 “有可能,先过去瞧瞧。” 洛天飞檐走壁跳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赶到了易升说的位置,面前是一处低矮的山石,其上盖着一座朴素典雅的阁楼,静悄悄的偷摸上去,透着微弱的月光抬头望去,阁楼门匾上写着‘临月阁’三字,看来此处便是南宫家老祖南宫野的居住之地。 此时屋内灯火通明,洛天藏匿在一处草丛中,将自己的气息隐匿,朝阁楼里望去,除了依稀能看到几个黑影在里面走来走去,其他的皆是探寻不到。 “看来南宫家的人都在里面。”洛天暗暗说道,言下之意便是劝易升打消吞噬南宫野兽魂的念头。 “此时争论尚早,此人已到了弥留之际,等他身亡之时,他体内的兽魂才会冲出,倒时老夫带路定可以将他的兽魂一举擒获。”易升的语气略微得意,似乎是手到擒来。 “等等,你是说等到他气绝身亡之后,他的兽魂才会出来,那是否还保留本体的意识?”洛天立刻问道,这一点至关重要,这将决定他是否听从易升的建议去吞噬南宫野死后剩下的兽魂。 “哈哈哈,臭小子你终于开窍了,我早前就与你说过,这兽魂和原主人再没有联系,里面的因果相当于轮回转世了,你觉得这会和你的本心有冲突吗?”易升趁着洛天脑子尚算清醒,急忙添柴搭火的一通解释。 “轮回转世?那我们把他的兽魂吞噬了,南宫野岂不是再也无法转世重生了?”洛天想着莫非这兽魂便是人死后的灵魂不成,那不就属于魂灵了吗?如此一来等到他日后修炼还是有机会可以成为灵族重新生活在这个世上,倘若自己将他的兽魂给吞噬了,他岂不是截断了他以后重生的机会了吗? “别想的这么复杂,你就把兽魂当做是一只新生的冥兽来理解就可以了,让你去杀一只冥兽,你总不会下不去手!”易升打趣道。 被易升接二连三的比喻弄得洛天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兽魂只是体内的一个无意识的分身,又或者只是一缕魂魄,但是他能确定的一点是,这兽魂定然和魂灵一族有重大的联系,要不然易升也不可能会这么在乎,仔细想想这可是尊元境强者死后遗留下的唯一财富,怎么可能不珍贵呢? ‘魂链在小命在,魂链亡小命亡’洛天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伯一曾经告诫过自己的一句话,里面清楚透露魂链的重要性,让自己不免联想到兽魂和魂链之间的联系。 “这兽魂是魂链衍生出来的!”洛天试探道,虽然他只是猜想,但是他觉得两者间必然有莫大的关联。 “好小子,竟然能想到这一茬,果真是机灵的很。”易升语气中明显带着诧异,这也间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的没错,兽魂的确便是魂链孕育而来的,两者之间尤如母子的关系。”易升继续解释道。 “此话怎讲?”洛天饶有兴趣的问道,他觉得自己即将揭开兽魂的秘密。 “既然到了这一步,老夫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可我先说好,要是此事影响到你以后得元炼心境,你可别反过来责怪老夫的不是。”易升的声音缓缓传来,听他的意思是不想再瞒下去了。 可是此时洛天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他要是不说,自己总感觉心里卡了一根刺寝食难安,可如今他真的要说了,又反而觉得忐忑起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让他尤为恼火。 “你说!”洛天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决定让易升将这这份隐秘告予自己知晓,与其长路漫漫的去摸索和等待,还不如先掌握也好有个奋斗的方向。 “踏入尊元境之后,魂链便会开始孕育出兽魂,而这兽魂顾名思义便是冥兽和魂灵的结合体,同样也是尊元境的象征。”易升说起来倒是轻松得很,一点也不像是说什么重大的秘密一般。 “倘若尊元境强者无法突破天命的桎梏,便会如同这人一样,到了大限之日,命元枯竭,身消命陨,而他的兽魂便会逃出他的体内,倘若没有被其他元士寻获吞噬,运气够好的话飘到冥界成为冥兽,或是飘到灵坞成为魂灵,但是皆不保留前世的任何记忆和修为,你也可以理解为重生。”易升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解释着,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样。 洛天眼眉微挑,脸上的震撼导致面部有些扭曲,此番秘闻让他听的头皮发麻,心中直呼不敢相信,却是想起易升话里的生涩词汇,急忙开口道, “你刚才的冥界和灵坞是什么玩意儿?” “我刚才有说这些吗?”易升狐疑道,似乎又有什么隐秘要瞒着,却是说漏了嘴。 洛天当即翻了个白眼,对着不要脸的小奶瓶当真是无语的很,原本不打算再废话,可心中却是好奇的很,无奈之下只好腆着脸回道, “我身上凡是能通气的都听到了,你别给我耍无赖啊!” “唉!”易升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无可奈何,眼下瞒是瞒不过去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元宙之大,超乎你的想象,总得来说一共分为七个地界,冥族的幽洲,曾经称为冥界 圣族的玺洲,曾经称为圣殿 再就是灵族的巫洲,曾经称为灵坞,以及你如今在的神族的中洲,曾经称为神域,和魔族的戕洲,曾经被称为魔窟。” 洛天仔细听着这一个个生涩的地点,只觉得一阵头痛,与其如此方才还是不要知晓的好,他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不就是地球吗?自己只是来到了四十亿年前的地球之上,又不是去到了别的地方,整个世界的陆地之大,定然超乎想象。遂也没再多问而是想着之前兽魂的事。 ’难怪当初君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五族不能越界,皆由自己的本源,原来人类除了加入神族和魔族之外,当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就算是要走,也只能等生命结束,可那时候又怎么算得上是人类呢?’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接二连三的强者 洛天依旧屏息凝神潜伏在外面树丛中,在听完易升对兽魂的介绍之后,他才真正的清楚什么叫做高深莫测。 凡是踏入尊元境之后,识海中的魂链便会孕育出兽魂,倘若你没有在大限之期来临时突破尊元境达到更深一层的境界,依旧会身消命陨,但却不是完完全全的从这个世上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态重生,只不过前世的记忆和修为全都不复存在。 ‘难怪当初伯一跟自己说过五族可以相互转化,看来就是这兽魂的原因了。’洛天想到这里不由想到自己在曙境中见过的冥兽,恐怕有不少都会是兽魂演化而来的,照这样推断此时的易升也可能是因此而来。 “皇祖!” 正当洛天想着兽魂和五族之间的关联时,屋内想起了一阵悲呼,声音带着震惊和悲伤。 南宫家的皇祖南宫野,似乎已经存活了好几百年,虽说早就踏入尊元境的行列,但是依旧无力对抗天命,最终也只能埋骨于此,几百年的修为化为乌有。 只见屋内闪出一阵耀眼的白光,转瞬即逝,刺的人睁不开眼,洛天密切的注视着屋内,被白光一闪,只感觉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像是喝醉酒了一般。 “臭小子快醒醒,兽魂要出世了。”识海中陡然想起一阵急促的话语,一道暖流从识海中缓缓滑过,洛天立刻便感觉之前的昏沉一扫而空,恢复了意识。 “你打算…硬抢?”洛天急忙问道,此时屋内有好几个鼎元境强者,倘若自己现身去抢他们皇祖的兽魂,定然会被他们集体追杀,自己又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你想多了,只怕这兽魂已经轮不到我们了。”易升的语气有些失落,话刚说完,只见一团蓝色光点迅疾的从屋内冲出,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倏地一下从洛天眼前消失。 还不待他有何行动,紧随其后的南宫图几人接连从屋内跃出,直奔那团蓝光追去。 “看来这老东西在临死前已经吩咐过他的那些后人了。”易升的话语再次响起。 ‘这就更麻烦了,南宫图、南宫羽皆是鼎元境强者,想要在他们手中抢食无疑于虎口夺食。’洛天不仅想到,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哼,区区鼎元境,还不一定轮得到他们了。”易升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话还没说完,只见黑夜中缓缓透出一个黑影,奔着半空中漂浮的那团蓝光猛地扑去。 “这人是谁?”洛天狐疑一声,急忙追了上去,心中不由觉得事态发展越发严重起来。 皇宫中央大殿屋顶之上,只见黑影双手捏着法诀,手心处传来阵阵的电光,将那四下乱窜的兽魂给禁锢在半空之中。 细看之下,那团蓝光包裹住的像是一条锦鲤,以锦鲤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一圈由电光构成的链条将之困在其中。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南宫家。”南宫图一声大喝,合着南宫羽,两人猛地一跃,纷纷跳到大殿的屋顶之上。 黑影没有言语,他望着被禁锢住的兽魂,左手中忽的出现一个小铜瓶,将瓶口对准兽魂所在的位置,右手轻轻一点瓶身,只见半空中的锦鲤不断跳动挣脱着,缓缓朝着瓶口的位置移动。 “大胆!”二人见此皆是面露惊惧,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为何而来,堂堂南宫家老祖死后留下的唯一宝藏,又怎么能被外人夺了去。 只见二人皆是举拳朝着黑影轰去,没曾想身子飘在半空,好似被时间给束缚住了一般,只能缓慢的朝前蠕动。 “尊元境强者!”洛天一眼被认出了那个黑影的修为,能够同时将两个鼎元境的高手给镇住,除了尊元境强者驾临之外,别无他法。 眼看着兽魂锦鲤即将被黑影收入瓶中,洛天躲在一边也是干着急,此时绝不能冲出去,就算是易升,估计也不是那尊元境强者的对手。 “紫烟凌云” 漆黑的夜空中闪出一片紫光,一条金紫色的长龙冲天而起,朝着黑影猛地冲去。 “紫萝?”洛天望着突然出现的身影,诧异道,没曾想还是惊动了住在皇宫中的紫萝,再想想闹这么大动静,不惊动就怪了。 只见黑影猛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将铜瓶重新收起,朝上一跃,双手合十,而后两臂缓缓展开,双手间缓缓出现一颗琥珀色的大火球朝着那条金紫色的长龙砸去。 “这是…星裂?”洛天蹲在一旁,看着黑影手中的火球,眼中的震惊越发明显,他见过黑影使用的元籍,而且不止一次,前些日子接连遭遇两波杀星刺客,使用的就是这个元籍。 ‘是杀星中的人?’洛天心中泛起了嘀咕,他觉得这尊元境的黑影定然也是杀星中的一员,没曾想杀星中竟然会有尊元境的强者,他立刻感觉心有余悸,倘若当初派出来追杀自己的不是窥元境大圆满,又或者那次遭遇的不是易升可以抵抗的鼎元境强者,而是面前这个尊元境强者的话,自己估计早就化为黄土了。 “砰!” 半空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一圈威能荡漾开来,直接将半空中缓慢蠕动的南宫图二人席卷着朝下方坠落而去。 二人急忙透出元力,在半空稳住了下坠的身形,站立在地面,望着站在屋顶的紫萝和黑影,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透露震惊。 “院长,这是晚辈老祖的兽魂,还请出手相助。”南宫图急忙仰头礼貌的喊道,对于尊元境强者他们是有心无力,此时也只能依靠紫萝卖几分薄面出手相助了。 两人面对面站在屋顶,经过第一次交手,发现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紫萝突破尊元境仅仅只有一两个月,看样子那黑影也是最近才突破尊元境的。 “阁下还是请回!”紫萝平静说道,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实力势均力敌,谁也占不了便宜。 “没想到中州院长也会插手此事。”黑影显然认得紫萝,语气中没有丝毫诧异紫萝的突然出现。 “既知本尊再此,还试图抢夺?”紫萝也是从他话里听出了深意,心里不免想到此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哼,有能者居之!”黑影冷哼一声,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随后一跃而起,手中快速捏着符印,只见天空陡然显出一个金黄色的光圈,光圈里射出一道道金色光芒,一时间箭雨漫天朝着下方落下。 紫萝微眯着眼,脸色越发凝重,将手中的紫烟一个轮了个圈,露出一个紫色的光盾抵挡着漫天的箭雨。 “不愧是尊元境强者,交战的威能扩散开来,都让自己惊惧不已。”洛天嘀咕一句,看着两人在半空中交手,时不时还扫了一眼远处被电光囚禁起来的锦鲤兽魂。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易升突然说道,在洛天听来这句话无疑是对自己的嘲讽。 “还想做渔人,凭什么?”洛天反驳道,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南宫图几人,只怕这渔人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 “我可没说你。” 易升话语刚落,从虚空中传来一阵嗤笑,定睛一看,只见夜空中缓缓透出一团光点,微弱的白光一点点汇聚成一个人形,直接朝着被禁锢的兽魂抓去。 “大胆!”正处于交战的紫萝和黑影几乎同时出口,两人身形猛地一跃,皆是跳到了兽魂附近,阻断了光人的进路。 “原来你说的渔人是他,这下真是热闹了。”洛天嘀咕一句,却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突然又冒出一个尊元境强者要来抢夺兽魂,同时三大尊元境强者出现在一起,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真是热闹啊。”光人看向挡在身前的紫萝和黑影,顿时定住了身形,打趣道,声音有几分尖锐,听起来像是个阴阳人发出的。 “你又是何人?”紫萝微皱着眉头,接二连三来人而且都是尊元境强者,饶是自己都不免有几分诧异。 “既然都是为兽魂而来,又何必问这么多,谁抢到算谁的。”光人话语中透着讥诮,似乎眼前两人对他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对于兽魂看来势在必得。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紫萝说完,却没有率先动手,三人面面相觑站在场中对峙,每个人都在暗暗的蓄力,看着对面两人,皆不急着动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场上的形势却没有变化,而等在下方的南宫图和洛天几人皆是一脸着急的望着上方。 “既然你们不愿意动手,那就让老夫来。”光人大手一挥,从身体瞬间飞出无数道光点,光点刚脱离身体,瞬间放大,一道道光圈朝着两人席卷而去。 紫萝眼眉微挑,捏着手中的紫烟,朝着那一团团光圈横劈竖砍,奈何光圈太多,无孔不入,已经有一些临近到了她的身边。 “紫烟凌云” 紫萝大喝一声,只见一条紫金长龙围绕在自己身边,将全身的光团一点点冲蚀殆尽。 “星落-空” 黑影也是大喝一声,他如今的处境并不比紫萝好过多少,可见那光人的实力比两人都是强上一些。 “砰!砰!砰!” 如天外陨石坠落,朝着黑影面前的光团纷纷砸去,将整座大殿瞬间砸的破烂不堪。 “那光人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可以同时牵制两大尊元境强者。”洛天望着上方的形势,一脸的震惊,原以为只是出现个实力旗鼓相当的神秘人,没想到却是低估了来人的实力。 “灵族”易升吐出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魂灵?”洛天狐疑道,没想到那光人竟然是魂灵,那岂不是和易升一样,不过实力却是比易升强太多了。 光人身影突然变得虚幻起来,直接在黑夜消失,紫萝两人还在运转元籍招架面前数不清的光圈,只见一只发光的手朝着半空的锦鲤兽魂猛地抓去。 “哼”黑影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运转法诀,双手间出现一个火球,朝着光人猛地砸去。 “砰!”光人再次释放出一大片光点,朝着火球冲去,两者相撞,传来一阵巨响,散出一阵威能,将两人的身形皆是朝后推了几步。 还不等黑影和光人稳住身形,紫萝找准时间,捏着手中的紫烟,向前一阵挥舞,冒出两道赤红的光芒,如同凤凰的双翅朝着两人猛地冲去。 两人见此,还来不及运转元籍相抗,皆是被赤红光芒波及,身体明显变得不协调,再次朝后退了些距离。 很明显被紫萝出其不意的偷袭,两人皆是受了些轻伤,但是很快两人便稳住了身形,控制住了伤势,再一次对峙了起来。 “他们三个这么打下去,很难分出胜负。”洛天分析道,此时三人皆是露出疲态,长时间战斗,饶是尊元境强者都有力竭的时候。 “这可不见得,他们越乱越好,最好两败俱伤,如此一来,我们就有机会了。”易升此时显然有些开心,他和洛天想的不一样,所谓富贵险中求。 洛天的性格向来是稳扎稳打,不轻易涉险,而易升却是可以为了好东西甘愿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辞。 “哼,希望如你所愿。”洛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对于这兽魂的贪恋,就连尊元境强者都打破脑袋想要得到的东西,其价值昭然若揭。 “你把这个拿着。”易升说着,从玉符中直接丢出一样东西,放在洛天手中。 “这是什么?”洛天看着手中是一个旧黄的铜瓶,和之前黑影手中拿着的一样,不禁问道。 “小东西,这是专门收集兽魂的载物,等会一有机会,你就运转法诀将那兽魂吸入此瓶中,以后再慢慢炼化吞噬。”易升解释道。 “我去,你个老小子,原来早有预谋啊!就连这东西都准备好了,看来你是势在必得了。”洛天诧异道,没想到易升竟然早早地就准备了这东西,看来早就意料到自己最终会跟着他来走这一趟了。 “别啰嗦了,静静等着,只要这次能够收集到兽魂,对我们两个都有莫大的好处。”易升话语透着美好,哪怕在这种环境下也没有丝毫的放弃。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到手 三大尊元境强者的战场还在持续,半空中的锦鲤兽魂似乎具有意识般,在重重电光保卫之下拼命的折腾。 紫萝扫视着黑衣人和全身冒着荧光的人,不再有下个动作,虽说趁着两人交手之际暗暗偷袭一招,让两人受了些轻伤,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场中的局势,如今三人依旧对峙,而且实力持平。 虽说之前光人以一己之力同时牵制住了紫萝和黑衣人,但是不难看出光人后力不足,轻而易举的便被两人破了他的局。 “还真是把你们看简单了。”光人嬉笑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恼怒,像是极为平常的事。 “哼,尊元境强者大老远来到这东阙,想必不仅仅是因为这兽魂!”紫萝轻声道,她心里已经暗暗怀疑这两人的来历。 今晚事情过于蹊跷,她虽然在前两日就已经感知到南宫野的大限将至,但却无法猜测道准确的时间,没想到南宫野刚一死,兽魂刚逃出,便被人盯上了,很明显这两人早就守候在此处。 可是转念一想她不免更加困惑,南宫野的大限是无法推断出的,倘若南宫野并没有大限将至,而这两人却又出现在此地,便可以想到这二人皆是另有目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这兽魂而来,只不过恰好遇上南宫野大限,顺手带走兽魂来增加修为罢了。 “既然是好东西,就应该与人分享。”光人继续说道,望着一旁半晌不语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被禁锢的锦鲤兽魂轻轻点了点头。 “分享也该看够不够格。”黑衣人用嘶哑深沉的声音突然说道,大手猛地张开,朝着兽魂一抓,束缚着兽魂的电链突然消失,没有束缚的锦鲤仿佛鱼入大海般,甩了几下尾巴如一道流星从天际划过。 “哼”光人冷哼一声,身形暴涨,朝着锦鲤猛地冲去,还没临近,只见紫萝的身形如一到雷电闪过般,突然出现在光人身旁,抬手就是一掌,朝着光人拍下。 猝不及防之下,挨了紫萝一掌,光人的身形顿了半晌,只见紫萝又是一瞬,身形骤然出现在了锦鲤面前,伸手一抓,便将锦鲤捏在手中。 “院长小心!”下方的南宫羽一声大喝,只见一道金黄光芒朝着紫萝猛射而去。 紫萝身形一闪,躲过了金芒,悬在半空的手臂却是被黑衣人猛地一踢,手臂猛烈的颤抖一下,手掌微微一张,锦鲤扑腾着尾巴,再次迅疾的逃到了半空中。 黑衣人没再去管紫萝,而是朝着锦鲤猛地抓去,一把抓空,锦鲤朝着光人的方向掠去。 “桀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光人欢快的笑道,大手一挥,从体内冒出无数道光点朝着紫萝和黑衣人飞去,而自己却是朝着那兽魂追赶而去。 “凤翔翼”紫萝大喝一声,两道赤红的光芒如同一头凤凰朝着光人猛地冲去。 紫萝挥舞这手中紫烟,将面前碍事的光团一一斩灭,身形暴涨,几乎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光人的身旁。 ‘咦,这紫萝的速度为何变得如此惊人。‘洛天躲在角落,看着上方三人你来我往的交手,却是觉得紫萝依靠自身的速度隐隐有超过那两人的实力,明显当时大战黑羽之时,紫萝还没有这般速度,可如今成为尊元境强者的她,速度却是快的吓人。 “铿铿” 传来一阵金属声响,光人掏出一杆白帆,正和紫萝缠斗在一起。 黑衣人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眼睛左右打量,朝着远处的锦鲤快速抓去,不消一会儿,便出现在了锦鲤的面前。 “大寂灭术” 光人猛地一声大喝,从白帆中飘出一团团绿油油的鬼火朝着紫萝和黑衣人冲去。 漫天的鬼火如同星辰,火光中夹杂一颗骷髅头,带着阴邪的黑风朝两人席卷。 “我去!”洛天看着场上的形势,直呼神仙打架当真吓人,已经震惊的合不拢嘴,光是看着漫天的鬼火就感觉全身不受控制一般,不断地抖颤。 “小子该你上了。”易升的话语响起,还不等洛天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挨了一掌,全身不受控制的朝着半空极速的飞去。 “你要送我去死吗?”洛天心中大喝一声,身体已经缓缓临近鬼火之中。 “准备好瓶子。”易升继续说道,透出一股蓝色的荧光将洛天包在里面,迅速的滑落到锦鲤身旁。 “快啊!”见洛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易升急忙催促道。 洛天还来不及看清场中的形势,只得按照易升吩咐的去做,急忙将铜瓶掏出,嘴中运转法诀,对准锦鲤,右手在空中划着奇怪的符号,只见铜瓶中爆出一阵白光,猛地将锦鲤吸入其中。 “紫烟凌云” “星裂空” 紫萝和黑衣人同时祭出元籍,朝着漫天的骷髅冲去,一时间整个场中被光彩照的如同白昼,一阵黑影闪过,洛天只感觉自己的速度猛涨,如一阵风划过,迅速的消失在了半空中。 “砰” 元籍相撞,爆发出的威能直接将下方的大殿夷为平地,半空中的三人皆是受到波及,身子猛地朝后退去。 就连站在下方的南宫图几人,皆是不能幸免,嘴角溢出鲜血,一脸痛苦的透出元力来抵抗威能。 “真晦气。”光人周边的光芒变得淡薄了不少,显然受伤不轻,四下打量一阵,却是没有见到锦鲤兽魂,不由得发出一句牢骚,身形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黑衣人见光人褪去,也是不再和紫萝纠缠,朝着紫萝射出一根金芒,而后快速离开。 “院长,家父兽魂?”南宫图急忙走上前去,迎着刚落下的紫萝问道。 “刚才交战之时,跑出一个黑影,兽魂定然被他趁机取走了。”紫萝望着洛天消失的方向,身影一晃,朝着远处追去。 南宫图几人见此,也是强忍着身上的伤势,跟随着紫萝而去。 “噗” 洛天跑着跑着喷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憔悴,伸手捂住胸口,一巴掌直接打在脸上,让自己昏沉的意识得到一些清明。 “小子你没事!”易升急忙试探道。 “你说呢?妈的说好保护好我,还是被元籍所伤。”洛天心中大骂道,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踉踉跄跄的朝前方跑去。 “什么人?”一对巡逻卫队正因为刚才的炸裂声响朝着中央快速跑来,却刚好看到了身受重伤的洛天。 “见鬼”洛天嘀咕一句,急忙换了一边继续透出元力快速的奔逃着。 不得不说皇宫中七拐八绕的跟迷宫一般,洛天只顾着躲避身后的追兵,压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还是别跑了,就算被他们捉住,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洛天急忙说道,自己的状态已经快到了极限,倘若一直跑下去,也定然会被捉住,整个皇宫高手如云,凭自己如今这幅鬼样子肯定是不能逃出去的。 “哼,倘若被抓住,定然会搜出你身上的兽魂,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易升急忙劝住道,正说话的功夫,前面又突然出现一对人马,眼下避无可避,趁着来人还没发现自己,洛天慌忙之下随便选了一道门冲了进去。 洛天背手关上门,却是见到一具湿漉漉的酮体背对着自己。 “人呢?” “好像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门外立刻传来一阵喧嚣,洛天见此,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疯狂运转元力朝前一奔,还不待前面女子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紧紧的捏着女子的喉咙。 “别出声,否则……”洛天话到嘴边,却是无力再说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终生难忘,他一脸震惊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你……”女子惊呼一身,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脸上的震惊比洛天还要明显,只见她手里拿着衣裙,还没来及穿上,便被洛天给一把死死的掐住。 “莹琪?”洛天急忙松手,背过脸去,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种处境之下两人还能遇见,当真是无以言语。 “咚咚咚,莹琪公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响,侍卫纷纷站在屋外,在外面喊道。 “何人?”莹琪看着洛天一身的狼狈模样,又听到屋外的嘈杂,便立刻想到发生了什么。 “莹琪公主,我们方才发现了刺客,请问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侍卫轻声询问道,不敢过分打扰。 “没有,你们去别处找!”莹琪斩钉截铁的回道,直接将屋外的侍卫尽数打发掉了。 “你怎么在这里?”见侍卫识趣的走后,莹琪立刻问道。 洛天没有答话,依旧背对着莹琪站着,刚才那一幕他已经将莹琪全身看了个遍,此时心中就像是有一把大锤在猛烈的敲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我已经穿上了,你转过来!”莹琪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但是此番场景,自己必须保持大方。 “对,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是你。”洛天缓缓转身,一脸尴尬的解释道。 “倘若是别人,你会怎么做?”莹琪讪然一笑,看不出喜怒,试探道。 “呃,打晕!”洛天顺口而出,神情一凛,朝着屋外扫了一眼,急忙冲到一旁洗浴的水桶之中沉了下去。 “喂,你这是做什么?”见洛天突然的奇怪举动,莹琪急忙喊道,跑到浴桶旁看着藏在水里的洛天,只见他眼睛睁开,伸手做了个禁言的手势,便不再有动作。 “莹琪你在屋里吗?”门外传来的是南宫图的声音,跟着紫萝一路追赶,最终也是追到了此地。 “爹,这么晚了,有事吗?”莹琪极力保持着镇定,她没想到此时竟然惊动了自己的爹,而且从他语气中不难听出此事的严重性。她望了眼一旁的浴桶内的洛天,心想这家伙莫非又闯了大祸不成。 “爹想进来看看可以吗?”南宫图在屋外继续问道,显然是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我正在沐浴。”莹琪急忙掩饰道,终是放心不下。 “砰!”门被猛地推开,紫萝直接闯了进来,而南宫图等人皆是站在屋外。 “师…师尊?”莹琪望着突然冲进屋内的紫萝,一张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诧异,浸在浴桶之中。 “莹琪,刚才你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紫萝秀眉微蹙,直接透出元魂打量着房间四周,却是没有打探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经过浴桶之时,眉头很明显的再次一皱,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没,没有啊,我一直在沐浴,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莹琪故作惊讶,补充道:“难不成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你继续。”见莹琪如此说,紫萝也没多说什么,再次看了眼莹琪下方的浴桶,掉头走了出去。 见人全部走后,洛天才猛地探出头来,恰好印上莹琪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尴尬。 “好看吗?”莹琪挤出一句,脸色变得狰狞。 “冒犯了。”洛天急忙从浴桶中钻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幸亏刚才易升提醒,让自己躲到浴桶中去,否则定然会被紫萝给捕捉到。 尊元境强者只要透出元魂,四周藏着的一切生机皆难以逃掉,而刚才自己躲在水中凝神闭息,再加上易升的帮助,总算是避开了紫萝的巡视,否则真如他所说,今晚的一切都将白费。 “好了,说说!到底出了何事,就连师尊都在到处找你。”莹琪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定然不是捉拿刺客这等小事。 洛天苦笑一声,看着莹琪曼妙的身姿,不由得想入非非,回想起方才得一瞬。 “不说我就把你交出去了。”莹琪一脸生气的训斥道。 无奈之下,洛天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知给了莹琪知晓,只是关于自己的这一段有所保留,胡编乱造了一段,见莹琪也没有怀疑,终是放下心来。 “皇祖?你是说皇祖已经…”莹琪一脸伤悲的说道,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她甚至想直接冲出去奔到南宫野面前去看,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过于莽撞。 “你不要太伤心了,天命已尽,不能挽留。”洛天立刻安慰道,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铜瓶,脸上泛起莫名的酸楚。 “今,今晚,我就在这里…”洛天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全身乏力,身体里的元力已经耗尽,不能抵抗体内的伤势,直接昏了过去。 “你怎么了?”莹琪急忙过去,将洛天扶起,一脸担心的喊道,见他已经昏迷,便直接将他扶到了床上,而自己便坐在一旁微皱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偷师 经过一夜的折腾,洛天睡得很香,体内的伤势在血源珠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一觉睡到天亮,当他睁眼时却是刚好对上莹琪的一张俏脸。 “你醒了。”莹琪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句,看来一整夜都在默默地守候着。 “嗯,谢谢。”洛天轻声说道,虽然全身依旧传来一阵阵的酸痛,但是他清楚体内的伤势已经得到改善,看了一眼丹田处不再泛红的血源珠,洛天立刻便清楚了原因。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这血源珠帮了自己大忙。’洛天心里不由感到庆幸,从玉符中掏出一块赤玉握在手中缓缓汲取着元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洛天就不再靠着打坐来恢复元力,因为那样太慢,而且得不偿失,两者之间不管是时间还是元衍力首选都应该是玉石,而且他已经感觉到只有玉石能够加快自身修为的提升。 “现在什么时辰了?”洛天忽然问道,看着外面已经艳阳高照,暗呼要是错过了凌武试那就真的糟了。 莹琪看着洛天手中的玉石如同一个雪球慢慢融化,她的脸上依旧平静,洛天这一招早在曙境之时她就已经见识过了。 “别担心,凌武试还早了,今天上午终试,下午殿试,你的身体?”看着洛天一脸苍白,回想起昨晚的闹剧,她就断定洛天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不碍事,等元力充盈就好了,只不过…”洛天面露尴尬,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他便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再看着莹琪的脸庞,他便觉得气血翻涌,有种莫名的冲动。 “只不过什么?”莹琪狐疑道,望着洛天神色便立即会意,脸上立刻挂着恼怒,透着一丝羞涩直接伸出两指朝着洛天眼睛插去。 洛天急忙伸手一档,嬉皮笑脸的说道:“不用这么狠!我就看了一丢丢,至于杀人灭口吗?” “你还有脸说。”莹琪气鼓鼓的训斥道,整整一晚上她都因为此事难以入眠,心中接二连三的冒出许多念头,缠着她烦了一晚。 洛天见莹琪脸上爬上一抹羞涩,心中也是暗呼自己的轻挑,急忙安慰道,“这不是事出有因吗?况且…” “况且什么?”莹琪瞪了他一眼,期待着洛天能找个好借口,把这事给圆过去。 “况且我只是看了一丢丢,又没有对你怎么样?”洛天小声嘀咕着,依旧清晰的落在了莹琪的耳中。 “你无耻,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莹琪越听越气,嗔骂了一句,一巴掌朝着洛天打来。 “你别生气嘛!如果你非要我负责,我也会负责的。”莹琪的巴掌被洛天直接挡住,一脸严肃的说道。 “谁要你负责,你别忘了你的婚约,我未来都应该叫你姐夫了。”莹琪故作轻松,眼中却是透着一抹深邃,继续说道:“再说,我南宫莹琪才不屑拿这些去要挟你。” ‘婚约?看来那件事莹琪还被蒙在鼓里,想必是他父亲南宫图有意不让他知晓的。’ 洛天缓缓分析着,刚一抬头便看到了莹琪脖子上的爪痕,那是自己昨晚不小心给掐的,没想到当时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也幸好是遇见了莹琪,不仅没有对自己生气,而且还帮自己解除了危险。 “你脖子上的伤,没事!”洛天脸上有些愧疚,这是莹琪第二次救下自己,自从陵阙关一别,自己都快将莹琪给淡忘掉了,没曾想如今缘分又来的如此出其不意。 见洛天一脸愧疚,莹琪微微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些琐事,“没有大碍,擦点药膏就好了。” 洛天手中的赤玉最终化为一滩白灰,被他直接拍散,而后重新再取出一块来吸纳,按照自己如今的修为至少要汲取三百左右的赤玉才能彻底将自己的元力补充满。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莹琪望着洛天依旧是一脸疑惑,上次也问过他,但是他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自己,如今再问,她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这个吗?”洛天将握着赤玉的手晃了晃,温和的笑道:“这是星曜的作用,可以从玉石中汲取元力。” “星曜?”莹琪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但是对于洛天给自己的回答却是尤为感到开心,诧异转瞬即逝,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久久不散。 “你听过?”洛天笑道,看着莹琪脸上莫名的开心试探道。 “没,没听过,这星曜是什么?为什么可以让你从玉石中汲取元力?”对莹琪来说,元力都是要靠打坐吸收天地灵力,再经过一层层分离才能得到精纯的元力,她从没有听说过元力还可以从玉石中获取,不过从元丹中获取元力倒是知道的。 “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以后有空再告诉你。”洛天说着,望着窗外,将手中最后一点赤玉汲取完,便准备直接推门出去。 见洛天如此大摇大摆的就准备出门,莹琪急忙叫住,“你是不是傻,外面全是守卫,你就准备这个样子出去?”按照自己父亲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罢手,只怕外面早已经被人监视了。 “嗯,说的有道理。”洛天朝后退了两步,冲着莹琪露出一副讨好的微笑。 “笑个屁,平日里不是自认为聪明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想不到。”莹琪白了一眼,没好气道。 “你没听说过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洛天反驳道,露出一脸贱笑。 莹琪一脸鄙夷的说道,“嘁,你有理,我是真不知道你有多聪明,每次见到你不是身受重伤,就是一身狼狈。” “这都是缘分,要不怎么体现你的重要性呢?”洛天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在玉符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眉头微皱在房间里四处打探。 见洛天四下打探,莹琪顺着目光环顾四周,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房间真是…一览无遗,连一些最基本的家具都没有。”洛天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其实刚才他一直在找自己随身放着的糕点,但是却发现已经没了。 “这样不好吗?”莹琪狐疑道。 “挺好的,对了,正门不能走,那我该怎么出去?”洛天突然想到还有正事没办,急忙问道。 “这还不简单,看我的。”莹琪脸上露出狡黠,推门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宫女打扮的人,然后让洛天换上她的衣服,两人大摇大摆的朝外面走去。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洛天一脸浓妆艳抹穿着宫女的衣裙,紧跟在莹琪的身后,怎么看怎么感觉别扭。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这个办法掩人耳目可是最佳的。”莹琪一本正经的说着,暗地里早已经笑的人仰马翻,紧接着顺手递给洛天一包东西。 洛天随手接过,直接打开,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糕点,恰好是自己爱吃的那种,直到现在他依旧喜欢吃当初在洛家吃的这种糕点,这是他失去修为时唯一的苦中作乐,直到现在他依旧不能拒绝。 “你怎么知道?”洛天狐疑道,只觉得莹琪都快成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再明显一点吗?”莹琪打趣道,似乎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 “知我者莫若莹琪也。”洛天开心的笑道,顺手丢了一块放入嘴中,极其享受的吃了起来。 “唉,都这么大人了,还喜欢吃小孩子的玩意儿。”莹琪一脸无奈的说道,两人缓缓朝着凌武试的比赛场地走去。 ……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洛天还没来得及将元力补满,便轮到了自己上场。 “十八组由洛天对阵王震” 随着裁判的一声高呼,洛天急忙跃到场地中站好,如今已经到了终试环节,要从剩下的两百人中选出一百人,经过一轮一轮的残酷淘汰,如今能够站在场地中的人,实力皆是不容小觑。 洛天对面名为王震的少年看起来稍显稚嫩,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一些碎发肆意搭在额头,有些黝黑,呆愣的站在原地。 随着裁判的一声比赛开始,两人却并未有任何动作,随着时间过去,台下不由得纷纷抗议起来。 “你不过来把我打倒吗?”洛天轻声笑道。虽然不知道面前的王震在想些什么,但是从他脸上的犹豫看出他并不是很愿意站在这里。 “我,我打不过你。”王震虚声说道,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半步,似乎是准备转身朝塞台下走去。 “还没打你怎么知道打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从两千多人里面脱颖而出的。”洛天觉得此事很蹊跷,原本想着剩下的两百人皆该实力绝伦,没曾想面前这个的稚嫩的少年竟然还没开始打就想着打退堂鼓了。 “我今年十五岁,下一届还有机会,我可不想跟他们一样被你打残。”王震似乎对洛天产生了阴影,语气中透露的是满满的退缩。 洛天打量着王震,才十五岁就已经达到了窥元二段,相比起来算得上是天才了,只是不懂为什么他的性格竟然如此软弱不堪。 “临阵退缩可算不上英明。”洛天轻声说道,决定教他做人,直接朝前一冲,举拳朝着王震轰去。 对于洛天的突然进攻,王震神情一凛,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准备放弃了,可是洛天却不打算收手。 “砰!砰!”两人拳织在了一起,洛天没有使用元力,只凭借着本身的力量去对抗王震。 “既然踏上元炼一途,就应该懂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道理。”洛天一边打斗一边说着,虽然自己有意让着对方,但是他能看出王震每次出招都在犹豫,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此人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这可是你先动手的,那就怪不得我了。”王震正色说着,显然之前都是有所顾忌,而且存在故意放水的嫌疑,如今再看,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重新燃起了斗志。 只见王震一拳冲出,元力如火,这精纯的元力,一看便是压缩了许久方才得到的,如火一般炙热的元力猛地朝洛天冲去。 “果然有一套。”洛天见此,不敢大意,急忙透出元力相抗,对于王震的实力已经有了考量,不说别的,光是这一招元力化火便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 “你之前在顾忌什么?”两人拳拳相碰,皆是向后退了几步,稳定住身形,洛天突然问道。 “因为你是洛家少主。”王震轻声回了一句,猛地一跃,拳头交叉如同大炮一般,将自身的元力极速压缩,紧接而来的便是两团元力炮朝洛天猛地轰去。 “砰砰” 洛天将身子囫囵个圈,堪堪躲了过去,却是被元力炮爆出的威能给震的有些狼狈,趔趄了几步,急忙稳住了身子,站在原地。 ‘哼!原来如此,这王震定是被家族里吩咐过,故意要让自己一马,以求得洛家的照拂。’洛天嘴角微翘,对于王震使用的武技有些震撼,这种靠元力不断压缩而后瞬间爆发的威能,的确是可以出其不意打断对手的动作,难怪他如此年轻却能走到这一步,看来并不是运气。 “瞧好了!”洛天猛地跃上半空,刚与王震一个照面,眼前赫然便出现了两团元力形成的气炮朝自己轰来。 洛天急忙掏出凡尘直接硬抗下来,虽说五脏六腑都随之一阵,但是却被自己强行给压制住了,还不待王震再次蓄力,洛天直接将手中的凡尘朝着王震砸去。 王震眼中透出惊惧,本能的朝一边退去,躲过了凡尘的威势。 “下届再来!”洛天冷哼一声,早已经在原地等候,直接一拳轰出朝着王震的胸口,拳头上透出元力打在了王震交叉的双臂之上,而后猛地用力,将元力重新压缩一遍,学着王震的做法,突然爆发出来,将王震整个人直接轰到了赛台之下。 “果然好用!”洛天嘀咕一句,没想到原本的比试,竟然让自己从王震身上偷了一招师,虽然不能像他那般形成元力炮阻击对手,但是光这一招便可以将自己的力量给提高一倍。 王震倒飞落在赛台之下,却是没有受什么伤,这也得多亏洛天最后一刻手下留情,并没有将狂暴的元力打入到王震的体内,否则只怕王震要修养数月才能够下床。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抱拳回礼,惹来台下一阵欢呼,如此也算得上是完美的一场比试谢幕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演技 洛天重新坐回看台之上,经过一路过关斩将,已经顺利达到了殿试环节,只要再通过这最后一轮殿试,他便可以得到云煌学馆的通行证,成为一名正式的学馆弟子。 对于能否去学馆中修行,他并没有一个整体的规划,就目前看来,自己接触到的这些学馆弟子,虽说修为的确是恐怖的吓人,但是与自己的实力相比较,却远没有达到洛天的期望,他有时甚至在想,还不如四处历练,如此反而来的更快。 “三十八组洛闯对阵肖宁” 洛天坐在看台,看着赛台上的两人,对于一贯嚣张跋扈的洛闯他再熟悉不过了,而他对面的肖宁此时光着上身,露出古铜发亮的躯体,由此看来他的身体也被淬炼的相当不错,不由觉得小霸王洛闯这次碰到硬骨头了。 随着胡途的一声比赛开始,两人同时出招朝对方冲去。 洛闯用的是一杆一星元器,其本身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窥元二段,而对面的肖宁实力相仿,无论是元器还是修为,两人皆是相似。 “铿” 没有任何言语,肖宁脸色一凛,持剑划过,身形快的吓人,还不等洛闯丝毫反应,只见其后背突然出现一拳,猛地砸了上去。 咚 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结识挨了一拳的洛闯并没有慌乱,将手中的长枪掉了个头直接朝着肖宁的左肩刺去,长枪绕着宝剑轮转出一阵火花,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两人同时陷入焦灼,比拼着耐力和力量。 “挨了一拳还能如此凶猛?”洛天小声嘀咕一句,却是对洛闯的忍耐力,感到一丝诧异。 刚才硬吃了肖宁一拳,洛闯不仅没有显现出弱势,反而越攻越猛,隐隐有压着肖宁打的趋势,不得不说洛闯这一场比试当真是用出了全力。 只见肖宁一个空翻,趁机绕到了洛闯身后,以为能像之前那般,偷袭一招,拳头将至,眼看就要成功,却是被洛闯一招回马枪给杀得后退了几步,这一招引得台下一阵欢呼,众人纷纷为洛闯的机智喝彩。 “小霸王如今的实力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洛天微笑道,刚才那一招,换做自己都不会反应的如此及时,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般,能够清楚的看见肖宁落拳的方向,从而逼退。 洛闯和自己一样都只是贞元体,似乎魂识都没有开出来,难不成刚才那一幕完全是靠着本能的反应做到的。越想越觉得洛闯在这场比试中表现出的实力让人咋舌。 “三段斩”随着肖宁一声大喝,手中的宝剑极为凶猛的朝着洛闯砍去,每一次落下都会出现数层剑影,无法捕捉,也无法预判。 “霸王枪”洛闯也是一阵大喝,将手中的长枪猛烈轮转,每一次刺出都恰好能够阻挡住肖宁一次又一次斩下的攻势。 两人武技互相试探,不得不说让人佩服洛闯的预判能力,从数不清的剑影中能够及时正确的捕捉到肖宁的本体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神级操作。 肖宁见武技被洛闯尽数破去,脸色一凛,虚晃一招,超一旁掠去,恰好跑出洛闯的视线范围之外,而后猛地跃起,举拳朝着洛闯轰去。 洛闯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扬起,后退半步,恰好与肖宁的拳风错过,而后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出,却是被肖宁硬接了下来。 洛闯不慌不忙索性透出元力直接将长枪扔出以阻断肖宁的攻势,而后一个扫腿,趁着肖宁不备,踹在他的胸口,紧接着一个空翻,绕到他的身后,用力一提将肖宁整个人举在半空朝着赛台下方扔去。 “好,这洛闯当真是厉害的紧呐。” “真是精彩,那肖宁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 随着洛闯一段行云流水的操作,总算是把难缠的肖宁给彻底打败,引得台下一阵阵的赞赏之声。 洛天坐在看台,面露苦笑,拍了拍坐在下面的家族弟子,轻声问道:“你们可知道这肖宁是什么人?” 被问的那人转过头来,看着洛天,恭敬道:“那肖宁是陵阙关肖家的小儿子,肖家只是一个微末的家族,一直以来都依附与洛家。” 听完那人的话,洛天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怪不得少许时日不见,这小霸王洛闯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无论是心智、力量、反应都拔高了好几个范畴,如今他才想通,原来不是洛闯变的实力超群,而是他们两人的比试分明就是做的一场秀。 也不知道洛闯那货给了肖宁什么好东西,竟然连殿试的名额都可以出卖,另一方面对洛闯的不择手段也是心服口服。 “这个混账!” 洛天还在为洛闯的高明而惊叹时,坐在上方的洛乾口中却是传出一阵低沉愤怒的训斥,很显然洛乾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估计只要是以前接触过洛闯的,便能够清楚看出里面的苟且。 对台下众人来说,这就是一场十分有看头的比试,而对于像洛乾这些人来说便是一场丢尽脸面的作秀。 “爹!我胜了!”洛闯激动地跳到洛乾面前,一脸兴奋的喊道,他自然不会明白,自己的这点微末伎俩早已经被自己的父亲看的清清楚楚的。 “滚回住处!” 洛乾沉声训斥一句,便看也不看洛闯一眼,继续盯着赛台上即将开始的下一场比试。 可怜洛闯站在原地,如丈二和尚一般呆呆发愣,不一会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张脸憋的通红,耷拉着脑袋,完全失去了胜利者的风采。 “恭喜你了,小霸王。” 洛天带着贱笑,故意露出一副掩饰却掩饰不住的讥讽之意,抱拳朝洛闯说道。 “闯公子刚才那一战真是出尽了风头,不愧是银枪小霸王。” “就是就是,闯少爷如今修为真是日益精进,我等真是自叹不如。” …… 经过洛天一句牵引,看台上的其他家族子弟也纷纷拍起了洛闯的马屁,但是洛闯脸上却依旧没有松弛分毫,反而越发的凝重忿恨,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看见了洛天眼中的深深讥诮。 自己的父亲能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弄虚作假,难道洛天和其他人看不出来吗,而众人脸上的笑容看在他眼里都觉得是在对自己的折辱,是在讽刺自己的卑劣无能。 而洛天望着洛闯的表情,心里更是笑得手舞足蹈,在他失去修为的那段时间可没少吃这位小霸王的亏,如今能找个机会寻开心自然不会放过,他可不是圣人,反而对于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最喜欢了。 “你……哼” 洛闯死死瞪着洛天,冷哼一声,终是不好发作,掉头独自朝着远处走去。 时间匆匆而逝,今日的殿试也终于是在临近黄昏时宣告结束,浩浩荡荡如火如荼持续了数日的凌武试终于宣告结束。 而经过数日来的比试,整个东阙也终于从数千人之中,经过层层选拔,筛选出了最后五十名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中州云煌学馆的弟子,这份荣耀皆是众人拼尽了血汗换来的,他们会记住今天这个日子,记住这个改变他们一生的时刻。 “今年凌武试胜出者共计五十人,此五十人同时也将获得中州云煌学馆的入学资格,分别为李云志、韩小小、程野、洛帆……” 看台上整齐站着今年胜出的那五十人,而之前报名的鹰眼男子正站在众人身前大声宣告着此次的胜出者。 洛天左右顾盼,熟面孔算不得多,却也认识几个,比如说小霸王洛闯,还有两三人在洛家时候见过几面。 “尔等五十人在下月初一需准时到达学馆,若有延期,一律取消资格,可听明白了。” 鹰眼男子回过头来,又继续叮嘱道,洛天看着面前男子,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是在先前报名处管事的那位,听南宫剑南叫他严管事,是特地从中州调来处理今年入学资格的事。 “是!” 众人闻言,皆是态度恭谦有礼的应了一声,此番话听在他们耳中,也定会想刀刻斧凿一般铭记于心。 试问,历尽千难万险才得以争取到的位置,又岂会拖延片刻,只怕有不少人都会提前数日前往中州等候。 严管事吩咐完,若有若无的朝看台上望了一眼,而后缓缓走下台去。 “今日殿试结束,明日便是挑战试的环节,凡是胜出者皆会得到凝露丹一枚和进入凌武楼的资格,你们且下去好生准备。” 胡途缓缓走上前来宣布道,消息一出,顿时整个赛场又开始变得鼎沸起来,凌武试的重头戏无疑就是最后的挑战试,虽说其中水分不少,但是演戏演的逼真也全靠本事,这直接关系到东阙四大家族未来几年的发展前景,马虎不得。 待众人纷纷退去,洛天却是依旧站在看台之上,眼神略微撇了眼坐在看台上的洛坤,默默的从玉符中掏出一卷红帛,举在半空。 “今日,我洛天宣布,与南宫家南宫莹玉的婚事,作废!” 此话一出,整个赛场顿时又变得寂静无声,无论是看台上亦或是台下众人皆是一脸茫然的望着洛天,只觉得刚才一番话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这小子……” 坐在看台上的南宫图等人,亲眼目睹这一切,一张老脸变了又变,皆是没意料到洛天竟然有此一举,很显然因为自家皇祖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把这退婚一事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南宫图此时早已经气的快要吐血,那日在大殿上当众悔婚,是由于洛天失去了修为,成为一个废人而压根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可洛天第一次出现在赛台之上时,便是打脸的开始,随着一路顺利通过,直接便斩获了胜出名额,南宫图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无奈只能作罢,期望着洛天定不会像当年洛坤那样惊才艳艳。 而如今洛天在台上说的这番话一出,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联想起那日在大殿上,洛天欣然接受拒婚的事,而且表现的毫不在乎,当时还以为他有自知之明,宁愿让家族受辱,也只好放弃这段婚事。 可如今看来此子是早有预谋,此番话早不说晚不说却偏偏赶在自己胜出的时候说,无疑是对我南宫家的报复,目的就是告诉整个东阙他洛天悔婚当众休了我南宫家的明珠,此子心机当真是深不可露。 “天儿做得好,不愧我洛家子孙。”坐在看台一边的洛乾却是一脸喜出望外,毫不掩饰的夸耀道,这几日因为此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没曾想洛天此时的行为,将自己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 “天儿如此做,会不会至此与南宫家结下恩怨。” 坐在一旁的洛坤却是眉头紧皱,心中异常顾忌,毕竟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身体残障的废人,他所思虑的便是洛天的安全,毕竟洛擎将家主之位托付与他,更加不好徇私至家族利益不保。 “无需担心,这悔婚乃是他南宫图先提出来的,天儿只是在陈述事实告予整个东阙知晓而已,量他南宫家也不敢以此事兴师问罪与我们。” 洛乾一边安慰着,脸上的笑容更甚,对于洛天是越看越喜爱。 “这洛天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众人之面当众悔婚,而且另一方还是皇族的掌上明珠。” “难不成他是殿试胜利失心疯了不成,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会拒绝南宫家的那位拥有举世无双才貌的公主。” …… 台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皆是对洛天嗤之以鼻,认为洛天此番行为定然就是疯了。当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下面叫嚣道。 “你有何德何能当众悔婚,就算要悔婚也该是公主才对。” “这你们就管不着了,反正此事已成定局,家里长辈也都协商过了,我只是告诉一下大家知晓而已,也希望今日在场的做个证人,免得日后纠缠不休。” 洛天随意的说着,丝毫不顾及这番话会不会被一些有心人听了去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放肆!” 远处传来一阵娇呼,话音刚落,只见从半空飘下来一道莹蓝色的倩影。 洛天转身望去,还没看清人影,一道闪着寒光的剑影便已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悔婚 剑影以至,其上冒着一层微弱的青芒,用剑之人直接便祭出了元力,看来已然对洛天起了杀心。 “窥元五段!” 洛天惊呼一声,脸色骤变,没曾想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当众行刺自己,让自己更想不到的是来人只是个窥元五段的元士而已,虽说事情来的突然又有些离谱,但是自己丝毫不敢大意,毕竟来人已经抱了杀心。 只见洛天身影急忙朝后退去,迎着剑刃,迅疾掏出凡尘,朝前猛地一挥,传来一阵刺耳的交织声,总算是阻断住了来人的攻势。 “你是何人?胆敢当中行凶?” 两人在赛台上定住了身形,站在洛天面前的是一位身着莹蓝色长裙的曼妙女子,只是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 唰! 面对洛天的质问,蓝衣女子也不言语,依旧持剑朝洛天攻来,还变本加厉的使出了元籍。 “哼!”冷哼一声,洛天也不打算留手了,有道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偷袭什么的看在是位女子的面上也就暂时忍了,可如今此人却不知好歹,招招皆是要取自己性命,如此一来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 轰! 洛天将凡尘朝空中一抛,双脚蹬地一跃而起,以自身为中心骤时挂起一阵飓风,赛台上立刻变得飞沙走石,混沌不堪,身处风眼中的洛天眼中爆出一阵精光,举着凡尘,朝下方的蓝衣女子劈砍而去。 砰! 刀剑交织在一起,激起一圈威能朝四周扩散,台下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待得尘雾散去,只见场上狼狈站着两人,皆是受伤不轻。 “不愧是窥元五段,果然境界之差是致命的。”洛天感慨道,却是忘了自己如今只有窥元三段的修为而已,与自己高出两段的元士比拼,能够不落败已是不易,谈何取胜。 “哇!仙女!” 不知台下是谁大呼一声,众人皆是朝着蓝衣女子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皆是被女子的容貌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随着刚才的一阵比拼,女子的面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便被吹落,而洛天早已经看清了女子的面容,虽说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却掩藏的极好,只觉得有些意外,意外的并不是女子美如天仙的容貌,意外的是这女子竟然和南宫莹琪长得分外相似,只是眉宇间流露出的神态差了许多。 “你是?南宫莹玉?” 洛天只感觉有些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望着女子,意外道。 蓝裙女子并未说话,只是面容也不由得凸显出一丝诧异,两人四目对视,皆是未再有所动作。 相反洛天更显得不正经许多,许是体内元力有些不足,也不加掩饰,直接坐在地上暗暗恢复元力,这一系列动作并未有任何隐瞒,赛台上之人皆是知道女子修为比洛天要高出几个层次,就算打不过也并未有什么好丢人的。 “你就算不说我也清楚得很,今日之事乃是你家长辈先提出的,我不信你事前不知。” 洛天一脸嬉皮笑脸的说着,当初南宫图突兀提及此事,定然是因为当事人已经同意,或许这整件事便是南宫莹玉做的主,不过如此倒好,也省了诸多麻烦。这是洛天脑子里此时在想的事,却并不知此时的南宫莹玉心里在想什么。 听完洛天这话,南宫莹玉脸色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洛天说话竟然如此直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我事前知晓又如何,此事早已成了定居,你今日拿出来说道,又是安的什么心。” 蓝裙女子似乎承认了自己南宫莹玉的身份,也算是间接说明了她现身于此的目的。 “没什么,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受点委屈并无大碍,但是我洛家的声明却不能因为我一人而被毁掉。” 洛天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心中说法尽数吐露,毕竟面前站着的是所谓天之骄女,和聪明人对话,还是一阵见血的好。 “哼,你倒是直言不讳,如今你维护了你家族的声誉,就可以借机毁掉皇族的声誉和……” 南宫莹玉没再说下去,至于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洛天也已经心领神会。 “姑娘误会了,万事皆有利有弊,无法十全十美,你一心想的是与在下解除婚约,就自然要受一些委屈,而在下想的是维护住家族的声誉,就自然要放弃你这位天之骄女了。” 此时的洛天不愿意和南宫莹玉当场闹翻,虽然刚才两人大打出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在场之人也都知晓是谁理亏。 “好一张利嘴,你觉得你如此说,我便会不追究了吗?” 南宫莹玉怎么看不懂洛天打的什么算盘,但是看着此时洛天的神态,却是不好发作,毕竟方才与之对拼,两人只能战成平手,再打下去也无济于事。 “那你还想怎样?”洛天反问道。 莹玉将脸一横,恼怒道,“当着众人之面说清楚这件事。” 洛天露出一脸贱笑,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个小心眼,自己都这么解释了,她还要恃强凌弱,随口问道,“怎么说?” “说是我南宫家先提出毁约一事,而后你们洛家欣然同意。” “不行!”洛天一口否决掉,如此一来自己刚才做的全是无用功。但是听南宫莹玉的语气,似乎并没有之前强烈,可能还有转机,而这最好的结局就是两家和和气气,互不得罪。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依旧与你退婚,但是你要陪我演一场戏。” “演戏?”南宫莹玉望着洛天俏皮的神态,却是有些茫然。 莹玉微微点头,想着看看洛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而后两人商量了好一阵子,终是达成了协商。 “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妈,请听小弟一言”洛天站起身来,抱了抱拳,冲着下方人群一脸贱笑的说道,“其实了,刚才你们看到的都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啊,还不就是你洛天自持甚高,连皇族的公主都瞧不上,要当众毁约。”台下一个不怕事的大汉指着洛天便大喊了起来。 “这位大叔此言差矣,这怎么能怪小弟呢,其实啊,我和身旁的莹玉公主一直是好友而已,却并未达到男女之爱的份上。 至于方才的一番争斗,也只是为了向众位演出我俩不合的假象,其实我俩早已经私下解除了婚约,只是家族里长辈不同意罢了,如今刚好当着众位英雄的面,我洛天也就刚好挑破此事,也是为了让各位英雄做个见证。” 洛天不急不躁的缓缓解释着,时不时撇了眼声旁的南宫莹玉,见她并未表现出反感,也就一口气说完了。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觉得你们两挺般配的。”台下一位妇人继续喊道。 “大姐此话诧异,情爱之事,向来麻烦,更何况我等元炼之人,更是不能受此羁绊。”洛天依旧解释着,只感觉心累不已。 洛天在一旁不停解释着,南宫莹玉则是站在一旁鄙视着洛天的奸滑无耻,越看越是不顺眼。 “天儿此番作为,倒是可以弥补我们两家将来的关系了。”洛坤暗暗点了点头,心中的犹豫也总是彻底放心下来。 可怜坐在一边的南宫图,则是依旧感觉脸面尽失,却是没曾想洛天如此的巧舌如簧。 “如此一来,就需要各位的帮忙了。”洛天最后抱拳说道,话毕,台下立刻齐刷刷响起一阵话语。 “悔婚,悔婚,悔婚……” 有了众人的帮村,这悔婚也算是悔的名正言顺,当着整个东阙有地位的人面前悔婚,这也算是有史以来的一大奇闻。 “我同意!” 看台上立刻传来一声呼喊,却是洛坤首先应允。 洛天望向洛坤处,暗暗点头,再次望向一边的南宫图,一脸饶有兴致的等待着。 南宫图望着下方的人群,俗话说众怒不可违,即使此事处理的有些欠妥,但依旧执拗不过,谁叫先机都被洛天占了去,也只得点了点头,气愤的朝一边走去。 “哈哈哈,此事圆满结束,在下谢过诸位了。”洛天满意的笑了笑,朝台下众人鞠了一躬,当下便把手中的红帛婚约给揉了个粉碎撒向空中。 “圆满解决!”洛天漏出一副如释重负的微笑,朝着身旁的南宫莹玉摊了摊手说道。 “你,很好!”南宫莹玉表情冰冷道,说罢,便自顾自朝着台下走去。 “多谢夸奖!”洛天随口答道,笑得愈加灿烂,对台下众人施了一礼,作为答谢。 至此,空如其来的婚约一事,算是圆满结束。洛天也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浊气,这突然杀出的南宫莹玉险些毁了自己计划,还好她也是个聪明人,而且急于毁约,如此一来倒也成全了自己。 洛天想着想着,早已经离开了凌武试场地,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许多事情,却是越加感觉烦闷,如今凌武试也结束了,只待明日的挑战试胜出,便能顺利进入凌武楼,如此一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臭小子,事情都如你意了,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正当洛天愁眉苦脸的走在街上之时,玉符中却是响起了易升的戏谑之声。 “谁摆臭脸了,你在玉符中还能看到我的表情不成。”洛天反驳道,却是放心不下,急忙将魂识透入玉符之中去找寻着那个装着兽魂的铜瓶。 “我说你小子,你把老夫当做什么人了,还时时刻刻防贼似的防着老夫。”易升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把赤玉币,如吃糖果一般喂入嘴中。 “嘿嘿,前车之鉴不得不防,你也别怪我,谁知道你心念一起能干出什么事来。”洛天若有若无说着,却是还在为自己辛苦得来的那点紫玉被易升私自汲取而忿忿不平。 “真是没出息,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还对老夫耿耿于怀,别忘了,老夫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易升一脸鄙夷道。 “你这是在跟我算账了?你可别忘了事情是谁先引起来的。” 被洛天如此一说,易升也自知理亏,不再言语,自顾自往嘴里塞着赤玉。 看着易升独自生起了闷气,却是觉得有些好笑,洛天继续说道:“我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闻言,易升也不言语,只是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想理会。 “你真当你是个小孩嘛,动不动就生闷气,大不了以后吵架我让着你就是了。”见易升不为所动,洛天立刻嬉皮笑脸讨好道。 “哼,再说废话信不信我请你出去。”易升将身子侧了过去,背对着洛天说道。 “昨晚出现在皇宫的那两个尊元境强者到底为何而来!”洛天直接便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毕竟这是目前最为紧要的,虽说自己抢来了兽魂,但是对尊元境强者的敬畏,让他心里一直悬着一块巨石。 “怕了?”易升立刻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 “你不怕,那可是尊元境的强者,随便动根手指头就能让我两死的不能再死了。”洛天心里清楚得很,自从来到蔚明城,他便觉得在黑暗中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那头猛兽越发威胁到自身的安全。 “再者说,我们可是当着人家面抢了他们的宝物,他们岂肯善罢甘休,如今我们在明人家在暗,就算处处提防也无法改变实力压迫的现状。” 洛天越说越觉得后怕,他此时的后怕与其说是因为死亡的恐惧,不如说是因为更想在这个世界去寻找并探求时间长河的轨迹。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尊元境的元士,你身边不也有一个尊元境强者吗?”易升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并未将昨晚那两个人放在眼里。 “你?”洛天脱口而出,便戛然而止,他已经知晓易升以前或许是一个强大到自己想也不敢想的强者,而如今的他实力也就堪堪比对鼎元境一二段的元士而已。 “你是说紫萝?”洛天立刻开口道。 “真是个傻小子,事到如今还未想通,那丫头对你可是极为上心,如若不然,那晚你也不会全身而退。”易升打趣道,听在洛天耳中,却是觉得此话语中藏了不少隐秘。 “你的意思是,那晚我的行踪已经被紫萝探知了?不对啊,你不是说躲在水里隐蔽气息便不会被察觉的吗?” 洛天眉头紧皱,他可不敢相信易升这话属实,如若属实,那自己可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即使那人是紫萝,毕竟他和紫萝追根究底也算不上多亲近的人。 而那兽魂的价值更加不言而喻,那可是堂堂尊元境强者坐化之后遗留下来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魂帆 易升听完,表情依旧平静,于洛天一惊一乍的神态相比,却是对比鲜明。 “慌什么,那丫头身上怀有魂识元器,进屋的那一刻便已经探查到了你的存在,我见她未说,似乎有意放过你,便没有告与你知罢了。” ‘这下完了。‘洛天听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在如此尴尬的环境下,还被知晓自己的隐秘,以后更可能常常碰面,如此一来,自己身上的秘密早晚会被知晓,这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洛天极为反感。 易升脸上突然透出奸相,“那丫头对你不错,至少目前来说,她不会害你。” ‘那也多亏占了她老情人的光。’洛天心里想着,只感觉庆幸不已,但是依旧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整件事的过错都在自己,不由分说抢了南宫家老祖的兽魂,倘若此事被南宫家知晓,自己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那兽魂的价值与一份人情相比孰轻孰重?”洛天脱口而出一句,依旧忧虑此事。 易升旋即白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好似听到了什么极为搞笑的事情般,“哼,真是个天真的傻小子,自踏入元炼一途,又会有什么会比自身修为更重要的东西。” 洛天听完瘪了瘪嘴,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只是还怀着一份希冀罢了,想了一会,继续说道:“那不如我赶紧把那兽魂给炼化了,也省的别人惦记了。” 与其怀璧其罪,不如自己先享用了,也省的麻烦。 易升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洛天笑道,“哈哈哈,你小子当真打的好算盘,只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这话又怎么说?” 被自己一句话引得易升捧腹大笑,洛天也是一脸的迷茫,心里想着这兽魂不就是拿来炼化的吗?历尽千辛万苦方才得到,难道不炼化还留着传宗接代啊!顿时觉得易升又开始搞怪起来。 “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那毕竟是尊元境的元士倾其一生留下来的唯一产物,你说炼化就炼化,小心弄得自己神魂俱灭,最终为他人做嫁衣。”易升笑完,一脸严肃的提醒道。 洛天紧促眉头,觉得易升应该不是无的放矢,虽说也少不了易升想要私吞的嫌疑,所以故意危言耸听,吓唬自己,“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炼化这兽魂,还需要我有尊元境的修为不可?”。 “唉,老夫还是给你讲明了,省的你又以为老夫故意框你,想据为己有。”易升摇了摇头,就像是看穿了洛天心中所想,将手中的最后一点赤玉囫囵喂入了嘴中,轻轻拍了拍手。 洛天也不言语,只是心中暗叹易升的活久见,乖乖等在一边。 “这兽魂乃是元士踏入尊元境后衍生出的,有一点你也清楚,就算成为元士也不代表是不死之身,终会有寿命终结一日,倘若你的修为能一直提升下去,这一天便会无限期的延迟,而一旦停步不前,你的寿命也将会完结,那南宫家的老东西便是一个好例子。” “这我知道,你讲重点,为什么尊元境强者死了之后,体内的兽魂却没有消失?”洛天显得有些急躁,毕竟关系到未来的道路,他极为迫切的想要知晓。 “这兽魂间接来说,算是第二条命了,其内包含了尊元境强者大部分修为,倘若这兽魂没有被旁人夺去炼化,又倘若能到达冥界或者是灵坞,待得修成那日,便可重生,只是前世的记忆也都不复存在了。 另外,旁人想要炼化这些兽魂,也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 “哪两个?”洛天急忙插嘴问道。 “第一,炼化之人本身必须要达到尊元境,而且生成兽魂,否则一旦炼化必会被他人的兽魂所吞噬,不止你要死,就连你的兽魂也只会沦为别人的养分罢了!” “没有生成兽魂的话,就不能炼化了吗?”洛天越听越觉得骇人听闻,没想到这兽魂竟然如此霸道。 “倘若你连兽魂都没有生成,却妄想去吞噬人家的兽魂,到头来你的整副身躯都会沦为他人的躯壳罢了。”易升继续解释道,眼中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悔恨,转瞬即逝。 “夺舍?”洛天脱口而出一句,恰好解释了之前易升所说的话。 “这个词形容倒也极好,只是比那还要稍稍复杂一些,就算被兽魂占领的躯壳也必须要经过数十年的时间去契合才能完全融合,而这期间也会出现许多意外,稍有不慎便会玉石俱焚。”易升继续说道。 “刚才不是说两点吗,那第二点是什么?”洛天忽然想到。 “这第二点嘛,便是炼化兽魂之人的兽魂要比你炼化的兽魂品级要高。” “此话和解,难道兽魂也有品级之分?”洛天当然能听懂易升话里的意思,既然炼化兽魂如此凶险,那自然是要炼化之人具有完全压制那兽魂的实力,至于为何要这么问,无非也就是想让易升多透露一些关于兽魂的隐秘罢了。 “当然有品级之分,只是此话告诉你为之过早,等你到了那个高度,自然会明白。”易升一脸贱笑的说完,打了个哈欠便缩成一团睡去了。 ‘老奸巨猾’洛天心中暗叹了一声,便识趣的退出了玉符,经过一番交涉,自己也大致的知道了些隐秘,没想到这兽魂竟然如此刁钻,倘若能够炼化,好处也是不可限量,毕竟风险和好处总是成正比的。 洛天心里自顾自想着,双脚走着走着,却是来到了城中青舫。 抬头望了眼金光四射的招牌,洛天急忙瞅了眼玉符中的材料,发现已然不多,嘴角微翘着朝里面走了进去。 “洛少爷,恭喜了,如今顺利通过凌武试成为学馆弟子,以后造诣不可限量。” 洛天还没走进,却是迎上了青舫的管家冯伯。 “您老谬赞了!”洛天摆了摆手,望着冯伯分外客气的举动,也是礼貌的回了一句。 “小姐在阁楼已然恭候多时。”冯伯连忙伸手相迎,指着楼上说道。 “嗯?”洛天一听却是顿了半晌,心想这靛菲儿怎知自己会来,还特地派冯伯在门外迎接,想想作罢,也不矫情,伸手礼貌的回了一句,“冯伯请!” “洛少爷请跟在下来。”冯伯在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朝楼上走去。 穿过一层层楼阁,来到了顶楼,却是见到一袭青纱的女子等候在门外。 “青莹?”洛天一眼便认出了来人,自从那日在曙境见过这丫头,许久也未见到了。 “洛少爷!”青莹礼貌的施了一礼,对于洛天,青莹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那日是洛天将自己救了下来。 “好久不见,前些日子来都没见你。”洛天笑道,随意寒暄了几句。 “洛少爷还记得小人?小人也还未感谢洛少爷的救命之恩。”青莹显然有些激动,再次行了一礼。 “什么少爷小人的,叫我洛天就好了,大家都是旧相识了,别这么见外。”洛天笑道摆了摆手,眼光却是不自然的朝屋内瞥去。 青莹微微一笑,将屋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洛天也不矫情大步走了进去。 “说,找我有何贵干?”洛天进入屋内也是随意得很,一边说着,直接找了一处坐下,端起一旁的茶杯便喝了起来,仿佛来到自己家中一般。 “听说你凌武试胜出了?真是恭喜了。”白色幕绸帐内飘出一段话语,语气有些矫揉做作。 “废话。”洛天脱口而出一句,丝毫不顾忌其他,心中却是想着,就连自己要来青舫都能事先知晓,还有什么会不知道。 “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靛菲儿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平静道。 ‘这妮子定然有事相求,换作平时早就拍桌子瞪眼了。’洛天心里想着,微微一笑,冲着站在一旁的青莹使了个眼色。 青莹见此,也是机灵的很,赶紧将身旁的一盘糕点端到了洛天面前。 “多谢!”洛天顺口说道,随意拾起一块便喂入了嘴中,还故意透漏出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看的青莹不由憋笑。 “你也吃,这糕点挺不错的。”洛天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平摊在桌上。 “洛少爷还是自己享用!觉得好吃就多吃点。”青莹怎会不知道洛天是在半开玩笑,但是却想不通此时眼前的洛天和整个东阙传闻的那人,竟是同一个人。 洛天灿烂的笑了笑,舔了舔手指,也不扭捏,将盘中的糕点尽数倒在了手帕中,而后小心的收了起来。做完这些事后,冲着一脸迷茫的青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并下意识的望了眼帐幕中坐着的靛菲儿,动作偷偷摸摸的有些猥琐。 “洛少爷爱吃尽数拿去便是,何必如此鬼祟。”靛菲儿话里明显带刺,显然对于洛天方才的冒犯有些恼怒,却也不好发作。 “大小姐这话说的我爱听,那我就先谢过了。”洛天回了一句,站起身来,补充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我还得去找冯伯要下次的材料。” 正当洛天准备朝屋外走去,一旁的帐幕却是被直接拉开了,“洛天你站住!” 靛菲儿没想到洛天竟然如此不识趣,情不得已也只得不顾面子,亲自挽留了。 “大小姐还有事?”洛天故意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望着靛菲儿问道。 “明知故问。”靛菲儿小声嘀咕一句,正色道:“明日我便要离开东阙,在离开东阙之前我想跟洛少爷做一笔交易。” “交易?”洛天随口问道,早在进来之时便已然知晓这妮子有事相求,却是没想到请求变成了交易。 “我想请洛少爷背后的师傅出面,帮我铸造一把元器。”靛菲儿也不扭捏,将自己的目的直接便说了出来。 ‘铸造元器?还要那老小子出面,看来这元器定然不寻常。’洛天如是想到,心里暗暗盘算着。 “何种元器?就连你们青舫都得不到?” “玄阶日品!”靛菲儿斩钉截铁道。 ‘臭丫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连玄阶日品的元器都敢说出来,那可是整个东阙乃至整个元宙都不一定能寻到的。’洛天心中也是一惊,却是掩藏的极好,露出一脸无奈。 “你还真瞧得起我。” “不是你,是你背后的前辈。”靛菲儿望着洛天,眼中透着一丝鄙夷,很明显从始至终都没瞧得起洛天,只是借他搭个桥罢了。 “你连我师傅面都没见过,怎知他就能铸造出玄阶日品的元器?”洛天说完却是想起了一件事,心中的疑惑瞬间便被解开。 靛菲儿看了洛天一眼,眼神中透出玩味,“器宗大考那日的神秘人,洛少爷可别告诉我跟你毫无关系。” 洛天心中暗叹这丫头的机智,转念一想,觉得继续隐瞒下去也无必要,便大方承认道:“即便如此,你又如何断定我背后的人能够铸造出玄阶日品的元器。” 话刚说完,玉符中却是响起了易升的声音,“别再说了臭小子,说多错多,你还是问问那丫头到底要打造何物!” “说多错多?难不成你那日透露的实力,足以媲美玄阶日品的铸器师。”洛天也是不解,就连他如今也不敢断定易升的铸器水平达到了这个高度。 “玄阶日品算什么,你还是抓紧问!”易升急忙催促道。 “你急个什么玩意儿。”洛天怼了一句,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和靛菲儿做这比交易了。 ‘玄阶日品的元器,无论是什么,其价值定然无与伦比,既然易升那货能够铸造得出,我就要看看那妮子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交换了,青舫可是整个元宙最富有的,就连皇族南宫家的财力都不能同日而语,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还不一夜暴富。’洛天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却是未敢透露出半分心机。 “你还是先说说需要铸造什么元器,至于答不答应,也要看你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洛天继续打着太极道。 “此元器名为心魂帆,玄阶二日元器。”靛菲儿回话道。 ‘心魂帆‘名字听起来陌生的很,洛天也从未听说过,直接问向玉符中的易升,“老小子,这心魂帆是何物?” “魂识元器,这丫头倒是送宝来的。”易升话里没来由多了一丝兴奋,似乎这元器对他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此话和解?”洛天却是不知道易升激动的源头,只是心中暗暗觉得此事定然也不简单。 “这心魂帆可是好东西,你且答应下来,日后在于你细说。”易升也不打算解释清楚,只是催促着让洛天先答应下来。 “那你所说的交易是何物?”洛天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反问道。 靛菲儿眼眉微挑,身子不自主轻轻一颤,显然也是激动不已,只是在拼命压抑罢了,“如此说你算是答应了?” “别,答不答应此话后面再说,你还是先跟我讲讲你要用何物来交换?”洛天心里想的一直是青舫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和自己交换。 “一则消息。”靛菲儿肯定道,望着洛天,脸上显出诡秘的笑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决战 屋内的气氛越发尴尬起来,洛天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不确定靛菲儿是无的放矢还是当真握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什么消息这么值钱?可以换取一把玄阶日品的元器。”洛天故意装出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模样,随口问道。 “哼”靛菲儿讪然一笑道:“消息值不值钱,那要看买这消息的人。” “哦?如此说来,大小姐这消息还与在下息息相关喏!”洛天端起杯盏再次喝了一口,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急忙用杯盖遮住。 “倘若你不是陵阙关洛家人,这消息对你来说分文不值,只可惜……”靛菲儿话头猛地收住,却把洛天的胃口给充分的吊了起来。 ‘莫非这丫头手里握有洛家的隐秘借以要挟?’洛天心中立刻推测着,‘如此一来也不对,倘若青舫要对付洛家,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也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以洛家来要挟与我。’ “大小姐不妨直言。”洛天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恐怕是会威胁到整个洛家,总之此时他心里浮现出不少种可能但皆是被自己否决。 青舫的实力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半点,能够一句话就直接动摇洛家数百年的根基,其背后的实力定然惊人。 而且再看靛菲儿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自然也不觉得她是在妄自尊大诓骗自己,毕竟这是一笔交易,说话权也一直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说,你是同意了?”靛菲儿明显来了兴趣,却是没想到洛天如此轻易便会上钩。 “算是!”洛天点了点头,心中早有算计。 一来,既然易升说那心魂帆是个好东西,答应下来自然不亏。 再者对于她口中的消息,也是来了浓厚的兴趣,毕竟旁的事他或许可以泰然处之,可关系到洛家,他说什么也不能随意处置。 “那好,我也不……” 靛菲儿戛然而止,却是冲着一旁站着的青莹使了个眼色,青莹也了然会意,冲着洛天回了一礼,缓缓朝屋外走去,捎带着关上了门。 屋内只留下了靛菲儿和洛天两人,随着时间缓缓过去,也不知两人在屋内谈了些什么,只知道洛天出来之时,已是夜色垂暮。 蔚明城的夜间依旧灯火通明,只是瑟瑟的寒风挂去了路边匆匆的过客。 洛天独自回到皇宫却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去了好些地方见了好些人,只等到夜深才回到住处独自忙碌着。 “既然放心不下,何不亲自前往。” 洛天独自坐在窗台,手里捏着一大块圆润的赤玉正暗暗汲取着其中的元力。 “狐狸的尾巴又何止一条,喉咙里的芒刺也总要一根根拔除。”洛天说完,眼中变得深邃了许多。 “你小子的心思倒真是不像你的年纪那样。”易升感叹道。 “事情还没开始了,你这话也说的过早了些。”洛天说完,将一旁的烛光给顺势掐灭。 ……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震天的鼓声响起,凌武试最后一场的宣战试也正式拉开帷幕。 “今年宣战试比起往年却是冷清了许多,我看在场许多大人物都未曾露面。” “说的是啊,往年宣战试皆是备受大人物重视,今年却是极为反常。” “许是这宣战试一年年越发乏味,这些大人物也就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 台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纷纷猜测着看台上消失的许多大人物身影。 “看来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洛天看着四周,小声嘀咕道,望向四周在座的各大家族长辈,心中暗暗思忖。 “天儿,此次挑战试,你准备挑选何人?”正当洛天心中思虑时,一阵熟悉的声音却是在背后响起。 “父,父亲?你怎么?”洛天眼中露出惊诧,紧紧盯着洛坤,吞吐道。 “无碍,你大伯已经连夜赶回去了,我这身子就算赶回去也做不了什么,反而拖慢了行程,还不如在这陪你。”洛坤微微笑了笑,将手搭在洛天的肩上,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洛天转念一想,这洛坤只怕是更加放心不下自己,毕竟自己这三天两头的出风头,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抛尸荒野,只是他心中却有些担忧,忙试探道,“只是娘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吗?” “不妨事,倘若真如你所说,不是还有其他几大家族在吗?”洛坤缓缓安慰道,依旧一脸平静。 “好,宣战试结束,那边的消息也应该传过来了。”洛天终究还是没再想下去,毕竟靛菲儿那事说的要是真的,只怕东阙的末日也将随之到来。 “下面有请往届凌武试胜出的五十位选手上台” 随着胡途的一声呼喊,从台下依次走上来众多男女。 洛天望着来人,其中冒出不少熟悉的面孔,洛子瑶、洛雨妍、云暄、洛璃、洛浩然、欧晋阳、上官明哲等都在其内,不过有些人也没有现身,比如被废修为的上官恒,还有教会洛天铸器的武思思皆是没有见到。 “第一场比试起,朱由上台。” 随着胡途一声呼喊,上来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从衣着上看甚是普通,面容清秀,全无大家子弟的骄奢。 朱由缓缓走上台去,脸上憋的通红,双手捏拳,看上去极为紧张。 “这人谁啊,从未听过,看来也是白身。”台下之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所谓的白身便是指其背后没有家族支撑,靠着自己在元炼一途的努力而奋起的元士。 朱由站在台上扫视着众人,紧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天儿可知晓朱由这是在做什么。”洛坤突然说道,脸上泛起一阵莫名笑意,似乎要指点洛天一些事情。 “父亲觉得我是否应该知晓。”洛天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早在自己对峙上官家家主上官傲的时候,便已经把这宣战试摸了个门清,如今洛坤突然提及此事,怕是已然知晓了那件事。 “你真的变了很多。”洛坤感叹道,却是听的洛天一头冷汗,“你长大了,为父当年都不如你。” “父亲说笑了,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洛天尴尬回了一句,心里却是忐忑不安,毕竟他也看不透人心,即便是知道有所怀疑自己,却也无法处理。 “我选,荆荣”朱由说完,下意识望了眼洛天这边。 “明智的选择。”洛天笑道,看了眼名为荆荣的青年。 “明不明智倒不好说,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洛坤微微笑道。 “父亲这话怎么讲,我又没去贿赂,招揽他。”洛天脸色略显尴尬,反问道。 “我洛家虽然在东阙尚算有些地位,但是比起皇族和财力庞大的上官家却是相形见绌,往年挑战试愿意投靠我们的也少之又少,而今年正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们洛家声名鹊起,相信今年也能斩获不少白身元士。”洛坤缓缓解释完,看着洛天眼中流露出欣慰。 “父亲不觉得我这是在为家族闯祸便满足了。”洛天谦虚道。 “你小子,那日决定来皇城之时便已经恢复了修为也不告予为父知晓,暗地里解决了青舫的麻烦,还将为父推上了家主之位,也没有事先告予为父知晓,将所有事情扛在自己肩上,真是难为你了。”洛坤说着说着却是有些心疼。 “爹你从小便教我为人的道理,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无惧于天地间,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洛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如此想,他一心只想报答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且对于洛坤和曾楚表现出来的父母之爱也是渴望已久。 洛坤一脸欣慰的望着洛天,眼中忽然飘出一缕伤感,感叹道,“天儿长大了,却不该被囚禁在这小小的牢笼里,踏上元炼一途,便注定要舍弃某些东西,一得一舍之间,才能圆满。” 在两人说话间,台上的比试也快速的告一段落,至于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以朱由获胜而结束,至于两人的演技,从台下观众的喧嚣中便不难听出。 洛天苦涩的笑了笑,望着陵阙关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台上也在如火如荼的演着,四大家族拼命招揽着台上的白身,但是白身元士毕竟不多,经过几轮之后也招揽殆尽。 而结果也正如洛坤说的那样,几乎所有的白身元士皆是选择了洛家,至于原因恐怕也如洛坤说的那般。 “四十二组洛闯”随着呼喊,洛闯轻轻一跃跳到台上,扫视着下方,大有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我选洛雨妍”洛闯大声喊道,引得台下一阵唏嘘,而他自己却是不以为然,反倒愈加自豪起来。 “我弃权”紧接着传来一阵清脆铃音,引得下面如炸了锅一般嘈杂起来。 ‘这俩姐弟是连演戏都觉得多余吗?’洛天表情有些难看,看着一旁的洛雨妍,心中却是敬佩她的不娇柔做作。 “没天理!我怎么就没这么个老姐啊。” “这洛闯也太不要脸了,当众破坏场地和谐。” “哼,你要是有这么个姐,估计比他还不要脸些。” ……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皆是大口吃着洛闯的干醋。 “下去,下去!”见洛闯依旧一脸自豪的站在台上,胡途急忙上前叹道,许是怕彻底引起公愤,直接冲上台来和洛闯理论,急急忙忙将洛闯赶下台去。 “接下来是洛天。”胡途大声喊道,随之众人也皆是朝着洛天的方向望去。 “爹,我上场了!”洛天说罢,便准备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台上去,却是被洛坤给一把拽住。 “记住,留一线。”洛坤没来由的一句,却让洛天一脸迷茫,有些诧异。 “我知道。”洛天旋即笑道,一跃而起,便跳到了赛台中央。 看着靠近台边坐着的一干人,洛天与熟悉的人一一微笑,却是迟迟没有说出自己要挑战的那个人,惹得台下看热闹的众人有些烦躁起来。 一旁站着的胡途见洛天持久未有动作,也是着急起来,急忙催促道,“洛天抓紧选。” “我选……”洛天举起手指一一划过云暄、洛雨妍、洛子瑶、洛璃、南宫剑南、南宫莹琪等人,最后定在了洛浩然的位置。 洛浩然闭眼凝息,定身坐在椅子上,直到洛天开口的那一刻才陡然睁眼,嘴角露出一副邪魅的勾笑。 “唉,真是无趣,原以为这桀骜不驯的洛天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没想到还是选了自家人,看来又是一场表演。” 看热闹的观众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对于洛天的选择也是失望至极。 洛浩然脸色一凝,顺着一个空翻,跳到台上,与洛天对峙起来。 “洛天,虽然你是我表弟,但是如今在这凌武试上可别怪我这做哥哥的不讲情面。” 洛浩然将手中的折扇展开,面带祥和微笑,轻声说道,甚有一副翩翩公子的优雅气质。 “别讲情面,千万别讲,这也省的麻烦。”洛天笑道,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极了。 “哼,我知你最近得了些运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可会吃亏的。” 洛浩然平静道,凌武试从开始他便一直在观战,对于洛天屡次带给他的震撼可以说不小,但却远远达不到让他恐惧的程度。 “我这人不喜欢打嘴仗,你说你厉害,咱们用拳头来决个高低。” 洛天话还没有说完,便举着一双肉拳朝洛浩然冲去,虽然没有运用元力,但这一拳也是动用了身上大部分力量。 “找死”洛浩然眼眶微缩,冷声道,望着即将冲来的洛天,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铁扇聚拢,而后朝着面前猛地展开,只见一道道菱形的黑色铁标迅疾飞出。 ‘还有这套’洛天心中一顿,却没想到这洛浩然竟然一来就对自己出了杀招,而且还是裸的暗器。 身影迅疾如风,左右闪躲,洛天并没有着急将凡尘取出相抗,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的速度去躲避面前的数道暗器。 经过一阵闪避,眼看着洛天就要临近洛浩然面前,却是凭空出现一道剑影,隐隐泛着淡绿色的光芒,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剑气?这丫的还真藏了不少东西。’洛天急忙一个空翻,猛地朝上一跃,堪堪躲了过去,心中却是对这洛浩然使出的手段有些敬佩。 ‘这货倒也不傻,看了自己这么多场比试,已经把自己摸透,明知比拼力量不一定是对手,便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算盘真是打得响。’ 洛天脑子里闪过念头,不敢耽误,随着那道剑影躲过,紧接着的便是如渔网一般密集的光影朝自己罩来,逼得洛天不进反退,形势变得严峻许多。 台下众人皆是一脸惊异望着台上,眼看着洛天退到了赛台边上,已经无路可退,纷纷捏了把汗。 “破” 洛天一路退到赛台边角处,身子向后倒去,迅疾掏出凡尘朝着上方的渔网猛地劈去,传来一阵玻璃脆响,应声而破,渔网被洛天劈出一条大口,从两边划过。 “好霸道的剑气。”洛天眉头微皱,看着身上破烂的衣裳,体表露出细小的伤口,惊讶道。 “好戏还在后头。”话音刚落,洛天朝上望去,却是看见洛浩然正飘在自己上方,双手持剑,猛地朝自己刺下。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黑阎魔冥丹 赛台之上,洛浩然双眼透着阴狠,如雄鹰扑兔般,双手捏剑,朝着下方一脸惊愕的洛天猛地扑去。 “洛天哥哥!”洛子瑶失声喊了出来,看着台上两人的举动,倘若洛浩然再不收手,洛天必然命悬一线。 而坐在上方的洛坤紧紧捏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台,眼中也是透着担忧。 “不碍事,那家伙死不了。”云暄冷冷的回了一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眼角余光不自然的瞥了一眼上方,那里坐着洛家二长老洛启轩。 “动杀心了吗?”洛天望着上方阴狠的洛浩然,微笑道,笑容透着一丝邪魅,看在洛浩然眼里,陡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砰!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众人皆是来不及思考,便看见洛浩然如折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 …… 众人纷纷议论着,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有些不知所措。 “元魂!” 洛浩然躺在地上,嘴里嘀咕一句,迅速的爬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天。 “有点见识。”洛天猛地一跃,重新回到台上,看着洛浩然打趣道。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开出了元魂,身上还揣着火系元籍。”洛浩然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从语气上却不难听出有恃无恐。 ‘这货是在我面前故意装蒜,还是当真觉得没有大碍。’ 洛天心里也在猜想,刚才那一刻的确是凶险的很,自己也没想到这洛浩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战斗技巧竟然如此娴熟。 要不是自己之前比试的时候偷偷从那个叫罗丹的女子身上搞到这本名为‘隐遁’的火系元籍的话,刚才那一幕还真不好处理。 “怎么样,还要继续打下去吗?要不你认输算了。”洛天一脸贱笑道,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认输?岂不是让这些人失望了。”洛浩然语气变得冷冽,讲手中的剑囫囵一圈,只见一团金灿灿的光圈随着剑身游荡开来,不一会儿便出现一个炙热的火球朝着洛天飞速的窜去。 洛天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道道威能朝自己扑面而来,就连眼皮都跟着不自然的跳动起来,“好强大的元籍”洛天惊叹道。 “星裂-空” 洛浩然猛地一声爆喝,跳在半空之中,看着火球朝洛天冲去,却没有住手,而是双手不断捏着奇怪的印符,全身窜着无尽的绿色元力。 “焊地飞煌斩” 洛天见此,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运转元力,如一阵飓风般,朝着面前的火球冲去。 砰! 一团威能散开,整个赛台布满了乳白的云雾,看不清其中。 洛天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撑着凡尘,只感觉经过这一撞,五脏六腑都跟着在猛烈的晃荡一般。 ‘这货怎么会使出如此强大的元籍,就连我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难不成他是隐藏了实力?’ 直到现在洛天才越发觉得洛浩然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虽说早在之前便已经从云暄处得知,接二连三暗杀自己的人主谋就是这洛浩然,而如今这一战,自己也是为了解决这个祸患才选择他的,却没曾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秘密。 “星落!” 还不待洛天喘口气的功夫,便听的一声爆喝从半空中传来,吓得洛天一个激灵,抬头朝上望去,只见从天而降大小不一数不清的火球。 “破!” 火球砸在洛天身边,随着一声爆喝,纷纷炸裂开来,将洛天困在中间,如同一只慌乱逃窜躲避炮弹的老鼠一般。 “杀星!” 洛天愤怒咆哮道,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洛浩然此时施展的元籍来源于何处,早在栖凤村时和杀星的人交手,对方施展的便是这元籍,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洛浩然竟然就是杀星中的人,而且还学会了杀星的独门元籍。 砰砰砰! 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爆炸声想起,整个赛台已经如同炼狱战场一般,吓得周围人群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 噗 洛天终是无法抵挡如此强大的攻势,喷出一口鲜血,无力跪在地上,脸色萎靡,嘴角挂着血迹。 “哼,这是打算求饶了?没这么容易,今日便是你的……”洛浩然停下身子,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紫色飓风朝着自己猛地袭来。 原来早在之前,洛天便知道如此拼下去自己毫无胜算,只有暂且稳住对方,给自己一息喘气的机会,而后不断压缩自己的元力,使出焊地飞煌斩务求一击必杀。 “星裂-空” 面对洛天的狡猾,洛浩然也没有慌神,迅速轮着长剑,画出一个火球,朝着洛天扔去。 砰! 强强相撞,整个赛台顿时被夷为平地,过了许久,笼罩在赛台之上的厚厚烟雾才缓缓散去,众人才能看清场中形势。 围绕在赛场四周的人群皆是惊异不定的望着台上的狼藉,只见洛天和洛浩然皆是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躺在地上。 周围死一般寂静,众人呆怔了许久,方才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他俩不是表兄弟吗?怎么拼成这样?” “会不会是演的太投入了,结果假戏成真。”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对这一幕皆是不解。 “你们快看!” 正当众人的心思都放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是听到一声大喝。 所有人齐刷刷的重新看回到台上,却是看见洛天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如同一尊血色战神,手里紧紧捏着凡尘,脸上带着如同幽冥般邪恶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咚咚咚 随着洛天每一步迈出,众人心中仿佛响起了战鼓一般,不安且躁动。 “他想做什么?”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如蚊子翁鸣般,听不清来源。 只见洛天缓缓朝着洛浩然走去,脸上的邪魅越发浓厚,眼中如万丈寒冰一般,看得人心中一寒。 “你不该,不该买凶杀我,更不该间接害死一村的人,他们之中有老有小,那么平凡却又那么纯美,你最不该的是,招惹我。” 洛天一字一句说完,如同宣泄心中长久以来的愤怒与不满,这是他来到元宙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当然其中也包含了浓烈的杀意。 “哼,可笑,既然,你早知,知道这些,那还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洛浩然一边说着,一边极为隐晦的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喂入了嘴中。 洛天全然看在眼里,也不加阻拦,今日洛浩然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就算再吃什么疗伤的仙丹都是徒劳。 “紫萝,你的那位好徒儿,还真是个厉害的主。” 此时坐在最上方的两人正从始至终密切注视着赛台上的一举一动,这两人便是云煌学馆的法院院长无涯与名院院长紫萝。 “你这回算是看走眼了,看来这小家伙要吃苦头了。”紫萝眉头微皱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不由叹道。 听完紫萝一番话,无涯却是有些不解,眼前的局势一目了然,明显是洛天占了上风,即使洛天此时想要取他性命,也是轻而易举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是再看紫萝,却是透出些担忧。 “难不成,那小子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无涯不解,反问道。 “你就没发现,刚才那小子施展的元籍有何不同?”紫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追问道。 被此一问,无涯双眼猛地一缩,似在回想方才洛浩然使出的元籍,紧接着脸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你是说……”无涯惊叹道,话到嘴边却无法再说下去,对于这种失态的情绪,他已经好久未曾有过了。 “看来你想到了。”紫萝笑道,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只是这洛家小子怎么会和杀星有联系,看他施展的一些功法,倒是臣风那老鬼门下的弟子。”无涯揣测道,越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紫萝将视线转向南方,仿佛看穿虚空一般,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而后回过神来,叹息道:“看来魔族依旧不死心,想着卷土重来。” “这事要不要禀报馆长。”无涯急忙问道,虽说大家都是身为院长,地位没有区别,但是紫萝如今贵为尊元境强者,高出了自己一个范畴,无形之中的地位早已经明了,而在这种时候,自然也是要询问对方意见的。 “无需急在一时,还是先看完这出好戏再说,毕竟快要轮到压轴出场了。”紫萝脸上的表情越发平静下来,而越是这种平静,越发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回到赛台之上,此时的洛天和洛浩然依旧对峙在一起,虽然两人皆是狼狈不堪,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其嗜血的杀意。 洛浩然紧咬着牙关,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忿恨的望着洛天,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晓的?” “哼”洛天冷哼一声,看着眼前之人此时的模样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笑,打趣道:“你问错对象了,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早在我从曙境昏迷回来之时,你便已经对我再一次出过手了,只可惜有人打断了你。” 听完洛天说完,洛浩然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他脑海里的记忆快速翻阅,回到了那天晚上,当时自己在喂陨脉寸心丹给洛天服下之时,的确是被人出手打断,而后便听到了外面捉拿刺客的躁动,逼不得已只好作罢,没曾想这件事他也已经知晓。 “那人是谁?”洛浩然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问道。 “偌大一个洛家,你觉得会是谁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你又觉得会是谁真心将我当做朋友。”洛天脸上泛着凶光,龇牙咧嘴的吼道。 闻言,洛浩然瞳孔迅疾放大,一脸愤怒的瞥了一眼下方正闭眼端坐着的云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小野种,早知当初就该……”洛浩然话还没有说完,眼神却是迎上了刚好睁眼的云暄,硬生生的把脱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看在同是洛家人的份上,我给你条生路,你现在自断穴脉废了修为,我就暂且不取你性命。” 洛天轻松道,心中却是有了算计,他不想把事情过分闹大,毕竟洛家人自相残杀传了出去也不是光彩的事,并且他的父亲修为鼎元境不说还是家族里的二长老根基颇深,这些是洛天目前为止不得不顾忌的一些事。 “哈哈,可笑,洛天,你还真当你是我的主宰者不成。”洛浩然突然爆喝道,扬天长笑,脸上的青筋猛地凸起,传来一阵阵骨头嘎吱嘎吱的脆响。 “这是?”洛天猛地一惊,迅速朝后掠去,多年来的厮杀让他对危险来临的嗅觉过分敏锐,他知道下一刻的洛浩然倘若想杀他必定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化魔?”无涯轻声嘀咕一句,语气也稍微有些不平静。 “什么?那小子当真……”再细看去,无涯已然有些失态,他回想起之前洛浩然服下的丹药,眼中越发惊惧起来。“难不成那丹药是……”无涯继续说道。 “没错,黑阎魔冥丹。”紫萝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说完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洛天向后退了又退,恨不得立刻离开赛台,此时前方的洛浩然体内散发出的威压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让他深深的畏惧。 ‘什么是黑阎魔冥丹?’洛天心中反问道,在他退后之时,易升也刚巧醒来,脱口而出一句却是让洛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他刚才服用的丹药不是疗伤的?’洛天想起之前和他废话的场景,顿时有些后悔。 “傻小子,你还是快逃,那小子已经暂时入魔,修为堪比鼎元境强者,你不是他的对手。”易升催促道。 “入魔?提升一个境界的修为?这黑阎魔冥丹真有如此厉害?”洛天说着,继续看向前方的洛浩然。 只见他全身如着了火一般烧去了全身的衣物,而后一片血红缓缓包裹着全身,逐渐形成一层血色的铠甲,还不停冒着黑烟。 啊! 洛浩然仰天长啸,脸上的青筋狰狞,分外恐怖,血红的双眼,嘴中缓缓冒出坚硬的獠牙,如同猛兽,而头上竟然生出双角,如同牛角般。 “这难道就是五族之一的魔族?看上去实在唬人。”洛天半开玩笑的掩饰着心中的震撼。 当初只听君说过冥、圣、灵、神、魔五族,却没有亲眼见过,而今眼前如怪兽一般的洛浩然便是五族之一的魔族。 “臭小子,你要做什么?”易升急忙喊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天缓缓朝着已经魔化的洛浩然走去。 “去耍耍!” 洛天笑得如同一个孩子,炽热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复仇的种子 铿铿铿 赛台上传来一阵金属交织的脆响,随着洛天每一次的手起刀落,洛浩然便被向后逼退了数步,但却始终无法伤其分毫。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硬,竟然连凡尘都砍不动。”洛天越砍越着急,直接大骂了出来。 “傻小子,那可是魔族象征血铠,素来以坚硬着称,倘若你手中的神兵还是完整的话,也能一较高下,只可惜……”易升打趣道,语气中带着些玩味。 “哼,你还有空说风凉话,倒不如告诉我如何破解这血铠。” 洛天一边说着,手却没有丝毫松懈,每一次使出全力砍下,都能被洛浩然给轻松抵挡住,而且越到后面他便感觉自己再被捉弄一般。 “没用的,能够克制住五族的只有五气珠,你手中虽然有克制灵族的血源珠和克制冥族的天玄珠却没有能克制魔族的魂澜沧海珠,只有魂澜沧海珠之中的水阴之力才能克制住魔族的血铠。”易升也不藏拙,缓缓解释道。 “受教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我还得多谢你又给我普及了些常识。”洛天显然口不应心,但却不好发作,只得默默忍受,看着洛浩然体表的血铠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当初程伟赠予自己的那本名为霸体的武技修炼到最后倒的确是有这血铠的功效,只是不知作用是否也如此强大。’ “小心” 正当洛天分神之际,猛地听到易升大喝,洛天急忙回过神来,却是看到洛浩然龇牙咧嘴,如一头牛角妖魔般的正朝自己迅疾的猛冲而来。 “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你体内的元力也快耗尽了!”洛浩然狂笑道,原来这一系列的防守都只是在为了耗尽洛天的元力而作准备。 “你果然藏的很深,看来你为了杀我,还真是不遗余力。”洛天得到些喘息,立刻回道,元丹的珍贵有目共睹,而且大多是疗伤修炼之用,而那颗黑阎魔冥丹除了能够化魔竟然能直接提升一个境界的修为,这该是多么珍贵的丹药。 “对我来说,值得。”洛浩然眼中的血红越发浓厚,感觉快要流出来一般,只见他那如鹰爪的手猛地朝洛天胸膛抓去,洛天来不及多想,急忙用手中的凡尘抵挡,却是被洛浩然牢牢的抓在手中,动不了半分。 “傻小子,你可别忘了他如今可堪比鼎元境的元士,你和他硬抗占不了半点好处。”易升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焦急。 闻言,洛天也不言语,两人拉着凡尘僵持起来。 “这丹药的成效只有一炷香时间,只要药效过了,他就会恢复成本来面貌。”易升继续解释道。 “你总算说了点有用的。”洛天迅速回了一句,伸手猛地一拍刀背,将凡尘拍到半空之中,想着再次施展焊地飞煌斩,既然易升说了,目前为止,自己就要拖住时间。 洛浩然略微一怔,便想到了洛天下一步行动,没有去管凡尘,却是朝着眼前的洛天猛地一抓,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立刻便出现在了洛天的胸口。 噗 吐了一大口鲜血,洛天却没有半点停滞,强忍着剧痛,猛地跃起,跳到半空,疯狂运转着元力,使出焊地飞煌斩朝着下方的洛浩然猛地劈去。 砰! 一阵雷鸣般的巨响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大圈威能将四周的人群刮得朝后一退再退。 待得尘雾散开,却只看见洛浩然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赛台之上。 噗 角落处的洛天再一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萎靡的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向外滋滋冒着鲜血。 “结束了,结束了。”洛浩然冲着洛天吼叫着,如同失去人性的凶兽一般,龇牙咧嘴恨不得将洛天生吞活剥。 洛天赶紧将身上恢复元力的丹药一股脑服下,并且手中快速炼化着赤玉来汲取元力,望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洛浩然,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 “老小子,救我。”无奈之下,洛天只得向易升求救。 “别找我,周围有人虎视眈眈盯着了,我可不出去。”易升回道,话里充满了讥讽。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好。”洛天大声喊道,此时此地他才不愿意跟易升继续打嘴仗。 洛天说完,却是久久等不到易升的回信,眼看着洛浩然越发靠近,最终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去死!”洛浩然大喝一声,手中飞快结着符印,全身的元力猛地暴涨开来,只听得一阵虎啸在四周响起,再一次望去,却是见到一只全身燃着火焰的吊睛白额猛虎朝着洛天飞快冲来。 “焚天罗刹?”坐在看台之上的洛坤失声喊了出来,他望向一旁洛浩然的父亲洛启轩,眼中充满了愤怒。 吼! 紧接着便是一阵龙吟传来,此时的赛台之上,如同古战场一般到处充斥着凶兽的嘶吼鸣叫。 “兽神怒” 洛天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元力,使出了自己的保命元籍,只见一头蓝焰麒麟缓缓从洛天背后升起,扬天一声长啸,朝着猛虎冲去。 强强相撞,一方面是洛家家族代代相传的元籍,而对于四象噬灭决的威力无需多言。 咚! 仿如一阵沉闷的鼓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中,紧接着如雷霆一般的响动传来,四周人群急忙调动元力来抵抗这一波威能,却也有一些修为稍弱的被震出一口鲜血,目光变得涣散,神情顿时萎靡不振。 过了许久,这狂卷的风暴才稍稍停息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洛浩然趴在血泊中胡乱翻滚着,嘴里不断嘶吼,宣泄着心中的忿恨。 而反观洛天虽说也是一脸狼狈,但相比洛浩然却是好的太多,至少他还能够站的起来。 “多谢了,老小子。”洛天嘀咕道,方才要不是易升出手,为自己抵挡了些威能,他知道就刚才的碰撞,便足以将自己给轰成肉末。 “哼,你以后还是给老夫老实点。”易升传来一阵不屑的话语,便不再作声。 此时的洛浩然已经结束了化魔,重新变为了元士,只见他全身的骨头噼啪作响,随着每一次抽搐,体表便会被撕开一条缺口向外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 “看来那元丹也是有副作用的,这下他算是自食恶果了。”洛天嘲讽了一句,他并不打算收手,至少在目前这种绝好的机会之下,他不会停止自己心中的杀戮。 咚咚咚 洛天有气无力的托着凡尘缓缓朝着洛浩然走去,他的脸上相比之前的邪魅,却是越发的平静,如同回家一般朝前走着。 而随着每一步发出的声响,洛浩然都感觉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般,一时间所有面对死亡的惊惧恐怖瞬间席卷而来。 唰! 洛天举着凡尘,平静的看着躺在下方的洛浩然,他知道自己只要手起刀落便会轻松结果了长久以来的威胁。 此时众人眼里的洛天就如一尊杀神般,让所有屏息凝视,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如当初在青丘帝府屠杀众人那般。 他知道,从此以后整个东阙都会知道他洛天的名字,都会知道他洛天不能招惹。 唰! 凡尘缓缓滑下,朝着洛浩然的脖颈处靠近。 “住手”看台上的洛启轩越发坐立不安,率先叫喊道,急忙起身朝着洛天冲去。 “尔敢” 又是一阵呼喊,声音低沉沙哑,让人不寒而栗,如同九幽地府的夺命玄音。 声音戛然而止,洛天却奇怪的停住了手,他面带惊恐,脊背发凉,如同被人掐住喉咙一般,一动不敢动,准确来说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这种恐惧是来自内心深处的。 半空飘来一个黑影,黑影带着镶着蓝色条纹的面具,看不清长相,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身段,只见他手如鹰爪朝着洛天的头颅抓去。 呼! 伴随着一阵狂风刮过,下一刻出现在洛天面前的并不是黑影而是坐在上方看台的紫萝。 见紫萝的突然出现,黑影明显顿了半晌,而后不敢耽误,将手里的目标由洛天转为躺在地上的洛浩然,一把轻松提了起来。 “想走。” 紫萝冷哼一声,长剑随意一挥,只见一条紫色烟雾如同一条长龙朝着黑影奔去。 黑影飘在半空,忽的回过头来,将手里的洛浩然猛地朝前方一扔,双手飞快捏着符印,不一会儿间一个炽热的红色火球迅速变大,如同朝阳一般,朝着紫色长龙撞去。 砰! 雷霆之怒再次席卷,震的在场之人的耳膜都渗出血来,过了许久,待得尘雾散去,只见紫萝正站在洛天面前保护着,而黑影和洛浩然早已消失无踪。 洛天全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睹着两大尊元境强者在自己眼皮底下交手的全部细节,心中自然是惊叹不已,但同时对紫萝的所作所为越发感激。 “多谢院长。”见危机已然解除,洛天七上八跳的心也终于沉稳了下来,急忙抱拳感激道。 “嗯”紫萝望向天际边黑影消失的方向,轻声回道,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困惑。 “院长,刚才那人是……”洛天继续追问道,虽然表面这样问,但是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想不通这洛浩然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竟然会连高高在上的尊元境强者都不惜亲自降临搭救。 “呃……啊” 没有听到紫萝的回答,从洛天后方却是传来一阵撕裂的哀嚎。 洛天回头看去,却是见到洛启轩正一脸苍白的紧紧抱住脑袋不断地哀嚎。 ‘哼,这货八成是为了救他那宝贝儿子,没曾想人没救着,确是被紫萝和那黑衣人的元籍波及到了,这尊元境强者的实力还是比我想的更加恐怖。’洛天心里暗叹洛启轩的倒霉同时,也庆幸自己遇到了紫萝,倘若不是紫萝为了护着自己免受波及而放弃追黑袍人,自己断然是活不成的。 “唰” 正当洛天胡思乱想之时,只见一阵青光嚯的冲天而起,一头洁白的九尾妖狐龇牙咧嘴的朝着洛天扑面而来。 嘶! 洛天完全没有防备,看着九尾妖狐只能倒吸一口凉气,呆呆站在原地。 眼看着九尾妖狐离自己越发的近了,只见紫萝一个转身,袖袍随意的一挥,那阵青光顿时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半空之中。 “刷刷刷” 一阵剑影闪过,只见一个人影手执长剑,朝着洛天冲来。 “小,小暄子” 洛天看着来人,正是坐在台下的云暄,他一脸不可思议的喊道,却是发现云暄的目标压根就不是自己,而是正蹲在地上哀嚎的洛启轩。 “你要做什么?”洛天急忙挡在云暄面前急忙喊道。 “让开,我要杀了他。”云暄脸上有些狰狞,眼中的杀意越发浓厚,看来早已下定了决心。 “为何?”洛天继续追问道,虽然他知道云暄是洛启轩那一脉的,似乎是从洛擎的兄长洛铭那一代分割出去的,也算得上是亲戚,而且云暄小时候便是洛启轩亲自带到家族中抚养的,一直以来大家也都认定云暄是二长老洛启轩的人,可如今这一幕实在是让众人惊诧不已。 “此事你别管,今日我定要取他性命。”云暄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看来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洛启轩的。 洛天看着云暄,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都从未见过他如此,而云暄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位知己,但是洛启轩毕竟是洛家二长老,还是鼎元境五段的元士,如此轻易便被杀死,对于洛家的实力必然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畜生,你竟敢杀我。” 不知何时,洛启轩竟然恢复了意识,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云暄,立刻便想到了前因后果。 “有何不敢,当年你杀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云暄咬牙切齿的喊着,眼里已经渐渐地湿润,似在回忆那日的情景。 “父母之仇,难道说……”洛天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却是不敢断定。 “那年我才四岁,和爹娘一起生活,虽说日子平凡但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你,是你的到来打乱我的人生,残忍的扼杀掉我本来的幸福,我爹娘苦苦哀求与你,你不但不同意还冷血的杀了他们,那晚我一直站在门外目睹了所有的经过。”云暄一字一句的说着,越发觉得愤怒。 “哼,死有余辜,宁愿当一辈子的凡体,妄为我洛家子孙。”洛启轩冷冷回道,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件事做错了,“倘若不是我,你现在还只是个小村庄里庸庸碌碌一辈子的毛小子。” “岂有此理”云暄大喝一声,一把推开洛天朝着洛启轩猛地刺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国战 云暄的青光剑猛地刺向洛启轩的胸口,却是传来一阵脆响,只见洛启轩云淡风轻的伸出右手,而后两指轻松将剑刃钳住,不能动弹半分。 啪! 紧接着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实实地打在了云暄的脸上,使得他朝后一个趔趄猛地退了数步。 “小暄子!” 洛天见此,急忙赶过去一把扶住,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他的身形。 “你懂什么,你爹娘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只图自己过得快活,完全不顾及家族和后辈的荣辱,死不足惜。” 洛启轩说完,再一次透出元力调理着自己的气息,随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什么家族?什么荣辱?全是狗屁!全是你们这些所谓有权势的人定下来的狗屁规矩。”云暄越说越气,涨红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与忿恨。 洛启轩身子一震,朝前走了两步,一张老脸布满了激愤, “哼,本以为你尚算得上可塑之才,没想到这些年来你心里一直在记恨老夫,更甚之欲杀之而后快。”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元炼一途于我来说只不过镜花水月。”云暄愤然道,看来此事已然演变成他的心魔。 洛天想着以往见云暄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天性如此冷酷,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隐秘,之前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成长,而如今看到洛启轩落难,自然想把握这个好机会,却没想到被自己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洛天道歉道,此时他心中已然有些自责。 云喧闻言,没有正眼去看身旁的洛天,思虑半晌,脸上竟露出一丝无可奈何,嘴唇微微蠕了蠕,轻声道, “你的考虑是对的,是我太莽撞了,如若今日当真杀了他,此后的洛家定然不得安宁。” 云暄话里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怪责洛天,但是洛天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悲愤寂寥的寒意。 洛天缓缓点头示意,如今的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对于云喧他可是充满好感的,早在青丘帝府时,他便在人潮中注意到了此人。 按照他的第一印象,觉得云喧无论从心性亦或是处事风格都和他自己有的一拼,只是在个性方面的冷酷不羁一直不愿苟同。 再加上前些日子,在栖凤村与杀星一役,那时候要不是突然赶来的云喧和洛雨妍两人,洛天如今恐怕早就化为尘土了。 结合各方面种种,云喧在洛天心目中的地位早就和程雄程伟几人相差无几了。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云喧竟然背负了如此大的仇恨,与一个亲手杀害自己父母的人朝夕相处十几年,而且隐忍不发,这该有多大的心性才能做到如此。 而方才拦下云喧的应急之举,也并不是想救下他这位名义上的叔伯,只是因为早在之前他便听洛坤提起过洛启轩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其身后的势力,碍于洛家在接下来可能会遇上的灾难,就更不能让洛家自断双臂。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为了免生后患,老夫今日就亲手结果了你。”洛启轩得势不饶人,话还没说完,便已经临近云暄身旁,举掌便朝着云暄的天灵盖落去。 “二长老住手。”坐在看台上的洛坤急声喊道,却是直接遭到了洛启轩的无视。 哐当 洛天见此,来不及多想,急忙掏出凡尘挡住,却是被洛启轩一巴掌给拍到了边角处,此时的洛天元力耗尽,压根抵挡不住身为鼎元境的洛启轩一掌,只见他匍匐着身子,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昏死过去。 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瞬息之间,夺命的手掌再次朝着云暄盖去,眼看着便要出现血溅当场的惨状,却是迟迟没有发生。 只见紫萝一个瞬步,刹那间便出现在了洛启辕身旁,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悬在半空的手掌如定格一般,迟迟没有落下。 “你们的家事我本不愿去管,但你出手伤了我徒儿,还想取我学馆弟子性命,这事可由不得你。”紫萝话毕,轻飘飘一掌便将洛启轩拍到了赛台之下。 “你怎么样了?”云暄急忙跑到洛天身旁,一把扶起,观察伤势。 “不碍事,倘若今天让你死在了那个老贱人手里,我就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洛天脸色狰狞,右手捂着胸口,自责道。 “这个仇迟早会报。”云暄自我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恨自己实力不够不能力挽狂澜。 “院长你……” “二长老” 洛启轩盯着紫萝,脸上怒容丝毫不加掩饰,怒气冲冲质问道,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洛坤出言打断,直到现在洛启轩才注意到一脸严肃的家主,方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系列的举动有多么失礼。 “有事回到家族中再决断。”洛坤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才是洛家家主,无论怎么样,家主发话了,只要洛启轩还承认自己是洛家人,就不得不唯命是从。 “院长,方才是在下失礼了,多有冒犯,请雅量包涵。”洛启轩冲着紫萝施了一礼,被尊元境强者所伤,不死也要掉层皮,如今看来,紫萝方才那掌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 “嗯”紫萝轻声应了一下,调转身子朝后走去。 到此为止,这突然起来的一系列事件才算是暂时得到些平息。 而周围众人对这一桩接一桩的怪闻是越发摸不着头脑,先是洛浩然和洛天这对表兄弟拼命要取对方性命。 而后又来了个不知名的黑衣人竟然从紫萝手中带走了伤势严重的洛浩然。 紧接着云暄又冲出来要取他名义上父亲的性命,为他父母报仇,这等见闻也算是让众人为之一叹,只觉得大家族的恩怨当真是复杂不已。 “国战!国战!……” 正当众人纷纷陷入沉思,各自揣测着其中的隐秘之时,远处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呼喊。 铛铛铛! 紧接着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铃声,覆盖着整个蔚明城,将在场之人的思绪给拉到了现实中来。 “铜战铃怎么敲响了?难道发生了战事。” 众人闻声皆是惊异不定,七嘴八舌讨论着,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报!国战来临,国战来临” 随着一声急呼,只见一名军士急急忙忙跑到了赛台之上,对着皇主南宫图施了一礼,焦急道:“皇主,陵阙关传来军报,南丘联合西漠大举进攻我东阙,如今兵马已临近陵阙关关口。” “什么?”南宫图猛地站起,一双铜铃巨眼充满着不可置信,脸上立刻便浮现出紧迫之感。 “这国战不是三年一次的吗?距上一次来犯才过了不到一年,怎的又来了。” “说的是啊,上一次国战差一点就冲破陵阙关进入我东阙之内,幸亏皇祖出面力挽狂澜才维持住了局势,怎么这次又来了。” 众人皆是惊诧不已,互相讨论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报!报皇主!咫尺魂玉收到消息,陵阙关以北出现大批死人。”只见一名军士又是气喘吁吁的奔到台上叩首喊道。 “什么?”南宫图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询问道,“死人?” “是,是活死人。”军士颤颤巍巍说道。 “活死人?天底下怎会有活死人?真是胡说八道。”周围人群仿如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纷纷嘲弄起来。 “那边具体怎么说的,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南宫图大声呵斥道,原本就是大军来犯,如今好端端的又出现了什么活死人,无疑于雪上加霜。 “魂玉消息说,有,有一大批死去的将士从陵墓里爬出来,见人就杀,而这些被杀死的人,死后一两个时辰又会重新活过来,参与到屠杀之中,那些活死人不惧刀伤,寻常刀剑根本无法将其彻底杀死。”那军士按照魂玉收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予众人知晓,闻言,四周人群的脸色皆是一变再变,眼中纷纷透露些惊惧。 “哼,亡灵军团吗?”洛天盘腿坐在一边,小声嘀咕道,对于国战他并不感到意外,早在之前靛菲儿便已经告予了自己知晓,而且自己也早早地转告了洛乾回去早做准备,只是如今突然出现的活死人却是让他也始料未及。 “什么亡灵军团,无非就是些死灵作乱罢了。”玉符中突然传来易升的声音,很显然他对那活死人非常了解。 “死灵?灵族吗?”洛天急忙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区区死灵哪够资格进入灵族,不过是魂灵的养分罢了。”易升显然有些得意,夸耀道。 洛天一听也是有些无奈,心想这老小子真是无时无刻不爱在他人面前显摆。 “你别再装腔作势了,如今形势危急,把你知道的都告予我知晓。”洛天不耐烦喊道。 “你个死小子,求老夫就这态度,告诉你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易升见洛天心中有些担忧,便觉得有机可乘,立刻便谈起了交易。 “说”洛天也懒得废话,和易升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他深知这货是无利不起早的一类人,所以也就没有啰嗦。 “很简单,等你处理完这些事后,陪我去一趟五始域。” “你!”洛天话到嘴边,却是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显然被易升提出的要求气的不轻。 “哈哈哈,臭小子,老夫知道你身怀重宝,可以从容进出连尊元境强者都无法涉足的五始域,只要你答应,老夫保证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易升软硬兼施,对洛天的心理可谓了解的清清楚楚,毕竟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越能了解和你一样的人的心思。 ‘这老小子还真是把自己摸透了,但是说实在的,自己虽然是进入过十方秘境之中,但是如何穿过五始域的过程,自己却一点记忆都没有,算了,不管了,还是暂且先稳住他再说。’洛天心里想着,决定还是先答应,反正腿长在自己身上,到底去不去,什么时候去,不也全是由自己做主吗。 “好,我答应你,等这事处理之后,我就陪你去闯一闯五始域。”洛天斩钉截铁说道。 “你可别诓骗老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易升吓唬道。 “知道了,我哪敢骗你啊,您老鼠精鼠精的。”洛天应和说着,“赶快说正事。” “听好了,万物衍生之初原本只有冥兽一族,经过长期演变其中的佼佼者化为四圣,从此便有了四圣一族,随着天地元力逐渐稀薄,这冥族和圣族无法永生与天地,便有了生死之说,而后演化为灵族,其后才有了你们人类,人类经过不断地修炼才有了如今的神族和魔族。” 听完易升的长篇大论,洛天只翻白眼,这些东西早就从君的口中听说过了,但也不好发作,继续耐心听着。 “魂灵一族掌控着死后的世界,其他四族但凡死亡,都有可能修炼为灵族,重新回到这个世上。” “照你这么说,哪怕我死了还是可以继续修炼的?”洛天不禁想到,在这个世界就算死了都还有机会重新复活,倒也不算是太悲惨。 “说你蠢你还洋洋得意,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成为灵族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哪还要你们人做什么。”易升挖苦道。 “那你的意思,除非修为达到尊元境的强者并且生出兽魂才能够死后修炼重新回到这个世上喏。” “这只是第一个条件,当然还要考虑很多因素,暂且不谈,而这死灵说白了便是人身上的一缕精气,倘若你们人没有修炼到尊元境却寿命将至,这缕精气便会四处游荡,没有意识也无法修炼,随着时间长河逐渐化为一缕土煞气。” “原来如此,那你口中的死灵便只是一缕精气而已,可又怎么会复活杀人呢?”洛天继续追问道。 “这缕精气飘荡于天地之间,是不被世人所见的,但是灵族却恰恰能够看见,而且能够通过一些手段收取并加以利用。” “你的意思说,现在有个魂灵正在操控这些死灵。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洛天越发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个魂灵来屠杀人类,而且还是赶在国战期间,难不成这魂灵是受人指使。 “老夫也一时不解,只能找出操控死灵的那个幕后黑手来问个清楚了。”易升说完便不再言语。 ‘真是难搞,好端端的又出了这么多事,太不让人省心了,可是自己又不能袖手旁观,毕竟出事的陵阙关,这可关系到洛家。’洛天独自想着,思绪越发混乱起来。 “军神何在?” 一声大喝将洛天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朝着看台看去,此时的南宫图正一脸担忧的四处张望,找寻着军神洛乾的身影。 “洛乾昨晚便星夜赶回了陵阙关。”回话之人是坐于一边的洛坤,虽然他的话里还算是平静,可其脸上的担忧丝毫不逊色于南宫图。 “哦?”南宫图闻言一脸不解,按常理推断凌武试并未结束,这洛乾的匆匆离去,似乎预料到了此事的发生。 “昨夜的确收到些消息,我洛家担负守城重任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早早回去探查。”洛坤解释道,如此南宫图才算是半信半疑的接受了。 “既然如此,此次凌武试暂且搁置,待处理完国战后,择日再举行。”南宫图立刻宣布道,只是其内心却并不觉得还有再举行的哪天。 原因很简单,如今守护东阙的唯一一位尊元境强者已经消失,这次国战按照以往的经验来推断,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恐怕这东阙也终究会沦为他人的囊中物。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灵 国战一触即发,虽然相隔千里,似乎都能隐约嗅及到满地硝烟的味道。 整个凌武试赛场已经变得杂乱不堪,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刻满了慌乱与不知所措。 南宫图站在看台之上,正以自己东阙皇城之主的身份向下方传达着备战的命令。 洛天依旧坐在一边,虽然他心中越发感觉到烦躁不安,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从玉符中掏出赤玉来汲取方才在大战中损耗的元力,至于体内的伤势,如今也无暇过问。 云暄依旧端坐在他身旁,手中正拿着一块骨头样式的绿玉,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洛天感觉手臂被猛地一抓,扭头看去,此时云暄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 “方才咫尺魂玉传来消息,说有一大批活死人正靠近家宅!” 洛天听完,当下便有些慌神,这死灵就如同他印象中的僵尸一般,寻常元士根本无法将其杀死,倘若真到了洛家,那岂不是又会造成一场灭顶之灾,而最要命的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曾柔还在家里。 从小失去父母之爱的他,也格外珍重这一点来之不易的亲情,毕竟在这浩瀚的元宙之中,能有人真心待自己,那该是多么的难得。 事已至此,洛天压根来不及多想,立刻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步走到洛坤身边,和他嘀嘀咕咕的讲了许久才离开,而后又一脸凝色的走到紫萝身旁,拘束道, “院长,可否帮我个忙。” 洛天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他心中所想的是,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陵阙关找出那个背后指挥死灵的魂灵。 可是两地相隔数千里,至少也要一两日路程,如此一来便都来不及了,还好洛坤方才对自己说紫萝有一坐骑,速度如闪电一般,只需要一个多时辰便可以赶往。 “想让我送你?” 紫萝脱口而出一句,面无表情,似乎一下子便猜到了洛天心中所想,语气中还不免夹杂些逗趣的成分。 “嗯”洛天下意识应了一声,而后表情有些古怪,似乎连他也没想到紫萝居然如此老奸巨猾,遂连连点头,虽然不想劳烦这类大人物,但如今性命关天,也顾忌不了这许多。 “叫声师父来听听。” “什么?”洛天下意识回道,误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疑惑的望着紫萝。 紫萝扭过脸来,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也不再言语,似在等待。 “师…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洛天虽然心中一万个不解,但却极为乖巧的跪地拜道,如今这情形,这师父要是不拜的话,只怕是难以达到目的。 而且转念一想,堂堂尊元境强者三番五次要收自己为徒,这放在整个东阙该是多大的荣耀,要是自己在扭捏作态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哼,感觉委屈了?”紫萝冷哼一声,误以为他极不情愿拜自己为师,毕竟早前接连几日他也未曾向自己行过拜师之礼,就连称呼都是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生分至极。 “也是…”紫萝话锋突然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自顾朝空中打了个符印,紧接着一道微弱的紫色光芒冲天而起。 呼呼! 不一会儿从远处刮来一阵飓风,众人被风吹的皆是睁不开眼,抬头望去,只见一头如鹦鹉般色彩斑斓的巨鸟正停在半空呼哧呼哧的煽着翅膀,这便是紫萝的坐骑-紫光。 洛天此时正想着紫萝话里的玄机,却是被这奇异的紫光给吸引住了。 ‘这就是坐骑?’洛天心里感叹道,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巨大的鹦鹉,难怪说一个时辰便可以奔袭数千里远。 紫萝下意识望向紫光,轻声询问道,“可有异常?” “没有,没有。”紫光用着尖锐的声音说着人话回答道。 ‘我去,这货还会说话,真把自己当鹦鹉了。’洛天心里想着,只觉得有些过分搞笑了。 “上去!”紫萝看向稀里糊涂的洛天,轻声说道。 “上去?”洛天狐疑道,这辈子还真没有骑过鸟,如今猛地来一下,倒有些不知所措。 “别废话。”紫萝显然有些性急,不愿再于洛天逗笑,一把拉住洛天的衣领,随手一提,便将他扔到了紫光的背上。 屁股刚一坐稳,只觉得坐在了海绵上,格外柔软,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油光顺滑的羽毛,如同抚摸在上佳的丝绸上一般,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碍。 “别乱动。”紫光长长的脖子调转着头看着洛天,尖声尖气的叫倒。 被紫光不客气的训斥,洛天立刻收敛了许多,不再动来动去,一脸讨好道:“冒犯了这位大哥,不,大姐,别生气。” “不要脸,不要脸。”紫光不客气地回怼道。 “你……”洛天立刻急了,头一次被只鸟如此数落,还真是丢尽了脸面。 ‘丫的你别嘚瑟,等那天我非得扒光你的毛,把你给炖了不可。’洛天心里这样想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吃紫光时的场景,顿时觉得有些畅快。 “我也去!” 说这句话的人并非一个,而是连着三四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讲出了同一句话。 洛天一一看去,除了下方的云暄之外,还有早早站起身等候在一旁的洛雨妍和洛子瑶,让洛天没想到的是就连南宫莹琪此时都一脸无奈的喊道。 “咳咳,那个,师傅能不能多带几个。”洛天不好意思问道,丝毫没有考虑屁股下紫光的感受,只是想着能尽快把云暄带离这个是非地。 紫萝一一扫视着那几个人,又看了眼洛天,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不悦,只见她轻轻一跃,下一瞬间便坐在了洛天的前面,嘴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不能”便驾着紫光如同一道闪电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切,小气。”见紫光走后,洛子瑶一脸嫌弃的埋怨了一句,一屁股继续坐在看台上默默发起了呆。 云暄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站着的洛启轩,不在言语,自顾自朝着远处走去,只留下众人的一片唏嘘,似乎还未从刚才的一系列事件中清醒过来。 …… 此时坐在紫光背上的洛天和紫萝正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朝着陵阙关赶去,除了狂暴如刀割的风打在脸上让人透不过气来,倒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 “受不了就用元力。”紫萝轻声提醒道。 “不用了,我还挺得住。”洛天笑着回道,即使一张脸被风挂的有些变形,他也依旧没有闲着,双手来来回回从玉符中取出一小块赤玉汲取着元力,他要利用这一小段时间,将自身的元力给补个七七八八才好应付接下来碰到的难关。 紫萝听完,莞尔一笑,正待说些什么,却是戛然而止,看其样子,似乎有所顾忌。 随着一个时辰过去,此时也早已黄昏,熏红的夕阳如一层浣纱披盖着整块大地。 洛天下意识朝下方望去,虽隔着朦朦胧胧的云雾,但却依稀能看见零零散散的亮光,火焰肆意摇曳着,虽听不清看不着,但他却能想象得到下方战况的惨烈。 紫光在空中飞驰了大半个时辰,朝下望去,只能看到房子般大小的星玉城和北滨城,而远处隐约弥漫的硝烟以及依稀耳闻的号角声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呼呼呼 紫光一个俯冲,扑哧着翅膀,不消一会儿,出现在面前的便是陵阙关的城中。 洛天一个翻身,从紫光背上一跃而下,朝着紫萝抱拳道:“多谢师傅了” 紫萝看着远处,下意识摆了摆手,脸上依旧一副孤傲的神态,嘴唇微微蠕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只见她轻轻拍了拍紫光的脖颈,随着一阵狂风,紫光和其背上的紫萝便消失在了天际。 “唉,不愧是达到了尊元境的强者,连神态举止都变得难以捉摸。”洛天感觉有些被无视的不快,小声发起了牢骚。 “哈哈哈,臭小子,你懂什么,那妮子其实是犹豫不决了。”易升的话语从玉符中缓缓飘了出来。 “犹豫?为什么?”洛天反问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易升解释道,“虽然人家跟你关系不错,但是她毕竟不是东阙之人,也更加不可能出手去阻挠国战,而她又担心你一人不能应付,所以才有方才的无礼之举。” “哼”洛天如自嘲般冷哼一声,转而傲慢道:“我又没求她帮我,再者说,保护我的家人,我一人足矣。” “你就装你,等会儿可别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我出手帮你。”易升鄙夷道。 “你丫多金贵啊,不到生死一刻,我哪敢请你这尊大佛。。”洛天嘲讽一句,猛地朝着洛家祖宅奔去。 一路上到处充斥着嘶吼与叫喊,路两旁的商店纷纷燃着大火,冒着浓烟,一个个披甲执刃的军士正和一些衣衫褴褛,面容可怖的人缠打在一起。 ‘莫不成这些就是活死人?‘洛天一边极速奔跑着,一边审视着正和军士交战的那些活死人。 只见他们个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脸上沾些血,脸皮都不同程度的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甚至连脸上那些白胖的蛆虫蠕动都清晰可见。他们的指甲已经进化成硬甲,纯黑的,又尖又长。近身一米的位置,便可嗅到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 其中一名士兵正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猛地朝一个活死人刺去,整段长枪瞬间从活死人的胸膛处穿过,正当士兵有些掉以轻心之时,那活死人朝天猛地一声大喝,龇牙咧嘴的朝着士兵猛地扑去,瞬间便出现在了士兵的面前,两手朝着士兵猛地抓去,做出一副撕裂的动作。 铿! 似乎下一瞬那死灵便会将面前的侍卫给开膛破肚,却是传来一阵刺耳的脆响,那双满是血污的双手却是从凡尘的刀身上猛地划过。 士兵还未从眼前的震惊中醒来,待得看清洛天之时,脸上不由的浮现一抹惊喜。 “天,天少爷。”士兵惊叹道,有些手足无措。 洛天微微点头,猛地将凡尘朝后一拍,将隔在后面的士兵拍退到两三米远,而后一刀朝着死灵砍去。 随着一刀落下,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感觉凡尘如砍到一块吸满水的海绵上般,神奇的从活死人身体中穿了过去。 “咦?”洛天也有些不可置信,运转元力一刀砍去,却只能将活死人砍出一条伤口,并不能将其斩断。 “这是些什么怪物,压根砍不死。”洛天有些着急,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在路上,倘若这些东西全部冲进洛家,那岂不是全得玩完。 “傻小子你昏头了,这些可是死灵,寻常的兵刃和元力定然无法将其消灭。”易升的话语如同生机一般缓缓升起。 洛天听完当即反应过来,再次望着手中的凡尘,他曾经听易升说过,这凡尘不是寻常元器,却没曾想依旧对这死灵没有作用。 “别看了,你那石板虽然是件好东西,但却残损,如今的价值也就相当于凡铁罢了。” 洛天听完,暗暗点头示意,没再耽误,立刻运转体内的血源珠,将其中专门用来对付魂灵的土煞气给释放了出来,而后灌注到凡尘之上,一刀朝着死灵身上砍去,结果毋庸置疑,被灌注土煞气的凡尘如同砍在空气中一般,轻而易举的便将眼前的死灵给砍成两半,其后从它体内冒出一团绿油油的蓝光,如同惊慌失措的老鼠一般,不一会儿便燃烧了起来,直到化成一缕白烟。 身旁的军士早已经被洛天的举动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迟迟不能言语。 “你抓紧吩咐下去,让所有军士不要和这些怪物硬碰,全部集中起来,朝着陵阙关的关口引诱。”洛天旋即吩咐道,也不管那名士兵是否清楚听到他的吩咐,拔腿就朝着洛家方向跑去。 数分钟过后,洛天只感觉街道上的死灵越发的多了起来,原先尚显得有些开阔的街道,此时竟被围的水泄不通。 洛天猛地跃起,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只得踩着下方一颗颗头颅朝前疾驰而去。 待得赶到洛家正门,看到眼前情景才算是将一颗心稳稳的放了下来。 只见整个洛家大宅都被一层薄薄的白色屏障给包裹在其中,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宝,来不及细想,洛天猛地朝里冲去,却是没曾想轻而易举的就钻了进去。 “来者何人!” 洛天刚一露头,便只觉一股霸道的元力朝自己冲来,凭着本能的反应,洛天祭出元力朝着前方猛地一掌拍去,黄色的元力碰到紫色的元力,两个人影对掌之后皆是朝后小退了几步,洛天显然更加狼狈,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望着面前之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好小子,凭着窥元三段的修为能将老夫击退。”说话之人眉头冒出几条沟壑,四五十岁的年纪,拖着夹杂些少许的白须惊叹道。 “广长老,你好歹也看清了再打,险些被你给祸祸了。”洛天无奈道。 而他口中的广长老正是洛家的做客五长老,名为广茂才,修为早已达到窥元大圆满的境界,只怕随时会突破到鼎元境。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小子。”广茂才看着洛天,脸上越发的震撼,原因无他,只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个被废了修为的凡体,而如今却是一跃成为元士,而且还是窥元境三段。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一个窥元境三段修为的元士竟能够将自己一个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给硬生生逼退,不仅让他感到自己的修为莫非是纸糊的不成。 “还得多谢广长老手下留情,要不我非得死在自家人手里不可。”洛天看出了广茂才的不乐,不由奉承道。 “不妨事,你小子倒是让老夫大感意外啊!哈哈哈。”广茂才一改脸上的震撼之色,夸赞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尊元境魂灵的阴谋 仅仅一个多时辰便从蔚明城回到陵阙关的洛天,此时正站在院落之中,看着四周严阵以待的众人也算是彻底安心了下来。 早前听云喧说死灵已经围住洛家,便觉得大事不妙,又再亲眼见识过死灵的强悍之后,心中不安更甚,不过还好,如今众人皆是没有损伤,倒也瞬间放下心来。 而四周家族之人在亲眼目睹方才洛天与家族里的五张老广茂才交手的经过,纷纷震惊的合不拢嘴,上下打量着他,却并不觉得他和几个月前有什么变化。 可方才他施展出的实力,却足以让众人久久不能平复。 被众人如看怪物一般,洛天显然有些不悦,而人群中不乏一些曾经跟着洛闯仗势欺人教训过自己的那些人,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忿恨,但如今却不适宜处理这些事情,遂也没多言语。 “天儿!” 正当洛天打量着天穹之上那层薄薄的浅黄色屏障之时,却是从人群后方传来一阵呼喊。 洛天望向从人群中冲出来哭的梨花带雨的曾柔,无比灿烂的笑道,“娘,你没事!” “你可算是回来了,为娘日夜担惊受怕,生怕你在外面受到伤害。”曾柔站在洛天身旁,一会看看这一会摸摸那儿,翻来覆去的看着,见并无什么异常才算是放下心来。 “让母亲担心了。”洛天笑着回道,“我一点事都没有,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曾柔听完,下意识朝着四周望了望,似在找寻些什么,而后试探道:“怎么不见你父亲和其他人。” 洛天听完,也不打算隐瞒,直言道:“他们还在蔚明城,原本今日是殿试环节,突然传来国战和活死人的消息,我放心不下,就让院长送我快速赶了回来,父亲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照你如此说,南宫家和其他两大家族已然知晓了国战的事?”广茂才急冲冲走来,插话道。 “嗯,我走的时候,南宫图已经下令出军安排了,估计再过一两日就能到达。”洛天解释道,望向四周,除了眼前的广茂才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只是些亲兵和卫士,并没有见到其他实力非凡的人,转而继续问道:“大伯和其他长老呢?” “他们现在都在关口对抗着南丘和西漠的大敌,这里暂时就交给我来防守了,可谁想如今又出现了这么大规模来历不明的人形怪物,还好有你提前派人送来的天罗伞,要不然仅凭我等,洛家早就失守了。”广茂才缓缓解释道,语气中颇为欣赏。 “我派人送来的天罗伞?”洛天狐疑道,看着四周的屏障,露出一脸困惑。 “不是你让青舫的人专程送来这天罗伞的吗?那人可是口口声声说是洛天少爷吩咐的。”广茂才也是有些困惑,狐疑道。 ‘青舫啊,看来靛菲儿那丫头心思真是细腻的很,为了求我帮他铸造心魂帆,卖我一则消息还不止,还派人送来天罗伞这样的宝贝庇护我的家里人,如此一来,我就更不可能不帮她了‘ “是,是我吩咐的。”洛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当即改口回道。 “还好你有先见之明,否则洛家一众老小,定然会变成这种怪物。”广茂才欣慰点头道。 “此话何解?”洛天眉角微皱问道。 “你刚来还不知道,凡是被这些怪物杀死的元士,只要过一夜时间,便会再次爬起,成为这些怪物中的一员,如此以来,这些怪物的规模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我们毫无胜算可言。”广茂才细心解释道。 “还有这等事?”洛天额头布满黑线,脸上的表情也越发踌躇。 ‘看来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没想到这些死灵还能传染,如此以来岂不是杀一年都杀不完了。‘ 洛天越想越发觉得魂灵一族当真是让人头疼的很,光是最底层的死灵便有如此恐怖的能力,倘若真碰到魂灵一族,那自己岂不是想死都死不了。 “现在知道怕了?”玉符中缓缓飘出易升的挖苦。 “我是服了,你们灵族真是比小强还要顽强。”洛天冷嘲了一句。 “小强是谁?” “你别管是谁,我这是夸你们生命力顽强。”洛天回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去解决这些死灵,只有将城内的死灵彻底解决掉,才能回过头去处理关口虎视眈眈的南丘和西漠等人。 跟着众人寒暄了几句,洛天在一个家丁的带领下去往天罗伞的所在地,对于这名唤天罗伞的元器,他并不陌生,早在青丘帝府之时,众人为了抵抗那柄魔剑之时,一个白衣公子模样的少年便拿出来过一次,当时他便见识过此等元器的庇护威力如何。 而在易升的口中他也听过一次,对于这些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如此好的记性,能够过耳不忘。 当时易升说想要进入曙境中的五始域去找寻天材地宝,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便是这天罗伞,可想而知此物的价值几何。 而青舫竟然能以此物作为礼物赠予自己,而且还不表功,由此便不难看出,他们想要的心魂帆价值又是几何了。 想到这里,洛天渐渐明白,青舫的价值其实比自己估量的还要巨大,而这东阙的青舫只怕是沧海一粟罢了,与这样的势力做朋友,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赚到了。 ‘只是那日出现的白衣少年究竟是何人,后面听莹琪说,是他凭几句话就化解了紫萝的杀意,如此说的话,此人和紫萝也有莫大的联系,当时看他没有一丝犹豫的情况下掏出天罗伞,即使被损坏也看不出有多心疼,如此说的话,他背后的势力岂不是庞大的吓人。 ‘莫非是南丘或者是中州的人?难不成是北渝的子弟‘洛天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一边想着,两人缓缓踏着台阶,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下密室之中。 “天少爷,到了。”家丁顿住身形,恭敬的朝洛天指着说道。 顺眼望去,只见空旷的室内中心正飘着一把明黄其上绘制有不少奇怪图案的大伞。 “这些人?”注意到天罗伞四周还围聚着七八人,洛天不由狐疑道。 “他们都是客上卿,正为天罗伞提供元力。”家丁急忙解释道。 所谓的客上卿,指的便是一些大家族用玉石或者其他好处收买的实力不凡的元士,以供家族在碰到大事之时能够及时出来帮忙,平时倒也悠闲的很,还能利用大家族的资源,倒是一份美差。 ‘这些人都面生的很,想来平时也并不住在这边,不过实力倒还都不错,普遍的都已经达到窥元五段的境界,有他们提供元力,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好了,你下去。”洛天轻声吩咐道,独自朝下走去,来到场地中央。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天罗伞,进入五始域指日可待了。”玉符里突然传来易升兴奋的笑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你可别动歪脑筋,这可是关系到我家的生死。”洛天瞬间明了易升的心思,出言警告道。 “得了,区区死灵,能威胁到什么,倒是你,要抓紧将这天罗伞给收了,否则使用过当,会消耗它的价值,到时候进入五始域的时候只是个半成品,看你拿什么后悔。”易升正色道。 听完这番话,洛天一脸困惑的望着飘在半空的天罗伞,回想起那日被魔剑劈砍破碎的那把天罗伞,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 “小奶瓶,你先告诉我这么解决这死灵。”洛天毫不客气的问道,对于这死灵,相信没有人比他这真正的灵族更了解的了。 “就靠你的血源珠去杀就是了,还有什么办法。”易升不假思索的回道。 “杀?你倒是说的容易,血源珠中的土煞气又不是用之不尽的,而这死灵又能一个接一个的传染,只怕到时候死灵没杀完,我已经被活活累死了。”洛天鄙夷道,心里思忖这老小子定然没有说实话。 “我又没说只靠你一个人去杀,多喊些人不就轻松多了。”易升继续回道。 “喊些人?刚才你又不是没见到,那些元士与死灵周旋倒还可以,想要完全消灭他们,压根是有心无力,他们又不像我可以获取到土煞气。”洛天越说越反感,他心里清楚易升这话定然不是随便说说,恨只恨这老小子说话喜欢摆谱。 “这几个废物不行了,你先去替换他们提供元力,我再跟你细细说。”易升话锋一转,却是注意到给天罗伞提供元力的那几个元士有些撑不住了。 洛天当即看向那些人,也不扭捏,抬掌朝着半空的天罗伞输送着源源不断的元力。 “你们先下去休息,这里交给我,等休息好了,再多叫些人来替我。”洛天看向那些人,轻声吩咐道。 话一说完,便有四五人立刻住了手,一个个看向洛天,面面相觑一阵,纷纷告退。 “你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看到这天罗伞没有元力支撑,抵挡不住外面的死灵,会影响它的质量,才叫我来的。”洛天一副看穿了易升心里小九九的模样说道。 “哼,是又怎么样,这可不止关系到我一个人的利益。”易升也不掩饰,照实回道。 “好了,说,到底该如何消灭掉这些死灵。”洛天继续问道。 “方法肯定有,不过要借你的血源珠一用。” “借我的血源珠?怎么借?”洛天狐疑道,自从那日在青丘帝府中,紫萝阴差阳错将血源珠喂入自己嘴中,这血源珠便进入自己体内,似乎与自己融二为一,到今时今日,自己也无法将这东西给取出来。 “我自有办法,不过你可能会承受一些痛苦。”易升话里面透出一丝讥诮,听的洛天有些瘆人。 “痛苦无所谓,但是你总该跟我讲讲,要血源珠的目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你血源珠中的土煞气,来铸造一些土煞元器,如此一来这些元器便可以用来消灭死灵了。” “这也行?”洛天不敢置信的喊道,心中却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操作,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当然,不过要想铸造这些附力元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十分考验铸器师的实力。”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变相夸自己了,知道你厉害。” “老夫可不是自夸,这等手艺放眼整个元宙,也拿不出几人来,更不用说东阙这等小地方了。” “打住,还是谈正经事,准备什么时候铸器?” “现在肯定不行,等你完事之后,在夜深人静之时,最好把你泡在水里。” “为什么要把我泡在水里?难不成会很热?”洛天狐疑道,不解易升这话的意思。 “不是怕你热,是怕你疼的大喊大叫打扰别人休息。”易升笑着打趣道。 “不知道真的假的,眼下也只能按照你说的办了。”洛天无奈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继续追问道:“有一件事我很不解。” “何事” “为什么这死灵会突然出现,而且出现的时机恰恰是国战开始的时候。” “死灵会出现老夫并不意外,至于这出现的时机,老夫也摸不透。” “不意外?难不成你早知道这死灵的出现,那你不提前告诉我,让我早做准备。” “你小子就是得寸进尺,老夫不意外死灵的出现,并不代表老夫会未卜先知,预知到死灵的出现。” “那是因为什么?”被易升训了一顿,洛天立刻变乖了起来。 “那日在皇城的大战你可还记得?”易升反问道。 “忘不了,那可是三大尊元境强者的世纪之战,这辈子估计都难以忘记。” “那日交手的三大尊元境强者已经出现了两个,一个是紫萝那小妮子,还有一个是那日在赛台之上救走被你打的半死那小子的黑衣男子。”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这场内乱的幕后之人,达到尊元境的魂灵。” “尊元境的魂灵?原来那个光人就是魂灵,怪不得看他没有实体,当时还以为是用了什么秘宝。” “你就是见识太少,要是没有老夫,估计你这辈子也就蹉跎了。”易升鄙夷道。 洛天听完,没有理会易升的讥讽,而是想到,堂堂一个尊元境的魂灵,为什么会不择手段制造这么多的死灵来祸害陵阙关,难不成是另有目的。 “莫非他是南丘的间谍?”洛天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间谍?亏你想的出,在你们这地方尊元境强者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堂堂尊元境强者会甘愿去做个间谍,而且还是魂灵,我灵族一脉自古以来都不会和你们卑微的人类扯上半点关系。” “喂喂喂,你这话就过分了啊,什么叫我们卑微的人类,说的你们灵族有多了不起似的。”洛天鄙视道,觉得易升越说还越来劲,把种族歧视都给扯了出来。 “此话我不用解释,到后面你自然知晓,如今的你就是坐井观天,终有一日,你会了解这天地的浩瀚和你的渺小。”易升说完,也不再言语了。 ‘嘁,有什么了不起,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五族给我提鞋倒马桶的。‘洛天暗爽了一阵,急忙掏出一小块赤玉,暗暗汲取着损耗的元力。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嫁衣 洛家后山有一处断崖,名为思过崖,崖壁尖锐陡峭,连绵数里,崖下有一湾不大不小的碧绿泉水。 夜深,却不静,远处依旧充斥着不断地嘶吼叫嚣,火光冲天随处可见,此时洛天正站在断崖处,望向下方的城郭,与此地相比,好似天堂地狱。 “臭小子,这地方不错,亏你找得到。”玉符传来易升打趣的话语。 “嗯,确实不错。”洛天附和道,望向四周,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在此地挖那块黑龙璜墟玉时的场景,想到此处,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对那时面临的情景依旧感到心悸不已。 “嘿,臭小子,你发什么呆呢,赶紧跳下去啊。”易升不知洛天在想些什么,不耐烦催促道。 从回忆中醒过来的洛天露出一脸不悦的神态,朝下望了望,估摸着两三百米高,也不犹豫,一个信仰之跃,便顺势跳到了潭水之中。 砰! 传来一阵巨大的水声,四周的浪花被激荡的数米远。 迅速沉到潭底的洛天,顺势往上一跃,轻松的浮出了水面,此时已然深冬,冰冷的潭水包裹着全身,饶是以洛天这般钢筋铁骨也颇觉得有些刺骨。 “准备好了吗?”易升问道。 闻言,洛天点了点头,双手摊开,顺势平摊在了水上,眼睛缓缓闭上,一副熟睡的模样。 易升见此,也不耽误,整个身躯化作一团蓝色荧光,朝着洛天丹田处遁去。 没有任何阻碍,不一会儿功夫,便穿过体表,来到了洛天丹田之处。 时间缓缓过去,洛天依旧平躺在水面上,只是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有些微微发红。 “臭小子,再坚持一会儿,老夫马上就完事了。”易升的声音再次提醒道。 而此时的洛天却是越发感觉痛苦,就好似五脏六腑都在猛烈的燃烧一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高温的灼烧痛感,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就像青丘帝府那次刚刚吞下血源珠时以及那日在将军冢突破修为的时候一样。 “你快点,我快,快受不……”洛天说话越发觉得费劲,不知道易升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感觉潜意识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啊! 一阵嘶吼传来,如洪荒猛兽的咆哮,下一瞬间,整片潭水都好似煮开的沸水般不断翻滚起来。 砰! 一阵巨响随之而来,以洛天为中心的区域好似炮弹炸裂般瞬间爆炸。 噗! 紧接着,洛天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脸惊恐的易升。 “魂器?不是!元魂器!你体内居然会有元魂器,你个死小子,老夫差点被你害死。”易升刚一露面便咋咋呼呼的叫嚷个不停,脸上的惊恐之色丝毫没有淡化。 “什么元魂器,你在说些什么。”洛天喷了一口鲜血后,感觉舒服多了,意识也渐渐明了,望着一脸惊恐的易升,困惑道。 “你别给我装糊涂,你体内的元魂器差点把老夫给吞噬了,幸亏老夫够果断,放弃了一半修为,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易升越说越惊慌失措,脸上的表情变得心悸不已。 “你不是去取血源珠的吗?怎么又扯上什么元魂器,还什么差点把你吞噬,你是脑子进水了。”洛天打趣道,看着易升的样子,不像是编瞎话哄骗自己,可是自己体内并没有什么叫做元魂器的物件,除非…… 想到这里,洛天若有所悟,诧异道:“你说的是哪块黑色的玉?” “你还给我装,我说你小子怎么区区窥元三段的修为却连老夫都看不出来,老夫原以为你身上有什么隐藏修为的元器,没曾想竟然是元魂器,还害得老夫都差点陪葬,你小子当真是狡猾的很。”易升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诶诶诶,你可别冤枉我,我压根不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的,而且我也压根不知道这东西叫做元魂器,还会吞噬你们魂灵。”洛天急忙解释道。 “什么魂灵,你那东西恐怕……”易升说着说着,突然闭口不言,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诶,老小子,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还说个屁,老夫这次真是赔本赚吆喝,血源珠没取出来就算了,还折了老夫这段时间辛苦积攒的修为。” 洛天听到此处,才想到易升的变化,原本这几个月易升的体型已经有了三四岁童孩般的大小,而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婴孩模样。 “这么说的话……”洛天突然来了兴致,急忙利用魂链探到了丹田处,一看之下却是兴奋不已,原本呈现一缕微弱黄光的璜墟玉,此时竟然浮现一抹浓浓的绿色,隐隐有向青色转化的痕迹,如此说的话,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便从窥元三段突破到了窥元四段,而且还隐隐有再次突破的趋势。 “笑个屁,老夫这么久以来昼夜不停地修炼,结果居然是为你小子做了嫁衣。”易升挤眉弄眼的训斥道。 “老小子,你别生气啊,这又不是我想的,既然事已如此,我又不能再把修为还给你,你说要我怎么补偿,全听你的。”洛天知道自己理亏,占了易升天大的便宜,而且后面还有事求他,不适于闹僵,于是好言相劝道。 “哼”易升此时的样子十分滑稽可笑,再配上一副没断奶婴孩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笑“咱先说好,这次是你欠老夫的,你包里面还剩下的玉石全都归我用来恢复修为。” “这……”洛天听完,立刻便显得极不愿意,他包里面估摸着还有四五万的赤玉,这笔财富拿出去可是吓得死人,原本是为了自己提升修为以及汲取其中的元衍力之用,其中的价值不言而喻,可如今要悉数送给易升,一想起来便觉得肉疼不已。 “怎么?你不愿意?”易升眉毛一挑,反问道。 “你……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这不是赔罪吗” “哼,看来你很不情愿啊” “哪有,情愿的很,心甘情愿。”洛天心想眼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求助这老小子,如今还是依着他的为好。 “还有,等这边事情忙完,你得立刻带着天罗伞随我一起前往五始域。”易升得寸进尺道。 “行,但是你得帮我先对付眼下的难关。”洛天答应道。 “没问题,你先把玉符里的炉鼎和铸器材料都拿出来,老夫现在就帮你铸造。”易升爽快答应道。 “在这里?” “嗯” “现在?” “是!” “你丫的又拿我寻开心是不是,刚才把我折腾的够呛,不是说取不出血源珠吗?哪还怎么铸造附有土煞气的元器。” “谁有空拿你寻开心,我又没说只有取出血源珠这一种办法才能铸造,你只需要在凝炉的时候,将土煞气缓缓注入到器胚之中就行了。” “哦”洛天维诺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张脸逐渐憋的通红,两眼死死瞪着面前的易升,指着鼻子喊道:“你个老小子,有这种办法为什么早不说,又是让我跳水,又让我身如火灼,还说要取出我体内的血源珠,原来这些都是骗我的。” 易升听完,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满不在意,理亏道:“谁,谁说骗你的,那不是直接取出来比较方便吗” “方便个屁,你还在这里给我乱盖,老实说,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非要取出我的血源珠。”洛天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这货是在变相坑自己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哪有什么算盘,一切不都为了你好吗。” “好你妹”洛天大骂道,而后静下心来,细细想了一番,终于是想通了易升背后的目的。 “我知道了,这血源珠中的土煞气不止可以用来对战你们灵族,而且可以用来帮助你们灵族修炼,我说你这货怎么千方百计的想要拿我的血源珠,原来是想通过他的帮助,早日恢复修为。”说到这里,洛天自己也觉得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此举也实属人之常情,试问谁会心甘情愿去帮助他人呢? “是又怎么样,谁叫你不给老夫足够的玉石,还窃取了我这么多的修为。”易升辩解道。 “懒得和你啰嗦,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此事我就不追究了,倘若下次你还有什么事情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顾我死活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洛天严肃道,虽然嘴上释然,但是心里总感觉卡着一根刺,十分难受,毕竟这是拿自己生命去冒险的赌注。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先和你商量。”易升服软道,这是他一辈子最憋屈的时刻,竟然要向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低头认错。 “行,现在开始铸器。”洛天说完,一股脑从玉符中掏出了铸器的炉鼎和一星的铸器材料堆在地上。 易升也不扭捏,一把将炉鼎摆正,小手随意一挥,躺在地上的所有材料瞬间飞起,朝着炉鼎方向飞去。 洛天见此,急忙投注元力起炉,火焰汹汹,经过快速的起炉、炼炉、熔炉阶段,此时已经来到了第四步凝炉。 ‘不要脸的老小子,非要我使用元力,自己站在一边看大戏‘洛天心里想着易升的不要脸,却不好发作,继续往下做着。 “好了,接下来你就专门负责将土煞气灌注到炉鼎中,其余的全部交给我了。”易升吩咐道,小手再次一挥,将炉鼎中飘着的二十几团溶液有序的排列起来。 “快点啊,还愣着干嘛。”易升大声训斥道。 闻言,洛天也不敢耽搁,立即调取体内的血源珠,将源源不断的土煞气缓缓注入到炉鼎之中。 飘在炉鼎之上的溶液缓缓旋转,去除掉多余的杂质,由最开始的浑浊,变得洁净,随着土煞气的注入,缓缓成型的器胚变得火红透明起来。 易升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小手再次一挥,藏于炉鼎深处的星级古黄锤缓缓升起,快速敲打着每一块逐渐成型的器胚。 洛天一边注入土煞气,一边专心的看着易升的表演,对于这等高级铸器师才会耍的手段,洛天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心里想着要想达到易升的水平只怕是这辈子都可能无望。 “住手,臭小子。”易升大声训斥道。 闻言,洛天赶紧收手,看着易升气愤的表情可怜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还不专心,你是诚心想看老夫出丑吗?”易升呵斥道。 “嘿嘿,看表演看的入迷了。”洛天陪笑道。 “还表演,你出钱了吗?就看。”易升说完,小手再次一挥,飘在炉鼎上的那二十几把一星元器纷纷飘向半空,随着无数道精光一闪,纷纷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成了。”洛天兴奋喊道,急忙走到跟前,拾起一把长剑,只见这长剑剑柄处刻着一颗星星样式的图案,此为一星元器的标志,除了剑身隐隐泛着微弱的红光之外,与其他的元器并无什么两样。 “这个当真可以杀死那些死灵?”洛天试探性问道。 “你去试试就知道了,老夫才没那个时间拿你开涮。”易升鄙夷道。 “试试就试试。”洛天开心笑道,下意识便朝着城里跑去。 天际渐渐变得明亮,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拿着刚铸造好的元器,洛天一刻不敢耽误的朝着城中跑去,毕竟早一点到达,就可以早些救人了。 “诶,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易升开口道。 “什么?” “你体内的元魂器是从哪里得到的?” “干嘛?” “我就问问。” “呃,这个嘛,不方便说。” “嘿,我说你小子,越发的来劲了是。” 洛天当然不会将这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大事随随便便告诉给易升知晓,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但是此时已经被易升察觉,凭他那活久见的阅历,就算自己不说,估计也猜出来了七七八八。 “这个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无意得到的,那日在曙境中被人废了修为,其后遇见高人指点,得到那块黑玉,才恢复了修为,至于你说的什么元魂器,和吞噬你的修为这些,我全然不知道。”洛天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并没有透露关于璜墟玉和君的任何事情。 “姑且信你,看来你小子也是属于做梦捡到宝的那类。”易升见此,也不过多追究。 “那你给我介绍介绍这元魂器的来历。”洛天突然来了兴致,追问道。 “这元魂器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是你体内的那块黑玉我却看不透,能够帮人恢复修为的元魂器我也未曾听说过,只能隐约感觉到这东西不是元宙时期的,或许是来自更古远荒宙时期,可是那一时期所有事物都被封印在了时光长河里,记不得了。”易升缓缓解释道。 ‘说了也白说,看来这璜墟玉的历史果真是悠远的很。‘洛天如是想到,也没有在继续追问。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始作俑者 一处昏暗的大殿之中,四周弥漫着微黄的烟雾,点点烛光互相摇曳,看上去分外阴森。 此时大殿上站着一位佝背老者,拄着一根朽木拐杖,看上去老态龙钟,细看之下,正是前几个月时,洛天等人去往将军冢中所见过的方微微的救命恩人,那位名为潘伯的老者。 “属下拜见主上。”潘伯对着上方,毕恭毕敬说道。 “你来了。”大殿中忽的飘出一段低沉沙哑的嗓音,声音听起来虽然带着自有的阴沉,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些丝丝残破,似乎说话之人真气不足,显然是受了些伤,但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潘伯闻言,眉头下意识微微一皱,显然也听出来了说话之人的不对劲,但却没有出言问询,依旧十分尊敬地回道,“一切全按照主上吩咐办妥,死灵的规模也日益扩增。” “嗯,不错,看来这十数年的布置没有白费。”低沉声音继续传来,极为平静。 “不知主上准备何时开始行动?”潘伯面露笑容,下意识问道。 “嗯?”大殿上方忽的传来一声质问,吓得潘伯不自主的打了个激灵,不敢吭声。 “此事你无需过问,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属下遵命。”潘伯立即维诺道,战战兢兢的退出了大殿。 …… 原本如火如荼正发生大战的街道上,此时正密密麻麻的堆积了不少人,仔细看去,其绝大多数都是洛家的军士。 “这果然有用。”只见其中一名瘦高的军士将手中长枪朝前猛地一刺,一个轮转,其面前的死灵就如遇到火的飞蛾一般,转瞬间化为飞灰。 “多谢天少爷,有了这等元器,铲除这些怪物只是早晚的事。”其后的军士也纷纷一脸大喜过望的前来道谢。 “只是可惜太少了。”洛天小声嘀咕道,在见识到这些附上土煞气的元器可以轻松杀死死灵后,他便当机立断的将那二十几把元器尽数分发了下去,没想到仅仅一两个时辰就将原本死灵如蚁的街道给清理的七七八八了。 “这里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了,你们十几人到处去巡逻,将余下的死灵尽数消灭,你们十人跟我走,去保卫洛家。”洛天立刻吩咐道,带着那拿着附气元器的十人气势汹汹的朝着洛家走去。 一路上众人披荆斩棘,快速清出一条大道,虽说众人皆是累的够呛,但依旧圆满成功了。 洛天将其他人留在外面,独自冲进了洛家,穿过层层守卫,来到了放置天罗伞的地下密室。 “你们都散了,此时不用再防护了。”洛天当即吩咐道。 闻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有些困惑的望向洛天,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等人开玩笑。 “我说真的,如今大宅外面的死灵已经得到控制,不用再防护了。” “死灵?”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哦,就是那些活死人,总之,现在已经找到消灭他们的办法,你们都下去休息。” 众人听后都半信半疑的撤去了元力,如释重负的瘫倒在地,看来长久以来的灌注元力对他们来说也早已心力俱疲。 待众人走后,洛天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天罗伞收到了玉符之中,大摇大摆的朝外走去。 刚走出密室,便看到一家丁迎面朝自己跑来。 “何事?” “天少爷,五张老让小的请您去议事厅一趟。” “走!”洛天回了一句,跟着家丁朝着洛家议事厅走去。 此时的议事厅挤满了人,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广长老,出何事了。”洛天刚踏进门口,便觉得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洛天,你来的正好,方才天咫魂玉传来消息说,南丘和西漠的大军已经突破了两层关隘,我军节节败退就快抵挡不住了。”广茂才焦急解释道。 “两层关隘?”洛天反问道,他已然猜测到国战那边定然取胜不了,毕竟你一个东阙同时面临南丘和西漠的两个国家同时进攻,肯定相形见绌。 再其次,西漠那边的人体型都是如之前在蔚明城中见过的如阎魁那般,身形彪悍,身高十几尺,哪怕和高出自己几个段次的元士交手都能不落下风,如此一来形势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乾爷那日匆匆赶回,便连夜在陵阙关口修建了五道关隘用于抵挡大军入侵,倘若这五道关隘一旦突破,便相当于将东阙的门户给正式打开了。”广茂才一脸严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洛天眉头微皱道。 “所以我喊你来,就是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能渡过这次难关。”广茂才继续问道。 ‘问我,你们也太相信我了。我自己都还一大堆事没处理了。‘洛天心里虽这样想,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次国战自己必须要出力,只是不知该如何去做。 “我眼下暂时也没有可行的办法,对了广长老,我还有事相求。” “你说。” “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铸造一星元器的材料。” “铸器材料?你要它做什么?” “相信你也应该清楚外面的情况,我们要想抽身去解决国战,就必须把自己的后院给彻底收拾干净了。” “难道说,那些元器都是你做的?你已经成为铸器师了?”广茂才细细打量着洛天,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此话一出,引得聚拢在大厅的众人也纷纷投来炙热的目光。 “咳咳,我算是会点,不过刚入门而已,你还是抓紧帮我准备。” 得到洛天的亲口承认,众人皆是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洛天的眼神纷纷充满崇拜。 而早前曾经联合小霸王洛闯欺负过洛天的一干人,心中更是心悸不已,不敢再拿正眼去瞧他。 “你要多少?”广茂才大喜过望,追问道。 “嗯,大约五十左右就行。” “好,我给你准备,晚上你过来拿。”广茂才犹豫了一会,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如此那就谢谢了。”洛天回了一礼道。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如今家主是你父亲,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广茂才极为识趣的回道。 “好。”洛天轻声回了一句,缓缓退了出去。 …… 画面一转,来到将军冢地下大殿,此时只见一个全身布满淡蓝色荧光的人正站在大殿中央,透着昏黄的烟雾,半空中飘着一面黑白大旗,其上绘制着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大小的骷髅,或明或暗,看上去格外阴森可怖。 只见下面的光人来回摇摆着黑白大旗,而随着每一次摇摆,便会看到旗上的骷髅化作一团团蓝色荧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汇聚到光人身上。 “嗯?这死灵的数量为何极限下降,难不成……”光人话头截然而止,下一瞬收起了大旗,缓缓消失在了大殿。 …… “我说你小子,如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这个闲心睡觉。” 一处卧室之中,此时正看到洛天懒散的躺在床上,一脸安详的睡着。 “烧到你的眉毛了吗?别瞎吵吵,本少爷要小憩一会儿。”洛天喃喃自语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易升见此,也是无法,只得待在玉符之中一把接着一把吃着赤玉糖豆。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洛天才缓缓从床上爬起,朝着屋外走去。 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别苑,这是专为家族中长老提供的房舍。 “天少爷” 守卫大老远看到洛天便毕恭毕敬的行礼道。 “你们好,我要见见广长老。”洛天直接说道。 “广长老有事出去了,临行前吩咐小人天少爷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放在议事厅了,少爷可自行取之。” “哦,这样,那广长老有没有说去哪里了。”洛天追问道。 “这个倒没听长老提起,只是长老出去之时有些仓促,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守卫回忆道。 “好!再会。”洛天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的独自朝议事厅走去。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从最开始在青舫靛菲儿口中得知消息开始算起,如今也已经过了一周左右,这国战的发生本就不符合常理,料想南丘和西漠并不会知晓我东阙唯一的那位尊元境强者逝世的消息,但是眼下却是两国出倾国之兵而且还联合起来攻伐东阙,如此一来便着实了消息外漏的可能。 ‘当初南宫野死的那天,参与过那次大战的除了自己和南宫家的那几位之外,便是紫萝和另外两位尊元境强者,自己和南宫家的人定然不会将这消息放出去徒添麻烦,紫萝也定然不会做这事,如此一来就只有那两个尊元境的强者,其中那满身荧光的人从易升口中得知是灵族的魂灵,而且这次的死灵也是他一手谋划的,如此想的话那位魂灵的嫌疑岂不是很大,毕竟这国战刚一出来便遇上了死灵,不管怎么想都感觉是处心积虑的谋划。‘ 洛天缓缓走着,走到一处赏景亭,这处亭子他十分熟悉,在自己失去修为的时候,便经常到这里吃点心品茶,想想那时候的日子便觉得过分舒心了。 ‘不对,我算漏了一点,倘若死灵和国战只是巧合,又或者是那个魂灵眼看着国战开始想从中分一杯羹也不是说不过去‘洛天这一想法源自那日在曙境阴差阳错的救下靛菲儿等人,当初自己不也是被靛菲儿误会吗?追溯本质无非也就是巧合。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从易升口中得知,灵族也是很自傲的族类,更何况已经达到尊元境的魂灵,更不会不辞辛苦的去发动国战,即使他从中谋利。 如此一来,最有嫌疑的便是那个一袭黑袍的尊元境强者,洛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迅速放大,一脸喜不自胜的神态望向一旁平静的湖面。 来到议事厅,洛天快速的将桌上摆着的一星铸器材料收起来,而后迅速奔到后山,将炉鼎取出,准备开始铸造附有土煞气的元器。 “老小子别睡了,抓紧帮我铸造这批元器。”洛天急忙催促道。 “哼,懒得理你,就许你睡,还不许老夫小憩一会儿。”易升挖苦道。 “小憩个屁啊,你一天到晚待在玉符中,后面大把的时间给你小憩,你还是先出来帮我铸造元器。” “不出,有本事你自己铸。”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打嘴仗,这批元器铸造完之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洛天引诱道。 “这里能有什么好地方,除了五始域我哪儿也不去。” “不去拉倒,我还想着那地方的土煞气说不定足够浑厚,能够帮你恢复一大段修为了,你不需要正好便宜我了。” “小子你说什么?”易升突然从玉符中窜了出来,一脸激动的问道。 “没什么,你不帮我铸造元器,我就一把一把自己慢慢铸。”洛天说着,直接将元力灌注到炉鼎之中。 “老夫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易升犹豫了一会儿,伸出小手轻轻一挥,边说边将地上的所有元器一股脑抛到了炉鼎之中。 “嘿嘿,这就对了嘛,犯不着置气啊!”洛天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说道。 易升冷哼了声,也不回话,自顾自忙着。 经过起炉、炼炉、熔炉、凝炉、混锤五个阶段,只用了大约一个时辰,五十几把新鲜出炉的一星元器便被铸造完成。 洛天抓紧收拾好这些元器,来不及休息片刻,一眨眼便再次回到了洛家。 回到洛家后,找来十数人修为还算不错的卫士,将元器分发下去,让他们昼夜不停地巡逻整个洛家,防止意外发生。 城中大街上的死灵虽然不如之前那般密集,但是数量依旧可怕的吓人,洛天一路上走着,凡是看到修为耐力还算不错的卫士,皆是发了一把附有土煞气的元器,没过多久,身上仅有的三十多把也一把没剩的消耗一空。 经过一夜疾驰,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洛天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将军冢。 “这里就是你说的土煞气浓郁的地方?”易升质问道。 “对啊,只不过现在似乎稀薄了些。”洛天显然也有些失望,那日过来此处可是依靠此地的土煞气为自己突破了一段的修为,原以为死灵的出现可能与此地相关,结果却是这幅场景。 “不对”正当洛天准备败兴而归之时,易升却是急忙打断道。 “怎么了?这里连个死人都没有了,哪还来的土煞气。” “不对,我能感应到,此地住着两个魂灵,其中一个恐怕有尊元境的修为。”易升兴奋道。 “当真?你那是什么鼻子,这么远都能闻到?” “你个死小子,老夫有说是拿鼻子闻到的嘛,你当老夫是狗啊。” “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承认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开玩笑。” “那个达到尊元境修为的魂灵,莫不是那日出现在皇宫的那个。”洛天推测道。 “极有可能,早前我就一直在猜测这死灵出现的诡秘,能够控制这么大批的死灵,那魂灵手中定然握有我灵族重宝。” “什么玩意儿?” “心魂帆”易升斩钉截铁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摩拓 “心魂帆?” 听到这个词,洛天没来由的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再次扫了眼黑漆阴森的将军冢,下意识的抬步朝里走去。 “你干什么?”易升见他只一个劲的往里走,还显得异常淡定,遂急忙呵斥道。 “寻宝啊!”洛天下意识回了句。 “寻宝?我看你是找死,你可别忘了,那里面住着的可是尊元境强者。” 听到尊元境强者这几个字时,洛天突然原地站住了,虽说重宝就在眼前,可是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还是不值一提,毕竟这方面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 “怎么,怂了?”易升见他眉头紧皱,顿时打趣道。 洛天闻言,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朝着前方黑暗中望了望,狡辩道, “我解释一下,这不叫怂,这就知难而退,我以后的路还长着了,可不想白白地断送在这里。” “还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如今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话怎么说?”洛天话刚说完,只见一阵黑色的妖风拔地而起朝自己劈头盖脸的刮来。 “我去。”洛天见此,下意识的拔腿便往外跑,他清楚的很,要是此时不跑,那就真的活不成了。 “别瞎折腾了。”易升看着洛天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原地踏步,无奈道。 洛天却不信邪,急忙调动元力,双脚摩擦着地面,渐渐跑出两个深坑却依旧不断奔跑着。 “哪儿来的无知小辈,到了此地还想走。”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随着黑色妖风褪去,渐渐透出两个人影站在洛天面前。 “我去”洛天看着两人,惊呼一声,一个趔趄,竟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站立,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全身闪烁着淡蓝色荧光的光人,其后站着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 “是你。”老者显然有些惊讶,开口道。 “嗨,潘伯,您老真是好记性。”洛天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虽然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内心里一直在向易升喊着救命,却是没有半点的回应。 ‘你个老小子也太不讲义气了,这种关键时候,你居然沉默,我真是白捡你回来了,你个……‘ 洛天不断埋怨着易升的没担当没义气,表面上却是不好发作。 “你认识?”光人看向洛天,缓缓问道。 “是的主上,他便是数月前过来借宿的那批人其中之一,好像是陵阙关洛家的人。”潘伯详细解释道。 “洛家人,哼。”光人冷哼一声,如同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显得尤为开心。 ‘潘伯这个老东西,我一开始就怀疑他有问题,原来还是个魂灵,隐藏的够深的。‘洛天心里腹测着,表面依旧装的不谙世事。 “潘伯,那日多谢的小舟,我是专程过来道谢的,如今也见到你了,道谢的话也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洛天站起身来,表示的一切都顺理成当,正当迈步朝前走去,却是发现脚下如生了根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滑头的小子,这么几句话就打发了。”光人继续说道。 “那你还想怎样,我又没对你不敬,就连你的地盘我都没有踏入半分,你凭什么留我?”洛天义正言辞道。 “凭什么?”光人冷冷说道,伸出手朝着洛天丹田处隔空一点,瞬间以他为中心挂起一阵大风。 洛天站在原地,只感觉体内的血源珠正不受控制的汲取着四周的土煞气,随着血源珠的快速旋转,血源珠的颜色也渐渐变得越发血红,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此时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被光人随意的控制。 呼呼呼 只见光人大手再次一挥,紧接着四周的土煞气飓风戛然而止,而洛天则如同皮球一般瞬间弹射了出去。 砰! 洛天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等他再次起身站起,却发现光人早已站在他的面前。 审视着光人,洛天只感觉胆战心惊,方才那一幕让他对光人的恐惧越发的深刻了。 ‘没想到他竟然能随意调控我体内的血源珠,看来他知道的还真不少‘洛天盯着光人腹测着。 “那日你来我便感觉到了异样,只是那时的我正在闭关,才放任你这小子一夜之间将我积累数十年的煞气汲取一空,那日算你走运逃了,今日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光人显然极为愤怒,沉声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该清楚我不是故意的,这破珠子自己运转,我也险些被它害死。”洛天口不对心的解释道,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明显是洛天有意为之。 “哼,鬼话连篇,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你的毅力,能够吞噬血源珠而不死的人类,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光人此时倒是颇为欣赏洛天,眼神中透露一丝贪婪。 看着光人的神色,洛天却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他知道接下来光人会对他采取什么措施。 “死老小子,这货已经对我起了杀心,你还不出来帮我吗?”洛天急忙求助于玉符之中的易升,希望他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救自己一命。 “别啰嗦了,我这就来。”易升话刚说完,便从玉符中整个窜了出来。 光人见到易升却是一脸震撼不已,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参见灵尊。”易升露出一副谦卑的模样朝着光人拜道。 “实体魂灵?你是何人?”光人似乎对易升的恭敬并不感冒,无形之中倒有些顾忌。 “回灵尊,我乃是石灵,常年修炼于玉石胚中。”易升继续回道。 “石灵,看你样子修炼少说也有千年,怎会这般模样。”光人追问道。 “前些日子被一大能魂灵吞噬,损耗所有修为才得以逃生。”易升解释道。 “原来如此,你为何会在这人类体内?” “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看到他体内藏有血源珠,才一直跟着他,以便后面恢复修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将洛天抛诸脑后,对于两人的对话,他也只能听个八九分懂。 “念你为我同族,如今修为尽失,以后你就跟着我。”光人忽然生起了怜悯之心,平静道。 “如此甚好,能跟在灵尊身边修行,真是万幸。”易升马屁拍的一个接一个,别提多香了,听的一旁的洛天鄙夷不断。 “嗯”光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洛天说道:“你且退到一边,待我将这小子体内的血源珠取出来,再于尔闲聊。” 说话的功夫,光人便已经抬起手掌朝着洛天的头顶抓去,望着伸过来的死神之手,洛天露出一脸的无奈,心里早把易升这种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骂了百八十遍。 “灵尊且慢!”易升见此,急忙出言阻止道。 “你敢拦我!”光人呵斥道,语气明显不悦。 “不敢,只是如此便把他杀了,岂不可惜?”易升一脸阴险的说道。 “可惜?”光人迟疑了一会,盯着洛天继续说道,“区区一个元士,杀了便杀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难道灵尊没看出来这小子有何不同?”易升继续试探道,只是落入洛天的耳中,却一时间听不出来他打的什么算盘,只是隐约能猜到易升在为自己保命。 感觉到易升话里隐藏的深意,光人缓缓放下杀念,继续注释着洛天,却只是观察着洛天的修为和体表。 “嗯,体质尚算不错,能够承受得住血源珠的煞气,当算得上绝佳,只是资质平平,这个年纪才这般修为,实属废物。”光人看着洛天品头论足一番,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 ‘你妹的,你才废物,你们全家都废物。‘洛天在心里叫嚣道,无意中却是看见易升冲自己眨眼暗示,虽说看不懂那老小子憋着什么花花肠子,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由着他来。 “灵尊可再看的详细些,这小子背后还藏着一个大大的宝藏。”易升笑得更加阴森,这笑容看在洛天眼里,顿时让他生出一种被卖了还帮他数钱的感觉。 光人听完,再次细细的观察着,却依旧看不出易升所说的宝藏在哪里。 “小子你过来。”易升冲着洛天喊道,颇有一副狗仗人势的姿态,要不是他对这老小子的尚算有些了解,真会觉得这老小子以前没少干这种事。 “还愣着干嘛,快点。”易升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洛天,再次出言呵斥道。 闻言,洛天只得装出一副收了惊吓的模样,乖顺的朝前走了几步,来到易升面前。 “把你的手臂伸出来。”易升继续说道。 闻言,洛天当即醒悟过来,伸出手臂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袒露自己有三圣体印记星耀,可是他却参不透易升为何要如此做。 无奈之下,洛天只得顺从,如今这种境地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本着对易升最后的一丝信任,他也只好乖乖顺从。 洛天缓缓抬起手臂,运转了些元力,其手背上的星耀印记立刻便浮现出来。 “星耀?你是天元体?”光人显然也是有些震惊,看着手背上的星耀,眼神突然充满了炽热的火光。 其后的潘伯听到这里也是下意识的靠近,望向洛天手背,脸上的贪婪之色毕露无疑。 “哈哈哈,幸哉幸哉,看来今日当真是我摩拓辉煌之期。”摩拓扬天大笑道,无比猖狂。 “主上,这小子真是上天赐予您的绝佳肉身,倘若将其炼化,主上修为必定与日俱增。”潘伯站在一旁急忙附和道。 “闭嘴,本尊自有安排。”摩拓正色道,炽热的望着洛天,如同欣赏一盘绝味的佳肴。 洛天下意识淹了口唾沫,眼皮微调,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看透了易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到这里,洛天越发有些感到不安,他虽然知道易升的目的是为了让这摩拓夺舍自己,而用自己体内的璜墟玉去反过来将他吞噬,可毕竟眼前之人身为尊元境强者,万一璜墟玉没这么大的能耐,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越想越觉得此举有些过于冒险了,但事到如今,要么就是被他开膛破肚取出血源珠,要么就是被他夺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算了,事到如今,唯有相信这老小子了,毕竟我一死,这老小子也捞不着半点好处。‘洛天心里想着,决定再加把柴,趁着摩拓沉浸在喜悦中之时,洛天急忙抽调元力,迅速朝着一边奔去。 摩拓见此,也不急着追赶,而是如看猎物般,看着洛天。 可怜了洛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结果却是跑回到了原地,这一点让他匪夷所思,更加感觉尊元境强者的可怕。 “跑够了吗?”摩拓玩味道,越发觉得洛天可爱之处。 “你,以大欺小,妄为修行之人。”洛天义正言辞说道。 “哈哈哈,以大欺小,你这如蝼蚁般的人类也配跟我提这个。”摩拓狂悖的大笑道。 “我们人类怎么了,你们灵族要是厉害,干嘛还要夺我的肉身,自己去修炼不行吗?”洛天继续挖苦道,虽说是打嘴仗,但他觉得这些话是很有必要拿出来说道说道的。 “你也知道我灵族,看来你的见识不小。”摩拓显然有些意外,不过旋即释然,继续说道:“看在你为我送来天元体的份上,有什么心愿未了,倒是可以和我说道说道,说不定我会帮你完成。” “当真?” “当真” “这个是你说的啊,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心甘情愿的把肉身交给你。”洛天没想到真的会有意外之喜,立即说道。 “什么问题,只要你问,只要我知,就绝不隐瞒。”摩拓斩钉截铁的回道。 两人的对话看在一旁站着的易升和潘伯眼里,皆是一脸茫然,虽然易升猜测到了洛天的动机,却是不好袒露,只是暗地里觉得洛天在这个时候还能摆弄计谋,当真是心智过人。 “我想问,这一次陵阙关的死灵和国战是不是你谋划的。”洛天也不含糊,将心中的疑虑尽数说了出来。 “不是。”摩拓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 “当真?” “我不会在将死之人面前说谎,这样毫无意义。” 听到这个回答,洛天更加深信自己早前的猜测,看来国战背后的始作俑者当真是杀星中的那个黑袍人,但是目前让他想不通的是,杀星为何要挑起这次国战,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制造这些死灵的目的是……” “你的废话太多了。” 摩拓厉声呵斥一句,眼中透出凶光,一把提起洛天,朝着远处奔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凶悍的鱼 易升眼睁睁的看着洛天被摩拓带走,却是无可奈何,虽说这是自己的算计,但是平心而论,他和洛天的担忧却是一样的,万一这件事失败,不止赔了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好友不说,就连自己以后得道路也定然是举步维艰。 “石灵,你在想什么?”潘伯看着易升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询问道。 一句话打断了易升的思路,他才想起来自己身旁还有个魂灵,于是转过身去,一脸纯真可爱婴孩的模样,此时却龇牙咧嘴露出了阴森的坏笑,吓得潘伯一个激灵。 易升围着潘伯打量了一番,嘴里轻飘飘冒出一句“我看你这幅皮囊还不错。” “你想做什么?”潘伯心中咯噔一下,只觉的来者不善,危险的气息已经在他鼻头开始打转。 “如你所想。”易升舔了舔嘴唇,如同一头嗜血的凶兽,朝着潘伯猛扑了过去。 …… 此时地下宫殿之中,透着昏暗的雾光,只见洛天盘腿坐在大殿中央,而摩拓的身影却不知去向。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洛天的脸色越发的狰狞难看起来,而其体内忽隐忽现闪烁着蓝色荧光,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顺着体表朝里望去,却是看到两处蓝色的荧光正在互相追逐,其中的人形蓝光正是消失的摩拓,而另一段如铁链般大小的正是洛天的魂链。 “好小子,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也难怪,你可是万中无一的天元体,拥有魂链自然无可厚非,虽说操作起来有些麻烦,却构不成威胁,反倒增加了些趣味。”摩拓一边追着一边嘲笑道。 “随你怎么说,想要我束手就擒,难了。”洛天虽然表现的极为仓惶,可是也不忘处处嘲讽,毕竟他的目的是将摩拓给吸引到璜墟玉那儿,再通过璜墟玉的吞噬能力,将这摩拓给彻底吞噬掉。 但是不得不说此行十分凶险,早在前几次就差点被摩拓给抓住,不过幸好不是在外界,如若不然,摩拓仅仅凭着自己尊元境的修为便可以将自己彻底碾压。 摩拓在后面紧紧追着,虽说费事,但也乐在其中,毕竟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对人很是吸引。 穿过一条接着一条穴脉,将洛天也折腾的够呛。 砰砰砰 传来一阵阵闷响,只见摩拓一边追赶,还不忘一边拍打着洛天穴脉,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你能要点脸吗?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啊,玩什么偷袭。”洛天头也不回的快速跑着,还不忘大声嘲讽道。 “还有脸说我,有本事你别跑啊!”摩拓紧跟其后,搭了一腔。 “不跑就不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洛天突然站在原地,看着摩拓,下一瞬竟然凭空消失了。 摩拓见此,先是一惊,旋即释然,嘴角上扬,喃喃自语道:“火系元籍!你倒是藏的挺深,只可惜遇上了本尊。” 话刚说完,只见摩拓双手合十,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所到之处如同大火蔓延一般,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只见洛天的魂链如同受惊的老鼠般颤颤巍巍的逃了出来。 “你厉害。”洛天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眼见无计可施,重新开始奔逃。 ‘这货看来真的不好对付,只怕是还没将他带到璜墟玉处,我便会活生生的被他玩死。‘洛天心里快速想着对策,可惜却无计可施,眼下的情况比他想的最糟糕的情况还要凶险许多。 “本尊劝你还是别跑了,要不是看在你的宝贵肉身情况下没有出重手,否则你早就形神俱灭了。”摩拓跟在后面继续劝道。 ‘这倒是提醒我了,如今他最大的重点是想夺取我的肉身,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非得消灭我本来的魂识,如此一来,我就叫个朋友过来陪你好好玩儿。‘ 洛天心里来了对策,一个掉头,朝着丹田相反的方向跑去。 摩拓见此也没多疑,只道是洛天已经黔驴技穷慌乱逃窜了。 只见洛天调转枪头,将魂识引往识海之中,此处如浩瀚星空般无边无际,在此处大战断然不会影响到自身的安危。 “哼,简直自寻死路,如此一来消灭你岂不是信手拈来。”正待摩拓挖苦洛天的愚蠢之时,只见一条锦鲤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冲来。 砰砰 传来一阵巨响,锦鲤遇上摩拓,两者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的便互掐了起来。 “哈哈哈,老家伙,来到我的地盘还由得了你逞威风,记住,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洛天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站在一旁,一边挖苦一边欣赏着两人的世纪大战。 “兽魂?这难道是……”摩拓与锦鲤对了一掌,两者纷纷朝后退去,看来实力不相伯仲,待得看清了与自己交手的本尊之后,摩拓变得越发不淡定了。 “是是是,是个屁,当初想强抢,如今面对面,你倒是抢一个给本小爷看看。”洛天越说越来劲,而这番话听到摩拓耳里,简直被气的吐血。 “好小子,我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原来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摩拓气愤道,看着眼前的锦鲤十分熟悉,那日在皇城中抢夺南宫野的兽魂之时,自己也是其一。 “我呸,对付你这种弱智还用的着装,魂灵就是魂灵,少了肉身就相当于没有脑子的蠢猪一般。”洛天继续嘲讽道,目的就是彻底扰乱摩拓的情绪。 “你这小杂种,待本尊处置完这兽魂,再来好好跟你算。”摩拓气的全身只冒火,却是无可奈何,话刚说完,锦鲤兽魂便再次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来。 摩拓和兽魂交手不下数十个回合,一人一鱼缠打在一起这画面格外有几分滑稽。 洛天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大战,心里却是不断想着关于这兽魂的特殊之处。 ‘原来这兽魂与魂链真正能发挥彼此实力的地方就是在这识海之中,我这脑子真是个木头,那日易升不是间接透露过吗?这兽魂就是成为尊元境强者之后由元魂衍化而来的。如此说来,我倒是占了这摩拓不小的便宜,可惜人家是魂灵,不是元魂,这也不能怪我偷奸耍滑不是。‘ 只见锦鲤兽魂一个鲤鱼打挺紧接跟着一个神龙摆尾竟然结结实实的打在摩拓身上,可怜摩拓被一巴掌打的飞出去十几米远。 ‘其实还有一点我还没彻底弄清楚,当初虽然听君说过这五族的由来,可当时并未当回事,如今在见识过洛浩然化魔之后的恐怖威力,我才幡然醒悟这五族并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可是如此说的话,这灵族和魂识的区别又在何处。 ‘易升那日也介绍过一些,凡是生命皆是有魂的,这个说法与我那个时代的一些传闻倒是有些类似,所谓的魂魄估计就是现在所说的魂了,而易升那日说的是,凡是人或者有生命的物体死后都会产生魂,而这魂在没有形成兽魂之前只能飘然于天地间随波逐流,或被灵族吞噬,或者如现在这般被制造成死灵,或者随着时间彻底消亡,总之并没有什么好结果。 而一旦将魂化为魂链,继而进化成兽魂,便可如南宫野那般,身死但魂在,在经过长期修炼之后便可获得重生,只是没有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如此说来,重生之后的兽魂便是如易升和摩拓一样的魂灵了,这样一来,这灵族岂不是专门掌管死后的世界。‘ 洛天越想越觉得有些可笑,毕竟他还没有正式达到那个地步,想的也都是比较肤浅的东西,而且他也不希望走上这一步,毕竟现在这般有血有肉的活着就挺好。 砰砰砰 此时深邃云翳的识海之中不断爆裂出一团团火光,如同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接二连三的有星辰爆裂般,绚烂夺目。 “你们是在放烟花吗?”洛天冲着摩拓继续开启嘲讽模式。 “小子你别得意,你可别忘了如今本尊还在你的体内,等收拾完这条兽魂,本尊一定要将你制成死灵,让你亲手杀光你的家人好友。” 摩拓对着锦鲤兽魂拍出一个巴掌般大的符印,只见一个如宝塔般的物件笼罩在锦鲤兽魂之上,暂时将它给压在下方,而后冲着洛天恶狠狠的吓唬道。 “略略略,还想把我变成死灵,如今这兽魂你都解决不了,拿什么来收拾我。”洛天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来由有些担心,毕竟这兽魂除了修为之外,几乎是没有什么意识的,这两者的对战就如同一个空有一身蛮力毫无脑子的人与一个奸滑狡黠实力不堪上下的人对决一般,他也清楚的知道,这兽魂只能为他拖延些时间,想要依靠它彻底解决摩拓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尊懒得和你逞这口舌之利,后面多的是独处的机会。”摩拓说完,身影猛地一跃,举掌朝着被压在宝塔下方的锦鲤兽魂飞去。 ‘特么的,南宫野老前辈,你可别就这么光荣了,我这条小命可全靠你了。‘洛天此时也是慌了神,他万万没想到,摩拓仅仅凭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火系元籍,竟然轻轻松松的就将锦鲤兽魂给镇压了。 眼看着摩拓的手掌越来越近,洛天几乎不忍直视接下来发生的悲惨一幕。 只见锦鲤兽魂不断地在宝塔下方扑嗒折腾以求拜托困境,奈何却是无用,正当摩拓身影将至时,只见锦鲤的鱼嘴忽然大张,其实也没长多大,下一瞬间从中喷出一大股清澈的泉水,直愣愣地将贴身而来的摩拓给掀翻到数十米处。 还没完,紧接着鱼嘴中的水慢慢消失,从口中吐出一串串水泡,硬生生的将上方的宝塔给抬了起来,而后尾巴猛地一晃,如同在水中遨游一般,朝着远方的摩拓冲去。 “好!你不愧是那条能够越过龙门的鱼,光是这份智谋,便已经强过了很多人。”洛天大喜过望,一脸兴高采烈的夸赞道,别提有多兴奋,眼前这场神仙打架,丝毫不逊色于那日在皇宫中见过的三大尊元境强者之间的打斗。 ‘说起这鲤鱼跃龙门,倘若这兽魂后天不断修炼,拥有至高无上的修为之后,会不会再次化身成为别的什么东西,毕竟这鱼怎么说都有点太娄了,与人交战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被拿来烤了吃了。‘ 洛天看着两者又开始如之前那般缠斗在一起,脑子里却是莫名其妙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火系兽魂?本尊当真是低估你了。”摩拓吃惊道,手掌为印,再次朝着锦鲤兽魂盖去。 噗噗噗 经过上次的教训,锦鲤仿佛学乖了,一个劲的朝着四周喷吐着气泡,将远处的一座座宝塔给彻底挡了下来。 “瓦特?火系兽魂是什么鬼?”洛天脱口而出,对于摩拓刚说的那句话格外好奇。 “诶,摩托是,你先别打了,帮我解释一下什么是火系兽魂。”洛天求知欲爆棚,冲着摩拓大声呼喊道,完全忘记了此时正在上演着什么。 “小子你找死,本尊名号摩拓,你再敢大言不辞的叫嚣,本尊先收拾了你。”摩拓压根没有正眼瞧过洛天,自顾自呵斥道。 “不就一个名字吗,算我错了行不,您老还是先给我解释解释何为火系兽魂!”洛天立刻求饶道,这次搭话的目的倒并不是如之前那般为了扰乱摩拓的心智。 “聒噪”摩拓不耐烦喊道,抬手一个符印便朝着洛天招呼去了,只见一座宝塔朝自己笼罩而来,洛天不敢大意,急忙运转隐遁,才堪堪的躲了过去。 “不说就不说嘛,发什么脾气嘛。”洛天一脸无奈的说道,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妙,毕竟实力摆在这里,倘若摩拓真要不顾一切的先除掉自己,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被洛天一分神,可苦了正和锦鲤对战的摩拓,只见锦鲤顺势而上,一个个气泡吐到摩拓身边,瞬间便将摩拓包裹在气泡之中,一动不能动,只能沦为锦鲤的阶下囚了。 ‘这货刚说的火系兽魂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看着锦鲤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生活在水里的,跟火又怎么扯得上半分关系呢?唉,真是头疼,还是等出去了再好好问问易升那老小子!当初听他提起过一点关于兽魂的隐秘,想必其中最大的隐秘他没有对自己透漏半点‘ 洛天细细想着,再次朝两者望去,却是看到摩拓此时正如被定住了一般,静止在锦鲤吐出的气泡之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龙之威 如你所愿,路上充满了荆棘与岔路,你的每一次抉择都将改变你的未来。 这是潘伯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出自易升口中,或是来自吞噬同类的不齿亦或是遗憾。 嘎吱嘎吱 潘伯此时正手舞足蹈的跳着扭腰舞,传来一阵阵骨头脆响的声音,准确的说应该是易升,此时掌握着这具肉身的正是吞噬掉潘伯魂灵的易升。 “这老家伙挑的什么肉身,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拿出来臭显摆,真是蠢得出奇。”易升喃喃自语说着,埋怨着此时这具肉身的不满。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我得抓紧看看去,倘若真的被那魂灵给吞噬了,我可就亏大发了。”易升透过黑漆漆的夜色朝远处望去,快步蹒跚地朝前赶着。 …… 画面再回到洛天体内,此时的摩拓被锦鲤兽魂困在了它吐出的气泡之中,动弹不得,而锦鲤本着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态度,没有丝毫耽搁,一个摆尾顺势滑到了摩拓身边,张开它那副娇小略显可爱的鱼唇,竟一口将包着摩拓的气泡给吞进了肚子。 “我去,你也真下的去手,如此就结束了?人家好歹也是尊元境强者,就这么一口被你这么一条鱼给吞了?” 洛天一脸尴尬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震惊喊道。 锦鲤再次扑嗒了几下,似乎在表示自己愉悦的心情,听到洛天的喊叫,一个掉头,紧紧盯着远处洛天的魂链,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一条鱼这样紧盯着,洛天原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的不安,可怕就怕在面前的这条橙红交接的锦鲤刚才轻而易举的便吞噬掉了一个尊元境强者的魂灵,这不禁让洛天背后发凉,冷汗直冒,就连他的魂链都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颤颤发抖。 “我说鱼大哥你不要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好吗,你可是我放出来的,可不要恩将仇报,你要是还没吃饱,等出去了我给你找好吃的。”洛天急忙央求道,也不管锦鲤能不能听得懂人话,不断的求饶说着。 锦鲤似乎听懂了洛天的话一般,将头左右动了一动,似乎并不准备攻击,洛天见此,顿时放下心来,心想着只要能交流就好办了。 还没等洛天想着接下来如何劝说安抚之时,锦鲤突然喷出一股大水朝着洛天喷来,身形瞬间暴涨,张着鱼嘴便朝他奔去。 “该死的,你怎么言而无信。”洛天见此,急忙施展隐遁,躲得远远的,望着锦鲤继续喊道:“你是真的不要个脸了!居然还玩起了偷袭,要不是我你能有机会吞掉刚才那个魂灵吗?。” 锦鲤压根不听洛天废话,再次俯冲过去,临近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学着制服摩拓那招,喷出了大批的气泡。 ‘完了,这气泡只要一沾上便会动弹不得,我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了再说。‘洛天心里边想着,不敢有丝毫停滞,急忙朝着下方逃窜。 锦鲤在后方追赶,来势汹汹,似乎比摩拓更希望将洛天给一口吞掉。 “哎,真是自讨苦吃,本想着把这条鱼放出来能和摩拓那货拼个鱼死网破,自己在坐享其成同时吞噬掉这两大尊元境强者的魂灵,如今倒好,狼倒是消灭了,换来的却是一头更加凶猛的老虎,我的命简直不要太苦。” 此时除了叫苦连天之外,洛天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怪只怪自己过于贪心,妄想同时吞噬两大尊元境强者的好事。 一路疾驰,洛天也格外的谨慎,不过好就好在这锦鲤的速度比起那摩拓却是慢了不少,两者追逐之下,却是比之前环境好了不少,但即便如此,洛天也不敢大意,他不清楚这锦鲤还憋着什么坏招没有使出来,如此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也不知道那璜墟玉能不能吞噬掉这兽魂,倘若不行的话,自己定然葬身鱼腹之中。‘ 想到这里,洛天越发的担心起来,毕竟摩拓是魂灵,而这锦鲤是兽魂,据易升话里的意思,璜墟玉能针对魂灵将其吞噬,可是针对这兽魂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两者之间的联系他还没有彻底摸清。 锦鲤紧紧跟在洛天身后,也不言语,当然,它也没法言语,唯一的方式就是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砰砰砰 长时间的追逐似乎引起了锦鲤的厌烦,此时的它一边追逐一边还不忘对洛天体壁以及穴脉造成伤害,这种体内造成的伤害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要知道这锦鲤可不会像摩拓那般心慈手软,毕竟摩拓的本意是为了抢占他的肉身。 ‘这样也不是办法,倘若一直被它压着打,就算出去了,估计我的身体也会变得支离破碎,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取灭亡。‘ 洛天越想越觉得后怕,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加速朝着丹田赶去。 呼呼 正当洛天尽力跑着,其后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将洛天拼命吸扯着无法向前。 “我就知道这货肯定留着什么阴招还没使出来,没想到会是鲸吸牛饮这招,这下真的完了。”洛天顿时生出死亡的恐惧感,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惶恐至极。 锦鲤缓缓朝前滑着,离洛天的魂链越发离得近了,仅仅只有一两尺远,似乎下一瞬间便会葬身鱼腹之中。 咚咚 突然传来一阵敲鼓的声响,原本的葬身鱼腹迟迟没有到来,洛天只感觉被一双手扯了一把,快速朝前奔去。 等洛天缓过神来之时,才发现易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旁。 “小奶瓶?你怎么来了?”洛天大喜过望,兴奋叫道。 “老夫要是不来,你小子早就死翘翘了。”易升挖苦道,继续全力朝前冲去。 “多谢了,这条鱼实在可恨,特么的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他打来煲鱼头汤。” “省省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跟我逞口舌之利。” “嘿嘿,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放心个屁,我不是让你把摩拓给引到你元魂器哪里去的吗?你怎么把这个兽魂给放进来了。对了,摩拓呢?” “被它给吃了。” “什么,你小子要我说你什么好。” “我又不是故意的,摩拓那货跑的太快了,我只能把他先引到识海中希望能够通过南宫野的兽魂把他给灭了。” “你真是愚蠢至极,你知道两大尊元境强者的魂识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吗?轻则识海化为混沌,重则体爆而亡。”易升大声呵斥道。 “不会,那我肉身现在如何了?”洛天急忙追问道。 “现在知道担心了,没事,你的肉身还算强硬,能够承受得住。” 听完易升的话洛天才算安下心来,他如今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肉身会不会被这么一弄彻底没办法用了。 “不对,我看你小子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一定是你起了贪恋,想让他们两个斗得死去活来,你再好一举吞噬掉两大尊元境强者是不是。” “嘿嘿,被你看穿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日吞噬掉你那么点修为,我就整整提升了一大段的修为,要是吞噬掉这两个的话,我岂不是直接迈入到了尊元境的殿堂了。”洛天越说越得意,心里的蓝图勾画的无比美好。 “我呸,你倒是想得美,你尽管去试试,到时候死了我可不负责。”易升怒气冲冲的训斥道。 “听你这话,其中倒有不少曲折喏。”洛天急忙追问道,他心想也不会有这种好事出现。 “你说够了没有,如今我们可是在逃难,你是真的像被身后的兽魂给吞噬掉吗?”易升提醒道。 “了解”洛天乖巧的回了一句,和易升一起快速朝着前方奔驰。 在外界看来,仅仅数秒的时间,而对体内的魂链来说却是过了数年一般久远。 洛天朝前望去,只见一颗微红的珠子飘在哪里,缓缓转动着,而一边的是一小块弧形的黑色玉坠,看起来格外宁静祥和。 “终于到了。”洛天快速定下身形,回头望去,却是见到一张大嘴正朝自己扑面而来。 易升见此,急忙双手捏着符印,朝前猛地一推,只见一股气流猛地拍打在锦鲤头部,将正要吞噬洛天的锦鲤给拍打到了远处。 洛天此时吓得不轻,看准一旁的璜墟玉,快速飞到它的身边站立。 而一旁的易升见此,却是没有如洛天那般,反而与璜墟玉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毕竟受过上次的教训,他心中早已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锦鲤没有去管易升,而是选择了璜墟玉旁的洛天,只见它一个猛扑过去,张着鱼嘴接连吐出一大串的气泡,朝前方罩去。 洛天见此,也不反抗,毕竟此处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只能赌一把,只求璜墟玉能像他期望的那般,把这兽魂给彻底吞噬炼化掉。 气泡如约而至,极为精准的将洛天给困在了里面,锦鲤立刻滑到,鱼嘴大张,想着如吞噬摩拓一般将洛天给一口吞进去。 被困在气泡中的洛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鱼嘴朝自己靠近,却无能为力,心中的念头几近断绝。 而就在此时,锦鲤却突然浑身猛烈的抽搐了起来,口中依旧吐着大小不一的气泡,仔细看去,只见鱼肚处不断得上下起伏,整个鱼头都扭捏变形起来。 ‘有戏,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抓紧吞抓紧吞。‘洛天觉得是璜墟玉已经开始吞噬,心里也是兴奋到了极点。 而此时的易升却并未像洛天那般开心,相反还有些忧愁,身子不自主的朝后又退了些距离。 砰! 紧接着传来一阵闷响,锦鲤兽魂竟然自爆了,瞬间化作一团青烟,而从中却是跳出一团蓝光。 ‘糟了,这货居然还活着‘ 洛天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脸惊恐,只见早先被锦鲤吞噬的摩拓竟然又神奇般的出现了。 随着锦鲤兽魂的彻底死亡,困着洛天的气泡也变成幻影,被解脱出来的洛天甚至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已经做好了逃亡的打算。 “哈哈哈,区区一兽魂就像困得住本尊,简直痴心妄想。”摩拓刚一出来,便开始大放厥词,态度嚣张不可一世。 “参见灵尊。”易升见此,急忙凑近恭敬道。 摩拓看了眼易升,却是没有多想,缓缓点头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属下在外等候多时却不见灵尊,想着是否遇上麻烦,便进来一探究竟。”易升恭敬道。 “嗯,你倒是颇为忠心,本尊无恙,被这滑头的小子给骗了,耽误了些时间。”摩拓缓缓说道,再次看着洛天,一脸的愤怒。 ‘完了,没想到这货又出来了,这反转的剧情是要把我给活活玩死不可吗?‘洛天心里埋怨道,不敢再胡言乱语。 摩拓扫了眼颤颤发抖的洛天,轻蔑的一笑,却是不准备下杀手,而是将目光投放到了一旁的血源珠上。 “果然是血源珠,哈哈哈,你小子当真是可爱的很呐。”摩拓继续说道,再次一转,将目光投放到洛天身旁的璜墟玉上。 “这是何物?”摩拓毕竟没有易升那般活久见,对于元魂器也是丝毫不知。 缓缓靠近的摩拓不断审视着璜墟玉,越看越是困惑。 轰隆隆 正在此时,传来一阵闷雷,整个丹田突然电闪雷鸣,这一巨变将众人皆是吓得不轻。 正当众人困惑之间,只见璜墟玉飞快的开始旋转,紧接着只见一个黑影迅速从中窜了出来,众人立刻望去,却是见到一颗无比巨大的黑龙头。 “这是?”摩拓吃惊喊道,话音还未结束,只见黑龙龙嘴微张,仅仅一瞬间功夫,便将摩拓囫囵个给吞了进去。 “我去。”洛天发出一阵感叹,吓得直打哆嗦。 黑龙吞完摩拓,朝着易升缓缓飘去,临到近前,又是大口一张,正待吞时,洛天急忙飞奔而去,拦在了易升面前,如此,黑龙才算是止住了。 洛天盯着黑龙,虽然感觉瘆得慌,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黑龙定然不会伤害与他,但在对视的过程之中,他总隐隐感觉到这黑龙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而已。 紧接着,黑龙扬天一啸,吐出一颗蓝色的珠子,飞快的冲入璜墟玉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异象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盘古开天地。 此时呈现在洛天眼前的景象正如天地初创时的那样,眼到之处皆是一片混沌虚无,无所谓天无所谓地,四周静谧的吓人,连一丝一毫的动响都听不到。 “小奶瓶去哪儿了?这里什么地方?我怎么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洛天朝着四周大声呼喊道,却是一点儿也听不见自己呼喊的声音。 没有了听觉,洛天试探性的朝前走着,却是如同飘在天空中一般,连一丝一毫的触感都没有发生。 鼻子闻不到味道,就像被堵住了一般,眼睛看不到,四周黑茫茫的一片,更别说伸出舌头能够尝到什么味道了,此时的洛天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如同宇宙中的一颗尘埃。 “我这是死了么?”洛天张着嘴说道,却是听不到声响,他朝前走着,漫无目的的胡乱转悠,走了好久也看不到一点特殊的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洛天大声呼喊着,奇怪的是此地让他失去了视觉、嗅觉、味觉、听觉以及触觉,如今的他即使拥有生命也与没有生命那般。 唰! 突然感觉到前面传来一丝空气波动,而且洛天也明显感应到了,“是谁” 依旧如刚才那般没有一丝变化,洛天站立在原地,他左思右想,方才的感觉明显很真实,就像是一条蛇从自己面前滑了过去,虽然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但是这种感觉很真实,或许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第六感。 后面恢复原样,任凭洛天如何努力去感应,也是丝毫察觉不出任何生命体况。渐渐地他变得越发烦躁,恐怕目前唯一让他觉得庆幸的便是他的情绪和思虑还没有消失。 唰! 过了好久,洛天突然又感觉到了之前的波动,这次他可不愿意坐以待毙,只见他快速朝前冲去,伸出双手朝前猛地一抓,感觉到点点坚硬,这种久违的触觉让他心里一震,而后继续用力,希望能抓到些什么实实在在的物体,却是扑了个空。 “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玩我。”洛天大声叫着,依旧如刚才那般再也听不到一丝丝的声音。 正当他想着那东西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阵猛烈的颤抖,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地震吗?”洛天喃喃自语道,虽如此说,可就连他都分不清何为天何为地。 随着剧烈的颤抖,远处突然出现一丝丝的裂缝,没错,是一道光,那道光很细却是那么耀眼,洛天大喜过望,朝着那道光的方向快速跑去。 不知是距离的拉进,亦或是别的什么,那道光的缝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张开,越来越大,越来越宽,以至于当洛天停下脚步之时,那道光依旧在快速的展开。 有了光,洛天瞬间恢复了视觉,他左右打探着,四周却依旧灰茫茫的,但是比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好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也越来越多,洛天看着脚下,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许多小亮点,如同浩瀚宇宙中的星辰那般,格外耀眼。 看着看着,他突然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头重脚轻的他不断地在原地翻滚着。 “洛天,洛天……” 远处忽的传来一阵呼喊,洛天朝着声音的方向向前望去,却是见到了一位白衣女子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如同天外降临的仙女一般。 “靡霏” 洛天大喊着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什么靡霏?” 印面而来的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而是一张满脸枯黄蜷曲的死人脸。 “我去,潘伯?”被这么一吓,洛天总算是醒了过来,刚一苏醒便看到了潘伯那张死人脸正看着自己发笑,那笑容让自己从心底里发怵,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 噗 朝后猛退的他直接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液里还夹杂着不少的碎屑。 洛天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感觉全身仿佛在同时被亿万只蚂蚁啃食一般。 “还活着就行。”易升急忙上前摸了些丹药喂入洛天嘴中,又急急忙忙运转了些元力帮助洛天疗伤。 “多谢潘伯了。”洛天服下丹药,又有元力帮他护体,才感觉意识稍微清醒了,急忙道谢道。 话刚说完,洛天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了眼潘伯,心里却是嘎登一下,他很清楚这潘伯是摩拓身边的人,如今摩拓被我弄死了,倘若被他知晓,那还不得把我杀了泄愤,都怪我这张臭嘴,乱说什么潘伯。 “其实是这样的,那小子已经被我杀了,我也成功吞了他的魂识,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但还算是圆满成功。”洛天脸色扭曲的急忙解释道。 “还解释什么?早就露馅了,来,你自己运转元力疗伤。”易升故意打趣道,也不急着承认之前的潘伯早就被他给移花接木了。 “那,那你想怎么样,是打算杀了我替你主人报仇吗?”洛天心知终究逃不过这一劫,直截了当的问道,可他内心里却怕的要死,嘴上一边说着,却是一边在不断呼喊着易升,可惜喊了半天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老小子哪儿去了,怎么半天没有动静,难不成他还在我体内!‘洛天心里猜测着。 “杀你?我干嘛要杀你?”易升缓缓走进,一脸阴森的笑容挂在脸上,“你的肉身这么珍贵,我可舍不得杀你,臭小子。” 前面的话着实把洛天吓得不轻,可这最后一句臭小子却让洛天有些困惑,这个称呼和语气似乎只有易升那老小子才最喜欢提起。 想到这里,洛天重新审视着他眼里的潘伯,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试探道:“你是小奶瓶?” 听到此话,易升也是开心的笑道:“蠢钝如猪的死小子,现在才猜到。” “我去,你个不要脸的什么时候上了潘伯的身,哦,不对,什么时候进入到潘伯的体内去了?那潘伯去哪儿了?”洛天急忙追问道。 “那老家伙早就被我给收拾了,我只是借用他的肉身过来帮你而已。”易升解释道。 “怪不得你也跑到我体内来了,原来你是把潘伯给处理了。”洛天旋即释然,追问道:“你既然可以随便进入别人体内,干嘛不早早给自己找一副身躯,还每天躲在我的玉符里面。” “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进入肉身之后会给自身带来不小的弊端就是了。”易升坦然道,说话不清不楚。 “你不说就算了。”洛天也懒得去费那个劲,他现在心里还在想着之前到过的那个地方,不清楚是梦境还是哪里,反正最后看到的那位女子他很确定是之前见到和君在一起的那位名为柔的女子。 其后的时间过得很快,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正午,洛天才算是把自己身上的伤调养的七七八八,这些伤处理起来十分麻烦,全多亏了摩拓和锦鲤兽魂的功劳。 随着摩拓的消失,陵阙关的死灵也就随之消失了,此时洛天和易升走在大街上,除了死人,便是那些忙着处理死人的军士。 对于突然消失的活死人,城里的军士也是困惑不已,只感觉这活死人出现的奇怪,消失的更是奇怪。 “对了,你查清楚那摩拓是怎么控制这么多死灵来行凶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洛天突然问道。 “就是靠这东西。”易升说着,手里突然出现一面巴掌大小的橙黄旗子。 “这就是你说的心魂帆?”洛天说着便要伸手去抓,却是被易升给拦下来了。 “你干什么?”洛天委屈道。 “你看看就行了,还想据为己有啊!”易升打趣道。 “什么叫想啊,这本来就是我的。”洛天理直气壮的回道。 “什么叫本来就是你的,你可真是没脸没皮,这本就是那摩拓的。”易升纠正道。 “是,这东西原本是摩托的,可他不是被我给弄死的吗?那现在是不是该归我所有呢?” “你说是就是啊!谁捡到就是谁的,怪只怪你醒的太晚。” “诶,我说老小子,你还真是歪理一大堆,你可别忘了,当时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挂掉了,还能在这里跟我争东西。”洛天鄙夷道。 “是是是,那时候多亏你舍命相救了,不过这心魂帆你现在用不起来。”易升退步道。 “嘁,托辞,我用不起来,你就用的起来了?你修为还没我深了。”洛天再次鄙夷道,经过上次易升间接被璜墟玉吞噬掉修为之后,他便知道易升此时的修为无非也就窥元一二段的样子,还没有他的高。 “是吗?”易升笑道,径直朝前走去,不再言语。 望着易升的背影,洛天表情越发鄙视,喃喃道:“还是吗?一天到晚就会装腔作势。” 回到洛家之后,洛天急忙去找广长老,却是发现府里压根就看不到几个人,除了寻常的一些家丁之外,就连军士都少的可怜。 “天少爷。” “嗯,家里人都去哪儿了。”洛天找来一个家丁问道。 “今日天刚亮,他们便被召集到关口去了。” “现在那边战事如何?” “我听说敌军已经突破了第四道关口,形势迫在眉睫。” “那援军呢?” “援军还没到,可能今夜到达。” “糟了。”洛天听完,脸色焦急万分,顾不得许多,快速出门朝着陵阙关关口跑去。 “臭小子,你慢着点,我这把老骨头可跑不了你这么快。”易升在后面急忙呼喊道。 洛天回过头来望着易升,看着他一颠一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我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来,你非要来,就你这副鬼样子一看就是当炮灰的命。”洛天埋怨道。 “臭小子你可别瞧不起人,待会儿有你求老夫的时候。” “求你?拉倒,我哪怕求个凡体都不会求你,你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担心大风把你刮跑。”洛天一脸鄙视的喊道。 “你,真是岂有此理,老夫念在你救我一命,不愿看到你在这战死,舍身来帮你,你反倒埋怨起老夫来了。”易升老脸涨得通红,大声训斥道。 被易升这么一说,洛天才算是静下心来想了想,如今自己的实力只有窥元四段,就算此时赶了过去,多半会成为炮灰,毕竟南丘和西漠那边的人实力都深不可测。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洛天问道。 “怎么,现在不着急去送死了。”易升挖苦道。 “是我心急了,光想着去救人了,却是忘了自身的实力。”洛天面露羞涩道。 “就你这个样子还救人,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有复原,多跑几步都吃亏,哪还轮得到你去救人,你还是跟我一起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调养自己的身体。” 易升劝慰道,也不发火,毕竟洛天的想法是为了救人,毕竟元宙之上的元士全是为了提高自身的修为而活着的,没有人会想洛天那般是想着别人,从他挡在自己面前拦住黑龙的那一刻时,易升心底里便已经将洛天当做这辈子的好友了。 “我知道了。”洛天缓缓点头,从玉符中取出赤玉,一边缓缓朝关口走去,一边不断汲取着元力用来疗伤。 “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何事?” “是关于兽魂的。” “无可奉告” “别呀,我听摩拓说南宫野的锦鲤兽魂是什么火系兽魂,这火系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与你说过,只有达到尊元境才会诞生兽魂,你如今的境界还差得远了,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用。” “但是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我总感觉怪怪的,你还是跟我讲讲,我答应你等这事一结束就陪你去五始域。”洛天央求道。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予你知晓,免得你以后那一天不小心得罪了尊元境强者,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易升见实在执拗不过,妥协道。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物以类聚 硝烟充斥着陵阙关的每一寸土地,夕阳洒在血红的大地之上,将那血红存托得格外妖艳。 金戈旗帜随意散落在四周,尸体上的盔甲熠熠生辉。 不断地厮杀喊叫充斥在陵阙关外,仿如鬼哭狼嚎的无间地狱般让人心惊胆战。 洛天与易升缓步向前,终是来到了国战发生的战场。 “你们是何人。”一对军士拦住洛天两人的去路,厉声喝问道。 看着来人,身上的盔甲早已血迹斑斑破烂不堪,脸上挂着血污,不知来于何处,蓬头垢面萎靡不振,看上去似是因为长日来的厮杀而没有好好休息因此心力俱疲了。 洛天看着来人,又向其身后众人望了望,虽说看起来憔悴不堪,但每个人眼神中却依旧透露着不甘屈服的神色,轻声回道,“洛天。” “天少爷?”那名军士先是一惊,而后又有些疑虑,眼神瞥向他身旁的易升,打量了一阵,捉摸不透,狐疑道,“少爷不是在蔚明城吗,怎会来此?” 见那人不认识自己,洛天也不见怪,快语解释道:“我知晓国战开始,便率先赶了回来。” “原来如此。”军士微微点头示意,没再去怀疑洛天的身份,毕竟现在国难当头,也不会有人会去选择假冒洛天的身份。 军士顿了一顿,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期待,急忙追问道,“那敢问天少爷,皇城的援军现在何处?”。 “援军今天夜里就能赶到,你无需心急。”洛天安慰道,光是看众人的神色,便依然知晓他们心中经受着多大的煎熬。 “夜里?”军士闻言,显然有些颓丧,喃喃自语道,“也不知这最后一道关口还能不能维持到夜里。” 洛天也没去深究,他当然听到了军士的喃喃自语,但是如今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些出生入死,用自己性命去守护陵阙关和平的士兵,只随意问道,“我大伯在何处?” 那军士似没有听到,继续站在原地发愣,其身后的士兵见此,急忙回道,“乾爷去巡视了,要过会儿才能回来,不如我先带少爷去大帐休息!” 洛天还不等那人说完,便摆了摆手,一边朝着远处走去,一边说着,“不必了,我到处转转,等大伯回来,你转告他,说我来了。” 陵阙关他还算熟悉,早在之前便来过一趟,如今故地重游却是变化了许多,少了些之前的安详宁静,多了硝烟与厮杀。 众所周知,陵阙关的构成全依靠两座山峰,这两座山峰如同壁垒一般连绵数百里,将整个陵阙关包裹在其内。 右边山峰名为琼峰,左边名为琰峰,两座山峰之间由低洼的山脉相连,相隔八百多米,东阙便是依靠这两座山峰相连的低洼山脉耗时两百多年建起了这陵阙关关口的。 原先两山峰之间只有一道一百多米宽的石梁架在上面,如今为了抵御战事,才连夜砌筑了五道关口,也就是用石头堆砌的大门。 仅仅过去了四五日,五道大门已经被破开了四道,仅剩最后一道在勉强支撑着,倘若这最后一道大门也被破开,就表示整个陵阙关乃至东阙会面临失守的地步。 咚、咚、咚 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响传来,如同惊雷,此时关外的敌人正在破开这最后一道关口。 洛天知道,接下来,关内的所有军士将重整旗鼓杀到关外,与南丘及西漠的敌人殊死一斗。 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如洛天说的那般,战鼓之声立刻响起,四周大帐内的军士快速整装,从帐内尽数窜了出来,人山人海,约莫有数万人,虽说一个个皆是蓬头垢面,可从这些军士的精气神、站姿和衣装不难看出这些军士皆是军纪严明的队伍。 “大伯号称军神,由他带出来的军士必然是一等一的好手,只可惜修为差了些。”洛天喃喃自语道,殊不知这些军士都是资质不堪,又没有家族收留,与其在外漂泊,还不如送来此地保卫国家的。 这些军士其中七成都只是元体,连元士都算不上,而剩余的三成虽然是元士,却基本上只有窥元一二段的修为,尽管如此,这等规模也算得上庞大。 “将士们,如今只剩最后一道关口,倘若被敌军突破,就等于我东阙的门户向敌人大开了,而这就意味着我们父母、妻儿的生命随时遭受威胁与欺辱,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好,我也不瞒大家,援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可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随时都可能战死沙场,即便如此,你们愿意跟随我坚持到最后一刻吗?” “愿意,愿意,虽死犹荣,虽死犹荣……” 几万人的呼喊犹如山崩地裂般,震的大地都随之颤抖起来。 站在远处的洛天抬头望着石梁上喊话的洛乾,心中的血液突然变得滚烫了起来,就连眼角都开始有些迷离。 “哈哈哈,人生能有几春秋,好一个虽死犹荣。”洛乾扬天长笑,如同末日战神一般,只见他大手一挥,率先从石梁上跳了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夹杂着山崩的喊叫与漫天的黄沙。 大战已经开始了,像这样的大战在这几天中上演了多少回洛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出去能够回来,他也不清楚,但此刻他唯一确定的是,无论你身在何方,在哪个年代,既然生而为人,有些事有些人就值得你去守护,哪怕舍弃掉最珍贵的生命。 “臭小子,你可别犯糊涂,你要是出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一定了。”易升看着洛天一脸热血澎湃的神态,急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劝慰道。 “你别忘了,我也是洛家的一份子。”洛天挣脱开易升,掏出凡尘急急忙忙朝关外跑去。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杀的那些就不是人了吗?”易升大喊道。 闻言,洛天站定在原地,回头望着易升说道:“有些事只能靠杀伐去解决。”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真是愚蠢,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却是一腔热血的去了。”易升独自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而后轻轻一跃,便跳到了石梁之上,看着下方的战场。 此时的战场不足以文字形容,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地,哀鸿遍野,到处是刀光剑影一片,交战双方层次倒也分明的很,元体与元体厮杀,元士与元士厮杀倒也算得上均衡,只是从人数来看,明显东阙这面占了劣势,所有人数还没有南丘的一半多。 洛天不断挥舞着凡尘,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收割这些修为低下的元体就如拿刀割韭菜一般容易。 随着洛天发疯似的屠杀,很快便引来了实力非凡的人注意,只见几个大汉大喊大叫的朝着洛天冲去。 铿铿 刚处置完身边那几人,还来不及歇息片刻,却是见到一颗流星锤朝自己飞来。 洛天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拿凡尘去挡,结果被流星锤上的铁链死死缠住,一时半会竟不能挣脱。就在他陷入僵持之时,背后突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关刀,刀刃冒着寒光,直直的朝着他后脑勺劈砍而去。 感觉到脊背莫名的寒意,洛天不敢大意,索性松开了手中的凡尘,朝上猛地一跃,点了一脚砍来的刀背,一个翻身绕道了那人的身后,紧接着一脚猛踹过去,将那人踢了个狗吃屎。 战场上的凶险洛天还是低估了,还没等他站稳脚休息片刻,四面八方皆是有人朝他大叫着冲了过来。 洛天见此,急忙一把抢过凡尘,朝天上猛地一抛,一跃而起,手中捏着符印,嘴里大喝一声“焊地飞煌斩”,紧接着以洛天为中心刮起了一阵飓风,其中电闪雷鸣,洛天双手举着凡尘,自上而下,猛地劈砍下去,聚拢的那几人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纷纷朝后飞去,不知死活。 “天儿?” 洛天的举动引起了远处洛乾的注意,此时他正和三四人交战,略一空闲,朝着洛天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洛天抬头朝远处望去,正好看到一脸喜悦的洛乾正笑望着自己。 “大伯”洛天缓缓点了点头,再次举着凡尘朝洛乾身边移动过去。 “别过来!”知道洛天心中所想,洛乾急忙呼喊道。 “什么?”洛天却没有听清洛乾在喊什么,只一个劲的往里面钻,走了没几步,只感觉后背被猛地拍了一掌,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丁万山,你竟敢偷袭。”洛乾大声一吼,急忙朝后猛退,双手朝天一举,快速捏着符印,以洛乾为中心的空气突然变得炙热,只见一头白虎燃着熊熊火焰,朝着偷袭洛天名为丁万山的男子冲去。 “焚天罗刹?”丁万山惊呼出声,急忙朝前猛地一掌拍去,却是不敌,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好几米远。 “天儿,你没事!”洛乾急忙跑到洛天身边问道。 “没事,皮外伤。”洛天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话刚说完,只感觉全身骨头噼里啪啦作响,仿佛正在碎裂,一刹那间的疼痛突然爆发,让洛天疼的险些昏死了过去。 “这是丁家的元籍,名为裂山掌,想不到这丁万山比他大哥丁天震还不要脸。”洛乾一边灌注元力帮助洛天疗伤,一边愤怒的大骂道。 “什么?又是裂山掌?”洛天听完这话,恨得简直牙痒痒,原因无他,早在曙境的时候便被丁天震使用的裂山掌给偷袭了一次,那次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才挺了过来,那日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如今却是旧事重演,又被他弟弟给偷袭了,当真是有些倒霉催的。 “对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凌武试吗?”见洛天稍稍缓和,洛乾急忙问道。 “凌武试早就结束了,听到大军来犯,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洛天回答道,虽然依旧疼痛万分,但似乎没有之前那次厉害,想必是丁万山的裂山掌还没有学到家。 “你爹他们呢?”洛乾追问道,掏出一粒丹药给洛天服下。 “我爹他们还在……小心!”洛天正说着,却是看到后方几人抬掌气势汹汹的朝他们冲来,急忙提醒道。 洛乾急忙起身,运转元力,将脚下的黄沙顺势掀起,朝着远处拍去,一时间黄沙弥漫,看不清虚实,那几人也只好纷纷四处散去。 “这南丘的鼠辈就喜欢在背后偷偷摸摸,不敢正大光明与你交手。”洛乾一脸气愤的说着,回头望了眼洛天,继续说道“你还是先回营帐中休息,这边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洛天点了点头,看着战场四周已经白热化,如果没有更厉害的角色出现,此次大战将会告一段落。 “哈哈哈,不愧是东阙军神,仅仅凭着几万守军,就与我们僵持了数日,但是今日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说话之人还未露面,便已经大放厥词,洛天心想定然又是些只会虚张声势的人,可他错了,因为此时洛乾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上是担心还是害怕,看在洛天眼里也莫名多了几分担心。 “我记得你的声音,丁家老祖丁涿,南丘唯一一位鼎元境大圆满元士。”洛乾朝四周望去,却是迟迟不见来人。 “好记性,你家老祖洛擎呢?好长时间未见了。”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此时他正提着两颗头颅,缓缓朝洛乾走来。 ‘我去,这货看起来才四十多,居然达到了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他是有多天赋异禀‘洛天看着走来的丁涿也是吃了一惊。 “承蒙挂念,我家老祖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如今正在家中闭关。”洛乾丝毫不失礼仪回答道。 “哈哈哈,洛擎不喜欢打打杀杀,当真可笑的很,我南丘元士死于你父之手的头颅恐怕都比这琰峰还要高了!”丁涿将手中的两颗头颅随意扔到一旁,云淡风轻的站在一旁挖苦道。 “即使如此,也好过你南丘私自撕毁条约,无端来犯,造成血流成河的场面要好的多。”洛乾聚力抗争道,丝毫不显怯懦。 “哈哈哈,没想到军神除了带兵大战不错之外,嘴皮子功夫也是好的很呐。”丁涿说到最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没再继续和洛乾逞口舌之利,凌空跃起,手如鹰爪朝着洛乾抓来。 “大伯小心。”洛天站在一旁,急忙提醒道,他深知洛乾不过才鼎元境四段的修为,如今和鼎元境大圆满的丁涿交手,必败无疑。 呼 洛天正待再说些什么之时,却是感觉背后有些异样。 “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话音未落,迎面便是一掌,洛天来不及回头,将凡尘快速提到身后,以抵挡些力道。 铿 掌力拍在凡尘之上,虽说确实泄去了不少力道,但依旧还是低估了来人的实力,整个飞了出去,险些晕死过去。 来不及去看自身的伤势,只是莫名感觉这一掌有些熟悉,回头看向来人,立刻便大骂起来“特么的,又是你丫的,你们家族都有偷袭的病吗?小爷跟你们家是有多大仇不得了,千方百计的想置我于死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雪原巨人 “我当是谁了,原来是你小子,怎么?那日在曙境,让你给逃了,如今还想试试?” 说话之人并不是早先偷袭洛天成功的丁万山,而是在曙境中偷袭洛天并将他打成重伤的丁天震。 “试试就试试。”洛天越想越气,气的不是之前在曙境两人接下的梁子,气的是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这两兄弟接二连三的偷袭成功,这如何不让他感到愤怒。 洛天大喝一声,抡起凡尘朝着丁天震跳了过去,他心里极为清楚丁天震拥有鼎元境一段的实力,他也知道自己干不过他,但是元炼一途玩的就是勇气和意志,他自问在这方面,还没怕过谁,哪怕今日不敌,虽死犹荣。 “嘿嘿,好小子,你还真敢。”丁天震也是被洛天这一下弄得有点蒙,不过联想起那日在曙境的事,他也旋即释然。 “焊地飞煌斩”洛天拼命运转着元力,使出吃奶得劲,朝着丁天震劈砍而去。 “什么,两极斩?”丁天震显然也是个识货的主,一眼便看出了洛天使用的元籍。 只见他摆出架势,丝毫没有因为实力的差距而露出轻视,缓缓运转元力,平实无华的拍出一掌,犹如大山压顶般朝着洛天盖去。 砰! 两者相撞,结果丝毫没有悬念,洛天直愣愣的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恶狠狠的望着前方笑得一脸邪恶的丁天震。 “特么的,我,噗”洛天咬着牙大喊道,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受伤不轻,原本早前被他兄弟丁万山偷袭的那掌就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是伤上加伤,濒临垂危。 “小东西,没想到你家老祖如此厚爱与你,竟把他的本命元籍都传授给你,若是今日我把你给结果了,你家老祖闻之,岂不是悲痛欲绝?”丁天震一脸阴险的坏笑道,左手已经暗暗积蓄元力,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你……”洛天咬牙坚持着,却是压根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丁天震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笑话,我洛家儿郎岂是你这种小人,说杀就杀得了的。” 话音未落,人群里再次跳出两人,站在洛天面前,虎视着丁天震。 洛天看着两人,立刻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洛家大长老仇驰以及五张老广茂才。 “我当是谁了,原来是你们二位,既然你们来了,这小东西就还给你们好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丁天震这种人深悟此理,话还没说完,便逃之夭夭了。 “我去追”广茂才看着丁天震逃跑的方向说道。 “且慢,这种无耻小人杀了也没用,还是先把洛天带回去疗伤要紧。”仇驰急忙阻拦道,吩咐广茂才带走洛天,而后看了眼后方正于丁涿打的不可开交的洛乾,纵身一跃前去帮忙。 要说洛乾不愧是中年一辈的翘楚,以自身鼎元境四段的修为竟然能和鼎元境大圆满的丁涿打的不分上下,虽然逐渐露出弱势,但是不难看出洛乾的可怕之处来。 “我来助你。”仇驰身为洛家大长老,这身份可不是吹来的,而是依靠自身实力赚来的,虽说有些年迈,但确已经达到了鼎元五段的修为,有了仇驰的加入,以二打一,丁涿立刻便显现出了弱势。 整个战场依旧是你劈我砍不断,血液顺着全身往下流,将整片黄土染上了一层血色,格外触目惊心。 咚、咚、咚 正此时,不知为何,整片大地开始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东阙一边的军士感觉到这一变化,脸色皆是越发的难看了。 “糟了,羿蛮子的雪原巨人来了。”众人纷纷喊道,腿脚不听使唤的朝后不断退去。 咚、咚、咚、咚 声音越发的明显了,超远处望去,真如众人说的那般,天际边出现了十几个手拿狼牙棒的巨人。 他们身高十几尺,身着兽皮,皮肤幽蓝且糙,体型壮硕犹如大象,脸部狰狞如凶兽,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嘴中竟然生出了阴森恐怖的獠牙,如象牙那般,只是较短,却也足够骇人。 “快跑啊,巨人来了。”不知是谁冲着人群中一阵喊叫,有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场就被雪原巨人给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妈的,是谁把巨人放出来的,不知道现在正交战着吗?”说话之人看上去是南丘那边的,只见他们也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巨人,抱头鼠窜。 这雪原巨人似乎没有灵智,只要是看到有人的地方就去胡乱踩上几脚,压根不理会脚下的人分属于哪个阵营,一律照踩不误,一时间弄得整个战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糟糟的。 东阙之人纷纷退回到关中,南丘那边的人也纷纷往营地跑去,没曾想如火如荼持续了大半日的战场,竟被突然冲出来的雪原巨人给一下子叫停了。 此时南丘营地的人听到军士都惊慌失控的逃了回来,纷纷不明所以。 “谁叫你们回来的,我都没有发布撤军的信号,你们竟敢私自逃回,都给我回去,今日入夜之前若是拿不下第五道关口,你们全部按军法处置。” 说话之人名为谢齐,乃是南丘皇族谢家的主事人,实力平庸,只有窥元境大圆满,与东阙皇族的当家人南宫图比起来倒是逊色不少。 可谢齐好就好在生了个妖孽般的儿子谢旭,再加上他父亲谢宇,贵为南丘唯一一个尊元境强者,而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于是这当家人的美差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启禀皇主,不是我们有意逃跑,而是雪原巨人出来在战场上大肆破坏,遇人就踩,我们兵力原本两倍于东阙,如今却损失了大半。”一军士毕恭毕敬的跪地道。 “雪原巨人?奶奶的西漠那群蠢猪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会突然将巨人给放出来了,如今又不是破关,放出雪原巨人有个鸟用。” 谢齐的脾气一看就属于桶系列,一点就爆的那种,只见他站在原地,手指着西漠营地的方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也不管他骂的对象是听得到还是听不到。 “你们去,把羿蛮子的首领抓来见我,要是他不从,就地给我杀了,再找个听话的儿子当新的首领。”谢齐指着军士说道。 “这……”闻言,那些军士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的神态。 “还愣着干嘛,抓紧给我去。”谢齐继续大吼大叫道。 “属下不敢。”军士齐声回道。 “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帮废物,有了西漠那废物首领,有了你们这群废物家族,才有了今天这种结果。”谢齐朝着身边人大吼大叫肆意辱骂道。 一旁人有老有少,看衣着皆是身份显赫之人,被谢齐如此谩骂,一个个皆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谢齐给结果了。 “谢齐你放肆,念在你家皇祖的份上,平日里不和你争辩,如今你竟敢公然侮辱我等还有我们背后的家族,真是忍无可忍。”一老者指着谢齐鼻子喊道,看样子就快冲上去打他一顿了。 谢齐也是吓了一跳,他深知自己的修为在人家眼里如同一只蚂蚁,要不是占着他父亲的威势,他估计早就玩完了。 “你想干嘛?我父亲可是尊元境强者,你敢对我动粗。”谢齐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嘴里还不饶人的吓唬道。 “发生何事了?”真说话间,从营帐中走出一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那日在青丘帝府中见过面的谢家皇子谢旭。 “儿啊!你来的正好,他们刚刚吓唬我。”谢齐此时的表情唯唯诺诺丝毫没有一丁点皇族的威严,似乎智力也有些毛病,看的身旁那些家族中的长辈皆是摇头叹息。 “各位叔伯,谢旭在这儿代父亲赔罪了。”谢旭微微施了一礼,微笑道。 “旭儿,你干嘛给他们赔罪,是他们吓唬你爹的。”谢齐急忙抢话道。 谢旭脸色明显难堪起来,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安慰,“爹,此事我会向西漠那边的人问清楚的,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休息。” “我身体很好啊。”谢齐说着,被几个军士直接架进了营帐之中。 “各位叔伯,你们都熟知我爹为人,说话没个轻重,还望海涵。”谢旭望着众人再次致歉道。 “旭皇子言重了,我们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老者接着说道。 “您是指雪原巨人突然出现的事?”谢旭试探道。 “西漠首领东越权向来是个稳重之人,定然不会弄出此等事,想必是另有隐情。” “起初我也这样认为,可再一想,西漠那边的人大多是利字当先,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久攻不下,而生起埋怨之心故意拿我等撒气?”谢旭若有所思分析道。 “旭皇子分析的很有道理,此事也并非无可能,我们最好是去那边亲自问个明白,倘若后面的进攻再出这样的麻烦,攻伐东阙一事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谢旭带领着其他家族里的四五人朝着西漠的营地赶了过去。 …… 陵阙关中,此时洛天躺在营帐之中,处于昏迷状态,看来伤势颇为严重。 “天儿如何了?”洛乾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当即询问道。 “他受伤过于严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广茂才回道。 “可恶,这丁家两兄弟真是可恨至极,以大欺小不说,对待小辈竟还背后偷袭,说出去也不怕影响他们家族的声誉。”洛乾一拍桌子大声宣泄着心中的屈辱。 “他们南丘自古以来都将名声看的比纸还薄,做什么事都不担心名声二字,不然也不会公然撕毁和平条约,还联合西漠一起悄无声息的就攻了过来。”一旁仇驰解释道。 “对了,方才雪原巨人是怎么回事?为何在两军交战之际出现?”洛乾追问道。 “此事我也不解,但凡战场拼杀,西漠皆是会将雪原巨人给拉回去,而只有破城时才会用好他们,今日这事却有几分蹊跷。”仇驰一旁分析,摸着胡须自顾自想着其中令人费解的地方。 “广长老,您出去清点一下我们还有多少兵力,我担心南丘很可能再次反攻,毕竟他们也极为清楚我方援军会在今夜赶到。”洛乾继续道。 闻言,广茂才点了点头,立刻退了下去。 仇驰看着洛天,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每次出现都着实让人惊讶不已。” “大长老,您方才说什么?”洛乾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防守,却是没有认真听到仇驰的话。 “我听广长老说,洛天早在两日前就已经回来了,而且他还解决了城里的活死人,免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仇驰回道,眼中透露着赞赏。 “当真?”洛乾双眼放出光彩,问道。 “是的,方才家族中传来消息,说城中的活死人一夜间全部消失了,看来又是出于这孩子的手笔了。” “是啊,他能做出这事,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自他从曙境回来,带给我们的惊喜还少吗?”洛乾欣慰道。 “是啊!老夫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的特殊之处,当真是老夫看走眼了。”仇驰羞愧道。 “大长老说的哪里话,小孩子就该多经历些磨难才能成长,再者说,父亲不是已经赏赐过他了吗?”洛乾安慰道。 “你是说那两极斩?”仇驰问道,洛乾点头回应。 “没想到你父亲如此看中他这个孙儿,我还记得洛坤那小子巅峰之时求了你父亲大半载,都无缘一见这两极斩,如今这小家伙却是习得,而且看起来都已经小有所成了,哈哈哈。”仇驰说着说着不禁笑出声来。 “是啊,父亲极为宝贵这本元籍,说是高人所赐,不得传授他人,也不知天儿有什么魔力竟引得父亲传授给他。”洛乾感叹道。 “说起这事,我倒想起已经将近七八年未曾见过你父亲了,你可知晓他的下落?” 洛乾微微摇头示意,“不知,早年间,数月还能见一面,从去年开始就未曾谋面,如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往何地了。” “既然洛天能得到两极斩,就说明这段时间他曾见过,也就证明你父亲没有走远,还在这东阙之中。”仇驰分析道。 “大长老说的极是,只是我听天儿那日描述,传授他两极斩的是一个疯癫邋遢,不修边幅的老头,倒不想是我那时刻注重衣着礼仪的父亲。”洛乾继续分析道。 “这么一说,倒是蹊跷的很,看来也只有等这小家伙醒了,才能问出个究竟。”仇驰叹声道,缓缓和洛乾从帐内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从营帐外面迅速窜进一个黑影,只见他摊开手掌,手掌中握着一条细小如蚯蚓般的蓝色小蛇,下一刻,小蛇倏地一下钻入洛天体内便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失踪之谜 夜已深,此时无论是东阙亦或是是南丘都选择了暂时休战,以作调整。 而就在方才,东阙的援军也已在皇主南宫图的带领下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时间整个陵阙关一洗之前的萧瑟,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众人见面互相寒暄,尤其是皇主南宫图,其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只因为他一路赶来的担惊受怕全都转化为了惊喜。 首先是活死人,虽然进入陵阙关之后,遍地都是死尸,其况惨不忍睹,却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活死人,直到方才问过洛乾才得知这一切原来都是洛天的功劳,但他听闻此消息确是又喜又悲。 其次来到关口,看到了洛乾等人也都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关口也没有被彻底突破,如此一来便更是愉悦非常。 须知陵阙关守军明面上虽说整整有十万,但相比南丘的倾国之力实在微不足道,更别说还有西漠的加入。 一路上南宫图是片刻不敢休息,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他担心陵阙关一旦失守,随之而来的便是东阙连带着自己整个家族的灭亡,不过好在洛乾不负众望,终于是守住了,等来了他们的援助,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天大的好消息。 此时众人纷纷升起篝火,谈天论地,喝酒朵颐,畅快无比,不明真相之人见此,确是唏嘘不已,眼前景象哪是在大战,简直有点像度假一般自在有趣。 此时南宫图正端着杯酒,朝四周打量了一番,侧头对着声旁一小斯问道,“琪儿呢?” “回皇主,小人方才看到公主朝那边营帐去了,就一直没有回来。”那人说着指了指东南一侧。 “这丫头,叫她别跟着来,非要来,你抓紧去找找,把她给我带过来。”南宫图脸上泛起一阵怒意,厉声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那人闻言,急急忙忙行了一礼,便飞速朝着东南营帐小跑而去。 而此时东南营帐之中灯火通明,相比外面的热闹景象,此处更显得宁静安详。 “别咬我!” 营帐中忽的传来一声惊呼,朝里望去,只见洛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透着一抹惊吓,双手胡乱摸着自己全身,脸色都有些惊恐苍白。 “谁咬你了?”屋内同时响起一阵悦耳略带俏皮的问询。 “我看到易升拿了一条蛇要咬我…他…”洛天正说着,确是觉得不对劲,随之侧过脸去,恰好看到站在一旁笑嘻嘻的南宫莹琪。 “莹琪?你怎么在这里?”洛天先是有些惊讶,而后添了几分莫名的喜悦。 “你还没告诉我了?易升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拿小蛇咬你?”莹琪背着双手,脸上透着狐疑,继续追问道。 洛天正想解释,确是听到外面嘈杂热闹的哄笑,遂急忙跳下床,冲到营帐外面,便看见那些军士一个个大快朵颐的喝酒吃肉,欢声笑语不断,便清楚是援军终于赶来了。 莹琪见他压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顿时一股闷气涌上心头,快步冲了上去,直接伸手一把掐在了洛天的腰间,气汹汹的喝道,“臭东西,你是把我当空气了吗?你还没告诉我易升是谁了?” “痛!”一阵酸爽袭来,洛天脸色瞬间变得扭曲,急忙挣脱开来,讨好道,“一个贱人而已,你轻着点,我可是病患。” “哦,你还知道你是病患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打肿脸充胖子,居然跟一个鼎元境元士单挑,你的脑子进水了吗?”莹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什么打肿脸充胖子,我很胖吗?我那是拼的实力,要不是他那个阴险的兄弟早先偷袭了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了。”洛天露出一脸的自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口和背部,却是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你就嘴硬,等哪天非得死在你那张嘴上不可。”莹琪说着,投去一个鄙视的目光,调头朝营帐内走去,还没走两步,却听到后面有人呼喊,“小公主,皇主让您去见他。” 闻言,莹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下人,又继续回过脸去,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没兴趣,想见我,让他自己来。” 听到这话,别说那下人了,就连洛天都是一脸茫然加无奈,只见他冲着那下人摊了摊手耸了耸肩,意思是我也不想,便径直跟着莹琪朝营帐内走去,只留下一脸迷茫的下人失落的回去复命了。 回到营帐之外,此时南宫图正和其他几大家族的人商量着某些事情,见那下人灰头土脸的独自回来,脸色立刻变的难看起来,“莹琪呢?” “公主说,说,说”下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敢把莹琪的话说出来。 “那丫头到底说些什么,你给我照实了说。”南宫图一脸不耐烦的呵斥道,很明显已经气到了极点。 “公主说,她不会来见皇主,说皇主要是想见她,就,就亲自去找她。”下人说完这话瞬间感觉一阵疲软,萎靡的跪在了地上。 “这丫头简直放肆,真是越来越没点规矩了。”南宫图一时气急,竟将手中的酒杯都给捏了个粉碎,转念继续追问道:“她到底在那边做什么,和谁一起?” 下人跪在地上急忙回道:“是,是洛天少爷。” “什么?”南宫图诧异一声,思虑半晌,却是没来由的转怒为喜,随后对着下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靠近回话。 “你刚才过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们两个在做什么,表情动作各方面是怎么样的?” “呃?”那下人显然没料到南宫图会问这些问题,反倒咦了一声。 “呃呃呃,呃个屁啊,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样。”南宫图火爆脾气一触即发,又改为呵斥道。 “小人过去的时候,公主正和洛天少爷谈话,看上去还算融洽,小人感觉公主和洛天少爷的关系应该挺不错。”那下人立刻回道,语速快的吓人。 “挺不错的?那就是说有希望。”南宫图一脸奸笑着喃喃自语道。 “什么希望?”那下人居然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嗯?这是你该问的吗?”南宫图立刻有些恼怒训斥道,要说这南宫图不愧是个名副其实的表情帝,这喜怒哀乐随意转换,而且丝毫不用时间过滤,把身旁的下人是吓的够呛。 “小人该死。”那下人急忙匍匐在地回道。 “嘿嘿,犯不着去死,你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不止不用去死,我还要赏赐你。”南宫图此时又一脸坏笑的看着那下人,看的他心里只发毛。 “但凭皇主吩咐。” “听好了,我要你去……”一堆悄悄话说完,那下人立刻维诺的退了下去,留下南宫图继续坐在篝火前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营帐一边,此时洛天懒散的躺在床上悠闲不已,而莹琪却是一脸幽怨的端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天此时正运转魂识细细检查着体内的伤势,按理说接连中了两次裂山掌,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经支离破碎才对,而如今查完之后却是完好如初,连一丝受伤的痕迹都查不出来,这一点让他着实费解。 此时外面依旧欢声笑语不断,声音传到营帐内,显得尤为嘈杂。 ‘真不知南宫图那老家伙是过来援助的还是来添堵的,这么闹下去,将士定然毫无斗志,倘若南丘此时来攻,就凭这些喝的烂醉如泥的军士能抵挡得住吗‘ 洛天心里犹豫,但却想不出办法阻止,只得无奈接受,下意识望了眼一旁的莹琪,发现这丫头自从来这便觉得有些怪异,但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诶,莹琪,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洛天突然开口道。 闻言,原本陷入沉思的莹琪却是突然醒了过来,一脸惊愕的望着洛天回道:“那啥,其实我,其实原本是想着……” “外面什么人?”还没等莹琪吞吞吐吐的说完,洛天朝着帐外大声喝道。 “是我。”话音刚落,营帐外窜出一个老头。 洛天见到来人气势汹汹的跳下了床,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厉声喝问道:“小奶瓶,你快说,好端端的干嘛放蛇咬我。” 易升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有些微怒,一把挣脱开洛天,呵斥道:“还好端端,我吃饱了撑得没事放蛇咬你干嘛。” “你就是一生?”莹琪瞪大着眼睛看着两人的闹剧,试探道。 “哟,这小妮子也来了。”易升看着莹琪打趣笑了笑,紧接着正色回道:“老夫名号易升,容易的易,升起的升,那小子口齿不伶俐,说话每个准头,别跟他学。” “你认识我?”莹琪显然有些错愕,在她的记忆中并未见过这样一个老头,可听他说话很明显是认识自己的,而且一点也不见外。 易升一听这话,也是瞬间来劲了,露出一脸贱笑,洋洋得意道:“老夫不止认识你,还看过你洗……” 易升话还没有说完,见势不妙的洛天急忙奔过去一把捂住了他那张臭嘴,拖到一边窃窃私语道:“小奶瓶你还真敢说。” “哈哈哈,这有什么,那日你不也看她洗澡了吗?”易升贱笑道。 “我再跟你说一遍,那日是无意撞见,并非有意的,我如今都不敢提那事,倘若被她知道你也,那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洛天一脸惊恐道。 “我看你不是怕她误会,而是怕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易升老奸巨猾的暗示道。 “关你屁事,反正那晚的事你就权当没看见,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出来。”洛天威吓道。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了,瞧把你急的,还说对人家没意思?”易升挑逗着,还不完冲着远处的莹琪抛了个媚眼。 “给我滚蛋,我还没说你了,这大半日你都跑哪儿去了?还有那条蛇是怎么一回事?”洛天质问道。 看着两人躲到那边窃窃私语个没完,远处的莹琪也是一肚子火大,扯着嗓子喊道:“易升前辈,你刚才说的看我洗什么啊?” 话说完过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两人理会自己,莹琪一张脸憋的越发通红,小声嘀咕一句:“叶欢不见了。”声音非常小,如同蚊子嗡嗡一般。 “什么?我徒弟不见了?”话音未落,易升已瞬间来到莹琪面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你徒弟?叶欢是你徒弟?”莹琪一脸诧异地指着易升问道。 “你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洛天也是急忙走进,一脸焦急地追问道。 莹琪低着头,明显有些理亏,小声嘀咕一句,“具体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我让你照顾好她的。”洛天质问道。 “你先别说她了,让这小丫头把话说完。”易升将洛天推到一旁,轻声问道。 “那日我让下人带她去花园玩,过了一个时辰我去接她,下人就告诉我叶欢不见了,我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找到。”莹琪讲着那天的事,心中觉得有愧,连声音都变得虚亚。 “什么时候的事?”洛天追问道。 “就,就是你殿试的那天。”莹琪回忆道。 “那天你为何不告诉我,到如今才跟我说。”洛天质问道,表情越发难看。 “这事不怪人家,那日殿试出了这么多状况,你也匆匆忙忙的走了,人家就算想跟你说也没机会。”易升倒是个明白人,急忙解释道。 洛天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细细想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难不成是被叶征接走了?不会的,皇宫禁地,凭他的修为想进去都是一件难事。难道是自己跑出去找他哥了?也不合理,她才三岁,别说走出去了,能走出那偌大的花园都实属不易。那到底是去哪儿了呢,难道是有高人知晓了她的身份,给劫走了?‘洛天脑子里想了无限种可能,却也得不到证实。 “你别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将整个蔚明城去找了,就算把整个东阙翻过来,也一定会找到的。”莹琪见两人一时间都心事重重的模样,急忙安慰道。 “没希望了,若是找得到,这几日也不会半点消息都没有了。”洛天无奈道,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脑子里却是想着没法给她两个哥哥交代,毕竟人是自己带出来的,也是自己间接给弄丢的,无论怎么说都难辞其咎。 “那个”莹琪站在原地有些扭捏,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怪异你就说!”易升搭话道。 “叶欢是不是天元体啊!” 听完这话,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有些愕然。 “那个,我是听羽叔叔说的。” “南宫羽?”洛天追问道,心想那货是如何只晓得。 莹琪缓缓点了点头,旋即严肃道:“羽叔叔定然不会加害叶欢的。” 洛天闻言,轻声笑了笑,道:“你别多虑,我也没说南宫羽会加害叶欢,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洛天自然不会觉得此事和南宫羽有关,能够猜到叶欢天元体的身份并不为奇,试想一个才满三岁的小丫头就已经是元体大圆满的修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能往这方面想,而且据他认识的南宫羽并不是一个阴险的小人,也断然不会做出此事。 “老小子,那日你帮叶欢挡劫的时候,是不是走漏了消息?”洛天突然问道,他想起那日帮叶欢通元之时,易升飞天帮叶欢挡住天劫,以免被其他高人得知有天元体现世。 “你放心!老夫做的妥妥的,断然不会被外人知晓。”易升立刻回道,转念一想,却是没那么自信。 “那可真是怪了。”洛天感叹道,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咚、咚、咚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关外的大地忽的又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蚂蚁啃大象 据说西漠一带一直以来都是遮天蔽日的沙漠,可就在几百年前的一个夜晚,仅仅一夜之间,在西漠却是多了一片雪原,那雪原中林木茂密,常年飘雪,与西漠的炎热沙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正是有了雪原的出现,其后随着一代代人的繁衍,最后竟出现了这貌似凶兽,身壮如巨象的雪原巨人。 要是按道理讲,这雪原巨人也是由西漠之人繁衍出的,原本西漠之人就生的高大健硕,但与这雪原巨人相比,却是相形见绌。 夜色茫茫,陵阙关外一小土坡后此时正暗暗蛰伏着三个黑影,正紧张的盯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雪原巨人。 三个黑影细看之下,正是早先在营帐内吵翻天的洛天、易升和南宫莹琪三人。 听完莹琪为自己讲述有关着雪原巨人的发家史后,洛天若有所思,对于西漠那边的人他早前便听很多人介绍过,而且自己还见过一个,那便是一直跟随武家的阎魁。 阎魁的身形足足有十尺,虎背熊腰这种说法要是放在他身上,都等于在变相夸他苗条,饶是如此,倘若拿这阎魁与此时出现在眼前的雪原巨人相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你是单纯出来想见见这雪原巨人,还是又有什么算计。”莹琪看着远缓缓走来的雪原巨人,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转而问道。 “算计?我能有什么算计,我只是想见见这传说中的巨人到底长啥样而已。”洛天随意嘀咕一句,只是那皱起的眉头却骗不了人。 闻言,莹琪当即翻了个白眼,面露无奈,心中想着这货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对了,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倘若这雪原巨人开始攻城的话,那最后一道关口定然承受不住他们的猛攻,如此一来还真得像个办法来阻止不可。”洛天自言自语说着,却是有意无意的瞅了眼身旁安定自若的易升。 “哎!”莹琪翻了个白眼,萎靡道,“这能有什么办法?眼下军士一个个都喝的烂醉如泥,还不等敌人进攻,一个个都喝死了。” 洛天回过头来望着莹琪那张生无可恋的俏脸,确是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怒意,洋装气恼的笑骂道,“这还不都得多亏你那位好父亲,明知是大战之际,还带来这么多美酒美肉,还扬言说什么要醉他个三天三夜,可真是个奇葩。” “你几个意思?”莹琪闻言,顿时觉得理亏,可她那强词夺理的性格却不愿让她如此被洛天奚落,遂辩解道, “我爹不也是想着犒劳一下将士吗?怪只怪南丘那边的人动不动就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的两军休整,以备再战,没想到连夜又来偷袭。” 洛天回过头去,望着逐渐临近的雪原巨人,讥讽道,“这些鬼话也就你爹会信。” “喂,你够了,再说我生气了。”莹琪大声训斥了一句,内心也是觉得他爹这次实在太不靠谱了。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洛天瘪了瘪嘴,一脸嫌弃道,望着那些雪原巨人陷入了沉思。 过了大半晌,眼看着雪原巨人的脚步越发的近了,可是他依旧没想出什么比较好的办法出来。 “哇,原来这些雪原巨人还长着象牙,这么看上去简直跟野兽没什么区别。”莹琪惊呼道,表情没来由地有些欢喜,像是看见外生物一般好奇。 闻言,正陷入沉思的洛天忽而一脸严肃起来,急忙追问道:“你刚说什么?” 莹琪被这么一问,却是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小声嘀咕道:“我说他们看上去跟野兽没什么区别啊。” “不是这句,上一句。” “原来这些雪原巨人还长着象牙?” “象牙?”洛天嘀咕着,心中暗暗算计着,忽的两眼放光,兴奋道,“对了,我们就来一招蚂蚁啃大象。” “蚂蚁啃大象?”莹琪一脸茫然道:“我们从哪儿去找这么多蚂蚁,哦不对,找这么多大象去拦住他们?” 洛天一听顿时有些无语,转而看着易升,却是发现他竟然在一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诶,小奶瓶,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来刺探军情的,你居然给我睡觉。”洛天说着猛推了一把易升。 “你这一天天咋咋呼呼的,谁告诉你老夫睡觉了,老夫明明是在闭目养神。”易升争辩道。 “你都打呼了,还闭目养神个屁啊!算了,懒得跟你打嘴仗,对了,你拿心魂帆借我玩玩呗。”洛天立刻讨好道。 看着洛天一脸假笑,还这么阴险,易升立刻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喃喃道:“早就跟你说了,心魂帆你玩不了。” “那你去。”洛天丝毫没有犹豫,紧接着便接下了话茬,看来早就在这等着他了。 易升听完,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但却找不出理由拒绝,他心里也清楚,这是早晚的事。 “我说你干嘛非死乞白赖的拉着老夫一起,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了。”易升鄙夷道。 “嘿嘿,我可没这么想,这是我刚想到的,有莹琪作证。”洛天憨笑道,事实确如他说的那般,只是让易升跟着出来,是为了预防其他的事故。 至于为何如此,全是因为早先两人窃窃私语之时,易升不得已告诉洛天知晓,那条小蛇原来是他兽魂,帮他疗伤,如此一来,便瞬间坐实了易升尊元境的身份。 至于为何如此,洛天也详细问过,原来是因为那日黑龙吞噬完摩拓之后将其精元吐出,被易升给捡了去,而那摩拓又恰好吞噬过锦鲤兽魂,如此一来等于两大尊元境的修为同时被易升给吸收了去,所以易升便从窥元境一段的修为,一跃成为元宙的巅峰,尊元境强者了。 虽然洛天心有不甘,还因为此事和易升争论了许久,却都被易升以各种自己所不知的理由给说服了,如此一来,摩拓那件事他是一点好处没占到,尽数都成全了易升。 毕竟有过此事,易升对于洛天的要求只得选择无条件答应,谁叫他自己理亏了。 “你们说的心魂帆是什么?难不成可以阻止这雪原巨人?”莹琪听这两人谈话压根不明所以,只得追问道。 洛天投来一个阴谋得逞的坏笑,望着远处道:“你就瞧好!” 话刚说完,只见易升猛地飞了出去,来到了白天大战的场地之中,此处四周堆满了尸体,也没人清理,只是草草就地埋了了事,有些干脆不管,任由它放在此处。 易升平摊手掌,手掌中忽然显出一面小巧玲珑的旗子,只见他朝上猛地一抛,口中密密麻麻的不知在念些什么咒语,紧接着双手合十,捏着奇怪的符印,朝着那面旗子一指。 半空中的那面手掌般大小的旗子迅速涨大,变成了一面人般大小的旗帜。 洛天和莹琪见此,皆是一脸惊喜地望着那面心魂帆,只见从中飘出一道接着一道的蓝色荧光,或朝着地上尸体或朝着地下延伸而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易升急忙收好心魂帆撤了回来,和洛天等人一起看着自己的杰作。 咚、咚、咚 随着震动越发的临近,此时陵阙关中的那些喝的烂醉的众人,也是感觉到不妙,纷纷穿戴好盔甲拿好武器,一个个左摇右晃的准备开始厮杀。 此时洛乾、南宫图、仇驰等人也早早地登上了石梁,看着远处缓缓走进的雪原巨人,心里暗暗焦急,思虑着对策。 雪原巨人离洛天等人越发的近了,可是通过心魂帆召唤的死灵却迟迟没有回应,洛天也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别急啊!好戏还在后头了。”看出了洛天的焦急,易升轻松笑道,话音还未落,却是看到面前那些尸体都奇迹般地开始动了起来。 尸体先是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进而手脚开始大幅度的摆动,就连埋在泥土里的尸体,都要么伸手要么抬脚,挣扎着从泥土中钻了出来。 “鬼啊!”莹琪并未见过死灵,误以为是鬼,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什么鬼啊真是,这些叫做死灵,也就是我们之前说的活死人,世上哪有什么鬼。”洛天急忙安慰道,心想着是该好好给这丫头补补课了,要不然一天天神啊鬼啊的乱叫。 “死灵?死灵是什么?”莹琪好奇的问道。 “这个以后再给你补课,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看戏,这第一排观众的票可不好买。”洛天半开玩笑的说道,听在莹琪耳里只感觉一阵迷糊。 而此时站在石梁之上的人们,也都是面面相觑,相互讨教。 “那就是活死人?原来人死了当真还可以活动。” “为什么这些活死人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是说陵阙关的活死人都解决掉了吗?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 “笨蛋,这又不是陵阙关,那是关外。”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教着,一个个惊愕不已,热闹非凡。 回归正题,只见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死灵2行动逐渐变得灵敏起来,有些甚至能开始跑动,即使他们肢体不全,有的甚至脑袋都被削去了一半,可这也挡不住他们听从易升的号令。 咚、咚、咚 随着雪原巨人的临近,那些悍不畏死的死灵纷纷朝着他们跑去,虽说有些还没沾到皮毛,便被巨人给一脚踩得稀烂,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死灵赴死的决心,依旧成群结队的朝着巨人扑去。 这种飞蛾精神,让洛天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他清楚知道这些死灵没有丝毫的意识,只是一堆行尸走肉而已,但他依旧极为佩服他们。 而蹲在他一旁的莹琪早已经看呆了,她一动不动,嘴角微张,一脸震惊地望着远处那震撼人心的大场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死灵却是越发的多了起来,那成群的死灵扑向巨人,虽说被接二连三的踩死了不少,但不乏一些运气好的,顺着巨人的脚趾、体毛,如同攀登山峰一般,坚持不懈的朝上爬着。 当然,随着死灵不断地增加,随着时间缓缓过去,那些能够登上巨人身体的运气好的死灵也越来越多,导致最后真的如洛天所说,密密麻麻如蚂蚁般地死灵,真的啃食着大象般的雪原巨人。 轰! 随着炮弹般地巨响,只见一个雪原巨人终于不堪重负,应声倒了下来,这一光辉时刻却是看呆了在场的众人,不止莹琪和易升没想到,就连提出这一主意的洛天都没有想到这般轻而易举的便处理掉了一个。 而石梁之上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甚至喜极而泣,心中的激动和喜悦自然不用多说什么。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人?”隔海相望的谢旭也是一脸困惑不已,望着前方的惨状,脸色忽明忽暗,震惊不已。 “谢旭,快去调人救援,照这么下去,我部落的雪原巨人会被他们消灭殆尽的。”说话之人打扮十分怪异,穿着兽皮,一副原始人打扮,皮肤黝黑,高约七八尺,虎背熊腰,异常健硕。 “东越首领,此时不能派军士前去,现在还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人,而且他们人数实在太多,不能贸贸然行动。”谢旭急忙分析道,而他口中的东越首领,正是西漠一个最大部落的首领名为东越泉。 听完谢旭的分析,东越泉似乎压根听不进去,只见他朝后大喝一声,其身后立刻变得嘈杂起来。 “你要做什么?”谢旭急忙阻止道。 “你不愿去救,我自己去救。”正说着,东越泉纵身一跃,骑上身旁一头狮子样的冥兽,率领着身后成千上万的羿蛮子,风风火火的朝着雪原巨人方向赶去。 仅仅片刻功夫,便已然赶到,而此刻已经有两三个雪原巨人不堪死灵的折磨,皆应声落地。 随着东越泉的临近,才算是看清楚了那成批成批的死灵究竟是什么,一时间吓得竟有些举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那些死灵看着冲来的人,丝毫没有犹豫,径直的朝他们冲去,一场战乱在所难免。 “我去,把冥兽当坐骑,这些莫非就是你们口中的羿蛮子?”洛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西漠中的人,不由问道。 “没错,看样子是西漠的人,那个带头的似乎是某个部落的首领。”莹琪也是第一次见,一脸疑惑的分析道。 “看来他们还挺重情意,就连雪原巨人都不是这些死灵的对手,他们竟然还敢冲过来厮杀,这方面倒是比有些自认为文明国家的人要好的多了。”洛天评价道,却是看着战场中的厮杀,隐约间动起了恻隐之心。 若是放在以前,战场厮杀本就无可厚非,可如今自己这方的都是些本来就死掉的人,让死人去与活人厮杀,本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抱着这种公平观念,洛天觉得有必要干预一下。 “你干嘛去?”莹琪看着洛天突然冲了出去,一脸焦急的喊道,见洛天压根不理睬自己,便索性跟了出去。 而在石梁之上的人,不乏一些眼尖之辈,当即指着洛天几人喊道:“那不是洛家公子和莹琪公主吗?” 闻之,众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奔跑过去的洛天还有莹琪。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羿蛮 陵阙关关外 经过一夜的动荡,此时天际露出了些许微光,由于南丘的无信,说好的暂时罢兵,互不干扰,却是派出了西漠的雪原巨人欲要连夜捣毁陵阙关的最后一道关卡。 却没曾想被洛天等人利用心魂帆招出成千上万的死灵,以一招蚂蚁啃大象给彻底打破了南丘的全盘计划。 这雪原巨人对于西漠来说,价值不可估量,毕竟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这本就少的可怜的雪原巨人一族,便倍加爱惜。 西漠首领东越泉早前见到自己这方的雪原巨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心中顿时生出不安,急急忙忙的让南丘这边的管事之人谢旭派兵增援,却被他一句不明虚实给回怼了,无奈之下,只得召集自己的部落,骑着狮虎豹等一些低阶冥兽,浩浩荡荡的前去搭救。 洛天原本也没想多事,毕竟如今不是在小打小闹,而是正儿八经的国战,这关系到举国上下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无论是凡体还是元士,皆会因为一场国战而损耗殆尽,如此一来,自己只能做出抉择,如何才能将伤亡减到最低。 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是洛天本人却是极为柔肠,见不得那一条条生命无端惨死在自己的手上,而且另一方面,他也极为敬佩东越泉的为人,冒着不明虚实数不清的死灵,还敢亲自带队舍生忘死的搭救自己的族人,光是这一条,便不免让他觉得东越泉此人是条汉子。 此时站在陵阙关城墙之上的众人,望着下方跑动的身影,纷纷猜出了洛天和莹琪的身份,皆是一脸惊愕不已,尤其是南宫图,他的老脸上已经布满了五味杂陈,除了诧异惊愕,还带着一丝焦虑恐慌,而更多的却是惋惜懊悔。 他在后悔为什么没有长远眼光,白白丢了洛天这么一个好女婿,但是当他看到紧随洛天身后的莹琪时,脸上的懊恼逐渐转化为一丝窃喜,他希望事情的发展能如他所愿,这洛天最终还是会成为自己的好女婿,并让他的家族在这东阙之上越发的壮大。 毕竟一路走来,从青丘帝府到青舫打压,再到凌武试,最后到这活死人和国战。洛天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让他恼怒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欢喜和钦佩。 他甚至想过,倘若洛天能解决掉这次的国战,他甚至会放下身段去求洛坤,让莹琪下嫁与他,哪怕这皇主之位让予洛天也在所不惜,毕竟他值得,这是南宫图此时心里的想法,至于具体如何实施,该怎么实施,也得看眼前的国战是如何发展的。 不止南宫图一人,这城墙上站着一排四大家族的领袖,皆是注意到了洛天,而除了上官家那几人脸上挂着不以为然之外,其余众人皆是一脸震惊,而后化为激动喜悦。 此时广茂才正站在仇驰和洛乾中间,他联想起洛天处理陵阙关中死灵的事迹,心有所想,下意识朝身边人问道,“莫非这关外的死灵也跟洛天有关联?” 被他这么一说,洛乾脸色却是一凝,他绝不会相信,这死灵是洛天搞出来的把戏,毕竟死灵出来之时,他人还在蔚明城参加凌武试,又怎么可能分身搞出这玩意儿来。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实打实告诉自己,这一切和洛天绝对脱不了干系,倘若陵阙关的死灵不是他弄出来的,那么至少是他解决的,只是不知他如何解决,而且还找到了如何操控这些死灵的办法。 虽然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正如南宫图心中所想的那般,洛天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扎眼,创造的奇迹和辉煌让人不得不信。 “我看十有八九和那小子有关。”仇驰不如洛乾想的那般深刻,一眼便能瞧出问题所在,只见他眼中透着一丝困惑,狐疑道,“只是不知他现在想要做些什么?” 此时洛天一手紧紧拽着身后的莹琪,或是嫌他动作太慢,快速地朝着东越泉那个方向跑去。 莹琪虽然不知洛天要做什么,问他也不说,但是从他的脸色来看,此事似乎有些紧急,遂也不好多问,只是下意识的望着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洛天心中所想,旁人或许不清楚,可跟随着他的易升却是极为了解,看洛天方才纠结的表情,便不难猜想到,这小子定然又是动了恻隐之心了。 可是易升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洛天虽然是不忍让这些雪原巨人绝种,也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些卑劣,但是这次国战的发起毕竟西漠也是主导的一方,如此一来也没有什么卑劣之分。 洛天注重的并不是这一点,他内心所希望的是能够和西漠讲和,让他们知难而退,倘若能够让他们永世不来犯东阙,便是更好,怕只怕自己人微言轻,不止无法讲和反而大动干戈,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要去赌一把,毕竟这关系到东阙能不能挺过这次国战。 三人跑了一阵,离东越泉那边也越发的近了,此时他们正在帮着那些雪原巨人砍杀悍不畏死的死灵,虽说人多势众,但是在面对如此多的死灵,也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他们依旧没有退缩,和死灵大军对抗着,如此一来倒显得其身后的南丘有些胆怯不仗义了,毕竟他们属于同一阵营,而此时南丘却眼睁睁看着不管,别说东越泉心里不是滋味,换做任何一人,心里恐怕都不好受。 洛天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觉得此时出去做个老好人,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 西漠的羿蛮子本就生的虎背熊腰,健壮挺拔,比寻常人要高出一个头不止,只见他们手里捏着或重斧或重锤或九环大刀,皆是有足足几百斤的重武器,挥劈砍刺操作起来皆是行云流水,也不显得吃力,比起寻常的元士似乎要更加勇猛些。 洛天停下脚步,离战场只有几十尺的距离,望着前方的厮杀,眉头微皱。而一旁的莹琪,脸色早已经有些惊慌,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此时的身体都不免有些轻微的发颤。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看来我们这只小猫已经被这阵仗给吓到了!”洛天脸上挂着恼怒,牵着莹琪的手,除了冰凉还有些微微发颤,不由得打趣道,将手捏的更紧了些。 被洛天这么一捏,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莹琪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仿如撒娇般说道,“还不都怪你,你又不和我说清楚到底要做什么,就往这边冲,我担心你有事,才…”莹琪话锋猛地停住,却是从洛天脸上看到一丝感动,她立刻揉了揉眼,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一睁眼,洛天脸上的感动之色果真如自己想的那般荡然无存。 “唉,你总是有理由反驳我,待到最后还要我分身去照应你。”洛天叹了一声,方才觉得鼻子一酸,的确有些感动,其实早在莹琪奋不顾身追着自己的时候,便有了这种感觉,只是不愿意向她袒露罢了,只得装作一脸嫌弃的模样对她说道。 莹琪一听这话,顿时将手挣脱开来,任性的喊道,“谁要你照应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你还是顾好你自己!” 洛天脸上泛起一阵无奈,再次看了眼陷入焦灼的战场,对着一旁易升说道,“你现在把这些死灵暂时撤走,我要和他们老大说会儿话。”说着,便自顾自朝着东越泉缓缓走去。 易升神情一凝,唉声叹气的缓缓摇头,对于洛天的作死,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面对什么样的场景,似乎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虽说对他有信心,但是上得山多终遇虎,只期望他那天别把自己活活玩死才好。 唰! 正想着,易升大手一挥,手中的心魂帆朝着天上一抛,随着一阵飞快的旋转,易升嘴里念着些不知名的口诀,一个符印朝着心魂帆打去,从四面八方的死灵身上飘出一缕缕银蓝色的光圈朝着心魂帆汇聚,而那些弑杀的死灵,一瞬间,好似全部死亡一般,纷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到这一奇怪现象,东越泉和众人也是一怔,呆呆站在原地,面露惊奇,打量着地上本就死去多时的尸体,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洛天的出现。 看着洛天一脸风轻云淡穿过数不尽的尸体,缓缓朝他们走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眼前之人此时出现会有什么变数。 东越泉面露疑惑,细细打量着洛天,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查探不出修为,身材中等,衣着也极为普通,脸上带着莫名笑意,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弱小的素猪罢了。 “你是何人?”东越泉沉声问道,对洛天丝毫敬意都没有,想想也是,这东越泉不管怎么说也已经达到了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而且还是西漠一方地界的领袖,倘若面对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还客客气气的,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只是如今形势不明,这死灵刚消停下去,就看到这小子走来,很明显两者之间有些牵连。 洛天看了眼说话之人,观他形态和容貌,的确是与之前见过的阎魁极为相似,而其身上的穿着看起来也颇有些怪异,心里想着这羿蛮子的称呼,当真极为贴切,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性格是否也跟看起来的那般粗狂不拘小节。 “在下洛天,陵阙关洛家人。”洛天也不作势扭捏,抱拳喊道,将自己的身份尽数透露出来。 东越泉见此,露出一脸鄙夷,也不加掩饰,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他不知道东阙那帮人都是这么想的,老的不来,大的也不来,如今派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来跟自己谈,未免有些瞧不起他们,说的更严重点分明就是没把他们当回事。 “这些东西都是你弄的?”东越泉沉声问询道,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洛天并未注意,他只顾着打量这些西漠之人,以及思考着后面该如何去商谈,见东越泉有此一问,他便下意识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呼呼 转眼间便是一双大手朝自己抓来,洛天仿佛还未看清,那双如熊掌般的大手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小子你该死。”伴随着一阵呵斥,东越泉身形暴涨,不管不顾的直接祭出元力,朝着洛天飞奔而来。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动,洛天脸上浮现一抹慌色,急忙朝后退去,他不知道为何还没开始交谈,这货就直接对自己起了杀意,眼下实在顾不上许多,洛天直接掏出凡尘,一个秋风扫落叶猛地朝前一挥。 “哐”传来一阵清脆的闷响,再次看去,自己手中的凡尘,却是被东越泉紧紧捏在手中,丝毫无法动弹。 ‘我去,不愧是羿蛮子,这招空手接白刃耍的是有声有色。’洛天心中虽开着玩笑,脸上已经露出惊慌,面对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他丝毫不敢大意,更别说面前之人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倘若不注意,随时会血溅当场。 只见东越泉一手紧紧抓着凡尘刀刃,一手朝着洛天脖子抓去,他的手臂如像猿猴,粗且长,猛地一抓,情急之下,洛天只得暂时松开凡尘,朝一边掠去。 “前辈有话直言,为何要动手。”稍微得到些间隙,洛天一脸惊慌失措的喊道,心底里只觉得说了也是白说,这些羿蛮子似乎油盐不进。 东越泉也不言语,一脸狰狞,猛地大吼一声,传来一阵疾风般的咆哮,夹杂些嗜血的腥臭,洛天只感觉身后一阵凉意,急忙回过头去,却是看到一只斑斓剑齿虎正张牙舞爪的朝自己冲来。 “我去”洛天惊呼一声,眼前的并不是元籍产生的效果,而是真的有一只老虎嘶吼着朝自己猛扑而来。 洛天一时退无可退,只见那猛虎一个扑食,跳到洛天头顶,将那虎掌处的坚硬指甲露了出来,朝着洛天抓去。 没有凡尘在身,洛天一时间无法使出元籍,却是看到一处空挡,将身子略微一低,身子猛地一滑,那猛虎直接从洛天头顶划过。 砰! 洛天猛地起身,朝着上方就是一拳,透出些元力,一拳便将那猛虎给轰飞出好几米远,躺在地上扑哧扑哧的大口喘息。 东越泉看着洛天透出元力,才算是了解了他真正的实力,却是没想到洛天如此轻易就能制服自己训练出的冥兽,当真是低估他了,而且就方才那一拳使出的力量,也远远超过一个窥元境三段的元士,却是想不通眼前之人如此年纪,是如何拥有这般强悍的力量和体质的,饶是他的部族中的窥元境二段元士,都不一定能够一拳将这冥兽给打成如此模样。 “小子你究竟是谁?”东越泉没再逞强,站在原地,盯着洛天,沉声问着,只感觉手臂处传来一阵酸麻,再次看去,却是看到手上正抓着洛天的凡尘,不管怎么看都感觉是块破旧石板,只是为何如此重,却想不明白,也没纠结,将那石板朝着洛天的方向猛地扔去。 洛天见此,急忙一把接住,将凡尘捏在手中,脸色丝毫未变,也没觉得丝毫吃力,这一看不免更让东越泉疑心大作,一时没有动作。 洛天打量着东越泉,只觉得此人性格的确乖张的很,也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冒犯了他,一言不合就要取自己性命,如今见自己出手打伤了一头冥兽,便觉得自己身份有些可疑,这货还真是个直肠子。 “在下洛天,早已自报过家门,只是不知前辈为何对在下起了杀心。”洛天说话尚算得体,毕竟如今自己是来和谈的而不是来打架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又说错什么惹得那货不开心了。 东越泉站在原地,脸色渐渐平缓了下来,他觉得洛天没必要向他隐瞒家世,或许那力量和体质,都是通过他后期自己训练出来的,如此一想倒也合乎情理,而后眼色一凛,愤愤道,“你还有脸问?弄出来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将我部族仅剩的雪原巨人折磨的死的死伤的伤,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洛天听完,立刻会意,原来这货竟然直接将他们的死迁怒到自己头上,不过想想也属常理之中,毕竟自己方才没怎么注意,也点头承认了,怪不得这货不言语,直接就喊打喊杀的,看来后面的交谈,自己必须要切入重点才行。 “前辈此话倒有些无理取闹,如今是你西漠联合南丘犯我东阙,我们想出此等办法防御实乃万不得已,倘若我真想和你们纠缠不休,你觉得我会大摇大摆的过来跟你闲聊吗?” 洛天话锋一转,盯着躺在地上成片的尸骸,无论是恐吓也好,亦或是示威也罢,他必须要夺回主场,他深知这些人是吃硬不吃软的,一旦让他们察觉自己这方怯弱,就必然不会将自己当回事。 东越泉脸上泛起一阵恼羞成怒,被洛天如此一说,倒显得他们是过错的一方,而面前此人,反倒成了和平的使者,救世的英雄,当真觉得有些可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话有些道理,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听起来刺耳罢了,倘若他放任不管,让自己等拼杀,这些鬼东西仿佛压根死不了一般,只是白白的浪费气力,待得元力耗尽,终究会是跟雪原巨人一般,被生吞活剥,想到这里,东越泉渐渐发现了洛天的可怕之处来。 “你想怎么谈?”东越泉脸色放缓,平静道。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甩锅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忽的传来,漫天的黄沙之中猛的钻出几十骑人马,洛天等人急忙起身,凝视着前方,心中泛起嘀咕,没曾想这南丘之人来的倒快,仔细想想来与不来,结局也是一样,自己压根无法说服这西漠首领,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 此时莹琪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冲来大批人马,脸色略显慌张,一把拉起洛天就准备朝着关内跑去。 “干嘛你?”被莹琪突然一拽,洛天不明缘由,急忙问道,语气似有些不悦。 莹琪脸色一凝,死命拽着洛天也不撒手,嘴里含糊不清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站这里看戏,也不怕被他们捉了去。” 洛天听完,没来由的一笑,手臂猛地一拽,反倒将莹琪给拽到怀里,一脸戏谑道,“你慌个什么劲,捉我的人还没出世了,放心好了。” 此时莹琪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这还是他第一次躺在洛天怀里,不由的有些紧张,只感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听完洛天安慰,虽说始终放心不下,奈何没有办法拉动这头犟驴,遂只好作罢,猛地起身,一脸娇羞的站在他的身后。 莹琪的一系列神色全被洛天看了去,心里只道是无意之举,奈何总感觉有些莫名的冲动,强加控制一番,才算平复心里的气血翻涌,而后注视这前方,只见那领头之人金甲金冠,手执一杆画戟,英气勃勃,快速朝着洛天这边冲来。 “首领,南丘救驾的人来了。”洛天一脸玩味的说道,心里的小心思又开始胡乱拨弄起来。 一听洛天这话,东越泉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他本就心中有气,原本雪原巨人惨遭死灵围堵,他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南丘那边的人,可是被谢旭一句不明虚实给打发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亲自带队,倘若洛天没有及时收了死灵,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此事已毕,他们倒还有脸来此,当真是气急。 待得大批人马临近,那带头之人也能看清长相,十七八的年纪,比洛天稍长,相貌堂堂,格外多了几分冷峻,英气蓬发,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 此人正是在青丘帝府之中出现过的谢旭,那日洛天修为被废,他也在场,全部经过他都看在眼里,当时还想着和洛天一较高下,却是奈何修为被上官弘给一招废掉,说不上还感到一丝惋惜。 而他身后众人皆是南丘一些家族的中年一辈,修为大多鼎元境,那擅长偷奸耍滑的丁天震和丁万山赫然也在此列。 谢旭将人马挺在五十尺开外,轻轻一跃,来到东越泉面前,还没开始打招呼,却是看到了洛天等人,对于洛天的相貌,他是深深刻在了脑子里,联想到前因后果,他便立刻了然,也不言语,眼中透出凶光,举戟便朝着洛天猛地刺去。 洛天还没来得及反应,正准备讲些废话作为开场,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下杀手,洛天也不犹豫,急忙将身后的莹琪一把推开,掏出凡尘便和那谢旭扭打在了一块。 只见那谢旭一个神龙摆尾,将洛天铲到一边,而后身子越空,趁着洛天还没回过神来,举戟便刺,透出些青色元力,如同一条青龙朝着洛天张牙舞爪的扑去。 铿铿铿 洛天不敢大意,抡起凡尘,一个秋风扫落叶,只听得一阵脆响,凡尘砍在戟上,透出一阵接一阵的火光,将谢旭逼得练练后退。 “蛟龙出海!”谢旭大喝一声,脸色一凝,眼中透着杀意,直接祭出元籍,只见一条青龙仿如从海里扑腾而出,猛地朝洛天扑去。 “小心!”莹琪见此急忙大喝一声提醒道,此时她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毕竟谢旭凶名在外,又是窥元境五段的元士,虽说他相信洛天实力,跟这谢旭不相上下,怕只怕他轻敌,反而败下阵来。 洛天看着谢旭眼中的杀意,反而微微一笑,他立刻想起此人便是那日在青丘帝府隧道中破坏自己计划的那个旭皇子,早就想和他一较高下,如今还真是巧了。 洛天将凡尘紧紧捏在手中,心中已经念其法诀,只见一阵狂风席卷,以洛天为中心,刮起一阵飓风,其内电闪雷鸣,疯狂旋转着朝着谢旭那条青龙冲去。 砰砰! 一阵巨响传来,两人皆是倒飞了出去,洛天急忙将凡尘朝身后一插,利用惯性,稳住了身形,而后借力朝上一跃,跳到了莹琪的身旁,朝谢旭望去。 只见那谢旭也是将手中的画戟朝地上一戳,借了些力道,而后一个后空翻,奇迹般的落在了马背之上,悄然坐定。 两人交手区区数个回合,却是打了个平分秋色,对于谢旭,似乎是意料之外,他没想到洛天尽然恢复了修为,而且凭着他窥元境三段的修为尽然和自己打了个平手,不免觉得有些丢人。 而其身后有不少人都识出洛天使用的元籍,皆是一脸阴晴不定,本欲直接斩杀,奈何对于一旁的易升摸不清虚实,只好作罢。 洛天的元籍两极斩本是洛擎的本命元籍,相传洛擎使用此元籍杀了不少南丘那边的元士,如此一来,定然找来诸多忌恨,要不是易升站在一旁,他们早就安耐不住心中的激愤,跃跃欲试了。 洛天将凡尘顺势插在自己身边,虽说刚才一撞,受了些轻伤,但也无大碍,只见他一脸嬉皮的冲着马背上的谢旭喊道,“我爹跟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洛天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只道南丘这些君子能够手下留情。” 谢旭一听此话,脸上虽有一丝不悦,却也掩藏的极好,反观其身后诸人,脸色却是阴晴不定,似乎被洛天说到了痛楚,他此话明显是在挖苦谢旭,毕竟是他先行动手,这小人的名讳定然就归他所有,而后洛天还补充一句,他算不得什么君子,如此说来,谢旭岂非是比小人还要低上一等。 而另一方面,南丘之人向来没有诚信可言,出尔反尔之事如吃饭一般随便,被洛天这么一挖苦,便更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哼,废人说的都是废话。”谢旭反驳道,直接不骂洛天,反倒骂起了他爹洛坤,毕竟是洛天自己说的这话,倒也给了谢旭可乘之机。 闻言,洛天脸上尽是尴尬之色,素来喜欢逞口舌之力的他,如今反倒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嘻嘻,没想到老子少根筋,儿子倒是多根筋。” 正当洛天不知如何回怼之时,身后的莹琪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再看此时的谢旭,脸上明显没有那么淡定,很显然被莹琪一句话说到了痛处。 谢旭的爹谢齐本是南丘皇主,只因为其修为不行,就连智商似乎也跟不上,常常因为一两句话惹人诟病,此事在南丘已经不算是什么稀奇,可如今被莹琪这么一说,却是没想到丢人都丢到他国去了。 洛天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不懂莹琪话里的锋芒,只道是她的毒舌又发挥了作用,帮自己挣了些面子,不由得一脸感激朝她望去。 “用不着谢,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莹琪露出一脸傲然,似乎说到骂街她敢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一般。 ‘不愧是有名的刁蛮公主,以为她变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洛天不禁想到,没想到毒舌在关键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谢旭冷眼一瞥,恨不得立刻冲下马来将莹琪给剁个粉碎,奈何如今却不适宜,只能默默忍受屈辱,看向一旁的东越泉,平静道,“东越首领,此番事毕,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在行商谈。” 闻言,东越泉原本就在气头上,不愿搭理谢旭,被谢旭这么轻描淡写的盖过此事,越加怒不可遏,也不顾忌其他,指着谢旭鼻子骂道,“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西漠首领,见死不救,果真如那小子说的一样,小人不如。” 东越泉属于直脾气那类人,有话不会憋着,见谢旭闭口不提方才援兵之事,此时心里窝着火,不骂出来反而难受。 谢旭没有言语,表情淡漠,虽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却考虑到后面的大计,只能默默忍受,反而其身后的丁天震,却是一脸不悦,装模作样的跳下马来,一脸笑盈盈的冲着东越泉抱拳道,“东越首领此话差异,非是我等怕死,只是两兵对阵不可轻动,万一这是东阙那些人使出的诡计,我等岂不是全盘倾覆,怪只怪出此招之人太过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 丁天震一句话成功将祸水引到了洛天身上,用心险恶令人不齿,避重就轻,故意将自己那方的责任给推到了洛天身上,心机果然深沉。 洛天熟知丁天震为人,笑里藏刀阴险毒辣,而且他们一家子似乎都好此口,所以也见怪不怪,反正东越泉已经和自己聊过,哪怕他如此说,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他也没有听自己的罢兵言和,此番作为无非也就是发发心里的牢骚罢了。 洛天站在原地也不言语,毕竟无话可说,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事已成定局,与其在这里僵持,还不如早早回去准备,不过一晚上的奔波也不算白费,毕竟成功阻止了雪原巨人的进攻,否则靠南宫图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奇葩去拯救,东阙早已经落入了南丘手中。 “走!”洛天一把拉住身旁的莹琪,径直朝远处走去,也不多废话,反正一战在所难免,不管情况如何,自己都会全力以赴守住东阙。 见洛天识趣退下,谢旭算是放下心来,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为的就是阻止洛天和东越泉说和,万一这东越泉脑子不好使答应了洛天求和的要求,自己这么多日来的努力岂不是尽数白费。 莹琪一脸迷茫的看着洛天,不明所以,虽然知道谈和一事失败,但却猜不出洛天此时心中所想,只道是他已放弃,却也无可奈何,“真是无趣。” “什么?”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身旁莹琪突然甩出的一句,下意识问道。 “我说真是无趣,一晚上白折腾了。”莹琪噘着嘴,一脸的不悦,也不知跟谁生的闷气,突然发作。 洛天哀叹一声,直呼无语,佯怒道,“我说大姐,如今是在大战,你以为出来玩了,还无趣,今晚怎么就白折腾了,我们不是把那些雪原巨人都给赶跑了吗?倘若不是我们,陵阙关早就被攻破了。” 听完洛天的安慰,莹琪顿时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没能把东越泉说动,误以为今晚全是白费功夫。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不错,只是后面该怎么办呢?这南丘和西漠高手如云,倘若铁了心来攻城,我们定然也无法硬抗。”莹琪急忙分析道。 洛天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倒不是怕南丘那位尊元境强者,倘若他来,自己还有小奶瓶可以抗下,只是这西漠的实力不容小觑,那些羿蛮皆是可以越级挑战,如此一来,东阙元士定然不敌,而且兵力定然也不如他们,难不成再将死灵召唤出来阻击,只怕这样也于事无补,当真是陷入了两难得境地。 “快看,他们回来了!”城墙上不知是谁率先喊道,闻言,众人皆是齐刷刷的跳了下去,快步走到了洛天身边。 此时洛天还拉着莹琪朝前走着,也没察觉前方的众人,直到临近方才反应过来。 南宫图看着两人,手拉着手,显然有些蹊跷,转念一想,顿时觉得开心不已,脸上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 “爹?”见南宫图一脸喜悦的朝两人走来,莹琪狐疑道,下意识看了眼紧紧拽着自己的洛天,一抹红晕忽的爬了上来,急忙挣脱开了洛天的手。 莹琪倒不是怕南宫图说些什么,相反自己对洛天的心思,他这个当爹的早就已经知晓,奈何前些日子不是因为洛天的退婚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而女方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如此一来心里便不免有些尴尬。 一声呼喊将洛天从沉思中唤醒,他抬头朝前方望去,只见洛乾、仇驰、广茂才、南宫图等人皆是现身于此,却不知何故。 “大伯”洛天急忙示意,看着洛乾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洛乾当即会意,想必洛天是为了去说服西漠那帮人,如今似乎没有成功,才一脸沮丧的回来了,只是他却没有去看洛天,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身后的易升身上。 “忘了介绍,这是易升。”洛天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打发了,反而引得众人有些惊愕,面对易升他们都能感觉出此人的修为怕是比众人皆要高出许多,可是就被洛天如此介绍,不免觉得有些失礼。 只见洛乾等人齐刷刷的抱拳示意,毕恭毕敬的喊道,“见过前辈!” 洛天见此,当即会意,心中一阵唏嘘,早知道会有此般情景,就不该再让易升继续待在那副臭皮囊中,如此一来反倒轻便了。 易升一张老脸依旧冷漠,和他平时骂骂咧咧的样子相比,似乎变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副身躯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上升到了尊元境便心性大变了,只见他袖袍一甩,一脸不悦的独自朝一边走去。 洛乾等人不知何故,只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前辈不悦,奈何众人也没说什么,不免觉得前辈高人大多性格乖张,也没再多想。 看着易升故作高人的模样,洛天便觉得可笑,没想到这老小子一旦装模作样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对于易升以前的事,他也没个大概,只是知道易升以前的修为肯定到达一个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地步,如今虎落平阳也只能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稍微混一混了。 只是易升整晚皆是如此矫揉做作,不免让自己起了疑心,他深知易升的为人,和自己一样是个话痨,如今安静了一晚上没说话,其中定然有问题,想着待会定然要找他问个究竟不可。 “天儿,方才那些活死人都是你弄出来的?”洛乾说话一针见血,也不顾忌身旁之人,直接便问了出来,毕竟自己早就想过此事,如今看到易升便更加确定。 洛天脸色有些尴尬,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思虑了半晌,无奈道,“方才你们见过的便是我的师傅,我来到这边发现城中到处都是活死人,这些都是将军冢中的一个老头弄出来的,幸好遇见师傅,才把那人除掉,夺了他的元器,今日发现雪原巨人过来偷袭,才请师傅出来利用那元器制造出活死人用来抵抗。”他想着与其自己背锅,倒不如全退给易升,推了个干干净净,反正易升是尊元境强者,他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尊师修为如何?”南宫图一脸激动的问道,很显然看出了些门道。 洛天故作犹疑,装模作样了一阵,一脸严肃道,“尊元境” 闻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心里猜到了七八分,可对于尊元境的大能依旧含着敬畏之心,不敢想象如此大能竟然舍身于此,还帮助自己等解决麻烦。 南宫图却是格外显得惊喜,对这洛天真是有一种想冲上去亲一口的冲动,越发觉得当初毁掉婚约一事做的有多么愚蠢,转念一想,还好自己有两个宝贝女儿,莹玉不行,还有莹琪,如此一来,自己反倒是最大的赢家。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甩锅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忽的传来,漫天的黄沙之中猛的钻出几十骑人马,洛天等人急忙起身,凝视着前方,心中泛起嘀咕,没曾想这南丘之人来的倒快,仔细想想来与不来,结局也是一样,自己压根无法说服这西漠首领,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 此时莹琪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冲来大批人马,脸色略显慌张,一把拉起洛天就准备朝着关内跑去。 “干嘛你?”被莹琪突然一拽,洛天不明缘由,急忙问道,语气似有些不悦。 莹琪脸色一凝,死命拽着洛天也不撒手,嘴里含糊不清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站这里看戏,也不怕被他们捉了去。” 洛天听完,没来由的一笑,手臂猛地一拽,反倒将莹琪给拽到怀里,一脸戏谑道,“你慌个什么劲,捉我的人还没出世了,放心好了。” 此时莹琪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这还是他第一次躺在洛天怀里,不由的有些紧张,只感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听完洛天安慰,虽说始终放心不下,奈何没有办法拉动这头犟驴,遂只好作罢,猛地起身,一脸娇羞的站在他的身后。 莹琪的一系列神色全被洛天看了去,心里只道是无意之举,奈何总感觉有些莫名的冲动,强加控制一番,才算平复心里的气血翻涌,而后注视这前方,只见那领头之人金甲金冠,手执一杆画戟,英气勃勃,快速朝着洛天这边冲来。 “首领,南丘救驾的人来了。”洛天一脸玩味的说道,心里的小心思又开始胡乱拨弄起来。 一听洛天这话,东越泉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他本就心中有气,原本雪原巨人惨遭死灵围堵,他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南丘那边的人,可是被谢旭一句不明虚实给打发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亲自带队,倘若洛天没有及时收了死灵,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此事已毕,他们倒还有脸来此,当真是气急。 待得大批人马临近,那带头之人也能看清长相,十七八的年纪,比洛天稍长,相貌堂堂,格外多了几分冷峻,英气蓬发,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 此人正是在青丘帝府之中出现过的谢旭,那日洛天修为被废,他也在场,全部经过他都看在眼里,当时还想着和洛天一较高下,却是奈何修为被上官弘给一招废掉,说不上还感到一丝惋惜。 而他身后众人皆是南丘一些家族的中年一辈,修为大多鼎元境,那擅长偷奸耍滑的丁天震和丁万山赫然也在此列。 谢旭将人马挺在五十尺开外,轻轻一跃,来到东越泉面前,还没开始打招呼,却是看到了洛天等人,对于洛天的相貌,他是深深刻在了脑子里,联想到前因后果,他便立刻了然,也不言语,眼中透出凶光,举戟便朝着洛天猛地刺去。 洛天还没来得及反应,正准备讲些废话作为开场,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下杀手,洛天也不犹豫,急忙将身后的莹琪一把推开,掏出凡尘便和那谢旭扭打在了一块。 只见那谢旭一个神龙摆尾,将洛天铲到一边,而后身子越空,趁着洛天还没回过神来,举戟便刺,透出些青色元力,如同一条青龙朝着洛天张牙舞爪的扑去。 铿铿铿 洛天不敢大意,抡起凡尘,一个秋风扫落叶,只听得一阵脆响,凡尘砍在戟上,透出一阵接一阵的火光,将谢旭逼得练练后退。 “蛟龙出海!”谢旭大喝一声,脸色一凝,眼中透着杀意,直接祭出元籍,只见一条青龙仿如从海里扑腾而出,猛地朝洛天扑去。 “小心!”莹琪见此急忙大喝一声提醒道,此时她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毕竟谢旭凶名在外,又是窥元境五段的元士,虽说他相信洛天实力,跟这谢旭不相上下,怕只怕他轻敌,反而败下阵来。 洛天看着谢旭眼中的杀意,反而微微一笑,他立刻想起此人便是那日在青丘帝府隧道中破坏自己计划的那个旭皇子,早就想和他一较高下,如今还真是巧了。 洛天将凡尘紧紧捏在手中,心中已经念其法诀,只见一阵狂风席卷,以洛天为中心,刮起一阵飓风,其内电闪雷鸣,疯狂旋转着朝着谢旭那条青龙冲去。 砰砰! 一阵巨响传来,两人皆是倒飞了出去,洛天急忙将凡尘朝身后一插,利用惯性,稳住了身形,而后借力朝上一跃,跳到了莹琪的身旁,朝谢旭望去。 只见那谢旭也是将手中的画戟朝地上一戳,借了些力道,而后一个后空翻,奇迹般的落在了马背之上,悄然坐定。 两人交手区区数个回合,却是打了个平分秋色,对于谢旭,似乎是意料之外,他没想到洛天尽然恢复了修为,而且凭着他窥元境三段的修为尽然和自己打了个平手,不免觉得有些丢人。 而其身后有不少人都识出洛天使用的元籍,皆是一脸阴晴不定,本欲直接斩杀,奈何对于一旁的易升摸不清虚实,只好作罢。 洛天的元籍两极斩本是洛擎的本命元籍,相传洛擎使用此元籍杀了不少南丘那边的元士,如此一来,定然找来诸多忌恨,要不是易升站在一旁,他们早就安耐不住心中的激愤,跃跃欲试了。 洛天将凡尘顺势插在自己身边,虽说刚才一撞,受了些轻伤,但也无大碍,只见他一脸嬉皮的冲着马背上的谢旭喊道,“我爹跟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洛天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只道南丘这些君子能够手下留情。” 谢旭一听此话,脸上虽有一丝不悦,却也掩藏的极好,反观其身后诸人,脸色却是阴晴不定,似乎被洛天说到了痛楚,他此话明显是在挖苦谢旭,毕竟是他先行动手,这小人的名讳定然就归他所有,而后洛天还补充一句,他算不得什么君子,如此说来,谢旭岂非是比小人还要低上一等。 而另一方面,南丘之人向来没有诚信可言,出尔反尔之事如吃饭一般随便,被洛天这么一挖苦,便更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哼,废人说的都是废话。”谢旭反驳道,直接不骂洛天,反倒骂起了他爹洛坤,毕竟是洛天自己说的这话,倒也给了谢旭可乘之机。 闻言,洛天脸上尽是尴尬之色,素来喜欢逞口舌之力的他,如今反倒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嘻嘻,没想到老子少根筋,儿子倒是多根筋。” 正当洛天不知如何回怼之时,身后的莹琪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再看此时的谢旭,脸上明显没有那么淡定,很显然被莹琪一句话说到了痛处。 谢旭的爹谢齐本是南丘皇主,只因为其修为不行,就连智商似乎也跟不上,常常因为一两句话惹人诟病,此事在南丘已经不算是什么稀奇,可如今被莹琪这么一说,却是没想到丢人都丢到他国去了。 洛天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不懂莹琪话里的锋芒,只道是她的毒舌又发挥了作用,帮自己挣了些面子,不由得一脸感激朝她望去。 “用不着谢,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莹琪露出一脸傲然,似乎说到骂街她敢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一般。 ‘不愧是有名的刁蛮公主,以为她变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洛天不禁想到,没想到毒舌在关键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谢旭冷眼一瞥,恨不得立刻冲下马来将莹琪给剁个粉碎,奈何如今却不适宜,只能默默忍受屈辱,看向一旁的东越泉,平静道,“东越首领,此番事毕,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在行商谈。” 闻言,东越泉原本就在气头上,不愿搭理谢旭,被谢旭这么轻描淡写的盖过此事,越加怒不可遏,也不顾忌其他,指着谢旭鼻子骂道,“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西漠首领,见死不救,果真如那小子说的一样,小人不如。” 东越泉属于直脾气那类人,有话不会憋着,见谢旭闭口不提方才援兵之事,此时心里窝着火,不骂出来反而难受。 谢旭没有言语,表情淡漠,虽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却考虑到后面的大计,只能默默忍受,反而其身后的丁天震,却是一脸不悦,装模作样的跳下马来,一脸笑盈盈的冲着东越泉抱拳道,“东越首领此话差异,非是我等怕死,只是两兵对阵不可轻动,万一这是东阙那些人使出的诡计,我等岂不是全盘倾覆,怪只怪出此招之人太过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 丁天震一句话成功将祸水引到了洛天身上,用心险恶令人不齿,避重就轻,故意将自己那方的责任给推到了洛天身上,心机果然深沉。 洛天熟知丁天震为人,笑里藏刀阴险毒辣,而且他们一家子似乎都好此口,所以也见怪不怪,反正东越泉已经和自己聊过,哪怕他如此说,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他也没有听自己的罢兵言和,此番作为无非也就是发发心里的牢骚罢了。 洛天站在原地也不言语,毕竟无话可说,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事已成定局,与其在这里僵持,还不如早早回去准备,不过一晚上的奔波也不算白费,毕竟成功阻止了雪原巨人的进攻,否则靠南宫图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奇葩去拯救,东阙早已经落入了南丘手中。 “走!”洛天一把拉住身旁的莹琪,径直朝远处走去,也不多废话,反正一战在所难免,不管情况如何,自己都会全力以赴守住东阙。 见洛天识趣退下,谢旭算是放下心来,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为的就是阻止洛天和东越泉说和,万一这东越泉脑子不好使答应了洛天求和的要求,自己这么多日来的努力岂不是尽数白费。 莹琪一脸迷茫的看着洛天,不明所以,虽然知道谈和一事失败,但却猜不出洛天此时心中所想,只道是他已放弃,却也无可奈何,“真是无趣。” “什么?”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身旁莹琪突然甩出的一句,下意识问道。 “我说真是无趣,一晚上白折腾了。”莹琪噘着嘴,一脸的不悦,也不知跟谁生的闷气,突然发作。 洛天哀叹一声,直呼无语,佯怒道,“我说大姐,如今是在大战,你以为出来玩了,还无趣,今晚怎么就白折腾了,我们不是把那些雪原巨人都给赶跑了吗?倘若不是我们,陵阙关早就被攻破了。” 听完洛天的安慰,莹琪顿时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没能把东越泉说动,误以为今晚全是白费功夫。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不错,只是后面该怎么办呢?这南丘和西漠高手如云,倘若铁了心来攻城,我们定然也无法硬抗。”莹琪急忙分析道。 洛天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倒不是怕南丘那位尊元境强者,倘若他来,自己还有小奶瓶可以抗下,只是这西漠的实力不容小觑,那些羿蛮皆是可以越级挑战,如此一来,东阙元士定然不敌,而且兵力定然也不如他们,难不成再将死灵召唤出来阻击,只怕这样也于事无补,当真是陷入了两难得境地。 “快看,他们回来了!”城墙上不知是谁率先喊道,闻言,众人皆是齐刷刷的跳了下去,快步走到了洛天身边。 此时洛天还拉着莹琪朝前走着,也没察觉前方的众人,直到临近方才反应过来。 南宫图看着两人,手拉着手,显然有些蹊跷,转念一想,顿时觉得开心不已,脸上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 “爹?”见南宫图一脸喜悦的朝两人走来,莹琪狐疑道,下意识看了眼紧紧拽着自己的洛天,一抹红晕忽的爬了上来,急忙挣脱开了洛天的手。 莹琪倒不是怕南宫图说些什么,相反自己对洛天的心思,他这个当爹的早就已经知晓,奈何前些日子不是因为洛天的退婚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而女方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如此一来心里便不免有些尴尬。 一声呼喊将洛天从沉思中唤醒,他抬头朝前方望去,只见洛乾、仇驰、广茂才、南宫图等人皆是现身于此,却不知何故。 “大伯”洛天急忙示意,看着洛乾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洛乾当即会意,想必洛天是为了去说服西漠那帮人,如今似乎没有成功,才一脸沮丧的回来了,只是他却没有去看洛天,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身后的易升身上。 “忘了介绍,这是易升。”洛天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打发了,反而引得众人有些惊愕,面对易升他们都能感觉出此人的修为怕是比众人皆要高出许多,可是就被洛天如此介绍,不免觉得有些失礼。 只见洛乾等人齐刷刷的抱拳示意,毕恭毕敬的喊道,“见过前辈!” 洛天见此,当即会意,心中一阵唏嘘,早知道会有此般情景,就不该再让易升继续待在那副臭皮囊中,如此一来反倒轻便了。 易升一张老脸依旧冷漠,和他平时骂骂咧咧的样子相比,似乎变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副身躯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上升到了尊元境便心性大变了,只见他袖袍一甩,一脸不悦的独自朝一边走去。 洛乾等人不知何故,只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前辈不悦,奈何众人也没说什么,不免觉得前辈高人大多性格乖张,也没再多想。 看着易升故作高人的模样,洛天便觉得可笑,没想到这老小子一旦装模作样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对于易升以前的事,他也没个大概,只是知道易升以前的修为肯定到达一个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地步,如今虎落平阳也只能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稍微混一混了。 只是易升整晚皆是如此矫揉做作,不免让自己起了疑心,他深知易升的为人,和自己一样是个话痨,如今安静了一晚上没说话,其中定然有问题,想着待会定然要找他问个究竟不可。 “天儿,方才那些活死人都是你弄出来的?”洛乾说话一针见血,也不顾忌身旁之人,直接便问了出来,毕竟自己早就想过此事,如今看到易升便更加确定。 洛天脸色有些尴尬,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思虑了半晌,无奈道,“方才你们见过的便是我的师傅,我来到这边发现城中到处都是活死人,这些都是将军冢中的一个老头弄出来的,幸好遇见师傅,才把那人除掉,夺了他的元器,今日发现雪原巨人过来偷袭,才请师傅出来利用那元器制造出活死人用来抵抗。”他想着与其自己背锅,倒不如全退给易升,推了个干干净净,反正易升是尊元境强者,他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尊师修为如何?”南宫图一脸激动的问道,很显然看出了些门道。 洛天故作犹疑,装模作样了一阵,一脸严肃道,“尊元境” 闻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心里猜到了七八分,可对于尊元境的大能依旧含着敬畏之心,不敢想象如此大能竟然舍身于此,还帮助自己等解决麻烦。 南宫图却是格外显得惊喜,对这洛天真是有一种想冲上去亲一口的冲动,越发觉得当初毁掉婚约一事做的有多么愚蠢,转念一想,还好自己有两个宝贝女儿,莹玉不行,还有莹琪,如此一来,自己反倒是最大的赢家。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中计 咚咚咚! 一夜无事,待得天明,陵阙关外一阵大鼓敲响,震的天地为之一颤。 洛天仿如在梦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却还是窸窣睁不太开,嘴里喃喃念道,“发生何事了?” 整个营帐只有他一人,除了他玉符中的易升,略微沉思了一会,忽然想起今日便是两军对垒之日了,不敢耽误,急忙揉了揉眼,穿上鞋子,飞奔着朝外跑去,刚一出门,却是发现营帐内空空如也,除了一些烧饭的火头军正忙里忙外的乱窜着,几乎看不到别人。 洛天心想坏了,急忙顺着木梯爬到了城关,见众人齐刷刷地一脸凝重的望着远处,也没好意思打招呼,找到一处角落站定,看着关外正发生的事。 下方乌压压一片,一眼扫过,上百万人站在场中,顺着鼓点,吼吼哈哈的叫个不停,宣扬军中士气。 此时军队已被分为三份,按照洛乾昨日分析的那般,两军对垒不能越级挑战,也不知是谁提出来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而更想不到的是东阙和南丘这几百年来都如一尊奉此教条。 不过按照洛天的想法,必定能够连赢两场,待到最后一场,自己再让易升放出心魂帆召唤死灵,如此一来胜利倒也不是没有指望。 洛天心里想得美,眼中盯着场上的形式,面容有些紧张,因为他到目前为止也只是看到南丘那边的军队,却没有看到西漠的羿蛮,不免觉得有些蹊跷。 此时洛乾正在三军之前,坐于马背之上,看来是担任指挥的重任,而其身后便有南宫图、上官傲和韩文四大家族的族长,只是唯独少了他爹洛坤,想来也属正常,毕竟洛乾可以全权代表洛家,只是他没想到,这两军对垒,居然要同时出动四家家主,不知这是否也是规矩。 洛天四下张望找寻着莹琪的身影,却是没有见到,回想起昨晚和那妮子聊到半夜,她才回去休息,如今定然还没起床了,而昨晚闲聊,洛天才知道为什么这里几乎看不到学馆中的人,一问莹琪才得知所有人皆是被接回到了学馆,想必是学馆不愿意让他们参与到国战中去。 可是洛天却并不这样想,有道是有国才有家,连国都没了,家自然也没了,没有家失去了家人,难不成以后就在云煌学馆中孤独一生吗?当然他想不到学馆作何考虑,他也不愿意去管这些琐事,毕竟就连紫萝之前也是选择了不干预直接返回学馆中去了,如此想来倒也无可厚非。 虽然如此,毕竟身边还有莹琪作伴,而且韩家的韩斌似乎也没有回去学馆,只是不知他是作何感想的,莫不是想着作为第二个韩章,一心为了家族荣誉,而不去管自己的前途未来。 正想着,下方第一次对垒已经开始,只见洛乾大手一挥,其身后的十几万军士喊声震天的朝对面冲去,所闻之人难免心血澎湃,热血沸腾起来。 正看着,只感觉传来一阵幽香,肩膀被轻轻一拍,洛天立即回头看去,却是发现莹琪正一脸笑嘻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睡醒了?”洛天自以为说道,而后继续看着下方的战事,一红一蓝数不清的军士正在下方激烈交战,厮杀声震天,漫天的黄沙不一会儿便被鲜血染红,洛天见此不由叹了一声,被这眼前的残酷景象震得久久不能言语。 莹琪站在身后,脸色似有些不悦,正准备说话,眼光也是扫到下方的战场,顿时话语卡到嗓子眼迟迟不能说出声来。 对面战场的谢旭和谢齐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交战,眉头紧锁,只叹这东阙的兵士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仅仅半个时辰就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了整个战场。 “他娘的,东越泉呢?怎么还不过来助战,眼看着我方都快被吃完了。”谢齐嘴里骂骂咧咧的喊道,环顾四周,却是连一个西漠之人都没见到,恨不得立刻去把东越泉捉来教训一番。 此时谢旭眼中露出深邃,嘴角微翘,却是暗暗朝后遁去,路过丁涿身边还不忘使了个眼色,而后便不见了踪影。 第一场以东阙这方胜利宣告结束,还顾不上休整,便已然开始了第二场,第一场东阙派出的皆是窥元境一二段的元士,对战南丘的元体,胜负一目了然,南丘那边几乎全军覆没,而东阙损伤不过一两层,此时东阙出动全部都是军队中的精英,修为更是窥元境三段到五段的元士,而南丘那边出动的却是窥元境一二段元士,双方交战,胜负立刻便有了分晓。 此时城关上的众人无不大声叫好,对于前两战的胜负,把军中的士气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洛天也已经暗暗吩咐过了易升,等到第三场开始之时,便要利用心魂帆召唤出死灵,直接冲到南丘对面,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此就算等西漠羿蛮赶来,也定然无济于事。 想法虽好,可是洛天却越发觉得不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总感觉事情过于顺利,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此时第二场也已经很快见了分晓,南丘那边节节败退,似乎比第一场打下来还要顺利许多。 洛天看着南丘那边的军士,似乎从上场到如今逃跑,一点战斗意志都没有,而隐隐看其后方还未出战的大军,却是一个个生龙活虎,丝毫不见萎靡之态。 “不好,我们中计了!”洛天惊呼一声,露出一脸慌色,急忙跃到下方,冲着洛乾大声喊道,“大伯快撤,我们中计了!” 此时自方军士轻松赢了两场,士气正劲,发出冲天呐喊,早已经将洛天的声音淹没在了人潮之中。 洛乾虽没听见呼喊,但是观其局势,也隐隐觉得不对劲,没道理南丘那边的军士一场比一场弱,倘若第一波是元体,那第二波元士定然会比第一波元体要强上许多,没道理会越来越弱,除非南丘那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诡计,前面两波派出的皆是修为不堪的元体,将军中的精英全部放在身后准备联合西漠大军压境,一想到此处,洛乾脸上也没来由的挂上一丝慌色,急忙冲着前方大军怒吼道,“撤军!撤军!” 话音未落,却是从南丘那边冲来一个黑影,直接飘在半空,那黑影身上环绕着一条新绿色的水蛟,自上而下围绕着黑影缓缓滑动。 “洛乾小儿,你以为你这微末计量我南丘看不出来吗?”黑影飘在半空传出一阵戏谑,只见他双手捏着符印,朝下猛地一拍,那条青蛟体型瞬间暴涨,犹如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地朝着下方军士游荡而去,仅仅片刻间,那下方缓缓撤退的军队速度忽的降了下来,行动越加缓慢,观之众人脸色皆是惊慌失措。 “谢宇?”众人异口同声,盯着上方的黑影,诧异道,没曾想南丘早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战术,却是故意派出一些没用的凡体,将东阙修为较高的军士全部吸引到战场中去,而后一网打尽。 洛天站在一边,眼皮跳个不停,他看着半空中飘着的黑影,而后看了眼如一条青龙般的水蛟,脸上的惊恐毕露无疑,急忙冲着玉符中的易升求助道,“小奶瓶,该你上场了,否则这下方军士一旦被他困住,等到后面西漠和南丘一拥而上,必定全军覆没。” “哼,臭小子,现在想起老夫了,也不跟我透露南丘居然有一个尊元境二段的老不死,而且还拥有火系兽魂,看其兽魂的形态,至少也有一日品级,哼,老夫才不去送死了,你自己解决。”易升语气却是第一次有些惊慌,这倒是洛天没想到的,毕竟易升的修为如今也是尊元境强者,两者对打最多平手,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对于兽魂,凡是元士达到尊元境后,识海中的元魂便会孵化出一头兽魂来,这兽魂的形态和一般冥兽无二致,除了四圣中的凤、凰、青龙、麒麟之外,几乎所有冥兽形态都可以变化为兽魂的外形,这似乎是人类特有的血脉觉醒,而这兽魂的分类,大致分为主力量的金系,主速度的木系,主疗伤的水系,主元魂攻击的火系和主防御的土系,至于品级便是看围绕着兽魂身体外部的魂链,和铸器的品级一样,六节魂链为一星,其后类推,魂链以六节倍数上涨,随着魂链的增长,兽魂的作用也跟着增加。相对来说,主元魂攻击的火系兽魂要比其他种类的兽魂强出不少,但是往往需要考虑的也是元士自身的条件,兽魂可以决定成败,但却不是致命的条件。 听完易升的话,洛天也是一怔,他没想到这货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畏首畏尾,如此一来,到最后,东阙定然是保不住的。 正当他看着眼前局势干着急的时候,西漠的羿蛮已经和南丘的军队联手朝着战场中央快速移动,一个个嘶吼着冲向战场之中,如今当真是覆水难收了。 洛乾等人一脸惊慌的看着战场,心中仿佛被大锤狠狠地在敲打一般,没想到南丘如此攻于心机,千方百计的引诱东阙的军士出战,而后再利用尊元境强者的镇压,短短时间便将决战给硬生生的摆了出来,如今退无可退,当真是没有丝毫办法。 “老小子,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抓紧利用心魂帆把死灵放出来,否则东阙就真的完了。”洛天再次一脸心急的喊道,为今之计就连自己也无计可施,尊元境大能的降临,让他心生畏惧,也只有哀求同为尊元境的易升,希望他能稍稍拖住那个谢宇,给军队撤回的时间。 “来不及了,死灵如果现在释放倒战场之中,是敌是友还真说不准。”易升一句话仿如将洛天打入了冰窟,其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死灵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倘若放到战场之中,无论是谁,都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岂不是连带着自己这边的士兵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洛天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心中恨得牙痒痒,怪只怪自己太蠢,居然没有看出计划之中的漏洞,却是把久未出现的谢宇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只见那谢宇操控着自己的水蛟兽魂随意游动,只要被那水蛟轻轻碰过的元士,便会立刻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如此一来,东阙一方的形势便更加危机不已。 “先别管死灵了,你还是想办法先拖住谢宇那个老贱人,只要没了他的干预,或许还能一战。”洛天急忙催促道,掏出手里的凡尘,就准备朝战场中冲去。 “小子你可想好了,我一旦出去拖住那人,便没人护你周全了,倘若一个不小心战死了,与人无犹。”易升急忙提醒道,不知是不愿意去战那谢宇,还是真的担心洛天的安全。 洛天听完,脸色一沉,死死抓住手里的凡尘,坚定道,“你去!我都死过好几回了,也不怕再多一回,只要你能拖住那个老不死的,就当是帮了我大忙了。” 闻言,易升也不再言语,叹了口气,转瞬间便从洛天的玉符中冲了出去,直接便寻到半空中笑得正憨的谢宇。 那谢宇看着下方大局已定,无论是心中还是脸上,都是欢愉不已,却没曾想,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十一二岁满身荧光的小子,不禁惊诧道,“阁下何人?” 易升也不言语,嘴角微翘,暗暗掏出心魂帆,眼中透着阴森,大喝一声,“大寂灭术”只见那心魂帆一阵旋转,猛地放大十数倍,其上密密麻麻覆盖着数不清的骷髅,吱吱嘎嘎的朝着前方的谢宇冲去。 “魂灵?”那谢宇很明显也是个见多识广得主,一看见那心魂帆,便立刻猜想出易升的身份,毕竟他也是尊元境强者,知道五族也不算多大不了的事。 谢宇脸色一慌,急忙收回自己的兽魂,大手往自己前方一挥,只见一个橙色的光罩,覆盖在全身上下,抵挡着络绎不绝朝自己冲来的骷髅。 洛天望着半空,易升和谢宇的交战,脸色稍稍放缓,此时没了尊元境强者的介入,他也能进去好好的拼杀一番了。 洛乾等人自然注意到了这点,只是不知那个和谢宇交战的小孩是谁,对于五族他们也没有过多涉猎,来不及去想,反正能够帮助他们拖住谢宇,必然就是友非敌,只见洛乾猛地大喝一声,率领着后方的元体和所有在场的家族之人,齐刷刷的朝着战场中冲去。 混战由此展开,三个国家的元士想加起来足足有两百多万人,整个陵阙关外乌压压的一片,仿佛来到了地狱,战士们的嘶吼叫喊如雷鸣般响彻天际,刀剑碰撞的哐当声响一直穿透到人的五脏六腑,战鼓擂,鲜血洒,将地下黄土染成了红色,涓涓细流,果真应了血流成河一词。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诗中所写,无一不灵验,无一不现实,无一不痛彻心扉,感人肺腑。 只见洛天轮着凡尘,在战场中飘来飘去,对于元体亦或是窥元境一段的元士,基本都不能承受他的一刀之威,虽说看不到头颅满天飞的场景,但每一刀砍下,皆是能看着些粘稠红液飘洒而出。 “洛天,我来会你。”背后忽的传来一声大喝,洛天一个秋风扫落叶,将前方的众人扫开,猛一回头,迎面便是一杆泛着青光的画戟,还来不及反应,只得急忙朝后退去,拉开了点距离,而后猛地朝上一跃,举着凡尘朝谢旭顺砍下去。 谢旭眼睛萎靡,泛出渗人的凶光,将那画戟一摆,如同跳舞一般,一个猛转,顿时飞沙走石挡的洛天睁不开眼,只见那下方传来一阵大喝,“升龙翔”话音未落,却是一颗豆大的黄金龙头从黄沙中冲天而起,张着大大的的龙嘴,朝着上方的洛天冲去。 铿铿铿! 那龙头仿如活物,龙嘴紧紧咬住洛天手中的凡尘不松口,一直将洛天朝着半空中顶去。 “特么的,动不动就是龙,哪儿来的这么多龙,小爷今天就把你打成一条虫。”洛天咬牙切齿的叫喊道,心中急忙运起法诀,双手紧紧捏着凡尘,一阵闪着雷光的飓风猛地朝下冲去,那黄金龙头被一撞之下化为齑粉,却是还没结束,霎时间又是一阵黄沙弥漫,洛天从天而降,仿如一道雷霆狠狠地朝着下方谢旭冲去。 谢旭眼神一凝,手中画戟猛地一转,其上也散布着点点雷光,伴随着一声大喝,“青雷御龙”只见一条全身布满紫色雷霆的巨龙又张牙舞爪地朝着洛天扑咬而去。 看着气势,洛天脸色没来由的一慌,他能看出谢旭已经用了全力,一个窥元境五段的元士倘若用了全力,自己也必然需要全力以赴,否则定然没有胜出的可能。 “兽神怒!”洛天又是一声大喝,只见一头全身布满蓝色火焰的麒麟从天而降,朝着那紫色雷霆的巨龙冲去。 砰! 一圈威能散开,周围的元体和修为低下的元士,皆是被这阵威能席卷着朝远处飞去。 而洛天和谢旭两人也是如此,纷纷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看来伤势不轻,没曾想这谢旭实力果然不一般,就连洛天的兽神怒也只是堪堪和其打了个平手。 说起谢旭,在云煌学馆中威名不小,不仅是南丘皇子,而且还是魂元体元士,沦天赋和那欧晋阳、武思思是同一类人,他的师尊是律院院长尘风。 尘风担任着律院院长,修为虽然是鼎元境大圆满,但是他的长处却并不是元炼,而是编创元籍的能力。 之前洛璃有一部元籍,名为耀璃枪,其中有四式,分别为鹤翔、鹰展、耀光、璃伤四式,每一式的威力和变化都是无穷,而且可以组合在一起使用,威力更加是恐怖无比。 而如今谢旭的元籍名为升龙青雷录,据说也是尘风专为他量身定做的一部元籍,其中包含蛟龙出海、升龙翔、青雷御龙三式,可攻可受,可进可退,一式强过一式。 如此说来,尘风这编创元籍的经验,甚至比那些铸器师炼丹师还要厉害许多,毕竟元士之间交手,除了自身元炼修为以外,第二注重的便是元籍,能有一部本命元籍,将会为自身无论是决斗还是厮杀提供不可或缺的条件。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退路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国战依旧如火如荼,西漠羿蛮,虎狼之师,打的东阙军士节节败退,倘若不是四大家族中的老年中年一辈全部上阵,只怕东阙早已一败涂地。 南丘虽然人多,但是资源有限,所以南丘元士并未像东阙这般元炼进展神速,东阙四大家族中每家都至少有七到十位鼎元境强者坐镇,就连鼎元境大圆满的强者也有两位,虽然如今没有看到上官家的鼎元境强者上官锐,也没有看到洛家的鼎元境强者洛擎,可是仅凭洛乾联合广茂才两人便能招架住南丘的鼎元境大圆满强者。 至于西漠的鼎元境的大圆满强者东越泉却是要联合仇驰、南宫图、上官傲三人才能将其拖住,毕竟西漠之人有一半冥兽穴脉,力量体质各方面皆是异于常人,如今三人对阵,也只能勉强将其牵扯,却是无法伤其分毫,从此处便不难看出东越泉的实力如何。 而另一边和南丘那位尊元境强者对阵的易升,虽说实力不如他,兽魂也明显有些弱势,但是仅仅凭着战斗技巧,和元籍的使用来看,对付这谢宇倒也并不太难,毕竟易升以前的修为达到什么地步无人知晓,就连洛天如今也只是第一次见到易升和人对打,虽然之前他的语气中显出弱势,但是洛天知道这老小子没事最爱的就是装腔作势,别说一个尊元境二段的强者,就是一个尊元境大圆满的强者出现在易升面前,他也定然不会将他当做一回事,只不过碍于如今的修为没有恢复罢了。 试想一下,如今易升才十一二的年纪,很明显修为才恢复了两层,可他如今却是元宙之上顶尖的存在,洛天都不敢去想,这易升以前究竟达到了一个多么恐怖的境界。 回到战场中来,方才洛天和谢旭对阵一番,皆是使出自己最强大的元籍,最后拼的两败俱伤,元力耗尽,此时只能躺在地上,或服元丹,或靠玉石,加快恢复失去的元力,以备下次交战。 “这谢旭果然还是小瞧他了,没想到实力不俗,胆子也大的很。”洛天嘀咕一句,越发觉得这谢旭天资过人,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早晚不是他的对手,他都想直接喊易升下来把他给一掌拍死,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可转念一想,不免又觉得此法过于卑劣了,毕竟还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他心里更加畅快。 而远处的谢旭也是一脸诧异,他没想到洛天的元籍竟然如此恐怖,此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是他的五脏六腑还是感觉被火灼烧一般难受,感觉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同样都是火,烧的他全身仿佛要爆裂一般。也不敢多想,将身上凡是能拿来疗伤的元丹尽数服下,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走火入魔。 “洛天,你怎么样?”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却是传来一阵娇呼,洛天侧眼看去,只见莹琪一脸慌张的朝自己跑来,急忙蹲在自己身旁,检查着伤势。 “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洛天怒喝道,却是觉得这丫头胆子越发的大了,自己只有窥元境二段的实力,居然敢跑到战场中来,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你受伤了?”莹琪仿佛没有听到洛天的呵斥,自顾自检查着,发现洛天全身布满血迹,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急忙掏出元丹喂洛天服下,而后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将洛天手臂扛在自己肩上,准备朝关内走去。 洛天看着莹琪一脸紧张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伸手为他擦去了脸庞的一点泪花,尤为罕见的露出一些爱怜,似乎在这一刻,洛天那颗冰封已久的心,真的被莹琪给彻底感化了,渐渐地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照顾他的女孩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小心!” 忽地听到一声大喝,洛天朝一边望去,却是见到一个羿蛮正举着手中明晃晃的铁斧,朝着莹琪头上砍去,洛天下意识拿起凡尘就要挡下,却是发现为时已晚。 呼呼! 紧接着传来一阵空响,只见一杆画戟,夹杂着风声猛地从那羿蛮头颅中穿了过去。 扑通! 那羿蛮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应声倒地,手中铁斧还被紧紧捏在手中。 洛天和莹琪顺着画戟往谢旭那边望去,却是发现他一脸苍白的盯着那羿蛮,眼中露出纠结,显然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出手去救莹琪。 “多谢!”莹琪冲着谢旭轻声道了声谢。 “我只是不想让林珊再次伤心罢了!”谢旭冷漠的甩出一句,没再去看两人,但是洛天却从他的嘴角看到一缕微翘。 莹琪似乎并不感觉意外,可是洛天却并不如此想,他虽然知道这谢旭极为爱护她的那个亲妹妹谢灵珊,却没曾想到他还会爱屋及乌,果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仅仅这一举动,便让洛天打消了对他的厌恶,仔细想想自己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有些看他不爽罢了,不过这一点很可能是自己的嫉妒心理在作怪。 莹琪护着洛天颤颤巍巍朝关内走去,战场上的大战也陷入了焦灼,长时间的对打,饶是这些元士也感觉心肺俱疲,渐渐地,战场慢了下来,只可惜这是战场,并不是擂台,没有中场休息一说,虽然众人手里动作慢了下来,可是心中想要杀死对方的目的却没有减弱分毫,毕竟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众人皆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去战斗着。 洛天两人刚走到关内,后方便传来一阵阵的呼啸,听起来像是野人扯着嗓子在呼喊一般,待得两人回过头去,只见一大批骑着虎豹的羿蛮凶神恶煞的朝自己冲来。 面对这一幕,洛天来不及多想,急忙一把拉住身旁的莹琪,朝城墙边上猛扑过去,两人贴着墙边,看那些羿蛮意欲何为。 东阙如今已然没有多余的兵力去阻止这些羿蛮,所有大家族的长辈都在经历牵制南丘和西漠那边的高手,而军士也只剩下不到一半,如此一来便由得这些羿蛮开始咋咋呼呼的拆家。 “原来这些才是羿蛮的后手,怪不得战场上面都没看到什么羿蛮,原来他们兜了个大圈子,绕到我们身后来拆城门了。”莹琪看着面前的一幕,缓缓分析着,越发觉得这些羿蛮并不像是看起来的那般呆头呆脑。 洛天嘴角泛起一阵苦涩,别说莹琪了,就算是洛天也没有想到,东越泉居然安排了一支奇兵来从后偷袭,想把陵阙关给彻底破掉,如此一来,东阙的门户就当真是被打开了,倘若此战取胜不了,陵阙关就会率先变成他南丘的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洛天没法去改变,如今连他的身体也虚弱的很,眼前这些羿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一看修为都不低,再加上力量巨大,手中拿着几百斤的铁斧胡乱劈砍着城门,仅仅一刻钟的功夫,城门便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都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穿越到这里居然也弄了个家破人亡。”洛天自嘲道,声音说的极小,却还是被身旁的莹琪听到了。 莹琪一脸茫然,望着洛天,她听不出话里面的具体的意思,只道是洛天也对这一幕无可奈何,似乎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奈何天意弄人,终究是没法守住东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一阵接一阵的巨响,最后一道城门终于是被这些羿蛮不懈努力的破开了,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冲进去的意思,反而一排排整齐的战列在城门两边,就像是在欢迎朋友进城一般,可是战场却没有结束,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半空中的易升和谢宇打了数百个回合也难分高下,两人都是尊元境强者,对于战斗技巧和元籍的使用早已烂熟于胸,与其说两人在拼杀,或者用切磋更为贴切。 只见那谢宇大手一挥,一团金光猛地爆出,金光中缓缓露出一柄长剑,那长剑随着一阵轰鸣,陡然变成了数十把,齐刷刷的朝着易升劈砍而去。 易升也不心急,双臂朝前方囫囵一个大圈,仿佛一个金钟罩笼罩在自己全身,那长剑噼里啪啦的一阵乱砍,只听得到铁器之声,却是无法穿透那层光罩。 谢宇眼神一凝,手中忽的电光闪闪,天际瞬间变暗了许多,一道雷霆从天而降,竟被那谢宇捏在手中,仿如一杆雷霆之枪,猛地朝着易升扔去。 砰! 雷霆长枪碰到光罩的一瞬间,爆裂开来,激荡出一圈威能,仿如一片烟花绚烂夺目。 易升嘿嘿一笑,似乎并不畏惧,只见他两手合十,捏着符印,将那雷霆之枪定在自己眉角,而后大嘴一张,从中吐出一团团莹蓝色的光点,将那雷霆长枪层层包裹,而后猛地一吸,居然给吞进了肚子里去。 谢宇见此,脸色明显没有之前那般镇定,他似乎看出了易升下一步要做什么,急忙掏出一个玉葫芦,举在手中,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念些什么。 而那易升吞了雷霆长枪,还打了个饱嗝,眼中透出戏谑,而后大喝一声,从嘴里喷出一条蓝色的火龙,其上布满了紫色雷电,张牙舞爪的朝着谢宇冲去。 谢宇见此,将那玉葫芦急忙朝前抛去,而后身影快速朝后退去,只见那玉葫芦碰到蓝焰雷龙,竟然直接将它收了,紧接着传来一阵嗡嗡作响,那玉葫芦飘在半空,不断地抖颤了起来,仿佛雷龙还在里面拼命的折腾,随时会冲出来一般。 砰! 果不如其然,那玉葫芦承受不住雷龙的威势,直接爆裂开来,又是一圈威能散开,仿佛天谴来临,一道道雷光四下乱窜,朝着下方的战场胡乱劈去。 砰砰砰! 一阵接一阵的雷霆劈在大地之上,仿佛炮弹般,将一群群元士纷纷炸飞,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碰到那雷霆,当场便被劈的魂飞魄散,化作一缕白烟,连骨头都没留下。 “我去,当真是神仙打架。” 洛天和莹琪看着远处的一幕,皆是一脸惊愕,半天合不拢嘴,眉角跳个不停。 下方的元士被这雷霆给彻底吓怕了,纷纷朝着两边跑去,也不再拼杀,只顾着逃命,就连洛乾丁涿等鼎元境的强者见此,也是面露惊惧,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朝远处遁去,好好的一个战场,竟被易升和谢宇两人折腾的不像人样,不过换一面来说,也算是给这焦灼血腥的战场按了个暂停。 众人都不再出手,只是抬头望着半空中的易升和谢宇,看他们两人究竟如何下去。 谢宇几乎没有睁眼瞧过下方,只是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易升,虽然面前之人元炼修为没有自己高,可要论搏斗技巧,自己实在自叹不如,于是抱拳道,“阁下好本事” 易升瘪了瘪嘴,就像面前谢宇欠了他几百万赤玉般,一脸哀怨的说道,“你也不赖”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肩膀,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 望着易升一脸的无所谓,说的难听些似乎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虽说心里颇为恼怒,但是他能看出易升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对于魂灵他也算了解过一些,凡是对阵五族倘若没有五气珠的加成便十分麻烦,虽说易升修为比自己低,可是压根找不到对付他的办法,方才如此强大的元籍居然能够被他一口给吞噬,而后转化成自己的,威力还比自己施展的要更加的强大,实在匪夷所思。 “不知阁下是哪里人?为何帮着东阙?”谢宇很明显不愿再继续僵持下去,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这不就是蠢吗?而且方才他连元器都已经舍出去了,自然是对这易升心存忌惮。 易升眼眉微挑,一脸戏谑道,“今天这个忙我是帮定了,你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被如此一说,谢宇脸色直接露出羞愤,他好歹也是元宙之上凤毛麟角的尊元境强者,一两百年没受过如此侮辱,如今却被面前之人连正眼都不瞧自己,还敢大放厥词,心理压制的火气一下子便升了上来。 易升早已经摆出了接招的架势,只等谢宇冲来,再打一场,毕竟易升也不知有多久没好好打一架了,方才如此说,就是为了激怒谢宇,好让他再和自己打一架让他过过手瘾。 谢宇扫了眼下方的已经平息的战场,而后又看了看陵阙关最后那道被羿蛮破开的城门,眉头微皱,心中沉思半晌,对着易升抱了抱拳说道,“今日之战再打下去无甚意思,咱们彼此休整一番,明日再来一场决战如何?” 一听谢宇这话,易升一张俏脸顿时塌了下来,他原本还想再跟着货好好打一架,却没发现他居然认怂了,而后在下方扫视一圈却没看到洛天,心中泛起了嘀咕,努着嘴想了会儿,冲着谢宇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不管不顾的飘了下去。 谢宇站在半空,看着下方乌压压的人潮,而后放声说道,“今日国战胜负已分,倘若东阙能主动献出曙境的使用权和陵阙关星玉城两座城池,我等便即日退兵,否则明日定然冲进城中,将整个东阙收归囊中,到时杀戮便将不止于此。” 下方之人听完,脸色皆是不同,南丘那边一脸喜出望外,此等条件不论东阙如何选,自己这边都是稳赚不赔,而且是赚大发了,而东阙那边却是一个个萎靡不振,唉声叹气的模样。 “我呸,呸呸呸呸,这谢宇简直欺人太甚,居然一口气要我东阙两座城,卑鄙无耻。”南宫图一脸怒火的冲着上方谢宇喊道,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了一般,只可惜声音不大,只有他身边的人能够听到。 “唉,没想到接连数日的防守,仅仅一天便被他们给攻破了,看来南丘这次当真是有备而来。”洛乾叹了口气道,今日带给他的意外实在过于震撼,南丘那边仿佛完全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早早地就想出了应对的法子,而且还派西漠的羿蛮绕后攻破攻破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如此一来岂不是门户打开,只等南丘之人来取了。 众人皆是摇头叹息,几百年的国战都没有像这次输得如此惨淡,看来东阙倘若不割掉两座主城赔给南丘,只怕是整个东阙都将不保。 此时洛天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一旁莹琪见此,白了一眼,急忙呵斥道,“还笑个屁,你们陵阙关都要让给人家了,你还有心思笑。” 洛天急忙反应过来,露出一脸阴险,解释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谢宇定然是打不过小奶瓶,才出言恐吓,要是他能攻破东阙早就进去明抢了,还会在这里惺惺作态装高尚吗?” “你的意思是?”莹琪一脸迷茫补充道。 “很简单,这东阙只要有小奶瓶在,南丘和西漠就不一定攻得下来,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招蚂蚁啃大象,那可比实打实的城门要好多了。”洛天说着,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方才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羿蛮直接冲进去,倘若没有大军阻挡,陵阙关等于一座空城,那还不让他们为所欲为了吗?只要能够拖过今日,后面自然就有办法应对了。 “啪!”莹琪听完,一脸开心的大笑起来,高兴之际一巴掌打在了洛天背上,喜悦道,“真有你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一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这南丘和西漠大老远跑来,物资定然不足,等拖到他们物资耗尽,我们自然就不战而胜了。” “咳咳!”洛天被拍的咳了几声,一脸无奈道,“大姐你说就说嘛!没事拍我干嘛” 听洛天这么一说,莹琪才发现洛天还带着伤,急忙不好意思的赔罪,然后伸出玉手在他背上轻轻摩挲。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杯酒释干戈 陵阙关外 莹琪和易升站在离洛天几十尺的身后,方才见那西漠首领出招狠辣,欲要夺洛天性命,莹琪便要前往相助,奈何被易升一把拉住,说是再等等,执拗不过,莹琪也只好在原地干着急,索性洛天并无大碍,两人见那东越泉的脸色放缓,莹琪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说脸上不觉得有大碍,可她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从她父亲南宫图嘴中便听说过西漠的羿蛮行事不顾后果,狠辣无比,而且油盐不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饶是如洛天这般巧舌如簧的人,他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光靠一张嘴就说的他们罢兵言和,毕竟南丘一众人还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 倘若此时不成,那东越泉心中恼火,怪责洛天弄死了他们这么多雪原巨人,誓死报仇的话,洛天定然招架不住,后果严重可能随时会死。 莹琪的心理是纠结,可身旁易升却不这样想,方才两人的一幕,他全看在眼里,这西漠之人的禀性他不太熟悉,可仅仅从眼前这一幕来看,却是觉得并非毫无道理可讲,只是方才不由分说的动手,易升也在心里暗暗准备着,倘若那人要是伤了洛天,易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尊元境,想要杀死这西漠首领,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两人心思各有不同,见洛天和东越泉露出一副协商的态度,遂放下心来,朝着洛天缓缓走了过去。 洛天站在原地,倒也干脆,听完东越泉服软的一句,他便知道自己的话说服了眼前之人,细想一番这羿蛮虽然行事狂放,但也不是油盐不进的主,至少还是有道理可讲,如此一来想要达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便更进了一层。 洛天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凡尘收进了玉符之中,而后一屁股坐下,望着东越泉笑道,“此地荒凉无比,谈论家国大事,倒显得简陋了。” 东越泉不明其意,只道是他装模作样罢了,随后将脸一横,目露凶光,紧紧盯着洛天,似有些恼怒。 “诶,前辈莫要生气,小子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此地黄沙蔽日,的确算是失了水准。”洛天忙一摆手,急忙解释道,方才东越泉眼中的凶光丝毫不加掩饰,他便瞧出了,心想自己说话定然又不受待见,急忙往下解释,免得又跟之前一样,话没说两句,便又打了起来。 听完这话,东越泉眉角一凝,打量着坐在地上,一脸玩味的洛天,心中虽说不屑,但不可否认眼前这小子的确是比南丘那些元士要有气魄的多,也不知他是有恃无恐,还是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心里这般想着,决定出言吓他一吓。 “小子你听着,本首领向来不和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协商什么大事,倘若你真有话要说,就随我去营帐,让我听你慢慢说。”东越泉说完,脸上泛起一阵戏谑,他想看看洛天听完他这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会不会跟随自己去营帐走一趟。 闻言,洛天眼眉微挑,心中一沉,急忙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不愿意在这货面前露出丝毫的怯势,奈何他这话,说的实在很刁钻,倘若自己不去,他便不谈,倘若自己去了,生命便会受到威胁,如此一来岂不是两难。 洛天略微思虑半晌,觉得此番还是稍稍示弱一下,倘若这东越泉当真油盐不进,那就拼他个鱼死网破算球。 “前辈所言句句属实,小子的确人微言轻,只是眼下这种境况,前辈觉得自己又有多少筹码可以和小子抗衡?”洛天终究还是不想露出怯势,以免被东越泉轻瞧了去,如此一来只得逼着他和自己和谈。 正说话间,莹琪和易升却是已经走到了洛天身后,回头望了望,示意他们坐下休息,也没多言,依旧望着一脸不悦的东越泉,想看他是否愿意静下心来和谈。 东越泉瞥了一眼莹琪,没多大反应,直接将目光投到了他身后的易升,脸色忽的一紧,露出些惊诧,很显然摸不准易升的修为几何,如此一来,只能说明眼前这人比自己还要高上几个范畴。 “你又是何人?”东越泉终是安耐不住心中疑惑,出言问道,只是语气不如之前那般强硬,显了些许弱势。 易升装模作样起来,比之洛天有过之而无不及,见东越泉由此一问,老脸一横,也不搭腔,只是望了眼前方的地上,示意东越泉坐下再说。相反洛天此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只是不敢透露分毫,掩饰的极好。 东越泉先是看着易升,立刻会意,而后又看了眼一脸平静的洛天,心中又是泛起了嘀咕,心想这老者竟然甘愿坐其身后,如此一来岂不是附属于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操纵实力比自己还强的元士,不免对洛天的背景更加感兴趣起来。 望着东越泉一脸迷茫,洛天便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七八分,易升如今可是尊元境的大能,在整个元宙都是能横着走的,而眼前这货虽说是西漠首领,但修为也只有鼎元境大圆满,与之相比,不值一哂,早前他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愿相谈,如今易升来了,看他还有何借口拒绝。 刚想着,只见东越泉缓缓朝前走了几步,他本就生的高壮挺拔,只两三步,便走到了跟前,也不扭捏作势,乖乖的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洛天见此,微微一笑,将怀中的天罗伞取了出来,而后透着些元力,让天罗伞将众人包裹在里面,阻挡住漫天黄沙,如此一来,便少了些喧嚣,多了几分宁静。 见洛天如此喜欢作势,东越泉额头不禁冒起几条黑线,虽说不悦,却也没有直言,主要是碍于他身后的易升。 “还未请问前辈高姓大名。”洛天一边问着,一边从玉符中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在面前忙活起来。 东越泉见之,大多是些酒坛和糕点,心中生疑,一时之间竟看不出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外面依旧黄沙弥漫,风烟不止,可有了天罗伞的保护,里面却是极为平静祥和,洛天掏出四个酒杯,纷纷斟满美酒,放在众人面前,而后抬起一杯,对敬面前的东越泉,轻声笑道,“前辈请!” 东越泉见此,心中不知何滋味,只是脸上却泛起一阵苦涩,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早有准备,和自己跑到此处喝起酒来,不过换言之,他是越发有些看不透洛天,只道是他天性如此罢了,遂也不扭捏,端起酒杯,看了眼易升,一饮而尽。 西漠之人爱酒,人尽皆知,哪有大汉不爱喝酒,洛天也深知此理,所以方才那些话,都只是为了给如今喝酒言欢做准备罢了,只是那东越泉喜欢多想,误以为自己又在耍什么诡计。 一口酒下肚,东越泉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只觉得这酒水和寻常之酒不同,喝起来甘冽爽口,进入肚中隐隐泛起一阵暖流,说不出的惬意。 洛天也看出了他脸上的喜悦,心中暗叹,‘我这酒可是程伟独门酿造的凤翔露,世间绝无仅有,你这老东西既然爱酒,定然也能喝出其中的不同来。‘ “我名为东越泉,是西漠羿族首领。”东越泉突然说道,极为简单的介绍完自己的名讳和地位。 洛天听罢,暗暗点头,脸上故意露出一丝诧异,他早就猜到这人定然是首领一类的人物,却没曾想这西漠的首领竟然如此重情重义,干冒风险,亲自率人来救,倒算得上条汉子。 洛天急忙抱拳致敬道,“原来是首领,小子失敬了。” 东越泉见此,又生出一丝不悦,摆了摆手道,“我羿族向来不爱这些繁文缛节,既然你请我喝着美酒,我便愿意和你坦诚相待。” 听完东越泉这话,洛天立刻放下心来,心里直呼有戏,就连身后的莹琪和易升两人也是没想到仅仅凭一杯酒水,就能够化解之前的矛盾误会,当初还真是为洛天捏了一把汗。 东越泉看了眼身后的族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自行下去疗伤,而后回过头来,继续说道,“方才那活死人到底是何物?” 洛天听着话中意思,误以为这东越泉还未消气,急忙又斟了一杯酒,一脸惭愧道,“方才那是死灵,只因为首领的雪原巨人过于强大,迫不得已只得召唤出这些地下亡灵用以抵抗。” “死灵?”东越泉惊诧道,而后思虑半晌,恍然大悟般,“原来是魂灵一族,怪不得如此强悍。” 洛天一听这话,不免觉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东越泉倒是个见识广博得主,居然连五族都知晓,而后仔细一想,当初第一次见阎魁的时候,武豪就跟自己讲过,这西漠的羿蛮体魄较于常人,据说体内有一半冥兽穴脉,如此一来,这东越泉知晓灵族一事倒也合乎常理。 众人皆是了然于胸,只有其身后的莹琪听的是迷迷糊糊,对于死灵她早前就问过洛天,只是被他推搪了,如今又在听到却是碍于眼前的情景,没加多问,只得乖乖坐在原地,默不作声。 洛天笑道,“早闻西漠之人体内含有一半冥兽穴脉,不知东越首领可否告知一二?” 此话一出,东越泉脸上立刻升起不悦,他只觉得洛天说话越加放肆,居然还打探起他们血脉的隐秘,本欲指责,奈何看到其身后闭眼凝神的易升,却是将话憋了回去,也不言语。 洛天见此,直呼自己说话唐突,原本想着问问关于他们一族的血脉传承问题,可反倒引来猜忌,便想着不问也罢,待日后再去研究这些问题也不迟,眼下应该是如何劝西漠离开此地,解决东阙的国战。 “既然东越首领不愿意说,小子也就不问了,只是有一事还得相告。”洛天一脸平静说着,超远处望了眼,那边是西漠和南丘的驻扎之地。 “你说”东越泉将脸一摆,寄出两字,似乎还未从洛天的唐突言语中消气。 洛天端起酒壶,又斟了一杯美酒,望了望其身后已经彻底死去的雪原巨人,原本出来了六个,结果却是被自己弄死了两个,如今那四个也受伤不轻,被那些羿蛮推着回去疗伤了。 “东越首领,不知此次联合南丘发起国战是谁的意思?”洛天眼眉微挑,故作镇静。 这国战据说是三年一次,往年皆是如此,似乎是祖上定下的规矩,凡是战败的一方,只要没有沦陷,便可以签订和平契约,无非也就是陪些资源宝物,与其两者僵持不下,此法反而最佳。 久而久之,这国战便成了国于国只见讨要资源的一种手段,当然,前提是两者之间实力均衡,为了避免更多的涂炭,才约定此法作为调节的工具。 西漠位于元宙的西边,那里是一大片黄土沟壑,资源少的可怜,倘若想要生存壮大,便只能靠掠夺抢杀来维持生计,而西漠紧邻的两处国家,一是南丘,二是北渝,北渝有禁制而且神秘凶险,他们自然不敢去得罪,别说得罪,就连进去都是难事,所以他们便把重心放在了南丘。 南丘和东阙组成结构相似,都是以家族为领导者,可是相比东阙来说,没有如此丰厚的资源,而且没三年就会被羿蛮给打劫一番,所以实力也是大打折扣,虽然南丘每三年都会发起国战,却是有输有赢,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自从有了军神洛乾的出现,才一改往年的颓疲,接连赢了好几仗,所以南丘那边逐渐便将洛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可令洛天不解的是,东阙今年本不该有国战,却没曾想南丘趁着东阙凌武试期间,大兴起兵讨伐东阙,看其架势,似乎准备将整个东阙全部收入囊中,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说动了西漠加入他们,一起来讨伐,如此一来东阙更加危在旦夕了。 东越泉坐在原地,只顾着喝着美酒,似乎压根没听到洛天所说,只是那额头的黑线很明显的指出,他是在思考,至于思考些什么,无人知晓。 “你既然有此一问,我也不瞒你,就当做是报答你的不杀之恩。”东越泉缓缓说道,脸上的神色有些纠结,洛天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看着他,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我西漠常年处于不毛之地,为了生存,只能依靠掠夺,而我们常年的掠夺对象便是南丘,南丘虽说资源丰厚,可是常年被我们瓜分,也是显出弱势,但到最后,我们两家只会鱼死网破,于是在前些日子来了南丘之人,告予我们这件事的关键,说是东阙唯一的尊元境大能已经不在,想要联合你我两家,发动国战,一起进攻东阙,倘若攻下来,便会分一半的南丘给予我西漠安养身息,此话一出,我便答应,毕竟这关系到我一族的生存。” 东越泉缓缓说着,话里意思也极为详尽,洛天一听便想明白了,只是觉得其中有几个疑点。 其一,南丘发起国战这不奇怪,毕竟西漠抢他们的,他们总得从其他地方讨点好处,首要之选便是东阙,只是他们是如何知晓南宫野的大限,而且早早就做了准备,须知整合两军至少也要几日,大军压境还需几日,算算南宫野死的那日,离国战开始也才两日,倘若消息走漏,他们定然不会这么早就赶过来,如此一来,只能说明南宫野还没死的时候,南丘这边就已经开始筹备了,想到这里洛天不免觉得此事有些可怕,完全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 其二,南丘已经知晓东阙唯一的尊元境大能不在人世,如此只需举全国之力,大兵来袭就好,为何还非要联合西漠之人,毕竟南丘如今还有一位尊元境大能坐镇,只是不知事到如今为何还未见他露面,此事定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只怕其中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只是目前他还想不明白罢了。 洛天紧皱着眉头,下意识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眼角余光却是撇到远处遍地的尸骸,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眼中透出光彩,心中大叫,‘原来如此,之所以南丘的尊元境大能迟迟不曾露面,那是因为没想到洛乾早早有所准备,在不明虚实的情况下,他自然不肯轻易露面,只不过接连几日交战下来,似乎南丘已经把东阙的虚实摸清了,要不然也不会派这东越泉摸黑过来玩偷袭,看来决战即将来临。‘ “多谢相告,只是小子有一事请求,不知……” 洛天正说着,话还没有说尽,却是被东越泉伸手打断,只见他一脸坚决,信誓旦旦说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这关系到我部落的生存,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你们能拿出等同的条件来,否则此事断然不能更改。” 见东越泉的态度如此坚决,洛天心中只叹没戏,要自己拿出南丘那般的条件,定然是拿不出的,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原以为可以凭自己一番话让西漠退出,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洛天,你快看。”正当洛天陷入沉思,背后衣角却是被拽了两拽,脸色慌张的莹琪急忙拽着他喊道。 洛天朝远处望去,透着些光亮,只见前方沙尘滚滚,似乎有大批人马正朝着自己等人冲来,洛天脸色一凛,暗叹不妙,心想这些人定然是南丘那边来的,来不及细想,匆匆收了天罗伞,和众人起身等候着来人。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唯利是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对于洛天创造的神迹,众人早已唏嘘不已,只是奈何如今的国战还将持续,否则南宫图都有一种册封洛天为国士的想法。 众人的脸色,洛天也都看在眼里,只道是越想低调偏就越发张扬,无奈之下只得将所有的奇迹转嫁到了易升身上,毕竟此事要无他的帮助,操作起来也不切实际。 众人有说有笑的回到营地,在营帐内谈了整整一个上午,为的就是制定出如何抵抗南丘和西漠大军的方案,在场之人除了四大家族的领袖,还有些生面孔,洛天虽说将四大家族中的高层见了个遍,却也有些长老并未曾见过面。 此时上官家家主上官傲在屋内来回撺掇,似乎对于众人提出的方案有些分歧,但却不好直言,对于上官家的隐秘,洛天直到现在都还憋在心里。 早在之前洛天去寻紫玉,便在屿山坑道中发现了大量上官家豢养的冥兽,估计此事其他人都未必知晓,而如今国战开启,上官家虽说也将自己这方的军队派遣了出来,又是提供财力物力人力,又是亲自带领着家主中的长老赶来出力,但是曙境一事,却一直让洛天怀揣不安。 那日袭击明裂,让他惨死在苍凛之手的也正是上官家一手操纵的,而且那日上官弘以为自己等人必然逃脱不了他的掌心,索性放开直言,似乎和南宫家积怨已深,想要彻底扳倒南宫家在东阙的地位,此事在和洛坤闲聊之时,也听他提起过一二。 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当时东阙之上的四大家族并非是现如今这四家,那时候的洛家还过于弱小,洛家老祖洛汤也只是个鼎元境修为的元士,完全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去将整个家族领入辉煌。 那时候的四大家族据说有南宫家、上官家、楚家及方家,而那时候的皇族据说是上官家,由于上官家的老祖上官岭那时候拥有尊元境的修为,而那时候的南宫野只有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据说也是一次国战,上官岭和南丘的尊元境强者交手,弄得两败俱伤,而后因为行军分歧,南宫家南宫野发动兵变,响应其号召的便有洛家老祖洛汤以及韩家老祖,仅仅两日内,南宫野如秋风扫落叶般,首先击垮了陵阙关的方家以及北滨城的楚家,据说那日血流成河,南宫野仅凭一人之力斩杀了二十多位鼎元境强者,杀得昏天地暗,天地皆为之变色。 而那时上官岭正处于闭关疗伤之际,听闻此事,雷霆震怒,直接出关去找南宫野理论,可惜时不待他,接连几日的杀戮,竟然让南宫野寻到一丝尊元境的契机,仅仅几日后,南宫野竟然突破成为尊元境强者,那时的上官岭本就有伤,两人理论不一,便对打了起来,上官岭并未察觉南宫野尊元境的修为,一时大意,竟死于他手,就连那兽魂都被南宫野给吞噬了去。 仅仅月余,整个东阙便改朝换代,洛家老祖洛汤以及韩家老祖都是南宫野的忠实拥护者,自然身份一跃,成为一方的领主,而南宫野念及上官家的根基和其后的影响力,并未斩草除根,只是对外散布消息,皇族移位,从此由南宫家正式统领东阙,众人虽然知晓其中一丝隐秘,但却担其威势,不好直言,如此一来便有了如今的四大家族。 至于曾经的楚家和方家,早已经败落,只能沦为四大家族的附属,虽说不甘,奈何没有实力去反抗,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逐渐被人遗忘。 既然南宫野背叛上官家,并且夺了他们的地位,还残杀了他们的老祖,此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这一百多年来,上官家恍如一头沉睡中的老虎,凡事隐忍,直到早前的曙境一事,才算是上官家第一次有所动作,奈何碰上洛天,将全盘行动尽数打破,而那上官弘和上官恒两叔侄也是被紫萝废了修为,可以说是出师不利了。 洛天清楚记得,那日在曙境和上官弘一起的便是南丘丁家丁天震,那日明裂也质问过上官弘为何和南丘之人混在一起,他虽没有直言,但是看其表情,很明显两人是旧相识,只是上官弘被废了修为,打死不会承认,此事待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但是南宫家自此以后也都时刻注意提防,只是目前发生国战一事,没有办法,只能再讨好上官家以求其多拿出些财力物力来支撑国战。 他倒不担心上官家会通敌卖国,毕竟上官家的主业也在东阙,而且南丘一旦攻入,首当其冲需要的地方便是屿山,哪里玉石资源丰富,极大满足他们的需要,上官家就算再蠢也定然不会引狼入室,白白丢了老祖宗的基业,只是如今想不通他们和南丘丁家究竟在密谋一些什么事情,洛天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总感觉有大事发生,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 “我不赞成洛乾的说法,与其合兵一处,不如分兵抗之,我东阙兵力本就不如南丘,如今再加上西漠羿蛮,倘若合兵一处,断无取胜的道理。”此时上官傲站在营帐边角,脸上似有些恼怒,聚力抗争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洛天正待想着,不知发生了何事,朝众人望去,皆是一脸愁眉不展。 洛乾看着下方的沙盘,眉头紧锁,也未言语,似乎无从去反驳上官傲的说法。 那下方沙盘将关外地形描写十分想尽,所有的山势沟壑全部囊括其中,就连一些从草灌木,土坡坑道在其内也一一标识,洛天看着沙盘之上的旗帜,楚河汉界分明,两军对垒,似乎东阙一方的兵力远远逊于南丘,如今再加上西漠,相较兵力却是少了一大半,虽然兵力不足,但是东阙士兵的实力要比南丘强上不少。 洛天分析着沙盘中的局势,对于行兵打仗他是一窍不通,只不过中国素来以战止战,流传下来的这类书籍也是不少,照这沙盘中的来分析,倒的确是上官傲说的较对,倘若合兵一处,本就兵力不足,长时间交战下来,没有后援,很难存活,如果分兵以击之,便可以利用地形以及东阙兵士的实力来抗击南丘,毕竟此处地形利用游击战的战术倒也极为适合。 此时洛乾紧紧盯着沙盘,也不吭声,众人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洛乾被称为军神,对于行兵打仗一事定然极为了解,在场之人除了上官傲以外,几乎没人质疑他的作案方针,而洛天虽然心中觉得上官傲说的在理,可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位大伯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或许他早已注意到了这点,却还是选择和兵,定然有自己的谋略在其中。 南宫图一张老脸也是陷入纠结,他虽然也赞成上官傲的看法,但是对于洛乾他是十分看中的,不说别的,光是这十几年来的国战,倘若没有洛乾的指挥,只怕东阙光是送礼,就已经将整个国库给掏空了。 “是啊,军神,你就给大家说说你的看法!如今兵力问题是最为头痛的事,倘若合兵一处,与之交战,定然不敌。”南宫图急忙劝说道,他的想法和洛天一样,觉得洛乾定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胸有成竹。 闻言,洛乾抬头望着众人,见之皆是愁眉不展,而他脸色反而放缓,似乎已然有了抗敌妙计,只见他将面前刻有‘二‘的旗帜移到了刻有‘一‘的旗帜之前,再将刻有‘一‘的旗帜移到了最后方,也不言语,云淡风轻的朝帐外走去。 众人观之,皆是一脸不解,不知洛乾所谓何故,只是将军士的位置调换,似乎就能打赢此仗一般。 洛天也是一脸不解,他并不知晓这里两军对垒有什么规矩,只是旗帜上刻着的数字让他越发好奇,不由嘀咕道,“这旗帜上的数字有何用意?” 声音极小,只有站在洛天身边的几人听见,却是那韩家家主韩文望着洛天,略一沉吟,指着那些旗帜轻声讲解到,“这国战两军对垒,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军事之间对战必须平级,不能越级对战,而这上面的数字,便是对应军士的等级,刻有一的大多是些元体,刻有二的修为大多是窥元境一二段,而这刻有三的修为大多是窥元境五段一下的元士,交战之时需得按顺序平级交战,不能逾越。” 洛天并未见过其人,倒是见过他身边的韩斌,早前就听他介绍,此人是他父亲韩文,也是韩家家主,此时没想到他竟然会耐心跟自己解释这些小事,心中印象不免交好。 被韩文一提醒,洛天便恍然大悟,原来洛乾早已想到了办法,只是没有言明,估计是怕众人中有人透漏了消息,见众人不解,洛天也不打算直言,一脸打趣道,“好一招田忌赛马。”便也随着退出了营帐。 被洛天玩味一句话说的众人额头冒起几条黑线,看着洛天的神态,似乎他已经看出了洛乾的想法,可是众人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凭他这么个阅历不足的小子,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出其中的奥妙来吗?众人只当是洛天又在装腔作势,遂也没加理睬,七嘴八舌的自顾自讨论起来。 出了营帐,洛天急忙朝着西北一角跑去,这两日他觉得易升行为有些古怪,不免多心,急忙跑去一探究尽,结果到达营帐中,发现易升正端坐在凳子上,用左手撑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嘿,小奶瓶,我发现你从昨晚就不对劲,是不是……”洛天说着,下意识推了一把易升的左肩,却是发现他整个身体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仿佛断了气一般,洛天急忙蹲下身去一把扶起,却是发觉他的身体早已经凉透了。 洛天一脸慌色,他没想到易升居然就这么死了,这实在不能接受,奈何现实却摆在自己面前。 “喂,老东西,你别吓我,好端端的你怎么挂掉了?”洛天一脸惊慌的推着易升,眼中渐渐都有些湿润,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易升如今都是尊元境强者了,会有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易升给杀了,这元宙之上似乎压根找不出能够将尊元境强者都给杀死的存在,而且还是悄无声息,实在太诡异了。 正当洛天心里悲伤之时,营帐外却是传来一阵哄笑,“谁挂掉了?”只见莹琪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起进入营帐之内,那少年模样俊俏,五官精致,只是全身冒着蓝光,不免有些奇怪。 洛天转头一看,破涕为笑,心中直呼自己愚不可及,这易升本来就是魂灵,又怎么会死呢?除非被更加强大的魂灵吞噬,否则只怕是自己死了,他都不会死。 “诶,小奶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丫的离开肉身也好歹跟我说一声,弄得我以为你死了,害我白白伤心。”洛天看着莹琪和易升一脸的玩味,也是有些羞涩,急忙先声夺人,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尴尬。 莹琪此时笑得花枝招展,似乎从未见过洛天如此失态,而且也从未见过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不由得越加觉得好笑。 易升此时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也不知是他本来的面目,还是自己故意整成这样子的。 “死小子,你是这几日打仗打糊涂了。”易升找了一处位置,直接坐下,将手里那些如糖豆般的赤玉随意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再次望向洛天打趣道,“你觉得元宙之上能有取老夫性命之人吗?” 洛天站在原地一脸鄙夷,又看了眼身旁的莹琪,心想这两家伙怎么走到了一起去了,还联合起来戏耍自己,当真是过分不已。 “哈哈哈,我还真是第一次看你这个鬼样子,简直笑死本小姐了,原来你也会哭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冷血动物了。”莹琪打趣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眼中的泪花,一颤一颤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喂喂喂,你两什么意思啊!玩笑也开过了,笑也笑过了,难道就不打算和自己解释一下吗?”洛天越看越来气,这莹琪居然笑得眼泪都出来,敢情自己方才就如此可笑吗? 易升抓了一颗赤玉顺手丢进了嘴中,白了洛天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不明摆的吗?还要解释,那老夫就跟你说道说道,免得你小子动不动就以为老夫死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哈哈哈哈”被易升这么一说,莹琪当场又笑出声来,似乎压根不能回忆洛天之前的窘态,只要一想起就笑个不停。 洛天也是一脸无奈,奔波了一夜,还没来得及休息,直接走到床边,顺势躺在床上,从玉符中掏出一块糕点,一脸享受的品尝起来,等待着易升的解释。 “我魂灵一族虽然可以寄居在人类躯壳之中,但是此法会对自身造成伤害,而且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为了不继续影响我本来的身体,便只好从那没用的躯壳中出来了。”易升缓缓解释道,白了洛天一眼,觉得他当真是蠢得过分。 洛天听完,也是立刻想通,这件事早就听易升提起过,只是自己没当回事,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原来这躯壳除了有磨合期之外,还会间接影响到魂灵本质,如此说来还真是出来比较好些。 心里正想着,下意识看了眼易升头顶上的混元双子扣,见他似乎还离不开这东西,却是心生疑惑,那日摩拓不也是以魂灵的身份飘荡在外界的吗,似乎并未有什么影响,可易升都已经达到了尊元境的修为,为何还是脱不开混元双子扣的帮助。 “可是…”洛天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是看到一脸玩味的莹琪,正侧着脸打量着自己,不由的将脱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递给她一块糕点,却是被她伸手拒绝了。 “原来你是天元体,把我瞒的好苦,怪不得你可以汲取玉石中的元力,还要武思思教你铸器,我说前阵子怎么见不到你人,原来是和她在一起。”莹琪此时如个怨妇一般,质问道。 洛天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死死的盯着易升,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活活掐死,竟然什么事都跟这丫头说了。 “那啥,我不是正准备找个机会跟你说嘛,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没来得及讲罢了。”洛天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心里直呼易升这个大嘴巴,真是色迷心窍,什么事都跟这小妮子说。 莹琪脸色一沉,指着洛天喊道,“以后再有事情瞒着我,我就不理你了。” “诶,不对啊,你怎么就不提那日他看你洗…”易升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洛天急忙跑去捂住了他的嘴,龇牙咧嘴的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莹琪白了一眼,一脸平静说道,“不用瞒了,易升什么都跟我说了,那日你抢我老祖兽魂的事我都知道了。” 洛天却只以为莹琪的表面太平,只是暴风雨的前兆,脸色不由变得惊慌起来,正待说些什么,却看到莹琪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爹他们说的,只是再有下次,嘿嘿。”莹琪一脸阴险的笑着,笑得洛天心里只发毛,忙露出一脸赔罪的笑容,摆了摆手,示意再也不敢了,而后狠狠瞪着易升。 “你看我也没用,毕竟是自己的徒儿,她问我我当然不能隐瞒了。”易升一脸委屈的说道,似乎在常理之中。 洛天一听,又是一脸怪异,直呼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声喊道,“徒儿?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 易升也不言语,打了个哈欠直接钻入到玉符之中,睡起觉来,只留下莹琪和洛天两人面面相觑。 洛天苦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莹琪给自己一个解释。 莹琪当即会意,傻笑道,“你那个朋友很好收买,只需要一点衍魂灵源就什么都说了。” “衍魂灵源?你哪儿来的衍魂灵源?”洛天越听越觉得奇怪,这莹琪看来也有不少事瞒着自己,只是这衍魂灵源乃是鼎元境冥兽的至宝,哪能这么轻易获得。 “你忘记了,白琥”莹琪脱口而出一句,却是完全打消了洛天的疑惑。 洛天立刻想到,之前在曙境之中见过的白琥,没想到那冥兽对莹琪这么好,居然连衍魂灵源都肯相送,实在过于奇怪,终是想不通,也不愿再问,只道是莹琪的造化! 可转念一想,这易升还真是唯利是图,区区一点衍魂灵源就把他给彻底收买了,什么秘密都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决战前夜 陵阙关的战场暂时告一段落,只因为尊元境强者谢宇的一句休整,虽说最后放出来的那段狠话伤透了东阙众人的心,可如今四大家族中的人依旧在营帐内嚷嚷个不停。 啪! 上官傲猛地一拍桌板,将身旁的茶盏直接拍了个粉碎,怒目圆睁道,“我不同意,凭什么把我上官家的祖业拱手让给南丘之人,一群奸险之辈,也妄想得到我星玉城,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众人闻言,皆是默不作声,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是觉得这上官傲火气似乎大了些,毕竟事到如今,就连皇主南宫图都还没有发话,上官傲就已经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似乎有违常理。 “砰!”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只见洛家大长老仇驰身旁的桌子应声碎了一地,仇驰怒发冲冠道,“我赞成上官家主的话,我陵阙关是老祖洛汤耗尽一辈子心血才积攒来的,岂肯轻易拱手让予他人。” 众人看着仇驰,只道是明白他与洛家的关系,也没过多追究,只是叹息目前的事实,如今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破了,打定然是打不过了,东阙如今的兵力只剩下不到一半,整整百万大军,竟然死了一半多,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一场国战破坏了多少欢乐的家庭,如今倘若僵持下去,得到的后果只会是白白牺牲更多人罢了。 说起仇驰,其中还有不少典故,据说洛汤来到陵阙关之后,和一位叫仇明的人,一起创立了一个极小的家族,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血缘,但是关系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彼此扶持照顾。 而据说这仇明仗着自己在铸器方面有些造诣,便将那时候弱小的洛家一步步的往上提拔,直到被器宗察觉,逐出师门,而后才一直待在洛家,没有了器宗的光环,仇明的声势一落千丈,铸器造诣也一直没有进步,渐渐地此人变得越发狂躁凶狠,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灭人家满门,弄得整个陵阙关怨声载道,而那时候守卫陵阙关的卫家也看到了这一点,便出手要斩杀那仇明,可没成想,仇明将这一切恶事全部推给了洛汤,而他自己则选择明哲保身。 被好友出卖,洛汤一气之下携老扶幼离开了当时的洛家,可那仇明害怕自己计划暴露,便连夜追杀洛汤,可没成想洛汤反而在南宫家的帮助下将仇明给斩杀了,仇明被杀,他的妻儿闻讯,连夜逃了出去,害怕惹上杀身之祸,而那洛汤本就对误杀仇明有愧,又怎会再杀他妻儿,于是派人出去寻找,直到洛汤去世,也没有寻得仇明的后人。 后来洛擎的父亲,一次偶然去往南丘,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寻到了颠沛流离的仇明后人,见他们生活过得疾苦,又没有人照顾,于是便将他们带回了洛家,那时候的仇驰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而后随着渐渐长大,能够帮助洛擎分担一些家族中的事,也为洛家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念及本人又刚正不阿,明辨忠奸,于是才让他当上了洛家大长老之位。 说道仇驰对洛家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与洛家任何一个人,如今听到谢宇宣布的消息后,即使没有后路可走,他也定然会拼到身死的最后一刻。 洛乾此时坐在一旁,也未表态,闭目沉思,他在思考是否还有办法可以扭转局势,奈何想破了头,也无法想出一个权宜之计来。 “我清楚大家心中不愿,我南宫图更是不愿我东阙之地被那南丘给占了去,只是我家老祖前些日子归寂,如今无法再寻到与谢宇对抗之人,而我东阙的军士也损伤大半,实在不愿看到仅剩的这些都死在战场之上,倘若这些剩下的军士都无法保存,那我整个东阙迟早会落入南丘的囊中。”南宫图一脸无奈的解释着,说完看着众人,见他们一个个沉思不语,皆是一脸哀愁。 “哼!我不管,你们贪生怕死是你们的事,我仇驰和陵阙关共存亡,我洛家之人自生下来之日起就无投降二字。”仇驰一脸怒不可遏的喝道,说完也不再去看众人,径直走出了营帐。 随后上官傲带着上官家的人也走了出去,营帐内只留下洛乾和韩家、南宫家的数人。 “洛乾,你家洛天小子何在?”南宫图一脸希冀的试探道。 闻言,洛乾忽的睁开双眼,眼中透着一丝光彩,他却是把自己的那个好侄儿给全然忘记了,洛天身边可是有一位实打实的尊元境强者,只是今日却没看到,反而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出面压制住了谢宇。 “我倒是看到了,洛天好像受了伤,莹琪公主将他送回营帐去了。”一旁的韩斌急忙插话道,闻言,洛乾直接便出了营帐去寻洛天去了,南宫图见此,也是一脸担忧的紧随着出去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韩家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洛天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汲取着赤玉中的元力,而和谢旭对战造成的伤势,也在易升的帮助下,完全好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原来这兽魂还能疗伤?师傅不愧是尊元境的大能,就是厉害。”莹琪看着易升手中的那条手掌般大小的蓝色细蛇,一脸浮夸的说道。 “乖徒儿,你听为师说,为师手里的水系兽魂一般只能充当疗伤之用,可一旦到了后期,说不定可以将死了的人给复活哟!” 易升一脸夸耀的说着,还不忘伸手找一旁的洛天讨要了一块赤玉,而后一把将其捏成如糖豆般大小的小颗粒,一颗一颗的喂入嘴中,脸上明显是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神情。 洛天却不以为然,他早就见识过易升胡说八道的本领,这兽魂他也跟自己讲过了,哪有他说的那般厉害,无非也就是五系兽魂,主攻的方向不同罢了。 “嘁,小奶瓶你就吹!也就莹琪相信你。”洛天白了一眼,一脸鄙夷的说道。 易升也不生气,吃着手里的赤玉,将那兽魂收回,而后笑着看着莹琪继续说道,“乖徒儿,为师今日给你好好讲讲这兽魂的隐秘,方便你日后踏入尊元境了好使用。” 莹琪一听,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抱拳恭敬道,“多谢师傅,徒儿受教了。” 洛天听两人讲话,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起来,他都不知这易升咋想的,平日里自己死缠烂打都不肯说,如今左一句乖徒儿右一句乖徒儿就什么都肯说了,难不成这小奶瓶想徒弟想疯了不成,而且莹琪这师傅拜的,仅仅是靠一点衍魂灵源,其中水分未免也太多了些,只道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笑着,也没去管洛天哀怨的眼神,易升继续说道,“这金系兽魂能够加强元士的力量,可以让元士如同冥兽一般,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和体质,而那木系兽魂便可以提高元士的速度,几十尺甚至几百尺的距离都能转眼间到达,不过那得兽魂品级相当高才行。” “诶,那今天谢宇那老头的兽魂又是什么?”莹琪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容,歪着头问道。 “那老东西的兽魂可不一般,是火系兽魂,也就是提高元士的元魂,所以那时候他才可以仅凭一人之力,操控几十万的元士,而到了后期,他甚至可以直接利用元魂取他人性命。”易升缓缓解释着,仿佛对莹琪说这些秘辛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一般。 而洛天则在一旁唉声叹气,他回想起早前易升吞噬谢宇那道雷霆之枪一事,那一幕当时就把洛天惊的哑口无言,他开始以为是易升使用的元籍,可是转念一想,世上绝无可能会有如此逆天的元籍,可到底是什么他又想不通,问易升他也不跟自己解释,当真是让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此时又见易升什么都拿出来和莹琪说,不免觉得有些恼怒,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的。 两人正说到兴头上,却是听见洛天唉声叹气,莹琪也不免觉得火大,一脸恼怒的盯着洛天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待在这儿就先出去,别妨碍师傅给我传道。” “我出去?不是,凭什么我要出去?这似乎是我的营帐!”洛天一听便觉得有些离谱,指着自己鼻子反问道。 “谁叫你一天天没事做在那里装怨妇的,都打扰我听故事了。”莹琪不悦道。 洛天听完,真的是恨不得找堵墙撞死算球,方才莹琪救自己的时候还觉得她百般好,如今又恨不得过去把她爆锤一顿,看着他们两师徒聊的这么开心,洛天忽然生出一计,伸手召唤着,“莹琪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改天”莹琪一脸恼怒的回了一句,也不去看洛天。 “我的大小姐,真有事,很重要。”洛天急忙讨好道。闻言,莹琪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洛天一脸痛苦,缓缓朝他走去,“说,什么事。” 洛天凑近莹琪耳边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莹琪脸色变得有些纠结,终是执拗不过,点了点头,走到易升身旁,开口道,“师傅,我想知道,今天你吞谢宇元籍的那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听这话,易升顿时停住了往嘴里去喂赤玉,白了眼远处一脸云淡风轻的洛天,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改日只有我们两师徒的时候,再跟你解释。” 洛天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直欲暴跳如雷,易升话里的意思过于明显,觉得自己碍手碍脚不愿意告诉自己,难不成自己就这么招人烦吗?实在忍不了,洛天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易升鼻子训斥道,“我说小奶瓶,我平常也待你不薄,如今你居然把我当……” “天儿,听说你受伤了” 洛天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突然冲进来的洛乾给打断了,刚一进来就看着洛天一脸气愤的指着易升的鼻子,不知在做些什么。 “前辈?”洛乾看着易升,急忙抱拳施了一礼。 “大伯?你怎么来了?”洛天也是有点蒙圈,没想到洛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过来。 洛乾站在原地,望着易升疑惑道,“天儿,这是?” “这是我师傅易升,对了你们早前看过的那个老头是他化妆了的,他其实长这样。”洛天不知该怎么解释,心里想到什么就如实说了出来。 洛乾听完,心里也是困惑不已,再次对着易升施了一礼说道,“还得多谢前辈今日出手,洛乾在此谢过。” 易升一脸温和的摆了摆手,虽然厌烦这些繁文缛节,但是看在洛天的面子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冷风刮来,却是其后跟着的南宫图闯了进来。 “爹,你怎么来了?”莹琪看着南宫图疑惑道。 “莹琪,原来你也在”南宫图望着莹琪,而后看了眼洛天,最后将目光投向易升,急忙抱拳施礼道,“见过前辈。” 易升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将手里剩下的赤玉囫囵喂入了嘴中,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南宫图一脸无助的看着众人,误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易升。 “爹你别在意,我师傅这人比较淡泊,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莹琪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出言缓和。 南宫图一听这话,心中更是困惑不解,他都不知道莹琪什么时候还有位师傅,而且这人很明显就是今天拖住谢宇的那位尊元境强者,一时之间被这场上乱七八糟的关系弄得有些晃神。 洛天不愿他们再问下去,否则越问越糟,急忙开口道,“大伯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洛乾当即反应过来,一脸关心道,“大伯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洛天连忙摆了摆手,温和笑道,“多谢大伯挂念,不碍事,早好了。” 闻言,洛乾才算放下心来,而后又一脸为难的站在原地。 “大伯还有何事,不妨直言。”看出了洛乾的扭捏,洛天直接问道。 “今日战事稍歇,我想问问你对待明日的战事有什么看法。”洛乾开口道,这也是他过来的首要目的,毕竟他身旁还有一位尊元境强者的存在。 闻言,洛天思虑半晌,原本想着要去找洛乾商量自己心中的计划,没曾想,他们倒找来了,如此也好,反正迟早也是要说的,不如现在就说出来,让他们帮着分析分析。 一旁的莹琪见洛天半晌不语,误以为他不愿说,便抢着开口道,“这个事洛天早就想出办法了,等明日大战开始前,让师傅召唤出死灵守住关口,而后我们在学今日那般,死死守住,只要南丘打不进来,多拖一些时日,他们见没好处可占,自然就想着退兵了,毕竟东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有源源不断的供给,他们却没有,只要能拖住,他们最多见此两三天就不得不退兵了。” 听着莹琪说的,洛乾和南宫图两人脸色越发兴奋起来,其实他们也想过打持久战,只是碍于易升的面子,不知道能不能请的动他这尊大佛,如今听到莹琪的计划,便瞬间放下心来。 “次计甚好,只是不知令师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南宫图故作一脸无奈的请求道。 闻言,易升缓缓点头,示意自己到时自会出手,而后又挥了挥手让他们直接离去。 两人瞬间会意,再次施了一礼,便一脸开心的退出了营帐。 “诶,小奶瓶,你觉得这个计划倘若实施起来,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洛天只感觉心中隐隐不安,虽说这计划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但总觉得有些过于美好,倘若其中出现任何一个差错,便会一败涂地。 易升听完,脸色一凝,似乎也听出了计划中的缺点,沉着道,“我去拖住那个老东西倒没什么,只是你们妄想以死灵去阻挡南丘西漠的大军,却是有些牵强,这死灵虽然胜在数量,但是与寻常的元士相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我看那些西漠之人个个生的挺拔健硕,倘若冲杀起来,死灵不一定能够挡得住他们。” 听完易升的分析,洛天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如今就连易升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见这件事一旦操作起来,可行的几率也定然相当低。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如今除了找寻死灵这种外援,基本上已经找不到其他能够帮助东阙的人了。 “唉,只可惜云煌学馆那边作妖,硬生生的把门下弟子全部带回去了,要不然凭着东阙年轻一辈的势力,说不定可以阻挡这次的国战。”洛天叹道,越发觉得云煌学馆此次行为做的有些过分,保持中立也就算了,还把东阙的年轻一辈全部收回,如此一来岂不是看着东阙亡国了吗? 闻言,莹琪却是没来由的一震,脸色忽的变得难看,似乎听到洛天的怨言,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莹琪?”洛天见莹琪脸色有些难看,试探道,却是发现她压根不理自己,下意识拍了拍她肩膀,继续喊道,“莹琪你在想什么了。” “嗯?怎么了?”莹琪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我说你在想什么了,想的这么出神?”洛天没好气道。 “没,没什么,我是在想学馆这次做的的确有些激进,不止不让弟子参加国战,而且还规定凡是参加国战的弟子全部逐出师门。” “这么说,那你?”洛天一脸惊愕的急忙问道。 “可能是,不止我还有韩斌。”莹琪无奈道。 洛天一听这话,也是一阵诧异,当初可没听说还有这事儿,没想到莹琪为了来找自己竟然承受着被逐出师门的压力,而那韩斌也是有胆量,居然跟他叔叔韩章如出一辙,为了家族放弃未来,仔细想想还真是无奈的很。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凋花凝 来生若是缘未尽,宁负苍天不负卿 ………… 天还未亮,北风挂了一阵又一阵,不一会儿间竟飘起了大雪,此时东阙剩余的军队早已整装待发,一排排站在军营,等候着最后的决战。 洛天和四大家族的长辈此时正站在城关的石桥之上,望着下方军队,虽说还算有些气势,但却是不难发现一个个脸上的萎靡之色。 谢宇昨日最后说出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众人也都听见了耳中,虽说心中难免生出胆怯,奈何东阙是自己的家园,如今国家有难,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此时洛乾朝前走了几步,望着下方的军队,眼中生出一丝惋惜,转而变得坚定,一脸严肃的喊道,“将士们,今日之战,将会载入东阙的史册,东阙千万万的百姓会牢记你们每个人的名字,你们的家小会以你们为荣,马革裹尸并不可怕,既然选择战,那就一战到底,哪怕把这天通个窟窿也在所不辞。” “一战到底,一战到底…”下方军队爆发出气势如虹的喊声,震得天地皆为之一颤。 洛天心里还是很佩服自己这位大伯的,也不愧是军神,对于军中士气这块,的确拿捏的死死的,一个个萎靡的士兵,转眼间又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我发现你大伯果然是煽情的好手,你看下面一个个,有的人都已经哭了。”莹琪站在一旁,拉着洛天小声嘀咕道。 洛天一脸鄙夷的朝她望去,挖苦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大伯,哪像某人的爹啊,一个屁都不放,还一脸愁容站在正中,生怕下面的士兵还不够愁一样。” 听完洛天的指桑骂槐,莹琪脸色一怒,一把揪在洛天身上,咬牙切齿道,“你说谁了,给你脸了是,好赖话都听不出,还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洛天被这么一揪,还真有些生疼,步子微微一颤,朝前迈了一步,恰好给一旁的洛乾看到,误以为洛天想说话,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嘀咕道,“天儿,你为东阙做的事,我们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这陵阙关早晚要交到你的手里,趁着如今训师,你给他们说两句。” 被突如其来的境况,弄得洛天是一脸茫然,他的脸色变得尴尬,瞪了一眼附近的莹琪,要不是她那么一揪,自己也不会疼的出来,还被洛乾给误会自己想逞威风,如今倒好,让自己讲话,还是当着几十万人的面,不由觉得紧张起来。 洛天望着下方翘首以盼的几十万士兵,脸色涨得通红,思虑半晌,紧张道,“嗨,大家好,我叫洛天,是…”洛天说话声音小的可怜,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不免惹得洛乾急忙打断道,“天儿,这是提升士气,你别紧张,介绍自己的话就不要说了,说点振奋士气的。” 洛天连忙点了点头,极力控制住心中的紧张情绪,脑海里搜索着一些能够提高士气的话,而后朝前迈了一步,脸色变得严肃,眼中透出一道精光,慷慨激昂道,“我有一诗,三军静听,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念完诗后,整个陵阙关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不止是下方的军士全部一脸严肃的思考,其身旁的家族众人也是一脸愁眉不展。 “我大伯说的对,今日之战必将载入史册,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会被刻在历史长河之中,战,可能会死,或必死,但不战,便会出现国破山河在的凄楚。” 四周变得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就连呼吸声都被人为的压制住了。 “虽死犹荣!虽死犹荣!” 转瞬间,下方暴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怒吼与咆哮,那声音犹如玄天之雷一般,震撼人心。 “好!战必死!虽死犹荣!天儿说得好。”洛乾一脸激动的说着,这种从每个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与不屈是他许久都未曾见过的了。 此时站在台上之人,看着如此气势,也是没来由的精神为之一震,纷纷一脸赞赏的望着洛天。 一旁的莹琪见此,却是瘪了瘪嘴,一脸意外的凑到他身旁嘀咕道,“喂,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啊!而且写出来的东西还挺有意境的。” 洛天闻言,脸色明显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我哪有那文采,我只是借诗圣的诗传达一下情绪罢了!” “诗圣?谁是诗圣啊?他人在哪里?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 “哈哈哈,好一个国破山河在,看来东阙是铁了心的要拼死一战了?” 莹琪话未说完,从远方突然传来一句戏谑之词,众人闻言,纷纷朝着半空望去,却是发现谢宇已经来到了战场,方才的喊话也尽数被他听了去。 “战又如何?难不成还怕了你啊!”洛天冲着半空的谢宇喊道,脸上没有丝毫惧意,说完环顾四周,找寻着易升的身影,却是压根找不到。 “莹琪,小奶瓶呢?”洛天急忙问道,生怕易升不愿作战,桃之夭夭了。 莹琪看着关外,伸手指了一指,洛天顺着望去,却是发现易升正操控着心魂帆,将早前战死的士兵,全部给召唤了出来。 一大批死灵瞬间从土里钻了出来,整齐排列在关口,等候着南丘和西漠的大军。 易升准备工作完成,一跃来到半空,望着谢宇也不言语,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吃着手里的赤玉。 “阁下今日莫非还要插手此番闲事?”谢宇脸上生出不悦,沉声道。 易升闻言,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漠道,“闲事我不爱管,我唯一的兴趣就是找人打架。”说着还一脸戏谑的打量着对面的谢宇。 “好,既然阁下执意如此,也就休怪老夫无情。”谢宇说着,一掌朝着易升拍去,没有跟昨日那般动用元籍,只是释放元力,和易升你一拳我一掌的打了起来。 尊元境的战斗瞬间打响,只见远处黄沙滚滚,夹杂着震天的嘶吼和喧嚣,南丘和西漠的军队转眼间便冲了过来,望着门口乌压压的死灵,虽然心中生出了一丝胆怯,却是西漠的羿蛮率先冲了出来,拿着手中的巨斧,朝前猛地一劈,那面前的死灵便被一分为二,散出一缕莹蓝色的光点钻入了易升的体内。 见死灵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能被斩杀,众人也是跃跃欲试起来,只是想要完全杀死这死灵,除非将它整副身子彻底破坏,否则杀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洛天望着下方,脸上生出一丝喜悦,没想到用这死灵去抵抗大军,还真是一种不错的办法,毕竟短时间可以拖住大军,剩下的就要靠自己了,转而望向身旁的洛乾说道,“大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出口可以到达关外?” 见洛天有此一问,洛乾思虑半晌,好似知晓了洛天心中的计划,朝着下方望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道,“东北方不远的确有一处山中隧道,这是我前几年吩咐人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突袭,如今倒也适合我们直接绕道他们身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洛天一听,开心不已,急忙点头,跟着洛乾和家族中的人,带领着所有的军士从隧道中绕道。 这隧道原本属于琰峰的山脚下的山势,此时已然被开拓出了两百多尺,可并列数百人同时通过,众人走了半刻钟,便从隧道中穿过,以关外的土坡沟壑作为屏障,悄默默的绕到南丘大军的身后。 此时谢旭、丁天震等人正联合东越泉等羿蛮拼死斩杀着前方数之不尽的死灵,却是连东阙半个人影也没见到,心中不免生疑,可是如今骑虎难下,要想进入陵阙关,就必须得先解决掉面前的死灵才行。 “报,旭皇子,我军后方发现大批东阙的士兵,正在向我军包围。”一名军士脸色慌张的跑来对谢旭喊道。 “什么,他们竟然…”谢旭一听,脸色也是没来由的一顿,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阙居然悄无声息的绕到了自己的后方,如今前方死灵还未解决,后方东阙又在虎视眈眈,如此一来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自己等不是直接被合围了吗? 谢旭越想越惊,站在原地,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思虑半晌,纵身一跃到了西漠首领东越泉的面前,急忙喊道,“东越首领,东阙在我后方围剿,这些死灵就暂时交于你西漠,我带着南丘的士兵从后阻击。” 东越泉一听也是一脸惊愕,思虑半晌,望了眼前方杀之不尽的死灵,缓缓点了点头,继续朝前冲杀而去。 谢旭急忙带着他南丘军士和家族中的强者急急忙忙的朝后阻击而去。 再看洛天等人,此时如一群猛虎下山,猛地一冲便将南丘后方的阵营杀得七零八落,南丘的强者一般在前方抗击死灵,其后的士兵大多修为较低,被那些个家族中的强者接连施展几次元籍,便杀了一大半,而后让身后的军士里三层外三层的摆出阵型,颇有一副要将南丘的军队全部吞下的气势。 “龙纹浮屠” “焚天罗刹” “悍地飞蝗斩” …… 众人纷纷祭出元籍,摧枯拉朽般将面前阻碍大军进度的南丘军士尽数斩杀于此。 “裂山掌” “蛟龙出海” “奔雷剑” …… 紧接着南丘那方高手迅速赶到,纷纷祭出元籍,阻挡着洛天等人的威势。 两军重新开始对质,东阙以洛乾为首,南丘以丁涿为首,双方胡看一眼,便选择好了自己的对手,纷纷朝前一跃扭打了起来。 洛乾和仇驰一个鼎元境五段一个鼎元境六段,同时挑战鼎元境大圆满的丁涿,双方实力皆是非同一般,只是丁涿却明显显出弱势,显然有些不敌,昨日仇驰为了牵制住东越泉才没有跟洛乾和手,如今少了东越泉这个鼎元境大圆满强者,双方交战,强弱一瞬间便分了出来。 “洛天,真有你的,居然又弄出这么多死灵,来牵制我方。”谢旭画戟往前方一扫,将洛天顺势扫了出去,一脸气愤的喝道。 “嘿嘿,有道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们南丘能够联合西漠同时攻我东阙,我难道就不能找些死灵来抵抗你们吗?”洛天顺势一跃,施展出悍地飞蝗斩朝着谢旭砍去。 砰! 谢旭一招蛟龙出海,两者相撞,纷纷朝后掠去,元籍再次打了个平手。 谢旭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讥诮,“你的奇遇还真让我意外,不止有如此强大的元籍,背后还有尊元境强者撑腰。” “彼此彼此”洛天笑道,抡起手中的凡尘再次朝着谢旭砍去,他此时脸上挂着喜悦,似乎和那谢旭对打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毕竟双方实力持平,战斗技巧和反应力各方面也都不一般,和这种人对战,无疑是对自身的一种提高。 谢旭却不是这般想,他看着洛天神情,似乎越大越有劲,而且没交战一次,好似这洛天都能快速想出办法破解自己的招式,让自己越发觉得被动。 正想着,只见洛天又是纵身一跃,仿如一颗炮弹般,蓄满元力,猛地朝着自己劈来,这一招是洛天在凌武试上从一个叫王震的哪儿偷师学来的一招,趁着谢旭在哪里七想八想,洛天也不耽误,急忙将元力不断地压缩,而后猛地一击,务求一击即中。 望着洛天此时的威势,仿佛一个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出手,谢旭一脸凝重的望着,不敢轻易接招,从玉符中掏出一根散着青光的草藤,朝着洛天猛地抽去。 啪! 草藤抽打在洛天身上,只感觉脑子里一阵轰鸣,那段漂浮在识海里的魂链猛地一颤,将洛天整个人从半空中直愣愣的摔了下来。 洛天躺在地上朝后方急忙一滚,盯着谢旭手中的藤条,一脸惊愕的喊道,“缚魂索?” 这元器洛天早就见识过了,早在十方秘境之时,伯一便经常拿出这东西跟自己过招,每次都能轻易取胜,询问伯一之后才得知,此元器名为缚魂索,虽然外貌普通,感觉像是随便扯得一段柳枝编制而成的锁链,但其实这东西却是火系元器,能够直接克制元士的元魂,每一次虽然抽打在身上,却是能将大部分的威能转化给自己的元魂,如此一来所受的伤害也将远远大于对身体造成的伤害。 谢旭一脸戏谑的说道,“你倒是识货的很”说完,眼中爆出凶光,举着缚魂索再次朝着洛天身上抽去。 “你丫的打架就打架,还耍起了赖,也好,那也别怪我出阴招。”洛天气愤道,手中急忙捏着符印,随着一声“火隐”洛天整个人仿佛消失在了原地般。 谢旭眼神一凝,望着洛天消失的地方,心中越发诧异,他没想到洛天竟然身藏着火系元籍,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呼! 忽的身后传来一阵波动,谢旭想都没想,举起手中的缚魂索便朝着那阵波动猛地一抽,却是发现抽出来一团橙色的火焰,压根没有洛天的身影。 “你太蠢了。”忽然传来洛天一阵戏谑的挖苦,还不等谢旭反应,只感觉后背被人猛地拍了一掌,谢旭朝前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洛天你有种出来。”谢旭朝着四周大喊道,光是看着一橙一蓝的两团火焰,压根看不到洛天的身影。 “想我出来,门儿都没有。”声音仿佛从虚空传来一般,谢旭一把捏住手中的缚魂索朝着声音来源一抽,感觉像是抽到了什么,急忙一抖,彻底将那东西困住,而后朝自己这边猛地一拉,却是从虚空中拿出一把莹蓝色的石板,此物正是凡尘,谢旭也认识,随着凡尘的出现,却是没有见到洛天,谢旭心中一惊,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一阵灼烧,回头望去,却是那两团火焰不知何时飘到了自己身后,正待一圈挥散,正前方的洛天猛地跳了出来,一把夺过凡尘,将那缚魂索砍成两段,而后抬起一脚,猛烈的揣在谢旭胸前,蒲然倒地的谢旭,还不待做出反应,那凡尘的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小子,你输了!”洛天一脸轻松的说道,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把这货给制服了,原以为他有多精明了,也就不过如是而已。 “哼”谢旭冷哼一声,显然不服,也不求饶,任凭洛天处置。 “哟,还很傲气”洛天说着一脸贱笑的拍了拍谢旭瘦削的脸庞,而后耀武扬威的哈哈大笑,心里别提多爽了。 就在此时,身后却是冒出一阵凉意,还不待回头瞧去,只听到一阵娇喝,“洛天!” “星裂-空”一阵乌鸦般的嘶哑喊叫传来,只见一个偌大的火球迅速暴涨,朝着洛天猛地袭来。 洛天眼中透着惊恐,正当做出反应,却是有些迟了,只看见莹琪奋不顾身的冲向前去,替洛天将面前的火球给顺势挡住。 砰! 仿如一颗炮弹爆炸般,连带着莹琪洛天和其身后的谢旭,纷纷被那火球爆炸的威势,席卷着轰出数十米远。 噗 众人皆是一口鲜血喷出,趴在地上,生死不明,唯独洛天此时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苦苦支撑着,望着前方不远的莹琪,一脸痛苦的朝前爬去。 “莹琪!莹琪!你!醒醒!。” 洛天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一颗心仿如沉到了冰窟,方才要不是莹琪替自己挡住了火球的威势,只怕是自己如今早就去地府报到了。 “女儿!” 远处听到动静的南宫图一声大喝道,急忙赶了过来。 洛天奋力的朝着莹琪爬去,此时全身上下仿佛被灼烧过一般,黑漆麻乌的冒着鲜红,脸上青筋毕露,龇牙咧嘴的喊着莹琪的名字。 此时的莹琪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看来绝无生还的可能。 “走运的小子?”闻言,从半空中飘下来一个黑影,全身裹着黑袍,看不清面貌,望着在地上苦苦支撑的洛天,沉声道。 洛天没有去看那人,但是从方才施展的元籍他便知晓,此人定然是杀星中的一员,而从方才元籍的威力便不难看出,此人或许是尊元境强者,又或许就是他那日在凌武试中救走了受伤不轻的洛浩然。 洛天依旧朝着昏迷不醒的莹琪爬去,他此时脑子里一阵轰鸣,眼前只是不断闪现莹琪的一幕幕画面。 那黑影眼神暴露出杀意,举着手掌朝着洛天的头上拍去,千钧一发之际,却是易升急忙赶到,阻止了黑影,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洛天爬到莹琪身边,将她放在自己怀中,在玉符中胡乱翻找着疗伤的丹药,喂入莹琪嘴中。 “不,不用了!”莹琪微微睁了睁眼,一脸苍白的望着洛天,强挤出一丝笑意,虚弱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洛天一脸惊慌的说着,而后急忙喊着远处正和黑影交战的易升,“小奶瓶,你别打了,快点过来救莹琪,快点来救…”喊着喊着,洛天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他眼中一瞬间变得湿润,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一阵阵抽搐。 莹琪看着洛天的神情,却是欣慰的一笑,似乎看着他此时的神情,一切努力都值得,都能让她感到满足,“你心里,是,是否,有我。” 洛天闻言,脸色立刻变得越发悲伤,拼命的点着头,却是无法言语,只是用尽全身最好一点气力,扯着嗓子朝易升那边喊着,“小奶瓶,我,我求你,快点来救莹琪,快点救莹琪…” 可怜易升也想快些赶来,只可惜面前之人修为实在太高,被他拖住,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也只能自己干着急。 “只要你能活过来,我答应你,宁负苍天不负卿!只要你能活过来!”洛天说的声嘶力竭,泪水洗刷掉了脸上的血迹,也洗涮掉了莹琪脸上最后的一丝期盼。 洛天将莹琪紧紧搂在怀里,扬天嘶吼咆哮着,却是无可奈何…… 战场之上血流成河,挥挥洒洒的雪花也被那地上的鲜血染成红色。 整个战场是如何结束的不为人知,莹琪永远的不再了,奄奄一息的洛天也不知去到了何处…… 只有那陵阙关依旧伫立在原地,守护者东阙的和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央 一缕清风徐来,夹杂着淡淡清香,山峰云雾缭绕,翠绿成荫,点点鲜艳点缀其中,半空白鹤嘶鸣,环绕着山峰起舞,此处仿如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在那山峰腰中,透着点点红光,时不时飘散出一缕赤红的烟雾,顺着烟雾望去,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骤地拔高了许多,山腰处露出一个洞穴,洞口被蒙上一层薄薄的赤色云雾,显得十分诡秘。 朝里走去,仿佛来到一处钟乳洞内,整个洞穴被印的通红,如同一个蒸笼,冒着丝丝热气。 脚下是一条黑色砂石铺成的小道,踩上去嘎吱作响,顺着小道朝里望去,横七竖八的道路纵横交错,如同一条条石桥,布满整个洞中。 朝下望去,只见如河流一般的岩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好似随时会喷薄出来一般,整个洞内除了横贯的小道和奇形怪状倒插着的钟乳石,见不到其他东西。 “焱鹿,原来你躲在这里,让我好找。” 循着声音望去,此时在上方正中的石道上,正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子,她穿着一袭深蓝缠枝花锦水裙,一袭青丝挽在头上用一根青竹簪固定,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出现在这赤热晦暗的洞府之中,仿如仙女般更添妩媚。 她的手里捏着一柄宝剑,秀眉微蹙,望着下方的岩浆,似在搜索着什么,朱唇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言语。 等了半晌,似乎有些着急,只见她掏出一个玉瓶,将盖子取下,从中忽的飘出一缕淡紫色烟雾缓缓飘入下方的岩浆之中。 女子带着一抹戏谑,将玉瓶揣好,自言自语道,“好你个焱鹿,非逼着我掏出紫龙涎” 话语声刚末,只见那岩浆中猛地窜出一头麋鹿,想必便是女子口中的焱鹿,只见它浑身赤黄,头上虽长有两角,却隐隐冒着火焰,只见它猛地窜了几下,仿佛在踏空奔跑一般,顺着那一缕紫色的烟雾,吚吚呜呜的朝着中空的女子冲去。 那女子嘴角微翘,眼中露出一阵精光,左眼珠上却是隐隐浮现一个月亮的标记,显得诡秘,只见她将手中的宝剑囫囵一圈,紧随着一个紫色的光圈散了出来,朝着远处的焱鹿罩了下去。 焱鹿似乎有灵智一般,急忙躲开了女子的紫色光圈,朝着另一边跑去,而此时下方的岩浆如煮沸得水一般,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女子并未留意,她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在了那焱鹿身上,只见焱鹿朝着上方猛地一窜,却是突然从岩浆中冒出一条布满火焰的绳索,一把缠住那焱鹿,直接拖到了岩浆之中 女子见此,脸色瞬间变得惊愕,眉头紧皱,试探着朝下方望去,却是迎面又来了一条火焰绳索,朝着女子冲去。 “御元诀” 那女子娇喝一声,将手中宝剑朝面前一抛,急忙踩了上去,在半空中一阵乱窜,躲避着岩浆中的火焰绳索。 砰! 忽的传来一阵巨响,那岩浆骤地拔高了几十尺,仿佛要爆发一般,朝着飞舞在半空中的女子冲去。 “冥兽?”女子神情一凝,望着朝自己冲来的岩浆,手中忽的再次出现一把宝剑,而后透出紫色的元力,朝着后方的岩浆猛地劈砍而去,那岩浆原本是液体,流露到外界竟然转眼间变成了黑色的岩石,女子一剑砍去,却是听到一阵脆响,无法将那岩石砍断。 女子没再去管,快速的朝着上方飞去,那洞窟上方留着一个人大的洞口,想必女子便是从上方的洞口来到此地的。 忽的下方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湍急声响,女子脸色逐渐缓和,似乎下一瞬间便能从洞口出去,却是忽然传来一阵晃动,碎石块纷纷滚落,将女子的前路给瞬间封死,女子急忙捏着手中的长剑,朝前劈砍而去,脸色也明显变得惊慌,左突右窜朝着洞口飞去。 呼! 后方忽的传来破空声响,女子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条火焰手臂朝着女子猛地抓来,仅仅一瞬间,就快要抓到女子。 “魂灵?”女子脸色越发慌张,银牙紧咬,挤出两字,加快速度朝着上方洞口遁去,却是慢了一拍,被那火焰巨手给一巴掌呼了下来。 扑通一声,女子跌落到了地上,嘴角挂着丝丝血迹,很明显受了些伤,抬头望去,只见那火焰巨手猛地朝下方拍来。 女子一脸慌色,急忙朝一边滚去,躲避火焰巨手,而后疯狂运转元力,娇呼一声,“御剑-破魔”只见他手中长剑迅疾朝前飞出,长剑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成指数倍增,转瞬间无数把长剑朝着那火焰手臂劈砍而去,只听得一阵阵脆响,那火焰手臂逐渐转化为黑色岩石,却是丝毫无法砍伤。 女子见此,眼色一凝,双手合十,嘴中念着法诀,飘在半空中的无数把长剑发出一阵轰鸣,飞快朝着正中的那柄长剑靠拢,逐渐合璧,变成一柄巨型闪着金黄光芒的长剑,朝着那岩石手臂劈砍而去。 砰砰砰! 每砍一下,都会传来一阵轰鸣,仿佛整个石洞都跟这剧烈的颤抖,那岩石手臂很明显惧其威能,朝后一缩,而后伸出五指朝着前方猛地抓去。 那巨剑似乎有灵智一般,随着一阵轰鸣,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一碰到岩石手掌,便将他钻出了一个窟窿。 “渺小的人类,竟敢冒犯本尊的天威。”声音好似从地底传来一般,整个石洞都跟着剧烈的起来,话音未散,只见岩浆中缓缓露出一个火焰头颅,一个火焰巨人缓缓从下方升了起来。 女子见此,脸上的惊骇更甚,直欲逃走,左右望了望,却是没有发现出口,抬头朝上望去,距离又明显过远,一时间变得束手无策起来。 “灵尊!”女子望着火焰巨人,眼中透出惊慌,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平常的地界,居然会出现灵尊强者,虽然心慌,却极力保持镇定,趁着那火焰巨人还没反应过来,女子再次娇呼,“御元决”,话音未落,躺在远处的宝剑缓缓飘起,仅仅一瞬间便来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也不犹疑,急忙跳将上去,手中捏着符印,指挥这那柄金黄巨剑猛地朝着火焰巨人劈砍而去。 砰砰砰! 巨剑威力可见一斑,只是操纵巨剑的女子实力过于弱小,只见那火焰巨人一声大喝,整个石洞猛烈开始摇晃起来,随后一吸,竟然将那柄巨剑给直接吞了下去,连带着半空中的女子因为背后巨大的吸力,都变得开始摇晃起来。 “哈哈哈,无知。”火焰巨人大笑道,仿佛那巨剑是人间美味一般,说完还舔了舔嘴唇,直接伸手朝着女子抓去。 由于时间原因,火焰巨人逐渐转化为黑色岩石,变成一尊黑岩巨人,看起来越发的狰狞可怖。 女子压根来不及去理黑岩巨人,只顾着拼命运转元力朝着上方洞口遁去,只见那岩石巨人脸上越发狰狞,似乎极为恼怒,盯着那女子,猛地张嘴,其中射出一柄火焰长剑,呼呼地朝着女子冲去。 女子只觉得背脊一凉,却是没时间去管身后的危险,只顾着朝前飞去,那后方长剑速度猛地暴涨,刺啦一声,竟然直直的从女子背后穿胸而过。 噗通! 女子直愣愣的从半空跌倒地上,眼中依旧透着惊恐,面如死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黑岩巨人望着地上的女子,一张石脸轻微蠕动了一下,仿佛是在瘪嘴,有些无趣,很明显对这女子如此不堪一击的表现觉得没劲,正看着,忽然上方洞口传来一阵呼喊。 “夜央师妹,焱鹿捉到了吗?” 黑岩巨人问声朝上方望去,却是没有见到人影,心中似乎生出不悦,朝着上方大声咆哮,整个洞府开始一阵猛烈的抖颤起来。 紧接着一阵青光闪过,只见一个妇人从天而降,那妇人五十多岁年纪,模样端庄优雅,额头有丝丝皱纹,眼中透着威严,飘在半空扫视着整个石洞。 “灵尊?”妇人望着那黑岩巨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出现,而后定睛细看,将目光投在下方那位叫夜央的女子身上,脸上露出焦急,对这那黑岩巨人喝问道,“你把我徒儿怎么了?” 那黑岩巨人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大嘴微张,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而后眼中透出火焰,大手一挥,朝着那妇人抓去。 “放肆!”那妇人一声大喝,手中忽的出现一柄长剑,只见她手中顺着剑身轻轻划过,那长剑之上顿时布满雷电,朝着那黑岩巨人猛地一刺,一道手臂般粗的紫色雷霆转眼间覆盖在那黑岩巨人身上。 “元尊五段?”那黑岩巨人话音中明显有些诧异,被那雷霆束缚在原地,任凭他如何扭捏,都无法脱困。 那妇人也不言语,快速飘到下方地上,检查着夜央的伤势,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混消命陨。 “你竟敢…”妇人显然气急,身体不自主的抖颤起来,一张威严的脸憋的通红,只见她大手一挥,身体里忽的钻出一头蓝色的牦牛,随着牦牛一阵吼叫,那妇人一剑砍下,却是把那黑岩巨人的一条手臂活生生的砍了下来。 “啊!”随着一阵嘶吼,那黑岩巨人一阵骚动,嘴中猛地一吸,竟然将那束缚在身体之上的雷霆锁链给吞了进去,而后一阵咀嚼,朝着那妇人猛地一喷,一道比之前还要粗壮不少的雷霆朝着妇人劈去。 “玄天御雷决!”那妇人大喝一声,将手中长剑朝着半空一举,剑尖之上顺势聚拢一道白色雷光,朝着面前的雷霆冲撞过去。 轰隆! 伴随着一阵巨响,只感觉整个石洞都开始分崩离析,胡乱的颤抖起来。 “老妖婆!我杀你徒儿,你断我一臂,大家扯平了。”那黑岩巨人明显有些怯意,似乎不愿意再和面前的妇人再耗下去,说着就准备朝下方的岩浆里钻去。 “扯平?我要你拿命来填。”那妇人得理不饶人,纵身一跃,站在了黑岩巨人的头顶,眼中透出凌厉,手如鹰爪,朝着黑岩巨人头部猛地一抓,伴着一声大喝,竟然活生生的将那钻入岩浆中的黑岩巨人给再次提了上来。 “我你个大西瓜,我这是到玄灏梦里来了吗?” 下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却是那早已死透了的夜央忽然一屁股坐了起来,看着前方妇人一把提起黑岩巨人,一脸惊愕的喊道。 闻言,妇人朝一边望去,却是刚好看到活过来的夜央,一张老脸喜极而泣,猛地一掌朝着黑岩巨人拍下,将他彻底拍到了岩浆之中,一脸喜出望外的朝着夜央奔去。 咳咳! 夜央一阵猛咳,却是咳出血来,只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脸色一慌,望着朝自己飞来的妇人,眼皮逐渐沉重,嘀咕一句,“醉了”便倒在地上,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妇人赶到,急忙打量一番夜央的身体,见她还有些微弱的气息,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急忙掏出一颗元丹,喂如夜央嘴中,一把将其抱起,临空飞起,从洞口飞了出去。 ………… 大山之中,搭建着一座竹屋,隔了四五间房,略显朴素,门口是一片桃林,此时正值初春,粉红的桃花随风摇摆,铺洒了一地。 一间竹屋之中,夜央躺在床上安详睡着,如今离石洞那日已经过了三日。 夜央手指轻微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入眼处是用竹板搭建的屋顶。 “这是?”夜央猛地坐起,却是动了心脉,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滚,急忙用手捂住胸口,随着平缓的呼吸之后,才显得略微舒服了些,而后环顾四周,周围只是摆设着一些简易的竹椅木桌,显得过分简陋了些。 “有…”夜央大声喊道,却是觉得胸口一阵绞痛,急忙收了力道,小声呼唤道,“有人吗?”等了半晌,始终无人应答,她再次喊道,“有鬼吗?”顿时泛起一阵苦笑,回想起那日的妇人和那黑岩巨人,不自主的一阵颤抖,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见无人回应,夜央只好做到床沿,扫了一眼下方,却是看到一双白色的布鞋,心中有些不解,而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全身,脸上逐渐透出惊恐,惊愕道,,“大爷的,我这是变性,哦不,变异了吗?这脸?这胸?这身体?都谁的?”夜央一边说着,脸上逐渐变得扭曲,双手放在胸上,好似到了崩溃的边缘。 “师妹你醒了?”夜央正想着,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铃音,那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敲击编钟发出来的。 夜央紧盯着缓缓走进的少女,只见她十七八的年纪,身着一袭浅黄绛色纱复裙,小巧的鹅蛋脸配上精致玲珑的五官,显得娇小可爱又活泼。 “你哪位?”夜央开口问道,看着女子的装束,有些迷茫。 那女子端来一杯花露和一碗白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笑嘻嘻道,“怎么?今天又改玩失忆了?” 那女子打趣着,朝着一脸迷茫的夜央缓缓走去,而后坐在她的身旁,伸手朝着她的胸前摸去。 “你干嘛?”夜央一脸惊恐的捂住胸口,身子急忙朝后一倾,离那女子拉开了些距离。 “不脱衣服怎么看你的伤口愈合了没有,师尊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按时给你擦药。”那女子一脸没好气的望着夜央,手中已经掏出一个玉瓶。 夜央一听,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想着,‘这妮子倒有几分姿色,声音也好听,就是傻乎乎的,还叫我师妹,看她年纪应该喊我师姐!还说什么师尊,我哪儿来的什么狗屁师尊啊!诶,不对,我现在的身体难不成和别人换了?那我本来的身体呢?我记得好像是掉进昆仑山的黑洞里去了?难不成就跑到这人的身体里了?这也太奇葩了!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对了!玄灏呢?难不成他还留在昆仑山?哼!太不讲义气了!居然也不来救我。‘ 那女孩看着不断做着各种鬼脸的夜央,也是没来由的一笑,不知她心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伸出手指朝着她额头轻轻一点,打趣道,“鬼丫头,你是睡糊涂了吗?怎么今天一起来怪怪的。” 夜央看了一眼那女子,眼中透出鄙夷,心里暗叹道,‘还说我怪,还有脸说我怪,你们这群奇葩。‘而后立刻变脸,友善的笑道,“第一,我叫靡霏,不叫什么鬼丫头,第二,你以后不要再随便碰我头,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了,第三,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擦药我自己来。”说着一把将那女孩手中的玉瓶给顺势夺了过来,留下一脸茫然的女子,呆呆看着夜央,哑口无言。 “不是,你个鬼丫头,怎么刚睡醒就开始说胡话,第一,你叫夜央,不是什么靡霏,这个是师尊专门为你取得名,第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不喜欢师姐碰你,如今反倒嫌弃起师姐来了,第三,你是有手有脚,可是你如今受了伤,需要好好修养,师尊吩咐过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擦药的事还是我来!”说着又一把从夜央手中将玉瓶夺了过去。 转而变成夜央一脸茫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哑口无言,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迷茫,原本朝夕相对的两人,此刻仿如陌生人一般。 夜央心里不知想着些什么,脸色渐渐放缓,望着桌子上的食物,夸耀道,“嗯,好香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御元星雷卷 月如玉盘,美人如玉 此时天色已晚,山中竹屋内却还是灯火通明,此时夜央一脸震惊的望着对面的女子,静静聆听着她将要说出的话。 “我们师尊那可是尊元境五段的强者,那日要不是师尊及时赶到,你的小命估计早就被那灵尊给取了。”女子一脸信誓旦旦的说着,听的夜央一脸无辜。 聊了一天,夜央才算是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逐条分析着,‘原来这地方就是《始煌记》中记载的四十亿年前的元宙,而我却糊里糊涂的穿越到这个叫夜央的女子体内。 这个世界不止有五族,还有元士、元器、元丹、元籍、玉石、元灼力、元衍力、元晶、元魂、贞元体、魂元体、天元体,而自己如今还是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 除此之外自己居然还是整个元宙上凤毛麟角的天元体,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要不是我真的能看到体内的三角形元晶,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四十亿年前的地球居然有文明,而且还如此之强。 原来《始煌记》中记载的有关于元宙的东西,并不是子虚乌有,如今自己不就亲眼所见了吗?可是为什么是自己呢?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这个地方来,又为什么要…‘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那女子好奇道,看着夜央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误以为是她的伤势发作了。 这女子名为舒桦,和夜央年纪一般,可能还稍小一些,只因为入师比夜央早了几个月,便名正言顺成为了她的师姐,舒桦虽然是师姐,但是天赋资质没有夜央那般出众,如今也只是窥元境三段的元士,而早前见过的那位雍容朴素的妇人,便是他们的师傅,名为梅宁,是尊元境五段的强者。 夜央面露疑惑,逐渐从沉思中醒来,眼珠滴流一转,试探道,“那师姐,这个元宙究竟有多大啊!” 舒桦一听这话,也是见怪不怪了,只觉得夜央受伤醒来之后说话就糊里糊涂的,只道是她受伤太重摔坏了脑子,也没多虑,继续耐心解释道, “师尊之前提起过,说元宙一共有五洲,除了我们如今生活的玺洲之外,离我们最近便是中洲,其他几个洲师傅没说,我也没问。” “玺洲?中洲?”夜央若有所思的嘀咕着,而后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成还有亚洲、非洲!玩什么?七大洲四大洋,搞得谁不知道是的。”说着脸上还露出一脸鄙夷。 “什么亚洲非洲,你在说什么?”舒桦一脸好奇的问道,越发觉得夜央今日古里古怪的。 “哦,没,没什么,那啥,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玺洲那个位置啊?”夜央急忙打了个岔,继续问道。 “这你都不记得了?”舒桦微皱着眉头问道,脸色明显有些诧异。 闻言,夜央点了点头,故作委屈,将手放在胸口,提示着舒桦自己由于受伤,脑子明显有些混乱。 “好!看在你平日又帮我找材料,又帮我顶罪的份上,我就再跟你说说!”舒桦一脸无奈的说道,显然夜央平日里没少帮助她。 “你听好了,别下次又忘了,这玺洲原本又叫做圣殿,是四圣一族的栖息地,随着人类的加入,才改为玺洲,人类生活的土地占这玺洲的一大半,剩下的便是禁地圣殿,其中国家、教派多不胜数,毕竟我也没出去过,只是听师尊偶尔提及过一二,此地名为大屿山,那下方的河流名为央河,这大屿山据说是连接着中洲的某个国家的,具体详尽,我也所知甚少。” 夜央听完,还是一脸懵懂,但是她却能分析道,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定然就是玺洲与中洲的交界处了,而这分界线便是如今身处的大屿山。 “那师姐,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四五岁的时候就被师傅带来这里,每天元炼、制药都从来没有离开过此地吗?” 舒桦暗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忽然一脸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依稀记得,师尊带我去过一趟中洲,当时太小详尽的就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从中洲回来时,师尊就带回了你。” “我?”夜央一脸愁容的指了指自己,心中想着,‘难不成这身体的原主人就是从中洲来的,那她的父母家人呢?不会是被那梅宁给拐骗来的!中洲?倒是有点意思?‘ “好了,你就别再想了,估计你是暂时失忆罢了,等师尊回来了,让她给你炼制一枚元丹,吃了就没事了,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修养。”舒桦说着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空碗端走,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夜央见此,冲着舒桦笑了笑,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早点睡,明日起来可还有功课要做了。”舒桦走到门外,探头进来打趣道。 夜央点了点头,重新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分析处理着听到的有关于元宙之上的事。 夜色渐沉,初春的夜光格外明亮,从窗外挥洒进来,将整间竹屋裹上一层白纱。 夜央呆呆躺在床上,心念一动,却是将自己的元魂释放了出来,那段元炼如今已然有了三十多节,看样子达到了三月品级。 “窥元境大圆满吗?那下一次岂不就是鼎元境了,而舒桦也才窥元境三段,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我这天元体的资质格外的好,跟她年纪差不多,修为却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嘻嘻,就这样还有脸当我师姐,真是搞笑。”夜央看着飘在半空中的魂链,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不由得还笑出声来。 ‘唉,也不知道玄灏怎么样了,估计是还在昆仑山上,那我该怎么回去呢?难不成还要再找到那个黑洞,倏地一下再穿越回去?还有那块璜墟玉我记得是给那个黑衣人了,或许他会帮忙救一下地球!如此倒是不用担心玄灏的后半生了,可是我自己要怎么办呢?怎么回去呢?这可是四十亿年前啊!估计再过个五六十年我就会化作黄土了,真是凄惨啊!妈的大西瓜,反正来都来了,想这些复杂的事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在这里痛痛快快的玩他个几十年,就算死了,也不至于后悔。‘ 夜央心里不断想着,极力安慰自己接受目前的现实,手中却是拿这一小块玉符,在手里滴流转个不停。 “这是什么鬼东西?”夜央狐疑道,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乾元玉符,只是看见其上刻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不明所以,“玉吗?”夜央嘀咕一声,全神贯注的再次细看过去,却是直接用元魂一头钻了进去。 夜央此时来到一处昏暗的房间之中,房间整体四四方方的,地上整齐排列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东西,“这又是什么鬼地方?难不成我进入了那块玉中?”夜央四处打量,脸上兴奋的神色却是多过担忧,“还挺好玩的,没想到这么一小块玉里面,还有个屋子。” 夜央将注意力转移到地上的诸多物件,一一望去,第一排有一座很小的炉鼎,就像寻常寺庙中摆放的那种,只是也有不同,那炉鼎表面有一些烈火的记号,整体呈现赤色,像是由赤铜铸造的。 炉鼎旁摆放着绚烂多彩的材料,大多是些各色药草、玉瓶之类的,还有一些好像是冥兽身上的皮毛和体表的一些组织,有的像牛角,有的像羊蹄,还有的像是动物的耳朵、鼻子和一些内脏器官,看的夜央至于作呕。 “这货变态啊,没事放这么多恶心的东西在这里做什么?”夜央一脸厌恶的喊道,没再去看,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后方的两块玉简之上。 心念一动,夜央猛地从玉符中钻了出来,而后手里便卧有方才看到的那两块玉简。 “咦?”夜央盯着手中玉简,也是一脸好奇,而后心念一动手中又多了一个玉瓶,夜央脸色逐渐变得欣喜若狂,“这也太好玩了!这跟书里看的神仙有什么区别吗?丫的我还以为他们东西都是直接变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早早就备好的,心念一动就逃出来了,哇塞,简直太酷炫了。”夜央一边喊着,恨不得从床上立刻跳到地上,舞上一曲。 过了一阵,夜央逐渐接受这个事实,脸上的兴奋之色,才逐渐缓和下来,而后又盯着手中的玉简看个不停。 心念一动,从其中一块玉简中钻了进去,却是来到一处黑漆漆的空间之中,四周皆是伸手不见五指,忽的一阵耀眼金光闪过,面前突然出现一排排的金色大字,从左向右竖着看去,第一排写着,‘御元星雷卷‘五个大字,朝后望去,写着第一卷,‘御元决‘其后一大批注释,有些晦涩难懂。 继续朝后望去,写着第二卷,‘御剑-破魔‘后面也是一大段晦涩难懂的文字,再后面就没了东西,夜央便只好退了出来。 “难不成这就是舒桦口中的元籍?”夜央嘀咕着,而后朝着另一块玉简望去,心念一动,又钻了进去。 一进入里面,便是一面墙,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夜央朝着抬头望去,其上刻着‘丹谱‘两字,而后随意扫了一眼,从一星到一日一共有四十多种元丹的炼制方法,对于材料、投放的先后顺序、还有成品元丹的外观、特性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无趣,居然连长生不老药都没有?”夜央露出一脸无奈,失望道,而后将手中的玉简随意丢入玉符中,重新躺了下来,却是依旧没有困意,在一天之内接受了如此磅礴的信息,最重要的是接受了一个元宙的世界,饶是多么心大的人,想必都很难睡得着。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夜央才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缓缓的进入梦乡。 一个时辰之后,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却是那舒桦气冲冲的推门闯了进来,进门之后,发现夜央依旧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还唧唧嘴,看的她顿时有些恼怒。 “夜央师妹!该起床做功课了!”舒桦大声喊道,声音就像猛地撞击重调的编钟一般,响彻了整间屋子。 而睡得正香的夜央,却是全然不为所动,嘴里嘀咕道,“早饭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而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看着夜央一副懒散的模样,舒桦嘴角却是气的颤抖了起来,直接伸手一把捏在夜央的脸上,大声喊道,“师尊回来了!” 夜央伸手一把将其脸上的手打掉,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面前一脸恼怒的舒桦,眼中透着凶光,大声吼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睡觉,你爱干嘛干嘛去,不要来烦我。” “你…”舒桦显然没想到,一惯温柔宁静的夜央,如今居然变成一副泼妇的样子,没曾想她受了重伤不止失忆,就连性格都大变了,凝视了一会,见她终是不为所动,只好一脸无奈的放弃了,失落地朝门外走去。 待得夜央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磨蹭了一会,感觉肚子空空荡荡的,才缓缓下床,超外面走去。 出了房屋,是一间算不得多大的客厅,厅里面摆着两张竹椅和桌子,也是简陋的很,从门外走去,传来一阵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夜央贪婪的呼吸了几口,伸了个懒腰,站在阳光下,只感觉身体有些酥软,四下望了望找寻着舒桦的身影。 “舒桦!”夜央冲着四周叫了几声,却是无人应答,心中一阵困惑,不知那丫头跑到哪里玩去了,心中想着,朝着前方的桃林走去。 此时正值初春,桃花开的旺盛,身处桃林中,仿如仙境般,一片片花瓣随着微风缓缓飘落,头上衣服上都是些粉红的花瓣,夜央望着四周,心情明显舒畅,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微笑。 “御元决” 正当夜央被这眼前的美景陶醉之时,却是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娇喝,听声音明显是舒桦的,夜央循着声音缓缓朝前走去,却是刚好看到她正一脸愁容的望着前方。 “御元决”舒桦再次喊道,手中捏着奇怪的手印,朝着地上的长剑一指,那长剑居然动了起来,而后缓缓飘起,离地大约三尺又猛地掉了下去。 舒桦望着掉落在地的长剑,脸色明显变得难看,站在原地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啪啪”夜央一边鼓掌,一脸羡慕的朝着舒桦缓缓走去,微笑道,“师姐你刚才做的什么,好厉害,居然能够操控那把剑诶。” 舒桦闻言,却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将身子转了过去,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夜央见此,突然想到早上的事,那时候自己困得迷迷糊糊的,这丫头又非要拉自己起床,当然是雷霆震怒了,不过此时她却想要舒桦教自己怎么玩这长剑,于是急忙哄道,“那个师姐,早上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火,怪只怪你自己要拉我起床。”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小声,估计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哼,你现在出息了,都敢吼我了,怕是日后都要出手教训我了。”舒桦将双臂抱在胸口,恼怒道。 夜央见此,急忙一脸陪笑的走到舒桦面前,打趣道,“师姐真是长得好看,就连生起气来都惹人怜爱,我要是个男的,就娶定你了。” “扑哧”见夜央无端说出这些俏皮话,舒桦也是没来由的一笑,瘪了瘪嘴,一脸娇羞道,“你要是个男子,估计全天下的男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嘻嘻,那又如何,弱水三千,我只爱师姐这一瓢罢了。”说着还伸出手指朝着舒桦的下颚伸去,一脸坏笑道。 “差不多了啊!”舒桦脸色一变,佯怒道,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快不认识自己这个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师妹了。 夜央将手放下,傻兮兮的笑了几下,望着地上的长剑,试探道,“师姐,你方才在干什么?” “练御元决啊!”舒桦脱口而出,转而望着夜央,一脸不解道,“你失忆还没好啊!连这御元决都记不得了?” “嗯?”夜央狐疑半晌,心里念着‘御元决‘三个字,只觉得莫名的熟悉,突然想起昨晚看的那块玉简,里面就有御元决三个字,解释道,“不太记得了,不过我有这个东西。”说着将那枚玉简掏了出来。 舒桦一看,脸上挂着艳羡,转瞬即逝,故作恼怒道,“哼,师尊真偏心,居然直接把御元星雷卷给你了。” 看着舒桦的脸色,夜央心里一阵窃喜,暗道,‘哈哈,死丫头,一定是你资质愚笨,才得不到这鬼东西的,我可是天元体,不给我又能给谁呢?‘ 心中虽这般自以为是,脸上却是掩饰的极好,温和道,“师姐,这里面的御元决就是你刚才耍的那个吗?” 闻言,舒桦缓缓点了点头,而后一脸毫奇的打量着夜央,平静道,“师妹,你现在还能不能使出御元决?” 夜央一听,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对于这东西,自己压根就没玩过,又怎么会操作呢? “估计你是忘记了,这样,我来教你,你先把它的口诀记熟,而后运转元力,操控口诀,来试一遍。” 见舒桦说的这么真诚,夜央也只好跟着照做了起来,念了几遍口诀,而后运转丹田处的元晶,缓缓透出元力,再跟着口诀,捏着手印,娇喝道,“御元决”紧跟着朝着那长剑一指,只见那长剑竟然奇迹般的缓缓升空,不一会儿便飘到了夜央的眼前。 “这…”夜央望着眼前的长剑,震惊到迟迟说不出话来,却是没注意到身旁舒桦一脸哀怨的模样。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炼羽堂 三日后 玺洲,大屿山 天晴且明,半空中一阵阵鹤舞,时不时传来一阵嘶鸣的叫喊。 “过瘾过瘾,太好玩了。” 循着声音望去,此时半空中飞快略过一个人影,只见她踩在一柄长剑之上,摇摇晃晃的在大屿山上方盘旋,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艳的果子,时不时咬上一口,脸上洋溢着激动兴奋之色。 自从夜央三日前在舒桦的指示下修习御元决,如今已然过了三日,而她的御元决也逐渐成熟,如今甚至可以达到御剑飞行的地步,虽说有些不稳,但比起舒桦还不能操控飞剑,却是要好上许多。 “快闪开,笨鹅。”夜央望着前方翩然起雾的白鹤,一脸焦急的挥了挥手,不断的叫喊着,或是因为她叫错了名字,那白鹤不止没有飞走,反倒朝着她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夜央身子急忙朝左一扭,却是没有躲过,被白鹤的羽翼挂到,摇摇晃晃的从半空中跌落到了山底。 扑通一声,夜央只感觉全身骨架都快要散开一般,一阵剧痛传来,让她的脸色都变得狰狞扭曲。 “该死的笨鹅,早晚把你们这些害人精捉来煮了吃了。”夜央趴在地上,恶狠狠的叫嚷着,却是痛的不能动弹,眼中都变得有些湿润,透出元力包裹着全身之后,才发觉好了一些。 “完了,也不知道跌到哪里来了,听舒桦说这大屿山晚上有很多冥兽出没,不会我…”心里想着,嘴中却不敢再说,夜央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急忙进入玉符之中找寻着,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疗伤的丹药,结果丹药倒是找到不少,就是不知道哪种是疗伤用的,怪只怪自己这几日都想着御剑飞行,完全没有心思去学这些,如今倒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有没有人啊!舒桦!师姐!”夜央扯着嗓子喊着,虽说知道希望渺茫,但也想尽力试上一试,可惜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渐渐地,她完全失去了耐心,将玉符中的丹药一股脑全部取了出来,呆愣愣的望着,一脸迷茫。 这些元丹形状颜色皆是各异,有点像是糖果,夜央一眼扫过,将目光投放在一粒椭圆形粉色的元丹身上,看样子似乎无害,而且闻起来还有点清香,思虑了半晌,觉得无毒,便猛地一吸,将那粒元丹给吸入嘴中,入口一阵清凉,还有点微甜,顿时放下心来,大口咀嚼着,而后顺势一吞,只感觉心里像火烧一般,脸上浮现一抹惊慌,拼命作呕,希望能将它给吐出来,却是无用,过了半晌,全身都好似烈火灼烧一般,渐渐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顺势晕了过去。 时间缓缓过去,夜央却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四周林中变得暗沉,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像是一些野兽,却是从草丛中窜出一大一小两个人来。 两人一男一女,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大,十五六岁的年纪,比夜央要小上两三岁,男孩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衣服上粘着些泥土,隐约有些血迹,皮肤黝黑,头发有些凌乱,相貌平平,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只是那对眼睛却是好看极了,如同清澈的溪流般透明。 那女孩也是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相比男孩却是干净整洁多了,她有着红扑扑的杏仁小脸,眉下是乌溜溜的双眸,乌亮的黑发,随意扎了个马尾披在背后,看上去和身旁男孩有几分相似。 两人脸色皆是有些惊慌,不知从何处来的,看他们的动作,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怪物。 男孩紧紧拉着女孩,两只明澈的眼睛四处打探,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嗯?”那女孩只感觉脚下一阵柔软,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发出一阵狐疑。 男孩见此,停下身子,小声试探道,“怎么了?” 女孩面露困惑,朝前望去只是一片半人高的杂草,急忙将那只脚松开,却是看见脚下露出一只洁白无瑕的玉手,不由得大惊失色,却又不敢叫喊,拽着男孩的手,朝下指了指,细声道,“哥,你快看!” 那男孩看着女孩惊慌失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同样看到一双玉手,脸上虽说有些惊愕,却是急忙转为镇定,用手中的长剑试探着扒开面前半人高的杂草,却是发现夜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观其脸色还有些痛苦。 “哥,她,她是不是死了?”那女孩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站在男孩身后,忐忑问道。 男孩仔细打量着夜央,却是看的停不下来,夜央本就生的如仙女脱尘一般貌美,更别提这样一个傻小子会看的入迷了。 “别瞎说,你没看到她胸腹间还有微微的起伏吗?”男孩说着,伸出手指在夜央鼻翼处探了探,随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浊气,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站在原地思虑半晌,又朝身后方望了一眼,脸色变得纠结。 女孩似乎看出了男孩的心中所想,却是有些紧张,开口道,“哥,我们把她带回去!放在这里她会被吃掉的。” 男孩没有搭话,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妹妹,眉头微皱,似在下定决心,过了半晌,男孩缓缓点头,伸手抱起了地上的夜央,也没觉得吃力,跟着女孩急忙朝前走去。 两人在大屿山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月亮露出全貌,方才走了出去。 女孩乖巧的跟在男孩身旁,时不时看一眼昏迷的夜央,看她是否醒来,越往前走,脸色明显有些忐忑,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我们要带她去哪儿?”女孩开口试探道,语气虽是问询,却是透露出一些担心。 男孩闻言,旋即一怔,他只顾着将夜央从大屿山救出来,却是还没想到应该如何处置她,被女孩一问,突然怔在原地,看了眼怀中的夜央,露出一脸苦涩,而后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女孩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急忙小跑过去,一把拽住男孩的的臂袖,忐忑不安的说道,“哥,这女子来历不明,你要是将她抱回去,被师傅看到了,又会打骂我们了。” 男孩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一脸担忧的女孩,仔细一想,暗暗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她这么一个女子,又一直昏迷不醒,总不能把她丢在大街上放任不管!我想好了,先带她回去,等她醒了,自然会走。” “可是…” “别可是了妹妹,我意已决,等会到堂里,我会想办法安置她的,放心!不会有事的。”还未等女孩说完,男孩急忙插话安慰,虽说脸色也是有些难看,但终是不愿意抛下她不管。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来到一座城中,四周的商铺云集,却是关门了大半,只留有少许酒家客栈还亮着灯。 两人顺着街道又走了两三个时辰,从城中穿过,来到郊外,顺着山道又往上爬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是到达目的地。 顺眼望去,前方是一大座院落,两边各站着三人守夜,门匾上用朱漆写着‘炼羽堂‘三个大字,整个山头三千亩地,似乎都是这炼羽堂的地盘。 “哥!我们…”此时两人半蹲着身子,藏在树后,望着门口的守卫,不敢进去,一旁的女孩拉着男孩的衣角,脸色有些紧张,嘘声问道。 男孩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静静等在原地,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只见那门口的守卫纷纷伸了个拦腰,按顺序朝炼羽堂里面走去。 男孩见此急忙把一旁的夜央抱起,一脸紧张的和女孩快速朝着门口跑去,还没跑几步,从里面又缓缓出来了五六人,站在两边,男孩见此,一脸的惊慌失措,急忙又回到了原处,和女孩重新躲在树后。 “哥,现在怎么办?”女孩一脸焦急的问道,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害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男孩回头看去,急忙将两手放在女孩肩膀,眼中透着坚定,嘘声道,“没事的妹妹,我们今晚一定进的去,哥有办法。”说着脸上透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 女孩见此,脸色逐渐的缓和下来,跟着男孩缓缓朝着一边走去。 两人围着大宅转了个圈,似乎是来到了偏门,这里有些荒凉,少有人来,虽然有一扇略微破旧的铁门,却是被一把大锁给死死的锁住了。 女孩见此,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如今就连唯一可以进去的路也被那把无情的大锁给封死了。 “快过来妹妹!”男子来到墙角,捏着嗓子喊道,做了个手势,示意女孩抓紧。 女孩一脸疑惑的走了过去,只见那墙角杂草丛生,都有半米高,却是不知道男孩想做什么。 男孩依旧是一脸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先将夜央递给了女孩,而后缓缓蹲下身子,将一处墙角的草丛扒开,居然露出了一个狗洞,而且还不小,看样子是经常有人从这里钻来钻去。 女孩看着狗洞,脸上瞬间转忧为喜,望着男孩缓缓从里面钻了过去,便急忙将手里的夜央,也从狗洞中递了过去,随后女孩才缓缓的爬过去,还不忘将那草丛重新整理好。 此地是一处极为雅致的庭院,有山有水,还有许多形态各异的盆景,在西北一角还生出一棵枝繁叶茂十分粗壮的大树,而在一处角落,却围着几方花圃,其内种着一些颜色各异的花草。 “哥,这是哪儿?”女孩环顾着四周,只感觉有些陌生,但是此处的空气中却弥漫着阵阵药草的芬芳,闻了让人心旷神怡。 男孩急忙做了嘘声的手势,示意她说话小点声,而后贼眉鼠眼的四处扫了一番,嘘声说道,“这里是内阁方长老的庭院,你没来过倒不奇怪,哪怕是我一年最多也只能来两三次,还是偶尔送草药的时候才有机会过来此地。” “你说的是方锦长老?”女孩轻声试探道。 男孩点了点头,嘘声道,“内阁长老一共就两位,除了方锦长老之外,还会有哪个方长老。” 女孩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似乎打心底里畏惧这位名叫方锦的长老,而后急急忙忙的拉着男孩的臂袖,就欲朝外面走去。 两人踮着脚尖走的极为细声,生怕惊动了他人,穿过一个个院落,走了一两刻钟,才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此处是一片庭院,坐落于西北偏角,庭院一旁有一口竖井,靠着墙角堆满了木材,看起来像是打杂的柴房,庭院附近有四间木头达成的简陋房屋,看起来年久失修,有些摇摇欲坠。 “哥,她怎么办?”女孩吐了口浊气,脸色变得自然了许多,或是因为来到了自己的地盘,顿时放松了警惕,说话声音有些稍大。 男孩一听,急忙做了个禁言的手势,朝着右手边的矮屋使了个眼色,女孩当即会意,抱着夜央急匆匆的朝着那边走去。 “谁在外面?”从正中的屋子里忽的传来一阵呵斥,房门被猛地拉开,露出一个肥胖的小胡子。 男孩急忙冲着女孩做了个快走的手势,脸色有些紧张,望着小胡子,嘿嘿笑了笑,“饭球是我。” 这小胡子本名樊秋,由于爱吃,而且饭量惊人,又长的圆滚滚的,所以大家就饭球饭球的叫了开来。 “秦明,原来是你这小畜生,怎么?从大屿山回来了?”樊秋一脸戏虐的问道,眼角却是极其隐晦的瞟了眼急急忙忙钻入屋内的女孩。 “你师兄韩风呢?怎么没见他?”樊秋眼珠滴流一转,继续问道。 秦明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布满伤心,沙哑道,“师兄他死了,被,被一头老虎给一口吞了。” “什么?”樊秋惊呼道,朝后猛地一仰,险些摔倒,急忙抓住身旁的门框,稳住身形,而那满身的肥肉却是稀里哗啦的颤抖个不停。 秦明眼中夹着湿润,点了点头,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一脸心悸。 “此事跟你师傅说过了吗?”樊秋继续问道,脸色有些紧张。 秦明埋头望着脚下,只是摇了摇,呆呆站在原地。 樊秋再次看了眼消失的女孩,试探道,“秦月方才抱着谁进去了?” 闻言,秦明猛地一怔,却是没有意料到这樊秋居然注意到了这点,心里急忙想着借口,缓缓抬头说道,“那不是人,是,是我给妹妹的被褥,她最近有点风寒,我怕她夜里冻着。” “被褥?”樊秋狐疑一声,方才自己明明看到秦月手里抱着的是个人,还是名女子,可这小子竟然说是被褥,也罢,待到明日再仔细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后挥了挥手,沉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睡,明日一早还要准备早饭。” “是!”秦明唯诺一声,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屋里走去,却是回头看了眼对面,叹了口气,进入屋内将门锁上。 一夜无话,众人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夜央经过一夜,却仍然没有醒来,倘若不是鼻翼处始终保持着微弱的呼吸,秦月都以为她早就死了。 天还未亮,便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一缕缕白烟从屋内冒出,夹杂着阵阵的饭菜香味。 秦明和秦月是两亲兄妹,由于父母早亡,两人从小到大都是相依为命,而这炼羽堂类似于武馆之类的地方,专门负责培养元士,教他们如何元炼,这两兄妹由于资质欠佳,离通元到现在已有五年,却始终没有成为元士,秦明元体六重,秦月才元体五重,若不是念及两人可怜,做事还算勤快,没事可以帮着跑跑腿,早就将两人逐了出去,如今被分配到这厨房,也就是每天挑挑水、砍砍柴、做做饭之类的杂活。 此时兄妹两人正在厨房七手八脚的忙活个不停,那昨晚见过的樊秋算是他们两人的监工,每日无事也就是指挥着两人干活,稍有不满,便对两人拳打脚踢,即便如此,两兄妹也还是愿意待在此处,毕竟在外面风雪飘零这里至少有一片瓦能遮头。 此时樊秋坐在后面,一脸惬意的喝着茶水,望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不免有些心烦,透着窗外却是恰巧看到了秦月的屋子,眼睛滴溜一转,脸上露出一些阴邪,趁着两人不注意,悄默默的出了厨房,去到了秦月的房间。 此时夜央依旧昏迷,独自躺在床上,斑驳的阳光透着窗户若有若无的洒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格外显得出尘。 “我就说有人”那樊秋进到屋内,顿时闻到淡淡的桃花香,这是以前从未闻到的,他转身朝着里面走去,正好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夜央,稍稍一眼,樊秋的脸色立刻变得惊愕,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继而眼中露出火一般的炙热,恨不得将面前的夜央给直接吞了。 他缓缓走了过去,一双眼珠滴溜溜的在夜央身上打转,嘴唇微张,已然有些湿润,脸上也渐渐变得通红滚烫起来。 他将脸缓缓靠近,贪婪的闻着夜央身上的香味,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整个摔倒在夜央的身上。 另一边两兄妹依旧忙的不歇火,秦明负责炒菜,秦月负责洗菜切菜,两人搭配起来倒是熟练得很。 “饭球,你先把这几盘菜带过去,免得他们等着急了。”秦明自顾自炒着菜,嘴里呼喊道,过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搭腔,却是一旁的秦月朝后看了一眼,无奈道,“算了哥,还是我去,指望他,又不知道跑哪里躲懒去了。” “嗯,就这些。”秦明点了点头,将身旁炒好的菜放入一旁的篮中,而后继续那起锅铲,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朝着窗外望去,心中一阵惊慌,想起了昨晚樊秋的问话,大呼一声,“不好!妹妹你出来的时候锁门了吗?” “嗯?太匆忙,我给忘了。”秦月疑惑道。 “遭了!”秦明将手中的锅铲急忙一扔,飞也似的冲出了厨房,跑到秦月的屋前,推了推面前的屋门却是无法推开,心中一沉,直接猛地一脚踹去,进入屋内,却是看到那樊秋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个精光,一脸淫笑的望着夜央,正准备朝着她身上摸去。 秦明顾不得喊话,直接冲上前去,一脚踹到樊秋的屁股上,踹的他摔了个狗吃屎,而后呵斥道,“你做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下沌界 “你干什么?”秦明脸色涨红,挡在夜央的床前,指着趴在地上的樊秋,怒喝道。 那樊秋伸手摸了摸屁股,脸色变得难看,似乎有些吃痛,过了一会儿,才缓缓从地上爬起,盯着秦明,眼中透出凶光。 砰! 樊秋举起一拳朝着秦明的脸上呼去,顿时将他打倒在地,一脸凶神恶煞的骑在了秦明身上,抡起拳头就开始胡乱的捶打。 这秦明如今只是元体五重,虽说有些硬气,却也是承受不住元体大圆满的樊秋如此不要命的捶打,不一会儿间便满脸冒出血迹,青一块紫一块的红肿了大片。 “哼,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樊秋一脸阴邪的说道,正准备再次一拳抡过去,却是被一脸惊慌失措的秦月给拦住了。 秦月梨花带雨的紧紧抱着樊秋的手臂不撒手,拼命喊着,“哥,你快起来,哥” 下方的秦明眼睛微眯着,满脸都是血迹,轻微动了动嘴唇好似说了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似乎下一刻就会晕死过去。 那樊秋望着秦月,眼珠滴流转个不停,露出一脸色相,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夜央,脸上的色相更重,直接站起身来,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秦月的衣襟,一把提起,举在半空,色厉道,“你个小野猫也敢过来管大爷的闲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着露出一脸凶相,龇牙咧嘴的朝着秦月脸上咬去。 秦月此时一脸苍白,喉咙像被硬物堵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鱼眼死死瞪着面前的樊秋。 “咳咳!” 嘴离脸不过一指的距离,秦月都能闻到樊秋嘴里散发出的恶臭,却是被突然传来的一阵咳嗽给打断了。 夜央猛烈的咳了几声,还没顾得上睁眼,只感觉全身酸痛,一动不能动,本想着透出些元力来止住痛楚,无奈却一点元力也感觉不到,于是缓缓睁眼,便看到木头搭建的天花板,原以为是在竹屋中,却是闻到一股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些狐臭的味道。 “好臭!”夜央露出苦涩,呢喃一句,下意识地将头扭到一边,恰好看到樊秋手提着秦月,呆呆的望着自己。 看着眼前的一幕,夜央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道这屋里正发生着什么,只感觉自己喉咙干燥的能喷出火来,冲着樊秋下意识喊道,“胖哥哥,能帮我拿点水吗?” 此话一出,那樊秋身体不自主微颤一下,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这么称呼过他,而且还是一个如天仙一般的女子,不由得让他有些意兴阑珊,手一松,转过身去,痴痴的望着夜央。 秦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回过神来,急忙扑到秦明的身上,伸手摇晃叫喊着,“哥,你怎么样了,哥,你醒醒。” 夜央将目光朝下望去,才看到一脸血迹的秦明,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脸迷茫的冲着樊秋喊道,“胖哥哥,水,水” 那樊秋当即反应过来,左右环视一圈,却是没有找到,着急忙慌的跑到外面取水去了。 夜央躺在床上,听着秦月的哭喊,只感觉有些喧嚣,扯着嗓子喊道,“能不能安静点,你再这么摇,活人都被你摇死了。” 听到训斥,秦月旋即一怔,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呆呆望着夜央,正准备开口说话,门口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那樊秋正一脸笑呵呵的端了碗水进入屋内。 夜央看着樊秋,一脸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就准备起床喝水,奈何身体仿如麻痹了一般,无论她如何折腾,都无法动弹。 “我帮你。”樊秋见此,也没多想,急忙说了一句,凑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夜央扶了起来,放在胸前,将碗口凑到她的嘴边。 一靠近樊秋,夜央脸上便露出一丝嫌弃,眉头紧皱,却是无法忍受他身上的狐臭,却也无可奈何,大口大口的喝着碗里的水。 喝完水,夜央点了点头,示意樊秋将自己放下,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那樊秋举止看起来斯文得体,和之前企图不轨的行为判若两人,就连坐在地上的秦月也是一脸不解,不知这樊秋如今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喝过水后,夜央感觉舒服多了,除了身体依旧有些酸麻,不能动弹之外,精神状态都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夜央望着天花板,轻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处便是炼羽堂。”樊秋急忙插话道,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望着气色逐渐红润的夜央。 “炼羽堂?”夜央狐疑一声,心里想着,‘自己不是在大屿山吗?怎么跑这来了,一定是那个小胡子救得自己,看他模样虽然丑陋,又胖的跟个球一样,还有狐臭,不过却是个好人‘ “是你救的我?”夜央继续问道。 闻言,樊秋又是一怔,却没记着答话,而是望了眼下方满脸血迹,昏迷不醒的秦明,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脸伤心的秦月,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目光,而后真诚说道,“没错!我在…”话说一半,却是没继续说下去,原因是他根本不知道秦明两兄妹是在哪里救得她,一时哑口无言,脸上有些焦急。 夜央躺在床上,心里不知想些什么,压根没去注意这些小细节,随口道,“谢谢你了,胖哥哥。” 樊秋一听,连忙摆手,一脸羞涩道,“不用谢,不用谢。”看着夜央却是越发觉得她明艳动人,似乎只听她说话就觉得特别惬意,更别说对自己的称呼又这么贴心,此时樊秋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仿佛比成为元士还要觉得开心。 夜央却没去管,此时她的脸上露出困惑,心里想着,‘为什么我体内的元力都不在了,就连元魂和元晶都感觉不到,难不成当时吃的那颗药丸把我的修为给废掉了?这可咋办?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修为定然难以存活,我得抓紧回去找师姐想办法。‘ 樊秋望着夜央脸色有些难看,误以为他是饿了,露出一脸友善的笑容问道,“姑娘,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夜央当即回过神来,被樊秋一提醒,还真觉得肚子空荡荡的,旋即回道,“谢谢了!” 樊秋露出一脸喜悦,点了点头,就朝着门外跑去,到了门口,突然站住,回头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夜央立刻回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樊秋点点头朝着外面跑去。 夜央虽然觉得樊秋人好又客气,却是想起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也就一笑了之,转过头看着一脸泪痕的秦月,眉头微皱,出声问道,“小妹妹,你们刚才在做什么?那个小胡子干嘛要打你们?” 秦月一听,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也不敢直接说出前因后果,早在之前樊秋就已经用眼神警告过她,如今这种局面还是不要多话为好,毕竟秦明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当务之急是该给他疗伤。 见秦月不语,夜央瘪了瘪嘴,也没再言语,自讨没趣的事她可从来不干,心想着,反正事不关己,也懒得再去追问,躺在床上,不断地挣扎,希望能把麻痹的身体给恢复过来,却是随着每一次颤动,全身仿佛都被针扎一般觉得疼痛。 秦月泪眼朦胧地缓缓爬过去,将秦明缓缓抬起,而后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吃力的拖着他的身体朝着对面屋子走去。 夜央望着秦月缓缓走出门外,瘪了瘪嘴,面露疑惑,嘀咕一声,“炼羽堂”却是不知道是何地方,毕竟也从未听舒桦提起过,转念想了一会,既来之随安之,也就没去多想,依旧努力着抖颤着身体,试图将麻痹的身体给重新唤醒。 时间缓缓而过,夜央忍受着针刺的疼痛,不断抖颤着身体,脸色越发狰狞,却是咬牙停住,额头上不止何时,早已经布满了汗水。 “我还就不信了。”夜央咬牙切齿的寄出一句,却是生出一股傲气,虽然疼痛难忍,却还是依旧坚持着,毕竟她心里有数,倘若不这样加快血液循环的话,只怕这身体如此下去也就离废掉不远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人影未至,便闻到一股子饭菜的香味,虽然其中夹杂着一阵恶臭,却也挡不住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姑娘吃饭了。” 那樊秋还未进来,便在门外客气的喊道,夜央旋即一怔,紧绷的身体忽的一松,呆愣愣的躺在床上。 樊秋将饭菜放到一旁桌上,看着夜央的脸色有些红润,而且呼吸急促,额头上还带着许多汗水,不由一惊,试探道,“姑娘怎么了?莫非生病了?”说着便朝床边走去,从怀里不知在掏些什么。 夜央脸色一凛,虽说对这樊秋颇为感激,但却极为厌恶他身上的狐臭,却也不好言明,只是下意识地将身子朝里面蠕了蠕,急忙开口道,“胖哥哥,这菜是你做的,好香啊!” 樊秋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脸上露出些傲然的神色,一拍胸脯,自豪道,“那可不,我的厨艺在炼羽堂外门那可是找不出第二个了,哪怕是内门弟子,都时常有人会偷摸出来找我打打牙祭了。” “我就说嘛!要是胖哥哥去到我们哪儿,随随便便就能混个五星高级大厨的称号。”夜央一脸夸耀道,却是越来越无法忍受他身上的味道,要是现在能动,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煽到央河里去好好洗干净了。 樊秋却是没听明白,嘴里嘀咕一句,“五星高级大厨?”却是不懂其中的深意,但是他能看出夜央是在夸他厨艺好,也就没去追究,转过身去,将桌子直接一把拽到了床边,而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伸手就要去扶起夜央。 夜央见此,脸色一阵惊慌,他可不想再躺在樊秋的胸上吃这顿饭了,当初喝水是由于实在渴的不行,倘若现在就这他的狐臭和汗臭吃这顿饭,她真担心还没吃两口都会恶心的将上个月的饭菜都给吐出来。 “不用了,胖哥哥,我自己能行。”夜央急忙喊道,拼命折腾着,却依旧还是有些酥麻,使不上劲。 樊秋以为夜央害羞,一张肉脸堆满了温和的笑容,和蔼道,“你如今受了伤,还是让哥哥我来!”说着就要去扶。 夜央面露惊恐,紧咬银牙,挤出一句,“真的不用了。”一激动,却是将双手给一下子伸了出来,挡住了樊秋的身躯。 “你?”樊秋旋即一怔,朝后退了两步,惊讶道。 夜央也是一脸吃惊的望着能够动弹的双臂,转而尴尬笑道,“你看!我就说自己能行。” 而后双臂猛地一撑,整个人顺势靠着墙边坐了起来,随后吐出一口浊气,满脸大汗的望着一旁发呆的樊秋。 “姑娘,你这伤?”樊秋急忙问道,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歉意的追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夜央坐在床上,随意动了动的手指,着急忙慌的端起了一旁的碗筷,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听完樊秋的问话,夜央嘴里抱着饭菜,还来不及下咽,含糊不清的说道,“靡霏” “穆妃?”樊秋听的也是稀里糊涂的,狐疑道。 夜央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将嘴里的饭菜急忙咽下,正色道,“是夜央,什么穆妃。” 樊秋这才反应过来,呵呵笑了笑,掩饰脸上的尴尬,客气道,“原来是夜姑娘,嗯,夜央这个名字真好听。” “那胖哥哥你叫什么?”夜央回了一句,继续埋头吃着饭菜,要说这饭菜也还算可口,之所以吃的这么急,除了饿之外,却是觉得这饭菜一吃进肚子,全身便没来由一阵舒畅,血液流通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 “在下姓樊名秋。”樊秋露出一副儒雅的模样,极力想给面前的夜央留下一副好印象。 “樊秋?饭球?”夜央包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趣笑。 樊秋虽然没听太清,但从音调上似乎也察觉到一些,脸上旋即泛起一阵尴尬,朝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后方的竹椅上,望着狼吞虎咽的夜央,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胖哥哥,你刚才说的外门和内门是什么意思?”夜央为了避免尴尬,突然问道,也不等他答话,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樊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脸色逐渐放缓,露出一丝困惑,问道,“夜姑娘应该不是下沌界的人!怎会连炼羽堂外门和内门都不知晓?” 夜央一听这话,依旧吃着饭菜,似乎不为所动,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丫的小胡子可以啊,这么快就猜出自己不是本地人,难不成我会告诉你本姑奶奶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就你这智商估计也不会相信。‘ “胖哥哥果然聪明绝顶,其实我一直和师傅待在大屿山中修行,整整十几年没有出来过,对于外面的事情所知甚少。”夜央解释道,继续吃着盘中已然不多的饭菜。 樊秋闻言,打量着夜央,看她的衣着和神态也不像是说谎,心里嘀咕着,‘这姑娘长得清新脱俗,又一直住在大屿山此等凶险之地,莫不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弟子。‘ “原来如此,想必尊师定然是某位世外高人!”樊秋一脸堆笑的试探道。 “高不高人我不知道,听师姐说师傅修为尊元境五段。”夜央满不在乎的说着,也没去看樊秋,依旧自顾自说着。 “什么?”樊秋一听这话,没来由的一震,差点一背仰了过去,急忙稳住身形,眼皮跳个不停,紧张道,“令尊师当真是…”说到一半,却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似乎提到尊元境三个字便是天大的忌讳。 夜央点了点头,将盘里的最后一片青菜夹了放入口中,舔了舔嘴,心满意足的将碗筷放在桌上,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靠在墙边。 此时夜央才将目光放在樊秋的身上,却是发现他一头的汗,身上的衣服也皆是被汗水给打湿透了。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尊元境五段,我还是窥元境大圆满呢,我自豪了吗?”夜央将头一抬,一脸傲娇的说道。 “你?窥元境大圆满?”樊秋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夜央,不管怎么看夜央也就一十七八的小姑娘,可她却说自己是窥元境大圆满,毕竟也无从查证,只能一脸期待的望着夜央,希望她能释放点元力给自己看看。 夜央吐出一口浊气,似乎吃的有点撑,懒洋洋的坐在床上,瞥了一眼樊秋,看他那炽热的目光,以为是对自己的崇拜,也没多想,思虑半晌,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下沌界是什么意思,是这个城市的名字吗?” 见夜央似乎没有兴趣去证实自己的修为,也不想自讨没趣,脸色逐渐放缓,平静道,“这下沌界不是城市的名字,而是这圈地方的代称,这玺洲不同于书上记载的国家和城市,而是只有上三界和下三界的分化。” “嗯?”夜央狐疑一声,顿时来了兴趣,对于这玺洲自己所知甚少,如今听到这些新型名词,却是格外有些兴趣,一脸兴致勃勃的等待着樊秋继续往下说。 “这玺洲原本被称为圣殿,你可否听说过?”樊秋卖了个关子,望着夜央。 夜央缓缓点头,对于这他还是知晓一点。 “至于这上三界和下三界,便是圣殿分化出来的地域标志,上三界分为上混界、中混界和下混界,而这下三界便是上沌界、中沌界和下沌界,每一层都仿如天堑,未达标准,不得丝毫僭越。”樊秋缓缓解释着,只要一提到上三界这三个字时,眼中没来由的就会泛起一阵艳羡。 夜央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用手卷弄着两鬓的青丝,嘀咕一句,“阶级主义。” “什么?”樊秋脱口而出道,却是不懂夜央话里的意思。 夜央也懒得去解释,只是觉得这圣族居然明目张胆的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未免也太没有人权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狐假虎威 夜央和樊秋坐在屋内一直聊到正午,眼看着快到了开饭的时间,樊秋才急急忙忙的去厨房忙碌了起来,由于秦明被他打伤,此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也只得他亲自掌厨,准备接下来的午饭。 樊秋走后,夜央依旧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秀眉微蹙,似乎有些想不通,心里默默整理着樊秋方才所讲的信息。 玺洲之上没有国家,也没有家族,却是有上三界和下三界的说法,顾名思义就是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倘若你修为没达标,或者是资质欠佳,便只能永远待在最底层的下沌界,这下沌界元炼资源匮乏,元器元丹元籍这些基本可以说是没有,而在这里生活的也大多是些凡体和元体,就连窥元境的元士都是少之又少,而这下沌界却有两大堂口,是专门负责给新生的凡体通元,而后培养成元士,凡是资质好的还可以被送往中沌界中培养,来换取中沌界的一些资源。 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亦或是元炼速度特别快的,可以被择优送往中沌界之外,这下沌界每年还会举行一场比试,凡是能够胜出,资质平平的一些人,也是有机会被送往中沌界栽培的。 而这比试的两大堂口,便是如今这炼羽山顶的炼羽堂和东北方赤峰山顶的赤峰堂。 要说起整个上三界和下三界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六圆环,而最中心还有一个算不得多大的圆环,便是整个玺洲的禁地圣殿,据说圣殿早就对外宣称,凡我圣族,不得入内,所以哪怕你已经到了上混界,只要你不是四圣一族,就绝无可能越雷池半步。 “这四圣算个什么东西,把人类当做宠物圈养吗?哼,要是等我走到上混界,非得一把火把你这圣殿给烧了不可。”夜央义愤填膺的说着,似乎动了肝火,脸上憋的通红。 过了半晌,又急忙掏出胸前放着的那块玉符,脸色一沉想要透出元魂进入玉符之中,却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透出元魂。 “诶?我的元魂跑哪里玩儿去了?怎么消失了?”夜央嘀咕着,一脸的不解,心里想着,莫非吃了那颗药丸,当真把自己的修为都给废掉了?不由得又是一阵惊慌,如今没有修为,在此地断然无法待下去,心里一激动,只想着抓紧回到大屿山找舒桦帮忙,猛地起身,只听得嘎吱一阵脆响,整个人忽然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咦?”夜央试着耸了耸肩,而后转了转身子,感觉有些轻松,而后试着动了动脚,一脸兴奋的直接跳到地上,大张旗鼓的伸了个懒腰,别提多开心了。 缓缓吐了口浊气,夜央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屋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强烈的日光,她将手挡在额头,觉得有些晃眼,而后朝着屋外走去。 此时樊秋正在厨房里忙的大汗淋漓,一边掂锅一边龙飞凤舞的炒着菜,看起来的确有两把刷子。 夜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却是看到秦月也正忙着洗菜切菜,一张小脸淌着汗水,也顾不得擦拭。 “小妹妹,要不要帮忙啊!”夜央走过去,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打趣道。 秦月正全神贯注的忙着,忽然听到耳旁的声响,瞥了一眼,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吞吞吐吐道,“你,你…” 夜央见秦月如此害怕自己,脸上装作恼怒,佯怒道,“我什么我,你见鬼了,看把你吓得。” 一旁炒菜的樊秋,听到声响,下意识将脸回过去,恰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夜央,憨厚的笑了笑,回过头去,一边将菜盛入盘中,一边说道,“夜姑娘,你全好了。” 夜央摆了摆手,一脸轻松道,“嗯,一点毛病没有,哈哈哈,躺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可以下地走走了。”说完,看着一旁桌子上摆着的几十份饭菜,疑惑道,“这些都是给谁准备的?” 樊秋盛完菜,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而后提来几个放菜的竹篮,将菜盘小心翼翼的摆了进去,平静道,“这些都是给外院弟子准备的午饭。” “外院?”夜央嘀咕一句,突然想起来,这内院外院的事,还没来得及问了。 望着夜央一脸不解的神情,樊秋咧嘴一笑道,“咱这炼羽堂也分为三类,有外院、内院和内阁,刚进门的弟子就在外院元炼,倘若资质不错的便会被提拔进入内院,最后便是内阁,这内阁中的弟子,只要勤学苦练,不偷奸耍滑的,皆是有机会被选送到中沌界去。” “原来如此。”夜央点头确认道,仔细一想,倒也合乎常理,却是不了解这选拔的衡量标准又是什么,正待问之,院子外面却是传来一阵喧嚣。 “小杂种在哪儿,给小爷滚出来。” 朝外望去,此时院里聚了七八人,皆是穿着灰色长袍,有二三十的,也有十七八的,个个手中拿着长剑,一脸凶神恶煞的在外面叫喊着。 “坏了!”樊秋见此,脸色一慌,急急忙忙的将腰间的围裙结了下来,朝着外面跑去。 樊秋走出门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各位师兄师弟来此有何…” “啪!” 话没说完,却是被领头那人直接一巴掌拍的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饭球,小爷没这闲工夫跟你废话,赶快叫秦明那个小杂种出来。”领头那人二十多岁,眉眼长了一颗大黑痣,嘴角有些倾斜,耀武扬威的呵斥道。 樊秋趴在地上,只感觉右脸火辣辣的疼,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眼中浸着泪水,却是敢怒不敢言,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一边秦明的房屋。 大黑痣扫了一眼,大步朝着房屋走去,猛地一脚将那屋子踹开,站在门口。 “慢,慢着!”秦月一脸胆怯朝着大黑痣跑去,还没临近,却是被一人伸出一脚,将她一伴,顺势扑在了大黑痣的脚下。 “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大师兄慢着!”那人说着,抬起一脚,朝着秦月背上踩去。 “慢着!” 脚还没有落到,远处又是一阵呵斥,那人嘴角一瘪,脱口而出道,“什么东…”目光投在夜央身上,却是戛然而止,眼中骤地爆出一阵光彩,痴痴的盯着夜央看个不停。 “你是何人?” 大黑痣瞥了眼夜央,只觉得陌生的很,但是不得不说夜央出尘的美貌却是让他心里一颤。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也不嫌害臊得慌。”夜央出口挖苦道,也不知是随口说说,还是有恃无恐,透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尼玛,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然敢说我大师兄。”人群里忽的传来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 夜央看着那人,跟个猴子一般矮小,顿时有种想笑的冲动,却是极力憋着,鄙夷道,“我尼玛,难道我说错了吗?”夜央学着小猴子的口吻骂了一句。 大黑痣虚眯着眼,打量着夜央,没有察觉到半点元力的波动,心里犯着嘀咕,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女子都只是个凡体,可是她的整个形象看起来,又颇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一时间却是放了难。 “我尼…”瘦猴正准备继续开口骂道,却是话锋一转,碰了碰身边人,嘘声问道,“这妮子莫不是内院中的人!你见过她吗?” “嗯?我没听过内院有这么一个美人啊!”那人摇了摇头,思虑半晌,终是无果。 瘦猴继续盯了一眼夜央,看着她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继续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哪个长老的小情人?” 被这么一说,那人眉头微皱,回应道,“你这话倒是有可能,这妮子长得这么水灵,到的确可能被那些个长老看中。” 夜央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一脸贱相,心中顿时火大,呵斥道,“我不管你们来做什么,总之欺负人就是不对。” 一旁的大黑痣,冲着一人使了个眼色,又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而后一脸戏谑的朝着夜央望去。 那人正是方才绊倒秦月之人,此时正一脸坏笑的摩拳擦掌朝着夜央走去,嘴里还不断说着,“不欺负她,那小爷就来欺负欺负你!” “于彬师兄,夜姑娘师傅是尊元境大能。”樊秋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奈之下,只得急忙喊道,且不管真假,先唬住他们再说。 一听这话,在场之人无不身子一怔,一脸忌惮的望着夜央,正朝他走去的那人,也是呆呆怔在原地,只感觉腿脚有些发软,迈不动步子。 被唤于彬的大黑痣也是神情一凛,没来由的露出些胆怯,却是比其他人恢复的快多了,冲着趴在地上的樊秋正色道,“你说的是真的?” 闻言,樊秋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冲着于彬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是如何知晓的?”于彬继续问道,非是她不信,只是面前女子丝毫元力波动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个凡体,哪有一个凡体的师傅是威名赫赫的尊元境强者的,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她亲口说的。”樊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照实说了出来,不过他觉得夜央没有理由骗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甚至有点无脑,但他依旧深信不疑。 “哼”于彬听完,却是冷哼一声,心想着樊秋是米饭吃多了,堵了脑子不成,就连这种鬼话都相信。 “我尼玛,小爷还说我就是尊元境强者呢。”瘦猴话刚脱口,却是被于彬一个移形换影给狠狠地抽了一嘴巴,瘦猴当即会意,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在这玺洲之上,以元炼修为为尊,似乎比中洲还要严格得多,这尊元境强者几字,要是换做上三界之中的人去随意拿出来说笑倒也没什么,倘若是被低等下三界拿出来随意开玩笑,却是犯了大忌讳,轻则毒打一顿,倘若被上三界的元士听了去,随时可能性命堪忧。 瘦猴也深知此理,有时难免嘴上没个把门儿,就什么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夜央没有眼瞎,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心中唏嘘不已,却是没想到,这玺洲的阶级制度竟然如此的森严,就连提都不能提,顿时有些莫名的心悸,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她也有了对峙的筹码,哪怕自己如今没了修为,倒也可以唬上一唬,毕竟这些人将恐惧都深深烙印进了心里,如此也更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小胡子没说错,是我说的,你要是不信,把你那些师傅辈儿的糟老头子都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夜央已经肯定面前之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对付自己,只是接下来绝无可能一了了之,于是只得再威言吓唬一番,倘若他们真的去叫来师傅,也可以让他们送自己回到大屿山去找师姐,如此一来也省的自己到处乱窜了。 见夜央说的煞有介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心里都想着最坏的打算,要是夜央真有一个尊元境强者的师傅,还好自己没有开口得罪,不过就是苦了瘦猴和之前准备动手的那名男子。 “去啊!还愣着干嘛!”夜央见众人不动,只是透着一丝怯意,急忙一副小人得志的脸色催促道。 于彬捏了捏手中宝剑,站在人群中,思虑半晌,脸色逐渐放缓,友善道,“倘若姑娘说的是实话,还请跟在下走一趟。”说着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夜央见此,瘪了瘪嘴,一脸鄙夷道,“带路”便大摇大摆的跟着众人朝远处走去,只留下一脸惊慌的樊秋和秦月呆呆怔在原地。 于彬走在最前头,虽然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但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看向斜后方的夜央,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怀揣不安,他不清楚夜央是否在说谎,但是他能肯定,堂堂尊元境强者定然不会收一个凡体为徒。不过如今现实却是夜央一脸云淡风轻的跟着自己去见他的师傅,丝毫不显怯势,倘若是假的,她就不怕走不出这炼羽堂吗?于彬只觉得越发看不明白夜央的身份。 而其身后的众人却没有于彬那般淡定,从刚才夜央云淡风轻的那句“带路”便能知晓,此女当真不是无的放矢空口说白话的主,好似她身后那位无敌的存在真的就是事实,而她只是阐述事实罢了,这一个小小下沌界何时有过一位高高在上的尊元境强者存在过,就连鼎元境强者那也只是一年才偶尔见过一次,而且还是从中沌界中过来筛选弟子的,不免对夜央的身份更加的崇敬,就连眼神都是收的好好的,不敢再随意打量。 众人皆由心思,只有当事人夜央好似没心没肺一般,不止饶有兴致的四处张望,而且嘴里还哼着莫名欢快的小调,此行就像是去度假一般。 但也不能不说她什么都没想过,早在之前她便已经想通了,不管接下来如何,也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自己也都是要回去央河找舒桦的,毕竟修为尽失一定是那枚丹药搞的鬼,只有回去找舒桦问个明白,才能知道该如何解决,而如今自己一个凡体,又对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很难保证能够活着回去,如此一来他们要是不信,定然会让人跟着自己回去,无形之中岂不是白白捡来了几个保镖,还不用花一分钱,这世上哪儿找得到这么划算的买卖。 众人穿过一个个庭院,已经走了一刻钟,却依旧没有达到目的地,夜央只觉得这个地方当真是莫名的大,走在路上,时不时的便会碰到成群一身灰袍打扮的弟子,有男有女,皆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夜央,男的露出一脸痴痴的神情,女的则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神情,总之各有差别。 “诶,那啥,你叫于彬是吗?”夜央正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于彬闻声,也急忙站在原地,脸上虽说不上是讨好的笑容,却也挂着不敢怠慢的笑意,回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夜央一听,秀眉微蹙,瘪了瘪嘴,却是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想着,‘这于彬可真会装蒜的,打小胡子的时候,一脸凶神恶煞的要杀人,如今说起话来彬彬有礼的很,倘若不是他眉心那颗大黑痣,自己还以为他突然转性了呢。‘ “呃,我想问你,你们这的人都喜欢穿着一身灰袍吗?”夜央只觉得走在人群中看起来像个异类,这身旁路过的人也都是如看国宝一般望着自己,实在别扭的很。 “嗯?”于彬好似没听见,下意识疑了一声,看着一脸淡然的夜央,转而回道,“这外门弟子,一般都穿着灰色长袍,内门弟子倒是分赤蓝两种颜色,只有内阁弟子才能穿青紫色的服饰。” 于彬看着夜央的衣服,也正是穿着青紫渐变色的丝萝裙,误以为她是在炫耀,却不知她是怕炫耀。 夜央听完,蠕了蠕嘴,正待说些什么,却是觉得说出来也是废话,便没再多言,继续哼着小调朝着远处走去,留下众人一脸迷茫的望着她的背影。 “等着赏月吗?天还早着了。”夜央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月牙眼,招了招手,打趣道。 众人一听,皆是露出一脸难为情,也不知是被她一句玩笑话说的难堪,还是因为被她回眸一笑而有些羞涩,纷纷急忙跟了上去。 夜央一边走着,环顾四周,路过一片片庭院、阁楼还有一些大厅,只觉得名字取得都有些怪异,什么淬体房、演武场、技艺楼、禅武室…总之五花八门,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实不算少数。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贵人相助 玺洲,下沌界,炼羽堂 温暖的阳光,恰到好处 夜央跟着众人缓缓朝前走去,望着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筑,脸上冒出一丝别有韵味的浅笑,‘唉,要是玄灏在这里就好了,那个呆瓜一定很喜欢看到这些建筑,毕竟在二十一世纪,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部都被损毁了‘ 正当想着,于彬和众人却是停住了脚,夜央下意识的四周回顾一阵,此处是一座雅致的阁楼,相比其他地方无论是建筑的精雕细琢,亦或是四周的花草树木皆是精致无比,一看就知道住在里面的人身份不一般。 “夜姑娘请。”于彬微微一笑伸了伸手,举止倒是君子得很,只不过他在夜央心里的人设早已经崩裂的一塌糊涂。 夜央也没答话,抬头望了一眼,便一脸云淡风轻的迈腿走了进去。 跨过院门,里面是一处庭院,显得幽雅静谧,还透着淡淡的幽香,“哼,还挺会享受。”夜央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一句。 于彬在前方带路,将其他人全部安排在了外面等候,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两个庭院,最后在一间漆红大门外站住了脚。 “姑娘稍等,我去看看师傅是否有空。”于彬说着,朝前走去,轻轻敲了敲屋门,正待说话,屋里却是传出一阵不耐烦的语调,“又是哪个小兔崽子大中午的不去睡觉,来到我这里闲逛。” 听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迷迷糊糊的话音,好似说话之人正躺在床上还没睁眼,夜央偷笑一阵,似乎都能想出屋里之人一脸的烦躁焦闷。 “师…”于彬正待大声呼喊,却是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毕竟方才的语调他也听的清楚,心中不敢怠慢,急忙轻声呼喊道,“师傅,是我于彬,我这边有位姑娘说要见…” 嘎吱! 于彬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大门便猛地被人打了开来,露出一个四十多岁黑白胡茬的糙脸胖男人。 男人此时光着上半身,手掌撑着两旁的门框,露出一个油腻的大肚子,胸前或多或少的夹杂些细毛,下面穿着一条宽松的灯笼裤,皱皱巴巴的还有些油渍附着在上面,一张肉脸搭配着小鼻子小嘴巴小眼睛,傻笑个不停,不过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眉毛却是一条直线,中间没有隔断。 夜央瞅了一眼,当即眼眉一挑,秀眉紧蹙,脸上露出些厌弃,转而看向一旁。 “呵呵呵,快别站在外面了,进屋里说。”那人拍了拍于彬的肩头,露出一脸赞赏的神情,好似有什么大喜事一般,一直傻笑个不停,而后亲切的冲着夜央招了招手,笑盈盈的喊道。 于彬此时的脸色透出些苦涩,回头望着夜央,平静道,“这便是尊师,名号一眉道人。” 夜央瘪了瘪嘴,脸上虽透着些厌弃,却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袒露出来,毕竟自己还要求他办事,只是心里早已经骂开了锅,‘还一眉道人,我看叫猪悟能更贴切一些!说他长得富有创造力都是在变相夸他。‘ “诶,你小子就别叽歪说个不停了,让人家姑娘等的都不耐烦了,抓紧进屋里坐。”一眉佯怒道,一把将于彬拽入屋里,而后客客气气的望着夜央,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央缓缓朝前走去,望着一眉眼中的炽热目光,有些倒胃口,小心翼翼的从他身旁钻了过去,来到屋内。 一眉猛吸一口身边的空气,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左右看了看,而后一把将门关上,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内,坐到了正中的一张躺椅上。 “你小子”一眉笑眯眯的拿起一把蒲扇,指了指面前一脸尴尬的于彬,喜不自禁,“为师可真是没白疼你,就数你小子办事最稳妥了。” 一边说着,手中轻柔缓慢的扇着,眼睛滴溜溜在夜央身上打量个不停。 于彬脸上泛起一阵苦涩,急忙解释道,“师傅你误会了,这姑娘其实是…” 话没说完,却是被一眉急忙插话道,“误会什么,人都送来了,难不成你还准备给内院哪个老东西送去?”说着说着,却是急了眼,似乎之前就因为此事闹过什么误会。 夜央站在一旁,却是没大明白这两师徒在自己面前上演着什么戏码,两人话里的意思也是莫名的很,虽然知道是在说自己,但却一点正题都没有点到。 一眉训斥完,猛地起身,许是急了,胸前两团肥肉颤个不停,眼中一阵炽热,舔了舔略微干枯的嘴唇,伸手朝着夜央走去。 于彬见此,暗叹不妙,急忙呼喊道,“这位姑娘的师尊是尊元境上元。” 扑通一声,话音未散,一眉好似腿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脸慌色的望着夜央,额头忽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师傅,您慢着点。”于彬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一眉,两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了竹椅旁坐下。 于彬刚想起身,却是被一眉猛地一把给拽住,一脸惊恐的小声询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于彬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她亲口说自己师傅是尊元境强者,我们拿不定主意,才送来让师傅给看看。” 一眉听完这话,思虑半晌,脸色才稍稍放缓,打量着夜央,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元力波动,而后直接透出元魂再次打量,也依旧如此,脸色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一把将面前的于彬推开,露出一脸戏谑。 “姑娘可知这是何地?”一眉平静道,语气中带着玩味。 夜央站在原地,好似看了一场默剧般,被这两师徒一来一回的演技,感到深深折服。 “这里不就是炼羽堂吗?”夜央狐疑道,觉得一眉话里似乎有深意,却懒得去想。 “哈哈哈”一眉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咧着嘴大笑起来,忽的脸色一紧,透出凶光,一脸凛色道,“区区一阶凡体,也敢到我这儿来骗吃骗喝。” “骗吃骗喝?”夜央重复道,却是没来由的气急,心里叫嚣着,‘这猪悟能果真是没白长这个脑袋,想都不想就说自己是过来招摇撞骗的。‘ 望着夜央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一眉白了一眼道,“别再装模作样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过像你这般胆子大的敢冒认尊元境强者的弟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完,脸上忽的冒起一阵戏谑,打趣道,“不过看在你生的一副好皮囊的份上,倘若能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倒也…” “伺候你个大西瓜,没想到你不止长得天生励志,脑子里装的也全是些米田共,要不是听到你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瞎子了。”夜央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丝毫不留情面,直到现在他才算是了解这两师徒之前的那番举动是为了什么。 啪! 一眉一听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拍身旁的扶手,站了起来,举起一双肉手,就准备朝着夜央拍去。 砰! 正待此时,紧锁的屋门却是被人从外面给一脚踹开,从中走进一个三十多岁,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 一眉望向那人,急忙收手,脸上露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小跑到那人面前,点头哈腰道,“方长老,您老怎么有空来此地转悠。” 被称为方长老的中年男子,便是炼羽堂内阁的长老,名为方锦,炼羽堂一共有两位实力最高的人,一位就是眼前的方锦,修为窥元境大圆满,但是堂中早有谣言,说方锦已经达到了鼎元境,却是谁也没有证实过,而另一位便是炼羽堂堂主,修为货真价实的窥元境大圆满,权利算是最高的了。 说起这方锦,据说也是从小被父母送来通元,成为元体,可是资质极为平常,只是一重元体,可哪想就是这么一个如此资质的人,却只用了七八年便成为了元士,而且还是极为珍稀的魂元体,那时候中沌界的人就直接来将他接走,没曾想十年之后,他又回来了,而且一跃成为窥元境五段的元士,而就近这几年又是连翻突破,成为了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至于如今的境界却不好说,只是他一直待在炼羽堂,也不出门,偶尔会到大屿山中采些草药,从始至终便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炼丹生涯。 夜央问声,看了过去,只见那方锦背手而立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袍,体型修长,脸色白皙,看上去有些瘦弱,眉下一对熠熠生辉的眼眸为他脸上添了些光彩,总体看来颇有一副隐居高人的形象。 一眉问话,方锦却是没有答话,缓缓朝着屋中央的夜央走去,随意扫了一眼,仿如自言自语般说道,“内阁弟子传言说有位尊元境强者的弟子到此,我特来看看。” “是哪个大嘴巴一天到晚呱呱乱叫的,居然都传到您耳里去了,别听他们的,这女子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一眉大步走到方锦身边,冲着门外叫嚷一番,而后一脸陪笑道。 方锦虽没有透出元魂去打探夜央,但是也能察觉到夜央身上没有丝毫元力的流动,必定是凡体无疑,可是他素来善于观人细微,他能很明显感觉到夜央的不凡。 “姑娘,你住哪儿?”方锦平静道,看不出喜怒,脸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大屿山,哦不对,央河”夜央急忙回答道,对于方锦他还是没有厌恶感的,毕竟第一印象对夜央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 一听到央河,方锦的神色明显一变,微皱着眉头,好似在回忆,而后又看了看夜央,思虑半晌,开口道,“除了你师父之外,还有何人?” “还有我师姐啊!我师傅不知道回来没有,但是我师姐一定在家,你们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夜央觉得此人如此问,定然知道些什么,急忙解释道。 闻言,方锦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有言语,望着夜央露出一丝困惑,沉思了半晌,转过身子,轻飘飘的说了句,“随我来”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夜央见此,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这方锦又在耍什么把戏,看着他故作高人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丝不悦,而后又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于彬和一眉,香肩微微一耸,白了一眼,便一溜烟的往门外走去。 “师傅这…”于彬露出一脸不解,疑惑道。 “这这这,这个屁啊!看不明白吗?这方锦分明是把你师傅我到嘴的肥肉给明目张胆的抢走了。”一眉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身边的于彬是越看越来气,直接抬起一脚朝他大腿猛地一踹,将他踹出屋外,而后反手将门一关,继续躺回到竹椅上生起了闷气。 夜央此时跟在方锦屁股后面,也不知要带自己去哪儿,心里想着他之前的问话,很显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么就认识梅宁要么就认识舒桦,可是如今却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想如何做。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从外院一直走到内院,而后走到内阁,一路上到处都是奇怪的目光和一些窸窸窣窣的言语,听不真切,夜央也懒得去管,一直走到一处朴素又雅致的庭院方才停下脚来,而这一路上方锦都是背着手,走的笔直,就连头也从始至终没有动过一下,夜央不禁觉得这个人是真的会装腔作势。 走到园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药草的幽香,夜央环顾四周,恰巧在东北一角看到一小块花圃,其中种着一些颜色形态各异的花草,但是自己却一种也不认识。 方锦走到门口,轻轻将门推开,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许是茶苦,见他眉头微微一皱。 夜央也不见外,大步便走了进去,故意没有关门,而后四下张望着。 砰! 还不等夜央反应,房门忽然猛地一关,传来一阵声响,将夜央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望着方锦喊道,“你要干嘛?” 方锦连忙带着友善的笑意,挥了挥手,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旁人影响我们谈话罢了。” “谈话?我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谈的了。”夜央白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一脸警惕的望着方锦,心里想着,看他一脸斯文,应该不会跟那个猪悟能一般。 方锦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木椅,示意她先坐下。 夜央瞅了一眼,缓缓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屋内极为朴素,除了些座椅和简单的陈设之外,没有丝毫装饰。 “尊师近来身体如何?”方锦温和的问道,指了指夜央身旁的茶点,示意她随意享用。 夜央一听这话,便能断定此人必然是和梅宁认识,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急忙问道,“你认识我师傅?” 方锦缓缓点头,脸上挂着莫名深意的笑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好似在回忆,开口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令师似乎还没收你为徒,只有你师姐一人跟着令师身边修行,我记得哪里还有一片桃林,下方便是央河。” 夜央脸上带着笑意,急忙点头示意,能够说的这么详细,定然便是认识,如此正好,自己反正要回去,有了方锦的帮助岂不是如虎添翼了,遂也不管不顾的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那茶入口一阵苦涩,好似中药一般,于是急忙将一旁的糕点取了一块放入嘴中,才感觉舒服了点。 “苦嘴了,这茶旁人喝不惯,说起来还是令师特意配制的。”方锦泛起一阵柔和的微笑,似乎以前发生了很多事,但都变成了回忆,如今被挖掘出来,似乎值得反复回味。 夜央瘪了瘪嘴,白了一眼身旁的茶杯,心里嘀咕道,‘这梅宁就是有病,好好的配制这么苦的茶干什么,还有这货也是,居然还喝,看他样子倒是喝的还很惬意。‘ “这茶莫非有什么玄机?”夜央转而问道,既然主人都提了,自己再不接着话茬问下去,岂不是失礼。 方锦脸上温和的笑容从进来房间后便一直没有停过,如今被夜央这么一问,笑容立刻变得僵硬了许多,缓缓站起身来,背手朝着窗外走去,沉思半晌,而后开口说道,“这茶其实是令师为在下配制的解药” 此话一出,夜央脸色一沉,望着那茶杯,脸上充满了嫌弃。 “你无需多虑,虽说是药,但对人没有坏处,相反还可以滋补元士穴脉,强身健体。”方锦好似后脑长了眼睛一般,立刻解释道。 虽然如此说,夜央依旧一脸嫌弃的望着那茶,心里想着,‘你丫的就是说到天上去了,它也还是这么难喝,本女王才不伺候了。‘想着拿起一旁的糕点,囫囵丢入嘴中,一脸惬意的享受起来,却是觉得味美,又急忙拿起一块,举在半空仿佛看着,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其实这茶名为苦莦,是用苦莦叶的根部配上殷蛇草和鱼梗花外加其他一些药草,混入春夏秋冬的露水,配制而成的,倘若不是令师,估计那时候自己早就已经死了。”方锦说着露出一丝苦涩,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望着窗外。 夜央对这些陌生的词汇,没一句听得懂的,心里却是想着,为什么这方锦只要一站起来就能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真是奇怪的很。 见夜央不语,方锦似乎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转过身来,轻声道,“今晚你暂且在炼羽堂歇息一晚,待到明日,我和你一同去大屿山如何?” 夜央急忙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听了这么久的废话,总算是有一句说到点子上了,一脸开心的笑道,“那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可以出去玩了。” 见夜央跟个小孩子一样,方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当即想到夜央跟着她师傅常年居住在山中,似乎也没出来过,反正无事,直接从玉符中掏出一块令牌和一袋子青玉币递了过去。 夜央也不见外,她看着赤红色的木牌,其上刻着一个方字,便知晓这肯定是方锦随身的东西,便顺手接了过来,而后将那装着青玉币的袋子打开,从中摸出一个铜钱样式的青玉币,一脸好奇的打量着。 虽然她听舒桦介绍过青玉币的作用,但是一直未曾见过,此番一看,顿时觉得小巧又精致,一脸开心的道了声谢,便急急忙忙的夺门而出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看热闹 下沌界往往生活着大量的凡体和一些资质过于平庸的元士,凡是下三界中新出生的婴儿,倘若通元失败,皆会被送往此处,哪怕是上三界也无例外。 元士元炼靠的是资质和毅力,当然也有一些外来手段,便是元丹,倘若一些资质平庸的元士,背景相当深厚的话,家里的长辈是会选择通过元丹硬生生的堆出一个强者来的,但是代价太大。 也正因为如此,下沌界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显得喧嚣嘈杂,热闹非凡,凡体唯一糊口的办法便是做点小生意,当街叫卖,倘若有点子实力的,便会开些客栈酒楼,琳琅商铺。 “夜央姐,你买这么多东西,都是要拿回去的吗?” 一阵娇呼传来,此时秦月两手提着胸前抱着,一阵忙乱不堪,朝着前方大摇大摆走着的夜央喊道。 夜央此时来到一处小摊前,站住了脚,看着摊上摆着的五颜六色的珠钗,一脸欣喜的挑选着。 秦月急急忙忙赶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稳了稳身子,朝着摊位看去,眼中透着一丝艳羡。 这些东西虽说便宜,但是她和秦明在炼羽堂中却是身无分文,基本上能够有顿饱饭,有瓦遮头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对于这些东西一般也只有看看的份儿。 夜央挑选了一支带着蓝银色宝石的珠钗,转身望着秦月,也不言语,将那珠钗顺势插到了她的发髻上,噘着嘴看了看,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夜央姐,这…”秦月一脸纠结的看着夜央,吞吞吐吐的说着,虽然心里想要,却觉得不能轻易接受。 “别这这的了,你带着很好看。”夜央一脸不耐烦的说着,觉得秦月有时候就是过于害羞了,明明心里还算勇敢,却是不敢说出来,当初于彬找他哥的时候,她能够勇于站出来,便能说明这点。 秦月一脸迷茫,自己从小到大,似乎除了自己哥哥偶尔送点小东西给自己之外,从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不由的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诶,你可别来这套,姐不吃,这可不是白送你的,主要是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夜央急忙出言阻止道,云淡风轻的回过头去,继续兴奋的挑选着。 一句话倒是把秦月给说蒙了,昨日见夜央和樊秋聊的甚是愉快,而对自己等却是爱答不理的,误以为她早就把樊秋当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此事。 “可是夜央姐,你怎么会知道的?”秦月狐疑道,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提过半句,更别指望樊秋会说出此事了。 夜央此时手中拿着一根其上镶嵌着金黄色宝石的珠钗,举在半空,那宝石颜色变得浅且透明,格外好看了些,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当我傻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懒得去想罢了,你觉得姐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你手里提的抱的,不都是给你们两兄妹买的用品和药吗?” 秦月看着怀里的东西,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却是想起夜央不喜欢哭鼻子的人,于是强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挂在脸上。 看着秦月的神情,夜央没来由的一笑,此时她脸上的表情还真附和喜极而泣这四个字,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打趣道,“这就对了,爱哭鼻子可不是女生的专利哦!” 一句话又把秦月说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多问,只感觉夜央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无端变的高大了许多。 “诶,我听他们说炼羽堂的祁佐和赤峰堂的孙霖正约定在前面决斗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看看去啊!晚了就没位置了。” 夜央正聚精会神的挑选着珠钗,身后却是传来两人的对话,其中炼羽堂的名讳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正当她想着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时,一旁的秦月却是一脸担忧自言自语说着,“祁佐师兄?”踮着脚尖,目光朝着远处望去。 “你朋友?”夜央微皱眉头,调侃道。 闻言,秦月急忙摇了摇头,但是脸上担忧的神色却瞒不了人。 夜央一股脑将秦月怀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摊位旁,掏出几枚青玉币放在摊位上,嘴里说着,“帮我看着,一会来拿。”便一把拉着秦月朝着前面跑去。 秦月望着夜央的平静的脸色,她没想到此人做事居然如此果断,却又如此草率,似乎整个下沌界都是她家一般随意,丝毫不顾及后果,不过这种行事风格,是她心里最想拥有的,奈何却因为身份问题,只得不停地压制。 两人一路小跑,约莫一刻钟,来到一处开阔的岔路口,前方里三层外三层的聚拢大批看热闹的人,嘴里还不停咿咿呀呀的叫喊着,却是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望着前方的人潮,夜央瞬间没了兴趣,虽然她也想看看热闹,但是又感觉乌烟瘴气的,还不如去酒楼里点一桌子美肴大快朵颐来的畅快。 看着夜央的神色,秦月似乎察觉出了她的厌恶,急忙说道,“要不就算了,我们还是回去!” 夜央憋了憋嘴,看着秦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担忧的神色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放缓,于是佯怒道,“好不容易来了,跑的本女王一身臭汗,怎么能算了,你等着。” 夜央说着,掏出怀里的青玉币,随手抓了一把,朝着天上一撒,大声喊道,“哎唷,天上掉玉币了喂,快来捡啊!”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朝着地上望去,却果然看到了青玉币,一时间纷纷蹲下身子忙活起来,夜央看准时机,一把拉着秦月,踩着众人的背,连蹦带跳的跑到了场地中央,嘴里还云淡风轻说着,“果然不是自己赚的钱,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秦月只当是夜央在掩饰心里的痛苦,一脸感激的盯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夜央却是两手抱着她的头,朝着场地中央的方向轻轻一转,让他看清场中的形势。 此时场地中央站着两名少年,皆是十七八的年纪,一人使剑,一人使棍,使剑的少年穿着蔚蓝色的长衫,这是炼羽堂内门弟子魂元体的标志,看来此人便是秦月口中的祁佐,五官端正,面如冠玉,的确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俊俏男子。 而使棍的那人,留着寸发,倒像个还俗不久的和尚,而其眼角处还有一小道疤痕,配上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颇有一副玩世不恭的形象。 ‘哼,这祁佐倒的确有点小帅,难怪这丫头一脸如此担忧的神色,只怕是落花有意的单思‘夜央透出一丝戏谑,双臂抱在胸口,云淡风轻的望着场中。 祁佐和孙霖隔着十尺距离,两人眼中皆是透着深邃,手拿兵器,摆出架势,却是谁也没有率先冲上前去。 “倒是打呀!”夜央龇牙咧嘴的小声嘀咕道,望着两人的神态,心里默默着急,从他来到这元宙,好像还没有见过元士对决,除了那时候看了眼梅宁一把扯起黑岩巨人的一幕,所以她心里倒是很希望眼前这两人能够快点打起来,让自己看场好戏,毕竟这前排观众的位置是自己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 而此时的秦月却是把所有的目光尽数投在祁佐身上,她回想起那日和祁佐的第一次碰面。 炼羽堂分为外门、内门和内阁,外门弟子大多是些资质庸庸,碌碌无为之辈,而内门却不同,凡是内门弟子,经过几年时间的元炼,是有很大机会能够进入内阁中的,而一旦进入内阁便相当于一条腿已经迈入了中沌界的门口,而这眼前的祁佐据说是这几年来内门中拔尖的人才。 秦月第一次遇见祁佐的时候,是因为自己被人欺负,而她哥秦明出来帮忙却险些被人活活打死,多亏了祁佐的突然出现,救了他们两兄妹,虽说可能是无意之举,但自从那次会面,祁佐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便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了。 虽说两人一年也很难见一次面,但是秦月依旧将祁佐牢牢记在心中,哪怕只是当做一丝憧憬,她也不愿意忘却。 “喂!你们到底打不打?站在这里光摆造型不打架,是来卖艺吗?” 突然一句呵斥,将秦月的思路给瞬间拉了回来,她一脸恐惧的朝着身旁夜央望去,心中直呼她到底要做什么? 夜央一脸鄙夷的望着两人,等了将近半个钟,把自己心中最后一丝耐心也给彻底磨没了,她的想法很简单,与其一味在这里干等,还不如去逛街来的痛快,毕竟自己肚子也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祁佐和孙霖闻言,皆是转头望着夜央,脸上一抹羞愤,被一个陌生女子如此调侃,实在有损英明,而且他们两人在下沌界的名声也是响当当的。 两人眼中神色皆是有别,祁佐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夜央的调侃,但他眉头微皱的那一丝痕迹却是迟迟没有散开。 而一边的孙霖就比较直接了,将手中的铁棍朝着夜央一指,一脸玩味道,“那你来?” “我来?”夜央指着自己反问道,刚说完脸上浮现一抹恼怒,白了一眼孙霖,大声喝道,“我来你个大西瓜,还我来?本女王可是花了大价钱过来看你们打架的,这边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你们打架的,你们只对峙不动手,那还算什么热闹。” 一句话说的孙霖脸色一变,嘴角那抹玩味的微笑荡然无存,眼眉一挑露出一丝凶光,要不是此地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一棒子敲在夜央头上,让她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嘁”夜央翻了个白眼,一脸轻蔑的说了声,一把拽住身旁的秦月,自言自语道,“我们吃饭去,这两货只会声张虚势打不起来。”说着就要拽起秦月朝外面走去。 “慢着!” 正当离开时,背后却是飘来一句斩钉截铁的呼喊,夜央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祁佐手腕一扭,举着手中的长剑朝对面的孙霖劈砍而去。 夜央当即脸色一喜,一把松开秦月的手臂,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的打斗。 铿铿铿 一剑一棍相互试探,那祁佐出招快准狠,招招直逼孙霖要害,那孙霖显出弱势,只拼命格挡,脸上露出一丝慌色。 两人你来我往一阵,只见孙霖朝后一闪,夺开胸口一剑,而后一个金鸡独立,将手中铁棍朝前猛地一挥,棍影如山,祁佐挡无可挡,只得向后一阵猛退,那孙霖撑着铁棍,一个翻身越到祁佐身后,还未等他反应,口中大喝一声,“升云棍” 孙霖透出橙色元力,注入铁棍之中,仿如一条金龙,朝着祁佐张牙舞爪的冲去。 砰! 传来一阵沉闷声响,祁佐左胸被那铁棍猛地一戳,朝后极速退去,一个趔趄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胜负瞬间便分了出来,哪怕祁佐早前一直压着他打,却是被孙霖一瞬间就反败为胜了。 “祁兄,承让了。”孙霖微微抱拳,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青衫女子,咧嘴一笑,格外喜悦。 “是吗?”祁佐脸色一横,眼中爆出一阵凶光,话音未落,还不等孙霖反应,祁佐便早早的到了面前,抬手一剑劈下,孙霖还好反应几时,被那长剑从胸口划过,受了点皮肉上,刚欲开口说道,却是还未来及,一阵剑影晃过,透着刺眼的阳光让孙霖一时间睁不开眼,只听得祁佐一声大喝,“长虹贯日。” 只见一轮朝阳般的赤红猛地爆射而出,一剑劈下,孙霖举棍来抗,只感觉全身一震,胸口受到一阵巨力,整个人转瞬间朝着后面飞去。 扑通一声,还不待孙霖反应过来,祁佐早已到了他的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将长剑抵在他的眼前,透出一脸的凶狠。 “卑鄙”苍凛嘴角溢出血迹,怒目圆睁,龇牙咧嘴的骂道。 “哼!生死对决本就无卑鄙之分,只有输赢之别,这一战你输了,按照约定,一月之后的升界试你便不能参加。”祁佐冷漠道,脸上挂着一丝阴冷。 夜央站在原地,盯着场中的形势,脸上早已笑开了花,她并没有觉得祁佐卑鄙,反正只要是赢了就行,至于过程就不那么重要,她本人就是一个只关心结果不注重过程的人。 “你知道啥叫升界试吗?”夜央看向一旁一脸欣喜的秦月小声问道。 秦月看着场中已然不会再有变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夜央,解释道,“这升界试就是一年一次能够去中沌界的比试,炼羽堂和赤峰堂每年会从内门中挑选出二十名弟子参加升界试,凡是胜出的,被中沌界的门派看中后,便可以直接去往中沌界修行。” “原来如此。”夜央缓缓点头嘀咕一句,心里想着,‘看来这两人多半是因为半年之后的升界试提前对决了,可也不对啊,倘若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争夺名额大打出手也就罢了,这两个地方的迟早会遇见,有必要现在就开始争夺吗?‘ 夜央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而后再次看向场中,却能看到祁佐正一脸温和的望着一旁的青衫女子,她记得方才孙霖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也是看了一眼那名女子,心里瞬间有了结果,看来这两人争夺名词是假,争夺那位美人才是真,但是看那女子相貌平平,也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居然能勾起两个杰出青年去争抢,不惜大打出手,以命相搏,当真是奇怪的很。 想着看了眼依旧将目光投放在祁佐身上的秦月,摇了摇头,露出一脸无奈。 “热闹看完了,我们可以撤了。”夜央摆了摆手,冲着秦月说道。 而秦月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痴痴地望着祁佐,好似永远看不够,可她哪知人家的心思都放在别的女子身上。 “走啦!以后送你去内门,让你看个够。”夜央一脸无奈道,伸手拉起秦月就朝着后面走去。 两人回去取完东西,来到一处娴静雅致的阁楼,此处是一座酒楼,算得上是下沌界中较为上等的那种。 夜央花了两块青玉币,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正狼吞虎咽的享受着。 “夜央姐,你点这么多,哪儿吃的完啊!” 秦月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一脸诧异的望着夜央说道。 “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给你哥吃。”夜央嘴里包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着,四周转了一眼,也没有其他客人,只是远处边角坐着一位穿着一袭青袍的男子,那男子头上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时不时的端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望着外面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央看着那人的打扮,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昆仑山中见过的那名黑袍男子,虽然没有看清面容,但他的打扮和眼前之人极为的相似,不由来了些兴趣。 秦月循着夜央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一脸迷茫,并无觉得有什么特别,一脸好奇的问道,“夜央姐你在看什么?” 夜央回过神来,随意夹起一块鱼肉,往嘴中喂去,不耐烦的说道,“吃你的,哪儿这么爱管闲事。” 无缘由吃了一顿训,秦月只觉得夜央的脸真的比翻书还要快,说变就变,也不想自讨没趣,自顾自吃着面前的美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朦清丹 夕阳西下,日近黄昏 “小二”夜央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呼喊道,将手中那只啃了一半的鸡腿朝碗里一扔,将那些尝过一口不甚好吃的菜一股脑堆到了秦月面前。 不一会儿跑堂笑嘻嘻的窜了上来,点头哈腰,恭敬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夜央似乎还未吃够,嘴上的油渍也顾不得擦拭,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盘,随口道,“你把这些撤走,再端几个好菜来,对了,有没有什么喝的。” 小二望着一眼夜央,脸上透着诧异,观夜央相貌和衣着皆是仙凡脱俗,没想到如今她的举止颇有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一时间也没敢多言,毕竟方才夜央出手极为阔绰,就这一桌子菜一枚青玉币是够够的了,可她却一下子给了两枚,一看就是有钱得主,不敢有丝毫怠慢,依旧恭敬道,“本店有上好的美酒,不知…” 话未说完,夜央摆了摆手,一脸厌恶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还有上好的茶。”小二急忙回道。 “那给我来一杯咖,花茶!不要苦的。”夜央脱口而出一句咖啡,立刻收住了嘴,直呼自己脑子不够用,立刻换成了花茶,还特地强调不要苦的那种,或许是想到在方锦哪儿喝过的苦莦,如今想起,嘴里都还有一股子苦味。 那小二皱眉微微一愣,却不知花茶为何物,也没敢问,思虑半晌,心道既然有个茶字无非就是用一些稍甜口感的花叶泡制而陈,心中有了算计,将头更低些,答了一句,便朝着楼下走去。 “夜央姐,你,你还要吃啊。”秦月一脸苦涩的望着夜央,自己早在之前就已经吃饱喝足了,可如今看夜央的气势,仿佛现在才刚刚开始,她也不知道夜央的饭量几何,可是从身材来看,应该就是一杯水能喝饱的那种,可如今看起来,似乎比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还要能吃。 “你吃饱了?”夜央突然问道,其实在一刻钟前秦月就已经放下了碗筷,只是夜央吃的专注没有注意到罢了,夜央问完,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前几日在大屿山的时候也只是喝点粥就饱了,可如今自己的食量真的有些大得惊人,只是想吃,而且饿的也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毛病。 秦月缓缓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夜央的大快朵颐,眼看着外面天色已晚,却不知自己大哥的伤势究竟如何了,透出一丝担心。 夜央也注意到了这点,从钱袋中摸了几枚青玉币伸手递了过去,露出一丝厌烦道,“你又不吃,还坐在这里干嘛,这个拿着,出去雇个脚力,回去。” 秦月旋即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夜央居然肯放自己先走,脸上露出些犹疑,她担心夜央一个人在外面不识路,怕出什么变故。 “快走啊!还愣着干嘛”夜央拿起鸡腿正准备一口咬下去,却是瞅到秦月的扭捏,白了一眼,掏出腰间的赤色木牌,晃荡在秦月面前,随意道,“不用担心我,抓紧走!” 秦月一见那木牌,脸上顿时泛起惊愕,心里思虑一番,肯定的点了点头,抱起身旁的大批物品,朝着楼下走去,还不忘回过头来轻声道,“夜央姐,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吃好了,就早点回去。” 夜央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抓紧走,嘴里嘀咕道,“跟个大妈一样,啰嗦。” 正说着,低头拿起碗里的鸡腿正欲下口,却是看到面前坐着那位一身青袍的男子。 “你,你哪位?”夜央显然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一时难免语塞,吞吞吐吐的问道。 “天元体?” 那青袍男子发出一阵疑问,语调深沉略显沙哑,听起来像是七八十的老头。 夜央秀眉微蹙,手上拿着吃掉一半的鸡腿,将头略微一低,打量着帽子中的那张脸。 “你看什么?”男子显然有些恼怒,语调变得激烈,眉头微微动了动,显然不乐意被人这么打量。 夜央瘪了瘪嘴,眼眉一挑,轻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许你看,就不许我看啊!” 男子听完,肩膀微微一颤,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似乎被夜央给说笑了,伸手一把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五十多岁中年男子的脸来,脸是大方脸,古铜色,卧眉凤目,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配上一袭披散在后背的青丝,却有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那眉毛和发丝隐隐透着点青光,山羊胡夹杂着点点斑白,看上去极为熟悉,正是和洛天在十方秘境中相处了十年之久的伯一。 伯一咧嘴笑了笑,望着夜央,顿时觉得有趣,毕竟被人如此不客气的回怼除了洛天那小子外,就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子了。 “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天元体吗?”伯一望着夜央的左眼,隐隐能察觉出月曜的印记,正色问道。 夜央本就因为被他吓到心生不悦,后面又被他训斥,更加心里窝气,又怎肯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白了一眼,随口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说。” 伯一听完,嘴角微抽,再一次被不客气的回绝,让他生出一丝恼怒,左右一想,还是觉得不用强的好,一脸玩味道,“果然是个傻丫头。” “砰!”夜央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拿着鸡腿的手指着伯一的鼻子呵斥道,“你说谁傻?我看你才傻了,好好一个人跑去染发,连眉毛都染了,你变态啊!” 伯一一听顿时恼火,怒目圆睁,他平生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哪怕是一向桀骜不驯的洛天,在他面前也只敢微微开几句玩笑罢了,没曾想这野丫头居然敢指着鼻子骂自己,心里虽这般想,但是不好发作,强憋住心里的怒火,挤出一句,“你的修为都没了,哪里来的勇气在老夫面前叫嚣。” 一句话把夜央说的没了底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眼手里的鸡腿,一把扔到了碗里,气呼呼的盯着伯一,也不言语。 “嘿嘿”见夜央顿时萎靡,伯一顿时觉得有趣,咧嘴一笑,打趣道,“老夫要不是看在你天元体的份上,才懒得动这份唇舌。” 夜央一脸鄙夷的望着,还是不想说话,心里却是一直在暗暗咒骂,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这人的确是说中了自己的弱点,如今没了修为,随便来个元士都能解决掉自己,更没道理和面前这个摸不透的人露出强势。 “行,你既然不喜欢傻丫头这个称呼,那我就叫你野丫头好了。”伯一再次调侃道,看着她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和自己那徒儿洛天倒是有说不出的相似。 “你才野丫头了,我没名字的吗?”夜央嘀咕一句,看着面前的菜肴,顿时没了兴趣。 伯一微微一笑,习惯性的摸了把下颚的胡须,“那你说,你叫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先说你叫什么。”夜央看出了伯一不会难为自己,遂胆子也大了些,说起话来依旧没有分寸。 “好,老夫名号伯一。”伯一说完,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看着夜央,示意轮到她了。 “夜央”夜央随口吐出一句,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端起身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夜央?好名字。”伯一笑道,端起一旁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一脸满足的望着夜央,脸上透着玩味。 夜央脸色一沉,被人如此打量,心里又是一阵不悦,冷漠道,“有事说事,你找我干嘛?” “唉”伯一微微一叹,紧接着说道,“我说你傻你还不乐意,你说你没事吃那朦清丹作甚?” 夜央话只听到一半,又准备吵嚷,听到最后,一脸狐疑道,“朦清丹?” 伯一缓缓点头,额头冒着几缕黑线,似乎有些难办。 “朦清丹是什么?”夜央一脸好奇的问道,对于元丹这块,自己是十窍通了九窍,怪只怪前面那几日成天就想着玩,舒桦教自己炼丹,也没心思学,光想着练好御元决可以御剑飞行在天上飞,结果还没爽一个时辰就落到了如今这幅田地,搞得修为也没了。 而让他修为彻底消失的罪魁祸首便是那枚椭圆形的粉色丹药,如今听伯一这般说,似乎有些涉猎,便急忙问道。 伯一歪嘴一笑,越发觉得夜央有些莫名搞笑,试探道,“你都不知那药的作用,为何会有?” 伯一此话并非是调侃,他一眼便能看出夜央天元体的身份,而且还是月曜印记,相比洛天星耀,不知要好出多少,而如今她又服用了一日品级的朦清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顿时便能猜出夜央炼丹师的身份。 “我有归有,不知道归不知道,有必要跟你说吗?”夜央一口闷气始终未消,如今这伯一不解答自己的问题也就算了,反倒问起自己来,当即不客气的回怼一句。 “哈哈哈,你还真像他”伯一脱口而出一句,旋即正色道,“这朦清丹和始清丹是一类丹药,这始清丹的作用是重新堵断元体的穴脉,让元体沦为凡体。” ‘自残?‘夜央忽然想到,‘难不成自己当初吃的那粒元丹就是自残的,把自己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给直接废掉了,这也太坑爹了。‘ 看着夜央一脸迷茫又气愤的神情,伯一又是咧嘴一笑,摆了摆手道,“你无需多虑,你吃的那朦清丹,只不过是重铸穴脉的丹药罢了,凡是境界停留在窥元境的元士,倘若自身穴脉出现问题,或修为长期不得寸近,或元炼出了茬子解决不了,便可以利用这朦清丹重铸穴脉,恢复到最初成为元士时候的样子,如此相当于从头修行一番,便可以解决自身的诸多毛病。” 伯一缓缓解释着,心中却是在想,这丫头身为天元体,又是炼丹师,自然身边有高人教导,定然不会和洛天那般是因为服用了始清丹造成了穴脉危害,迫不得已才服用这朦清丹的,看她连朦清丹的药性都不知,想必是阴差阳错之间偶然服用的罢了。 夜央听完,缓缓点头,若有所思,‘没曾想自己那时候在慌不择食情况下,居然服用的是朦清丹,可是照他所说,只是重铸穴脉,回到窥元境一段罢了,可如今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别说元士了,就连元体都不如,完完全全是个凡体罢了。‘ “这朦清丹需得配合陨脉存心草一起服用方才能够成功重铸穴脉。”伯一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夜央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道。 “云麦存心草?”夜央读起来感觉有些拗口,随便组了些词问道。 “是陨脉寸心草傻丫头,你比我那徒儿还要傻上几分。”伯一咧嘴笑道,感觉这两人倒真是相配得很。 夜央白了一眼,开口道,“怪只怪你自己说话口齿不清,怨得了谁,还把我跟你的蠢徒弟相提并论,她有我这么冰雪聪明沉鱼落雁吗?” 夜央误以为伯一口中的徒弟是名女子,当下反驳道。 “你还真是一点不谦虚啊!”被夜央的话说的伯一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了。 “我一直很低调啊,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很低调。”夜央嘴角微翘,半开着玩笑说道。 伯一摇了摇头,露出一脸无奈,心想现如今的年轻人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一些俏皮话,说的他是一脸迷茫。 “回到正题上!”伯一正色道,端起一旁的酒壶,往杯中倒酒,却是发现一滴也倒不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夜央见此急忙偷笑,而后大声朝着楼下喊去,“小二,把你们店里的美酒统统抬上来,有多少要多少。” 看着夜央如此豪爽的举止,和她的样貌神态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得一阵唏嘘。 小二急急忙忙的上了美酒,生怕怠慢了贵客,上上下下的抬了十几坛美酒,摆了满满一桌子。 伯一缓缓倒上酒,一饮而尽,脸上泛出一阵喜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陨脉存心草的汁液可以为元士修复穴脉,可若是被元体喝了,便会堵住穴脉,让他修为不得寸近分毫。” 夜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闲聊几句,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药草元丹经过这么一解释,瞬间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这陨脉存心草在哪里可以寻到?”夜央问出了重点,毕竟自己可不想一辈子当个凡体,御剑飞行的瘾也还没有过够,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伯一被这么一问,微微皱了皱眉,似在回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若有所思的回道,“这陨脉存心草极其珍贵,就近能寻到的地方无非也就中洲的曙境和玺洲边缘的鳞川可以寻得此药。” “曙境?”夜央狐疑道,这名字听起来陌生的很,不过鳞川她倒是听舒桦提起过,说师傅梅宁经常独自一人前往鳞川采药,却是从未带过她和舒桦去,说是那地方极度凶险,就连尊元境五段的梅宁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曙境过于遥远”伯一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怯意,似乎如今提到曙境二字,便不自然的想起中心地段的十方秘境,他可是在那鬼地方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肯定不愿再次前往。 “反倒是鳞川离得较近。”伯一继续说着,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一丝怯意,说不出的畅快。 听伯一话里面的意思,夜央便知道他能去鳞川走一趟,但是打心底里却有一丝怀疑,毕竟梅宁堂堂尊元境五段的强者都不敢轻易犯险,更别提前次之人了,如今他们可是在玺洲最下等的下沌界中,他可不觉得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一个比梅宁还要厉害的大能。 “我还是等师傅回来帮我去鳞川找!”夜央露出一脸萎靡,无奈道。 “你师傅?”伯一狐疑道,心想这丫头的师傅能够带着以为天元体的弟子,修为定然也不会低。 夜央点了点头,一脸傲娇道,“我师傅可是堂堂尊元境强者,她肯定可以帮我去寻来陨脉存心草的。” 伯一听完,一口酒差点没呛到,眼眉一挑,轻蔑道,“尊元境算个屁,还强者,在老夫眼里蝼蚁不如。” 夜央看着伯一脸上红扑扑的,只觉得他是喝醉了,说的些醉话,也没当真,下意识问道,“那你是什么境界?” 伯一听完,微微摇了摇头,却是不语,他不愿说,是怕影响了夜央的心境,这种事早知道和晚知道差别很大。 “嘁,装腔作势。”夜央嘀咕道,觉得伯一只会说大话,估计和炼羽堂的方锦修为差不了多少,还在自己面前装什么高深,真是没劲透了。 伯一望着夜央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嘴唇微微一张,正待说话,却是突然朝着窗外望去。 夜央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约能看到半空中出现一红一黄两道光束朝自己这边飞来,当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头再看伯一,却是发现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似乎那两道光束是奔着他来的。 “野丫头,你住哪儿?”伯一急忙问道,脸色有些焦急。 “呃,央河”夜央话音未落,只见那伯一瞬间华为一道青光,直接从窗外窜了出去,还留下一句话来。 “老夫明日去寻你。” 夜央一脸惊愕的盯着面前空荡荡的椅子,一双美目眨个不停,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过了半晌,才震惊喊道,“厉害!”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护送 伯一匆匆作别,夜央顿时觉得无趣,趁着月色,独自回到了炼羽堂中。 见天色算不得太晚,去外门看望了一下受伤的秦明,此时他也已然醒来,秦月将他昏迷之后的所有事情给一股脑说了出来,几人寒暄一番之后,夜央便回到了内阁之中休息。 一天下来甚是劳累,夜央顺势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天伯一对自己说过的话,想着想着,只感觉眼皮沉重,昏昏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待得起身,已是晌午。 夜央随意梳洗一番便直接朝着方锦的庭院走去,今日是他答应将会亲自送自己去央河的日子,倘若没有伯一那事,她倒是很乐意能在这里多玩几天,毕竟有人陪玩,还有人给钱花,走到哪里都无拘无束,想吃吃想喝喝,哪里又能找来如此欢愉的日子。 只是因为伯一说过那话,她还是决定应该把享受放在后面,先把自己的修为给弄出来,否则日后行走江湖,自己没点子实力,不可能走到哪儿都靠一张嘴去骗吃骗喝的。 夜央走到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还没落下,门却忽的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露出一张满是横肉的圆脸。 夜央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望着面前之人,似乎来到此处并未见过这人,但看他身材壮实,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尤其是脸上那两道剑眉,不怒自威,着实把夜央吓了一跳。 “莫非你就是夜姑娘?” 那人打量半晌,忽然咧嘴一笑,望着夜央,态度说不上多了几分恭敬,轻声询问道,和他之前散发出来的气势,仿如天地。 夜央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因为没吃东西,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在下熊超,见过夜姑娘了。”名为熊超的大汉居然抱拳,恭敬不已的说道。 夜央撅了噘嘴,眼珠滴流一转,不知此人是何意,似乎两人之间并不认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其中肯定有问题。 正想着,方锦从门后缓缓站了出来,一脸温和的笑道,“这是炼羽堂的堂主熊超,一会儿他也会随我们一起送你过去。” ‘堂主?‘夜央心中泛起了嘀咕,没想到一个堂主居然还要对自己卑躬屈膝一副讨好的模样,只怕是这方锦已经跟他说了自己师傅的情况了,遂也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多谢堂主了。” “诶,夜姑娘说的哪里话,这炼羽堂要是姑娘喜欢,可以随时来玩,熊某欢迎之至,欢迎之至。”熊超脸上的笑容格外显得亲切,俗话说相由心生,他脸上狰狞的皱纹早已说明他是个火爆脾气之人。 “呵呵,多谢”夜央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一番,而后看着方锦问道,“那我们啥时候出发?” 方锦依旧背手而立,一副孱弱书生的模样,轻声笑道,“不急,等你吃过午饭,再走不迟,到时候骑马去也会快上不少。” 夜央点了点头,听到骑马二字,却是生出一丝窃喜,早在二十一世纪她便热衷于登山、骑马这类运动,只可惜灾难来的太快,还没时间好好享受,便已然来不及了,如今到了元宙,倒是可以尽情的放飞自己爱玩的心性了。 “好,我要去找小胡子,他做的饭菜合我心意。”夜央说着就转身朝着外门找樊秋去了,也没顾得上告别,似乎真如伯一所说的那般,十足像个野丫头。 熊超脸色逐渐放缓,露出本来的一副凶相,只觉得这高人的徒弟说话做事皆是有些高深莫测,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些苦涩,而后告别。 “胖哥哥!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夜央人还没走到庭院,便开始大呼大叫的吵嚷起来。 此时正在厨房中忙着做菜的樊秋一听音调,原本一张苦兮兮的愁脸忽然变得一喜,笑哈哈的丢下锅铲就急忙跑到庭院中去了。 “夜姑娘你来了。”樊秋脸上说不出的开心,却是很自觉,和夜央隔着数米距离,没有凑近。 夜央点了点头,左右一阵环顾,似在找寻着什么东西,却是没有寻到,不由的一张俏脸微微一皱。 “姑娘在找什么?”樊秋试探道。 “当然是饭桌拉,我可是特地跑来尝尝你的手艺的,要不然就没机会了。”夜央打趣道,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喜怒。 “姑娘要走?”樊秋显然没有预料到,话刚说完,眼底透出一丝失落。 夜央急忙摆了摆手,半开玩笑的说笑道,“别这么沮丧了,我又不是不回来,等着,本女王回来之日,一定会把你们仨挨个的给捧到内阁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中沌界耍耍,怎么样?” 樊秋一听,脸上的神色不知该说是激动还是苦涩,他倒是很愿意相信夜央的话,毕竟人家师傅可是尊元境强者,别说是中沌界,就是上沌界没准哪一天都可以到达,可是自己这几个的资质他确是心里有底,好几年下来,也不得寸进,渐渐地他们早就已经过惯了受人冷眼呼来喝去的日子了。 不过夜央毕竟这么说了,至少说明她还是有心的,樊秋心底里依旧很受感动,只是回想起他之前的冒犯,不免觉得一阵冷汗。 “夜央姐,这里有桌子。”秦月气喘呼呼的将自己房间里的饭桌给抬了出来,摆在夜央的面前。 夜央一看秦月脸上的汗水,咧嘴微微一笑道,“好,咱们今天好好吃顿饭,算是给我践行。”正说着,屋里的秦明也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此时他的脸上依旧肿着,看来当初樊秋下手的确是重了些,不过如今有了夜央的加入,樊秋对这两兄妹也是客客气气的了。 “小胡子上菜。”夜央一拍桌子,眉飞色舞的冲着樊秋喊道。 “好嘞”樊秋说完,喜滋滋的冲到厨房中去,将自己长久积累的好东西一股脑的都给拿了出来,做了满桌子的佳肴。 众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好似一家人般和睦,为这原本肃穆的炼羽堂多填了一份喧嚣和热闹。 饭吃完,话也说尽,在三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夜央独自朝着内阁走去,而后跟方锦和熊超汇聚之后,便一起骑着快马朝着大屿山央河赶去。 一路上只顾着赶路,也未过多言语,夜央却始终一脸笑呵呵的,这般策马杨帆的日子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可如今来到元宙,却间接实现了她的这个心愿。 一路无话,来到大屿山时,已经有些日落西山了,三人纷纷下了马,开始步行,这大屿山中山路崎岖,没有关道,无奈只能靠着步子慢慢走着。 夜央却是一脸无奈,心里想着倘若自己没有瞎胡闹,还可以使用御元决御剑飞行,可如今却是要跋山涉水一番,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没有这番胡闹,也不会看到这么多玺洲的风貌和知晓当地的风土人情,更加不会见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还交了三两好友,如此患得患失一番,心里瞬间便觉得平衡。 方锦依旧背手将身体挺得笔直超前走着,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炼羽堂内阁长老一般,而一旁的熊超此时却是满头大汗,龇牙咧嘴的朝前走着,看上去丝毫不像勤苦修炼的元士,或许是长期养尊处优惯了的缘故。 “再走一个时辰,就到央河了。”方锦看了一眼夜央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轻声说道。 “唉!”夜央一听,叹了口气,直呼无语,突然之间脸色一变,回想起昨日伯一与自己说过今日会到央河寻自己,如此一耽误,也不知他会不会耐不住性子走了,瞬间觉得那顿饭吃的实在太耽误事儿了。 三人走走停停,到也没遇见什么危险,毕竟方锦经常来这大屿山中采药,对于什么路太平什么路危险,早已摸得门清,虽说有些累,却终是在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赶到了央河。 方锦一到此处,好似勾起了很多前尘往事,脸上总是挂着深邃,也不愿再言语,不知想些什么。 而熊超四下一阵张望,只觉得此地山清水秀,静谧雅致,倒的确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众人朝着央河往上又走了一刻钟,来到了一片桃林,淡粉的花瓣被风吹的一阵璇舞,四处飘荡,那一缕缕幽香缓缓钻入众人的鼻腔中,让人神清气爽不已。 “师姐!师姐!我回来了!”夜央只隐隐看到竹屋,便开始兴奋的大叫大嚷起来,没有丝毫矜持淑女的模样。 也不知是声音传的不够远,还是喊话不够大声,始终不见舒桦从屋内出来,夜央顿时没了兴趣,缓缓朝前走去,直到停在竹屋门口,一脸萎靡的坐在门口石阶之上,虚声唤道,“小丫头,我回来了,快点出来接驾。” “哈哈哈,你个野丫头可真让老夫一阵好等。” 语调深沉且沙哑,一听就知道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发出的,夜央旋即一怔,回头望去,果然见到伯一正负手站于石阶之上,一脸玩味的打趣道。 “在下熊超见过前辈!”还不等夜央搭话,一旁的熊超立刻收起脸上的云淡风轻,恭敬的弯腰抱拳说道,看来是把伯一认成夜央的师傅了。 而一旁的方锦却是见过夜央的师傅梅宁,心里泛着嘀咕,见熊超如此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一样态度恭敬的抱拳道,“在下方锦见过前辈!” 伯一眉头微皱,生出一丝不悦,似乎也极为反感这些繁文缛节,只将袖袍轻轻一挥,算是见礼了。 “师妹!你这几天跑哪去了,可把我急死了。”话音未落,舒桦急急忙忙的从里屋跑了出来,看着夜央全身上下没有什么损伤,方才放下心来。 夜央却是一脸迷茫的盯着舒桦,试探道,“你们两个?” 舒桦急忙解释道,“我去央河打水,却是没想到碰上了冥兽旭荒,多亏遇上前辈搭救,要不然师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去,还有这番巧遇?”夜央语调明显有些不信,可是舒桦说的又这么头头是道的,也懒得去管其中的曲折,不过如此倒好,也省的自己再跑一趟了。 夜央虽然觉得没什么,毕竟他也不认识什么冥兽旭荒,只是他身后两人再听到旭荒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很明显的颤了一颤,看来心里有数。 这旭荒乃是大屿山修为最高的四大冥兽之一,鼎元境大圆满,形如黑熊,却是比一般的黑熊要大上一倍不止,因额头有一个赤红的圆形图案,隐隐有些像朝阳升起时候的样子,旭荒两字便因此得名。 方锦和熊超两人皆是知晓旭荒的威名,也知道这旭荒鼎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哪怕是寻常的尊元境强者见到也是扭头跑的份。 可如今听舒桦这么云淡风轻的一介绍,好似伯一处理那旭荒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看他脸上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便更加加深了两人的猜想,顿时对这伯一的修为越发觉得恐怖。 “你个野丫头定然是没把我的嘱咐放在心里,弄得这么晚才过来,白白又浪费了一日的功夫。”伯一看着夜央,一脸佯怒的训斥道。 “你也别这么说,我可是马不停蹄的赶来的,怪只怪他们动作太慢,耽误我行程。”夜央说着悄悄指了指身后,一脸趣味的笑道,此话一出,顿时吓得身后两人一阵冷汗直冒。 伯一怎会看不出夜央的古灵精怪,顿了半晌,正待取笑一番,却是夜央抢先插嘴问道,“师姐,师傅还没回来吗?” 闻言,舒桦弱弱的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这一幕却是被身后的熊超给看在了眼里,他脸上顿时有些震惊,原本自己等人是为了一仰夜央师傅的真容,没曾想他师傅没见着,却是见到第二个尊元境强者,看他处理旭荒的事,恐怕修为比夜央师傅还要高出不少,可这两人如今都围着夜央转,可想而知夜央今后的前景将会有多大。 “师姐,你知道师傅去哪儿了吗?”夜央抬头问道,心里想着,师傅不在的话,那就只好让伯一带自己去那鳞川采摘陨脉存心草了。 舒桦一听,脸色有些茫然,思虑了半晌,嘀嘀咕咕说道,“好像师傅走之前提到过一个什么,什么北渝,好像是!”舒桦点了点头肯定说着。 “北渝?”夜央重复一声,一脸思考的神情,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讳,不免显得有些烦躁,“北渝是什么鬼地方?师傅没事跑到哪里做什么?” 舒桦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其身后的熊超和方锦也是一脸茫然,似乎从未听过哪个地方。 “野丫头你就别为难她了,让老夫来告诉你。”伯一微微一笑道,似乎很乐于为人排忧解难,其实不然,如今伯一的记忆也是零零散散的片段,但凡有新的词汇进入脑海之中,便能唤醒他对那个地方或者某些事物的记忆,于是才有排忧解难这一说法。 闻言,众人纷纷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伯一的解答,毕竟能够听一些秘辛,这是所有元士都津津乐道的事。 伯一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而后开口道,“北渝在中洲。” 众人微微点头,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而后继续等待着,却是等了半晌,也不见伯一继续说,众人却是有些诧异。 “完了?”夜央惊诧道,感觉这情景莫名的搞笑。 “你还想听什么?”伯一眉头微皱,不解道。 夜央脸色瞬间变得纠结,她举着双手在空中一阵比划,似乎想用语言将心中所想的给尽数说出来,却是一时词穷。 “背景”一旁的舒桦看着夜央干着急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一词,脱口而出。 闻言,夜央才放下手来,冲着伯一缓缓点头示意。 伯一眉头一皱,好似也在回忆,过了半晌,呢喃道,“这背景嘛,我依稀记得神域好像就在那边。” “神域?”众人异口同声道,语气各有不同,夜央是从未听过,其他三人似乎听说过一点,只是不了解在何处罢了。 “什么是神域啊?”夜央将头一歪,一脸困惑道。 舒桦看向伯一,见他似乎不愿回答,生怕得罪了这个大能,于是急忙插话道,“师妹,当初师傅不是说过吗?这神域就跟玺洲的圣殿一样,是五族的立身之地。” 夜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五族她倒是知晓,前面经过舒桦略微点播,他便想起‘始煌记‘中也记载过,无非就是冥、圣、灵、神、魔这五族,却是没想到这五族都还有自己的封地,而且还各有各的叫法,不免觉得好奇。 众人听完,皆是各有各的看法,对这神秘的中洲生出一丝向往,可是如今他们生活在这下沌界中,连玺洲都还没摸个明白,更别提去往遥远的中洲了。 随着夜深,众人分了几个房间,便逐渐的睡去了。 夜央和舒桦此时睡在同一间屋内,对于自己这几天的事也被舒桦缠着说了个大概。 “这么说,明日你就要和那位前辈一起前往鳞川采摘陨脉寸心草了?” 舒桦脸色似乎有些担心,她很清楚鳞川的凶险,就连梅宁每次去哪儿都不愿意带着她们,而且有时候回来,都还弄得一身伤,所以难免担忧。 夜央轻轻嗯了一声,却不想多言,脑子里想着明日去鳞川的事,也不知道这伯一能不能靠得住,万一到时候碰到什么凶险拿自己当挡箭牌,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始终觉得还是自己师傅来的更靠谱些,毕竟那时候她刚降临到元宙之时,也曾见过梅宁的本事,的确无话可说。 虽然伯一的本事却是很好,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短,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帮自己,这基本的提防还是应该有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 一夜无话,待得众人醒来,已是清晨。 夜央由于赖床的毛病,依旧在被窝里一阵磨蹭,却是迟迟不愿起来,直到舒桦端来桃花露和白粥,闻到清香,才缓缓从舒适的被窝里爬出来。 “嘻嘻,多谢师姐!”夜央抬头露出一脸讨好的微笑,却是早就将今日的正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舒桦站在一旁,放下东西,嗔怒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让那位前辈等你。” 夜央一听,吐了吐舌头,一脸尴尬道,“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昨晚非缠着我问这问那的,要不然我早就进入梦乡了。”夜央埋怨着,从窗外望去,有些雾蒙蒙的,只是稍微有些亮光罢了,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起早了。 “你呀!自从受过伤后真是越来越会赖人了,平日里天不亮就起来修行,如今睡到这个时辰,却还是不愿起床。”舒桦说完,指了指身旁的白粥,而后扭头朝外走去。 夜央瘪了瘪嘴,将手一摊,示意自己也很无辜,鬼知道这元宙的人一天天睡得比狗晚还能起得比鸡早,转念一想,果然成为元士就是不一般,心心念念想着提高修为,似乎睡觉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下床洗漱一番,用过早饭,夜央还是觉得肚子空落落的,于是找了几个果子,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朝着门外走去。 “伯一早!”夜央站在门槛,冲着正一脸愁容,负手而立,望向远处的伯一俏皮的问了声早。 伯一闻声,将视线缓缓收了回来,转过身去,嗔怒道,“野丫头真是没规矩,居然敢直呼老夫名讳。” 夜央笑嘻嘻的走到伯一面前,看着他下颚处略微有些发白的胡须,好奇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看起来也就五十多岁,怎么成天到晚都把老夫老夫的挂在嘴边,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年纪大吗?” 她嘴里这样说的还算是客气了,心里却是想着,‘一天到晚就老夫的,搞得好像出门在外可以倚老卖老一样,到时候打起架来,人家才懒得管你,而且还专挑老柿子捏。‘ 伯一听完,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似乎有时候听到别人对他评头论足一番,不失为一种乐趣般。 “野丫头你知道什么,老夫活了多少岁月就连自己都记不得了,如若不叫老夫又该叫什么?” “真的假的?活了多久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夜央重复道,语气中透着怀疑,心里道,‘你只怕是得了老年痴呆,如此一来我还真不敢跟你去那鳞川,万一你一发起病来,把我半路扔下,那我不就悲催了。‘ “野丫头你心里想的那点事老夫不用看就知道,你放心,既然答应带你去,就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再送你回来。”伯一说着,转过身去,继续望着远方,眼中流露出一阵困惑,似乎此行不光是为了给夜央寻那陨脉寸心草,还是为了自己某件重要的大事,但一时却难以想起。 夜央微皱着眉头,听完伯一那番话,露出一丝诧异,心中嘀咕着,‘这家伙还真是鬼精鬼精的,居然能看透人心,以后我还是得防着他点,指不定哪一天被他卖了,我还在帮他数钱了。‘ 心里正想着,却是四周扭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昨日送自己回来的方锦和熊超,于是大声朝着屋里喊去,“师姐,那两个人呢?” “哦,他们说门派需要管理,就先回去了,让你以后再去他们哪儿做客。”里屋传来舒桦的解释,闻言,夜央缓缓点了点头,没曾想那两人还真是挺不错的,心里想着恢复修为了,肯定还要去走一趟的。 “大叔,我们走!”夜央朝前一步,随口说道,顺着伯一的目光远眺过去,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没规矩,谁是你大叔?再乱叫老夫就不帮你去找了。”伯一嗔怒道,对于这称呼似乎极为注重。 夜央见他似乎真的有些恼怒,眼睛滴流一转,打趣道,“我不是想把你叫年轻一点嘛,既然你不喜欢,那就叫你老夫子好了。” 伯一听完,眼眉微挑,嘴角若有若无的泛起一阵笑意,似乎对这称呼颇有些兴趣,也没多言,依旧望着远方。 夜央看着他的神情,当即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那老夫子,咱们出发!”说着就要抬脚朝着下方走去。 “站住!”伯一急忙叫停,脸上透出一丝戏谑道,“你是准备靠着双脚走去?” “啊!”夜央轻轻点了点头,环顾一下四周,也没看到脚力的工具,她倒是想御剑飞行,只可惜没有元力,下意识问道,“要不然呢?” 伯一翻了个白眼,手中忽然出现迷你版的一叶扁舟,没好气道,“倘若靠着双脚,就算是走上半年也不一定能到。”说着将那一叶扁舟猛地朝空中一抛,嘴唇上下动了一番,那扁舟迅速放大,直到变成真正可以容纳三个人的扁舟为止。 “这?”夜央偏头望去,心中一阵诧异,没想到这元宙上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只见伯一将手对着夜央轻轻一抬,夜央整个人顺势临空飞起,朝上一跃,跳到了扁舟之上,脚步未稳,加上心中有些惊慌,连带着扁舟在半空中不断地摇晃了起来。 “站稳了野丫头,掉下来老夫可不负责的。”伯一站在下方打趣道,闻言,夜央一脸慌色的急忙蹲下身子,两手搭着扁舟的两边,极力保持平衡,渐渐地,身子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夜央呼出一口浊气,望着扁舟,除了用一些陈旧的木头作为基础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没有舵更没有桨,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空架子,只是脚下的底板好像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也都没见过。 正想着,下一瞬伯一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见他负手而立,站在扁舟头部,还不待夜央言语,那扁舟呼的一声,朝着前方飞去。 此时耳边只有嘈杂的风声,好似在云端一般,湍急的冷风,呼呼挂在脸上和身上,只感觉莫名的寒冷。 夜央脸色似乎冻僵,蹲在舟上不断地颤抖,伯一回过头去,露出一丝苦涩,朝着夜央轻轻一指,旋即透出一缕蓝盈盈的烟雾包裹着夜央全身。 一阵温暖袭来,夜央瞬间觉得舒服多了,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顿时变得哀怨,心里咒骂道,‘怪胎,明明知道这么冷,还不早点帮我,差点把我冻得半身不遂,早知道我宁愿把双腿走断,也不坐你这玩意儿。‘ “野丫头,别这么大火气,老夫方才忘记你暂时用不了元力,现在不是舒服了吗?”伯一似乎也和那方锦一般,脑后长了眼睛,看到了夜央一脸的哀怨。 “我才不气了。”夜央挤出一句,脸上依旧挂着恼怒,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一把将伯一给推下去。 “再有一会儿就该到了。”伯一平静道,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地方。 “这么快?”夜央猛地站起身来,感觉才过了一两个时辰,没曾想就要到了,这东西还真是比飞机都要快一些。 夜央朝着远处望去,只见云雾缭绕处,绿茵茵的一片,有好几处山峰,中间一条横贯的河流,将两边稍大的群山给拦腰截断。 “那边就是鳞川?”夜央用手指着那方像一副鱼框架的地方,大声问道。 伯一缓缓点了点头,眼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些激动,似乎这地方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了很多前尘往事。 这鳞川位于中洲和玺洲的交界处,整个鳞川看起来就像一副鱼骨,分为鱼头山,鱼腹山和鱼尾山,中间那条琤河将整个鳞川一分为二,从鱼尾山流出,一直到鱼嘴山,途径中洲的东阙汇入云煌学馆所在的凌云城。 “这鱼头山早先是划给了中洲,你往下看,那鱼的两个眼睛还能隐约透出些痕迹,那以前是北渝三个洞天福地其中的两个,一个是陌汐洞,另一个是湍泷洞,但是如今已然沦为废墟了。” 伯一好似在回忆,又像是在为夜央介绍,将自己略微记起来的一点东西,尽数说了出来。 “那还有一个呢?”夜央疑惑道,想着方才不是说了三个吗,可如今就听了两个。 “还有一个却还存在于世,在如今的北渝,名为淙音洞。”伯一缓缓解释道,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随着交谈,扁舟渐渐朝下方飞去。 夜央望着那琤河,清如玻璃,将天空的颜色尽数映射其中,透着阳光波光粼粼的,分外好看,不由好奇道,“那条河莫非就是央河?”她想起大屿山中的央河,极有可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伯一听完,思虑半晌,轻声笑道,“那并非央河,而是琤河,自始至终都是琤河,央河只是圣殿那些家伙不服气将鱼头山划为中洲,故赌气随意捏造出的一个名字罢了。” 夜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照伯一这么说,这玺洲的圣殿似乎并没有中洲的神域厉害,抢地盘抢不过人家,就开始随意篡改历史,歪曲事实,细想一番,果然人的天性皆是如此。 “弱水倒流?莫非地下禁制被破?”伯一发出一阵惊愕,望着那连接着鱼尾山处的一道悬崖峭壁,脸色莫名的惊慌起来。 夜央一脸狐疑的望着下方,并没有发现哪里有水倒流,也不太懂伯一话里的意思,但从他的语气中却是能听出他此时内心的惊慌失措。 啾! 正当扁舟缓缓向下移动之时,只见一头全身火焰形如孔雀的大鸟朝着两人气势汹汹的冲来。 夜央见此,急忙将身子蹲下,一脸慌色的躲在伯一的身后。 “无??”伯一眼睛微眯,盯着那头满身赤红火焰的孔雀鸟,惊叹一声,脸上瞬间五味杂陈。 “是是是,我无用,你厉害行了。”夜央蹲在下方,当即翻了个白眼,误以为伯一是在说她。 无?顺势冲下,看清来人,却是陡然停住身子,飘在半空,眼睛左右打量着伯一,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伯一顿了半晌,脸色不再如之前那般五味杂陈,而是只留下一丝诧异,“你不是在无由殿守护吗?怎的跑出来了?” 听到无由殿三字,无?猛地一声嘶鸣,眼中瞬间爆出一团烈火,两旁的火翼猛地一扇,只见一团火光冲天,朝着伯一呼啸而去。 四周的温度骤地升高了数倍,仿佛天空都被火灼烧/的一片赤红。 夜央蹲在下方,只感觉全身毛孔一阵收缩,透不上气,仿佛被人用力掐住了脖子一般。 “放肆!”伯一大喝一声,只见袖袍轻轻一挥,一团蓝色云雾忽的罩在整个扁舟之上,顿时和外面的高温隔了开来。 紧接着无?又是一阵嘶鸣,停在半空,似乎知道徒劳,头朝着伯一略微点了点,眼中变得明亮了许多,似乎刚才那一阵完全不是出自它的本意。 “别看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不一定胜的了我。”伯一云淡风轻的说道,眼神一凝,继续道,“你能出来,想必无由殿的禁制已毁,可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他一生都会守护于此,难不成你想背约?” 无?听完,身体不自主的一颤,头朝着后方缩了缩,似乎极为害怕伯一的目光,而后随着一声嘶鸣,无?化作一道红光,超远处掠去,直至消失不见。 一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夜央连个大概都还没弄明白,无?便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老夫子,刚才那火鸟是干什么的?”夜央脸色明显还有些不安,缓缓站起身来,警惕的朝着四周一阵打量,急忙问道。 伯一好似未听到一般,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嘴唇蠕了蠕似要开口言语,但终究还是未出一声,只见他朝着夜央一点,随后脚下的扁舟忽然消失不见,两人随着微风,缓缓降落到了鳞川底下。 四周一望无际的绿荫环绕,和大屿山的美景一般,潺潺的流水在耳边围绕,微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幽香,似乎比大屿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此时站在一处悬崖峭壁,眺望远方,有一道极为宽阔的河流,想必便是琤河,对面也是群山环绕,绿意葱葱,春意盎然一片。 “野丫头,你可别被这表面的现象所蒙骗,这鳞川虽然看起来如世外桃源一般秀丽,可在这里生活的冥兽却不输于四大秘境中任何一境。”似乎看出了夜央渐渐陶醉的神情,伯一立刻打趣道。 夜央听完,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只觉得伯一好端端的又在吓唬人了,此处春意盎然,鸟语花香,一看就不是什么凶险的地方。 “四大秘境?”夜央忽然问道。 伯一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想着方才突然出现的无?,眼中透着不解,开口道,“所谓的四大秘境,便是曙境、鳞川、荒塬和溟泽。” “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其他三个地方也如鳞川这般迷人?”夜央下意识问道,既然说是秘境,那自然就有独特之处,更不会人烟罕至如此了。 伯一缓缓转身朝着下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四大秘境在天气方面会有不同,曙境只有炎炎夏日,鳞川只有春意盎然,荒塬只有秋风萧瑟,溟泽只有寒冬腊月。” 夜央听完,眼眉一挑,心里只觉得新鲜的很,四个地方包含春夏秋冬,却只有其中一个,而且还年年如此,岂不是怪异的很吗? 夜央跟在后面,脸上不自然的划过一抹狡黠,讨好道,“老夫子,你现在能告诉我方才那只火鸟的事吗?” “不能!”伯一斩钉截铁的回了句,继续超前走去,留下夜央一脸哀怨的站在原地,冲着伯一做着各式鬼脸。 “你在不走等会儿窜出个什么东西把你吃了,你可别怨老夫。”伯一在前方打趣道,顺着山林往左一拐,不见了人影。 夜央一瞅,气呼呼的追了上去,两人一路朝着下方走去,踩着下面细软的绿草,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柔软,到处皆是开着五颜六色各式的野花,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鲜花的芬香,闻之让人一震。 两人一直走到正午,却是还未走到山底,这山路又像是从未有人走过,崎岖难行,夜央此时穿着一条漫纱长裙,在这山间走着越发觉得困难不已。 “不走了,腿都快断了。”夜央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哀怨的捶打着双腿。 伯一回过头来,望着夜央,只感觉一阵无奈,与之相比却是发现这丫头的毅力要比洛天不知道低上多少。 洛天在十方秘境之中光是修复穴脉就整整花了一年之久,而且每日天未亮就早早起床元炼,光是日复一日的扛鼎,便足足扛了十年之久,倘若当初碰到这丫头,估计自己这辈子也别想重见天日。 “也不知你师傅是如何教的你,把你教的如此懒散娇惯,如今还是为了你自己的事去忙碌,你就心生厌烦。” 吃完一顿训,夜央依旧无动于衷,心里想着,‘你又不是我爹,还有脸凶我,我今儿还就是不走了。‘ 过了半晌,见伯一站在原地,也不言语,夜央自知理亏,傲娇道,“这都怪你,明明可以飞,非要我一步步走,你的修为深厚,我只不过是肉体凡胎,会累的好吗?” 见夜央越说反倒越有理了,伯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苦涩道,“你还想飞?老夫的眼力可不好,倘若是飞,就算飞到明年去,你也未必找得到陨脉寸心草。” “你又不说那草在什么地方,就一味的走,鬼才懒得理你。”夜央瘪嘴道,只感觉自己有些饥肠辘辘,抬头四下扫了一眼,却是看到不远处有一颗果树,那些果子金灿灿的,似乎特别美味,也没犹疑,猛地站起身,便朝着那果树跑去。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那棵树 一棵果树极为突兀的出现在灌木丛中,其上挂着金灿灿明晃晃如拳头般大小的奇异果子。 夜央望着那果子,下意识的淹了口唾沫,越发觉得唇舌干燥,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嗡嗡叫个不停。 一路快跑,仅仅片刻,夜央便已经到了那果树面前,抬头望着那金灿灿的果子,她眼里不自主的流露出一丝贪婪,正待伸手,却是略微犹疑一阵,朝着左右望去,眉头不自主的微微一皱,似乎很好奇为什么方圆这么大地,居然只有如此一棵果树,而且方才自己明明是从这里一路下来的,竟然都没有看到。 虽然心生疑虑,但是却拦不住嘴中和肚中的焦躁,索性不理,举在半空的手,朝前凑了凑,捏住一棵果子,朝下一拽,却是没有拽掉。 “我说野丫头,你到底休息…”伯一不耐烦的说着,回转身子望去,却是空无一人,朝着四周打量,恰好看到左边,夜央正惦着脚尖去采摘那金灿灿的果子。 伯一望着那树的底部,只感觉看到了一张笑脸,误以为自己眼花,释放出一缕魂链去打探,却是发现那树上附着一个莹蓝色的光点。 “灵族?”伯一狐疑一声,正待开口呼喊,只见那棵树半腰处忽的生出两根粗如手臂的枝杈,一把将夜央紧紧抱起,呼的一声,便朝着远处掠去。 “啊啊啊!老夫子!”夜央还没反应过来,急忙叫喊到,话音还未消散,那棵树连带着人便一起消失不见了。 伯一见此,化作一道青光急忙朝着消失的方向追去。 夜央被那棵树抱在怀里,如风一般遁向远处,那树的下方仿如生出了数百只脚一般,跑的那叫一个快,就连伯一都追他不上。 “哇哈哈,等了十几年了,终于又让我逮到一个天元体,嗯?虽然是个女娃娃,不过也没事,哇哈哈。” 那树一边跑着,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听声音像是个十一二岁小孩子发出的,略显稚嫩,一边说着,那头上的果子一阵拼命摇晃,似乎极为开心。 夜央紧紧贴在树壁之上,却是无法言语,一张脸早已被吓得有些惊慌失措,哪怕能开口,估计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伯一在身后紧追不舍,跨过一道道山脉,也不知那棵树要将夜央带往何处。 “我劝阁下最好速速放了那名女子,如若不然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伯一眼中透出凶光,却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灵尊居然能跑的如此之快,看他的举动,似乎是奔着夜央天元体的躯壳去的。 “我呸,老不死的,你们圣族了不起嘛!什么时候胆子大的都敢管起我灵族的闲事了,别以为你修为比我高那么一丢丢,想要这女娃娃,先跑赢我再说” 那棵树明显不怂,而且还当着伯一的面不断咒骂,似乎并未将伯一放在眼里。不过话说回来,它怎会不害怕呢,倘若打得过伯一,它又何必不要命的一路狂奔呢。 伯一本就是个极好面子,喜怒不定的人,如今被一个小小的灵尊如此挖苦,心中顿时一阵火大,也不顾及其他,嘴中呢喃念着法诀,只见一条青龙从他身体里猛地冲出,张牙舞爪地朝着那棵树飞奔而去。 “妈妈呀!本尊兽魂!”那树一见身后的青龙,头上顿时一阵乱颤,不知道被自己那条树根绊住了,猛地一下,整棵树平躺着朝着山崖下方滚落而去。 伯一急忙赶上,收回兽魂,降落在那树的前方,猛地一脚踩在树身上,眼中透出一丝凶光。 那树知晓不妙,急忙松开两边的树枝,将一脸晕晕乎乎的夜央松开,而后嘴中大叫大嚷道,“小的实不知大能驾到,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只要大能绕我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伯一当场翻了个白眼,心中一阵鄙夷,自古以来五族中最傲娇的便是魂灵一族,由于掌握死后的世界,常常在元宙之中作威作福,哪怕是被比自己厉害的狠角色抓住,也不会说出半个求饶的字眼,可如今面前的魂灵却是不同,自己都还没顾得上言语,只是目光带着一丝凶意,便急急忙忙的讨饶起来,真是给他魂灵一族丢脸。 见伯一依旧不语,那树一阵抖颤,急急忙忙说道,“大能只要饶了我,什么事我都答应,哪怕跟大能一起打入灵坞也在所不辞。” “下贱”伯一当真是听的忍无可忍,活了快几万年了,确实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魂灵。 那灵坞和圣殿、神域一般,是魂灵一族的栖息之地,可如今这魂灵为了求饶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家乡,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也难怪伯一以一句“下贱”了事。 “嘿嘿嘿,大能说的对,我下贱,我不要脸,我不是人,只求大能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屁给放了,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真的!” 伯一听到最后,只觉得莫名有趣,这魂灵如今少说也有尊元境四段的修为,却是如此贪生怕死,说的些话也不知跟谁学来的,颇有些喜感。 啪! 伯一没有答话,却是伸手从那棵树的枝叶中摘了个金灿灿的果子,而后在夜央的鼻翼处一阵摇晃,渐渐地,夜央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望了眼伯一,脸色逐渐放松,而后又看了眼下方的那棵树,脸色再次一紧,急急忙忙的窜到了伯一的身后,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无需担忧,它已经被老夫降服了。”伯一急忙安慰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夜央听完,才渐渐放松下来,躲在背后说道,“好端端的居然能冒出个树妖来,还会说话,把我吓着一跳。” “女娃娃,咱可不是什么树妖,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族类,咱可是赤裸裸的魂灵。”那棵树身子猛地一颤,仿佛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伯一憋着脸上的笑意,沉声道,“不能侮辱吗?” 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忽然凝固起来,夜央也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那棵树,看他接下来会如何回答。 那棵树又是一阵猛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急忙说道,“能侮辱,能侮辱,只要大能发话,哪怕是让我跑到灵坞把那些洞里面的老东西统统侮辱一遍都不成问题,嘿嘿嘿。” 伯一轻轻叹了一声,原以为他还能稍稍热血一番,没曾想还是如此贪生怕死,也没再去管,直接将手里摘下来的那颗金灿灿的果子递给了夜央。 夜央看了眼,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吃了教训,自己不敢再胡来,生怕又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而且那棵树显然不只是一棵树,如此一来它身上结出的果子,又怎好直接食用,心想哪怕自己饿死也断然不会吃这果子的。 “无妨!”伯一直接看出夜央心中所想,笑着安慰道,“这里面的魂灵和这棵树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随随便便找了个载体罢了,这树名为九阳,其果名为九阳果,具有定精安神,温养穴脉的功效,待会你服下那陨脉寸心草难免会对身体造成些损害,此物恰好可以弥补,减缓你的疼痛。” 听完伯一的解释,夜央才伸手接过,而后放在鼻翼下闻了闻,只感觉一阵淡淡幽香,好似陈皮的味道,略微有些刺鼻。 “原来大能到此处是为了寻那陨脉寸心草,如此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那棵树急忙搭话,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傲娇,似乎他对那陨脉寸心草极为熟悉。 “说人话”夜央此时稍稍缓过神来,见有伯一撑腰,瞬间原形毕露,呵斥道。 “我知道在哪儿!”那棵树急忙说道,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夜央,却是碍于伯一的威势,不好冲撞。 夜央一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只觉得这棵树话语中透着几分耐人寻味,似乎不像是元宙之上的人会说出来的,可也说不上哪里奇怪,也不愿多想,毕竟伤脑筋的事,她一向都不爱去管。 其实不光是夜央这般想,就连伯一心中都是一阵狐疑,总感觉这棵树话语里透出的那股子贱贱的味道和求饶时候的语气很像某个人,却没太敢往那方面去想。 见两人皆是一脸意味深长的模样,那棵树也是有些困惑不解,心里寻思着,这两人莫不是还不愿意放过自己,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处理自己。 “喂,那棵树,你真的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陨脉寸心草?” 夜央突然想起了正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 那棵树的枝叶忽然颤抖了一番,似乎对于夜央的态度生出一丝不悦,想想也是,人家不光是高高在上的灵族,而且修为还是尊元境四段的强者,如今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如此问话,不生气那就见鬼了。 可是夜央却看不出它这番举动是为何意,依旧呆呆站在原地等候着他的解答。 “咳咳”那棵树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而后说道,“据我所知,陨脉寸心草在鳞川一共有三处位置可以采摘到。” “说人话”夜央一听这货唠叨起来就没个完,心里生出一丝怒火,咬牙切齿的喝道。 “你们后面五百米有一处山洞,其中就长着有。”那棵树急忙说道。 夜央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如今被这棵树三番五次的调侃,实在有些忍无可忍,扭头冲着伯一气呼呼的说道,“老夫子,我可以揍他吗?” 闻言,伯一缓缓点了点头,依旧紧紧踩着那棵树,扭过头去,脸上泛出一阵戏谑。 只见夜央一声大喝,举起拳头朝着那棵树的树壁轰去,却是听到嘎吱一声脆响,夜央眼中迅速泛起了泪光,出拳的那只手也立刻变得红肿起来,痛的她哇哇乱叫。 望着夜央的上蹦下跳的模样,伯一缓缓摸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摇头叹息道,“还真是个十足的野丫头。” 过了一阵子,夜央渐渐缓过神来,疼痛却是还在持续,但是心中的怒火远比这痛觉要大的多,只见她猛地抬脚,朝着那棵树的树干猛地跺下,见无反应,干脆整个人直接跳到了树上,咿咿呀呀的疯狂跳着,却是不见那棵树哼上一声,渐渐地,夜央也放弃了,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自己居然跟一棵树置气,还真是有些傻傻的。 “别闹了,野丫头,还是先办正事!”伯一说完,朝着后方走去,也没再去管那棵树,毕竟自己这方也没造成什么损失,相反还得到了陨脉寸心草的位置,所以也就当做一场小小的闹剧,把那棵树给直接饶恕了。 夜央急忙跟了上去,回头看了眼那棵树依旧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于意何为。 待两人走的远了,那棵树猛地站起身来,摇晃了会儿头上的枝叶,站在原地思虑半晌,也跟着伯一的方向朝前走去。 夜央警惕的扭头看了一眼,心生疑虑,急忙跑到伯一身旁试探道,“老夫子,你就这么相信那棵树,万一他是在骗我们呢?” 伯一微微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无碍,哪怕老夫修为没有全部恢复,这鳞川之中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碍我的去路。” 夜央一听,微微皱眉,心想这老夫子的修为究竟到达了一个怎么样的高度,不知道是大言不惭故意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还是当真如他说的那般厉害。 “那你可要保护我,别又跟刚才一样。”夜央一脸悻悻的说道,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还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倘若当时没有伯一的话,自己后面的结果肯定不堪设想。 伯一瞥了一眼夜央,眼中露出一丝困惑,正待问些什么,却是脱口而出一句,“老夫与你结识,算是有缘,待此事了解,老夫便要告辞了。” “告辞?去哪里?”夜央一阵狐疑,心想这老夫子难道不准备带自己到处闯荡一番吗?听他话里的意思,或许只是为了突然出现帮自己这个小忙罢了,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天元体的身份? 伯一缓缓朝前走着,回头看了眼身后默默跟着的那棵树,略一思虑,当下有了算计,再次看着夜央,却是有丝丝不解,他觉得这丫头一点都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无知,听到自己口中的五族也不觉得怪异,难不成她师傅早前便跟她提过此事,想来不会,区区窥元境,倘若知道太多秘辛定然会影响心性,对未来的元炼也会有影响。 “对了,野丫头,你是从何处知晓五族的事的。”伯一开口问道,与其自己想,还不如让她亲口说。 “《始煌记》啊!”夜央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一句。 伯一听着名字,也感觉到有些陌生,哪怕是上古的古籍中似乎也从未听过有这本书的存在。 “这本始煌记都提过哪些东西?”伯一试探道。 “哦,里面写了,什么斩混沌而生是为元始,元始元终,历经十亿载,诞生冥族,又称冥兽,还有什么荒宙,诞生了四圣一族,古宙诞生灵族,元宙诞生神族和魔族,就这些。”夜央没有丝毫隐瞒,一股脑的将始煌记中有关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东西统统讲了出来。 伯一听完,脸上却是无比震惊,他少有如此的时候,此时心中却是澎湃不已,夜央说的这些,就连他有些都不知晓,此时他的心中,就好似一扇天道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伯一由于被一位元境大师囚禁在十方秘境之中,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修行,但是没过一日,他脑海中的记忆便会损失一些,渐渐地,他的修为也随着记忆逐渐消沉在了时间长河之中。 所以他选择到处游荡,每到一处都有所见所闻,倘若能回复自己的一丝记忆,他的修为定然也能有所增加。 如今听到夜央这番话,他那封沉已久的天道大门,好似瞬间被打开了一般,这对于他自身的修为也起到了不可言喻的提升。 “老夫子?你怎么了?”望着伯一忽然挺住脚步不动,脸上说不出的平静,就连呼吸都没了,仿如一个木头人,夜央心中顿时一沉,不知伯一为何突然如此。 “女娃娃,你别叫了,大能如今正在领悟元道,倘若被你打断,后果不堪设想。”那棵树急忙追上前来,小声训斥道。 夜央听完,秀眉微蹙,看着伯一,嘘声问道,“什么叫元道?” “这元道嘛…”那棵树刚一开口,却是被夜央恶狠狠的盯着打断道,“说人话。” 早已见识过那棵树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说起废话便没个底线,夜央又偏偏不爱听长篇大论,于是急忙提醒道。 “元炼修为一旦达到某个高度,便不只是一味的元炼,而是炼心,通过所感所悟,探寻元道,方成无上至尊。”那棵树虽然说的言简意赅,可夜央依旧听的迷迷糊糊的,不太明白何为元道,毕竟她也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不了解也不为奇。 夜央和那棵树静静等候在伯一身边,也未离开,一等就是整整半日,此时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夜央一脸无奈的坐在地上,愁眉不展,似乎极为痛苦的很。 那棵树偶尔会掉落一颗金灿灿的果子用来给夜央解决饥饿,并且不断询问着一些有关于伯一的事迹,可怜夜央和伯一也才认识两三天而已,哪会了解关于伯一的诸多事迹。 “喂,那棵树,你在这鳞川待了多久了?”夜央趴在地上懒散的很,只感觉都要睡着了,想着和人聊聊天或许会好些,开口询问道。 那棵树将下方的根深深埋在泥土之中,好似长在原地一般,微微晃了晃上方的枝叶,似乎大梦初醒般。 “算算日子,也该有一百来年了。” “啥?一百来年?”夜央猛地坐起,诧异道。 “你小点声,万一破坏大能的元道,那后果…”那棵树急忙提醒道,话未说完,夜央急忙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嘘声道,“你在这里居然一百多年,整天就靠着伪装成一棵树来拐骗良家妇女吗?” 夜央直到现在还不知那棵树当初抱走她的真实意图是为了什么,心中所想,便直接说了出来。 “你才拐骗良家妇女了,我那是想夺取你的肉身,作为我自己的载体罢了。”那棵树显然有些急躁,急忙解释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乌魈 春风微拂,夹杂着淡淡幽香,四周无比静谧,皎洁的月光如同一层浣纱披在夜央身上。 夜已深,伯一依旧保持着白日的造型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他是木头都感觉是在夸他,因为旁边那棵树都还没过一两个时辰就骚乱的动两下。 砰! 一棵金灿灿的果子忽然从枝头砸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夜央的脸上,弄得她误以为生了祸事,急急忙忙的睁眼从地上跳了起来。 而后四下一阵巡视,却并未发现什么危险,将目光大量在了那棵树的身上。 ‘好啊你,睡觉都不老实,还敢丢果子砸我。‘夜央不知为何,兴许是为了白日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心里愤愤的想着,觉得不能如此就算了,猛地一脚朝着那棵树踹去,却是险些一个趔趄把自己绊倒。 那棵树略微摇晃了一会儿,激动地喊道,“大能您醒了?” 一看之下才知道,伯一压根没有醒来,而是被一旁的夜央给吵醒了,嘘声呵斥道,“你打我干什么?” 夜央一脸无语,反倒被他恶人先告状,龇牙咧嘴的低沉咆哮道,“你还有脸说,本女王睡得好好的,被你一颗果子给猛地砸醒,我还没说你了,你反倒先冤枉起我来了。” 那棵树怔在原地,似乎正看着夜央手中的那颗果子,证明她确实没有说谎骗自己。 “诶?奇怪?这九阳果向来以牢固结实着称,怎么会自己脱落呢?”那棵树语气中明显带着困惑,似乎真如他说的那般怪异。 夜央却是不信,误以为他是为了故意逗自己取乐,毕竟白日的种种她也都看在眼里,打心底里觉得这棵树是个怪胎。 “莫非是因为?”那棵树说着看向一旁呆立不动的伯一,只觉得他身上透露出的气势让自己胆寒,不自主的一阵颤抖,那枝头金灿灿的果子纷纷往下掉落,似乎不用多久,便会全部脱落干净。 夜央望着那棵树,一脸的气愤,指着他喊道,“哦,你还说不是故意的,现在证据确凿了!” “看这气势,莫非大能成功领悟元道即将突破了!”那棵树语气中透着无以言表的震惊,似乎下一刻便会双腿一软,当场给伯一跪下。 “女娃娃,你刚才对大能说了什么?他为何突然就能顿悟元道,直接突破了?”那棵树急忙问道,误以为是夜央帮他参悟了元道玄机,殊不知伯一本身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仰视的高度,只是目前记忆有损,才保持在这个水平罢了。 夜央脸上一阵不解,似乎没有听懂那棵树话里的含义,眼珠滴溜一转,回想着伯一领悟元道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便是那始煌记中对于元始到元宙的记载,细想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那棵树见此,也没再多追问,只是转过身去,不再打量伯一,似乎极为害怕,连看一眼都不太敢。 轰隆!轰隆! 原本静谧的夜晚却是被几道雷霆闪的亮如白昼,夜央一个激灵,抬头朝着天上望去,脸色一慌,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数十道紫色雷龙,迅速的朝着自己这边冲来。 那棵树早已不见了身影,跑到半路回过身子望了一眼夜央,又急急的跑了回去,腰间伸出树枝一把将夜央抱住,把腿便朝着外面跑去。 “老夫子!”夜央伸出双手冲着伯一一阵乱抓乱叫着。 “哎哟,现在还是顾好自己!大能用不着你操心。”那棵树显得十分无奈,一眨眼间跑到了对面的一处山坡,离伯一隔了几十丈的距离。 砰! 一道雷龙张牙舞爪的劈在伯一身上,猛烈的一阵巨响传来,好似劈在了精铁上一般,爆出一阵剧烈的火花。 砰砰砰! 又是数道雷龙冲来,伯一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体内那条青龙兽魂却是猛地冲出,随着一声龙吟,青龙大嘴一张,咆哮着朝着即将临近的数道紫色雷龙冲去。 “兽魂幻化?大能居然跻身到了穹元境。”那棵树的语气中明显带着震惊。 夜央站在一边,望着那条虚幻的青龙和那数道紫色雷龙缠绕在半空中一阵翻滚,场面极度骇人,却是不懂那棵树话里的玄机,疑惑道,“什么是兽魂幻化?” 那棵树正全神贯注看着半空中的大战,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夜央见此,又是一脚猛踹了过去,追问道,“问你话了,什么是兽魂幻化?” 那棵树身子一顿抖颤,显然气急,依旧望着半空中的大战,“所谓幻化,便是兽魂的第三个阶段,幻化之后的兽魂便会有一定的意识,本尊一旦遇到危险,哪怕没有下令,兽魂都会自己冲出本尊体内参与实战,极大限度的保护本尊不受外界的伤害。” 夜央听完,顿时觉得匪夷所思,心中想着,如此说来这兽魂岂不是比天底下最忠心的狗都还要忠心百倍,顿时来了兴趣,继续问道,“那其他境界的兽魂都有什么区别?” “你只需要知道元炼达到尊元境后,识海中的魂链便会孕育出兽魂,其他的还是等你达到了那个高度自己慢慢领会,否则跟你说的太多,耽误你以后参悟元道,你反倒怨我。”那棵树语气中透着平静,似乎这番话说的极为恳切。 如此一来,夜央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他可不想正如那棵树说的那般影响自己未来的心境,到时候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不过经历这件事后,让她觉得元炼一途顿时变得有趣了很多,正所谓有挑战才有前进的动力,再加上夜央如今的状态没有丝毫压力,什么事都不用管,踏踏实实的提高修为就行了。 吼! 此时空中的青龙又是一阵咆哮,却明显有些不敌,身躯上被那数不清的紫色雷龙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伯一依旧站在原地,突然两眼猛地睁开,从中射出一道精光,纵身一跃来到半空中,手指如剑,朝着那青龙身体上的紫色雷龙,刷刷刷的一阵劈砍。 劈砍之后那雷龙依旧死死缠住,看来无用,伯一眼神一凝,双臂猛地展开,其身后忽的升起一阵剑影,弥漫着白光,恰如一轮白色耀眼的太阳,将整个鳞川照耀的如同白昼。 “剑道!” 随着伯一的呼喊,背后的长剑一阵轰鸣,闪耀无与伦比的光辉,齐刷刷的将那青龙罩在了白光底下。 呼呼呼! 一圈剑影随着轰鸣刮起了呼呼风响,一阵肉眼可见的白色飓风猛地升空,将那青龙身上缠绕的紫色雷龙猛地吹起。 铿铿铿! 随着一阵金属脆响,那紫色雷龙被一阵剑影纷纷穿过,化作一缕云烟,消散不见。 “大能竟然以剑作道,测轮回,真是厉害。”那棵树语气中带着急促,却不失忌惮与敬佩之情。 夜央一张脸早已看的呆懵,小嘴微张,迟迟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一幕让她生出畏惧,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了解这修为的可怕之处,即使与天斗也能保持面不改色,这份心境不愧是追求无上大道的根本。 青龙没了束缚,伴随一阵龙吟,冲到伯一体内消失不见,处理完天道异象,伯一负手而立,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喜怒,缓缓降落在地。 “老夫子!” 夜央一脸兴奋的朝着伯一跑去,大声呼喊道,在此等了一天一夜,总是是等到他将元道给彻底领悟了。 “野丫头,你还没走?”伯一显然有些诧异,这领悟元道有快有慢,快的数个时辰,慢的或许要几个月几年甚至到寿命终结的那天,原本以为凭夜央的心性,最多等候数个时辰便会走掉,没曾想一天一夜过去了,竟还会在此处。 夜央瘪了瘪嘴,一脸无奈道,“你都不在,我哪敢到处跑,还是等在这里比较安全,况且不是还有那棵树吗?渴了饿了就吃它身上的果子,无聊就跟它斗嘴,其实也还过得去。” 伯一听完,嘴角微翘,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评价夜央的心大,扭头望着那棵树,思虑半晌,开口道,“魂灵,你既然这么喜欢野丫头,以后你就留在她身边保护!” 那棵树一听,头上枝叶顿时抖颤了一阵,安静了半晌,试探道,“大能,那你会陪在她身边吗?” 伯一转过身去,望着鱼尾山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老夫向来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偏安一隅,这野丫头的碎嘴又实在招人烦的很,老夫可不想哪天死在她那张碎嘴上。” “那我也不留。”那棵树无比严肃的喊道,似乎只为待在伯一身边,对夜央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可他却不知,伯一嘴上虽这样说,但是他的真实目的却是想着游览整个元宙,将自己以前的记忆尽数找回来。 夜央一听两人对话,一张脸拉的都快贴到地上,指着两人,一脸恼怒道,“你们两个老怪物,还不想待在我身边,我还不想待在你们两个老变态身边了。” “没错,你们的确上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晓奇门,知遁甲,通阴阳,懂八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未出茅庐,先知三分天下,可这种人一般死的都早,孔明就是个例子。” 夜央或许是气昏了头,一张脸憋的通红,说话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把两人说的皆是一脸苦涩,不敢搭话。 气愤略微显得尴尬,伯一脸色稍缓,望着那棵树,袖袍一挥,将那棵树顿时化作一阵白烟,露出里面的一团蓝色荧光,飘在半空。 “大能你这是?”那魂灵显然有些惊慌,不知伯一欲意何为,急忙开口问道。 伯一脸色平静,开口道,“你既为灵族,成天到晚装神弄鬼未免有辱灵族声望,你既四处漂泊,为何不愿辅助这丫头,须知这丫头可是万中无一的天元体,你倘若能跟她一路修行,定然也是一场大造化。” “可是…”灵魂正待说些什么,却是迎面看到伯一眼中的杀意,事情很明显,倘若自己不从,定然难逃一死,伯一如今贵为穹元境大能,只消一念,放出兽魂一口便能将自己给吞噬炼化掉,到时候岂不死得冤枉。 “我不要。”夜央一脸不愿的开口道,她倒不是不喜欢这魂灵跟在自己身边,少说人家也是个尊元境的强者,有它跟在身边一路上肆意妄为都没人管得了,可是她向来散漫惯了,觉得伯一这种要求,无疑是变相找了个人来约束监视自己,这种感觉让她心生反感。 伯一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对这夜央无比头痛,虽然有心收她为徒,奈何此地又是圣殿,为了避嫌,也只好作罢,所以想着安排个保镖在她身边随时守护,奈何她自己还不愿意。 “既然野丫头看你不顺眼,你以后就跟着老夫!反正老夫接下来也准备去一趟灵坞,你跟在老夫身边为我指路倒也不错。”伯一开口说道,朝着前方种有陨脉寸心草的洞里走去。 那魂灵听完显然极为乐意,快速朝着伯一前进的方向追去,留下夜央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诶,你们倒是等等我啊!”夜央急忙追了上去,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才开始处理他们此行的目的。 三人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空地,前方长着半人高的灌木丛,隐隐透露出一个洞口的模样,伯一手指如剑朝前一斩,便将那洞口的杂草尽数销毁,露出一个朴实无华的山洞。 吼! 三人还没进入洞府,只见两道红光朝着众人扑来,传出一阵呼啸,一团黑影张牙舞爪的冲着众人怒吼,待众人看清,却是一头全身乌黑的大狮子。 伯一伸出两指朝前随意一挥,一道白色剑影闪过,那黑色狮子便被铲到一旁,趴在地上哀嚎起来。 “哼,区区鼎元境冥兽,也敢在大能面前逞凶?”魂灵忽的飘到前方,冲着那黑狮大声呵斥道,气态十分嚣张。 后面的夜央听完此话露出一脸鄙夷,觉得这魂灵狐假虎威还真是用的熟练,只是好奇的打量着那全身乌黑的大狮子,有些诧异。 在她的脑海中,狮子一般是浅黄或黄色,即使变异也不过是白色,可如今这狮子竟然全身乌黑发亮,还真是怪异的紧。 “乌魈”伯一望着那黑狮,略微诧异道。 “大能,莫非这就是传说可以跨越人冥两界的冥兽乌魈?”魂灵语气中透着震惊,显然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 伯一缓缓点头,示意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大能,这乌魈不应该守候在冥界吗?怎么跑到鳞川来了?我记得几十年前还来过此地,都没有见过他。”魂灵显然不解这其中的隐秘,继续追问道。 伯一听完也是微微皱眉,缓缓摇头表示不知,而后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乌魈,似乎因为自己出手过重,不能久活于人世了。 “进去!”伯一忽然说道,依旧望着躺在地上的乌魈,脸上透出一抹狡黠。 闻言,夜央就准备朝里走去,没走几步,却是回头望着伯一,见他和魂灵依旧呆呆站在原地,不明其意。 “大能这…”魂灵显然有些不乐意,语气变得纠结,忽上忽下的飘在半空,踌躇不前。 原来伯一那句话的意思是让魂灵进入乌魈体内,继续利用乌魈的身体,可一听魂灵说话的语气便是极不愿意干此类事情。 关于魂灵一族,前面易升也曾经提及过一二,魂灵飘荡与世间,万物皆可作为魂灵的载体,只是这载体倘若是五族之一的话,便会对自身造成影响,没有个二三十年,是无法完全融入其中的,而且这短时间倘若出现差错,对魂灵也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无需惊慌,这乌魈虽然是冥兽,但是境界较低,还未生魂,你进去只需将他本体意识尽数抹杀,我再助你融合,仅仅一个时辰你便能夺得一副冥兽的躯壳了。” 伯一缓缓安慰,却是觉得这魂灵果真胆小如鼠,能够获得一副穿梭冥界的躯壳,是旁人想都想不来的造化。 “好!”魂灵轻轻叹道,似乎下定了决心,等了半晌,继续说道,“可是…” 伯一脸上挂着厌烦,还没等他说完,袖袍一挥,将魂灵直接打入到了乌魈的体内,随着乌魈身体一震,大嘴猛地张开,传来一阵狮吼,震得人耳蜗都险些穿掉,而后一脸狰狞的在地上骚动不断。 伯一朝前一点,缓缓透出元力,灌注到乌魈的头颅之中,而后放出魂链进入其中,帮着魂灵抢夺乌魈的躯壳。 夜央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等着,等了半个钟,见依旧没有动静,便下意识地朝着洞里面望去。 透着点光亮,那洞里倒是开阔的很,一根粗大的石柱横在正中,连接着上方的石壁,一块青石板摆在角落处,被磨得十分光滑。 四周一览无遗,压根没有看到陨脉寸心草的影子,夜央瘪着嘴有些不悦,心想是不是被那魂灵给骗了,这洞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陨脉寸心草。 而后缓步朝着那青色石板走去,却是发现石板正中有一个极为光滑的凹槽,凹槽里面有一些散发着蓝色荧光的液体,却不知是何物,也没轻举妄动。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陨脉寸心草 弹指一挥间,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夜央天生耐不住寂寞,此时又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一个时辰就如一年那般漫长,他恨不得从地底深处拖出一个鬼来,和自己坐下好好聊聊天,但是转念一想未免觉得可笑,这元宙之上根本就没有鬼,要说最像鬼的也就是那些魂灵了。 吼! 正当夜央坐在地上昏昏欲睡之时,洞门口忽的传出一阵狮吼,仿佛连带着整个石洞都跟着颤抖一瞬,将夜央从梦里给一把拉了起来。 “好了?” 夜央一脸惊喜的喊道,急忙跑出洞外,望着躺在地上的乌魈,只见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略微眨了一眨,而后一脸痛苦的从地上爬将起来,一阵摇头晃脑,那头上乌黑发亮的毛发仿如一根根细柔绵长的黑针一般,肆意摇摆个不停。 “野丫头等着急了!”伯一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望着一脸翘首以盼的夜央问道。 夜央缓缓点头,憋着嘴,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主要是她并没有在洞中找到陨脉寸心草,如此一来又得花功夫去寻找,不知还得耽误多少时日才能找到。 “大能,这乌魈的体魄的确极佳,如若不是遇上大能,在这鳞川之中也是无敌的存在。”乌魈突然开口言语起来,音调听起来依旧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年。 伯一点头示意,伸手取下一根乌魈的毛发,捏在手中,眼睛微眯,似乎有些老花,而后猛地指尖轻轻一弹,那跟毛发好似银针一般被插入到了一旁的树中。 呲呲呲! 随着一阵刺啦声响,那跟毛发的周围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大股白色泡沫,不消一会儿,周围一圈竟然被腐蚀的留下一个碗大的洞口。 “居然有这么强的毒性?”乌魈开口道,脸上有些狰狞。 伯一思虑半晌,似乎记忆之门,又被眼前的一幕给缓缓开启了,嘴中呢喃道,“传说乌魈中有一位祖先和毒王夜魅结合过,所以他们后代的天赋穴脉中经常会带有夜魅的毒性,看来这乌魈便是那一辈的后代,如此说来你还真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说到最后,伯一脸上不自主的泛起了一阵戏谑。 “大能您就别我拿我打趣了,我也没想到我这躯壳的祖先居然还是鼎鼎大名的御元境强者,这毒王的血脉还一代代的保存了下来,结果被我所用,实在出人意料。”乌魈尴尬的说道,一颗狮头四下环顾着,显然极为喜爱它这具身躯。 夜央站在一旁又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缓缓朝着洞里走去。 伯一和乌魈也没再废话,紧跟其后,进入洞内四下环顾一阵,却如夜央方才所见那般,空荡荡的,除了青石板处凹槽里的蓝色液体之外,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衍魂灵源?”乌魈一个猛扑,跳到了那滩衍魂灵源面前,眼中射出极为贪婪的目光,盯着那凹槽,似乎生怕被人给抢了去。 正当乌魈准备大嘴一张将那衍魂灵源给尽数吸收进去时,伯一急忙阻拦道,“慢着!” 乌魈一听,身子一阵颤抖,虽说心中贪婪,却也知道如今是什么场合,他可不想有丝毫怠慢,得罪了伯一这位大能。 “大能这…”乌魈一脸纠结的回过头去,望着伯一,脸上依旧是满满的占有欲望。 这衍魂灵源对于灵族来说算得上是至宝,虽然它的作用是为温养元魂,寻常元士倒也可以用它快速晋升魂链,可却不能炼化太多,每一段境界,能够依靠衍魂灵源提升魂链的次数皆是有限制。 倘若一个窥元境的元士,他这一生都只能炼化最多十滴左右,而且一年只能承受两三滴的威能,多了便会魂链破损,爆体而亡。 倘若能够晋升为鼎元境,便能够再次炼化二十滴的衍魂灵源,多炼无用,每年所能承受的极限也会随之增加到五六滴,不能过多,否则依旧会出意外,以此类推,随着境界越高,所能炼化的衍魂灵源便会越多,直到尊元境产生兽魂,对这衍魂灵源的需求便会加大,随着兽魂的成长,所需要的衍魂灵源也会相应的增加。 魂元体有了兽魂,倒是可以依靠元衍力对兽魂缓慢的培养,可是贞元体却没有办法,所以只能选择一些蕴含强烈元衍力的天材地宝,对其慢慢的培养,但是如此的代价似乎过大,有时往往会因为抢夺某一点东西,而弄得魂消命陨。 而这衍魂灵源对于灵族来说,无疑是世间珍宝,不仅没有次数限制,而且可以最大化的将其中的元衍力尽数提取出来,没有丁点浪费,这和灵族的天赋血脉觉醒有关,后话,暂且不谈。 伯一望着乌魈一脸的委屈,多少也有些无奈,可是如今夜央在这,他想着多少给夜央留点好处,可也不能完全亏了乌魈,略一思量,取出一个玉瓶,将那凹槽中的一半衍魂灵源尽数收入瓶中,而后递给了夜央。 乌魈看着凹槽中剩下一半的衍魂灵源,仿佛心都在滴血一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嘴一张,瞬间将那衍魂灵源给尽数吞了进去,留待日后慢慢炼化。 夜央望着伯一,依旧一脸懵圈,试探道,“这是什么?” 伯一听完,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打趣道,“你师傅没跟你提起衍魂灵源的事?”对于夜央的见闻,让他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徒弟洛天,他最开始来到十方秘境的时候,也是一问三不知,当时他孤身一人,倒也没太大关系,可夜央不同,她至少还有一位尊元境强者的师傅,又怎会不知晓这衍魂灵源是何物呢? 夜央没有细想,望着伯一依旧摇了摇头,但是她却从伯一的脸上看出了,自己原本就该知道这是什么的神情,但是此时的她的确不知,与其装腔作势不懂装懂,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这也是夜央一惯的行事准则。 “此乃衍魂灵源!”伯一缓缓解释道,望着夜央也没再追问,将装有衍魂灵源的玉瓶放在她的手中,继续说道,“此物属于天材地宝,是冥兽一族昼夜不停地炼化天地灵力所凝结出的至宝。” 伯一说着顿了半晌,见夜央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不为所动,似乎压根没把这衍魂灵源当回事,不由强调道,“这衍魂灵源对于元士的魂链温养极为有用,仅仅一滴便能相当于你昼夜不停元炼半年所带来的成效。” “嗯?”听到这里,夜央才渐渐来了兴趣,轻轻咦了一声,下意识朝着手中的玉瓶看去。 伯一见此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而这一滴衍魂灵源,便是冥兽一族耗费数年光阴才凝聚而成,极为珍贵,你且收好,轻易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否则引来强者的贪婪随时有杀身之祸。” 见伯一说的如此真切,夜央急忙将玉瓶揣入怀里,脸上带着喜悦,转而看向远处依旧一脸委屈的乌魈,恨不得也把他那一半的衍魂灵源给夺过来。 被夜央如此凝视,乌魈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夜央,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倘若没有伯一在场,两人很明显会大打出手。 伯一看着两人,泛起一阵苦笑,摆手道,“好了,你二人不要闹了,此处既然没有陨脉寸心草,想必是被人采走了,我们还是另寻他地,继续寻找!” 两人脸色逐渐放缓,漫不经心的望着一边,乌魈开口道,“我还知道一处,不过…” “不过什么?”夜央搭腔道。 “不过是在鱼头山,那里是神族的禁地,而且还有神族大能留下的禁制,进不去。”乌魈一脸无奈的解释道,脸色有些紧张。 夜央想起之前伯一为自己讲解的有关于鳞川的分布,大致分为三部分,鱼头山、鱼腹山和鱼尾山,如今自己等人便在中部的鱼腹山。 而且伯一说鱼头山有两处神族遗弃的洞天福地,一处名为陌汐洞,一处为湍泷洞,这两处洞口就像鳞川这条鱼的两只眼睛一般,怪异得很。 “那怎么办?还有别的地方有吗?”夜央一脸哀怨的问道,心中有些焦急,万一找不到,自己岂不是没法恢复修为了。 乌魈摇了摇头,示意没戏,一旁的伯一也是皱着眉头,陷入了纠结。 夜央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胡乱踢蹬着脚下的泥土,将那泥沙踢的到处都是。 “等等!”伯一瞥了一眼夜央,却是注意到她脚下泥土里埋着一丝丝翠绿,急忙叫停,朝前走了两步,伸手轻轻一扇,顿时便将两边的泥土给堆到一边,露出中间一根如松针的小草。 “陨脉寸心草?”乌魈惊喜喊道,急忙凑了过去,却不知他是哪儿来的兴奋劲,这东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给他估计也不要。 夜央望着那如松针般的小草,咧嘴笑个不停,只道是天意弄人,没曾想自己发脾气乱踢,竟然就给找出来了,看来这天也怕自己生气呀! 伯一没有多想,一把将那陨脉寸心草捏在手中,而后取出一尊水壶般大小的紫铜炉鼎,其上刻着一些吐火的龙纹,看上去格外真实。 夜央望着伯一的动作,便知道他接下来意欲何为,只见他一个手势,那紫铜炉鼎便飘在半空,而后缓缓透出元力,一阵烈火腾地窜了出来,只是那火焰的眼色却不是橙红而是妖异的白色,纯白洁净,几乎不含一丝杂质。 “玉髓骨木?没想到大能还是顶级炼丹师。”乌魈又是一惊,语气中充满了崇拜敬意,心中越发觉得跟着伯一屁股后面混,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炼丹,夜央倒是知晓一点,那还是舒桦死缠烂打对自己拼命灌输的一点。 炼丹和铸器极为相似,首先从工具上,都需要用到炉鼎,炉鼎的成色好坏,一般由颜色觉得,黄铜、青铜、赤铜以及紫铜,这四种颜色往往也代表了炼丹师和铸器师的品级,可却不能说用什么层次的炉鼎就代表使用之人的品级为多少,就如此时的伯一,虽然他用的是天级的炉鼎,但他的炼丹造诣只停留在了玄阶一日品级,不过就这一点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其次无论是炼丹也好,铸器也罢,有了炉鼎,第二件事便是元力引火的木头,一般采用最下等的焕晶木,其次便是闻名遐迩的四神木,分为绿色火焰的青韵兰泽、青色火焰的青龙木、白色火焰的玉髓骨木以及七彩色的七彩琉璃木。 而后便是过程,这一点和铸器略微有些差异。 铸器的步骤分别是,起炉、熔炉、炼炉、凝炉、魂锤、开光,倘若是高阶元器还伴有回炼这一步骤,也就是从熔炉这一步再来一遍。 炼丹的步骤没有这么麻烦,只需要起炉、熔炉、炼炉、凝炉和最后的回炉。 铸器最重要的一步是魂锤,需要利用魂识进入魂锤之中,敲打器胚,随着铸造元器的品级越高,敲打的次数成倍增加。 而炼丹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熔炉和凝炉,将炼制丹药的所有配料投入炉鼎之中时,便要透出魂识仔细观察,无论是元力之火过大亦或是过小都会间接改变丹药的品质,而后凝炉一步也同样如此,需要时时刻刻利用元力之火,去将熔炼完成的液体转化为固体,稍有不慎,便会将整颗丹药化为乌有。 而最后一步回炉,便是将炼制完成的丹药继续放在火上烘烤,将丹药的药性全部凝结完成,便成功了。 有时品阶极高的元器或者元丹,还需要炼造之人的精血和魂链投入其中才能发挥出原本的强大效果,所谓的器嗜血,丹吸魂,便是此理。 五族自古以来,在铸器方面去的最大造诣的便是魂灵一族,他们天生便有强大的元魂,控制魂锤对他们来说也相当容易,而且他们对于铸器也有自己的心得,随着祖祖辈辈的累计,铸器对于他们灵族已经成为一种信仰。 而炼丹最厉害的种族便是四圣一族,具体缘由说不上来,只是在历史长河之中,出现了很多位天级炼丹师,皆是四圣一族,所以元宙之上常常会说,魂灵铸器,四圣炼丹,并不是空穴来风。 回归正题,此时伯一催动着玉髓骨木散发出来的白色火焰,直接便将手中的那截陨脉寸心草投到里面,而后又往里面加入了一些透明液体,随着时间流逝,陨脉寸心草渐渐转化为液体,和其他液体逐渐融合,而后随着火势变小,那一团液体逐渐凝固,变化为一颗泛着淡绿色的元丹。 伯一将丹药取下,顺势收回了炉鼎,并且取出一包红色如山楂般的果子递给了夜央。 “这是什么?”夜央伸手接过,试探道。 “此为源魂果,配合此物炼化衍魂灵源的效果会成倍增加。”伯一缓缓解释,而后将陨脉寸心草炼制出的丹药递给了夜央,继续说道,“你将这陨脉寸心草汁液融合的丹药服下,便能够恢复你窥元境一段的修为。” 夜央听完瘪了瘪嘴,显然有些委屈,伸手接过,一把便喂入了嘴中,脸上的表情莫名变得哀怨。 “诶,我说女娃娃,咱这千辛万苦的给你找陨脉寸心草,如今有了,你反倒一张苦瓜脸,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乌魈趴在一旁,打趣道。 夜央当场白了他一眼,恼怒道,“闭嘴你,早晚把你给毒哑喽。” “黑哟喂,还真是奶凶奶凶的。”乌魈嘲讽道。 见两人打起了嘴仗,伯一站在一旁摆了摆手道,“你就少说一句,这野丫头心里不舒服是因为她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只因为误服了朦清丹跌落到了窥元境一段,又怎会不气呢?” “原来是这样?”乌魈诧异道,脸上泛起一阵莫名的喜色,“没事女娃娃,修为于我如浮云,没了咱可以再来,你可是天元体,再修炼个十年八年的,修为不就回来了吗?” 夜央听完,恨不得冲过去把乌魈吊起来打,还十年八年的,到时候自己都人老珠黄了,还要这修为有个屁用啊,到时候就算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只怕玄灏都老死了。 伯一微微笑着,听完乌魈的话,却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其实乌魈的话有一定道理,第一你是天元体元炼一途本就无人可比,第二你原先的修为虽然消失,却不是平白消失,依旧积累在你的体内,只是境界有所改变罢了,这沉淀下来的修为对于你以后的元炼都会有妙不可言的好处。” 见伯一都如此说了,夜央也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谁叫祸是自己惹出来的了,如今她才算是明白,饭可以乱吃,药是真的不能乱吃。 吃完陨脉寸心草的丹药,夜央只感觉全身一阵阴冷,仿佛坠入了冰窟,没过多久,全身又一阵发烫,仿佛掉入了岩浆,这一冷一热将她折磨的只想一头撞死,幸好伯一还给她留了一颗金灿灿的九阳果,吃了那果子,便瞬间觉得体内一股暖流,将那一冷一热的两极世界给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呼!” 夜央呼出一大口浊气,而后擦了擦额头上布满的汗珠,如此一来总算是将那陨脉寸心草的药力给完全的吸收了。 她急忙检查自己的元魂,又看了眼丹田处那枚三角形赤色的元晶,再次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算是彻底的恢复了修为。 众人纷纷休息了会儿,有说有笑的聊了一阵,便启程往大屿山赶去。 夜央和伯一依旧搭着一叶扁舟,而乌魈这是在地上一路狂奔,奇怪的是,速度竟然丝毫不亚于扁舟,夜央望着下方,如今有了元力,胆子也大了不少,学着伯一负手站于扁舟的另一头,透出些元力,抵挡住风势和严寒。 “老夫子,这乌魈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夜央好奇问道。 伯一下意识望了眼,而后咧嘴笑道,“这乌魈一族自古以来,便是冥族的使者,试问使者不快一点,还有什么面目待在冥界呢?” 夜央听的一脸迷茫,不是太懂,也没追究,心里开始暗暗计算以后得日子。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说服 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 天际边泛起了鱼肚白,一抹余晖还未来得及撒下,经过一夜沉寂的大屿山便忽地嘈杂了起来,各式的鸟儿在枝头叽叽鸣叫,时不时一头体型壮硕的冥兽从林中掠过,传来一阵喧嚣。 “小懒猪,该起来做早课了!” 层林叠掩的桃林中,有着一座朴素雅致的竹屋,梅宁带着舒桦和夜央在此地定居修行了整整十二载。 距离夜央从鳞川回来至今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伯一和乌魈在送夜央回来的当天就直接告别了,如今在哪儿也没人知道。 而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夜央日日在舒桦的教导下学习如何元炼、如何炼丹、如何学习元籍、还有些最基本的战斗技巧。 夜央天元体的资质本就万中无一,学习这些东西,自然也是手到擒来,反正按她的说法,至少是掌握了,一旦遇到瓶颈,依照夜央的个性,绝对不会去死磕,她是个重来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就拿睡懒觉这件事来说,整整半个月过去了,她每日起床依旧要让舒桦三催四请,直到将早饭端入她的屋内,才会磨磨蹭蹭的起床。 “哎呀!师姐!我昨晚炼丹都累死了,现在我的腰还酸疼的厉害,今日的早课能不能帮我请个假啊!” 夜央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到了舒桦进入屋里大叫大嚷的呼喊,当即眉头一皱,将被子拉到头上捂着,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 舒桦一听这话,双手叉腰,一脸没好气的盯着夜央,只觉得她这赖床的毛病还真有点深入骨髓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似乎受伤之后便一直如此。 怔在原地半晌,舒桦眼睛滴流一转,嘴角带着戏谑,冲着门口恭敬喊道,“师傅?您怎么回来了?” “什么?”夜央一听,一把便将被子推开,猛地坐起身来,睁眼瞧去,只感觉眼睛有些刺痛,睁不太开,待的看清,却发现屋外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扭头瞥了一眼舒桦,只见她一脸憋笑的站在哪儿,身子不自主的轻颤起来,显然是没憋住笑意。 “喂喂喂!师姐你现在学坏了啊!都会骗人了!”夜央一张脸拉的老长,无精打采的说着,却是完全没有了睡意,如此一来,舒桦的算计也算间接成功了。 舒桦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看着夜央苦恼是件很舒心的事,笑罢走到桌子旁,指了指桌上的桃花露和白粥,而后缓缓朝着屋外走去。 “对了师姐,师傅到底啥时候回来啊?这一转眼一个多月都过去了。”夜央急忙喊道,被舒桦这么一闹,她才想起自己本来的计划。 原本夜央是准备在前半个月就去下沌界炼羽堂的,只是因为梅宁迟迟未归,所以才一直等候在这儿,否则依照他的个性,每天早早起床,一天到晚只能面对不苟言笑的舒桦,一日三餐吃的也都是些淡不拉几的东西,她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舒桦刚走到门口,闻声回转身子,脸上挂着一抹担忧,好似在沉思,自言自语说着,“师傅她向来不会出门如此久,只怕是遇上麻烦事了。” ‘麻烦事?梅宁好歹也是尊元境五段的强者,她不给人家找麻烦就阿弥陀佛了,她能碰到什么麻烦事‘ 夜央虽然这般想,但是看着舒桦一脸担忧的神情,于是安慰道,“放心师姐,师傅修为这么高,整个元宙都是横着走的,不会有什么麻烦,只怕是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回不来。” 舒桦听完,略微思量,缓缓点头,表示认同,而后脸色一沉,指着舒桦打趣道,“抓紧起床,吃完早饭,将昨日失败的沁风丹抓紧炼制出来。” 夜央一脸不厌烦的摆了摆手,磨蹭一会儿,转身下床,洗漱一番,吃了早饭,便朝着屋外走去。 第一缕阳光撒下,为这本就静谧的桃林中更添了一分明媚,夜央就地伸了个懒腰,一脸幸福的大口吸吮着清新且夹杂着幽香的空气,而后打量了眼坐在一旁的舒桦,只见她面前放着一尊青铜炉鼎,此时正从玉符中不断取着各式各样的药草和玉瓶,眉头微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关。 夜央脸上带着玩味,眼珠滴流一转,手中忽的出现一柄长剑,夜央将长剑捏在手中,猛地一跳,而后心中运转法诀,正色道,“御元决”,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急忙脱手飞出,飘到她的脚下,而后呼的一声便朝着远处的山峰飞走了。 “师妹!你要去哪儿?”舒桦急忙在后面喊道,脸上明显带着恼怒,却不知夜央又准备做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来。 “哇!舒服!这比冲浪好玩多了。” 夜央随着微风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平稳的飞着,相比第一次御剑飞行,如今的她已经对御元决使用的相当成熟了,无论是控制方向,还是在飞剑上做出各样式的动作,哪怕是和人打斗她也丝毫不带怕的,这一点和她长期以来喜欢运动有很大关系。 微风吹拂着衣摆和青丝,显得美轮美奂,乍一看还真有点像是仙女下凡,难怪东阙的一些元士在前往大屿山后,传回来的消息说,大屿山深处常常会有一些仙女出没,原来说的便是像夜央这一类人。 而且随着元炼修为的晋升,凡是达到尊元境一列的强者,便可以利用自身元力的小循环,达到临空飞行,这对于一些窥元境的元士来说,在不知晓五族的情况下,的确会觉得是仙人下凡了,倒也不足为奇。 夜央一路飞着,此时来到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呈圆台形,上半部分云雾缭绕看不出大体,山腰处露出一个洞口,透出些红色烟雾,洞口覆盖着一层薄膜,看上去格外诡秘。 望着那山峰,夜央顺势停下身形,细细打量,而后朝着山峰上方飞去,峰顶上露出一个不大的孔洞,仅能容纳一人穿过,夜央试探性的朝下望去,隐约能看到洞中横七竖八的摆着数不清的细石道路,而最下方便是咕噜咕噜冒着热泡的熔浆。 “这里?”夜央嘀咕一句,忽然想起了此处便是她第一来到元宙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 按照舒桦的介绍,自己原本是为了找寻冥兽焱鹿,想要取得它头上的鹿角用以炼制丹药,一路追赶,却是被它引到此处,结果焱鹿未抓到,反倒被藏在熔浆低下的岩石巨人给伤了,据说那岩石巨人还是一位灵尊,也就是修为达到尊元境的魂灵一族,幸亏梅宁及时赶到救了自己,否则断然无法生还。 可舒桦和梅宁都不知道的是,原来的那个夜央早就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魂消玉殒了,如今的夜央正是从二十一世纪的昆仑山中穿越而来的靡霏。 夜央最后望了一眼那洞内的情况,一脸心悸的淹了口唾沫,而后朝着央河方向飞去,半个时辰兜兜转转,总算是一脸意犹未尽的回到了桃林竹屋。 “师姐我回来了。”夜央缓缓飘落在地,而后将手中的长剑放回到玉符之中,冲着一脸沉思的舒桦喊道。 此时舒桦正一脸凝色,满头大汗的炼制着一枚丹药,看那模样,丹药似乎已经到了凝炉的关键一步,只见炉鼎中飘着一团浑浊,从液体缓缓转化为固体,随着那药胚每一次旋转,那团浑浊便会逐渐变得有些微微的形状。 夜央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除了元炼之外,便是修炼元籍和炼制元丹,虽然他对炼制元丹没有兴趣,对于元炼的枯燥就更加提不起劲,似乎只对元籍特别喜爱,可是她也清楚,元士在修为不够的情况下与人对拼,即使元籍练的再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终将无用,这也是最近与舒桦切磋的时候领悟到的,所以他即使再厌烦,也只能默默忍受。 不过这段日子她倒是想出了个办法,如何把枯燥的元炼和无趣的炼丹相结合起来,那便是利用元力去炼制元丹,再用元丹加快元力的恢复,循此往复,元炼便会与日俱增,她想的这种方法目前实施的人也多不胜数,但是想要彻底实施还是有些难度的。 首先炼制元丹,便需要草药,和一些材料。草药有好寻的也有难寻的,主要看你炼制何种丹药,每种丹药,所需要的主材料便是两至三种,这一点和铸器类似,另外相似的一点还有丹谱。 铸器需要器谱,炼丹自然也需要丹谱,在熔炉这一步,不管是铸器还是炼丹,都需要按照谱子上记载的顺序投放主材料和一些辅材料,有时一些高阶的元器元丹,还需要注意投放的时间差,稍有不怠,便会影响后面的步骤,导致丹毁器消。 寻获大批的药材以及丹谱便是第一点,而第二点便是炼丹的效率,炼丹和元炼不同,虽然都是一个消耗元力再补充元力,进而提升元晶方式,但是之间却存在着显着的诧异,元丹中的药力是直接通过八脉十二穴的分解吸收将有用的元力补充入元晶之中,而元炼则是通过全身的循环,吸收天地灵力,进而压缩汲取其中的元灼力和元衍力,两者相比自然是元炼的好处要更多一些,而元丹只是作为辅助手段而已。 毕竟夜央如今虽然是掌握月曜印记的天元体,但是他和洛天一样,到目前也不知该如何正确有效的使用天元体印记,至少洛天如今知晓可以从玉石中汲取元力,可夜央却还懵懂无知,这天元体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荣耀,可有可无的称号罢了。 刺啦! 正当夜央看的聚精会神之时,忽然一阵呲呲声响传来,漂浮在炉鼎中的那颗逐渐成型的蓝色丹药却是冒出一阵白烟,消散不见。 舒桦沉重的叹了口气,脸色明显变得难看,眼中透着沉思,似在思考到底是哪儿出错了,却依旧没有注意到站在眼前的夜央。 “师姐!”夜央一脸嬉皮笑脸的伸出手掌放在舒桦眼前摇晃打着招呼。 “你还舍得回来啊!”舒桦没好气道,脸色依旧没有缓和,透着不甘心和可惜。 夜央看着舒桦的表情,瘪了瘪嘴,一脸傲娇道,“不就一颗丹药吗,失败了再重新来过不就好了。” 见夜央说的如此轻巧,舒桦恨不得当场站起来骂娘,却是忍住了,毕竟是自己的疏忽,怨不得旁人,和如今万事漠不关心的夜央更加扯不上丝毫的联系。 舒桦虽然境界只有窥元三段,可是炼丹的品级已然达到了黄阶三星,哪怕是放在蔚明城的丹宗,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而如今的夜央就差远了,学了一个多月,也只能炼制一些一星的元丹,就连最简单炼制的二星元丹沁风丹也被她昨晚给练废掉了,因为此事,舒桦昨晚没少数落她。 听舒桦说,夜央以前可是达到了黄阶二月品级的高度,如今受个伤失个忆,竟然连炼丹的水平都跌落到了低谷,她甚至在想眼前之人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师妹夜央,可是一个会说会动的大活人摆在自己面前又怎么会不是呢? 看着舒桦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倒让夜央泛起了一丝同情,微笑着蹲下身子,将手打在舒桦手上,安慰道,“没事的师姐,你这丹药我一看就不简单,定然是在为材料费神!没关系,我现在就帮你去找。” 望着夜央从未有过的神情,舒桦只感觉有些搞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佯怒道,“哪像你说的这般简单,我刚才炼制的可是一月丹药凝露丹,它的主材料只怕是整个下沌界也难找到一个,那还是师傅大老远从中洲带回来的。” “啊?一月丹药?可师姐你不是三星品级…哦!我知道了,师姐刚才是在大考,难怪这么专注,连我出现都不知道。”夜央回过神来,急忙忙咋咋呼呼的喊着,而后转念一想,正色道,“这凝露丹我看过丹谱了,主材料是源魂果,那东西很难找么?”说完,只感觉源魂果三个字莫名的熟悉,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那是自然,这源魂果据说只有漫漫无际的戈壁沙漠之中才会成长,而且是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五十年成熟、五十年脱果,整整两百年才能得到一颗源魂果,当然不容易弄到。” 舒桦说着又是一脸萎靡,心疼的望着面前空荡荡的炉鼎,眼中透着失意。 “这东西当真如此珍贵吗?”夜央说着,手里不知从哪儿莫来一颗如山楂般的火红妖艳果子,正透着半空反复的观察着。 舒桦一看她手中的果子,眼中立刻射出一道精光,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一把抱住夜央的右手臂,吃惊道,“这源魂果你哪儿来的?” 被舒桦如此反常的举动却是把夜央没来由的吓了一跳,一脸迷茫道,“老夫子给的啊,他说这个和衍魂灵源一起用效果能加倍。” “衍魂灵源?”舒桦听到这四个字,脸上的兴奋与贪婪掩饰不住的透了出来,虽然想看,又怕夜央多心,表情反而有些扭捏。 夜央心性向来是随便得很,既然肯把源魂果拿出来,自然就是为了送予舒桦的,只见他左手忽然出现一个玉瓶,不假思索的递了过去。 舒桦一脸感激的接过玉瓶,打开瓶盖,透出元魂望去,却是莹蓝色富有大量元衍力的衍魂灵源,这一看当真是把舒桦激动的无以言表,全身都感觉不自主轻颤了起来。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要我说还不如一大桌美肴来的实际。‘夜央心里一阵鄙夷,只觉得舒桦此刻的表现实在有些浮夸,可她哪儿知晓,衍魂灵源对于元士的珍贵之处,虽然她如今知晓,但心性如此,没法转变。 “老夫子说这里面有一百多滴了,而我们两如今的境界都在窥元境,按照他的说法一年只能炼化两三滴,与其如此,不如我们两个一起用,反正我一个人也用不完,而且源魂果都是现成的。”夜央一脸平静的说着,看上去极为真切,不像是在逗趣。 舒桦一听,也真的信了,虽然脸上稍稍透露些不好意思,但是依旧无法抗拒衍魂灵源带来的巨大诱惑,遂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衍魂灵源是前辈特意给你的,你给我用,万一被那位前辈知晓,会不会…”舒桦一脸担心的说道,她不是怕面对夜央不好意思,而是怕夜央身后的伯一会因为此事怪责她。 夜央听完,露出一脸无奈,开口道,“师姐你就是容易想多,既然老夫子把它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私有物品了,至于我想怎么处理他也无权过问,哪怕我把它倒进央河,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真的?”舒桦一听这话,顿时安心了不少,望着手中的衍魂灵源,脸上的喜悦无以言表。 夜央看着舒桦脸上的表情,心中却是来了一计,眼睛滴流一转,一脸严肃地将玉瓶夺了过来,正色道,“师姐!这个给你用倒是可以,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望着夜央突然正经起来,舒桦心里也是一阵打鼓,她不知夜央又在打什么主意,竟然舍得用衍魂灵源来交换,看来那件事一定不好办。 “你先说”舒桦试探道,没有因为衍魂灵源的贪恋而一口答应。 夜央露出一脸假笑,微眯着眼,一脸讨好道,“我只是想让师姐跟我一起去下沌界闯一闯。” “什么?”舒桦大叫道,语气透着震惊,也不知是因为此事太难办,还是太简单办。 “反正师傅也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我们就去闯上一闯,说不定还可以跑到上沌界或者上三界去玩了。”夜央一脸憧憬的说道,却是没有注意舒桦逐渐变得难看的神色。 “师傅出门前特地吩咐过,不能出大屿山半步,你前面因为意外受伤,我不怪你,可你现在倒好,还准备出去闯闯,还要到上三界去玩,你就不怕早晚一天把你自己给玩死了吗。” 舒桦一脸恼怒的训斥道,看着夜央,只觉得越发的火大。 “炼羽堂还有几个月就到了升界试,我只是想去凑个热闹,我答应你,看完热闹就立刻回来,而且我还得报答救我一命的那对兄妹了,师姐你也不想让我当个言而无信的人。”夜央一脸委屈的说着,虽然她嘴上说的是请求,可是心里早已经想好,如果这么说她都不同意,那就只能今晚趁着夜色偷偷的摸走了。 “你…”舒桦小脸憋得通红,指着夜央正待训斥,却是从她眼底深处看出了坚决,转念一想,又知晓如今夜央的性格,倘若要是自己不答应,她到时候一个人偷偷跑掉,岂不是更加麻烦,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陪在她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舒桦想到这里,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又看了眼夜央手中的衍魂灵源,平静道,“你要去也行,但是得答应我,必须每天在我的视线下行动,不能闯祸,待看完下沌界的升界试后就随我回来。” 见舒桦终于松口,夜央也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急忙点头答应,露出一脸的肯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山 天还未亮,夜央便早早地起床整理,这是她来到元宙首次没有赖床,似乎比舒桦起的还要早一些,看她满脸的兴奋,估计昨晚一整晚都开心的睡不着觉。 “师姐,起床了!”夜央还没走出房门,便冲着另一边的竹屋大声呼喊道,此时天边还隐隐泛着点繁星,有些灰蒙蒙的。 站在门外等候了半晌,却是迟迟未见舒桦作答,夜央明显有些急不可耐,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埋怨些什么,走到舒桦的门口急躁的敲起门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一脸惺忪好似没睡醒的舒桦。 “死丫头你干什么?”舒桦一脸迷茫的训斥道,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夜央脸上挂着激动,兴奋叫喊道,“出山啊!昨日不是说过了吗?” 舒桦一听,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没好气道,“我是问你才三更天你就叫我起来做什么?” 夜央听完,下意识回头望了眼远处天际,依旧乌黑一片,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沉降了下来,变得有些萎靡。 舒桦一看她这模样,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打趣道,“你个傻丫头,只不过出去转转,至于兴奋的整晚不睡觉吗?” 夜央脸上带着尴尬,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朝着自己屋里走去,继续等候天亮再出发。 “你等等,我现在去煮粥,吃完我们就出发!” 后面突然传来舒桦的声音,听在夜央耳中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急忙转身,一脸激动的小鸡啄米,急切道,“谢谢师姐,我最爱师姐了,木啊。”夜央眉飞色舞说着,还不忘送过去一个飞吻。 打趣一番作罢,待两人用过早饭,此时天边也隐约透着点亮光。 自从夜央恢复修为之后,饭量便不像之前那般大了,有时一天喝碗白粥便足以,只是有时炼丹累了,会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平时倒也无所谓。 两人此时来到庭院中,环顾四周一阵,舒桦率先朝着下方桃林走去,夜央却是一脸疑惑的呆呆怔在原地。 “怎么了?方才三请四催的,如今要走了,怎么反倒不动了?”舒桦一脸好奇的回过头来,打量着夜央。 夜央一脸玩味的打趣道,“我们当真要走去?” “不走去,难道飞…”舒桦说到一半,脸上露出一阵尴尬,她此时才知道了夜央话里的深意,怪只怪她自己资质愚钝,学了一两年,也没能把那御元决给学会,所以平日里外出也压根没想到御剑飞行,如今被夜央一提醒,瞬间会意。 “可是你如今的修为,能载得动我吗?”舒桦明显有些担心,她怕夜央一个不慎,跟上次一样,直接从半空中摔下来,弄得好几天半身不遂,还差点一命呜呼。 夜央闻言,瘪了瘪嘴,一脸嫌弃道,“你能把那个吗字去掉?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被夜央这么一句俏皮话,当场把舒桦给逗乐了,只见她点了点头,缓步朝着夜央走去。 夜央手中忽地出现一柄长剑,心中运转法诀,一声娇喝,“御元决”那长剑飘在下方,夜央顺势踩了上去,而后将身后的舒桦拉到长剑之上,舒桦刚一上来,夜央便觉得有些吃力,这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比平时要耗费的元力多上一倍,看来这御元决所损耗的元力,的确是跟飞剑之上所载的物体重量有关。 ‘万一上来个几百斤的大胖子,想要施展这御元决,他的修为岂不是非得达到鼎元境才行吗?‘夜央不禁想到了趣事,傻傻的笑个不停。 “你傻笑个什么劲?是不是承受不了?”舒桦站在身后,略显担忧的试探道。 夜央朝后比了个大指姆,而后紧紧抿着嘴唇,释放元力灌注到飞剑之上,心灵一动,那飞剑便开始摇摇晃晃的升空,而后快速朝着半空中掠去。 “师妹你稳着点!”舒桦站在身后,紧紧抱着夜央,却因为飞剑有些摇晃,大声提醒道。 夜央明显脸色有些难看,或许是因为元力耗费太大的缘故,就连飞剑也是摇摇晃晃的向下移动,毕竟目前她也只是一个窥元境一段的元士,使用御元决,一个人倒也绰绰有余,如今两个人定然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虽然两人已经飞了半个时辰,可由于速度不快,直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从大屿山出去,只能隐隐看到些边缘。 舒桦望着下方,脸上同样泛起了担忧,心中一阵思虑,急忙将玉符中能够恢复元力的丹药尽数掏了出来。 “师妹,你抓紧吃了,恢复些元力。”舒桦急忙伸过手去,大声叫喊到。 夜央回过头来,望着舒桦,也没多想,一把抓在手里,狼吞虎咽的喂入了嘴中,只感觉一阵暖流缓缓浸透全身,忽地元晶中的元力变得充盈了许多。 有了元力的注入,夜央精神一震,长剑如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艳丽,朝着炼羽堂疾驰而去。 舒桦朝下望去,看着下方一排排碧瓦飞甍,如蚂蚁般大小的行人密密麻麻,一阵阵炊烟袅袅,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涟漪。 舒桦如今十七,年纪比夜央略小,却是比夜央早入门几个月,因此便顺理成当成为了大师姐。 她的家世正如秦明秦月两兄妹一般,有些坎苛,从记事起便跟着父亲一起生活,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父母都是凡体,在下沌界做点小生意,却因为父亲为人憨厚老实,不小心顶撞了贵人,被人当着舒桦的面活活打死。 从此孤苦无依的舒桦被一个老乞丐收养,那时她才四岁,整日便跟着老乞丐一起到处寻乞,一次偶然下,撞见梅宁和人对决,那人不敌,却知晓梅宁心肠软弱,于是抓来一旁的舒桦做以要挟,舒桦那时候虽然才五岁,却能分辨善恶,她也不觉得害怕,还央求梅宁务必不能放过那人。 危难解除之后,梅宁知她从小能分善恶,日后长大定然也能跟她一样扶危济困,于是便帮她通元,收她为徒,只可惜舒桦资质欠佳,不过好在是个魂元体,可以学习炼丹之术,梅宁也没偏私,将交于夜央的本事,也尽数交于了舒桦,只是两人资质差别太大,所以学会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但是不得不说,舒桦在炼丹上,还是很有造诣的,毕竟十七岁就能成为三星品级的炼丹师,这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这是舒桦成长后第一次踏足外界,眼前所见之景和她记忆中有所不同,或许用物是人非来表示更为贴切。 “师姐你看,那山峰顶上的一大片宅子便是炼羽堂了。”夜央一脸喜色的指着前方,兴奋的大喊道,也不知是魂不守舍还是因为元力再次耗尽,脚下的飞剑又再次拼命的摇晃了起来。 “你当心点!我手里可没有多余的元丹了。”舒桦脸色略显慌张,急忙提醒道。 夜央浮现一抹慌色,转瞬即逝,而后紧咬着牙关,拼命汲取着元力朝着炼羽堂飞去,她心里想的是定然不能给舒桦看弱了,否则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做人,也不言语,脸色凝重的飞快朝前掠去,只是那飞剑摇晃的却越发显得厉害,无论她如何用尽全力,似乎也无法阻止下坠的趋势。 ‘该死的,可得给本女王顶住了,要是现在摔下去,那还不成肉泥了。‘夜央心里拼命叫嚣道,极力维持飞剑,此时两人已经到了炼羽堂的边缘位置,只需要转眼间便能进入炼羽堂的院内。 炼羽堂内门中,约摸十人左右,正专心致志的在下方炼着丹药,而方锦此时正坐在拐角处,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远处炼丹的弟子们,这是炼羽堂的早课时间。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又因为清晨更加静谧,所以一般炼丹这种需要静心凝神的事一般安排在清晨学习,而内门的弟子,凡是魂元体可以炼丹的,便会偶尔由方锦指导,而平时元炼、淬体、学习武技元籍的偶尔也会得到堂主熊超的教导,而只有正式成为内阁弟子后,才会拜入方锦和熊超的门下,外门和内门会有专门的师傅去教,但无论从哪一方面去看,也定然不会有方锦和熊超他们教的那般好。 回归正题,此时内门中的所有魂元体都在专心致志的炼制丹药,而且看炉鼎内飘得那团浑浊,似乎都进入到了凝炉的一步,这也是炼丹至关重要的一步,就连方锦此时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收紧,全神贯注的去看众弟子的炼丹成果。 “让开!快让开!” 忽的半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方锦下意识朝半空望去,眼中闪过诧异,只见夜央和舒桦两人摇摇晃晃的直接冲着下方的空地飞驰而来。 众人炼丹皆是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也是透出元魂,仔细观察着丹药的细微变化,别说没听到夜央呼喊了,哪怕就是听到了,他们也不会动上分毫。 “啊!” 随着一阵尖叫,两人终归还是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直到现在,下方的弟子才算反应过来,被两人一打乱,这丹算是炼不成了,一个个一脸慌色的急忙朝着左右闪去。 方锦眼色一凝,认出了半空中的夜央,急忙飞身去救,却是有些迟了,幸好匆忙中拽到了一条胳膊,猛地向上一提,减缓了些力道,拉着夜央缓缓飘到地上。 而另一边的舒桦却是有些无奈,没人搭救,只好急忙调出元力,毕竟夜央的元力在使用御元决的时候尽数用光了,她的却丝毫没有浪费。 可是毕竟过高,两人又是失去平衡胡乱坠落下去的,使用元力也只是减少一些落地时候的伤害罢了,依旧还是会受些伤。 舒桦已经做好了准备,用最安全的方式着陆,却是突然冲出一个俊美白皙的少年,向前飞身一扑,顺势将下坠的舒桦抱在怀中,缓缓落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 话音带着温柔,听上去格外写意,舒桦被一个陌生男子搂在怀中,一脸惊慌的看着他略显瘦削的坚毅脸庞,而后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直延伸到耳背。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舒桦只是呆呆地望着男子,看着他嘴角那抹温柔的微笑,和眼中的清澈明亮,似乎完全忘却了时间。 “喂,你抱够了没有。”夜央看着两人的神态,急忙冲上去大喊道,一把拉起舒桦的手往自己这边拖拽着。 舒桦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的娇羞却依旧未曾退却,望着夜央,一脸的尴尬。 夜央原本也不想打扰似乎看对眼的两人,只不过那男子她曾经见过,便是内门的祁佐,那日比武他也在场,而且将祁佐的作为尽数看在了眼里,深知他的为人如何,所以才急忙冲上去拉开舒桦,免得她一头扎进了祁佐的温柔乡中。 见夜央出面阻拦,祁佐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看了眼远处一脸平静的方锦,恭敬道,“长老,倘若无事,弟子就先告辞了!” 方锦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其余人脸上明显带着恼怒,皆是恶狠狠的盯着夜央两人,毕竟是她们导致了炼丹失败,其中的损失到头来还要让他们去扛,可却是因为方锦在场的缘故,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罢了。 夜央将众人的脸色纷纷看在眼里,一脸无辜的笑着摊了摊手,表示这场闹剧她也不想。 见此,一个个冷哼一声,纷纷朝着别苑走去,只留下夜央、舒桦和方锦三人站在庭院之中,面面相觑。 “哈哈哈”夜央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破坏了众人炼丹还把他们一个个气的面红耳赤,不仅没感觉惭愧,反倒觉得挺美。 “你呀,每次一出场都弄这么大动静。”方锦突然也觉得莫名的搞笑,嘴角微翘,似乎无法憋的住,伸手指着夜央无奈道。 夜央渐渐缓和过来,三人早已经见过面,也没觉得生疏,急忙冲着方锦答谢道,“多谢了,方叔” 不得不说夜央这些亲切的称呼,有时候的价值往往极大,闻言,方锦身子微怔,他了解夜央的身份,只怕是放在中沌界都是香饽饽的存在,却是对自己如此称呼,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而一旁的舒桦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呆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怎么,过来了?”方锦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原本是想问她们两人为何如此狼狈的过来,却又觉得有损她们名声。 “我说了我会过来的。”夜央一脸我早就打过招呼了的表情,而后一脸云淡风轻的补充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炼丹了,这飞剑经常出状况。” 方锦此时脑子里正想着方才那一幕,两人很明显是踩在一柄长剑上飞过来的,御剑飞行这种招式在他记忆中似乎从未出现过,正犹豫要不要问,却是被夜央给直接搬了出来,旋即脱口而出道,“飞剑?” “其实是一部元籍里面的一种功法叫御元决。”一旁的舒桦渐渐回过神来,听到方锦由此一问急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锦若有所悟的说道,却每曾想到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元籍,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尊元境强者能够御空飞行之外,便在无其他可能。 夜央看着方锦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脸上泛出戏谑,打趣道,“方叔你想学吗?” “嗯?”方锦听完一怔,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脸色有些怪异。 而一旁的舒桦脸色明显有些着急,似乎压根没想到夜央居然这么大胆把她师傅的元籍拿出来随便教人,不过转念一想,怪只怪自己非要去解释,如今反倒弄巧成拙。 方锦看着夜央一脸玩味的模样,转而看向一旁的舒桦,心有所会,正色道,“不用了,这元籍是令师的物品,我又怎好盗用。” 夜央讪笑一声,却是从未见过方锦表现出这种扭捏的态度,明明心中很想学,却是担于她们师尊的威压,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欲望。 “没关系,你想学,我教你啊!”夜央继续打趣道,虽然脸上始终是透着不正经的神情,但是心里真的很想教方锦,就当是答谢他最开始救自己脱难又赠送青玉币给自己出去挥霍的报酬,虽然其中是占了梅宁的光,但是夜央似乎很不愿意欠下人情。 方锦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看,如今听到这话,脸色只能用一个扭曲来形容,像哭又像笑,觉得尴尬更觉得委屈,好似这张脸就不该存在世上一般。 舒桦见夜央说话实在没个把门,不断地拉着夜央的袖袍想要提醒她,可是夜央依旧没当回事,反正在她心中觉得这御元决也没什么珍贵之处,用来送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只是几句简单的口诀调用元力,也简单的很。 “你当真要教?” 见夜央如此坚决,方锦也干脆顺杆爬,这御元决在他看起来,无疑是省心省力绝佳的元籍。 夜央直接无视舒桦的拖拽,肯定的点了点头,而后轻轻拍了拍舒桦的手,示意无碍。 舒桦看着夜央的神情,是真的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她知道此事要是被师傅知晓了,定然少不了一顿责骂,据说这御元星雷卷是梅宁的本命元籍,如此轻易便让她人学去,估计被她知道了哪怕是天涯海角都会追过来一顿胖揍。 夜央嘴里嘀咕说了几句,便将御元决的口诀和心法尽数说了出来。 方锦开足了十二分脑力,玩命的记下了,而后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钱消灾 在舒桦无奈的叹息声中,夜央终究是把御元决的口诀和心法尽数传给了方锦。 三人说罢,走进屋内休息,在方锦的追问下,夜央将鳞川的事迹尽数说了出来,惹得方锦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唏嘘不已。 “原来如此,只可惜阳差阳错之下,楞是把你数年来的修为给耗散一空。” 方锦感叹道,对于朦清丹他还是知晓一些的,只是初次见面时,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罢了,如今回顾,倒也顺理成章。 夜央缓缓点头,露出一脸委屈,而后看了眼依旧耿耿于怀的舒桦,狡黠一笑,走到方锦身边,凑到他的耳旁,细声嘀咕了会儿。 “什么,你要…”方锦明显有些诧异,话未说完,急忙被夜央给拦了下来,而后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舒桦,示意不要声张。 舒桦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两人的怪异,自顾自想着心事。 “对了,师姐,我现在带你去炼羽堂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夜央一脸俏皮的说道,冲着一旁的方锦使了个眼色,还不待舒桦反应过来,便一把拉着她冲出了门外。 舒桦刚走出门外,一脸的不悦,挣脱开夜央的手,温怒道,“我说师妹,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你可别像在央河这么没规矩了。” 无故吃了一顿训,夜央也是一脸迷茫,只道是舒桦还在为了御元决的事生气,遂陪笑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走!我带你到处转转,这炼羽堂可大了,里面好玩的也多了去了。” 两人一起,从内阁开始转悠,先是穿过方锦的别苑,来到一处开阔的空地,一条笔直的大道,直接延伸到了内门,其下铺着青砖。 两人面前立着一座大堂,气势恢宏,正上方牌匾写着‘内阁‘两个黑色大字,整座大堂全体用灰色基调,这似乎是下沌界惯用的颜色,显得肃穆暗沉。 大堂内时不时传出阵阵喧嚣,像是内阁弟子在里面修炼元籍,奈何灰色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详细。 两人不再停留,沿着青砖大道,缓缓朝着外面走去,那是内门的所在地,内门弟子分为两种,一种是贞元体,另一种是魂元体,就连平时修炼也是分开,魂元体每日的功课主要是炼丹和铸器,而后没事便会进入禅武室修炼元魂,余下时间才会和贞元体一般修炼武技,亦或是钻研元籍等功法。 两人一路走着,在内门的众多庭院和大厅穿梭,引来阵阵好奇的目光打量,正如夜央第一次来到炼羽堂时的情形一样。 “这两位女子莫非是内阁新收的弟子?”人群中一人小声嘀咕着。 “嘁,区区窥元境一段,有什么能耐成为内阁弟子,估计是某位师傅的家眷!”一人鄙夷道。 “诶,那位女子修为看来不错,我都看不透。”那人指着舒桦夸耀道。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仿佛炸了锅一般,纷纷议论着突然出现的舒桦和夜央。 夜央倒也见怪不怪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打量,反而舒桦脸色却有些莫名的羞涩,她在央河待了十二年,还未曾一下子见过这么多人,一时难免有些怕生。 “就是她们两个,今早打乱了我们师兄弟的炼丹大考。”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人,指着夜央的鼻子训斥道。 不一会儿间,又冲出了十好几人,其中一半穿着蓝色长袍,一半穿着橙色长袍,恶狠狠的挡在两人前方的道路上。 夜央眉头微皱,看这架势,定然来者不善,她似乎已经忘却了清晨时候的那场闹剧,不过人家可是铭记于心。 对于他们来说,进行一次炼丹的准备时间至少要半个月乃至一个月,光是购买材料,就得花费大笔的玉石,这还不算,有时根据炼制的丹药不同,材料稀缺常常在各大药铺都是买不到的,只得自己去深山密林中采集,而一般往往选择大屿山中,只是那大屿山中冥兽错综复杂,险象迭生,常常是有去无回,所以自然这些材料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是高的离谱。 而且被夜央间接破坏的此次炼丹,还是他们的大考之期,特地请来方锦为他们把关,没曾想如此重要的日子却是被两人突然的出现给打断了。 当时由于方锦在场,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只想着方锦能够处置她们两人,没想到如今两人居然在这炼羽堂有恃无恐的大逛了起来,他们就能猜到,定然是方锦不问世事的态度,没有追究她们二人。 方锦在炼羽堂的地位虽然是无人敢小觑,但是他的心性孤僻,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任何事都不过问,渐渐地,炼羽堂众师傅级别的长辈也都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没有打心底里敬畏。 那些被夜央打破炼丹的众弟子,早早地便去找过他们的师傅,给的说法却是让他们去找方锦给个公论,倘若方锦不管,才会轮到他们出马。 如今看这两人,事实摆在眼前,方锦依旧没有怪责她们,不止什么说法都没有,反而让她二人到处闲逛,便更加让那些弟子心里窝火。 被这么多人突然拦住去路,老实说,夜央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错的一方在自己,只不过当时没当回事,误以为是寻常早课炼丹罢了,没曾想居然是众人的大考之期。 “你们想怎么样?”夜央弱弱的问道,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面孔,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 “哼,还问我们想怎么样?破坏我们大考,还当没事人一样。”对面一人恶狠狠的喊道。 夜央脸色一沉,心里犯了难,只道是常在江湖飘,欠下债终究是要还的。 “我不是故意的!”夜央义正言辞的说道,听在众人耳中,传出一阵阵轻蔑的嗤笑。 “那你们想怎么样?”夜央见此,只得无奈的继续问道,她如今还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不愿意弄得怨声载道,人人喊打的地步。 听完这话,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正在思考应该要些什么做以补偿,众人思虑半晌,纷纷打量着她们两人,也不觉得一个窥元境一段的小丫头能够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倘若你能把我们炼制的元丹赔给我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人群中传来一阵话语。 话音未散,又是冒出一句,“没这么容易,还要外加一份我们大考的药草材料,让我们重新准备大考。” 说完,众人皆是点头,觉得只有如此赔偿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夜央听完这话,嘴都差点气歪,这算什么,就算是狮子大开口都无疑是在夸他们,这明显是敲诈勒索嘛。 “赔赔赔!”夜央连连点头称是,听的众人脸上一喜,却是担忧夜央能不能拿出这些东西来。 “我赔你个大西瓜我赔,我呸!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还扬言大考,我这次无意中过来,都算是帮你们了,免得你们大考失败没有脸面去见乡亲父老,还想让我赔元丹赔药草,你们怎么不让我把时间倒转回去,让你们重新再来一次,神经病。” 夜央显然气急,指着对面一个个人的鼻子骂道,而她一旁的舒桦始终看着对面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难看,不断地拽着她的衣角阻拦她,却是完全挡不住她的火气。 “大爷我撕了你的嘴。” 人群中忽然跃出一人,那人生得挺拔壮实,满脸横肉,目光狠戾,自带一股煞气,一个猛虎扑兔,朝着夜央凶神恶煞的冲去。 夜央见此,脸色一慌,望着那煞气脸,心中顿时七上八下,下意识地朝后退去,手中忽地出现一柄长剑,朝着煞脸猛地刺去。 “虎牙师兄,接着” 从后方传来一阵大喝,随着话音,飞来一把明晃晃的斧头,虎牙一把接在手中,而后朝着猛地一劈。 铿! 一阵撞击回荡在空地之上,夜央手中的长剑应声而飞,脸上透着惊慌,紧接着虎牙一脚踹去,夜央朝后猛地一退,一个趔趄,跌落在地。 “哼,臭丫头,一点本事没有,就仗着一张臭嘴。”虎牙居高临下等着夜央,脸上依旧刻着深深的愤怒。 夜央呆若木鸡,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显然是惊慌过度,她从未想到面前之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仅仅一斧就把自己的兵器打掉,还踹了自己一脚。 “师姐!这个杀猪的欺负我。”夜央一脸委屈的望着舒桦,眼中带泪的撒娇喊道。 “今天叫谁都没用!”虎牙得理不饶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厚实的巴掌朝着夜央的脸上呼去。 嗵! 巴掌已经临近,夜央都能感觉到一阵风声刮来,却是在接触的那一刻被人一把打断。 舒桦透着黄色元力,一把捏住虎牙的手腕,停在半空,脸上透着平静,一把将其推开。 “窥元境三段?”虎牙眼皮一阵猛跳,盯着舒桦,露出一丝诧异。 舒桦将地上的夜央扶起,一脸平静道,“方才是我师妹无礼,如今也教训过了,希望就此作罢。” 夜央一听这话,心里明显不是滋味,抓着舒桦的手小声嘀咕道,“师姐教训他们,一个大男人居然敢欺负我。”夜央怒不可遏的说着,只感觉小腹处还有些疼痛。 “早就跟你说了,此处不是家里,你还敢瞎胡闹。”舒桦正色道,虽然有心偏袒,但却觉得错在自己这方,觉得理亏。 “就此作罢?可笑?今日你们要是给不了一个答复,休想从这里走出去。”虎牙龇牙咧嘴的喊着,而后看向舒桦,补充道,“哪怕你修为比我们高些,我就不信你能同时胜过我们众人。”说着双手透出橙色元力,很明显他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窥元二段。 虎牙一做出榜样,其后的众人纷纷透出元力,大部分虽然是窥元一段,但也有不少的窥元二段元士,一个个摆出架势,似乎下一秒就会群起而攻之。 夜央和舒桦两人看着对面的架势,心中顿时一沉,不自主的朝后挪了两步。 “师姐,她们人多,我们打不过,还是跑,去找方锦帮忙。”夜央嘘声嘀咕着,没想到这群人心中这么大火,看来这次是真的碰到硬茬了。 舒桦一脸警惕的望着众人,挡在夜央的前面,嘘声回道,“此次本来就是我们理亏,无论你去找谁,都无用,还是想想该怎么消除众怒!” 虎牙望着两人,见她们迟迟不语,也不求饶,心中一横,举着手中的铁斧,大喝一声,朝着舒桦奔去。 “慢着!” 夜央急忙娇喝一声,她是真的怕了虎牙,也实在不想和那帮子人动手。 虎牙一听,呆愣愣站在原地,看夜央欲意何为。 “我说杀猪…”话未说完,却是迎上了虎牙恶狠狠的目光,急忙将话锋吞了回去,正色道,“不就是元丹和药材吗?我赔还不行吗?” “赔?你拿什么赔?”虎牙当即回道,打心里觉得她们拿不出东西来赔,否则也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了。 “呃?”夜央狐疑半晌,从玉符中一股脑地把所有关于炼丹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 “哇!那是赤铜铸造的火纹鼎。”一人艳羡的夸耀道。 “这么多珍惜材料?还有冥兽身上的高级材料。”人群中频繁冒出诸多惊叹,一时间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夜央指着下方的材料个玉瓶中的丹药,冲大家随意说道,“除了那个鼎,你们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从此我们就两清了。” “当真?”众人齐口同声说道,眼中纷纷冒出贪婪炽热的目光。 夜央点了点头,一时间众人纷纷冲过来挑选,七嘴八舌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夜央则是叉腰站在原地,将众人脸上的贪婪尽数看在眼里,露出一丝鄙夷。 其中的材料和丹药,都是曾经的夜央日积月累,冒着生命危险收集而来的,大多数的元丹都是三星,有的甚至是月级,可如今都被夜央拿去轻易的赔罪了,不过她心里是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毕竟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喂,你们干什么的?”夜央指着一边穿着橙色衣服的人训斥道。 “我们也是…” “是个屁,给我滚,我先给你们提个醒,这些东西的价值不用我说,你们尽管拿去抵债,倘若太贪心的话,我不保证你们堂主待会儿不去挨个找你们。” 夜央赶跑了那些贞元体,而后一脸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嘲讽着个别贪心的人。 闻言,众人皆是停下动作,蹲在原地沉思,不用脑子也能看得出,这夜央的身份不一般,如今拿出来的这些,每一样都不是凡品,放在外面,随便一样都能弥补自己的亏损,而且方才她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跟炼羽堂的堂主有着莫名的关系,一时之间纷纷呆在原地,不敢再动。 “你到底是谁?”虎牙猛地站了起来,望着夜央试探道。 “我叫夜央,以后就是这炼羽堂的外门弟子了,还请各位师兄师姐多多照顾了!”夜央脸上泛着莫名的微笑。 众人一听,脸上皆是露出轻蔑,似乎对于外门弟子皆是打心里觉得鄙夷。 一旁舒桦听到这话,也是一阵狐疑,不知道夜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那你刚才话中意思是?”虎牙追问道,似乎只在乎她和堂主的关系。 “没什么深意,我只是提个醒,你们愿意听也罢,不愿意听也罢,反正东西在这,你们只要觉得可以弥补损失,就尽管拿去,我没有任何意见。”夜央摆了摆手,哪怕如今她既不占理又打不过人家,可是气势这方面她绝不能输掉,而且倘若他们做的太过分,她也不会轻易饶恕他们。 众人听完,各怀心思,虽然心里贪婪无比,都恨不得据为己有,但是又不得不顾忌夜央话里的深意,倘若真如她所言,自己等人定然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身为内门弟子,最想的便是进入内阁,而想要去到更广阔的中沌界,要么靠升界试,要么靠内阁的推荐,这两样东西都离不开堂主熊超的抉择,自然而然他们也不敢又半分的悖逆。 见众人纷纷停下手来,夜央嘴角泛起一抹弧度,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本女王还有事了。” 被如此催促一番,众人心中顿时一阵焦急,在利益面前总是需要精细的衡量和评判。 虎牙望着夜央,从玉瓶中挑选了一颗二星元丹,这元丹恰好是他今早准备炼制用以增强元魂的,如此一来,他也不觉得损失,也不显得过于贪心,捏着元丹,也不去看夜央,便自顾自朝后走去。 众人见虎牙都如此,也都不敢贪心,要么挑了些低品级的元丹,要么选了些略微珍贵对自己极有用处的材料,纷纷道谢后便离去了。 夜央看着众人,泛起一阵微笑,觉得他们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倘若真是让她心里窝火,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以后日子不好过。 事情告一段落,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但是却把夜央这两个字和那张脱尘的样貌深深记在了心里。 “师姐,这些东西,都交给你了,我现在也用不上,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要!”夜央说着,只是选了几瓶提升修为和元魂的丹药,其他的统统交给了舒桦。 舒桦思虑半晌,也没犹豫,一股脑都给装进了玉符之中,她是真的怕了夜央处理问题的手段,生怕她下次不知什么时候会把这些珍贵的元丹材料给一股脑地搭送出去。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寻真相 一场小插曲算是翻篇,夜央在原地等候半晌,等着舒桦将地上的东西尽数收拾完,却是看着舒桦一脸的不悦,似乎又在为自己番才的那番举动生气,遂露出一脸无奈,吐出一口浊气,感慨道。 “没想到哪个地方都有这样一群势利小人,呵呵呵” 舒桦站起身来,盯着她,见她脸上依旧是嬉皮笑脸的,似乎连自己哪儿错了都不知道,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怒道,“你呀,如今真是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一会一个想法,一会儿一个做法,看来只有等师傅她老人家回来了才管得了你,我是没这个本事了。” 夜央一听,急忙讨好笑着,抱着舒桦的手臂,撒娇道,“别呀师姐,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放心,以后做事前我一定听你的,你要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去摘星星。”说着便一把拉着舒桦朝外门拖去。 从内门到外门会经过一层层哨卡,就像防贼似的防着外门弟子,而这炼羽堂中,几乎一大半的场所都是供给内门和内阁弟子使用的,完全忽略了外门,虽然外门弟子资质不好是公认的事实,可是如此差异化的对待,岂不是让外门弟子更加心寒了吗。 而且无论是从建筑还是一日三餐,亦或者是平时学习的武技,都是最下等的,基本就是内门摈弃不用的,就随手丢给了外门。 而那些饱受歧视的外门弟子似乎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每日得过且过,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比外面那些凡体要好上太多了,至少他们能够元炼,至于能不能有一天鱼跃龙门成为内门弟子,还是被驱赶出炼羽堂,风餐露宿,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小胡子,小月月,小明,你们的女王回来了,当当当~” 夜央还没踏入院子里,便已经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却是觉得有些怪异,如今眼看着快要到正午了,正是他们做饭的时候到了,可却没有听到一丝丝嘈杂,也没有闻到一星半点的饭菜香味。 进入院子里,眼及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所有木材七零八落的洒在地上,碗碟菜叶被随意丢在院子里,而边角处的厨房也像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整个院子都像被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胡子?”夜央推开樊秋的屋门,直面扑来一阵恶臭,床褥被子上还遗留着大块的血迹。 夜央心中一沉,急忙又去看了眼秦月和秦明的房间,发现皆是如此,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狼藉,她心中一沉,暗叹不妙,莫不是被谁给祸害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三人如此弱小,又生怕得罪别人,又怎会引得别人起杀心呢? “这就是那日救你那对兄妹住的地方?”舒桦好奇道,望着四周的杂乱,眉头微皱,再看了眼夜央脸上的慌色,打岔道。 夜央脸色渐渐缓和,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想他们会去哪儿呢?终是想不通,却是想起了那日过来找茬的于彬,气汹汹的朝着外门的练功房走去。 穿过几个略显脏乱的庭院,来到一处陈旧朴素的大宅门口,其内是不是传出一阵阵嘶吼,抬头望去,其上牌匾上写着淬体房三个大字。 砰! 夜央一脚将那正门踹开,入眼处便是一群十六七穿着灰色长袍的少男少女,正一脸茫然的望向门口。 屋内摆着许许多多的石墩,或是各式的重兵器,墙上还刻画着栩栩如生的武功招式,或拿兵器,或举拳,或劈掌,形形色色,一眼看不过来。 这淬体一般是针对于元体和窥元一段的元士,所谓淬体便是训练自身的力量和身体的爆发性以及协调性,说的直观点,就如同武侠中的练功一般,可以结合各种武技,各式兵器,不断提升体内的潜力。 众人此时有的正拿着兵器相互比划,有的正举着百八十斤的石墩,还有的正在两两比拼力量,总之都没闲着,务求把自身的潜力都给激发出来。 人群中有人倒是见过夜央,有人从未见过,见过的都一脸狐疑,没见过的都一脸茫然,而那大黑痣于彬赫然也在人群之中。 于彬看见夜央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明显没有想到,她还会再来,脸上闪过一抹慌色,转瞬即逝,缓步朝夜央走去,露出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开口道,“夜姑娘?你怎么来了,我还…” 话未说尽,却被夜央出手打断,急呼道,“你先别说话,我问你,秦明两兄妹和小胡子是不是被你们…给杀了。” 夜央原本不打算说这个杀字,因为她也不想一语成箴,可是按照方才他所看见的那般,十之八九他们可能遇害了,而且这件事跟面前的于彬脱不了干系。 于彬讪笑一声,不知道是被夜央气鼓鼓的样貌给逗乐了,还是压根没把夜央放在眼里,不过此时的她却能从夜央身上感觉到丝丝元力的波动,不免有些诧异。 “夜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去杀他们呢?”于彬说着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恰如他说的那般,那三人命如蝼蚁,又怎值得他去动手呢。 夜央听完,瘪了瘪嘴,显然不信,目光打量着他身后的众人,一眼扫过,神情皆由各异,却无法挑出怪异之人。 “那你说他们去哪儿了?”夜央眼眉一挑,正色道。 于彬摆了摆手,露出一脸无奈,带着一丝讥诮,开口道,“姑娘这话问的可真是为难在下了,我又不是他们的跟班,又怎会知晓他们的死活?” 于彬脸上的玩味尽数看在夜央眼里,只觉得胸中腾地一下火大,也不再废话,手中忽地出现一柄长剑,不给于彬丝毫反应的机会,直接朝他刺去。 “你?”于彬惊呼一声,踉跄朝后退去,迎着长剑的寒意,急忙从一人手中夺过一杆长枪,朝着长剑猛地一铲,将夜央的进势打断,眼中露出凶光,将长枪别在腰间,一个猛转,朝着夜央攻去。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夜央本就功夫不到家,面对长期与人打斗训练武技的于彬,一瞬间便显出了弱势。 夜央透出赤色元力,阻挡着长枪的攻势,身子向后猛退一阵,找准时机,朝左一个急转,恰好迎上于彬的背面,猛地一刺,还没临近,便被那长枪的枪尾扫到,整个人顺势翻在了地上。 于彬见此,停下动作,轻蔑道,“这可是姑娘自找的,与人无尤。” 于彬早前见过夜央,而且因为夜央师傅的事,闹过一场误会,但是到最后关于夜央师傅的修为是否是尊元境强者,也没个说法,渐渐地,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再见到夜央,虽说心里有些嘀咕,却是少了忌惮,原来是因为熊超不想过于让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封锁了消息,也为夜央随便捏造了个身份,说是下沌界某户人家的千金,并且通知了一眉,让他不要小事化大,因此才有了于彬方才那般毫无顾忌的举动。 “该死的大黑痣”夜央趴在地上,只感觉腰间一阵刺痛,龇牙咧嘴的爬起身来,就准备再和于彬单挑,原先就被虎牙欺负了,如今又被于彬欺负,她只觉的自己莫不是成了个负气包,走到哪儿被欺负到哪儿,越想越窝火,也不顾其他,就要和于彬拼命。 舒桦见此,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挡在了夜央身前,望着面前的于彬,露出一丝凶光,却也没仗势欺人。 “师姐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贱人。”夜央扒着舒桦的肩膀,龇牙咧嘴的叫喊道,一张俏脸憋的通红,长剑被死死攥在手中。 她如今的表现不能说是气不过,而是她现在肯定,樊秋和秦明两兄妹的失踪,定然跟他脱不了干系,如此便只能用强,只可惜自己修为不到家,实在汗颜得很。 舒桦死死挡在夜央面前,不曾动过分毫,缓缓透出元力,正色道,“我师妹刚才问的,还请阁下直言相告,不要隐瞒。” 于彬看了一眼,脸上透出一丝惊慌,一个窥元境三段的元士,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就连他的窥元境一段修为都还是前些日子拼命努力才得来的,如今面对舒桦,自然望而生畏。 “这不关于师兄的事,是我,你们要找就找我好了。” 随着话音,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光着膀子,一阵强健肌肉,油光发亮,约摸十七八岁的男子。 “你?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夜央狐疑道,打量着那名男子,对他似乎有些印象,却是想不起来。 “没错,我带人过去把他们教训了一顿,第二天就把他们赶出了炼羽堂。”那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似乎觉得自己做的一点没错。 “你为什么打他们?还要赶他们出去?”夜央心里一阵困惑,想不通眼前之人和小胡子他们究竟有什么瓜葛,需要如此对待他们。 那人听完,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显然不愿意再提起,呆在原地半晌,闭口不言。 一旁的于彬见此,沉色道,“此事是我炼羽堂的家事,似乎轮不到你过问!” 夜央一听这话,嘴角微翘,讥讽道,“家事?哼,大黑痣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 话没说完,一旁的舒桦急忙示意,夜央见此,也乖巧的闭上了嘴,等着舒桦去问。 “你们炼羽堂的事,我本不愿过问,只是这关系到我师妹恩人的周全,还请如实相告,如若不然…” “不然会如何?”门外飘进一句戏谑,缓缓走进一个手执蒲扇,一身肥肉的胖子。 众人闻言,纷纷朝他望去,正是早前见过面的一眉。 “见过师傅!” 大厅中的人急忙一脸恭敬的喊道,在外人面前对待自己的师傅也显得格外尊敬。 一眉冲着众人微微点头,而后露出一脸戏谑,打趣道,“我当是谁了,原来是你这丫头,怎么?莫非是想念本道,特地来看望的?”说着还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贱笑。 两人盯着一眉,皆是皱起了眉头,露出一脸鄙夷,心中只觉得恶心。 “阁下说话最好放尊重点,否则别怪我手里长剑无情。”舒桦显然也是被一眉打量的一肚子怨气,话语声中透出汹汹气势。 “哼,尊重?”一眉眼眉一挑,轻蔑道,“在我炼羽堂撒泼,还让本道尊重,你爹娘怕是没教过你尊师重道这四个…” 还不等一眉说完,舒桦顿时恼羞成怒,当下便透出元力,举剑朝着一眉刺去。 舒桦心中潜藏已久的伤疤便是她的父母,如今被一个完全陌生而且看上去极度猥琐的男人拿出来说道,自然不会跟她多言语,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逆鳞永远不可碰。 一眉见此,眼神一凝,转化为一抹凶光,同样透出窥元境三段的元力,淡然的伸出两指,准确无误的将刺来的剑影夹在手指中。 舒桦见此,也不觉得惊慌,似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见她将手中剑柄猛地一转,另一只手透着元力,化掌朝着一眉胸前拍去。 一眉急忙松开手指,肥胖的身子飞快朝左后方遁去,从一人手中夺来一柄长剑,阻挡着迎面而来的剑影。 铿铿铿! 随着一阵强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只见舒桦反手一剑,朝着一眉腹部刺去,却是被反应灵敏的一眉用长剑挡住,而后一掌拍在了舒桦的左肩,将她击退。 “哼,小丫头出招倒是狠厉的紧。”一眉冷哼一声,嘴边带着讥诮,眼中的凶光却是没有减退半分。 “师姐,你怎么样?”夜央一把顶住后退的舒桦,一脸担忧道。 舒桦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将手中长剑刷的一声朝着一眉扔去,手中忽地又出现一柄长剑,那长剑头部隐隐泛着两颗星星图案,看来是二星元器。 “御剑”随着舒桦一声大喝,猛地一招天外飞仙朝着一眉飘去,手中的长剑隐隐泛着雷光。 “破魔”紧接着又是一阵娇呼,舒桦手中长剑一个轮转,猛地朝前一刺,一道手指粗细的电蛇迅速朝着一眉胸口冲去。 众人见此,脸上皆是露出惊愕,这等威力巨大的元籍,他们从未见过,一时间纷纷向后退去,脸色转变为惊慌。 一眉正想着这丫头莫不是气急,居然将手里的兵器都朝自己扔了过来,急忙用手中长剑一阵囫囵,将舒桦的长剑捏在手中,却是刚一抬头,准备开口言语,便看着舒桦朝自己飞奔而来,紧接着便是那道细小的雷蛇朝自己扑来。 舒桦使用的元籍是梅宁的本命元籍,名为御元星雷卷,一共有四式,除了御元决,便是如今舒桦使用的御剑-破魔,其次还有玄天御雷决和紫岳天星决。 虽然如今的舒桦只将御剑破魔练到小成,可尽管如此,也不是一眉可以抵挡得了的,再加上她掏出了二星元器,这边愈加势不可挡。 “长虹贯日” 一眉也不会就此认命,眼下避无可避,只得使出元籍向抗衡,只见话音未落,他手中飞快转圈的长剑,隐约泛出一道朝阳的光辉,照的人睁不开眼。 长蛇转瞬即逝,一转眼便钻入了那道红光之中,却是什么都没发生,转瞬间,舒桦的长剑也已经到达,尖锋相对,一眉手中的凡铁明显不是元器的对手,不一会儿间,便被舒桦手中的长剑给挤压的支离破碎,正此时,原先的电蛇和那道红光突然炸裂开来,将两人给顺势轰开。 舒桦一阵急退,还好背后有夜央接应,及时止住退势,掏出些元丹递给了舒桦。 而一眉那边明显受伤严重,全身上下被利刃割伤,嘴边还含着一块长剑的断刃,一脸凶神恶煞的望着对面舒桦。 “噗”一眉将头轻轻一歪,顺势将嘴中的剑刃碎片给吐到地上,脸上虽然透着凶狠,但是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舒桦无论是元器、元籍皆是胜过他,倘若不是他的长虹贯日被积年累月练至大成,恐怕方才那一瞬早就被舒桦给了解了。 可她哪知道,舒桦的元籍只不过是小成,倘若被他练至大成,只怕是两三个一眉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师傅你怎么样?”身旁的弟子忽然回过神来,朝着一眉跑去,一脸紧张的问着,方才看着场中的形势早就已经被舒桦的威势给吓呆了,战斗结束了一会,众人才想起来还有个师傅。 一眉嘴唇蠕了蠕,却是没有说话,急忙摆了摆手,露出一脸的镇定。 “你敢伤我师傅,我宰了你。”于彬恶狠狠的喊道,拔出手中的长剑,就准备朝舒桦冲去,却是被一眉给一把抓住,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哼,是你师傅嘴贱,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你师傅为老不尊就算了,还敢侮辱我师姐的父母,不打他打谁。” 夜央指着一眉的鼻子训斥道,一旁的舒桦显然也受了些伤,服过元丹后,便开始急忙疗伤,也无暇开口言语,她担心那些弟子不会坐视不管,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伤了人家的师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况且夜央一个人也应付不来这局势,仅仅听她说话便能听出。 舒桦听完夜央的训斥,只觉得莫名的搞笑,以前在大屿山中倘若碰到些低阶冥兽都是夜央保护自己,如今可好,夜央成了嘴上英雄,反倒是她来保护夜央,顿时觉得始料未及。 “我告诉你们实情,听完你们赶紧走。”之前那个满身油光的男子突然站了出来,一脸焦急的喊道。 夜央听完,微微点头示意,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就等着你的表情盯着那男子。 男子略微顿了顿,似在整理思路,过了半晌,正要开口,却是被夜央伸手打断道,“我警告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像今天这般的事,以后还会发生。” 夜央说着,眼中透着一丝狠厉,看的那男子不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计划 大厅之内,鸦雀无声 夜央一句话说的平静,却是夹杂着威慑与恐吓,听在众人耳中,难免生出些忌恨。 一眉是他们众人的师傅,且不说平日待他们如何,至少元炼一途全靠自己师傅指点,人性便是如此,只有能够帮到你的,你才会觉得他有价值,更加会去袒护与帮助。 “我叫韩云,是韩风的大哥。”那光着膀子,全身油光的少年突然开口道,语气平静,眼中夹杂着一丝伤感,若有若无。 夜央楞在原地,不知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有何深意,她现在可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人是谁,又和谁是兄弟,她只想知道樊秋和秦明、秦月三人的下落。 见夜央不语,韩云便接着说下去,“我二弟早前跟着秦明两兄妹去大屿山采药,当夜迟迟未归,第二日我又被师傅安排出去办事,便让大师兄于彬帮我去问,却是因为你的事,没有问到,待我回来,已是五日后,我便自己亲自去问,却是听到我弟弟的死讯。” 说到这里,韩云突然不在言语,脸上透着悲戚,眼中泛起一阵湿润。 夜央也算是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那日这两兄妹去大屿山是有目的的,恰好遇见自己,不忍心放任不管,便将自己给救了回来。 “可此事或许是意外,又跟他们兄妹扯得上什么关系?”夜央不解道,既然去了凶险之地,遇上意外是在所难免,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两兄妹会跟那韩风一起去大屿山采药的。 “哼,意外?”韩云露出可笑的表情,冷哼一声,眼中陡地升起一团怒火,深沉道,“我二弟向来心肠好,耳根子又软,素来只要人求,无不答应,那日本是秦明要去采药治伤,却非拖着我二弟,在大屿山遇上冥兽,却将我二弟抛弃,独自逃了回来。” 此时按照韩云口中所说的,那两兄妹的确是有些忘恩负义,可是夜央并非这么想,毕竟他们在逃难的时候,还会去管自己这个陌生人,便不难说明他们的心肠好坏,可是如今没有人证,夜央也无法去分辨谁对谁错。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杀了他们,而且小胡子跟这件事又没有关系,为何还要拖上他?”夜央怒气冲冲的叫嚣道,暂且不管谁对谁错,她只关心那三人的安危。 韩云眼眉一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明显有一丝恼怒,却是瞥了一眼正在疗伤的舒桦,见她面色逐渐红润,似乎已无大碍,脸色忽的一沉。 “我没有杀他们,只是将那两兄妹打了一顿,逼他们说实话罢了,樊秋是因为出来袒护,顶撞了我们,也连带着受罪罢了。” 夜央听完,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当初看着他们床上的血迹,误以为是凶多吉少,如今听完这话,才算放下心来,急忙问道,“那他们现在何处?” 韩云摇了摇头,脸色逐渐放缓,“我不知道,把他们打了一顿,问出实情,便将他们三人逐出了炼羽堂。” 夜央眉头一皱,她眼前好似能看到身受重伤的三人,颤颤巍巍下山的情景,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格外不爽,恨不得直接一拳打在那韩云脸上,却是被他忍住。 原本三人就身在外门,而且还是给外门烧饭打杂的,如此一来,身份卑微就更不用多言,夜央在心里一阵思量,望着面前的众人,她似乎能想到那天庭院中发生的惨事,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居高临下,戏弄毒打着比蝼蚁还低微的三人,一阵阵嘲笑与叫嚣充斥在她的耳旁,让她直欲抓狂。 “师妹!你没事!” 见夜央仿如魔怔了,脸色一会儿怒一会儿悲的,舒桦急忙攘了攘她的肩膀,关切道。 闻言,夜央缓缓回过神来,脸上透出一副从来未有过的凌冽,看的舒桦不由一怔,这种脸色自从夜央受伤以来,从未有过,倒是之前的她,偶尔会露出一些。 “这世上没有谁天生低贱,这种刻在你们骨子里的观念,我夜央迟早有一天会为你们剔除。” 说罢,夜央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心中暗暗思考着这个上三界和下三界的玺洲。 舒桦紧跟在其后,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夜央最后那句话的深意,她不清楚接下来夜央会做什么,但是她隐约能感到,在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从前那个办事果决,性格坚毅的师妹,会一步步的走回来。 当日,夜央先去找了方锦,两人待在房间交谈,一直谈到了半夜,才缓缓回去休息。 第二日,她又去找了炼羽堂堂主熊超,一谈又是大半日,直到正午她才一脸疲倦的回到住所。 方锦给她们安排的房间是位于内阁的一处别苑,环境优雅别致,地段也很不错,属于幽深僻静的那种。 夜央回到屋内,瘫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喂入嘴中,脸上的疲态渐渐缓和下来,望着一旁的舒桦,从昨日到现在,她就一刻未停的在忙着炼化夜央赠予她的衍魂灵源。 “不愧是要当师傅的人了,办起事来就是认真。” 夜央一脸欣慰的说道,这两日她分别找了炼羽堂最有地位的两个人,为的就是说服他们能够让舒桦成为炼羽堂的一位师傅,而后广收弟子,争取在这炼羽堂中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 虽然此事实施起来并不容易,而且她也觉得比较费劲,但是她想起那日舒桦和一眉的对决,便觉得此事虽然困难重重,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她将此法告予了方锦、熊超知晓,虽然两人有些为难,但却碍于夜央背后之人的身份,也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只是有一点熊超也曾明言,那便是弟子培训方面需要完全靠她们两人主持,炼羽堂无法再多分出师傅来教导他们,而且资源方面,炼羽堂只能提供吃住用,其他耗损玉石和精力的事,他们也无法提供。 夜央思前想后,熊超的意思,无疑于让她和舒桦两人担任起所有弟子的元炼事宜,首先便是招生,其次便是通元,再有就是每日的元炼事宜以及历练。 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一阵头大,心中忽的生出一丝放弃的念头,刚一出来,便被她一把掐灭,她觉得倘若把此事做好,对于她的人生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意义,而且这也能激励出她的斗志,让她不再随心索性的放任自己。 “你回来了!” 正当夜央心里思虑时,传来一句温和话语,她微笑的偏头朝着坐在床上的舒桦望去,“师姐你醒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舒桦一脸好奇的问道,不知夜央问的是什么。 “你不是在炼化衍魂灵源吗?怎么样了?修为有没有提升?”夜央一脸兴致勃勃的继续追问道,她觉得能够两日不吃不喝的炼化这东西,肯定修为会有很大程度的提升。 舒桦听完,露出一脸无奈,苦笑道,“你又开始不正经了,这衍魂灵源是用来提升元魂的,跟修为有什么关系?” 夜央一听,旋即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称是。 舒桦莞尔一笑,直接将识海中的魂链给释放出来,飘在夜央面前。 “一段、两段、三段、四段、五段!”夜央一边数着,脸色明显有些震惊,惊声尖叫道,“我去,师姐你现在的魂链都达到了二月品级了?” 这魂链便是评定元魂强弱的实体,元魂强弱也是按照铸器和炼丹的品级来确定的,一般为天地玄黄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为星月日三个级别,每个级别有三等,比如黄阶一星是最开始的级别,从魂链上看,一共有三十六节,而后面的便是玄阶二星,魂链需得再增加三十六节,以此类推,每上一个等级,魂链便会相应的增加三十六节。 无论是铸器还是炼丹,首先要求的便是你的魂链需要达到相应品级,否则一定会失败,可是还有一点,就算魂链达标,也会有很大几率导致失败,这便是概率问题,也可以说是运气,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失败的概率也会被降到零。 这一段便又三十六节,夜央方才足足数了五段,相应的便是魂灵达到了玄阶二月品级。 舒桦一听这话,却不是很开心,反而露出一丝温怒,“死丫头,你是在讽刺师姐吗?” 夜央一听,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舒桦是何意。 “别装糊涂了,你在半年前就已经达到了三月品级,如今师姐我用了衍魂灵源也才堪堪达到二月品级,你不是在挖苦我又是在做什么?” 舒桦说完,瘪了瘪嘴,似乎真如她说的那般,有些不是滋味。 夜央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狡黠的坏笑道,“师姐你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本女王可是元宙之上独一无二的天元体,你跟我比资质,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听完这话,舒桦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带着玩味,似乎就在逼她说出这句话,急忙打趣道, “是是是,你是元宙之上独一无二的什么女王,那你如今是不是该抓紧把你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给补上来呢?次次都要我出面解围,还有抓紧给我炼制一颗三月品级的丹药,否则师傅回来一定有你好果子吃。” 夜央听到最后,脸上露出纠结,一脸无奈道,“我也想快点提升修为,只是每日坐在那儿元炼,把我的屁股都快坐变形了,而且炼丹是个精细活,就跟绣花似得,炼的我实在头疼不已。” “我可不管,到时候师傅回来惩罚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以前怎么不说这话,日日炼丹采药,元炼的,可从没有哼过一声,如今反倒转了性,一天天怨声载道的。” 舒桦白了一眼,没好气道,不自主回忆起之前那些时光,每日在师傅的教导下元炼,炼丹,采药,学习元籍,过的日日充实,不像如今,辗转反侧的,不是这有事,便是哪儿有麻烦,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夜央脸上泛起一阵狡诈,似乎也在等舒桦说这个事,一时间有了依仗,正色道,“师姐,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踏踏实实的元炼和炼丹,不再胡闹,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说着举起玉手,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举在她的面前弯来弯去挑逗着。 望着她的模样,舒桦便觉得有些搞笑,脸上极力憋着笑意,嘴角却是不自主微微翘起,佯怒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憋什么好心眼,说!又要师姐做什么?” “做师傅!”夜央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脸色也是正经八百的。 “做师傅?”舒桦似乎没有听清,试探一句。 夜央缓缓点头,咧嘴笑道,把自己的计划一口气给说了出来,听的舒桦一脸惊愕,脸上透着一丝娇羞,连连摆手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做师傅收徒弟呢?这要是被师傅她老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的腿,这可不行。” “你就放心师姐,这事儿师傅是不会知道的,等师傅回来,我们早就回去了,你不说我不说,师傅难道能掐会算不成?”夜央一脸讨好的解释着,她就担心舒桦不同意,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舒桦听完,脸上依旧挂着不愿,心里总觉得此事过于儿戏,自己又没有什么本事,修为也才窥元三段,哪有资格收人家当徒弟,这岂非不是误人子弟。 夜央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模样,心里也是一沉,脑子里不断想着对策,应该用什么话来稳住她。 “老实跟你说了,这两天我已经跟方锦和熊超谈好了,他们也都同意了,倘若师姐不愿意当,那就我当。”夜央正色道,态度之坚决,不容置疑,而后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叹道, “只可惜啊,我要是当了师傅,每日教他们元炼,定然是无暇陪在师姐身边,而且说不定还会一直留在这边,广收门徒,到时候师傅那边就…” “我答应你了。” 话未说完,舒桦急忙回道,似乎害怕夜央反悔,眼中还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决。 “只是你得答应我,此事一毕,就得随我回去。” 夜央脸上透着笑意,开心笑道,“那是自然,你就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修为和炼丹技术都给补回来的,到时候师姐也不用替我背锅,挨师傅训了。” “你…”舒桦仿佛被戳中了痛点,恨不得跳起来直接暴揍一顿一脸嬉皮的夜央。 “好啦好啦师姐,我还不了解你吗?豆腐嘴豆腐心的,放心啦,我不会让你受师傅责骂的。”夜央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一脸喜悦的朝着门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背后传来舒桦的叫喊。 “我去买药材,今晚加班加点炼制通元的丹药。” 话音未落,便早已不见了夜央的身影,只留下一脸无奈的舒桦坐在床上唉声叹气。 一路出了炼羽堂,夜央直接使用御元决,踏上飞剑朝着城中赶去,有道是能飞就不用脚走,她是深明此理,可又怕自己这御剑飞行太过招摇,于是在离城不到一里的时候,便悄悄的下了飞剑,沿途欣赏着四周的野花野草,缓步朝着城中走去。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夜央虽然被城中的一些叫卖和新奇玩意儿吸引,却也知道先办正事,径直走到城中最大的一间药材铺中去了,还没进门,迎面扑来一阵浓厚的药材味道。 “老板,给我…”话未说完,却见那伙计一脸困惑的望着自己,顿时发现语误,急忙开口道,“掌柜的,把你们这所有能通元的药材统统拿出来。” 那伙计一听此话,顿时有些吃惊,急忙陪着一张笑脸道,“敢问姑娘是要哪一种通元丹药的药材?” “呃?” 夜央呆在原地,被这伙计的话,倒是把自己给问懵了,她只是突然起意,却是从未研究过这通元丹药的种类,只知道通元是让元士帮凡体打通八脉十二穴,至于元丹的作用,她也不清楚。 伙计似乎看出了夜央的不解,也没在意,咧嘴笑了笑,道,“这通元的丹药大致分为两类,有根据作用分的,有根据年纪分的。” “先说作用的。”夜央突然来了兴趣,环顾一阵四周,络绎不绝的人群,正在大厅内转来转去,似乎在找寻着自己需要的材料。 伙计一听这话,急急忙忙的掏出几株奇形怪状的药材,有白有红还有绿,外形皆是有些怪异。 “这名为白莴,是炼制一星元丹舒痛丹的主要材料,作用是减缓身体表面的疼痛,适用于十岁以上的凡体通元,减缓疼痛的程度也是最轻的,价值两枚青玉币。”伙计说着,指了指那株白色的药草。 夜央缓缓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而心中却是在想,这通元难不成很痛吗?反正自己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这名为苏东花,是炼制二星元丹护体丹的主要材料,作用是减缓体表疼痛,同时保护体内经脉,即使失败也不至于落下残疾,价值二十枚青玉币,适用于七岁以上凡体通元。”伙计继续讲解着,为了突出它的价值,补充了一句,“这丹药缓解疼痛的效果也是舒痛丹的好几倍。” 夜央继续缓缓点头,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心里却是嘀咕着,这通元难不成还会让人落下残疾,而她不知道的是,倘若通元失败,落下残疾都算是走运了,运气差点的要么一辈子不能动弹或者痴痴呆呆浑浑噩噩的,要么直接身死混消。 “这名为冰骨花,是炼制三星元丹护心丹的主要材料,至于作用嘛,不止包含减缓疼痛,保护体内经脉,就连心脉和体内任何的伤害都能保护,而且通元之人还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就好像做了一梦而已”伙计说着,脸上还自然的浮现一抹艳羡。 夜央一听这药草的名字,便觉得特殊,想必是其中最贵的一种丹药了。 “这怎么卖的?”夜央直接问道,想起之前的苏东花,便已然高达到五十枚青玉币,这冰骨花定然也不便宜。 伙计闻言,再次打量了一眼夜央,见她穿着也不尽奢华,也不知她到底何身份,平静道,“这冰骨花分为风冰期和冰骨期,只有在风冰期的时候用于炼丹才有效果,倘若达到了冰骨期,便只能炼制些其他的元丹,至于价格嘛,是两枚赤玉币。” “两枚赤玉币?”夜央脱口而出一句,显然有被这离谱的价格给惊到,而后释然,想想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不知这炼制出来的丹药能卖到什么价,想必至少能够翻一番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打劫 此时药店中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讨价还价,争吵不休,让这本就喧嚣的大厅更添一丝嘈杂。 夜央在玉符中一阵摸索,翻出了一个布袋,随意扔在桌上,那是早前方锦赠予她的一袋青玉币,仅仅一日的功夫,便被她吃喝玩乐挥霍的只剩下半袋。 那伙计看着布袋,眼中透着贪婪,一边试探性的望着夜央,手却不自觉地摸向了布袋,打开一看,却是半袋子青玉币,不由地有些失望,却也依旧欣喜,毕竟天下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苍蝇再小也是肉嘛。 伙计看完,略微估计了一阵,吱声道,“姑娘,你这袋中最多不超过一百枚青玉币,您看是要白莴呢?还是要苏东花?” “这通元会死人吗?”夜央思虑半晌,突然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说的伙计是一脸懵圈,不知话中的深意。 略微思量一阵,伙计也实在分析不出话里有什么深意,试探道,“我看姑娘也是元士,莫非不知晓这通元的后果?” “那就是会死了,概率有多大。”夜央若有所思的继续追问道,从刚才她听的零星半点的话语中便已经猜到,这通元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可是具体凶险到什么程度,她的好好问个清楚,如若不然,这药草定然不能随随便便的买。 “约摸两层左右。” “那成功的概率呢?” “约摸四五层左右” 夜央听完,心中有了打算,死亡是两层,成功四五层,那剩下的便是半死不活的,占了三四层,她顿时觉得这通元不是小事,需得按最保险的法子来,如若不然,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岂不是要背上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虽然元宙之上没有法律,但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她可不愿意去做。 只是转念一想,这护心丹的主材料需要两枚赤玉币,自己怎么可能去弄这么多钱来,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自己如今这半碗水都端不稳的人,又怎么好扛着一把生锈的枪上战场。 伙计看着夜央一脸的凝重,有些纠结,便立刻想到了她在顾忌些什么,毕竟常年以往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向夜央这般,又想拿最好的,又没有钱的,也实在太多。 “姑娘如若放心不下,还是那苏东花!只是这二星元丹炼制起来颇为复杂,不知是姑娘炼制还是家中的长辈?” 伙计一脸轻松的说着,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其中却是藏着深意。 被一句话拉回到了现实,夜央摸了摸胸前的那块乾元玉符,心中有了思量,顺着伙计的话,随意道,“区区二星元丹,当然是本女王亲自炼制了,那还需要借手他人。” 伙计听完,脸上透着震惊,这句话无疑是从夜央踏入此地开始,说的分量最重也是最震撼的一句话了。 怔了半晌,伙计反应过来,弱弱的问道,“敢问姑娘在何处修行?” “炼羽堂”夜央秀眉微蹙,随口说道,心中生出一丝厌烦,一直被人追问的感觉,让她极为不爽。 伙计听完,又打量了夜央一眼,观她穿着,估计是炼羽堂内阁中的弟子,一时间急忙透出些敬意。 凡是成为内阁中的弟子,便是一只脚迈入了中沌界的门槛,身份地位瞬间拔高了十倍不止,这又如何不让他感到敬畏。 见夜央生出一丝不悦,伙计也算识趣,没再多问,话头回到正题,轻声道,“姑娘想好买哪种药草了吗?” 夜央微微抿嘴,手指缓缓指向下方的白莴,思虑一会,在伙计平淡的目光中,移向右边的苏东花,又再思虑半晌,那伙计却是已经准备打包,给她装起来了,却是在一阵惊愕的目光中,看着她的葱葱玉指缓缓移向了最右边,仿如雪莲的冰骨花上。 “姑娘这…”伙计一时有些为难,他又不敢得罪面前之人,一脸忐忑的问着。 “就要这个!”夜央斩钉截铁的回道,倘若要不是早就见过夜央几斤几两了,那伙计估计当场能笑得飞起来。 “可是,这个,价格方面…”伙计脸色越发难看,吞吞吐吐的说道。 夜央也不言语,从玉符中掏出一根白皙如玉的牛角,摆在桌上,也不吭声,一切靠实力说话。 “这是?”那伙计明显不识夜央掏出来的东西,却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不自主地朝后退了半步。 “苍牛角?”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吓得夜央一个激灵,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体型瘦小,白发白须的老者一脸吃惊的朝着夜央冲来,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炽热,仿佛能把整个大厅给融掉。 闻言,四周的人皆是纷纷聚拢过来,想看看又出了什么好宝贝了。 ‘哟,来了个识货的。‘夜央心里感叹道,看着那花白老者双手捧着苍牛角,举在半空,反复一阵研究,而后又放在面前,又是亲又是抱的,直看的夜央身上鸡皮疙瘩掉满地,脸上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小姑娘,这是你的?”老者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脸上透着一丝尴尬,先是打量了夜央一眼,而后激动问道。 “呃”夜央轻嗯了一声,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示意,而后缓缓朝后退了两步,于老者拉开些距离,她担心老者一激动,把她跟那苍牛角一般,抱在手里亲个没完。 老者望着她,急忙透出一丝歉意,摆手道,“姑娘无需惊慌,老道只想问问这苍牛角是从何而来?” 夜央望着那个自称老道的老者,眼眉微微上扬,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个世界也有道士吗?难不成还有和尚?一看这个牛鼻子老道就不是什么好人,贼眉鼠眼的一副贱相。‘ “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吗老道士。”夜央也不客气,一把将老道手里的苍牛角夺了过来,警惕地望着。 “你…”老道目光一凝,好似要吃人,气呼呼的瞪着夜央,似乎从未被人如此不客气的回绝过,过了半晌,又望了眼夜央手里的苍牛角,露出一丝炽热,也不加掩饰,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强挤出一丝温和笑意,好声好气道, “老道方才举动过于失态,把姑娘吓着了,实在抱歉,只是那苍牛角,姑娘拿出来,不知意欲何为?” 老道也识趣的很,直接跳过不愉快的那段,直冲主题,如今众人在药材铺中,不是买药就是卖药,话中深意再明显不过了。 “这位姑娘是来买通元丹药的药材,却是因为玉币…”一旁的伙计见局面有些凝重,急忙在一旁附和道,指了指桌子上那半袋青玉币。 老道显然深通此道,随意扫了眼桌上的玉币,又看了看一旁摆着的三种药材,脸上显出些得意,摸了一把白洁透亮的银须,微笑道,“姑娘不妨开个价,老道绝不还价。” 夜央一听这话,眼眉一挑,没曾想这牛鼻子老道还是个大财主,但是看他穿的朴素简雅,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 “嗯?”夜央略一沉吟,未撅着小嘴,显然是在思考,她对这苍牛角的价值完全不知,但是面对如此有心的买主,倘若不坐地起价,似乎有些对不住自己,细细想了一会,又瞟了眼柜台上放着的冰骨花,略微思量,伸出三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头,举在老道面前。 “三百!”此话一出,周围传来一阵唏嘘,纷纷小声嘀咕,“什么鬼牛角哦,卖这么贵?” “好!成交!”老道几乎没有思虑片刻,一口答应道,生怕夜央反悔似得。 “我说的是赤玉币哦!”夜央脸上带着狡黠,看他开口如此干脆,急忙强调道。 老道微微一笑,一脸云淡风轻的摸了摸银须,手中忽地出现一小块巴掌大小的赤玉石,坦然道,“老夫说的也是!”说完便直接放到桌上。 周围人群看着那一块晶莹剔透泛着赤红荧光的玉石,眼中透着贪婪,那伙计一脸炽热的盯着那块赤玉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伸手抹去,握在手中仔细掂了掂,露出些诧异, “客官,您这块赤玉可不止三百,少说也有四百。” 夜央听在耳中也是一脸诧异,急忙扭头朝着那块赤玉望去,而后盯着老道,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这剩下的,就当是老道为之前的失礼向这位姑娘赔罪了。”老道说笑着,一脸玩味的盯着夜央手中的苍牛角。 ‘妈的大西瓜,看来我是喊少了,算了,本女王吐口唾沫都是钉,落子不悔。‘心里想着,夜央拿着苍牛角举到老道面前,随意道,“那去!我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老道急忙接过,来不及细看,苍牛角便消失在了他的手中,众人在惊叹声中缓缓退去,却是有个别成群的人眼中露出一丝隐晦的深邃。 众人散去,那老道却没有一走了之,似乎还有些问题想问,静静站在一边等候。 夜央看着伙计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只是盯着那赤玉看个不停,一脸不耐烦的喊道,“别看了,抓紧给我包一百份冰骨花还有其他护心丹的材料。” 伙计反应过来,急忙走到一旁,吩咐下去,一阵忙碌之后,一百份护心丹的材料便被打包齐全,放在了桌上。 “姑娘,这是一百份,一共两百二十枚赤玉币。”伙计恭恭敬敬的答道,丝毫不敢怠慢,见夜央随手掏出一样东西便能值好几百的赤玉,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多谢!”夜央告了声谢,将材料和剩下的玉石一股脑装进了玉符之中,转身便朝着店外走去。 “姑娘且慢!”刚出门口,之前的老道便急忙追了上来,带着一脸友善笑容。 夜央径直朝前走着,不加理会,嘴里嘀咕一句,“你干嘛跟着我?” 老道急忙露出一副友善的笑容,站在夜央身旁,一起朝前走着,“老道多嘴问一声,姑娘莫非也是炼丹师。” 不得不说,老道这搭讪的技术有待加强,一出口全是废话,倘若不是炼丹师,谁会买这么多的药材。 夜央点了点头,没有搭腔,虽说这老道出手阔绰,言辞也得体,只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难免要多一分警惕。 “姑娘既然不愿说,老道也就不多问了,倘若姑娘孤身一人,还请多留意。” 老道说罢,停在原地,没有再跟上去,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却也不愿自讨没趣,虽然对于夜央的身份极为好奇,但是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显然不愿再做。 “神经病!还要我多留意,留意什么?怕被人抢吗?可笑。”夜央一边走着,一边叫嚣道,环顾四周,不断地看了看去。 一条街走到头,夜央是见这也喜欢,那也欢喜,一股脑恨不得把整条街都给买下来,渐渐地逛累了,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夜央却不准备回去,而是钻进了一家奢华的酒楼,大吃大喝起来,直到傍晚十分,才一脸满足的出了酒楼,缓缓往炼羽堂走去。 出了城,来到郊外,见四下无人,夜央手中忽地出现一柄长剑,正欲施展御元决时,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响。 此地寂静无声,稍有风吹草动便能闻见,夜央只感觉脊背一凉,猛地回头,只见三支冒着寒光的羽箭簌簌朝自己冲来,下一刻便来到眼前。 夜央一脸惊慌,顾不上做出反应,一剑挥去,砍落一支,身子急忙朝左一倾,躲避掉另一支,却是被最后一支从左臂急速划过,一个侧翻摔倒在地。 “嘿嘿,这小娘们反应倒是快,只是手脚不协调,显然是出了被窝进被窝的人。” 嘲弄的话语声自一处茂密的丛林中响起,迎着晦暗的月光,只见三个挺拔壮实的人影摇摇晃晃仿如喝醉酒一般踏步而来。 夜央盯着面前三个人影,神色一慌,猛地想起了之前那老道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那个悔恨,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算球,可是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的,而且那群人怎么就知道自己会走这条路,还早早地在这里埋伏。 “老三,这小娘们长得倒有几分水灵,要不杀之前,咱三先乐呵乐呵。” 三人中只有说话那人长得稍微白净些,只见他扛着一把弯刀,有些贼眉鼠眼,参差的胡须不修边幅,左脸一道伤疤从额头直划到眼尾。 其余两人,一个扛着大锤,一个提着铁斧,皆是虎背熊腰,皮肤黝黑,扛锤的显然是三人中最黑最胖的一个,嘴唇凸起,豁了一道口子,鼻梁塌陷,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的很,左脸同样有一道疤痕,从鼻翼处向外拉。 提着铁斧的那个大汉,长着茂密的胡须,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貌极为普通,脸上赫然也有一道伤疤,是三人中最长也是最触目惊心的,从眉心直划到右脸嘴边。 “哈哈哈,二哥说的有理,乐呵自然是要乐呵,只是看她那小模样,我还真舍不得动手杀她。” 此时说话的是站在正中扛着大锤的黝黑胖子,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一脸惊慌的夜央,嘴边早已有些湿润,都快滴落下来。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敢对我行凶?” 夜央实在无法,如今受了些伤,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唯有亮出炼羽堂的身份,看能不能把他们唬住,毕竟下沌界势力最大的便是炼羽堂和赤峰堂了。 “废,废,废…” “废话!” 那提着铁斧的络腮胡大汉,显然是个口齿,废了半天却是没有废出来,还是最左边的老二帮他喊了出来。 络腮胡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我,我要是,不,不知道,你,你,你”一个字挂在嘴边始终吐不出来,一张肉脸急得通红,那老二见此,急忙说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说,倘若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又怎么会专程在此等候。” 闻言,络腮胡又是点头,一脸感激的望了眼老二。 ‘居然真的是守株待兔来的,难不成是在药铺中被盯上的?‘夜央心里一阵猜测,觉得自己出来一路只有在药铺中露出过钱财,而且那时候这么多人,被盯上也不足为奇。 “你们要对我动手?我可是有这个。”夜央说着掏出方锦给他的黑木令牌,举在众人面前,也不知他是天真还是傻,还想着通过威吓的手段得意脱身。 三人定睛望去,脸上露出凝重,不一会儿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老大继续开口道,“这,这,屁!” 夜央不明其意,露出一脸不解,其后老二翻译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说,你手里那烂玩意儿就是个屁。” “你们…”夜央一脸恼怒的喊道,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他怕激怒了面前三人,直接动手,那便得不偿失了,心里一个劲的喊着‘舒桦快点来救我啊!‘ “大哥,别跟她废话了,看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定然是等的不耐烦了,我们还是先把她办的服服帖帖的,再来接着聊!” 那中间的大胖子说着,一脸的朝着夜央走去,也不提防,似乎夜央已经成了他们的盘中餐,只等享用。 望着那黑脸胖子,夜央脸上的惊慌无以言表,她想动,奈何全身使不上丝毫的力气,体内的元力流动缓慢,根本提不上劲来。 “嘿嘿嘿,还想跟哥哥们动粗,方才那箭头上抹了少辛,把你的元力暂时控制住,直感觉全身无力,如何?是不是很兴奋,又很冲动。” 老二一边说着,已然临近,蹲下身子,嗅了嗅,露出一脸享受的神情。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墨绿手链 “慢着!” 夜央仿佛能闻到眼前黝黑胖子口中的恶臭,急忙喊道。 黑胖子闻言,旋即一怔,一脸玩味的站起身来等着,似在看她在此刻还能说出何话来。 “我师傅是尊元境前者!”夜央迫于无奈,只得再狐假虎威一回,眼中却是透着坚定,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不断地点头肯定,脸上露出毋庸置疑。 时间突然凝固,三人呆呆站在原地,一脸的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却听到一阵嗤笑,好似没有憋住,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尊,尊,屁!”老大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此话却是把其他两人吓得一脸惊慌,急忙环顾四周,看是否被人听了去。 一旁的老二一脸心悸的摸了摸胸口,吐了一口浊气,缓和道,“还好没说出来,要不被人听了去,可真是难逃一死了。” 老大当即反应过来,用手急忙盖住自己的嘴,也是一脸心悸不已,望着夜央,露出一抹凶光,缓缓朝前走去。 “师姐快来救我啊!”夜央带着哭腔,紧闭着双眼,一脸狰狞,眼中有些湿润。 三人缓缓靠近夜央,你推我攘的伸出双手,朝着夜央身上摸去。 刷刷刷! 突然冒出一阵剑影,随着几道白光闪过,那三人依旧面带喜色,却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夜央见迟迟没有动静,悄悄睁眼一看,却是吓了一跳,那三人双手成爪,正朝着自己胸前抓来,距离不过一寸便会碰上,却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喂,你们…”夜央趴在地上大声冲着三人喊叫,却是没有回应,一时间困惑不已。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话音未落,半空中缓缓飘来一个人影,正是不久前从夜央手中买去苍牛角的那个老道。 “是你?”夜央抬头望去,发现他飘在半空,便知道此人实力不俗,料想这三人如此模样,定然也是这老道所为。 “老道好心提醒过姑娘,你却不领情,害得老道大老远跑来一趟,罢也,此番算是报答你苍牛角之恩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远处遁去,一会儿间便看不见人影。 “喂!”夜央冲着半空喊道,却是眼睁睁看着人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嘴里嘟囔道,“你倒是把我送回家啊!”说完,又摆出一脸苦涩,盯着面前三人,生怕他们醒来,一脸警惕的盯着,注意四周的情况,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 一个时辰缓缓过去,夜央只觉得过了一年那般久,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微微抬起,这种动作在这一个时辰内,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因为早前那黑脸胖子曾经说过,这少辛只是暂时封住元力,让人麻痹,说明只要时效一过,便能恢复如初,夜央也是在等,虽然痛苦,但想着再不济能够挨到天明等到有好人经过,说不定还有机会,没想到仅仅一个时辰便能够恢复如初,当真是无比兴奋。 再次动了动那根小拇指,而后好似有连锁反应一般,夜央急忙调动元力,留转全身,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开心手舞足蹈。 一阵兴奋之后,正欲离去,却是想到还有麻烦没有处理,又在蹲下身子,一脸疑惑的望着面前那三个劫匪。 “是机缘巧合呢?还是受人之托?”夜央摸着下巴,狐疑道,方才三人的话她都听在耳中。 倘若是机缘巧合在药铺盯上自己,定然一路跟踪,断不会出现在自己前面,而且还早早埋伏。 倘若受人所托,又是受了谁的命,为何非要买凶杀自己,而且看三人实力,皆是窥元境一段的元士,未免对自己也太知根知底了,细想一番,除了炼羽堂的一眉之外,似乎在这下沌界中,也没跟人结怨。 而且方才三人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知道自己是炼羽堂的人,如此一来,除了一眉定然不会再有别人。 “一眉是,你给我等着,本女王终有一日会把你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烧的一根不留。” 夜央气呼呼的说着,搜了搜三人身上,只是找到些青玉币,外带着一点少的可怜的元丹,却是从那络腮胡的老大胸间搜到一串手链。 那手链呈墨绿色,做工极为精巧,接口两边是一段平滑的墨绿色金属杆,呈扁平柳叶状,仔细看去像是两片羽毛,一半镶嵌着四五颗墨绿色的宝石,呈椭圆形,其上镂空刻着凰鸟的图案,栩栩如生,其下方掉挂着两颗妖艳如血的红色珠子,显得诡秘。 夜央将墨绿手链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想起一阵清脆玲珑的叮咛声,甚是悦耳。 转而看了一眼那络腮胡的老大,脸上露出一阵鄙夷,戏谑道,“真是变态,大男人家家的没事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是准备送给哪个相好的吗?” 话刚说完,三人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却是突然转为铁青,直至乌黑暗沉,应声倒地,只见三道肉眼不可察觉的淡蓝色荧光缓缓飘出,直接汇聚到了夜央手中的那串墨绿手链上,顿时泛出一阵绿光,转瞬即逝。 夜央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再次望向手中的墨绿手链,没有丝毫变化,遂也没多想,只道是方才那老道施展怪异法门造成的,却是越看那手链越觉得好看,遂也不在意它是被络腮胡用来做什么的,直接便套在了手上,而后捡起一旁的飞剑,使用御元决,迅疾地朝着炼羽堂飞去。 此时夜已深,夜央悄悄回到自己屋内,顺势往床上一躺,看了眼手腕处带着的手链,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一夜无话,待得天明,已是第二日清晨。 夜央缓缓睁眼,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却是觉得全身上下没来由的舒坦,也不愿在床上磨蹭,直接起身,梳洗一番,便朝着门外走去。 “嘎吱” 门刚被打开,却是一张带着怒意的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师姐早!”夜央露出一副嬉笑,摆了摆手道。 舒桦怒气冲冲的伸出食指,点着夜央的脑门,往屋里走去,“你个死丫头,老实说,昨晚又去哪儿了?” 夜央生出一丝不悦,一把打断道,“什么啊!我昨晚不就在这里睡觉吗?” “你还敢瞒我,我昨晚一直等到半夜,都没见你回来,老实交代,究竟干嘛去了?” 舒桦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脸上的恼怒丝毫不加掩饰,盯着夜央问道。 见实在瞒不过,夜央只好蹲到舒桦面前,将昨晚遇到劫匪的事给尽数说了出来。 “什么?岂有此理!”舒桦听完,猛地起身,直接掏出长剑,气汹汹的就要去找那一眉理论。 夜央见此,急忙奔上前去一把拦住,诧异道,“师姐你怎么了?这不像你啊!前面一直叫我不胡闹,说这是人家的地盘,怎么打了一架之后,反倒变得暴怒了。” 舒桦一听,也觉得方才得举动有些过激,呆呆怔在原地,也不言语。 “再说了,我这不好好的,况且那三个人都死了,无凭无据的你拿什么跟人家理论,一旦打起来又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不知从何时起,夜央面对事情开始动脑子了,不止没有煽风点火,反倒慢条斯理的安慰起了舒桦。 此时看着两人,却是格外觉得搞笑,好似经过一夜,两人的性格互换了。 扑哧~ 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纷纷没有憋住,大笑了起来。 “死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明白事理了,换做平时,早就提剑杀上门去了,哪还会考虑后果。”舒桦莞尔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夜央的笔尖,打趣道。 “唉!”夜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不是我想变,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夜央自从来到此处,一贯作风便是嚣张跋扈口无遮拦,但自从见识过昨日那般生死存亡的一刻,好似突然长大了一般,她一路回来的时候,站在飞剑上便一直在后怕,倘若那老道要是没有及时出现,恐怕自己或许就剧终了,那还有什么吃喝玩乐,快活似神仙的后文。 “你现在知道了,在这元宙之上,以实力为尊,没有谁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除了你自己。” 舒桦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整整一个多月过去了,自己就像是在带小孩一般,终于是把这不羁放荡的夜央给引上了征途。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是还有师姐在吗?至少现在有你时时刻刻陪着我啊!” 夜央嬉笑道,一把将舒桦搂在怀里,场面看起来格外生趣,又有些莫名的香艳。 一缕娇羞缓缓爬山舒桦的脖颈,只见她急忙推开夜央,嗔怒道,“刚夸过你,怎么?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夜央嘿嘿一笑,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却是想起了正事,从玉符中接二连三的掏出大包小包的药材,堆了满满一桌,那是她昨日去城中千辛万苦买来的护心丹的药材。 “这是什么?”舒桦狐疑道。 “药材啊?护心丹的。” 夜央随意道,说完直接打开一包,露出里面的冰骨花和一些其他的辅材料。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舒桦看着冰骨花,便知晓这药材的珍贵,脱口而出一句。 夜央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现在药材到手了,我们还是抓紧炼制!” 舒桦站在原地思虑半晌,‘经过那次给内门弟子赔偿的事件后,夜央便已经将玉符中的东西全部放在她那里暂时保管,如今她玉符中最值钱恐怕只有那东西了。‘ 想到这里,舒桦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吃惊道,“你不会是把师傅给你的苍牛角拿去卖了!” “你咋知道?”夜央脱口而出一句,却是觉得语误,急忙掩饰道,“怎么可能了,那苍牛角如此名贵,我怎么会拿去买了呢,就算把我自己卖了,也不敢卖它呀。” 舒桦一张脸拉的恨不得戳到地上,伸出手掌摊在夜央面前,正色道,“拿来!” “拿什么?”夜央继续打着太极,将脸别到一边,举起自己那条墨绿色手链,一阵摇晃,快速打岔道,“师姐你看,我这手链好看,一般在外面买都买不到。” 舒桦显然气急,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如铜陵一般,恨不得当场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夜央见此,心生不妙,和舒桦呆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继续将脸别过去,不敢看她。 “你知道那苍牛角是什么吗?”夜央声音都有些嘶哑,冲着夜央叫喊道。 夜央站在一旁,不知望着何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急忙摇头,露出一脸无辜的神情。 “那可是师傅她老人家不吃不喝整整七日才从鳞川,冥尊苍牛哪儿给你弄来的,为此师傅还受了重伤,足足调养了半年才恢复,直到现在都还隐隐有些顽疾,不能去根,你居然为了这点药材就把它给卖了。” 舒桦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训斥完,脸上的恼怒不减分毫,说完一把拽住夜央,朝着门口拖去,嘴上说着,“走,你卖给谁了,我们去讨回来。” 夜央也是一脸无奈,她想着我要是早知道那东西这么珍贵,打死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卖出去,可是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自己也是无心的,遂一把挣脱开舒桦的手,紧紧抱着门框,委屈道, “要不回来了,我卖给一个老道士了,好像还是个尊元境修为的,就是因为这个,他昨晚才出面救了自己一命。” 舒桦听完此话,脸色越发沉着,哀叹一声,“你呀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如此高深莫测之人也要买你这东西,定然不是俗物,你怎么能就给直接卖出去了呢?” 训完作罢,独自坐回到了椅子上,脸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央见此,料想舒桦已经发完火了,嘟囔道,“反正不卖也卖出去了,就当是换了一条命,我真搞不懂,这么贵重的东西,师傅干嘛自己不用偏偏给我啊。” 舒桦原本缓和的脸色,一听这话,又是一沉,死死盯着一脸委屈的夜央,大声训斥道,“你还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师傅是看在你即将突破到鼎元境,准备给你炼制苍黄蟒穹丹,助你鼎元境的小世界多开辟一些空间,好让你修为与日俱进,要不是师傅疼你,鬼才懒得管你这死丫头。” 夜央直到现在方才想通了一切,原来梅宁所做的一切,当真都是为了自己,却是没想到除了父母家人之外,居然也有外人能够做到如此无私奉献的地步。 “好了,师姐,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师傅的顽疾去根的。”夜央急忙讨好道,而后信誓旦旦的说着,毕竟也是为了自己,才让梅宁患上了顽疾,那就更要帮她去除隐患了,虽然她也不清楚会不会有这一天,但是狠话还是要放出来,如此才有了奋斗的意志。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到元宙时,第一眼见过的景象,当时或许梅宁误认为自己被那黑岩巨人所杀,于是愤愤不平的非要找它报仇,如此瘦弱的身躯,愣是把一座大山般的巨人给一把提了起来,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感动。 望着夜央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舒桦也是没了生气的动力,逐渐缓和下来,佯怒道, “你知道就最好了,我们两个都是师傅手把手带大的,虽然我入门比你早几个月,可是师傅平日里最疼的还是你,想想你的天赋,那也无可厚非,即使你现在失忆了,却也不能随便浪费师傅她老人家的心血。” 夜央好似听懂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无辜道, “对哦,我失忆了,我现在失忆了,那定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隐秘,也不算辜负师傅她老人家的心血了,我相信师傅是不会怪我的。” 夜央好似自我安慰一般,说到最后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一幕看在舒桦眼里,直欲捶胸顿足,心想怎么就有了个这么没心没肺的师妹,不由得一阵摇头叹息。 舒桦没再理会,侧头盯着满桌子的材料,叹息道,“我真是没法说你了,你要买护心丹固然是心善,可是你也得分批去买呀,一下子买这么多份,怎么来的及炼制,难道那药铺的掌柜没跟你说过,这冰骨花是有期限的吗?” 夜央当即反应过来,一脸天真的说道,“说过啊,不就是什么冰封期和冰骨期吗。” “那叫风冰期和冰骨期”舒桦一脸无奈的解释着,而后正色道, “这三星的丹药炼制一枚便需要两三个时辰,而且光回炼就要等一个时辰,如此一来,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最多只能炼制三四枚,我看最多七天,这些冰骨花便会到冰骨期,到时候其他的不就全浪费了吗?” 舒桦嘴中的回炼,指的是经过起炉、熔炉、炼炉、凝炉之后,丹药完全成型,还需要在炉鼎继续烘烤,通过炉鼎的余温,将天地灵力汇入进去,方才可成,倘若少了这一步,元丹的效果便只有两三层能保存下来。 “那咋办?”夜央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三星丹药耗时竟然如此之久,更是没预料到,这冰骨花的期限居然只剩下七天,顿时觉得被那伙计给骗了,恨得牙痒痒。 “还能咋办,与其白白浪费掉,还不如给你拿去试手,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舒桦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着,心里却是想着,不好好割回你的肉,你都不知道心痛。 其实舒桦方才的话未免有些水分,寻常的三星元丹,虽然耗时久,却并不需要两三个时辰,仅仅半个时辰便能成功,倘若炼丹师的品级够高,只需一刻钟就能炼制完成,只有一月品级或者更高的需要的时间才会增加。 “可是我现在连二星元丹沁风丹都没有练成,炼制这三星元丹,岂不是铁定失败吗?”夜央一脸委屈的说着,光是现在就生出一阵肉痛,那可是自己用苍牛角换来的,结果却要白白浪费掉。 “没事,我相信你。” 舒桦一脸玩味的笑道,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收徒(一) 玺洲,下沌界 下沌界今日迎来了一件喜事,说是喜事,或许用意外更为贴切,那便是下沌界最有权势的两个堂口之一的炼羽堂,在今年决定了第二次开门收徒。 此消息一出无疑是轰动了整个下沌界,要知道这一年一度的开门收徒极为讲究,首先从人选方面便极为考究。 虽说通元是让元士利用元力为凡体打通八脉十二穴,但是其中的隐秘也有不少。 第一,对于通元凡体的筛选方面有特殊要求,首先是年龄,一般在五岁到十岁的孩童最佳,其次是体质,一般在强健,没有顽疾、病痛的孩童为佳,最后便是他们的毅力和决心。须知一旦通元,那便注定一生都将在元炼一途走到黑的,而这元炼又有些枯燥乏味,一路上披荆斩棘、险象迭生,所以在这一块,也需要着重的筛选方能达标。 第二点便是通元的丹药,通元有风险,入之需谨慎,稍有不慎,通元失败,那便注定此人一生都将活在水热火热之中受尽折磨,有时候直接死掉,对他们来说,反倒是通元失败后最幸运的事。 也正因为这两点,虽然每年都有一次招生的机会,但是能够得到通元机会并且能成功留下来的人不过寥寥。 但即便如此,有些小村落的人家,亦或是贫苦的凡体家庭已然将孩子的未来希望寄托于此,在这人人元炼的世界,终身成为一个凡体和有希望成为强大的元士,此两者仿如天差地别,哪怕希望渺渺,微乎其微,那些父母也想尽力一试。 今日招生的消息一走露,便能看到无数小村落中,成群结队的马车和人流进进出出,只要能够进入炼羽堂中成为弟子的,其家人父母都会得到一笔客观的报酬,颐养天年是足足有余了,所以每户人家也都寄希望于此。 此时一辆马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疾驰,车中挤满了七八岁上下稚嫩的孩童,有男有女,观众人体型皆是有些瘦削,甚至好几个都只剩皮包骨,脸上虽然红扑扑的,却是有些暗黄,留下些风吹日晒的痕迹,看来是偏僻村中走出来的。 这些孩子穿的衣服大多整洁,只是难免东一块补丁,西一块补丁的,还有些孩子的衣服甚至比自己体型大了一半,松松垮垮的看不见小手,想必是为了这次出远门,家中把最好的衣物都给拿了出来的缘故。 观众人脸色皆是有些紧张,胡乱挤在车中,也不敢言语,一个个目光呆滞,有些害怕。 车中有一个微胖的小孩却不像其他人那般脸色惊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右打量,看看这又看看那的,脸上挂着欣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的考核。 只见他将手揣进兜里一阵乱掏,从怀里摸出一颗有些化掉的白色糖果,还装模作样的在众人面前一阵显摆,而后囫囵个喂入嘴中,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他身旁正坐着一个小女孩,双手抱在腿上,脸埋在下方,身子略微的轻颤,好似在抽泣一般,时不时地后背会顶一下方才那个微胖的小孩。 “哎呀你烦死了。”那小孩露出一脸烦躁,埋怨道,说完眼睛滴流一转,露出一抹坏笑,用手在女孩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那女孩吃了一阵痛,回头看了一眼,却是看到那微胖男孩露出一脸得意的望着她。 “凡哥哥,他欺负我,呜呜呜~” 那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显然受极了委屈,趴在他对面的一个瘦小的男孩身边,拼命哭喊着。 那男孩体型几乎是全车中最瘦小的一个,同样穿着一件略大带有补丁的粗布衣服,方才他闭着双眼好似在睡觉一般,被女孩这么一说,眉头微皱,盯着那微胖的男孩,浮现一抹怒气。 “三胖,平日里你还嫌欺负的屏儿不够,如今在车上你还不老实。” 那男孩说话颇有一副大人的嘴脸,一看便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训斥一顿作罢,那三胖嘴角微翘,洋洋得意,晃了晃头,瘪着一张嘴道,“我喜欢,你管得着吗?谁叫她在这种好日子还不停哭的,简直烦死了。” “你…”那男孩一脸恼怒的指着他,话刚脱口,只见身旁钻过来一个黝黑如碳,体型健壮,年龄稍大的男孩,猛地将那三胖扑到,抡起黝黑坚实的拳头,二话不说,就朝着他那胖乎乎的脸上一顿乱锤,疼的三胖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不断伸手去抓那黝黑男孩的脸颊。 车中忽的发起一阵骚动,把其他孩子吓得赶紧移到车窗边上,不敢去看。 “彬哥哥你别打了,他都出血了!” 之前那女孩看着眼前一幕,脸色焦急的喊着,此时的三胖早已被那黝黑男孩给揍得鼻子嘴巴往外冒血,眼中透着惊恐。 “你别管,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三胖子,一天天的,在村里仗着自己两个哥哥成为了炼羽堂弟子,每日欺负我们,一旦把他打了,回家就得吃爹娘的藤条,你看把他惯的,如今越来越不得了了。” 黝黑男孩似在发泄,嘴里每说一句,就轮着拳头朝三胖脸上打去,亦或是锤在胸口。 这四个小孩都住在同一个村子,名叫穆家村,村里约摸住着百十来家,是在下沌界城外五百多里的小山区,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每家每户都能有两三个,由于这次炼羽堂的破格招生,所以村中便挑了十几个年龄在七八岁左右的小孩。 年龄最大的便是打人的那个黝黑男孩,名叫穆彬,今年九岁,由于去年随他爹进山打猎,耽误了归期,没能参加炼羽堂的招生,今年他父母特地将家里的积蓄给拿出来用以打点,才瞒着把他给送了出来。 而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名叫穆屏儿,今年七岁,家里只有一个娘,还有个哥哥,他哥哥在几年前就已经参加过了考核,但是没被选上,也没能通元成为元体,只能回家种种地,写写字来换点活计。 穆屏儿的爹据说很有学问,是一位教书先生,常常在下沌界城中摆个字画摊,写点字,画些画来卖钱,只可惜在五年前走夜路回来,遇到猛兽被吃了,如今连个尸首都没找着,也有人说是被城里的某个大户人家请去教书了,嫌他们娘三拖累,便不回来了。 她娘也还有点文化,村里人见一个女子抚养一儿一女,也都不忍心,常常会想着送点吃的过去,可是最近收成不好,解决自家的温饱都有些困难,哪还顾得上别人,她娘倒是聪慧,想着在院子里弄一个学堂,有人想学字或者读书可以找她,收费也低,有点吃的就行,渐渐地,总算是把儿子养大了,虽然没成为元体,但是却可以为家里分担,如此一来,只需要养好这个小女儿便足够了。 最开始挑事的三胖,也是穆家村的人,名叫穆伟,今年八岁,家里祖祖辈辈也是老实的庄稼人,他有个大哥,在七年前被送往炼羽堂考核时通过,得到通元的机会,能够成为元体,听说最近还被升到了内门,他们一家子也相应的水涨船高,变成整个穆家村最有地位的一户人家。 那个体型最为瘦小的男孩名为穆凡,他爹娘原本给他取名穆铁柱,由于从小瘦弱不堪,不管吃多少东西也不见长肉,他父母就一直铁柱铁柱的喊,希望他能够快点长结实,好帮他们分担家务。 穆凡这个名字还是穆屏儿她娘给取得,寓意是超凡脱俗,原本想的是穆超凡,他自己觉得念起来怪别扭的,于是改为穆凡,今年也是八岁,在村子里和穆屏儿、穆彬两人关系最好,常常被戏称为铁三角。 他们三人自己也时常讨论这个,说穆凡是智慧担当,穆彬是力量担当,而穆屏儿便是颜值担当,从小就生的一副美人胚子相,偶尔还会有城里人专门过来要买去当丫环或是童养媳,只是她娘死活不愿意罢了。 “够了!” 见穆彬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却是惊动了赶车的人,前面的帷幕被撩开一角,穆凡见此,急忙呼喊道,一把将穆彬从穆伟的身上给拽了下来。 “够什么够,我还没打够了。”穆彬满头大汗的叫嚷道,丝毫没有注意此事已经让赶车的人心生厌烦,穆凡急忙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方才注意,气鼓鼓的坐到一旁,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穆伟。 赶车的是两名炼羽堂的弟子,此时其中一人听到些动静,下意识地朝后望去,便看到打架一幕,原本准备发火训斥,却是穆凡急忙阻止了,遂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玩味,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咳咳!我,我大哥,是内门,弟子,你们,敢,敢打我,我要…” “你还敢说,是不是要我。” 还没等穆伟把话说完,穆彬便又开始举着壮实的拳头吓唬道,吓得他把脱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小孩子思考问题总是不那么全面,只想着消解心中怒气,却是不知间接得罪一个内门弟子会引来多大的后果。 马车一路疾驰,车内颠簸不成样子,还好如今是春天,算不得太热,倘若到了夏天,这么多孩子挤在一辆车上,非得中暑几个不可。 行了大半日,方才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城里,到了城中有专门的人接应,将各个村里来的孩子全部集中起来,送到了一处简陋的客栈中休息一晚,待得明日考核,考核通过的便能够得到通元的机会。 ………… 炼羽堂,内阁别苑 “成了!” 屋内突然一阵娇呼,夜央顺手拿起炉鼎内漂浮着的一颗绿幽幽的丹药,举在半空中兴奋的大喊大叫道。 屋内除了舒桦之外,还有方锦,听到夜央的声音,两人原本在打坐元炼,恢复元力,却是猛地睁眼起身,冲到她的身边,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那枚元丹。 此时距离夜央购药回来已是第二日,昨日由于炼化衍魂灵源耽误了一日,因为舒桦让她也跟着炼制护心丹,却是放心不下,决定将魂链再提升一个层次,才开始炼制。 一日时间,夜央接连炼化了六滴衍魂灵源,将舒桦吓得说不出话,魂链也从三月品级直接达到了二日品级的高度,可以说夜央魂链的品级比一些炼了一辈子元丹的老家伙都还要高出不少,当然这是因为她天元体的体质,与常人不同皆属意料之内。 这颗护心丹是她今日炼制的第一枚,上午她炼制了两颗一星元丹和三颗二星元丹用以试手,却是接连成功,就算是二星元丹中最难炼制的沁风丹也被她一次就给炼制了出来,而且看她炼丹的样子云淡风轻,随意的很,没有丝毫紧张,好似信手拈来一般容易,而且时间上也是短的令人发指。 这护心丹算得上是最难炼制的三星元丹,却依旧被夜央一次就给炼制了出来,而且时间只用了一刻钟,最让舒桦感到不可思议还不是这可怕的成功率,而是夜央炼制的所有丹药都不需要经过回炼那一步,只要凝炉成功,便算是炼制完成,这一点是舒桦无论怎么想都不思其解的。 “看这光泽和质感,此丹药我敢保证,怕是一日品级的炼丹师也无法炼制出这等效果的元丹出来。” 方锦站在一旁惊叹道,如今他也是一月品级的炼丹师,对于一辈子和丹药打交道的他来说,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听完此话,舒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却是发现夜央手中的丹药和自己炼制的有一丝不同之处,心里想着,急忙接过夜央手里的丹药,而后掏出一枚自己炼制的对比起来。 夜央还沉浸在天才的光环中不能自已,看到舒桦的举动,误以为又是她的嫉妒心理开始作祟,也没去理会。 “果然有差别”舒桦一边反复对比着,眉头紧皱,嘴里喃喃自语着。 夜央一脸得意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拿起一块糕点喂入嘴中,极为享受道,“嘿嘿,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炼制的。” “我不是说这个”舒桦正色道,将两枚护心丹放在方锦的面前,让他细看。 过了一会,方锦眼中透出诧异,吃惊道,“果然!肉眼看不出来,一旦用元魂去观察,会发现夜央炼制的丹药,其上的三星标记除了色彩更明艳之外,其上还飘着一缕莹蓝色的雾气,当真奇怪的很。” 方锦话中的标记是用以确认元丹品级的区别,从星级到日级,每一类级别都会被刻印在元丹之上,用以分辨。 无论是元丹还是元器,品级分为天、地、玄、黄,每一阶,又被分为星、月、日,三星之后便是一月,三月之后便是一日,三日之后便能进阶,而这每一阶的星月日标记颜色都有不同。 玄阶标记颜色呈黄铜,其次类推为青铜、赤铜、紫铜,元丹的品质好坏,往往也是从元丹标记的颜色鲜艳程度来区分的,当然也少不了丹药的本体色泽和饱满度。 此时夜央炼制的这颗丹药,便是黄阶三星的护心丹,丹药上印着三颗黄铜色的星星,颜色亮丽,一看便是品质极高的元丹。 看着两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态,夜央也顿时来了兴趣,顾不得喝茶,直接凑了上去,也学着他们透出元魂去看,果不其然在标记上看到了一缕莹蓝色的雾气,也是困惑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夜央好奇道,掏出了之前的丹药一一看去,也皆是有一缕莹蓝色的雾气,看上去格外怪异,却是想不通为何如此。 “师姐,我之前炼制的一星丹药你哪儿还有吗?” 夜央望向一脸困惑的舒桦突然问道,她想着自从这一次开始炼丹,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不止零失败率,而且元丹的品质还好的吓人,更奇怪的是多了一缕莹蓝色的雾气,不知是什么,所以想到比对一下之前的丹药,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舒桦回过神来,在玉符中一阵翻找,掏出了一颗浅绿色的丹药,顺手递给了她。 夜央接过丹药,秀眉微蹙,继续透出元魂细看,发现这枚丹药除了品质一般之外,一星印记上也没有那缕莹蓝色的雾气,不由的更加觉得奇怪。 “怎么样?”舒桦试探道,两人皆是一脸怪异的盯着夜央。 “普通的很”夜央摇了摇头,表示不解,顺手递给了舒桦,缓缓走到椅子上坐下。 叮铃~ 突然一阵清脆玲珑的音调引起了夜央的注意,她下意识地抬手,看着自己手腕处带着的墨绿手链,最下方那两颗血红妖艳的珠子,此时竟变得稀薄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般血红。 “怪事”夜央嘀咕一句,仔细回想起昨日还看过这手链,和现在的都不一样。 “褪色了吗?”夜央自言自语说着,将那两颗绿豆般大小的红色珠子放在裤腿上一阵摩擦,想看看是不是褪色引起的,却是发现没有丝毫改变。 “难不成…难不成” 夜央嘀咕着,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觉得自己炼丹技术突然如有神助是因为这手链的帮忙,可是却压根解释不清具体的缘由。 她不敢跟舒桦讲,怕被说自己神经病,她决定一会再找个机会好好验证一下,倘若真的是因为这手链的原因,那还真是应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了。 “行了,想不通就别想了,你们就当我是炼丹天才不就行了吗?况且本女王本来就天资聪慧,天才二字完全承受的起,嘻嘻嘻。” 夜央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再费脑去想,一脸傲娇的打趣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收徒(二) 傍晚,随着夜色悄然降临,屋内三人一天的炼丹也接近了尾声,由于夜央的怪异炼丹天分,一百枚护心丹的材料,已经被三人炼制了一大半。 虽说速度还算较快,只是炼丹极为耗费元力,每每炼制两颗,便要打坐恢复一个多时辰方才可以,为了节省时间,夜央也是豪气的很,直接将身上所有能够恢复元力的丹药统统拿了出来,众人如吃糖豆一般,元力耗尽直接服下一枚,而后不歇火的继续炼制。 说到速度和成功率,当然首推夜央,几乎每一刻钟就会有一枚护心丹被她给炼制出来,而且节省了回炼的一刻钟时间,如此一来,舒桦和方锦往往炼制一枚护心丹需要花费的时间,夜央可以炼制两枚。 算上舒桦和方锦偶尔失败的几枚丹药,三人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在没到第二日的深夜一共炼制了八十五枚护心丹,如此一来,他们收徒的规模也就控制在了八十五人。 即便如此,也是有史以来最多的收徒规模了,往年不光是炼羽堂还是赤峰堂,每年收徒绝计不会超过三十人,由于通元丹药的昂贵价格,以及每年需要花费在这些人身上培养的价格,所以这三十人也是经过权衡统一的。 即便如此,每年来参加选拔的孩童也是成百上千,被选中的概率用百里挑一丝毫不为过。 一旦过了年纪,超过了八岁,便再也没有机会入选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下沌界当个凡体,不过也有些孩童运气较好的,偶然遇到几个高人,见其资质不错,收为徒弟,给他造化,让他得以脱离凡体的束缚,不过这大多是凤毛麟角,百年难得一遇。 就在方才,熊超便已经进来跟夜央说过了,明日便会开始考核,到时候也务必请夜央和舒桦到场,毕竟舒桦是当师傅的人,也应该提前见一见自己将来的徒弟们。 夜央听到这个倒是极为的兴奋,舒桦却是面露苦涩,心中感叹,在她心里依旧有种被夜央赶鸭子上架的迫于无奈。 护心丹炼制完成,三人坐下来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便纷纷回去休息去了,整整一日不停地炼丹,哪怕是炼丹品级较高的炼丹师也支撑不住,一方面是身体,一方面是元魂,长期不停歇的精力集中,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估计也只有夜央这样妖孽般的存在,才能在炼完丹后还能依旧生龙活虎,不显丝毫的疲态。 待两人走后,原本起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夜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将她的火纹鼎掏出,紧接着掏出一包方才暗暗留下的药材。 她想试一下,自己这突然鬼附身的炼丹天赋是否和自己手腕的墨绿手链有分不开的关系,她抬起左手,看着那手链下方吊着的两颗绿豆般大小的血红珠子,如今也有些微微泛白,似乎和之前拼命炼丹有一定关系。 略微思虑半晌,夜央脱下了手链,而后投入元力开始起炉,炉中冒出橙色的火焰,而后开始将冰骨花投入炉中,直至火焰将她炼化为一滩晶莹剔透的液体,而后再逐一添加其他的辅材料进入。 元力控火,夜央掌握的相当熟悉,和之前一样随意,没有丝毫的变化,熔炉结束后,开始第三步炼炉。 这一步是炼丹第一个关键点,只见随着材料的加入,那一滩液体开始逐渐和其他各色液体融合在一起,她急忙透出魂识,开始细细观察,一边透出元力控制火焰大小,一边观察其内液体的融合度以及材料是否完全熔解。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第三步炼炉也已经接近尾声,到了第四部凝炉,这一步至关重要,往往决定炼制的丹药是否能够成功。 元魂仔细观察着,夜央脸色凝重,透出期待,元力之火微弱的闪烁着,那一滩液体开始缓慢的旋转,通过旋转将其内的杂质尽数释放出来,而后吸收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天地灵力。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此时已经过了一刻钟了,按照之前,夜央早已经将护心丹给炼制了出来,可此时,那枚雏形丹药却依旧表面坑洼,没有光泽,又等了数分钟,才逐渐镀上了一些光泽,表面也变得平滑,三星标记也逐渐透露了出来,直到元丹停止旋转,漂浮在炉鼎上。 “成了!”夜央开心的打了个响指,一把将炉鼎上的丹药取了下来,护心丹从炉鼎上取下来的一瞬间,其丹药上的光泽和饱满度便立刻消沉,变得暗淡,也不如之前那般圆润,看来是因为少了回炼这一步,此枚丹药的药性大打折扣,只保留了十之一二。 夜央透出元魂细看,只见那黄铜色的三星印记无比暗沉,而其上也没有了那一缕莹蓝色的雾气,看到这里,夜央恍然大悟,一切都跟自己猜想的一样,让自己炼丹如有神助的并不是什么虚幻的天赋,而是那串墨绿色手链。 “哈哈,做梦捡到宝,求天求地求不着。”夜央收起炉鼎,顺势躺倒在床上,手中拿着那串墨绿手链举在半空反复研究,越看越是喜爱,随着脸上逐渐缓和的笑意,渐渐沉入梦乡。 一夜无事,待得天明,已是第二日晌午。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夜央从梦中拉了起来,顾不得睁开惺忪的睡眼,便一脸无奈的走到门口解开门栓。 一缕阳光映入脸颊,只感觉晃眼的很,夜央刚一睁眼,便看到四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外,脸上忽的露出一阵惊喜。 “小月月,小明,小胡子”夜央开心的叫喊到,没曾想这三人竟然忽然出现,吃惊之外更多的是喜悦,急忙看向一旁的舒桦问道,“师姐,这是?” “我今日一早原本出去城中买材料,回来时便看到他们三人被门口的弟子给拦住了,无意中听到了秦明的名字,料想定然是你要找的三人,便带他们回来了。” 舒桦面带微笑解释着,看着夜央脸上的独特的笑容,也是打心底里为她开心。 “木啊,爱死你了师姐。”夜央紧紧抱住舒桦就是一顿乱亲,把她弄得尤其尴尬。 “又开始瞎胡闹了?”舒桦急忙推开,佯怒道,说着众人进了屋子,开始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整整一个月,你们都待在城里的一处酒楼打杂诺。”听完樊秋的话,夜央旋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初韩云的确没有说谎,将他们毒打了一顿之后,第二日一早就将他们三人赶下山了,由于没地方去,幸好樊秋在炼羽堂的外门做厨子还算认识几个人,刚好在酒楼中认识一个做厨子的,得他收留,方才可以暂住在那厨子家里,一边养伤一边打杂帮忙做点事抵房钱和饭钱。 就在前天炼羽堂散出消息说要重新收徒,而且据说当师傅的是一位新来的年轻姑娘,他们一听,便立刻猜想是不是夜央回来了,于是才厚着脸皮大老远过来,希望可以碰碰运气,谁知到了门口,那些看山门的弟子死活不让他们进来,还好遇上舒桦,带他们进来了,否则定然无缘再见一面。 “我和妹妹都受伤不重,调养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只是饭球为救我们两个,被那韩风给活生生的打断了一条腿,直到现在也没办法复原。” 秦明一边说着,脸上不自主的露出愧疚,虽然时间已久,对于此事依旧耿耿于怀。 “砰!” 夜央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恼怒的喝道,“简直欺人太甚,就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就断了你们三人的后路,他弟弟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如草芥吗?” 众人听此一言,皆是没来由的一惊,在这下沌界中本就命如蝼蚁,别说他们还是元体,哪怕是元士也是说杀就杀的,一切凭实力说话,却是从未听到谁的嘴里冒出过这番话语来,听的众人不由心灵一颤。 “好了,夜央姐,事情都过去了,你先消消气,我们还能再见到你,就已经知足了。” 秦月急忙安慰道,虽然饱受折磨,可这丫头一旦看到夜央,便觉得什么都不再怕了,这便是夜央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小胡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丹药把你的腿给治好的。” 夜央信誓旦旦的说着,听在樊秋的耳中透出一脸感激,只见他肯定的点了点头,似乎深信不疑,“我从始至终对夜姑娘都深信不疑,你说什么我都信。” 樊秋经历过此事,明显清瘦了不少,脸上也越发觉得沧桑,比起之前在外门厨房作威作福的模样,却是变得更平易近人了许多。 正当众人聊的开心之时,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正一脸恭敬的冲着屋内喊话道,“两位长老,堂主请两位长老移驾后山,说是收徒的考核就要开始了。” “两位长老?”夜央嘀咕一句,看了看舒桦,见她也是露出一脸困惑的模样,而后冲着外面喊道,“你先去,我们一会儿就来。” “是!”少年恭敬的回了一声,便朝着远处走去。 “夜央姐,你当长老了,恭喜你了。” 秦月一脸惊喜的喊道,三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当个长老罢了,只是这熊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好端端把自己和舒桦提到长老的位置,究竟欲意何为?‘ 夜央心里嘀咕着,摆手笑了笑,又一脸严肃的盯着三人,“你们还记得我走那一天答应过你们三个什么吗?” 三人闻言,纷纷点头,显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夜央那句话当做笑言,如今更加确定。 “好!你们三个虽然如今都还只是元体,没能成为元士,但是放心,我答应你们,在升界试之前一定让你们成为元士,而后我们再去中沌界闯荡好不好。”夜央正色道,眼中透着坚决。 “好!”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没有丝毫的怀疑,但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舒桦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夜央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门外走去,嘴里嘀咕道,“还愣着干嘛,再不去好戏就开场了。” 众人闻言,急忙站了起来,缓缓朝着外面走去,只有樊秋比较凄惨,一瘸一拐的杵着根拐杖。 炼羽堂是架在山头的一座堂口,占地面积之广,足足有三千多亩地,除了正门有专门修建的一条山道之外,其他三个方向皆是悬崖峭壁,也正因为如此,炼羽堂的考核,便是利用这悬崖峭壁作为考核的测试点。 炼羽堂后山常年来都是作为新入门弟子的考核标准,从山地到山顶一共有八百米的距离,其中有一千多米都是一些陡峭的山坡,虽然爬起来费力,但也不是不可为,而最后一百米便是笔直的石壁了,想要爬上来,只能通过一根树藤,才能一步步爬上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百米,但是对于那些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无疑于是道高不可攀的险峰。 凡是能顺利通过第一道山坡的孩子,便能够得到第二轮考核的机会,凡是能够一鼓作气爬完全程,上到峰顶的人,便能直接获得通元的机会,倘若通元成功,便能够正式成为炼羽堂的弟子了。 此三道关卡是一道比一道难,一道比一道来的凶险,不过好在有一个心善的夜央,准备了最高级的护心丹作为通元丹药,即使是失败了,也依旧无碍,至少还可以完完整整的活完下半辈子。 所有参加考核的孩子已经被陆陆续续的送往后山山脚处了,粗略计算,大概有四百多人,其中不乏有些是数月前便参加过考核但是失败了的,由于年龄没有超过九岁,再加上家里给招生的人塞点背手,便又再一次得到了机会。 其中大多数孩子都是穿的粗布衣裳,一眼便能看出是从偏僻山村中走出来的,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身上,哪怕再苦再累,他们也都会苦苦咬牙坚持下去。 “屏儿,一会你跟在你彬哥哥身后,他力气大,爬这样的山坡也不显得吃力,你爬累了,不要硬撑,抓住他后面的衣角,可以省很多气力。” 穆凡几人刚下马车,便悄悄的对穆屏儿解释道,闻言,穆屏儿也是点了点头,对于穆凡的话显然深信不疑。 “你就别管屏儿了,还是顾好你自己!我们每次爬山都属你爬的最慢,待会儿你可别逞强,山坡上只要有东西抓的,都给牢牢抓住了,一旦滑下坡去,想要再起来可就难了。” 一旁的穆彬带着一脸玩味打趣道,显然对于极为瘦弱的穆凡并不看好,还不断教他应该如何去借力。 “哎呀,你们俩就别互相传授技巧了,弄得好像是个老手一样,不都是第一次来吗?还是先顾好自己!” 穆屏儿急忙阻拦道,看着两人互相替对方考虑的模样,甚是有些好笑。 一旁的穆伟也顺势下了车,经过一晚的休息,虽然伤好了些,可脸上依旧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只见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三人,眼中划过一抹戏谑,便径直朝着山脚处去了。 “全部人过来这里!” 此时一名身穿灰袍的外门弟子站在山脚处,一边招手,一边冲着所有孩子大声呼喊道。 众人纷纷聚拢了过去,要听他说些什么,此时在场的外门弟子一共有二十几人,年纪都在十七八岁,按资排辈看来在炼羽堂也待了将近十年,一个个脸上皆是浮现一抹深沉,好似看到这群孩子,便能想起自己当初的辛苦历程。 “大家先看看跟自己一起来的有没有谁不见了,发现谁少了及时告诉我们。”那名弟子说完,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便接着往下喊道, “这第一项测验,便是你们眼前长约一千多米的土坡,凡是能在三个时辰内通过土坡的人,便能够得到第二项测试的机会,凡是能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的人,便能够得到通元的奖励,有机会成为炼羽堂的弟子,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虽然都是一些稚嫩的孩童音,但是语调中的坚决却不容置疑。 “好,接下来我叫到名字的人,举个手。”那弟子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继续喊道,“穆伟” “在!”穆伟急忙抬手,脸上不自主地泛起一阵得意自豪的感觉。 “凡哥,他们在做什么?”穆屏儿一脸疑惑的问道。 “走后门呗,还能做什么?”还不等穆凡解释,一旁的穆彬却是一脸鄙夷不屑的说道。 “陈琳、王雨…”随着那名弟子缓缓念完,足足有十二人被喊到了名字,而围着那些孩子的外门弟子纷纷将这些被念到名字人的样貌记了下来。 这种做法每年都有,也正如穆彬说的那般,凡是被念到名字的孩子,有些是自己的亲戚已经成为了炼羽堂的弟子,有些是因为家里富裕,给那些外门弟子塞了丰富的背手,还有些甚至是炼羽堂中师傅级的人物专门吩咐下来的,自然不敢违背。 “我再重申一次,凡是体力不支爬不上去的人,留在原地等候,不要擅自行动,倘若出现差错,后果自负。”那弟子继续解释着,“凡是要选择爬最后一段峭壁的人,无论失败与否,都能够得到一笔金银带回家中。” 此话的意思也算明显,便是激励某些有毅力和勇气的孩子,去爬最后那一段最难怕的峭壁,只要能够通过,无疑都是些元炼的好苗子,不得不说,炼羽堂的这种考核方式,的确是能够准确测出毅力、耐力、勇气和决心的最佳办法。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收徒(三) 午日太阳正浓,初夏的阳光洒在身上除了温暖之外更添一份燥热。 随着那名外门弟子的一声令下,几百名孩子不约而同的如蜂窝一般推推嚷嚷的便朝着山坡飞快的跑去。 这是一场严酷的考核,决定了这群孩子未来的命运,也间接影响了家里父母老年的生活。 虽然在时间上定了三个时辰,但是这群孩子心里好似都憋着一股劲,谁也不肯让谁,一股脑往山坡上冲去。 其中大多数都是些偏僻山村中的人家,从能跑能跳的那天起,便一直是光着脚丫在大山大河间奔跑着,所以这段山坡对他们来说构不成威胁,只是在体力方面会有所不支罢了,到了最后,考研的往往就是骨子里的那份韧性和毅力。 其中不乏一些小孩穿的极好,看来家里是在城中做生意的,这些孩子往往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吃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只是最低的要求,如何能够成为元士,并能够呼风唤雨才是他们心中向往的那份期盼。 虽然这些城中的孩子,长期养尊处优惯了,但是要论体质和耐力丝毫不逊色与山村中的孩子,他们父母往往会花费一些重金,从小给他们请一些会点武力的元体来教导他们。 这些元体,往往是从炼羽堂和赤峰堂,被驱赶出来没有再造下去希望的一类人,他们想要在下沌界混口饭吃,也只能依靠自己元体的身份和掌握些淬体的技巧去教导那些富贵人家又没通元的小孩子,这样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更快的适应淬体,以及迎接如今的考核罢了。 一晃眼,一个时辰已经悄悄过去,此时这群孩子都已经爬了将近一半的路程,由于前期用力过猛,再加上顾不得丝毫停歇,总想着与身边人一争长短,久而久之,还没爬到一半,便纷纷目红耳赤,气喘如牛,爬不动了。 “小凡,还好刚才听你的,没跟他们一起往上冲,要不现在我们也累的跟狗一样爬不动了。” 说话的是那个一身腱子肉,黝黑如炭的穆彬,只见他脸色有些微红,均匀呼吸着,虽然也累,却比其他人要好多了。 他后面还跟着模样俏丽的穆屏儿,死死攥着他背后的衣襟,脸色红润,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 原来早前众人一窝蜂的往山坡上冲的时候,穆凡便一把将两人拉住,说是要懂得循序渐进,这些词汇和道理大多数是穆屏儿她娘教的,十几个学生,也就穆凡每次学习的时候是最认真的,脑子也最灵活。 穆彬自从到场之后,便一直盯着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孩子,他打心里不愿被小瞧了去,也不愿落他们下乘,所以在刚跑的时候便也跟着一窝蜂的朝上狂奔,幸好被穆凡拉住,说了些道理,又以穆屏儿相拖,才算是打消了他的争强好胜之心。 三人虽然说在后面慢慢爬着,却也没有丝毫耽误,而且凡是山坡上长出的一些细枝草垛,只要被他们看见,便会死死抓住,用以借力,这土坡虽然平缓,但干燥黄土颗粒也是极意造成脚滑,如若不慎,一脚没有踩稳,也会顺势给滑下去。 一路上不停地能看见有些孩子一脸惊慌,大喊大叫的从上方直接滑了下去,也没人看管照料,就任由这些孩子裹着泥土,如一块石头般滚落而下,毕竟那人早前就已经说明过了,凡是体力不支,在原地等候,不要轻举妄动,当然你自己爬坡不慎,滑落下去,自然也不会有人管你。 “屏儿,你怎么样?” 穆凡紧咬着腮帮,双手死死拉住上方的一根树枝,而后双脚并排踩在下方,顺势将身子拱成弧形,停在原地,用以恢复些酸疼的身子,看向一旁满脸汗水的穆屏儿,关心道。 穆屏儿右手死死拽着穆彬背后的衣襟,伸出左手擦了把汗,可爱的笑了笑道,“没事,还好有彬哥哥给我当牛使,要不然我还真坚持不下去了。” “喂喂喂,小丫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了啊!什么叫当牛屎啊!我有这么恶心吗?” 前方的穆彬不知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故意打趣,说的其他两人纷纷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好了,你就不要再显摆了,我们都知道这次是你彬楞的功劳,等回家了让穆阿姨给你做红烧肉吃还不成吗?” 穆凡急忙打趣道,三人稍微歇了会儿,又继续缓缓的朝着上方爬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山坡上的人数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密密麻麻,整整两个时辰,人数减少了一多半,只剩下一两百来人,还有不少的孩子似乎已经放弃了,抱着一根树干,顺势躺在土坡上,只顾着大口喘息,一动不动。 此时穆彬三人前方还有好几十人,后方也跟着好几十人,他们的位置刚好在正中,那后面跟着的人,似乎也跟穆凡等人一样,对于爬坡很有心得,想方设法的节省体力,他们心里清楚,只要能在规定时间爬完全程便有一定机会,所以也不愿去逞强。 而最前排的那十几人皆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脸色虽然有些微微泛红,挂着些汗珠,但是看他们的模样以及呼吸,显然没有耗费多大的气力,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缠着一根细绳,双手拼命捏着,而那最前方正有几个体格壮硕的外门弟子,正一手捏着几根,用力的往上拽着。 这些孩子里面便有那名叫穆伟的小胖孩,他只顾着往上蹬着,好似走在平地上一般,时不时还回头扫了一眼下方的人群,而后一脸得意的笑了笑。 这些孩子便是早前通过家里人的背手,特殊照顾的几个,如此一来,这些孩子也定然可以顺理成当的通过测验,获得通元的机会。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处于下方的孩子,也决定不再保存实力,一个个紧咬腮帮,进行最后一次冲刺。 只见其中一个皮肤白皙,脸上长有黄斑,一头黄色短发的男孩,伸手一把拽向他上方一个孩子的背部衣襟,而后猛力一扯,脚下顺势猛地蹬了几脚,跟个灵活的猴子一般,踩上他的背部,顺势往前跃了一两米远。 而那男孩却因为身体不稳,直愣愣的滑了下去,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喊交个不停。 黄斑男孩听着下方的喊叫,咧嘴笑了笑,笑容无比阳光灿烂,似乎觉得此事格外的有趣。 一时间身边的孩子见此,也纷纷有样学样,伸手抓起了前方人的衣襟,而后猛地一扯,将前面那人给顺势拽了下去。 由于一个人的带领,激发了所有人心中潜藏的欲望,一时间山坡上充满了稚嫩的叫喊和辱骂,而那些滑下山坡的孩子如同一块块石头般,一路直冲,连带着下方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 一个带着一个纷纷超下方滚去,一时间整个山坡上的人数锐减,只剩下不到一百,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腰之上。 穆凡三人此时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朝上方望去,只剩下不到一百米了,而此时山坡顶上却已经站了二十几人,除了特殊照顾的十几人之外,还有十几人是靠着身体的力量以及毅力爬上来的。 “凡哥哥,我好渴。” 穆屏儿依旧死死拽着穆彬背后的衣角,脸上的红润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整张脸上全是汗水,将身上的衣服也都给浸湿了,只见她没朝着上方走一步,小腿就开始猛烈的颤抖个不停,一直延伸到了全身。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穆凡一边说着,语调都不由自主的抖颤了起来,他的脸色并不比穆屏儿好上多少,由于紧紧咬牙坚持,就连嘴角都溢出一丝血迹。 其上的穆彬或许是三人中最辛苦的,即使他的力量天生就大的吓人,可是毕竟年纪小,又一直拖着身后的穆屏儿,此时他的脸色也不比两人好上多少,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旧透着精光,脸上也刻满了不屈与坚持。 下方的躁动渐渐蔓延了上来,由黄斑男孩发起的淘汰规则,迅速的在整座山坡上席卷,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人被无情的拽下山坡,而后由另一人取而代之。 “既然这么累,就不要再苦苦坚持了。” 一句戏谑的话语传到穆屏儿的耳中,她还来不及回头去看,只见一只白的发亮的小手一把拽住她的后背衣服,而后猛地向下一扯。 “彬哥哥!” 穆屏儿一脸惊慌的大叫着,顺势朝着下方滑去,穆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一回头迎面而来的便是那个黄斑男孩阴森森的笑脸。 穆彬显然没有见过如此怪异长相的人,苍白的脸配上浅淡的黄斑,顶着一头阳光色的短发,眼眸有些微微泛蓝,冲着他玩味的笑着。 “屏儿” 穆凡见此,大叫一声,顺势朝下滑去,一个急冲,一把紧紧攥住穆屏儿的小手,一手吊在一根细小的树枝上。 那树枝虽然小,不得不说其下的树根藏的很深,也很牢靠,两人就这样搭在山坡上僵持了一会儿。 一旁有名外门弟子见此,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似乎于心不忍,这一路来他都注意着这三个人,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互相帮助,将友谊诠释的淋漓尽致,和那些拖人下水不择手段连朋友都出卖的小孩的确与众不同。 “你干什么?” 那弟子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出手相救,却是被他身旁的一人给厉声喝止住了。 “我想去救…” “你想?你难道想承受内门穆师兄的怒火?”那人还不等他说完,便立刻强调道。 “此话怎么说?这几个小孩又和内门师兄有什么关系?”那弟子显然不明,区区几个小孩怎么会跟内门的师兄扯上联系,当初一上山便让自己注意这几个小孩,原先想的是在必要的时候帮他们一把,没曾想,竟然是要间接害他们。 那人手中捏着一颗豌豆般大小的石子,眼中露出一丝凛冽,“此事你就不用管了,上面吩咐,只能照办。”说话间,将手中石子对着穆凡的手臂轻轻一弹,由于一阵吃痛,穆凡顺势松手,两人便如一阵风般快速的朝下方滑去。 “岂有此理。” 忽的从半空传来一阵娇呼,夜央不知何时正踏在飞剑之上,注视着山坡上的一举一动,却恰巧让她看到此事,恼怒的骂了一声,而后操控飞剑,一个俯冲朝着山坡下方飞去,而后顺势一把提起正飞快下滑的穆凡和穆屏儿两人,直接操控飞剑来到了山坡最上方,将两人放在地上。 “见过夜长老。” 那些等候在山坡之上的众弟子一见夜央踩着飞剑而来,纷纷面露惊骇,毕恭毕敬的抱拳施礼。 “这两个…算他们过了第一个测验。”夜央一脸平静的说着,虽然也很看好这两人的担当和毅力,不过未免偏私,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是!”众弟子异口同声的说道,脸上依旧挂着敬畏,不敢抬头去看一眼。 夜央说完,操控飞剑一路直上,回到了山峰之上,留下一群发呆的众人。 所有的孩子从未见过能够飞的人,如今却是见到本就貌美如仙还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女,一时间目瞪口呆,仿如做梦一般。 而此时穆凡和穆屏儿的惊讶程度似乎比他们还要更甚,毕竟原以为滑下山坡不死也残,却不曾想被一位仙女搭救,反倒考核成功了,这等好事就算落在自己耳中也不太敢相信。 最开始主事的那名外门弟子缓缓抬头,看着穆凡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是心生疑惑,走上前去开口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被此一问,两人怔了数秒,穆凡旋即开口道,“我们都是穆家村的人,我叫穆凡,她叫穆屏儿。” 那弟子缓缓点头,望着半空夜央消失的方向,继续问道,“你们认识夜长老?” 两人皆是露出一阵困惑,显然不知道谁是他口中的夜长老,纷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模样。 那弟子不晓前因后果,如今看两人表情似乎真的不知,心生疑惑,不再询问,权当是两人的天赋被夜央看上了,才会有此番举动,一时间也格外注意起两人来。 而站在远处的穆伟却是一脸气愤的表情,恶狠狠的盯着两人,原本想着依靠自己大哥的威望,给两人制造点困难,让他们没办法通过考核,却没曾想阴差阳错冒出一个仙女还把他们给救了,更是没想到还直接得到了第一轮考核通过的机会。 主事弟子看了眼天色,又扫了扫左右站着的四五十人,开始大声喊道,“如今时辰已到,我宣布…” 话没说完,却是见到两只手同时从下方山坡伸了上来,一只苍白如纸,一只黝黑如炭,好似黑白夜叉的两只手一般,形成强烈反差。 “彬哥哥,快点,加油!” “穆彬用力啊!” 穆屏儿两人望着下方的穆彬,脸色一喜,急忙叫喊道,纷纷为他加油鼓劲。 穆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也满是黄土,而他旁边的黄斑少年也是如此,很显然两人在下方曾打过一架,却是未分胜负,如今为了同一个目的,皆是死死咬牙坚持,面容扭曲的爬完最后一程。 “时间到了,他们上来也不算数。” 一边的穆伟急忙叫喊道,指着下方苦苦支撑的穆彬,一脸愤愤的喊个不停。 一旁的穆凡见此,急忙扯着嗓子喊道,“穆伟你算哪根葱,主事大哥哥都还没有说话,你哪来的资格瞎嚷嚷。” “这是考核的规矩,只要过了时间就算考核失败。”穆伟得理不饶人的叫喊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挣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让着谁。 “都给我闭嘴!” 主事的外门弟子猛地一声呵斥,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下方两人,看是否能够爬上这最后一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纷纷屏息凝神,看着下方咬牙坚持的两人,一脸狰狞的缓缓朝上蠕动着。 “上来了,上来了,哇!” 随着两人整个身子趴在分水岭的地上,所有孩子都开始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一时间纷纷欢欣鼓舞着,就连所有的外门弟子脸上也显现出已经消失许久的激动和热血。 “大家做的不错,你们已经通过了毅力的考核,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你们可以边休息,边考虑接下来选择走哪条路。”主事弟子望着众人大声宣布道。 “在你们面前一共有两条路,一条是顺着这些树藤往上爬一百米,直到山顶,凡是通过的便能够直接通元,凡是失败的,也可以领取一笔钱财回到家中。” 众人听完纷纷回头看着那高不可攀的山峰,一个个瞠目结舌,脸上露出恐惧。 “倘若要选择第二条路的,现在就可以随我过来,我带你们去进行第二项考核,成功的依然可以进行通元,失败的被送回家,即使年龄尚小,后面也无法再获得考核的机会。” 主事弟子宣布完,便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的脸色,一个个沉默不语,微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收徒(四) 经过三个时辰的咬牙坚持,在场的众人总算是一路披荆斩棘,咬牙走完了全程,此时纷纷就地而坐,思考着方才主事弟子的话语。 穆凡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坐在地上,一边休息着,一边讨论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你们两个还真是走运,我以为就要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还有个仙女姐姐出来救你们。” 穆彬憨憨的笑了笑,直到现在他也不愿改口,一口一个仙女姐姐叫的一个亲切。 “你别乱开玩笑了,那可是炼羽堂的长老,地位崇高,我们可开罪不起。”一旁的穆凡脸色收紧,急忙阻止道,对他来说,该有的敬畏还是要有的。 “我就烦你整天一副假正经的样子,现在又没外人,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穆彬生出一丝不悦,毫不客气的反驳道,而后下意识地瞅了眼远处坐着的那个黄斑小孩。 当时便是他发起了这场淘汰赛的,将原本就形势严峻的考核,变得越发残忍,一把将前面挡路的人拽下去,这根本就是蓄意谋杀,可见此人的心中有多么邪恶,而且从小便是如此,长大之后还得了。 黄斑孩子扭过头也看了一眼穆彬,眼中透着戏谑,显然没把穆彬放在眼里,即使两人打了一架却不分胜负,但依旧打心里瞧不起他。 “都是他,好端端的扯了我一把,险些丧命。”穆屏儿顺着望过去,脸上浮起恼怒,愤愤不平的埋怨道。 “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以后还是理他远点的好。”穆凡评价道,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大不了以后避的远远的就行了。 穆彬听完,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嘲讽道,“没志气,有我在,你们怕什么,他要是还敢惹事,我非得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却是一时间过于激动,脸部猛地抽搐了一下,疼的有些厉害。 两人见此,皆是憋着笑意,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穆凡下意识地望了眼身旁高不可攀的峭壁,脸上露出无力感,正色道,“你们两个选好了吗?等会儿是爬这个,还是去接受考核。” 两人坐在原地,皆是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穆彬突然开口道,“你这丫头还有什么可想的,当然是去接受考核了,这个峭壁你一定爬不过。” 穆屏儿觉得言之有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试探道,“那你呢?彬哥哥,不会还准备爬这个峭壁!你的体力都已经耗尽了!” “谁说的?”穆彬显然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一脸严肃道,说着伸出自己强而有力的臂膀,在两人面前一阵炫耀。 “看到没,我可是咱们三人之中的力量担当,要是不去爬,岂不是丢脸得很。”穆彬得意的夸耀着,而后看向一脸踌躇的穆凡,继续问道,“小凡你呢?是准备爬这个,还是跟屏儿一起去?” “嗯?”穆凡一脸纠结的待在原地,沉吟了一会,正待开口言语,却是被穆彬抢先开口道,“你也就别想了,还是跟屏儿一起去,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要是爬这个,恐怕一点希望都没了。” 穆凡无奈的点了点头,觉得言之有理,只是他对接下来的考核感到一丝不安,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预感,而每次只要生出这种心悸的感觉,便会有坏事接踵而至。 随着时间推移,主事弟子见天色也不早了,急忙宣布道,“大家听好了,现在开始第二项考核,那些人选择爬这峭壁的,挨个找位置站好,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由我带你们去其他地方。” 在场的孩子一共有五十多人,此时纷纷站起身来,打量了一眼那陡峭的岩壁,有几人一脸轻松的直接便走到了山脚下,用手死死拉扯着垂直下来的一根小手臂般粗的树藤。 又过了一会,穆彬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穆凡和穆屏儿,也径直朝着那山脚下走去,挑选了一根较粗的树藤,有些紧张的站在下面。 五十几人中,最终只有十几人选择去攀那陡峭的崖壁,除了穆彬和黄斑男孩之外,其余人大多是最先凭着自己爬上一千多米土坡的孩子,一个个身体壮实,手臂力量也是大的吓人。 “这里交给你们了,务必看好,别出意外,上面方才警告过了,一旦有生命之危,需要我们担责。”主事弟子小声吩咐道,说完便领着剩余的人,朝远处走去。 众人跟在后面走了大约一刻钟,越往前走,便会时不时在路边看到一些白色骸骨,那头颅和手臂看起来也就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越往前走,那骸骨则会越多。 穆屏儿死死抓着穆凡的衣袖,脸上吓得惨白,说不出话来,观之众人皆是如此,一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个不停。 “到了!”主事弟子突然站在一处山洞门口,冲着所有被吓得一脸惨白的孩子们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试探性的朝着里面望了一眼,幽深诡秘的洞口,时不时的还传出一阵怪音,把他们吓得面如死灰,全身战栗个不停。 “你们两个先进去。”主事弟子说着,让身旁的弟子将前排的两个男孩给带了进去,而后一干人便在外面等候着。 随着时间悄悄过去,洞里面忽然传出一阵惨叫,众人闻之,犹如惊弓之鸟,吓得脸色一变再变,身子纷纷不自主的朝后挪动着。 “好了,接下来是你们两个。” 等了一刻钟却是不见方才那两个男孩出来,却是又要送人进去,再联系一路上看到的尸骸和方才那声惨叫,众人心中便纷纷猜测着洞里面一定住着一头龇牙咧嘴的猛兽,而自己等人便是送来的祭品。 “大哥哥,内门弟子穆阳是我亲大哥,我能不能不进去。” 穆伟带着哭腔开始不断哀求着主事弟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他身边人见此,也纷纷有样学样,一个个跪在地上自保家门,凡是有些关系的纷纷拿出来说道,一个个哭的凄惨无比,都不想去给洞里那猛兽当祭品。 只有像穆凡他们那样的孩子,没有拿的出来的关系,只得一脸恐惧的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主事弟子依旧不管,也不言语,只是每隔一刻钟便让人带两个孩子进入洞内,随后听到一阵惨叫,便不再见人出来。 时间缓缓过去,可那些孩子却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来不及再喊一声爹娘,便被无情的送往洞中,喂给那凶猛的野兽。 很快便轮到了穆伟,只见他哭的稀里哗啦,死死抱着主事弟子的小腿,不愿进去,就连裤裆都给尿湿了,却依旧被无情的拖入了洞中。 随着一声惨叫,注定又是成为猛兽的一盘美味,随后弟子出来,又带进去了两人。 穆凡和穆屏儿站在最后几排,虽然可以活的稍微久一些,但是这种煎熬的恐惧,还不如直接来个了断的好。 “接下来是你们。” 主事弟子指了指站在一起的穆凡和穆屏儿,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不知道是否和夜央有关。 穆凡却是捕捉到了这点,虽然心中依旧七上八下,可是心里却有些算计,急忙小声对穆屏儿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似乎更像是安慰,穆屏儿一脸惊慌的抿着嘴,暗暗点了点头,而后被带入了洞中。 两人走入洞里,却是越来越黑,突然出现一道石壁,将洞口一分为二,穆凡被带去了左边,穆屏儿却被带去了右边。 “凡哥哥!”穆屏儿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留着。 “记住我说的屏儿。”穆凡急忙嘱咐道,虽说也是一样惊慌不已,却还不忘安慰。 穆凡缓缓前进,进入一个石洞之中,结果刚走进去,就被一阵耀眼的光芒照的睁不开眼,洞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凶猛吃人的野兽,有的只是铺满整个地面的金银财宝。 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是穆凡从未见过的,散出的光芒直抵人心最深层的欲望,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随随便便一件拿出去,都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完下半辈子。 “接下来给你个选择,你是要通元还是要这地上的财宝,这些财宝价值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只要你放弃通元,这地上的财宝任你拿,都可以全部带回家中,和你的父母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那名弟子缓缓说着,看着穆凡一脸痴呆的模样,脸上透着一丝轻蔑,对于他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定然是会选择财宝无疑了。 不得不说炼羽堂通过这种方式测试孩子的意志和欲望,当真不错,通过路边摆设的枯骨,和营造出的恐怖气氛又能间接测试到勇气,的确直透人心。 通元意味这什么,并不只是意味着你能够成为元体,成为一名元士,而是意味着你接下来的一辈子都将在元炼一路走下去,而且是一条道走到黑那种,中途不能放弃,也不能有丝毫的动摇,否则便会万劫不复。 成为元士,最重要的便是能有一颗不畏艰难险阻,不贪名利欲望,不惧生死,坚守自己信念的本心,这颗本心需要毅力、耐力、勇气、意志等诸多条件方才能够守护,倘若有偏差,亦或是艰难所阻,都将得不到圆满,只能成为一抔黄土,沉寂在历史长河之中。 “选好了吗?” 时间缓缓流逝,穆凡却依旧一动不动,他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纠结,听完话语,而后点了点头, “我选择通元。”语调平缓,似乎没有一丝波澜,其实当他听到此话的时候便已经做出了抉择,只是他在沉思,思考这个考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很好!第二个抉择。”那弟子微微一笑,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穆凡是这批孩子中第一个从小山村出来,却没有被财富欲望所击垮的,其余的几个孩子几乎都是带着一包金银就桃之夭夭了,不由的露出一丝赞赏。 “刚才和你进来的那个小丫头,你们两个只有一人能活着出去通元,你来抉择是自己出去,还是让他出去。” 那名弟子说完,又是带着一脸玩味,看着穆凡。 “我选她” 穆凡好似没有思考半晌,便脱口而出一句,听的那弟子一脸惊愕,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选她,你们要杀就杀我!”穆凡态度极为坚决,不容置疑。 “你不怕死?”那弟子吃惊道。 “当然怕,可是我更讨厌苟活。”穆凡斩钉截铁的说道,眼中透着一丝无奈,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那弟子身子没来由的一怔,露出赞赏的目光,一拍石壁旁凸起的一块岩石,只见那石壁忽然打开一道石门,透出一阵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传出一阵惨烈的嘶吼,就跟在外面听到的惨叫一般, “你通过了!”那弟子一脸欣慰的笑着,将穆凡的脸牢牢记在心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穆凡微微咧嘴,露出了一个天真且灿烂的笑容,缓缓朝着石洞外面走去。 出来是一片庭院,到处都是花花草草,蜂蝶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暗香,只见之前出来的几个孩子纷纷坐在草地上,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一个个在哪儿互相追赶嬉闹,吃着手中的糕点,脸上露着轻松的笑容。 穆凡依旧待在原地,回过身子等候着,却迟迟不见穆屏儿从里面出来,不免有些担忧。 哐哐! 一阵沉闷的声音想起,从里面急忙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是穆屏儿。 “屏儿你…”穆凡一把拦住,看着一脸泪痕的她,心想在里面定然是没少哭,不过想想也是,面对欲望或许能够承受,可要面对与父母分别,踏上永无期限的元炼,却是无比的煎熬痛心。 “他们说我再也不能回家了,再也不能看到我娘和我大哥了。” 穆屏儿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此话落入其他孩子的耳中,一个个纷纷哭丧着脸,即使身边美如仙境,又有好吃的好玩的,却依旧阻挡不了他们思念父母的心。 穆凡一边亲亲拍着,一边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穆姨知道你能成为元士一定会很开心的,你又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我和你彬哥哥吗?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有了安慰,穆屏儿抽泣了一会儿,才渐渐地止住,却是忽然想起了穆彬,脸上不由得透出焦急。 “哼,没想到你们两个也通过了,还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一阵冷嘲热讽从孩子群中飘了出来,穆凡寻声看去,却是之前那个被吓尿裤子的穆伟,此时他的裤裆都还有一片痕迹,却是一脸轻蔑的说着自己两人。 “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比某人吓得尿裤子强。”穆凡挖苦道,众人听完皆是纷纷的嘲笑起来,一时间弄得穆伟又羞又恨,独自跑到一处角落待着。 随着后面陆陆续续出来了两三人,所有通过的人尽数已经到齐,没有通过的也都被送下了山,三十几人参加这项测试,目前剩下的只有二十不到,有不少都如穆伟一般,占着关系进来的。 主事弟子一脸平静的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众人,露出一个微笑,而后开口道,“大家在此处稍作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等到攀峰那边通过的弟子过来和大家汇合,再带你们去房间休息,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日上午有专门人为你们通元。” “谢谢大哥哥!”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主事弟子听完,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逗趣道,“等你们通元成功,就要改口叫师兄了。”说完便带着几人朝远处走去。 另一边攀峰的测试也逐渐接近尾声,整整十五人,只有两人很不幸没有爬上顶峰,其余人皆是苦苦坚持,龇牙咧嘴的拼死爬了上来,手上也都已经血肉模糊。 穆彬是第二个到达山顶的,第一个到达的是哪个黄斑的男孩,两人从开始爬就好似在赌气一般,谁也不让这谁,可最终依旧是黄斑男孩第一个到达,虽然只差了几秒,却还是为两人的比试分出了胜负。 此时两人纷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后侧头看了对方一眼,扬天大笑起来,颇有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 众人休息了会儿,也被带往穆凡他们待得那个庭院,众人互相休息了一会儿,吃点东西,趁着黑夜将至,被纷纷送往到外门的一处别苑休息了。 经过从早到晚整整一日的考核,也终是落下了帷幕,一共四百多的孩子,却只剩下如今的三十几人,其中不乏有几个还是掺了水分,不过尽管如此,留下来的也依旧是精英中的精英,只要明日的通元能够顺利通过,便可以成为元体,开始真正属于他们的元炼一途。 内阁一间屋中,此时灯火通明,屋内除了夜央、舒桦之外,还有方锦和熊超,至于其他的基本上是一些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一共有十人,这些人皆是熊超喊来为了明日给那些孩子通元的元士。 众人在屋内聊了一阵,脸色皆是有些怪异,原因无他,只因为听到夜央说这次通元的丹药是三星元丹护心丹,一个个被吓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即便如此,夜央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吩咐了很多遍,通元一事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丝毫偏差,因为这关系到那些经历千辛万苦的孩子是否能够成为元体,关系到他们这一生的幸福,丝毫不能大意。 众人见堂主熊超和方锦对待夜央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一个个皆是作了保证,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通元的细节,才纷纷返回去休息。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请客 亭户无人秋月明,夜霜欲落气先清 傍晚十分,此间正值月半,此时外面的月亮格外显得圆润及皎洁,俗话说观月最思乡,此时夜央就因为外面格外明亮的圆月无法入眠,一个人在内阁庭院中四下转悠着。 来到这元宙一转眼便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经历的事情也是不少,只是心中总会出现一丝羁绊,觉得孤寂的很。 倒不是因为少了家人的陪伴和知心人的体贴,而是面对这浩荡的元宙世界,心中生出一丝无力感。 虽然如今在这炼羽堂看起来混的不错,可是想要真正的弄明白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元宙之上,却是不能一直待在此地。 她想要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弄清楚这元宙的形成,她总感觉那《始煌记》中记载的元宙世界,和自己那个世界发生的一系列灾难是有联系的。 如今元宙真实存在,而且还有五族,还能够通过元炼成为元士之后,移山倒海,毁天灭地,这等威能,让她心生忌惮的同时,也想要去掌握,她甚至想攀上祖元境的高峰,而后去找寻回去自己那个时代的奥秘。 奈何想法很好,行动起来却是渺茫无期,能够有一副天元体的身躯给自己,这无疑是上天对自己的怜爱,只可惜自己的心性,将十几年的修为,一朝化为乌有。 夜央一边走着,心里想着如何能在短时间快速提升修为,一阵清脆敲击却是让她有了思路,她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墨绿手链,心中有了算计,既然上天对她百般好,她自然不愿意辜负这份厚爱,心中想着,脸上忽的泛起一阵自信,对于未来的道路也渐渐变得明了。 正当夜央心里想着,不自觉却是来到了内院,炼羽堂的其中一处重要地点技艺楼便在这内院之中,其中藏着了诸多的武技和元籍,但是级别都是较低的那些。 元籍和元器、元丹一样也有品级之分,随着后世的细分,也被分为天地玄黄四类,每类却是只有星月日三种,并不像元器和元丹分的那般详细。 而夜央手中的唯一一本元籍名为御元星雷卷,由于是梅宁重新篆刻上去的,属于盗版,便没有显现元籍的级别,但是光从里面的内容和杀伤力来看,至少也属于玄阶一类的元籍,对于如今弱小的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也没再想着花心思去找寻更强大的一类元籍。 径直朝前走着,很快便来到了技艺楼,此时里面已经上锁,其内住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伯,据说姓杨,以前也是炼羽堂的一位长老,如今却是每日守在那技艺楼内,一守便是三十余载,那时候还没有如今的堂主熊超和内阁长老方锦,所以这杨老头的资历怕是比如今在炼羽堂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不少。 簌簌! 正当夜央想着,只感觉前方突然跑过几个黑影,像是一群小孩,划过两旁的盆景,散出一阵窸窣声响。 夜央心里想着莫不是今日白天那些通过考核的孩子由于顽皮,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瞎溜达,于是跟了上去想要瞧个究竟。 跟着那几个黑影一直跑到外门的一个庭院,这个庭院已经荒废很久了,门口花坛围着一棵上千年的巨树,看样子已经达到了极限,随时都会死去。 夜央跟在后方,只能看到那几个孩子的背影,一共有三个,还有一个女孩,从形态和衣着上去看,一眼便能认出是今天通过考核的孩子,只是让夜央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大晚上不睡觉还要跑到这里来。 只见那三人坐在花坛之上,中间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大包馒头,而后给身旁两人一人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饿急了。 夜央不由觉得好笑,正当离开之时,却是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身为元士的她对声音极其敏锐,来人至少有五六个,看来是夜间专门巡逻的弟子。 “前面有动静。”领头的那人也是眼贼的很,一下子便看到那三个小孩晃动的背影,悄默默的走上前去,当场便将那三人抓个正着。 “哪里来的小毛贼,胆子大的敢跑到我炼羽堂来偷东西吃,真是不要命了。” 那人丝毫没有同情心,说着大手一抓,一手提着一个,将他们拎在半空。 “我们不是小毛贼,我们是今天通过考核的弟子。” 原来这三人就是白日的穆彬、穆凡和穆屏儿,由于白天体力耗费太大,到了晚上肚子实在饿的难受,便想着一起出来找点东西吃,还好从内门的厨房摸来几个馒头,可没成想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此时穆彬一边在半空中胡乱踢蹬着,嘴里包着馒头,含糊不清的喊着。 “哼,就你们这小偷小摸的样,还有脸成为我炼羽堂的弟子,我现在就把你们扔下山去。”那人显然不是在吓唬,提着穆凡和穆彬两人就开始朝着外面走去。 “慢着!” 夜央急忙出现救场,这三人他还算眼熟,白天便看过这三人相互扶持共渡难关的场景,也对这三人心生好感,自然不会白白放任不管。 “夜长老?”那人看着夜央缓缓走来,不由狐疑一声,紧随着众人急忙施礼,恭敬道,“见过夜长老” 夜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众人也不好再言语,似乎深知夜央的脾性,不敢耽误,急忙朝着远处走去。 “仙女姐姐?”穆彬和穆屏儿一脸惊愕的喊道,却是一旁的穆凡未曾言语,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急忙学着方才那些人的模样,恭敬道,“见过夜长老。” 夜央微微一笑,看着穆凡一脸认真的模样,却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而后打趣道,“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是跟谁学的?” 一句话把穆凡给当场问懵掉了,他抬起头,脸上有些羞涩,憨憨的笑了笑。 “你们三个是不是肚子饿?”夜央转而问道,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看着天色还不算太晚,料想樊秋几人应该都还没有睡觉,于是便带着三人往外门走去。 “夜长老,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白天会飞吗,我娘说这下沌界没有人会飞,只有里面的人才会飞。”穆屏儿一脸天真的问道,她说的里面便是处于上三界的那些人。 “嗯”夜央沉吟了一会儿,露出一丝不悦,打趣道,“你知道你们的师傅是谁吗?” 三人听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师傅就是我的师姐,那你们应该叫我什么?”夜央脸上露出玩味,觉得跟这些小孩子在一起格外有趣。 “我知道,叫师姑。”穆屏儿眼睛一转,急忙喊道。 一旁的穆凡露出一丝鄙夷,自言自语道,“白痴,应该叫师叔才对。” “可是凡哥哥,夜长老是女子,怎么能叫师叔呢?那不是男子才这么叫的吗?”穆屏儿露出一脸不解,天真的说着。 夜央还真是被他们的对话给逗笑了,半开玩笑道,“你们两个都说错了,应该叫女王。” “女王?”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皆是一脸不解,表示自古以来当王的只有男人,什么时候多了个女王。 “唉,那行!”夜央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总之不叫夜长老就行,其他随便叫。” “我觉得仙女姐姐最好听。”穆彬似乎就认死了这个称呼,打死不松口。 一旁两人也是连连点头,反正觉得比那个什么女王要好听多了。 “仙女姐姐明天是你给我们通元吗?”穆屏儿继续问道,众人聊了一会,觉得夜央的确平易近人的很,所以说话也不再有顾忌,想到什么也就说了出来。 “那你们想要我给你们通元吗?”夜央大步朝前走着,轻声问道。 “当然想了!有仙女姐姐给我们通元,我们肯定能直接变成元士的。”穆屏儿一脸兴奋的喊道,显然开心极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也别等明天了,一会儿吃完饭,姐姐我就给你们挨个通元。”夜央忽然来了兴趣,到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试过,想着不如就趁今晚的月色,给这三个小家伙通元,也算是间接给师姐减少些压力。 “真的,太好了!仙女姐姐万岁!”穆屏儿开心的都快跳起来,一旁站着的穆凡和穆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开心的无以复加。 他们三人中除了穆屏儿有点像是七八岁小孩的天真,其他两人都是人小鬼大,他们自然知晓夜央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在炼羽堂权势滔天的大好人,能够有这么一根大腿抱,他们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如此也不用再怕穆伟他那个内院的大哥穆阳了。 众人说笑,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外院樊秋他们居住的院子里,那日他们回来夜央原本在内阁中找了一处庭院给三人居住,可他们却死活不去,还是愿意住在此处。 关于他们三人的安置,夜央也已经想过,与其跟着一眉那个成天无作为的师傅,还不如直接拜入舒桦门下,虽然舒桦懂得不一定有一眉多,但却可以真心传授他们元炼的法门。 想要元炼进展神速,那就必须得有相对应的武技和元籍去练,虽说在元体和窥元境这两个境界最看重的是淬体,但是倘若能有一本好的武技亦或是元籍,对他们来说无疑于雪中送炭。 “仙女姐姐,这好像是厨房?”穆屏儿一路上左一句仙女姐姐右一句仙女姐姐叫的夜央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她倒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只是这个称呼实在过于腻味,而且对于她如今的状态来看,无疑于是种讽刺。 夜央站在院中,没急着呼喊,而是一脸正色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三个小家伙听好了,以后统一叫我夜央姐姐,或者直接叫我夜央、姐姐都行,总之不要再叫什么仙女姐姐了,听到没!” 三人看着夜央的脸色,都下意识地闭嘴朝后退了一步,而后一脸慌色的小鸡啄米般点头,似乎被夜央这般正经的脸色吓到了。 “唉!”夜央看着三人,叹了一声,而后冲着屋里喊道,“小胡子?你睡了吗?” 话音刚落,西边和东边的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西边住着秦明,东边住着秦月,两人刚一开门便看到夜央带着三个小孩,脸上明显堆着困惑。 “小胡子呢?”夜央看着屋内明明点着灯,却迟迟不见樊秋出来,狐疑道。 秦月急忙走了过来,看了眼那三个小孩,而后径直走到樊秋的门口,一把将门推开,房内却是压根没人, “夜央姐,饭球黄昏的时候下山买药去了,估计还没回来了。”秦月说着,看了眼天色,都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也是有些疑惑。 “买药?”夜央狐疑道,心想这小胡子真是没事找事,都已经瘸了一条腿,还一个人跑去城里买药,又是在作死。 秦明缓缓走了过来,也同样望了眼那三个小孩,脸上泛起一阵友善的笑意,解释道,“饭球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大夫说要足足养够百日,而且每十日就该换一次药,刚好他今天药用完了,趁着我和妹妹在屋内修炼的时候,便留下一份书信,自己去城里买药去了。” 夜央听完,嘴角冒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笑意,自言自语道,“这小胡子还真是倔的很。” “对了,夜央姐,这群孩子是?”站在一旁的秦月突然问道,看着穆凡三人衣着打扮一看便是从小村庄走出来的孩子,心里想着或许就是今天考核成功的孩子,可却猜不出大晚上的夜央带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们三个肚子饿了,我带他们来找点吃的。”夜央随口说着,却是发现樊秋不在搞不好要白跑一趟,而后看了眼身旁的秦明,一脸玩味的问道,“对了小明你的手艺怎么样?” 被这么一问,秦明脸上泛起一阵自信,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夜央姐可能不知道,就连饭球的厨艺都是我教给他的。” “哦?”夜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摆了摆手,催促道,“哪还愣着干嘛?抓紧露一手,给我…给这三个小家伙解解馋。” 夜央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一阵期待,却是不知自己方才话都已经说漏,秦明两兄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自然也知晓夜央她是自己嘴馋了,还想着拿这三个孩子来当挡箭牌。 秦明笑了笑,和秦月两人去厨房中忙碌了起来,而夜央则带着三个小家伙在庭院中布置好桌椅,准备迎接丰盛的大餐。 “仙女…夜央姐,刚才那两个哥哥姐姐是什么人啊?”穆屏儿一脸天真的问道,此时她正端坐在凳子上,透着窗户望着里面抡锅的秦明。 “那个小哥哥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兄,小姐姐就是你们的师姐,他们在这炼羽堂已经待了七八年了,算算辈分,比我都大。” 夜央一边笑着解释,时不时看了眼庭院外面,似乎有些放心不下樊秋的安危。 “那夜央姐,我们的师傅叫什么名字?”穆凡突然开口问道,比起这些,他还是比较关心以后教导自己的人。 夜央回过神来,露出一脸夸耀的神情,“你们师傅就是我的师姐,她叫舒桦,可是很凶的哦,你们以后要乖乖听话,否则惹她生气了,随时会把你们捉去扔到外面喂老虎。” “啊?”穆屏儿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身子朝后一倾,险些摔倒。 一旁的穆凡急忙伸手去扶,打趣道,“夜央姐骗你了,你看夜央姐对我们这么好,她的师姐肯定也是一样的,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听完穆凡的话,夜央顿时觉得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脑筋转的快,说起话来十足的大人口吻,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问你们俩了,今天考核的时候,那个外门弟子为什么要用石子丢你,让你们考核失败?” 夜央突然想起此事,原本早就想问,却是一时忘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按理说这三人应该不会得罪炼羽堂的弟子才对,其中定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联系。 “拿石子丢我?”穆凡也是一脸困惑不解,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觉得手腕被什么咬了一口,却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夜央刚一点头,一旁的穆彬就一脸愤愤不平的喊道,“定然是穆伟早早的联系了他哥,串通那些主事的人故意整我们。” “穆伟?”夜央狐疑道,没曾想就连一个小小的考核其中都藏着这么多事。 三人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的来历和穆伟以及他哥的所有事情统统讲了出来,就连一直在考核期间搞破坏的那个黄斑男孩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听完他们所说,夜央才知道这里面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原来是这样。” 夜央嘀咕一句,直到如今她才算是明白这看上去公平公正的考核,内地里却是有这么多人的利益关系。 难怪这炼羽堂每年能够被中沌界选中的人少之又少,都不是靠真本事进来的,自然在后期元炼也不过是资质平平罢了。 只是对穆彬口中的黄斑男孩格外有些兴趣,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懂得踩着别人往上爬,而且做事狠辣,这种心性的人在以后定然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随着讨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被一道道端了上来,三个小家伙看着这丰富的菜品,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随后一阵吃吃喝喝,众人有说有笑的玩笑取乐,看上去其乐融融的很,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樊秋失踪 玺洲,下沌界,炼羽堂 夜深 众人围成一圈,将夜央和穆屏儿围在中间。 在其乐融融的吃过大餐,夜央便直接履行诺言,帮穆凡等三人通元,第一个便是穆屏儿。 此时通元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此时穆屏儿体内的八脉十二穴已经被打通了三脉。 通元必须要用元力打通八脉十二穴,首先是八脉而后是十二个穴位,每道脉的打通难度都是成倍增加,十二穴也是如此。 众所周知,元力是元士才具备的,倘若元力直接灌入到凡体体内,会因为狂暴的破坏力,直接将人体内部的五脏六腑绞个粉碎,只有顺着八脉十二穴缓缓灌入,才能够确实有效的打通,而且不会造成伤害。 所谓的通元失败,便是在打通的过程中这八脉十二穴不止不能正常疏通,还会因为狂暴的元力对这些穴脉造成破坏,进而影响到凡体本生的机能,这也是为什么,通元一旦失败,轻则瘫痪痴傻,重则身消命陨了。 通元的时间会因为凡体本身的资质而改变,元体一共分为三等,一重到三重被称为普通的元体,资质寻常,四重到六重便是冠元体,这类人的资质往往很好,在未来的元炼一途也是顺风顺水的,而第三等便是元体大圆满,被称为天元体,这类人不是没有,只是太稀缺,如凤毛麟角一般,而这类人在未来皆是天之骄子,造化巅峰。 这三等元体,对通元时间的影响也是不小,第一等或许一个时辰便足够了,而第二等往往需要二至三个时辰,而天元体通元可能需要四五个时辰,亦或是更多,这便需要对通元之人的修为有所考量,万一元力不足,通元停顿,就无疑是将一个天元体给葬送了。 穆屏儿由于早前服下的护心丹,此时已经陷入沉睡,虽说这护心丹是通元一类最名贵也是效果最好的丹药,可是对于如今年龄尚小的她来说,只怕是一点点疼痛也会让她无法忍受,从她不断抽搐的眉头便能看出。 夜央如今虽说只有窥元一段的修为,但是体内的元力要想给一个凡体通元倒也是绰绰有余,只是她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对于时间的长短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要将元力汇入八脉十二穴,要一条条脉络一个个穴位去逐一打开。 众人围在外侧,皆是一脸紧张的望着两人,秦明两兄妹由于见识过了此等场面,脸色还算缓和,至于穆凡和穆彬两人皆是一脸惊慌,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木颦儿胸前不断闪烁的光彩,除了惊愕更多的是害怕。 “八脉通了!” 秦明压低着声音,开心喊道,望着穆屏儿胸前隐约闪现出的八条脉络,脸上透着兴奋。 听到这么说穆凡两人的神色也是略微放松了些,他们依旧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穆屏儿,见她睡得很熟,又望了眼满头大汗的夜央,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八脉已通,接下来便是十二穴,通元的过程也到了最危险的一步,十二穴每一处穴位所带来的疼痛都是以倍增加,稍有不慎,凡体可能会因为巨大的疼痛硬生生痛死过去,这也是为什么通元必须要有元丹的加持才可以尝试。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十二穴才被冲开了两处穴脉,穆屏儿的脸色忽的转为苍白,略显狰狞,额头的汗水不断下流,就连身体都开始不住的抖颤起来。 “夜央姐!”秦月见此,脸色也是忽的一紧,急忙开口询问。 夜央眉头紧锁,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将元魂透出细细观察,见一切正常,想必是因为护心丹的药效过了,急忙从玉符中掏出一枚护心丹递给秦月,吩咐道,“把这抓紧给她吃了。” 秦月一把接过,急忙给穆屏儿喂入,护心丹一入口,原本难受焦躁不安的她,立刻又陷入了沉睡,如此一来,众人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 随着时间推移,穴位被逐一打开,由于耽误时间太多,中途又吃了一枚护心丹,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这十二穴才算是真正的打通,就连夜央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之久,就连恢复元力的丹药也被她如吃糖豆一般吃掉了整整一瓶。 “累死宝宝了。”夜央缓缓撤出元力,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夜央姐姐,已经好了吗?”穆凡见似乎结束,急忙凑过去问道。 夜央缓缓点头,看着身上的裙衫已经湿透,露出一缕苦笑点了点头,她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这通元压根就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要不是身上有恢复元力的丹药,只怕她早就元力耗尽了。 “赤、橙”此时秦明和秦月正一口同声的读着穆屏儿胸前最后的那几道光彩,那隐隐约约的八脉正如快要停歇的跑马灯一般,缓慢的变化着色彩。 “黄、绿”念到这里,他们两人脸上的神色越发激动起来,念到这里,那就说明穆屏儿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四重冠元体了。 “青色?” 原本以为转换的光色已经停止,可是夜央透出元魂却是看到了体内的血脉已经转化为了青色。 这一点秦明两兄妹都没看到,因为他们没有魂链,无法看到体内的东西,见夜央这样说,秦月急忙追问道,“夜央姐,你是说屏儿的血脉停在了青色?” 夜央缓缓点头,正色道,“没错,她体内的血脉最后停在了青色,也就是说这丫头就是五重冠元体了。” “五重?那岂不是和妹妹一样。”秦明吃惊道,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刚通元的一个丫头,居然一跃成为五重元体,这相当于秦月修炼六七年的成果。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有些震惊,只有穆凡两人不明其中的要义,显得迷茫。 “夜姐姐,这五重元体是什么意思啊?”一旁的穆彬见他们脸色有些不对劲,误以为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急忙问道。 夜央此时只感觉脑袋一阵轰鸣,身心俱疲,一场通元下来,就跟打了一场大战一般,手脚发软,直接坐到了一旁,休息了。 “你夜姐姐太累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我告诉你。” 秦月急忙插话道,将这通元和元体的明细尽数告予两人知晓,听完解释后,穆彬两人皆是一脸惊喜的望着仍旧处于昏迷的穆屏儿。 “哥,这屏儿的资质怕是可以直接进入内阁!” 秦月急忙问道,闻言,秦明思虑半晌,缓缓摇头道,“怕是不行,只要成为冠元体进入内门倒是手到擒来,只是要想进入内阁必须成为元士,看是否能够魂元体或者元炼修为是否进步神速才能考虑。” 听完解释,众人缓缓点头,穆凡两个小家伙却是一脸的兴奋,能够进入内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内门弟子的光环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穆屏儿却可以直接晋升为内门弟子,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吗,他们只感觉在梦中一般。 想到这里,两人皆是联想到了自己,既然穆屏儿都能成为五重元体,他们自然不觉得会比穆屏儿差到哪里去,于是纷纷期待的望着一旁的夜央。 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夜央略微一瞥,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你们两个还是等明天师姐来,我是无能为力了。” 两人听完这话,脸色顿时一塌,明显有些失落,却是无可奈何。 秦月见此,急忙安慰道,“你们夜央姐今晚太累了,明日让我们师傅帮你们通元不是更好吗?” 秦月和秦明如今也算是舒桦的徒弟了,所以说话方面也要有所顾忌。 两人缓缓点头,坐在穆屏儿身旁等候,眼中已然透着喜色,心里充满了期待。 夜央望着天色已然快到清晨,急忙催促道,“你们两个抓紧进屋里睡一会儿,通元很重要,一定要养好精神才行。” 两人缓缓点头,由秦明带着回房间休息去了,穆屏儿则由秦月带着回房间睡去了,只留下夜央一人缓缓朝着内阁中走去。 “真是蠢得紧,我还以为护心丹太多用不完,没想到就屏儿那个丫头一次就用了三枚,后面还有三十几人,只怕是不一定够了。” 夜央一边走着,一边嘀咕道,心里想的简单,却是不知道像穆屏儿那般的冠元体都是千里挑一,如今被她遇上一个,已是好运,又怎会如此常见了。 后面无事,夜央直接回到屋内休息,一直到正午时分,她才缓缓从屋内出来,而此时为通过考核的弟子通元一事,也正好拉开序幕。 通元对环境有要求,最好是静谧的屋内,所以自然而然便将平日里弟子用于打坐和炼丹的禅武室给用以通元之用了。 夜央出门之后,却没想着再去凑个热闹,她迷迷糊糊的回想起昨夜樊秋似乎一夜未归,不知如今回来没有,心里想着便直接去到了外门厨房,却是没有见到樊秋,只有秦月一个人在屋内,找她问询之后得知樊秋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免心生担忧,直接操控飞剑去往山下寻找。 沿着上山的一路,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夜央索性从飞剑下来,直接步行去寻,下了山,来到郊外,却是在一处空地见到一根拐杖,她还记得那是樊秋使用过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被遗弃在此。 越想越是有些心慌,她担心路上碰到了什么意外,急忙四处寻找,发现了几处血迹,这一点让他更加着急,沿着血迹,一直走到灌木丛中,血迹却突然消失了,她继续朝着四周寻找,却是再也难找到踪迹。 “看来真的碰到意外了。”夜央脸上透着担忧,嘀咕道,心里首先想到会不会是一眉干的,毕竟自己那日碰到的凶险便是最好的例子,她担心樊秋被他们派人给杀害了,可是如今连尸首都找寻不到,想要兴师问罪只怕是难了。 夜央决定先去城中打探一番,看樊秋是否去城里卖过药材,再将时间问清楚,这样便能知晓他是什么时候遇到的意外,如此就算查起来也会方便一些。 整整一下午,夜央跑遍了城中的药房,皆是没人见过樊秋,如此一来,只能说明樊秋是在下山的途中遇害,而不是返程的途中,那在时间上便可以推论出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根据樊秋的脚力,走到那片空地要一个时辰,如此推断,那便是考核结束后的一个时辰。 那个时候外门弟子都在忙着考核的事,无暇分身,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恰巧跟踪樊秋,倘若要提前埋伏,他们也不知晓樊秋准确出门的时间,这样一来,一眉倒是在无形中脱掉了干系。 夜央没再去打听,但是她心里已经确定樊秋遇害的事实,只是她目前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一直怀疑一眉所为,可是她找不到证据,倘若直接去找他理论,反而会打草惊蛇。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夜央只得架着飞剑回到了炼羽堂,樊秋遇害,而且找寻不到尸骨,她很希望是樊秋逃跑了,不知在何地躲着疗伤,可是这种几率微乎其微。 “见过夜长老。” 夜央刚踏入大门口,守候在两旁的外门弟子便急忙恭敬的喊道。 她脑子里一直想着樊秋的事,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跨入门中,却是突然一怔,回头望了眼那两人,急忙退后一步,试探道, “此处是否无时无刻都有人守卫?” 那两人长相普通,皆是穿着灰色长袍,见夜央有此一问,立刻恭敬不已的回道,“回夜长老,此处山门的确是一直有人守候。” 夜央听完,缓缓点头,心中却是想到樊秋是昨日黄昏出的门,或许有人见到,倘若是炼羽堂中的人所为,定然也有人见到。 “昨日黄昏是谁在这里看护的。” 两人不知夜央话中的深意,思虑半晌开口道,“昨日黄昏应该是外门的张师弟和王师兄在此。” 话音未落,站在左边的瘦高个子急忙插话道,“昨日王师弟因为练功受伤,是我替得他。” “哦,那就是说昨日黄昏你在此处了?”夜央回转身子,冲着那瘦高个问道。 那人始终半低着头,未曾抬起打量夜央,对于炼羽堂这些门派来说,规矩定制的极为严苛,似乎整个玺洲都乐于将尊卑分的极为清楚。 “是的!弟子昨日黄昏的确守在此处。” “那个时候你可见谁从这里出去过?”夜央抓紧问道。 瘦高个沉吟半晌,似乎是在回忆,而后开口道,“我见过樊秋,他拄着根拐杖说要下山抓药。” 夜央缓缓点头,如此说樊秋昨日的确是下过山了,“当时有人跟着他吗?” “没有”瘦高个摇头道。 “确定?”夜央试探道,倘若那时候没人跟着他,又怎么会在山下郊外遇到,她可不觉得光是巧合二字便能说的过去的。 瘦高个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好似在回想昨日的一切,思虑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未曾见过其他人出去。 夜央顿时觉得有些怪异,樊秋既然没有到达城中买药,自然不可能是在进城的时候遇害的,毕竟城里人多眼杂想要做这种事,不太可能,那就只能说明是在下山的途中,也就是那片郊外,毕竟他的拐杖还在那里,而且有血迹。 但是后面没人跟着的话,又怎么会有机会对他下手,埋伏的人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加不会知晓樊秋什么时候出门而去加害,难不成真是在路上遇到劫匪被人给杀害了,可是什么样的劫匪会连尸首都给一并处理掉了,难不成是因为炼羽堂弟子的身份怕被报复所以才处理了尸体。 夜央站在原地不断去细想,却是毫无头绪,反倒把自己搞得迷迷糊糊的,破案这种事对一向凡事不在意的夜央来说的确是一件为难事,她无法去处理分析,更无法通过现有的条件去做一个好的推测,但是他隐隐觉得此事定然不简单,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正当夜央不再去管此事,朝里走去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阵极小的声音,“好像祁师兄是后面回来的。” 夜央一听急忙停下脚步,回过身子追问道,“你说的什么齐师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瘦高个明显被夜央紧张的神色给吓到了,急忙维诺道,“弟子也不确定是不是祁师兄,那时候天色已晚,是在樊秋下山后的一个多时辰,记不太清了。” “什么叫不确定?”夜央试探道,师兄弟之间朝夕相对还有什么是不确定的,这明显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 “是这样的,弟子偶尔见过祁师兄一面,昨日天色已晚,弟子虽没有看清那人面容,但从衣着、身材和面貌隐约有几分相似,那时候我还打过招呼,但他没回,就径直走进去了。” 瘦高个一边说一边回想,将昨日的情景给描述了出来。 夜央听的也是一知半解,正色道,“你说的齐师兄究竟是谁?” 瘦高个见夜央似有些恼怒,不敢耽误,急忙回道,“就是内门的祁佐师兄。” “祁佐?”夜央狐疑一声,脑子里一阵回想,忽的一张温柔冷峻又带着点翩翩贵公子的形象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夜央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城中看他与人决斗,第二次见他是因为操控飞剑出事,他救了自己的师姐舒桦。 虽然第一次夜央对他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也压根不愿去过问关于他的一些事,可第二次毕竟是他出面救了舒桦,所以印象自然也转好了一些,只是她一眼就能看出祁佐哪类人是做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一类人,所以很抵触舒桦和祁佐之间产生些微妙关系,毕竟接连这么多日都没再见过他,也就渐渐把这事给忘了,至于舒桦那边也没听他提过,就干脆当做从未发生。 可如今听这弟子的说法,似乎祁佐的出现有些巧合,她决定先等几日看看,倘若始终不见樊秋回来,那遇害一事也就是板上钉钉得了,她必须要去找祁佐问个明白。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初九 夜央回到屋内并没有去管那些孩子的通元一事,而是专心在屋内炼起了元丹。 她的玉符之中有一小块玉简,其中刻录了许多元丹的炼制方法,也就是俗称的丹谱,在里面一阵翻找之后,她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通过炼化提升修为的丹药。 元丹的种类不同,作用也不近相同,有可以快速恢复元力的,也有可以暂时提升修为的,亦或是在突破某个境界的时候进行稳固和加强,但一般是用于疗伤和恢复元力之用。 夜央找寻到的也是用来恢复元力的丹药,但是这类丹药却可以进行炼化,来快速的增强元士的修为。 元士的修为是依靠元晶的提升来晋升的,元炼的本质无非也就是围绕元晶去不断地提高完善,通过循环往复的利用吸收进而将元晶的本质不断提高。 而这类恢复元力的丹药中蕴藏着大量的元力,如果直接服下,会直接转化为大量的元力进入到元晶之中,这就跟打坐元炼一两个时辰汲取到的元力一般。 倘若通过炼化,便是利用魂链将元丹导入到丹田之中,利用其中的元力滋补元晶,直接让元晶得到提升,这是只有丹药才能具备的功能。 寻常元炼,是将天地灵力导入体内,而后通过八脉十二穴反复的筛选挤压,进而得到所需要的元灼力,这类元力只能储存在元晶之中,通过反复的释放汲取一点点将元晶锻炼和提升,这种方法是最简单的,但是价值不高。 倘若手中有资源的,便可以通过元丹直接去锻炼元晶,进而快速提升,又或者是通过一些元器加快天地灵力的汲取,进而将元炼的进程加速化,总之修炼的法门千千万,如何能够找到最确实有效且能够加快修为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元炼之法。 夜央如今的魂链已经达到了黄阶二日品级的高度,这等强大的魂链一般都是些修为达到鼎元境亦或是更高的元士才会达到的高度,可如今的夜央修为却只是可怜的窥元境一段,如此一来,她便决定好好利用丹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失去的修为给补回来。 在玉简中的诸多丹谱中一阵寻找,终于是被她找到一种不错的元丹来恢复修为,这种元丹便是一月品级中最难炼制的凝露丹,在黄阶丹药中也只有这枚丹药可以快速提升修为,但是炼制起来却是非常的麻烦,哪怕是日品炼丹师想要保证一次成功都不是件易事,十次里面能成功一半便要烧高香了。 这凝露丹可以快速提升修为,但是随着境界越高,成效便会降低,一旦达到鼎元境,它的成效更是微乎其微,甚至和直接元炼没什么两样。 丹药分为四阶,天地玄黄,而每一等阶里面一共有四种元丹可以被用来恢复元力亦或是炼化提升修为。 目前黄阶的元丹,已被世人所熟知的便是一星丹药培固丹,这类丹药适合于窥元一二段的元士,常常在瓶颈之处只需要一枚便能顺利突破。 第二种便是二星丹药沁风丹,适合于窥元境三段到五段的元士炼化,但是效果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鸡肋。 第三种便是一月品级的凝露丹,这类丹药适合于整个窥元境的元士炼化,而且效果是最好的,只是炼制方面过于严苛。 第四种是二日品级的聚灵丹,这类丹药适合鼎元境前三段的元士修炼,效果不详,炼制的丹谱夜央玉简上倒是有一份,只是材料很稀缺,实在难找。 夜央玉简之上一共有五十多份丹谱,除了二日品级的聚灵丹之外,还有一日品级的苍黄蟒穹丹,以及三日品级的黑阎魔冥丹,其余的都是些星级和月级的疗伤丹药亦或是些提升元魂的丹药。 夜央仔细排列整理了一番,将黄阶一星到三日最难炼制的丹药统统整理了出来,分别是一星丹药培固丹、二星丹药沁风丹、三星丹药护心丹、一月丹药凝露丹、二月丹药铸肌丹、三月丹药朦清丹、一日丹药苍黄蟒穹丹、二日丹药聚灵丹、三日丹药黑阎魔冥丹,这便是元宙之上公认的黄阶一星到三日品级最难炼制的丹药,而且一般大考也是首先考虑炼制这类丹药,无形之中便成为了品级的代名词。 “黑阎魔冥丹”夜央嘀咕一句,看着这枚丹药的效果,也是吃了一惊,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直接提高一个境界,而且入魔生成魔族象征的魔铠,这等于是无形中化身成为魔族战士,这丹药的效果实在过于惊人,只是其中的主材料一共要两种,一是阎魔血,二是黑冥草,这两种材料她从未听过,自然也就无法去寻,想必也是极为难得的。 而她接下来需要炼制凝露丹的主材料却是让她心中一喜,那边是源魂果,这种东西伯一当初送了她很多,至少有一百多枚,原本是想着配合衍魂灵源来炼化的,可如今窥元境的衍魂灵源已经被她给炼化了一半,还有一半也只能提升境界之后才能炼化,最多还能再炼化五六滴左右,便只能等到鼎元境后方才能再炼化此物。 她想着与其留着,还不如先用来炼制凝露丹,把修为给提升上来,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寻找源魂果炼化衍魂灵源也不迟。 夜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墨绿色手链,自信的笑了笑,而后直接取出火纹鼎,将材料尽数掏了出来,又看了眼凝露丹的丹谱,心中暗暗牢记,而后开始元力引火,炼制起来。 趁着元力之火正猛,夜央取出一颗源魂果直接投入其内,随着火焰的炼化,源魂果迅速转化为一滩浅红色的溶液。 夜央继续往里逐一加入其他辅材料,这类炼丹的辅材料大致相同,只有其中一两种有区别,夜央玉符中什么都缺,偏偏不缺这些炼丹的材料。 一件件辅材料逐一添加,随着火势,快速融化,没有丝毫阻碍,夜央甚至没有透出元魂去观察炉鼎内材料的炼化,就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步凝炉,缓缓改变火势的大小,夜央只感觉脑子里空空的,手中元力的透入好似被人给操控了一般,忽大忽小完全不通过自己脑子思考便自顾自操作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虽说时间长,但是她就如一根木头一般只是等待,等待了一个时辰,炉鼎中的蓝色丹药终于成型,而且外观圆润饱满有光泽,一看便是上等,夜央稀里糊涂的抓起丹药,细细望着,只感觉这丹药成功的当真有些莫名其妙。 “这就成了?”直到现在她恍如在梦中一般,要不是那缓缓透出的元力是自己的,她真担心这元丹是别人趁她晃神的时候代她炼制而成的。 看了一会儿,也没再多想,她知道自己炼丹的顺利和她手腕处的墨绿手链有分不开的紧密联系,虽然这其中不免有作弊的嫌疑,但是她却觉得这是上天故意送给她的一份大礼罢了。 凝露丹炼制完成,夜央趁热打铁,直接开始炼化,虽然她隐约感觉到了突破的瓶颈,但她还是想真正的见识一下元丹能带给她的好处。 透出魂链包裹着凝露丹,直接将其卷入到了丹田,丹田处有一枚三角形呈现赤色的元晶正飘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着炼化,那枚包裹着魂链的凝露丹正飞速的旋转着,其内透出一缕缕橙黄色的云雾缓缓汇聚到了元晶之上。 那元晶轻轻一颤,好似被这元灼力给深深吸引,开始欢快的上下浮动着,而后缓慢的开始旋转,随着凝露丹中的元灼力越发快的释放,元晶的旋转速度也越发加快。 一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时辰,只见那枚凝露丹越来越小,直到消失,而那枚赤色的元晶却是逐渐转化为橙色的元晶,虽然还在旋转,但是动作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师妹?你在吗?” 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脸疲惫的舒桦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着床上的夜央,全身弥漫着元力的波动,便知道夜央定然是在突破了,也没再言语,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耐心等候。 呼呼 忽的一阵破空声响,夜央双臂朝前猛地一挥,一缕缕橙色的元力覆盖在她的手臂之上,看起来很有气势。 “师妹你突破了!”舒桦急忙起身,一脸欣喜的喊道。 夜央伸了个懒腰,循声望去,才发现舒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屋内,脸上带着喜悦道,“是啊,我早就感觉到瓶颈了,今天炼制了一颗凝露丹炼化,便直接突破了。” “凝露丹?”舒桦狐疑一声,脸上透着诧异,惊愕道,“你能炼制一月品级的丹药了?看来你真的恢复了。” 夜央在以前的炼丹品级可是达到了三月品级,只是如今的夜央刚刚掌握,不晓法门罢了,所以连二星的沁风丹都炼制不成功,如今听到夜央能够炼制出一月品级的凝露丹,舒桦更是打心底里为她感到开心。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如今的魂链已经达到了二日品级,哪怕是二日元丹聚灵丹我都有信心炼制出来,只不过没材料罢了。”夜央摊了摊手,故意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神情,装腔作势的炫耀道。 舒桦听完,只翻白眼,虽然她知晓夜央的炼丹造诣极高,但依旧受不了她如此夸耀的态度。 “你还真是不知道谦虚,我还在这里了,就不会给你师姐留点面子吗?” “嘿嘿,我说笑的,不过现在你该放心了!我答应过你会把修为和炼丹品级都给恢复过来,就一定不会骗你。” 夜央笑道,看了看那条墨绿手链,最下面的那两颗血红的珠子颜色越来越淡,都快转化为白色了,虽然她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她知道突然的变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是是,你厉害,师姐如今炼丹品级已经不如你了,修为方面你肯定也能立刻赶超我,只是在战斗方面你是不是也该加强了呢,要不然以后再随便碰到几个劫匪你都打不过。” 舒桦一脸玩味的说着,心想这夜央的记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她有什么不懂的都是向她请教,如今倒好,没有人教她,反倒让她去教。 夜央听完,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思虑着舒桦的话,倒是有理的很,她决定在这段时间一边快速炼丹提升修为,一边开始练习元籍御元青雷录中的第二章,御元-破魔,她见识过舒桦使出的这招,威力之大令人咂舌,她相信自己的天赋,定然能够很快学会,而且比舒桦学的还要好,如此她就不用担心以后打架会打不过了。 “对了师姐,你到这里来,是说明给那群小家伙通元的事已经结束了?”夜央忽然想起来今天的事,急忙问道。 舒桦缓缓点头确认,眼中透着点狡黠,正色道,“穆屏儿那丫头是你给通的元?” “是啊!怎么了?”夜央脱口而出,望着舒桦的神色有些疑惑,不知发生了何事。 舒桦突然大声笑起来,打趣道,“你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小丫头天资不同常人吗?才想着帮师姐把这个大麻烦给处理掉?” “啥意思?我又不会看人,只是昨晚恰巧遇到,我自己想试试通元的感觉罢了,没曾想给她通元浪费了我三颗护心丹,她倒是一跃成为了五重冠元体。” 夜央说着露出一脸无辜,表示她压根就没想到会有此事的发生,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怪只怪穆屏儿的天资实在藏的很深。 “就那丫头的天资最好,不过师姐我也找到了一个天资和她一样的小家伙。”舒桦说着,故意卖了个关子,没再继续往下说,似乎想着故意吊一下夜央的胃口。 夜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她首先想到了两人,那便是穆彬和穆凡。 “谁?是不是穆彬?”夜央急忙问道,一脸期待的模样。 舒桦闻言摇了摇头,打趣道,“他也不错,四重冠元体,算得上少有了。” “那是不是穆凡?” 舒桦依旧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似乎对那穆凡带着点可惜,“那小家伙很聪明,只是资质不好,才是一重元体。” “什么?一重元体?师姐你是看错了!”夜央显然也是诧异的很,她对那三人最看好的便是穆凡,没曾想居然看走眼了,她竟然是三人中资质最差的,而且还是所有元体中资质最平庸的一类。 舒桦叹道,“没看错,那小家伙通元就花了一刻钟,而且是我亲自操办的,当时我和你想的一样,也是大吃一惊,结果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夜央听到这里,当场急眼了,脸色一凝,正色道,“那师姐你快点告诉我,还有一个五重冠元体到底是谁?” 见夜央心里不悦,舒桦也没再吊她胃口,正色道,“是初九。” “初九?”夜央狐疑一声,追问道,“初九是谁?名字怪得很。” “你没见过吗?就是那个脸蛋特别白皙,头发浅黄,脸上长着一些黄斑,眼珠呈现浅蓝色的那个小孩。”舒桦解释道,将初九的外貌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是那个狠小子。”夜央嘀咕道,早前便听穆凡等人说起过了那个黄斑男孩,只是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初九,最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孩竟然是个五重冠元体,如此一来他未来的道路岂不是顺风顺水,再加上他心狠手辣的做事手段,以后的造诣定然不容小觑。 “狠小子?”舒桦也是一懵,不知道夜央话里的深意。 “没什么”夜央摆了摆手不愿意再说,继续补充道,“那其他小孩呢,还有没有冠元体出现?” “倒是还有两个,是其他人通元的,而且之后他们还求我将哪两个冠元体给他们带。”舒桦缓缓点头说道,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同意了?”夜央一脸着急的追问道。 “嗯”舒桦缓缓点头,显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夜央此时却是气的面红耳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转了个圈,呵斥道,“师姐你怎么可以给他们了,护心丹是我们炼制的,弟子也是我们选的,你给两个资质平平的我没意见,你为什么把两个冠元体都给送出去了。” 没想到夜央会发这么大火,舒桦表情一怔,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她心里,当师傅这件事本就是被逼无奈,如今人家好言好语求自己让给他两个徒弟,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她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炼羽堂中当师傅,终归有一天是要走的,而且不是很久。 她哪里明白夜央的心思,夜央是想通过这些弟子证明给一眉看,无论资质差的还是资质好的她都能够将他们塑造成天赋异禀的元士,可是好端端的少了两个冠元体,无疑就是把她的实力给削减了,如此一来,她又要通过什么手段将一眉给彻底踩在脚下,而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 “师妹我真的做错了?” 舒桦望着她的脸色,心中有些难受,弱弱的问道。 夜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露出一脸无奈,表示无碍,开口道,“师姐,明日你就要正式教他们元炼了,这几日我要在屋里继续炼丹,争取再突破一段,等你把元炼的法门尽数交予他们之后,我再带他们去技艺楼挑选武技。” 舒桦缓缓点头,觉得如此安排也很合适,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她如今担心的是夜央急于求成,万一遇到意外,便得不偿失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闭关半月 北来南去几时休,人在光阴似箭流 时光匆匆,一晃半月有余。 距离那日给新入门弟子通元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在这段日子里夜央依旧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勤苦元炼。 除了偶尔会过来看望她的舒桦和方锦,以及秦明两兄妹之外,几乎未见过其他人,渐渐地,炼羽堂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只是偶尔会谈及内阁中有一位女长老,不止张的年轻貌美仙凡脱俗,而且还会御剑飞行,见过的自然不甚惊奇,没见过的却无时无刻不怀着一颗好奇的种子希望见上一次。 “窥元境三段,成了!”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叫喊,夜央从床上坐起,跳到地上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距离上次突破仅仅过去了半月,在这半月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用一半的时间炼制凝露丹,剩余的时间便自己炼化,这期间炼化了多少凝露丹不为人知,但是她的修为却硬生生地被丹药给提升了一段,到达了窥元境三段的修为,和舒桦还有那一眉一样。 这事儿可是个好消息,夜央恨不得立刻告诉舒桦知晓,心中想着,直接夺门而出,整整半个月没到外面转过,这等闭关的方式对她来说也是最无法忍受的一种。 出了门享受略微燥热的阳光,以及庭院中漂浮着的微弱暗香,一片片红罗绿茵在眼前闪现,这种景色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师姐我…”夜央嘴里叫喊着,却是发现舒桦大门紧闭,并不在屋内,想着怕是在教导那群新入门的弟子,毕竟这些日子里,舒桦也时常会过来跟自己埋怨一番。 “快看!快看!那位仙女长老出关了!” “诶,好像是,半个月没见了,我还以为她去中沌界了呢。” “你们在胡说什么?还不抓紧走,内阁长老是你们能随便嚼舌根的?” …… 夜央一边朝外门走去,时不时便会遇到成群的人对自己小声议论,她心里虽有些抵触,但是听到那些仙女、美人什么的词汇,反而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毕竟只要是女子就少不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怪不怪。 外门原先一共有两位师傅负责教导外门弟子日常的元炼以及武技方面的训练,除了一眉之外,还有一个也是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修为据说只有窥元境二段,门下的弟子也不如一眉的多,或许是因为能力有限的缘故。 而内门一共有六位师傅级的人物,修为最低的也有窥元境四段,最高的据说是个老妇人,修为窥元境六段,比堂主和方锦的修为只低了一丢丢。 方锦明面上虽说是窥元境大圆满,可是炼羽堂早有异议,说方锦修为已经达到了鼎元境一段的高度,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要知道这玺洲上三界和下三界的制度非常森严,一旦有人的修为达到了鼎元境,那便不能待在下沌界之中,要去往中沌界,这也是为什么炼羽堂和赤峰堂,经常会调换那些师傅长老级别人物的原因。 如今炼羽堂的堂主熊超已经在位十余载,据说最开始只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而后一步步走上内门,也参加过一两次升界试,但都以失败告终,随着日积月累的修为,以及辈分,他逐渐从徒弟升为师傅,最后才被提拔为一堂之主。 倘若这几年他成功突破晋升为鼎元境强者,在下一次升界试的时候,他便可以直接进入中沌界中修炼,而后再从内门亦或是内阁的师傅中挑选一位来做炼羽堂的堂主。 内阁长老一职,最多只有两位,据说这规矩是炼羽堂开创以来便被定下来的,如今的内阁长老方锦已是老资格了,对于新增加的夜央和舒桦两位内阁长老无疑是破坏了炼羽堂的规矩,但这是堂主熊超一力为之的,旁人也无法多加干涉。 至于方锦格外神秘,据说他是十几年前便已经被送往中沌界的弟子之一,可是过了十几年他又被送了回来,而后经过一段时间,成为了唯一的一位内阁长老,其中发生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只知道方锦自从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孤僻,沉默寡言,脸上总是透着悲戚,似乎心中有事却找不到人诉说,只能独自承受。 而那些以前认识他的弟子,混的好的要么成了师傅,要么已经去往中沌界了,混的不好的或许依旧在炼羽堂碌碌而为,有的去往城中谋生,有的去往偏僻山村碌碌一生。 外门师傅算上舒桦,如今一共有三位,内门有六位,内阁有四位,弟子一般集中在外门和内门,光是外门据说便有上千人,内门也有四五百人,而内阁相比较少,只有一两百人。 每年炼羽堂都会有一次收徒计划,凡是通过考核的弟子皆由机会获得通元,成功的便正式成为炼羽堂弟子,资质好的直接进入内门元炼,资质欠佳的便在外门。 每年收徒不会超过五十人,这些是炼羽堂的新鲜血液,有了流入便会有流出,凡是能够进入内阁的弟子,只要是魂元体,而且在炼丹方面具有非人的造诣,便会在升界试期间专门为内阁弟子中的魂元体举行一次炼丹考核,凡是能够通过,便直接升往中沌界。 凡想成为内阁弟子,必要条件便是成为天赋异禀的魂元体,否则永无机会接触到内阁的门槛。 而在内门中,除了魂元体,更多的却是那些贞元体,他们就没这么好运了,虽说不乏有些贞元体天赋异禀,但是无法修炼魂链,这些人的唯一出路便只能通过每年的升界试来获得去往中沌界的机会。 所谓的升界试,便是先由炼羽堂内部筛选出较为出众的二十名弟子,无论是贞元体还是魂元体都可以参加,只要比试胜出,便可以得到升界试机会。 这二十人会在升界试当天,由中沌界中来的人亲自选拔,所谓的选拔无疑也是考核,那便是将炼羽堂挑选出的二十人和赤峰堂中挑选出的二十人两两对决,凡是胜出的一方,便可以直接去往中沌界。 而每年的升界试,炼羽堂算上内阁中通过炼丹考核的人数以及升界试挑战获胜的人数,两者想加至少也有三十几人,无形之中,这下沌界往往是中沌界的门派用以培养人才的手段罢了。 至于为何将魂元体看的如此之重,原因一目了然,元士元炼虽然看中自身体质和修为,但是魂链的作用往往不可小觑,而且只有魂链越强大才可以炼丹和铸器。 玺洲自古以来都是圣族的地盘,圣族自古以来都是以炼丹在五族中闻名遐迩的,自然而然将炼丹看的极其重要,但也不乏一些门派将铸器也看的十分重要。 虽然铸器最厉害的是灵族,但是四圣一族向来生的一副傲骨,不愿屈居于人下,自然凡事都想着比个高低了。 而每年中沌界的门派会根据通过考核的弟子人数以及质量,分发给炼羽堂以及赤峰堂对应的好处,或是大量玉石、或是元籍、或是元器、或是元丹、又或者是珍贵的一些丹谱以及材料,总之这些下沌界中绝无可能出现的宝物,都有可能会被分发下来,这就等于是一种奖赏。 有功赏,有罪罚,但凡人数方面欠佳亦或是质量不行的,中沌界的来使都会做出相应的惩罚,有的直接剥夺堂主的地位,甚至杀一儆百,不过这种几率很难遇到一次。 眼看着升界试只有三个多月时间便会悄然而至,这段时间内炼羽堂上下所有的内阁弟子都在加班加点的提升炼丹品级,只希望能够通过这次的大考。 一般炼丹大考,是要求炼制一枚三星丹药,倘若有人能够炼制出高于三星的丹药便会直接获得去往中沌界的机会,而其余人的丹药会被拿出来评判成色,药效倘若能保持在七成以上的,便可以直接去往中沌界,以下的,便只能等待明年继续努力了。 但是唯一的好处是对年龄没有要求,即使你七老八十,只要炼丹品级达到标准,皆是可以前往中沌界元炼的。 而这段时间所有的内门弟子也皆是日也不停地钻研武技或者元籍,炼羽堂的武技和元籍都被藏在一个叫技艺楼的地方,这栋楼一共有四层,第一层是一些寻常的武技,一般是为元体准备的,学习武技,可以加快元炼的进程,而且学会拳脚以及各式兵器,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二层放着的一般是些威力巨大的武技以及一些基础的星级元籍,这类元籍一般是心法,以土系元籍居多,作用一般是防护。 元籍虽然有品级之分,但也有作用区别,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系,金系主杀伐,一般是与人交战使出的强大带有破坏力的元籍,木系主速度,一般是身法一类的,可以提升自身速度,方便逃跑和偷袭,水系主恢复,一般是疗伤一类,可以运转心法帮自己疗伤亦或是帮他人疗伤,这类元籍往往很珍贵,火系主元魂攻击,这类元籍珍贵程度就更不言而喻了,暗杀偷袭必备技能,土系主防御,与人对战时往往可以降低自身受到的伤害,可谓保命佳品。 五系元籍各有各的好处,无非是看品级强弱,与人交战之时,施展不同作用的元籍往往会打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元籍的比拼除了看元士修为的高低,对于元籍的品级也十分看中,哪怕修为有所不同,但是依靠元籍却是可以弥补,时常发生的反杀,以弱杀强便是往往利用了这些元籍、元器或元丹,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技艺楼第三层放着的也是些星级的元籍,但大多是些寻常且威力不太大的金系元籍,还有些木系一类的身法,却是很少。 第四层摆放了几本月级元籍,除了火系元籍之外,就连水系疗伤的元籍也有一本,这一层一般只有内阁长老和堂主可以进入,哪怕是内阁师傅级别的人物没有熊超的批准也不能擅自进入,其中的元籍都是中沌界赏赐下来的,是整个炼羽堂的根基所在,也是一块禁地。 技艺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炼羽堂有过规定,无论是外门弟子亦或是内门和内阁想要进入技艺楼必须要做出相应的贡献。 一般是自己的提升的修为异于常人,又或是寻来一些材料捐献,或是玉石捐献,或是完成炼羽堂分发下来的任务,比如收徒时负责接送,又或者是外出历练时带回某些宝物,或者救下某人性命,这些东西都可以变为功劳值,而这些功劳值便可以让你进入技艺楼学习一段时间的武技和元籍。 炼羽堂之所以做这么多事,不外乎一件事,那边是积极调配门下弟子的进取心,让他们日以继夜的有目标能够抓紧元炼,得到去中沌界的机会。 无论是炼羽堂亦或是赤峰堂,年复一年,皆是以这个目的存在的。 回归正题,夜央从内阁沿着正路,一直走到了外门所在地,沿途虽然少不了被议论和偷瞄,却丝毫不影响她游玩的心情,毕竟她闭关已有半月,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般,渴望着自由与翱翔。 她想过要不先使用御元决出去兜一圈,找家好点的酒楼大吃一顿,但是又想着把自己突破的消息抓紧告诉舒桦,却是忍住了,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秦明两兄妹和穆凡那三个小家伙在舒桦的教导下有没有实质性的提升。 舒桦教导弟子的大厅在外门的东北角,那地方夜央之前去过,门口同样有一棵几百年的大榕树,那一片大厅由于日久失修便被荒弃了,如今舒桦过来,却是又将整片院子给重新修缮好了,似乎还特意加工了一番,比一眉的庭院都还要更显雅致宏伟一些。 “别呀!您老慢着点,奴家又不会跑。” 穿过一座庭院门口,却是从屋内传来一阵娇媚的话音,夜央下意识抬头望去,秀眉微蹙,原本喜悦的笑脸忽的一凝,原来是不经意走到了一眉的庭院之中。 嘎吱! 屋门突然被打开,其内走出一个十七八的外门弟子,模样普通,脸上正挂着一缕玩味,缓缓从屋内走出,看到一旁的夜央,先是一惊,而后站在原地思虑半晌,似乎未曾见过,过了一会儿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弯腰抱拳,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弟子见过夜长老!” 那人语气中明显透着惊慌,看来做贼心虚,只不过一眉喜欢男女之事在炼羽堂早已不是什么隐秘,只是大家碍于他的身份不好直言罢了。 夜央随意的摆了摆手,径直朝前走去,屋里面上演的戏她丝毫不感兴趣,令她在意的是后面要如何去做才能戳穿他之前施展的一系列阴谋。 买凶杀害自己和樊秋,虽然樊秋那件事存在疑点,但是自己那件事毫不怀疑便是这一眉所为,只是想要找到证据不太容易,毕竟那三个劫匪都已经死去,死无对证的事也就任由他狡辩了。 往前一直走,来到一处空地,此处是炼羽堂的演武场,这演武场最先的作用是为了挑选出二十名弟子用来升界试之用,久而久之变成了门下弟子比武的擂台。 名义上是切磋,实则是门下弟子用以取乐的玩资,起先是对立的两人用来决斗,渐渐地掺杂些利益,对着人数的增加,其后愈演愈烈,更是变为设立赌注的对擂。 无论是外门疑惑是内门,即使是内阁中的弟子都多有参加,整个下沌界的资源一般集中在炼羽堂和赤峰堂,而炼羽堂的资源分布除了自己去寻得之外,便要靠争取,为堂口贡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可以通过这演武场,来赚取丰厚的赌注。 无论是玉石、材料、亦或是武技心法、元籍、元器都有可能被掏出来当做赌注,获胜的一方便能得到,失败的一方转瞬间就能倾家荡产。 虽然此种方式有些过激,但是炼羽堂却没有阻拦,他们觉得此种方式也不失为一种激发弟子努力的法子,虽只要不出现人员伤亡的事件,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横加阻拦。 此时的演武场正传来几分嘈杂,听声音略显稚嫩,倒不像是那些早早入门的弟子。 夜央循着声音望去,果真如听到的一般,一个如擂台一般的青石圆台横在中间,其上站着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台下也围着一圈孩子,正举着手臂咿咿呀呀的叫喊个不停。 夜央缓缓走进,圆台上站着的是一黑一白两个男孩,一个黝黑如炭,一个白皙如纸,黝黑的那个身材显得壮实,此时穿着一件灰色小背心,露出肩膀处黝黑发亮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一脸愤怒的盯着前方。 白皙的那个有着浅黄的短发,全身上下白如玉,脸上长着些淡淡的黄斑,眼眸呈现淡淡的银蓝色,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戏谑,看上去格外妖异。 黝黑男孩便是穆彬,夜央很有影响,当时听舒桦说过,穆彬通元成为了四重冠元体,而白皙的那个她虽然未曾见过,但是早已经听穆凡和舒桦提起过,名字叫初九,也是这一批新入门的弟子中除了穆屏儿之外的第二个五重冠元体,可见其天赋有多么不一般了。 而且那日舒桦在讲关于这初九通元的时候,有一件事格外引夜央注意,她想起那日帮穆屏儿通元之时,为了防止她受到身体剧痛,一场通元下来服用了三枚护心丹,可俗话说,给初九通元的时候,他只服了一枚,其后的时间他好似在梦中一般,但是舒桦能感觉出他是在故意隐忍疼痛,就连哼都没有哼过半句。 要知道这通元的疼痛哪怕是十七八岁的青年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光是这一点,夜央便觉得这个初九不是常人,果真是那类狠起来连自己都折磨的人。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御元决心法 一阵微风拂来,夹杂些白绒柳絮 夜央站在众人身后,双臂抱在胸前,脸上带着莫名笑意,她倒是很想看看这穆彬和初九两人能玩出什么花来。 “九哥哥加油!揍他!” “九哥哥不要留情,他就是欠教训!” “我看你才欠教训,彬哥哥打他,最好打的满地爬” …… 台上两人还未有所动作,台下的一群迷妹早已经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有人为初九加油,有人为穆彬鼓劲,看样子这新来的一批弟子中早已经分了阵营。 “你当真要打?”初九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左边嘴角微翘,带着玩味,颇有几分登徒浪子的放浪形骸。 “怎么?怕了?”穆彬若有若无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副大人的逗趣,装模作样的捏了捏拳头,而后放松,盯着初九,眼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愤怒。 “怕?”初九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邪,身子快速朝前奔去,举着拳头就朝着穆彬的脸上呼去。 夹杂着呼呼风声,虽然两人都只是元体,但是很显然两人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将身体都淬炼的极好。 拳脚相加,传来整整风声,两人的脸色皆是极为平静,似乎这次打斗如同演戏一般随意,但是下方众人却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两人每一拳亦或是每一脚都用尽了全身的灵力。 元体不同于元士,元体只能吸收天地的灵力,通过反复的吸收释放,将八脉十二穴不断地淬炼,最后在突破的关口,会吸收无与伦比的磅礴灵力进入丹田之中,而后不断压缩,最终形成元晶。 有了元晶之后,便可以通过八脉十二穴将灵力不断汲取,筛选出其中的元灼力用于元晶的壮大晋升,这便被称为突破。 夜央站在台下看的那叫一个开心,两人一看便没有学过什么武技,只是一味地去靠自身的力量去比拼,但是尽管如此,这两人不论是反应力和爆发力都是极其不错的,在闪避的同时,还不忘找寻着对方的弱点,一拳一脚皆是透着实质性的力量。 不一会儿,只见初九一拳打在穆彬脸上,不仅没退,反而趁着他暂时懵圈的一刹那,急忙绕到他的身后,抬起便是一脚踹在穆彬的肚子上。 穆彬左边脸颊吃痛,龇牙咧嘴的用双手紧紧抱住初九踹过来的左脚,而后拼命朝后退去,初九一下子失了重心,脸色一慌,急忙想着挣脱,却是压根无法从力大无比的穆彬双手中挣脱开去。 砰! 忽的一记沉闷声响,整个动作快的让人无法看清,只能隐约看到穆彬一个后仰,抬起一个飞脚踹在初九那条立于地的腿上,他的身子朝下猛地砸去,穆彬直接伸出一拳朝着他的胸口猛地锤去。 初九也不忍让,在下坠的过程中也是紧咬腮帮伸出一拳朝着穆彬的胸口锤去,两两相撞,发出一阵沉闷声响,再看去时,两人已经四仰八叉的平躺在一起,皆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初九哥哥好棒!” “穆彬哥哥好棒!” 台下的小迷妹见两人一番打斗竟然打了个平手,皆是不甘示弱的开始吹嘘自己崇拜的一方,一时间整个演武场变得有些杂乱。 “我跟你说小竹笋,要是下次再被我发现你欺负穆凡他们,我一定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穆彬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还不忘对身边的初九施以威吓,看来这场打斗的起因是因为穆凡被初九给欺负了。 初九听完,淡淡一笑,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一脸玩味道,“还好有你这黑炭在,否则定然少了很多趣味。” “你什么意思?”穆彬一听他这话就感觉是在讥讽,天生直性子的他定然无法容忍。 “没什么,只要你答应每隔一段时间陪我打一次,我大可不去找那个废物。”初九微微耸了耸肩,打趣道。 “你说谁是废物?”穆彬越听越是愤怒,一把扯住初九的衣襟,举起拳头就准备朝着他的脸上挥去。 下方的穆凡见此,急忙奔到台上,将一脸愤怒的穆彬拦下,脸上带着惊慌。 “哼”初九看着穆凡一脸慌色,冷哼一声,挖苦道,“你看他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废物。” “你…”穆彬越发的气不过,就准备再打,可是却被穆凡死死抱着手臂,无法动弹。 “夜央姐?”远处忽然走来两人,一大一小,正是秦月和穆屏儿一脸紧张的赶来,想必是穆屏儿害怕事情闹大,便去找了秦月来帮忙,还没走进,便看到远处的夜央一脸平静的站在后方。 众人闻言,急忙回头望去,脸上立刻透出惊慌,恭恭敬敬的抱拳喊道,“见过师叔。” 夜央瘪了瘪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看来这些孩子的称呼定然也是秦月教的。 “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夜央轻轻摆了摆手,迎着秦月走去,离上次见面不过四五日,可是她却发现秦月变得越发神采奕奕了,透出元魂略一打探,如今的她已是元体六重了,不知不觉就突破了,也难怪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夜姐姐。”穆屏儿开心的打着招呼,对于夜央她是打心里欢喜,毕竟自己能够成为元体也多亏了夜央通元的帮助,这份恩情她会一辈子牢记。 “见过师姐。” 众人望着秦月,急忙施了一礼,异口同声的喊道。 “你们下午没功课吗?怎么跑到这里胡闹来了,还不快去元炼。”秦月微皱着眉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说的众人不自主的低下头,有些害怕。 “是!”听完话,众人急急忙忙的跑开,成群的往东边的庭院中跑去。 夜央捏着穆屏儿可爱的小脸,也是心生欢喜,又看了眼圆台上陷入焦灼的三人,心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夜央姐,你出关了?” 秦月急忙追问道,在这半个月里,隔三差五的便去找她闲聊,最近由于要督促那些师弟师妹元炼,无暇抽开身,才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了。 “突破了就出来了,在屋里呆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夜央随意说着,看了看远处,补充道,“师姐怎么没来?” 此话一出,秦月的表情明显有些怪异,立刻解释道,“哦,师傅她,她出去买药材了,要晚会儿才能回来。” 夜央缓缓点头,心里想着难怪那些小家伙敢打架,原来是没有师傅看管了,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你们三个还不下来见师叔。”秦月冲着圆台上的三人训斥道,露出一丝无奈,很明显今日之事发生了不止一次,而且都是这几人闯出来的祸。 三人闻言,渐渐放下手来,扭头朝夜央望去,露出三种不一样的神色。 穆彬是喜悦,穆凡是开心的同时夹杂些自卑,而初九则是一脸的好奇,死死盯着夜央,恨不得将她看穿。 “夜姐姐!”穆彬着急忙慌的从圆台上跳了下来,跑到夜央的身边,虽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开心的笑容。 夜央缓缓点头,方才两人的打斗她都看在眼里,再看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不由得一阵趣笑。 “见过…夜姐姐”穆凡顿了半晌,很明显再考虑称呼,却是想起那晚夜央警告过他们的话,终于还是喊了出来。 望着穆凡脸上挂着的失落,夜央便直接猜出他的心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没关系,这元炼一路还长着了,资质并不代表一切。” 穆凡本就聪慧,又怎会听不出夜央是在安慰,当即露出一张笑脸道,“我没事,让夜姐姐担心了,放心!我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在元炼一途走下去的。” 夜央欣慰的笑了笑,觉得这穆凡真是懂事的让人怜爱,而后将目光放到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初九身上。 “还不见过师叔?”秦月似乎对这初九也生出一丝反感,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性,和经常制造麻烦,见他呆呆站在原地,只是打量着夜央却不言语,便急忙呵斥道。 “师叔好”初九语气明显带着蔑视,似乎完全没有把夜央放在眼里,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态度?”秦月显然气急,急忙呵斥一声,却是被夜央出手给拦了下来,她觉得这初九定然不是无的放矢,或者真的是天性如此傲慢,看不起别人罢了。 “你叫初九?”夜央一脸温和的笑道。 初九眼眉一挑,却是盯上了夜央手腕处的墨绿手链,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不解,缓缓点了点头。 “你家住哪里?”夜央追问道,换来的却是沉默。 “夜央姐你不用管他,他自从来到这里就是这副样子,遇见谁都爱答不理的,就连师傅问他,也是如此。” 秦月急忙在一旁解释,免得夜央自讨没趣。 ‘还真是傲娇啊!不过看他肤色和发色似乎异于常人,但是长相方面还是和正常人一致的‘夜央心里想着,决定不再过问,但是她却注意到初九自始至终都一直盯着她的墨绿手链,好似认得这东西一般。 众人朝着自家的庭院走去,一路上夜央问了许多关于这些孩子日常元炼的安排,大致和其他弟子一样,上午打坐,下午去淬体房,或者轮换着来,由于外门弟子众多,这淬体房也只能分开使用,所以在时间方面需要调配一番。 “对了,师姐为什么不带他们技艺楼挑选武技,就一味的训练体能,总感觉没什么用。”夜央忽然问道,她刚才所想的事,便是给他们找点武技,如此一来元炼也会快上许多。 至于元籍他们还无法修炼,毕竟还没有成为元士,无法运用元力去施展,找几本武技练练心法和功法倒是不错的选择。 秦月一边走着,也是暗暗点头,开口道,“师傅有传过一段心法给他们,说是可以加快元炼的速度,我也练过,效果不错,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我便突破了,倘若这段心法我能练熟的话,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再次突破。” “有这么厉害?”夜央狐疑道,她还从未听过有什么心法这般厉害,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修为。 “师傅说这心法是师公传下来的,还说她和你从小便是练这心法长大的,怎么夜央姐你不知道?” 秦月面露疑惑,看着夜央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有这心法吗?我怎么完全不知?‘夜央心里嘀咕着,继续问道,“估计时间太久我给忘了,我想的话这心法定然是只对元体才有用的!” 秦月缓缓点头,便是所言不假,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鬼头,继续道,“那几个小家伙,除了穆凡之外,都已经将心法练熟了,或许再过几日他们便会突破了。” “这么快?”夜央诧异道,觉得秦月是在危言耸听,哪有突破这么快的,那岂不是比自己每日吃元丹还要快些。 秦月一脸天真的说道,“这是师傅说的,我记得好像是昨日打坐的时候说的,她说最多三日,便会有人突破。” “是吗?”夜央附和道,既然是舒桦说的,她肯定相信,只是目前她对那本心法却是无比的好奇,只是她翻过自己的玉符,唯一的元籍只有那部御元青雷录,根本没见着别的什么心法,她决定等见到舒桦之后,好好的问个明白。 众人走到大厅之中,发现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打坐,脸色平静,反复吐纳吸收着灵气,将身上的穴脉一点点激发提升。 在没有成为元士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围绕着八脉十二穴去开展的,八脉呈现不同颜色,便预示你达到了何种境界。 “夜姐姐,我们也去打坐了。” 穆屏儿乖巧的说了声,自顾自的找到一处空地,盘腿打坐了起来,穆凡和穆彬两人随后,只有初九依旧呆呆的站在她身后,一脸迷茫的打量着墨绿手链。 “你认识这东西?”等到秦月走后,夜央举着左手,温和的问道。 初九听完抬头望着夜央,眼中透着一丝困惑,而后继续盯着那条墨绿手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就是喜欢诺?”夜央打趣道,望着初九的神色,还真没办法把他和那些心狠手辣的人联系在一起。 “没兴趣!”初九脸色忽的一凝,调转身子朝着厅外走去,冷冷的甩出一句,望着背影明显有些落寞,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 夜央咧嘴笑着,越发觉得这初九有点意思,这无端的神秘感虽说是直觉,但是她心里清楚,能够一眼便看出墨绿手链不寻常的人怕是整个下沌界中也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师妹?”舒桦正巧从外面回来,还没跨进门槛,便一眼看到了夜央,吃惊道。 “师姐!”夜央轻声笑道,发现几日不见舒桦,她的神态和举止都有明显的变化,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舒桦脸上的笑容特别的甜,比起以往的温柔更是填了几分妩媚。 “师姐你这师傅当的也太不负责了,丢下这么多弟子不管,一个人跑去城里逛街?” 夜央打趣道,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故意装出一副恼怒的模样。 舒桦望着大厅里正专心打坐的众人,为了不打扰他们,急忙一把将夜央拉到门外,坐在圆坛上,那圆坛中长着一棵几百年的老榕树,看上去格外挺拔。 “我这不是去买材料了吗?”舒桦脸色露出些紧张,转瞬即逝,解释道,“他们如今练的心法需得配上锻体丹才能发挥奇效。” 一听这话,夜央立即想到正是此事要问,急忙开口道,“你说的心法到底是什么?” 舒桦听完先是一怔,而后立即想到夜央的记忆有损,释怀道,“不就是御元决的基础心法吗?” “御元决?”夜央诧异道,她对着御元决可是熟悉得很,可是在她第一次练的时候也并未见过什么心法,而且上面也没有提到心法之类的东西,不过是一句口诀罢了。 舒桦缓缓点头,似乎看透了夜央心中所想,补充道,“你我从小便练这心法,早就已经融会贯通了,所以只需要运转口诀便能施展出御元决来。” 夜央缓缓点头,如今她才明白这其中的奥义,回头一想,那自己当初光是告诉了方锦口诀,没有告诉他心法,他也没办法练这御元决,如此一来岂不是明摆着骗他吗? “而且师傅传给我们的这部御元青雷录,想要施展后面所有的功法,前提都必须要先学会心法,否则也无法学会。” 舒桦继续解释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打量了夜央一眼,吃惊道,“师妹你,你又突破了?” 夜央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就是喜欢看舒桦一惊一乍的模样,这也是她决定来此的目的。 “半个月都还不能突破,那我就真成废物了。”夜央装腔作势的说着,也不怕闪了腰,听在舒桦耳中格外不是滋味。 “你就不能给师姐我留点面子吗?你可真是个怪胎,我想要突破一段至少得辛苦元炼半年,而且还要配上元丹的帮助才行,你居然短短一个月突破了两段,哪怕你是天元体,说出去只怕也会把人吓死。” 舒桦一边说着,眼中透着深深的贪婪,奈何无用,谁叫夜央是元宙之上天资最高的天元体呢。 而且她也能猜到夜央接二连三的突破和凝露丹脱不了关系,可惜的是她没办法像夜央那般炼丹,除了找不到材料之外,那该死的失败率也是高的吓人,直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将炼丹的品级突破到一月。 前几日她倒是狠下心找夜央要了一枚源魂果,可惜炼丹还是失败,毕竟这凝露丹的难炼程度不是吹出来的。 “嘿嘿,那有什么,谁叫我有宝贝呢?”夜央嘀咕一句,下意识望了眼墨绿手链,而后继续问道,“师姐,你放才说的锻体丹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星丹药,可以直接服用,作用是增强元体的体质,可以加快淬体,但是只能针对元体,作用也不是太显着,可一旦配合御元决心法,那便是如有神助。”舒桦说到这里带着一脸希冀,好似她以前没少受这东西的恩惠。 “怎么个如有神助?”夜央确是不信,虽然他知道元丹的妙用,但是依旧不相信会有她说的这般厉害。 舒桦咧嘴笑道,“我当初通元后只是三星元体,多亏师傅传我心法,又给我这元丹,仅仅一年之内,我便达到了窥元境一段,你说是不是如有神助!” “我的天,这么神奇吗?”夜央感叹道,她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内可以把三重元体晋升到窥元境一段的元士,这速度只怕是用飞形容都感觉太慢了。 “所以我才打算,给那些已经将心法融会贯通的弟子炼制这锻体丹,按照他们惊人的天赋,定然用不了多久,便能成为元士。” 舒桦继续解释道,望着大厅中坐着的众人,似乎如今的她才真正的成为一位师傅,懂得为弟子思考了,而不是被逼上梁山的那种。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黑山脉 两人聊了一阵,直至午后,才各自散去。 为了迎接夜央出关,众人纷纷聚在外门的庭院之中,由秦明两兄妹下厨为大家做一顿丰厚的午餐。 “哇!又可以尝到秦师兄的手艺了,果然只要有夜姐姐在,每天都是好日子。” 穆屏儿手舞足蹈的夸耀着,一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一般,甜的腻人。 众人闻言皆是开心的笑起来,在座的除了夜央、舒桦还有穆屏儿、穆凡、穆彬,就连方锦不知在哪儿听到消息,也是急忙赶了过来和大家一起。 秦明两兄妹在厨房忙碌着,众人则在外面有说有笑的等候。 “如此说的话,你是仅仅靠着凝露丹就将修为给提升了一段?” 方锦听完这半个月夜央创造的奇迹之后,也是没来由的一惊,诧异道。 “那可不,一天至少三枚凝露丹,足足花了半个月时间了。”夜央解释道,露出一丝惋惜,当初伯一赠予她的源魂果如今也所剩不多了。 “一天三枚?”舒桦和方锦异口同声的惊呼道,恨不得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 夜央看这两人的情况,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究竟在激动什么。 “那不对啊师妹,第一天炼化三枚凝露丹,半个月足足有四五十枚,按照这么说,你不该只突破了一段呀!” 舒桦秀眉微蹙,一点点分析道,她觉得其中有些不合常理,凝露丹对于窥元境元士来说无疑是提升修为的佳品,凡是达到窥元境三段以上的元士只需要在突破瓶颈的时候炼化一枚便足以突破,哪怕是没有到达瓶颈,最多也不过十枚便能突破,可如今夜央声称自己炼化了四五十枚才突破,这其中定然有很多蹊跷。 “你是说少了?”夜央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她对这凝露丹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知道通过炼化可以增长修为,但是具体要炼化多少她也不清楚。 两人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锦脸色凝重,好似在思考其中的原因,过了半晌,开口道,“莫非是因为夜央以前曾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所以这凝露丹对她的元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光是听着话,便知道方锦是个炼丹老手,也无愧他十几年来,都潜心钻研这炼丹之术。 舒桦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这话说的没毛病,只是对于她目前所掌握的知识却是不能断定,一时之下也只能接受方锦的这个说法。 “那怎么办?”夜央一脸失落的望着两人,补充道,“如今二段升三段就要这么多凝露丹,那后面想升四段岂不是要更多,这样下去,我岂不是成药罐子了。” 两人一听这话脸上迅速升起一阵笑意,倒不是幸灾乐祸她目前的处境,而是被她说的话感觉好笑。 “这元炼一事本就急不来的,你要知道这窥元境突破并不是什么易事,炼羽堂这么多师傅不也都只是窥元境吗?他们想要突破或许要等好几年才能成功。” 方锦安慰道,觉得此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像夜央她们这般天资卓越的人哪会跟那些人去比较呢。 夜央沉思半晌,不知是否在考虑方锦刚才所说的话,只见她突然脸色一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 “我就不信了,这凝露丹不行,我一会就炼制聚灵丹,我就不信二日丹药还不能加快我的修为。”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穆凡三个小家伙完全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被夜央突然来的气势给吓到了。 而方锦和舒桦两人却是被她的话给深深的震撼了,一脸惊愕的望着她,半天开不了口。 “上菜了!今天我哥特地准备了夜央姐喜欢吃的这些…”随着一声欢快的叫喊,秦月一脸微笑的端着一盘菜肴走了过来,却是发现众人神情有些怪异,场上的气氛也是降到了零点,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夜央缓缓坐下望着秦月端在手中的菜肴,立刻露出一脸陶醉的模样,贪婪的闻了一下,顺手接了过来,放在桌上。 “师妹,你刚才是开玩笑的!”舒桦反应过来,看着夜央已经伸出筷子去夹盘中的美味,试探道。 夜央将一柱菜送入口中,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含糊不清说着,“那是自然,我连那丹药的主材料都找不到,怎么炼制啊。” 舒桦听完,缓了口气,她生怕夜央是认真的,倘若如今就急急的去炼化鼎元境才能承受的聚灵丹,只怕非得把元晶给撑破不可。 “不过师姐,你知道哪儿有阎魔血和黑冥草吗?”夜央咽下口中的饭菜,突然想起了丹谱中的唯一一种三日品级的丹药-黑阎魔冥丹,当时看到那作用,能够让窥元境元士直接获得一个境界的提升,虽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却能魔化,变身为魔族,倘若自己能搞一颗这种丹药,在关键时候,定然能保条命。 “阎魔血?”舒桦狐疑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一脸不解,好似从未听过这东西。 “黑冥草?”一旁的方锦却是吃惊道,从他的神态不难看出,他似乎见过这东西。 夜央看着两人,又点了点桌上的菜碗,示意其他三个小家伙专心吃饭,不要去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夜姐姐,你刚才说的凝露丹和聚灵丹都是元丹吗?”一旁的穆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天真的问道。 夜央闻声望了过去,脸上浮现一抹诧异,打趣道,“你还真是记得快,我说一遍你就记住了。” 穆凡点了点头,正待言语,一旁的穆屏儿急忙笑着插嘴道,“凡哥哥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记性好,不止听一遍就能记住,而且是过目不忘。” “哟,可以呀小家伙,要这么说,你真是比打印机还要厉害了。”夜央夸奖道,嘴边没个把门,心里所想便直接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皆是一脸困惑,穆屏儿歪着头继续问道,“夜姐姐,你刚才说的打印机是什么人,他也能过目不忘吗?” 夜央一时间竟被这话问的有些懵圈,顿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道,“这打印机就是我们村记性最好的人,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三个小家伙纷纷点头说着,似乎深信不疑,只有一旁坐着的舒桦脸上憋着笑意,知道夜央又是在满口胡言乱语了。 一边聊着,菜肴已经一盘接着一盘堆了满满一大桌子,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这一顿大餐是绝无仅有的,也是复制不了的美味。 “哇!每一道菜真是又好看又香又好吃。”穆屏儿一脸夸张的说着,已经安耐不住自己抓着筷子的手了。 一旁的穆彬瘪了瘪嘴,鄙夷道,“你太浮夸了,都还没吃了,怎么知道好吃。” “秦师兄的手艺不用尝就知道,肯定是人间美味。”穆屏儿反驳道,似乎格外喜欢跟穆彬斗嘴。 一旁众人见此,皆是笑个不停,夜央正色道,“你们师兄师姐忙了这么久,你们应该怎么做?” 穆屏儿和穆彬两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穆凡便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一脸感激道,“多谢师兄师姐!” 见穆凡如此,另外两人也急忙起身道谢,这番举动顿时又将众人逗得开心不已。 “你们爱吃,师兄每天给你们做都行,只要你们能好好修行,给师傅和你夜姐姐争光。”秦明急忙笑道,颇有一副长者的口吻。 如今秦明也才十六岁,秦月才十四岁,两个人本就不大,或者是经历的磨难太多,过于成熟了。 三个孩子听完皆是坚定的点头示意,脸上浮现着灿烂的笑容。 一旁的夜央见此,也是欣慰的笑了笑,望着秦明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小明,你在元体大圆满停留的时间也不短了,如今有了心法之后,还没有寻到突破的契机吗?” 秦明一听这话,脸上不自然的浮现一抹愧疚,点点头道,“或许是境界未稳,毕竟我还是两个月前才突破的元体大圆满,如今得到师傅传授的心法,倒是有所增长,却是还未寻到突破的契机。” 夜央听完点了点头,原来是根基不稳,想想也是,他们在这炼羽堂中每日除了做饭便是下山置办货物,而且自己的师傅也从来不管他们,每日只能挤点时间元炼,长久如此,难免生出惰性,向他们这样还能突破已经算的不错了。 “你们说的心法是什么?”一旁的方锦突然问道,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也从未听过有什么心法可以加快元炼的进度。 夜央一听这话,忽然变得扭捏,尴尬道,“方叔,那日我赠予你御元决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要想练这御元决,就必须先学会里面的心法,否则…” “哦,原来是这回事,你不用自责,我已经察觉出了,这段时间忙着炼丹和教导内阁弟子炼丹,也没有闲暇时间去学习这个。” 方锦急忙摆了摆手,表示无碍,似乎从没为此事伤神过。 “一会儿让师姐将心法告诉你,也好让你体会一下御剑飞行的感觉。”夜央打趣道,脸上透着玩味。 舒桦见夜央又开始没个正行,急忙夹了一柱菜塞进她的嘴中,佯怒道,“你就不要拿方叔寻开心了,还是抓紧把自己的元籍给练好!” 夜央嘴里包着菜,一时说不出话来,怪模怪样的咿咿呀呀,引得众人啼笑皆非。 秦月笑笑作罢,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望着舒桦问道,“对了师傅,你晌午说去买材料炼制锻体丹,那材料已经买齐全了吗?” 舒桦缓缓点头,回道,“明日为师就着手炼制锻体丹,到时交给你,你留意下面的弟子有谁将心法通篇练熟,便可以给他一枚。” “是!”秦月当即答道。 舒桦顿了半晌,继续说道,“另外,这锻体丹每半月就要服用一次,你需得把时间记好,否则一旦延误,对他们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好,弟子记住了。”秦月连连点头,将话全部牢记在心里。 一旁的方锦听完两人的对话,脸上露出一抹费解,缓缓开口问道,“莫非这心法还需要配合锻体丹才有成效?” 舒桦点头回道,“是的,当初我和师妹在元体阶段之时,便是一边练这心法一边服用锻体丹,在一年之内便成功突破为元士了。” “原来如此。”方锦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闻般,脸上的震惊久久未曾消散,望了眼那三个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小家伙,笑了笑道,“你们还真是好运,有一位如此好的师傅。” 三人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听到师傅两字,皆是下意识的望着舒桦。 “你们抓紧吃,没什么事,吃完了下午抓紧去淬体房修炼。” “是!”三人急忙回话,开始埋头苦吃,似乎对他们这位师傅极为敬畏。 夜央看着面前的一幕,咧嘴笑了笑,心想舒桦这位师傅当的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只是她不知,这些口吻全都是模仿梅宁学来的。 时间缓缓过去,直到三个小家伙吃完和秦明两兄妹离开,此时庭院中便只剩下夜央三人。 “对了方叔,我看你方才得表情似乎知晓这黑冥草是什么东西,能否给我说说。” 夜央回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题,她现在还真想去找找那黑阎魔冥丹的两味主材料,毕竟这种关键时刻报名的好东西她绝不会嫌多。 方锦略微沉吟半晌,喝完手中的茶,缓缓放下杯子,似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说起这黑冥草倒是和你们师傅有关,我记得那日在黑山脉中偶然遇见你们师傅,当时遇上了一头鼎元境的冥兽,多亏你们师傅出现救了我,而后了解到我体内的隐疾,带我到黑山脉的深处去寻找苦莦。” “苦莦?”夜央喃喃自语,这名字听起来倒有几分熟悉,忽然脸色一惊,伸出手指道,“哦,这苦莦就是你平时喝的那种特别特别苦的中药。” 夜央一边说着,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似乎回想起那日不经意喝的苦莦,顿时便觉得嘴中充满了那种窒息的腥味和苦涩,急忙夹了一柱菜喂入口中,才算是稍稍缓解下来。 方锦看着夜央的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打趣道,“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竟然还能回忆起当初的味道来。” 夜央干脆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心里嘀咕着,‘如今我才算是知道望梅止渴有多么实际了,果然这味道只要尝过一次,便终生难忘。‘ 她实在想不通这方锦是如何每天坚持喝下去的,而且听说那是用来医治他的隐疾的,想必是不喝不行,不免又觉得这方锦着实有些悲催可怜。 “不要管这丫头,你继续说。”舒桦还从不知晓方锦和自己的师傅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其中似乎还有不少故事,便急忙催促道。 “这苦莦十分难寻,只生长在常年得不到光照,阴暗潮湿的石缝之中,但是那日我们运气较好,终究还是找寻到了几株,并且还得到了它的种子,于是我便带回来自己培养,所以这十几年来,我才不用辛辛苦苦的再去黑山脉中寻找。” 方锦简单的解释着,隐瞒了很多其中的巨细,只是说了个大概。 他口中的黑山脉便是大屿山的东北部,那儿方圆几百里都是连绵不断的黑色山脉,由于常年得不到日照,阴暗且潮湿,久而久之,那里的山脉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黑漆,变得晦暗阴森。 除了黑山脉之外,大屿山还有火山脉、岩山脉和玉山脉,夜央她们师徒隐居的央河那一片区域便是火山脉,据说地底下流动的全部都是岩浆,随时可能爆发。 而岩山脉和玉山脉便离得较远,顾名思义一处全是白色的岩石,一处相传地底深处有一条横贯几十里的玉脉,曾经有人去专门采探过,而且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大块的青玉石,但是第二次再去找寻的时候,便不见了踪迹,渐渐地有人说这条玉脉会绕着整片大屿山缓缓移动,而它的终点和便是那片玉山脉。 两人听的连连点头,却是还未听到关键之处,讲了这么久也没透露出黑冥草的所在,夜央听的有些着急,不免试探道,“那黑冥草也在黑山脉之中?” 方锦微微点头,表示的确如此,思虑了半晌,继续开口道,“那黑冥草我也是偶尔听令师说过一点,她那次去黑山脉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寻这黑冥草,却是寻了十日无果,又偶然遇到了我,便没再去寻,帮我找寻到苦莦之后,便一同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夜央嘀咕一句,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还以为方锦见过,原来也只是听梅宁提及过一二,她不免想到当初梅宁去找那黑冥草或许也是为了炼制黑阎魔冥丹,毕竟这种丹药在黄阶元丹之中只有这一种,倘若炼制成功,在与人对拼之时服下,无疑会提高很大的战力。 舒桦望着夜央的模样,想了一会儿,急忙开口道,“师妹你不会是准备去黑山脉!” 夜央还没从方才的事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自顾自思考着,这一举动却是把一旁的方锦和舒桦都吓得不轻。 舒桦一把抓住夜央的手臂,正色道,“黑山脉可不比我们生活的央河,那里处处危机四伏,而且高阶冥兽众多,还时常会碰到有毒的瘴气,你可不能去哪儿冒险,万一有个差错,我可没法给师傅交代。” 听舒桦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夜央终是回过神来,急忙挣脱开舒桦的手,吃痛道,“谁说我要去黑山脉了,我只是好奇问问,师姐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一只脚迈入了坟墓一般,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舒桦听完,算是放下心来,急忙安慰道,“你这段时间就待在炼羽堂专心练好元籍,不要到处乱跑,离升界试只有三个月了,到时候看完,我们就一起回央河等师傅。” “知道了!”夜央不耐烦地嘀咕一句,嘴里虽然说的轻巧,可是心里压根不做此想,她还想着去中沌界和上沌界转一圈了,要是不去的话,岂不是会错过很多好玩的事。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谜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又过去了数日,在这几日里,夜央没再闭门造车,去炼制凝露丹提升修为,而是听舒桦的话,潜心修炼御元青雷录上的元籍。 毕竟这凝露丹如今对她的修为晋升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或许真如方锦所说,夜央的元晶曾经达到过窥元境大圆满的高度,虽说误服了朦清丹将元晶给重铸了一遍,但也正因为如此,炼化这凝露丹就没有太大的作用。 凝露丹本就只适合窥元境元士炼化,是直接作用于元晶的丹药,倘若之前元晶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这些丹药对其也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就好比铸器,元晶就相当于器胚,一星元器需要魂锤三十六下才得以铸成,倘若在这基础之上,哪怕你无限再增加魂锤的次数,也终究是无法改变一星元器的品级。 夜央也似乎接受了这点,没再去和那些丹药死磕,虽然她也有想过炼制二日品级的聚灵丹,毕竟她的魂链已经达到了二日品级的高度,再加上那墨绿手链的辅助,想必炼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舒桦曾经给她提过醒,聚灵丹一般是作用于鼎元境的元士,倘若贸贸然炼化,会对元晶造成威压,重则元晶破损,永远无法元炼,权衡之下她也不得不放弃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潜心钻研元籍。 如今她身上唯一的一部元籍,便是梅宁赠予她的御元星雷卷,这部元籍的品级不详,但根据其威力,至少也达到了玄阶,至于巨细实在说不上来,因为她手上的那部只是梅宁重新篆刻的,其上没有品级的标识。 御元星雷卷一共分为四部,第一部是御元决,配合心法口诀,可以御剑飞行,光是这一部就足以惊艳所有人,在天下元士的心目中,想要达到御空飞行的地步,无疑是踏入尊元境的行列才可为之,否则无望,也从未听过天下有这般元籍的存在。 而第二部,便是御剑-破魔,这一部一共分为三层,练到第一层便可以如那日的舒桦一般,引动天地雷电之力,虽说威力很小,但是寻常的窥元境元士很难硬接下来。 而第二层便可以调动手中的宝剑,凌空指挥,甚至可以幻化出无数道剑影,而且每一道剑影的威力都与实体相当。 倘若练到第三层,便可如夜央大战黑岩巨人时候的那般,无数道剑影融合,变为一柄巨大的宝剑,一剑之下,可断河碎山,当初她便是利用这招,以自己窥元境大圆满的境界,硬生生的将尊元境的黑岩巨人砍下一条手臂,此等威力足以让世人惊骇了。 第三部名为玄天御雷决,顾名思义便是调动九天玄雷,灌注于剑身上,从而发动雷霆之威,剿灭敌人,当初梅宁便使用过这招,将黑岩巨人困得无法动弹。 第四部名为紫岳天星决,施展出来天地变色,其威力犹如万山星河压境,光是威压便能让敌人不战自败。 这御元星雷卷一共有四部,也不用分顺序去练,只要你能掌握最原始的心法,将其练到大成,而又拥有足够的元力的话,便可以任意选择,而按照如今尊元境五段的梅宁都只能将第三部玄天御雷决练至小成,便不难看出想要练成最后一部需要的修为有多高了。 心法一共分为九层,前三层学会,便可以任意施展御元决和御剑-破魔,其后三层学会便可以施展玄天御雷决,最后三层便是紫岳天星决的基础。 夜央如今的心法已经练至第四层,想要施展御剑-破魔是相当的容易,至于其威力也只能根据自身的修为去一点点的提升。 回归正题,如今在炼羽堂的淬体房内,围着七七八八一共十来人,除了夜央之外,还有秦明两兄妹和穆凡三人,另外的还有初九和其他一些新收的弟子。 众人围成一圈,一脸震惊的望着内圈的夜央,只见她将手中长剑扔出,快速运转法诀,手中捏印,双臂猛地展开,那把飘在半空的长剑顿时幻化出数十道剑影,朝着前方的一根铁桩猛地劈砍而去。 随着一阵铿锵刺耳的声响传来,夜央急忙双手合十,口中大喝一声,“破魔”只见那数十道剑影猛地停在半空,朝着最中心的长剑逐渐融合汇聚,却是还没贴近,随着一阵轰鸣作响,正中的长剑轰然坠落在地,连带着周围数十道剑影也凭空消失了。 四周人群好似看呆了一般,小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夜央一脸失落的走上前去,将长剑拾起才稍稍反应过来。 “好厉害!”穆屏儿急忙凑上前去,一脸震惊的叫喊道。 夜央叹了口气,流露出失落的神情,接连炼了好几日,却始终无法把这御剑-破魔练至大成,每次都在紧要关头中断,也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 “等你成为元士了,我就把这招交给你好不好。”夜央伸出手指刮了刮穆屏儿的鼻梁,苦笑道。 一听这话,她当即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其后的穆彬急忙冲上前去,一脸艳羡道,“还有我,夜姐姐到时候也教我这个好不好。”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人都连蹦带跳的祈求着,弄得夜央一时间无暇反应过来,不得不说,她这位孩子王,当的可算是神行具备了。 这几日倒是有个好消息,那便是在昨日,秦明顺利突破了元体的桎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窥元境元士,可惜的是没有成为魂元体,以后的元炼一路怕也是不太一帆风顺。 魂元体的好处便是通过元炼可以将天地灵力转化为元灼力和元衍力,元灼力作用于元晶,提升修为,元衍力作用于魂链,提升元魂的强度。 而一旦达到了尊元境,魂链便会衍生出兽魂,这兽魂将会是以后元士拼杀和修炼最为看重的一样东西,而这一切都跟魂链有关,也就是说越到后期,越需要无比磅礴的元衍力去进化兽魂,如此才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而一旦没有那般好运成为魂元体,便只能依靠自己去搜寻一些元丹,亦或是如衍魂灵源那般的天材地宝,可这些东西没一样是能轻松随便得到的,稍有不慎便会赔上性命,但尽管如此,元宙之上的所有元士依旧苦苦追寻,宁愿舍弃性命,也不愿放弃这些宝物。 除了秦明成为元士之外,还有穆屏儿穆彬初九三人都接连突破了一个段位,穆屏儿和初九本就是五重冠元体,资质异于常人,突破只是早晚,而穆彬虽说差了些,但也是四重冠元体,由于三人的资质非凡,仅仅一个月便将御元青雷录的心法,顺利练至第一层,再加上锻体丹的辅佐,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类突破一段。 这件事刚一散出,便震惊了整个炼羽堂,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内阁弟子都纷纷赶过来打探消息,想弄清楚其中的隐秘,可是舒桦早前便已经严令禁止过门下弟子,但凡谁将心法透露出去半个字的,便直接逐出炼羽堂,永世不得收用,如此一来那些小家伙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敢胡乱多话。 不仅如此,炼羽堂的诸多位师傅听及此事,也是纷纷前来找舒桦讨教,但皆都被舒桦以打太极的方式给婉拒了,因为她知道,一旦将心法普及开来,便意味着对梅宁的不尊重,毕竟这元籍是梅宁的,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屋内顿时嘈杂不断,喧嚣声此起彼伏,一旁秦月见此,急忙正色道,“你们如今还没成为元士就妄想师叔教你们元籍,简直胡闹,等你们真正成为元士之后,师叔定然会教你们,眼下还是抓紧元炼,不要去想以后的事。” 吃了一顿训,众人立刻老实了起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回了声是,又各自散去操练起来。 夜央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叔的威严,还比不上秦月这位师姐的话惯用,想必是平日里喜欢和这些孩子说笑,弄得他们都摸清了自己的气性。 众人散去,却只有初九依旧站在原地,盯着夜央,眼中透着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央缓步走了过去,来到初九身边试探道,“你还有事?” 初九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抹纠结,扫了眼夜央手腕处的墨绿手链,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瓶,伸手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夜央疑惑道,没有去接,而是打量着那个玻璃瓶中的东西,是一些深红的液体,像是血一般的东西。 见夜央没有接过,反而是追问自己,似乎有些踌躇,初九当即便一脸不悦的将手缩了回去,转身朝着一边走去,嘴里嘀咕道,“爱要不要!” 夜央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小子不止长得怪,就连脾气也是怪得很,自己都没说什么,就一副得罪了他全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刚才那东西的确让夜央觉得疑惑,她再次望去,发现初九的左手包着一块白布,看来是受了伤,而刚才他给自己的那东西看起来又这么像血,联系两者,她便能确定初九方才给自己的东西是一瓶他自己的血液。 可是她不清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他的血给自己,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纠结,从他刚才的举止也不难看出,他心中也不是很情愿。 “真是个神秘的小鬼。”夜央嘀咕一句,望着此时正一手举着一个石墩的初九,心中浮想联翩。 “夜央姐,你最近有见到师傅吗?”不知何时,秦明突然走了过来,站在一旁问道。 “嗯?”夜央正想着初九的事,没注意到秦明过来,狐疑一声,紧接着问道,“怎么?你们也好几日没见到师姐了?” 秦明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这好几日都是我和妹妹带着他们元炼,已经有许久没见师傅面了。” “奇怪”夜央嘀咕一句,听他这么一说,自己也接连好几日没见过舒桦了,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思虑半晌,开口道,“或许是忙着炼丹,前些日不是说要炼制一星锻体丹给这些小家伙吗?说不定这几日都在屋内忙着炼丹了。” 夜央说着,心中直呼自己冒失,也没帮着舒桦炼丹,让她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个大摊子。 “锻体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如今我和妹妹手里还剩下好多了。”秦明急忙解释道,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在犹豫某些事情要不要说出来。 夜央望向秦明,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仔细想着舒桦最近的状态,也发现有些不对劲,试探道,“那你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吗?” 秦明摇摇头,望了眼远处正指导那些孩子元炼的秦月,踌躇半晌,开口道,“具体我不太清楚,只是有一次听妹妹说师傅最近和内门的一个师兄偶有来往。” “内门弟子?”夜央狐疑道,转念一想,心中便浮现出一个人来,急忙追问道,“是不是那个叫祁佐的内门弟子。” “好像是,怎么夜央姐,你知道此事?”秦明诧异道,原本不想将此事告予夜央知晓,但是他又觉得这几日舒桦的状态的确反常,所以只好说了出来。 夜央缓缓点头,她本就对祁佐没什么好印象,况且樊秋失踪一事,也和他有些联系,他没想到那日飞剑坠落的风波还没有过去,如今舒桦好像真的和那祁佐之间纠缠不清了。 原本依照她的心性,是不愿去过问这些琐事的,毕竟男欢女爱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之前见过那祁佐和赤峰堂的一个弟子为了争一个女子,不惜大庭广众大打出手,而且还使用卑劣的偷袭手段获胜,便打心里觉得祁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虽然他长的属实好看,而且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模样,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夜央却觉得越看越有些恶心,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舒桦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夜央姐,你没事!”看着夜央的表情逐渐深沉,秦明下意识问道。 夜央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转而回道,“小明,你以后多帮我留意师姐,看她和那个祁佐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秦明听完这话,诧异道,“夜央姐,你也觉得这祁佐有问题?” “嗯?”夜央侧脸望着秦明,面露疑惑,她都没说什么,秦明为什么如此说,难不成他知道祁佐的一些事情。 “你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言。”夜央急忙问道。 秦明好似在回忆,脸上布满了犹疑,正色道,“我怀疑饭球的失踪跟祁佐脱不开关系。” 夜央一听这话,身子没来由的一震,这件事她可从来没有跟这些人说过,可如今秦明却有所怀疑,无疑是他知道一些自己不曾得知的事情。 “小胡子怎么会跟内门弟子扯上关系?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夜央脸色一紧,急忙拉着秦明朝外面走去。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内,坐在花坛边,窃窃私语讨论着。 “我记得有一次听饭球无意中谈起过,那晚他喝多了酒,跟我吹牛闲聊,无意中说他和内门的祁佐关系交好,还说他手里有什么宝贝,关系到祁佐的未来,似乎还谈到了技艺楼,当时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也没听懂个大概。” 秦明一边回忆着,一边将那晚樊秋说过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关系交好,还有什么宝贝关系到祁佐的未来?‘夜央心里嘀咕着,心想莫非是樊秋手里掌握着祁佐某些不得人知的证据,进而要挟他,而祁佐不甘要挟,才会把樊秋给秘密处理掉,可是樊秋的身份地位又能掌握什么东西能要挟到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呢?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这话是小胡子什么时候说的?”夜央突然问道。 “好像是,一年前,对,就是去年年初的时候,那时候刚好在收徒。”秦明回想了一会儿,肯定道。 炼羽堂和赤峰堂收徒都会选择在一年的年初,只是长期定下来的规矩,或许是因为一年之计在于春的缘故。 “一年前?”夜央狐疑道,如此一来就更加不合理了,倘若一年前樊秋就有祁佐的把柄,他大可以直接就把樊秋秘密处理掉,那个时候樊秋等人在炼羽堂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为什么一年前的事非要拿到现在来处理,其中的确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夜央姐,饭球他是不是,真的被人,杀害了。”秦明吞吞吐吐的说着,脸上的表情越发难堪起来。 夜央沉吟半晌,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秀眉微蹙道,“还不确定,但是他失踪将近一个月了,看来凶多吉少。” 这也是夜央最不愿见到的事,虽然樊秋对他没有什么恩德,而且还对自己做出了不轨之举,但是不得不说他的一饭之恩还是要报答,无形之中也算是来到此地的一位好友,定然不会让他白白的失踪。 “对了,此事不要和别人说,尤其是舒桦,秦月也不要多说,此事暂时就你知我知。”夜央补充道,她决定在这段时间,好好的调查一番这祁佐,看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舒桦已经和祁佐好上了,倘若如此,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如此演化下去,到最后定然是会让舒桦受到伤害,或许还会间接影响到她们师姐妹的情义。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无字书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日渐黄昏,才算是结束关于祁佐和失踪樊秋的话题。 夜央站起身来,听着淬体房内传出来的嘈杂,又望着一脸困惑的秦明,打趣道, “小明,你现在也已经成为元士了,三个月之后的升界试,你是不是也该想着参加了。” “我?”秦明指着自己诧异道,他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话题回过神来,又好似完全没有考虑过这届的升界试。 “当然,你现在已经是元士了,虽然你不是魂元体,无法通过炼丹的考核,但是你却可以通过升界试堂堂正正的去往中沌界。”夜央正色道,她想起早前自己对众人的承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将此事给忘记。 秦明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还是长久以来的自卑感,让他不敢去想这些事情。 “可是夜央姐,我如今才刚迈入窥元境一段,境界都还未稳定,况且从始至终我连武技都没学过一本,又如何胜得过那些内门弟子呢?” 秦明倒是说了句实在话,这些都还是夜央未曾考虑过的,只见她沉吟半晌,忽然开心道,“这个好办,你的境界就交给我了,这几日我练些培固丹给你,不消几日便能将境界坐稳,倘若炼化的多,说不定还可以进入到窥元境二段。” 夜央顿了半晌,继续说道,“至于武技嘛?” “如何?” 秦明被夜央说的动了心,对于那些提升修为的元丹他是重来不敢奢望的,如今碰上一个夜央却是直接就为自己考虑到了,不由也动了心思。 从夜央出现的时候,他心里就隐约觉得此人不一般,当初在大屿山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被她的容貌和气质所吸引,又或是不忍心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死在荒郊野外,动了恻隐之心,才在当时如此危险的境地下奋不顾身的救回了了她。 而在后面相处的日子里,他知道夜央的为人和其背后的身份背景,便越加肯定这个人是救对了,而且救值了,当然,是人都有私心,但是这种私心会逐渐转化,有时甚至在不经意间便会被忘却消亡,到头来就连自己都说不清当时是出于私心还是正义凛然的心性在作祟。 但是他如今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跟着夜央,而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形之中已经将夜央当做了亲人,就和自己妹妹秦月一般。 “至于武技,当然是就地取材了!”夜央说着眼角眯起了一条缝,脸上透着狡黠,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地取材?”秦明狐疑道,似乎不解其意,摇了摇头,一脸的困惑。 夜央没再解释,而是缓步走到淬体房门口,将房门直接打开,冲着里面喊道, “你们刚才不是吵着闹着要学东西吗?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学武技好不好。” “真的?” “哇!太好了” “师叔,我们去哪儿学武技啊!” 此话一出,整个屋内顿时嘈杂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不知夜央是要闹哪出。 “别废话了,抓紧跟上。”夜央不做多解释,扭转身子,招了招手,示意众人跟着她走。 一路推推嚷嚷叽叽喳喳的穿过诸多庭院,一直从外门走到内门,引来无数弟子诧异的目光。 “诶,那些就是新入门的弟子?” “果然如传闻一般,年纪这么小就是元体六重,其天赋资质当真不容小觑。” “诶,夜长老要带他们去哪里?那边好像是技艺楼的方向,莫非…” 两旁路过的弟子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望着浩浩荡荡的这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果如他们所言,一路走来,终是在技艺楼的门口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灰青色的四角重檐高楼,一共分为四层,整体呈矩形,青色大门展开,络绎不绝的弟子来来往往,每次路过皆会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夜央等人。 早前便介绍过技艺楼的组成,一共分为四楼,一楼是寻常的武技,二楼和三楼则是些黄阶星级元籍,四楼摆着几部月级元籍,但却是禁地,只有内阁长老和堂主才有资格进入里面。 技艺楼盖于内院,外院的弟子是不得入内的,倘若想练武技就必须得当师傅的来借,而后再传授予门下的弟子,想要练元籍就更加不可能了,技艺楼的元籍只提供给内院和内阁的弟子,而且还需要对炼羽堂有贡献的人才可以进入观摩,不能外带,对时间方面也有要求。 这也是炼羽堂为了促进弟子的斗志而制定出的条件,其内的元籍也大多是每年升界试之时,中沌界赏赐下来的,虽说品级不高,但是其价值还是可以肯定的。 “夜央姐,这技艺楼只有内门和内阁的弟子可以进入,我们是不是…” 秦月望着台阶之上敞着的大门,眼中透着艳羡,却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由得生出些自卑。 夜央也不言语,径直踏着台阶缓缓朝上走去,她身后的那群孩子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叽叽喳喳的紧随其后,也朝着上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被两个内门弟子给拦下,见来人是夜央,急忙恭敬道,“见过夜长老。” “嗯,我能进去吗?”夜央一脸平静的问道。 其中一人尴尬的笑了笑,急忙回道,“那是自然,只是您身后的…” 那人吞吞吐吐的,神色略显紧张,很明显害怕冲撞了夜央,又不敢坏了规矩,故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他们是我带来的。”夜央随意道,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可是堂主有令,凡外门弟子不得入内。”另一人急忙插话道,显然比之前那人更能分清主次。 夜央如今虽说是内阁长老,但依旧是堂主熊超提拔上来的,要论权利,无疑是熊超这个堂主的话更有用一些。 况且,虽说夜央是内阁长老,但是其身份过于隐秘,而她的修为和资历各方面显然也不满足内阁长老的身份,对此炼羽堂中也诸多非议,说什么的都有,但基本是私下议论,渐渐地,她这内阁长老的身份也就有形无实了。 “倘若我非要带他们进去呢?”夜央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也不觉得生气,可她眼中却是隐晦的闪过一道凶光,对于这些歧视规矩,她心里早就已经看不惯了,倘若面前两人执意阻拦,她也不介意杀杀他们的威风。 两人一听这话,皆是面露为难,低着头半晌不语,但却依旧挡在夜央面前,不曾让步。 “夜央姐,不如算了!这两位师兄也是受了堂主的命令看护在此,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 一旁的秦明见气氛有些凝重,急忙上前一步劝阻道,他是不想生出事端,更不想让夜央为难。 夜央装作没有听见,手中忽的摸出一柄长剑,恼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让是不让。” “这…”两人望着夜央手中冒着寒光的长剑,眉头紧皱,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却依旧不敢放他们进去。 夜央等了半晌,终是不耐烦,抬起一掌朝着其中一人的肩膀拍去,还没落下,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空虚的话音。 “何人在此胡闹啊!” 话音刚落,从两人身后走出一个佝背老者,白发白须如银丝,穿着一身白衫,半佝着背,双手敷于背后,身子有些单薄,但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者脸上尽是些岁月侵蚀的痕迹,长着鹰眼鹰鼻,双眸乌黑发亮,透彻的如一汪泉水,仿佛能直抵人心。 “纪老,是内阁的夜长老。”两人一看来者,皆是态度恭敬的回道。 这纪老便是看护在技艺楼的执事,名为纪化,他是何时来的无人知晓,听说是上一届堂主在的时候,他便看护在这技艺楼中,虽说老迈,但他却是整个炼羽堂中谁都不敢得罪的存在,哪怕是堂主熊超面对他也是极为有理,不敢有丝毫怠慢。 纪化打量了一眼夜央,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道,“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内阁长老,这熊超看来比我还要老眼昏花,让一个连规矩都不懂的小丫头担任内阁长老一职,哈哈哈。”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里面走去,似乎压根没把夜央当回事,不仅如此,还嘲笑了她一把。 “喂,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把你怎样,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夜央一脸气汹汹的指着里面的纪化喊道,似乎他刚才那番话冒犯了自己的自尊。 “回去丫头,老朽说的清楚,你就不要自找没趣了。”话音从里面缓缓传出,听的夜央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顾其他直接猛冲进去,举剑便刺。 不得不说,直到如今,夜央的脾性依旧没有半点改观,只要是被别人伤及了自尊心,立刻想到的就是讨回来。 铿! 整个大厅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夜央呆若木鸡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好似产生了错觉一般,就在自己的长剑快要贴近他的背部之时,一阵虚影晃过,下一眼却是看到自己的剑刃被他死死钳在双指之间,而他脸上的神色依旧风轻云淡。 “老朽早已明言,别自找没趣。”纪方虚弱的说了一句,两指轻轻一挥,竟然将夜央的长剑给顺势折断,顺势一扔,插到了一旁的石柱之上。 周围人群早已被面前的一幕看呆了,四周静谧的吓人,夜央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似乎被这一幕给彻底惊呆了,不过却立刻醒了过来。 纪化见此,眼中却是透出一抹诧异,似乎很奇怪夜央能恢复的如此之快,下意识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却是看到她左手上戴着的墨绿手链,脸上露出一抹惊愕。 夜央虽感觉刚才那一幕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但是脑子里却是无比清晰,要知道方才她掏出的宝剑可是一月品级的元器,竟然就这么随便的被眼前此人给轻松废掉,由此便不难看出这人有多深不可测。 “翎凰现世”纪化嘴里嘟囔着,眼中隐隐泛着些泪光,似乎有些激动,只见他没再去理会夜央,而是快步走到门口,打量着那些站在台阶上的弟子。 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初九身上,眼眉突然不自主的跳了起来,脸上激动的神色越发明显,嘴唇上下蠕动,似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有言语,反而冲着大厅之中说道,“尔等今日观书时间已毕,快快退去。” 这话是对在场的弟子所言,至于目的猜测不到,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敢耽误,将手中正看的书急忙放回原味,恭恭敬敬的道了声谢,便匆忙的溜出了门外。 待所有人离去之后,纪化对门口两个看护弟子吩咐道,“放他们进来!” 两人听完,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措,其中一人问道,“纪老这…” 话未说完,纪化平静的摆了摆手,阻止道,“无碍,出了事老朽承担。” 见纪化态度如此坚决,又看到方才那一幕,两人更是不敢再多言,维诺一声“是”便急忙退让开去,让众人进入厅内。 夜央将这一切转变全都看在眼里,却是不知这老头子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心意,方才说话这么坚决,还不惜把自己的一月元器给直接销毁,如今这一幕又是为何? 她看不懂纪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她对此人却是深深忌惮,至少他能肯定此人的修为不一般,因为他知道哪怕是鼎元境的强者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毁掉一把一月元器。 ‘难道这糟老头子是尊元境强者‘夜央心中嘀咕道,却是不太愿意相信,她想不出任何理由会让一个尊元境强者窝在这等地方,而且据说已经有好几十年了,而且这炼羽堂也没什么宝贝,有时间浪费在这里,还不如去上三界历练一番。 这是夜央的心思,她却从未开口言语,反倒是纪化一脸歉意的笑道,“方才是老朽失礼了,还望夜长老多多包涵!” ‘包涵?我包你个大西瓜,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把我唯一的防身元器都弄坏了,还敢叫我包涵!‘这是夜央心里叫嚣的台词,实际却是露出一脸假笑,摆了摆手道,“不碍事,怪我太鲁莽了。” 纪化一看她的表情,便能猜出夜央是故作大方罢了,毕竟她的右手还死死得攥着那把被他破坏掉的一月元器。 “作为赔罪”纪化一边说着,手中忽的摸出一把极为精致的匕首,其刀柄处熠熠生辉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其上刻着一条腾飞的金龙,看上去格外不一般。 “此物是一日元器,名为龙爪,作为赔罪就赠予夜长老了。”说着将那把匕首递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夜央心里嘀咕一句,望着纪化的表情倒是诚意十足,可是平白无故他干嘛要送自己这东西,就算是赔罪也没必要,反正自己又打不过他,这个世界不是向来只有强者生弱者死的吗,她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何如此。 “多谢!”夜央也不矫情,反正自己也缺一把趁手的武器,这匕首虽然不如长剑,但好在精致小巧,而且还是一日品级的元器,那自然就不能故作矜持了。 纪化摆了摆手,露出一脸豁然开朗的笑容,试探道,“夜长老手腕处的那条…” 话语意犹未尽,夜央顺着望去,急忙用臂袖将那墨绿手链遮住,下意识道,“这是我师傅赠予我的礼物,是不能轻易送人的。” 纪化一听这话,眉头微皱,心里想着夜央师傅是何方神圣,思虑了半晌,讪然一笑道,“哈哈哈,姑娘误会了,老朽只是觉得此物有些眼缘,故探问一番罢了。” 夜央听完陪笑一阵,她可不这样想,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定然是看出了什么,这东西如今对自己十分重要,她可不愿意被人抢夺了去。 “这只是寻常的物件,没什么特别的。”夜央回绝道,没再多言,而是大步朝着厅内走去。 整个大厅异常宽广,琳琅满目的书籍堆了整整一个大厅,大家四散翻找,想着寻到一本适合自己的武技。 夜央随意抽出一本,书面上写着寸拳两字,看来是一本拳谱,随便翻了几页,大多是些心法,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主要是教人如何淬炼双拳,如何将自身力道压制在双拳之上,增加其威能,对于元体或许还有些用,可是对于元士来说却如同鸡肋。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众人手中皆是捧着一本心仪的武技,快速翻阅着,只有穆凡没有专心于一本,而是将所有书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紧接着便翻起了第二本。 夜央见此,笑而不语,她已经知晓穆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他如今的举动便知晓他的目的,虽然此法有些贪心,但谁叫他有这般天赋呢,遂也没有多言,任由他博文强记。 此时人群中还有一人,于众人有所不同,不止没有专心看书,反而在四下乱逛,在书架中翻来找去,不知找寻着什么。 “小公子,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一阵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初九的背后想起,他一个激灵急忙转身望去,却是发现纪化正笑脸隐隐的站在他的身后,而且手中还多了一本橙皮书。 那书的表皮崭新如初,绘画着火焰似的纹路,看起来格外精致。 初九顺手接过,也不言语,将书捧在手中,眼中立刻泛出一道精光,似乎对此书特别喜爱,而后急忙翻开封面,映入眼帘的却是白纸一张,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不知何故。 而反观初九的表情,却是越发的惊喜,似乎他能看到白纸上的不寻常之处来,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却看得人发慌。 而他手中的那本只有白页的书,就如同无字天书一般玄妙。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燃烧的八脉 初九专心看着手中的那本无字书,脸上的神色逐渐放缓,而后抬头盯着纪化,眼中透着一丝疑惑, “你认识我?” 纪化眼眉不自主的抖动一番,那两道银白的眉须上下浮动,旋即咧嘴笑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初九眼珠滴流一转,脑子里思考着这番话有何深意,思虑半晌却是无果,瘪了瘪嘴,露出一脸轻蔑道, “牛头不对马嘴,我当然知道我是谁了。” 纪化看着他脸上的不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意,顺手摸了一把银须,背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总算得遇一见,幸甚,幸甚啊!” 初九呆呆站在原地,望着纪化的背影,而后又看了眼手中那本书,眼中透着深邃。 大厅之中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皆是一脸兴奋的捧着手中的武技贪婪的记着学着,这种绝佳的机会他们不知后面还有没有,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无论如何都要逼着自己学点东西才行。 夜央在一楼扫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好东西,无奈之下只得朝着二楼走去,二楼和三楼摆着些一星元籍,数量不多,她环顾一圈,依旧没找到些实用的元籍,只得往三楼走去。 三楼正中摆着一个书架,其上整齐摆列着五颜六色的卷轴,看上去既不像武技,也不像元籍。 她随手抽了一卷摊开细看,原来是一卷丹谱,里面记载的是一种二星丹药,作用是疗伤的,无甚大用,夜央扫了一眼,便直接将其放回原位,左右扫视一圈,一脸失望的往四楼走去。 来到四楼,开阔的大厅中,立着四个不同颜色的木柜,每个木柜上放着一本元籍,夜央按顺序走到第一个金色的木柜边,顺手拿起其上的元籍。 书面上写着一个黄字,其下绘制了一个月亮的图案,看来这部元籍是黄阶月级,顺手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龙纹浮屠‘四个大字。 夜央一看这元籍名,瞬间来了兴趣,急忙朝后翻阅,越看越是惊喜,这龙纹浮屠一共分为九层,属于金系元籍,适合交战,威力巨大不说,而且还不怎么消耗元力,学起来也比较容易。 “果然是好东西。”夜央嘀咕着,急忙掏出一块玉简,将这龙纹浮屠顺势刻在了玉简之上,方便以后练习。 刻录完成,夜央又朝着第二个绿色的木柜走去,拿起手中的元籍同样是黄阶月级,而后扫了眼另外两本,依旧是相同品级的元籍。 她手中的这本,是木系元籍,也就是训练速度和身法一类的,翻开第一页,其上写着迷影步,主要作用无非是在交战之时能够通过身法的闪避以及速度出其不意。 这类元籍虽说有些鸡肋,在绝对性的力量和强者面前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在同等实力亦或是高出自己不是太多的元士面前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而且这迷影步能够在一段时间极快提升自身速度,这一点在逃难方面会有很大效果。 夜央依旧没有丝毫嫌弃,照例将这本元籍也刻录在玉简之上,而后将目光汇聚到一旁的蓝色木柜之上,随手拿起,翻开第一页,其上写着紫气承霖,这是一部水系元籍,其作用是疗伤,利用元力修补外伤和内伤,在没有元丹的帮助下,此功法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而且修炼到大成,甚至可以续骨生肌,就如同二月丹药铸肌丹所能带来的效果,只是耗费的时间略长罢了,不过还是很不错的。 夜央依样画葫芦,继续刻录,这等好东西既然被她撞见了,自然不会白白放弃,直接刻在了玉简之中,而后朝着下一部元籍望去。 最后这部元籍名为源体,是部土系元籍,主要作用是形成防御,格挡外力攻击,习之大成,可斩铁碎金,习之条件,霸体大成。 “霸体?”夜央嘀咕一句,她没想到这部元籍居然还是连带式的,必须要学会前面的一部,才能掌握后面的一部,那霸体她是没心思去找了,不过也不能白来,依旧将这部源体刻录在了玉简之中,毕竟只要是元籍都属于好东西,万一后面窘迫之时,也能拿出去换点好东西。 刻录完毕,她才心满意足的下了楼,心里想着这一趟果然没白来,捡了四本月级元籍,虽说没找到魂识攻击的火系元籍,可是其他四系她却都拥有,无论是交战的、身法的、还是疗伤的,对于她日后行走江湖都是不可或缺的宝贝。 来到一楼,所有人依旧孜孜不倦的读着手中的武技,看上去是那么专注,夜央欣慰的笑了笑道, “好了打烊了,现在天色已晚,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 听到呼喊,众人脸色一凝,抓紧往后面翻去,几乎一目十行的将后面的心法和招式勉强记在了脑海中,才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武技重新放回原位,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 众人挨个排好队,进行出门之前的搜查,炼羽堂有规定,凡是进入技艺楼的人都需要搜查,看是否夹带。 那两名内门弟子格外仔细的挨个搜查,凡是通过查验的才会放他们出去,夜央站在大厅之中左右扫视一圈,原本想找那纪化再问些事,却是见不到人影,只好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这是什么?” 还没走出门口,却是传来一阵刺耳的呵斥,夜央撇过头望去,却是发现初九站在两人之间,脸色透着些慌张,望着那两个内门弟子哑口无言。 “小小年纪,就敢…”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本火纹书皮的书正不断翻阅着,翻到一半,却是不再言语,打量着初九质问道。 “这是什么?” “是刚才那个老头送我的。”初九毫不客气的解释道,脸上的慌色逐渐放缓。 “大胆,竟敢对纪老不尊。”那弟子说着,脸色突然一凝,直接伦着大掌朝初九的脸颊扇去。 夜央见此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捏住快速下降的手臂,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夜央出来维护,那弟子急忙放下姿态,解释道,“夜长老,这名弟子从里面带出了一本书。” 夜央松下手,望了眼他手中捏着的那本火纹皮书,一把夺了过来,而后看了眼一脸诧异的初九,将书翻开,却是一堆白纸。 ‘一堆白纸?那个老头好端端的给他这个干嘛?‘夜央心里腹侧着,不明其意,望着那名弟子正色道,“这只是一堆白纸,没有任何东西,况且是纪老送予他的,难道也不能带出去?” “这…”那名弟子一时语塞,显得左右为难。 “当然可以,既然不是技艺楼的武技,自然可以带走。”另一名弟子急忙解释道,瞪了一眼对面的那名弟子,急忙往后退了步,让开了道路。 夜央拉着初九缓缓朝外面走去,又再次望了眼手中的无字书,顺手递给了他。 “你认识那个老头?”夜央试探道,总感觉其中有些蹊跷,好端端给他一本无字书,出门还无端引来猜忌,简直就是瞎胡闹,她顿时觉得那老头是在故意捉弄初九。 “不认识”初九随口说着,将那本书放入衣兜内侧,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 夜央急忙跟上,脸上露出一丝玩味,试探道,“下午在淬体房你要给我的那个瓶子还在吗?” 初九听完,顿时停下步伐,望着夜央的笑脸,嘴角微翘,挂上了他招牌的玩味,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瓶直接塞在了夜央手中, “互不相欠了,师叔”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门走去,留下夜央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央盯着手中透明的玻璃瓶,其内装着一些红色粘稠的液体,和之前初九拿给她的一样。 “夜姐姐,这是什么?” 正当夜央看的聚精会神的时候,面前忽然传来一阵狐疑,低头看去,却是穆屏儿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抬头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小瓶。 夜央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半蹲身子捏着穆屏儿的小脸,笑道,“你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不知道?”穆屏儿天真的摇了摇头,如实回道。 夜央苦笑一声,解释道,“就是说不该你知道的事,就不要去问,即使你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嗯,我懂了!”穆屏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似真的听懂了一般,也不再去看夜央手中的小瓶而是望向远处,等待着穆凡几人被释放出来。 暮色已至,夜央独自回到屋内,脑子里胡乱想着今天的事。 在回屋之前她将从技艺楼偷录下来的龙纹浮屠交给了秦明,按照他如今窥元境一段的修为倒也可以尝试练练这本元籍,虽说他在境界方面有所不足,但是夜央依旧希望能够在升界试那天让他获得名次,成功进入中沌界修行。 而白天从他那里听到的种种事迹,她也在一遍遍的回想,关于那祁佐的诸般可疑迹象虽然生疑,但却无从入手,毕竟直到现在她连樊秋的下落也找寻不到,哪怕是尸骨也寻不到半点痕迹。 而且除此之外,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舒桦,倘若舒桦真的和祁佐走到了一块,那她后面万一查出了真想,又该如何面对那位一直关心照顾着她的师姐。 除此之外,技艺楼的那个老者也让她心神不宁,她可以断定这个人修为定然深不可测,而且很明显知道自己那墨绿手链的秘密,那手链是夜央如今唯一在乎的密宝,她不愿被别人所知,更不愿无端引来一个深不可测之人的惦记。 这种感觉如鲠在喉,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在屋子里徘徊个不停。 她突然想起初九,随后将玉符中那个小瓶掏了出来,里面飘荡着红色的液体,她回想起最后拿在她手中的那本无字书,那是纪化赠予他的,其中定然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烦死了,丫的我是跑过来破案的吗?”夜央一脸烦躁的饶了挠头,不耐烦的自言自语说着,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就好像暗地里总藏着很多人影,不断地在她面前闪现搬弄着某些是非,给她制造接连不断的麻烦。 终是想不通,夜央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将手中瓶塞一把扯掉,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果然有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她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瓶中装着的果然是初九的血液。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夜央嘀咕道,秀眉紧蹙,望着瓶中的鲜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使用。 她回忆着白日的情形,和之前见面的情况,初九在面对她时,总是若有若无的会盯着那串手链,她没再犹豫,急忙从玉符中将手链掏了出来,自从经过纪化的事情后,她便不再大摇大摆的将手链戴在手上,而是藏在了玉符之中,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对于这些事情她还是能分轻重的。 “莫非他的血…”夜央没再说下去,而是将手链摊开放在桌上,而后从瓶中倒出了几滴,滴到了手链之上,静静等候着。 一盏茶的时间匆匆而逝,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链,心中不知在期盼着些什么,可那沾上鲜血的手链却是丝毫没有变化,那下方两颗如绿豆般微微泛白的珠子也没有丝毫变化,一切都好似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夜央无奈,将手链拿起,擦了擦,重新丢如玉符之中,而后望着那一小瓶鲜血,自嘲般的笑了笑,只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有可能是自己没有理解初九的深意,也有可能他是为了戏弄自己,才故意给这东西逗自己玩,总之就是一场闹剧。 夜渐渐地深了,整个炼羽堂恢复到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弟子偶尔会成群的穿过一个个庭院。 此处是内阁方锦的住所,屋内漆黑,看来早已睡去,他的庭院中围了一块花圃,其内种植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药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在月夜下,四周显得静谧,透着些光亮,偶尔会看到庭院西北一角窜出数只小虫,那里栽着一棵粗大的桂树,足足要四五人环抱,桂树枝繁叶茂,一直延伸到了外侧墙角。 忽的传来一阵呼呼风声,从院墙之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看不清容貌,中等身材,偏瘦,身姿矫健,跳下来没有半点动静。 只见他在那颗桂树上一阵摸索,似在找寻着什么,而后轻轻一点树上夹缝处的一个凸点,那下方根部,忽的开出了一个人大的洞口。 黑影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阵喜色,直接跳了下去,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他才爬将上来,而后关上下方的洞口,直接一跃跳上了院墙,一路无声的疾跑,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四周又恢复之前的静谧,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西边的院墙有一道陈旧不堪的小门,下方还有一个狗洞被杂草所掩,当初秦明两兄妹救回夜央之时,便是从这狗洞中进入的。 外面是一片山坡,顺着山坡朝上走去,则是炼羽堂的后山,此处草木深深,一直被荒弃,鲜有人烟。 往里走去,出现一片林木,林木之中有一片很小的空地,此时正端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的上衣全部褪去,留下一副洁透如玉般的身子,身体瘦削,但尚算得上结实,明亮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泛出阵阵晶莹透亮。 此人正是初九,却不知他是何事来到此地,也不知他这么晚待在此地作甚,只见他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脸色有些狰狞,身体不自主的一阵颤抖,似乎在忍受莫大的剧痛。 他的面前正放着白日那本无字书,火焰图案的书皮,在月光之下,好似一团团簇新的火苗在不断摇曳着,显得诡秘异常。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他胸口处的八脉隐隐显现出来,由于最近突破,此时他的八脉已经转化为蓝色,达到了六重元体。 胸口处的蓝光越发明显,那八脉却渐渐地隐沉了下去,只留下其中一条正猛烈的颤抖着。 此时他的身体就好似一尊冰雕,那条脉络清晰可见,其表面泛着蓝光,却是隐隐透着些橙色火苗。 火光一旦出现便不会轻易消失,好似那道脉络忽然之间,自燃了一般,最开始中间那一小段,而后逐渐向两边扩散,直至整条脉络如一根着火的绳索般,猛烈的燃烧着。 初九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龇牙咧嘴的,全身颤抖的越发猛烈,那条燃烧的脉络好似会传染一般,将他整个身躯烘烤的火红,附着在体表的汗液呲呲呲的冒出一阵阵白气。 “噗!” 紧接着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那鲜血落在面前的草地上,仅仅一瞬间便将那嫩绿的野草焚烧为灰烬,他的神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好似再过不久,便会被体内的烈火灼烧殆尽。 半空中忽然划过一道莹蓝色的光束,那光束好似一道水柱,直直地洒在初九的身上,他顿时觉得一阵凉爽从体表外钻了进来,直至体内,包裹着全身,除了那条依旧燃烧着的脉络。 他感觉舒服多了,脸上的狰狞也渐渐放缓了下来,呼吸也平缓多了,而那条燃烧着的脉络好似被隔离了一般,自顾自燃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条燃烧着的脉络逐渐消失,好似被烈火吞噬了一般,而他的胸口却忽然显现出一道金色的痕迹,好似燃烧着烈火一般,渐渐消沉下去。 初九猛地睁眼,蓝色的眼眸变得格外耀眼,盯着前方好似能看穿这个世界一般,他环顾着四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终是无果,嘴角透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抓起身旁的上衣,一边起身,一边将衣服穿好,而后大步朝着外门走去。 “唉!果然都喜欢强人所难” 初九走后,在远处的山崖峭壁间,横着一颗歪脖树,树上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是技艺楼的纪化,只见他哀叹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一些无奈,望着初九消失的方向嘀咕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峙 天刚微亮,夜央便急急忙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经过一夜的思考,她觉得当务之急是应该尽快提升秦明两兄妹的修为。 离升界试也只有不到两月,在这段时间他必须要尽快再让秦明提升一段境界,到时利用龙纹浮屠这部元籍,或许可以在内门弟子中得到一个名额。 只有先通过炼羽堂的考核,获胜的二十人,才有机会参加升界试,挑战赤峰堂选出的那二十人,两两对决,谁能获胜,便能获得进入中沌界的机会。 至于夜央自己那就更好办了,到时只需要和内阁弟子一起炼制丹药,只要能炼制出一枚三星元丹,且药效保持在七层以上,便可以直接进入中沌界中。 只是她目前唯一担心的是秦月应该如何解决,直到现在她还是元体六重,没有成为元士,无论是炼丹还是比武都没有她的份,如此一来,倒的确没有办法可行。 夜央推门出去,缓缓朝着外门走去,一路上便能遇见很多行色匆匆的弟子,估计是去赶着上早课的。 无论是炼羽堂还是赤峰堂,对门下弟子的要求都十分严苛,定出的宗旨就是,只要你还活着,就必须每分每秒都打起精神死命元炼,日复一日,不得有丝毫松懈。 这种做法虽有些极端,但是对于元体和窥元境的元士来说,除了超负荷的淬体之外,别无他法,当然通过元丹快速提升修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仅凭如此,很容易造就一个空架子的元士,在与人对拼亦或是杀敌之时,都会有心无力,如同一个花瓶,没有太大作用。 而且元丹对于这些弟子来说无疑是奢侈品,一方面是没有玉石购买材料,另一方面是自身的炼丹品级没有达到标准,哪怕是炼制一星元丹培固丹也会有很高的失败率,如此一来就更得不偿失了。 估计整个下沌界也只有夜央一人,可以将凝露丹如吃糖豆一般随便炼化,可是对于她的元晶,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这也许就是天意弄人。 走出炼羽堂,夜央直接使用御元决御剑飞行,大约半个时辰便来到城外的野郊,步行一刻钟进入城内,虽说天色尚早,但城中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络绎不绝的小贩,似乎天还未亮,便从家中准备好货物进入了城中,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只是行人还未太多,只有匆匆两两的过客偶尔会停下来买点干粮充饥。 下沌界生活着的大多数都是凡体,有些甚至是从中沌界或者上沌界遗弃而来的,据说修为达到尊元境的元士,可以一眼看出,一个凡体是否能够成为元体,更有甚者还能看出凡体的资质和根骨。 所以有很多人,在刚出生的时候,便被确认为一辈子无法成为元士,也就直接送来了下沌界中,让他踏踏实实的过完一生。 下沌界的掌权者一共有两位,一个是炼羽堂的堂主,一个是赤峰堂的堂主,这两个堂口是下沌界中无人敢惹的势力,自然而然从内走出去的弟子也备受人的尊敬。 哪怕是那些由于资质问题亦或是犯了错误,被驱逐出山门的弟子也往往能够在城中寻得更好的谋生之路,毕竟只要经过山门,便表示他们不再是凡体,相比于寻常人他们有更大的力量,见闻和武力也比寻常人高上好几倍,自然而然的会混的风生水起。 夜央匆匆忙赶往城中的目的,是为了购买培固丹的药材,培固丹通过炼化,可以为窥元境三段以下的元士加快提升修为,相比二星元丹沁风丹虽然效果差上一些,但却是最符合秦明目前的元丹。 直接奔往药店,却是吃了个闭门羹,这么早就连药店都还没有开门,夜央叹了口气,左右无奈的扫视一圈,盯上了药店附近的一家酒楼,快步走了进去。 成为元士之后,通过吸收天地灵力转化为自己需要的元力,这一步骤还可以抵消自身的饥饿感,让自己对食物不再有那么大的需求。 可是元士也是人,是人就难免会有七情六欲,而这些情绪往往都掩藏在生活之中,吃饭喝酒闲聊,这些都是生活,哪怕是成为元士也无法避免。 夜央本就喜欢口腹之欲,如今一大早起来,运用御元决消耗了些元力,再加上闻到酒楼内传出的菜香,顿时食指大动,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了进去。 进去后直奔阁楼,找了一处靠外的位置直接坐下,望着下方热闹的人群,猛地回过脸来,好似看到前方坐着一个青衫男子,她猛地晃了晃头,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眼花,产生了幻觉。 眼前的场景和那天遇见伯一时候的场景,十分相似,她不由的回想起和伯一去往鳞川找寻陨脉寸心草的事来,一转眼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回想起来好似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客官想吃些什么?” 正当夜央想的出神之时,一旁的小二走了上来,站在她身旁,恭恭敬敬的询问道。 夜央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小二,观他年纪不过十四五,和秦明一般大,平静道,“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菜全部上上来就行。” “全部?”那小二似乎不太确定,狐疑道。 闻言夜央点了点头,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抓紧去弄,而后扭头继续望着窗外,看着下方匆匆的过客,眼中生出一丝惆怅,不知在想些什么。 望着下方怔怔出神,却是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面容冷峻清秀,身形较为瘦削,正是她目前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祁佐。 此时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长相妩媚的蓝衣女子,夜央当即想到,这女子便是那日祁佐和人比武的时候出现过的那位。 来不及多想,夜央急忙冲下楼去,却是迎面撞上正端着一盘菜的小二,她直接从玉符中掏了两枚青玉币扔在桌上,嘴里快速说道,“你先上菜,我一会儿回来。”说完便直接冲到楼下,不见了踪影。 夜央静静跟在祁佐身后,想要听他们的谈话,却是相隔较远,无法听清,只能看到那女子抱着祁佐的手臂,好似在撒娇一般,至于说些什么却听不见。 反观祁佐也是一脸的宠溺,似乎对于面前这位女子,格外爱护,看到这里,夜央更是气的牙痒痒,她已经知道舒桦和祁佐的关系,如今却是被她看到这一幕,换做平时,她早已经冲上前去教训这个脚踩两只船的男子了。 夜央如今却是选择隐忍,她一路尾随,为的就是查出樊秋的失踪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至于舒桦的事,也只能等到后面再去解决。 跟着两人走了一条街,走到一个三岔路口,两人嘀咕说了几句,便分开了,祁佐朝着右手边的街道走去,那女子则是朝着左边走去。 夜央依旧在后面紧紧跟着,这是她第一次跟踪别人,显得有些紧张仓皇,一直跟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个转角,夜央朝里走去,却是不见了祁佐的身影。 “跟丢了?”夜央嘀咕一句,暗呼自己的愚蠢,正待想着只感觉头顶一阵发麻,略一抬头,只见屋顶处猛地跳下来一个白色人影,人影未止,却是一道锋利散着寒光的剑影从自己眼前划过。 夜央来不及吃惊,急忙掏出玉符中的匕首,抵挡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长剑,一阵铿锵之音划过,夜央身形朝后退了几步。 这匕首是当初纪化赠予她的,为了赔罪弄断她的元器宝剑,这匕首名为龙爪,是一日元器,相比价值却是比他那柄一月的宝剑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长虹贯日!”随着一声大喝,眼前忽的闪现一道强光,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璀璨,射的人睁不开眼。 夜央下意识用手臂去挡,却是放了大忌,心中一沉,急忙朝着左边闪去,将自己那柄飞剑急忙掏了出来。 御元星雷卷老实说应该是一本剑谱,想要施展出来就必须有一把剑作为武器,而自己一惯使用的那把元器宝剑却是被纪化给直接毁了,所以无奈之下,只得掏出自己那柄一直被用来作为飞剑的普通凡铁来施展元籍了。 “御剑”随着一声娇呼,夜央将手中的宝剑朝着半空猛地一指,那剑尖之上忽的闪现出阵阵电光,而后快速朝着前方的耀眼红光猛地扔出,那剑身宛如一条雷蛇,极速冲去。 夜央紧跟其后,手中捏着匕首,朝着那红光猛地冲去,宛如天外飞剑,直接穿过了那层红光。 雷蛇吸附在对面的长剑之上,夜央紧随其后,捏着匕首,猛地一砍,将那长剑砍成两半,而后猛地划去,那匕首沾染上对方的血肉,果真如龙爪抓过一般,会出现三道爪痕。 白影向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脸上显出惊恐,盯着夜央,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你!” 夜央望着面前之人,没有丝毫觉得奇怪,能够在一开始就祭出元籍,动了杀心,无疑便是祁佐。 只不过他太低估自己了,如今的自己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万事靠嘴的人了,虽然御剑-破魔没有练到大成,可是想要对付窥元境三段的祁佐,却是问题不大。 他使出的元籍,虽然名字听上去很唬人,气势也不错,而且那阵强光的确很容易让人分神,可是说到底不过是星级元籍,实际威力不大,就更别提能够和她的御元星雷卷相抗衡了。 祁佐脸色明显变得难看,捂着胸口数道血淋淋的伤痕,急忙透出元力遏制住伤势,而后快速取出一枚丹药喂入嘴中。 待看清了来人,他脸上急忙浮现一抹惊愕,显得彷徨失措,诧异道,“夜长老?” 见夜央走近,遂急忙抱拳,跪在地上,恭敬道,“弟子冒犯长老了!” 早在之前他便已经发现被人跟踪,却不知来人是谁,直到方才他躲在屋顶,才发现是夜央一直跟着他,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而且还想着试一试夜央如今的实力,便有了方才那一幕,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夜央如今的境界和实力都增长了这么多。 这才两个多月罢了,她的境界便从窥元境一段突破到了如今的窥元境三段,而且使用的元籍比自己要强出数倍,不得已之下,只得装作是场误会。 夜央一脸鄙夷的望着祁佐,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演的跟真的一样,不禁越发的对此人感到厌恶。 “弟子察觉有人跟踪,却不知是夜长老,故才出手,还请长老赎罪。” 见夜央站在原地也不言语,祁佐继续解释道,心中虽然揣测不安,但却极力保持着镇定。 夜央冷笑一声,手中捏着匕首,眼中透着杀意,她是真想手起刀落,将这祁佐给直接除掉,但又怕伤了舒桦的心,而且樊秋一事跟他是否有关联还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只好忍着心中的冲动。 而且他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埋怨自己,倘若自己不跟踪,便没有此事,直接将自己的杀意尽数隐藏了下来,说的像是无意之举。 “赎罪?哼!欺骗我师姐,暗中谋害樊秋,光一句赎罪可抵消不了。”夜央将心中的怀疑尽数说了出来,望着祁佐的表情,看他会有何表现。 过了半晌,出现在祁佐脸上的只有困惑不解,既没有吃惊,也没有担忧,好似这两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长老为何如此说,我从没有欺骗过舒桦,至于樊秋也只是见过几次罢了,何来谋害一说。” 夜央听完这番话,只觉得这人当真巧舌如簧的很,配合上他一脸迷茫的表情,倒像是自己冤枉了他。 “狡辩,你还敢说没欺骗舒桦,方才那女子又是谁?”夜央冷声道,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此事被她问清,定然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哪怕以后舒桦埋怨自己,也非做不可。 祁佐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深沉,他似乎将之前夜央跟踪的事给忘记了,忘记了那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妩媚女子。 沉吟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犹豫道,“其实,其实她是…” “哥!” 话未说尽,其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夜央循声望去,却是之前那蓝衣女子正一脸惊诧的站在祁佐身后。 ‘哥?是爱称还是?‘夜央心里泛起了嘀咕,望着那女子,只见她急忙跑上前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祁佐,一脸惊愕的盯着夜央。 “夜长老,其实她是我的妹妹,祁娴。”祁佐脸色露出一副无奈,好似不愿让众人知晓他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 夜央也是一阵疑惑,她从未再炼羽堂见过这名女子,除了那日在城中第一次见过罢了。 那时候祁佐和赤峰堂的一个叫孙霖的弟子,便是为了争抢这名女子而大打出手,如今反倒说是他的妹妹,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是把我当傻子了吗?那日我明明看到你和赤峰堂的弟子大打出手,其目的就是为了争抢这名女子。” 夜央正色道,她打心里不相信祁佐的话,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祁佐的妹妹,为什么没有在炼羽堂中修行,看她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窥元一段,很显然是有地方修炼的。 祁佐脸色越发的难看,一张脸挤成一团,不知是伤势变得严重了,还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愿诉说。 犹豫了一阵,他望了眼身旁一脸担忧的女子,又看了眼一脸坚决的夜央,叹了口气,开口道, “事情是这样的,十年前,我妹妹原本和我一同参加炼羽堂的收徒考核,我通过了考核,顺利成为了外门弟子,可我妹妹却没那般好运,失败了,由于家中没有关系,第二年便没有资格去参加炼羽堂的考核,所以只能安排她进入赤峰堂,却是有幸通过了考核,所以我妹妹便成为了赤峰堂的弟子。” 祁佐说完,打量了一眼夜央,见她脸色逐渐放缓,继续解释道,“至于那日的事,完全是个误会,那赤峰堂的内门弟子和我妹妹原本互相爱慕,交往了一阵,却是原形毕露,不止,而且还动手欺负我妹妹,于是才由我出面,跟他决斗,规定输得那方永远不得再侵扰祁娴,所以那日你凑巧碰到的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舒桦。” 夜央听完这番话,开始变得摇摆不定,她在想话里面的破绽,却是找不出蛛丝马迹来,只得盯着他身旁的女子,企图吓唬她说出真话。 “我哥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家就住在城郊的安华村,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打听打听。”祁娴话里明显带着怒气,对于伤害了他哥的人,自然不会客气。 一旁的祁佐见此,急忙训斥道,“不得无礼,这是我们内阁的长老。” “长老?”祁娴脸色忽的一惊,打量着面前的夜央,看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居然可以当炼羽堂的内阁长老,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听完两人这番话,夜央当真是有种想立刻逃掉的感觉,如此一来,这些事岂非都是个误会,还亏得自己一直查来查去,胡乱怀疑。 “你把这个吃了!”夜央说着,扔过去一枚元丹,这枚元丹对于外伤极有作用,尤其是针对于元器所造成的伤口。 祁佐一把接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喂入了嘴中,平静道,“多谢夜长老赐药。” 夜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出手把他给伤了的,可是一回想起方才那事,她总觉得这祁佐出手过于狠辣了,仅仅是跟踪他而已,便直接起了杀心,反过来一想,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如今这个世界都是人命如蝼蚁草芥一般一文不值。 “对了,夜长老方才提到樊秋,弟子想问,他究竟出了何事?”祁佐忽然问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撇清嫌疑 一阵自辩过后,夜央几乎把樊秋一事给忘记了,听到祁佐突然问起,她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夜央心里在犹豫,犹豫她到底该不该把心中的怀疑尽数吐露出来,即便眼前女子是他妹妹,这件事都只是个误会,他并没有脚踩两只船,但是之前秦明说过的事,她却还没有想通。 秦明曾告诉过自己,樊秋手中可能握有祁佐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是因为要挟而丢了性命还是其他原因,这点不得而知,但是光从这件事来看,她怕也会是个误会,到时候岂不成了无的放矢。 “在一个月前,炼羽堂收徒的那日黄昏,你是否从炼羽堂出去过。” 夜央决定旁敲侧击一番,她没有直接讲他和樊秋之间的隐秘关系提出来,而是将那日的事提出,看他作何反应。 “黄昏时分?”祁佐嘀咕道,眉头微皱,好似在回想那日的巨细。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摇了摇头,肯定道,“收徒那日,我一直在内门炼丹,并未出过炼羽堂,那时候身边有很多师兄弟都在,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当真?”夜央试探道,这番话彻底让她心中疑虑化为了乌有,无形之中祁佐洗脱掉了所有的嫌疑。 “我确定”祁佐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肯定,不像在说谎。 夜央思虑半晌,继续问道,“那日看护大门的弟子说在日落之时见过你。” “不可能,弟子那日一直在大厅之中,未曾离去,所有师兄弟都可以作证,长老如若不信,可以去问查。” 祁佐一口否决道,给人的感觉就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那种。 夜央仔细回忆着那日的询问,那名弟子说当时天色昏暗,没有太看清来人的长相,只觉得有几分像祁佐,却是不太肯定,而且喊过他一声,却是不见那人回应,会不会真是看门的弟子认错人了呢? 她心里一直回想,越发觉得厌烦,她本就不爱动脑,如今为了调查这件事,牵扯的东西越来越多,弄得她脑子一阵嗡鸣,难受不已。 望着夜央逐渐难看的脸色,祁佐急忙关心道,“夜长老,你,你没事!” 夜央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强忍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开口道,“看来此事是我误会了,今日之事是你动手在先,怪不得我。” “那是自然。”祁佐尴尬的笑道,急忙抱拳示意,他对如今的夜央生出忌惮,对她与日俱增的境界和实力颇感震惊。 夜央点了点头,回过身去,微微摆手道,“你走!”说完便率先朝着前方走去,直至消失。 待夜央走后,祁佐和祁娴脸上猛地生出一丝心悸,“哥,那个长老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祁佐眼中露着深邃,缓缓站起身来,下意识望了眼胸口的伤,已经止住了血,看来无碍,而后平静道,“放心!她查不出什么东西的,另外你回去转告一声,就说这次计划也已经成功了。” 祁娴点了点头,两人缓缓朝后走去,逐渐消失了踪影。 夜央独自走在大街上,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脸上挂着深深的疲倦,好似还未从方才那件事反应过来,走了一会来到之前的那家酒楼,人还没有走进去,便迎上了里面的小二。 “客官您终于来了,饭菜都已经上齐了,您看是不是要热一下。” 夜央望着一脸陪笑的小二,脸上的烦躁顿时显露了出来,此时哪怕是龙肉摆在她面前,也勾不起丝毫的食欲,随口道,“还是你自己吃!” 小二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急忙解释道,“客官,我们这儿没有退钱的说法。” “少啰嗦!”夜央嘀咕一句,白了他一眼,转身朝着一侧的药房中走去,没再理会。 她今天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去买培固丹的药材,原本好好的食欲被祁佐几句话给彻底毁掉了,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在怀疑他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有几句是假的。 来到药房,络绎不绝的人群进进出出,她也懒得理会,花了十枚青玉币买了十份材料,便出来了。 而后又到处逛了一圈,想着买把趁手的宝剑,却是转了一圈铁铺都只有凡铁,找不到元器,无奈之下只得独自朝着炼羽堂方向走去。 “这下沌界不愧是玺洲的穷人区,连把元器也没得买,唉,要是我学会铸器该有多好。” 夜央嘀咕着,本想着弄柄宝剑防身,却是压根没有元器卖,玉符中的长剑不过是凡铁,偶尔用它当御元决的飞剑罢了,却是无法与人交战,虽然那匕首不错,可却没有配套的元籍,实在暴殄天物。 夜央缓步朝着山上走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御剑飞行,而是徒步上山,或许是因为心里藏着很多事,想要通过散步去一点点的将其解决。 缓缓走着,却是被两边的野花以及三两只嬉戏的蝴蝶所吸引,她已经好久没有贴近大自然之中了,她仰头望着天空,太阳的光辉肆意撒下,是那么耀眼又那么璀璨。 盯着天空的太阳,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很多往事,在她的印象中,打记事起,天上就有两个太阳,天空离得是如此近,好似随时会塌下来一般。 她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真正存在的,如今的她越发肯定这一点,《始煌记》中记载的万年一次的元沦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至少其中记载有关于元宙的世界都一一成为了现实。 一万年天地会重新合并在一起,谱写出一个全新的世界,等哪一天到来的时候,会斩断世间的一切生机,那时的世间将没有生灵,一切存在于世间的美好都将化为虚无。 夜央一边走着,脑子里冒出很多的奇怪的想法,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四周的美景,生出了感慨,她还想好好活着,去享受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欢乐,可是要怎么走下去,这也是一个难题。 “靡霏,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到能回去的那天,那里有爸妈,还有…” 说到这里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如今迫切的想知道玄灏怎么样了,或许自己那个世界已经被璜墟玉拯救了,或许所有的灾难都停止了,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天地焕然一新,或许玄灏正忙着重建家园,或许他会偶尔来到昆仑山在自己消失的那个洞口等候。 她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的未来该如何走下去,想着她来到四十亿年前所要背负的重任,想着是否还有回去的那一天,希望是个好东西,它比酒精更能麻醉你的大脑。 一路想着,一路走着,走了一两个时辰,才算是走到了炼羽堂的山门。 “弟子见过夜长老。”两名守卫隔着老远,便急忙态度恭敬的打起了招呼。 夜央点了点头,直接朝里面走去,如今已是正午,按照时间来算,正是开饭的时间,她几乎不用去找,便能知晓秦明两兄妹的所在地。 穿过几个庭院,直接来到了厨房,还没走进,隔着墙便能听到里面的喧嚣玩乐之音。 “彬哥哥你今天出手也太重了,你看把凡哥哥打的,他的脸都成猪头了。” “这能怨我吗,谁叫他反应这么慢的,我都提醒过他了,他还慢半拍” “什么叫我慢半拍,那是因为你出拳完全没有章法,我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谁叫你临时改变招式的。” “唉,我说小凡,你光是记得这么多武技,却不懂灵活变通,那我干脆找个木头人跟你过招好了。” 几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将本来抑郁的夜央听的顿时舒畅无比,只觉得莫名好笑,脸上忽的泛起一阵喜悦。 夜央将身子探了进去,打趣道,“让我看看把谁打的像个猪头啊!” “夜姐姐!”三人闻声转过身子,看着笑脸盈盈的夜央,别提有多开心了。 夜央望向坐在正中的穆凡,此时他的脸颊有些青紫,肿的老高,还真有几分猪头的模样。 “夜央姐,你怎么来了?”一旁的秦月急忙插话道,从远处搬来一张凳子,放在一旁。 夜央缓缓坐下,往厨房里探了一圈,却是没发现秦明的身影,看着穆凡几人,佯怒道,“你们三个小家伙又过来蹭吃蹭喝了,不要仗着你们师姐人好,就肆无忌惮的占便宜。” 三人听完,露出一些委屈,可怜巴巴的低着头,一旁的秦月见此,急忙解释道,“今天是我让她们过来的,刚好哥哥在后山练习元籍,我一个人无聊,就带他们三个过来陪我吃顿饭。” “是吗?”夜央狐疑道,盯着三人。 闻言他们急忙点头,穆凡嘀咕道,“我们是做陪客,可不是骗吃骗喝。” 夜央莞尔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做陪客,哪还愣着干嘛,抓紧吃东西啊,我也好尝尝你们师姐的手艺。”说着抓起了桌旁的筷子,夹了点菜直接喂入嘴中。 菜刚入嘴,夜央便不自然的皱起了眉头,脸上显出一抹苦涩,似乎觉得难吃,但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后望着三人面前满满的菜,似乎没怎么动过筷子,她便顿时想通了。 看来穆凡说的陪客到是认真的,这明显就是叫他们过来试菜的吗? “嘻嘻嘻” 三人望着夜央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纷纷大笑起来,就连秦月脸上也是挂着尴尬的笑容。 “好啊!你们三个,串通起来耍我是!”夜央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要找那三个小家伙算账,却是被他们抢先一步,溜下桌子朝着外面跑去。 “师姐你烧的菜真的比师兄差太远了,我们是无福消受了,只能让夜姐姐享用了。”穆彬嘴里快速说着,说完三人便直接跑了出去,不见了人影。 夜央一脸无奈的回到座位,嘴里嘀咕着,“这三个小家伙真是越发调皮了。” 秦月坐在一旁练练点头,而后将自己面前的一盘菜推到夜央面前,试探道,“要不你在尝尝这盘,我刚做的。” 夜央一听这话,瞬间泛起了苦涩,尴尬的将那盘菜又推了过去,嘀咕道,“我一点也不饿还是你自己吃!”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捧腹大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算是将试菜的篇章翻了过去,夜央开口道,“你哥怎么不去淬体房,要跑到后山去练元籍?” 秦月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菜碗,一边解释道,“哥说那元籍太过扎眼,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去没有人的后山方便一些。” “扎眼?”夜央狐疑着,顿时便想起了那部元籍是从技艺楼偷刻出来的,炼羽堂有过规矩,那四楼的元籍只能堂主和内阁长老拿去练,门下弟子是无权练的。 “趁着他还没回来,我就在这里把要给你哥的培固丹抓紧炼制出来,也省的我来回跑了。”夜央说着,一股脑将玉符中的炉鼎和药材全部掏了出来,而后又将那墨绿手链掏了出来,楞在原地。 她在想这次炼丹到底要不要戴着东西,凭她如今的炼丹品级,炼制一星元丹仅仅几分钟便能炼制完成,可是要想保证百分百的药性,她却没有办法能够做到,如此一来他只得老老实实的戴上手链,开始炼制。 一旁的秦月脸上透着些期待,似乎很乐忠于看人家炼丹,毕竟如今是在玺洲,成为一个炼丹师是玺洲元士梦寐以求的事,而且想要成功进入中沌界,首当其冲的便是炼丹的天赋,自然而然对于炼丹之事,秦月也充满着艳羡。 夜央望着炉鼎中焕晶木,由于使用时间过长,已经变得有些黑黝,不再如之前那般呈现晶莹透明的感觉。 焕晶木是最常见的起火材料,只要元力投入其内,便会产生熊熊大火,随着元力的大小,而改变火焰的强弱。 但是这种东西毕竟是消耗品,每一次炼丹都会造成一定的损耗,而且随着炼丹的品级越高,造成的损耗也会越大,像着焕晶木最大承受的极限也不过是炼制两次黄阶三日品级的丹药,倘若达到玄阶品级的丹药,这焕晶木便不能持续供给源源不断的火势。 这跟大小数量无关,而是一旦超过黄阶的元丹或者元器,便不能使用焕晶木这种低级的木头,而应该选择用四神木。 四神木中也有等级排列,最末的便是青韵兰泽,它可以用来制作黄阶的元器或元丹,其次是青龙木,可用作地阶,而后是玉髓骨木和七彩琉璃木,可用作天阶,据说天阶之后还有一种品级,但是无人能达到,但是既然出现,就肯定有人达到过,只是目前没人知晓罢了。 夜央将那块已经不能使用的焕晶木直接丢了出去,而后从玉符中重新掏出了一块晶莹剔透散着橙色光彩的木头扔了进去,随后将元力缓缓投入炉内,完成第一部起炉。 “这一步叫做起炉,便是利用元力将炉鼎内的焕晶木燃烧起来。”夜央望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秦月,看她一脸艳羡的模样,肯定早就想知晓这炼丹的奥妙之处了,遂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一步步解释了起来。 “起炉之后,便是熔炉,这一步是通过元力之火,将炼制元丹的主材料完全熔炼掉”夜央说完,将元力的持续加大,快速熔炼着炉鼎中一株蓝色的药草。 “只有熔炼掉炉鼎内的主材料,才能够开始投放辅材料,否则不能成功。”怕秦月听的迷迷糊糊的,夜央继续解释道。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熔炉也接近了尾声,那株药草也顺势被融化成一滩淡蓝色的液体,漂浮在炉鼎之上。 “这个时候一定要注意元力投入的大小,火势稍大会将这滩溶液炼干,火势太小,又会让这滩溶液逐渐凝固,所以在炼炉之前,必须要掌握好元力投入的标准值,才好进行下一步。”夜央继续解释着,快速的将纸中包着的四五种辅材料按照顺序归门别类好。 秦月一脸认真的望着下方,脸色显出一丝紧张,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又这么直观的见人炼丹。 以往虽然也见过几次,但都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炉鼎后面,不断摆弄,压根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如今不止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而且还有人将每一步详细的讲解给自己听,这种好事,是她怎么也求不来的。 “第三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称为炼炉,所谓炼炉,便是将这些辅材料按照顺序逐一投入到炉鼎之中炼化。” 夜央一边解释,一边快速将一旁的辅材料逐一投入炉鼎之中,随着元力之火再次升腾,将那些粉末和液体互相溶解在一起。 “这一步的关键之处,便是要利用元魂去观察他们的溶解,而后运用元力控制火焰的大小,将药性全部炼化出来。” 秦月缓缓点头,看的异常认真,虽然心中有些地方不解,却是没有开口打扰,而是默默站在原地等候着。 炼炉完成,夜央缓缓撤出元力,只留有一点点元力,而后将魂链释放出来包裹着那枚丹药,利用最小的元力之火去一点点调整,随着元丹的快速旋转,那枚形状怪异坑坑洼洼的圆球,逐渐变得光滑透亮,逐渐转化为一枚蓝色的丹药。 静静等候了一会儿,凝炉总算是大功告成,夜央收回魂链,取下炼制成功的培固丹,放到准备好的玉瓶之中,递给了秦月,开口道, “最后这步,称为凝炉,便是利用魂链去包裹元丹,通过元力之火去一点点调整,这一步对控火要求很严,所以就需要有强大的魂链去确定。” 夜央说完,继续炼制第二枚,而后开口补充道,“其实最后还有一步,被称为回炉,便是利用炉鼎的余温,将炼制成功的丹药烘烤一阵,由于我炼制的是一星丹药,就将这步给省略了。” 其实夜央是因为那条墨绿手链,不需要经过回炉这一步,为了让秦月安心,才故意讲出这种说辞。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混元珠 一个时辰的时间,夜央便将那十枚培固丹炼制完成,一星丹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无疑信手拈来,更何况有了手链的加持,直接跳过回炉那一步,节省的时间便越发多了。 将培固丹交给了秦月,并且嘱咐她一些炼化细节,让她转告秦明,便直接回去了。 有了培固丹的作用,夜央很有信心,在后面两个月的时间里,秦明可以突破到窥元境二段,只是眼下的秦月却是个难题,也唯有希望她抓紧练熟心法,再配上锻体丹,早日达到元士,否则只怕去中沌界无望。 处理完一件心事,夜央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可她心里依旧憋着很多事,关于舒桦和祁佐的事,她总想着找她那位涉世未深的师姐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看他们两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男欢女爱的事,本就再正常不过了,她也没权干涉别人的情感,倘若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为舒桦扫清潜藏在暗地里的威胁。 她独自往舒桦的庭院走去,方才问过秦月,按照惯例,今日下午,所有弟子将在大厅打坐,修炼心法,她决定直接去找舒桦问个清楚。 穿过一个个庭院,来到大厅,里面鸦雀无声,看来都在抓紧修炼心法,夜央一一扫过,发现穆凡等人都乖乖坐在原地打坐,却是没有见到那个神秘的初九,另外舒桦也不知所踪。 夜央静悄悄的走到上位,望着众人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但是不乏个别人很不老实,竟坐在原地打起了瞌睡。 “夜姐姐,你怎么来了?” 穆凡似乎经过一圈循环,暂时休息,刚一睁眼,便看到夜央站在正前方扫视着众人。 夜央急忙打了个嘘声的手势,轻轻招手叫来穆凡,嘘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在这儿,你们师傅呢?” “师傅刚才被内门的师兄叫出去了,让我们自己在这儿专心修炼心法。” 穆凡小声解释道,望着夜央的脸色,有些郁郁寡欢,当即猜出她找师傅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只见秦明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顾不得保持大厅里的宁静,一脸焦急喊道, “师傅!师傅!初九受伤了!” 一阵惊呼,当即打断了所有人的静心修炼,闻言大家顿时醒了过来,只见秦明抱着怀里昏死过去的初九,急急忙忙的穿过大厅,走到正前方。 夜央一见这情况,急忙朝着自己面前指了指,示意他先将人放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在后山练功吗?” “夜央姐,师傅呢?”秦明没有回答夜央的问题,而是四处张望找寻着舒桦的身影。 “师傅方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穆彬急忙冲上前来,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初九,他的额头满是汗珠,整张脸好似刚从蒸笼里出来一般,红的发烫,眉头微微皱起,而他胸前的衣物好似被焚烧过一般,有些发黑,并且嘴角还挂着丝丝血迹,显然受了重伤。 秦明一听这话,脸色越发焦急,看着身旁的夜央,急忙问道,“初九是不是练功出岔子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 “你是在后山发现他的?”夜央嘀咕一句,检查了一下初九的鼻息,很微弱,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原本蓝紫色眼眸,却是变得黑灰,化为一滩浑浊。 秦明急忙点了点头,快速解释道,“原本我在后山修炼元籍,突然听到一声嘶吼,由于声音听起来很稚嫩,我就往里面走去,恰巧看到初九吐出一口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说完之后,他突然掏出来一颗绿幽幽形似玻璃球的物什,补充道,“对了,这是在他身边拾到的,我看这东西不寻常,就直接带了回来。” 夜央顺手接过,入手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复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蹊跷,更别说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夜央并不知晓,此时她手中的东西正是五气珠中的一种,名为混元珠。 据说天地初开,斩混沌而生,是为元始,所谓的混沌并不是指某个生命,而是指一道气运,这道气运便是混沌。 天地有五气,金玄黄、木混沌、水阴、火阳、土煞。 玄黄之气是天地诞生之初,存在于世间的第一道气运,也是衍生万物的始祖之气。 而混沌之气,则是天地合并之时,唯一能飘荡在世间的最后一道气运,也是万物生机断绝,能够存留下来的唯一气运。 水阴之气,则是天地万物阴力的总和,世间万物有阴便会有阳,阴阳两气囊括了存在于世间的所有物质。 最后的土煞之气,则是万物消亡之时遗留下来的气运。 这便是五气的由来,至于五气珠的诞生,后文自会提及。 看不清个大概,夜央也没再深究,直接将那混元珠丢尽了玉符之中,她倒不是想占为己有,只是暂时保管罢了,对于初九的突发事件,她也怀疑是否跟这珠子有关,却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夜姐姐,他,他不会有事!” 一旁的穆彬望着初九,发现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身体也不自主的开始抽搐起来,急忙冲着夜央问道。 夜央原本就不懂这些练功的事,情急之下直接透出元魂去看,却发现他的五脏六腑好似烤炉一般,热的吓人。 收回魂识,夜央一把将初九身上的衣服掀开,只见他的胸口横着一条两寸多长的伤口,像是伤疤。 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只感觉一阵滚烫,手指摩挲着那条疤痕,却没有丝毫嶙峋的感觉,就像是纹上去的一般,好似摸在了火焰之上,那条疤痕散着橙色的荧光,就像是着了火一般,格外怪异。 众人见之,皆是一脸惊愕,却是从未见过此事,不由对这初九越发觉得好奇。 “夜姐姐,他好像没再抽搐了!”一旁的穆凡见之,急忙提醒道,看着他脸上的火红之色,也渐渐地褪去了。 “奇怪!”夜央嘀咕一句,下意识望了眼他的胸口,果真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滚烫,那道痕迹之上的橙色光芒,也逐渐隐遁了下去。 夜央下意识缩手,只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酥麻,抬手望去,却是发现自己手腕正戴着墨绿手链。 原来方才炼制培固丹后,忘记摘了,只见手链下那两颗原本泛白的珠子,又变得血红。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手链能吸取初九身上的某种力量?‘夜央心里腹侧着,见初九依然没有醒过来,只得再次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利用手链吸取着他体内的怪异力量。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初九脸上的火红最终完全褪去,恢复成本来的面色,神色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众人望着夜央,都以为是她动用了某种秘法,将初九给救了过来,遂也放心下来,脸上的神色也逐渐缓和。 “咳咳!” 初九重重的咳了几声,眼睛缓缓睁开,眼眸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呈现一滩浑浊,而是逐渐清明。 “初九!你觉得如何?” 穆彬急忙问道,两人的关系似乎非常要好,虽然他们两个动不动就打的你死我活,但是之间的感情好似越打越亲密一般,或许这就是不打不相识。 “你们?我?” 初九盯着身边的众人,好似失忆了一般,想不起前因后果,吞吞吐吐一阵,呆呆的望着众人。 “什么你我的,你还不快点多谢夜姐姐,要不是她救你,你早就去阎王爷哪儿报道了。” 望着初九一脸蒙圈的表情,穆彬急忙开着玩笑道。 “可我记得,我不是在后山吗?” 初九嘀咕一句,好似在回忆昏迷之前自己在做的事,眼中浮现一抹恐惧。 穆彬开口道,“是秦明师兄送你回来的,那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师兄发现了你,急忙抱你回来的。” 初九当即反应过来,望着身后的秦明,缓缓点了点头,就算是谢过了。 秦明见此也没生气,他深知初九的脾性,向来不爱与人来往,性格有些乖张,也是见怪不怪了。 “你当时是在练功吗?为什么突然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秦明询问道,将当时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初九缓缓点头,表示的确如此,至于详尽,却并非如此简单。 原来今日上午,他按照惯例,去到了后山,后山宽广开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少有人烟,充足的偏僻和幽静,的确很适合与他做一些神秘鬼祟,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事情。 郁郁葱葱的绿意,透着斑驳的阳光洒在身上,的确有些盎然,在这种环境下元炼,想必不管是谁都能得到快速的精进,他有时真搞不懂炼羽堂的规矩,起得早睡得晚,日日淬体元炼,却是不得其法。 如今的他早已经掌握了元炼的法门,但是不得不说,舒桦提供的心法,当真是举世无双,至于这东西能不能成为他以后的保障还是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初九的身世颇有些忐忑,他家里本是下沌界的福户,他的父亲姓王,叫王享,在城中拥有一家酒楼和一间药铺,可以说衣食无忧,而且据说在乡间还有很多土地。 他娘李氏,是王享的二房,也就是小老婆,据说早前只是个丫环,王享早前曾经是赤峰堂的外门弟子,据说一只脚都已经迈入了内门,却是因为得罪内门的弟子,遭其陷害,最终被逐出了师门,还废掉了他的一条腿。 他娘曾经是偏僻山村的一个农家女,据说和村里的一个姓炘的小伙子青梅竹马,关系斐然,可好景不长,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王享去村里收租,却是恰巧看到了李氏,几乎是一见钟情,仅仅一眼,便将李氏的清秀面貌刻进了心里。 之后便是一些老套路了,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最后将李氏成功的买回到了府内当起了丫环。 仅仅一个月之后,便成功迎娶了李氏,可让王享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李氏已经怀上了村里那个姓炘的小伙子的骨肉,直到后来生产的时候,王享依旧不明其中巨细,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钟爱的女子,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可是当王享看着初九的容貌时,却泛起了嘀咕,初九皮肤尤其白皙,而且头发呈现淡淡的黄色,眼珠也异于常人,呈现蓝紫色。 王享当时误以为人有差异罢了,也算不上多了不起的事,直到初九四岁那年,偶然在一次家宴上被人提起。 那人是村里负责收租的人,平时不会往城中跑,正因为那日王享吩咐他亲自前来,于是特地跑来送钱,却是看到了初九,当时便生出疑惑,而后通过打听得知,初九是李氏所生,并且得知李氏是从他们村出去的,联系前因后果,立刻便猜到了事情的由来。 那姓炘的小伙子,跟初九长得极为相似,皮肤格外白皙,只是没有初九变异的那般厉害,发色和眸子都再正常不过了,可那相似的肤色以及脸部轮廓,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那人立刻将此事告知给了王享,却是引来他的震怒,当时听到此事他也不信,可是心中却怀疑上了,他直接派人将初九的生父抓来,经过一夜审问,终是得到实情。 之后雷霆震怒当着李氏的面,活活将初九的生父乱棍打死,将此事暂时压制了下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对稍微有点声望的王享来说,就更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 可事情虽然压制住了,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对李氏和初九便越发的疏远了,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终日将李氏锁在别苑,不让她出来半步,而对初九也从来不加理睬,但却没有将其扫地出门,而是继续养着,只不过他的身份却从一个小少爷落为人人可欺的过街老鼠。 后面的日子,终是纸包不住火,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把关于初九生父的事,传到了他的耳里,那年他六岁,他去问自己的娘,可他娘却因为忍受不住长时间的煎熬,最终抑郁自杀了,如此一来他在这世上,便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其后的日子,他在家中饱受欺凌越发悲惨,有时候就连一条狗都不如,他甚至有时为了活下去还要从狗的碗里抢饭吃,渐渐地,他心中埋下了愤怒的种子,他狠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也包括所有欺负过他,对他冷眼相待的人。 直到今年年初,炼羽堂颁发了一条收徒的讯息,他准备前往,成为炼羽堂的弟子,彻底摆脱这个让他恶心厌恶的家,可是现实总会在他不经意间,毁坏掉他唯一的希望,那夜他准备偷跑,却是失败了,反倒被人捉住锁在了屋子里,没能去参加一年一次的收徒。 如今他已经满了八岁,也就是说明年他将没有机会再去参加,那时候得他,甚至想过去死,但是渐渐被仇恨的心包围,觉得直接死了,似乎也太对不起自己这些年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直到炼羽堂第二次收徒的消息传出,他好似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在前几日便精心准备,准备他的逃跑计划,他不能再被抓住,他也清楚这次机会是老天留给他的,是老天专门为他准备,好让他不用活的跟条狗一般。 当晚深夜,趁着人全部睡去,为了引开家中巡逻的家丁,他在后院放了一把火,那是他娘上吊自杀的地方,他想让娘的鬼魂亲眼看着他离开,亲眼看着他不再活的像一条狗。 那晚他逃了出去,直接跑回了他娘居住的村子里,他的外公还在世,外婆却因为听到女儿去世的消息,悲愤过度逝世了。 他的外公收留了他,并且在后面几日帮他报了名,让他能够顺利参加炼羽堂的考核,长久以来的毒打让他得到强壮的体魄,长久以来的屈辱和愤恨,造就了他的心狠手辣。 于是便有了大考那日,他不择手段把前方之人逐一拉下山,引发了一系列的愤恨行为。 他还为自己改了名字,既不叫王九,也不叫炘九,而是叫初九,名字的起源也因为他是初九那日生的,倒也贴切。 但是从本质上说,炘九这个名字,才应该是属于他真正的名字,即使他对这个姓氏充满了厌恶,但不能否认这就是事实。 至于那混元珠的由来,说起来却是机缘巧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何物。 原本在专心打坐得他,却是忽的听到一声鹰唳,声音凄厉却高亢,好似正在和什么凶物搏斗一般。 初九来了兴趣,循声跑了过去,在一段悬崖峭壁处,只见一头全身乌黑的雄鹰,正和一条大腿般粗的巨蟒颤抖在一起。 那巨蟒头部呈三角形,通身黑褐色,其间杂以极小黄绿色或铁锈色点,构成细的网纹印象;背鳞的一部分为黄绿色,成团聚集,形成地衣状斑,与黑褐色等距相间,纵贯体尾;左右地衣状斑在背中线相接,形成完整横纹或前后略交错。 而其尾部却凸起一个圆球,还隐隐投射出一道微弱的绿光。 鹰蛇大战,分外精彩,那老鹰扑棱扑棱的用自己有力的爪子一次又一次的去抓巨蟒的关键部位,试图将其一把提起,扔到下方的悬崖中去。 而那巨蟒却是长着血盆大口,不断吐着信子,只见一阵阵青灰色烟雾朝着那老鹰喷去。 随着一阵嘶鸣,那老鹰顺势朝着巨蟒的七寸猛地一抓,锋利的爪子投入其内,竟直接将那巨蟒给开膛破肚了,而后用鹰嘴快速一叼,便将那巨蟒的蛇胆给直接挖了出来,一口咽下。 巨蟒折腾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动静,那老鹰双爪抓起巨蟒,缓缓的升空,迎着初九的方向飞来,却是没多大会儿,不知是精力耗尽,还是因为中了巨蟒的毒,直愣愣的摔在地上,扑腾两下,死去了。 所谓鹰蛇相争,初九捡便宜,他顺势掏出一把小刀,将那蟒尾划开,取出了里面绿幽幽的混元珠,但是他并不认得此物,只是感觉心中一阵热血沸腾,这种感觉就跟第一次见到夜央时候的那样。 那时候他注意到了夜央手腕处的墨绿手链,觉得是因为那手链造成的,如今眼前此物,依然让他有这种感觉,但是仔细观察一阵却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渐渐地,他不再去想,而是继续回去修炼,却因为无字书里面的换八脉,让他无法承受,一口鲜血喷出,晕死了过去,才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智多星 见初九没事,大家皆是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平日里觉得他心思过重,而且行事过于狠辣,且不愿与人相处,但即便如此,这诸多孩子也都将他认作同门。 夜央虽不懂他为何会如此,却没有多问,她清楚即使问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更何况如今最大的谜团是那墨绿手链,除了能够快速且高效的炼丹之外,竟然还能吸取初九身上莫名的邪恶力量,她打心底里有些忐忑,她觉得此物或许不是老天为了可怜她,恩赐于她的宝物。 安下众人之心,大厅内逐渐恢复了平静,秦明将初九送回住处休息,大家又开始如之前一般打坐元炼起来,一个个看上去那么乖巧懂事,又可爱认真。 ‘也不知道舒桦啥时候回来?她这个师傅当的,如今是越来越懒散了‘夜央心里嘀咕着,一脸无奈的朝外面走去,她不准备再等了,毕竟眼下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 迈出门口,没走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 “夜姐姐!” 夜央闻声转了过去,只见穆凡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那笑容中透着莫名的牵强,似乎有事要说。 “怎么了?”夜央问道,缓缓坐到一旁的花坛边。 阳光透着树荫,斑驳的洒下,映射在地上、身上,给人一种懒散,昏昏欲睡的感觉。 穆凡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坐在夜央身旁,耷拉着白皙且细小的双腿,双手撑在身后,朝后略微躺了躺,看上去格外随心。 “夜姐姐你有心事吗?”穆凡轻声说道,侧脸望了一眼她,脸上极为平静。 夜央轻轻一怔,望着穆凡,打趣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叫心事啊” “我当然知道,夜姐姐可别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智囊哦!”穆凡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显然有些得意。 可是对于夜央来说,自己面前的依然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的确聪明的很,而且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她依旧不觉得穆凡能解决她目前面临的难题。 “是是是,你是智囊,那我想请问我们的智多星先生,是不是该抓紧把你的修为给提上来了,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你还是元体一重,是不是该加把劲了?” 夜央这话并非是挖苦,而是打心里为他担忧,穆凡可以说是这批新人中资质最欠佳的一个,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她也不得而知。 按理说,穆凡生的如此聪慧,虽然体质欠佳,可也不该沦落为最糟糕的元体,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或许真如世人所说,上帝给人开一扇窗,就总会关闭一扇窗。 听完夜央的话,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却转瞬即逝,很明显,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资质,虽然平日里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是谁都不知道,他背地里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夜央见他不语,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道,“别担心,这不还有你夜姐姐我吗?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成为元士,夜姐姐硬生生用丹药都能把你给送进高手的行列。” 穆凡听完,脸上露出格外感动的表情,望着夜央肯定道,“你放心夜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说完露出一丝狡黠提醒道,“现在可以跟我说你是因为什么事闷闷不乐了!” “好啊!你个小家伙,在这里等着我了”夜央捏了捏他瘦削的小脸,玩味道,“告诉你也无妨,可是你要保证不能和别人说。” “嗯”穆凡点了点头,一脸信誓旦旦的开口,“我保证!” 夜央见此,也是彻底没法子了,直呼这人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一个个的对什么都如此好奇,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略微想了一会儿,夜央终究是把关于祁佐的事尽数说了出来,只不过没有透露具体姓名,只说是内院弟子。 说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困惑尽数透露了出来,虽然听众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但是夜央依旧觉得舒坦无比,事情长期憋在心里,终归是要憋出病来的。 穆凡一边认真听着,脑子里不断想着接下来的可能,他的聪慧是有目共睹,而且过目不忘的本领也让人惊奇, “这是个阴谋!”他小嘴微张,用大人深沉的口气说道,但是音色这一块却无法掩盖。 夜央听完,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听了半天,只听出来一个世人皆懂的道理,好笑的是,一个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真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夜姐姐,我只问一件事,便可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穆凡突然正色道,眼中露出一阵精光,看在夜央眼里,只觉得莫名的信任。 “你说!” “凡是炼制丹药的时候是不是要心若旁骛,不能有一丝分神。”穆凡开口道,似乎对炼丹一块也有所涉猎,不知道是因为看的书多,还是听舒桦偶尔谈及过。 夜央缓缓点头,却没有言语,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缘由,而后联系到那日祁佐的说辞,他顿时发现了问题。 炼丹之时的确要十分专注,而且元魂要无时无刻的注意元丹动向,所以精力和注意力基本都投放到了炉鼎之中,自然而然没时间去注意身边的人是否到场,又是否中途离开。 想到这一点,她顿时觉得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穆凡,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八岁大的小家伙,居然脑子这么灵活,仅仅听自己陈述一遍,就能找出问题的关键之处。 “你说的来龙去脉是?”夜央试探道,她现在倒是真的想听听穆凡会出些什么来,有可能这番话,会解决掉自己目前的诸多麻烦。 穆凡微皱着眉头,开口道,“夜姐姐,你说的失踪的那个人应该是饭球师兄!” “你怎么…”夜央话说到一半,却是没再言语,而是缓缓点了点头,对于穆凡的智商,她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我能确定,饭球师兄一定是那个内门师兄所害!而且…” “而且什么?”见穆凡欲言又止,夜央急忙追问道。 “倘若我的分析没有错的话,那位内门师兄应该是赤峰堂的人!” “什么?”夜央惊呼道,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心里急忙想着,哪怕祁佐的妹妹祁娴如今是赤峰堂的弟子,可是并不代表祁佐就是赤峰堂的人,而且他图什么呢?如今他已经是内门弟子,而且按实力,他很有可能会在升界试中获胜,踏入中沌界,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事。 见夜央一脸困惑的表情,穆凡继续开口道,“夜姐姐,我听师姐说,每隔一年便会有一次升界试是吗?” 夜央缓缓点头,脸上依旧迷茫,她猜不到穆凡接下来又会说出怎样的惊天秘闻。 “这升界试据说会按照选拔弟子的多少,来赐予奖励,倘若两者差别太大甚至还会有惩罚是吗?”穆凡平静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 夜央缓缓点头,“的确如此!” 话音刚落,夜央旋即醒悟过来,脑海里蹦出一个词汇,‘借刀杀人‘,她旋即想到,或许这场阴谋的种子早就已经深种。 事实的确如穆凡分析的那般,下沌界虽然是玺洲最低微的一个地界,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首当其冲的便是权利,下沌界的权利掌握在炼羽堂和赤峰堂手中。 两者之间势均力敌,但在最近几年来,由于炼羽堂多了个内阁长老方锦,将内阁弟子的炼丹技术提高了很多,以至于炼羽堂在升界试的炼丹选拔之中常常探露头角。 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以至于赤峰堂不仅长期没有得到赏赐,物资变得匮乏,更是接连换了一个又一个堂主。 长期更换主事,带来的危害无疑是致命的,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赤峰堂都一蹶不振,每年接收到的新鲜血脉,也都是资质平庸的一辈,压根不能与炼羽堂相提并论,而且长期如此的话,还很有可能遭到吞灭,成为炼羽堂的分院。 此事让赤峰堂的主事昼夜难安,于是便有了传奇的无间道。 祁佐等人在炼羽堂担任的职责,便是游说以及每年在炼羽堂的升界试初选获得名次,而后在决赛时,故意输给赤峰堂中的人,从而挽回名利,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是为了生存下去,这些往往都是必须存在的。 “可你是如何想到的?”夜央回过神来,望着穆凡,最让她吃惊的还是这个小家伙的脑回路,实在太不寻常。 穆凡眼中透着狡黠,微微一笑道,“这个很容易看出来,夜姐姐不是也一下子想到了吗?只不过是心中有牵挂,不愿意往那方面想罢了。” 此话说的果然一针见血,夜央心中的牵挂,便是舒桦,与其说是牵挂,不如说是忌惮,她担心一旦这件事成为现实,便要面临考验,这是对舒桦的考验,她担心舒桦走向错误的一条路,最终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渊。 “而且还有一点,便是利益。”穆凡继续补充道,好似这些事亲眼所见一般,能够看到潜藏在深水底下的暗涌。 夜央细细品味一番,觉得此话不假,而后打趣道,“那你今天跟我讲了这么多,又是什么利益?” 这话倒是把穆凡给问住了,他的脸色忽然一凝,没再言语,身子摆正,不在如之前那般随意。 穆凡讲这些自然也有利益,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自己,如今他也是炼羽堂的一份子,而且往后还需要在炼羽堂修行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不愿意有人捣乱自己修炼的地方,而毁坏掉自己的未来。 “我这都是报答你呀!既然夜姐姐对我们有恩,自然应该知恩图报!”穆凡笑道,而后跳下花坛,站在地上。 夜央也没多想,她也不愿费那个脑子去猜想这些琐事,而且对于穆凡几人,她都是当做弟弟妹妹去照顾的,而且她知道再过两个月便到了分别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勇往直前的茁壮成长。 “你这小家伙,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灵液,小小年纪,就将人情世故看的如此通透,着实厉害的紧。” 夜央夸奖道,嘴里虽这样说,可她内心里却在想这样的人要是长大之后,心机该会有多深,倘若走正道还好,倘若踏上歪道,注定又是一场浩劫。 “嘿嘿”穆凡露出一脸天真的微笑,转身朝着大厅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只要能帮上夜姐姐的忙我就满足了。” 夜央欣慰的笑了笑,望着穆凡的身影钻进了大厅,随后朝着入口望了望,略微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等到舒桦回来,只好独自一人朝着住处走去。 回到屋内,已经日渐黄昏,夜央盘腿坐在床上,元炼了一会儿,只感觉心胸烦闷不已,好似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无奈之下,她只得取出玉符中的墨绿手链来反复研究。 她盯着最下方吊着的两颗绿豆般大小的血红珠子,回想起下午那一幕,很显然,这手链能够吸取某种特定的力量,而初九却是被这种力量弄得差点死掉,这其中定然有某种联系。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这手链可以提高炼丹的速度和成功率,说是提高,不如说是百分百的成功率,而且炼制出来的丹药几乎都是接近十层的药性,能够炼制出十层药性的丹药,恐怕只有那些地阶炼丹师才可能达到,而且他们炼制的丹药还必须是低一阶的才可能成功。 而对于这手链似乎有两个人都对其十分有兴趣,一个初九,他曾经给了自己一瓶血液,似乎跟这手链有关,还有一个便是技艺楼里的纪化,他似乎认得这东西,却是没有多言,这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她可没想过直接去找他问个明白,毕竟两人很陌生。 夜央看着手中偷刻而来的玉简,里面藏了四部元籍,她已经将龙纹浮屠交给了秦明,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也该找一本练练,粗略扫了一遍之后,她立刻从玉简中退了出来,眼中划过一抹异彩,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 “血引” 夜央嘀咕一句,好似想到了某种办法,迫不及待的又将那串墨绿手链从玉符中掏了出来,而后挤出一滴精血,滴在上面,全神贯注的等候着。 所谓的血引,就是取出元士的一滴精血为魂链进入陌生区域做准备罢了,但是有些器物,比如一些玉简或是高阶的元器,一旦利用血引之后,其他人便不得进入,哪怕是将此物抢夺了来,也无法再次进入其内。 倘若想再次利用血引,唯一的办法便是彻底杀掉之前那个人,让这件物品彻底成为无主之物,如此方才可以再次据为己有。 那滴精血滴在上面,却是纹丝不动,并没有见到吸收的过程,很显然,此物不是那类需要血引的东西。 夜央一脸失望的将其拿了起来,准备直接扔入玉符之中,却是突然从手链中爆出一阵刺眼的红光,那红光中藏着一头大鸟,全身赤红,鸡头无冠,鹤足鹏翅,一身孔雀翎毛,全身赤红,就和那日在鳞川中见过的无?一个样,这便是四圣之一的赤凰。 四圣是由冥兽一族繁衍而来的,元始元终历经十亿载,天地间才有了冥兽一族,而在荒宙时期,兽者至尊,出现了青龙、火凤、赤凰以及冰麒麟,此四类在后世被称为四圣,随着时间演化,四圣最终脱离了冥族血脉,自成一族,便有了圣族的存在。 夜央透着红光望过去,脸上的惊愕无以言表,却是早就见过无?,旋即也就释然了,红光忽的消失,只感觉手腕处一阵剧痛,她下意识望去,却是看到那墨绿手链最下方的两颗红色珠子似乎正在往肉里面长。 她脸色一变,急忙用手去脱,却是压根脱不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颗红色珠子钻进了自己的肉里面,消失不见。 “悲催了!”夜央嘀咕道,如今是彻底失去了脱下它的可能,这东西就像长出来的一般牢靠,除非把手给剁了,否则定然无望。 夜央再次折腾了一阵,终是放弃了,而后干脆直接将元魂投入其内,刚一进去,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天地间都在猛烈的颤抖,那天空呈现一片昏黄,缓缓的朝下坠落着,而此时地上却坐着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裙,长相格外出尘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坐于地上,面前摆着四块不同模样的木头,夜央清楚记得,那便是传说中的四神木,四神木凌空漂浮在女子面前,而后忽的腾升一团烈火,那火五颜六色,好似绽放的花朵一般。 女子往里面接连扔了好几种不知名的材料和药草,而后快速炼化,几乎数分钟,便被她炼制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元丹,那元丹刚一练成,便直接飞出,朝着那半空中飞去,女子身形猛地一闪,竟化作一头赤凰,随着一阵嘶鸣,丹药和赤凰朝着那逐渐下沉的天空猛地冲去,竟将那天空给重新顶了起来。 那白色的元丹化作一阵青烟,消弭在了世间,而那化作赤凰的女子,却是趴在地上,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身体逐渐化作一阵虚无,消失不见。 而在她趴着的地上,却是出现了一串墨绿色的手链,那手链旋即化作一阵白光,不知飞去了何处。 元魂猛地一震,从里面退了出来,夜央的脸色顿时铁青,识海中一阵轰鸣,飘荡在识海的魂链猛烈颤抖个不停。 那识海浩瀚如同一片星空,此时里面却是刮起了一阵旋风,风眼处的漩涡快速旋转,将整片识海扭曲变形,那段魂链急于奔逃,却是被连带着卷入其中。 夜央只感觉天旋地转,魂链的受创,让她直接晕死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反击 三日后 夜央一觉醒来,已是第三日午后,元魂进入手链之中,竟然间接影响到了识海中的魂链,她接连昏迷了三日,才逐渐清醒过来。 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感觉还有阵阵晕晃,心中憋的难受。 她下意识的回想起昏迷之时,发生的那一幕,天地中的那名女子,化身四圣之一的赤凰,以自己生命为代价,阻止了天地合并。 “莫非那就是元沦?” 夜央嘀咕一句,万年一次的天地合并,被称为元沦,她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它的威力,只是很好奇那女子是何人,竟然可以凭一己之力,阻止万年元沦,如此厉害的人,那她的实力该是多么恐怖。 随着时间流逝,夜央渐渐恢复了些意识,她急忙投入识海之中,此时识海中的那段魂链竟然缩小成了一段,原先品级达到二日的魂链,如今却变成了一星的品级。 魂链外观就如寻常的铁链,一个扣便是一节,三十六节称为一段,一段便是一星,每增加一段,品级便会增加一段,只有魂链达到这个品级,才能炼铸此品级的元丹亦或是元器。 夜央早先的魂链便已经达到了三月品级,而后又因为炼化了六滴衍魂灵源,品级达到了二日,拥有足足八段魂链,可此时识海中飘着的魂链却只有一段长度,如此一来,岂非是说她的魂链品级直接跌到了一星。 ‘不可能!老天一定在耍我,不涨反跌?这是冒犯了什么天威才会出来的结果‘ 夜央心里想着,直呼接受不了眼前这个事实,而后又再次望了眼那段呈现蓝色的魂链,脸上的失望越发明显。 正想着,原本如星空般晦暗的识海伸出,却是忽的透出一阵亮光,那是一缕金色的光芒,夜央误以为又跟之前那般,爆发漩涡风暴,一脸心悸的等待着,随时准备将魂链给撤出来。 那阵金光逐渐接近,待看到本质,让她心中又是一惊,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段金色的魂链,那段魂链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跟普通的魂链并无二致,正当她细看之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光芒。 一阵红光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阵绿光,其后还跟着一阵褐色光彩,夜央强装镇定,静静等候着,一眨眼的功夫,那三道光彩已经出现在了面前,此时面前漂浮着五段颜色各异的魂链,金色、绿色、蓝色、红色、褐色,恰好附和金木水火土的五色。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儿?‘夜央心里嘀咕一句,望着面前的五段魂链,一时之间也谈不上难以接受,只是觉得像在梦中一般不切实际的很。 正常元士通过启魂便可以在识海中寻到属于自己的那段魂链,魂链的好处那就太多了,除了可以使用魂链产生的元魂之外,炼丹、铸器都需要用到魂链,而且当元炼境界达到尊元境之后,魂链便会化茧,孕育出一头兽魂,这兽魂将会是未来元士身上最大的杀招,此话暂且不谈。 此时五段魂链出现在识海中,夜央只觉得像在做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那一段魂链去炼丹,又该用那一段魂链透出元魂,竟陷入了选择恐惧症之中。 “不管了,先随便试试。” 夜央嘀咕一句,掏出炉鼎,直接炼化一颗二星丹药沁风丹,想看看这只达到一星品级的魂链是否可以炼制二星元丹。 快速经过起炉、熔炉、来到炼炉,夜央一边投放辅材料,一边用元魂检查,如今的熟练度早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甚至觉得哪怕没有元魂的辅助,都能炼制成功一枚元丹。 这种想法是错的,在下一刻她便清楚知道了,辅材料刚一入炉,由于魂识的品级未达到标准,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细微变化,元力之火稍稍大了一丝,那滩浑浊的药液转眼间便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了空中。 “果然是我想的太美!” 夜央无奈的诉了句苦,将炉鼎和其余东西一股脑扔进了玉符之中,却是看见了一旁放置的源魂果和装有衍魂灵源的玉瓶,嘴角忽的泛出一阵窃喜,直接将其掏了出来。 她不知道如今,这衍魂灵源是否还可以继续炼化,因为早在之前她便已经炼化了六滴,据说一年内能够承受的极限便是六滴,窥元境元士能够承受的极限不过才十一二滴,其后只能每增长一个大境界,方才能够继续炼化此物。 “暂且先试试” 夜央做事一向不顾后果,心中所想便要付诸实际,似乎还有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蛮横,或者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侥幸。 源魂果配上衍魂灵源,夜央正襟危坐于床上,将源魂果和衍魂灵源放在手心,而后通过元力一点点将其分解炼化,那一缕缕凉如水的元衍力缓缓飘入识海之中,将那五段魂链逐一包裹。 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炼化完毕,夜央急忙透进去细看,却发现那五段魂链没有丝毫改变,但是他却没有产生不适,如此说的话,她如今还是可以直接炼化衍魂灵源的。 想到这里,她也算是稍稍平衡了些,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她的那段二日品级的魂链给分成了五段一星品级的魂链,但她却知晓,如今可以不断地炼化衍魂灵源,倘若把这五段魂链全部养至大成,那她的元魂该是多么恐怖。 恐怕天底下再不会有人可以用元魂来压制自己了,如此一来,和人拼命也有了一个最大的杀招,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这变异还是挺有好处的。 想到这里,她顿时来了动力,直接倒了五滴衍魂灵源在掌心,而后取出五枚源魂果,直接炼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两个时辰,五滴衍魂灵源被统统炼化掉了,她再次进入玉符中细看,一看之下,无比的欢喜,只见那五段魂链,皆是有所增长,全部进化成了二星品级。 顾不得兴奋,她又倒出了十滴衍魂灵源,配合最后那十颗源魂果,将其一股脑全部炼化,不得不说,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一次性炼化十滴衍魂灵源,只怕是尊元境强者都不敢轻试,如此磅礴的元衍力随时会造成魂链不堪重负,直接破损,魂链一旦破损,那就代表生机毁于一旦。 直到第二日清晨,那十滴衍魂灵源才被炼化完成,要不是仗着她识海中有五段魂链,定然无法承受如此磅礴的元衍力。 炼化完毕,她再次进入识海中,那五段魂链竟然全部进化为了一月品级,这让她无比兴奋,要不是源魂果全部耗尽,她恨不得一下子将剩余的五十多滴衍魂灵源尽数炼化掉,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识海,经过一夜的劳累,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一股脑倒在床上直接睡去了。 …… 炼羽堂内阁 接连数日,却是不见方锦的身影,哪怕内阁中的弟子炼丹遇到不解之处,也无法求得方锦一见,他终日将自己锁在屋内,似乎在闭关一般。 砰! 随着一阵巨响,方锦屋内的大门被一个挺拔健硕的男子一脚给猛地踹了开来,那男子生的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眼眉中自然流露出一道威慑,让人不敢生出亲近之意。 男子正是炼羽堂的堂主熊超,只见他一脸担忧的直接冲进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锦,屋内的陈设杂乱不堪,茶杯全部摔在地上破碎了一地。 方锦脸色白的吓人,眼球外凸,嘴角便隐隐透着血迹,蓬头垢面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掉了。 “老方!”熊超见此,吃了一惊,急忙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地上的方锦扶了起来,见他没有丝毫生命体征,急忙探了探呼吸,已经极其微弱,而后透出元魂检查他的身体,却是发现方锦的八脉全部枯萎变形,如同干枯的树枝一般,没有半点的生命体征。 “老方你醒醒!”熊超掏出一颗元丹,喂入方锦嘴中,一边呼喊着,一边等待着元丹的药性散出。 那枚元丹是提供元力的一星培固丹,如今方锦八脉枯萎,吸收不了天地灵力,自然就无法得到元力,再加上方锦之前患有的隐疾,如此一来瞬间生命垂危。 熊超似乎明了此道,急忙掏出元丹,希望能将他暂时给救活过来。 他们两人在十几年前算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在外门时是一个师傅带大的,随着日久,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只是后来方锦因为炼丹的天赋,被送入中沌界之中,两人才有了数年没再见过,直到方锦有一天归来之时,才得见一面。 那时候的方锦,似乎就已经身染隐疾,本想去大屿山等死,却是有幸遇到梅宁,在大屿山的黑山脉中寻得苦莦,遏制住了他的常年隐疾,可那药却只能治标不能断根,而且就如鸦片一般,必须时常服用。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苦莦虽然可以长期压制住方锦体内的隐疾,但是随着时日渐深,依赖性会越发加强,最开始是一个月服用一次,到得如今却要一个时辰服用一次,倘若不去服用,体内的八脉便会迅速枯竭,八脉一旦枯竭,便无法引动天地灵力,间接变成凡体,而凡体一旦没了八脉,体内的器官便会逐渐失去效用,直至生机完全覆灭。 至于方锦为何会成为炼羽堂的内阁长老,也全都是熊超的苦苦相求,希望方锦能够利用他炼丹的天赋,多为炼羽堂培养一些炼丹的元士。 如此一来炼羽堂便会得到中沌界大量的恩赐,而方锦也可以在炼羽堂中获得无尽的资源,以及炼丹的清修之地。 方锦在这十多年一来,只醉心于炼丹一事,为的就是企图找寻到更好的办法医治他体内的隐疾,可十多年过去了,尝尽了世间无数种办法,却是无果,直到现在依旧只能寄托于苦莦茶才能遏制。 可他心里明白,一旦再过数年,这苦莦只怕也不再有作用了,到时候还找不出解决的办法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降临了。 过了一阵,由于培固丹的药性渐渐挥发,方锦的元晶再次得到元力补足,意识稍微得到些清醒,这元力可以暂时遏制八脉的枯竭,否则这么多日方锦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师兄!”方锦微微张了张嘴,嘘声喊道。 熊超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将方锦抱到床上,缓缓放下,坐在床边,眼中透着一丝愤恨,恼怒道, “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能太放纵他们,如今都欺负到你的头上了,难不成还要隐忍?” “你已经知道了”方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 “我方才已经去过地下密室了,哪里的苦莦全部被人焚毁,连一株都没有为你留下,这无疑是赤裸裸的谋杀,这笔账我一定要替你去讨回来。” 熊超愤愤然说着,眼里已经弥漫着杀意,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显然气急。 熊超嘴中所说的事,无疑就是那日深夜,有人潜入庭院中那棵桂树地下密室中,焚毁了所有方锦这些年来培养的苦莦。 这苦莦只能生活在潮湿阴暗的石缝之中,那日有幸得到梅宁的帮助,在大屿山黑山脉中寻得一株,而且还带回了种子。 方锦利用那种子,在他的庭院中挖了一处密室,在里面培养了许多苦莦,用以制茶。 可自从那夜,被人焚毁之后,方锦便只能依靠剩下不多的苦莦,以及元丹来延缓生命,直到如今元丹耗尽,没有元力的保护,才奄奄一息,别无他法。 “这都是命数,上天对我已然很仁慈了,能够多活十几年,也无谓在为我制造杀业,只是炼羽堂以后的安危,只怕要多劳,师兄费心了。” 方锦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怪罪幕后的凶手,但却是为了炼羽堂的安危着想,希望熊超能够抓紧时间肃清炼羽堂中潜在的威胁。 很显然他们两人都已经知晓赤峰堂耍的那些阴谋诡计,很多年前两人便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碍于方锦的阻挠,才一直选择息事宁人,没将事情闹大,毕竟两个堂口都已经在下沌界持续了数百年之久,自然而然也不希望双方闹得太僵,甚至于兵戎相见。 倘若两者爆发大战,很可能引起中沌界的注意,直接将两个堂口全部肃清,重新安排新的势力,毕竟这种事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至于前面还发生过多少次这类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出于对中沌界的忌惮,以及方锦的一味阻挠,熊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闹得不大,每年升界试之时,两边基本平衡,他也不愿多事,待得修为突破到鼎元境之时,便可以直接升往中沌界之中,所以息事宁人对他来说也未尝不可。 可如今眼前出现的事,却不是他能预料到得,赤峰堂这些年来不止卧底安排的越来越多,而且还经常在外出探险的时候,暗杀一些天赋异禀不愿受气唆摆的门内弟子,如今居然还暗算到了内阁长老的头上,毁掉他全部保命的药草,无疑就是想让他死。 倘若方锦一死,炼羽堂便失去了一位炼丹的大师,而每年升界试便会一落千丈,凭着赤峰堂如今行事的风格,定然不会给炼羽堂喘息的机会,到时只怕是会直接将炼羽堂给吞噬掉,不给半点希望。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熊超眼中的杀意越发明显,将那瓶傍身的唯一元丹放在一旁,企图能维持方锦一段时间的生机,而后气势汹汹的直接夺门而出。 一场杀戮没有丝毫征兆,便已经在炼羽堂中开展了,熊超趁着夜间将所有师傅一辈的人尽数招了过来,除了外门的几位师傅,内门和内阁的师傅几乎全部到来。 众人秘密商量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有了结果,讨论出来的唯一结论便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杀‘。 杀意席卷整座炼羽堂,凡是被怀疑与赤峰堂有关联的人,无论有没有真凭实据一律斩尽杀绝,这是熊超身为堂主的怒火,也是他为方锦报仇的代价。 无声无息的杀戮悄悄上演,凡是被标注的人,都难逃一死,这些年以来,炼羽堂中的动向其实一直掌握在熊超的手中,能够成为一堂之主的人,都不容小觑,更何况他下面还有这么多的师傅辈。 这场暗杀行动定期三日,有师傅亲自动手的,有师兄弟之间动手的,更有甚者是买通外界的人对其动手。 之所以要暗杀,为的就是在不惊动赤峰堂的时候,便将那些暗中的人全部处理掉,哪怕是还没有选择背叛炼羽堂,只是起了歪心思的弟子,也统统不会放过。 熊超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利用这种方式,警告赤峰堂,他炼羽堂不是软柿子,说捏就捏,他炼羽堂的人不是你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炼羽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所有卧底,光是这一点便能让赤峰堂知晓,他们早有准备,只是懒得去管罢了,如今你激怒了这头沉睡的猛虎,待他苏醒,便要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伤别离(一) 人世间有些苦难并不是某个人一方面铸就的,而是提前埋下了阴谋的种子,那颗种子逐渐发芽壮大,最后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想要除掉这颗大树,就必须连根拔起。 如今的炼羽堂便在拔除那棵碍眼的参天大树,只有连根拔起,才能杜绝后患,以免后续会出现更大的变故。 夜央醒来时,已是暗杀行动的第二日,外门弟子在一日间被铲除了三层,内门也接近两层,甚至连内阁中也有一层。 不得不说赤峰堂多年来的策划得到了显着的回报,一两日内死了这么多的弟子,其中有很多甚至是遭到陷害,也依旧死于非命,这对炼羽堂无疑是致命性的打击。 夜央独自在炼羽堂中闲逛,从内阁一直来到外门,路过的弟子一个个人心惶惶,脸色紧张,匆匆而过,对这场变革性的杀戮惶惶不可终日。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都吓得要死,难不成是仇家来寻仇了?” 夜央嘀咕一句,却是想到炼羽堂在下沌界的地位,哪会有人敢过来寻仇,岂非是明白着茅厕里点灯了。 原来炼羽堂的接连两日暗杀行动,已经惊动了众人,接二连三的有人消失,难免会引起猜疑,如此一来整个炼羽堂顿时炸开了锅,更有些漏网之鱼,连夜逃到赤峰堂去了。 暗杀行动也渐渐露在了明面,凡是被标注为嫌疑的,都不会放过,按照熊超的话来说,宁可杀错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看来因为方锦的事,他是真正动了肝火。 可是接连昏迷了好几日的夜央却是一无所知,她只是隐约能从这些匆匆过往的弟子眼中感觉到恐惧,好似整个炼羽堂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霾。 刚走到外门,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群背影,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一眉,你真觉得拿一个外门弟子当要挟,我就不敢动你了。” 话音听起来是一个年纪略大的老妇人,炼羽堂中的妇人不多,只有三位,两位是内院的师傅,一位是内阁中的师傅。 夜央推攘着人群,走到里面,却是看到一眉正站在中间,脸色露出惊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那女孩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中噙着泪水,滴溜溜的往下坠落。 “屏儿?” 夜央惊呼一声,望着一眉怀中的穆屏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压根不清楚前因后果,就连眼前的一幕都好似没看懂一般。 “夜姐姐,救,救我” 穆屏儿看见夜央,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急忙呼喊道。 夜央左右望了一眼,没见到其他人,却是不知晓穆屏儿是如何被这一眉抓到的,也不清楚,好端端的一眉干嘛要以穆屏儿做要挟,难不成他失心疯了。 “一眉,你抓紧把人给我放了。”夜央一脸恼怒的指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她如此说都还算是客气的,早在之前一眉雇凶杀她,还有早前出言调戏羞辱的罪也还没找他算过,如今他更是变本加厉,居然拿一个七岁的小孩作要挟,当真是卑鄙到了骨子里。 一眉听完这话,轻蔑的笑了笑,一双鼠眼胡乱打量了一番, “可笑,你这野丫头别以为有人撑腰就肆无忌惮,本道可从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们尽管动手,有这娇滴滴的小娃娃作伴,黄泉路上定然也不寂寞。” “狗屁!就你这鬼模样也配自称道士,你可真是给人家祖宗丢脸。”夜央急忙回骂一句,补充道,“我再重申一遍,你最好把人放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夜央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两败俱伤的情况发生,更何况他手中的还是个只有七岁的小丫头,而且还是将她视作妹妹的穆屏儿。 “不可能,今日他放不放人都是一死,倘若把人放了或许还会留他一个全尸。”一旁的那位妇人急忙插嘴道,眼中已然透出杀意,似乎下一刻便会冲上前去将那一眉碎尸万段。 夜央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憋红着一张脸朝着那妇人吼道,“屁都不是!谁准你插嘴的,显得你能耐是!” “你…”那妇人一听这话,脸上的恼怒丝毫不加掩饰,话未脱口,却是暗暗忍了下来,调整好态度继续说道,“夜长老,这一眉是炼羽堂的叛徒,堂主有令,必须就地格杀,不能放虎归山。” “叛徒?”夜央狐疑道,望着一眉惊慌的模样,心中叹道,‘妈的大西瓜,一天到晚那这么多叛徒,这个世界也喜欢无间道吗?又不是拍电影,一天天的吃饱饭了没事干就爱上表演了是吗?‘ 他之前听过穆凡的分析,怀疑那祁佐便是赤峰堂的人,打入到炼羽堂中就是为了趁机搞破坏,好挫败炼羽堂的声势地位,从而在升界试中安插自己这方的人,让中沌界来间接惩罚与他。 可没想到这一眉竟然也是赤峰堂安插的人,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来的,居然混到了外门的师傅级,仔细想来,这赤峰堂的手段,还真是让人惊讶的很。 可是转念一想,穆屏儿在她手里,没理由不救,哪怕眼前之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她也只能老老实实放了他,因为她的本意是救人,而不是间接害人,这也是因为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体会到的生命价值观以及意义。 “就算是叛徒,也没你说话的份,现在堂主不在,一切我说了算。”夜央朝前走了一步,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完全没把那位妇人放在眼里。 那妇人本就起了杀意,如今蹦出个夜央让她松手,哪有如此容易,这又不是儿戏,她们将一辈子的心血都投注到了炼羽堂中,有人要图谋破坏,又岂肯罢休。 一道剑影从夜央身旁划过,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妇人已经冲到了一眉面前,深寒的剑光,让他略微失神,多年来的摸爬滚打,却没有让他彻底失去主张。 只见一眉起手一剑,朝着那妇人的剑身砍去,将其打断。 那妇人身子猛地一闪,显然是动用了身法内的元籍,只留下一片虚影,一眉见此,顿时有些慌张,只感觉头顶一阵发麻,抬头朝上望去之时,只见一阵剑影朝着自己天灵盖刺来。 一眉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被那长剑刺中了胸前的道袍,却是没有伤到皮肉,却只见那妇人猛地朝前一挑,那对象竟然是一眉怀中的穆屏儿。 “老巫婆!” 夜央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那妇人本想通过木系元籍的移形换影直接将一眉除掉,可却被他侥幸躲过,为了避免之后出现变局,她便想着先将穆屏儿给杀掉,如此一来,没有了要挟,一眉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他们宰割了。 可夜央还在场,又怎会让他如愿,声音未落,便急忙透出元魂,将那妇人给锁住,哪怕她如今的魂链还没有到达一个大境界的差别,但是她有五段魂链,就好似五个人同时锁住她一般,想必也有点子作用。 果然如此,元魂刚一锁定,那老妇的行动立刻减慢,但时间却只有一秒,夜央也急忙施展那部木系元籍里面的身法,仅仅两步间便到达了老妇身边,掏出龙爪匕首,猛地一砍,将其手中的长剑砍断在地。 那本木系元籍,名为迷影步,黄阶月级,夜央只看了几遍,记住了心法,而后学着踩了几脚,便学会了三层,想来这木系元籍的学炼程度都不是太难。 一眉见此,急忙将手中长剑夹在穆屏儿脖子上,那长剑很显然十分锋利,只是稍微按压了一番,穆屏儿的脖颈处便已经渗出了鲜血。 老妇一脸吃惊的望着夜央,方才那一瞬的变故,她好似还没回过神来,虽然老妇的境界比夜央要高上许多,如今已然是窥元五段,但是她的魂链却是极为弱小,很明显她只是通过启魂找到了魂链,却不是魂元体,无法晋升自己的魂链。 虽然是一瞬,但她知道,倘若夜央方才对她起了杀意,那断在地上的就不是她手中的剑,而是她脖子上的脑袋了。 “还看?退回去。”夜央一脸恼怒的吼道,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堂主熊超的面子上,真恨不得把这老巫婆给直接干掉,居然能够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元力。 老妇一脸愤愤的瞪着夜央,却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她才算是见识到了夜央的本事,也算是知晓了为何熊超会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当内阁的长老了,她魂链的强大恐怕是比方锦还有过之。 一眉看着老妇一脸愤愤不平的退了下去,眼中却是泛起一抹得意,他原本还在想弄这么一个小丫头当人质或许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如今有了夜央在场,他顿时放下心来。 夜央望着一眉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眼眉微微一挑,戏谑道,“如今都撕破脸了,你是不是也该老实交代你背地里耍的那些下贱手断了?” “哼!”一眉闻言,旋即冷哼一声,他自己做过的事,定然十分清楚,既然话也说到位了,他也不用再隐瞒些什么, “没错,是我买凶杀得你,只可惜你命大,背后有高人相助。” 他曾经检查过那三人的尸首,都是被剑气所杀,当时的夜央才窥元境一段,压根没有所谓的剑气,而且那日他与于彬交手的时候他也在场,夜央似乎压根没有学过什么武技,就连基本闪避的动作都笨拙的要死。 基于这一点,他才联想到,夜央背后定然有高人相助,所以之后,他也不敢再去找夜央的麻烦,而是选择老老实实的潜伏下来,却是没曾想这次东窗事发,被熊超揪出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一眉道士的身份不假,他曾经的确是一个道士,那道观是在一个很偏僻的村子当中,可是一眉由于没有丝毫道心,在十几岁的时候便被师傅逐出了师门,从此在外漂泊。 但却是在因缘巧合之下,结实了赤峰堂中的一位师傅,不止帮他通元,让他顺利踏上元炼一途,而且还给他找了一处住所,直到他三十多岁时,成功跨入窥元境三段,便受那人所托,跑到了炼羽堂中做起了师傅,虽然只是个外门师傅,但是因为他的存在,弄得整个外门都乌烟瘴气,门下弟子完全没有元炼之心。 而且一旦被他发现某些资质好的弟子,便会秘密送往赤峰堂中培养,这些事熊超全部看在眼里,所以外门在之后又多增加了一位师傅,权且当做监视了。 不过别说,有了监视之后,一眉便不敢肆意妄为,但却是一日比一日懒散,每日怂恿着门下弟子给他物色漂亮姑娘,供他享用,长期的糜烂生活,也将他门下的弟子和整个外门弄得是怨声载道。 “不是我命大,是你雇佣的人太狗熊了,压根不够看。”夜央挖苦道,却是对一眉能够识破自己身后有高人,感觉到一丝丝诧异。 一眉脸上轻轻抽动了一番,那两撇八字眉上下微微摆动,色厉道,“本道不和你逞口舌之力,今日你若放我回去,这小妮子就留她一命,否则…”一边说着,还一边下贱的在穆屏儿脸上不断嗅着。 “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狗永远是狗,而人有时候不是人。”夜央鄙夷道,她如此说无非也就想拖延点时间,让她心中得以计算,倘若跟刚才一样,利用元魂锁定,或许可以得到一点点缓冲的时间。 可是如今那剑就夹在穆屏儿的脖颈处,倘若有丝毫偏差,穆屏儿定然活不成,如此实在过于冒险,她也不敢去尝试,毕竟用一条小生命做代价,这种大胆的尝试无疑是场赌局,她不敢以穆屏儿的生命为代价去赌这一场,除非能够让他把长剑从穆屏儿的脖颈处放下来,或许还有一丝可能性。 但是她却不知,一眉将长剑架在穆屏儿的脖颈处,正是为了防止夜央如刚才那般偷袭,如今夜央的实力让他丝毫生不出大意之心,仅仅过去了两个月,她不仅从窥元一段达到窥元三段,而且手中的元籍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她手中那把匕首,一看便知晓定是品级很高的元器,如此他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你们都退后!”夜央冲着众人喊道,心里依旧想着,如何才能让一眉放松警惕,遂吩咐着周围那些弟子,让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好让一眉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下来。 “是!”周围一圈人丝毫不敢违背夜央的命令,纷纷朝后退去,留出一大片空地给两人交涉。 “我答应你一眉,前事我既往不咎,只要你能放了手中的小丫头,我信守承诺,绝对放你走。” 夜央一脸坚定的说道,她见一眉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便能确定他定然识破了自己的心思,无奈之下,也只能以放过他作为条件挽救穆屏儿的生命。 “好,臭丫头,本道暂且相信你一次,今日你若放本道回去,明日你再来赤峰堂接人。” “狗屁,你想的倒美,你现在就把人给我放了,我答应你饶你一命,决不食言。”夜央恼怒道,她是真没想到一眉居然如此不要脸,还想着把人带回赤峰堂,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新弟子在一起,他别人不找,偏偏抓走了穆屏儿,原来他还打着这个心思。 穆屏儿和初九两人皆是五重冠元体,这等身份若是放在以前,那可都是要供着的天才,也就因为舒桦做他们的师傅,才会一直寄居在外门,可是他们不知舒桦教了些什么,竟然短短一个月就让他们突破了,如此天才人物,有朝一日定然会让世间惊艳,而他们也会因为贡献这等天才,得到不少中沌界的赏赐。 “哼!”一眉冷哼一声,脸上泛出一阵戏谑,玩味道,“本道素来只信自己,旁人信不过,就连父母都会为了利益,把你出卖。” 一眉能说出此话,很显然小时候没少遭过这方面的罪,以至于如今养成六亲不认的心性。 夜央不禁觉得,眼前之人还有些可怜,可是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已经知晓了别人犯下的罪过,却不思反省,反而将自己也打造成那样的人,这便是大错特错。 “你心胸狭隘我不管,可我夜央说话算话,今日只要你把人放了,我就一定会放你活着回去。” “屏儿!让我过去!” 夜央话音刚落,从其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呼喊,听声音像是穆凡,她回头望去,果然是穆凡一脸担忧的试图冲开前面两名弟子的阻拦。 夜央摆了摆手,示意放穆凡过来,对于这个脑回路大的吓人的天才儿童,或许可以想到办法解决眼下的僵持。 得到夜央的示意,那两名弟子识趣的朝两边让了让,穆凡急忙冲上前去,站在了夜央身旁,一脸担忧道,“我愿意拿自己换屏儿。” 一眉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好笑,全身的肥肉极不自然的颤抖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小杂种,还敢跟本道谈交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伤别离(二) 夜央见此,用手按住穆凡躁动的身体,示意他冷静下来,而后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嘘声道, “智多星,你能想出什么办法让他把架在屏儿脖颈处的剑放下来吗?” “嗯?”穆凡狐疑一声,抬头望着夜央,好似没有听懂般,约摸半晌,又再次望向穆屏儿脖颈处的剑身,此时她的脖颈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穆凡怔在原地半晌,似乎在想办法,可是他对那一眉丝毫不熟悉,但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是,只要那长剑能从穆屏儿脖颈处拿开,夜央便又机会制服那个人。 双方又僵持了一阵,一眉脸色有些焦急,好似等的不耐烦了,见夜央依旧在犹豫,缓缓开口道,“这样!你可以一路跟着我,只要你送我达到安全的地方,我便将这丫头放掉。” “你别废话了,你现在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尽快把她放了,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你那条狗命,否则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可预料不到。” 夜央依旧不退半步,信誓旦旦的说道,透出内心中的坚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一眉把穆屏儿带离炼羽堂的地盘的,否则一旦出去,会产生很多未知的变故。 正说着,山门之外却是传来整整刀剑之音,似乎门口正发生着一场大战,在场之人闻之皆是有些变色,只有一眉脸上堆满了笑意,好似知道门外的喧嚣是何原因。 “夜长老,看来是赤峰堂的人打进来了,我们…” 那老妇站在身后,一脸的担忧,或许是不愿将时间白白浪费在这里,一脸情急的说道。 “赤峰堂?”夜央听到这话,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想到自己昏迷了几日,竟然一出来,好似来到了战场一般,不是这有厮杀便是哪儿打起来了,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这下沌界的两个门派不是几百年来都相安无事吗?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难不成真是因为熊超采取了极端的肃清手段,才造成了如此局面。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以来,赤峰堂中有多少天赋好的弟子都被隐藏在了炼羽堂中,平时他们还觉得挺美,有炼羽堂帮他们养着,可是直到这两天暗杀行动一开展起来,那些无间道的弟子,瞬间死了五六层,这对于赤峰堂来说无疑是比巨大损失。 他们只想看着炼羽堂落难,却没曾想,这把火竟然转眼烧到了自家的营地,如此一来,便不能袖手旁观了,只得彻底撕破脸皮,趁着中沌界的人尚未察觉到什么,能收回点利息就收回点。 “那你们还等什么,抓紧去支援!” 夜央随即提醒道,有这些人在场,做起事来难免碍手碍脚,就如之前那般,那老妇竟然为了铲除叛徒,不惜以穆屏儿的性命为代价,光是这一点,就让她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 老妇听完,也没多说什么,甚至来不及犹豫,直接带着所有弟子快速往山门处奔去,似乎对于这穆屏儿能否救得下来丝毫不介意。 穆凡站在一旁,依旧在想着夜央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如何才能让这一眉将架在穆屏儿脖颈处的长剑放下来,他一直盯着一眉,发现他的目光除了偶尔会往后侧瞟上几眼之外,几乎都盯着夜央,而且重心是她手中的那把金晃晃其上刻着金龙五爪的匕首。 “夜姐姐,你手里的匕首是不是很珍贵啊!”穆凡下意识问道,脸上极为平静。 夜央稍微一愣神,好似没有听清,这穆凡好端端的问她那把匕首做甚,这匕首虽说珍贵,也不算多珍贵,只是把黄阶一日元器,但是放在下沌界来说,倒的确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嘘声问道,“你问这做什么?就算再珍贵也不是目前该讨论的问题。” 穆凡得到夜央的确定,脸上泛起一抹肯定的微笑,那微笑看在人眼里,如沐春风,好似冬日里的阳光那般璀璨且温暖。 “我有办法了!”穆凡急忙说道,而后小声嘀咕一阵,夜央听完,眼眉轻轻一挑,好似不太确定,似乎还有些犹豫,思虑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冲着远处的一眉喊道。 “我们在这僵持也不是办法,你我实力相当,就算现在对打起来,我也占不了你多大便宜。” 一眉听完,脸上露出一阵鄙夷,不屑道,“死丫头,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方才你砍断那老太婆的长剑使出的手法本道可全部看在眼里,你以为就凭这话,能让本道放下戒心不成。” “是,本道承认,你这丫头的确天资过人,仅仅两个月间,就将实力达到如此地步,但是你想诓本道,还是不够格。” 一眉转而提醒道,脸上的笑容更甚,如今他算是铁了心的不会和夜央硬碰硬,不得不说,这人谨慎的有些过了头,不过也正如他话里说的那般,若是真的交起手来,两人修为一样的前提下,夜央凭借元籍和手里那把龙爪,的确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正法。 夜央不止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戏谑,嘲讽道,“渍渍渍,胆小如鼠用来形容你这种人一点也不为过,说到根本上你无非就是忌惮我手中的这把一日元器罢了。” “一日?”还不等夜央说下去,一眉眼中的贪婪越发强烈,盯着那匕首,脸上不自主的轻轻颤抖起来。 “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放了这丫头,这元器我就送你了!” “当真?”一眉显然动了心,脱口而出一句,随即觉得有些心急,急忙掩饰住脸上的贪婪,镇定道,“本道可不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待我到达安全之地,这小丫头自然奉还。” 夜央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换作一脸的不耐烦,埋怨道,“不就一把破匕首吗?再说你们赤峰堂的人都已经打过来了,你现在把这匕首拿着,我自然打不过你,你稍微跑几步出了山门不就和你的人汇合了,到时候就没有危险可言,而且还得到了一把一日元器,岂不一举两得?” 一眉静静站在原地,思考着夜央的话,越发觉得有些道理,暗自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冷漠,生怕夜央看出来些什么。 可是他如今装的一切冷漠,夜央早已不再去管,他之前流露出的贪婪,以及如今的犹豫,便已经说明了问题。 “你到底要不要?”夜央不耐烦的喊道,将一眉从思虑中拉了回来,看着他的目光盯着自己手中匕首的那一刻时,当着他的面,将匕首直接扔了过去。 一眉眼中的贪婪毕露无疑,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实不能再装作无动于衷,他的一只手紧紧抱着穆屏儿,另一只手捏着手中的长剑架在穆屏儿的脖颈处,此时没有了多余的手可用,几乎来不及细想,直接松开捏着剑的那只手举在半空去接那把近在眼前的匕首。 夜央从扔出匕首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调动元力,见一眉松开架在穆屏儿脖颈处的长剑,没有一丝停顿,直接运转迷影步,而后同时放出五道元魂将他死死锁住。 虽然只有一两秒的时间,但对于两者的距离已经足够,只见一阵虚影晃过,夜央手中忽的出现一柄长剑,那一眉刚将匕首捏在手中,只感觉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心中已然觉得不妙,却是无法反抗,下一瞬,夜央的长剑已经只抵他的脖颈处,在他一脸恐惧的目光中,硬生生的穿透了进去。 一眉的手中还紧紧捏着匕首,另一只手已经无力再抱着穆屏儿,随着哐当一声清脆,匕首和穆屏儿同时掉落在地。 “屏儿!” 穆凡一声惊呼,急忙跑上前去。 “凡哥哥!” 穆屏儿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新的泪滴便又开始淌落了下来,两人紧紧相拥,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依旧呆呆怔在原地的夜央。 夜央的表情有些怪异,没有成功救下穆屏儿的喜悦,也没有诛杀仇人的快感,更没有亲手拯救一条小生命的满足自豪,她的脸上划过一抹自责,继而转变为负罪感,还有一丝茫然不解。 她的手依旧捏着那柄长剑,望着死不瞑目,一脸惊恐的一眉躺在了地上,他的手旁是那把他一心想要得到的一日元器,也正是因为这东西,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是夜央来到元宙第一次杀人,呆若木鸡是正常反应,毕竟她这辈子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杀人的一天,而且从小的灾难让她意识到生命的可贵,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最先知道的便是廉价的生命以及人性的卑劣。 她在慢慢体会,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种借口,有说杀得好,杀的对,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害人,有的说她无权决定别人的生命,更无权对别人的生命做出任何改变,有的说她是在报仇,是在救人,要是不杀他,死的就会是只有七岁的穆屏儿,后果岂非是更严重。 无数的说法在脑子里飘荡,她心里清楚,这些都只不过是用来安慰她的罢了,她只需要随便选择一种,而后接受它,信奉它,以后的路便不再会像如今这般难以抉择。 但她终是没有选择,无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她都没有选择任何一条借口,直到穆凡拽着她的衣裙,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来。 “夜姐姐,外面在大战,你不去帮忙吗?”穆凡一脸焦急的喊道,如今这种形式,似乎到了一决生死的地步,外面的刀剑喧嚣之音,也越发震耳欲聋,似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夜央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上,而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望着相安无事的穆屏儿,挤出一丝微笑道, “他们杀他们的,又跟我们无关,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的好。”说着就准备带他们去内阁中休息。 穆凡脸色一凝,似乎比夜央更要担心炼羽堂的安危,早在之前便解释过这件事,穆凡资质过于平庸,除了依靠炼羽堂之外,便没了靠山,所以他绝不会让炼羽堂白白的被人抹掉,让自己失去元炼之地。 “可是夜姐姐,你忘了我之前说的,杀死樊秋师兄的人可能现在就在外面。”穆凡突然说着,脸上转为平静,似乎只是善意的提醒,不掺杂丝毫的个人情感。 夜央旋即一怔,她脑海里忽的冒出一个人来,那人不是祁佐,而是她的师姐舒桦,她知道祁佐倘若真的被揪出来的话,舒桦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如此一来,定然横生枝节。 “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嘱咐那些小家伙,不要出门,等这事儿处理完,我来寻你们。” 夜央嘱咐一句后,终是放心不下,着急忙慌的朝着山门外走去。 战况似乎很激烈,沿途都能看到众多弟子一脸紧张的朝门外跑去,连带着很多满身伤痕,一脸血污的弟子被搀扶或是被抬进来。 望着那些奄奄一息的弟子,夜央内心不自主的抽动一阵,飞快朝着外面跑去,越是临近,那刀剑厮杀之音,便越能听的清楚。 待来到门外,映入眼帘的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铺撒在大地之上,将周围草地灌木都纷纷染成了红色。 炼羽堂原本施展的是一场暗杀,最终却是被摆到了明面上,那些连夜逃回赤峰堂的弟子,将此事告知他们堂主后,也旋即派人前往,阻止炼羽堂的赶尽杀绝。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赤峰堂的,发动如此大的战争,倘若赤峰堂不前来表示表示,只怕是寒了这些长期潜伏之人的心。 两边人马在山门处厮杀,似乎势均力敌,其中不少人都深受重伤,却仍然在苦苦支撑,最难过的莫不是炼羽堂中的弟子,他们厮杀的对象,有很多都是以往朝夕相对的师兄弟妹,但到了如今这个关口,硬是把这些原本内心天真的弟子,活生生的逼成了一头头绝情的杀人恶魔。 夜央站在门口,一时间却有些乱了方寸,她从未见过如此状况的大战,也从未想过会遇上如此血淋淋的战斗,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央河桃林时的平静,哪怕这段日子遇到了不少的凶险,但她的内心依旧向往安宁平静的生活。 她在人群中快速扫视,却是没有见到舒桦的身影,遂稍稍安下心来,毕竟快有半月没有见过她,夜央打心里担心舒桦也会跟这些人一般,变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祁佐你这逆贼,还我内阁长老命来。” 一声怒意满满的呵斥从院墙后方传来,夜央一听话中的名字,身子没来由的一震,急忙循声跑了过去,刚一转角,便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举剑追着前方的祁佐。 唰! 一道黑色的暗器朝着祁佐的腿部扔去,将他打翻在地,那男子顺势跃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说,举剑便刺,那剑身已然刺进了他的胸膛,溢出丝丝血迹,正待深刺,却是被一块石头阻断。 男子脸色一惊,朝着左方望去,却是见到舒桦快速奔上前来,一剑将那男子给刺退了好几米远。 “师…” “舒长老?” 夜央话刚脱口,便被那男子抢了先,一脸震惊的喊道,“你这是何意?” “此人不能杀?”舒桦一脸严肃,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不能杀?”男子嘀咕一句,旋即愤愤道,“此人是赤峰堂的奸小,长期潜伏在我炼羽堂中伺机而动,我内阁方长老就因为他,如今性命垂危,奄奄一息了。” ‘方锦怎么了?‘夜央心里嘀咕着,从刚才那人话里,不难听出,方锦似乎遭到毒害,那幕后凶手似乎正是祁佐。 夜央一脸迷茫,觉得不可置信,方锦如今至少也是窥元境大圆满的强者,怎么会被祁佐逼到性命垂危的地步,他不过是个窥元境三段的元士,又有什么能耐伤害得了方锦。 “胡说,他又怎么可能伤的了方长老。”舒桦显然也跟夜央想的一样,信誓旦旦的反驳道。 那男子显然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当即有些恼怒,一张脸憋的通红,呵斥道,“这逆贼不知从何处探知的消息,知道了方长老要依靠苦莦续命,结果连夜捣毁方长老苦苦养殖十多年的苦莦,将其尽数焚毁,没了那草药,方长老只怕是一个时辰都难以坚持,如今奄奄一息,也全靠整个炼羽堂用元丹续命。” “苦莦?”夜央和舒桦异口同声,两人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毕竟两人都听方锦提起过这件事,那日倘若没有她们的师傅梅宁的帮助,只怕方锦早已经魂归九天了。 夜央脸上明显挂着担忧,方锦不管怎么说也曾救过她,而且这几个月全靠他的照顾,对于那位平日里清心寡欲,凡事不闻不问,温文儒雅活像个教书先生的人,她是打心底里当做朋友,如今听到他命不久矣,只想着尽快去看望他,奈何如今的局势摆在眼前,她不敢离开。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伤别离(三) 舒桦一脸怀疑的望着祁佐,眼中透着深邃,她脸上的怀疑并不是针对那位内门师傅,而是针对祁佐,他骗了她,舒桦想起曾经无意间告诉有关于方锦的一切,却是被祁佐借机利用,做出这种小人行经,实在可恶至极。 反观祁佐,却是面露苦涩,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那双眼中透着深深的歉意与内疚,但却有一丝无悔,似乎在说,哪怕重来一次,他依旧选择如此做。 那男子见舒桦呆在原地,似乎不打算再阻止,悄默默的走上前去,举剑便刺,剑尖一剑碰到他的胸口,却是被舒桦挥剑直接打断。 “舒长老!你当真要救这逆贼不可?”那男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恼怒,似乎下一刻便会对舒桦刀剑相向。 舒桦如今只有窥元境三段,那男子身为内门师傅辈的人物,修为早已经达到了窥元境五段,若是交起手来,舒桦没有胜算,但是她依旧不愿祁佐白白送死。 “我说过,此人不能杀!” 舒桦来来去去就这一句话,态度之坚决,不容置疑,她望着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祁佐,眼中划过一抹伤心,虽然祁佐欺骗了她,或许和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利用,但是很明显,舒桦是真正动了心,付了情。 男子脸色一横,直接祭出元力,嘴中大喝道,“堂主有令,此人非杀不可,舒长老若一意孤行,就别怪在下不敬了。” 话毕,一阵泛着青光的剑影,刷刷的朝着舒桦刺去,她眼神一凝,急忙握住手中长剑去挡,两人互相试探一阵,男子手中长剑忽然笔走龙蛇,如同一条泥鳅,弯弯绕绕,竟将舒桦的剑招尽数打乱,而后身子猛地一跃,抬手一掌。 那掌心处泛起一阵红光,无数的红点好似繁星一般,朝着舒桦猛地射去,很明显是动用了元籍。 舒桦一个大意,来不及去挡,被红点刺中肩膀,泛出一个细孔,身子踉跄朝后退去。 男子得到些间隙,并未停止手中动作,猛地一掌朝着那祁佐的头颅拍去,却是被舒桦扔来的长剑打断,男子再一抬头望去,只见舒桦掏出玉符中的元器,施展御剑-破魔,紧接着一条雷蛇迅速朝他窜去。 男子退无可退,只能相抗,捏着手中长剑,一阵轮转,猛地朝前一挥,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一阵朝阳的红光泛起,朝着那雷蛇撞去。 砰! 一阵巨响传来,再看去,两人皆是朝后急退数步,嘴角溢出血迹,很明显都受了些伤。 舒桦是仗着强大的元籍,否则和高出自己两段的元士对拼,定然不是对手,而且她受的伤,似乎比那男子还要严重,早在之前便被那红针暗器所伤,如今是伤上加伤,只怕再无能力阻挡男子行凶。 男子阴森笑着,似乎在对舒桦嘲讽,只见他缓步朝着祁佐走去,到了面前,猛地抬起一掌,夹杂着元力,朝着他头颅猛地拍去。 吼! 突然传来一阵虎啸,周围的温度明显升高了不少,男子闻声转过去,眼前忽的出现一头烈焰猛虎,张牙舞爪的朝着男子扑去。 砰! 男子被那道烈焰气浪席卷着滚到一边,当场晕了过去,威势消弭,从远处走来一个气势汹汹身形稍瘦,留着两撇八字胡,约摸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佐儿”那男子气势显露出来,很明显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此人正是赤峰堂的堂主罗刚。 祁佐望着罗刚,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嘘声喊道,“义父” 原来祁佐是罗刚十年前收的义子,也难怪会安排他打入炼羽堂多年,还混到了内门弟子的位置,也难怪祁佐一心一意的潜伏在炼羽堂中,一手造成了如此多的麻烦,最后还一手毁掉了内阁长老方锦。 罗刚缓缓点头,瞟了一眼远处的舒桦,眼中露出一丝杀意,他并不认得舒桦,误以为祁佐受伤一事也与她有关,遂缓步朝她走去。 “义父且慢!”祁佐急忙呼喊,他瞬间便猜到了罗刚的意图,生怕舒桦有个好歹,急忙阻拦。 就在同时,远处的夜央也急忙跑了过去,挡在舒桦的面前,虎视眈眈的望着罗刚。 罗刚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夜央,误以为是炼羽堂的弟子,又听到祁佐的呼喊,朝后退了两步,掏出一颗元丹弹入他的嘴中,试探道,“她们是谁?” 元丹入口,祁佐顺势吞了下去,调理着身上的伤势,却是没急着开口,坐在原地,露出犹豫。 “师妹你?”舒桦一脸诧异的开口道,也不知夜央从哪儿冒出来的,居然在关键时刻出面保护。 夜央闻声转过头去,冲着舒桦笑了笑,也并未言语,她知道如今不是责备的时候。 罗刚还站在原地等待着祁佐的答复,脸色似乎有些焦急。 “她们是内门的弟子。”祁佐解释道,脸上显出一抹愧疚,心中似乎也在挣扎,一方面不想违背从小养育他的义父,一方面也不愿罗刚错手将她们杀掉。 罗刚听完,身子微微一颤,脸上划过一抹诧异,随后露出恼怒,其中夹杂着一缕悲伤, “佐儿,你太让义父失望了,这女子分明是炼羽堂新任的长老。” “义父你…”祁佐一脸诧异的望着罗刚,缓缓站起身子,右手捂着左胸口的剑伤,一时语塞。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罗刚竟然一眼看出了她们的身份,毕竟双方从未见过,他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就在不久前,夜央曾经将自己打成重伤,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她妹妹祁娴,莫不是祁娴回去后,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罗刚,否则他定然不会认识。 “义父,我求你放过她们!” 祁佐双膝跪地,恳求道,因为他从罗刚的眼中看出了杀意,而且夜央两人的传奇故事,早已经传入了这位赤峰堂的堂主耳中。 罗刚望着夜央两人,脸色缓缓沉降下来,似乎被祁佐说动了。 可夜央却能通过元魂感知到,罗刚正悄悄运转着元力,她心中顿时一惊,急忙捡起舒桦遗落在地的长剑,快速运转法决。 “既然要杀,就要斩草除根,为父可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方锦。” 罗刚果真如夜央探知到的那般,起了杀心,能看出这十多年来他对炼羽堂的憎恨,与其说是对炼羽堂,倒不如说是对方锦一人反倒更贴切一些。 早在之前,两边势力还是平分秋色,可自从多了方锦的加入,他的炼丹品级已经达到了黄阶二月,这在下沌界中,无疑是顶尖的存在,而炼羽堂的炼丹水平也被整体的拉高了许多,导致后面十几年,每逢升界试便是被炼羽堂狠狠骑在下面羞辱,中沌界的惩罚一桩接着一桩,直到如今罗刚登位,他发誓一定要铲除这些威胁。 而且他也早已听过传闻,炼羽堂新任的两位内阁长老,不仅年轻貌美,而且炼丹品级不在方锦之下,这个消息让他更加寝食难安,如今面对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会白白错过,导致前面的悲剧再次上演。 罗刚话刚脱口,手中已然透出元力,那紫色的元力一铺展开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浩瀚磅礴的热量, “焚天罗刹”罗刚话音未落,那滔天的热浪中,浮现一头张牙舞爪的猛虎,随着震耳发聋的虎啸,那头猛虎直直的朝着夜央两人冲去。 “御剑”夜央也早有提防,这还得多亏了她识海中的五道魂链,就连感知力都被提升了好几倍。 随着一声大喝,夜央手臂朝着半空一指,一道雷光覆盖在剑尖,朝着那猛虎冲去。 砰! 两者相撞,猛虎却是把雷蛇给直接撕扯咬碎,夜央见此,急忙双手合十,猛地一咬牙,大喝一声“破魔” 那飘在半空的长剑,忽的散出数十道剑影,猛地朝着那猛虎再次冲去。 半空传来一阵铿锵之声,夜央的御剑-破魔还没有练到第三层,前面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如今情况危急,最后关头她也想再试试是否能够成功一次。 数十道一阵劈砍之后,随着夜央的手势,逐渐朝着正中那柄长剑汇聚,好似搭积木般,转眼间,半空中出现一柄巨剑,那巨剑的体型和威势,丝毫不弱于那头猛虎。 罗刚望着半空,脸色一凝,很明显没有意料到她们还怀有如此厉害的元籍,看这威势至少达到了日级,更甚者达到了玄阶。 无论是炼羽堂亦或是赤峰堂的元籍都是中沌界历年来赏赐下来的,最好的也不过是月级,而且还吩咐过只能堂主和内阁长老练就。 虽然夜央元籍占强,但罗刚并未显出弱势,毕竟他也是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光是实力就不是夜央可以抗衡的。 元籍的威势互相抵消,夜央朝后退了几步,似乎不敌,只见那罗刚又是大手一挥,使出一招焚天罗刹,此时的夜央元力明显不足,越高的元籍耗费的元力也越加的磅礴。 望着那头猛虎朝自己扑来,她们除了眼睁睁盯着,等待着死神的到来,或许真的别无他法。 吼! 一阵龙吟从两人身后传来,却是堂主熊超赶了过来,此地战况激烈,他没理由感知不到,一过来便发现了罗刚,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顾忌其他,直接施展元籍向抗。 两人的实力相等,元籍品级也是相等,只不过罗刚接连施展了好几次元籍,威力大不如从前,被熊超的龙纹浮屠打的一阵后退,站在原地。 “你们俩没事!”熊超望着夜央两人,关切道,他可不敢让这两人受到丁点的伤害,否则他们的师傅生起气来,非得把这下沌界活活拆了不可。 两人急忙点头示意,对于突然杀出的熊超心存感激,倘若不是,两人定然毫无生机可言。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熊堂主。”罗刚阴阳怪气的说着,脸上泛起一阵得意,眼下这种局势,可谓是伤了炼羽堂的元气。 熊超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祁佐,而后又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那位内门师傅,眼中透出恨意,他对祁佐的恨高于众人,就因为他,将自己最亲的师弟逼临死境,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相救。 “罗刚,你赤峰堂的种种作为我皆看在眼里,念在你我两家和平共处了百来年,我选择退让,没想到如今你们变本加厉,敢阴谋害我师弟,此事今日定要算个明白。” 罗刚嘴角透出鄙夷,恶狠狠道,“哼!大言不惭,别把自己说的多大义凛然,你找来方锦,无非就是想在中沌界的门派中展示其威势罢了,而后借中沌界的手,把我赤峰堂一点点吞掉。” “小人之心,倘若我有此想法,也就不会放任你,在我门中安插如此多的后手而不加阻止,直到今日的悲剧酿成。”熊超愤愤然呵斥道,他是越发无法容忍罗刚这等小人,知错却不认错,反倒强词夺理。 “既然撕破脸了,你也无谓再假好心,今日注定一战,胜者王败者寇,手底下见真章。” 罗刚说完,直接冲了过去,似乎一点也不惧熊超,透出元力,双手化掌,一个猛虎扑兔,直愣愣的朝着那熊超冲去。 两人手脚并用缠打在了一起,另一边夜央见无人再顾暇自己,猛地起身,朝着坐于地上的祁佐走去。 舒桦见此,急忙摆手道,“师妹你要做什么?” 夜央好似没听见一般,一脸冷漠的走进,质问道,“樊秋是否被你所杀?” 祁佐猛地睁眼,抬头望着一脸肯定的夜央,便料想到她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巨细,遂也没想再狡辩,缓缓点了点头。 夜央脸色平静,她自从听过穆凡的分析,便已经确认了下来,相反是她身后的舒桦,脸色越发的震惊,她甚至一度怀疑,那祁佐是否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祁佐思虑半晌,缓缓开口道,“一年前他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时候我看他身份低微,也不敢要挟我,便没想着除掉他,直到你们来后,又成为内阁长老,我担心他会将此事告于你们,那日便约他见面,顺手除掉了他,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后山。” 夜央听完,虽然早已预料到,但是听到确切的死亡消息,心中难免还是一阵刺痛。 她觉得祁佐似乎也不是毫无人性,至少他没有当即除掉樊秋,或许真如他所说,那时的樊秋威胁不到他,而当自己和舒桦来到此地之后,见众人关系匪浅,害怕东窗事发,才不得不杀掉了樊秋,或许还因为舒桦的缘故! “师姐,你听到了,如此卑鄙的小人,真不值得你去爱。”夜央扭头看着舒桦,见她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便决定直接为樊秋和方锦两人报仇。 “慢着!”夜央的剑,已经举在了他的胸前,祁佐却是突然喝止住。 夜央嘴角微翘,发出一阵鄙夷的笑声,“怎么?怕死?” 祁佐越过夜央,盯着她身后的舒桦,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对你的感情也没有一丝假意。” “废话,口口声声说感情有多真,你还不是利用了师姐,探知方锦的弱点,借以谋害,师姐,你别听他的。” 夜央急忙反驳道,但是她能从祁佐的眼中看出是真心地,她说这番话只是不想让舒桦再泥足深陷罢了。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怪只怪世间之事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我的确是骗了舒桦,我的确是利用了她,我从没有爱过她,一丝半点都没有,你动手!” 祁佐忽然改变了说辞,或许是不想让舒桦难过,只见他一脸安详的闭上了眼,等待着夜央的处决。 夜央也不犹豫,没有言语,也没有丝毫等待,直接一剑朝着方锦的胸口猛地刺去。 “慢着!” 舒桦急忙惊呼,却是晚了,那剑已经刺进了祁佐的胸口处,随之而来,便是应声倒地。 “佐儿?” 一旁和熊超打的难舍难分的罗刚见之,大呼一声,却是分身乏术,被那熊超牵制的死死的,只能眼看着他的义子死于非命。 “祁佐”舒桦眼泪不自主的淌落下来,她的心好似在滴血一般,哭的梨花带雨扑到在了祁佐的身边。 夜央缓缓朝后退了两步,他的脸上透着一股伤感,其中却夹杂着一抹不舍。 她盯着舒桦,看着她不断地抽泣,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她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浮现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这种爱情真的一文不值,这个世界也不需要这些羁绊。” 舒桦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恼怒,一把扑了过来,扯着夜央的衣襟喊道,“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是爱我的,他骗我是逼不得已,方锦的事不是他问的我,而是我自己跟她说的,你为什么非要杀她,为什么?” 舒桦的哭声就像是鹤唳一般悲鸣凄惨,眼泪就像是一串透明珠子挂在脸颊,夜央一把将舒桦抱住,轻声说道, “师姐,你相信命中注定吗?有些得到是注定的,有些失去也是注定的,漫漫人生,总会有擦肩而过,也总会有失意得意,我们无法怨天尤人,只能坚守住自己的初心,一旦能证明是初心的东西,就该拿一生去守护,世上没那么后悔药,也没那么多自怜自哀,这条路要是决定了,就一直走下去!” 舒桦听完,急忙挣脱开夜央的身体,呆呆望着她,只见夜央掏出一颗元丹,轻轻一弹,落入祁佐嘴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舒桦循声望去,看着死而复活的祁佐,破涕为笑,急忙扑了过去,看得出两人都是真心相爱,夜央方才的举动无疑是在试探这两人。 “熊堂主,你们住手!”夜央急忙劝阻道,对于夜央的话,熊超还是能听进去的,当即住手停了下来。 “你们两家既然都闹到这种局面了,也不要再打下去了,这几日弄得整个下沌界人心惶惶的,倘若被中沌界得知,你们也该知道后果。” 两人一听这话,皆是识趣的收缓脸色,熊超望着夜央似乎有些困惑,但却没有开口说明。 夜央继续说道,“方锦那边我去处理,至于你们两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然,你们可以不听我的,但是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熊超一听这话,就立即想到夜央可能做出各种事来,对于她背后的人,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招惹。 至于罗刚虽然不解,但是眼下的确不适合再搏杀,毕竟自己这方在此战中损失也是不小,和解是最好的手段。 两人当即点头示意,随后一起去阻止外门的战斗,路上罗刚曾试探问过夜央的身份,得到的答案也让他后怕不已。 “师姐,既然你选了这条路,以后就靠自己了!”夜央强挤出一丝笑意,眼中却有些红润,缓缓离开,朝着内阁方锦的住所走去。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收拾残局 有些美好倘若守不住,转瞬即逝 炼羽堂和赤峰堂的争斗来的快,去的也快,好似一切从没发生过一般,山门外被很快的清理了出来,只是有些隐秘的夹角处已然散布着斑斑血迹。 两家各有损伤,赤峰堂常年以来将门中较为出众的弟子安插在炼羽堂以作内应,如今却是反倒被大面积围捕暗杀。 而炼羽堂的损失便更重了,不止在疯狂的报复中错杀了许多门派弟子,更是连内阁长老方锦也命悬一线。 炼羽堂的内阁弟子通过炼丹品级优劣进入中沌界,而唯一能教导他们的只有方锦,如今他命悬一线,倘若真的支撑不住死去,那炼羽堂的损失将会是致命的。 因为舒桦的事,夜央虽然伤心,但却是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尊重舒桦的选择,也表示赞成,毕竟时间路漫漫,谁都没有权利去决定他人该走的路。 “方叔,你怎么样?”夜央径直冲进了方锦的屋里,便看到他面如死灰,精神萎靡躺在床上。 方锦的隐疾没人知道是如何造成的,就连熊超问起,也被他搪塞掩饰过去,或许那段记忆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提起。 苦莦茶是他唯一保命的药材,但药效却是随着服用的期限而逐渐降低,早先服用一次可以维持一个月,如今十年过去了,其药效只能维持一天,越往后,时效便会越发降低,直至完全无用,所以这苦莦也只是暂时保命罢了。 苦莦茶的配方是十几年前夜央的师傅梅宁为其配置的,主要材料便是苦莦叶根部,配合殷蛇草与鱼梗花共同制成,其他两种药材虽说尚算珍贵,但却是能用钱财买的到的。 而那苦莦叶据说只生长在常年阴暗潮湿的石缝之中,整个下沌界,也只有大屿山东南处的黑山脉中能够找寻到此物,而且还得看运气。 大屿山中生活着数不清的冥兽,这些冥兽在小观天境界之时,便一直生活在大山森林之中,从不踏足人类的世界。 他们潜心修炼,那份赤诚怕是比元士元炼还要来的倍加努力。 冥兽在小观天,虽然境界和人类元炼一样,也分为窥元境、鼎元境、尊元境,但是它们在尊元境无法靠自身生出兽魂,只能自己通过长时间的努力,集天地灵力为实体,化为衍魂灵源,再培养出生魂草,最后吃掉那生魂草方能获得魂链,才能在尊元境时生出兽魂,否则终生无法踏入尊元境的强者行列。 但即便如此,与生俱来的冥兽一族却是世间的强者,哪怕是尊元境强者在鼎元境的冥兽眼中也是不够看的。 冥兽生于天地之间,却是遭受磨难最多的一族,他们前期消耗几百年岁月积攒的衍魂灵源,是元士晋升魂链的至宝,而它们的体表以及血肉,很多都是炼丹亦或是铸器必需要用到的。 就因为此,常年来的杀戮也造就了冥兽的凶狠残暴,只要是遇上人类元士,它们便会毫不犹豫的以命相拼,不死不休。 整个大屿山共分为四处山脉,有夜央曾经生活过得那片桃林,其下涓涓留着央河,被称为火山脉,其次便是终年雾障笼罩,阴暗潮湿的黑山脉,以及寸草不生到处是岩石嶙峋的岩山脉,以及传说有一条游动的玉脉所在之地的玉山脉。 大屿山有四头修为达到鼎元境大圆满的冥兽,分布在每一处山脉之中,火山脉的旭荒,外形像一头大黑熊,其额头有一个赤红的圆圈,好似朝阳,旭荒之名便因此而来。 岩山脉中有一头全身白如雪,形如一头白虎,却有遮天长翅的白琥。 玉山脉中有一头以青玉为食,外形如龟,头上却长着两根极长的触角,背着一座紫色晶石般小山的晶光,这晶光以青玉为食,通过不断分解沉降,最终创造出世间罕有的紫玉。 而那黑山脉中为首的便是斑驳,据说外形如一匹乌黑的骏马,头顶却长有一根七彩的角,鬓部和尾部的毛发上终年燃着橙色的火焰,行动快如闪电,可御火喷毒雾。 这四头冥兽在大屿山已经有几百年了,几乎无人敢惹,哪怕是中沌界乃至上沌界的尊元境强者遇上也是掉头就跑的份,更别说还想从它们身上讨到一丝半点的好处。 回归正题,听到夜央的呼喊,方锦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那微弱的呼吸变得越发慢了起来,而他身旁的玉瓶也早已经空空如也,看来熊超拿给他的元丹也已经全部服完。 夜央手中还留这两枚凝露丹,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取出一枚给方锦服下,那两枚凝露丹是她之前提升修为之时多余的,原本留着防身,却是在如今情况下只得掏出救命。 随着凝露丹的药性逐渐挥散开来,奄奄一息的方锦好似也从死神的束缚中再一次挣脱了出来,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却依旧有些灰白,他缓缓睁了睁眼,望着身旁一脸紧张的夜央,挤出一丝苦笑。 夜央见此,急忙朝前走了一步,靠近床边试探道,“你觉得如何了?” “很好!”方锦嘘声安慰道,原本自己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是又被夜央给拉了回来,一次次在鬼门关徘徊,却是让他的心境不再如之前那般诚惶诚恐。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 夜央趴在床头,将玉符中最后那枚凝露丹掏了出来,放在他的手上,她心里想着如今能救他的唯一办法恐怕也只能再次前往黑山脉中寻找苦莦了,可如今他的状况,在走之前,必须要给他备下足够多的元丹续命,否则还不等走出炼羽堂,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方锦虚弱的摇了摇头,嘴唇微微蠕了蠕,挤出两个字来,“无妨!” “可是你如今的情况是我…”夜央话说到一半,却是不愿再说下去,她后面未说完的话,或许方锦并不了解。 他只知道此事于赤峰堂有关,却不知道巨细,而夜央不愿说的,也是不愿舒桦的形象被彻底破坏。 “世间之事早有定论,有幸遇上你们师尊,得以多活十数载,便知足了。” 方锦话里透着苦涩,似乎早已经放弃了,而且对于死亡他也看的很轻,可是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呢,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又怎么会想死呢?只不过是彻底地失去希望罢了。 “生死的确无常,可这是元宙,元宙之上到处都是机遇,更何况如今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会去黑山脉给你寻苦莦,你曾经救过我,我也不会放任不管。” 夜央肯定回道,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她也要把方锦给救回来,杀人她是抵触的,但是救人她却自始至终都充满动力。 方锦一听这话,脸部不由自主的一阵抽动,眼中透着担忧,急忙摆手道,“黑山脉凶险至极,除了终年的毒气雾障,更有鼎元境巅峰的冥兽斑驳,你还是不要为了我去犯险。” 他话虽然如此说,但内心里着实很感动,在这个世界上最淡泊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甚至连情亲都不值一哂,更何况他和夜央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友谊罢了。 夜央没有言语,她站起身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望着地上摔裂的茶盏,和那些零散满地的黑色枝叶,那里面泡着的便是苦莦,她也曾经喝过一口,苦涩的味道一旦入口,终生难忘。 她一旦打定了心思,做好了决定,任凭谁来都无法阻拦她,虽然夜央的行事风格有些孩子气,但是不可否认她为人处世极有原则,是非曲直她分的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违背本心的事,她宁愿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愿如风中枯草随遇而安。 “师弟!” 随着一声呼喊,大门被猛地一把推开,熊超处理完争斗之后,便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夜央闻声侧过脸去,微微点头示意,对于他会出现在此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也是听到熊超的话才会赶过来的,不过那声师弟却是她从未听过的,不免有些好奇。 “师兄,事情处理完了?”方锦似乎很担心炼羽堂的情况,急忙试探道,其实他是怕熊超一冲动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来,毕竟两人相处十数载,对于熊超的火爆脾气他再熟识不过了。 熊超微微点头,望着夜央,回想起之前的事,心中虽有些不悦,但却不好言语,毕竟双方积怨已深,原本打算好好报仇一番,却被夜央阻止,还搬出身后的人借以威慑,如此双方才罢兵言和,但是如今方锦却已经变成这样,无法再挽回的了。 夜央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次是熊超给自己面子,没有深究,也算是给舒桦留了一条好的去路。 “堂主,我想问堂里现在有没有多余的药材。”夜央直接询问道,她准备现在就抓紧炼制丹药,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大屿山中寻找苦莦。 “药材?”熊超狐疑一声,旋即望着方锦左手中的那枚凝露丹,旋即明了,开口道,“堂内还剩不少培固丹和沁风丹的药材。” 黄阶一星到三日的元丹,能够恢复元力的丹药一共只有四种,除了一星的培固丹、二星的沁风丹之外,便只有一月的凝露丹以及二日的聚灵丹。 凝露丹的主药材需要源魂果,这种东西极为珍贵,寻常药房是购买不到的,至于聚灵丹就更别想了。 夜央思虑半晌,其实他是想多炼制一些凝露丹,如今过去了一个时辰,方锦依旧没有复发,很显然这凝露丹的药效还在,如此就更能说明此丹可以让他活的更久一些。 可她也能猜到炼羽堂拿不出源魂来,如此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培固丹来试试看了。 “那就请堂主都拿来!”夜央平静道。 “全部?”熊超有些诧异,虽然她猜出夜央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可是仅仅靠元丹来维持,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他之前就已经给了方锦一瓶,里面至少有七八枚,却是仅仅三个时辰便被用完,换算下来一个时辰要用掉三枚,饶似他们这般下沌界最有钱的大户,也定然是吃不消的。 夜央闻言,没有言语,而是点了点头,自顾自将玉符中的炉鼎取出,没去看熊超逐渐凝固的脸色。 见夜央如此坚决,又是为了救方锦的性命,熊超一咬牙,急忙奔了出去。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眼又过了一个时辰,方锦脸色忽的难看起来,很明显那凝露丹的药效终是过了,夜央急忙起身,将他手中那枚喂入他的嘴中,如此才稍稍缓解。 “两个时辰”夜央嘀咕道,凝露丹的药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培固丹的药效只有其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一枚培固丹还维持不了一个时辰。 夜央心里暗暗计算,明日启程去找苦莦,可能要十天半月,或许更长,为保险起见,炼制一个月的丹药或许才合适,照这么看一天便需要二十枚,一个月就需要六百枚,想着这个庞大的数字,她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心累。 倒不是炼制不出,只是她怕如此劳心劳力的一番折腾,倘若自己找寻不到苦莦,那方锦也只能多活一个月罢了,未免有些牵强,如此一来就好像是在跟老天斗法一般,看最后谁输谁赢。 “夜长老!”门外想起一阵呼喊,只见熊超手里拎着好几十包药材冲了进来,其后还跟着不少内阁的弟子,手里皆是拿着几十包药材,纷纷进入屋内,站在一旁。 那七八个内阁弟子缓步走入屋内,恭敬喊道,“见过方长老,见过夜长老。” 方锦微微摆了摆手,没有言语,瞥了一眼众人手里的药材,眼中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夜央摆了摆手,开口问道,“这里一共有多少?” 熊超让那几个弟子将药材尽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而后回道,“培固丹一共三百五十份,沁风丹一百九十份。” ‘一共五百四十份‘夜央心里嘀咕一句,按照自己方才计算的,倒是够了,这沁风丹的药性比培固丹要强上一些,或许可以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够了,全部炼制完,足够一个月了。”夜央随意道,如同再说一件芝麻绿豆小事,听在众人耳中却是觉得有些困难。 正常炼丹师炼制一枚培固丹需要半个时辰之久,由于最后一步的回炉不能省略,否则其药性只有两三层,而夜央炼制一枚培固丹只需要七八分钟足矣,不止可以直接跳过回炉,而且还能保证其药性达到惊人的十层,或许没有十层,但也八九不离十。 “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听夜长老指挥,帮忙炼丹。”熊超直接吩咐道,望着一脸疲态的方锦,脸上透着忧虑。 夜央回过神来,冲着众人喊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里不需要你们。” “可是这…”熊超一脸不解的插话道,他虽然知道夜央的炼丹品级已然达到了二月品级,和方锦一样,但是如今面临的是数百枚元丹,而且如今的形势是在于时间赛跑,仅仅凭夜央一人,他不觉得可以完成。 夜央不愿多作解释,她是怕这些人在场,人多眼杂,容易暴露她的底细,还是她自己一个人踏踏实实的炼丹或许更好。 躺在床上的方锦却知道夜央一人完全可以胜任,毕竟他也是见过夜央那怪物炼丹方式的人之一,所以他丝毫不怀疑夜央的能力。 方锦摆了摆手,示意熊超无需多言,让那几个内阁弟子直接退下去了。 熊超却依旧站在屋内,他还未曾见过夜央炼丹,只是听方锦提起过罢了,心中自然有些好奇,想看看夜央这位月级炼丹师的水平是否有方锦那般熟练。 其实他心中也考虑过,只要夜央能够一直留在炼羽堂,哪怕方锦真的无救,他炼羽堂也还有一位月级炼丹师,如此也算是弥补了失去方锦的遗憾。 夜央打开一包药材,抬头望了眼站在一旁的熊超,眼眉微挑,并未言语,她本想将熊超赶出去,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什么外人,就此作罢,专心开始炼丹。 她的识海中飘着五段魂链,皆是达到了二月品级,这份功劳全靠他花费了几十滴衍魂灵源用了一天一夜方才晋升到的,而且这五段魂链在对敌之时也能受到奇效,毕竟她今日上午就已然尝试过,而且屡试不爽。 虽说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两秒,但她却打破了元魂的硬性规定,那便是只有对低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元魂才能造成威压,否则无望,可她却能依靠这五段魂链对同境界的元士造成束缚,虽然时间极短,但对阵之时,却能受到奇效。 ‘五段魂链,那是不是能同时炼制五枚丹药,反正炼制过程中,一段魂链控制一枚丹药,互不干扰就行了‘ 夜央心里思虑着,却是觉得有些胆大,但是俗话说万事皆有可能,不尝试一下,岂非无趣的很。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神级炼丹术 夜央便是这样的人,她脑子里一旦冒出这种想法,便再也挥之不去,只见他在两人的目光中,接连拆开了两包药材,而后整理好,开始炼制。 她可不会傻到一开始就同时炼制五枚,所谓循序渐进,所以她要从两枚开始尝试,倘若很轻松就能成功,她便会逐一增加。 手掌缓缓靠近炉鼎,黄色的元力一透进炉鼎内的焕晶木中,火苗腾的一下便升了起来。 铸器讲究的是元力引火,元魂为锤,而炼丹讲究的是元力引火,元魂为本,便是要时刻利用元魂观察,并且还需要融入元丹之中帮其调整汇聚,有丝毫的偏差,都会导致失败。 起炉瞬间完成,只见夜央将一份主材料随意投入炉鼎之中熔炼,刚入炉中还没开始熔化,又急忙抓了一份直接投入炉鼎之中。 “夜长老…”一旁的熊超见此,急忙出言提醒,脸上明显有些惊愕,却是被躺在床上的方锦出手打断,虽然他的脸上也是诧异得紧,但却不愿熊超影响,而是全神贯注的望着夜央,看她欲意何为。 第二份主材料进入炉鼎之中,却是识趣的与第一份隔开了些距离,并没有融合在一起,而是自顾自的熔化,等到两者皆是化为一滩晶莹的溶液之后,便进入了第三步炼炉环节。 第三步炼炉和第四步凝炉便要开始利用元魂,夜央脸色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尝试,一旦成功,那她就将成为当之无愧的炼丹大师。 辅材料逐一添加,第一枚已经放完,夜央随便选了一道元魂直接投入,而后抓起第二份辅材料,逐一添加之后,便透出第二道元魂将其包裹。 随着元力之火忽大忽小,最终趋于平衡,炉鼎之中的那两份材料,也渐渐变为一滩浑浊。 时间缓缓流逝,虽然只有几分钟,但对熊超和方锦来说就好像等了几年一般,两人的脸色透着震惊,但更多的是期待,这种变革性的炼丹方式,他们从未见过,更是闻所未闻。 炼炉随着时间宣告结束,直到这一刻,炉鼎中漂浮的那两团浑浊也未曾有任何失败的征兆。 随着而来的便是凝炉,这一步是炼丹最关键的一步,不仅要利用元魂调整汇聚天地灵力,还需要时刻控制好元力之火,有一丝一毫的分神,都会导致丹毁的后果。 夜央的脸上重新浮现一抹凝重,两枚丹药同时炼制,的确有些困难,但她能确认一定可以成功,这份自信来源于手腕处的那串墨绿手链,那已经融入到她血肉之中的手链,好似心神合一,从第一步开始便预示着成功。 两枚培固丹飘在炉鼎之上,一方面被元力之火烘烤,一方面飞快的旋转去其糟泊,汇聚天地灵力,那表面的凹凸槽痕逐渐变得平缓,直至消失,最后变为两枚光滑透亮的丹药。 凝炉大功告成,夜央一把将其取下,急忙翻来覆去的细看,丹药之上刻着一小颗芝麻般大小的黄铜色星星,这是一星元丹的象征,透出元魂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其上泛着一层淡薄的蓝色烟雾。 “真的成了!”熊超脸上的震惊毕露无疑,对于炼丹他并不好奇,即使他只是一个不能炼丹铸器的贞元体,但在每届升界试中,他曾无数次的见过内阁弟子炼丹,虽说玄妙,但没有任何一人能像夜央这般洒脱迅速。 而且不止同时炼制两枚更是直接跳过了最后的回炉,而且那元丹的药性至少还保留九层之多,此时在他心中不断回荡着一个词,举世无双。 在见识过夜央的才干之后,他才算是真正懂得什么叫炼丹天才,而让他最值得骄傲的是,这样一个天才如今便是他炼羽堂的内阁长老,此时得他不仅不觉得生气,而且还生出感激之情。 方锦自然也和熊超的想法一样,同时炼制两枚元丹他从未见过,但是毕竟他在中沌界生活过一段时间,见闻自然也广阔许多,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曾听过此事,说是炼丹达到某种境界之后,可以同时炼制数枚甚至数十枚,但是往往这样的人其修为都已进入五族之内,寻常人更是难见其一面的。 同时炼制两枚元丹所花费的时间和炼制一枚所花费的时间等同,但是效率却是翻了一倍,也只有如夜央这般的怪物,由于识海中生出了五段魂链,在如此低微的境界便能同时炼制数枚丹药。 丹药炼制完成,夜央没有丝毫停滞,开始第二次尝试,这一次她将直接炼制五枚元丹,毕竟这培固丹的材料也不算太贵,而且通过第一次尝试,他很有信心能够直接炼制五枚,当然,这份自信完全来源于那串神秘的墨绿手链。 屋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两边的熊超和方锦甚至连呼吸都控制的极好,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影响了这位正在创造奇迹的炼丹大师。 起炉、熔炉、炼炉、凝炉一个个步骤就像一道道天堑,被夜央轻松跨过,那飘荡在炉鼎内的元力之火忽大忽小,摇摆不定,那漂浮在炉鼎之上的五份丹胚,也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转化为一枚枚圆润通透的培固丹。 “咳咳咳” 方锦那边忽的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却不是因为之前服过的凝露丹失去了药性,而是因为见到夜央再一次大批量成功而变得激动,那份激动似乎比找到解药还要更甚,他们知道,夜央在未来的道路上,一定会震惊整个玺洲,会让这个以炼丹为尊的玺洲在夜央的脚下颤抖。 花费七八分钟,却是一次性炼制了五枚元丹,这种效率让她兴奋不已,顿时觉得接下来的那几百枚元丹不过尔尔。 她望了眼一脸震惊的熊超,泛起一阵笑意,提醒道,“堂主,你是否能再去弄一些培固丹的材料,不多,一百份就行。” 熊超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夜央说完,他才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回道,“好!好!我现在就去办。”说完便一溜烟的开门冲了出去,留下两人待在屋内,露出一抹苦笑。 待熊超出去之后,过了一会儿,方锦嘘声问道,“夜央,你是如何同时炼制数枚丹药的?”话刚脱口,他却有些后悔,直接问出这个问题,无疑是让对方心生不悦的,但他却格外好奇,倒不是想学,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 “这个嘛”夜央沉吟半晌,虽然她对方锦信任,但是这种隐秘,她却不好直言,万一方锦将她当做怪物可不太好。 “我就随口一问,唐突了。”方锦急忙收回话势,也不愿她为难,毕竟夜央的天赋有目共睹,或许她是掌握了某种特殊的炼丹技巧。 夜央旋即点头示意,表示理解,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的炼制起丹药。 …… 大屿山,黑山脉 此时日进黄昏,夕阳的光辉将天边映射的火红,却没有一丝余晖投射进这片阴暗潮湿的黑山脉之中。 整片黑山脉弥漫着一层厚厚的浓雾,可视范围不过两三米,时不时传来整整窸窣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浓雾中缓缓露出几个身影,穿着打扮皆是不凡,一共四人,三男一女,模样倒都俊俏的很,从气势吸纳间不难看出三人元士的身份。 居中两人体型瘦削,看起来有些柔弱,打扮的也像个柔弱书生,皆是穿着蓝色长衫,只是其背后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圆形图案,那图案看上去似乎有无边的力量。 靠左的男子嘴角始终透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格外温柔儒雅,而他身边那名男子脸上却是透着几分俏皮,看上去有些活泼顽劣。 靠右的是一位青衣女子,女子模样可人,只是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却是格外惹人怜爱,一袭青丝无比优美,自然垂落在背后,直达腰部。 她的胸前挂着一块黄铜色的圆形铜牌,其上刻着三个月亮似的图案,看来这位女子的炼丹品级已然达到了黄阶三月。 无论是炼丹师还是铸器师,只要在公证地点众目睽睽之下通过一次大考,便会被授予相应品级的身份象征。 整个元宙之上都有炼丹师的存在,只要你有这东西便能得到其他炼丹师的尊重,而且在去某些国度还能被奉为上宾,以礼相待。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却已经是黄阶三月品级的炼丹师,而且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巅峰,可以看出其天赋的确是世间少有。 站在最左边的男子身形修长,体格微微有些瘦削,样貌说不上俊美,却也不普通,只见其穿着一身白衫,看起来风度翩翩,背后背着一个木盒,看起来像是装兵器的一类盒子,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木讷,似乎总揣着心事,看起来不免有些痴傻。 这四人修为皆是不凡,年纪都是二十出头,却已然超过了很多同龄的元士,中间那两名男子修为皆是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只有最左边那位看起来木讷的男子却是达到了鼎元境一段的修为。 “代师妹,你说这黑山脉中当真能找到魂澜沧海珠吗?我怎么觉得我们都被那些老家伙给戏耍了。” 中间靠右的那名俏皮男子突然开口道,听他说话便不难看出此人有些顽劣不守规矩。 那女子一听这话,似有些不悦,温怒道,“真是没大没小的,看来你师傅平时就是太放纵你了,我是你师姐可不是什么师妹。” “嘿嘿,我不是想把你叫的年轻一点吗?”男子一阵憨笑。 “我看起来很老吗?”女子反驳道,额头瞬间冒起了几条黑线。 男子看情况,觉得不妙,急忙和身旁的男子换了个位置,嘴里嘀咕道,“我是惹不起这位师姐了,师兄还是你帮我顶着!” 脸上透着微笑的男子,也没言语,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自己这位师弟的调皮性格了。 “你个惹祸精,一出事就拿肖师兄当挡箭牌,我真是不懂你们性格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个人是怎么变成好友的。” 女子望向身旁温文尔雅的男子,脸上透着一丝戏谑,打趣道。 两人听完此话,相视一眼,脸上透着欢快的笑容,齐声道,“有些欢乐你们女人不懂。” 女子一听这话,当即翻了个白眼,直呼这两个蠢货,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连蹦弹都是一起的。 “有情况!” 正当众人聊的欢快时,最左边背着木盒,神情木讷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眼中露出一丝凝重,望着前方厚厚的云雾。 众人闻言,皆是不再言语,静静站在原地,凝视着前方,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石师兄,莫非…” 吼! 话还没有说完,传来一声震天的呼啸,好似在耳边敲锣一般,震的人心灵一颤。 一道红光穿过层层雾障朝着众人射来,下一刻间,出现在众人头顶的便是一头龇牙咧嘴的斑纹豹,血盆大口中獠牙森森,透着浓厚的血腥气味,格外狰狞恐怖。 众人见此,急忙朝两边散去,那花豹扑了个空,又是一阵咆哮,好似雷霆之音,震的人心神飘忽,呆呆怔在原地。 那花豹乃是窥元境的冥兽,特技便是雷霆怒吼,震的人心魂分离,短时间内不得动弹。 那花豹似乎觉得那名女子格外美味,直接朝她扑去,却是被一个盒子给打断,它回过头去,望向姓石的男子,眼中透着火红凶光,一阵怒吼直接朝他冲去。 男子双手捏着奇怪符印,只见那木盒中陡然飞出一柄散着红光的宝剑,男子手握宝剑一阵舞动,剑势如虹,一道道红光如风刀一般挂在花豹的身上。 吼! 或是因为吃痛,花豹用尽全力一阵呼啸,知道不敌,掉头朝后跑去,却是还没跑两步,脚下忽然冒起一阵红光,三道光线冲天而起,形成一个三角柱,将那花豹囚禁在里面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嘿嘿,关键时候还得靠大爷我!”一脸俏皮的男子拍了拍手,悠然自得的从后面走了过来,一脸夸耀的说道。 三人见之皆是摇了摇头,生出一丝无奈,似乎觉得他此事做的极为不好。 男子望着三人的模样,蠕了蠕嘴,嗔怒道,“你们什么表情,不谢我也就算了,还一脸埋怨。” 木讷男子直接走到花豹身旁,一阵剑影晃过,那花豹应声倒地,不甘的躺在血泊之中。 “喂,石师兄,你什么意思啊!这个是我抓的。”那男子见此,愤愤不平的喊着,换来的却是沉默寡言,不免觉得越加气愤。 他的师兄从一旁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我说师弟你就不要鸣了,那花豹原本就被石师兄打的准备跑路了,你还浪费赤玉去摆什么元阵,如今倒好,这花豹从头到尾囫囵个卖了,恐怕也低不了你那些赤玉!” 被他师兄这么一解释,当即反应过来,原来众人是嫌弃自己多此一举了,而且还白白损失了这些赤玉,如今想来,的确有些不值得。 “你也别如此悲观,我看这冥兽不错,它的獠牙和眼睛我买了。”那女子说完,摸出一小块赤玉递给俏皮男子,脸上带着一抹温柔蜜意。 还不等俏皮男子伸手去接,他身旁的男子见此,一把抢了过来,戏谑道,“代师妹原来你这么有钱,我早就听说你青翎宗财大气粗一直不信,如今一见当真名副其实。” “肖师兄过奖了,本宗指在炼丹铸器,所以这些玉石算是富足了些。”女子似乎很谦虚,说话十分得体,看起来就是那类极有修养之人。 这四人的身份,都不寻常,玺洲有下三界和上三界之分,只有修为达到某种高度,或是具有某些特殊的天赋潜能,才能升界。 下沌界有升界试,目的就是为了挑选那些天赋资质俱佳的元士前去培养修炼,而中沌界一共有两大宗门。 两家实力相差无几,一个是主要培养炼丹铸器的青翎宗,一个是主要培养元阵方面人才的阵阁。 那女子姓代名曼,正是青翎宗丹门的弟子,据说还是丹门首座的入室弟子。 据说自古以来,下三界有一位界首,这位界首实力非凡,掌管着下三界的大小事宜,但基本上只立规矩,不直接插手各门派中的事,而且据说界首的人选来源于上混界。 除了界首,排第二的便是每个门派的掌门,青翎宗的宗主,阵阁的阁主,以及上沌界剑隍楼的楼主。 剑隍楼虽然位处上沌界,但实力却是和青翎宗以及阵阁没多大区别,只是三者所修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青翎宗除了每日正常元炼之外,做的最多的便是炼丹和铸器。 阵阁顾名思义,主要学习的便是元阵。 而剑隍楼主要学习的便是剑道,据说剑隍楼一共有七楼,象征着七层剑道,元宙之上的五族中但凡是修剑道之人,都会来此地见证自己的剑道究竟达到了那一层。 而且据说剑隍楼还有排名,此排名是针对整个元宙之上的五族,没有区域没有种族限制,此规矩据说是几万年前的一代剑祖定下的规矩。 掌门之后的便是首座,所谓首座便是每个门派中权利最大的人,比如青翎宗丹门的首座掌管着整个丹门,包括其中的所有的师傅辈和首座自己的亲传弟子以及外门、内门中的所有弟子。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红光 那女子姓代名曼,便是青翎宗丹门的弟子,同时也是首座的亲传弟子,其身份和那些师傅辈的老人相差无几。 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巅峰,而且炼丹品级更是黄阶三月品级,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其后的造诣都令人咂舌。 而那两名男子便是阵阁中的人,阵阁中一共分为五门,是按照元阵的作用为其分类,其一杀阵,其二囚阵,其三幻阵,其四传阵,其五聚阵。 那名始终挂着浅淡微笑的男子便是杀阵中的弟子,姓肖名庶,据说是杀阵首座的亲传弟子。 而那一脸俏皮玩世不恭的男子便是囚阵中的弟子,姓邱名鸣,也是囚阵首座的弟子。 元阵同样有品级之分,依旧如元丹、元器、元籍那般,划分为天地玄黄,只是不再细分。 而学元阵和别的不同,往往穷其一生只能学习一类元阵,务求学精达至化境,才有可能去掌握那深不可测的元境妙法。 之所以学习元阵,其最终目的也只是为了触碰到元境,倘若能习得元境,在元宙之上当属无敌,就连伯一那般深不可测之人也被一名元境大师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从此处便不难看出元境的恐怖之处来。 而那名始终背着剑盒的木讷男子便是上沌界剑隍楼中的弟子,剑隍楼除了楼主,便只有三位师傅,其余的全部都是弟子,而且没有什么内门外门之分。 剑隍楼的弟子一生就只做一件事,那便是领悟剑道,当然也包括元炼,可据说元炼修为会随着自己领悟的剑道多少而增长,不用刻意去元炼,但这些都是人云亦云的说法,不尽可信。 木讷男子姓石名透,人如其名,就像石头一般心中除了剑道便不再想其他事,脸上也终是露出木讷呆滞的神情,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办任何事,脑子里装着的永远都是剑道。 这四人皆是门派中极有天赋资质的弟子,也是受师命来到这黑山脉中寻找五气珠之一的魂澜沧海珠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便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五族皆有一处神秘之地,冥族的冥界、圣族的圣殿、灵族的灵坞、神族的神域以及魔族的魔窟。 这五处神秘之地传说每逢万年元沦将至之时,便会被打开,而开启的条件便是找齐散落在每族之地的五气珠。 而后由天选之人开启,据说在里面能寻得始祖之灵,并且能找寻到对抗元沦的方法,但这毕竟是传说,也鲜有人知晓。 传说终究是以讹传讹,世人大多愚昧,可也不乏一些掌握着世间本源之人,他们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了解这个世界会往哪一方面发展,或逃避,或勇敢面对,或想法拯救,那些以自己生命为代价阻止元沦的始祖便是这类无私的人。 此话暂且搁置,回到正题,此四人在面临突然袭击的冥兽花豹之后,轻而易举的便将其铲除,最终是那剑隍楼的石透将其一剑格杀。 在剑隍楼修炼也有一个规定,或许说是信仰更为贴切,他们在剑隍楼修行虽然每日也是练剑,领悟剑道,但一直以来用的都是木剑,他们自己的元器宝剑从来都是被锁在木匣之中,但凡出剑,就必然见血,否则便无收剑的可能。 “要我说,还是石师兄厉害,距离上次大考不过才月余,如今石师兄不止登上了剑楼二层,就连修为都达到了鼎元境,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真是汗颜的很呐。” 邱鸣望着石透的剑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看着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不禁夸耀道。 石透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宝剑重新放回木匣之中,而后继续背在背上,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好似那木匣有千斤重般,而后极为有礼的回道,“邱师弟过奖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肖庶和代曼不禁嗤声笑了起来,代曼缓步走到石透声旁,打趣道,“石师兄,你可真是人如其名,那家伙哪是在夸你啊!他是怕你抢了他的花豹,才刻意拍你的马屁了。” “哦!”石透缓缓点了点头,痴傻般的应了一声,脸上依旧是木讷的很,脑子里好似又进入了剑道的世界,可以说是有些痴呆了。 邱鸣见此,急忙将地上的花豹开膛破肚,将那些有价值的东西统统取了出来,就连血液都没错过,尽数装了起来。 “这牙齿和眼珠就给你了,代师妹”最后那三个字说出口,脸上明显带着玩味,似乎很喜欢和那代曼斗嘴一般。 “你…”代曼语气中透着恼怒,却是没有发作出来,依旧不紧不慢的回道,“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以后你想来我丹门讨药,就不要再找我了。”说着一把抓过那两样东西丢进了玉符之中。 “别呀!我的好师姐,你说什么都行,可千万别拿这事儿较真,我们幻阵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可全靠你这丹药维持了,倘若代师姐不帮我们,只怕是一年到头也学不会一种元阵。” 邱鸣一边说着,一边讨好的作揖,态度极为诚恳,或许真如他嘴中说的那般,想要学习元阵必须要有大量的元丹才可以维持。 代曼别过脸去,将手中的剑抱在胸口,佯怒道,“那我不管,谁叫你每次都目无尊长的,说了你也不改。” 见她似乎铁了心一般,邱鸣实在无奈,只得朝着一旁的肖庶使眼色,寻求帮助。 肖庶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走来,嗔怒道,“你个死家伙,明知你代师姐是你的天大的恩人,你还敢三番五次的戏耍。” “你能成功加入阵阁是不是全靠你代师姐?” “是!”邱鸣诚恳的点头回道。 “你能成为韦师伯的亲传弟子是不是你代师姐的功劳?” “是!” “你能在这么短时间突破到如今的境界是不是你代师姐帮你的?” “是!” “代师姐是不是跟你娘一样” “是!”邱鸣继续点头回道,突然反应过来,大吵大闹道,“师兄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说着就要过去修理肖庶,两人你追我赶居然打闹了起来,惹得代曼是一脸抑郁,只有一旁的石透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一阵打闹过后,才算趋于平淡,众人又开始缓缓朝前走去,找寻着这次的目标。 此时天色已晚,黑山脉中本就阴暗的很,此时到了夜间,就更显得阴暗无光,众人手中虽都拿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但是隔着浓厚的雾障,也实在是看不清前方有些什么。 周围充斥着一阵阵嘈杂的声响,身旁时不时便会有一个黑影快速闪过,虽然黑山脉中生活的冥兽极少,倘若一旦碰到,大多是些含有剧毒的冥兽,而且这黑山脉中的雾障本就含有毒性,要不是代曼在出发前准备许多避毒的丹药,只怕众人压根进不来这黑山脉之中。 邱鸣将手中光球朝后摆了一摆,他总感觉背后有一阵凉意,让他汗毛倒竖,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自己一般。 “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不过是一些低级冥兽罢了,他们不敢随便招惹我们,只敢在后面盯着,难不成你连这也怕?” 一旁的肖庶轻声安慰道,看来这种感觉众人都能感知到,但却是知晓其中的道理,他们如今有四个人更有一个鼎元境的元士,哪怕他们数量众多,硬拼起来也不一定会赢,所以只敢在后面尾随盯着,就像饿狼潜伏,伺机而动。 虽说是低级冥兽,但却区别于寻常的野兽,它们能成为冥兽,而且能够元炼,只是形态长得不像人,但却有灵智,经常说一岁的人,十岁的冥兽,或许指的便是所谓的灵智。 邱鸣一脸心悸的回头望了一眼,旋即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撒娇道,“我不管,师兄你可要保护好我,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鬼地方。” “你就省省,平日里就爱在阵阁逞威风,现在怎么服软了?你的气魄呢?你的男子汉气概呢?”肖庶挖苦道,压根不相信他的鬼话,似乎之前没少被他戏弄。 邱鸣白了他一眼,旋即一脸坏笑的抱着身旁代曼的手臂,正准备撒娇,却是见到了她额头冒气的黑线,急忙将手松开,不好意思的憨笑几声,只觉得无趣至极。 众人又走了一阵,来到一处洞穴口,石透突然停下脚步,沉声道,“此处危机四伏,不适合夜间赶路,我们还是在这山洞中休息一夜,待到明日再去不迟。”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一脸的恳切,只怕是石透不说,他们也定然不会再往前走了。 众人来到山洞中,尚算平安无事,升起了一堆篝火,围拢在一处开始打坐休息。 “师兄,我们还要在此处找多久啊!万一找不到那破珠子,是不是就回不去师门了?”邱鸣手里一边把玩着一颗透明的珠子,一边有气无力的问道。 肖庶望着前方跳动的火苗,微皱着眉头,不知是因为担心还是有什么心事,喃喃道,“你就放心!师尊在我们出门之前说过,要是寻不到,就要赶在升界试之前,去往下沌界中和界引长老汇合,待参加完升界试,一起回去。” 邱鸣听完,无奈的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泛起一抹激动的笑容。 肖庶全程看在眼里,脸色一凝,警告道,“你可别作妖,那可是中沌界最重视的升界试,到时候你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看着就行,要是你胆敢搞破坏,闯了祸,哪怕你师尊是首座,也绝计脱不开关系。” 突如其来的就被批了一顿,邱鸣心中直叫冤,可是他也不冤,毕竟他方才心中想的就是倘若能遇上几个漂亮温柔的小妹妹,将其带入阁中,岂不是一大美事,只可惜还没盘算,就被肖庶泼了一盆冷水。 邱鸣蠕了蠕嘴,小声嘀咕道,“臭不要脸,我就不信遇上美女你不跟我抢,如今也就是代师姐在这罢了,一天到晚就跟我装。” 这话声音虽小,但却是被一旁的代曼全部听入了耳中,她端坐的身子没来由轻轻一颤,却是并未醒来,依旧平静如水的坐在原地。 ………… 下沌界,炼羽堂 纷乱的争斗渐渐平息,躲在屋子中不敢出门的穆凡三人,也悄悄的偷摸了出来,原本准备去往厨房找寻秦明和秦月的,却是找了许久也没寻到,最后只能随便找几个馒头垫垫肚子了。 三人一起蹲在厨房,每人手中拿着一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好似饿急了,三两下就把一个雪白大馒头给消灭了。 最后只剩穆凡手中还多出来一个,他正准备下口,却是注意到了身旁的两人,傻傻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馒头分成了三份,自己留下最少的那一份,三人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凡哥哥,你说外面的战斗结束了吗?”穆屏儿脖颈处围着一圈白布,绑的有些粗糙,由于方才被一眉挟持,受了些轻伤,如今她的脸上都还隐约有些泪痕。 穆凡点了点头,重新整理了一下穆屏儿脖颈处的绷带,而后开口道,“你放心!不是还有夜姐姐了吗。” 一听到夜央的名字,三人脸上皆是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这近乎于盲目的崇拜,的确是给夜央脸上贴了不少金。 “哼,等我成为元士,一定要把欺负你们的那些人全部杀掉。”穆彬突然恶狠狠的说道,不知道是两人的谈话触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经,或许是因为穆屏儿被伤的这件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你别这么暴力了,早就跟你说过暴力解决不了事情,你一天到晚跟他们打架,万一哪天碰到打不过的,死了怎么办?” 穆凡急忙劝慰道,似乎打心底里不喜欢穆彬解决问题的方式。 穆彬一脸鄙夷道,“从小到大,有哪一次解决事情不是靠我的拳头,你是很有计谋,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光靠计谋有个屁用,还不是谁的拳头硬谁说话。” “你…”穆凡心里生出不悦,正待辩解,一边的穆屏儿急忙出手打断, “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吵了,这有什么好争的,彬哥哥喜欢靠拳头就用拳头,凡哥哥喜欢靠脑子就用脑子,你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干嘛非要去说服对方了?” 穆凡猛地站起身来,一张脸憋的通红,没再言语,而是气呼呼的冲出了门外,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留下两人待在屋内,也是一脸无奈,穆屏儿望着穆彬脸上气呼呼的表情,原本就生的又黑又壮,如今生起气来,颇有些黑脸钟馗的味道。 “你明知凡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不愿意让你冒险罢了。” 穆彬没有言语,他也在思考方才对穆凡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重了。 “你知道凡哥哥自从通元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他虽然在我们面前表现的很开心,但是他背地里时常因为帮不了我们一个人躲起来伤心。” 穆屏儿顿了半晌,朝着门外望了一眼,却没见到穆凡折回来,继续说道,“你每天不是和初九打架就是和其他人打架,每次都打的鼻青脸肿的回来,有时候为了给我出气,有时候为了给凡哥哥出气,但是我们都跟你说过了,不用这样,你又不听,凡哥哥想帮你又做不到。 所以那次去技艺楼的时候,凡哥哥拼命背着那些武技,就是为了让你多一些本事,不至于每次都被打的一身伤回来。” 穆屏儿说着说着,眼角忽然有些湿润,鼻子一酸,微微抽泣了起来, “可是你不知道凡哥哥因为成为一重元体有多自责,不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总是怕我们担心,总是把所有事都一个人扛下来,我们都不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偷偷落下了多少眼泪。” 穆彬听完这番话,终于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自责,没再去管穆屏儿,而是直接冲出了门外,他想找穆凡说清楚,想告诉他,自己以后一定可以成长为无敌的存在,到时候他会永远保护他们,并且帮助他们。 ………… 穆凡泪眼朦胧的跑了出来,一路狂奔到了炼羽堂的后山,他的确像穆屏儿说的那般,深深地自责。 他恨,恨老天为什么把他生的如此弱小,和所有七八岁的孩子相比,他总是最瘦弱最矮小的一个。 他恨老天为什么让他历经千难万险踏入元炼,却只能当一个最不堪的一重元体,整整两个月过去了,跟他一起进入炼羽堂的孩子都已经相继突破,只有他还是停留在元体一重。 舒桦给他的心法都已经背烂了,炼透了,却始终停留在元体一重,不得丝毫寸进。 他恨自己弱小、无能、废物,在所有孩子中他处处受人欺负白眼,穆彬帮他撑腰,却总是被打的鼻青脸肿,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厌恶就越加刻骨铭心,不能自拔。 “我不要当废物,不要!” 穆凡站在悬崖边,冲着远处大声喊道,脸上透着一个小孩不该有的坚决愤怒,他的身上突然冒起一阵微弱的红光,双手自然垂下,紧紧捏着拳头。 “本君答应你!” 天边突然射出一阵血红的光束,将穆凡包围其中,还不待他反应,就被那阵光束猛地卷起,消失在了天际。 “小凡!” 远处的穆彬闻声赶到,却是迟了半步,眼睁睁的望着那光束卷着穆凡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告别信 夜色朦胧,炼羽堂经过一场大战,显得格外沉寂,身边朝夕相对的同门几日间死了大半,更有很多逃出了山门,选择在外漂泊。 这场大战让整个下沌界都沉寂在死亡的恐惧之中,而发起此次战争的便是炼羽堂的堂主熊超。 虽然战争是他发起的,但是罪魁祸首也不能全揽在他一个人身上,倘若不是赤峰堂多年来的谋划,而且最后更是无底线的断绝了内阁长老方锦的生路,熊超也不至于发起如此惨烈的战争。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熊超本就是一头凶狠的黑熊,他之所以一直隐忍,那是因为有方锦这罐蜜糖一直在他身边,如今被夺了蜜糖,触了逆鳞,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离一年一次的升界试不过月余,却是突然爆发了这场战争,让整个炼羽堂损失惨重,看来今年这次升界试,也必定不会让上面满意,就连赤峰堂那边估计也是一样。 嘎吱 屋门被突然推开,熊超从外面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手中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是夜央之前吩咐他去买的一百来份培固丹的药材。 夜央仗着识海内的五道魂链,一次性炼制五枚培固丹,仅仅一个下午便炼制了两百枚,按照她的计算,再用一夜时间,定然可以炼制出六百枚的培固丹。 而且方才她也认真看过,培固丹的药性虽然比不上凝露丹,但是至少可以维持方锦将近一个时辰,如此一来,六百枚培固丹定然可以支撑他一个月的时间,她也可以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前往黑山脉中寻找苦莦。 只是目前她最担心的是就算给方锦炼制一个月的丹药维持住性命,到头来还是寻不到苦莦,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但是尽管如此,她也坚持这样做,毕竟没有尝试就放弃,不属于她的风格。 “夜长老,你要的丹药买回来了。”熊超望着那桌子上摆着的二十几个瓶子,脸上划过一抹诧异,这么短的时间能够炼制出一两百枚丹药,简直就是世间奇闻。 哪怕只是一星元丹,就算如方锦这般的二月炼丹师也定然不会有如此效率,虽然她早就见识过了夜央的神级炼丹术,不过依旧是挡不住他心中的震惊。 他的心里在盘算,在反复对比,衡量轻重得失,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方锦生死未知,舒桦又跟着祁佐死心塌地的回了赤峰堂,如今就只剩下夜央一个人了。 而那舒桦也是个月级炼丹师,倘若方锦救不活,整个炼羽堂的声望,便只能依靠夜央一人来维持,所以后面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夜央给留在炼羽堂中。 正当熊超在心里默默盘算之时,一阵丹药的香味忽然弥漫了出来,夜央面前的炉鼎之上正飘着五枚培固丹,此时已然变得圆润饱满,看来是练成了。 没有等待最后一步回炉,夜央伸手一把抓起,行云流水的将其放入玉瓶之中,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站在门口傻傻发呆的熊超,微微点头示意。 熊超快步朝前走去,将那些药草放在一旁,指着桌子上那一排排的玉瓶,故作吃惊道,“夜长老,这些都是你一下午炼制的?” 夜央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能看出熊超的表情有多假,也没见过,虽然不清楚他欲意何为,但却知晓他没有什么坏心眼。 “哈哈哈,有夜长老在,我炼羽堂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熊超夸耀道,他方才就已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夜央给留在炼羽堂内,即使他是堂堂的一个堂主,也要放下身份去拍夜央的马屁。 ‘这货脑子里在想什么?好端端的这么热情,一口一个夜长老叫的亲切。‘夜央生的一个死脑筋,自然不会立刻猜想到熊超话中的深意,只以为他是为了让自己救活方锦才故意装成这样。 “堂主叫我夜央就行。”夜央一边拆开着药包,一边说着。 熊超憨笑着点了点头,踱到方锦床边,看他睡得正香,也没敢打扰。 “夜长…哦!夜央,不知我师弟现在情况如何?”熊超试探道,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方锦,对于他这位师弟帮助他的实在太多,可如今自己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而且要是深究起来,方锦如今造成这样的下场,也多半是因为炼羽堂将其连累的结果。 夜央随手扔了几枚丹药入口,长时间的炼丹让她体内的元力所剩无几,只得靠吃元丹来补偿,这也是为什么她拖熊超去多买一百来份培固丹材料的原因。 “方叔才服下过丹药,在一个时辰内应该无碍,只是太累睡着了,等半个时辰后再喂他服下一枚元丹即可。” 夜央解释道,吸收着丹药中的元力,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准备接着炼制剩余的元丹。 熊超站在一旁暗暗点头,心中对夜央的担当也是佩服不已,此事她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却还是选择一头扎了进来,不得不说她的品行的确让人佩服。 呼呼! 元力之火再次燃起,大门却是猛地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来。 只见一脸狼狈的穆彬和穆屏儿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两人脸色明显带着惊慌,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挂着满头大汗,显然是累极了。 “夜姐姐,凡哥哥被一阵红光带走了。”穆屏儿急忙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呼喊道,一脸急不可耐的盯着夜央。 “什么?”夜央好似没有听清,一脸不解的反问道。 穆彬急忙朝前走了几步,开口道,“我刚才在后山看到穆凡被一阵红光卷着消失在天际。” “红光?”夜央嘀咕一句,心想这两个小家伙是过来拿自己开涮的吗?好端端怎么会有一道红光把穆凡给卷走了呢? 穆彬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眼中透着坚定,解释道,“是的,那光束血红血红的,一碰到穆凡就把他整个人都包住了,然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天边。” 夜央没再言语,而是在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事,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吃小孩的妖怪不成,可为什么偏偏是穆凡,当时穆彬不也在场吗?要抓人定然也不会只抓一个。 正当夜央百思不得其解时,床榻边的熊超突然一脸惊愕的大步走了过来,盯着穆彬沉声道,“那道红光是你亲眼所见?” 穆彬从未见过熊超,只是觉得他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不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那是真的?”熊超得到肯定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自言自语道。 夜央急忙站起身来,开口问道,“堂主方才话里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带走穆凡的是什么?” 熊超站在原地,缓缓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开口道,“我也不清楚那是何物,只是几十年前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几十年前?”夜央狐疑一声,顿时觉得这下沌界的新闻还真是不少,几十年前的事到如今居然再次发生。 熊超默默点了点头,好似距离太远,想不起来了,沉吟了半晌,解释道, “我依稀记得那是三十几年前的时候,我那时也只是个外门弟子,有一天我的一个师兄也如方才他那般,冲进来告诉我们,说是一个小师弟在外面被一道血色的红光给卷走了,当时我们也不信,师傅还因为此事狠狠地责罚了他一遍。” “那你那位师弟最后有回来吗?”夜央试探道。 熊超摇了摇头,算是回应。 “夜姐姐,这么说凡哥哥也永远回不来了吗?”穆屏儿误以为穆凡是直接死掉了,眼泪哗啦一下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夜央微皱着眉头,也是一脸无奈,她不知道那红光是什么,也从未听人说起过,如今听熊超这么一介绍,她真的打心里觉得莫不是真有什么专吃小孩的精怪不成,怪只怪熊超说的太过玄乎,让本就见识浅薄的她不由往这方面去想。 “没事的,智多星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你们两个以后还是安心修炼,早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夜央急忙安慰道,可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她只是不愿让这两个小家伙过于伤心罢了,至于穆凡是死是活,她也一概不知。 穆彬站在原地,双手捏拳,他觉得造成此事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气势汹汹的冲出门外,嘴中还一边喊着,“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你回来!”夜央冲着门口大声喊道,却是无果,穆屏儿站在那儿哭的稀里哗啦的,熊超则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整个屋子被莫名其妙的红光闹得是一团糟。 夜央终是放心不下,冲着熊超急忙说道,“堂主,我先出去找那个小家伙,你在这里守着方叔,记得每半个时辰喂他一次元丹。” 熊超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还不待说些什么,夜央便已然消失在了屋内。 出了屋子,夜央四处张望一阵,压根不见穆彬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一路跑到内门,又从内门跑到外门,最后终于是在他们练功的庭院看到了他的身影。 “小黑将,你跑什么?”夜央一把拽住穆彬的手臂,顺着大门朝里望去,只能见到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平时便是他们元炼的地方,可如今却冷清清的,见不到一个人影,穆彬的脸上挂着失落和自责,他望着空荡荡的大厅,回想起之前的那些日子,大家聚拢在一起嬉笑打闹,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美好。 可如今夜央失踪了,自己的师傅舒桦也不知去了哪里,所有的美好时光,都在这两日内全部崩塌。 夜央蹲下身子,抹了抹穆彬脸上的泪水,语重心长道,“世间之事本就是五味杂陈,你来到炼羽堂成功踏上元炼一途,便要学会分别之苦,和父母家人,和朋友,和你在乎且爱的人,但是你依旧享受到了他们带给你的欢乐,哪怕如今已然失去,我也希望你能将这些快乐永远记在脑海里,因为这将是你以后一切动力的来源。” 穆彬终于控制不住,徘徊在眼中的泪水,快速淌落了下来。 “要不是因为我,小凡也不会独自跑去后山,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被抓走。” “既然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你再怎么自责都于事无补,很多事有时都是命中注定的,这次招生整整四五百人,你们几个却能够被选上,通元成功的概率不过三层,你们却能成功,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同样的,小凡虽然被带走了,但不一定就回不来了,他那么聪明,又足智多谋,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穆彬止住了抽泣,一脸伤心的望着夜央,她的脸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夜央,在他心目中,夜央就是他们的守护神。 “夜姐姐,你真的相信小凡还会回来吗?” 夜央点了点头,眼中透着坚定,正如她方才所说,穆凡心智过人,不管去到哪里,都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他一定会回来,但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后就算小凡和屏儿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保护他们,对不对?” “对!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去保护小凡和屏儿。”穆彬信誓旦旦的说着,脸上的伤心荡然无存,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意志。 夜央欣慰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直呼自己这又当爹又当妈的,真是不容易。 “夜央姐!原来你在这儿?” 背后忽的传来一阵呼喊,扭头望去,却是一脸着急的秦月正朝自己跑来。 ‘我的天,不会这丫头又出什么事了!我今天真是被他们闹得心力交瘁。‘夜央一脸无奈的想着,试探道,“又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秦月脸色透着惊慌,着急忙慌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 ‘完了,看来今天我非得活活累死不可。‘望着秦月惊慌的神情,夜央只觉得不妙,心中顿时觉得痛苦不已,一阵腿软,急忙踉跄到花坛边坐下。 “夜央姐你怎么了?”秦月见此,急忙过去搀扶,关心道。 夜央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只是有些莫名的心慌,试探道,“说!又出什么大事了?” 秦月坐在一旁,手中捏着那个信封,脸上透着犹豫,有些扭捏,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都。”夜央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一把将秦月手中的信封夺了过来,放眼望去,信封上写着‘夜央师妹启‘几个字。 “师姐?” 夜央狐疑道,眉头紧皱,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师傅她之前找过我,说把这封信转交给你,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 “还说她以后就不在炼羽堂了,要我们都跟着你好好元炼。”秦月吞吞吐吐的说着,脸上泛起一阵不舍的伤感。 “嗯!”夜央极为平静的应了一声,嘴角泛起一阵苦涩,将手中的信封直接拆开,看了起来。 ‘夜央师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赤峰堂,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又怕亲眼见到你,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倘若我们没有到这俗世中来,或许我们现在依旧待在央河,每日炼丹元炼,闲暇时便可以去往桃林看一眼漫山桃花,摘一些花瓣酿制桃花露,嬉笑着看日出日落,直到师傅回来的那一天。 我曾无数次抉择过,倘若我能舍弃这段本就艰辛的感情,继续和你一起等待着,直到回去的那一天,或许我会生活的更加快乐,更加无忧无虑,可我一旦选择放弃,我的内心便会痛的如同刀搅一般难受,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师妹,给你写这封信,无非是想留下一些最后的道别,我最怀念的便是我们以前在山中生活的那些日子,你总是板着一张脸,冰冷的像块石头,却总是为我着想,一次又一次弄得自己伤痕累累,还被师尊责罚。 直到你失去记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无拘无束,活泼开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你,只是一直以来都被你潜藏在了内心深处。 一开始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可如今你却让我知道了你的强大,彻底打消了我的顾虑,你一直都是我心中那个内心强大的师妹,从未变过。 今天我走了,你不用再来寻我,我会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寻找那条充满未知变数的人生,我知道,那也是你想找寻的人生。 你尽情去闯!师尊那边我依旧会去等待,所有事情我都会告诉她老人家,我相信,师尊也会支持我们选择的人生。 勿念!‘ 夜央一口气看完,脸上却是极为平静,讪笑一声,将那封书信放入玉符之中,自言自语道,“何必要自责” 望着夜央平静的吓人的脸色,秦月紧张试探道,“夜央姐,你,你没事!” “没事”夜央挤出一个微笑,似乎并没有为此事烦过神,吐了口浊气,缓缓说道,“既然师姐不要你们了,那我就重新给你们找个师傅!” “可是…”秦月嘟囔一句,没再继续说,她原本是想重复一遍之前说过的那番话,那便是舒桦走之前让夜央来当他们的师傅,可如今却不好说出口。 夜央笑道,“你放心,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到时候让方锦来当你们师傅怎么样?” “内阁长老?”秦月惊呼一声,立即补充道,“可是方长老只教内阁的弟子呀!”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夜央说完,快速站起身来,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丹药需要炼制,急忙补充道,“这几日就让你这位师姐来带领他们!等我凯旋归来,你们再举行拜师礼,对了,跟你哥说,明日一早让他在山门外等我。” “可是…”秦月一脸无奈的说着,却是被夜央着急忙慌的打断。 “别可是了,总之按我说的做。”夜央说完,便飞也似的跑开了,留下秦月和穆凡两人站在原地,各怀心思。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五人下山一人还(一) 天边渐渐透出曙光,由夜转明的天空格外清澈明朗,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为这美好的清晨谱写一首赞歌。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众人皆是一觉睡醒,恍如隔世,可夜央却是顶着两个熊猫眼,拖着疲累的身子,一脸无精打采的走回到自己的屋内。 整整一夜,没有丝毫休息,就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不停地炼丹炼丹炼丹,如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元力耗尽就服下几枚培固丹,眼中即使布满着沧桑的血丝,手里却是没有停下分毫。 花费一夜的时间把那批药材全部炼制完毕,算上自己一夜之间吃的,足足有七百多枚,最后给方锦留了六百多枚,足足是一个月的量,倘若不是她只怕整个下沌界也拿不出如此多的元丹,维持住方锦的性命了。 这元丹也只能保住他一时,却保不了一辈子,无非是不断提供元力,让他的穴脉不至于彻底的枯萎,但是却动弹不了,只能无奈躺在床上跟个木头人一般。 夜央有时候在想黑山脉一行倘若找寻不到苦莦,是不是能一辈子靠元丹保命,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荒诞无稽,暂且不说如此批量的药材从何处来,光是一辈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就是一件比死了还痛苦的事。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方锦是如何患上的这种隐疾,只是听熊超提起,是从中沌界回来,便有了此病,她也不知道世间有没有能够彻底根除此病的药,但是不管后果如何,她都只能义无反顾的扛起这个担子,这也算是舒桦最后给她的考验了。 “唉,我这该死的正义感啊!早晚会被它折磨至死。” 夜央趴在床上,只感觉全身酸疼的不像话,眼皮沉重的好似随时都会闭上,肚子空荡荡的咕咕乱叫,却没有一丝气力能够支撑自己起床。 从玉符中掏出两枚元丹,直接喂下,感受到元力的激荡,算是有了一丝饱腹感,但却依旧疲累。 趁着天色尚早,夜央急急忙忙的坐起身子打坐,希望能够恢复一些体力,因为接下来她还要赶往大屿山的黑山脉中寻找那救命的苦莦。 一缕缕看不清摸不着的天地灵力缓缓进入全身,通过穴脉的层层分离与萃取,转化为橙色的元灼力和莹蓝色的元衍力,被缓缓吸收。 周围的元力波动越来越明显,夜央只感觉整个身子都飘飘然了起来,好似在九天之上飘荡,无比的畅快。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狂喜,她知道,每当出现这种缥缈感觉的时候,便预示着,自己又将突破迈入下一层境界。 过了半个多时辰,夜央周身的元力波动才渐渐缓和了下来,她透出元魂望着自己丹田中的那枚三角形的蓝色元晶,此时正从黄色逐渐转化为绿色,这表示她的境界从窥元境三段,突破到了窥元境四段。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夜央装出一副困惑脸,嘀咕一句,而后双手合十,跪在床上一边拜一边碎嘴道,“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突如其来的突破,将她本来困倦的身体变得格外精力充沛,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变得容光焕发,她猛地跳下床,精神奕奕的朝着屋外走去。 呼吸着清晨格外清新的空气,好似一切都因为突破变得美好起来,她自己也没想到,一天之内炼制七百多枚元丹,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这也未免太过容易了些。 毕竟她之前为了突破一段,硬生生的炼化几十枚凝露丹才行,可如今却突破的如此快,想必一旦将身体突破到极限,便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夜长老!” 夜央走在路上,两边匆匆去上早课的弟子见之,皆是一脸尊敬的行礼,而且其恭敬的程度比以往更甚,一时间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早!”夜央客气的回着,虽然她也厌烦这些形势上的规矩,但倘若置之不理,会显得自己没有修养,所以也只好挂着一脸微笑,客气回礼。 这些弟子之所以如此反常,倒不是因为熊超曾做过什么,虽然他也想过此事,为了把夜央留住,让整个炼羽堂在碰到夜央的时候,都能跟碰到他一样尊敬,可却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真实的原因是这些弟子听说解决两个堂口之间的战争,完全是夜央的功劳,就因为她,阻止了血流成河的惨况,让两家罢兵言和,也正因为她,以一己之力,暂时抱住了内阁长老方锦的性命。 元宙之上自古以来都崇拜强者,夜央如今的声势,可以说在下沌界中无人能比,哪怕是城中的一些商人,都已经将夜央传的神乎其神了。 一路出了炼羽堂,来到山门外,却是早早地便见到秦明两兄妹等候在一旁,也不知两人是何时来的,其身上还有些露水,看来天还没亮,两人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小月月,不是让你哥天亮再来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而且你来这儿干嘛?” 夜央大步走了过去,望着坐在原地打坐的两人问询道。 秦月缓缓睁眼,望着夜央,脸上没来由的挂着笑容,眼中透出的那抹喜色,无论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夜央姐” “嗯?”夜央狐疑道,似乎被秦月没来由的兴奋给吓到了。 “我刚才突破了!”秦月开心的大喊道,恨不得直接跳到天上去。 “突破了?”夜央好似没听清,重复一遍,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无奈,她没想到就连突破修为这事儿,都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望着夜央脸上的不以为意,秦月失落道,“夜央姐不开心吗?” 夜央急忙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我很开心啊,我们家小月月突破了,那就有机会去中沌界玩了。” 秦月闻言,越发有些失落,一张笑脸拉着,两手不断拉扯着,嘟着嘴,“可我依旧只是元体,还不是元士,也不够资格去中沌界。” 秦月在认识夜央之前,还只是元体五重,却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接连突破,到达了元体大圆满,这也得多亏了那部心法和源源不断的锻体丹,可是只要没能成为元士,就没有资格进入中沌界,这是铁律,也没有商量。 “别灰心,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升界试吗?一切皆有可能!”夜央安慰道,对于秦月她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这些信心都来源于莫名的好感罢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秦明也从打坐中醒了过来,缓缓起身,开口道,“夜央姐,一会儿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夜央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黑山脉,给方锦找寻苦莦。” “黑山脉?”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脸色有些难堪,似乎对那地方有些顾忌。 “嗯,小明你如今也是元士了,也该出去历练一番,只是黑山脉过于凶险,很可能发生意外,去不去由你。”夜央解释道,其实他也不愿带秦明去冒险,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秦明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开口道,“既然凶险之地,那自然不能让夜央姐一个人去了,我跟着也能出点力。” 夜央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深知秦明的心性,绝不会因为怕死而退缩,更何况他要帮的是自己这个改变他们命运的人。 “好!那就出发。”夜央打了个响指,也没在想着磨洋工,毕竟黑山脉在大屿山很远的东南方,早点去也可以早些到达。 秦月也傻傻的跟在后面,却是被夜央当即喝止住了,带一个元体跑去黑山脉,无疑是茅厕里点灯。 “夜长老且慢!”正待两人往下山走时,其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循声望去,却是堂主熊超正带着三两个老头跑了过来。 那几人皆是内阁中的师傅,修为最低的都已经达到了窥元境五段,待人走进,夜央狐疑道, “堂主有事?” “夜央你们现在就准备前往黑山脉吗?”熊超直言问道,很明显是早就知道,特意带人来相助的。 夜央没有言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你们可有准备避毒的丹药。” 夜央摇了摇头,被这么一提醒却是想了起来,之前方锦就对自己说过,黑山脉常年阴暗潮湿,而且到处都弥漫着厚厚的毒雾,倘若没有防备贸然进去定然九死无生。 “再者说,此去一行凶多吉少,你就带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去,岂不是更加凶险。”熊超也没顾忌什么,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一句话说的秦明满脸羞愧之色。 夜央眼眉微挑,听她这么一大段废话,颇觉得有些厌烦,直接切入主题道,“莫非堂主准备同行?” “正是!”熊超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急忙回应,而后补充道,“既然是帮师弟采药,那自然就需要我这当师兄的出把力了。” 夜央点了点头,觉得此话有几分道理,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人一起上路,目标实在太大,万一哪个缺心眼的没有顾及冒犯了冥兽,岂不是白白的给众人惹来祸端,如此一想又急忙摇了摇头道, “堂主还是留守在这里坐镇!毕竟方叔那边也需要有人照应,至于这几位也还是留下来,如今大局刚定,有很多事都需要各位领导,至于黑山脉一行,我们两个足矣。” 众人叽叽喳喳的推脱一番,到得最后还是带上了一个老头,一个修为达到窥元境六段的老头,还带上了一大包避毒丹,看这数量估计是把整个炼羽堂的老底都给拿出来了。 毕竟不知道要在黑山脉中寻找多久,多带一些,也有备无患,不至于东西没找到,就被那些毒雾给毒死在了里面。 众人缓缓朝山下走去,有了那个老头,便没办法使用御元决御剑飞行,直到此时,夜央才觉得那个老头有多累赘,可是如今也不好赶人家走,只得靠着双腿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待下了山再寻来马匹,骑马赶往大屿山中。 三人走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走到了山脚下,此时下方早已有炼羽堂的弟子,牵着些马匹在此等候。 “什么人?出来!” 那老头忽然一声大喝,朝着身后望去,嘴里不断说道,“尾随一路了,究竟有何企图?” 夜央两人回过身去,却是什么人也没看到,但又不觉得是那老者在无的放矢,耐心等待着。 山路旁的丛林中传来窸窣声响,夜央定眼望去,却是从灌木丛中走出一个黝黑的小男孩。 “小黑将?” “穆彬?” 两人异口同声诧异道,却是没想到,这穆彬怎么偷摸摸的跟了过来,他是如何知晓自己等人要远行的计划。 “嘿嘿!”穆彬一张小脸,尴尬的笑了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夜央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黑小子还真是神通广大的很。 “还有一个,别再偷偷摸摸了,抓紧出来。”那老者继续喊道,望着穆彬的身后,在见过穆彬之后脸上明显有些恼怒。 夜央一脸茫然的朝后望去,果然又是一阵窸窣声响,她当即想到会不会是穆屏儿那个小家伙,望着穆彬正待生气,却是看到一个白皙如纸的小男孩从山上缓缓走下来。 “初九?”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就连穆彬也是一脸诧异的回头望去,很显然他也没料到初九会在后面跟着他。 夜央显然气急,双手叉腰,没好气道,“你们俩是在跟我演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两个小家伙一听这话,纷纷耷拉着脑袋,穆彬小声嘀咕道,“对不起夜姐姐!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去。” “你知道我们去做什么吗?”夜央恼怒道。 穆彬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却是被夜央抢话道,“对了,你是如何知晓我们今日计划的。” “昨天你让师姐叫上师兄,说明早在山门外等候,所以我就跟着来了。”穆彬一脸委屈道,很明显他是以为夜央会出去寻找穆凡的下落,放心不下才选择跟来。 “那你呢?”夜央转而盯着初九问道。 初九露出一脸痞痞的坏笑,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穆彬,开口道,“我是跟着黑炭来的,我见他跟着你们,所以我就跟着他了。” 夜央一听两人这话,当真有一种一头撞死的冲动,心中直呼这个时代的小家伙都这么鬼精鬼精的吗。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去。”夜央大声呵斥道,一张脸憋的通红,她再也忍受不了这几个小家伙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了,连元士都还没有成为,却妄想着出去闯荡,到头来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穆彬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似乎丝毫不畏惧夜央大动肝火,开口喊道,“我不,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找小凡。” 夜央当即醒悟过来,原来这小家伙误以为自己一行是去找被红光带走的穆凡,顿时消了气,安慰道,“我们不是去找小凡,而是去大屿山给你方叔叔采药,他如今得了重病,需要草药疗伤。” “那我就更要去了,我要保护你。” 说话的不是穆彬,而是他身旁的初九,此话一出,那老者顿时笑的花枝招展,他挑眉望着初九一脸认真的模样,顿时觉得有趣。 夜央当即翻了个白眼,心灵为之一颤,她从没想到,一贯冷漠残忍的初九会说出这番话来,直呼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拿什么保护我,和小黑将麻溜的回去,别再到处乱跑,否则我回来没你们好果子吃。” 两人吃了顿训,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可夜央也不愿带着他们两个,万一碰到什么凶险,那可真是找不到哭的地儿。 “既然这两个小东西愿意跟着,那就跟着,此行采药虽然危险,但我对黑山脉还算熟悉,其中冥兽甚少,而且大多没什么实力,想来保护这两个小东西也绰绰有余。” 一旁的老者很显然被他们两人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急忙出来打围,劝说夜央将两人带上。 “没事的夜央姐,既然周师尊都这么说了,就将这两个师弟带着,万一他们趁我们走了,偷偷溜下山去,更容易出事。” 一旁的秦明也急忙劝说道,话中的说服力很明显比那姓周的老者更让她觉得有必要。 “那好!既然你们俩都这么说,就带着这两个惹是生非的捣蛋鬼!” 夜央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赞同,说完便自顾自的朝山下走去,可她刚说完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或许是因为听说黑山脉险恶,怕白白让着两个小鬼送了命,感到惴惴不安罢了。 秦明抱着初九,周老抱着穆彬,三人骑马飞快的朝着大屿山赶去。 行了半日,已然临近黄昏,才算是到达了大屿山的外围。 夜央下了马,朝着央河的地域望去,她们早先居住的那片山清水秀,景色如烟的地界便是火山脉。 而她们要去往的黑山脉,却是在东南方向。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回桃林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再赶往黑山脉。” 夜央突然说道,却不是因为天色问题,而是她实在不放心穆彬和初九两个小家伙跟着,准备把他们放置到竹屋让他们住下来,待寻到苦莦再回来接他们。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五人下山一人还(二) 众人望着天色,确如夜央所言,那黑山脉本就暗无天日,倘若大晚上的过去,凶险的程度定然翻一番,于是欣然接受。 夜央在前面带路,众人在后尾随,一路上夜央都在想,早前寻到苦莦的是自己的师傅梅宁,不知道她那里是否还有一些存货,倘若能找到一些那就不用众人跟着瞎折腾了。 行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是见到了清流婉转的央河,沿着央河上流走去,行了半个时辰,来到山脚下,又往山上走去,透着些月光,沿着山间小路,四周静谧异常,一直走到桃林,穿过桃林,便是那座朴素的竹屋。 屋里黑漆漆的,很明显没有人来过,不过转念一想,除了梅宁可能回来之外,又会有谁知道这个地方呢。 众人打量着四周,脸上皆是泛起一抹享受,微醺的酥风贴在脸上,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透着皎洁的月光,仿佛给整片大地都盖上了一层浣纱。 “夜央姐,这便是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秦明望着面前的竹屋,心中想着不愧是世外高人的居所,怪不得能将夜央养的如此仙凡脱俗。 夜央暗暗点头,要是从本质上来说,此地才算是她真正的家,只可惜当初两人下山,如今就只有她一人回来,倘若梅宁回来,见到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好了,赶了一天路,大家也都累了,自己找地方休息!”夜央说着指了指西北角的几间屋子,而后大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穆彬见此,急忙追了上去,不好意思道,“夜姐姐,这里有没有,有没有…” “吃的?”夜央试探道。 穆彬立刻点了点头,早在之前,他的肚子就已经饿的咕咕乱叫了,只是没好意思提出来罢了。 夜央指了指那边的厨房,随意道,“那边应该还有些米,可以熬点粥,你要是饿了,就过去弄点吃的!” “嗯!”穆彬乖巧的点了点头,反问道,“那夜姐姐你吃吗?” “我不饿,你们吃!”夜央调转身子直接朝着卧房走去,她如今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睡觉,炼制了一天的丹药,又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路,哪怕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要不是早上莫名其妙的突破了一段修为,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只怕早就已经熬不住了。 夜色悄然降临,夜央和那内阁中的周老已经纷纷休息了,而那厨房中却是亮着灯,透着纱窗,隐隐浮现三个人影来。 “嗯,好吃,没想到师兄煮的粥都如此美味。”穆彬一边夸耀着,一边如牛饮水一般,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手里的白粥给喝了个干脆。 秦明开心笑道,“主要还是因为这里什么材料都有,除了干桃花,就连桃凝也有不少,自然是好吃的。” 初九坐在一旁,也不言语,面无表情的捧着手中的碗,时不时的嘬一小口,眼中透着困惑,似乎正在想什么心事。 秦明望着一脸茫然的初九,误以为是那粥出了什么问题,开口问道,“初九,这粥不合胃口吗?” 初九没有回应,依旧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呆呆发愣。 一旁的穆彬见此,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身子,呼唤道,“喂,小竹笋,你在想什么?师兄问你话了。” 初九当即清醒了过来,一脸迷茫道,“怎么了?” 穆彬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这幅鬼样子。 秦明咧嘴笑了笑,将喝完的白粥放在一旁,望着穆彬问道,“你为什么要叫初九小竹笋啊?” 两人闻言,对视一笑,穆彬一脸鄙夷道,“你看他白的,像不像剥开的竹笋?” “你好!黑的跟炭一样,放在夜里都能自动隐形了。”初九立刻反驳道,两个人当即吵闹起来,跟对小冤家一样。 秦明坐在一旁看着,只觉的莫名喜感,打趣道,“你们俩小点动静,别把你们夜姐姐吵醒了。” 两人闻言,当即安静下来,一脸不服输的望着对方,生起了闷气。 初九望向对面坐着的秦明,脸上透出一丝犹疑,思虑半晌,开口道,“秦师兄,我有事问你。” “何事?”秦明回道。 “早前你在后山救我的时候,可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初九虽然没有直言,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他想问的无疑就是那日从蟒蛇腹中取出的那颗绿色的混元珠。 那日他在后山修炼无字书,却是见到鹰蛇大战,结果双双战死,被他从蟒蛇的腹中取出了一颗散发着绿油光芒的珠子,他虽然不知那是何物,但却能和那珠子心生一种不可言喻的感应,直觉告诉他,此物和他定然有某种联系。 可之后却因为修炼无字书走火入魔,幸好被秦明及时发现,将其带到炼羽堂,被夜央救醒,醒来之后却是把那珠子的事给忘了,之后才想起来,还特地去后山找过一阵,却是没能寻到,心想或许是被秦明拿了,却又不好直接问,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定然要问个清楚。 “特别的东西?”秦明嘀咕着,仔细回想那日的情况,却是突然想起,试探道,“你说的可是一颗绿色如婴孩拳头般大小的珠子。” 初九立刻点了点头,急忙问道,“正是,莫非是在师兄哪儿?” 秦明摇头道,“那日的确是我捡了,而后给你治伤的时候,我把它交给你夜姐姐了,如今应该在她那儿保管着。” “在她那儿?”初九语气明显透着失落,顿时觉得有些难办,他猜想夜央定然瞧出了那东西的不寻常,也定然不会交予自己。 “怎么了?”秦明误以为那东西对初九极为重要,安慰道,“那东西倘若对你重要,找你夜姐姐讨回来便是了,东西本就是你的,你夜姐姐也不会仗着不给。” 初九缓缓点头,心里却并不是如此想的,他想到夜央的那段手链,似乎也存在莫名的联系,或许那珠子就该是属于夜央的才对。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办正事了。” 秦明站起身来说道,带着两人回到卧房休息去了。 一夜睡得香甜,待得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夜央等人早早便起来收拾了一番,准备前往黑山脉之中,由于昨夜睡得匆忙,没来及告知穆彬和初九两人自己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起的比自己还早,生怕把他们俩给落下。 一番苦口婆心的说道,却是没能让那两个小家伙等候在此,于是只能迫于无奈将两人带着一起上路。 黑山脉的具体位置,夜央不知从何处去,相反那姓周的老者却知道具体路线,于是众人便跟着他,快速朝着黑山脉中赶去。 一路上倒也太平,虽然这大屿山中冥兽众多,但大多昼伏夜出,白日能见到的不过尔尔,穿过了整个火山脉,才算是在黄昏时分到达了黑山脉的边界。 透着夕阳的余晖,一层浓厚的雾障遮挡在众人面前,透着雾障朝里望去,只能依稀见到些青苔烂木,从里面传出来的阵阵尸骨木叶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 光是站在外面,便觉得有一丝寒意袭来,里面的凶险,夜央只听方锦偶尔提起过,如今一见,当真是有些望而却步。 “夜姐姐,我们当真要进去?”穆彬显然有些害怕,一张小脸紧张的有些微微颤抖。 夜央从玉符中掏出避毒的丹药,望着两个小子,打趣道,“现在知道怕了?我身上可没有后悔药,只有这避毒的丹药。” 说着将手中的丹药分发给了众人,对着周老伸了伸手,示意他先走。 周老莞尔一笑,也不觉得有什么,抬脚一迈,整个人穿过浓雾走了进去。 夜央见此,也不耽误,直接便跟着进去,紧邻她身后的便是初九,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玩味的神情,似乎丝毫不介意这等凶地,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秦明和穆彬两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刚一进入,恍如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着恶臭阴森潮湿的世界。 脚下踩着烂掉的枯木枝叶和一些稀泥,两边的树木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其上却连一片树叶也见不到,只剩下枯枝。 地上怪石嶙峋随意堆砌,其上布满了墨绿的苔藓,空气中迷茫着动植物腐烂的恶臭,那一层层的云雾挡在面前,所见之处不过一米来远。 这种感觉让夜央极不舒服,她甚至不知道迎面而来的会是什么东西,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最锻炼人心的。 “夜长老,那苦莦你可曾见过?”一旁的周老突然问道,直到现在他们来到此处,也不知要找的苦莦究竟是何物,长什么样子。 “嗯”夜央犹疑了会儿,想着方锦那日给自己介绍的情况,缓缓解释道,“那苦莦生长在石缝之中,根部藏于石缝夹角之处,茎部极长,其上只长着一片叶子,形状像人的舌头。” 众人听完,缓缓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大概得样子,而且长得这般特殊,辨识度定然也极高。 众人一路走着,随着夜幕降临,四周也开始变得格外暗沉,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点个火!”夜央嘀咕道,如今什么都看不清如此盲目走下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不可”一旁的周老急忙阻拦道,“此处有毒雾尤其特殊,倘若遇火,便会散发一种味道,引来方圆十里的冥兽,这也是为何此处常年来投不进日光阴暗潮湿的原因。” 夜央瘪了瘪嘴,只感觉那老头又在危言耸听了,只是一些有毒的雾气罢了,哪会如此厉害。 “可如今伸手不见五指,又该如何走下去?” “无碍”周老说着,掏出三颗发光的玻璃球来,略微得意道,“老朽早有预备。” 夜央伸手接过,望着那东西,就如夜明珠一般散着淡淡的荧光,虽然微弱,但却能在黑夜中看个大概。 “这东西很贵!”夜央随意问道,毕竟在自己那个时代像这般的夜明珠都格外昂贵。 周老摇了摇头,笑而不语,似乎东西低廉到不值一提,缓步朝前走去,众人紧随其后,也没再多言,紧紧跟着周老的步伐朝前走着,很显然此人对这一带无比的熟悉,只是不知他为何会经常来这黑山脉之中。 众人走了一阵,好似在原地打转一般,毕竟无论走到何处,总是被那层毒雾挡在四周,也压根看不清周围有些什么东西。 周老突然停下,超四周环视一圈,好似在确定方位,夜央只觉得这老家伙在虚张声势,四周浓浓的云雾挡着,压根什么也看不到,他却好似能看清四周一般。 只见他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而后大步朝着另一边走去,周围之人紧跟其后,生怕脱了队伍。 又跟着走了一阵,才在一处洞口停了下来,周老盯着洞口,开口道,“夜深不适合赶路,潜伏的凶物都会相继出来,我们还是进入洞内休息一晚再动身不迟。” 众人点了点头,跟着周老朝洞里面走去,进入洞内,升了堆火,围着火坐了一圈,开始各自休息。 夜央却是疑惑满腹,她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周老是如何能在这黑山脉中来去自如的,思虑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周老,你看起来对这黑山脉十分熟悉,是否经常来这地方采药?” 周老将手上的一根树枝塞入篝火之中,侧过脸来,笑道,“此话倒也不假,只是并非此原因。” “那是?” “那是因为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在这黑山脉中飘荡。”周老平静道,但能从他的眼底深处读的一丝惆怅。 夜央秀眉微蹙,缓缓摇头,表示不解,继续追问道,“这黑山脉中如此浓厚的毒雾,又怎么生存呢?” “此事说来话长,在我年少时,拜了一位师傅,他擅长用毒,而且喜欢拿活人试验,他在我体内种下了一种名为血胭的剧毒,并将我直接丢入这茫茫的黑山脉之中放任其生死。 而我却活了下来,反而长期服食黑山脉中的毒物而变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我不仅可以在黑山脉中来去自如,而且那些毒物在遇见我时都避而远之。” 周老缓缓解释着,好似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可夜央却从里面听出了人心的险恶,以及他早年生活的残酷。 “那这苦莦您难道从未见过吗?”夜央继续追问道,莫名间对这周老有一丝敬佩之意。 “未曾一见。”周老摇了摇头,就连听都没有听过,但也不乏是不经意见过,却不知是何物,没有在意罢了。 夜央望着那胡乱摇摆的篝火,露出一脸无奈,一晃眼两日都过去了,却是连半点头绪都还没有,也不知此行是否能寻到那救命的苦莦,她只是不希望一切努力到最后都化为泡影。 “夜长老无需过分犹豫,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方长老之前在这里寻到过,自然就能再次寻到。”周老笑着安慰道,从始至终他都不过是来帮忙的罢了,能找到固然最好,找不到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夜央叹道,“希望如此。” 众人闲聊了一阵,便纷纷睡下了,到了第二日才继续迈向寻找苦莦的路程。 黑山脉是一条条崎岖的山脉构成的,其中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穴,洞穴中偶尔会遇上一两只生活于此的冥兽,或者一家三口。 总的来说除了毒物和一些含有剧毒的兽类,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可是周老却早早便打过招呼,说黑山脉中有一头达到鼎元境的冥兽斑驳,倘若不小心遇上,那定然是有死无生的下场。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众人便已经在黑山脉兜兜转转了半月有余,但却始终未曾找到苦莦。 期间偶尔会遇上几只不长眼的冥兽,却是一见到周老便转身就跑,或许真如他说的那般,体内有剧毒,让那些本就仗着剧毒逞能的冥兽一下子失去了依仗。 一路上众人会按照周老的吩咐打来一些可以食用的野兽,或是采摘一些可食用的野果,毕竟队伍里还有两个凡体的小家伙。 他们两个只不过相当于体质较强的凡体罢了,哪怕如夜央那般的窥元境元士,偶尔也是要吃些东西喝点水来补充体力的。 众人白天外出寻找,晚上则找一处洞穴休整,如此反复,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时间过得太快,快到夜央一直在担心方锦是否能够等到自己回去的那一天。 一道道山脉交错沟壑,而且崎岖的很,周围毒雾又是厚厚的一层,看不清周围,无奈之下,众人也只得不断透出元魂去寻找。 有了元魂的帮助,即使是在夜里,也不用借助光明,元魂所到之处清晰无比,每一处缝隙都能看的格外真切,但即便如此,众人转了大半个黑山脉,也未能从某块石头的缝隙之中找寻到苦莦。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五人下山一人还(三) 一晃眼,离出发已经整整二十天了,众人在黑山脉艰苦寻找着,却是一无所获,由于长时间的不见天日,沉寂在阴暗潮湿的黑山脉之中,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透着疲惫。 “夜姐姐,你说我们能找到那东西吗?”穆彬跟在夜央身旁拖着不堪重负的身子,嘘声问道,如今得他已然有些憔悴。 夜央等人倒是还好,毕竟成为元士,有元力护体,但他和初九还只是元体阶段,每日浸泡在这些毒雾中,身子迟早都会被侵蚀,哪怕有避毒丹的保护,也难免会有损失。 “当然!”夜央挤出一丝微笑,她是真的不愿放弃,要是打算放弃也不用等到如今,只剩下十天时间,倘若这几日还不能有所收获,那就真的是尽人事了。 一旁的周老,望着四周,心中大略估计了一下这些日子走过的地方,开口说道,“黑山脉已然走了多半,只有那深处还未找寻过,只是…” “只是什么?”夜央追问道,她只能感觉越往深处走,心中的不安便越发强烈。 “只是那深处可能居住着强大的冥兽,倘若过于深入,只怕凶多吉少,毕竟那里面我也未曾去过。” 周老话中明显带着惧意,能够让一个在黑山脉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产生惧意,那里面的存在定然不是好惹的。 夜央望向众人,她如今也有些徘徊不决,如今身边带着三个小的和一个老的,自己实力也不过关,倘若进去真的遇到个好歹,岂不是损失的更多。 但是不进去的话,方锦定然是没救了,转眼间便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她也实在没了办法,无奈问道,“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被她如此一问,众人皆是怔在原地,周老思虑半晌,挤出一丝苦笑道,“一切听夜长老吩咐。” 夜央闻言,无奈的笑了笑,如今就连自己都摸不准,这老头竟然还口口声声的要听自己吩咐,无疑是把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了自己。 “既然如此,就民主一点!你们谁愿意进去的就跟着去,不愿意的就在外面山洞等着。” 众人闻言,皆是不语,过了半晌,秦明站了出来,信誓旦旦的回道,“我自然是要跟随的。” “我也不例外!”穆彬急忙回道,生怕被抢了风头。 只有初九和周老依旧徘徊在原地,这两人的身世皆是可怜的很,一个是从小接连失去父母,被一直以为的家人残忍的对待,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另一个是被自己的师傅当做试验的对象,冷酷的丢到这黑山脉中不管死活,却是凭借着自己的不屈的意志和毅力活了下来。 这两人对生命的看重自然要比寻常人重视的多,如今为了一个算不得有多深交的方锦,跑来冒险已是难得,更不能让他们白白丢掉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黑炭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能例外。”初九往前一步说道,脸上依旧透着玩味,那张脸似乎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好似在嘲笑这个可悲的世界,和在这个世界上苟活着的人们。 夜央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如此表现,却不是很满意,她也不想带着他们两个去冒险,白白搭上性命。 “你们两个还是回山洞等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还要分心照顾你们。”夜央直言不讳的拒绝道,听的两人一脸失落。 “不行”初九摆了摆手,正色道,“我说过我要保护你。” 夜央当即翻了个白眼,直呼这小初九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对,我也是,我也要保护夜姐姐。”穆彬急忙应和道,生怕弱了下风。 夜央一脸无奈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只要能保护好自己了,我就拜拜了!” “既然大家心意已决,那就进去闯上一闯,老朽都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活够本了,只要能救活方长老,也算是给炼羽堂贡献最后一份力了。” 周老一边说着,率先朝前走去,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颇有一副壮士断腕的豪迈与不羁,只是这一幕让夜央看起来,难免有些酸楚。 “你们两个紧跟着我,别到处乱跑。”秦明一边走,一边注意那两个小家伙的一举一动,看上去格外不放心。 “没事的师兄,我和小竹笋都能保护好自己的。”穆彬急忙解释道,如今他们两人也都是六重元体,而且学了不少武技,想必基本防身之术还是懂一些的。 秦明缓缓点头,朝着前方望去,越往里走,只感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是成为元士之后,最大提升的敏锐观察力。 不仅他如此,夜央和周老也都有这种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有一种不安,背脊处的冷汗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就好似被无数的元士,利用元魂将其牢牢锁定了一般。 “夜央姐,我觉得…”秦明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夜央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给打断了,她同时透出五段元魂,分为五个方位打探,如今他的魂链虽然只有一月品级,但能延伸的范围却是足足有十几米远,她现在唯一能保证的便是十米的安全距离。 十米的距离,倘若出现任何突发状况,也能够及时的作出反应,不至于一败涂地。 “周边都是些很低级的冥兽,他们一路尾随,却不敢有所行动,放心!”为了不让他们自己恐慌起来,夜央轻声安慰道。 四人中修为最高的便是周老,窥元境六段,其次才是夜央,窥元境四段,而她那境界不过才二十几天,还没坐稳,其次才是秦明窥元境一段,也是半桶水,哪怕是对付一些窥元境的冥兽,都战胜不了,更别说还带着两个元体六重的小子了。 这个世上最弱鸡的队伍却是有胆量进入黑山脉深处,四周如鬼魅一般的毒雾,就好似进入了一个迷宫,怕是没有周老一路跟着,就连外围都转不出去。 夜央一下子透出五道元魂,仔细打量着四周,元魂最大的作用除了控制敌人外,便是用于侦查,周围的一举一动都能看的十分清楚,好似近在眼前一般。 众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越往里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恶臭血腥味道便越发的浓烈,而且时不时便会看到一具冥兽的残骸被随意丢弃在了路边。 黑山脉中常年都迷漫这浓厚的毒雾,其大多数都是由于这些含有剧毒的冥兽散发出来的,此处生活着数之不尽的冥兽,它们相互吞食争斗,借以提高自己的修为,完美的阐释了弱肉强食的世界。 “夜姐姐,你快看那边。”穆彬一脸兴奋的叫喊道,却是率先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众人闻声望过去,在一处枝叶覆盖的暗槽内,正长着一颗绿幽幽的小草。 那草的茎部纤细且笔直,足足有半米长,而其顶部正长着唯一一片叶子,形状像舌头,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方锦描绘的苦莦草。 “是的,就是这个,终于找到了。”夜央喜出望外的呼喊道,急忙跑了过去,正待伸手去拿,眼前忽的出现一只脚,猛地一脚踩在那苦莦之上,而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咚! 夜央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的时候,却是看到身上正趴着一个长相清秀,带着些痞气的男子。 那男子好似痴呆了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夜央看个没完,似乎时间被陡然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师弟,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跑!”远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大喝,不一会儿飞快跑来三个人影,两男一女,正是早前便已经来到这黑山脉中找寻魂澜沧海珠的肖庶等人。 “姑娘,你真美!”邱鸣开口说道,脸上透着无与伦比的痴魔,竟然不由自主的噘着嘴想要去亲夜央的嘴唇。 啪! 夜央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直接透出元力伸出两掌拍在了邱鸣的胸膛处,呵斥道,“你真丑!” 邱鸣被拍到半空,却还不以为意,眼中泛着迷离,用勾魂夺魄来形容,一点也不觉得夸大。 后面的肖庶一把将其接住,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试探道,“你怎么了?” “无语,无语,凡俗怎可比拟”邱鸣痴呆的念着不知名的话语,脸上依旧挂着如痴如醉的神情,好似被梦魇缠身一般。 “无语个屁啊!蠢货,你都流血了。”肖庶看着一脸痴呆的邱鸣,只见他的嘴角都已经溢出些丝丝血迹,却不以为意,心里正想着发生了何事,迎面却是看到夜央,身子忽的一软,将怀里的邱鸣直接扔到了地上。 也是一脸痴呆的望着前方,嘴里嘀咕道,“无语,无语,忘却今是何夕” 正待两人说着,后方的代曼和石透已经到了两人身边,望着两人的神情,又看了看前方站着的夜央等人,误以为是生出了祸事,直接拔剑喝道, “你们什么人?” 夜央本就心生不悦,被邱鸣踩烂苦莦草在前,又被他出言调戏在后,如今反倒被人拔剑相向,心中立刻生出一丝恼意,没再压制,直接从玉符中取出长剑刺了过去。 代曼见来人如此凶悍,也顾不得言语,直接以剑向抵,两人不由分说的便直接打了起来。 肖庶立刻醒悟了过来,急忙出手阻止,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急忙解释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别打了。” 话刚说完,从后方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振聋发聩,好似每一脚都踩在了众人的心上。 “快走,斑驳追上来了。”一旁的石透急忙喊道,捏着手中宝剑,超前猛地一阵劈砍,只见几道赤色的剑气如一张大网挡在众人身前。 斑驳的气势传来,将原本陷入痴想中的邱鸣唤醒,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胸口处忽然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脸色有些狰狞,他望着前方的夜央,眼中依旧透着一丝迷离,却不像之前那般不争气。 只见他从玉符中掏出了几块赤玉,而后朝着前方猛地一扔,双手捏着符印,一道道紫色的元力灌注到那赤玉之中。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准确的把握了快帅酷三字真决,也不知是故意在夜央面前耍帅,还是本就如此浮夸。 赤玉还未落地,只见远处冲来一匹全身乌黑的骏马,那马的头部长着一根七色的独角,鬓毛和尾毛都燃着熊熊的火焰,看上去格外不真实。 斑驳刚冲到众人面前,只见邱鸣将飘在半空中的那几块赤玉忽的落下,紧接着几道红光升天,地上缓缓冒出一个三角形的印记,将那斑驳给困在了前方,此时那剑气所化的大网也刚好形成,朝着那斑驳直接压了过去。 砰砰砰! 随着一阵爆裂之声想起,斑驳的全身好似在放烟花一般炸裂了开来,随着一阵痛苦的嘶鸣,一团火焰从它的嘴里猛地喷了出来。 众人见之,飞快的朝两边闪去,一脸心悸的望着前方。 “还不抓紧跑,顶多一两分时间,这困阵便会失效,打是不可能打的过了,还是抓紧跑路!” 邱鸣一边说着,已经不再去管众人,率先朝着黑山脉的外围跑去,路过夜央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一把将其抓住,带着一起跑。 夜央方才看着他施展的元阵,正处于茫然的时候,却是被她一把拽住,心中顿时不悦,抬手一掌朝着他的肩膀拍去。 邱鸣吃过一次亏,定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没心没肺了,毕竟夜央也是窥元境四段的元士,透出元力打的一掌,不死也要掉层皮,方才那掌硬抗了下来,都已经吐血了,如今再不躲,那不是要明摆着死在她手上吗。 邱鸣急忙朝着后方一跃,伸出双手阻拦道,“姑娘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夜央怒骂道,直接举剑刺了过去,那苦莦便是毁在了他的脚下,只要一想起这个,她便一肚子火。 邱鸣左闪右突却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夜央看着他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越发的来气,直接祭出了元籍,无数道的剑影冲天而起,朝着他冲去。 满天的剑影,如一道大网将邱鸣笼罩在了下方,却是一旁的代曼将手中长剑猛地朝前一挥,一道光芒打来,将那漫天的剑影给直接打散,却是不幸的在邱鸣手臂之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你找死!”代曼呵斥道,看到受伤的邱鸣,脸上的怒意突然爆发了出来,猛地一剑朝着夜央刺去,透出的威势让夜央不敢硬接,急忙后退,剑影将至,夜央猛地一挥手中长剑,却是被砍成了两半,紧接着便被代曼一脚给踹到了地上。 夜央手中的长剑本就只是凡铁,定然无法和代曼手中的元器相抗衡,而且她的修为也差远了,落败是预料之中的事。 代曼指着夜央的脖颈,脸上的恼怒越发明显,眼中透着杀意,倘若身边没人的话,她定然会不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 远处的秦明几人直接赶到,见到夜央如此情况,也来不及说明,秦明直接祭出元籍龙纹浮屠朝着代曼招呼。 一阵龙吟刚好响起,却是被飞身过来的石透抬起一剑给轻而易举的打断掉了。 “够了,如今都什么情况了,还在这里瞎胡闹。” 话刚说完,从身后又是传来一阵嘶鸣,那红光的囚笼如同玻璃一般,好似随时都会被斑驳给撞成粉碎。 代曼恶狠狠的收回了剑,望着穆彬几人,似乎猜想到了他们的身份,也没再言语,自顾自的朝着一边走去。 “夜央姐你没事!”秦明急忙扶起了夜央,关切道。 夜央一脸心悸的摇了摇头,望着那几人的举动,也没再说什么,带着穆彬几人也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 刚跑了几步,那斑驳便直接冲开了邱鸣设置的囚阵,一路疾驰,追赶着夜央几人。 那四人早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穆彬和初九两人跑的又慢,不一会儿间便被那斑驳直接追上。 一团烈火从它嘴中直接喷了出来,幸亏周老和夜央两人眼疾手快,一人抱着一个,躲了过去。 可却影响到了众人的速度,斑驳猛地一跃,跳到了众人身前,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鼻孔中透出阵阵白烟,盯着夜央等人,很明显动了肝火。 夜央几人已无处可逃,只能呆呆望着前方,那斑驳本就是鼎元境的冥兽,就连寻常的尊元境强者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几人,定然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斑驳接连喘了几口粗气,好似在蓄力一般,猛地一口毒烟喷了出来,朝着众人盖去。 周老见此,脸色一凝,来不及多想,直接透出元力,挡在众人前方,他自认为百毒不侵,可不曾想那毒烟不是寻常之物,一瞬间,便将那周老给化成了一缕白烟,飘散不见,就连惨叫的时间都来不及发出。 “周老”众人齐声呼喊,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无能为力,那斑驳摇着马头,利用他那坚不可摧的独角,猛地朝着夜央冲去。 一旁的秦明见此,还在想该如何阻止,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力道,将他的身子给直接推到了前方。 那根七彩的独角,如同一把利刃,直接穿过了秦明的胸膛,他的眼睛迅速转为死灰,正待扭头朝后望去,却是那斑驳喷出一阵烈火,将他转眼间烧成了灰烬。 “师兄!” 穆彬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抱着他的夜央却是呆若木鸡的紧紧盯着前方。 本章完 第二百章 五人下山一人还(四) 秦明被斑驳无情的杀死了,就连尸体都被烧为了灰烬。 方才推秦明出去的那一下,却是初九所为,他一直站在秦明身后,眼见夜央即将被杀,无奈之下只得将秦明推了出去,妄图能拖延一点时间。 此举夜央和穆彬都未曾见到,却是被一旁的邱鸣看在了眼里,他半途折回,为的就是保护夜央,虽然明知不是斑驳的对手,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央死于非命。 “你们快走,我来拖着他。”邱鸣大喝一声,接连掏出了好几块赤玉,朝着斑驳扔去,而后一道道元力注射在其中,紧接着双手捏着奇怪的符印,猛地展开双臂,只见那几块玉石忽然射出好几道橙色光芒,如同数条锁链拉成的光罩一般,将斑驳给禁锢在了原地。 夜央一手拉着穆彬一手拉着初九,却没想直接跑掉,而是待在原地看着邱鸣布置那个强大的元阵。 对于元阵他从未听过,还是方才邱鸣无意之间提起过,如今看其威力当真是让人咂舌,随随便便掏出几块赤玉,竟然能拥有如此大的力量。 “你们怎么不走?”邱鸣回过头来,脸上透着喜意,似乎连他也觉得这次能够成功施展元阵,实属侥幸,毕竟这是他刚学的,而且还是玄阶的元阵,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实力范围之外。 如今元力耗尽,他快速的取出几枚元丹,喂入嘴中,朝着一边走去,“你们跟我来。” 夜央几人急忙跟上,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是被突然杀到的邱鸣救了一命,只可惜秦明和周老为了救他们,被斑驳弄得尸骨无存。 但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她更加没有那个实力去替他们两人报仇,如今来到这个世上,她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便是习惯死亡,习惯陌生人的死亡,习惯亲朋好友的死亡,乃至习惯自己的死亡。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每一次都那般好运会有跟伯一和之前那个老者一般的世外高人,突然出现搭救自己,更多时候都需要自己去扛,需要自己做出反应和对抗。 众人的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浓厚的毒雾之中,那禁锢着斑驳的橙光囚笼,在它接二连三的撞击之下,变得暗淡了许多。 它的身子不断扭动,传出一阵阵嘶鸣,那鬓部的火焰猛地暴涨,将身边的温度提高了好几倍,一层层热浪袭来,随着猛地一跃,那周身禁锢的光罩应声而碎,如龙跃于渊一般跳了出来。 斑驳扬天长啸,好似在表达心中的愤慨,接二连三的被一群小东西捉弄,如何不气,它踢动着马蹄,朝着夜央几人消失的方向快速奔去。 夜央几人一路奔驰,来到一处山洞之中,早前的代曼几人早已经在山洞中等候了多时,看见邱鸣赶来,皆是呼出一口浊气,安下心来。 “你个蠢货真是胆子大的很,连斑驳那等冥兽都敢去招惹。” 肖庶奔了过去,一把扯住邱鸣的衣襟,恼怒的训斥道。 就在方才众人急奔之时,邱鸣直接扔下一句话就不管不顾的回头去了,让众人在此地为他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时辰。 “嘿嘿,师兄,我这不是英雄救美去了吗?”邱鸣憨憨笑着,虽说的轻巧,可是他自己也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那斑驳凶名在外,寻常尊元境强者都不敢与之抗衡,更何况他区区一个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过去无疑是找死。 但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见到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又怎能放任她白白送死呢?更何况这些祸水都是自己几人给引来的,于情于理都不该放任不管。 “哼,说的轻巧,我看你是色胆包天才对。” 一旁的代曼站在远处,冷嘲热讽道,望着一脸狼狈的夜央,和她身旁的穆彬初九两人,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情。 邱鸣叹息着摇了摇头道,“代师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跟色胆丝毫没有关系,充其量算是仰慕罢了!” “你…”代曼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凝,却是忍着没有发作,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远处的夜央。 很明显,那代曼对邱鸣心生爱慕,可那邱鸣却不识好歹,反而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夜央如此动容,怎能不生出恨意来。 夜央呆呆站在一旁,只觉得胸腹处气血翻涌,想必是被那斑驳的毒雾给沾染上了,急忙透出些元力坐在地上疗伤。 邱鸣见此,快步走上前去,欲伸手查探夜央的伤势,却是被一旁的初九给恶狠狠的瞪在原地,不敢轻动。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势。” 那眼神仿佛直透人心,看的邱鸣心灵为之一颤,而后想起初九之前为了保护夜央果断将秦明给推出去的场景,那时候他脸上连一丝丝的难过犹豫都没有,似乎所作所为全都理所应当,如此心狠手辣的小孩就连他也觉得有些恐怖。 “滚开!”初九冷声喝道,脸色一沉,挡在夜央的面前,看其架势,似乎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让谁碰到夜央一根汗毛。 穆彬见之,也是急忙朝前一步,和初九并排站着,两个人若不是年纪摆在那儿,还真有一种黑白无常的既视感。 “哪里来的小杂种,竟敢出言不逊。”代曼呵斥一声,提着剑直接朝前走去,却是被一旁的肖庶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急忙劝慰道, “代师妹无需动怒,只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估计那姑娘是他们两的亲人,才会如此护着罢了。” “哼”代曼挣脱开肖庶的手,冷哼一声,朝后走去,坐到正在打坐的石透一旁,也跟着打起坐来。 肖庶望着一脸动怒的代曼,露出一丝苦涩,转而看向黑如炭的穆彬和白如纸的初九,顿时生出一丝喜意来。 他缓缓朝前走去,到了两人面前,一脸温和的弯腰问道,“她是你们什么人?”说着,指了指他们身后正在闭目疗伤的夜央。 穆彬没有说话,只是见面前肖庶笑的这么甜,脸色渐渐放缓,一旁的初九依旧一脸警惕,冷声道,“要你管!” 肖庶站起身来,咧嘴笑了笑,丝毫不介意被一个小孩回怼,相反是身边的邱鸣露出一脸戏谑, “哟!还挺狂。”而后打趣道,“小鬼,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可是全部看在眼里哦!” 初九一听这话,不止没觉得压抑,眼中陡地生出一丝凶光,凶光中夹杂着一抹杀意,转瞬即逝,嘴角微翘,冷冷道, “你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两人闻言,皆是放声大笑起来,配合着初九认真的模样,顿时觉得滑稽无比。 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一个六重的元体,竟然也敢在他们两人面前放狠话,不管谁听到,都只会觉得可笑罢了。 一旁的穆彬却是听的莫名其妙,狐疑道,“你们在说什么?” 初九正色道,“没你事儿!” 穆彬白了他一眼,心想这货还真是无时不爱显摆,却也没想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鬼头,我问你们,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肖庶盯着穆彬突然问道。 穆彬闻言,犹豫了会儿,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大碍,开口道,“我们是炼羽堂的弟子。” “那她也是?”一旁的邱鸣急忙追问道,他虽然一猜便是这样,毕竟在中沌界也没见过他们,而且修为如此低也去不了中沌界,所以只能是下沌界中的人。 穆彬点了点头,正待开口,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回头看去,夜央已经疗伤完毕,缓缓苏醒了过来。 夜央睁眼一看,发现穆彬和初九两人正挡在自己面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何事,顿时觉得心窝一暖,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需要用到这两个小家伙给自己当护卫。 见到夜央苏醒过来,邱鸣露出一脸友善的笑容,试探道,“姑娘你醒了?” 夜央没有搭话,虽然这个外表看起来痞痞的男子救过自己等人,但是却弥补不了她们的损失。 那颗极为难得的苦莦草便是被他给直接一脚踩了个稀烂,而且那冥兽斑驳也是他们几人给引来的,还间接害死了周老和秦明,她如今要不是实力不如人家,真想直接举剑将这四人给斩杀干净,以报秦明的大仇。 见夜央不语,脸上的神色也甚是凝重,一旁的肖庶急忙缓和道,“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姑娘莫要生气。” “误会?”夜央眼眉微挑,眼中透出凶光,呵斥道,“就因为你们的突然出现,不止让我白白丢了苦莦,还让我的两位朋友无端送了性命,如今你跟我讲这都是误会?” 夜央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冷声道,“倘若我现在杀了你们两人,说是个误会,你们同意吗?” “这…”肖庶被驳的哑口无言,一旁的邱鸣尴尬道,“并非姑娘想的那般,我们也都是被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 夜央没再言语,她心里清楚这件事他们也是无意的,怪只怪她们出门没有看黄历,好巧不巧的赶上了这件倒霉事儿。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辛苦寻来的苦莦化为乌有,便觉得一肚子气,为了寻它还搭上了秦明,而且方锦也定然是救不活了,待到回去要如何跟秦月和熊超交代,一想到后果,夜央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过,绝望中带着点落寞,越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去扭转这种败局,越发觉得自身能力不足,强烈的挫败感让她心灰意冷。 “对了姑娘,你放才说的苦莦是何物?”一旁邱鸣忽然问道,他料想这四人,竟敢不惧危险深入黑山脉之中,定然就是为了找寻那名为苦莦的东西,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罪魁祸首便是他那只无情的脚。 夜央回过神来,看着两人的面容,也并非是穷凶极恶的一类人,相比那可恨的女人不知要好上多少。 “苦莦本是一株药草,我们辛苦来此,也就是为了寻它带回去救命的。”夜央平静道,后面只剩下几天时间,倘若能够说服这几人,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两人闻言,皆是默默点头,一听药草便能知晓其中隐藏的一些隐秘,采药救人,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莫非…”邱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羞愧,早在之前他踩得那株绿色的药草便是她们苦苦寻找的苦莦。 夜央点头示意,虽然极力控制,可是眼底深处,却依旧浮现一抹淡淡的憎恨。 邱鸣急忙抱拳赔罪道,“都是在下的错,还请姑娘赎罪。” 夜央摆了摆手,露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如今就看他们是否有诚心能帮自己再去寻找一株新的来。 “姑娘放心,我邱鸣一人做事一人当,等我恢复元力,就出去帮姑娘再寻找一株新的苦莦。” 邱鸣正色道,脸上满满的诚意,一时间弄得夜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们遇见也算有缘,还未知姑娘芳名。”邱鸣补充道,眼中透着喜意,眼睛全程盯着夜央,未曾离开分毫,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 “夜央”夜央直言道,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而后等待着他们自我介绍。 “夜央?夜月照青台,虚实过往,未央,未央,暗香流转晨光。”邱鸣自顾自说着,脸上露出一脸春心荡漾的神色,看的夜央一身鸡皮疙瘩。 “白痴!”夜央嘀咕一句,没再正眼去瞧他。 “夜姑娘这个痴字用的极好,世人皆醉痴,却不知,不醉长醒也为痴。”一旁的肖庶突然插嘴道,似乎领悟了某种真意般,洒脱自如。 夜央翻了个白眼,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这两二货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一个比一个看起来疯的厉害。 “夜姐姐,我们还是走!”一旁的穆彬拽着夜央的臂袖,开口试探道。 夜央点了点头,觉的有理,与其在此地陪这几个疯子,倒不如自己出去找的好。 “夜姑娘且慢,方才是我们失态了,一时来了兴趣,让姑娘见笑了。”邱鸣急忙阻拦道,露出一脸歉意,指了指身旁的肖庶,介绍道,“这是我师兄,我们都是阵阁的弟子。” “阵阁?”夜央狐疑道,并未听过这种门派,想必是专门学习元阵的一类地方。 肖庶露出一脸友善温和的笑容,缓缓解释道,“这阵阁存在于中沌界,是专门学习元阵的门派,夜姑娘倘若能来中沌界,肖某一定带姑娘四下转转,想必到时…” 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一旁的邱鸣给直接一把堆到了墙边,恶狠狠的嘘声道,“师兄你作死啊!你明知道这是我的菜,你还跟她说的这么亲密,你的菜在那边坐着了,你可别破坏我的好事。” “我说师弟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在帮你吗?那姑娘一看就不凡,你又冒犯了人家,怎么也得先示好,再一点点拿下不是。” “滚蛋,你示好了,我还拿个屁啊!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理她远点,找你的代曼去,否则别怪我不顾师兄弟的情谊。” …… 两人嘀嘀咕咕扯了半天,看在夜央眼里,只觉得这两货定然又犯病了,可她却没想着再离开,毕竟方才中沌界那三个字,已经将她给彻底的吸引住了。 她大老远的从大屿山下来,历经重重磨难,为的就是能够进入中沌界修行,只有如此她才能更快的增加修为,才能离她回去原来的世界更进一步。 “你们俩说够了没有,再说个没完我可就走了。”夜央呵斥道,望着面前两个如小孩子般的男子,当真是有些无语。 而与之相比,似乎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孩才更加像个大人。 “姑娘消气,我们只是在讨论该如何向你介绍我们阵阁中的事罢了。”邱鸣讪笑道,一把将肖庶给推到了身后,不再让他多话。 “那说!”夜央饶有兴趣的回道,既然这两人都疯疯癫癫的做派,那自己也只好顺从他们了。 “这阵阁啊!其实…” “邱鸣,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 还不待他说下去,身后的代曼突然坐起,一脸恼怒的训斥道,很明显她一直坐在后面听几人交谈,如今实在忍不下去了,只得出言打断。 “代师姐我…” “我什么我,区区下沌界的蝼蚁也有资格打量我中沌界的事。”这话很明显是针对夜央说的,只要脑子没毛病的人都能听出话里深深的讥诮与侮辱。 夜央眼眉一挑,望着那气势嚣张的代曼,从一开始她就跟自己不对付,就像有血海深仇一般,无不针对,如今没去招惹她,反倒出言挖苦,她顿时没办法去忍。 “哦?是吗?那对于上三界来说,你中沌界也不过只是低贱的蝼蚁罢了,既然都是蝼蚁,你又哪里来的骄傲?” 话一落地,一旁的邱鸣和肖庶皆是憋着笑意,直呼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巧妙。 “找死!”代曼抽出长剑,不再作口舌之争,有道是能动手就不废话,她显然深谙此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五人下山一人还(五) 一场口舌引起的锋芒,那长剑晃过一阵虚影,直直的朝着夜央刺来,却在紧要关头被邱鸣给直接挡在了正中。 “代师姐,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夜姑娘说话直了些,那也是因为我们坏了人家的好事。”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苦莦吗?”代曼冷声道,似乎对那东西极为熟悉。 邱鸣一脸欣喜的问道,“这么说,代师姐身上有那东西?” 代曼没有言语,而是盯着夜央,眼中划过一抹隐晦,正色道,“你若想要苦莦,需得受我一剑。” “你敢!”夜央还来不及表态,却是一旁的初九开口喊道,他一直站在旁边,心中早就对这些人生出恨意,如今那代曼更是得寸进尺,让他越发恼怒。 “小东西,你看我敢不敢!”代曼说着,一把将面前碍事的邱鸣给直接推了开去,而后举剑朝着初九刺来,看来真是被气急,就连八岁大的小孩也敢下杀手。 初九本就愤怒不已,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动着,如今剑影将至,他也没再顾忌,直接运转那无字书上的心法,一阵狂暴的灵力瞬间席卷全身,而后朝着他胸口处的那道印记汇聚。 随着一阵呼呼风响,初九自胸口处突然爆出一阵火光,那橙色的火焰瞬间袭遍全身,将上身衣物全部化为灰烬,眼中透着血红,好似吃人的怪物一般。 代曼见此,急忙收剑,身形猛地朝后退去,不敢与之硬拼,而那一直在后方打坐的石透,陡然睁开双眼,一脸惊愕道,“圣典?” 话音未散,洞门外却是射入一道青光,将初九整个包裹在其中,一眨眼见,便消失不见。 “初九!” 夜央和穆彬见此,急忙追了出去,却哪里还看得到人影,除了厚厚的毒雾,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夜姐姐,初九他…”穆彬一脸震惊的问道,方才那一幕就和穆凡消失的时候一模一样,心中难免会觉得不可思议。 夜央盯着天边,看到的只有厚厚的毒雾,她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也觉得光怪陆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真是没想到,区区一个下沌界的孩子,竟然拥有四圣血脉。” 不知何时邱鸣出现在了两人的后方,一脸感慨的叹道。 夜央闻声转过头去,心里嘀咕着四圣血脉这几个字,忽然想到五族,下意识问道,“你是说初九是四圣一族?” 邱鸣闻言,脸上透着诧异,很明显没有意料到夜央竟然也知道五族,关于五族的事就连他也是偷偷听他师傅提起过一次,没曾想身处下沌界的夜央居然也早有耳闻,看来这五族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曾经听师傅提过,据说踏入大观天的元士便能够获得成为五族之一的机会,但也不乏有些人天生便继承了圣族的血脉,只待血脉觉醒,便能直接踏入四圣一族。” “如此说,初九方才便是血脉觉醒了?”夜央继续追问道,她虽然知道初九不同于常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天生的圣族一脉。 邱鸣摇了摇头,不解道,“这其中的巨细,就连我师傅也不太了解,而且那个层次的事,也不是我们现在应该知晓的。” 夜央待在原地,脑海里回忆着和初九相识的种种,好似冥冥之中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暗中牵引着某些事情,这种感觉让她既烦躁且不安。 众人缓缓回到洞中,因为初九一事都有些不安,但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原因无他,这玺洲的支配者永远都是圣族,关于圣族的事,他们不敢妄下非议,更不能私下探究,这无疑是对圣族的不敬。 代曼脸上的心悸依旧明显,要不是方才她对危险来临的警惕,及时收手,只怕后果不可设想。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各位不要透露,须知祸从口出!” 说话的人是一直没有言语的石透,他身为上沌界剑隍楼中的人,对于这些隐秘似乎了解的要比众人更多一些,而且身为众人之中的最强者,他觉得有必要出言警告一番。 众人听完,默默点头,表示会管好自己的嘴,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即便是没有收到这番警告,他们也定然不敢讨论有关于圣族的事。 “师兄,接下来准备做什么?”邱鸣站在一旁问道,发生了这件事,惹得众人都紧张兮兮的,就连气氛都有些凝重。 肖庶紧皱着眉头,望着手中那颗白色透明的玻璃球,眼中透着失落,摇了摇头道,“看来师门任务是完成不了了,距离升界试也快开始,我们还是直接赶往下沌界去!” 听他们要去下沌界,而且还跟升界试有关,夜央忽然来了兴趣,插嘴道,“莫非你们便是升界试的引荐之人。” 邱鸣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非也,我们只不过是为了师门任务来这黑山脉中找魂…” 话没说完却是印上代曼警告的目光,忙改口道,“只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罢了,至于升界试不过是去凑凑热闹,再一起回山门中而已。” 夜央点头示意,对刚才的说辞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如今她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寻到苦莦草,回去救方锦的性命,而如今知道的便是那代曼或许拥有不少的苦莦草,只不过她似乎憎恨自己,如此一来,势必有些难办。 “那你们可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夜央试探道。 邱鸣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的无奈。 “那你们决定放弃了?”夜央继续问道。 “那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到这里都两个月了,始终一无所获,不放弃又能如何?”邱鸣萎靡道,望着夜央,却是有一丝窃喜,虽然师门任务没有完成,却是被他寻到一个可人儿,两相权衡之下,他顿时又觉得自己赚到了。 代曼见两人说个没完,又是一肚子闷气,朝前踏出一步,正色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这些事轮不到你们过问。” 夜央讪然一笑,也不恼怒,虽然知晓这女子有意针对自己,但如今她手上却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眼前实在不宜将两人之间的误会扩大。 “俗话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是哪儿得罪了你,一直揪着我不放。” 夜央的话语好似在告饶,但语气却是没有透出弱势,她只是在阐述眼前的事实,这句话已然极为客气了,倘若不是她手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定然不会如此。 代曼脸上浮现一抹诧异,很显然没想到夜央居然跟她讲起了道理,只见她嘴角微翘,轻蔑道, “出言不逊在前,出手伤人在后,你还有脸跟我提得罪二字。” 夜央直呼这女的当真巧舌如簧,不可理喻,能轻而易举的将黑说成白,当真极为附和狡辩二字的真意。 “我们原本素不相识,只为采药,却是被你们破坏,即便语气有些刻薄那也是你们错在先,更何况所谓的出手伤人,也和你无关,倒是你每次都仗着自己修为高强,找我麻烦。” “你…”一句话说的代曼有些哑口无言,一张脸显然气急,用剑指着夜央喝道,“简直放肆。” “哼,我只是就事论事,倘若你觉得下沌界的人论理便是放肆,那我无话可说。” 夜央话一脱口,便觉得有些懊悔,也不知怎的,反倒惹怒了这女子,看来苦莦一事,定然泡汤了。 一旁的邱鸣和肖庶见两人越吵越烈,担心又会大打起来,急忙出言劝阻道,“都是误会,你们就不要再吵了,至于苦莦一事,的确是我的错,夜姑娘说的也是事实,我早就应该赔罪。” “这里没你的事,她身为下沌界中的人,就应该有尊卑之分,哪怕我现在将她杀了,也是理所应当。” 代曼呵斥道,内心中的尊卑又开始冒出,似乎下沌界就该是蝼蚁,任由他们蹂躏。 “什么尊卑,全是狗屁,你知道人们为什么都怕你吗?他们怕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和靠山,更不是因为你的实力,而是因为你长得面目可憎罢了。” 夜央不打算再忍,她知道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无疑于对牛弹琴,既然她找骂,那就痛痛快快的骂好了。 “找死”代曼恶狠狠的瞪着,霍地拔出宝剑,指着苍穹,而后透出元力,猛地朝着夜央冲去。 轰隆! 两人还未临近,却是从洞口处传来一阵巨响,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大团烈火如决堤之河一般,猛地灌了进来。 “小心!” 石透快速起身,取出木匣中的长剑,朝前接连斩了好几剑,才讲那火势给遏制住了。 夜央拉着穆彬,快速退到后方,这等威势的力量不是她能抗下的,也只有石透能够抵抗得住。 只是让她好奇的是,那石透并未使用元力,却能够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莫非是运用了某种武技。 “该死的斑驳是铁了心要我们的命了,躲在这里都能够找到,实在可恶。”邱鸣愤愤道,下意识朝着自己玉符中摸去,却是难以再找到赤玉,早在之前,他接连使用元阵,便将玉符中的赤玉全部耗尽。 “师兄,你手里还有赤玉吗?” 肖庶闻言,点了点头,在玉符一阵搜索,找了五六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赤玉递了过去。 “还有吗?”邱鸣急忙问道,很显然这些完全不够。 肖庶闻言,诧异问道,“你莫非想要使用玄阶囚阵?” 邱鸣点点头,解释道,“黄阶囚阵根本困不住它,只有玄阶囚阵才能拖它几分时间。” “可是你现在修为不够,元力不足,随时会遭到反噬,太过冒险了。”肖庶急忙阻拦道,就连他如今也不敢轻易尝试玄阶的元阵,风险实在太大。 “放心!我之前成功过一次,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事的,毕竟眼下刻不容缓,倘若拖不住它,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邱鸣咧嘴笑道,似乎不当回事,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信心让他如此坚定。 肖庶紧皱眉头,犹豫了半晌,眼见那斑驳即将冲进来,无奈之下,只得将身上所有的赤玉一股脑掏了出来。 邱鸣一把接在手中,不敢耽误,将那些赤玉全部裹上一层粘稠鲜红的液体,而后等待着斑驳冲进来那一刻。 夜央站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全部记了下来,心中腹侧着,这元阵原来也有品级之分,似乎也是按照天地玄黄来划分的,而且还跟施阵之人的修为有关,只是目前她不知道的是,这元阵是否只有囚阵一种,还是有很多种。 正待想着,洞门外传来一阵嘶鸣,铁蹄的声音在外面想起,有些紊乱,随着一阵巨响,一根七彩的独角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邱鸣露出一脸凝重,急忙将沾染上红色粘液的赤玉朝前抛出,而后一道道元力灌注其中,双手快速捏着符印,随着双臂猛地展开,从赤玉中忽的射出数道橙色的光束,相互交联,凑成一个橙色的光圈将斑驳笼罩在其中。 “噗!” 一口鲜血忽然喷出,众人始料未及,却是见到邱鸣一脸铁青的轰然倒地,似乎真被肖庶言中,遭到了元阵的反噬。 斑驳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猛地喷出一口毒烟,朝着众人汇聚,石透眼明手快,将手中长剑一阵轮转,将面前的毒烟尽数打散,而后大喝一声,“快走!”率先从洞中冲了出去。 其后之人不甘落后,夜央见此,急忙拉着穆彬快速朝着外面跑去,路过斑驳身旁,只觉得心惊胆战,丝毫不敢耽误。 代曼却是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邱鸣,望了一眼肖庶,两人暗暗点头,将邱鸣架起,快速朝着外面跑去。 被囚禁在元阵中的斑驳不断晃动着身躯,屡次被囚,让它无比恼怒,只见它利用头上的独角猛地朝着面前的橙色光圈一次又一次猛撞,竟将那光圈撞出来一条裂痕,而后大嘴一张,喷出一团炽烈的火焰,将那光圈尽数化为齑粉。 随着一阵嘶鸣传出,斑驳从囚阵中脱开了身,回转马身朝着众人消失的方向快速追去。 夜央等人逃出洞口,便直接朝着外围区域跑去,可随着斑驳的嘶鸣,引来无数的冥兽朝着众人汇聚而来。 石透在前方不断挥舞长剑斩杀着络绎不绝的冥兽,可四面八方的冥兽如同潮涌一般,又如何斩杀的完,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将人群冲散。 夜央急忙掏出那把龙爪匕首,一手拉着穆彬,一手砍杀着朝自己汇聚而来的冥兽。 远处的肖庶背着昏迷不醒的邱鸣,一旁的代曼挥舞这宝剑,在身边护卫。 一阵滔天的热浪朝着众人袭来,斑驳如约而至,挡在了众人身旁,随着一阵嘶鸣,吐出一大口毒雾,朝着代曼几人汇聚而去。 斑驳想杀的无疑是邱鸣,三番五次的利用囚阵戏耍与它,士可忍孰不可忍,对于这些初开灵智的冥兽,最能分清善恶关系,只要是的罪过伤害过它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成为它的敌人。 火焰猛地扑去,代曼急忙运转元籍,朝着前方一阵劈砍,试图将那火焰给砍断,可毕竟太过弱小,无法像石透那般使用剑势威压,结果可想而知,三人齐刷刷的被火焰威势给冲的倒飞了出去,嘴角溢出血迹,看来受伤不轻。 斑驳抬头扬天一阵嘶鸣,猛地又是一口毒烟喷出,毒烟遇火好似火上浇油,熊熊火焰,欲将这几人给融为白烟。 远处的石透见此,急忙飞身上前,拦在众人身前,一道道剑气划出,将那毒雾给顺势清除。 “石师兄闪开。” 肖庶猛地站起身来,手中接连掏出几块赤玉,朝着斑驳扔去,而后双手捏印,几道元力汇聚到赤玉之上,而后猛地一推,那几块赤玉接连射出数道红光,如同数把泛着红光的长剑猛地在斑驳身上一阵胡乱劈砍。 一阵嘶鸣传来,斑驳似乎觉得有些吃痛,站在原地不断扭捏着马身,而后又是一口烈火喷出,企图趁机烧死这些厌烦的元士。 石透剑势如山,朝前猛地一挥,将那火焰给尽数斩断,他这一生踏入元炼一途,修的便是剑道,上沌界剑隍楼中的元士,全部修的都是剑道。 所谓剑道,便是以剑证道,不在乎修为多少,只在乎你领悟剑道的多少。 剑隍楼一共有七层,对应的便是剑气、剑势、剑形、剑意、剑心、剑耀、无极这七层剑道。 五族之人想要证剑道,就必须登上剑隍楼中,也只有剑隍楼中所修的剑道才是全天下的正统。 石透如今虽然有鼎元境一段的修为,可这些全部来源于他数月前登上了二楼所致,不止剑道迈入了剑势一层,就连修为也突破到了鼎元境的行列。 但即便如此,石透依旧无法与斑驳对敌,实力的差距是致命的,斑驳身为鼎元境大圆满的冥兽,其力量实力各方面,哪怕是尊元境的强者都只能望其项背,更何况他区区一个鼎元境一段的元士。 哪怕他已经领悟了剑势,也只是能稍稍对峙一番,想要活下来已是不易,更谈何取胜。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五人下山一人还(六) 肖庶的杀阵对那斑驳也只能起到一些牵制的作用,暂时打断一下它的动作,却只是几息间,便无法再对其造成伤害。 “抓紧撤!” 石透一声大喝,透出元力,直接祭出元籍,那手中的长剑忽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火势,铺天盖地的朝着斑驳卷去。 肖庶见此,急忙将邱鸣背上,朝着另一边跑去,夜央拉着穆彬没敢耽误,扫了一眼四周接连不断的冥兽,脸上浮现一丝紧迫,快速跟在众人后方。 “夜姐姐!夜姐姐!”一边狂奔,穆彬却是在身旁不断喊道,也不知有什么急事,非要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说事。 夜央本不愿应答,只顾逃命,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保命更为重要,但是又觉得穆彬语气中带着急迫,无奈之下,只得问道,“咋了?” “你手臂在发光!”穆彬直言回道,死死盯着夜央手腕处的那串墨绿色手链,此时正散发着一股赤红的光芒。 夜央闻言,下意识朝下扫了一眼,果然如他说的那般,手链正散发着强烈的赤色光芒,可是她却不知生出了何事,脚步依旧未停半分,朝前跑着。 众人一阵疾驰,来到一处山脉的夹缝之中,前面是一滩平缓的陆地,其上盖着厚厚的一层枝叶。 后方的斑驳追的很紧,完全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石透等人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分散站在两边,像是给夜央主动避让开了一条通道。 夜央望着众人,还待奇怪,却是从后方传来一阵嘶鸣,铁蹄声也越发离得近了,她不敢耽误,拉着穆彬,径直朝前跑去。 浓厚的毒雾挡在前面,本就看不太清,在离近众人身边之时,站在两边的石透和肖庶急忙提醒道, “不要再往前了!” 夜央闻言,正准备一个急刹,停在原地,却是脚下忽的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径直朝着前方扑了上去。 落地时寂静无声,就好似落在了棉花上一般,紧接着夜央连带着穆彬两人的身子开始逐渐下陷,原来这一片都是沼泽之地,怪不得石透他们一直往这边跑,其本意是想通过这片沼泽,将斑驳给直接困住,却没曾想反倒是夜央第一个掉入了陷阱之中。 其实也不怪她,要不是代曼突然伸脚绊他一下,夜央原本可以停在边缘处,也不至于一股脑扑进那泥沼之中。 紧随其后的便是斑驳,那马的速度本就快的很,急刹更是难上加难,直接一股脑冲了进去,也和夜央两人一样,陷入到了泥沼之中。 夜央一脸惊慌的望着四周,对于从小便各处冒险的她来说,脑子里忽然便生出了应对之法,只要保持身子不动,便不会向下深陷。 她极力保持镇静,并嘱咐身旁的穆彬,但尽管如此,她们深陷的沼泽似乎与别地不同,即使在怎么静止,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快速向下深陷。 夜央见此,心中不安更甚,她知道如今真是在劫难逃了,而后望了一眼身旁惊慌失措的穆彬,眼神一凝,紧要牙关,运转元力,将双臂挣脱开来,而后一把提起穆彬的衣襟,将其扔到了岸边。 而她和斑驳便随着那泥沼快速下陷,仅仅半分时间,便看不到踪影。 “夜姐姐!” “夜姑娘!” 穆彬趴在沼泽边,双手不断乱抓着地下的松软泥土,一边哭喊着向前蠕动,却是被石透用那木匣给直接拦住。 这沼泽看上去格外不一般,只要稍稍沾染,便无法再上的了岸,好似下方有数千万只手在猛地把人往下拽一般。 夜央明知死局不可破,却不甘心穆彬如此小的年纪就随自己送了性命,在千钧一发之际,终是使出浑身解数将穆彬给扔到了岸边,可她自己却永远的沉了下去。 代曼嘴角泛着一丝微弱的坏笑,眼睁睁看着夜央逐渐消失在沼泽中,心中瞬间觉得解气畅快。 虽说两人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她屡次冒犯自己,光是这一点便无法忍受,更何况她自己心仪的邱鸣还对她如此重视,女人的嫉妒心里一旦上来,便无论怎样也难以收得住。 更何况她还是青翎宗的丹门大师姐,那股无与伦比的骄傲自豪,是容不得半点贬低和歧视的。 肖庶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代曼有意伸脚的那一幕,但他却不置可否,就连他内心也只是稍微觉得诧异,他的诧异是想不通代曼竟然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生出如此大的仇恨,更是到了不死不罢休的地步。 “夜姐姐!夜姐姐!”穆彬依旧扯着嗓子哭喊,哪怕夜央沉下去已然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的脸上却始终伤心到无法自拔。 石透见此,顿时觉得有些烦躁,他本就是爱清净之人,脑子里装着的只有剑道,和他木匣里的那把元器宝剑,除此之外,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够了,她已经死了,你再如何哭喊都无济于事。”石透呵斥道,只想尽快让穆彬安静下来。 “不会的,夜姐姐不会死的,夜姐姐不会死!”穆彬双手静静攥着拳头,拼命的捶打着眼前的泥土,嘴里不断叫喊着,眼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落下。 他对夜央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于秦明他们,甚至也和他们一样,将夜央当做了信念,这份信念是来源于一个能够真正关心他们,照顾他们,疼他们,爱他们的女子,哪怕在将死一刻,也会拼尽全力保证他们的周全。 夜央的神通他们早就见识过了,一个会飞的仙女,又怎么会因为这滩沼泽而死去呢?他不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 肖庶放下背上的邱鸣,缓步走了过来,蹲在穆彬身旁,沉声道,“她回不来了,你还是跟我们走!我们会平安将你带回师门之中的。” 穆彬没有言语,他只是逐渐停止了哭喊,死盯着眼前平静阴暗的沼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代曼没去理会这些琐事,而是走到邱鸣身旁为他检查着伤势,如今没有了斑驳的困扰,众人也能趁机好好修养一番。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夜姐姐,她一定会回来的!” 穆彬冷声说着,脸上浮现一抹坚定,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自信,心中直接笃定夜央还会回来。 肖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夜央身边的人都如此特殊,两个七八岁大的小孩,一个是天生的四圣血脉,还有一个对她有如此深厚的信念,真是极不一般。 “就算你夜姐姐还有出来的那一天,也不是现在,此地危机四伏,你又保护不了自己,在此地等候白白丢了性命,你觉得划算吗?” “我觉得值,那便值,无论如何我也要等到夜姐姐回来的那一天。”穆彬肯定说道,语气中透露的坚决,丝毫不容置疑,铁了心要在这里等候。 肖庶见此,觉得再说下去已是无用,无奈之下只得朝着穆彬背上轻轻一点,将他弄晕,而后将其抱起,随着众人朝外围走去。 …… 眼前是一片漆黑,朦朦胧胧的云雾笼罩在空气之中,将四周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周围偶尔会响起一阵滴答回声,好似水滴从高空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 嘎吱嘎吱 黑暗中散出一阵脆响,那声音好似骨头折断时发出的,听的人头皮发麻,凑近细看,只见一个黑影,正用手抓着一块带着骨头的血肉往嘴里喂着。 那黑影盘腿坐在原地,身形瘦削且娇小,倘若不是表面那层干枯的皮肉依旧健在,会误以为坐在那儿的是一具骷髅骨架。 此处是一个洞穴,其上缓缓流动着一片暗沉,如河流,却浑浊不堪。 洞穴角落还躺着一个人影,身材曼妙,衣服上沾染着许多泥浆,其手腕处带着一串手链,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咚! 黑影随手扔来一块吃过的骨头,恰好砸在了那人的头上,传来一阵脆响,那人身子轻轻颤动一番,蠕了蠕身子,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黑暗。 血腥的恶臭不断往鼻子里灌入,让她觉得反胃,透着手链的微弱荧光,她缓缓坐起身子,环顾四周,脸上浮现一抹迷茫。 此人正是从沼泽中陷下去的夜央,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古怪的洞穴之中。 嘎吱嘎吱 正当她觉得匪夷所思之时,骨头的脆响再次传来,那声音泛起的瞬间,便让她全身一震,身上汗毛倒竖,如受惊的老鼠般急忙朝后退去。 心里的不安让她不敢轻举妄动,面对前方的黑暗,她更不敢随意试探,这种危机意识一旦生成,便再也难放下。 她靠墙站在角落,朝着前方望去,只能依稀感觉到有个娇小的黑影坐在那里,时不时用手抓着面前的什么东西,在往嘴里喂。 她瞬间想到了和她一起沉入沼泽中的冥兽斑驳,倘若它也掉落这洞穴里,难不成那黑影正吃的便是那斑驳。 这只是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一个胡想,可一旦想到这里,便再也挥之不去,能够将如此强大的冥兽作为食物,那黑影的身份很显然极不一般。 “难怪今日的食物如此味美,原来是快要成型的冥兽。” 话音忽然响起,将夜央吓了一个激灵,那声音苍老且沙哑,就好像是沉寂在时间长河无数岁月所发出的第一声,语气透着沧桑萧瑟之感,并不像他话里的意思那般喜悦。 夜央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光是听到那声音就让她感觉心慌,在此种情况下还是选择沉默的较好。 黑影说完,便不再言语,将手中的一块头骨直接扔到一旁,传来一阵脆响,声音响起的那方,忽然冒出一阵绿幽幽的荧光,将整个阴晦的洞穴瞬间点亮。 夜央望着前方,脸上的惊慌更甚,眼中透着恐惧,再次朝后退去,即使贴到了墙面,身子却依旧不断朝后蠕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具蓬头垢面的干尸,粗糙且干瘪的皮肉粘黏在骨架上,宽大破烂的衣裳空空荡荡的架着整幅身躯,灰白脏乱的头发胡乱挡在脸上,看不清面容,一只血污的手耷拉在膝盖处,双腿盘起,如同一个坐化的高僧,却是格外触目惊心。 “你…你…”夜央惊愕道,却是话到嘴边无法出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第二个字也难以说出。 那人没有言语,只是将头轻轻扭动一下,露出一只血红的眼睛,那瞳孔只看一眼,便知道不是人类所有,一条黑色竖纹横在中间,就像一柄长剑,四周全是血红,透着无边的杀意。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夜央被吓得全身都有些颤抖起来,心中憋着一句话,直接喊了出来,声音有些响亮,像是借以壮胆。 可她刚说完便后悔了,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鬼,所谓的鬼也不过是魂灵一族在装神弄鬼罢了。 “不简单,不简单。”那人自言自语说着,并没有正面回答夜央的问题,语气中却是透着一丝诧异。 “什么不简单?”夜央好奇问道,虽觉得此人造型恐怖,但幸好还能说上几句话,心中的恐惧逐渐沉降下来,不再如最开始那般提心吊胆,但尽管如此,她依旧时刻防备,不敢掉以轻心。 那人默不作声,只是用眼盯着夜央,被这样一只眼睛凝视,让她呼吸都有些紊乱起来,全身的毛孔都好似在抗拒,她不清楚眼睛背后的是一张什么样的人脸,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直觉告诉她,少说话多留心。 她环顾着四周,此时所在的地方是一处乱石堆砌的洞穴,其上飘动这一条阴晦的泥河,那便是她早前掉落的泥沼,不过让她好奇的是那泥沼为何会飘在半空,没有落下。 地上凌乱散步着一些枯骨,大多是些兽类的骨头,远处堆砌着如小山一般的头骨,很明显皆是那人所谓。 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凹槽,其内生长出许多绿色的植物,仔细瞧去,竟然都是苦莦草,遍布在四周的墙壁之上。 “那东西很苦,不好吃。”那人缓缓开口道,字里行间像个小孩在发牢骚。 夜央一听这话,表示赞同,缓缓点头,“的确不好吃。”而后补充道,“但我却需要它。” “你是为寻它而来”那人话语中透着不解,语气却依旧深沉,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喉咙生锈了一般,带着些凛冽沙哑。 夜央摇摇头,指了指上方缓缓流动的泥沼,开口道,“我是被斑驳追赶,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那人不再言语,眼睛突然闭上,似乎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呆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央依旧紧靠着身后的墙壁,不敢随意乱动,她耐心等待着,等着那个人从思考中醒过来,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那人始终没有睁眼,好似睡着了。 “大叔,大叔?”夜央试探性的嘘声唤了唤,却是没能将那人叫醒,不免有些急躁,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片地方,心中有太多疑惑都需要眼前之人回答,可他却好似睡着了,再难醒来。 夜央又等了一会儿,在此期间未曾放松半点警惕,她贴着墙壁朝着左方移了几步,将墙壁之上的苦莦草顺势摘了下来,丢进玉符之中,见那人依旧未有反应,便壮着胆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将身旁长出的苦莦尽数摘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掉到这里来昏迷了多久,但估算着日子,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如今苦莦到手,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离开这个古怪的洞穴,赶往炼羽堂。 她环顾四周,一眼便能将整个洞穴看尽,除了石壁还是石壁,似乎没有逃生的出口,唯一能走的便是顶上那片缓缓流动的泥沼。 她抬头朝上望去,估摸着有三四米高,这样的高度,她有信心能直接跳到,可她却没有丝毫信心能从那泥沼中出去,毕竟自己就是从那里面落下的,想要再次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大叔!大…” “你想出去?”还不待夜央喊完,那人忽然说道,可却没有睁眼。 夜央警惕的朝着正中移了移,和那人再次拉开距离,微微点头示意,“是的!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够从这里出去?” “今夕是何年?”那人再次选择回避,说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夜央闻言,心中已然有些恼怒,她觉得这人就是在变相戏耍自己,每次一到关键问题,就甩出一句词不对意的胡话。 “不知!”夜央回道,语气中透露着不满,即使她很害怕,但却无法再掩饰内心的不悦。 那人闻言,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红色剑影朝着夜央飞射而去。 夜央见此,眼神一凝,来不及犹豫,急忙从玉符中掏出那把龙爪匕首相抗,却是听到一阵铃音脆响,红色剑影碰到匕首的那一刻直接将其砍成两半,汇入夜央体内。 她只觉得全身一颤,脑海里忽然浮现几式剑招,那每一剑的威力施展出来,都好似能毁天灭地一般。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翎凰链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夜央有些惊慌失措,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剑招,好似被深深刻入的一般,挥之不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脑子里会出现这些?”夜央惊愕道,她原以为那人是恼羞成怒要杀自己,却没曾想竟然在她脑子里注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剑招。 那人干瘪的身躯肆意抖动了一番,好似在笑,好似在抽泣,发出些让人胆寒的声音。 “借你一把剑,助我斩断世间苦。” “什么?”夜央被他一句话弄得有些茫然,更加听不懂他话里所谓借剑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他灌入自己脑海里的剑招便是他所谓借的那把剑。 虽然她能感觉那些剑招的强大,但她并未参悟过真正的剑道,也只能将那些当做是一些招式,和武技一般的招式,并未从中领悟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这个问题是她早就想问的,但是碍于两者之间的生疏,不好直言罢了,如今他声称要自己帮他,定然不会生出歹心,如此一来,就算问题有些什么不敬,他也定然不会生出杀心。 那人坐在原地默默等候,灰白头发唯一透出的一只血红眼睛,死死盯着夜央,好似在等待些什么,过了一刻钟时间,他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好似在笑,好似在抽泣,让人难以猜透。 “可笑,如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我脑海中唯一挥之不去的便只有疾苦二字。” 他的话中明显透着落寞,不知是因为他本身的境遇让他觉得疾苦,还是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让他永远的陷入在疾苦之中。 “疾苦?”夜央狐疑道,他觉得眼前之人定然是得了失心疯,有些痴痴傻傻的,但是在看了他的样子和四周惨烈的景象之后,便也能够释怀。 一个人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盘腿枯坐,唯一的食物来源便是那些不小心踏入泥沼之中的冥兽,想必这种苦难日子也极为附和疾苦二字。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也是被谁追到泥沼中的吗?”夜央接连问道,她觉得这人修为极不一般,光是他方才使出的一招便轻而易举的毁掉了自己的那把匕首。 那把龙爪匕首本是纪化送给自己的,那可是一日品级的元器,却是被他一个眼神散出的剑招给轻而易举的摧毁,从这一点便不难看出此人的修为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我本有一剑,却是被别人借去,反被破之,还被那人抱怨自己的无知,仔细想来,这该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那人血红的眼中尤为罕见的露出一抹失落,他脸上的自嘲被头发遮住无法看见,或许是习惯了这般,夜央也没强人所难的要看他那张脸。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被人出卖了吗?难不成他遭到的这种境遇也是那人所为?夜央猜想着,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破绽百出。 他的修为如此高深,怎么会被困于此,而且那人是借他的剑,很明显实力没他厉害,又怎么会有能力将他困在此处呢?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其中大有问题,怪只怪这人说话喜欢打哑谜,每一句话都讲不清楚。 “那人为什么要找你借剑?难不成你弄成现在这样也是那人所为?”夜央开口问道,她看着那人似乎只有一条左臂,而且至始未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瘫痪了一般。 那人闻言,眼中的血红变得更甚,仿佛能滴出血来,而他那似剑一般的瞳孔突然涣散开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凛冽。 “众生皆疾苦,唯我这一剑,能斩断世间一切诸般苦难。”那人冷漠说着,不掺杂一丝感情,就连整个洞穴都莫名变得冷冽起来。 夜央蠕了蠕嘴,表示和这人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说话也一直是对牛弹琴,遂挖苦道,“你老说剑啊剑的,那我倒想问问你的剑究竟在何处?” 那人沉默半晌,好似无言以对,呆坐原地,忽然举起左手,冲着夜央招了招,“你过来!” “我不”夜央脱口而出,靠着墙壁的身子再次紧贴一阵。 “你难道不想从这里出去?”那人反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逗趣。 夜央闻言,心中一喜,她最想的便是能够从这里出去,奈何没有办法,如今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可以出去。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是个陷阱,毕竟这人一直待在此处,倘若能出去,他定然早就出去了,又何必在这里遭这份罪呢。 “你真有办法从这里出去?”夜央试探道,她终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否则难不成要在这里一直陪着此人不成。 那人缓缓点头,目光汇聚到夜央手腕处的墨绿手链,瞳孔忽的凝聚,露出一丝诧异。 “翎凰现世?原来你是应劫之人!” 夜央旋即一怔,一脸疑惑道,“翎凰?应劫之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将左手缓缓深入衣兜,掏出一颗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珠子,呈现在夜央面前,“此物你可识得?” 夜央盯着那颗蓝色珠子,摇了摇头,却是从未见过,只是觉得他手中的那珠子不管外貌大小,都和自己玉符中的那颗绿色的珠子十分相似。 “这是什么东西?”夜央开口问道。 那人沉吟半晌,似有些困惑不解,看着夜央茫然的表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缓缓解释道,“此乃五气珠,又名本源之灵,更多人习惯称它为祖地之匙。” “嗯”夜央弱弱点头示意,心中只觉得好笑,反问道,“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说了半天也没把这东西解释个明白,她丝毫不关心别人是如何称呼那珠子的,她只关心那东西的作用以及与她之间有什么联系罢了。 “你可知天地五气?”那人反问道。 “不知”夜央如实回道,她只知道这世上 有灵力,元士可以通过汲取灵力,将其转化为元灼力和元衍力进行元炼,至于什么五气她从未听过。 “那五族你可知晓?”那人继续问道。 夜央立即点头示意,对这五族她还是知晓些的,她立刻猜到那人口中的五气或许和这五族之间有些许联系。 “怪哉,你既知晓五族却不知五气。”那人自言自语说着,语气中透着诧异。 夜央不语,她心中泛起一丝不悦,只是盯着那人,看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等了一会儿,那人缓缓说道,“五气也被称为本源气,乃是五族修炼的本源之道。 冥兽一族修玄黄气,所对应的五气珠便是天玄珠,可以储纳并使用玄黄气。 四圣一族修混沌气,五气珠便是混元珠,魂灵一族修煞气,五气珠名为血源珠,神族修水阴气,五气珠便是我手中这颗,名为魂澜沧海珠,魔族修火阳气,对应的五气珠名为摩柯阎光珠。” 夜央仔细听着,直到现在终于是从这人嘴中听到了一些有用的隐秘,原来世间除了元力之外,还有专门针对五族修炼的五气。 她突然想到邱鸣一行来这黑山脉中所寻找的东西,或许就是那人手中的魂澜沧海珠! 可是转念一想,玺洲是圣族的地盘,五气珠也只有那混元珠有用,而其他的几种压根没用,干嘛要不辞辛苦的去寻找呢? 她望着那人手中的蓝色珠子,直接从玉符中取出了那颗绿色的珠子,摊在掌心,呈现在那人的面前。 “混元珠?”那人望着夜央手中的混元珠,眼中极为罕见的露出一丝炽热,却是转瞬即逝,似乎只有那么一刻觉得动心,而后便觉得如粪土一般不值一提。 “这便是圣族的混元珠?”夜央试探道,突然觉得那珠子有千斤重,顿时生出一丝紧张感。 “你果然是应劫之人,无论是列代始祖的元魂器还是这祖地之匙,都已经开始朝你汇聚。”那人语气中突然多了一丝得意,似乎格外兴奋,好像他自己才是他口中说的那个应劫之人一般。 夜央将混元珠放回玉符,一脸无奈道,“你就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事吗?一会又应劫之人,一会又列代始祖什么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闻言,并未急着开口,缓缓闭上眼睛,似在思考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沉吟, “你如今太过弱小,本不愿与你提太多这些隐秘,但又恐你万事不晓,日后遭人所害,故与你说道说道。” “说道说道?”夜央呢喃着那人的话语,只觉得甚是有趣,两人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就连聊天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他如今却说担心自己日后遭人所害,这就印证了那句俗语,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但是换个思路一想,她又觉得其中似乎有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似乎那人背地里在暗暗盘算些什么。 先是传剑招给自己,还美其名曰借剑助他,而后又掏出那魂澜沧海珠,给自己讲关于五气珠的事情,如今又口口声声说怕自己以后遭遇什么不测,她倒是想听听那人还能说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相传每隔万载岁月,天地将会合并在一处,斩断世间一切生机,后世称其为元沦。” “嗯!”夜央下意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表情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那人眼神一凝,盯着夜央,诧异道,“你竟知晓元沦?” 夜央没心没肺的继续点头示意,表示知情,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她就是被这该死的元沦给祸祸到了四十亿年前的元宙之上的。 “怪哉!怪哉!”那人的语气格外显得惊讶,他到现在为止还真有点琢磨不有夜央的身份,一个连五气珠都不知晓的元士,竟然知道这方世界如此大的秘闻。 “哪里怪了?就许你知道,不许别人知道了吗?”夜央反驳道,觉得这人还真有些喜欢装模作样。 那人身子轻微一颤,左手手指轻微一颤,那手心处的魂澜沧海珠紧接着滚落在地,朝着夜央缓缓滚去。 夜央见此,不敢有所动作,依旧紧紧贴着墙面站立,时刻提防着。 “五族皆有其祖地,冥界、圣殿、灵坞、神域以及魔窟,此五处祖地每万年开启一次,在元沦到来之时由应劫之人进入其中,成就无上祖道。” 那人继续解释,语气虽然平缓,但却能听出其中裹挟着的激动。 祖地?应劫之人进入?成就无上祖道?夜央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些词汇,突然来了无比强烈的兴趣,她脑海里这些时日的模糊不清突然变得开阔清晰了起来。 她如今格外明确一件事,那便是只有找到解决元沦的办法,才能够回去自己那个世界阻止正在发生的元沦。 可是仔细想来,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她隐隐中似乎抓到了一丝暗藏在深渊中鲜有人知晓的秘幸。 那便是时间的顺序,或许用因果顺序来形容会更加贴切,倘若这元沦能有什么办法将其彻底消灭,那四十亿年后又怎么还会发生元沦事件,如此说来,在这四十亿年的时间中,元沦始终未曾被彻底消灭,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只不过是徒劳罢了。 再者说他口中的应劫之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说能成就祖道,难不成便是成为祖元境的顶尖存在,虽然自己是天元体,但是如今修为缓慢,连下一段突破都不知要等到何时,更别说那虚无缥缈的祖元境了,只怕到死的那一天也很难踏上尊元境的行列。 夜央反复想了许久,却是想不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思路,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追问道, “你凭什么说我是应劫之人?如今被困在这个地方出都出不去,只怕离死不远,还有什么资格去祖地成就祖道。” “你无需妄自菲薄,也不用刻意试探,我方才已将毕生最后一剑借你,如今大限将至,也只能捡点重要的说予你知晓,你既然得到赤凰始祖的肯定,赐予你翎凰链,未来自然不可限量!” “翎凰链?”夜央狐疑道,怔怔出神了一会儿,下意识朝着自己右手手腕处望去,抬起手臂追问道,“你说这是翎凰链?” 那人微微点头示意,没再言语,身体忽然散出一阵青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起来。 夜央见此,惊愕道,“你的身体?” “大限将至,即将沉沦于天地,我这一生,唯剑相伴,悟众生疾苦,断缘起缘灭,到头来,始终斩不断二字因果。”那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凛冽,身体也越发虚幻起来,一团青光包围着他的全身,隐约间好似能看到一条盘踞的青龙在其胸口处若隐若现。 夜央看着眼前一幕,有些晃神,她如今才想通眼前之人怕是随时都会死去,只是她心中却还要很多疑问,需要这人解答。 “你别死啊!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了?还有你刚才说的赤凰始祖究竟是谁?这翎凰链跟她又有什么联系?” 夜央一股脑问出许多问题,话刚说完,便觉得整个洞穴开始胡乱的摇晃起来,那人身上的青光越发浓厚,一阵龙吟响起,震的整个石洞支离破碎,不断有巨石滚落下来。 随着洞穴坍塌加剧,只见那人伸出左手,朝着虚空猛地一拍,随着手掌缓缓上移,从土里却是钻出一柄斑斑锈迹的长剑,红褐色的铁锈附着在其表面,样式看起来也极为普通,一看便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存在。 “此剑名为无垢,它会带你出去。”那人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舍,望着那柄生锈的铁剑,叹息道。 “它?”夜央一脸难为情的指着那柄锈剑,小声嘲讽道,“还无垢?我看应该叫污垢还差不多。” 那人没有理会夜央的放肆无礼,而是左手猛地朝前一抓,将夜央一下子给抓到自己面前,一阵风迎面而来,在那一瞬,她好似看到了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死人脸,这是夜央的第一直觉,没有感情没有生命更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像是一张人脸面具,不知在黑暗中潜藏了多少岁月,逐渐被世人淡忘的一张脸。 仅仅看了一眼,夜央便觉得脑海中一阵空白,原本的惊慌、恐惧顿时化为乌有,就连早前有过的喜怒哀乐也顿时消散不见。 她忽然变成了时间长河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尘,那种生时便被人遗忘,死后更无人想起的存在,万年的冷漠好似就在那一瞬间全部汇聚到了身上。 就在她怔怔出神的时候,那人却取出了她的两滴精血,直接滴落到了那柄全是铁锈的剑上,随着一阵嗡嗡作响,那剑不断地颤抖起来,剑身突然变得赤红,好似铁剑炉子里烧红的铁一般。 地上的魂澜沧海珠被那人隔空抓起,塞给了夜央,而后随着一阵轰隆作响,那剑朝着前方的石壁猛地一刺,一阵白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道波光粼粼的缺口呈现在两人面前。 那人的身体越发虚幻,逐渐变得透明,左手朝着发呆的夜央猛地一拍,将其顺着那洞口拍出。 他嘴中呢喃一句,“借你一把剑,助我斩断世间苦。” 随之而来的便是大片的潮水,转瞬间便将整个石洞淹没……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所谓大道 玺洲,下沌界,炼羽堂内阁 距离穆彬等人返回炼羽堂已是第二日黄昏,距离五人出发前往黑山脉的日子,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五人出发前往黑山脉中寻找苦莦,却是只有穆彬一人能够安全返回炼羽堂中,这个重磅消息很快便传了开来。 此时在内阁一处偏僻幽静的屋内,正坐着不下十余人,除了从黑山脉中护送穆彬回来的那四人之外,还有堂主熊超以及内阁中有身份的师傅们。 穆彬缓缓讲述他们在黑山脉中遇到的层层凶险,以及周老和秦明是如何被那冥兽斑驳烧的连渣都不剩,初九被神秘力量带走,还有夜央是如何跌入泥沼消失不见的所有经过。 众人脸色随着他的话语不断剧变,脸上的震惊一层盖着一层,最后变得凝重扭曲。 “如此说,就连夜长老也…”熊超一张老脸本就生的剑拔弩张,如今一听夜央遇害的消息更是有些狰狞可怖。 穆彬一脸沮丧的微微点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当时要不是肖庶将他弄晕给带了回来,只怕到现在他还依旧守在那片泥沼处等候着夜央回来。 夜央对于炼羽堂的重要性,光是看熊超的反应便不难看出,无论是背后的靠山,还是她本身炼丹的天赋,在这下沌界中压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就连一道过来的代曼等人,在听说夜央的身份之后,也是一脸诧异,他们原本只以为夜央是炼羽堂的弟子罢了,了不起也只是个内阁中的弟子,却没曾想她竟然是炼羽堂中身份显赫的内阁长老。 其余三人只是略有诧异,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有那位从见面便记恨夜央的青翎宗丹门大师姐一直为了此事有些耿耿于怀。 即便她将夜央给亲手处理掉了,但似乎只要听说她在某些方面不一般,便心生一种厌恶,这种厌恶让她原本美好的心情,一下子遭遇了狂风暴雨。 “熊堂主,不知这夜央是如何成为你炼羽堂中内阁长老的?”代曼嘴角微翘,似带着一丝讥诮,眼中不加掩饰的透露出不屑。 她并未把熊超放在眼里,尽管他是下沌界中为首势力的主事人,可只要还在下沌界中讨生活,在她眼里,就形如蝼蚁一般。 而且论身份地位乃至实力,她都不需要摆出丝毫的敬意,即便熊超如今五十大几,眼看着就要迈入耳顺之年,但这里是元宙,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什么尊老爱幼全是瞎扯,想要得到别人的尊敬,那就必须得拥有傲人的修为。 相反熊超却是战战兢兢摆出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玺洲的规矩早已经刻在了这些人的骨子里,对待上界的元士,不敢有丝毫冒犯,更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一点从各人的座位便不难分辨,大厅两排摆着数张桌椅,只有身为上沌界的石透才有资格坐于大厅上主位,其后才是代曼、邱鸣和肖庶的位置,堂主熊超也只能居于靠后的偏位。 见代曼问话,熊超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回上元话,夜央虽然年轻,而且实力一般,但其在炼丹方面极有天赋,所以在下经过协商考虑,才将她提拔为内阁长老以教我内阁弟子炼丹。” 熊超说完,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他猜不透代曼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他却心中有数,闭口不谈夜央身份背景的事。 其实他早先之所以将夜央和舒桦提升为内阁长老,完全没有考虑过炼丹这块会对他炼羽堂有什么帮助,那时候只要一个方锦,就足以将赤峰堂踩在脚下了。 之所以要如此做,完全是考虑到他们身后的大人物,她们那位迟迟未归的尊元境师傅,以及对夜央疼爱有加且实力有可能在尊元境之上的伯一,他完全是为了巴结这两位大人物。 倘若能因为夜央的关系,得到此二人一两句话的指点,对于他一生将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机缘。 “极有天赋?”代曼闻言,嗤笑一声,说到炼丹,竟然还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天赋二字,她如今虽然只有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可是炼丹的品级早已达到了傲人的黄阶三月品级,哪怕是那些自认为有些天赋的人,在她面前也只是自惭形秽罢了。 如今熊超却口口声声说夜央炼丹极有天赋,她还真想知道他口中的天赋究竟达到了什么高度。 “那我倒想知道夜央如今的炼丹品级达到了怎样一个高度?”代曼话说的虽然不露锋芒,但语气中很明显透着刁钻挖苦之意。 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能听出她语气中潜藏的不悦,熊超看上去虽然五大三粗,但是脑子也是灵活的很,他立刻觉得这代曼来者不善,而她问的这几句话很有可能便是奔着夜央来的。 他望了眼坐在邱鸣一旁的穆彬,心中立刻猜想到,莫不是在黑山脉中夜央和这几人有些什么误会,如今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不成,可是如今夜央生死不明,多半已经死了,现在还来兴师问罪,倒着实有些可笑。 他沉吟了半晌,觉得无关大碍,反正人也已经不在了,就算要怪罪,也没什么好怪罪的了,不由照实说道,“据说夜长老如今的炼丹品级已经达到了黄阶一月。” 他刚说完,还在想是否要将夜央能同时炼制数枚元丹的神级炼丹术告予他们知晓,可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多话。 “一月?”出声的是坐在一旁的邱鸣和肖庶两人,两人脸色明显有些惊愕,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 代曼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她心中的那份傲慢立刻荡然无存,一个窥元境四段的元士,比她足足小上四五岁的女子,竟然达到了一月品级。 她不由想到自己那时候,也不过才刚触碰到三星的品级,要不是这些年靠着自己不断努力,并且得到了很多师门奖励,把自己的炼丹品级硬生生提了好几个范畴,根本无法达到如今的高度。 可夜央却只是生活在这贫瘠的下沌界中,缺少炼丹所需要的一切天材地宝,可她的炼丹品级竟然达到了一月,这无疑是狠狠的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你可曾亲眼见过她炼制一月品级的丹药?”代曼依旧未完全放弃心中那份自傲,企图在尝试换回一下失去的颜面。 熊超闻言,下意识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苦涩,他的确未曾亲眼见过夜央炼制一月品级的丹药,但他却见夜央掏出过一月的凝露丹,而且曾听方锦说过不下一次,他觉得这和自己亲眼见过并无什么两样。 代曼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得意,她当即想到是这熊超故意托大,又或者是夜央以什么卑劣的手段换来的这份荣誉罢了。 “看来熊堂主是被小人蒙蔽了,竟然将如此重要的内阁长老之位,随随便便的交给一个欺世盗名之人手上,真是过于庸碌了。” 代曼心中那口闷气随着她的这番话,总算是吐了出来,她也深知,要想毁掉一个人,必须要从她的品行名声着手,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这也无疑是毁掉她一切的最佳办法。 熊超眼眉微挑,脸色一凝,显然有些不悦,却是碍于代曼的身份不好发作,代曼那番话无疑是将他和夜央都给嘲讽了一遍,他自己倒无所谓,本就是下沌界的蝼蚁,被中沌界天赋异禀的弟子数落本就是极正常的事。 可是夜央却不同,他对炼羽堂以及方锦有大恩,如今更是为了方锦牺牲了性命,死后还被人侮辱是欺世盗名之徒,又怎么忍得了这口气。 “上元此话何意?夜央的确是有那份实力成为我炼羽堂的内阁长老,哪怕他有意当这堂主,熊某也会心甘情愿的退位让贤。” 砰! 代曼还不等听完,便猛地一拍身旁桌子,怒目瞪着熊超,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她之所以如此憎恨夜央,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她身边之人,好似都心甘情愿的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似乎都愿意为她肝脑涂地,哪怕舍弃生命也在所不辞。 如今这熊超更是不顾规矩顶撞自己,这一点在她看来,无疑是冒犯了她的那份高高在上的自尊。 邱鸣坐在一旁,见气氛越发凝重起来,急忙笑着劝慰道,“熊堂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大老远过来,还专门给你带回了如此天赋异禀的弟子,你也不说请我们吃顿好的接风,光是在这里闲聊。” 见有人出来解围,熊超当然乐意,毕竟抱打不平是一回事,万一真的惹怒了代曼,连累了这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炼羽堂,那可就真是没地儿哭去了。 “上元说的即是,我现在就吩咐下去准备好酒好菜为各位上元接风,方才要是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各位上元赎罪。” 熊超急忙抱拳回道,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急忙赔罪。 代曼见此,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如今在场的还有位居与上沌界的石透,自己的确不适合耍太多威风。 石透坐于上方,始终闭眼凝神,他依旧在参悟剑道,对于他来说,世上没有比参悟剑道更重要的事,有时更甚者能闭目打坐半个月,期间不进水米,仿佛坐化了一般。 成为元士吸收天地灵力,的确可以达到辟谷的效果,可想要真正做到完全辟谷,也只有大观天的元士才能做到,境界停留在小观天的元士依旧会像常人那般生出口渴和饥饿的感觉,只是相比常人没那么浓烈罢了。 熊超一尽地主之谊,给代曼等人接风去了,孤零零的穆彬却是一路回到了外门,和秦月、穆屏儿几人重新讲述他们一行所发生的事。 屡次三番的讲述这一痛苦的经历,对于穆彬来说无疑是痛上眉头,又下心头,三人皆是哭的泣不成声。 秦月一下子失去了两位亲人,一个是亲生的哥哥,一个是待她如亲妹妹般的夜央,没曾想那天的分别竟然变成了永别,这让她如何能不觉的撕心裂肺。 穆彬和穆屏儿本就因为穆凡不见的事还没彻底从伤心中恢复过来,如今又听到夜央遇难的消息,两人本就年纪小,不太懂的所谓的人情世故,只是知道夜央待她们如亲人,他们也将夜央看做自己的亲人。 如今夜央走了,以后再不会有人真心的疼他们,照顾他们,帮助他们在元炼一路披荆斩棘,负重前行了,如此一想,顿时觉得天塌了一般难以接受。 秦月虽然承受着剧痛,但她也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该选择逃避,不该在这两个孩子身边哭的梨花带雨,她忍受着心里的剧痛,不断安慰着两人。 她心里也期望着夜央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终有一天,她还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用她那独有的笑容,缓释她心中的悲痛。 …… 炼羽堂在这几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有关升界试的相关事宜,首先是内阁弟子,都在加班加点的炼制丹药,他们的品级几乎都已经达到了三星,这也是升界试的入门必备条件。 内阁弟子都是魂元体,他们想要进入中沌界的方式便是炼丹,升界试对他们的考核也是炼丹,如大考一般,当着所有来自于中沌界中界引长老的面炼制一枚三星品级的元丹。 凡是能够炼制成功,并且药性保持在七层以上的人,便能够直接前往中沌界修行。 领导玺洲的是四圣一族,在元宙之上,要论炼丹,只怕没有任何一族能够与圣族比肩,这就好似被刻在骨子里的信仰一般。 元宙之上也经常会流传一句话,那便是圣族炼丹,灵族铸器,由此便不难看出在炼丹和铸器的造诣方面是哪一族更为占强。 这也是为什么玺洲对于炼丹如此看重的原因。 都说元士元炼,越到后面,便越看重一个“悟”字,这关系到元士是否能够成就无上大道的关键。 所谓大道,其实有很多途径,俗话说条条大道通罗马,用在此处也并无不可。 世人都知晓,如今是终元宙时期,而每隔万年便会爆发一次元沦,元沦爆发之后,迎来的便是一个崭新的纪元。 从荒宙一直到如今的元宙,期间经历了整整八次元沦,但这八次元沦皆是被历代始祖用生命所镇压下来,如此才保留住如今的这个世界,保留住这个世界上的无数生命。 而想要成为一代始祖,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大道,这些大道多是历代始祖成就无上至尊所印证过得,遵循前人的脚步,往往也能更轻松容易的踏上始祖一途。 如今为人所知的大道便有炼丹、铸器、剑道这些,这是大多数人追寻的,也是大多数人耗尽一生所追求的。 一万年的时间,足以将世间很多的东西毁的体无完肤,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历史长河之中,不知掩埋了多少大贤大能的身躯和意志,能够从时间长河中遗留下来的实在少之又少,能够在这期间,成就无上祖道的更是凤毛麟角。 每隔万年才会诞生一位始祖,用万年的努力去换来下一个万年的平安,很明显这些历代始祖都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既然能够心甘情愿的牺牲掉自己一万年来的心血,去保护整个世界,至少能证明他们胸怀天下。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天赋异禀的人,缺的只是那些伴随着机遇、命运而生的天之骄子,他们往往生来就注定不平凡,但这些所谓的不平凡也会在时间长河中被磨灭的一文不值。 时间永远不是一位宽厚仁慈的长辈,它总是会在你卸下防备的一刻,将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这份生不如死有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有可能是将你从湖底拉上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于是生是死,是站起来还是永远跪下,这取决于人的本心,在这个世界上称呼为道心。 成就祖道,必先炼心,这也是元炼最深沉的意义,元炼一途,先是炼体,而后才是炼心。 所谓炼心,便要达到某种高层次的意境,比如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海啸于后心思坦然,这些便是意境,有了意境,才能确定本心。 坚持本心,一旦认定的事,便要一往无前,说的难听点一条道走到黑,哪怕前面是无限的恐怖与黑暗,也依旧一往无前,步伐除了朝前,便不会有停下和后退。 确定了本心,接下来的便是大道,选择属于自己的大道,成就无上大道,踏入真正的强者一途,并不断攀岩,直至成就无上祖道。 在五族中有很多神秘之地,这些地方神圣且不容侵犯,里面居住的都是五族中看破生死,领悟元道的一类修士。 他们踏入五族,成为五族,并且领悟自己一族的元道,只待哪一天能够将元道练至大成,成就真正的无上祖道,探寻天际,为下一次元沦做好准备。 万年元沦是整个世界都必须要正视得难题,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飞升之说,哪怕你成就了无上祖道,哪怕你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任意妄为,哪怕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你的脚下,你最终所要面临的最大对手,便是万年元沦。 只有战胜它,超越他,彻底解决他,你才能过上你想要的那种生活,当然这种生活历代始祖都曾经幻想过,但是没有一任始祖成功过,或许也谈不上失败,毕竟他们虽然失去了万年修成的道身,但却是保护了亿万生灵的浩瀚世界。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地下河 河水琤琤,涓涓细流,清净且透彻,倒映着蓝天白云,透露出其下五光十色的鹅卵石。 央河本名为琤河,不知在那个年代,被改为央河。 早前伯一曾提及过此事,说是自从鳞川划归为神族所有后,圣族的一些掌权者由于心怀怨恨不满此道,便将那琤河改名为央河,为的不过是那几分面子罢了。 据说琤河的源头在鳞川的鱼尾山,那儿有一道分水岭,其下是浩荡千米的瀑布,据说那瀑布中的水一直都是从下而上倒着流的,只是期间有一段时间,瀑布水流改变了方向,却不知是何原因。 琤河水的源头起于鳞川,流经众多地点,比如北渝、大屿山、乃至东阙、南丘,但最后汇聚的地点都是在凌云城。 万川归海用来形容琤河再恰当不过了,相传凌云城是一座飘在半空中的主城,其城中最大的势力便是闻名遐迩的云煌学馆,其下的琤河,好似汪洋大海一般,据说河底深处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事以后再谈,回归正题,此时在那火山脉的央河边缘之处,正趴着一位曼妙身姿的女子,她身着一袭青紫渐变的尼罗长裙,模样格外有几分清新脱俗,美艳绝伦。 她此时正趴在岸边,处于昏迷之中,耀眼的阳光肆意洒在她身上,水波荡漾映射在其脸上,为她格外增加了几分明艳照人之感。 此人正是从黑山脉泥沼底部的石洞中逃出来的夜央,经过一夜的潜底激泳,终是在那柄名为无垢剑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央河的岸边。 到达了央河,那就意味着她如今来到了火山脉的地域之中,这片地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要论熟悉只怕是没人比她更熟悉了。 咳咳咳! 一阵激烈咳嗽声传来,夜央先是动了动了手指,此时她的手中正攥着那柄名为无垢的宝剑。 虽说是宝剑,也只是给那洞穴中的神秘人几分薄面罢了,这无垢剑长得实在过于普通,就像是随随便便找了个铁匠,在毫不用心的情况下,随意铸造的一柄极其普通的铁剑,更甚者有些丑陋。 朴实无华的剑柄竟然还是用木头打造而成,而那剑身也丝毫没有宝剑该有的光泽和亮度,虽然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瑕疵,但却不会有人将这柄剑往元器方面去联想。 夜央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她不知在此处躺了多久,只是觉得全身都有些麻木酸痛,好似被人给毒打了一顿般。 她试着运转元力,一阵阵暖流逐渐贯遍全身,在元力的作用下,她顿时觉得舒畅无比,如此循环了一阵,身体也明显有了些好转,她再缓缓的爬将起身。 此时正值炎夏,格外来的几分炙热,此地为大屿山的火山脉,相比其他几处山脉来说,此地四季分明,葱郁风光,算得上是绝佳的隐居之所。 夜央站起身子,环顾着四周,确认自己所在的地方,周围景色看起来熟悉且美好,半空中忽然飘来一片桃花瓣,随着微风一阵炫舞落到她的肩上。 “央河?”夜央诧异道,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央河,对于那日发生的事,她依旧记忆犹新。 那日的洞穴,以及突然被钻出的一个洞口,她被那人一掌拍出,顺着无垢剑的指引,一路激流勇上,终是逃了出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直接游到了央河。 黑山脉与火山脉之间相隔百里,竟然两者地底下会有一条大河连贯,而且很明显便是如今身在的央河。 如此想来,她立刻觉得整个大屿山的地下或许早已经被央河渗透,只要潜下去,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 大屿山一共有四处山脉,分别为火山脉、黑山脉、岩山脉和玉山脉。 火山脉和黑山脉她如今都去闯荡过了,虽然这两地都有强大的冥兽守卫,可是火山脉的旭荒已经在早先被伯一给解决掉了,当时是因为救舒桦才出的手。 而黑山脉的斑驳却是被那洞穴中的神秘人给直接吃掉了,如此一来,火山脉和黑山脉都已经成为了无主之地,再也不用担心鼎元境的冥兽袭扰。 而岩山脉中却还存在鼎元境大圆满的冥兽白琥,玉山脉中也同样存在鼎元境大圆满的冥兽晶光,这两处地方依旧凶险,不是寻常元士可以随便进出的。 如今知晓央河底下四通八达,连接着整个大屿山,这对夜央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以后要在这大屿山中行走或是找寻东西也会方便许多。 “也不知道如今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夜央嘀咕着,手中忽的出现一株苦莦草,这是她在那洞穴中摘的,整整有一二十株,如果再带回去培养,至少可以维持方锦十几年的性命。 想了一会儿,将苦莦放回玉符之中,而后取出那颗魂澜沧海珠看个不停。 这是那神秘人赠予她的,而且还间接给她讲了许多秘幸,但是总得来说不过是告诉了一个名字,至于效果和作用都没有提及。 “翎凰链?”夜央望着自己手腕处的墨绿手链,如今她才知道这手链的名字,而且那神秘人似乎说过此手链是一个叫赤凰始祖的。 对于这些生僻的名字以及人物,她从未听过,但是隐约间她又觉得极为熟悉,她忽然想到有一次利用血引将元魂进入这翎凰链中时曾经见过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的面容虽然当时没怎么看清,但是她能确定,当时那女子正在对抗元沦,而且化身为一头赤凰,如此想来,她立刻了解到那女子便是神秘人口中的赤凰始祖了。 除了此事,还有两件事让她格外在意,第一件事便是那神秘人说借剑给自己,虽然脑海中总是会隐隐浮现一些莫名的剑招,可她并未体会到什么更深层次的意思,而且到现在为止,那些剑招越发变得模糊起来,哪怕是细细回想,都不太想的起来。 而且遗忘的程度一直在加大,她觉得不消几天时间,她将会把那些剑招全部忘掉,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第二件事,便是神秘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应劫之人,还说元沦来临之际,会由自己进入五族的祖地成就祖道,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指自己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的始祖,抗击元沦吗?她想到此处,立刻觉得肩上有千斤重担一般,让她不堪重负。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成为元宙之上最巅峰的存在,她也没那个勇气去抗击万年元沦,更加不想死,她如今想的就是找办法能够回到自己那个时代,至于元沦定然会出现一些更厉害的人去解决,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 虽这般想,可她又十分在意那人的话,那人口中的应劫之人让她喘不过气来,所谓应劫,便预示着终归会有一场浩劫降临在她身上,这种明知灾难来临,却束手无策的感觉让她诚惶诚恐。 “那人不会是骗我的!”夜央嘀咕道,她觉得那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不应该为了那人的几句话,而对未来失去信心,更加不该有患得患失的感觉,这无疑会影响她未来前进的方向。 她望了望手中那柄普通到了极点的无垢剑,随意朝前挥了挥,就好似握着一把轻便的木剑一般,完全没有所谓的威力可言。 她仔细看着剑柄下方的标记,其上刻着一个太阳的图案,隐隐冒着青铜的光辉,很明显这是一把玄阶一日品级的元器,看到这里她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惊喜,她没想到如此平常的一把剑竟然是玄阶一日的元器,这无疑是喜从天降。 原本失去了黄阶一日的龙爪匕首还让她有些失落,如今却是得到了一把更加厉害的元器,之前的失落转眼间一扫而空,变得兴奋不已。 把玩了一番手中的无垢剑,而后没再耽误,直接祭出元力施展御元决,踏上飞剑,朝着炼羽堂的方向赶去。 …… 炼羽堂内阁 距离最初的一月之期,如今只剩下三日,就在前些日子,方锦的病情突然加重,穴脉堵塞越发严重起来,就连元丹挥散的元力也只能吸收三层。 如此一来的代价,便是原先服用一枚丹药可以起到的效果如今却是翻了一倍,而且随着病情越发严重已经影响到了他身体内的机能。 此时的方锦如同一具骷髅干尸般,面无血色,眼中已然变得暗沉,脸上明显还挂着泪痕,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长日来的折磨造成的。 “师弟,你就听师兄一句劝,将这元丹服下,切莫生出寻死的念头。”熊超坐于床榻,手中捏着一颗凝露丹,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原来早在两日前,夜央特地为他炼制的一个月元丹的用量就早已经耗光,这两日来的丹药,都是熊超倾尽炼羽堂财力物力才弄来的。 只可惜那些元丹药效寻常,完全不能与夜央炼制的相提并论,只两日间就服用了一百多枚培固丹,这如同牛饮一般的耗费,让本就不富裕的炼羽堂更加束手无策。 而方锦自己也已经知晓了夜央几人遇害的消息,悲痛与自责不断折磨着他,让他原本还有一丝希望活着的勇气,瞬间化为虚无,如今得他不愿再连累熊超,更不愿再连累炼羽堂。 熊超手中的那枚凝露丹是他厚着脸皮找赤峰堂的人买来的,倘若不是舒桦出面,就连这枚凝露丹也弄不来,而且所花费的代价也是极大,那是用一本黄阶月级的水系元籍才换来的。 凝露丹是一月品级的元丹,在整个下沌界中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存在,炼羽堂原本有达到一月品级的方锦可以炼制,可如今他自身难保。 如此一来,整个下沌界中也只有一月品级的舒桦可以炼制出这凝露丹来。 而舒桦能拥有这凝露丹的主材料源魂果也多亏夜央所赐,否则哪怕是翻遍整个下沌界也难以找出一枚凝露丹来,正所谓环环相扣便是此理。 而熊超念着和舒桦有些故交,便厚着脸皮前去交涉一番,舒桦为人的确不错,只可惜赤峰堂堂主罗刚介入,硬生生的让熊超以一本水系元籍用来交换。 炼羽堂最重要的宝物便是那四本黄阶一月品级的元籍,那都是历年来升界试获胜的奖品,也是炼羽堂的立根之本,如今却是为了方锦的性命,甘愿用其交换,可见熊超对于方锦也是感情深厚的很。 只是如今的方锦已然失去了活着的勇气,与其说失去勇气,倒不如说迫于无奈的接受,世上有谁不想好好活着呢,只可惜天意弄人。 而且让他最伤心的是,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夜央,这也是他唯一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 原本他当初就该死去的,却是被夜央的师傅梅宁所救,苟活了十几年,如今病发,不止没有报答梅宁的恩情,反倒将她的徒弟给间接害死,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师弟,你就不要再陷于自责了,发生此事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可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又无法做出改变,那你唯一能做的便是要依照夜央的吩咐,活够一个月。” 熊超说着说着,脸色突然一凝,“这不止是夜央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对夜央的承诺,我曾经答应过她,给她一月之期,在这一个月里我不会让你死去,等到一个月过去了,她若还是没回来,你愿意死我也不会拦着,可是现在,你必须要给我活下去,你师兄我好歹是炼羽堂的堂主,让我失信于人,我做不到。” 熊超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完直接讲手中的凝露丹,硬生生的塞入方锦的嘴中,逼他将其服下。 砰! 正在此时,大门忽的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只见夜央披头散发的一脸焦急从外面直接冲了进来。 熊超闻声转过头去,脸上原本痛苦的表情旋即一怔,变得惊愕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叔怎么样了?”夜央越过熊超,望向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方锦,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夜央的声音响起,方锦全身不受控制的一阵抖颤,而后极力睁开双眼,出现在他面前的果然还是那个动人且熟悉的人影。 “夜…夜…”方锦嘘声喊道,却是无法再喊出第二个字来,他的声音就好像沙子的摩挲,嘶嘶作响,却很难听的清楚。 夜央见此,也没多话,急忙从玉符中取出苦莦,而后按照方锦曾经告诉自己的比例,配合殷蛇草和鱼梗花直接泡了一碗茶水端到了方锦面前。 那殷蛇草和鱼梗花都只是极为寻常的药材,无论大小的药铺都能购买得到,算不上什么奇珍。 “堂主,你抓紧喂方叔服下!”夜央顺手将茶杯递给了熊超,示意他给方锦服用,而后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候着。 方锦服下苦莦茶,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没再醒来,但却并无大碍,他身体的机能也在一点点的缓慢恢复中。 两人见此皆是吐出一口浊气,相视一笑,苦涩的摇了摇头。 此时熊超心里可谓五味杂陈,好不难受,原本这几日为了夜央的事心中本就惋惜不已,又为了方锦疲于奔命,痛苦不堪。 却没曾想,仅仅一会儿功夫,将这些日以来的所有折磨人的事全部一扫而空,不止夜央失而复得,就连方锦也重新有了生机。 他不禁想到,或许是上天乐于开玩笑,短短几日内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不过好在,在最后关头,给了他加倍的补偿,才让这玩笑变得格外动人且令人珍惜。 “夜央你没死?穆彬不是说你掉进黑山脉的泥沼中了吗?” 熊超逐渐平息好自己的内心,但始终觉得夜央的突然出现有些过于缥缈,无奈之下,还是问个明白比较好。 夜央缓步走到一旁,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又从茶壶中再倒了一碗,明显是渴极了,接连喝完了好几杯茶水,才意犹未尽的坐在椅子上,而后缓缓点头道, “的确如此,那日被斑驳给追入了泥沼之中,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没想到那下面却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最后我打破石壁,顺着地下河一直游到了央河,便逃了出来。” 夜央避重就轻的讲了一番,所说的倒也是事实,熊超坐在一旁听的也是认真,脸上不断浮现一抹诧异的表情。 “哈哈哈,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就说嘛,你可不像是那么轻易就会死去的人。” “是啊!要不是掉入那洞穴之中,也找不到救命的苦莦草了!”夜央在一旁附和道,眼中却是冒出一缕凶光。 有一件事她一直不想提起,而且也不想让自己去回忆,如今所有事都顺利结束,她也瞬间想起了那件她不管怎么回避都无法洗去的事实。 那便是当时她被斑驳追的不小心掉入泥沼之中的事,这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想至她于死地,当时她的前方全是平整的泥土,根本没有什么树根之类的东西。 而唯一能伴住她脚的便只有离她最近的代曼,她几乎都能想出代曼当时的神情,一定是奸计得逞的兴奋。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紫气承霖 夜央是从元沦的末日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在他四岁那年,元沦便逐渐临近,天上出现两个太阳,地震、海啸、火山喷发接踵而至,整个世界每日都在不同程度的遭到毁灭,随之毁灭的还有脆弱的生命。 那时她的观念很简单,便是尽一切努力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也要苟到最后一刻,在那末日中,最珍重最被重视的便是生命,对于生命的价值,无论是她还是玄灏都是身临其境的感悟。 或许他们两人在性格和诸多方面都有所不同,但唯一相同且刻入骨髓的只有一点,那便是对生命的重视。 无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他人的生命,他们都看的很重,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告诉他们对待生命应该怀着敬畏,即使它很脆弱,但它却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存留下来的东西。 在夜央首次结果一眉的时候,她曾经出现过一刻的恍惚,在恍惚中她不停地质问自己,对待生命的意义和看法。 以前的时光对她来说,生命的意义便是活着,那是一个过程,无论是出生,亦或是死亡都只是对这个过程的总结,而最重要也是最具意义的始终只是过程。 从幼年到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这便是过程,沿途的风光你或许都已看腻,但无论你是白驹过隙,或是反复品味这些美景,它都将会成为你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带着对生命重视的理解来到这个世界,她开始改变自己的看法,如今的世界对她来说或许更美好,但生命依旧脆弱,甚至低廉,比她曾经的世界还要轻贱许多。 或许她曾经觉得每个生命都应该被珍视,而如今在她看来,除了自己在乎的想要去保护的之外,其余的生命或许真的可有可无。 这种想法虽然让她在短时间感到厌恶,但却不得不说,这种新的人生观会让她在这个世界走的更远,而且更有价值。 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更不用为她的所作所为去承受别人的指责,即便这种想法有些自私,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试图让自己变得伟大,可到头来,又有多少人能不留遗憾的归去。 生而为人,本就应该为自己制定一种人生观,遗憾不管是谁都会有,但不管是你为别人活着或是为自己活着,还是为某种信念或者理想活着,哪怕是为活着而活着,也请记住一点,不要压抑自己的本心,不要让自己陷入困境,沉溺在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枷锁之中。 夜央以前便在这枷锁的囚牢之中,限制她的因素很多,价值、目的、道德、善恶、意志和观念。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将长剑刺入一眉的胸口那一刻起,变得不再具有意义,变得不在那么重要,这本身就是一个信仰自身的国度,也只有自己的本心能让她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 “对了堂主,送穆彬回来的那些人如今身在何处?” 夜央突然问道,将玉符中的苦莦草尽数掏了出来,而后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依旧面色平缓的方锦。 熊超盯着桌上的几十株苦莦草,眼中透着莫名的深邃,他能想到夜央为了这些苦莦草付出了怎样的代家,心中也是十分的感动。 “他们如今在客园中休息,只是…”熊超说到最后,面露一丝犹豫,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他口中的客园无非是专门为中沌界的人特意准备的一些居住的地方,大都是城中一些幽静的别馆。 “只是什么?”夜央试探道,看出了他的犹豫,误以为是那些人为难与他。 熊超的犹豫却并非是这个原因,不过也八九不离十,早前和代曼之间发生的一些误会,或许会让这次升界试变得困难重重。 熊超从床榻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夜央对面的椅子旁坐下,“你们在黑山脉中是否发生了某些误会?” “嗯?”夜央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禁狐疑出声,要说误会也的确是有些误会,不过大多是对方造成的,说起来那四人还欠自己两条命。 一条是周老的,一条是秦明的,这笔账她早晚会找那几人清算,更别说那代曼至她于死地的事情,就更要连本带利的算个明白。 如今的世界对她来说,但凡有一丝怯弱隐让,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变本加厉的伤害,甚至事后不仅没有一丝悔过,反而愈加猖狂。 “的确是有些误会,不过那都是我与他们的事,堂主尽可放心,此事断不会影响到炼羽堂的安危荣辱。”夜央正色道,她已经猜到定然是那代曼不肯善罢甘休,将祸水引到了炼羽堂的头上。 熊超眉头微皱,他如此老练的人,一下子便从夜央的话语中听出了怒意,只是那中沌界的人是他们开罪不起的,于是急忙劝慰道,“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不俗,而且皆是山门中的佼佼者,与他们生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夜央蠕了蠕嘴,正待说些什么,却是从方锦处传来一阵,她循声望去,只见方锦的面容略微有些扭曲起来。 他周围的元力波动也越发强烈,逐渐形成一个漩涡朝他的丹田汇聚。 “破境?”熊超震惊道,急忙快步走上前去,盯着方锦的丹田处,脸色由惊转喜,很显然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夜央也抓紧走了过去,能引起如此强烈的元力波动,除了突破境界之外,再无其他可能,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儿戏,在睡梦中也能突破境界。 她如今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毕竟伯一那时破境她也在场,那场突破可谓触目惊心,就连天罚都引动了,若不是伯一实力高深,只怕那几条雷龙都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我记得方叔如今是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夜央试探道,那就说明如今他即将迈入到鼎元境的行列之中。 元士成为鼎元境后,不止实力大增,且丹田还能开拓出一小片天地,用以存放物品,而且据说这小天地对后期的元炼作用十分巨大,但却不能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扩大,一旦形成便将是固定的。 而世间有一种元丹,倒是可以间接改变小天地的大小,那便是黄阶一日品级的苍黄蟒穹丹,只是其中的主材料需要用到鼎元境大圆满的冥兽苍牛的头角,所以往往不会有人轻易去尝试。 毕竟代价太大,哪怕是尊元境大圆满的元士与这苍牛去对拼,即使取胜,代价也是非同小可。 梅宁曾经便为夜央去弄了一根苍牛角,可即便她拥有尊元境五段的修为,依旧是被苍牛所伤,而且留下隐疾,终生无法痊愈,如此便不难看出其中的凶险程度。 但俗话说机遇是和凶险并存的,也不乏一些不怕死的元士,敢于去挑战,用来换取一些自己需要的奇珍异宝,但这些人也都为自己的侥幸心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据说小天地越大,对于后期的元炼也就越有帮助,而除非那些天赋异禀之人会拥有稍大的小天地之外,寻常人的小天地几乎也就跟乾元玉符中的空间一般大小。 但不乏一些天赋异禀的元士,体内小天地能达到玉符的一倍半大小,哪怕是顶破天了也最多只能达到两倍大小。 而且这小天地的大小虽然对元士后期有一些作用,但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小天地的形成大小有时候还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而在五族之中,也只有魂灵一族最看中这小天地,对其余四族来说,几乎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想必其中定然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听完夜央的问话,熊超默默点头,这也是他如此兴奋的关键点,方锦和他是炼羽堂乃至整个下沌界中实力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他们拥有窥元境大圆满的境界,可却十几年无法迈入鼎元境的行列,而只要他们能够突破这层界限,随之而来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番风景。 “莫非是元丹的作用?”熊超猜测道,毕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方锦吞了七八百枚的元丹,如此磅礴的元力,实在让人咂舌,倘若不是遇到夜央这个拥有神级炼丹术的炼丹师,只怕没人敢轻易尝试。 夜央闻言,却是默默摇了摇头,她虽然觉得熊超说的看起来有几分道理,但在逻辑上并不严谨。 方锦早就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的高度,除了炼化凝露丹还能对其有一点帮助之外,其余的元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点可怜的元力罢了。 此事她能够快速想明白,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原先的境界也已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却是因为误服了朦清丹,被重铸了穴脉,将其打为窥元境一段的元士。 而在她闭关日子里,整整炼化了几十枚凝露丹,都只是将修为勉强提升了两段,其后再无作用,这便能说明,这些可以增长修为的丹药其实是有一个度的,倘若超过那个度,便不能起丝毫的作用。 “我想方叔或许是因为看破了生死,心境得到升华,才会有寻到这突破的契机!” 夜央猜测道,说出来的一句话让熊超有些迷茫,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不断元炼才能突破境界,可没有什么看破生死,升华心境提高修为之说。 其实夜央这番话也不是太确定,她是因为想到那日伯一破境时的领悟,但她不知道的是,伯一那时候并非在领悟什么深不可测的元道,只是被夜央三言两语一提醒,恢复了很多的记忆罢了。 伯一的修为都被锁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只有他的思想寻找到他被锁住记忆的宝箱之中,并且将其打开,才有可能突破到新的境界。 这种方式只能针对于伯一一人,毕竟他经历的事也不是旁人能够经历的。 时间悄然而逝,转瞬间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方锦额头的汗珠已经密密麻麻,就连脸色也有些痛苦不堪。 “不会出事!”夜央诧异道,觉得方锦如今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是突破那般简单。 熊超的额头冒起数道黑线,他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的不解,他也未曾见过突破鼎元境的场景,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夜央见此,急忙透出元魂在方锦身上打量,除了能看到他的穴脉在不断恢复,吸收磅礴的灵力之外,那丹田处正缓缓汇聚一道漩涡,好似开辟小天地的前奏,但是直到现在依旧不停地在旋转,就像浩瀚无垠的星空在吞噬着漫天的繁星一般。 而那漩涡却是时大时小,时缓时促,而那穴脉分剥灵力的速度也给人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夜央撤出魂识,思虑半晌,回想着自己突破境界时候吸收元力的强弱关系,找寻着其中的联系。 “我知道了,这全都是方叔的隐疾造成的,他的穴脉原本已经枯竭,如今虽然服下了苦莦茶,得到缓解,可却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让其恢复成往日那般,如今在这关头突破,需要浩瀚无匹的元力支撑,而他的穴脉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剥出如此大量的元力助他突破,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熊超静静听完,思虑了半晌,急忙点头回道,“的确,也只有这解释才能说明如今的问题,可是该如何解决呢?难不成再给他服用大量的元丹为他提供元力?” “或许可行!”夜央下意识回道,她如今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给他间接增加元力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点子。 “唉!只可惜炼羽堂仅存的元丹已经全部耗尽,如今就连培固丹也无法再寻到一枚。”熊超摇头叹道,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这么穷?”夜央秀眉微蹙,下意识叹了一句,说的熊超一张老脸尴尬无比。 夜央在玉符中翻来覆去的寻找,企图找些有价值的东西,可玉符中的东西一览无余,除了混元珠和魂澜沧海珠之外,便是无垢剑,其次便是炼丹的火纹鼎和焕晶木,就连药材都没有一株,曾经在她玉符中那些值钱的东西也全部被舒桦收走了,如今想来只怕是还在也无济于事。 正看着,一个玉瓶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那是伯一赠予他的衍魂灵源,如今还剩下一半,少说也有五十几滴,只可惜这东西是晋升魂链的,所提供的也不过是元衍力罢了。 如今方锦所缺的是磅礴的元灼力,这衍魂灵源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元灼力,元灼力,去哪儿给他弄元灼力呢?”夜央心里急躁无比,望着方锦逐渐扭曲的脸,很明显在不解决这个难题的话,他极有可能一命呜呼。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夜央暗暗下定决心,在如此关键一刻,她决定兵行险着,总不能看着好不容易被拉回鬼门关的方锦,又再次死去。 她将手放在方锦的胸口处,准备直接将自己的元力灌注入他的穴脉之中,如此一来兴许可行。 熊超见之,急忙出手打断,一把抓住夜央的手腕,惊愕道,“你想做什么?不可,倘若你直接将元力灌注入他的体内,会因为狂暴的元力直接将他的五脏六腑冲的支离破碎,这无疑是直接杀死他。” 夜央挣脱开熊超的巨手,心中生出一丝不悦,他说的这些自己并非没有想到,只不过她曾经在技艺楼刻录了一本水系元籍,这部元籍品级虽然黄阶月级,可是其中却介绍过如何使用元力为他人疗伤。 此元籍名为紫气承霖,主要讲的就是元士如何利用元力,导入受伤者的体内,为其修复创伤。 而她如今的想法便是通过这种办法,让方锦的穴脉以最快的时间恢复其功能,如此一来便能让他自己利用穴脉分离出大量的元力以供自己突破所需。 这种办法虽然有些冒险,而且主要是靠方锦的潜在意识来操控的,倘若他对自己的元力产生抗拒,便适得其反了。 “如今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方叔如今性命垂危,与其看着他被折磨致死,不如冒险一试,或许能够成功呢?” 夜央正色道,没再去管一旁紧张的熊超,心中开始运转其紫气承霖的功法,而后缓缓将元力释放出来,顺着他的穴脉进行修补。 熊超站在一旁看着夜央的一举一动,见他并不是直接将元力注入其内,而是利用元力在为方锦疗伤,当即想到夜央的用意,脸上不自主的浮现一抹羞愧,似乎在为方才的举动感到歉意。 元魂在方锦的穴脉上不断游走飘荡,这种修复极为耗费心力,倘若夜央的魂链没有达到一月品级的高度,实在难以对其进行修补。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这就如同蝎子攻击的方式,不光是利用强有力的双钳进行攻击,还能利用尾部的针刺进行再次攻击,让你首尾不得相顾,操作起来实在有些相形见绌。 夜央立刻便意识到了这点,这比自己炼丹无疑是要困难好几倍,元力的作用必须针对于受到创伤的位置,这些位置小到即使利用元魂去看也会错过,而且再加上首尾不得相顾,真有点难于登天的感觉。 进行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改善,夜央开始变得有些紧张,毕竟这种办法他也只是尝试,并没有相关的成果以作借鉴。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化险为夷 但即便如此,夜央也没有轻易放弃,她虽然不甚聪慧,但是却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一旦被她认定了的事,就必须要拼尽全力的坚持下去。 她没有放弃,而是直接将识海中其余的五道元魂全部一股脑的给祭了出来,这副场景就好像四五个外科医生同时操刀,治疗一个患者那般。 果不其然,五段元魂的同时游走,果然比孤零零的一段元魂要强上太多太多,所谓首尾不能相顾放在这里已然失去了作用。 五段元魂的同时发力,让夜央不再谨小慎微,而是一股脑的将体内元力肆无忌惮的灌入方锦的穴脉之中。 熊超站在一旁不明所以,他的元魂不够强大,也无法看出夜央此时正在做些什么,只是他的脸色变得越发焦灼紧张起来。 他望着夜央灌入元力的力度逐渐加大,不止是出于对方锦的关心,更是担心夜央会承受不住如此大的精神力,而间接伤害到她的魂链。 可是他的担心终归是多余的,夜央不仅将五段元魂控制的十分完美,而且修补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只是如今唯一出现的问题,不是元魂是否支撑得住,而是她的元力是否够支撑到修复完好为止。 方锦的穴脉虽然失去了一部分生机,但却依旧有活动的能力,夜央想到这里,决定再次尝试一番,她利用元魂调取方锦穴脉中的元灼力,让它们不至于过早的进入丹田漩涡之中,而是一起帮助她修补穴脉。 很明显这种方法十分管用,直接弥补了夜央元力的不足,随着时间缓缓过去,此时已然黄昏,一眨眼见竟然忙活了三四个时辰,如此久的时间,都可以堪比炼制一枚黄阶三日品级所消耗的元魂了。 强大的负荷,夜央并不在意,如今的她早已经习惯了在这种超负荷的条件下工作,但是换做以前,她可能仅仅数分钟便已然失去了耐心。 自从那半个月的闭关,让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开始转换,虽然行事依旧不顾后果,但却生成了耐力和毅力,这两种力量是炼丹一途尤为看重的。 “呼!”夜央吐出一口浊气,而后一把将元魂全部撤出,如此一来,方锦的穴脉便被全部修补完成。 原本要花费半年时间调养的穴脉,竟被夜央在四五个时辰内全部修好,这番举动无疑让人咂舌。 “成功了?”熊超眼中透出精光,一脸兴奋的喊叫道,如今的他对夜央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夜央缓缓点头,只觉得识海中有些嗡嗡作响,这种感觉她之前有过几次,无疑都是一次性炼丹太多造成的后遗症罢了。 方锦的穴脉修补完成,很明显能感觉到汇聚到他穴脉中的元力变得平稳磅礴了许多,而他丹田处的漩涡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时快时慢,时缓时促,变得井然有序。 随着漩涡的旋转,带动着他体内那枚三角形的元晶也跟着一起旋转,旋转过后,那漩涡中心突然往外冒出一个白点,就好像黑夜中的一颗明亮星辰。 随着白点逐渐扩大,竟然转化为一方空间,一方纯白且不含一丝杂质的空间。 这便是鼎元境的标志-丹田小天地,这方天地看起来极为普通,作用除了装东西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是魂灵一族却格外在乎这一小方天地。 熊超双手自然垂落,变得有些颤抖,他脸上的横肉也跟着不断颤抖起来,很明显是激动到了极点。 “师弟真的晋升为鼎元境的行列了!”熊超兴奋的大叫道,这种喜不自禁,竟让他如此五大三粗暴脾气的大汉,眼角有些湿润起来。 原本以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弟魂消命陨,同时也是世间最好的朋友死去,却没曾想还是被夜央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如今更是一跃成为鼎元境的强者,这让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方锦依旧处于昏迷之中,这于他是否突破境界毫无关系,主要取决于他的魂链,长时间的折磨对他的魂链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打击,一时间也断然难以清醒。 没有主导意识的突破,方锦有可能成为元宙之上的第一人,当然这都要归功于不辞辛劳的夜央,在关键时候倘若没有她的大胆相助,只怕方锦早已经魂消命陨多时了。 夜央坐在一旁,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不清,而识海中好似在天旋地转一般,看来这次帮助方锦元魂的确有些透支。 一旁的熊超在兴奋之余,也没忘关心关心这位功臣,直接将手中那枚,还没来得及给方锦服下的凝露丹直接递给了夜央。 “真是辛苦你了!方才我还以为…倒是怪我太莽撞了,这里有一枚凝露丹,你服下缓缓!” 夜央抬头望去,看着熊超一脸的愧疚之色,而后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那枚凝露丹,心中生出一丝安慰来。 救方锦对她来说一不是责任,二不是义务,她只是不愿亲眼见到,尚算熟悉且交好的人死去罢了,而且这也是自己许下的承诺,哪怕结果失败,也应该勇敢尝试。 但是熊超却并非作此想,她觉得夜央就是一个单纯且心地善良的老好人,不光是方锦这件事,还有她对舒桦的宽容,以及对秦明两兄妹和那些孩子的照顾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夜央摆了摆手,望着熊超手中的那枚凝露丹,她不知道这枚元丹,是熊超用多大的代价换来的,只是本能觉得这东西对自己无甚大用,直接拒绝道, “堂主多虑了,我并无大碍,休息会儿就好了,这丹药还是堂主自己留着!” “只是这…”熊超急忙推脱,话刚脱口便被夜央打岔道, “如今这日子算下来应该是快要举行升界试了!” 熊超一愣,微微点头示意,解释道,“的确,再过三日,便会在升界峰举行一年一度的升界试了。” “升界峰?”夜央狐疑道,到这里半年了,也从未听过这个地名。 熊超闻言,立刻想到夜央从小生活在大屿山中未曾听闻倒也情有可原,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升界峰位于下沌界的边缘处,也是历年来举行升界试的地方。” “原来如此”夜央心里猜想的也是这般,光从名字便不难看出这点,只是她如今并不知晓升界试的一些章程,不由继续问道, “这升界试的具体过程究竟是如何的?” 熊超一听这话,心中便不免生起一丝疑虑,他能从夜央的字里行间感觉到她似乎想要参加这一届的升界试,不由试探道, “莫非你想去中沌界?” 被熊超一语说破,夜央也不扭捏,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直接回道,“没错,我准备趁着这次升界试的机会,去中沌界玩一趟,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去上三界转一转。” 见夜央将上三界三个字说的如此轻松随意,熊超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夜央的天赋的确异于常人,去中沌界修行倒也没什么,只是想要去上三界就不是她想的那般容易了。 而且在听完此话之后,熊超的眼底深处明显透着一抹失落,他原本以为夜央会一直留在炼羽堂中辅佐他,倒也算不上什么辅佐,就是单纯帮炼羽堂多培养一些人才,好获得更多中沌界的赏赐。 可如今她却毫不避讳的说要走,这让他如何不觉得心灰意冷,另外还有一件事他也不愿去想,那便是突然晋升到鼎元境的方锦。 虽然他打心底里为方锦能够突破窥元境的桎梏感到开心,但他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有些惶恐。 原因无他,只因为玺洲定下过规矩,在下沌界生活的元士其境界不能超过鼎元境,也就是最高只能出现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否则会影响其平衡,也就是所谓的规矩。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从中沌界或是上沌界溜出来的元士,在这下沌界中短暂停留几日,但这些人都是有备注的,而且规定不能随意处置他人,否则也会受一定的刑罚。 而掌管这些刑罚的称其为界首,界首只有一位,所负责的事情也无非就是保证下三界的秩序问题。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的话,下沌界无疑相当于玺洲的门户,倘若有人想前往大屿山亦或是鳞川都必须要经过下沌界,而倘若有人从其他地域来到玺洲,也必然是要通报的。 见熊超突然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夜央继续追问道,“倘若我想参加这次的升界试,不知要做那些准备?” 熊超闻言,回过神来,见夜央心意已定,也不好出言劝说,耐心回道,“升界试无非有两种类型的测试,一种是针对内阁的弟子,一种是针对内门的弟子。” 夜央坐在椅子上,端起身旁的茶水,没有出言阻挠,静静地听他解释。 “凡是成为内阁弟子,只要炼丹品级达到了黄阶三星,都是有机会前往升界峰参加比试的,而胜出的条件也极为一致,凡是能够炼制出一枚三星元丹且药效在七层以上的,便能直接前往中沌界修行。” 夜央点头示意,他的说法与早前秦月跟她提及过的大致类似,只是她却不知需要炼制一枚什么样的三星元丹。 “这三星元丹是自己选还是统一发布的?” “当然是统一的,而且往年选的都是三星丹药中最难炼制的护心丹。” “护心丹?”夜央狐疑道,只觉得这升界试未免有些儿戏,护心丹虽然说是三星丹药中比较难炼制的,但对她来说无疑是小儿科。 熊超显然也注意到了夜央脸上流露出的自傲,不过转念一想,她如今炼丹品级已然达到了一月,这升界试对她来说无疑是手到擒来。 “而除了炼丹之外,另一条路便是比武。” “你是说内门的弟子?”夜央试探道,关于这一点她也曾听人提起过,原本还想着让秦明通过比试一起前往中沌界,没曾想却是死在了黑山脉。 当初夜央曾经对樊秋、秦明两兄妹许下过诺言,要在今年升界试带他们一起去中沌界,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樊秋被祁佐所杀,如今连个尸骨也不知道被藏在哪儿去了,秦明更是被斑驳烧的连渣都不剩,如今就只剩下一个秦月了,只可惜秦月如今还只是元体大圆满,连元士都还算不上,想要带她去中沌界,无疑比登天还难。 熊超闻言,点头示意,开口道,“这内门的弟子拼的是修为和实力,他们大多是贞元体,无法成为炼丹师,只能一味元炼提高修为或者刻苦钻研武技或元籍。 而中沌界针对这些人开出的名额只有五十个,而且是针对我炼羽堂和赤峰堂一并而论的。 也就是说在升界试之前,我炼羽堂和赤峰堂都会择出五十名实力较高的弟子,而后在升界试那天两两比试,胜出的一方便能获得去往中沌界修行的机会。” 夜央听完只觉得这升界试还是有些残酷的,眼下每个堂口几乎有一两千人,只怕到最后能够被送往中沌界的连一层都不到。 “那炼羽堂的五十人可还选出来了?”夜央追问道,她如今倒是很想看看内门中弟子的实力,也好确定一下每年能够前往中沌界的弟子实力如何,如此便能推断出中沌界的那些弟子有着怎样的天赋了。 熊超摇了摇头道,“明日便会开始选拔,为期两日,便能将这五十人给选出来了,只可惜…”说到最后,熊超脸上又是流露出满满的失落。 “只可惜什么?”夜央试探道。 “只可惜今年难以再如往年那般顺风顺水了!”熊超的顾虑无疑是上个月发生的那场清理门户之战,短短两三日间,或死或逃不知有多少弟子,其中不乏一些天赋甚佳的弟子,这一场劫难对炼羽堂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很有可能会因为质量太差被上面追究责任。 倘若被查出那几日的血雨腥风,只怕是少不了雷霆震怒,有可能连他的堂主之位都会被剥夺。 夜央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诚惶诚恐,也能够猜想到是因为何事,只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堂主,我一直想问,究竟这中沌界该如何去?总感觉很遥远一般?” 夜央突然问道,光从名字来看,就感觉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一般,而且丝毫没有踪迹可寻,两者之间并非紧紧相连,而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熊超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些他也不知情,毕竟他也从未去过中沌界修行。 “千嶂山!” 屋内突然想起一阵话音,听起来沉重而沙哑,两人闻言,皆是一脸欣喜的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说话之人确是方锦无疑,只见他睁着双眼,呆愣愣盯着半空,脸上的神色有些茫然,好似没有睡醒一般。 “师弟你终于醒了!”熊超话语中透着激动,可是见方锦呆若木鸡的神情,脸色忽的一凝。 方锦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已然突破到了鼎元境的行列,可他却没有一丝欣喜的感觉,相反还有些痛苦之意,实在让熊超觉得有些愕然。 屋子里突然变得静谧,气氛也逐渐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方锦缓缓开口道,“辛苦你了夜央,为我一事险些让你丢掉性命,我真是无以为报。” 夜央听完,露出一脸随意,笑着道,“不用客气,方叔平时对我也是照顾有加,这点小事就不用谈什么报不报得了。” 方锦感激的微微点头,继续道,“师兄,这些日子有劳你了,为了我,将炼羽堂多年的积蓄都给耗尽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既然你叫我一句师兄,你的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熊超眼中忽然闪过几点泪光,整整一个月的如释重负,到现在才算是彻底的解脱了。 熊超的感情或许很多人都有过相似的经历,而且的确如此,人生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罢了。 这便是人生,大多数人都勇于为了责任去负重前行,在人生的征途中,也并非是孤单的,即便是沿途的陌生过客,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锦的脸色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漠,他很感激,但同时也充满敬畏,为了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关怀。 元宙之上本就冷漠,所有人追寻的都是自身的利益,方锦也早已见惯了这种冷漠,所以他选择无视,将自己永远尘封在心里,不敢袒露。 没人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他并非是个冷漠的人,如今遇上夜央,也间接让他那个尘封已久的心逐渐解开了枷锁。 “对了方叔,你放才提到的千嶂山是什么地方?”夜央率先回到了主题,开口问道。 方锦蠕了蠕嘴,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嘴角透着苦涩,似乎对这几个字有难以开口的郁结。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方锦收徒 屋子里又变得静悄悄起来,两人望着方锦脸上的苦涩,皆是不知又为何如此,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好一阵子,方锦才从思想里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尤为罕见的愤怒,或许用憎恶更贴切一些,他双手撑着床边,缓缓坐了起来,由于长时间没有活动,此时全身的肌肉都较为僵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他因为身体僵硬的麻痹感让他的整张脸有些扭曲变形,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脸色也微微缓和了下来,平静道, “这千嶂山便是通往中沌界必须要跨过的鸿沟!” “鸿沟?”夜央觉得他用词实在过于夸张了,无非也就是一座山罢了,被他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是天地之别一般。 熊超站在一旁,就连他也从未听方锦提过此事,整整十几年过去了,虽然方锦一直在炼羽堂中生活,但是对于中沌界的事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一星半点,他以为是上面的条例让他不敢提及,可如今他知道不是。 “这千嶂山名副其实有千多丈,而且是连绵不断的高低起伏山势,高不可攀的程度让寻常元士束手无策!”方锦继续解释道,脸上的神色已不在有变化,趋于平静。 听完他的话,夜央脑海里首先蹦出的一个词便是高原,但即便是高原也并非高不可攀,只在乎时间罢了,想必其中定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玺洲既然有上三界和下三界之分,为了表明阶层的高低,就必然会有一些防范,而天底下最好的防范莫过于天险,只不过这天险对于元士来说远没有那般厉害。 要知道元士一旦将境界提升为尊元境,便能够御风而行,这无疑是间接成为天底下主宰般的存在。 “除了天险之外,必然还有其他的阻挠!”夜央将心中疑惑直接道明,如今就快要去中沌界修行了,她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那方面的事情。 方锦闻言,点头示意,他并不意外夜央会想到这一步,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便定然会猜到两界相隔的不止是一道天险那般简单。 “的确,除了高不可攀的山脉之外,还有诸多禁制,这些禁制是针对元士修为的,倘若没有接引长老带队的话,这些禁制是断然难以通过的。” 夜央果然猜的没错,只是她却没意料到那些禁制只是针对于元士修为来设定的,如此说的话,岂不是只要达到鼎元境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来回穿梭于下沌界和中沌界之间了吗? “那方叔,这千嶂山既然如此辽阔,难不成中沌界与上沌界也是靠此山隔断的吗?” 方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很明显他没猜到夜央竟然会想到这一层, “的确如此,只不过其中的禁制更加凶险,而且并没有人接引,想要去上沌界也只能靠自己去攀登,去闯过那一层层的禁制。” “自己闯?”夜央惊愕道,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倘若实力不足,岂不是非得死在那千嶂山中,如此未免也太过残酷了些。 方锦点头示意,表示不假,继续解释道,“的确如此,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人踏上这条路,这些人一心想着要探求更多的方式去元炼,已不再止步于中沌界中的修炼方式,只是想要去往上沌界,必须经受层层考验,而且生死皆在自己手中,一丝不如人意都会埋骨在千嶂山中,或是永远被困在里面,孤独一生。” 这一番话说的夜央有些心虚,她原本还想着凭自己惊人的天赋,去上沌界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如今才算了解到这其中竟然还潜藏这如此之多的凶险。 一番惊讶过后,夜央回归正题问道,“那去往中沌界到底该如何去?难不成是靠脚走?” 方锦微微一笑,笑容多了几分沧桑,想必是这一个月的折磨让他心力交瘁,他的眼神中出现一抹狡黠,打趣道, “倘若你能踏入鼎元境,是完全可以靠自己去往中沌界的。” “靠自己?”夜央狐疑道。 方锦点头解释道,“凡是在中沌界修行的弟子,只要天赋过人,能够被首座收为亲传弟子,皆是会被赐予一本功法。” “什么功法?”夜央下意识问道,有些急不可耐。 他觉得中沌界拿出来的东西定然不简单,想必定然是某些强大的玄阶元籍。 方锦微微笑道,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半空一阵比划。 “御元决?”夜央只看一眼便猜出了方锦手势的深意。 “没错,正是你当初教我的御元决。”方锦感激的笑着,如今他也将御元决练成了,可以做到御剑飞行的地步了。 夜央虽然猜到,但还是比较震惊,她知道这御元决是谁的,而且她也清楚这御元决的重要性,可没曾想,这东西竟然是中沌界出来的,难不成梅宁也是从中沌界走出来的弟子。 她不禁这般想到,如此一来倒也通顺了许多,只不过梅宁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尊元境五段,想必下三界她是可以随意游走的,只是不知那上三界是否可以去到。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古怪,倘若梅宁真的是从上面几界走出来的,她完全没必要在大屿山隐居,而且如今也没必要跑去中洲一去就是半年,其中定然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 “难怪,想要翻过那数千丈的大山,除了使用御元决进行御剑飞行之外,的确很难到达。”夜央点头称是,如今这番话才算是将自己心中的不解全部消除了。 “可是方叔,你如今已经成为鼎元境的元士了,按照玺洲的规矩,你便不能待在下沌界了,如此说你是不是也准备跟我一起前往中沌界呢?” 夜央补充道,她想着能有方锦随行,去往中沌界一定不会过于孤单,而且他如今有鼎元境的修为,说不定还能给予自己保护。 当然,这是夜央的想法,至于当事人,似乎并未作此想,方锦听完这话,望了眼身旁的熊超,他一直在旁静静听着两人的聊天,却是未说一语,直到这番话的出现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很明显带着些失落。 熊超原本想的是将方锦救活,也好有个得力助手一直在炼羽堂坐镇,哪怕救不活,至少也有夜央这般的高级炼丹师坐镇,倒也不失为一种挽救的办法。 可如今方锦是救活了,可他也突破成为鼎元境的元士,按照规矩他是不能继续留在下沌界的,而且连带着夜央也将前往中沌界修行,如此一来两边计划全部落空,对他和炼羽堂来说无疑是双重打击。 “师兄,你不用过扰,即便我如今成为鼎元境元士,但也不是必须要前往中沌界的,只要我一直不袒露修为,想必上面也不会过于追究。” 方锦此话无疑言明了他的选择,与其去中沌界,他更想一直待在炼羽堂中生活,可是这一点却让熊超和夜央心中不解。 既然踏上元炼一途成为元士,那就无时无刻应该将自身实力摆在第一位,而不是贪图静乐混完一生,可方锦却并不作此想,说的好听是随遇而安,说的难听便是胸无大志没有进取心,这在元炼一途可是被视为大忌的。 试问一个没有斗志,不勇于去证明自己,去不畏艰辛勇攀高峰的人,如何能披荆斩棘在元炼一途走下去呢? “可是师弟,如此真的能瞒下去吗?倘若被发现了,后果可是不小。” 熊超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是很感动,而且他也很愿意方锦能够一直留在炼羽堂中,毕竟如今的炼羽堂都有些快摇摇欲坠了,的确是需要很多力量来支撑。 可转念一想,方锦帮自己的也够多了,他不该如此自私,毁掉他的前途,而且玺洲的条例规矩十分严苛,倘若他被发现,说不定随时会一命呜呼,他不愿因为此事,将好不容易救活的方锦给重新送到死神的手中。 方锦也立刻猜出了熊超的心思,笑着安慰道,“无妨,只要我以后过上深居简出的生活,想必那些执事也不会过于为难我,只是以后就不能经常待在炼羽堂中了。” 见方锦说的头头是道,好似他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不由问道,“那你以后准备去哪儿?” 方锦脸上透着胸有成竹的微笑,扭头望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夜央,笑而不语。 熊超不愧是和方锦从小一起长大,立刻便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试探道,“莫非,莫非你是想去桃林竹屋隐居?” 那片桃林竹屋原先是夜央他们三师徒隐居的地方,如今倒也闲置下来,不得不说方锦的想法的确是很好的,毕竟身为尊元境的梅宁在哪里隐居了十几年也没生出一点事端,想必是不会有人打扰的。 方锦点头示意道,“去那里隐居无疑是最佳,我也可以在山里采药炼药,隔三差五再回炼羽堂帮你的忙,而且如今习得御元决,来回都便利许多,倒也两不耽误。” “甚好!甚好!”熊超一听此话,眼中陡地冒出一阵精光,他越发觉得方锦此言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炼羽堂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见两人一脸兴奋的将后面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夜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原本自己还想着能够跟方锦一起去中沌界,如今也只好落空,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失落的,这些都只是可有可无的事罢了。 “对了方叔,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如今火山脉的旭荒和黑山脉的斑驳都已经死了,这两地如今算得上安全,以你的实力想必可以随意穿梭,对你以后采药也定然极为便利。” “斑驳死了?”方锦吃惊道,显然没有预料到堂堂鼎元境大圆满的冥兽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死了,他想不到是哪位高人会诛灭这样一头高阶冥兽。 至于旭荒不在的事,他已经知晓,毕竟那日舒桦提起这事的时候,众人也都是在场的,如此一来,倒也安全了许多。 “而且你需要的苦莦草在外面已经绝迹了,看来只有黑山脉深处才会存在,不过不要紧,我给你带了很多回来,只要你能够再次培植一些,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夜央解释道,她觉得这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跟他说道说道的。 方锦也清楚,毕竟他们这次寻药历经千辛万苦,不止周老死了,而且秦明也牺牲了。 “多谢!你们为我做的这些,让我真的感激…” “夜央姐!” “夜姐姐!” 就在方锦泪眼婆娑,声音沙哑的说着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阵惊呼,却不知何时秦月带着穆彬、穆屏儿两个小家伙走了进来。 夜央闻声转了过去,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她呆呆望着众人,心想自己回来的消息并未向外人透露,而且此地是内阁,照规矩他们是进不来的。 “是这样的,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师弟的寝具饮食以及丹药的按时服用都是秦月代劳的,我也给了她通令,在炼羽堂可以随意走动。” 一旁的熊超解释道,对待秦月几人很显然照顾有加,如此一来夜央也顿时放下心来。 秦月直接一把扑过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抱着夜央抽泣道,“夜央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夜央强挤出一丝笑容,老实说,她还真没做好准备见这几人,秦明虽然说死在冥兽斑驳手中,但是间接害死他的却是自己,要不是自己硬拉着他去黑山脉中冒险,也不会死的连个尸首也没有。 “夜姐姐!”门口的穆彬和穆屏儿也急忙迎了上来,一脸喜极而泣喊道,对于这两个小家伙来说,夜央无疑是他们的亲人,是保护他们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唯一的栖息地。 可是穆彬却没有像那两人一般如此激动,早在夜央陷入泥沼之中时,穆彬便对她有信心,他坚信夜央一定不会如此死去,这份自信他自己也说不准从何而来,可却是坚定无比毋庸置疑,如今得到验证,果不其然,夜央没让他失望。 有了这几人的加入,屋子里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笑着,好似重生的喜悦一般,各自欢喜不断。 “对了方叔,我有一个请求。”夜央突然说道,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方锦面露疑惑,温和的笑道,“你说便是。” “我想说…要不你收这两个小家伙为徒!把他们也带到桃林中去,这样也不至于寂寞无聊了,而且他们两个天赋皆是异于常人,一个五重冠元体,一个四重冠元体,收他们也不会觉得委屈,是不是?” 夜央缓缓说着,说到最后倒有一副逗乐的模样,其实她心中早就有这个想法,既然舒桦走了,她又瞧不起内阁的那些师傅,如此一来让方锦带他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方锦身为炼丹师,后面也可以教他们炼丹,待有机会通过升界试,前往中沌界修行,倒不失为绝佳的办法。 “原来如此,让我教他们并不难,只是这师父嘛,能免则免!”方锦欣然允诺,对于夜央的吩咐他自然不会拒绝,哪怕是两个天赋平庸的人,他也断然不会拒绝。 夜央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她心中的顾虑被三言两语直接打消,而后打趣道,“方叔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肯不辞辛苦的教他们,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这个师父是肯定要拜的。” 说完看着那两个一脸茫然的小家伙,佯怒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怎么?不愿意吗?” 两人听完,当即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床边,一脸虔诚的喊道,“徒儿见过师父!谨遵师父教诲!”而后三磕头,算是行了拜师礼。 夜央这先斩后奏的说法,让他有些难受,但依旧欣然接受,原因无他,方锦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而且两人天赋异禀,后面成就定然不凡,也算是间接成了件美事。 “快起来!如今你们两人既然归我门下,日后便随为师前往深山修炼,待日后有所成,再回来寻更好的路。” “是!师父!”两人异口同声道,脸上皆是笑得合不拢嘴。 夜央站在后面欣慰的笑着,觉得眼前这一幕或许就是她和舒桦小时候的场景!只是这些记忆并不属于她,也并没有出现那种怀念的感觉。 只是看着眼前一幕,颇有一种造化弄人时过境迁的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她结实了很多人,这无形中的缘分让她伤心且感动,同时还有很多的欢乐,或许这才是人生中所谓的五味杂陈! 对于接下来自己要走的路,她也怀着同样的期待,这份期待让她心中隐隐不安但却有着难以言明的激动。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短时间自己也回不去了,还不如凭着一己之力,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予自己关心的人一份呵护与照顾。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这命,又臭又硬 方锦成功救活,拜师也告一段落,将所有事情完成,众人在屋内聊了一会儿,便纷纷回到住所休息去了。 这几日经历了不少事,同时也听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夜央躺在床上,盯着上方,脑子里将这几日的事情全部都清理了一遍。 先是眼下需要着手的事情,三日之后便是升界试,到时候自己定然也会参与,通过炼丹获取资格对如今的她来说无疑是手到擒来。 只需要炼制一枚三星元丹,无论是多难炼制的三星元丹对她来说都是极为简单,这一点倒也不用多虑。 而且方才听方锦介绍过中沌界,他说中沌界一共有两个门派,一个是青翎宗,一个是阵阁。 而如今跟她结下梁子的那个代曼定然就是青翎宗的人,而且显然身份不低,毕竟她的实力也不弱,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的高度。 至于其他哪两人会使用元阵的,想必就是阵阁中的人了,元阵的威力她也见识过了,利用元阵竟然可以将鼎元境大圆满的斑驳给囚禁,很显然那将会是一种威力巨大的秘术,对于这种东西她自然想要了解一番。 可方锦却说想去阵阁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像还有什么考验,要通过了才能加入,如此一来,想必去阵阁学元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而倘若想要去上沌界便需要自己通过千嶂山,如今的她只知道千嶂山很高山很多,想要爬上去难如登天,只能使用御元决御剑飞行方才有可能。 而且想要从中沌界去往上沌界,就必须拼一己之力,通过层层禁制,这无疑是凶险万分的事情,方锦自己也曾说过,能够成功去往上沌界的元士寥寥可数,必须要有惊人的天赋和意志,同时还要有虚幻缥缈的运道加持,方才有可能,否则贸贸然尝试,只会死在千嶂山中。 而位居上沌界的门派便是让整个元宙都心心向往的剑隍楼,领悟剑道并且扬名于世首选的便是剑隍楼。 而从大局上看,那日在洞中的神秘人曾经告诉过她许多隐秘,只是如今她却不知晓那人是死是活,想必多半是死了,那个洞穴可是她眼睁睁看着淹没的,定然是活不了的。 如今想来,倒的确有些可惜,那人很明显是位世外高人,可却被人囚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只能以冥兽为食。 而且还告诉了自己如此多的隐秘,并且临危之际都不忘送自己一柄无垢剑并且给自己打通逃生的通道,如此看来,他的为人的确不错。 想到这里,夜央开始有些慌张,她的嘴微微张开,嘀咕道,“莫非那人是因为送我出来才间接把自己给害死的了!” 可她又觉得不对劲,好像在之前他自己就说过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好似要归天了一般,看来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又间接害死了一个人,而且那人明显对她是有恩的。 “唉!只可惜到头来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怪就怪我当时太怕了,老以为他会对我不利,如今想来,还真是可笑的很。” 夜央自言自语说着,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如今的她来到这个元宙之后变得越来越谨小慎微起来,总感觉被人算计,也渐渐地对人失去了该有的信任。 她以前并非如此,哪怕是灾难降临之后,她依旧有一种老鼠扛刀,满街找猫的气概,可如今的她变得有些胆小怕事起来,或许是因为她心中装着太多太多的期望与不甘了,总想好好活着,活到能够再看一眼那些亲人的脸庞。 “赤凰始祖的翎凰链,能够打开五族祖地的五气珠。”夜央若有所思的念道,她如今的身上虽然没有成千上万的玉石,也没有七七八八的珍贵药材,但却拥有能够改变天地格局的不世之宝,仅凭这一点,便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夜央还是很有机缘的。 而且那个神秘人曾经说她是应劫之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元沦也要靠她解决了吗?虽然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但也间接给了她奋发向前的勇气和毅力,这一点对她来说很重要,或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有谁不愿意受万众瞩目呢?有谁甘愿一辈子默默无闻只是成为他人眼中的附属品,俗语言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想必便是此理。 可俗世之中大部分耀眼的明星不过凤毛麟角而已,所谓的鸡头凤尾观念也是因人制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生,谁都无法去评定并试图改变他人的一生,哪怕天王老子也不行。 夜央左手捏着混元珠,右手拿着魂澜沧海珠,直到目前她也弄不清楚这两颗破珠子有什么作用,那个神秘人也没有跟自己解释该如何去使用,如此一来,这两种东西对她来说立刻变成了废品。 如今的她只知道,那混元珠可以吸收天地混沌之力,而那魂澜沧海珠却可以吸收天地水阴之力,两者虽然功效不同,但使用方法应该是类似的,只不过她如今也压根摸不着门路。 而她的翎凰链就不同了,这东西从捡到它的那一天起便帮了她很多,主要是炼制丹药这一块,而且她识海中同时有五段魂链产生,很明显也是这东西起的作用。 如今的她只要魂链的品级达到标准,便可以轻而易举的炼制成功丹药,那让所有炼丹师惶恐至极的失败率,似乎至此与她成为一条平行线,永无相交的的可能。 哪怕想失败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她的这份自傲来源于翎凰链,也是这翎凰链让她拥有自傲的本钱。 想着想着,夜央渐渐睡着了,或许是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的身体达到了临界值,又或是替方锦修补穴脉,让她的精神力疲惫不堪,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已然进入了梦乡,而且睡得很甜。 一夜无话,待得夜央醒来,已是第二日正午。 沉睡了六七个时辰,总算是将她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折磨给弥补了七七八八,变得精神奕奕了起来。 夜央缓缓起身,坐在床上,脸上却是挂着一副痴呆的模样,她在想事情,或者说在想一个梦。 在睡觉的期间,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虚无缥缈的梦,既不是噩梦也不是美梦,算得上一个怪梦。 在梦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很虚幻的人影,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够感觉到他是名男子。 那名男子穿着打扮皆是不凡,给人一种不属于尘世间的形象,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 男子身形体态皆是十分完美,看上去也很年轻,年纪大约在二三十之间,他总是低着头,看着他手上的一样物件,那是一块黑色的圆形玉牌,有巴掌般大小,其上刻绘着奇奇怪怪的图案。 夜央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何物,她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那东西造成的,那便是璜墟玉。 她曾经见过璜墟玉,还将她捧在手心反复看个不停,她的脑海里永远记着那东西的样子,好似刻上去的一般,永远都无法忘记。 在梦里,那名手持璜墟玉的男子身形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他变成了一条龙,一条遮天蔽日,一啸动千山的黑龙,他的眼睛是血红一片,其内好似藏着天地万物,只消一眼,便能将世间生机尽数毁灭。 黑龙蜉蝣了一阵,缓缓变得透明,直至消失,紧接着出现的便是一头火凤,那全身烈焰环绕的火凤,随着一声啸啼,转瞬间化为遮天蔽日的火焰,好似能将这世间万物尽数焚毁一般。 火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光团,好似一团鬼火,更像是西方的小精灵。 随之出现的,是两个人影,一个仙风道骨,穿着华丽,金冠玉腰的天神。 一个是全身赤红铠甲,头生两角,双眼血红,如牛魔王一般威武霸气的妖魔。 随着这两人的身影消散,天地忽然开始疯狂的抖动了起来,就像大鼓之上的尘埃,随着鼓点胡乱的开始颤抖。 梦在这个时候停止,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白茫,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祥和宁静别无其他,或许这就是所有人都心心向往的仙境! 夜央已经下床开始洗漱,但她的脑子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那些怪异的画面,这让她有些心神不宁,不自主眼皮也开始一阵跳动,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而后一把将门推开,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享受着温熏的日光,一阵微风袭来,夹杂些野花的芬芳,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变得愉悦了许多。 “看来还是多该出来走走。”夜央感叹道,大步朝前走去。 一路走来,却是没见一个人影,往常这时候,都是来去匆匆的弟子吃午饭的时候,如今却是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夜央继续超前走着,一直走到内门,突如其来一阵亢奋的鼓点传入她的耳中,声音是从外门传来的,她忽然想起昨日熊超曾经对她说过,这两日将会举行选拔,为了参加三日后的升界试做准备。 她快步朝外门赶去,如此盛会被自己白白错过,岂不是可惜,两步并着一步,一会儿间便来到了大试的地点演武场。 空前绝后的盛世,吸引着整个炼羽堂的弟子,还好这演武场够大,整整两千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挤着也不觉得过于拥挤。 此时台上正站着两名青年男子,一个穿着红色短衫,一个则穿着蓝色短衫,两人在演武场上你一掌我一脚的打的热闹非凡,而塞台下的摇旗呐喊也是振聋发聩。 夜央站在最后方,盯着台上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起初还看得兴致勃勃,越往后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厌恶,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对这打斗丝毫提不起兴趣,相反还有些厌弃。 “看来穆阳师兄今年注定是没机会了。”前方一人叹道。 “是啊!谁让他今年运气如此不好,偏偏对阵的是魂元体谢尧师兄,看来又只能等到下一届了。”另外一人感慨道。 两人话刚说完,便见那名为谢尧的男子一个瞬步移到穆阳的身后,还不等他做出反应,直接挥出夹杂着元力的一拳,将穆阳给锤到了赛台之下。 “得罪了穆师兄!”谢尧脸上透着得意,似在夸耀,抱拳朝着穆阳说道,而后悠然自得的走到了台下。 夜央望着刚才那一幕,却是看出了穆阳落败的真正原因,看来那谢尧的魂链至少达到了二星品级,即便是不能轻易控制住敌人,也能给对手制造几瞬来不及反应的时间。 趁着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他却是可以通过身法的优势,瞬间将对手击败,这便是魂元体和贞元体的差距,即便两人实力相当,但是魂元体却总是要占便宜一些。 夜央如今的魂链虽然达到了一月品级,倘若想控制跟自己同阶的元士,仗着五段元魂,倒也能够控制一两秒,倘若想控制比自己实力要高的元士,却还有些相形见绌。 演武场上的比试依旧如火如荼的举行着,可夜央如今却完全失了兴趣,她这两日的任务便是游山玩水吃好喝好就够了,要不然去到中沌界之后,恐怕再也找不到时间像这般悠闲自得了。 “快看,夜姐姐!”远处的穆屏儿似乎和夜央一样,对这打斗提不起丝毫兴趣,左顾右盼的一顿东张西望,却是看到了缓缓离开的夜央,于是急忙冲着身旁的秦月和穆彬喊道。 三人快步走了过去,来到夜央身后,秦月大声喊道,“夜央姐,怎么来了又要走?” 夜央回过身来,望着三人,莞尔一笑道,“你们也来凑热闹啊!只不过这打斗看起来实在没意思,我还想着去寻你们了。” “夜姐姐你也觉得没意思啊!我也觉得没意思,与其看他们打架,还不如自己元炼的好。”穆屏儿开心道,总算是找到了知音。 夜央咧嘴笑了笑,掐了掐她那水灵灵的小脸,宠溺道,“既然觉得没意思,那夜姐姐就带你们到外面逛街去。” “逛街?”穆屏儿狐疑一声,脸上立刻洋溢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拍手道,“好啊好啊!来了这么久,我都还没出去看过。” 三人一拍即合,除了穆彬,他依依不舍的望了几眼擂台上的比试,跟在身后缓缓朝山门外走去,似乎几人之中,就他最乐于看这打斗的场面。 四人一行有说有笑的下了山,到了山底,选了几匹快马,直接往城里奔去,不多大会儿便来到了城中。 最开心的莫过于穆屏儿了,她早就想来城中转转,却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有夜央陪着,当真是肆无忌惮的活泼起来。 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玩那个,反正夜央还有些玉币,对于她的要求二话不说一律满足,因为再过不久他们便会被方锦带去大屿山中清修,到时候只怕好几年都无法来这城中游玩了。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好提前弥补一番,怪只怪这几个小家伙一口一个夜姐姐,叫的她责任心泛滥,不过她也确实将这几人当做弟弟妹妹来看待,毕竟和她们在一起有说有笑,会忘却诸多烦忧。 逛了小半日,将这本就不太大的城里给逛了个遍,最后寻到一处酒楼,四人纷纷摸了进去,要好好的大饱口福一番。 要论吃喝玩乐,夜央可以说是极有心得,一旁的秦月也早已领教过了她的本领,望着桌上堆满的珍馐美味,早已见怪不怪了。 “哇!夜姐姐你点这么多好吃的!我们哪儿吃的完啊!” 穆屏儿一脸夸张的叫道,今天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也多亏了夜央,让她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乐。 “你就吃!一路上就数你话最多。”穆彬坐在一旁训斥道,一路上他都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劲来,或许是因为没能看到比试而生起了闷气。 穆屏儿瘪了瘪嘴道,“彬哥哥,你不就是没看成比试吗?至于这么大火吗?又不是我要你跟着来的。” “你…”穆彬脸色一紧,那本就黝黑的脸庞缓缓升起一抹绯红,怒斥道,“谁说我要看比试了,我也根本没有发火,你还有脸说我,你看你今天一天吃了多少玩了多少,把夜姐姐的钱袋子都快掏空了。” “哼”穆屏儿撅着小嘴赌气般的哼了一声,一张小脸显然有些生气,大声叫道,“你就知道训我,要是凡哥哥在,她肯定不会说我。” 一句话让屋子原本活泼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夜央陡地一下想起最初吃饭的众人,那时候还有烧的一手好菜,胖乎乎油腻的小胡子樊秋,还有同样烧的一手好菜,彬彬有礼,温和且知道照顾人的秦明。 还有一个聪明的不像话,身形娇小瘦弱却过目不忘的穆凡,如今这三人却已然成为过往,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失落悲凉的意味。 “今天带你们出来玩可不是让你们斗嘴的,这顿饭在你们未来几年里可能是最美味的一顿,再过几天,你们两个可就得跟着师傅搬到山里去住了,到那个时候每日只能喝白粥,还要坚持不懈的元炼,如此你们是不是该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呢?” 两人听完这话,皆是不再斗嘴,缓缓点头,开始大口朵颐起来。 “不愧是茅坑里的石头,这命,又臭又硬。” 正当夜央他们一边说笑一边吃喝着的时候,楼梯那处却是传来一阵阴冷的嘲讽。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秦明之死 刺耳的声音传到夜央这里,她下意识回头望去,此时从楼梯转角处,正有四五男女缓缓走上前来。 定睛看去,来人一共三男两女,领头的是一名身材曼妙,如花似玉的女子,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代曼。 她的身后跟着的几人,也是雄姿英发,气势不凡,衣着打扮尽显高贵,一看便知道不是下沌界中的人。 夜央扫了众人一眼,心中冒出一丝火气,却是被她给极力压制住了,她身后那几人皆是不简单,而且如今自己还带着秦月她们,实在不适合起冲突。 她端起一杯酒,转过头来,秀眉微蹙,露出一脸厌恶道,“是啊!有些人的嘴就像是刚从茅坑吃完回来,难以言尽啊!” “夜姐姐,你在说谁啊?”一旁的穆屏儿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一脸天真的问道。 穆彬坐在一旁,早已经虎视眈眈的注意起来,就连秦月也有所察觉,一脸紧张的盯着代曼几人。 代曼没有言语,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脸色一凝,盯着夜央,方才见面的那一刻,她也着实没有料到。 没曾想夜央居然如此命大,掉入泥沼之中居然没死,那日她可是眼睁睁,手把手的让她整个人沉入泥沼底部的,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毫发无损的活着出来。 “没教养的野丫头,你说什么?”代曼身后一名男子突然叫嚣道,很明显是想做出头鸟为她表示一番。 夜央讪笑一声,没再言语,这种打嘴仗的事她显然不屑一顾,可一旁的穆彬似乎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冲着那人喊道, “既然聋了就抓紧找个大夫看看,省的传染别人。” “扑哧~” 听完此话,夜央几人皆是没憋住笑意,自顾自笑了起来。 “小杂毛你是活腻歪了!”那人显然气急,被一个小孩子当着众人挖苦,无疑是比当街被人掌掴还要丢脸。 他说着已经朝前一步跨出,手如鹰爪朝着穆彬的脖颈处抓去。 夜央见此,急忙透出些元力,利用寸劲将手中的杯子扔向那人的手腕处,顺势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人吃了一击,感觉到一阵痛麻,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已经显出一片红印,还有些肿痛,当即无法忍受,霍地一下将腰间的宝剑拔出,朝着夜央刺去。 剑影转瞬即至,一阵白光闪过,还不待众人看清,只听到一阵脆响,那人手中的宝剑已经被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嘶!” 代曼身后众人见此,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觉得眼前这一幕过于虚幻,仅仅是接触的瞬间,胜负就已定下。 那人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碎片,眼中透着惊愕,他手中的宝剑可是黄阶三星的元器,竟然被她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给砍成两半,实在匪夷所思。 “小十七,退下!” 代曼脸色一凝,冷冷道,望着夜央放在桌子上的那柄朴实无华的无垢剑,眼中透着深邃,对于元器的知识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能够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柄三星元器给砍断,如此看来夜央手中的元器定然要高出好几个品级,恐怕达到了日级。 日级的元器在整个下三界都是极为珍贵的,因为铸器师的关系,玺洲最注重的便是炼丹,虽然她青翎宗也专门设置了器门,但是铸器师的水平却不理想,如此一来日级的元器对整个下沌界来说无疑是珍贵至极。 “哼!” 被唤为小十七的男子冷哼一声,愤愤的朝后退去,他的眼神依旧盯着地上的宝剑碎片,心中却是越发的不甘。 不止是他们觉得震惊,就连当事人夜央也是有些诧异,但却掩饰的极好,她也没想到这无垢剑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一个照面就能毁了人家的元器,如此看来这元器的品级的确不是白给的。 “我很好奇”代曼站在夜央面前,冷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从沼泽中逃出来的?”她的眼神却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桌上的无垢剑身上,很明显,她起了贪恋。 夜央嘴角微翘,不以为意,虽然代曼有窥元境大圆满的修为,无论是明里暗里她都定然是取胜不了的,但是如今她们身在下沌界,还是在城中,定然不敢轻易动手,将此事闹大。 玺洲早有严令,凡是上一界的元士都不能随意在下一界逞凶,否则定然难逃裁决,而这些规矩的设立者,便是下三界至高无上的界首。 界首专门负责统领下三界,其职责相当于国家的皇帝,无论是外来人士亦或是本地人士都必须按照他制定的规矩行事,如有违背定当严惩。 “怎么逃出来是我的事,你好不好奇是你的事。”夜央照样冷声回道,对于代曼她早已生出了仇视,凡是对自己动过杀心的,都不能原谅,这无关底线问题,而是她如今正追求的本心之道。 代曼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股子阴冷,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牙尖嘴利。” 夜央没再言语,直接选择无视,悠然自得的夹起一柱菜喂入嘴中,望着呆呆发愣的秦月三人,温婉的笑了笑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抓紧吃啊!” 三人只是盯着一旁的代曼,脸上明显有些紧张忌惮,从刚才那一阵刀剑相交,她们便已经知晓来者不善,如今又怎么还会有胃口吃的下东西。 “这么多吃的,你们却不动筷子,是东西不好吃呢?还是某些人影响你们的胃口?”夜央继续说着,话里的深意显而易见,既然代曼她们无事就不要站在这里碍眼,影响他们的胃口。 代曼又怎会听不出来夜央是在讥讽他们,对于舌枪唇战什么的,她向来很乐于此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都是炼羽堂的弟子?”代曼轻声问道,看着坐在一旁一脸警惕的穆彬和穆屏儿。 她这话说的并非无意,早在黑山脉她就已经见过穆彬和初九两人,那时候初九就已经达到了元体六重,穆彬也已经达到元体五重,她几乎不用多想,便能知晓这两个小家伙都是天赋异禀之人。 只可惜初九激活了四圣血脉不知被谁带走,而如今穆彬却是在此,而且还外带一个元体六重的穆屏儿,无疑这几个都是天资卓越之人,这些孩子倘若能够被她带回师门,定然可以得到师尊他们的奖赏。 而且另一方面,她能看出这几个小家伙对夜央感情都是无比深厚,虽然不知道夜央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内心却极不愿意看到他们都如此死心塌地地袒护她。 在黑山脉时的初九,和泥沼时候的穆彬,还有如今这三人的表现都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穆彬闻言,瞪了她一眼,一脸冷漠的回道,“明知故问” 这句话着实把代曼气的不轻,和她一道来的那几人皆是一脸凶相的盯着穆彬,倘若不是碍于夜央的那把元器,估计早就冲上来一顿毒打了。 “哼”代曼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露出一脸温和,开口道,“你们待在这最贫困的下沌界,既没有好吃的好玩的,又找不到厉害的师父教你们,实在埋没了自身,要不要随姐姐去中沌界修行?那儿可比这里要好上数倍不止了。” 夜央听完这话,眉角轻微一颤,不小心将手中的菜肴掉落在桌子上,她立刻便猜出了代曼的心思,想从自己身边人下手,借以打击自己。 可她却不知道代曼的内心却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能打击夜央,又能得到师尊的奖励。 可夜央转念一想,让他们两人去中沌界也未必是件坏事,毕竟其他人想要去还得通过升界试,而他们却能小小年纪便过去,以后得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她想到这一点,也只能说她的想法有些幼稚,倘若穆彬和穆屏儿两人真被代曼带往中沌界,只怕以后要吃的苦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都将变成一个恶性循环。 “我们才不去中沌界了,我们有师父,而且很厉害。”穆屏儿一脸傲娇的说道,昨日她们才拜方锦为师,对于这位师父两人都喜爱的紧,又怎么会凭代曼三言两语而动心呢? 代曼只觉得好笑,区区下沌界的元士,何谈厉害之言,只觉得这两个小家伙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想想也是,以夜央窥元境四段的元士都能混到内阁长老一职,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小丫头,你师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窥元境罢了,我们给你找的师父可是鼎元境的强者哦” 后面走来一人,也是一名女子,长相算不得国色天香,却也十分耐看,她笑的很甜,而且很真实,属于那种感染力十足的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师父也是…” “屏儿!”还不待穆屏儿说完,夜央急忙沉声阻止,她担心再被穆屏儿口无遮拦的说下去,会引发出一场灾难来。 方锦早就已经言明不愿去中沌界修行了,而且夜央也听熊超提起过,他这次的隐疾是在中沌界染上的,如此一来,便不难说明,中沌界有人要谋害方锦。 如今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而且大难不死,又怎么能让穆屏儿几句话就暴露方锦的存在呢。 “你们还有事没?没事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妨碍我们用餐。”夜央冷声道,对这代曼的心机当真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自己实力不行,真想把她狠狠地毒打一顿,再废去修为,看她还拿什么在自己面前嚣张。 代曼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将刚才那一幕全程看在眼里,夜央的紧张她也记在心里,只是如今却不适于过分紧逼。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现在这般不可一世。”代曼恶狠狠的甩出一句,掉头准备朝楼下走去,早先被夜央砍断宝剑的男子一脸气愤道,“三师姐,我们就这样走了?” 代曼停顿半晌,瞟了众人一眼,没再废话,自顾自朝楼下走去。 “夜央姐,她们就是前几日引来冥兽害死我哥的人吗?” 一旁的秦月突然问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凛冽,她也是听穆彬说的此事,要不是因为他们引来斑驳,也就不会间接害死秦明了。 夜央点头示意,正准备开口安慰一番,却是听到一声嗤笑,原本已经走下楼的代曼不知为何又走了上来,一脸戏谑道, “你哥是不是被我们间接害死的不清楚,不过他却是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 夜央一听这话顿时便来了气,她这几日都不愿去谈秦明之死,更不愿意在秦月面前谈及此事,其中的内疚和辛酸或许只有她才明白。 砰! 夜央将手中的筷子直接拍在了桌上,一脸恼怒道,“你想说什么?” “哼!”代曼冷哼一声,脸上的鄙夷之色毕露无疑,冷嘲热讽道,“我原本以为你有多伟大,没想到为了保命,却是可以唆使一个孩子借刀杀人,事后还装作浑然不知,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孔招摇撞骗,真是让人恶心。” 夜央脸色一沉,老实说,她并没有听的太清楚代曼那番话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她意有所指,却不知是哪件事。 代曼说的便是那日在面对斑驳之时,初九在后面将秦明给一把推出去送死的事情,原本当时斑驳的独角对准的是夜央,没曾想却是被突然冲出的秦明给挡住了。 这件事当时只有邱鸣一个人看在眼里,他后面以为夜央死在了泥沼之中,跟众人聊天的时候便无意间说了出来。 可代曼并不觉得夜央不知情,而且反而觉得是夜央在暗中唆使初九这样做的,毕竟初九还只是个孩子,他没有道理会为了保护夜央不惜亲手害死一个人。 夜央不清楚其中的巨细,她只认为是秦明牺牲了他自己,替她挡住了来临的死亡。 “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什么叫唆使一个孩子去借刀杀人,杀谁了?”夜央不淡定的站起身来,怒视着代曼,她心中有些隐隐不安,但实在想不明白是何事。 “可笑”代曼嘲笑道,觉得夜央装糊涂的本领还真是让她望尘莫及,不过她却觉得夜央此时生气的样子多了几分趣味性,她的目的也正在此,就是彻底激怒夜央和她动手,这样一来,她也不算持强临弱了,哪怕上头追究起来,也不是她先动的手。 但凡是在城中只有同一界的人方才可以打杀,而要是在大屿山这类凶险之地,便没了那些规矩,可以随意拼杀。 “可笑?可笑你个大西瓜!一天到晚装模作样的,有屁快放,没屁快滚。”夜央呵斥道,她也不打算再给代曼什么脸面了,反正她也不敢公然对自己动手,用个激将法,说不定她能快点说出她所知道事来。 代曼果然被她三言两语给激怒了,她握剑的那只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估计很快便会拔剑。 过了一会儿,代曼又重新镇定了下来,她觉得此时动手,或许有些过早,她还没有让夜央尝尝声名俱毁的狼狈。 “那日在对峙斑驳的时候,邱鸣亲眼见到那个白皙小孩一把将他面前的男子推了出去,挡住了本该穿透你胸膛的独角,被斑驳烧的化为灰烬,倘若当时不是你授意,试问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又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去救你?” 夜央听完此话,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的脸色凝重且苍白,她不断回忆着那天的事,回忆其中的细节,当时斑驳的独角已经来临,却是被突然冲出来的秦明给直接挡住。 濒临之际的他还一脸惊恐的回头望了一眼,难道那个时候真的是初九将他给推出去的。 “你放屁,小竹笋才不会那么做。”穆彬一脸气愤的大声骂道,不给代曼丝毫反应的时间,张牙舞爪的朝着代曼扑去,那气势恨不得直接将代曼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刺啦! 穆彬手如鹰爪,很明显使出了武技,直接一把将代曼的衣袖给扯破,抓出了几条红印。 “放肆!” 代曼立刻反应过来,一个转身,闪到穆彬身后,而后轻飘飘抬起一掌,拍在他的背部,直接将穆彬轰出去好几米远,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彬哥哥!” “穆彬!” 一旁的穆屏儿和秦月焦急的喊道,急忙扑了过去,检查着穆彬的伤势。 夜央回过神来,眼中的杀意再也不加掩饰,她不管代曼方才那话是实话,还是为了故意激怒自己动手,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管,哪怕今天打不过她也要打,像代曼这种人,还是尽快收拾的好。 锵! 无垢剑被她猛地抽出,紧随而至的便是一阵剑影晃过,直直的朝着代曼刺去。 代曼见此,嘴角却是泛起一抹奸计得逞的阴冷笑容,而后身形一闪,快到夜央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砰! 夹杂着元力的一掌落在夜央后肩,一阵剧痛传来,一直传到她握剑的手上,整条胳膊瞬间变得有些麻木。 “你就这点能耐?”代曼见此,冷嘲一声,举剑朝着夜央刺去,她也同样动了杀心,既然泥沼都淹不死她,那就让自己亲手解决了她。 望着转瞬即至的剑影,夜央眼神一凝,直接将无垢剑换了只手,而后调转手腕,直接祭出元力,如同握着一把匕首,猛地朝前一挥。 哐当一声,如众人意料的那般,直接便将代曼手中的长剑如切木棍一般,顺势砍成了两节。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藏剑气于剑 代曼握着被砍断的半截长剑,眼中划过一抹惊愕,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央见此,不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直接运转迷影步,随着身影一阵虚晃,很快便来到了她的右侧,而后对准她的脖颈,直接一剑划过。 “嗯?”夜央诧异的发出一声惊叹,望着面前逐渐消失的虚影,只感觉背脊一凉,还不待做出应对之策,却是一掌猛地拍在自己的胸口。 夜央一脸狼狈的倒退数步,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心中惊诧不已,这是什么身法?居然可以制造出几秒的分身,实在太诡异了。 顾不上脸上的震惊,夜央连续挨了两掌,此时只觉得五脏六腑已经开始翻涌起来,那狂暴的元力不断在身体里四处乱撞,让她痛苦的面容扭曲。 代曼站在一旁,离她不过一米远,嘴角泛着轻蔑,原来方才她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夜央,虽然自己损失了一柄元器,但却重创了她。 “迷影步?哼!不愧是下沌界捡破烂的,专捡我们不要的垃圾。” 面对代曼的嘲讽,夜央却生出一种无力感,如今受了伤,跟她耗下去已是无用,那便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夜央急忙调用全身的元力,而后运转御剑-破魔的法决,双手捏印,无垢剑脱手而出,飘在半空,一转眼分离出数柄剑影,朝着代曼猛地刺去。 代曼望着朝自己飞来的剑影,眼中尤为罕见的浮现一抹惊慌,而后大手猛地一挥,将随她来的那些人的腰间宝剑尽数召唤了出来,而后朝着上方的剑影猛地劈砍而去。 一阵刀光剑影充斥在二楼楼阁,将下方用餐的客人尽数吓得纷纷逃离,好好的一家酒楼,瞬间便被两人给弄成了战场。 飞剑斗法愈演愈烈,代曼的声势却未显出弱势,相比于夜央,反而有增强的感觉。 而夜央却随着时间推移,生出一丝无力感,毕竟双方的境界摆在这里,差了足足三段,躺若不是仗着元籍的威力,只怕很难与之抗衡。 “破魔”夜央眼神一凝,疯狂调动着全身仅剩的元力,而后双手猛地合十,只见飘在半空的数道剑影一阵合并,幻化为一柄明黄的巨剑,猛地朝着代曼砍去。 “御元星雷卷!”代曼娇呼一声,不敢大意,急忙运转身法,朝着一旁躲去,巨剑猛地挥下,将那几人的佩剑尽数砍落在地,化为碎片。 代曼身形缓缓浮现,已经绕到了巨剑的后方,却没曾想,那巨剑猛地一个轮转,朝着她的胸口刺去。 “漫阴指”代曼大喝一声,已是避无可避,只见她伸出两指,朝着那巨剑剑尖猛地点去,她本不愿和那巨剑硬拼,因为她没有把握是否能够战胜,可如今进退两难,就算不想拼也只得全力一试。 她所使出的漫阴指属于黄阶日级元籍,一共九重,轻飘飘一指点出,仿如大江大河席卷而至一般,其威势力量让人咂舌。 双方的威势逐渐扩散出来,代曼所使出的漫阴指虽然不如御剑-破魔那般厉害,但是胜在她的修为不弱,也算是勉强给硬抗了下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御元星雷卷里面的功法?而且还练到了第二层御剑-破魔,那可是需要将心法练至第四层方才可行,而且她如今施展出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与二师兄,真是厉害!”一名微胖的男子夸耀道,眼中透出浓烈的敬佩。 “小十八,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如今三师姐正和她对战了,你居然还有脸去夸她,小心被三师姐听到,割了你的舌头。”早前被称作十七的瘦削男子打趣道,看他的神色似乎根本不担心代曼会被打败。 十八急忙整理好脸上的艳羡,望着还在对峙的两人,瘪了瘪嘴道,“十七师兄,你说为什么三师姐非要找那女子的茬儿啊!虽然她说话是有点难听,而且态度嚣张,不过长得还挺好看的,完全没必要打起来啊!倘若被师尊知道了,我们又要去关禁闭了。” “你懂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如今那个村妇惹了三师姐生气,就必然要遭到惩罚,倘若被一个下沌界的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传出去我青翎宗那还有脸立足。”十七喝骂道,似乎极为袒护代曼,盯着场中的局势,有点隐隐担忧。 吃了一顿训十八萎靡的缩了回去,不再发声,而场中的形势,却是越加严峻起来。 两人的元力都损耗的极快,不得不说代曼的漫阴指的确有点来头,那蓝色的光圈中就好似翻滚不断的大海一般,而那大海竟是由一层接着一层的长剑所堆积而成,其声势浩大,不可与之匹敌。 “胡闹!”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剑影随即而至,传来一阵铿锵知音,将两人的对峙顺势砍断。 外力袭来,两人皆是喷出一口鲜血,眼神涣散,脸上布满着疲惫,显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众人回过头去,却是望见石透正一脸平静的一手捏剑,一手拄着木匣,泰然若之地站在楼梯口。 “见过石师兄!”众人异口同声道,皆是抱拳弯腰,态度毕恭毕敬。 代曼急忙掏出一颗元丹喂入嘴中,而后调息片刻,缓缓走到石透面前,抱拳喊道,“见过石师兄。” 石透微微点头,盯着一旁的夜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瞬即逝,依旧云淡风轻,很显然对于夜央没死有些感到意外,但却依旧被他的心性很快的掩盖下去。 “界引长老在下面。”石透漠然道,而后不再理会众人,直接朝下方走去。 “三师姐,界引长老来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去觐见!”十七一脸担忧的劝说道,他也没想到这个动静竟然惊动了界引长老,倘若被他知道今日之事,免不了一顿责罚。 代曼却不以为意,似乎根本不惧令他们惶恐的界引长老,依旧怒气未消,瞪着坐在地上疗伤的夜央,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杀意,冷哼一声,终是选择下楼离开。 “夜央姐,你怎么样“”秦月一脸担忧的试探道,望着夜央苍白的脸色,眼中滴流转着晶莹。 夜央咧嘴笑了笑,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安慰道,“放心!死不了,这代曼不愧是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竟然可以抵挡住我的全力一击,而且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倘若方才不是石透出来解围,只怕自己都要以命想拼了,果然境界的差距都是致命的,即便她的元器和元籍都遥遥领先不少,可一旦对峙硬拼起来,一切的外力都无法与境界相比。 此时楼下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纷纷议论着楼阁上的交战,也正因为如此,方才惊动了正悠然逛街的那几位界引长老。 所谓界引长老,顾名思义,便是专门为了升界试而准备的一些人,他们在升界试的时候是界引长老。 平时无事的时候,便化身为界首的执行者,专门负责处理下三界那些不按规矩行事的元士,可以说掌握着身杀大权,而且实力还都不弱,全是达到尊元境的强者。 代曼携着众人缓缓下楼,楼下空出一片空地,四周乌压压的挤满了人,正议论纷纷的谈论着有关于楼阁打斗的事情。 空地上正站着好几人,也有几个较为熟悉的身影,除了炼羽堂的熊超以及赤峰堂的罗刚之外,便是三名白发白须的老者。 三名老者体型不一,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看起来年轻精神十足,有的看起来如一具干尸,萎靡不振,总之千人千面,各有形态。 “代曼见过三位长老!” “弟子见过三位长老!” 随着代曼起头,身后的众人纷纷抱拳弯腰,毕恭毕敬的说道,态度语气各方面皆是显得恭敬且庄重。 “我当是谁搅得城里不得安生,原来是你代丫头。”站在最左边,身材稍矮,体态略胖的老者打趣道,脸上透出一丝嗔怒,但从他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对代曼明显有些关爱。 这三位界引长老在下三界可都是名声在外,所谓的名声,不是指他们尊元境的实力,而是指他们三人炼丹的品级。 这三人被称为玺洲三子,也有人戏称他们为丹痴,光是这一点,便不难猜出此三人在炼丹之上的造诣如何。 方才说话的矮胖老者,名为榧子,据说是一种药材,以药材为名,也是他们三人的特色,其实力早已经达到让人仰视的尊元境五段,炼丹品级更是突破到了玄阶一月品级,可以说在整个下沌界是无上的存在。 站在他身旁的那名老者,体型高拔瘦削略显僵硬,如同一根竹竿,枯槁且焦黄的面容,好似一具干尸,两只眼睛大的吓人,却是无半点生机,死灰一片,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就好像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僵尸一般。 此人名为柯子,修为同样是尊元境五段,炼丹品级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达到了玄阶一日品级。 而站在最右边的那名老者,看起来倒是舒服多了,身材不胖不瘦,体型算不得太高,但却很结实,脸型端正,配上银须白眉,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既视感。 此人名为苏子,修为是三人中最高的,尊元境大圆满,炼丹品级却是三人中最低的,只有玄阶三星品级,似乎他的重心一直放在境界上,并未太注重炼丹的提升。 “榧爷爷,您言重了,有榧爷爷在这儿,我又怎么敢生事了,就是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榧爷爷管辖的范围里惹祸啊!” 代曼笑的那叫一个甜蜜,左一个榧爷爷右一口榧爷爷,叫的那叫一个亲密,好似两人之间真是爷孙俩一般。 榧子听的好像也是舒畅,笑的合不拢嘴,伸手摸了摸代曼的小脑袋瓜,宠溺道,“你这丫头,一段时间不见,不止修为有长进,就连说话也甜的腻人。” “嘿嘿!那要看跟谁了!”代曼撒娇般的笑了笑道,露出一抹狡黠。 “哦?此话怎讲?”榧子狐疑道。 代曼眼睛提溜一转,甚是可爱,拉着榧子宽厚且略微粗糙的手道,“爷爷都已经跟我说了,他老人家说在紫霄宫就只有榧子那小胖猴最懂事儿,也最深得他意。” 榧子一听这话,眼眉微挑,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面容有些尴尬,大笑道,“不错不错,像你爷爷的口吻,只是那个称呼以后就不要提了。” 榧子说到最后,一脸憋屈的佯怒道,很明显对那称呼有些抵触,不过说来也是,人家毕竟是尊元境的强者,同时还是玄阶月级的炼丹师,试问像他们那般有头有脸的人又怎么会喜欢像小胖猴那般的称呼呢? 而且从方才两人之间的谈话便不难听出,这代曼背后有一个实力非凡的爷爷,而从榧子那神态中更不难读出,她爷爷的势力在他之上,而元宙之上唯一能决定势力的便只有实力二字,如此便不难看出代曼的爷爷实力有多恐怖。 “咳咳!” 由于方才得伤势影响,代曼一下子笑的过于激烈,动了些心火,开始急促的咳了起来。 榧子见此,稍微一探查,便已然得知,诧异道,“你受伤了?” 代曼急忙摆了摆手,装出一脸傲娇的面孔,趾高气昂的说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这下沌界又有谁能伤的了我。” 不得不说代曼的确是死鸭子嘴硬,为了怕人说她堂堂青翎宗丹门的三师姐,竟然被下沌界的人所伤,而丢了颜面,故意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给众人看。 “小丫头,你就别装了,这里又没外人,来抓紧把这药服下,倘若被剑气贯穿穴脉,只怕你接连半年都无法动用元力了。” 榧子嘘声说道,声音却是极小,估计也是看出了代曼死要面子的性格,轻声细语的劝说道。 “剑气?”代曼惊呼出声,她顿时觉得惊愕无比,方才无非是和夜央对拼了一阵元籍,什么时候会被剑气所伤,她不由看向一旁的石透,心中想到莫非是他刚才那一剑造成的,她觉得极有可能,却万分不能接受夜央已经修成了剑气。 要知道剑气可是属于剑道的第一层,所谓的剑气,便是以剑运气,化无形为有形,虚实相生,一剑挥出,剑气如罡风让人避无可避,更能如空气一般无孔不入,直捣人体内,可谓是防不胜防。 一般修剑道,能够领悟剑气这一层少说也要十数年,这还是针对于资质好的一类人,就好比石透,他修剑道已然二十八年。 十八年前他进入剑气一层,整整花费了十年光景才领悟到了剑气,其后再花费十八年光景领悟到了剑势,但尽管如此,他已经算是剑隍楼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 从他平日里的心性便不难看出这点,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依旧心心念念着剑道,无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都无法打消他一丝半点对剑道的执着,但即便如此死心塌地为剑道而生的一个人,却依旧需要二十八年才能踏入第二层剑道的大门。 而那些资质不佳的,即便修为突飞猛进,能够达到傲人的尊元境行列,可却始终无法领悟剑气,就如眼前的榧子那般,恐怕直到死的那一天,他也无法进入剑道,领悟第一层的剑气。 可如今夜央才十七岁,而且修为才窥元境四段,看她与人交手,无疑是笨拙且呆滞的,代曼是打死都不信,她能够领悟到剑气一步,并且对她造成伤害。 “却是剑气不假,只不过这剑气并非是人使出的,倒像是一直暗藏于剑中,能将无形剑气化为有形本就非易事,此人却能将有形剑气化为无形藏于剑中,看来是一位至少悟出剑意的高人。” 一旁仙风道骨的苏子突然叹道,好似对剑道深有研究,却不知他如今达到了那一层境界。 此话一出,一旁闭目养神的石透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缓缓朝着代曼走去,而后一脸平静的伸手,搭在她的背后,闭目感受。 代曼吃了一惊,被人如此无礼对待,当即生出一股怒火,正待叫骂,却是被一旁的苏子给急忙拦住。 “此人不愧是楼里出了名的剑痴,心中除了剑道,再无其他,哪怕是面对如此动人的姑娘,也能做到心无旁骛,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确有趣,有趣!” 代曼一脸鄙夷的站在原地,被一个算不得多熟悉的人摸上身,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即便苏子方才已经出言解释,但她依旧还是无法接受。 “诶,我说你够了!到底想摸到什么时候?”代曼呵斥道,将身子一扭,直接跑开了,一脸怒气冲冲的盯着石透,眼中透着厌恶。 石透缓缓睁眼,脸上的表情并未有所变化,好似方才只是将手贴在石壁上一般,没有丝毫的波动。 “抱歉!”石透默然回了一句,但从他的语气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歉意,“这道剑气的确如苏长老所说的,是一道潜藏的剑气,而且岁月已久,倘若是一道全新的剑气,恐怕你如今早就不能站在这儿了。” “什么?”代曼惊愕道,她从始至终都以为没多大事,可如今被石透如此一番说道,她顿时生出一抹惶恐不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牛鼻子老道 代曼的心中从始至终都没将夜央当成真正的对手,即便方才和她交手,让她有过短暂的震惊。 震惊于她为什么会怀有品级如此之高的元器,震惊于她为什么会御元星雷卷,而且还练到了第二部,那可是心法达到四层才能练就得,就连他的二师兄如此天赋异禀的人,也才将心法练至第四层而已。 最后一点便是他们所说的藏剑气于剑,这将是多么可怕的实力,她不禁觉得夜央身后也有一座庞大的靠山,比他爷爷也不逞多让的大能。 在黑山脉中,因为邱鸣的事,她就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妒忌心,又因为她身边那些人,无论是孩子或者其他人总是心甘情愿的袒护她,哪怕去死也在所不惜,光是这一点,让她的嫉恨仿佛达到了顶点。 此外还有她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从始至今她都是下三界的天之骄女,什么时候遭受到这等憋屈,尽管她不愿承认,但夜央的确长得要比她吸引人多了,她唯一安慰的说法也就无非是出生问题。 可如今夜央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多太多,死里逃生、高级元器、领悟元籍的天赋以及那道可怕的剑气,无论哪一点都能将她轻而易举的击溃,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不公平,越是想让夜央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越是想亲手接管她的一切。 苏子望向一旁沉思的石透,眉角微微颤动一番,好似憋着笑意,打趣道,“你可有领悟到什么特别之处?” 石透闻言,缓缓睁眼,瞳孔变得涣散,没有光泽,好似一下子失去了本该有的活力,萎靡道,“弟子不才,并未从中领悟到前辈高人的道法,而且…” “而且什么?”苏子继续问道,嘴角透着微笑,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而且那道剑气透露出的道法,已经逐渐影响了我的本心,如今的我就像身处在漫漫无际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会被风暴吞噬。” 石透尤为罕见的显出一抹惊慌,正如他说的那般,好似随时都会被波涛汹涌的大海给吞噬干净,这无边的恐慌惧意,让他原本的剑道变得风雨飘摇。 苏子微微点头,欣慰笑道,“你很诚实,而且能够直视本心,每个人领悟的剑道皆有不同,你无法参透反被其动摇,也属常事,怪只怪你求道之心过急,没有固守本心,便急着去参悟他人的剑道,躺若不是代丫头闪的及时,只怕你如今积累道法将毁于一旦。” 石透恍然大悟,急忙抱拳,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弟子受教!” 而后望向一旁站着的代曼,感激道,“多谢代师妹!” 代曼听的迷迷糊糊的,见石透向自己道谢,忙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不用客气石师兄。”她没料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竟然间接帮了石透,如此想来,自己的运气倒也不差。 “如今你剑道之心受损,只怕十年内都将停滞不前,你还是抓紧回去闭关!切记再不可试图去参悟那道剑气。” 苏子挥了挥手,似乎极为关心石透,可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既然那道剑气不是随便能碰的,为什么当初他不拦着石透,反而让他孤身涉险,难不成袖手旁观之后在出来解释,会显得他更高深不成。 “十年?”周围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没曾想区区一道剑气,竟然耽误了石透十年的时间,他们对于剑道没有什么概念,但却觉得苏子过于耸人听闻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凡是没有踏入尊元境的行列,一生也不过数十寒暑罢了,只有踏入尊元境之后才是逆天改命的开端。 随着后期境界越高深,所拥有的寿命也会越多,这无疑是每个元士都心心向往的事情,试问有谁不愿意与天地同寿,享万物之永恒,成就无上大道,傲然与世间之巅。 可这样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有,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沉寂在历史长河之中,只是世人不明白此理,随着自身的种种贪恋一味去追求罢了。 “是,弟子多谢长老指点。”石透恭敬的回道,言语中多了几分感激,他可不像周围那些人一般将苏子想成道貌岸然只为显摆的人,至于苏子为什么不阻止他,想必是要让自己亲自体会固守本心的重要性。 世间道法何止万千,每个人的经历和感悟都不尽相同,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即便长相相似,其思维心理也定然有所差别。 你无法去强行融合别人所经历的一切,正如别人也无法猜透你的心思一般,强行要求自己去遵循前辈先列的脚步,到头来不过是把他们的成果从左边移到右边罢了,始终都无法看破自己的那道关卡。 石透直接施展御元决,踏上飞剑,而后抱拳恭敬道,“各位长老,弟子先行告退!” 榧子和苏子微微点头示意,只有中间站着的形如枯槁的柯子面无表情,模样吓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望着石透御剑飞行,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身影,榧子突然侧着头打趣道,“我说苏骗子,你那张嘴是越来越能忽悠了,三言两语就把那小子给忽悠回家了,还骗那小子闭关十年,你可真能吹。” 苏子一听这话,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他虽然在平时,的确喜欢哄骗别人,但是今日之话却不掺杂一星半点的妄言,怪只怪他们三人朝夕相处多时,早已经摸得门清,固用此言打趣罢了。 “你个榧胖子一天到晚诋毁老道,老道不要脸的吗?当着这些后辈的面,也不知道收敛,弄得他们以后都不敢跟老道做买卖了。” 苏子嗔怒道,很显然他平时没少借着他那张巧嘴去哄骗那些后辈,换取一些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嚣起来,颇有一副悍妇骂街的既视感。 身旁众人听两人不顾颜面的争吵,皆是一脸落汗,心中直呼无语,一个个心里骂道,这界首大人怎么就喊了这三个品行不端的糟老头来执掌下三界的,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三个玩坏。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这丫头!不赶紧将她身上那道剑气给毁掉,只怕早晚有一天会遭到反噬,到时候哪怕界首来了都束手无策。” 苏子挖苦道,语气中尽显得意,不外乎其他,要想凭借丹药摧毁代曼身上的剑气,定然要很费一番周折,而且要耗费的材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怕要动上老本。 他似乎很乐于看见榧子忙的不可开交,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这种落井下石开玩笑的感觉,不得不说的确像个老顽童一般。 “真是气人,好端端的摊上这事儿,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小东西,竟然用如此损招。”榧子大骂道,气急败坏的盯着酒楼门口,看样子似乎随时准备冲上楼去,找那人的麻烦。 说巧不巧,夜央几人也顺势从楼上下来,疗伤了一段时间,只稍稍恢复了一些,不得不说她受伤也实在不轻,只怕还要利用丹药来调养几日,方才能够复原。 被高于自己三段的元士所伤,在短时间的确难以复原,虽然代曼被无垢剑的剑气所侵袭,但她却是被漫阴指所伤,说起那漫阴指的确是霸道的紧,只区区一指点出,犹如山崩海啸,其内透出的威势却并不像是寻常元籍所造成的伤害,那狂暴的能量就如一柄大剑在体内翻江倒海一般,两者相比,实在谈不上谁占了便宜。 秦月背着昏迷不醒的穆彬,还搀扶着一旁身受重伤的夜央,穆屏儿则一脸伤心的跟在身后,不得不说几人看起来实在有些窘迫可怜。 “长老,就是那名女子。”一旁的十七伸手指着一脸萎靡的夜央窃窃私语道,方才榧子发脾气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如今自然要趁着靠山在的时候,好好给她上堂课了。 榧子望向夜央,观她被漫阴指所伤,也旋即释然,毕竟一个窥元境四段的元士能和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交战还不受伤,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夜央从哪儿寻到一柄含有剑气的元器,不知是她身后有大人物撑腰,还是寻到了一个机缘,偶尔获得,毕竟他从未见过夜央,也没有从那些声名赫赫的世家中听过有这样一个后辈。 “村妇,你站住!”十七大声喝道,开口闭口都是村妇,说的夜央肝火汹涌。 夜央也不睬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跟着秦月朝远处走去。 十七见夜央到如今还这般嚣张,怎么忍得了,直接冲着身旁那几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见之立刻会意,身形一闪,挡在了夜央几人面前,唯独只有十八那个小胖子依旧站在原地,好似不愿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夜央盯着面前那几人,脸色一沉,心中隐隐透出一丝不安,她立刻猜到,只怕方才石透口中的界引长老和那代曼之间的关系匪浅,如此一来,自己等定然在劫难逃。 “请你们让开!”夜央沉声道,她原本想的是好狗不挡道,却是觉得如今说这话,实在有些不知好歹,倘若真把对方激怒,动起手来,自己可丝毫没有一拼之力,相反还会连累身边的秦月几人。 “让开?哼!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用卑鄙的手法伤了我三师姐,还想一走了之不成?”十七叫嚣道,颇有一副狐假虎威的不可一世。 夜央闻言,朝着一旁站着的代曼望去,见她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所谓的受伤,估计也全是托词,目的只是想把自己留下罢了。 “那又如何,既然是比拼,受伤在所难免,哪怕她死了,也与人无尤。”夜央心中憋着怒意,既然人家说什么都不会善罢甘休,那自己也就不用在自甘示弱了。 “岂有此理!”十七咬牙切齿的说道,手掌变拳,已经在缓缓透出元力,看样子是准备趁着夜央身受重伤,给她全力一击,好为代曼讨回公道。 “且慢!”声音是从最后方传过来的,话音未落,一个挺拔雄壮的身躯急忙挡在夜央面前,正是炼羽堂堂主熊超,他原本和赤峰堂堂主罗刚陪着界引长老闲逛,却没曾想会见到夜央。 方才的所有事他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闯祸的竟然是夜央,而那代曼和榧子明显交情匪浅,如此一来定然会获罪与她。 他在后面犹豫了许久,原本是不打算管这摊子破事,毕竟他怕榧子一动怒,直接殃及池鱼,将整个炼羽堂都给牵连,但他始终无法心安理得看着且坐视不管,毕竟夜央实在帮了他太多太多,多到他根本无力偿还,哪怕今日得罪榧子,祸及整个炼羽堂,他也不能漠然视之。 “你做什么?”十七狐疑道,望着突然挡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的熊超,有些不明所以。 熊超的一张老脸本就威严的很,此时却是急忙抱拳陪笑道,“这位姑娘是我炼羽堂的内阁长老,还请上元给鄙人一个面子,就不要追究了,日后定当当面赔罪。” 十七一愣,有些晃神,好似没听明白,面容变得有些古怪,好似在憋着什么,没过一会儿,哄然大笑道,“面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面子二字,抓紧滚开,否则…”说着还不忘透出凶光的眼神吓唬。 “多谢堂主,今日之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了。”夜央很感动熊超这时候能够拼死相护,可她却不愿看到有人在为自己白白牺牲,如今的她实在难以承受这种打击。 熊超并未回应,而是依旧陪笑冲着远处的代曼赔罪道,“上元,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们不对,还请上元大人有大量,宽恕我等!” 代曼没有言语,表情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过客般,任凭十七在那里肆意羞辱。 “想求得宽恕,倒也不难,只要你让那个村妇跪在我三师姐面前诚心诚意的磕三个响头,再把她那柄怪异的元器交出来,或许我三师姐还能大慈大悲的饶她一命。”十七一边阴笑着,一边不可一世的说着,那股气势就像是整个玺洲之上的霸主一般。 熊超哑然,其身后的夜央却是忍无可忍,呵斥道,“你活这么大,估计都还不认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如今才承认,整个元宙之上什么都很贵,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是出了奇的贱!下贱的贱!” 十七被怼的一张脸红的像火烧一般,颤抖个不停,忍无可忍,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把将发呆的熊超推到一边,而后举起拳头祭出磅礴的元力,朝着夜央挥去。 众人都眼睁睁看着来势汹汹的拳头即将锤在夜央脸上,如此一拳下去,恐怕夜央那不可一世的美貌,将会就此终结,不少人还觉得有些惋惜,除了远处站着的代曼,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意,显现在了脸上。 聚满元力的拳头眨眼间便已临近,其上透出的磅礴气势,压的夜央喘不过气来,蓝色的元力将十七窥元境六段的修为暴露无遗,这一拳下去,无疑会让她整个脑袋都扭曲变形。 周围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降临,却迟迟未有动静,好似时间戛然而止了一般,十七的拳头停在夜央的面前,已然近在咫尺,却迟迟未能落下,拳头上的威势,让夜央一张小脸都有些扭曲。 榧子望着场中忽然禁止的十七,诧异的朝着身旁两人瞅了一眼,这种结果,无疑是谁在暗中透出元魂威压造成的。 “你们这些小家伙,平日里是怎么跟你们讲规矩的,有事就说事,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要是谁的拳头硬谁说话,那还要规矩做什么?还要我们三个老家伙做什么?” 说话之人是站在最右边的苏子,他一边说着,缓缓朝着十七走去,眼中忽的透出一道精光,朝他射去,随着扑通一声,十七整个人好似弹簧一般,朝后猛地飞去,跌落在地。 望着突然帮自己解围的苏子,夜央神情一滞,她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小姑娘,可还记得老道?”苏子一脸温和的笑道,似乎认识夜央,而且两者之间关系还不错。 夜央反复回忆了一阵,越看越觉得熟悉,回想起方才十七那一动不动的场景,瞬间想了起来,一脸恼怒道, “原来是你个牛鼻子老道,快把我的苍牛角还给我,就为这事儿,我师姐足足骂了我一晚上。” 身旁众人闻言,一个个皆是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直呼眼前这一幕过于虚幻,对一位界引长老,还是三人中实力最高的一人直呼牛鼻子老道,恐怕这事百年来也难得一见。 苏子讪然一笑,脸上浮现一抹愧疚,那日在城里药房中见夜央要买护心丹的材料冰骨花,却是苦于没钱,所以她只得把自己唯一值钱的苍牛角拿出来售卖。 很明显夜央当时并不知晓她拿出来的东西有多么珍贵,而那苏子却是一眼便看了出来,经过一番协商,最终以四百的赤玉成交,不得不说,这笔生意,他是赚大发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敌人的朋友便是敌人 这苍牛角原本是生活在鳞川中的冥兽苍牛的头角,苍牛在鳞川中也是叫的上名次的一头冥兽,修为鼎元境大圆满,一般尊元境强者在他面前都不够看。 那苍牛角原是梅宁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也正因此,梅宁受了久治不愈的重伤,从此落下隐疾,估计终生都无根除的可能。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只为在夜央突破鼎元境之时,为她炼制一枚黄阶一月品级的苍黄蟒穹丹,帮他扩大丹田处的小天地。 就是为了这个说不上多重要的事情,却是终生落下隐疾,不得不说梅宁对夜央这个徒弟疼爱到了什么地步。 可谁又能想到,如此珍贵的材料却被败家的夜央为了换取一些冰骨花,给贱价卖了出去,怪只怪苏子当时也一心想着捡漏,哄骗了夜央,以区区四百赤玉的价格买进。 不过好在他最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一路跟着她,想着再给她一些玉石丹药以做补偿,却是阴差阳错间救了她一命。 那时候一眉买凶在半路伏击夜央,倘若不是苏子出面,夜央只怕早就已经变为枯骨了,而且事后,夜央还在那三名匪徒的老大身上找到了无比珍贵的翎凰链,如此一来,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了。 苏子脸色忽然变得羞愧起来,没曾想夜央第一句话竟然是向自己讨要苍牛角,只可惜那东西早就被自己给炼制丹药了,也多亏那苍牛角,让他成为了玄阶三月品级的炼丹师,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姑娘你小点声,这么多人看着了,如今也算是老道第二次救你了,难道还抵不上一根苍牛角重要?” 不得不说苏子那张嘴的确善于哄骗,一看便是做惯了此类事情,不过也正如他所说,连续救了夜央两次,只怕是远远超过了苍牛角的价值。 夜央自然不傻,人家好心好意救她,自然也不能斤斤计较,如今代曼虎视眈眈的,而她身后还有这么多大佛,要是在傻不拉几的得罪面前这个牛鼻子老道,岂不是后悔莫及。 “嗯,正如你所说,看在你三番五次搭救我的份上,苍牛角的事就不追究了。”夜央不以为意的说着,这种顺杆爬的事,她还是很乐意做的。 一旁的榧子和代曼的脸色皆是有些难看,原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夜央,没曾想突然跑出一个苏子,似乎还欠了人家一个很大的人情,如此一来,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但是往深得追究,两人的本意还是略有偏差的,毕竟榧子和夜央之间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充其量只能算一个为人出头,毕竟代曼背后的身份让他顾忌,而且也想要交好。 再者对于夜央的无垢剑他也丝毫不动心,毕竟他走的不是剑道一途,关于什么内藏剑气的元器,他也丝毫提不起兴趣,无非只是在背后撑撑腰罢了。 而代曼的心思就要复杂多了,她一方面想着讨回脸面,毕竟和一个下沌界的窥元境四段元士比拼,还受了伤,此等屈辱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而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对夜央那把无垢剑动心了,毕竟在整个下三界都很难找出一把高于黄阶的元器,而那把元器还潜藏着惊人的剑气,倘若自己能够得到,无疑实力大增,她打心里觉得,好东西就应该配她这类天之骄女才对。 榧子深沉的脸突然一喜,其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意,讪笑道,“哈哈哈,好啊你个苏骗子,原来那苍牛角是从这丫头手里头骗来的,你也算是下三界有头有脸的人了,居然连个后辈丫头都不放过,还腆着脸对我们说是自己从鳞川取来的,真不害臊。” 苏子一张老脸被说的一变再变,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想到却是老马失蹄,被身边人给嘲讽的体无完肤。 一番话说的周围人都强忍着笑意,不得不说苏子这次真的是声名俱毁,以后若还想做这类交易,定然讨不着好。 夜央瞅了一眼笑呵呵的榧子,矮胖矮胖的像个南瓜,说起话来也是尖酸刻薄的很,当众对朋友进行侮辱,而且以此为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光是第一印象就极差。 而且代曼一直站在他的身旁,方才十七也很明显是受了他的意才如此嚣张跋扈的,所谓敌人的朋友便是敌人,如此一来形势瞬间就明了了。 “前辈此话差矣,当初苍牛角是我执意要拿出来售卖的,虽然苏前辈没有告知我真正的价值,但他开出的价却令我满意,既然是你情我愿,也就谈不上哄骗,而且事后前辈还因为此事救过我性命,试问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又谈何害臊呢?” 夜央缓缓解释着,说的苏子一张老脸是乐开了花,三言两语就将他给彻底洗白了,而且那还是当事人说的,如此一来,说服力就更强了。 可榧子一张大盘脸却是挂不住了,有人当众反驳他,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这等于是在变相打他那张老脸。 还有一点,也是让他最气的一点,那便是他如开玩笑一般嘲讽与自己齐名的人,而且世人都知道他们玺洲三子关系匪浅,如今却是好友之间的嘲讽让外人出面挽回颜面,这无疑是在间接数落他自己的品行有多么不堪。 光是这两点,在榧子的心中,夜央无形间就已经上升为一根喉咙里的鱼刺了,让他欲除之而后快。 即便气愤如此,像他那般旧历风霜的人,自然能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轻易展露出来,旋即讪然笑道,“小丫头真是生的一张巧嘴!既然你都不觉得有所损失,老夫也就不再袒护了。” 夜央闻言,直呼这胖老头果然说的一手漂亮话,还美其名曰袒护自己,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不卖他一个面子,毕竟人家的身份可不一般,如今的自己,最好还是别做的太过。 “我还得多谢前辈才是,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也就算了。”夜央抱拳恭敬的说道,卖他个面子一句话的事,也没什么损失,可她却不知道,人家早已经将她视为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了。 苏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榧子那般表情,心中顿时笑开了花,那家伙出了名的笑面虎,尖酸刻薄,如今却是在这丫头身上吃了亏,怎叫他不觉得欢喜无限呢。 “哈哈,既然是误会,那就一笑了之,对了丫头,以后可不许在城中打架了,要打架就去大屿山或者千嶂山,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在下三界生事,无论是谁!严惩不贷!” “是!苏长老!弟子遵命!”夜央急忙恭恭敬敬的抱拳回道,语气中多了一丝喜意。 苏子那番话明显暗藏玄机,凡是有点智商的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这番话并非是说给夜央一个人听的,而是转告给像代曼她们那些爱惹麻烦的人听的。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要是他们以后再无端生事,找夜央麻烦,闯出祸来,苏子会第一个站出来揪出那人,严惩不贷,即便代曼身后有一尊大佛,可他身后却是有堂堂的界首大人,又怎么会害怕代曼身后的人呢? 夜央虽然脑袋瓜子不太灵光,但也很快听出了苏子话里的弦外之音,这无疑实在变相偏袒自己,省的一天到晚,被代曼找茬儿生事,闹得不可开交,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境界太弱,要是她能够达到和代曼同等境界,她有信心可以直接取她性命,以报这连日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榧子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方才夜央帮过苏子,如今还她一个人情也是应该,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再想对夜央下手,就要有所顾忌,他不禁望向一旁失落的代曼,露出一脸诙谐的笑容,打趣道, “听到没有代丫头,以后少惹是生非,凡事要克制!”最后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其目的也就是劝慰代曼不要操之过急,一步步来。 代曼也不傻,虽然心中还在埋怨苏子的出场,可如今也于事无补,毕竟三位界引长老,只有苏子的实力最高,依然是尊元境大圆满的强者,离那可怕的成圣之路不过一步之遥,在上三界也是备受重视的存在,如此一来只得忍气吞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弟子知道了,还请各位长老放心。”代曼恭敬道,也算是被逼的退了一步,如此一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也算暂时处理完毕。 夜央盯着一脸愤愤不平的代曼,猜着她心中的不甘,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这种无形的嘲讽让她倍加忿恨,真是将她碎尸万段都不能消恨。 忽如其来的一阵凉意,却是让夜央急忙收回了嘲弄,森森的寒意瞬间袭遍她的全身,仿佛坠入了无边的冰窟。 她顺着望过去,却是看到一个竹竿般枯瘦的背影,那人是一直跟着苏子他们一道的三子之一的柯子,夜央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却无法言喻,误以为是伤势发作,也没再去多想。 苏子见众人已经缓缓离去,趁着机会,递给夜央一枚丹药,温和道, “丫头,这元丹送你,对于你体内漫阴指的伤势极有好处,回去小心调养,以后别再生事,那个丫头背后可有一位你惹不起的人物,别哪一天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 夜央丝毫不扭捏作态,一把接过,开心的笑道,“夜央谢过前辈!前辈的话我会记在心里!” 苏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没再言语,自顾自朝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对于夜央,他只觉得很有眼缘,虽然两人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深交,但他却极为欣赏夜央的为人,那种敢打敢说的劲头,让她赞赏不已。 待众人走后,围观人群也早已经散去,一旁的秦月在经历如此震撼的场面之后,脸色已经变得僵硬,待她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夜央姐,方才那些都是什么人,就连堂主在他们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 被这么一问,夜央立刻想起了方才不顾危险,拼死相护的熊超来,老实说,她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能够以命守护自己的人,定然要心存感激而且要时刻想着回报。 夜央打量了一眼趴在她身后的穆彬,此时依旧还在昏迷当中,早在楼阁时,她就已经检查过了穆彬的伤势,虽然没有大碍,但却还是要花时间调养,一想到这里,她对代曼的恨意就越加深厚。 明明是针对她,却冲着她身边人下手,而且卑劣到对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动粗,要说她缺教养都是轻的,这种人就不该让她再活在世上白白浪费灵力。 “刚才那三个老头是下三界权利最大的人物,也是每年升界试的界引长老。”夜央缓缓解释着,看着秦月脸上紧张的神色,莞尔一笑道,“你不用害怕,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是不会舍下颜面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的。” 秦月暗暗点头,想起了最后走的那个苏子,脸色稍微放缓,试探道,“那倒是,我看其中有一位长老对夜央姐你倒是不错,临走还不忘送你疗伤的丹药。” “是啊!”夜央感叹道,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除了会自动吸引一些奸诈小人外,偶尔也会碰到一些贵人,比如伯一、方锦、还有方才的苏子,他们的品行如何暂且不论,至少为人算是不错,比起那些一天到晚装腔作势,以大欺小的人来说,无疑是好上太多。 夜央捏着手中的元丹,直接喂入了嘴中,一阵清凉之意顺着喉咙缓缓贯遍全身,将五脏六腑中的狂暴元力逐渐化解,其效果果真不错。 她不禁觉得代曼那招漫阴指的确是霸道无比,居然能够将元力变化为大海之势,不止硬接下了自己的御剑-破魔,而且还让自己受了重伤,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两者之间境界的差距,这无疑是致命的。 面对同等阶的元士,以如今的她,丝毫不会产生弱势,可是要越级斩杀,她如今还是没多大把握,毕竟能够做到越级挑战的一类人,大多是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的一类元士。 他们或是仗着特有的元籍、元器、元丹,或是仗着自己傲然于众人之上的强健体魄,又或是仗着多年来在刀口行走的敏锐洞察力,以及悍不畏死的决心,当然还有其他诸多的原因,这些都是能造成他们越级挑战的特殊能力。 但这样的人毕竟少之又少,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智者相逢仁者胜,仁者相逢义者胜,义者相逢忠者胜,忠者相逢儒者胜。 从这里便不难看出,所谓的取胜之道,都是因人制宜,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越级挑战毕竟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稍有不慎便会饮恨西北。 既然踏上元炼一途,谁都不是呆子,平日里都是有所积攒的,在生死一刻之间,谁能够掏出什么或使出什么都不为人知,拼到最后,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 “对了小月月,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去!一方面小黑将的伤势需要治疗,另一方面,让方叔抓紧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去央河隐居,我怕迟则生变。” 夜央突然担心道,她的犹豫并非空穴来风,就在之前穆屏儿曾经说漏嘴透露过关于他们师傅修为达到鼎元境的事,那代曼又如此精明,定然瞒他不过,如此一来还是早走微妙,免得多生事端。 秦月缓缓点头,跟着夜央缓缓朝着炼羽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人谈了很多事情,但大多数是围绕代曼之前说的有关于初九害死秦明一事。 对于这件事夜央也犹疑不定,要说她内心的偏向,那定然是不希望真是初九所为,要果真是他做的,那就太可怕了,而且他不明白初九如此做的意义是什么,单纯为了保护她吗?似乎她跟初九之间,并没有什么情谊。 而且秦明可是间接救过初九性命的人,能否亲手将自己的救命恩人送上死路,那他的心肠该是多硬多冷血的一个人。 与其这般想,她更愿意相信是代曼故意激怒她,而使出的卑劣手法,的确,她做到了,成功的将自己激怒,从这一点来看,也只能说明她如今的心性还不成熟。 既然她说是邱鸣告诉的,那就找时间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明白,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倘若真是初九所谓,那自己也不会留情,毕竟秦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又为自己赴死,其中若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自己也要调查个清楚明白。 夜央心中腹侧着,在她的眼里,没有所谓的善恶,只有对错,对的事就该给予奖励,错的事就该接受惩罚,这是她的世界观。 在她的世界观中,还有一点被称为倔强,哪怕天底下都觉得她错了,只要她认为对的事,就会一往无前的做下去,只是如今的她过于弱小,勇气倒是够了,只是实力有时候扯他的后腿。 “小月月,升界试的时候我会尽力将你带入中沌界,如今小明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夜央这番话早就已经说过了,今日在提出来,无非是表明她的决心罢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桂树下的密室 和秦明两兄妹相识无疑是莫名的缘分在作祟,就好像上天故意给她指了一条大道。 倘若不是自己意外受伤,又稀里糊涂误服了朦清丹,恰好遇到秦明他们将自己救回炼羽堂中,只怕如今还跟着舒桦一直待在央河竹屋等待着梅宁的归来。 但凡事有利有弊,倘若没有来到这下沌界,也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自然也不会接触到有关于这个世界如此多的隐秘,毕竟未来要走的路并不允许自己偏安一隅。 如果在未来经过自己的努力始终无法完成梦想的话,或许她真会选择一处隐秘之所,安度余生,毕竟生活是自己过得,在一切的喧嚣繁华之后,最终都会趋于平静。 秦月闻言,将头一直深深的埋下,她背后的穆彬也早已挪到了夜央的背上,她的脸上透着一丝深沉,眼中莫名有些湿润。 老实说她曾经埋怨过夜央,那是穆彬刚回来时将消息透露给她的那一刻,自己的哥哥被烧为灰烬,外加夜央她自己也凶多吉少,那一刻,秦月的世界仿佛突然崩塌了,无边无际的冰冷向她袭来,黑暗空虚将她包裹的透不过气。 那一刻她甚至有点憎恨夜央,她恨夜央给了她无际的希望,却在一日之间,又将这些东西尽数收回。 人或许习惯了从无到有,可一旦经历了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那将是致命的打击,在她的心目中,夜央的地位有时候更高于他哥哥秦明的地位。 “对不起,夜央姐!”秦月嘘声说着,声音明显有些嘶哑,就像是喉咙里堵了一块东西般,而那语气中透露的是懊悔和愧疚。 夜央秀眉微蹙,侧脸望去,只能看到她的头埋得很低,看不清她此时的脸色,对于她无端来的道歉也是不明其意。 “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我既然答应要带你去中沌界,自然不能食言,而且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夜央不以为意,她误以为秦月此话是觉得她在无形中拖累了自己,却是压根参悟不了秦月内心里的变化。 “不是的,我说的不是这个。”秦月激烈的摇了摇头,眼中已经有些湿润,语气也变得莫名凌冽。 夜央没有言语,她一脸困惑的停下脚步,站在秦月面前,伸手将她的脸颊缓缓抬起,却是看到一张悲伤到极致的可怜人儿。 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秦月突然这幅面容,她心里暗暗猜想或许还是因为秦明的事,毕竟两人一路上都一直在讨论这个话题。 一旁站着的穆屏儿觉得事情不对劲,看着两人的脸色,不敢知声,乖顺的站在一旁,当一个透明人。 “对不起夜央姐,在你没回来之前我真的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那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对你生出无边的恨意,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和哥哥本来就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上活下来的,我们一无所有,除了彼此,而这一切磨难都在遇到你之后有所改变。你对我们的关心照顾,使我们得到体贴关怀是这世上从未有过的,我和哥哥都已经将你当做了至亲之人。可在一天时间却让我全部失去,而这一切也是因为你,我知道我不该对你生出恨意,更不该埋怨,在我生出这种想法之后,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丑陋,甚至让我觉得不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陪着你继续走下去。” 秦月说完身子明显的开始颤抖起来,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哗哗地淌落。 夜央听完这些话,脸色也是变得凝重,她很震惊,震惊的不是秦月会怀着这样的心思,震惊的是自己竟然全然没有体会到她的感受,一心只想着自己能如何如何,却从未真正的用心去关怀。 她此时有些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更不知道如今的秦月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平时最不喜欢的便是去猜别人的心思,她觉得太累,与其无时无刻去揣度别人会如何想,倒不如花时间让自己作出改变。 “此事你不用自责,既然你如今都能说出来,那表示你心里依旧还把我当做亲人,如此说的话,真正该道歉的反而是我,是我自始至终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夜央缓缓说着,脸上的表情与她平日里的随意略有差别,而她也的确如她话里说的那般,自始至终都欠她一句抱歉,毕竟不管怎么说,秦明是她执意要带出去的,而且最后没能把他给带回来,那可是秦月的亲哥哥,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 而夜央却碍于拉不下脸面,又或者说是天生的心性让她缺乏关于感情方面的真诚沟通,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小明的周全,让他永远的离开了你,也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让你这段日子如此伤心,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再不回丢下你一个人。” “夜央姐,你不用道歉,究其原因还是我自己,是我太害怕失去了,原来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便无法再放下,随着拥有的时间越长,到最后分离的那一刻便会越痛。” 秦月若有所思的解释道,仿佛在这一刻她突然长大了,不再是最早见到的那个怯弱胆小没有丝毫自信的秦月了,如今她的脸上虽然满是泪痕,但透露出的神采却是熠熠生辉。 夜央见此,瞬间安心了许多,原来的她总喜欢将这些感情潜藏在心里某处,不愿示之于人,因为她觉得这样很蠢。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你无法保证能够在你敞开心扉的同时,别人也能够对你敞开心扉,倘若换来的是冷漠、误解,甚至是挖苦、嘲弄,这将得不偿失。 此事不关乎信任问题,而是在于自身潜意识的保护,像夜央这样的人,可以随随便便的去信任一个人,哪怕吃点亏她也不以为然。 可是在感情方面,她就像一颗洋葱,只有一层一层的剥离,不到最后一片,你永远无法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使你落泪。 夜央体贴的用衣袖擦了擦秦月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说道,“我相信经历这件事后,你已经学会了担当,我也可以答应你,在未来的日子,我们一起结伴而行,直到永远,好不好?” 秦月闻言,笑中带泪,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一脸满足的微笑,对于她来说,在这个世上唯一存活下去的目标,或许就只剩下夜央了。 “我也是,我也要和夜姐姐永远永远在一起!”一旁的穆屏儿忽然大喊道,眼中也带着一些晶莹泪花,很显然是被两人的交谈感动。 人生在世,除了至亲的家人,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朋友,朋友之间若坦诚以待敞开心扉,那便可以引为知己,一生之中有一知己该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一番无关痛痒的煽情之后,众人继续朝着炼羽堂走去,夜央的伤势也在那颗元丹的帮助之下,恢复了七七八八,后面只要等元力恢复,再修养个一两日,就再无大碍了。 日渐黄昏之时,众人也已经抵达了炼羽堂,直接朝着内阁方锦的屋里走去。 穆彬如今受了伤,虽然没有大碍,却还是需要丹药的辅佐,夜央身上一星半点疗伤的丹药都没有,如此便只能去找他们新拜的师傅求救了。 众人刚走到庭院,却是传来一阵轰隆声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石门被缓缓推开发出的声音。 循着声音望去,在西北一角长着一棵粗大的桂树,足足要四五人环抱,顺着朝下望去,那桂树底下边缘处突然裂出了一条通道,方才那沉闷的轰隆声响便是从此处传来的。 不一会儿从下方缓缓露出一张人脸,正是方锦,夜央几人纷纷一脸困惑的望着他,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屏儿见过师父!”穆屏儿乖巧的急忙喊道,如今她和穆彬已经拜方锦为师,这尊师重道的礼仪必然是少不了的。 方锦望着众人,微微一笑,冲着穆屏儿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夜央身后背着的穆彬,脸色一紧诧异道,“彬儿受伤了?” 还不等众人开口,穆屏儿急忙抢着解释道,“彬哥哥被一个坏女人给打了一掌。” “坏女人?”方锦狐疑道,却不知穆屏儿所指何人,眼神望着夜央。 “这件事不是三两句说得清的,我们还是先回屋里再说!”夜央自顾自说着,率先朝着屋里走去。 将穆彬缓缓放在床上,方锦看了看伤势,脸色缓和道,“没有生命之忧,只是些内伤,看来出手之人实力不低,还好她没有使用元力,否则彬儿定然活不了。” 夜央缓缓点头,这件事她早已知晓,虽然代曼和她不对付,但是不得不说,她也不是那种完全丧失人性的一类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是对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出手了,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既然做了,就要为此事付出相应的代价,所谓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便是此理。 方锦说着,取出一眉泛着绿光的丹药直接喂入穆彬的嘴中,而后补充道,“服下丹药,只需要睡上一觉,便没事了。” 众人听完旋即放下心来,夜央坐在一旁,端起茶杯,正待喝时,却是闻到一丝丝腥味,这股腥味是殷蛇草和鱼梗花散出的独特气味,不用猜便知道,这茶一定是苦莦茶了。 夜央微皱着眉头,旋即放下,虽然这苦莦茶对于寻常人来说,也能起到强身健体增强体魄的作用,奈何那味道实在苦的让她直欲作呕,哪怕是再有价值的东西,她也无福消受。 “对了方叔,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夜央好奇问道,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原来那棵桂树下竟然还有一条密道直通地下。 方锦坐在床边,回正身子,解释道,“那下面是我开辟出的一间密室,用来培植苦莦草的,由于苦莦的生长环境需要潮湿不能见光的地方,所以地下是最适合的。” 夜央立刻想到之前方锦培养了很多苦莦,却是被祁佐给尽数毁掉,而他之所以知道这地方也是舒桦无意间透露的,她不由觉得方锦还真是心大,明知道那地方已经暴露了,居然还敢继续用。 “对了方叔,你是如何想到在那桂树下建个密室的?”夜央忽然很好奇,她始终觉得那地方已经不在安全,“我的意思是,若是将密室盖在住房下面岂非更加安全?” 方锦闻言,脸色忽的一沉,一抹阴云缓缓爬上他的脸颊,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希冀,似乎此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片人人向往的天堂,可转眼间又变得黯淡无光,神色忧伤。 夜央看着他,将其神情一一看在眼里,但却看不懂,更猜不透,只想着方才那番话有什么触碰到了他的伤心之处。 方锦终是回过神来,尴尬笑道,“我只是图个方便罢了。” 夜央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下去,虽然明知道他那话不过是搪塞自己罢了,可谁都有秘密,若是说穿了反而不美。 “对了,彬儿究竟是被什么人所伤,你们今日不是应该在演武场观看比试吗?”方锦试探道,从第一次照面他便感觉到夜央的气息也有些紊乱,很明显不止穆彬受了伤,就连夜央也受伤不轻。 而在整个下沌界中,能够伤到夜央的屈指可数,毕竟夜央如今的实力,可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轻易取窥元境三段的一眉性命,更何况她如今达到了窥元境四段,再加上她那强悍的元籍,能够伤到她的也只有赤峰堂的罗刚和一两个长老了。 也不怪乎他作此想,毕竟他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外界的消息几乎全靠熊超告知,而且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琐事。 “此事说来话长。”夜央感叹道,如今反正闲着没事,陪他们聊聊天,喝喝茶,吃些点心,到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趣事。 毕竟过了今日,她就准备让方锦连夜带穆彬和穆屏儿离开,恐迟则生变,趁着这个机会,也算是最后一次叙旧了。 夜央自顾自讲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从在黑山脉第一次见代曼那些人开始,一直到今日的争斗,尽数说了出来,一直讲到夜色降临,方才结束。 随着穆彬后面醒来,众人说笑了一阵,便直接去到了外门,由秦月下厨,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众人聚拢在一起,开始有说有笑的吃喝起来。 “嗯,好吃,师姐如今烧菜的手艺直追师兄,真是厉害!”穆彬一脸浮夸的赞誉道,或许是大病初愈,显得格外能吃,完全没有刚受过伤的感觉,一阵狼吞虎咽,便将碗里的米饭尽数扒拉干净。 秦月开心的笑了笑,早在一个多月前,这几个小家伙还觉得自己烧菜难吃,不肯动筷子,如今却是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一个劲地猛夸,而且吃的还那么开心,让她顿时充满了深深地成就感。 “既然喜欢吃,那你们两个就多吃点,把这一桌子的菜全部解决掉。”秦月打趣道,她也知道这是大家最后一次聚餐了,回想起往日的每一次聚餐,原本以为人数都在增加,可如今却是少的可怜。 少了樊秋、穆凡,还有她哥哥秦明,这几个月好像过了几年一般漫长,经历的事情也仿如沧海桑田。 方锦端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从听完夜央讲的事情之后,他便一直如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方叔,过了今夜你们还是抓紧去央河!因为白日的事,我总觉得代曼好像知道了什么,按照她的心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夜央放下碗筷,正色道,她目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方锦他们几人,在自己去往中沌界之前,一定要将他们安排妥当才行。 方锦闻言,才缓缓回过神,暗暗点头道,“言之有理,等吃过饭后,我便收拾一下,连夜带他们离去,只是…” 见方锦截然而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夜央下意识问道,“只是什么?” “唉!”方锦叹了口气,将酒杯放在桌上,沉吟半晌,试探道,“你们非要去中沌界不可吗?” 夜央打量着方锦的神色,从方才一直到现在他就板着一张脸,那额头的黑线仿如鸿沟一般高高迭起,似有什么事非常担忧。 “有何不可吗?这是我早就计划好了的。”夜央猜不出他此话的深意,随口说道,她看着方锦的脸色,却是能大概猜出,中沌界必定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美好。 见夜央下定了决心,他也不好再阻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般不问世事,安于平凡,热衷于平静安宁的生活。 “和你有恩怨的那名女子,她背后的势力极不一般,你若是执意去中沌界,遇上她,需得时刻防备,而且中沌界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太平,表面上看像是元炼圣地,其内里却是暗流涌动,云诡波橘。” 夜央没有答话,她早就已经知晓代曼身后势力不一般,就连界引长老对她都是一副讨好的模样,更何况其他人,那还不都唯她马首是瞻了吗。 不过夜央却是有算计,她压根没想过要去代曼的那个宗派,也根本不愿意和她成为什么师姐妹,她的目的是阵阁,在哪里她要学会强大的元阵,日后行走江湖,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在见识过邱鸣和肖庶使出的元阵之后,她就已经被深深地吸引了,强大的元阵对她如今来说,无疑是值得去学的一种保命技能。 而青翎宗无非只是炼丹和铸器,炼丹这一块她压根不用人教,有了翎凰链,只需要魂链品级达到,便能百分百的炼制成功丹药,试问这份成功率,普天之下有谁能够达到。 但对于铸器这块,还是能对她造成一定吸引的,毕竟只要是关系他以后发展的道路,都对她能够造成一定的诱惑。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惊梦丸 可是转念一想,她总觉得方锦今晚的话有些古怪,就像是心里明明憋着很多的事情,却不愿意尽数袒露。 可要说他刻意隐瞒,他又想着法的要告诫自己某些事情,毕竟方锦曾经在中沌界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他的隐疾很明显也跟中沌界有关,只是他不愿意提及,夜央也不好多问。 “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眼下实力不如她,我肯定会让着她,等我实力与她平齐了,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夜央半开玩笑的说着,听在方锦耳里,却是一脸苦笑的摇头,心中直呼夜央的心性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是长久以来隐居深山,没有真正见识过强者的压迫! 一旁的穆彬突然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就放心师父,夜姐姐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等我实力上来了,也一定会去中沌界保护夜姐姐的。” “对对对,还有我!”穆屏儿闻言,也急忙补充道,丝毫不愿落于人后。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心想这几个小家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胆识,如今都还没有成为元士,就想着以后会怎么样,不得不说他们心中的自信还真是让人诧异。 “你们两个小捣蛋鬼以后跟着师父去央河一定要乖乖听话,潜心修炼,别惹师父生气知道吗?” 夜央正色道,其实她这番话说的也有些多余,毕竟这两个小家伙都属于安守本分的一类。 穆彬虽然性格有些暴躁,平时也喜欢逞强,动不动就喜欢用拳头去解决事情,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天赋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是四重冠元体,相信在元炼一途定然能够大放光彩。 而穆屏儿虽然平时有些怯懦,没事还爱哭鼻子,没有主见,倒是和秦月有几分相似,不过她的天赋可是不一般,五重冠元体在整个下三界都是极少的存在。 而且两人都已经开始修行御元星雷卷的心法,想必成为元士也不会太久,再加上有方锦在身边亲自指导,或许还真如他们所说,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在中沌界重逢了。 “方叔,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这四部元籍是我在技艺楼偷偷刻录的,等这两个小家伙成为元士了,也好给他们练练手,另外这一部御元星雷卷也一并交给你,反正里面的内容我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你可以自己练也可以传给这两个小家伙。” 夜央说着将手里的两块玉简全部递了过去,那四部黄阶月级的元籍,她除了那部金系元籍龙纹浮屠和土系元籍源体没有练过之外,其他的木系元籍迷影步和水系元籍紫气承霖早已经被她练至大成。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练其他的元籍都很容易,但是那部御元星雷卷却是很难练成,到了如今那九层心法也不过才练到第四层而已,而且后面还有两种功法也暂时无法学习。 方锦望着桌上躺着的两块玉简,眼中浮现一抹深邃,夜央的行为在她看来就像是永不再相见一般,一时间却是呆呆愣在原地。 “你就收下,不用见外,这也算是我临走前给这两个小家伙的礼物了,反正他们元炼也离不开这些东西,早早准备也免得到时候还要去找。” 夜央随口说着,催促方锦收下,而后看着已深的天色,提醒道,“不如还是等明早再走!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方锦摇了摇头,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还是早走为妙,正色道,“我们还是连夜出发的好,你此行去中沌界务必万事小心。” 夜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而后望着一脸不舍的穆彬和穆屏儿两人,莞尔笑道,“你们两个不要偷懒,听师父话,抓紧元炼,未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们两个去完成了。” “嗯!”两人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只能硬憋着。 “夜央你保重,我们就先走了。”方锦郑重道,而后带着两人,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消失,夜央心中的重石也悄然落地,她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凛色,让方锦他们如逃难一般离开,也都是拜代曼所赐,不经意间,两人之间的恩怨也再度升级。 “夜央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秦月似乎意有所指,呆呆望着远处的黑暗,一脸茫然。 夜央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脸上的凝重逐渐缓和,露出她平时不以为然的轻松神态,嘴中吐出两字,“睡觉!” 秦月神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跟着夜央缓缓朝着内阁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已经过了两日,在这两日间,夜央几乎没有出过屋门,一直待在屋内疗伤。 虽然漫阴指的伤势在苏子赠予的那枚元丹之下恢复了七层,但依旧没有完全复原,而且这类伤势倘若一次性不能除根的话,便会如同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甚是烦人。 所以在这两日间她什么都没做,而是利用紫气承霖不断地修复自己的伤势,这类疗伤的元籍需要使用的东西大致两种,一种是元力,第二是元魂。 元力是用来修补,就好像修补破掉的衣服需要用到丝线一般,而元魂的作用便是眼睛,专门用来寻找需要修补的地方,而后去一点点补齐。 原本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彻底修复的伤势,在夜央两日间便轻松的完成,这一切都依赖于夜央识海中的五段魂链,就像是同时五个人在帮她一起疗伤般,效率整整提高了好几倍。 倘若她那本水系元籍的品级再高一些,或许时间会更加缩短,毕竟水系元籍的作用就是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伤势,倘若元籍太差,就如同鸡肋,可有可无了。 毕竟两人交战之时,如果受了重伤,首先考虑的便是元丹,因为效果明显而且作用快,但其实,世间是存在着一些高品级的水系元籍的,这些元籍一旦施展开来,不止可以快速恢复伤势,而且还能加快补充元力的损耗,只不过这些东西已经消失匿迹太久了,久到世人以为这些东西压根就没有存在过。 所谓的元籍,无非是利用元力施展的某些强大功法罢了,而且元籍都是历代先祖创造出来的,没有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元籍,只有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创造元籍的人。 世人并不知晓,早在数万年前,世间根本就没有元籍这样东西,所谓大能之间的比拼,无非也就是调动天地磅礴的元力,随意的一个摆手或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罢了。 并不像如今这般又是运转法决又是手捏印决,一切的比拼,不过是瞬息间的一个动作而已。 只不过随着如今世界的改变,元力越发稀薄,无法再一次性调动磅礴无比的元力,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元籍的诞生,这样可以极大的缩减对于天地元力的损耗。 但从另一方面,也不能否决元籍的价值,毕竟有很多元籍都能够迅速提升元士的修为,只不过这类元籍随着时代的变迁,也不知去处,变得凤毛麟角。 估计也可能是考虑到了元力的不足,而压制元士的修为所做出的改变。 毕竟元力这东西,关系到普天之下的元士修为,一旦枯竭,元士便不能继续元炼,如此一来也就无所谓元士的说法了,没有元士的存在,五族自然而然也会逐渐凋零,最后的世界便只剩下低阶的冥兽和平凡的人类罢了。 在夜央疗伤的期间,炼羽堂始终人声鼎沸,由于是在举行比试,摘选出参加升界试的人选,所以难免会显得嘈杂许多。 在这两日里,秦月偶尔会过来看望,带些可口的饭菜,毕竟夜央如今是在恢复期,还是需要这些食物来间接补充体力的,最关键的是她喜欢吃,这点是人的天性无法改变。 今日便是下沌界一年一度的升界试开始的日子,按照惯例,凡是要参加升界试的弟子,都必须前往千嶂山的边缘处升界峰,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比试。 这也是为了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来考虑的,升界试的主裁判便是所谓界引长老,那三个老头在升界试的时候便担任界引长老一职,平时无事的时候,便随意游走于下三界,进行规矩的传播。 哪里出现破坏规矩的事,哪里便会有他们三人的身影,所谓的规矩,无非也就是下三界的等级秩序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礼仪罢了。 比如下三界有些地方不能随意打杀,更不能出现上界元士以大欺小的情况,而且达到什么修为的元士就必须呆在自己的那层地域里,不能随便乱跑。 还有不能随意提起那些实力辈分极高的元士,比如下沌界中的元士,就不能随意讨论其他地界的事,窥元境的元士就不能随便提鼎元境或者更高境界有关的名词。 随着日积月累,这些也逐渐被潜移默化了,所谓尊重便是来于此,但是平心而论,这种三六九等划分的做法,无疑只是那些实力高高在上的人发布的一些手段罢了。 他们的实力,让他们高高在上,受人仰视,这份傲慢与偏见,却一直驱使着下面人为他们服务,这种压迫在他们看来或许是尊敬和崇拜,但抛开一切本质来看,也不过是统治者内心的那份自尊在作祟而已。 咚咚咚!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梦乡中的夜央给忽的吵醒,她脸上露出一丝厌烦,呢喃道,“谁啊!” “夜央姐,是我,堂主一会儿就要出发了,让我来看你准备好了没有?” 秦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听起来有几分焦急,原来今日一早所有人便要早早的前往升界峰,准备升界试的开场。 升界峰位于千嶂山的边缘,距离炼羽堂大约有半日的脚程,所以天还未亮,大家便已经备足精神,早早地起床准备开始前往。 “准备什么?”夜央嘀咕道,脸上的神态看起来像是还在梦中,显得格外不靠谱。 毕竟昨日她还信誓旦旦和秦月提起,待明日的升界试一定要养足精神,做好准备,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其他人早就已经起床梳洗还外带吃过早饭,整装待发了,可她却依旧赖在床上,不愿起床。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为了她的伤势,昨晚是一夜没睡,加班加点的将所有伤势全部修复,直到凌晨才昏昏睡去,没想到躺下还不到一个时辰,便被秦月过来敲门。 秦月站在外面,也是一脸无奈,和她相识这么久了,她极为清楚有时候夜央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显得极不靠谱,而且说话随意,但是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她没想到夜央竟然也不放在心上。 正待出言解释,房门却是被一下子给打开了,露出了一张甚是疲惫的人脸,而且眼睛还半眯着,看起来就像在梦游一般。 “夜央姐,你昨晚没睡好吗?”望着夜央的背影,秦月跟着走入屋内,或许是接连几日没开窗通风的缘故,此时的屋里弥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嗯”夜央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而后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呢喃道,“不是没睡好,而是我压根一夜没睡,本来想着小睡一会儿,刚进入状态,就听到你的敲门声了。” 秦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望着她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灵机一动,从身上摸出一块绿色指甲盖般大小的药丸,药丸呈正方形,看起来极为普通,就像是缩小版的糕点。 “给!”秦月说着将那绿色药丸顺手递了过去。 夜央半眯着眼,看着她手中的不知名东西,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而后凑过去,用鼻子闻了闻,其中散发着一股薄荷夹杂着药油的味道。 “这是我哥自己做的,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秦月笑着解释道,可她脸上明显还有些伤心的味道,却是转化为浓浓的思念。 “还有这东西?”夜央疑惑道,下意识接在手中,虽然闻起来的确是有一点提神的感觉,可是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好处的。 秦月耐心解释道,“这也是我哥偶尔发现的,在后山有很多橘苓草,在小的时候,我娘曾经告诉我们,这东西可以防止犯困,后来哥哥由于每日做饭没时间元炼,所以只能节省睡觉的时间,但又怕犯困会影响做事,所以便去后山找了许多橘苓草,再配上一些其他具有清利头目的药草制作而成的,还专门给它取名惊梦丸。” 夜央听完,眼眉一挑,嘴角边多了一丝微翘,她能从中听出很多信息,除了这东西的来历之外,还包含着她们的父母,以及他们两兄妹在这世上受到得磨砺。 “惊梦丸?”夜央觉得这名字甚是有趣,虽然只是一般的丹药,但是对于她这种爱做梦的人来说,倒不失为一种好东西。 夜央一把将手中的惊梦丸抛入嘴中,而后一阵咀嚼,那唇齿间忽然泛起一阵凉意,就跟咀嚼薄荷一般,而后那一阵阵寒意缓缓朝着脑海中汇聚,一丝丝如水般绵柔的力量,让她原本昏沉的识海变得精神一振。 她的眼中陡然爆出一阵精光,却不是因为瞌睡终于醒了,而是因为她原本昏沉的识海突然变得焕然一新,那种感觉就像是沙漠中口渴的行人,忽然得到了水一般让人振奋。 如今摆在夜央面前的一道难关便是这经常会陷入昏昏沉沉的识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用脑过度,还是因为元魂用的太多,又或者是识海承受不了五段魂链的压力,总是打不起精神,尤其是在炼丹或者利用元魂疗伤之后,这种情况便越发明显,往往要休息好久才能缓和过来。 而且一旦识海陷入昏沉,整个脑子便会空白一片,不止无法思考,就连基本行为也无法做到。 可如今这不起眼的惊梦丸却好似解药一般,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自己的这个难题,如此一来,自己以后炼丹和使用元魂便不会有时间的限制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降横福。 “这东西你还有多少?”夜央一脸惊喜的问道,她如今迫切的想要多得到一些,毕竟是有备无患嘛。 秦月闻言,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原本只是想让她清醒一下,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兴奋,“还有,还有很多,而且哥哥已经告诉我怎么制作这东西了,夜央姐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太好了!”夜央猛地起身,一把将秦月抱住,兴奋的大叫道,她觉得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奇妙,老天居然早早的料到自己会患上这种奇怪的病,便让秦明研制出这惊梦丸来搭救自己。 秦月明显有些惊愕,她没想到一个如此普通的东西,居然会让夜央如此开心,或许此物对她来说有格外的效用!总之只要能帮到夜央,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升界试(一) 惊梦丸一事告一段落,夜央和秦月直接赶往外门与熊超等人汇合,此时,等候在外门的弟子足足有两百多人,皆是参加这届升界试的弟子。 除了比试选拔出的那五十人是内门弟子之外,其余的百多号人都是炼丹品级达到三星的内阁弟子,凡是炼丹品级能达到三星,无一例外都将获得参加升界试的资格,但是否能够通过升界试,那就各凭本事了。 升界试的炼丹测试,虽然也是炼制一枚黄阶三星元丹即可,但是这枚元丹却是极难炼制的,而且要想药效保持在七层以上,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而且无论是炼丹还是铸器都讲究一个概率问题,也就是所谓的运气,当然,除了运气之外,实力也是占很大比例的。 比方说,一个达到玄阶的炼丹师炼制一枚三星元丹,倘若运气差到了极点,又或者是因为一时疏忽大意也可能会失败,但是他相比一个三星炼丹师来说,这失败的概率却是微乎其微的。 而且炼制出的元丹药效,也远比三星炼丹师炼制出的药效要高上好几个范畴。 众人见夜央姗姗来迟,皆是没有丝毫怪责之意,在场的弟子也纷纷恭敬施礼道,“见过夜长老。” 对于夜央他们还是极为尊敬的,即便她的修为比里面的许多弟子都还要低上一些,可是她们依旧对夜央含着敬畏之心,不外乎其他,躺若不是夜央出面解决前段时间的清理门户事件,还不知会有多少弟子无辜被牵连白白送命,光是这一点,便已然足够。 而且夜央的炼丹品级也深受他们敬佩,年纪比他们还小,却是能够达到一月品级,这一点也无形中为她带来一份荣耀。 夜央微微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人,几乎全不认识,不过这也不怪她,虽然在这炼羽堂生活了半年之久,可是几乎没有和这些弟子打过交道,每日要么和秦月他们在一起,要么就是和舒桦、穆凡他们在一起疯玩,很少有时间和他们接触。 “夜央,既然你到了,那我们出发!”熊超走了过来,温和的说道,他知道今日夜央也会参加升界试,而且毫无疑问会胜出,不过他却有一些失落。 由于夜央在炼丹之上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他实在不想白白失去这个人才,再者说,她如今的境界也完全可以放心的待在炼羽堂中,不用跟方锦一样东躲西藏的,倘若她愿意留下来,必然会将炼羽堂推向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夜央闻言,微微点头示意,跟着众人朝着升界峰的方向走去,从炼羽堂出发,大约需要半日的脚程才能到达升界峰。 穿过一片片荒芜的平原,翻过一两座低矮的山势,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是在正午之前赶到了升界峰脚下。 眺目远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绵延山势,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天空都被那黑压压的山峰给完全遮掩住了。 四周也皆是如此,所谓三面环山,将整个下沌界给包裹在了里面,只留下大屿山一条通道进出。 整个下三界的地形似乎一目了然,但凡想要从外界进入玺洲下沌界就必须先通过连绵不断的大屿山,穿过大屿山会出现一片郊外的平原,穿过平原才会来到下沌界的城中。 而整个下沌界的边缘依旧是连绵不断高不可攀的山脉构成,三面环抱将下沌界围在正中,跨过千嶂山便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中沌界,而据说上沌界距离中沌界也不过是几道山脉而已,可就是这几道山脉,却是不知阻断了多少人的一生。 升界试还未开始,升界峰便已经挤满了乌压压的人潮,虽然大部分人都来自炼羽堂和赤峰堂两大门派,可也不乏一些生活在城中闲散的元士元士过来凑这个热闹,总之观众不在少数。 一大片空地之上被分为两个区域,用青石搭建了一左一右两个赛台,而距离不远的看台之上摆着数张桌椅,其上也坐着不少人。 临居高位的三张座椅上坐着玺洲三子这三位界引长老,其下坐着的便是代曼等青翎宗的弟子,外加阵阁的肖庶和邱鸣,另外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或许是中沌界宗门里的教习、掌事或者长老等。 最下面的座位是给熊超和罗刚等人准备的,毕竟他们属于东道主,虽然身份有些低微,但是最基本的面子功夫还是有他们一份的。 升界试一般在下午举行,一共三个时辰,两处宽阔的青石赛台,是专门为炼丹和比试准备的,虽然升界试一年一次,可在时间方面倒是精打细算。 炼丹和比试也都同时举行,比试的人数一共一百人,两两对决,由炼羽堂和赤峰堂派出,而升界试的名额也只有五十名,凡是比试胜出的便通过了升界试,直接前往中沌界修行。 比试的人中也有不少魂元体,可他们对于炼丹来说,更喜欢在战斗中增强自身的实力,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们或许更享受战斗带来的愉悦和满足。 毕竟炼丹和铸器说到底不过是个副业,行走江湖最看中的还是自身的实力,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一旦自己达到某个高度之后,会发现一切的外力手段不过尔尔。 这话到并非是贬低炼丹和铸器,而是想说一些人的目光看的点不同,所追求的东西和境界自然也不同,但不能因为大众的观念而去否决一小部分人的想法,毕竟元炼一途看的是谁能走到最后,而不是去争这一时之长短。 夜央带领着身后的内阁弟子站在下方,并没有去看台坐下,即便上面已经给她空出了一块位置,但她却没有上去,因为她也将成为这次升界试的应试之人。 “夜姑娘!”一阵惊呼传来,夜央侧头望去,却是看到邱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右侧,正一脸兴奋的冲自己招手。 夜央见之,秀眉微蹙,隐隐有一丝恼意,没有搭话,而是将头重新扭了回去,选择无视。 他对当日出现那几人没有一丝好感,毕竟是他们几个间接害死了秦明和周老,所以在她的心里,另外三人不过是比代曼好上那么一丢丢罢了。 邱鸣傻乎乎的笑着,不知是离得太远没有看到夜央脸上的怒意,还是天生嬉皮笑脸惯了,不以为然,腆着一张笑脸快速跑了过来,到了夜央身边,开心笑道, “夜姑娘,我当时听师兄说你掉入泥沼生死未知,没把我吓死,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真是天大的喜事!” 夜央听完,冷哼一声,依旧没去看邱鸣那张兴高采烈的脸,而是一直盯着看台方向和远处的高山。 “嘿嘿!”邱鸣尴尬的笑了笑,看出了夜央的漠然,但他依旧不觉得有什么,看着她的神情,以及她如今所站的位置,立刻便猜到了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又接着笑道, “莫非夜姑娘这次也准备参加升界试?” “嗯!”夜央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他眼中这种无聊的搭讪无疑于让她越发厌恶。 而另一边邱鸣显然很喜欢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因为夜央的回应开心不已,补充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你们堂主就说过,你的炼丹品级已经达到了一月,看来此次的升界试定然势在必得。” 夜央旋即一怔,她都不知道熊超什么时候还跟他们说过这些,居然连自己的炼丹品级都告诉了他们,原本自己还想着保存点实力,如今看来什么都不用演了,人家都已经对自己知根知底了,不免对熊超的做法有些恼意。 “对了夜姑娘,你如今的伤势如何,我前面听青翎宗的弟子说在前两日你被漫阴指所伤,不知如今可有恢复?”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掏出一枚元丹顺手递了过去,“这枚元丹可以加快你的恢复,给。” 夜央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而后望着他手里的元丹,又挑眉看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冷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你而已。”邱鸣尴尬笑这解释道,他也没料到夜央竟然如此冷漠,不管自己说什么都爱答不理的,就好像跟自己有仇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之间还真是有些恩怨,不过那都是误会,只可惜她依旧还是放不下。 “大可不必!”夜央简短的回了一句,对她来说从第一眼就没有好印象的人,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必要认识了。 邱鸣嘴角边露出一抹苦涩,失落的摇了摇头,见夜央油盐不进,他也只好暂时放弃了,灰头土脸的掉头回去。 两人之间的这一幕尽数被坐在看台之上的代曼全程看在眼里,她的眼中泛出恨意,阴寒的好似一把把刀子,恨不得将夜央给千刀万剐。 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嫉恨二字引起的,邱鸣或许不知,或许装作不知代曼对他的感情,而他这些年来却是因为代曼的关系,得到了很多的方便。 但尽管如此,邱鸣自始至终也未曾向代曼吐露一丝一毫自己的心声,或许这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有些利用的成分,但毕竟代曼也从未言明过自己的想法,两人之间就像永远隔着一层窗户纸,相处了七八年,关系是一日比一日好,但都没有谁主动将那层窗户纸捅破。 或许在邱鸣的眼中只是将代曼当做一个女性朋友,一个体贴的师姐,又或者是兄弟,可代曼心中却是早已将邱鸣当做自己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男女之间的关系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是最玄妙的,说不清道不明,感受不到更体会不了。 就拿这几人来说就已经是乱的焦头烂额,肖庶心中有代曼却总是在她面前装作无动于衷,而且一天到晚和邱鸣有说有笑,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而代曼心中却自始至终只有邱鸣一个人,只可惜邱鸣钟意的并不是代曼,而是一见倾心的夜央,而代曼又因为这层关系加深了对夜央的仇视,不得不说几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凌乱。 邱鸣缓缓朝着一边走去,夜央却是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急忙望向一旁,看着他无比落寞的背影,呼喊道, “邱鸣!你回来,我有事问你。” 邱鸣闻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猛地回头,恰巧看到夜央正呆呆的望着自己,脸上的失落瞬间被喜悦铺满,急忙跑到夜央身旁兴高采烈道, “我就说!你肯定不是铁石心肠的一类人,毕竟铁石心肠的人都不会生的像你这般脱尘。” “你这说废话的本事跟谁学的?或许能骗骗某些脑残的小姑娘,可在本姑娘面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夜央直接回怼道,就因为这段废话,在她心里又给邱鸣贴上了一个花言巧语的标签。 邱鸣闻言,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对于夜央这种毫不留情的讥讽还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累。 “好,既然夜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夜央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邱鸣,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当下翻了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邱鸣也不在意,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知道我们认识不久,现在说这话有些唐突,不过我还是想说,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 “看上你?还是喜欢上你?还是爱上你?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想说,从第一眼见到你,哦不,见到你的脚的时候,就注定对我来说是一场灾难!” 还不等邱鸣将话说完,夜央急忙插话,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他数落的体无完肤。 邱鸣显然也没料到夜央的性情居然如此直率,完全失去了一个女子该有的温婉含蓄,说句难听话,简直大大咧咧的像个爷们儿。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邱鸣正色道,他早已经猜出夜央还因为黑山脉一事在耿耿于怀,但他却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还不如一个过客。 “谈不上怪罪,更谈不上原谅,人啊!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夜央故意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不愿意和邱鸣在这个问题上费太多唇舌,而是直接一把将其拽到一旁,一脸严肃问道, “你老实说,那日在黑山脉中,你是不是亲眼见到初九将他面前的少年给一把推了出去,才被斑驳给活生生烧死的?” 夜央很少会露出严肃的表情,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一脸漫不经心,好似天塌下来也与自己无关,可如今同时关系到两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这一点不得大意。 邱鸣脸色还有些茫然,似乎还在回想方才夜央的那句话,待回过神来,正欲开口之时,眼前却是出现了一个人影。 夜央望着那人,眼神一凝,心中泛起一阵无奈,好巧不巧的这代曼竟然过来插上一脚,看来这次问话又将不告而终。 “代师姐?你?你过来做什么?”邱鸣狐疑道,看着代曼脸上的神色,生出一丝不安来。 “你师父正找你了,还不抓紧过去。”代曼背对着邱鸣,语气明显带着一丝恼怒,听在他耳中,急忙朝着看台方向瞅了一眼,正巧看到肖庶一脸紧张的冲他招手。 可他如今却不敢离去,他已经知道了前日两人大打出手的事了,生怕自己走了,这两人一言不合又打起来,无奈之下,只得一把抱住代曼的手臂,嬉皮笑脸的将她给硬拖着朝一边走去。 “师姐,我还有事要问你了,你最近的炼丹品级是不是又有长进了?还是说…” 望着两人缓缓消失的背影,夜央呼出一口浊气,她有时候还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了,会忍不住朝代曼出手,不过总算是被邱鸣给拦住了,如此想来,他还真有些头脑。 “夜央姐,他说了吗?”不知何时秦月突然出现在了身后,夜央旋即转过身去,看着她一脸严肃的神情,却是有些讶异。 她之所以要把邱鸣给拖拽到此处,就是怕被秦月给听了去,毕竟事情倘若是真的,只怕秦月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这个心结的,所以这一切她宁愿自己一力承担,哪怕是最后到了要亲手杀初九的地步,她也希望是自己去完成,而不是秦月。 “没有,被代曼那个阴鬼给阻挠了,还真是跟个鬼一样,无处不在啊!”夜央感叹道,心中也是一阵无语,就好像自己要做什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总是出现的如此离奇,她只希望待会儿炼丹的时候别出来捣乱才好。 场地上依旧人声鼎沸,大家趁着这次升界试的时机仿佛在告别一般,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不过也的确如此,凡是通过的人都将被送往中沌界,以后相见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如此一来就少不了和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说些最后保重之类的话语。 “肃静!” 忽然一阵声音想起,如同闷雷,将整个赛场震的鸦雀无声。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升界试(一) 惊梦丸一事告一段落,夜央和秦月直接赶往外门与熊超等人汇合,此时,等候在外门的弟子足足有两百多人,皆是参加这届升界试的弟子。 除了比试选拔出的那五十人是内门弟子之外,其余的百多号人都是炼丹品级达到三星的内阁弟子,凡是炼丹品级能达到三星,无一例外都将获得参加升界试的资格,但是否能够通过升界试,那就各凭本事了。 升界试的炼丹测试,虽然也是炼制一枚黄阶三星元丹即可,但是这枚元丹却是极难炼制的,而且要想药效保持在七层以上,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而且无论是炼丹还是铸器都讲究一个概率问题,也就是所谓的运气,当然,除了运气之外,实力也是占很大比例的。 比方说,一个达到玄阶的炼丹师炼制一枚三星元丹,倘若运气差到了极点,又或者是因为一时疏忽大意也可能会失败,但是他相比一个三星炼丹师来说,这失败的概率却是微乎其微的。 而且炼制出的元丹药效,也远比三星炼丹师炼制出的药效要高上好几个范畴。 众人见夜央姗姗来迟,皆是没有丝毫怪责之意,在场的弟子也纷纷恭敬施礼道,“见过夜长老。” 对于夜央他们还是极为尊敬的,即便她的修为比里面的许多弟子都还要低上一些,可是她们依旧对夜央含着敬畏之心,不外乎其他,躺若不是夜央出面解决前段时间的清理门户事件,还不知会有多少弟子无辜被牵连白白送命,光是这一点,便已然足够。 而且夜央的炼丹品级也深受他们敬佩,年纪比他们还小,却是能够达到一月品级,这一点也无形中为她带来一份荣耀。 夜央微微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人,几乎全不认识,不过这也不怪她,虽然在这炼羽堂生活了半年之久,可是几乎没有和这些弟子打过交道,每日要么和秦月他们在一起,要么就是和舒桦、穆凡他们在一起疯玩,很少有时间和他们接触。 “夜央,既然你到了,那我们出发!”熊超走了过来,温和的说道,他知道今日夜央也会参加升界试,而且毫无疑问会胜出,不过他却有一些失落。 由于夜央在炼丹之上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他实在不想白白失去这个人才,再者说,她如今的境界也完全可以放心的待在炼羽堂中,不用跟方锦一样东躲西藏的,倘若她愿意留下来,必然会将炼羽堂推向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夜央闻言,微微点头示意,跟着众人朝着升界峰的方向走去,从炼羽堂出发,大约需要半日的脚程才能到达升界峰。 穿过一片片荒芜的平原,翻过一两座低矮的山势,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是在正午之前赶到了升界峰脚下。 眺目远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绵延山势,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天空都被那黑压压的山峰给完全遮掩住了。 四周也皆是如此,所谓三面环山,将整个下沌界给包裹在了里面,只留下大屿山一条通道进出。 整个下三界的地形似乎一目了然,但凡想要从外界进入玺洲下沌界就必须先通过连绵不断的大屿山,穿过大屿山会出现一片郊外的平原,穿过平原才会来到下沌界的城中。 而整个下沌界的边缘依旧是连绵不断高不可攀的山脉构成,三面环抱将下沌界围在正中,跨过千嶂山便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中沌界,而据说上沌界距离中沌界也不过是几道山脉而已,可就是这几道山脉,却是不知阻断了多少人的一生。 升界试还未开始,升界峰便已经挤满了乌压压的人潮,虽然大部分人都来自炼羽堂和赤峰堂两大门派,可也不乏一些生活在城中闲散的元士元士过来凑这个热闹,总之观众不在少数。 一大片空地之上被分为两个区域,用青石搭建了一左一右两个赛台,而距离不远的看台之上摆着数张桌椅,其上也坐着不少人。 临居高位的三张座椅上坐着玺洲三子这三位界引长老,其下坐着的便是代曼等青翎宗的弟子,外加阵阁的肖庶和邱鸣,另外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或许是中沌界宗门里的教习、掌事或者长老等。 最下面的座位是给熊超和罗刚等人准备的,毕竟他们属于东道主,虽然身份有些低微,但是最基本的面子功夫还是有他们一份的。 升界试一般在下午举行,一共三个时辰,两处宽阔的青石赛台,是专门为炼丹和比试准备的,虽然升界试一年一次,可在时间方面倒是精打细算。 炼丹和比试也都同时举行,比试的人数一共一百人,两两对决,由炼羽堂和赤峰堂派出,而升界试的名额也只有五十名,凡是比试胜出的便通过了升界试,直接前往中沌界修行。 比试的人中也有不少魂元体,可他们对于炼丹来说,更喜欢在战斗中增强自身的实力,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们或许更享受战斗带来的愉悦和满足。 毕竟炼丹和铸器说到底不过是个副业,行走江湖最看中的还是自身的实力,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一旦自己达到某个高度之后,会发现一切的外力手段不过尔尔。 这话到并非是贬低炼丹和铸器,而是想说一些人的目光看的点不同,所追求的东西和境界自然也不同,但不能因为大众的观念而去否决一小部分人的想法,毕竟元炼一途看的是谁能走到最后,而不是去争这一时之长短。 夜央带领着身后的内阁弟子站在下方,并没有去看台坐下,即便上面已经给她空出了一块位置,但她却没有上去,因为她也将成为这次升界试的应试之人。 “夜姑娘!”一阵惊呼传来,夜央侧头望去,却是看到邱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右侧,正一脸兴奋的冲自己招手。 夜央见之,秀眉微蹙,隐隐有一丝恼意,没有搭话,而是将头重新扭了回去,选择无视。 他对当日出现那几人没有一丝好感,毕竟是他们几个间接害死了秦明和周老,所以在她的心里,另外三人不过是比代曼好上那么一丢丢罢了。 邱鸣傻乎乎的笑着,不知是离得太远没有看到夜央脸上的怒意,还是天生嬉皮笑脸惯了,不以为然,腆着一张笑脸快速跑了过来,到了夜央身边,开心笑道, “夜姑娘,我当时听师兄说你掉入泥沼生死未知,没把我吓死,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真是天大的喜事!” 夜央听完,冷哼一声,依旧没去看邱鸣那张兴高采烈的脸,而是一直盯着看台方向和远处的高山。 “嘿嘿!”邱鸣尴尬的笑了笑,看出了夜央的漠然,但他依旧不觉得有什么,看着她的神情,以及她如今所站的位置,立刻便猜到了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又接着笑道, “莫非夜姑娘这次也准备参加升界试?” “嗯!”夜央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他眼中这种无聊的搭讪无疑于让她越发厌恶。 而另一边邱鸣显然很喜欢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因为夜央的回应开心不已,补充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你们堂主就说过,你的炼丹品级已经达到了一月,看来此次的升界试定然势在必得。” 夜央旋即一怔,她都不知道熊超什么时候还跟他们说过这些,居然连自己的炼丹品级都告诉了他们,原本自己还想着保存点实力,如今看来什么都不用演了,人家都已经对自己知根知底了,不免对熊超的做法有些恼意。 “对了夜姑娘,你如今的伤势如何,我前面听青翎宗的弟子说在前两日你被漫阴指所伤,不知如今可有恢复?”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掏出一枚元丹顺手递了过去,“这枚元丹可以加快你的恢复,给。” 夜央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而后望着他手里的元丹,又挑眉看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冷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你而已。”邱鸣尴尬笑这解释道,他也没料到夜央竟然如此冷漠,不管自己说什么都爱答不理的,就好像跟自己有仇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之间还真是有些恩怨,不过那都是误会,只可惜她依旧还是放不下。 “大可不必!”夜央简短的回了一句,对她来说从第一眼就没有好印象的人,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必要认识了。 邱鸣嘴角边露出一抹苦涩,失落的摇了摇头,见夜央油盐不进,他也只好暂时放弃了,灰头土脸的掉头回去。 两人之间的这一幕尽数被坐在看台之上的代曼全程看在眼里,她的眼中泛出恨意,阴寒的好似一把把刀子,恨不得将夜央给千刀万剐。 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嫉恨二字引起的,邱鸣或许不知,或许装作不知代曼对他的感情,而他这些年来却是因为代曼的关系,得到了很多的方便。 但尽管如此,邱鸣自始至终也未曾向代曼吐露一丝一毫自己的心声,或许这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有些利用的成分,但毕竟代曼也从未言明过自己的想法,两人之间就像永远隔着一层窗户纸,相处了七八年,关系是一日比一日好,但都没有谁主动将那层窗户纸捅破。 或许在邱鸣的眼中只是将代曼当做一个女性朋友,一个体贴的师姐,又或者是兄弟,可代曼心中却是早已将邱鸣当做自己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男女之间的关系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是最玄妙的,说不清道不明,感受不到更体会不了。 就拿这几人来说就已经是乱的焦头烂额,肖庶心中有代曼却总是在她面前装作无动于衷,而且一天到晚和邱鸣有说有笑,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而代曼心中却自始至终只有邱鸣一个人,只可惜邱鸣钟意的并不是代曼,而是一见倾心的夜央,而代曼又因为这层关系加深了对夜央的仇视,不得不说几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凌乱。 邱鸣缓缓朝着一边走去,夜央却是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急忙望向一旁,看着他无比落寞的背影,呼喊道, “邱鸣!你回来,我有事问你。” 邱鸣闻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猛地回头,恰巧看到夜央正呆呆的望着自己,脸上的失落瞬间被喜悦铺满,急忙跑到夜央身旁兴高采烈道, “我就说!你肯定不是铁石心肠的一类人,毕竟铁石心肠的人都不会生的像你这般脱尘。” “你这说废话的本事跟谁学的?或许能骗骗某些脑残的小姑娘,可在本姑娘面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夜央直接回怼道,就因为这段废话,在她心里又给邱鸣贴上了一个花言巧语的标签。 邱鸣闻言,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对于夜央这种毫不留情的讥讽还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累。 “好,既然夜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夜央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邱鸣,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当下翻了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邱鸣也不在意,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知道我们认识不久,现在说这话有些唐突,不过我还是想说,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 “看上你?还是喜欢上你?还是爱上你?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想说,从第一眼见到你,哦不,见到你的脚的时候,就注定对我来说是一场灾难!” 还不等邱鸣将话说完,夜央急忙插话,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他数落的体无完肤。 邱鸣显然也没料到夜央的性情居然如此直率,完全失去了一个女子该有的温婉含蓄,说句难听话,简直大大咧咧的像个爷们儿。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邱鸣正色道,他早已经猜出夜央还因为黑山脉一事在耿耿于怀,但他却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还不如一个过客。 “谈不上怪罪,更谈不上原谅,人啊!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夜央故意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不愿意和邱鸣在这个问题上费太多唇舌,而是直接一把将其拽到一旁,一脸严肃问道, “你老实说,那日在黑山脉中,你是不是亲眼见到初九将他面前的少年给一把推了出去,才被斑驳给活生生烧死的?” 夜央很少会露出严肃的表情,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一脸漫不经心,好似天塌下来也与自己无关,可如今同时关系到两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这一点不得大意。 邱鸣脸色还有些茫然,似乎还在回想方才夜央的那句话,待回过神来,正欲开口之时,眼前却是出现了一个人影。 夜央望着那人,眼神一凝,心中泛起一阵无奈,好巧不巧的这代曼竟然过来插上一脚,看来这次问话又将不告而终。 “代师姐?你?你过来做什么?”邱鸣狐疑道,看着代曼脸上的神色,生出一丝不安来。 “你师父正找你了,还不抓紧过去。”代曼背对着邱鸣,语气明显带着一丝恼怒,听在他耳中,急忙朝着看台方向瞅了一眼,正巧看到肖庶一脸紧张的冲他招手。 可他如今却不敢离去,他已经知道了前日两人大打出手的事了,生怕自己走了,这两人一言不合又打起来,无奈之下,只得一把抱住代曼的手臂,嬉皮笑脸的将她给硬拖着朝一边走去。 “师姐,我还有事要问你了,你最近的炼丹品级是不是又有长进了?还是说…” 望着两人缓缓消失的背影,夜央呼出一口浊气,她有时候还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了,会忍不住朝代曼出手,不过总算是被邱鸣给拦住了,如此想来,他还真有些头脑。 “夜央姐,他说了吗?”不知何时秦月突然出现在了身后,夜央旋即转过身去,看着她一脸严肃的神情,却是有些讶异。 她之所以要把邱鸣给拖拽到此处,就是怕被秦月给听了去,毕竟事情倘若是真的,只怕秦月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这个心结的,所以这一切她宁愿自己一力承担,哪怕是最后到了要亲手杀初九的地步,她也希望是自己去完成,而不是秦月。 “没有,被代曼那个阴鬼给阻挠了,还真是跟个鬼一样,无处不在啊!”夜央感叹道,心中也是一阵无语,就好像自己要做什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总是出现的如此离奇,她只希望待会儿炼丹的时候别出来捣乱才好。 场地上依旧人声鼎沸,大家趁着这次升界试的时机仿佛在告别一般,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不过也的确如此,凡是通过的人都将被送往中沌界,以后相见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如此一来就少不了和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说些最后保重之类的话语。 “肃静!” 忽然一阵声音想起,如同闷雷,将整个赛场震的鸦雀无声。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升界试(二) 众人闻声,纷纷抬头朝着半空中望去,此时半空中正飘着一个人影,乃是玺洲三子之一的榧子。 他的身材本就矮胖短小,此时飘在半空,不注意的还以为是个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 “今日乃是下沌界的大日子,按照以往惯例,接下来将举行耗时三个时辰的升界试,凡是有能力通过考核的人,皆是可以被送往青翎宗修行。” 榧子原本的声音有些尖声尖气,可如今听起来就像是一道道闷雷,或许是因为他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把自己声音变得更加浑厚深沉起来。 下方站着的所有弟子闻言,皆是施了一礼,以表尊敬。 升界试本就是玺洲下三界一年一度的大盛世,光从排面来看就不容小觑,三大界引长老出面,外加中沌界的各位长老级人物,可谓是众强云集。 此外,升界试也是唯一能让这些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底层元士脱胎换骨的一个机会,倘若一直待在下沌界,在资源匮乏,无人教导的环境下,是永远无法改变自己一生的,要想惊艳世人,就必须不断往上爬。 当然,要想往上爬,唯一能靠的也只有自己,升界试与下沌界的招生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许加入炼羽堂和赤峰堂可以靠一些关系,用些钱财来开个后门,但是升界试却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务求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毕竟此次盛会举办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搜寻人才,带回宗门培养深造,所以那些企图鱼目混珠滥竽充数之辈,是绝无半点机会的。 此时一名酒糟鼻的红脸老者慢悠悠的从一边走来,他身形矮小且微胖,倒是和榧子的身材很像,穿着一件破烂不堪污垢满满的漏臂短衫,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肆意顶在头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两个月没有梳洗过一般,都有些开始打结,一副蓬头垢面的形象,和街边困窘的乞丐并无两样。 只见他摇摇晃晃的踏上两处赛台正中的一处青色方台之上,看其架势,应该是此次升界试的裁判了。 他扫视一圈底下众人,脸上洋溢着欢乐的微笑,而观其神态好似喝了不少酒,有些醉醺醺的感觉。 “所有小家伙注意了,糟老头子我,是此次大会的裁判,你们所有人在比试的时候,全都给我按照规矩来,不得逾越。此次升界试按照以往惯例,依旧是分为武试、丹试两个环节,武试在我左边看台举行,丹试在我右边看台举行,哦不对,应该是武试在我右手边,丹试在我左手边才对。” 众弟子闻言,原本紧张的情绪,却是被这喝的醉醺醺的老头给逗乐了,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居然还腆着脸过来当裁判。 “哈哈哈,麦坠这个老酒鬼啊,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喝的烂醉如泥,不出来见人。”坐在看台之上的苏子眉开眼笑的说着,似乎对那麦坠极为熟络,而且深知他的这个怪癖。 夜央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自认为自己就已经算是不靠谱了,可没成想这老头竟然还要不靠谱些,看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似乎随时会从石台上摔下来一般。 “还有,武试的时候,双方点到即止,比试有时间限制,凡是在时间内将人打倒,或者是打出赛台便是获胜的一方,此外比试期间不得服用元丹,违者罚酒,哦不,罚取消资格,终身不得再参加升界试。现在参加武试之人到一边抽签,按顺序上来打架,丹试之人就先从赤峰堂开始!此次炼制的丹药跟往常一样,乃是黄阶三星元丹护心丹。” 麦坠一脸洒脱的说着,时不时的还用手摸着腰间的酒壶,似乎有些口干舌燥想要立刻整上两口。 话音未落,却是从身后急忙冲上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到麦坠身边,不知小声说些什么。 “兔崽子你不早说?”忽然传来麦坠一声怒斥,竟将那名男子给一脚踹了下去,引来众人一阵嗤笑。 麦坠直接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而后一脸满足的喊道,“此次炼制的丹药改为黄阶三星元丹凝神丹。” “什么?怎么会?” “凝神丹吗?我的天,那可是伪一月元丹啊!” “怎么搞得?炼制凝神丹?那干脆直接判我们输好了,还比什么!” “就是,我们,我们连护心丹都不一定能成功,还去炼制凝神丹,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 消息一出,下方立刻人声鼎沸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心生怨言,大声抗议着此次的不公平。 夜央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她快速在自己记载丹谱的玉简之中翻阅,却是没有找到凝神丹的丹谱,而她从身旁人的语气中不难听出,那凝神丹虽然排在黄阶三星的品级,却是隐隐达到了一月的程度。 也难怪这些弟子会如此愤愤不平了,要知道,他们虽然都是达到三星品级的炼丹师,可却没有把握能够百分百炼制出一枚三星丹药,而且还要保证药效在七层以上。 更何况如今炼制的凝神丹,隐约触到了一月品级的门槛,如此一来,岂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一时间抗议的喧嚣吵闹,不绝于耳,所有弟子皆是七嘴八舌的嘶吼着心中的不甘,其中有很多人都已经努力了好几年才能参加此次的升界试,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浇熄了心中对未来的曙光。 “别咋咋呼呼得了,都给我肃静!”麦坠仿如自言自语般喊着,却是立刻被淹没在喧闹的人潮中。 “肃静!”猛地一声大喝,仿如狮吼一般,震的所有人心灵为之一颤,全部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我去,这就是传说的狮吼功吗?果然厉害!”夜央夸耀道,望着上方站着的麦坠,看他一脸痴迷昏沉的脸色,却是没想到也是一个实力强大之人。 麦坠又猛地灌了口酒,而后迷迷糊糊的说道,“这是新规定,你们说破天了也没用,要是有意见,就去鸾啸渊找界首去理论,老头子我只不过是来客串的,管不了事,最上面那三个老家伙倒能所上些话,你们要找就找他们去。还有,要是不想参加的可以直接弃权,毕竟这东西的材料也不便宜,省的被你们这些小家伙白白糟践了,就算给老头子我换酒钱了,你们说好吗?” 麦坠嬉笑道,越说是越离谱,趁着喝醉之际,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就连下三界的界首都敢随便抬出来打趣。 此时坐在上面的榧子早已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冲下去一掌把那麦坠给直接了断掉。 而坐在他身旁的苏子却是不以为意,而且还笑的格外开怀,似乎对他这行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默然的还得数最左边的柯子,他的身体笔直且僵硬,坐在椅子上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未动一下,要不是胸腹间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轻微的起伏,或许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挂掉了。 众弟子闻言,皆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神态,毕竟他们早已见识过了麦坠的威严,如今就算是他在逗趣,也一点不觉得好笑,毕竟规矩不是他们定的,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服从者,规矩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而且还不能有怨言。 但对于麦坠最后说的弃权,他们可没这想法,所谓浪费材料,倒的确如他所言,可是哪怕明知道会失败,明知道会浪费材料,他们也要尝试一下,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不要白不要,也可以趁机锻炼一下,说不定被幸运女神眷顾了,或许还能成功,只是这种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夜央站在原地嘴中小声嘀咕着鸾啸渊、界首等词汇,这些都是她从未听过的,但是从老者语气不难看出,这界首定然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说不定就是下三界的老大。 “好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开始比试,既然没人弃权,按照规矩,赤峰堂的小家伙们上来!” 麦坠随口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壶里的酒,而后一脸享受的等待着。 赤峰堂的弟子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走上台去,夜央一一扫视,却是没有见到舒桦的身影,想必她此次并未过来参加这次的升界试,而且武试的弟子中也并未见到祁佐的身影,仔细想来,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原因,为了避免尴尬! 虽然舒桦最后还是决定放下一切陪着祁佐,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将舒桦当做自己的师姐,毕竟要不是她长久以来的陪伴,或许自己还真的很难适应这个世界,更不可能有信心从大屿山出来,这一切无疑都跟舒桦有紧密的联系。 如今的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下沌界了,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她的脸上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脑海里忽然飘出一句话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的确如此,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太多别样的情感,你无法只为一己之愿就期望能够将这些感情全部保持的完美,差强人意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学会舍弃、相忘,更是人这一世的必修课。 半个时辰之后,升界试也算正式拉开了帷幕,武试的人数共计一百人,赤峰堂五十名,炼羽堂五十名,两两对决,胜利的一方便可以进入中沌界修行。 为了公平起见,两边的弟子都用抽签的方式来安排出场的顺序,毕竟有些弟子早已经在下沌界有了些名声,让他们自己挑的话,定然会乱成一团。 而丹试那边也已经准备完成,炼丹的炉鼎和元力引火的焕晶木也都是统一分配的,最普通的炉鼎便是黄铜打造而成的平纹鼎,看起来也甚是普通。 之所以要统一,也是为了避免有人会拿出较好的炉鼎,而破坏炼丹的公平性,毕竟能用最寻常的东西炼制出最好的元丹,那才算是有真本事。 升界试历年来秉持的原则一直都是公平、公正、公开,之所以要请麦坠出来当裁判,也是考虑到这方面,只不过他如今喝的烂醉如泥,盘腿坐在石台之上,好似睡着了一般,看来这委任裁判的时候,倒是有些看走了眼。 武试率先开始,只见右边赛台跳上来两名略显稚嫩的少年,一人个头稍矮,穿着赤色短衫,另一人看起来略高些,穿着蓝色短衫。 两人虽然模样清修,而且身形瘦削,但可别被他们的外表所骗,这五十人都是双方门派挑选出的好手,能够从数百上千的人中脱颖而出,其实力定然不容小觑。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抱拳施了一礼,皆是面带微笑,看起来轻松自如,也不等睡着的麦坠发号施令,便直接动起手来。 两人皆是没有带着兵器,看来主攻的都是拳法腿法一类的近身招式。 夜央饶有兴趣的站在下方,看着赛台上两人的打斗,不得不说两人的实力皆是不俗,从修为来看也都是达到了窥元境三段的元士。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相互试探,皆是连元力都没有使用,只是不停施展着武技上的招式,企图打倒对方。 矮个子的穿着赤色短衫很明显是炼羽堂的弟子,他的身法很快,而且爆发力也很强,虽然没有使用元力,但却可以看出他每一拳打出,都含有惊人的威势。 但是仅仅凭借武技,想要将人打倒,无疑是痴人说梦,没有元力辅佐,哪怕是再奥妙的招式都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只见高个子猛地一拳袭来,拳头上隐隐透着元力,看来是想要抓住机会一击即中,而矮个子却是不慌不忙,等他临近那一刻,一个秋风扫落叶,直接踢在了他的腿上,将他的身形打乱,而后一招升龙拳直接打在他的下巴处,还不忘补上一脚,将他给踹到擂台下方。 “承让!”矮个子冲着那人抱拳笑道,脸上透出难掩的喜色,傲然的走下台去。 夜央全程看在眼里,直呼太过儿戏,他没有怎么接触过赤峰堂的弟子,但却没想到竟然废到这种地步,也不知他是如何获得这个名额的。 “可以啊!小喜子,第一战就大获全胜,还真是给我们挣脸!”矮个子刚走过来,便被等候上场的弟子们团团围住,一个个又是摸头又是捏脸的夸奖道,一时间倒让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各位师兄,非我太强,实则他们太弱,也不知道赤峰堂平时怎么训练的,就这点微末伎俩,还不如外门的弟子!你们只管放心去,不用留情,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哈哈哈!” 小喜子一脸自满的大放厥词,听在夜央耳里却是尤为刺耳,她不禁想到,赤峰堂的弟子难道真就差到这种地步,还是说被上次熊超清理门户之后,实力大打折扣了。 她不清楚,也懒得再去想,而是望着左边丹试的赛台,如今离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可他们依旧未有所动作,只是埋头看着手里的一张黄纸,一个个满面愁容的。 “夜央姐,她们在做什么,怎么全部都在发呆啊?”秦月站在一旁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不由好奇道。 夜央微微一笑,解释道,“那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记丹谱,上次我炼丹的时候给你讲过步骤还记得吗?” 秦月重重的点了几下脑袋,急忙说道,“我记得,第一步是起炉,第二步是炼炉,第三步是,是熔炉,第四步是凝炉。” 夜央暗暗点头,等了半晌,见秦月没再说下去的意思,追问道,“那最后一步呢?” “最后一步?”秦月反问道,好似脑子里完全没有最后一步的印象。 夜央耐心解释道,“最后一步便是丹药大功告成之后,还要在炉鼎中存放一段时间,利用炉鼎中的余温将灵力全部封锁在丹药之中,被称为回炉。 这一步对于炼丹师来说极其重要,关系到炼制元丹的药效能有几层,回炉一般消耗的时间在一刻到半个时辰左右,根据元丹的品级来看。” 秦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嘻嘻,我记得夜央姐给我讲过,但是被我给忘了。” 夜央轻声笑了笑,这也不能怪她,那次当着她面炼丹的时候,自己直接将最后一步回炉给跳过了,或许是没能让她记住,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影响。 “她们如今再看的便被称为丹谱。”夜央继续说道,脑海里却是在想,这世上第一枚元丹到底是如何产生的,这丹谱又是谁设计出来的,想必期间定然经过无数的尝试,方才能有这些形形色色的元丹! 秦月闻言,却不是太懂,主要是从未听人提起过这方面的知识,不由追问道,“丹谱是什么?” “所谓的丹谱便是元丹的炼制方法,其中写了关于这枚元丹所需要的主材料和辅材料,以及在熔炉这一步投入炼化的先后顺序以及时间火候方面的讲解。” 夜央耐心解释道,这些东西她也是听舒桦讲的,而且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才融会贯通。 夜央的元炼天赋或许是世间少有,毕竟她是元宙之上独一无二的天元体,可要说炼丹的天赋比起别人却是差远了,倘若没有翎凰链的辅佐,只怕是炼制一枚一星元丹都有很大的几率失败。 可谁让她拥有如此好的气运,能够得到一代元祖遗留下来的至宝,而这翎凰链除了能让她炼丹百分百成功之外,还让她同时拥有了五段魂链,这种惊人的意象,在元宙之上也怕是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原来这就是丹谱!”秦月嘀咕一句,又继续望着丹试的赛台,只见他们每个人身旁都摆着一大包的材料,看来这凝神丹的材料肯定繁多,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开始动手准备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升界试(二) 众人闻声,纷纷抬头朝着半空中望去,此时半空中正飘着一个人影,乃是玺洲三子之一的榧子。 他的身材本就矮胖短小,此时飘在半空,不注意的还以为是个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 “今日乃是下沌界的大日子,按照以往惯例,接下来将举行耗时三个时辰的升界试,凡是有能力通过考核的人,皆是可以被送往青翎宗修行。” 榧子原本的声音有些尖声尖气,可如今听起来就像是一道道闷雷,或许是因为他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把自己声音变得更加浑厚深沉起来。 下方站着的所有弟子闻言,皆是施了一礼,以表尊敬。 升界试本就是玺洲下三界一年一度的大盛世,光从排面来看就不容小觑,三大界引长老出面,外加中沌界的各位长老级人物,可谓是众强云集。 此外,升界试也是唯一能让这些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底层元士脱胎换骨的一个机会,倘若一直待在下沌界,在资源匮乏,无人教导的环境下,是永远无法改变自己一生的,要想惊艳世人,就必须不断往上爬。 当然,要想往上爬,唯一能靠的也只有自己,升界试与下沌界的招生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许加入炼羽堂和赤峰堂可以靠一些关系,用些钱财来开个后门,但是升界试却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务求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毕竟此次盛会举办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搜寻人才,带回宗门培养深造,所以那些企图鱼目混珠滥竽充数之辈,是绝无半点机会的。 此时一名酒糟鼻的红脸老者慢悠悠的从一边走来,他身形矮小且微胖,倒是和榧子的身材很像,穿着一件破烂不堪污垢满满的漏臂短衫,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肆意顶在头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两个月没有梳洗过一般,都有些开始打结,一副蓬头垢面的形象,和街边困窘的乞丐并无两样。 只见他摇摇晃晃的踏上两处赛台正中的一处青色方台之上,看其架势,应该是此次升界试的裁判了。 他扫视一圈底下众人,脸上洋溢着欢乐的微笑,而观其神态好似喝了不少酒,有些醉醺醺的感觉。 “所有小家伙注意了,糟老头子我,是此次大会的裁判,你们所有人在比试的时候,全都给我按照规矩来,不得逾越。此次升界试按照以往惯例,依旧是分为武试、丹试两个环节,武试在我左边看台举行,丹试在我右边看台举行,哦不对,应该是武试在我右手边,丹试在我左手边才对。” 众弟子闻言,原本紧张的情绪,却是被这喝的醉醺醺的老头给逗乐了,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居然还腆着脸过来当裁判。 “哈哈哈,麦坠这个老酒鬼啊,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喝的烂醉如泥,不出来见人。”坐在看台之上的苏子眉开眼笑的说着,似乎对那麦坠极为熟络,而且深知他的这个怪癖。 夜央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自认为自己就已经算是不靠谱了,可没成想这老头竟然还要不靠谱些,看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似乎随时会从石台上摔下来一般。 “还有,武试的时候,双方点到即止,比试有时间限制,凡是在时间内将人打倒,或者是打出赛台便是获胜的一方,此外比试期间不得服用元丹,违者罚酒,哦不,罚取消资格,终身不得再参加升界试。现在参加武试之人到一边抽签,按顺序上来打架,丹试之人就先从赤峰堂开始!此次炼制的丹药跟往常一样,乃是黄阶三星元丹护心丹。” 麦坠一脸洒脱的说着,时不时的还用手摸着腰间的酒壶,似乎有些口干舌燥想要立刻整上两口。 话音未落,却是从身后急忙冲上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到麦坠身边,不知小声说些什么。 “兔崽子你不早说?”忽然传来麦坠一声怒斥,竟将那名男子给一脚踹了下去,引来众人一阵嗤笑。 麦坠直接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而后一脸满足的喊道,“此次炼制的丹药改为黄阶三星元丹凝神丹。” “什么?怎么会?” “凝神丹吗?我的天,那可是伪一月元丹啊!” “怎么搞得?炼制凝神丹?那干脆直接判我们输好了,还比什么!” “就是,我们,我们连护心丹都不一定能成功,还去炼制凝神丹,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 消息一出,下方立刻人声鼎沸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心生怨言,大声抗议着此次的不公平。 夜央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她快速在自己记载丹谱的玉简之中翻阅,却是没有找到凝神丹的丹谱,而她从身旁人的语气中不难听出,那凝神丹虽然排在黄阶三星的品级,却是隐隐达到了一月的程度。 也难怪这些弟子会如此愤愤不平了,要知道,他们虽然都是达到三星品级的炼丹师,可却没有把握能够百分百炼制出一枚三星丹药,而且还要保证药效在七层以上。 更何况如今炼制的凝神丹,隐约触到了一月品级的门槛,如此一来,岂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一时间抗议的喧嚣吵闹,不绝于耳,所有弟子皆是七嘴八舌的嘶吼着心中的不甘,其中有很多人都已经努力了好几年才能参加此次的升界试,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浇熄了心中对未来的曙光。 “别咋咋呼呼得了,都给我肃静!”麦坠仿如自言自语般喊着,却是立刻被淹没在喧闹的人潮中。 “肃静!”猛地一声大喝,仿如狮吼一般,震的所有人心灵为之一颤,全部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我去,这就是传说的狮吼功吗?果然厉害!”夜央夸耀道,望着上方站着的麦坠,看他一脸痴迷昏沉的脸色,却是没想到也是一个实力强大之人。 麦坠又猛地灌了口酒,而后迷迷糊糊的说道,“这是新规定,你们说破天了也没用,要是有意见,就去鸾啸渊找界首去理论,老头子我只不过是来客串的,管不了事,最上面那三个老家伙倒能所上些话,你们要找就找他们去。还有,要是不想参加的可以直接弃权,毕竟这东西的材料也不便宜,省的被你们这些小家伙白白糟践了,就算给老头子我换酒钱了,你们说好吗?” 麦坠嬉笑道,越说是越离谱,趁着喝醉之际,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就连下三界的界首都敢随便抬出来打趣。 此时坐在上面的榧子早已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冲下去一掌把那麦坠给直接了断掉。 而坐在他身旁的苏子却是不以为意,而且还笑的格外开怀,似乎对他这行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默然的还得数最左边的柯子,他的身体笔直且僵硬,坐在椅子上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未动一下,要不是胸腹间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轻微的起伏,或许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挂掉了。 众弟子闻言,皆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神态,毕竟他们早已见识过了麦坠的威严,如今就算是他在逗趣,也一点不觉得好笑,毕竟规矩不是他们定的,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服从者,规矩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而且还不能有怨言。 但对于麦坠最后说的弃权,他们可没这想法,所谓浪费材料,倒的确如他所言,可是哪怕明知道会失败,明知道会浪费材料,他们也要尝试一下,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不要白不要,也可以趁机锻炼一下,说不定被幸运女神眷顾了,或许还能成功,只是这种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夜央站在原地嘴中小声嘀咕着鸾啸渊、界首等词汇,这些都是她从未听过的,但是从老者语气不难看出,这界首定然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说不定就是下三界的老大。 “好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开始比试,既然没人弃权,按照规矩,赤峰堂的小家伙们上来!” 麦坠随口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壶里的酒,而后一脸享受的等待着。 赤峰堂的弟子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走上台去,夜央一一扫视,却是没有见到舒桦的身影,想必她此次并未过来参加这次的升界试,而且武试的弟子中也并未见到祁佐的身影,仔细想来,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原因,为了避免尴尬! 虽然舒桦最后还是决定放下一切陪着祁佐,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将舒桦当做自己的师姐,毕竟要不是她长久以来的陪伴,或许自己还真的很难适应这个世界,更不可能有信心从大屿山出来,这一切无疑都跟舒桦有紧密的联系。 如今的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下沌界了,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她的脸上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脑海里忽然飘出一句话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的确如此,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太多别样的情感,你无法只为一己之愿就期望能够将这些感情全部保持的完美,差强人意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学会舍弃、相忘,更是人这一世的必修课。 半个时辰之后,升界试也算正式拉开了帷幕,武试的人数共计一百人,赤峰堂五十名,炼羽堂五十名,两两对决,胜利的一方便可以进入中沌界修行。 为了公平起见,两边的弟子都用抽签的方式来安排出场的顺序,毕竟有些弟子早已经在下沌界有了些名声,让他们自己挑的话,定然会乱成一团。 而丹试那边也已经准备完成,炼丹的炉鼎和元力引火的焕晶木也都是统一分配的,最普通的炉鼎便是黄铜打造而成的平纹鼎,看起来也甚是普通。 之所以要统一,也是为了避免有人会拿出较好的炉鼎,而破坏炼丹的公平性,毕竟能用最寻常的东西炼制出最好的元丹,那才算是有真本事。 升界试历年来秉持的原则一直都是公平、公正、公开,之所以要请麦坠出来当裁判,也是考虑到这方面,只不过他如今喝的烂醉如泥,盘腿坐在石台之上,好似睡着了一般,看来这委任裁判的时候,倒是有些看走了眼。 武试率先开始,只见右边赛台跳上来两名略显稚嫩的少年,一人个头稍矮,穿着赤色短衫,另一人看起来略高些,穿着蓝色短衫。 两人虽然模样清修,而且身形瘦削,但可别被他们的外表所骗,这五十人都是双方门派挑选出的好手,能够从数百上千的人中脱颖而出,其实力定然不容小觑。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抱拳施了一礼,皆是面带微笑,看起来轻松自如,也不等睡着的麦坠发号施令,便直接动起手来。 两人皆是没有带着兵器,看来主攻的都是拳法腿法一类的近身招式。 夜央饶有兴趣的站在下方,看着赛台上两人的打斗,不得不说两人的实力皆是不俗,从修为来看也都是达到了窥元境三段的元士。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相互试探,皆是连元力都没有使用,只是不停施展着武技上的招式,企图打倒对方。 矮个子的穿着赤色短衫很明显是炼羽堂的弟子,他的身法很快,而且爆发力也很强,虽然没有使用元力,但却可以看出他每一拳打出,都含有惊人的威势。 但是仅仅凭借武技,想要将人打倒,无疑是痴人说梦,没有元力辅佐,哪怕是再奥妙的招式都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只见高个子猛地一拳袭来,拳头上隐隐透着元力,看来是想要抓住机会一击即中,而矮个子却是不慌不忙,等他临近那一刻,一个秋风扫落叶,直接踢在了他的腿上,将他的身形打乱,而后一招升龙拳直接打在他的下巴处,还不忘补上一脚,将他给踹到擂台下方。 “承让!”矮个子冲着那人抱拳笑道,脸上透出难掩的喜色,傲然的走下台去。 夜央全程看在眼里,直呼太过儿戏,他没有怎么接触过赤峰堂的弟子,但却没想到竟然废到这种地步,也不知他是如何获得这个名额的。 “可以啊!小喜子,第一战就大获全胜,还真是给我们挣脸!”矮个子刚走过来,便被等候上场的弟子们团团围住,一个个又是摸头又是捏脸的夸奖道,一时间倒让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各位师兄,非我太强,实则他们太弱,也不知道赤峰堂平时怎么训练的,就这点微末伎俩,还不如外门的弟子!你们只管放心去,不用留情,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哈哈哈!” 小喜子一脸自满的大放厥词,听在夜央耳里却是尤为刺耳,她不禁想到,赤峰堂的弟子难道真就差到这种地步,还是说被上次熊超清理门户之后,实力大打折扣了。 她不清楚,也懒得再去想,而是望着左边丹试的赛台,如今离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可他们依旧未有所动作,只是埋头看着手里的一张黄纸,一个个满面愁容的。 “夜央姐,她们在做什么,怎么全部都在发呆啊?”秦月站在一旁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不由好奇道。 夜央微微一笑,解释道,“那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记丹谱,上次我炼丹的时候给你讲过步骤还记得吗?” 秦月重重的点了几下脑袋,急忙说道,“我记得,第一步是起炉,第二步是炼炉,第三步是,是熔炉,第四步是凝炉。” 夜央暗暗点头,等了半晌,见秦月没再说下去的意思,追问道,“那最后一步呢?” “最后一步?”秦月反问道,好似脑子里完全没有最后一步的印象。 夜央耐心解释道,“最后一步便是丹药大功告成之后,还要在炉鼎中存放一段时间,利用炉鼎中的余温将灵力全部封锁在丹药之中,被称为回炉。 这一步对于炼丹师来说极其重要,关系到炼制元丹的药效能有几层,回炉一般消耗的时间在一刻到半个时辰左右,根据元丹的品级来看。” 秦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嘻嘻,我记得夜央姐给我讲过,但是被我给忘了。” 夜央轻声笑了笑,这也不能怪她,那次当着她面炼丹的时候,自己直接将最后一步回炉给跳过了,或许是没能让她记住,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影响。 “她们如今再看的便被称为丹谱。”夜央继续说道,脑海里却是在想,这世上第一枚元丹到底是如何产生的,这丹谱又是谁设计出来的,想必期间定然经过无数的尝试,方才能有这些形形色色的元丹! 秦月闻言,却不是太懂,主要是从未听人提起过这方面的知识,不由追问道,“丹谱是什么?” “所谓的丹谱便是元丹的炼制方法,其中写了关于这枚元丹所需要的主材料和辅材料,以及在熔炉这一步投入炼化的先后顺序以及时间火候方面的讲解。” 夜央耐心解释道,这些东西她也是听舒桦讲的,而且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才融会贯通。 夜央的元炼天赋或许是世间少有,毕竟她是元宙之上独一无二的天元体,可要说炼丹的天赋比起别人却是差远了,倘若没有翎凰链的辅佐,只怕是炼制一枚一星元丹都有很大的几率失败。 可谁让她拥有如此好的气运,能够得到一代元祖遗留下来的至宝,而这翎凰链除了能让她炼丹百分百成功之外,还让她同时拥有了五段魂链,这种惊人的意象,在元宙之上也怕是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原来这就是丹谱!”秦月嘀咕一句,又继续望着丹试的赛台,只见他们每个人身旁都摆着一大包的材料,看来这凝神丹的材料肯定繁多,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开始动手准备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升界试(三) 这一点同样也看在夜央的眼里,据说这凝神丹是温养元魂的丹药,虽然被归类为三星,却是伪一月的元丹。 不过她并不在意,哪怕如今要她炼制真正的一月元丹,她也不会觉得为难,只要炼制的丹药不超过她魂链的品级,无一例外都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这份坦然与自傲无疑是来自手腕处的翎凰链。 就在两人讲解的时候,武试第二轮也终于落下帷幕,胜利的一方依旧是炼羽堂,只是那名弟子一路走来却不如之前那人轻松,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也没少挨打。 “恭喜林师兄凯旋归来!”众弟子见之,急忙抱拳喊道,看来此人在炼羽堂生活的时间不短,都已经成为众人的师兄了。 “多谢!你们也要努力才是!” 被称为林师兄的那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却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反过来鼓励众人,由此便不难看出此人在炼羽堂定然很关心众人,而且人缘也不错。 连续两轮皆是炼羽堂胜出,这倒让夜央越发觉得困惑,难不成赤峰堂就真的没有拿的出手的弟子了吗? 照如此下去,这次升界试的奖励岂不是全归炼羽堂所有,不过这也没什么,反倒是件好事,毕竟她爱屋及乌嘛,她没道理心向着赤峰堂而不看好炼羽堂。 “夜央姐快看!已经有些人开始动手炼制元丹了!”秦月急忙喊道,扯着夜央的衣袖,一脸兴奋的说着,将她从沉思中给拉了回来。 夜央顺着望去,的确如她所说,赛台上的众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调控火势,准备起炉炼制了。 据说此次升界试,赤峰堂达到三星炼丹师的一共有一百八十人,而炼羽堂达到要求的却是要多出一些,足足有两百二十人。 这四十人的差距其中能够多出多少通过升界试的不为人知,但是光从人数上来看,无疑炼羽堂的贡献是更大的,到时候得到的奖赏也无疑是最多的。 无论是炼丹还是铸器,在起炉之前都会开始调控元力之火的大小,这个步骤可有可无,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难免是一个新的环境,需要适应,同时也为了平复自己的心境。 此时身为裁判的麦坠依旧坐在赛台中间的石台上歪着头呼呼大睡,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武试是按顺序进行的,两边人抽签,从一到五十,抽到相同数字的自行上场比试,如此一来,倒也真的没他什么事。 而一旁丹试就更加平静了,即使你想让他们发出点声音和动静,都是不可能的。 而坐于看台之上的玺洲三子,除了如干尸一般的柯子一直闭眼沉思之外,其他两人皆是饶有兴趣的一会儿看看武试,一会儿看看丹试,倒也其乐融融。 而此时的代曼却不知身在何处,远处的邱鸣始终盯着下方的夜央,脸上透着呆滞迷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的来说,整个升界试还是有些无聊的,但是要看对谁说了,参与者自然紧张,摩拳擦掌的想要上台跃跃欲试,而无关紧要的人只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心中最想看到的也就是些出人意料的热闹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度过了第一个时辰,据说升界试一共只有三个时辰,在这三个时辰里倘若没有完成的弟子一律按失败处理。 这一条例不仅针对武试,同样也针对丹试,两边的赛台陆陆续续的都有人相继离开。 今年的武试可以说是最快得了,不止速度快,情况也是往一边倒,整整上场了二十组,炼羽堂就已经获得了十四个名额,只有六人失败,这在往年来,可以说是极其意外的存在。 要知道因为赤峰堂安插卧底一事,每年在武试环节,炼羽堂可都是被压着打的存在,整整五十个名额,赤峰堂基本可以拿到三十好几甚至四十,留给炼羽堂的微乎其微。 而今年却是完全被炼羽堂占了上风,这一突破可谓是压倒性的优势。 而往年丹试便是反过来的,由于方锦的存在,炼羽堂在丹试往往都能拔得头筹,顺利通过测试的一般能占到四层,运气好的甚至能占到一半。 而赤峰堂就没那么走运了,年年都是垫底,能通过的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层,甚至还出现过一层的局面,因为此事没少受中沌界的职责和惩罚,还扬言要让赤峰堂从此除名,变成炼羽堂的分部。 而今年在武试上也输得一败涂地,倘若丹试再不争口气的话,或许这将是赤峰堂最后一次参加升界试了。 丹试场上如今已然走了将近一半,这些弟子一个个灰头土脸走下台,看来是炼丹失败了,而剩余的这些人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成功的希望也不太大。 而反观此时坐在看台之上的罗刚和熊超两人的神色却是有些相似。 熊超满脸堆着笑容,一看便是兴高采烈,今年发起了一场清理门户,效果果然很显着,往年一败涂地的武试在今年也有希望给重新扳回来,再加上一直保持胜利的丹试,恐怕这一次炼羽堂的声威将会震撼整个下沌界了。 如此一来,在明年招生的时候,也不愁招不到资质好的弟子了,到时候实力越做越大,赤峰堂岂不是早晚都归炼羽堂所有。 这是熊超如今心中的小九九,可以说算盘打的噼啪响,对未来也怀着无比美好的希冀。 而一旁的罗刚不止不恼怒,反而也是一张笑脸挂在脸上,神态镇定自若,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不知他那份自信从何而来,估计是打肿脸充胖子,故意装样子罢了。 众人继续在原地等候,又过了一刻钟,丹试的赛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只见好几名男女一脸神采奕奕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高高举着一枚水蓝色的元丹,脸色看起来又激动又兴奋,看来是凝神丹炼制成功了。 “不是!还真有人能够练成这伪一月的凝神丹啊!而且人还不少了!” “果然,你快看,越来越多的人都成功了,赤峰堂的炼丹弟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假的!这些人真的都练成了?看起来至少有三层了,人还越来越多!” …… 夜央身旁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诧异和震惊充斥在她耳边,好似所有人都没意料到赤峰堂会有如此之多的弟子能将这万分困难的凝神丹给炼制成功。 坐在看台之上的熊超原本摆着一张轻松的笑脸,如今看到这一幕也是大吃一惊,一旁的罗刚似乎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幕,不由嘲讽道, “还真是慢啊!就算是伪一月的凝神丹也犯不着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一句话说的熊超额头黑云密布,这无情的嘲讽实在让他难以下台,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赤峰堂的弟子在炼丹方面进展神速,主要赤峰堂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炼丹师去教那些弟子,莫非是… 他不禁想到前些日子去他们那里的舒桦,听方锦说舒桦也是一月炼丹师,而且在炼丹的方面极有造诣,毕竟人家是从小受尊元境强者指点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定然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脑海里一有这个念头便再也挥之不去,而反观他炼羽堂再最近两个月内基本就没有好好教导他们炼丹,完全都是让他们自己研究的,虽然也达到了三星品级,却是有很多细节都一无所知。 他不禁为接下来炼羽堂的丹试悬着一颗心,如今已不再希望能够获胜了,只求别输得太惨就行,否则中沌界的惩罚下来,自己可不一定能够吃得消。 随着时间结束,赤峰堂的丹试也终于告一段落,如今还留在赛台之上的一共有四层,这四层都是成功炼制出凝神丹的人,但至于药性还需检查之后,方才能下判断。 这凝神丹的难度比起护心丹是要高出不少,自然而然,对于药效便不会要求的过于严苛,但也要达到六层药效方才能够正式通过。 检查药效的任务便落在看台之上的人手中,除了玺洲三子之外,还有四五名中年男女,观他们神态举止,便是中沌界的长老辈人物,而让夜央奇怪的是,代曼竟然也混在人群之中,外带他的那几个师弟师妹也在里面。 不过这也并非意外,毕竟代曼如今的炼丹品级已然达到了黄阶三月,而她的那些师弟师妹显然也不弱,测试药效完全可以胜任。 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丹试的赛台之上,却没有发现武试的赛台正在上演一幕猫捉老鼠的喜剧。 此时赛台之上正有两人相互追逐,跑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瘦瘦弱弱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紧张,似乎明知敌不过,却是在拖延时间。 而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挺拔健硕的大块头,满身结实的肌肉里面藏着惊人的力量,也难怪前方的瘦小个子疲于奔命了。 两人围着赛台追赶,活生生猫捉老鼠的既视感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两人早已经打过一阵,却是纷纷都耗尽了元力,在如此情况下,唯一能比拼的便是自身的体魄和力量,可要跟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比试力量无疑是痴人说梦。 此时在场之人的目光纷纷被丹试的赛台吸引,已然没有人再去注意这两人之间的闹剧。 那跑在前方的瘦弱男子急忙朝着四周环顾了一阵,见麦坠大醉如泥的坐在原地睡得跟死猪一般,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也都放在了丹试的赛台,于是他极为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枚元丹,而后直接喂入嘴中,没过一会,药效散开,他原本耗尽的元力,又重新恢复了。 只见他脸上忽然划过一抹阴冷的笑容,陡地停下脚步,摆好架势,等着后面的大块头前来。 而后两人皆是伸出一拳,瘦弱少年趁机透出元力,其威势显然要强过大块头,可是双拳却是依然碰在了一起。 结果可想而知,即便大块头在力量上有所压制,但始终无法抗衡充满元力的拳头,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大块头手指骨好似被一拳给锤断了,一阵痛意传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不断倒退。 而小个子则是趁机猛地朝前一扑,整个身子一个空翻,抬起一脚,如同飓风般朝着大块头的胸膛踢去,很明显是使用了某种元籍,想着一脚将大块头给踹下台去。 感受到了这边激烈的战况,众人将视线直接移了过来,恰巧便看到了小个子飞踢的这一幕。 大块头呆愣在原地,此时的他已经放弃了抵抗,方才那一拳的威势,让他全身如散架了一般,再也使不上一丝气力,只能眼睁睁望着小个子对自己逞凶。 呼! 突如起来的一阵破空声响,却是阻断了小个子的攻势,不仅如此,只见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愣愣的摔在了赛台之下顺势昏死了过去。 看在众人眼里,就好似一阵无形的飓风,直接将小个子给挂了下去,看的众人是一片惊愕不已。 大块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此时昏迷不醒的小个子,就连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咳咳!老头子说的话你们都当成耳边风,说了不准使用元丹,都听不进去吗?下次谁再敢挑战我的耐心,我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升界峰之上。” 说话的声音明显便是坐在石台之上的麦坠,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而且看起来睡得很熟,但是众人丝毫不怀疑方才出手的便是他本人,想必是因为小个子偷服元丹被他撞破,才略施惩戒。 “弟子多谢裁判!”大块头急忙抱拳弯腰,强忍着身体里的痛意,毕恭毕敬的说道。 麦坠也不回话,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又睡着了,可经过此事,再也不会有人觉得他这位裁判是过来搞笑的了,这实打实的实力在面前,而且公正不阿的态度,明显让他们更加心安。 经过一个小插曲,武试赛台也继续进行着,而另一边丹试赛台也终于告一段落,元丹的药效检测,也终于是水落石出。 此时赛台之上留下来的人已然不多,但也不难看出,这成功的人似乎要比失败的人还要多些,这一幕不禁又让夜央身后的弟子们吵翻了天。 榧子朝前一步,大声宣布道,“经检测,赤峰堂通过此次丹试的人一共四十八人,这四十八人将获得前往中沌界修行的名额。” “呜呜呜~太棒了,师兄师姐好样的!” …… 消息一经宣布,立刻传来一阵阵的嘈杂欢呼的喊声,不用说,都是从赤峰堂众弟子处传来的,即便他们都已经失败了,可是依旧为这些成功的人感到由衷的开心,毕竟他们是从赤峰堂走出去的,而且还是同门师兄弟,倘若以后混出名堂,也可以靠此涨几分脸面。 “四十八个人啊!不少了!”夜央感叹道,这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毕竟她一直在听身后弟子闲聊,也知道这凝神丹的困难程度,而且众人都是第一次炼制,又要记丹谱,还得忍受四周的噪音,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即便如此,赤峰堂依旧有四十八人成功,可见这些人的炼丹品级,只怕都已经隐约触摸到了一月的门槛了。 “好厉害,居然有四十八个人,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妈的,绝对是作弊,我就不信他赤峰堂有这么厉害!” “作弊倒是不太可能,毕竟有界引长老盯着了,只不过这突然增长的炼丹实力,的确匪夷所思啊!难不成赤峰堂什么时候也找了一位炼丹大师助阵吗?” …… 后面的议论再次响起,夜央却是首先想到了舒桦,如此一来倒也解释的通了,毕竟舒桦的炼丹品级早已达到了一月,而且自小跟着梅宁,掌握了很多炼丹方面的窍门。 这些弟子都是数一数二的魂元体,资质定然不差,将这些东西一股脑传给他们,定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炼丹的实力,如此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为何今年赤峰堂的炼丹实力变化这么大了。 “哈哈哈,承让了熊堂主,看来此次丹试的头筹非我赤峰堂莫属了。” 罗刚嘴角的两撇胡须不断上下抖动着,脸上的笑意也再难掩饰,直接名正言顺的挖苦道。 “哼!”熊超一脸怒容的望着丹试的赛台,一张老脸本就生的狰狞,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凶魔一般。 “你别得意太早,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别以为你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从我这里挖过去一个炼丹师就可以肆无忌惮了,须知世事无绝对,欠下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是要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是吗?”罗刚阴森的笑了笑,不管如今熊超说再狠的话,对他来说,都只是宣泄心中的恐慌罢了!所以也不在意,反正如今狠话说的越凶,到时候打脸也就越惨。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升界试(三) 这一点同样也看在夜央的眼里,据说这凝神丹是温养元魂的丹药,虽然被归类为三星,却是伪一月的元丹。 不过她并不在意,哪怕如今要她炼制真正的一月元丹,她也不会觉得为难,只要炼制的丹药不超过她魂链的品级,无一例外都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这份坦然与自傲无疑是来自手腕处的翎凰链。 就在两人讲解的时候,武试第二轮也终于落下帷幕,胜利的一方依旧是炼羽堂,只是那名弟子一路走来却不如之前那人轻松,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也没少挨打。 “恭喜林师兄凯旋归来!”众弟子见之,急忙抱拳喊道,看来此人在炼羽堂生活的时间不短,都已经成为众人的师兄了。 “多谢!你们也要努力才是!” 被称为林师兄的那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却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反过来鼓励众人,由此便不难看出此人在炼羽堂定然很关心众人,而且人缘也不错。 连续两轮皆是炼羽堂胜出,这倒让夜央越发觉得困惑,难不成赤峰堂就真的没有拿的出手的弟子了吗? 照如此下去,这次升界试的奖励岂不是全归炼羽堂所有,不过这也没什么,反倒是件好事,毕竟她爱屋及乌嘛,她没道理心向着赤峰堂而不看好炼羽堂。 “夜央姐快看!已经有些人开始动手炼制元丹了!”秦月急忙喊道,扯着夜央的衣袖,一脸兴奋的说着,将她从沉思中给拉了回来。 夜央顺着望去,的确如她所说,赛台上的众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调控火势,准备起炉炼制了。 据说此次升界试,赤峰堂达到三星炼丹师的一共有一百八十人,而炼羽堂达到要求的却是要多出一些,足足有两百二十人。 这四十人的差距其中能够多出多少通过升界试的不为人知,但是光从人数上来看,无疑炼羽堂的贡献是更大的,到时候得到的奖赏也无疑是最多的。 无论是炼丹还是铸器,在起炉之前都会开始调控元力之火的大小,这个步骤可有可无,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难免是一个新的环境,需要适应,同时也为了平复自己的心境。 此时身为裁判的麦坠依旧坐在赛台中间的石台上歪着头呼呼大睡,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武试是按顺序进行的,两边人抽签,从一到五十,抽到相同数字的自行上场比试,如此一来,倒也真的没他什么事。 而一旁丹试就更加平静了,即使你想让他们发出点声音和动静,都是不可能的。 而坐于看台之上的玺洲三子,除了如干尸一般的柯子一直闭眼沉思之外,其他两人皆是饶有兴趣的一会儿看看武试,一会儿看看丹试,倒也其乐融融。 而此时的代曼却不知身在何处,远处的邱鸣始终盯着下方的夜央,脸上透着呆滞迷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的来说,整个升界试还是有些无聊的,但是要看对谁说了,参与者自然紧张,摩拳擦掌的想要上台跃跃欲试,而无关紧要的人只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心中最想看到的也就是些出人意料的热闹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度过了第一个时辰,据说升界试一共只有三个时辰,在这三个时辰里倘若没有完成的弟子一律按失败处理。 这一条例不仅针对武试,同样也针对丹试,两边的赛台陆陆续续的都有人相继离开。 今年的武试可以说是最快得了,不止速度快,情况也是往一边倒,整整上场了二十组,炼羽堂就已经获得了十四个名额,只有六人失败,这在往年来,可以说是极其意外的存在。 要知道因为赤峰堂安插卧底一事,每年在武试环节,炼羽堂可都是被压着打的存在,整整五十个名额,赤峰堂基本可以拿到三十好几甚至四十,留给炼羽堂的微乎其微。 而今年却是完全被炼羽堂占了上风,这一突破可谓是压倒性的优势。 而往年丹试便是反过来的,由于方锦的存在,炼羽堂在丹试往往都能拔得头筹,顺利通过测试的一般能占到四层,运气好的甚至能占到一半。 而赤峰堂就没那么走运了,年年都是垫底,能通过的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层,甚至还出现过一层的局面,因为此事没少受中沌界的职责和惩罚,还扬言要让赤峰堂从此除名,变成炼羽堂的分部。 而今年在武试上也输得一败涂地,倘若丹试再不争口气的话,或许这将是赤峰堂最后一次参加升界试了。 丹试场上如今已然走了将近一半,这些弟子一个个灰头土脸走下台,看来是炼丹失败了,而剩余的这些人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成功的希望也不太大。 而反观此时坐在看台之上的罗刚和熊超两人的神色却是有些相似。 熊超满脸堆着笑容,一看便是兴高采烈,今年发起了一场清理门户,效果果然很显着,往年一败涂地的武试在今年也有希望给重新扳回来,再加上一直保持胜利的丹试,恐怕这一次炼羽堂的声威将会震撼整个下沌界了。 如此一来,在明年招生的时候,也不愁招不到资质好的弟子了,到时候实力越做越大,赤峰堂岂不是早晚都归炼羽堂所有。 这是熊超如今心中的小九九,可以说算盘打的噼啪响,对未来也怀着无比美好的希冀。 而一旁的罗刚不止不恼怒,反而也是一张笑脸挂在脸上,神态镇定自若,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不知他那份自信从何而来,估计是打肿脸充胖子,故意装样子罢了。 众人继续在原地等候,又过了一刻钟,丹试的赛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只见好几名男女一脸神采奕奕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高高举着一枚水蓝色的元丹,脸色看起来又激动又兴奋,看来是凝神丹炼制成功了。 “不是!还真有人能够练成这伪一月的凝神丹啊!而且人还不少了!” “果然,你快看,越来越多的人都成功了,赤峰堂的炼丹弟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假的!这些人真的都练成了?看起来至少有三层了,人还越来越多!” …… 夜央身旁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诧异和震惊充斥在她耳边,好似所有人都没意料到赤峰堂会有如此之多的弟子能将这万分困难的凝神丹给炼制成功。 坐在看台之上的熊超原本摆着一张轻松的笑脸,如今看到这一幕也是大吃一惊,一旁的罗刚似乎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幕,不由嘲讽道, “还真是慢啊!就算是伪一月的凝神丹也犯不着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一句话说的熊超额头黑云密布,这无情的嘲讽实在让他难以下台,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赤峰堂的弟子在炼丹方面进展神速,主要赤峰堂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炼丹师去教那些弟子,莫非是… 他不禁想到前些日子去他们那里的舒桦,听方锦说舒桦也是一月炼丹师,而且在炼丹的方面极有造诣,毕竟人家是从小受尊元境强者指点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定然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脑海里一有这个念头便再也挥之不去,而反观他炼羽堂再最近两个月内基本就没有好好教导他们炼丹,完全都是让他们自己研究的,虽然也达到了三星品级,却是有很多细节都一无所知。 他不禁为接下来炼羽堂的丹试悬着一颗心,如今已不再希望能够获胜了,只求别输得太惨就行,否则中沌界的惩罚下来,自己可不一定能够吃得消。 随着时间结束,赤峰堂的丹试也终于告一段落,如今还留在赛台之上的一共有四层,这四层都是成功炼制出凝神丹的人,但至于药性还需检查之后,方才能下判断。 这凝神丹的难度比起护心丹是要高出不少,自然而然,对于药效便不会要求的过于严苛,但也要达到六层药效方才能够正式通过。 检查药效的任务便落在看台之上的人手中,除了玺洲三子之外,还有四五名中年男女,观他们神态举止,便是中沌界的长老辈人物,而让夜央奇怪的是,代曼竟然也混在人群之中,外带他的那几个师弟师妹也在里面。 不过这也并非意外,毕竟代曼如今的炼丹品级已然达到了黄阶三月,而她的那些师弟师妹显然也不弱,测试药效完全可以胜任。 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丹试的赛台之上,却没有发现武试的赛台正在上演一幕猫捉老鼠的喜剧。 此时赛台之上正有两人相互追逐,跑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瘦瘦弱弱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紧张,似乎明知敌不过,却是在拖延时间。 而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挺拔健硕的大块头,满身结实的肌肉里面藏着惊人的力量,也难怪前方的瘦小个子疲于奔命了。 两人围着赛台追赶,活生生猫捉老鼠的既视感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两人早已经打过一阵,却是纷纷都耗尽了元力,在如此情况下,唯一能比拼的便是自身的体魄和力量,可要跟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比试力量无疑是痴人说梦。 此时在场之人的目光纷纷被丹试的赛台吸引,已然没有人再去注意这两人之间的闹剧。 那跑在前方的瘦弱男子急忙朝着四周环顾了一阵,见麦坠大醉如泥的坐在原地睡得跟死猪一般,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也都放在了丹试的赛台,于是他极为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枚元丹,而后直接喂入嘴中,没过一会,药效散开,他原本耗尽的元力,又重新恢复了。 只见他脸上忽然划过一抹阴冷的笑容,陡地停下脚步,摆好架势,等着后面的大块头前来。 而后两人皆是伸出一拳,瘦弱少年趁机透出元力,其威势显然要强过大块头,可是双拳却是依然碰在了一起。 结果可想而知,即便大块头在力量上有所压制,但始终无法抗衡充满元力的拳头,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大块头手指骨好似被一拳给锤断了,一阵痛意传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不断倒退。 而小个子则是趁机猛地朝前一扑,整个身子一个空翻,抬起一脚,如同飓风般朝着大块头的胸膛踢去,很明显是使用了某种元籍,想着一脚将大块头给踹下台去。 感受到了这边激烈的战况,众人将视线直接移了过来,恰巧便看到了小个子飞踢的这一幕。 大块头呆愣在原地,此时的他已经放弃了抵抗,方才那一拳的威势,让他全身如散架了一般,再也使不上一丝气力,只能眼睁睁望着小个子对自己逞凶。 呼! 突如起来的一阵破空声响,却是阻断了小个子的攻势,不仅如此,只见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愣愣的摔在了赛台之下顺势昏死了过去。 看在众人眼里,就好似一阵无形的飓风,直接将小个子给挂了下去,看的众人是一片惊愕不已。 大块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此时昏迷不醒的小个子,就连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咳咳!老头子说的话你们都当成耳边风,说了不准使用元丹,都听不进去吗?下次谁再敢挑战我的耐心,我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升界峰之上。” 说话的声音明显便是坐在石台之上的麦坠,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而且看起来睡得很熟,但是众人丝毫不怀疑方才出手的便是他本人,想必是因为小个子偷服元丹被他撞破,才略施惩戒。 “弟子多谢裁判!”大块头急忙抱拳弯腰,强忍着身体里的痛意,毕恭毕敬的说道。 麦坠也不回话,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又睡着了,可经过此事,再也不会有人觉得他这位裁判是过来搞笑的了,这实打实的实力在面前,而且公正不阿的态度,明显让他们更加心安。 经过一个小插曲,武试赛台也继续进行着,而另一边丹试赛台也终于告一段落,元丹的药效检测,也终于是水落石出。 此时赛台之上留下来的人已然不多,但也不难看出,这成功的人似乎要比失败的人还要多些,这一幕不禁又让夜央身后的弟子们吵翻了天。 榧子朝前一步,大声宣布道,“经检测,赤峰堂通过此次丹试的人一共四十八人,这四十八人将获得前往中沌界修行的名额。” “呜呜呜~太棒了,师兄师姐好样的!” …… 消息一经宣布,立刻传来一阵阵的嘈杂欢呼的喊声,不用说,都是从赤峰堂众弟子处传来的,即便他们都已经失败了,可是依旧为这些成功的人感到由衷的开心,毕竟他们是从赤峰堂走出去的,而且还是同门师兄弟,倘若以后混出名堂,也可以靠此涨几分脸面。 “四十八个人啊!不少了!”夜央感叹道,这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毕竟她一直在听身后弟子闲聊,也知道这凝神丹的困难程度,而且众人都是第一次炼制,又要记丹谱,还得忍受四周的噪音,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即便如此,赤峰堂依旧有四十八人成功,可见这些人的炼丹品级,只怕都已经隐约触摸到了一月的门槛了。 “好厉害,居然有四十八个人,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妈的,绝对是作弊,我就不信他赤峰堂有这么厉害!” “作弊倒是不太可能,毕竟有界引长老盯着了,只不过这突然增长的炼丹实力,的确匪夷所思啊!难不成赤峰堂什么时候也找了一位炼丹大师助阵吗?” …… 后面的议论再次响起,夜央却是首先想到了舒桦,如此一来倒也解释的通了,毕竟舒桦的炼丹品级早已达到了一月,而且自小跟着梅宁,掌握了很多炼丹方面的窍门。 这些弟子都是数一数二的魂元体,资质定然不差,将这些东西一股脑传给他们,定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炼丹的实力,如此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为何今年赤峰堂的炼丹实力变化这么大了。 “哈哈哈,承让了熊堂主,看来此次丹试的头筹非我赤峰堂莫属了。” 罗刚嘴角的两撇胡须不断上下抖动着,脸上的笑意也再难掩饰,直接名正言顺的挖苦道。 “哼!”熊超一脸怒容的望着丹试的赛台,一张老脸本就生的狰狞,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凶魔一般。 “你别得意太早,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别以为你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从我这里挖过去一个炼丹师就可以肆无忌惮了,须知世事无绝对,欠下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是要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是吗?”罗刚阴森的笑了笑,不管如今熊超说再狠的话,对他来说,都只是宣泄心中的恐慌罢了!所以也不在意,反正如今狠话说的越凶,到时候打脸也就越惨。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升界试(四) 熊超望着远处的夜央,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他心中想的还是那句话,不求能赢,只求别输得太惨。 “好了,接下来还剩一个半时辰,就交给炼羽堂的弟子来支配了!”榧子继续说道,说完便自顾自的朝着看台走去。 秦月闻言,一脸紧张的望着身旁夜央,看她的脸色依旧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遂才放下心来。 夜央没有朝着赛台走去,而是忽然转身,朝着士气低落的身后众人喊道,“炼丹最重要的两点便是清心和静心,所谓清心便是达到心情恬静,没有牵挂,不要因为外界的纷扰去影响自己。 所谓静心便是无为无我,让自己融于天地之间,不要在乎一时之得失,在炼炉和凝炉之时,忘记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想象为一段魂链,融于丹中,即使中途有所偏差,也不要去管,坚持不懈的将手里元丹练成,便是成功。” 众人闻言,脸上的表情皆是有些诧异,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夜央讲课,而如今要上台了,她反倒告诉自己等人一些炼丹的窍门。 只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窍门,只是一些炼丹之前的基本准备工作罢了,但尽管如此,他们也是一副受教的态度,纷纷抱拳施礼道, “谨遵夜长老教诲!” 而后便跟随着夜央一起朝着赛台之上走去。 “那丫头也要参加这次大试,呵,还真是有趣。”榧子一眼便看出了领队之人正是前些日子与他结下梁子的夜央,对于夜央他已经起了杀心,至于何时处决她,主要是看他哪天有心情了。 苏子眯眼笑着,缓缓点头,对于夜央会参加此次的升界试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世人都喜欢往高处爬,更何况对于踏上元炼一途的元士来说,更不会偏安一隅了。 “天赋倒是不错,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接连突破三段,算得上屈指可数了。” 苏子小声嘀咕着,却依旧是被身旁的榧子听了去,他没有直接追问,而是打量着领头的夜央,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他自然知晓苏子这话是对谁说的,区区几个月突破三段,这何止是屈指可数,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而夜央如今看起来才十六七岁,却是达到了窥元境四段,当然,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震惊的,让他震惊的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从窥元境一段,一跃成为窥元境四段,这在整个玺洲都是从未出现过的。 他不禁觉得是苏子在耸人听闻罢了,可是他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而已,或许说的并不是那个丫头,而是另有其人,但不管是谁,能够进展如此神速,都非常人所能。 而坐在一旁的柯子也忽然神情一震,睁开浑浊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显然也是被苏子的话打动,看了一小会,而后再次闭上双眼,恢复了平静。 玺洲三子各怀心思,让人无法看透,可坐在下面的代曼却是一抹凶狠挂在脸上,毕露无疑,生怕别人不知晓她们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当然这些事情,夜央都不知晓,她带着众人缓缓走到赛台之上,而后随意选了一处位置盘腿坐下,等候着炉鼎和材料的分发。 这时候从一旁缓缓走来一群人,在每个人的面前先是放下一个最低级的平纹鼎,而后取出一大包材料,最后则是将凝神丹的纸质丹谱亲手交到每个人的手上,而后缓缓离去。 夜央接过纸质丹谱直接翻阅了起来,起头便写着黄阶三星元丹凝神丹一排大字,后面略微交代了一下效用,大致是温养元魂的,也就是可以间接提高魂链的品级,一枚凝神丹的效果相当于魂元体元炼一个月所吸收的元衍力,这效果还是颇让夜央觉得激动的。 其后便是主材料,一共两种,分别是丹魂草和地黄精,其中的丹魂草经常被用于炼制温养元魂的丹药,并非是它其中含着元衍力,而是它可以从天地灵力中分拨出元衍力灌注入元丹之中。 黄阶丹药中能够起到温养元魂的也只有凝神丹一种,效果也只能算是凑合,但因为其特定的效果,价格往往能与一月品级的凝露丹比肩。 在很早之前,温养元魂的丹药还并非如此稀少,主要原因是没有丹谱,不知道如何炼制,逐渐的世人也就不再去较真了,基本都是凑合着用。 跳过丹魂草和地黄精两种主材料,朝后望去,也密密麻麻写着诸多的辅材料,大致数了一下,一共十六种辅材料,这不免让夜央大惊失色。 要知道这凝神丹虽然珍贵,但到底只是三星品级的元丹,可这材料的种类都隐约快赶上一日品级的元丹了,估计所谓的伪一月都算是往浅了的说法。 “果然难度很大啊!”夜央感叹道,直到现在她知晓为什么那些人在拿到丹谱的那一刻起,表情都如此难看了,这无疑是在强人所难,倘若自己没有翎凰链的话,估计炼制一千次也很难成功一次。 这倒不是夜央有意妄自菲薄,怪只怪她在炼丹方面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就拿在央河竹屋一个月的成果来说。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却是连一枚二星品级的沁风丹都失败了无数次,直到最后也没能练成,除了说她没天赋之外,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 大致扫过一遍,夜央下意识的将身边的药包打开,按顺序将其中的药材排好序,她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去死记凝神丹的丹谱,更没有去看后面的一系列炼丹说明。 而是照往常一样,随随便便的就开始炼制起来。 就在其他人都专心致志的在构思每一步炼制的过程,以及时间上的把握和元力的投入大小之时,夜央已经悄悄地将手掌搭在了鼎耳之上,准备透出元力起炉了。 她的行为在众人中显得格外刺眼,坐于看台之上的众人也全部齐刷刷的将目光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臭显摆!”代曼一脸鄙夷的挤出一句,她虽然知道夜央炼丹品级已经达到了一月,可是这凝神丹的困难程度可是出了名的,就连身为三月品级的她来说,想要百分百炼制成功也不能保证。 就算能够百分百炼制成功,那肯定也要损失大部分的药效,想要达到六层以上,无疑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而如今夜央才一月品级,却只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随便扫了一眼,估计连药材都没有记住,却是极其嚣张的准备炼制,这无疑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她嘴角泛起一阵轻蔑的笑意,脸上看起来有恃无恐,似乎在等夜央被无情打脸的那一刻。 元力之火瞬间被引燃,夜央直接跳过调试,对于她来说,元力之火的大小只要始终保持平稳,就没有任何影响。 起炉很快完成,紧接着便是熔炉,夜央扫了一眼丹谱,先将丹魂草投入里面,而后将地黄精投入其中,随着元力之火的灼烧,不一会儿功夫,便将那两种主材料给熔化为一滩浅黄色晶莹剔透的液体了。 一切看起来都极为顺利,接下来便是到了重要步骤的炼炉阶段,夜央直接透出一段元魂飘荡在炉鼎之上,密切注视着炉鼎内发生的一切。 手里抓着辅材料,开始平稳且有秩序的将那些材料逐一投放到炉鼎之中进行炼化,她透出的元力大小始终没有变化,但那元力之火却是忽大忽小不断改变着。 似乎除了起炉哪一步之外,后面的所有步骤对于夜央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提供元力投放材料的旁观者罢了。 元魂密切注视着炉鼎中的一举一动,那十几种辅材料逐一炼化完成之后,皆是转化为一滩浑浊的液体,逐渐朝着四周包围吸收融合,最后成为一滩浑浊的蓝色液体飘荡在炉鼎之中。 炼炉也终于大功告成,这一切看起来都如此顺利,只花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凝炉这一步。 此时夜央身边的众人早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侧脸望着夜央炼丹,一个个脸上皆是惊愕不已,瞪大着眼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望着她。 在她们心中,对于夜央并没有太好的印象,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活泼、俏皮、略显懒散以及神秘,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肆无忌惮、放浪形骸、还有些口无遮拦。 但是对于她的实力方面却都是觉得神秘,能够御剑飞行,这显然是所有弟子都期望得到的。 窥元境一段就成为炼羽堂内阁长老,这显然是所有弟子都忿忿不平的。 一月炼丹品级以及数月之间达到窥元境四段,这显然是所有弟子都心生敬佩的。 更别说之后还处理了门派之间的惨杀以及独闯黑山脉救活了方锦这些伟大之举了,到了如今众弟子才算是对夜央心服口服,由衷的生出敬佩之意。 如今夜央率先开始炼丹的举动却是让他们尤为感动,虽然在她的心中只是觉得早练晚练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在众人眼里,夜央的行为无疑是在帮他们指明道路,间接激发他们的斗志和信心,所以才率先尝试炼制这枚极其困难的凝神丹。 见夜央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到了凝炉这一步,众弟子心中除了深深的敬佩之外,同时也大受鼓舞,原本失落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安慰,重新焕发了斗志与活力。 当然,这些夜央都是不知情的,她从始至终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过,但她之所以要如此早的投入炼制,其实是有所图的。 她图的是一个人,那便是站在远处一脸紧张的望着她的秦月,她要通过这种一鸣惊人的效果,将秦月给带入中沌界中。 倘若她如今可以显露出的天赋,能够让那些主事的人欣赏,那她便有了提要求的可能,这无疑是掌握了主权,到时候把秦月一并带入中沌界也尤为不可。 此时再观看台上的众人,一个个脸上皆是激动不已,不得不说,夜央的计划已经初步达成,成功的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大多数是中沌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皆是将注意力放在夜央身上,不得不说这一招哗众取宠用的是相当精彩。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青翎宗的各位大人物,他们脸上的激动丝毫不加掩饰,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都恨不得直接下台抢人了。 只有代曼是一脸哀怨的盯着下方,她之前的淡定在此时此刻已经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无边的嫉恨与怒意。 她没想到夜央的炼丹实力竟然如此不一般,一脸轻松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就好像是在炼制一枚一星的元丹一般,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压力。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她之前猜想的装模作样也瞬间荡然无存,这份不安逐渐转化为惶恐,她甚至担心,夜央是在刻意隐瞒实力,说不定她的炼丹品级都已经达到了一日,如此一来,她天之骄女的身份岂不是要瞬间易人了。 再加上身边之人的反应,让她的嫉恨从内到外的喷薄而出,甚至逐渐影响到了那份天生的优越于傲气,这一点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旦前面出现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会对此人造成一种不可言喻的打击。 倘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的元炼一途将会永久受阻,怪只怪她将夜央当做了真正的敌人,而如今这个敌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配被自己踩在脚下随意蹂躏的人了,她在炼丹方面的造诣,对她无疑是一种羞辱。 代曼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一个个坏念头,她的脸色也因为深深的惶恐不安变得扭曲,可在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无边的深邃,让人看起来如坠深渊一般不寒而栗。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代曼阴冷的嘀咕一句,继续耐心看着赛台上的情况。 夜央炼丹也已经进入到了凝炉阶段,这一步是炼丹最重要的,需要利用魂链和元力之火将磅礴的天地灵力给灌注入元丹之中,而后锁定。 不止对魂链的要求极高,而且对元力之火的投入也是极为精细,倘若出现一星半点的差错,重则丹毁,轻则变为残次品,药效不到一层。 所以这一步,夜央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虽然明知道翎凰链会帮她走向成功,可她依旧放心不下,因为这次炼丹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 魂链包裹在元丹之上开始旋转起来,速度由慢到快,元力之火也是变化无常,一会儿小的连火焰都看不见,一会儿大起来又将整枚元丹都包裹在火焰之中。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望着夜央,心中的期盼似乎比她自己还要强烈,倘若这枚元丹炼制成功,夜央无疑会在下三界崭露头角。 刷! 炼炉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是突然生出意况,只见那元力之火陡然熄灭,而飞快旋转的元丹也快速的停了下来,不再吸收天地灵力。 夜央一脸诧异的望着缓缓下沉的元丹,而后快速一把抓起捏在手中,倘若元丹沉底,那就意味着这颗元丹已经成为废品了。 “失败了?” “不清楚,似乎是她自己突然撤出了元力,导致凝炉失败了!” “难道是元力不足?这也太悲催了,这么重要的凝炉失败,就算把丹药捞起来也只是残次品而已。” “我还以为她会成功了,如今看来又是一场闹剧罢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皆是不明情况,别说他们了,就连玺洲三子也不明所以,在他们看来,就是夜央自己在紧要关头突然撤回了元力,导致炼丹失败的。 夜央呆呆坐在原地,她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枚失败的元丹,此时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凝炉失败。 方才那一幕,只感觉元力之火突然断掉,但是仔细想来也并非是自己在那一刻撤出了元力导致的,倘若不是自己的原因,那定然是火源出了问题。 “夜长老,你没事!”一旁的弟子关心问道,发生了这种事,他们的心情可谓一下子又降到了谷底,原本被激发的斗志,瞬间荡然无存。 “别管我,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还不抓紧炼制,难不成都准备放弃了吗?” 夜央呵斥道,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们却始终未有所动作,还在关心别的事,这种态度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众人吃了一顿训,不敢多言,开始着手炼制起来,而夜央则是将手缓缓搭在鼎耳,而后直接透出元力,却没曾想那底下的焕晶木并未被点燃,好似失去了效用般。 “原来如此!”夜央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而是那焕晶木已经达到了极限,不再被元力引燃,看来是有人对自己的焕晶木做了手脚,故意让自己此次炼丹失败。 夜央回想起之前给自己分发炉鼎那个人,却是想不起那人的容貌来,怪只怪她当时压根没去看那人,心里正想着该如何哗众取宠把秦月给弄到中沌界去,如今看来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升界试(四) 熊超望着远处的夜央,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他心中想的还是那句话,不求能赢,只求别输得太惨。 “好了,接下来还剩一个半时辰,就交给炼羽堂的弟子来支配了!”榧子继续说道,说完便自顾自的朝着看台走去。 秦月闻言,一脸紧张的望着身旁夜央,看她的脸色依旧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遂才放下心来。 夜央没有朝着赛台走去,而是忽然转身,朝着士气低落的身后众人喊道,“炼丹最重要的两点便是清心和静心,所谓清心便是达到心情恬静,没有牵挂,不要因为外界的纷扰去影响自己。 所谓静心便是无为无我,让自己融于天地之间,不要在乎一时之得失,在炼炉和凝炉之时,忘记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想象为一段魂链,融于丹中,即使中途有所偏差,也不要去管,坚持不懈的将手里元丹练成,便是成功。” 众人闻言,脸上的表情皆是有些诧异,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夜央讲课,而如今要上台了,她反倒告诉自己等人一些炼丹的窍门。 只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窍门,只是一些炼丹之前的基本准备工作罢了,但尽管如此,他们也是一副受教的态度,纷纷抱拳施礼道, “谨遵夜长老教诲!” 而后便跟随着夜央一起朝着赛台之上走去。 “那丫头也要参加这次大试,呵,还真是有趣。”榧子一眼便看出了领队之人正是前些日子与他结下梁子的夜央,对于夜央他已经起了杀心,至于何时处决她,主要是看他哪天有心情了。 苏子眯眼笑着,缓缓点头,对于夜央会参加此次的升界试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世人都喜欢往高处爬,更何况对于踏上元炼一途的元士来说,更不会偏安一隅了。 “天赋倒是不错,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接连突破三段,算得上屈指可数了。” 苏子小声嘀咕着,却依旧是被身旁的榧子听了去,他没有直接追问,而是打量着领头的夜央,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他自然知晓苏子这话是对谁说的,区区几个月突破三段,这何止是屈指可数,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而夜央如今看起来才十六七岁,却是达到了窥元境四段,当然,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震惊的,让他震惊的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从窥元境一段,一跃成为窥元境四段,这在整个玺洲都是从未出现过的。 他不禁觉得是苏子在耸人听闻罢了,可是他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而已,或许说的并不是那个丫头,而是另有其人,但不管是谁,能够进展如此神速,都非常人所能。 而坐在一旁的柯子也忽然神情一震,睁开浑浊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显然也是被苏子的话打动,看了一小会,而后再次闭上双眼,恢复了平静。 玺洲三子各怀心思,让人无法看透,可坐在下面的代曼却是一抹凶狠挂在脸上,毕露无疑,生怕别人不知晓她们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当然这些事情,夜央都不知晓,她带着众人缓缓走到赛台之上,而后随意选了一处位置盘腿坐下,等候着炉鼎和材料的分发。 这时候从一旁缓缓走来一群人,在每个人的面前先是放下一个最低级的平纹鼎,而后取出一大包材料,最后则是将凝神丹的纸质丹谱亲手交到每个人的手上,而后缓缓离去。 夜央接过纸质丹谱直接翻阅了起来,起头便写着黄阶三星元丹凝神丹一排大字,后面略微交代了一下效用,大致是温养元魂的,也就是可以间接提高魂链的品级,一枚凝神丹的效果相当于魂元体元炼一个月所吸收的元衍力,这效果还是颇让夜央觉得激动的。 其后便是主材料,一共两种,分别是丹魂草和地黄精,其中的丹魂草经常被用于炼制温养元魂的丹药,并非是它其中含着元衍力,而是它可以从天地灵力中分拨出元衍力灌注入元丹之中。 黄阶丹药中能够起到温养元魂的也只有凝神丹一种,效果也只能算是凑合,但因为其特定的效果,价格往往能与一月品级的凝露丹比肩。 在很早之前,温养元魂的丹药还并非如此稀少,主要原因是没有丹谱,不知道如何炼制,逐渐的世人也就不再去较真了,基本都是凑合着用。 跳过丹魂草和地黄精两种主材料,朝后望去,也密密麻麻写着诸多的辅材料,大致数了一下,一共十六种辅材料,这不免让夜央大惊失色。 要知道这凝神丹虽然珍贵,但到底只是三星品级的元丹,可这材料的种类都隐约快赶上一日品级的元丹了,估计所谓的伪一月都算是往浅了的说法。 “果然难度很大啊!”夜央感叹道,直到现在她知晓为什么那些人在拿到丹谱的那一刻起,表情都如此难看了,这无疑是在强人所难,倘若自己没有翎凰链的话,估计炼制一千次也很难成功一次。 这倒不是夜央有意妄自菲薄,怪只怪她在炼丹方面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就拿在央河竹屋一个月的成果来说。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却是连一枚二星品级的沁风丹都失败了无数次,直到最后也没能练成,除了说她没天赋之外,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 大致扫过一遍,夜央下意识的将身边的药包打开,按顺序将其中的药材排好序,她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去死记凝神丹的丹谱,更没有去看后面的一系列炼丹说明。 而是照往常一样,随随便便的就开始炼制起来。 就在其他人都专心致志的在构思每一步炼制的过程,以及时间上的把握和元力的投入大小之时,夜央已经悄悄地将手掌搭在了鼎耳之上,准备透出元力起炉了。 她的行为在众人中显得格外刺眼,坐于看台之上的众人也全部齐刷刷的将目光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臭显摆!”代曼一脸鄙夷的挤出一句,她虽然知道夜央炼丹品级已经达到了一月,可是这凝神丹的困难程度可是出了名的,就连身为三月品级的她来说,想要百分百炼制成功也不能保证。 就算能够百分百炼制成功,那肯定也要损失大部分的药效,想要达到六层以上,无疑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而如今夜央才一月品级,却只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随便扫了一眼,估计连药材都没有记住,却是极其嚣张的准备炼制,这无疑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她嘴角泛起一阵轻蔑的笑意,脸上看起来有恃无恐,似乎在等夜央被无情打脸的那一刻。 元力之火瞬间被引燃,夜央直接跳过调试,对于她来说,元力之火的大小只要始终保持平稳,就没有任何影响。 起炉很快完成,紧接着便是熔炉,夜央扫了一眼丹谱,先将丹魂草投入里面,而后将地黄精投入其中,随着元力之火的灼烧,不一会儿功夫,便将那两种主材料给熔化为一滩浅黄色晶莹剔透的液体了。 一切看起来都极为顺利,接下来便是到了重要步骤的炼炉阶段,夜央直接透出一段元魂飘荡在炉鼎之上,密切注视着炉鼎内发生的一切。 手里抓着辅材料,开始平稳且有秩序的将那些材料逐一投放到炉鼎之中进行炼化,她透出的元力大小始终没有变化,但那元力之火却是忽大忽小不断改变着。 似乎除了起炉哪一步之外,后面的所有步骤对于夜央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提供元力投放材料的旁观者罢了。 元魂密切注视着炉鼎中的一举一动,那十几种辅材料逐一炼化完成之后,皆是转化为一滩浑浊的液体,逐渐朝着四周包围吸收融合,最后成为一滩浑浊的蓝色液体飘荡在炉鼎之中。 炼炉也终于大功告成,这一切看起来都如此顺利,只花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凝炉这一步。 此时夜央身边的众人早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侧脸望着夜央炼丹,一个个脸上皆是惊愕不已,瞪大着眼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望着她。 在她们心中,对于夜央并没有太好的印象,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活泼、俏皮、略显懒散以及神秘,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肆无忌惮、放浪形骸、还有些口无遮拦。 但是对于她的实力方面却都是觉得神秘,能够御剑飞行,这显然是所有弟子都期望得到的。 窥元境一段就成为炼羽堂内阁长老,这显然是所有弟子都忿忿不平的。 一月炼丹品级以及数月之间达到窥元境四段,这显然是所有弟子都心生敬佩的。 更别说之后还处理了门派之间的惨杀以及独闯黑山脉救活了方锦这些伟大之举了,到了如今众弟子才算是对夜央心服口服,由衷的生出敬佩之意。 如今夜央率先开始炼丹的举动却是让他们尤为感动,虽然在她的心中只是觉得早练晚练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在众人眼里,夜央的行为无疑是在帮他们指明道路,间接激发他们的斗志和信心,所以才率先尝试炼制这枚极其困难的凝神丹。 见夜央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到了凝炉这一步,众弟子心中除了深深的敬佩之外,同时也大受鼓舞,原本失落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安慰,重新焕发了斗志与活力。 当然,这些夜央都是不知情的,她从始至终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过,但她之所以要如此早的投入炼制,其实是有所图的。 她图的是一个人,那便是站在远处一脸紧张的望着她的秦月,她要通过这种一鸣惊人的效果,将秦月给带入中沌界中。 倘若她如今可以显露出的天赋,能够让那些主事的人欣赏,那她便有了提要求的可能,这无疑是掌握了主权,到时候把秦月一并带入中沌界也尤为不可。 此时再观看台上的众人,一个个脸上皆是激动不已,不得不说,夜央的计划已经初步达成,成功的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大多数是中沌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皆是将注意力放在夜央身上,不得不说这一招哗众取宠用的是相当精彩。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青翎宗的各位大人物,他们脸上的激动丝毫不加掩饰,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都恨不得直接下台抢人了。 只有代曼是一脸哀怨的盯着下方,她之前的淡定在此时此刻已经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无边的嫉恨与怒意。 她没想到夜央的炼丹实力竟然如此不一般,一脸轻松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就好像是在炼制一枚一星的元丹一般,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压力。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她之前猜想的装模作样也瞬间荡然无存,这份不安逐渐转化为惶恐,她甚至担心,夜央是在刻意隐瞒实力,说不定她的炼丹品级都已经达到了一日,如此一来,她天之骄女的身份岂不是要瞬间易人了。 再加上身边之人的反应,让她的嫉恨从内到外的喷薄而出,甚至逐渐影响到了那份天生的优越于傲气,这一点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旦前面出现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会对此人造成一种不可言喻的打击。 倘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的元炼一途将会永久受阻,怪只怪她将夜央当做了真正的敌人,而如今这个敌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配被自己踩在脚下随意蹂躏的人了,她在炼丹方面的造诣,对她无疑是一种羞辱。 代曼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一个个坏念头,她的脸色也因为深深的惶恐不安变得扭曲,可在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无边的深邃,让人看起来如坠深渊一般不寒而栗。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代曼阴冷的嘀咕一句,继续耐心看着赛台上的情况。 夜央炼丹也已经进入到了凝炉阶段,这一步是炼丹最重要的,需要利用魂链和元力之火将磅礴的天地灵力给灌注入元丹之中,而后锁定。 不止对魂链的要求极高,而且对元力之火的投入也是极为精细,倘若出现一星半点的差错,重则丹毁,轻则变为残次品,药效不到一层。 所以这一步,夜央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虽然明知道翎凰链会帮她走向成功,可她依旧放心不下,因为这次炼丹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 魂链包裹在元丹之上开始旋转起来,速度由慢到快,元力之火也是变化无常,一会儿小的连火焰都看不见,一会儿大起来又将整枚元丹都包裹在火焰之中。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望着夜央,心中的期盼似乎比她自己还要强烈,倘若这枚元丹炼制成功,夜央无疑会在下三界崭露头角。 刷! 炼炉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是突然生出意况,只见那元力之火陡然熄灭,而飞快旋转的元丹也快速的停了下来,不再吸收天地灵力。 夜央一脸诧异的望着缓缓下沉的元丹,而后快速一把抓起捏在手中,倘若元丹沉底,那就意味着这颗元丹已经成为废品了。 “失败了?” “不清楚,似乎是她自己突然撤出了元力,导致凝炉失败了!” “难道是元力不足?这也太悲催了,这么重要的凝炉失败,就算把丹药捞起来也只是残次品而已。” “我还以为她会成功了,如今看来又是一场闹剧罢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皆是不明情况,别说他们了,就连玺洲三子也不明所以,在他们看来,就是夜央自己在紧要关头突然撤回了元力,导致炼丹失败的。 夜央呆呆坐在原地,她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枚失败的元丹,此时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凝炉失败。 方才那一幕,只感觉元力之火突然断掉,但是仔细想来也并非是自己在那一刻撤出了元力导致的,倘若不是自己的原因,那定然是火源出了问题。 “夜长老,你没事!”一旁的弟子关心问道,发生了这种事,他们的心情可谓一下子又降到了谷底,原本被激发的斗志,瞬间荡然无存。 “别管我,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还不抓紧炼制,难不成都准备放弃了吗?” 夜央呵斥道,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们却始终未有所动作,还在关心别的事,这种态度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众人吃了一顿训,不敢多言,开始着手炼制起来,而夜央则是将手缓缓搭在鼎耳,而后直接透出元力,却没曾想那底下的焕晶木并未被点燃,好似失去了效用般。 “原来如此!”夜央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而是那焕晶木已经达到了极限,不再被元力引燃,看来是有人对自己的焕晶木做了手脚,故意让自己此次炼丹失败。 夜央回想起之前给自己分发炉鼎那个人,却是想不起那人的容貌来,怪只怪她当时压根没去看那人,心里正想着该如何哗众取宠把秦月给弄到中沌界去,如今看来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升界试(五) 夜央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枚凝神丹,她不敢松手,因为没有经过完整凝炉的元丹,一旦袒露在外界,其内的药效便会迅速挥发,将它紧紧捏在手中却是可以阻止药效的流失。 她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没有灰头土脸的走下台去,这份希望的来源是手腕处的翎凰链,由于翎凰链的辅助,她炼制的元丹都不需要经过最后一步回炉。 按照她的分析,那便说明在凝炉一步时,就已经将全部药效灌注入元丹之中,只是目前面对的难题时,没有完成凝炉,元丹的药效无法彻底锁住罢了。 但这并不代表就要放弃,最后结果既然谁都不知道,她宁愿自己再赌一把,只要一会儿下来检测药效的人能够有办法封住其中的药性,或许有机会成功。 夜央不再坐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耐心等待着,这一举动却是引起看台之上一阵骚动。 “那妮子为何还坐在哪里?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吗?” “我看不是她不知道,只是接受不了罢了,哈哈哈,还真是可怜啊!” 坐在代曼身旁的十七和一名男子相互嘲笑道,话语中透着讥诮,还故意将声音放大,让看台之上的人都能够听见。 代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焕晶木的事的确是她吩咐十七去安排的,没曾想竟然对夜央造成了如此大的打击,明知道失败了却还赖着不走,该说她是炼丹昏头了,还是喜欢被人嘲讽挖苦呢? 为此事同样感到开心的还不止他们,除了坐在最上方的榧子之外,还有坐在最下方的罗刚。 老实说,在看到夜央率先炼丹的时候,他心中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在炼羽堂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夜央,只是那时候不了解她罢了。 可自从舒桦来到赤峰堂之后,对自己讲了许多关于她俩的事情,从那一刻开始,他才意识到夜央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不仅是元宙之上凤毛麟角的天元体,而且十七岁修为就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并且炼丹品级还是黄阶三月,如此一个惊才艳艳之人,未来的造诣必然惊天动地,至于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他也不敢去想。 而就是如此妖孽的一个人,竟然会帮着炼羽堂参加这次升界试,倘若中沌界那些大人物真的被她的天赋给吸引,只怕炼羽堂的声势会一如既往的强悍,哪怕这次丹试被他赤峰堂获胜,也定然会被夜央给轻松盖过去。 不过如今却是老天在帮忙,原本一切顺利的炼丹,也突然之间出了岔子,如此一来,夜央也就翻不了什么风浪,最后的赢家也一定会属于他赤峰堂所有。 “怎么样,熊堂主,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罗刚一脸得意的打量着熊超,此时得他早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腮帮不断起伏,很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 “哼!那又如何,即便你们今年丹试胜了,我炼羽堂也未必会受到惩罚,你可别忘了还有武试,大不了今年我炼羽堂得不到赏赐罢了!” 熊超怒气冲冲的回怼道,一次又一次被罗刚小人得志的嘲讽,当真是忍无可忍,不过他却忘了,往年这个时候,自己可没少数落过他,这只不过是三十年河东罢了。 “今年?哈哈!”罗刚脸色突然一沉,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意,“你们今年有人助阵都赢不了,以后就不要做梦了! 至于武试,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挑选的弟子实力都是什么样的吗?” 熊超闻言,脸色也是一沉,他朝着武试的赛台望去,果然如他所言,今年赤峰堂派出的武试弟子实在过于不堪,难不成他将精英弟子全部留在了堂中,企图明年让自己连续输掉两场比试,如此一来,中沌界的惩罚定然难以想象,搞不好还会让他退位让贤。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的想整垮我,但是你别忘了,这十年来我炼羽堂的底蕴已经不是你所能比的,后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是吗?那就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身败名裂。”罗刚恶狠的回了一句,似乎他仇视的不是炼羽堂而是熊超本人。 熊超望着依旧坐在下方镇定自若的夜央,他不清楚为什么夜央都已经失败了却还不退场,虽然他心中隐隐期望着夜央能够力挽狂澜,重新拯救炼羽堂的颜面,但是他却清楚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夜央失败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她这次失败了,连带着炼羽堂声名受损,但是她却可以在炼羽堂继续待上一年。 如此一来,内阁中的弟子也有人手把手教导,既然舒桦都如此厉害,那夜央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对于炼羽堂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不得不说熊超果然是老谋深算的一类人,在危机之前,总是能瞬间想到最大化的利益,如此一来他不仅不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窃喜。 他的这种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神态落在罗刚眼中,让他误以为熊超是受了刺激,有些疯癫,心中不禁越发得意起来。 随着天边投下的第一缕赤橙色的光辉,此时已然到了黄昏时刻,而时间也只剩下最后半个时辰。 武试的赛场早在之前便已然结束,获胜的一方预料之中是属于炼羽堂的,以三十八比十二将赤峰堂打败。 平时武试基本都是一半一半,最多相差不超过四五个,如今的比重却是大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禁觉得赤峰堂在这次升界试上还真是有些随意。 而丹试的赛场上此时也来到了尾声,只不过此时还坐在场上的人数已经不到三层,而且成功炼制出凝神丹的人一个都还没有出现,这一举动无疑是让炼羽堂这一方的人都悬着一颗心。 “成了!我炼成了!”夜央身旁的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元丹高高举起,兴高采烈的喊道,却是显得有些莽撞。 那人站在原地,很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急忙收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法掩藏,而后一脸感激的盯着下方坐着的夜央,嘘声说道, “多谢夜长老搭救!” 夜央没有言语,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闭目养神,似乎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般。 之所以会对夜央感谢,原来是因为她刚才故意透出魂链,帮她身边那人将元丹给炼制完成。 起初她只是察觉到身边之人炼丹似乎遇到问题,闲来无事便想着透出元魂打量一番,却是发现他凝炉一步有些漏洞,而且只要稍稍调整一番便可以弥补。 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便直接透出元魂包裹着那枚元丹,却没曾想,竟然可以通过自己的元魂来对他进行修补,如此一来,便直接帮他将元丹给炼制完成,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夜央没再去理身旁那人,而是依葫芦画瓢,继续透出元魂在身旁之人的炉鼎中飘荡,帮他们完成最后一步凝炉。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通过夜央帮忙炼制成功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这一点到着实让她没有想到,原来一枚元丹还可以由几人同时炼制。 正当夜央又寻到一处炉鼎之时,准备开始进去帮忙,却是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紧跟着她的元魂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钻回到了识海之中。 夜央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仿佛有一把大锤在不断的敲击,一阵心悸传来,识海中的刺痛将她折磨的快要晕死过去。 “女娃娃,你当老头子我不存在吗?竟敢当着我的面搞风搞雨,如今对你小惩大诫,要是还敢继续,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识海中忽然想起一阵深沉的语调,夜央一脸惊恐的朝着远处望去,恰巧看到坐在石台之上的麦坠正半眯着眼打量自己,那眼神中明显带着笑意,看的夜央一阵头皮发麻,急忙缩了回去。 “方才那就是元魂攻击吗?居然有这么大威力?只一刹那就险些把我疼的晕死过去!” 夜央一脸心悸的小声嘀咕着,方才受到的伤害明显来自于麦坠,这些大能果然不一般,就连元魂都如此强大,倘若他方才对我动了杀心,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受到了警告,她也不再敢轻举妄动,不过让她安慰的是,经过她的一番帮助,已经有十二人炼制成功,再加上其他那些自己炼制的,如今还留在赛台之上的也有三层左右。 炼丹总算是在最后一刻告一段落,看台之上的强者也纷纷走了下来,开始检测众人手中元丹的药效。 夜央站在原地,手中依旧紧紧捏着那枚被自己练废掉的元丹,安静的等待着来人的检查。 “你们两个去那边,我去这边,不要跟我抢!”说话之人是榧子,他走的方向一看便是直接奔着夜央去的,却是没想到苏子和柯子也都纷纷跟着他走去,不免焦急劝阻道。 苏子白了他一眼,也没去管他,直接朝着夜央的方向走去,而一旁的柯子始终未曾停下步伐,自顾自朝前走着。 三人快步而来,那感觉就像是在争抢一般,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夜央的面前。 夜央显然也是觉得奇怪,这三个老头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纷纷跑到自己这边来,她原本想的是只要苏子肯过来,那还是有机会的,没曾想另外两个老头也都跟着过来了,而且那柯子很显然性情有些古怪,像具干尸一般,没曾想他也是一个喜欢凑热闹得主。 “三位长老你们?”夜央诧异道,却不知这三个老头是要看自己的丹药,还是要过来吓唬自己的。 “丫头,赶紧的,把你方才炼制的丹药拿出来给老道瞧瞧!”苏子一脸期盼的催促道,眼睛已然看向了夜央的左手。 夜央似乎被三人吓到了一般,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忐忑道,“你们,你们三位,都是来看我手中丹药的?” “不看丹药,难道看你啊!”榧子一脸急躁的喊道,听的夜央一脸怒容,使气的将捏住丹药的手朝后一摆。 苏子瞪了榧子一眼,而后讨好道,“你别在意,他这人说话就是如此尖酸,你还是先将手中丹药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一旁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诧异的紧,看不懂这玺洲三子不检查别人,全部围着夜央是什么意思,而且夜央的元丹明显是失败了,一枚失败的元丹还有什么可看的。 众人不明所以,就连当事人夜央也是一头雾水,在听完苏子的一番话后,她开口试探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维持我手中元丹的药效吗?” 苏子急忙点头,手中忽然出现一块青色的木头,那木头上隐约刻着兰花的纹路,正是四大神木之一的青韵兰泽。 而后只见他透出一丝元力,紧随着一阵绿色的火光燃起,烧了一会儿过后,便将元力尽数撤去,将放着青韵兰泽的神木平摊在手掌之中,朝着夜央递了过去。 “你将手里的凝神丹放在这上面,便可以维持住药效,也好让我们几个看清楚。” “这是什么?”夜央没有照做,反而询问起来。 “这是四神木之一的青韵兰泽,利用余温可以保存破损元丹的药效,你将手中的元丹放在它上面就行了!” 苏子缓缓解释着,对待夜央似乎极有耐心,而一旁的榧子早就一脸不耐烦的瞪着她看了许久,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身份尊贵的界引长老,如今被个小辈牵着鼻子走,实在有损自己的形象。 “这就是青韵兰泽啊!这味道好香!”夜央贪婪的闻了几鼻子,那味道闻起来让人飘飘然,好似在仙境中游荡一般。 榧子站在一旁是越看越火大,直接扯着嗓子骂道,“你到底拿不拿出来,再磨叽可别怪老夫强抢了。” 夜央白了一眼,示弱道,“拿就是了,凶什么凶!”说着将手里的凝神丹直接放在了青韵兰泽之上,而后聚精会神的望去。 三人也皆是如此,纷纷望着那枚有些不规则的凝神丹,一个个眼神中透着震惊,就连一向淡漠的柯子,也是尤为罕见的露出一副震撼的模样,打量着那枚元丹。 “果然…没有魂槽?”苏子原本兴奋的脸色随着最后一句惊叹瞬间垮了下来,榧子的脸色也是一样,原本的震惊荡然无存,变得有些失落。 “柯瞎子,你看错了,这哪儿来的什么魂槽,还一惊一乍的让我们白跑一趟。”榧子怒气冲冲的开口骂道,透出元魂一遍又一遍的在那枚不规则的凝神丹上寻找他们口中的魂槽,却是无果。 柯子也不言语,只是睁着眼睛一脸困惑的望着那枚丹药,夜央听到榧子叫他柯瞎子,不由好奇地朝着他双眼望去,却是发现他两只眼睛皆是灰蒙蒙的一片浑浊,压根分不清眼白和瞳孔。 可是看他平时走路,却也不觉得他是个瞎子,或许他是一直在利用元魂打量身边的事物也未可知。 夜央炼制的这枚凝神丹只是经过凝炉的一半,而且完全没有经过回炉这一重要的步骤。 而之所以会引起三人的注意,那是因为在凝炉的时候,他们察觉到了灵力的汇聚极不一般,仿佛一转眼间便能汇聚到十分强大的灵力,这种速度一般只会出现在玄阶或者之上的元丹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便是柯子在看到夜央凝炉一步的时候,隐约说了‘魂槽‘两字,被身旁两人听了去,却装聋作哑没有发出声响,却没曾想,三人一下来便直接冲到夜央身边要看她那枚元丹,可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压根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夜央闻言,也是一脸好奇,他们口中说的魂槽是什么从未听过,不由试探道,“什么是魂槽,你们之所以都聚拢过来,就是为了要看这个魂槽的?” 榧子白了她一眼,而后一脸气愤的哼了一声,将袖袍一甩,直接愤然离去,不再去管身边众人。 苏子也是摇头叹了一声,冲着夜央苦笑了一阵,而后开口道,“这魂槽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这炼丹的实力到的确不一般,能够将一枚元丹在没有经过完全凝炉和回炉的状态下,还能保持将近一半的药效,实非常人所及。” “一半?”夜央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她急忙喊道,“你再仔细看看,怎么会只有一半的药效呢?不应该啊!” 苏子一手摸着银色的胡须,一边笑道,“老道是不会看错的,能保留一半的药效已经很难得了,老道见过这么多炼丹师,从没有谁能够在凝炉失败的情况下还能够得到含有一般药效的残品元丹,你是第一人,这份荣誉已经足够了。” 夜央恍然大悟,难掩激动道,“这么说,这么说我是通过升界试了?” 苏子笑着点了点头,嘴唇微微蠕动,正待言语,却是听到身后想起一阵刺耳的语调。 “升界试早有规定,凡是炼丹失败又或是药效低于七层的全部按失败处理,你如今的药效不过才五层,你觉得还有资格去中沌界修行吗?” 夜央闻言,瞬间来了脾气,能一直跟狗一样摇着她不松口的除了代曼,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难道你没看到方才苏长老已经同意了吗?你说这话是在质疑苏长老的决定诺?” 夜央急忙来了一招祸水东引,借助苏子的脸面去反击那个不知好歹的代曼。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升界试(五) 夜央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枚凝神丹,她不敢松手,因为没有经过完整凝炉的元丹,一旦袒露在外界,其内的药效便会迅速挥发,将它紧紧捏在手中却是可以阻止药效的流失。 她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没有灰头土脸的走下台去,这份希望的来源是手腕处的翎凰链,由于翎凰链的辅助,她炼制的元丹都不需要经过最后一步回炉。 按照她的分析,那便说明在凝炉一步时,就已经将全部药效灌注入元丹之中,只是目前面对的难题时,没有完成凝炉,元丹的药效无法彻底锁住罢了。 但这并不代表就要放弃,最后结果既然谁都不知道,她宁愿自己再赌一把,只要一会儿下来检测药效的人能够有办法封住其中的药性,或许有机会成功。 夜央不再坐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耐心等待着,这一举动却是引起看台之上一阵骚动。 “那妮子为何还坐在哪里?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吗?” “我看不是她不知道,只是接受不了罢了,哈哈哈,还真是可怜啊!” 坐在代曼身旁的十七和一名男子相互嘲笑道,话语中透着讥诮,还故意将声音放大,让看台之上的人都能够听见。 代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焕晶木的事的确是她吩咐十七去安排的,没曾想竟然对夜央造成了如此大的打击,明知道失败了却还赖着不走,该说她是炼丹昏头了,还是喜欢被人嘲讽挖苦呢? 为此事同样感到开心的还不止他们,除了坐在最上方的榧子之外,还有坐在最下方的罗刚。 老实说,在看到夜央率先炼丹的时候,他心中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在炼羽堂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夜央,只是那时候不了解她罢了。 可自从舒桦来到赤峰堂之后,对自己讲了许多关于她俩的事情,从那一刻开始,他才意识到夜央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不仅是元宙之上凤毛麟角的天元体,而且十七岁修为就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并且炼丹品级还是黄阶三月,如此一个惊才艳艳之人,未来的造诣必然惊天动地,至于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他也不敢去想。 而就是如此妖孽的一个人,竟然会帮着炼羽堂参加这次升界试,倘若中沌界那些大人物真的被她的天赋给吸引,只怕炼羽堂的声势会一如既往的强悍,哪怕这次丹试被他赤峰堂获胜,也定然会被夜央给轻松盖过去。 不过如今却是老天在帮忙,原本一切顺利的炼丹,也突然之间出了岔子,如此一来,夜央也就翻不了什么风浪,最后的赢家也一定会属于他赤峰堂所有。 “怎么样,熊堂主,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罗刚一脸得意的打量着熊超,此时得他早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腮帮不断起伏,很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 “哼!那又如何,即便你们今年丹试胜了,我炼羽堂也未必会受到惩罚,你可别忘了还有武试,大不了今年我炼羽堂得不到赏赐罢了!” 熊超怒气冲冲的回怼道,一次又一次被罗刚小人得志的嘲讽,当真是忍无可忍,不过他却忘了,往年这个时候,自己可没少数落过他,这只不过是三十年河东罢了。 “今年?哈哈!”罗刚脸色突然一沉,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意,“你们今年有人助阵都赢不了,以后就不要做梦了! 至于武试,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挑选的弟子实力都是什么样的吗?” 熊超闻言,脸色也是一沉,他朝着武试的赛台望去,果然如他所言,今年赤峰堂派出的武试弟子实在过于不堪,难不成他将精英弟子全部留在了堂中,企图明年让自己连续输掉两场比试,如此一来,中沌界的惩罚定然难以想象,搞不好还会让他退位让贤。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的想整垮我,但是你别忘了,这十年来我炼羽堂的底蕴已经不是你所能比的,后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是吗?那就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身败名裂。”罗刚恶狠的回了一句,似乎他仇视的不是炼羽堂而是熊超本人。 熊超望着依旧坐在下方镇定自若的夜央,他不清楚为什么夜央都已经失败了却还不退场,虽然他心中隐隐期望着夜央能够力挽狂澜,重新拯救炼羽堂的颜面,但是他却清楚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夜央失败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她这次失败了,连带着炼羽堂声名受损,但是她却可以在炼羽堂继续待上一年。 如此一来,内阁中的弟子也有人手把手教导,既然舒桦都如此厉害,那夜央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对于炼羽堂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不得不说熊超果然是老谋深算的一类人,在危机之前,总是能瞬间想到最大化的利益,如此一来他不仅不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窃喜。 他的这种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神态落在罗刚眼中,让他误以为熊超是受了刺激,有些疯癫,心中不禁越发得意起来。 随着天边投下的第一缕赤橙色的光辉,此时已然到了黄昏时刻,而时间也只剩下最后半个时辰。 武试的赛场早在之前便已然结束,获胜的一方预料之中是属于炼羽堂的,以三十八比十二将赤峰堂打败。 平时武试基本都是一半一半,最多相差不超过四五个,如今的比重却是大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禁觉得赤峰堂在这次升界试上还真是有些随意。 而丹试的赛场上此时也来到了尾声,只不过此时还坐在场上的人数已经不到三层,而且成功炼制出凝神丹的人一个都还没有出现,这一举动无疑是让炼羽堂这一方的人都悬着一颗心。 “成了!我炼成了!”夜央身旁的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元丹高高举起,兴高采烈的喊道,却是显得有些莽撞。 那人站在原地,很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急忙收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法掩藏,而后一脸感激的盯着下方坐着的夜央,嘘声说道, “多谢夜长老搭救!” 夜央没有言语,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闭目养神,似乎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般。 之所以会对夜央感谢,原来是因为她刚才故意透出魂链,帮她身边那人将元丹给炼制完成。 起初她只是察觉到身边之人炼丹似乎遇到问题,闲来无事便想着透出元魂打量一番,却是发现他凝炉一步有些漏洞,而且只要稍稍调整一番便可以弥补。 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便直接透出元魂包裹着那枚元丹,却没曾想,竟然可以通过自己的元魂来对他进行修补,如此一来,便直接帮他将元丹给炼制完成,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夜央没再去理身旁那人,而是依葫芦画瓢,继续透出元魂在身旁之人的炉鼎中飘荡,帮他们完成最后一步凝炉。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通过夜央帮忙炼制成功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这一点到着实让她没有想到,原来一枚元丹还可以由几人同时炼制。 正当夜央又寻到一处炉鼎之时,准备开始进去帮忙,却是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紧跟着她的元魂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钻回到了识海之中。 夜央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仿佛有一把大锤在不断的敲击,一阵心悸传来,识海中的刺痛将她折磨的快要晕死过去。 “女娃娃,你当老头子我不存在吗?竟敢当着我的面搞风搞雨,如今对你小惩大诫,要是还敢继续,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识海中忽然想起一阵深沉的语调,夜央一脸惊恐的朝着远处望去,恰巧看到坐在石台之上的麦坠正半眯着眼打量自己,那眼神中明显带着笑意,看的夜央一阵头皮发麻,急忙缩了回去。 “方才那就是元魂攻击吗?居然有这么大威力?只一刹那就险些把我疼的晕死过去!” 夜央一脸心悸的小声嘀咕着,方才受到的伤害明显来自于麦坠,这些大能果然不一般,就连元魂都如此强大,倘若他方才对我动了杀心,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受到了警告,她也不再敢轻举妄动,不过让她安慰的是,经过她的一番帮助,已经有十二人炼制成功,再加上其他那些自己炼制的,如今还留在赛台之上的也有三层左右。 炼丹总算是在最后一刻告一段落,看台之上的强者也纷纷走了下来,开始检测众人手中元丹的药效。 夜央站在原地,手中依旧紧紧捏着那枚被自己练废掉的元丹,安静的等待着来人的检查。 “你们两个去那边,我去这边,不要跟我抢!”说话之人是榧子,他走的方向一看便是直接奔着夜央去的,却是没想到苏子和柯子也都纷纷跟着他走去,不免焦急劝阻道。 苏子白了他一眼,也没去管他,直接朝着夜央的方向走去,而一旁的柯子始终未曾停下步伐,自顾自朝前走着。 三人快步而来,那感觉就像是在争抢一般,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夜央的面前。 夜央显然也是觉得奇怪,这三个老头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纷纷跑到自己这边来,她原本想的是只要苏子肯过来,那还是有机会的,没曾想另外两个老头也都跟着过来了,而且那柯子很显然性情有些古怪,像具干尸一般,没曾想他也是一个喜欢凑热闹得主。 “三位长老你们?”夜央诧异道,却不知这三个老头是要看自己的丹药,还是要过来吓唬自己的。 “丫头,赶紧的,把你方才炼制的丹药拿出来给老道瞧瞧!”苏子一脸期盼的催促道,眼睛已然看向了夜央的左手。 夜央似乎被三人吓到了一般,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忐忑道,“你们,你们三位,都是来看我手中丹药的?” “不看丹药,难道看你啊!”榧子一脸急躁的喊道,听的夜央一脸怒容,使气的将捏住丹药的手朝后一摆。 苏子瞪了榧子一眼,而后讨好道,“你别在意,他这人说话就是如此尖酸,你还是先将手中丹药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一旁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诧异的紧,看不懂这玺洲三子不检查别人,全部围着夜央是什么意思,而且夜央的元丹明显是失败了,一枚失败的元丹还有什么可看的。 众人不明所以,就连当事人夜央也是一头雾水,在听完苏子的一番话后,她开口试探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维持我手中元丹的药效吗?” 苏子急忙点头,手中忽然出现一块青色的木头,那木头上隐约刻着兰花的纹路,正是四大神木之一的青韵兰泽。 而后只见他透出一丝元力,紧随着一阵绿色的火光燃起,烧了一会儿过后,便将元力尽数撤去,将放着青韵兰泽的神木平摊在手掌之中,朝着夜央递了过去。 “你将手里的凝神丹放在这上面,便可以维持住药效,也好让我们几个看清楚。” “这是什么?”夜央没有照做,反而询问起来。 “这是四神木之一的青韵兰泽,利用余温可以保存破损元丹的药效,你将手中的元丹放在它上面就行了!” 苏子缓缓解释着,对待夜央似乎极有耐心,而一旁的榧子早就一脸不耐烦的瞪着她看了许久,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身份尊贵的界引长老,如今被个小辈牵着鼻子走,实在有损自己的形象。 “这就是青韵兰泽啊!这味道好香!”夜央贪婪的闻了几鼻子,那味道闻起来让人飘飘然,好似在仙境中游荡一般。 榧子站在一旁是越看越火大,直接扯着嗓子骂道,“你到底拿不拿出来,再磨叽可别怪老夫强抢了。” 夜央白了一眼,示弱道,“拿就是了,凶什么凶!”说着将手里的凝神丹直接放在了青韵兰泽之上,而后聚精会神的望去。 三人也皆是如此,纷纷望着那枚有些不规则的凝神丹,一个个眼神中透着震惊,就连一向淡漠的柯子,也是尤为罕见的露出一副震撼的模样,打量着那枚元丹。 “果然…没有魂槽?”苏子原本兴奋的脸色随着最后一句惊叹瞬间垮了下来,榧子的脸色也是一样,原本的震惊荡然无存,变得有些失落。 “柯瞎子,你看错了,这哪儿来的什么魂槽,还一惊一乍的让我们白跑一趟。”榧子怒气冲冲的开口骂道,透出元魂一遍又一遍的在那枚不规则的凝神丹上寻找他们口中的魂槽,却是无果。 柯子也不言语,只是睁着眼睛一脸困惑的望着那枚丹药,夜央听到榧子叫他柯瞎子,不由好奇地朝着他双眼望去,却是发现他两只眼睛皆是灰蒙蒙的一片浑浊,压根分不清眼白和瞳孔。 可是看他平时走路,却也不觉得他是个瞎子,或许他是一直在利用元魂打量身边的事物也未可知。 夜央炼制的这枚凝神丹只是经过凝炉的一半,而且完全没有经过回炉这一重要的步骤。 而之所以会引起三人的注意,那是因为在凝炉的时候,他们察觉到了灵力的汇聚极不一般,仿佛一转眼间便能汇聚到十分强大的灵力,这种速度一般只会出现在玄阶或者之上的元丹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便是柯子在看到夜央凝炉一步的时候,隐约说了‘魂槽‘两字,被身旁两人听了去,却装聋作哑没有发出声响,却没曾想,三人一下来便直接冲到夜央身边要看她那枚元丹,可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压根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夜央闻言,也是一脸好奇,他们口中说的魂槽是什么从未听过,不由试探道,“什么是魂槽,你们之所以都聚拢过来,就是为了要看这个魂槽的?” 榧子白了她一眼,而后一脸气愤的哼了一声,将袖袍一甩,直接愤然离去,不再去管身边众人。 苏子也是摇头叹了一声,冲着夜央苦笑了一阵,而后开口道,“这魂槽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这炼丹的实力到的确不一般,能够将一枚元丹在没有经过完全凝炉和回炉的状态下,还能保持将近一半的药效,实非常人所及。” “一半?”夜央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她急忙喊道,“你再仔细看看,怎么会只有一半的药效呢?不应该啊!” 苏子一手摸着银色的胡须,一边笑道,“老道是不会看错的,能保留一半的药效已经很难得了,老道见过这么多炼丹师,从没有谁能够在凝炉失败的情况下还能够得到含有一般药效的残品元丹,你是第一人,这份荣誉已经足够了。” 夜央恍然大悟,难掩激动道,“这么说,这么说我是通过升界试了?” 苏子笑着点了点头,嘴唇微微蠕动,正待言语,却是听到身后想起一阵刺耳的语调。 “升界试早有规定,凡是炼丹失败又或是药效低于七层的全部按失败处理,你如今的药效不过才五层,你觉得还有资格去中沌界修行吗?” 夜央闻言,瞬间来了脾气,能一直跟狗一样摇着她不松口的除了代曼,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难道你没看到方才苏长老已经同意了吗?你说这话是在质疑苏长老的决定诺?” 夜央急忙来了一招祸水东引,借助苏子的脸面去反击那个不知好歹的代曼。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就赌你的剑 一阵喧嚣引来众人围观,被夜央如此嘲讽,代曼显然是气到了极点,正欲开口回怼时,却是从远处挤过来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先是冲着苏子和柯子施了一礼,而后将目光汇聚到他手掌处那枚破损的元丹之上,打量了一会儿,眼中立刻显出诧异,开口道, “果然不假,凝炉失败的元丹竟然还能保留一半的药效,果真世间少有。” 夜央望着那人,身形瘦削,面无血色,皮肤暗黄,看起来有些萎靡,和那柯子倒有一拼之力,只是不知他如今冲出来一阵赞誉到底是何原因。 男子说完眼角半眯,得意笑了笑,却是迎上了夜央身后代曼的眼神,两人一番对视,他立刻将脸上的笑容尽数隐去,而后一本正经的叹道, “只是可惜!升界试的规矩是界首大人定下的,哪怕这位姑娘在炼丹方面算是稍有些天赋,却也不能公然违背界首大人制定的条例。” “嘁!”夜央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对于此人突然改变的话锋看来也是碍于代曼的威势才如此的,看他的样子,在宗门里定然也有点地位,居然会害怕代曼,这一点还真是让她觉得意外。 “没错!王执事方才所说言之有理,既然是界首大人定下来的规则,就不容旁人变更。” 代曼趁机急忙补充道,却是被方才那男人提醒,直接搬出了界首来镇压众人,如此一来就算是苏子有心袒护,也定然无计可施。 夜央心里本就憋屈,如今三番五次被人质疑,心中窝着一肚子火,再难保持平静,而且看如今的形势,所有人都站在代曼那一头,自己势单力薄,岂不是白白被她们欺负了去。 “规矩,狗屁规矩,你们有能耐就喊那什么界首来当面评断,别给我在这里狐假虎威,要不是我这焕晶木被人做了手脚,我至于在凝炉一步失败吗?” 夜央大声叫骂道,如今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自己再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话,岂不是有负自己本心,她本就说话不顾后果,如今更是为了解气,大放厥词。 “混账东西!” 远处传来一阵萧瑟凛冽的语调,话音未落,只见一张如鹰爪般的大手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不待夜央反应,做出些措施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好似被大锤给猛烈的一敲,倒飞了出去。 一阵气血翻涌,还不待散出元力来控制,一口鲜血便直接喷了出来,只感觉眼中逐渐涣散,意识也渐渐地开始消亡。 她整个人躺在地上,望着半空出现的那个人影,好似死神降临般,如一颗火球直接朝着自己砸来。 砰! 随着一阵巨响传来,众人只觉的一股威势席卷着自己,朝后方不断退去,待稳住身形,朝着场中望去,却是见到两人各伸出一掌,一上一下仿如静止般定在了原地。 上方倒立着的便是先前直接对夜央出手的榧子,他心中对夜央本就生出了杀意,如今在听到她大放厥词,公然对界首不尊,如此情况下,正好可以让他公报私仇,所以也没留情直接赏了她一掌,而后更是祭出元籍施展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企图将她直接拍为飞灰。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千钧一发之际,苏子竟然出面阻断了他的攻势,在三人之中只有苏子的修为是最高的,而且还是比他们整整高出了两段,哪怕自己祭出了元籍,苏子也能轻而易举将自己打断,这便是尊元境大圆满的实力。 榧子并未直接收回元力,而是在与苏子僵持,看这形势,似乎两人要发起一场大战。 “榧胖子,你还不收手,当真要和我对峙下去?”苏子眼神一凝,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平时和小辈之间也是说说笑笑没有一点架子,虽然其中不乏哄骗的成分,但是他的为人在下三界还是有口碑的。 榧子闻言,眼中凶光不断,他如今是铁了心的要杀夜央,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代曼,他能看出代曼对夜央的仇视达到了什么地步,倘若自己能帮她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日后她一定会帮自己跟她身后的大势力说些好话的。 “出言不逊,辱及界首,该死!”榧子呵斥一声,心中的气势从内到外尽数扩散了出来,而后抬起另一只空闲的左手,手掌之上环绕着一只长有头角的昆虫,样子看起来和独角仙类似,却是全身乌紫。 只见那独角仙猛地展开羽翼,其内透出无边的威压汇聚于榧子左手之上,一阵金黄光芒散出,宛如一轮金色烈日猛地朝着下方苏子压去。 “连兽魂都用了,看来你还真是动了杀心!”苏子诧异道,语气中稍稍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榧子只是虚张声势,当着众人之面,维护界首,好为自己涨涨声势罢了,没曾想,他竟然动用了兽魂的力量,看来不光是为了维护界首的名声这么简单。 苏子也不傻,对于动用兽魂的榧子他也没必要再客气,右手中忽的出现一柄赤焰宝剑,而后一阵蓄势,随着刺眼的白光闪过,只见他朝着上方猛地一划,便将上方的榧子,直接铲到了一旁。 那白光落在众人眼里就好似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一般,但是仔细去看,又只能看到一阵白光闪过,或许是那透出的威势给人一种大河般的波澜壮阔之感。 榧子朝后一阵急促的倒退,过了好一会才稳定了身形,他一手按住自己胸前,脸色变得铁青,很明显是受了些伤,只见他一脸惊愕道,“你竟然领悟了大河剑势?” 苏子嘴角微翘,显然有些得意,并没有因为榧子刚才的举动而生出半点恼意,一脸云淡风轻的回道, “正是,老道前些日子去剑隍楼有幸得遇大圣公,承蒙不吝赐教,让我间接领悟了这大河剑势,说来倒也是老道的机缘,哈哈哈!” 苏子一边说着,眼角中的嘚瑟毕露无疑,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容貌,看在榧子眼中,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咳咳!”夜央躺在地上不断往外咳血,身上的伤势也难以自行修复,就连元力也无法调动,如果继续放任不管,最终下场定然必死无疑。 榧子面露惊愕,不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问听大圣公之名,便觉得无边恐惧席卷全身,让他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 “好!你既然决意出面保他,我也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如此我即可前往鸾啸渊请出界首来评个公断。” 他话音刚落,便飘然升天,随着身影一阵虚晃,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苏子摇头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夜央身旁,而后取出一枚元丹喂入她的嘴中,再帮她略微调息一番,见她逐渐缓和过来,才缓缓起身望向众人。 “此女虽然炼丹失败,可却事出有因,单论她的炼丹天赋,无疑是此次丹试的第一人,既然是第一人,那自然可以进入中沌界修行。 另外界首那边老道自然会去解释,无需旁人忧心,倘若还有人心中疑虑,大可现在站出来与老道理论。” 话音过了许久,四周依旧鸦雀无声,好似还未从方才两人大战的过程中反应过来,如今苏子这番话,定然是为了夜央说的,而眼下的形势,也自然不会有谁敢站出来与他争辩。 代曼脸上的恨意依旧挂着,但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毕竟能帮自己说话的榧子也被他打走了,如此一来,也犯不着去得罪一位尊元境巅峰的强者。 又过了一会儿,见始终无人应答,苏子微微点头,正待开口言语,却是见到之前的王执事又突然站了出来,露出一脸正义凛然慷慨激昂的模样大叫道, “好!既然苏长老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们自然同意此女去中沌界,只是界首大人万一追究下来,苏长老可不要连累我青翎宗哟!” 苏子闻言,直接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呵斥道,“聒噪,显着你了是!我问你意见了吗?你就出来找骂,滚一边去!” 一番话引来众人的嘲笑,就连身为青翎宗弟子的那些人也是一时没忍住,王执事那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却是敢怒不敢言,拱了拱手急忙朝后退去,消失不见。 趁着说话的功夫,夜央的伤势也略微恢复了些,幸好有苏子帮他调息,否则至少又要自己熬个几天几夜方才能够修补好伤势。 不得不说尊元境的实力的确不是她如今能够想象的,仅仅一掌,就能把她打的怀疑人生,倘若一开始他就使出全力,只怕自己早就已经见阎王了。 “夜央多谢苏长老救命之恩!”夜央态度恭敬的抱拳施了一礼,她极少如此规矩的向别人施礼,可如今却是心甘情愿的。 原因无他,算上这一次,已经是苏子第三次出手相救于自己了,而且每一次都是生命垂危之际,不得不说,苏子就是她在这世上最大的恩人,对待屡次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无论多大的礼数她都觉得值得。 “原来你叫夜央,好名字,老道今日多管闲事,无非也是看在与你有缘的份上,毕竟那苍牛角确实不错。” 苏子缓缓说着,话中似乎隐藏着某些深意,但是夜央并未听出,只是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苏子见此,一抹尴尬浮上了老脸,他没想到夜央竟然如此不懂人情世故,自己把话说的这么明了,她竟然不为所动,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 他方才那话的深意无疑是想让夜央告诉他有关于苍牛角的来历,以及她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好东西,毕竟他被榧子称为苏骗子,这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待在下三界中修行的大多数是些没有背景的元士,但不乏一些人还是很有背景家世的,就像代曼他们。 而苏子便是找寻这些有家世的人进行哄骗,套取一些稀世的珍宝,毕竟上三界才是整个玺洲最富有的地方,而在上三界中修行的元士有不少后辈都被扔在了下三界之中。 既然是后辈,那就自然会有些来往,哪怕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宝贝来,都够他津津乐道许久的。 见夜央迟迟没有表示,苏子不禁觉得无趣,猛地一摆袖袍,随口道,“既然大事已定,我也就不多呆了,那榧胖子如今赶往鸾啸渊定然会说我坏话,我也得抓紧回去禀告了,至于你,以后就自求多福了。” “夜央知道,多谢苏长老教诲!” 苏子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冲着一旁大喊道,“老酒鬼,你还没睡醒呢?升界试都结束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和柯子缓缓升空,而后朝着远方快速飞去,不一会儿间便消失了人影。 “哼,真是贱命一条,竟然能从榧长老的手里活下来。” 苏子刚走,从身后便飘出一句满怀恨意的挖苦,听的夜央神情一凝,回嘴道,“是啊!贱命自然可以苟延残喘,贱人也自然有天收。” “你…”代曼闻言,直接透出威势,看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唉!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老头子我只想好好睡一觉,都能生出这么多事端来,看来这玺洲也不能呆了!” 众人闻声纷纷扭过头去,望着麦坠摇摇晃晃的朝着众人走来,而后停在了众人面前,宣布道, “此次升界试,武试胜出的一方为炼羽堂,以三十八比十二获胜,丹试胜出的一方为赤峰堂,以四十八比四十二获胜。” 随着麦坠的宣布,台下开始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这次结果对于炼羽堂来说根本算不上输,哪怕丹试的确是输给了赤峰堂,但因为相差不是太多,也并未有什么惩罚。 这种结果,无疑归功于夜央,倘若不是她临场发挥,帮助他们炼丹,挽救回来了十几个人,只怕会输的一败涂地。 后面的半个时辰是专门留给大家叙旧的,因为一旦踏入中沌界的大门,除非你特别优秀,能够在下三界无视界首条令来去自如,否则未来的日子是不太有可能再回到下沌界的。 所以升界试最后也比较人性,还留了半个时辰给大家告别,众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但是眼尖的人不难看出,众人眼中深处都透露着淡淡的不舍与不甘。 秦月快步跑了过来,眼中带泪,明显布满着不舍,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觉得喉咙处堵着铁块,无法言语,哽咽在原地。 夜央同样不舍,但是如今却想不出办法能够带秦月一起去往中沌界,原本以为可以装腔作势,制造出一些威望,可如今自己都是靠苏子的袒护才能去中沌界,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将秦月给带上去。 “麦,麦前辈,我想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朋友带上中沌界?”夜央无奈之下,只得腆着脸去问麦坠,毕竟如今能够管事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但她心中却有些惶恐不安,究其原因,便是方才炼丹之时,自己出手帮忙被他察觉,而且还小惩大诫,如今看来,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麦坠半眯着眼,一个劲的喝他那手中葫芦里的酒,整整喝了一下午,却是依旧在喝,好似他那酒壶中的酒永远不会被喝光一般。 “老头子我只会喝酒,其他琐事别来烦我!”麦坠不客气的回怼道,也不去看夜央,果真如她想的那般,对她没有半点好感。 夜央白了一眼,嘴里小声咒骂道,“喝喝,早晚喝死你。” 麦坠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剧烈起来,很明显是听到了夜央的咒骂,但也不以为然,依旧自顾自的喝着,将众人当做了空气。 而站在她一旁的代曼将此事却是看在眼里,而后望着秦月,心中忽然来了算计,怪声道, “能把自己弄到中沌界就已经是积福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带人上去,不知天高地厚。” 夜央闻言,转身过去,一脸恼怒道,“是不是天高地厚我不清楚,只是有些人一天到晚跟狗一样粘着我,倒的确有些让人反感!” “你…”代曼怒喝一声,却是没有当场发作,反倒莞尔一笑,正色道,“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凭什么跟你赌。”夜央不经大脑,随口回道,只觉得代曼如今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心里又有什么算计。 代曼轻声笑道,“赌不赌随你,只是你身边那丫头恐怕终生都无缘踏入中沌界了。” “你说的?”夜央直接回怼道,听她的语气,就像是整个玺洲是她家的一样,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份自信。 “你可以等着瞧!”代曼一脸得意的回道。 夜央闻言,秀眉微蹙,她忽然想到一件很忧心的事情,代曼既然敢放出此话,定然有所依仗,倘若自己去到中沌界,将秦月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代曼在下三界又极有权势,恐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们真的会对秦月下手。 毕竟两人之间恩怨日渐严重,而代曼恨自己又深入骨髓,很难保证她不会对自己身边人下手,毕竟自己早已见识过她的狠辣和不择手段。 “行,你说,赌什么?”夜央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还是选择妥协,毕竟她已经失去了太多身边人,说什么也不能让秦月再受到危险。 “就赌你的剑!”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就赌你的剑 一阵喧嚣引来众人围观,被夜央如此嘲讽,代曼显然是气到了极点,正欲开口回怼时,却是从远处挤过来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先是冲着苏子和柯子施了一礼,而后将目光汇聚到他手掌处那枚破损的元丹之上,打量了一会儿,眼中立刻显出诧异,开口道, “果然不假,凝炉失败的元丹竟然还能保留一半的药效,果真世间少有。” 夜央望着那人,身形瘦削,面无血色,皮肤暗黄,看起来有些萎靡,和那柯子倒有一拼之力,只是不知他如今冲出来一阵赞誉到底是何原因。 男子说完眼角半眯,得意笑了笑,却是迎上了夜央身后代曼的眼神,两人一番对视,他立刻将脸上的笑容尽数隐去,而后一本正经的叹道, “只是可惜!升界试的规矩是界首大人定下的,哪怕这位姑娘在炼丹方面算是稍有些天赋,却也不能公然违背界首大人制定的条例。” “嘁!”夜央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对于此人突然改变的话锋看来也是碍于代曼的威势才如此的,看他的样子,在宗门里定然也有点地位,居然会害怕代曼,这一点还真是让她觉得意外。 “没错!王执事方才所说言之有理,既然是界首大人定下来的规则,就不容旁人变更。” 代曼趁机急忙补充道,却是被方才那男人提醒,直接搬出了界首来镇压众人,如此一来就算是苏子有心袒护,也定然无计可施。 夜央心里本就憋屈,如今三番五次被人质疑,心中窝着一肚子火,再难保持平静,而且看如今的形势,所有人都站在代曼那一头,自己势单力薄,岂不是白白被她们欺负了去。 “规矩,狗屁规矩,你们有能耐就喊那什么界首来当面评断,别给我在这里狐假虎威,要不是我这焕晶木被人做了手脚,我至于在凝炉一步失败吗?” 夜央大声叫骂道,如今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自己再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话,岂不是有负自己本心,她本就说话不顾后果,如今更是为了解气,大放厥词。 “混账东西!” 远处传来一阵萧瑟凛冽的语调,话音未落,只见一张如鹰爪般的大手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不待夜央反应,做出些措施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好似被大锤给猛烈的一敲,倒飞了出去。 一阵气血翻涌,还不待散出元力来控制,一口鲜血便直接喷了出来,只感觉眼中逐渐涣散,意识也渐渐地开始消亡。 她整个人躺在地上,望着半空出现的那个人影,好似死神降临般,如一颗火球直接朝着自己砸来。 砰! 随着一阵巨响传来,众人只觉的一股威势席卷着自己,朝后方不断退去,待稳住身形,朝着场中望去,却是见到两人各伸出一掌,一上一下仿如静止般定在了原地。 上方倒立着的便是先前直接对夜央出手的榧子,他心中对夜央本就生出了杀意,如今在听到她大放厥词,公然对界首不尊,如此情况下,正好可以让他公报私仇,所以也没留情直接赏了她一掌,而后更是祭出元籍施展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企图将她直接拍为飞灰。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千钧一发之际,苏子竟然出面阻断了他的攻势,在三人之中只有苏子的修为是最高的,而且还是比他们整整高出了两段,哪怕自己祭出了元籍,苏子也能轻而易举将自己打断,这便是尊元境大圆满的实力。 榧子并未直接收回元力,而是在与苏子僵持,看这形势,似乎两人要发起一场大战。 “榧胖子,你还不收手,当真要和我对峙下去?”苏子眼神一凝,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平时和小辈之间也是说说笑笑没有一点架子,虽然其中不乏哄骗的成分,但是他的为人在下三界还是有口碑的。 榧子闻言,眼中凶光不断,他如今是铁了心的要杀夜央,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代曼,他能看出代曼对夜央的仇视达到了什么地步,倘若自己能帮她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日后她一定会帮自己跟她身后的大势力说些好话的。 “出言不逊,辱及界首,该死!”榧子呵斥一声,心中的气势从内到外尽数扩散了出来,而后抬起另一只空闲的左手,手掌之上环绕着一只长有头角的昆虫,样子看起来和独角仙类似,却是全身乌紫。 只见那独角仙猛地展开羽翼,其内透出无边的威压汇聚于榧子左手之上,一阵金黄光芒散出,宛如一轮金色烈日猛地朝着下方苏子压去。 “连兽魂都用了,看来你还真是动了杀心!”苏子诧异道,语气中稍稍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榧子只是虚张声势,当着众人之面,维护界首,好为自己涨涨声势罢了,没曾想,他竟然动用了兽魂的力量,看来不光是为了维护界首的名声这么简单。 苏子也不傻,对于动用兽魂的榧子他也没必要再客气,右手中忽的出现一柄赤焰宝剑,而后一阵蓄势,随着刺眼的白光闪过,只见他朝着上方猛地一划,便将上方的榧子,直接铲到了一旁。 那白光落在众人眼里就好似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一般,但是仔细去看,又只能看到一阵白光闪过,或许是那透出的威势给人一种大河般的波澜壮阔之感。 榧子朝后一阵急促的倒退,过了好一会才稳定了身形,他一手按住自己胸前,脸色变得铁青,很明显是受了些伤,只见他一脸惊愕道,“你竟然领悟了大河剑势?” 苏子嘴角微翘,显然有些得意,并没有因为榧子刚才的举动而生出半点恼意,一脸云淡风轻的回道, “正是,老道前些日子去剑隍楼有幸得遇大圣公,承蒙不吝赐教,让我间接领悟了这大河剑势,说来倒也是老道的机缘,哈哈哈!” 苏子一边说着,眼角中的嘚瑟毕露无疑,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容貌,看在榧子眼中,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咳咳!”夜央躺在地上不断往外咳血,身上的伤势也难以自行修复,就连元力也无法调动,如果继续放任不管,最终下场定然必死无疑。 榧子面露惊愕,不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问听大圣公之名,便觉得无边恐惧席卷全身,让他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 “好!你既然决意出面保他,我也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如此我即可前往鸾啸渊请出界首来评个公断。” 他话音刚落,便飘然升天,随着身影一阵虚晃,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苏子摇头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夜央身旁,而后取出一枚元丹喂入她的嘴中,再帮她略微调息一番,见她逐渐缓和过来,才缓缓起身望向众人。 “此女虽然炼丹失败,可却事出有因,单论她的炼丹天赋,无疑是此次丹试的第一人,既然是第一人,那自然可以进入中沌界修行。 另外界首那边老道自然会去解释,无需旁人忧心,倘若还有人心中疑虑,大可现在站出来与老道理论。” 话音过了许久,四周依旧鸦雀无声,好似还未从方才两人大战的过程中反应过来,如今苏子这番话,定然是为了夜央说的,而眼下的形势,也自然不会有谁敢站出来与他争辩。 代曼脸上的恨意依旧挂着,但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毕竟能帮自己说话的榧子也被他打走了,如此一来,也犯不着去得罪一位尊元境巅峰的强者。 又过了一会儿,见始终无人应答,苏子微微点头,正待开口言语,却是见到之前的王执事又突然站了出来,露出一脸正义凛然慷慨激昂的模样大叫道, “好!既然苏长老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们自然同意此女去中沌界,只是界首大人万一追究下来,苏长老可不要连累我青翎宗哟!” 苏子闻言,直接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呵斥道,“聒噪,显着你了是!我问你意见了吗?你就出来找骂,滚一边去!” 一番话引来众人的嘲笑,就连身为青翎宗弟子的那些人也是一时没忍住,王执事那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却是敢怒不敢言,拱了拱手急忙朝后退去,消失不见。 趁着说话的功夫,夜央的伤势也略微恢复了些,幸好有苏子帮他调息,否则至少又要自己熬个几天几夜方才能够修补好伤势。 不得不说尊元境的实力的确不是她如今能够想象的,仅仅一掌,就能把她打的怀疑人生,倘若一开始他就使出全力,只怕自己早就已经见阎王了。 “夜央多谢苏长老救命之恩!”夜央态度恭敬的抱拳施了一礼,她极少如此规矩的向别人施礼,可如今却是心甘情愿的。 原因无他,算上这一次,已经是苏子第三次出手相救于自己了,而且每一次都是生命垂危之际,不得不说,苏子就是她在这世上最大的恩人,对待屡次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无论多大的礼数她都觉得值得。 “原来你叫夜央,好名字,老道今日多管闲事,无非也是看在与你有缘的份上,毕竟那苍牛角确实不错。” 苏子缓缓说着,话中似乎隐藏着某些深意,但是夜央并未听出,只是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苏子见此,一抹尴尬浮上了老脸,他没想到夜央竟然如此不懂人情世故,自己把话说的这么明了,她竟然不为所动,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 他方才那话的深意无疑是想让夜央告诉他有关于苍牛角的来历,以及她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好东西,毕竟他被榧子称为苏骗子,这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待在下三界中修行的大多数是些没有背景的元士,但不乏一些人还是很有背景家世的,就像代曼他们。 而苏子便是找寻这些有家世的人进行哄骗,套取一些稀世的珍宝,毕竟上三界才是整个玺洲最富有的地方,而在上三界中修行的元士有不少后辈都被扔在了下三界之中。 既然是后辈,那就自然会有些来往,哪怕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宝贝来,都够他津津乐道许久的。 见夜央迟迟没有表示,苏子不禁觉得无趣,猛地一摆袖袍,随口道,“既然大事已定,我也就不多呆了,那榧胖子如今赶往鸾啸渊定然会说我坏话,我也得抓紧回去禀告了,至于你,以后就自求多福了。” “夜央知道,多谢苏长老教诲!” 苏子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冲着一旁大喊道,“老酒鬼,你还没睡醒呢?升界试都结束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和柯子缓缓升空,而后朝着远方快速飞去,不一会儿间便消失了人影。 “哼,真是贱命一条,竟然能从榧长老的手里活下来。” 苏子刚走,从身后便飘出一句满怀恨意的挖苦,听的夜央神情一凝,回嘴道,“是啊!贱命自然可以苟延残喘,贱人也自然有天收。” “你…”代曼闻言,直接透出威势,看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唉!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老头子我只想好好睡一觉,都能生出这么多事端来,看来这玺洲也不能呆了!” 众人闻声纷纷扭过头去,望着麦坠摇摇晃晃的朝着众人走来,而后停在了众人面前,宣布道, “此次升界试,武试胜出的一方为炼羽堂,以三十八比十二获胜,丹试胜出的一方为赤峰堂,以四十八比四十二获胜。” 随着麦坠的宣布,台下开始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这次结果对于炼羽堂来说根本算不上输,哪怕丹试的确是输给了赤峰堂,但因为相差不是太多,也并未有什么惩罚。 这种结果,无疑归功于夜央,倘若不是她临场发挥,帮助他们炼丹,挽救回来了十几个人,只怕会输的一败涂地。 后面的半个时辰是专门留给大家叙旧的,因为一旦踏入中沌界的大门,除非你特别优秀,能够在下三界无视界首条令来去自如,否则未来的日子是不太有可能再回到下沌界的。 所以升界试最后也比较人性,还留了半个时辰给大家告别,众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但是眼尖的人不难看出,众人眼中深处都透露着淡淡的不舍与不甘。 秦月快步跑了过来,眼中带泪,明显布满着不舍,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觉得喉咙处堵着铁块,无法言语,哽咽在原地。 夜央同样不舍,但是如今却想不出办法能够带秦月一起去往中沌界,原本以为可以装腔作势,制造出一些威望,可如今自己都是靠苏子的袒护才能去中沌界,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将秦月给带上去。 “麦,麦前辈,我想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朋友带上中沌界?”夜央无奈之下,只得腆着脸去问麦坠,毕竟如今能够管事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但她心中却有些惶恐不安,究其原因,便是方才炼丹之时,自己出手帮忙被他察觉,而且还小惩大诫,如今看来,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麦坠半眯着眼,一个劲的喝他那手中葫芦里的酒,整整喝了一下午,却是依旧在喝,好似他那酒壶中的酒永远不会被喝光一般。 “老头子我只会喝酒,其他琐事别来烦我!”麦坠不客气的回怼道,也不去看夜央,果真如她想的那般,对她没有半点好感。 夜央白了一眼,嘴里小声咒骂道,“喝喝,早晚喝死你。” 麦坠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剧烈起来,很明显是听到了夜央的咒骂,但也不以为然,依旧自顾自的喝着,将众人当做了空气。 而站在她一旁的代曼将此事却是看在眼里,而后望着秦月,心中忽然来了算计,怪声道, “能把自己弄到中沌界就已经是积福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带人上去,不知天高地厚。” 夜央闻言,转身过去,一脸恼怒道,“是不是天高地厚我不清楚,只是有些人一天到晚跟狗一样粘着我,倒的确有些让人反感!” “你…”代曼怒喝一声,却是没有当场发作,反倒莞尔一笑,正色道,“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凭什么跟你赌。”夜央不经大脑,随口回道,只觉得代曼如今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心里又有什么算计。 代曼轻声笑道,“赌不赌随你,只是你身边那丫头恐怕终生都无缘踏入中沌界了。” “你说的?”夜央直接回怼道,听她的语气,就像是整个玺洲是她家的一样,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份自信。 “你可以等着瞧!”代曼一脸得意的回道。 夜央闻言,秀眉微蹙,她忽然想到一件很忧心的事情,代曼既然敢放出此话,定然有所依仗,倘若自己去到中沌界,将秦月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代曼在下三界又极有权势,恐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们真的会对秦月下手。 毕竟两人之间恩怨日渐严重,而代曼恨自己又深入骨髓,很难保证她不会对自己身边人下手,毕竟自己早已见识过她的狠辣和不择手段。 “行,你说,赌什么?”夜央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还是选择妥协,毕竟她已经失去了太多身边人,说什么也不能让秦月再受到危险。 “就赌你的剑!”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偷袭识海 代曼脱口而出,脸上倒是波澜不惊,似乎心中早已有了算计。 “赌我的剑?”夜央狐疑道,她立刻明白了代曼的心思,原来她的目的一直都在自己那柄无垢剑的身上,不过想来也是,这可是玄阶一日品级的元器,在整个下三界未必都能找得到一把。 “我手里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说,怎么赌?”夜央莞尔一笑道,既然这代曼有所图,那她也只好加以利用。 可是转念一想,她实力不如代曼,炼丹品级也不如她,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这要赌起来,还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赢。 代曼闻言,同样莞尔一笑,一脸得意道,“既然是在升界峰,无非就是武试和丹试,避免外人说我以大欺小,就不和你武试,改为丹试。”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尤为刺耳,所谓的以大欺小也亏她说得出来,世人都知道她代曼在炼丹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三月品级,只怕再过不久都能突破到一日,如今还要比丹试,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夜央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却没有一丝惧意,直言道,“我炼丹品级只达到了一月,倘若要比,也只能炼制一月的元丹。” “那是自然,就算让你炼制二月三月的元丹你也未必练的出。”代曼的语气中透出不加掩饰的鄙夷,听在他那些师弟师妹耳中,纷纷向夜央投去讥讽的问候。 她如今就是要让世人知道,下三界唯一的炼丹天才一直是她代曼,而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夜央。 之所以她要选择炼丹,除了是羞辱夜央之外,她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一个人认清真相,让他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谁能真正的走到最后,辅佐他走上云巅。 可此时的邱鸣却是不再去看两人的纠纷,与肖庶一起直接御剑朝着远处飞去,消失在了升界峰之上。 “好!倘若我输了这剑就给你,倘若我赢了,又该如何?”夜央正色道,她已经决定要和代曼比这一回,说不定转机就在这次打赌中。 代曼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她是真没想到这夜央还真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不过往难听的说,那就是个愣头青,就是无知的愚蠢。 “倘若你赢了,这丫头就让你带往中沌界,跟在你的身边!”代曼不假思索的回道,似乎压根不觉得夜央有赢得可能。 “三师姐!这要是被师尊知道了,可…” “闭嘴!你的意思是我会输诺?” “不,不是,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你乖乖的站到后面瞧好就是。” 上来搭话的是之前露过面的十八,是代曼的十八师弟,长得胖乎乎的,说不上可爱,却也不讨厌,不过他的内心似乎不喜欢代曼如此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和十七的不管对错一味支持相比,倒是很难得的多了几分理智和怜悯。 “说!具体怎么比?”夜央没去理会两人的窃窃私语,更不会在意众人嘲弄的目光,她如今心意已决,一定要将秦月给带上中沌界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她的承诺,以生命维护的承诺。 代曼训走了十八,望着夜央脸上的泰然自若,心中倒是有些泛起了嘀咕,这份有恃无恐的背后,潜藏着的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有所依仗她不甚了解,但既然话都放出来了,就没必要自己打脸,毕竟夜央能胜过她的概率微乎其微,而且在必要时刻,她还有后手。 “好,一炷香时限,谁炼制出的凝露丹药效更高,便谁获胜!” “凝露丹?”夜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曾想代曼选择的竟然是凝露丹,她原以为代曼会选一种像凝神丹这般不止炼制复杂,而且还是伪二月的元丹让自己炼制,没曾想她选的还是一月的标志性元丹。 虽然凝露丹在一月元丹中算得上是困难,但对她来说依旧没有什么挑战性,无疑,这场打赌自己是赢定了,也无疑代曼会输的一败涂地名声俱毁。 可周围围观的众人并不这么想,但凡有些炼丹常识的都知道,这一月元丹炼制起来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可这是针对于炼丹品级相当高的炼丹师来说,对于像夜央这般的一月炼丹师来说,至少也需要三炷香的时间。 代曼提出这要求,无疑是故意的,或许她能侥幸完成,可对于夜央,是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她还口口声声的说要评判药效的高低,她如今身为三月炼丹师,练出来的元丹自然要比身为一月品级的夜央练出来的元丹药效要高,想要获胜,也依旧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凡不是代曼那头的人,一个个都是摇头叹息,为夜央感到憋屈,估计在场之人也就只有夜央本人还不以为意,一脸随意的笑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秦月虽然不明白这次打赌对于夜央来说有多么困难,但她却是从熊超等人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无奈和绝望,于是急忙阻拦道, “夜央姐,要不就算了,我还是不要去中沌界了,别为了我的事,去跟她打赌。” 夜央轻松的笑了笑,将手搭在秦月的手上,目光坚定的对视一眼,并未言语,而是示意她安下心来,在一旁静静等候。 秦月见之,却是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夜央突然没有了之前的信心,早前的她觉得无论夜央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的支持,而如今的她却是动不动就会生出怀疑担忧的念头。 这种最初的信念,已经开始渐渐消失,就连穆彬和穆屏儿两个小家伙都不如,至少他们两个从始至终对于夜央的信念都没有动摇半分,而自己却是一次又一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秦月坚定的点了点头,她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要尽力将以前的那个秦月找回来,心中的信念也将重启,哪怕这份信念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此话放在这里,在恰当不过了,人生在世数十寒暑,有血缘关系的称为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便是知己。 有时候知己或许比亲人的感情来的更加真实,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与生俱来的枷锁牵绊,倘若能够为对方义无反顾,这该是世间多么美妙的一份情。 夜央望着缓缓后退的秦月,也是从她的眼底深处看到一抹消失已久的曙光,这光彩她之前见过,却是已经被淡忘,如今再见到,却是倍加珍惜。 “既然如此…”夜央话语截然而止,将手直接伸向了代曼面前,一脸逗趣的笑着。 代曼下意识试探道,“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不是要炼丹吗?你不给我材料,我难不成拿空气练啊?”夜央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两人本就是仇家,也就别指望她会好言相待。 “哼!”代曼一脸怒容从玉符中掏出一包药材,放在她的手上,望着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 “你现在越得意,待会儿我会让你死的越惨!”代曼从夜央身旁经过,挤出来一句狠话,而后走到塞台之上,盘腿坐下。 夜央讪然一笑,对于打嘴仗她自问还没怕过谁,只是眼下实在不愿跟一个疯女人去计较这些,觉得有失身份。 没有多想,夜央也缓缓走向塞台,而后坐在离她数米的位置上,开始掏出自己的炉鼎做准备。 众人急忙围成一圈,看着塞台之上的两人,这场加时赛对众人的吸引无疑大于之前的丹试,这个是强强对决,也算是增加见闻的好经历。 之前见识过榧子和苏子的比试,所谓强者对决只是一招一式就分出了胜负,虽然没有扭打来的激烈,但那威势却是让众人过足了眼瘾,就像是特意为武试加了一段高潮部分的加时赛。 而如今夜央和代曼之间的打赌,无疑是为丹试加了一段高潮部分的加时赛,一些下沌界的人都直呼不虚此行,如此盛景,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些年以来,玺洲过于太平安宁了,虽然暗地里的云波诡谲时有发生,可明里的争斗却是越来越少,当然没有谁不喜欢太平盛世,但是那些过惯了太平的人,总是喜欢偶尔看一些激烈的纷争罢了。 “火纹鼎?”众人在看到夜央掏出来的炉鼎之后,皆是一阵惊愕,这火纹鼎可是排的上号的炉鼎,用这炉鼎炼丹不止大大缩减了元力的投入,而且在炼炉和熔炉这两步也能掌握的更加精准。 听到众人震惊的目光,代曼下意识的将头扭转了过去,眼中生出一丝不屑,将自己的炉鼎也顺便掏了出来,同样是火纹鼎,只是这炉鼎却是自己好不容易找他爷爷求来的,没曾想着夜央竟然也拥有如此高品质的炉鼎,说不得有些让人诧异。 “如此也好,省的到时候胜出,被旁人说是非。”代曼心里腹侧道,她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表面上越公平,等分出胜负的时候,众人也越能够知晓谁才是当之无愧的炼丹天才。 呼! 元力之火同时升起,两人皆是用的焕晶木,夜央却是长了个心眼,没再去用他们提供的,而且还特意检查了一番,生怕又会出现之前的情况。 起炉同时成功,紧接着便是炼炉,夜央顺手打开药包,取出那枚如山楂般红艳的源魂果,而后随意抛入炉鼎之中,开始炼化。 对于凝露丹的炼制过程,她实在太熟悉了,那半个月里,自己锁在房里闭关,昼夜不停地炼制凝露丹,整整半个月炼化了四五十枚,将自己的修为从窥元境一段给提升到了窥元境三段。 这近乎走火入魔的炼化,却是没有收到心中期盼的效果,若是换做寻常人,定然能接连突破三四段不止,怪只怪她自己曾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那凝露丹对她也已经起不了作用。 短短几分钟时间,炼炉便已然结束,两人几乎同时踏入熔炉的阶段,夜央的脸色看起来轻松且随意,而且动作娴熟,一看便是经常泡在炉鼎之中炼制丹药的。 代曼时不时会扭头看一眼身旁的夜央,每次看过后,她的脸上总是会若有若无的浮现一抹凝色,心中的担忧也越发明显起来。 按照常理推断,夜央不应该有如此快的速度,而且她对凝露丹的药材似乎比自己还要熟悉,当真是奇怪的紧。 熔炉阶段还在持续,夜央透出元魂,飘在炉鼎之上,细细打量着逐渐熔化的材料,她原本没必要如此认真,但转念一想,为避免泄露自己的底牌,也只好故意装装样子。 代曼也是如此,一边专心的投入辅材料熔化,一边透出元魂打量,只是她眼角余光却是一直放在夜央的身上,见她行云流水的操作,似乎比自己还要快些,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慌。 转眼间便过去了一刻钟,在看两人的情况,也已经完成了熔炉,只是夜央的动作明显要更快一些,似乎都不用经过大脑去短暂的考虑,就已经进入到了凝炉一步。 魂链直接透出,包裹在元丹之上,而后飞快的旋转,汲取着天地灵力,那旋转的速度也比代曼要快多了,隐隐间,竟然快要成型,而代曼的元丹却还只是一片浑浊。 “不好!再这么下去,三师姐必输无疑!”说话之人是一直无理由向着代曼的十七,他的眼神从开场就一直在两人的炉鼎中晃来晃去,如今见到两人之间越拉越开的差距,心中的不安更是加深。 “苏长老果然没说错,这夜央的炼丹天赋果然世间少有,竟然挑战青翎宗最强的代曼都隐隐有获胜的机会。” 随风摇摆的王执事不知从哪儿忽然冒了出来,一脸震惊的夸耀道,看其脸色似乎比自己胜出还要高兴,这种装出来的热情不得不说有些让人倒胃口。 “哈哈哈!这便是我炼羽堂的人,是我炼羽堂手把手培养出来的。” 熊超也开始大肆宣扬,为了能够将他炼羽堂捧上更高的地位,已经开始胡编乱盖了,但是不得不说,他那番话已经同时吸引了好些下沌界有权势之人的注意。 而一旁的小胡子罗刚早已经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起来,那张嘴都有些歪了,却是压根没有人在乎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部投在了夜央炼制的元丹身上。 “三师姐,我不会让你输得,绝对!” 一旁的十七,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嘘声说道,脸色忽然一凝,直接投入元魂,闯入夜央的识海之中。 夜央如今的魂链袒露在外界,识海中定然是空虚的,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利用自己的元魂来攻击夜央的识海,好让他魂链受损,炼丹失败。 十七的元魂一进入,夜央便瞬间感应到了,她的神情忽然一震,魂链的速度也突然慢了下来,但是依旧没有收回她那段魂链,只是注意力不再投入炉鼎之内,而是一瞬间来到了识海。 浩瀚无垠的识海,尤如满天星空,大片的黑暗中藏着无数的星辉光芒,有人传言,识海是元士的第一个世界,因为人生来便有,只是开启的条件过于苛刻罢了。 而进入鼎元境的元士,便能拥有第二个世界,丹田小天地,相比起来,开启的条件就简单了,只要踏入鼎元境便可以拥有,只是大小要视元士的天赋而定。 十七的元魂进入识海,开始胡乱的破坏,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巨斧,在森林中不断挥舞砍伐这身旁的树木。 识海中也是如此,被他这么一弄,立刻开始发起一阵飓风,将那一小片识海搅的天翻地覆。 识海之大,仿如宇宙,夜央进入只感觉一阵晕眩,却是还没来及找到破坏之人的元魂,只见她一念起,从四面八方忽然飘出四段魂链来,而后一声令下,四段魂链便开始朝着破坏的源头,去找寻那个不速之客。 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已然找寻到了十七的元魂,四段魂链飞快的冲了过去,将其牢牢锁死。 十七望着飘在自己身旁的四段颜色不同的魂链,一抹惊慌浮上心头,他只感觉这是个错觉,呆呆怔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原本冒然进入他人的识海之中,就是一招险棋,他人的识海意味着他人的领地,在别人的领地作战,往往都不是明智之举,倘若元魂被其消灭,那对自己的魂链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他也是趁着夜央的魂链在外,识海空虚才趁机下手,却没曾想她识海中竟然还有魂链,而且还有四条。 惊慌恐惧油然而生,一阵寒意从头凉到了脚,他不断打量着那四段魂链,此时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元士通过启魂便可以得到一段魂链,这是元宙之上人人都认定的真理,从来没有谁可以同时拥有两段魂链,就好比从来没有谁可以雌雄同体一般。 可眼前的一幕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夜央不止拥有额外的魂链,而且还同时拥有四条,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偷袭识海 代曼脱口而出,脸上倒是波澜不惊,似乎心中早已有了算计。 “赌我的剑?”夜央狐疑道,她立刻明白了代曼的心思,原来她的目的一直都在自己那柄无垢剑的身上,不过想来也是,这可是玄阶一日品级的元器,在整个下三界未必都能找得到一把。 “我手里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说,怎么赌?”夜央莞尔一笑道,既然这代曼有所图,那她也只好加以利用。 可是转念一想,她实力不如代曼,炼丹品级也不如她,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这要赌起来,还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赢。 代曼闻言,同样莞尔一笑,一脸得意道,“既然是在升界峰,无非就是武试和丹试,避免外人说我以大欺小,就不和你武试,改为丹试。”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尤为刺耳,所谓的以大欺小也亏她说得出来,世人都知道她代曼在炼丹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三月品级,只怕再过不久都能突破到一日,如今还要比丹试,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夜央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却没有一丝惧意,直言道,“我炼丹品级只达到了一月,倘若要比,也只能炼制一月的元丹。” “那是自然,就算让你炼制二月三月的元丹你也未必练的出。”代曼的语气中透出不加掩饰的鄙夷,听在他那些师弟师妹耳中,纷纷向夜央投去讥讽的问候。 她如今就是要让世人知道,下三界唯一的炼丹天才一直是她代曼,而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夜央。 之所以她要选择炼丹,除了是羞辱夜央之外,她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一个人认清真相,让他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谁能真正的走到最后,辅佐他走上云巅。 可此时的邱鸣却是不再去看两人的纠纷,与肖庶一起直接御剑朝着远处飞去,消失在了升界峰之上。 “好!倘若我输了这剑就给你,倘若我赢了,又该如何?”夜央正色道,她已经决定要和代曼比这一回,说不定转机就在这次打赌中。 代曼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她是真没想到这夜央还真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不过往难听的说,那就是个愣头青,就是无知的愚蠢。 “倘若你赢了,这丫头就让你带往中沌界,跟在你的身边!”代曼不假思索的回道,似乎压根不觉得夜央有赢得可能。 “三师姐!这要是被师尊知道了,可…” “闭嘴!你的意思是我会输诺?” “不,不是,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你乖乖的站到后面瞧好就是。” 上来搭话的是之前露过面的十八,是代曼的十八师弟,长得胖乎乎的,说不上可爱,却也不讨厌,不过他的内心似乎不喜欢代曼如此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和十七的不管对错一味支持相比,倒是很难得的多了几分理智和怜悯。 “说!具体怎么比?”夜央没去理会两人的窃窃私语,更不会在意众人嘲弄的目光,她如今心意已决,一定要将秦月给带上中沌界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她的承诺,以生命维护的承诺。 代曼训走了十八,望着夜央脸上的泰然自若,心中倒是有些泛起了嘀咕,这份有恃无恐的背后,潜藏着的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有所依仗她不甚了解,但既然话都放出来了,就没必要自己打脸,毕竟夜央能胜过她的概率微乎其微,而且在必要时刻,她还有后手。 “好,一炷香时限,谁炼制出的凝露丹药效更高,便谁获胜!” “凝露丹?”夜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曾想代曼选择的竟然是凝露丹,她原以为代曼会选一种像凝神丹这般不止炼制复杂,而且还是伪二月的元丹让自己炼制,没曾想她选的还是一月的标志性元丹。 虽然凝露丹在一月元丹中算得上是困难,但对她来说依旧没有什么挑战性,无疑,这场打赌自己是赢定了,也无疑代曼会输的一败涂地名声俱毁。 可周围围观的众人并不这么想,但凡有些炼丹常识的都知道,这一月元丹炼制起来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可这是针对于炼丹品级相当高的炼丹师来说,对于像夜央这般的一月炼丹师来说,至少也需要三炷香的时间。 代曼提出这要求,无疑是故意的,或许她能侥幸完成,可对于夜央,是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她还口口声声的说要评判药效的高低,她如今身为三月炼丹师,练出来的元丹自然要比身为一月品级的夜央练出来的元丹药效要高,想要获胜,也依旧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凡不是代曼那头的人,一个个都是摇头叹息,为夜央感到憋屈,估计在场之人也就只有夜央本人还不以为意,一脸随意的笑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秦月虽然不明白这次打赌对于夜央来说有多么困难,但她却是从熊超等人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无奈和绝望,于是急忙阻拦道, “夜央姐,要不就算了,我还是不要去中沌界了,别为了我的事,去跟她打赌。” 夜央轻松的笑了笑,将手搭在秦月的手上,目光坚定的对视一眼,并未言语,而是示意她安下心来,在一旁静静等候。 秦月见之,却是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夜央突然没有了之前的信心,早前的她觉得无论夜央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的支持,而如今的她却是动不动就会生出怀疑担忧的念头。 这种最初的信念,已经开始渐渐消失,就连穆彬和穆屏儿两个小家伙都不如,至少他们两个从始至终对于夜央的信念都没有动摇半分,而自己却是一次又一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秦月坚定的点了点头,她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要尽力将以前的那个秦月找回来,心中的信念也将重启,哪怕这份信念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此话放在这里,在恰当不过了,人生在世数十寒暑,有血缘关系的称为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便是知己。 有时候知己或许比亲人的感情来的更加真实,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与生俱来的枷锁牵绊,倘若能够为对方义无反顾,这该是世间多么美妙的一份情。 夜央望着缓缓后退的秦月,也是从她的眼底深处看到一抹消失已久的曙光,这光彩她之前见过,却是已经被淡忘,如今再见到,却是倍加珍惜。 “既然如此…”夜央话语截然而止,将手直接伸向了代曼面前,一脸逗趣的笑着。 代曼下意识试探道,“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不是要炼丹吗?你不给我材料,我难不成拿空气练啊?”夜央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两人本就是仇家,也就别指望她会好言相待。 “哼!”代曼一脸怒容从玉符中掏出一包药材,放在她的手上,望着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 “你现在越得意,待会儿我会让你死的越惨!”代曼从夜央身旁经过,挤出来一句狠话,而后走到塞台之上,盘腿坐下。 夜央讪然一笑,对于打嘴仗她自问还没怕过谁,只是眼下实在不愿跟一个疯女人去计较这些,觉得有失身份。 没有多想,夜央也缓缓走向塞台,而后坐在离她数米的位置上,开始掏出自己的炉鼎做准备。 众人急忙围成一圈,看着塞台之上的两人,这场加时赛对众人的吸引无疑大于之前的丹试,这个是强强对决,也算是增加见闻的好经历。 之前见识过榧子和苏子的比试,所谓强者对决只是一招一式就分出了胜负,虽然没有扭打来的激烈,但那威势却是让众人过足了眼瘾,就像是特意为武试加了一段高潮部分的加时赛。 而如今夜央和代曼之间的打赌,无疑是为丹试加了一段高潮部分的加时赛,一些下沌界的人都直呼不虚此行,如此盛景,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些年以来,玺洲过于太平安宁了,虽然暗地里的云波诡谲时有发生,可明里的争斗却是越来越少,当然没有谁不喜欢太平盛世,但是那些过惯了太平的人,总是喜欢偶尔看一些激烈的纷争罢了。 “火纹鼎?”众人在看到夜央掏出来的炉鼎之后,皆是一阵惊愕,这火纹鼎可是排的上号的炉鼎,用这炉鼎炼丹不止大大缩减了元力的投入,而且在炼炉和熔炉这两步也能掌握的更加精准。 听到众人震惊的目光,代曼下意识的将头扭转了过去,眼中生出一丝不屑,将自己的炉鼎也顺便掏了出来,同样是火纹鼎,只是这炉鼎却是自己好不容易找他爷爷求来的,没曾想着夜央竟然也拥有如此高品质的炉鼎,说不得有些让人诧异。 “如此也好,省的到时候胜出,被旁人说是非。”代曼心里腹侧道,她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表面上越公平,等分出胜负的时候,众人也越能够知晓谁才是当之无愧的炼丹天才。 呼! 元力之火同时升起,两人皆是用的焕晶木,夜央却是长了个心眼,没再去用他们提供的,而且还特意检查了一番,生怕又会出现之前的情况。 起炉同时成功,紧接着便是炼炉,夜央顺手打开药包,取出那枚如山楂般红艳的源魂果,而后随意抛入炉鼎之中,开始炼化。 对于凝露丹的炼制过程,她实在太熟悉了,那半个月里,自己锁在房里闭关,昼夜不停地炼制凝露丹,整整半个月炼化了四五十枚,将自己的修为从窥元境一段给提升到了窥元境三段。 这近乎走火入魔的炼化,却是没有收到心中期盼的效果,若是换做寻常人,定然能接连突破三四段不止,怪只怪她自己曾经达到了窥元境大圆满,那凝露丹对她也已经起不了作用。 短短几分钟时间,炼炉便已然结束,两人几乎同时踏入熔炉的阶段,夜央的脸色看起来轻松且随意,而且动作娴熟,一看便是经常泡在炉鼎之中炼制丹药的。 代曼时不时会扭头看一眼身旁的夜央,每次看过后,她的脸上总是会若有若无的浮现一抹凝色,心中的担忧也越发明显起来。 按照常理推断,夜央不应该有如此快的速度,而且她对凝露丹的药材似乎比自己还要熟悉,当真是奇怪的紧。 熔炉阶段还在持续,夜央透出元魂,飘在炉鼎之上,细细打量着逐渐熔化的材料,她原本没必要如此认真,但转念一想,为避免泄露自己的底牌,也只好故意装装样子。 代曼也是如此,一边专心的投入辅材料熔化,一边透出元魂打量,只是她眼角余光却是一直放在夜央的身上,见她行云流水的操作,似乎比自己还要快些,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慌。 转眼间便过去了一刻钟,在看两人的情况,也已经完成了熔炉,只是夜央的动作明显要更快一些,似乎都不用经过大脑去短暂的考虑,就已经进入到了凝炉一步。 魂链直接透出,包裹在元丹之上,而后飞快的旋转,汲取着天地灵力,那旋转的速度也比代曼要快多了,隐隐间,竟然快要成型,而代曼的元丹却还只是一片浑浊。 “不好!再这么下去,三师姐必输无疑!”说话之人是一直无理由向着代曼的十七,他的眼神从开场就一直在两人的炉鼎中晃来晃去,如今见到两人之间越拉越开的差距,心中的不安更是加深。 “苏长老果然没说错,这夜央的炼丹天赋果然世间少有,竟然挑战青翎宗最强的代曼都隐隐有获胜的机会。” 随风摇摆的王执事不知从哪儿忽然冒了出来,一脸震惊的夸耀道,看其脸色似乎比自己胜出还要高兴,这种装出来的热情不得不说有些让人倒胃口。 “哈哈哈!这便是我炼羽堂的人,是我炼羽堂手把手培养出来的。” 熊超也开始大肆宣扬,为了能够将他炼羽堂捧上更高的地位,已经开始胡编乱盖了,但是不得不说,他那番话已经同时吸引了好些下沌界有权势之人的注意。 而一旁的小胡子罗刚早已经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起来,那张嘴都有些歪了,却是压根没有人在乎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部投在了夜央炼制的元丹身上。 “三师姐,我不会让你输得,绝对!” 一旁的十七,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嘘声说道,脸色忽然一凝,直接投入元魂,闯入夜央的识海之中。 夜央如今的魂链袒露在外界,识海中定然是空虚的,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利用自己的元魂来攻击夜央的识海,好让他魂链受损,炼丹失败。 十七的元魂一进入,夜央便瞬间感应到了,她的神情忽然一震,魂链的速度也突然慢了下来,但是依旧没有收回她那段魂链,只是注意力不再投入炉鼎之内,而是一瞬间来到了识海。 浩瀚无垠的识海,尤如满天星空,大片的黑暗中藏着无数的星辉光芒,有人传言,识海是元士的第一个世界,因为人生来便有,只是开启的条件过于苛刻罢了。 而进入鼎元境的元士,便能拥有第二个世界,丹田小天地,相比起来,开启的条件就简单了,只要踏入鼎元境便可以拥有,只是大小要视元士的天赋而定。 十七的元魂进入识海,开始胡乱的破坏,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巨斧,在森林中不断挥舞砍伐这身旁的树木。 识海中也是如此,被他这么一弄,立刻开始发起一阵飓风,将那一小片识海搅的天翻地覆。 识海之大,仿如宇宙,夜央进入只感觉一阵晕眩,却是还没来及找到破坏之人的元魂,只见她一念起,从四面八方忽然飘出四段魂链来,而后一声令下,四段魂链便开始朝着破坏的源头,去找寻那个不速之客。 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已然找寻到了十七的元魂,四段魂链飞快的冲了过去,将其牢牢锁死。 十七望着飘在自己身旁的四段颜色不同的魂链,一抹惊慌浮上心头,他只感觉这是个错觉,呆呆怔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原本冒然进入他人的识海之中,就是一招险棋,他人的识海意味着他人的领地,在别人的领地作战,往往都不是明智之举,倘若元魂被其消灭,那对自己的魂链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他也是趁着夜央的魂链在外,识海空虚才趁机下手,却没曾想她识海中竟然还有魂链,而且还有四条。 惊慌恐惧油然而生,一阵寒意从头凉到了脚,他不断打量着那四段魂链,此时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元士通过启魂便可以得到一段魂链,这是元宙之上人人都认定的真理,从来没有谁可以同时拥有两段魂链,就好比从来没有谁可以雌雄同体一般。 可眼前的一幕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夜央不止拥有额外的魂链,而且还同时拥有四条,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麦坠的眼光 此时夜央的识海对十七来说无疑是恐怖的,就好似踏入一个未知的囚笼,而那囚笼中正潜伏着数头嗜血的凶兽在对他虎视眈眈。 他想逃,越快越好,否则稍迟一步,定然无法挽救,可夜央很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虽然不会随便定人生死,可对于那些屡次挑衅她,意图治他于死地的人,她也没有半分的慈悲心肠。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一阵声音想起,仿如地狱传来的嚎叫,听的十七一阵冷颤,来不及多想,就开始朝着外界冲去。 夜央自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脱,四条魂链仿如有灵智般,将其团团围住,随着一阵快速旋转,一阵飓风自正中快速攀升,将十七的元魂包裹在其中。 那四条魂链如同凶恶的猛兽一般,朝前猛地一扑,如同凶兽展开着血盆大口,一阵哄抢,竟将那一缕元魂给全部吞了进去。 夜央也是第一次见到元魂之间的攻杀,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元魂袭杀,比起元士之间的搏杀也不遑多让。 而且一旦进入识海之中,好似就是它们占据了主导权,自己压根不用怎么去操作,便会拼尽全力将入侵者给尽数吞噬个干净,而且完全不留余地。 这种做法的确有些残忍,隐约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饶是如今经历过生死的夜央,自问也无法完全做到。 十七的元魂被灭杀在了识海之中,而现实中的十七却是随着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眼中瞳孔迅速放大,变为一片灰色,僵硬的身体随之倒地,一脸惊恐的望着天空,不知生死。 “十七师兄!” “小十七!” “上元!” 周围见到这一幕,皆是一脸震惊,纷纷叫嚷道,急忙跑到十七身旁探明缘由,一番检查之后,也是无果,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势,突然如此,让众人也无计可施。 紧随而来的还有代曼丹成的消息,只见她一把将漂浮在炉鼎之上的元丹给抓了起来,经历过回炉的元丹,其药效也是显而易见的浓厚,不一会儿便散发出一股清蒙的药香。 而另一边的夜央却依旧停在了凝炉一步,眼看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将至,看来是来不及练成这枚元丹了。 代曼下意识瞅了一眼身旁的夜央,见她眼神呆滞,炉鼎之上的元丹旋转的也甚是缓慢,与之前自信满满的神情相比判若两人。 而看她炼丹的进度,能将凝炉一步混过去已是不易,更别说还有之后长达七八分钟时常的回炉,定然是来不及的,如此一来胜负立刻便有了分晓。 “三师姐!三师姐!十七师兄他,他…”小胖子十八不断喊着,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代曼闻声,急忙赶过去查看,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却也没死,只是那双目却变得空洞无声,表情也变得有些呆板,如同一副失去灵魂的空壳躺在地上。 代曼脸色一凝,也丝毫没有头绪,急忙试探道,“他怎么会如此的?” “我们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毫无征兆,三师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十八快速解释道,眼神却是不经意扫到了代曼身后的夜央身上。 夜央不知何时便从识海中跑了出来,而后急忙利用魂链加快天地元力的汲取,随着一阵飞快旋转,那丹药稍一成型,便被她直接一把捏在手中,算算时间,也是恰好赶上。 “夜央姐,你炼好了?”秦月见夜央缓缓起身,急忙一脸欢笑的跑了过去。 夜央缓缓点头,望着前方聚拢的人群,此时代曼正一脸不解的蹲在原地,想着十七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看样子,像是元魂受创!”代曼总结一句,除了此种说法,她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元魂受创?”周围人诧异道,也是一脸迷茫,觉得匪夷所思,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元魂受创,在此处之人唯一能够利用元魂伤到十七的除了麦坠之外再无别人,哪怕是魂链达到三月品级的代曼也不能直接利用元魂将十七给伤成这样,如此想来,事情越发变得离奇了。 夜央闻听众人所言,心中立刻有了计算,原来方才偷袭自己的便是那十七,竟然为了帮代曼,不惜孤身犯险跑到自己识海中捣乱,企图影响自己炼丹。 不得不说这算盘的确敲得响,只可惜天不如人意,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识海中还有四条魂链在等着他,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这也算是天意。 夜央没有半点内疚,相反还有些庆幸,如若自己没有那四条魂链的帮助,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她可不觉得那十七会起丝毫怜悯之心饶自己一命,如此一来也算不得刻意作恶了。 尽管她现在一直在道德和生命之间徘徊,但她如今却是给自己设了一条底线,凡是不对她动杀心亦或是不伤害她身边人的情况下,她都会选择宽容对待,一旦触碰到了她这两条底线,她也自然不会饶恕她,哪怕如今实力所限,她相信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道理。 众人依旧围在一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很明显他们师兄弟之间交情还是不错的,而且代曼脸上的关心也并非是装出来的,或许她只有在这些人面前才能露出她心底善的一面来。 至于两人之间的不死不休,说来也是一头雾水,但她却隐隐能够感觉到,这其中涉及到的远远不是简单的憎恨而已。 “三师姐,十七师兄的伤势能医的好吗?”十八语气带着些沙哑,或许在这小胖子心中,除了同情,便是怜悯。 代曼闻言,摇了摇头,老实说她如今也没个思路,元魂受损一事,可大可小,必须要弄清楚她是如何被伤的,只是如今看他眼中逐渐涣散的状态,只怕是很难救得回来。 但她并未名言,而是安慰道,“放心!师尊神通广大,定然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去求宗主大人,也定然可以将小十七给救回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坚定的点头,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只是那话听在夜央耳中,却是泛起一丝恐惧,她如今还真担心万一将这十七给救活过来,自己的隐秘岂不是要暴露,这一番牵扯实在太大,搞不好自己会被当做异类,被他们群起而攻。 这关系到她的生死,不敢随意尝试,所以她要尽量赶在十七醒来之前,将她给彻底解决,否则定然在劫难逃。 “喂!代曼,你还比不比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实在不愿意比的话,你就认输好了!” 夜央嘲讽道,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的一众师兄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方才解恨。 “你是迫不及待要去死了是吗?那我就成全你。”代曼眼中透出凶光,猛地回头,到着实把夜央吓的心灵一颤,而后咽了口唾沫,回怼道, “谁死还不一定了,我的丹药就在这里,不服找个专业人才来验验。” 夜央将手中的凝露丹聚在半空,光从外形和光泽度来看,无疑是上品,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夜央手中的元丹没有透散出一丝一毫的药香。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上品元丹的药香是不可或缺的,就像是元丹的灵魂,倘若失去了药香,就好像是将一头活物给制作成了标本,虽然依旧有可观性,但却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而她手中的那枚元丹,正是如此,常人或许不明所以,但对于代曼来说,还是看的很仔细的,她心中不免有一丝得意。 毕竟自己早前就已经推算过,夜央剩余炼丹的时间不足以完成最后一步回炉,哪怕她炼炉阶段进行的不错,但这样的元丹,只有一个空壳,既没有药香,就连最看中的药效,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还请此次大会的裁判麦前辈来评论一番此次的比试,究竟是谁获胜。” 代曼缓步走到麦坠的面前,如今的他早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耳中压根听不到代曼那番卖乖的台词。 “前辈!可否帮我们评判一番?”代曼细声询问道,对于不明底细的麦坠还是比较客气。 麦坠的底细很少有人知晓,他平时接触的人也极少,除了与苏子偶尔会在千嶂山中喝酒闲聊之外,极少有人见到他的踪影,大有一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感觉。 据说麦坠是十年前才来的玺洲,而为什么会让他担任升界试的裁判,有传言说他曾经和界首有过某些瓜葛,而且还欠下了人情,于是乎便答应界首主持一百次升界试来还这个人情。 而且这段时间要一直待在玺洲,不得远离,这无疑是被界首给禁锢在了玺洲整整一百年,但具体事宜,并无人知晓,就连与他交好的苏子,也未曾听过半点。 大家只知道,麦坠修为深不可测,喜欢喝酒,而且把酒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有时会在山野林间看到他沉睡的身影,有时会在悬崖峭壁偶遇,有时甚至在喧闹的大街上都能看到如一个乞丐般随遇而安。 他总是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短衫,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大雪纷飞,他总是穿着那一身,似乎从未换过,而他的形象也十年如一日,就像是乞丐帮的首领,邋遢不堪,而且不以为意。 夜央看着眼前一幕,也是当场翻了个白眼,这麦坠本来就不靠谱,她也不知这代曼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跑过去巴结他,还真是大感意外。 “喂,你别喊他了,一个老酒鬼,早晚喝死,你看他那死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指望他来评判,真是搞笑!” 众人闻言,皆是面带惊愕,有些对头之人更是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接下来的惨状。 要知道麦坠的身份就连三子都不敢出言不敬,如今却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辈如此挖苦嘲讽,老实说的确是有些目无尊长。 早在之前,夜央就因为这张嘴,不小心辱及到了下三界最巅峰的存在界首,而险些被榧子给一招秒杀。 如今不止不长记性,反倒当着麦坠的面,出言侮辱,也不知是口无遮拦,还是当真不知死活,总之在众人眼中,夜央无疑已然是个死人了。 “谁说的?”一阵低沉且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一眨眼的功夫,夜央面前却是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夜央见此,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望了一眼远处代曼的身旁,又看了看一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麦坠,心中咯噔一沉,仿如掉进了冰窟般。 两人之间原本相隔至少七八米远,却是一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悦,一抹不安立刻从内到外,透露到了她的脸上。 众人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坏笑,看着眼前一幕,纷纷心中一惊,这种瞬移的功夫他们从未见过,但此时却来不及惊讶,而是一脸期待的想看接下来的事态会如何发展。 夜央脸色一变在变,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小嘴微张,一脸紧张道,“我,我…”我了半晌,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喉咙里仿佛堵着东西一般,心慌不已。 “你说的?”麦坠眼睛虚眯成一条缝,就像老花眼一般盯着夜央,脸上明显透出恼怒,呵斥道,“放屁,老头子喝酒从来没醉过,更别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什么?”夜央下意识问了一句,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原以为麦坠会对自己出手,来惩戒自己的不敬,没曾想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且大有一种喝醉酒死不承认的感觉。 “我现在知道了!”夜央立刻服软道,露出一脸萎靡,她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高人,那便是你永远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众人见此,也是一脸惊愕,原以为麦坠会和榧子一样,直接一掌拍的她怀疑人生,却没曾想,只是生气的骂了一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由觉得实在滑稽。 麦坠将目光投在夜央手中的那枚元丹之上,而后诧异道,“这是你炼的?” 夜央下意识点了点头,正准备将手里元丹递过去让他瞧个明白,却没曾想,元丹直接脱手飞出,被麦坠一把捏在了手中。 还不待夜央做出反应,便见他直接一把喂入嘴中,如吃糖豆一般,充分咀嚼之后,一脸满足的咽了下去。 “喂!老酒鬼,你做什么?谁让你吃的?”夜央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细想,心中怨言直接脱口而出,众人见之,也是一脸不解,不知麦坠又在闹哪出。 麦坠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而后拔开葫芦,猛地灌了几口酒,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一脸癫相的开口问道,“还有没有?再给老头吃一颗。” “你当吃糖了?还再吃一颗,这不要钱啊!”夜央呵斥道,对这麦坠当真是无语至极,一下子把自己炼制的丹药给吃了,这下要拿什么去跟代曼打赌呢。 代曼见之,急忙走了过来,将玉符中仅存的几枚凝露丹掏了出来,一脸客气道,“前辈你看,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不妨一试。” 麦坠闻声转过头去,望着面前的代曼,而后将目光投在她手上的那几枚凝露丹上,眼中冒出一阵精光,待仔细看去,却是转化为一抹失落,而后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竟将她手上的凝露丹给直接化为飞灰,消散不见。 “这…”代曼眼中划过一抹凶光,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如此折辱过,自己好心拿元丹给他服用,不止不领情,反倒直接给毁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麦坠继续将身子扭转过去,望着夜央笑道,“她的不好吃,你的好吃,还有没有啊?” 夜央望着代曼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心中当真是开心带了极点,没想到这老家伙还能间接帮自己出口气,看来那枚元丹真是没白给他吃。 “自然…是有的,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是我炼制的元丹更好,还是她炼制的元丹更好?” 夜央来了一招趁间抵隙,既然如今在场实力最高的便是这个酒疯子,那他说的话,自然没人敢质疑,倘若从她嘴里说出自己的丹药更好些,那这场打赌,自然就无可厚非了。 “当然是你了!”麦坠嬉笑道,指着夜央,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结果,如此一来,胜负立刻便有了分晓。 夜央笑逐颜开的望着麦坠,老实说光凭他方才那句话,就值得再给他炼制一些元丹,只不过如今没有药材,也没办法炼制,就当是先欠他的,以后再慢慢还。 “你听到了蛇精女,连老头都说了是我的好,这下你该输得心服口服了!” 代曼脸色一变再变,有种说不出的难看,她既不愿意承认这种结果,因为一旦承认,那便意味着她堂堂青翎宗丹门三师姐,三月炼丹师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一月炼丹师,这份屈辱不止让自己颜面无存,就连整个青翎宗的面子也挂不住。 可是她又不敢公然违背麦坠的判决,毕竟他的实力就连玺洲三子都不敢得罪,哪怕自己身后有靠山,也不敢轻易尝试,在这方面她还是足够理智的。 “大家都看到了,前辈一直在喝酒,难免有些醉意,所以这份判决也算不得数,待日后再比过!” 代曼声色厉荏的喊道,这是她如今能想出的唯一能避免眼前被羞辱的事实。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麦坠的眼光 此时夜央的识海对十七来说无疑是恐怖的,就好似踏入一个未知的囚笼,而那囚笼中正潜伏着数头嗜血的凶兽在对他虎视眈眈。 他想逃,越快越好,否则稍迟一步,定然无法挽救,可夜央很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虽然不会随便定人生死,可对于那些屡次挑衅她,意图治他于死地的人,她也没有半分的慈悲心肠。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一阵声音想起,仿如地狱传来的嚎叫,听的十七一阵冷颤,来不及多想,就开始朝着外界冲去。 夜央自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脱,四条魂链仿如有灵智般,将其团团围住,随着一阵快速旋转,一阵飓风自正中快速攀升,将十七的元魂包裹在其中。 那四条魂链如同凶恶的猛兽一般,朝前猛地一扑,如同凶兽展开着血盆大口,一阵哄抢,竟将那一缕元魂给全部吞了进去。 夜央也是第一次见到元魂之间的攻杀,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元魂袭杀,比起元士之间的搏杀也不遑多让。 而且一旦进入识海之中,好似就是它们占据了主导权,自己压根不用怎么去操作,便会拼尽全力将入侵者给尽数吞噬个干净,而且完全不留余地。 这种做法的确有些残忍,隐约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饶是如今经历过生死的夜央,自问也无法完全做到。 十七的元魂被灭杀在了识海之中,而现实中的十七却是随着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眼中瞳孔迅速放大,变为一片灰色,僵硬的身体随之倒地,一脸惊恐的望着天空,不知生死。 “十七师兄!” “小十七!” “上元!” 周围见到这一幕,皆是一脸震惊,纷纷叫嚷道,急忙跑到十七身旁探明缘由,一番检查之后,也是无果,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势,突然如此,让众人也无计可施。 紧随而来的还有代曼丹成的消息,只见她一把将漂浮在炉鼎之上的元丹给抓了起来,经历过回炉的元丹,其药效也是显而易见的浓厚,不一会儿便散发出一股清蒙的药香。 而另一边的夜央却依旧停在了凝炉一步,眼看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将至,看来是来不及练成这枚元丹了。 代曼下意识瞅了一眼身旁的夜央,见她眼神呆滞,炉鼎之上的元丹旋转的也甚是缓慢,与之前自信满满的神情相比判若两人。 而看她炼丹的进度,能将凝炉一步混过去已是不易,更别说还有之后长达七八分钟时常的回炉,定然是来不及的,如此一来胜负立刻便有了分晓。 “三师姐!三师姐!十七师兄他,他…”小胖子十八不断喊着,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代曼闻声,急忙赶过去查看,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却也没死,只是那双目却变得空洞无声,表情也变得有些呆板,如同一副失去灵魂的空壳躺在地上。 代曼脸色一凝,也丝毫没有头绪,急忙试探道,“他怎么会如此的?” “我们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毫无征兆,三师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十八快速解释道,眼神却是不经意扫到了代曼身后的夜央身上。 夜央不知何时便从识海中跑了出来,而后急忙利用魂链加快天地元力的汲取,随着一阵飞快旋转,那丹药稍一成型,便被她直接一把捏在手中,算算时间,也是恰好赶上。 “夜央姐,你炼好了?”秦月见夜央缓缓起身,急忙一脸欢笑的跑了过去。 夜央缓缓点头,望着前方聚拢的人群,此时代曼正一脸不解的蹲在原地,想着十七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看样子,像是元魂受创!”代曼总结一句,除了此种说法,她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元魂受创?”周围人诧异道,也是一脸迷茫,觉得匪夷所思,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元魂受创,在此处之人唯一能够利用元魂伤到十七的除了麦坠之外再无别人,哪怕是魂链达到三月品级的代曼也不能直接利用元魂将十七给伤成这样,如此想来,事情越发变得离奇了。 夜央闻听众人所言,心中立刻有了计算,原来方才偷袭自己的便是那十七,竟然为了帮代曼,不惜孤身犯险跑到自己识海中捣乱,企图影响自己炼丹。 不得不说这算盘的确敲得响,只可惜天不如人意,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识海中还有四条魂链在等着他,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这也算是天意。 夜央没有半点内疚,相反还有些庆幸,如若自己没有那四条魂链的帮助,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她可不觉得那十七会起丝毫怜悯之心饶自己一命,如此一来也算不得刻意作恶了。 尽管她现在一直在道德和生命之间徘徊,但她如今却是给自己设了一条底线,凡是不对她动杀心亦或是不伤害她身边人的情况下,她都会选择宽容对待,一旦触碰到了她这两条底线,她也自然不会饶恕她,哪怕如今实力所限,她相信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道理。 众人依旧围在一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很明显他们师兄弟之间交情还是不错的,而且代曼脸上的关心也并非是装出来的,或许她只有在这些人面前才能露出她心底善的一面来。 至于两人之间的不死不休,说来也是一头雾水,但她却隐隐能够感觉到,这其中涉及到的远远不是简单的憎恨而已。 “三师姐,十七师兄的伤势能医的好吗?”十八语气带着些沙哑,或许在这小胖子心中,除了同情,便是怜悯。 代曼闻言,摇了摇头,老实说她如今也没个思路,元魂受损一事,可大可小,必须要弄清楚她是如何被伤的,只是如今看他眼中逐渐涣散的状态,只怕是很难救得回来。 但她并未名言,而是安慰道,“放心!师尊神通广大,定然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去求宗主大人,也定然可以将小十七给救回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坚定的点头,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只是那话听在夜央耳中,却是泛起一丝恐惧,她如今还真担心万一将这十七给救活过来,自己的隐秘岂不是要暴露,这一番牵扯实在太大,搞不好自己会被当做异类,被他们群起而攻。 这关系到她的生死,不敢随意尝试,所以她要尽量赶在十七醒来之前,将她给彻底解决,否则定然在劫难逃。 “喂!代曼,你还比不比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实在不愿意比的话,你就认输好了!” 夜央嘲讽道,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的一众师兄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方才解恨。 “你是迫不及待要去死了是吗?那我就成全你。”代曼眼中透出凶光,猛地回头,到着实把夜央吓的心灵一颤,而后咽了口唾沫,回怼道, “谁死还不一定了,我的丹药就在这里,不服找个专业人才来验验。” 夜央将手中的凝露丹聚在半空,光从外形和光泽度来看,无疑是上品,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夜央手中的元丹没有透散出一丝一毫的药香。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上品元丹的药香是不可或缺的,就像是元丹的灵魂,倘若失去了药香,就好像是将一头活物给制作成了标本,虽然依旧有可观性,但却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而她手中的那枚元丹,正是如此,常人或许不明所以,但对于代曼来说,还是看的很仔细的,她心中不免有一丝得意。 毕竟自己早前就已经推算过,夜央剩余炼丹的时间不足以完成最后一步回炉,哪怕她炼炉阶段进行的不错,但这样的元丹,只有一个空壳,既没有药香,就连最看中的药效,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还请此次大会的裁判麦前辈来评论一番此次的比试,究竟是谁获胜。” 代曼缓步走到麦坠的面前,如今的他早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耳中压根听不到代曼那番卖乖的台词。 “前辈!可否帮我们评判一番?”代曼细声询问道,对于不明底细的麦坠还是比较客气。 麦坠的底细很少有人知晓,他平时接触的人也极少,除了与苏子偶尔会在千嶂山中喝酒闲聊之外,极少有人见到他的踪影,大有一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感觉。 据说麦坠是十年前才来的玺洲,而为什么会让他担任升界试的裁判,有传言说他曾经和界首有过某些瓜葛,而且还欠下了人情,于是乎便答应界首主持一百次升界试来还这个人情。 而且这段时间要一直待在玺洲,不得远离,这无疑是被界首给禁锢在了玺洲整整一百年,但具体事宜,并无人知晓,就连与他交好的苏子,也未曾听过半点。 大家只知道,麦坠修为深不可测,喜欢喝酒,而且把酒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有时会在山野林间看到他沉睡的身影,有时会在悬崖峭壁偶遇,有时甚至在喧闹的大街上都能看到如一个乞丐般随遇而安。 他总是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短衫,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大雪纷飞,他总是穿着那一身,似乎从未换过,而他的形象也十年如一日,就像是乞丐帮的首领,邋遢不堪,而且不以为意。 夜央看着眼前一幕,也是当场翻了个白眼,这麦坠本来就不靠谱,她也不知这代曼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跑过去巴结他,还真是大感意外。 “喂,你别喊他了,一个老酒鬼,早晚喝死,你看他那死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指望他来评判,真是搞笑!” 众人闻言,皆是面带惊愕,有些对头之人更是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接下来的惨状。 要知道麦坠的身份就连三子都不敢出言不敬,如今却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辈如此挖苦嘲讽,老实说的确是有些目无尊长。 早在之前,夜央就因为这张嘴,不小心辱及到了下三界最巅峰的存在界首,而险些被榧子给一招秒杀。 如今不止不长记性,反倒当着麦坠的面,出言侮辱,也不知是口无遮拦,还是当真不知死活,总之在众人眼中,夜央无疑已然是个死人了。 “谁说的?”一阵低沉且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一眨眼的功夫,夜央面前却是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夜央见此,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望了一眼远处代曼的身旁,又看了看一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麦坠,心中咯噔一沉,仿如掉进了冰窟般。 两人之间原本相隔至少七八米远,却是一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悦,一抹不安立刻从内到外,透露到了她的脸上。 众人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坏笑,看着眼前一幕,纷纷心中一惊,这种瞬移的功夫他们从未见过,但此时却来不及惊讶,而是一脸期待的想看接下来的事态会如何发展。 夜央脸色一变在变,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小嘴微张,一脸紧张道,“我,我…”我了半晌,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喉咙里仿佛堵着东西一般,心慌不已。 “你说的?”麦坠眼睛虚眯成一条缝,就像老花眼一般盯着夜央,脸上明显透出恼怒,呵斥道,“放屁,老头子喝酒从来没醉过,更别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什么?”夜央下意识问了一句,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原以为麦坠会对自己出手,来惩戒自己的不敬,没曾想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且大有一种喝醉酒死不承认的感觉。 “我现在知道了!”夜央立刻服软道,露出一脸萎靡,她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高人,那便是你永远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众人见此,也是一脸惊愕,原以为麦坠会和榧子一样,直接一掌拍的她怀疑人生,却没曾想,只是生气的骂了一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由觉得实在滑稽。 麦坠将目光投在夜央手中的那枚元丹之上,而后诧异道,“这是你炼的?” 夜央下意识点了点头,正准备将手里元丹递过去让他瞧个明白,却没曾想,元丹直接脱手飞出,被麦坠一把捏在了手中。 还不待夜央做出反应,便见他直接一把喂入嘴中,如吃糖豆一般,充分咀嚼之后,一脸满足的咽了下去。 “喂!老酒鬼,你做什么?谁让你吃的?”夜央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细想,心中怨言直接脱口而出,众人见之,也是一脸不解,不知麦坠又在闹哪出。 麦坠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而后拔开葫芦,猛地灌了几口酒,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一脸癫相的开口问道,“还有没有?再给老头吃一颗。” “你当吃糖了?还再吃一颗,这不要钱啊!”夜央呵斥道,对这麦坠当真是无语至极,一下子把自己炼制的丹药给吃了,这下要拿什么去跟代曼打赌呢。 代曼见之,急忙走了过来,将玉符中仅存的几枚凝露丹掏了出来,一脸客气道,“前辈你看,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不妨一试。” 麦坠闻声转过头去,望着面前的代曼,而后将目光投在她手上的那几枚凝露丹上,眼中冒出一阵精光,待仔细看去,却是转化为一抹失落,而后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竟将她手上的凝露丹给直接化为飞灰,消散不见。 “这…”代曼眼中划过一抹凶光,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如此折辱过,自己好心拿元丹给他服用,不止不领情,反倒直接给毁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麦坠继续将身子扭转过去,望着夜央笑道,“她的不好吃,你的好吃,还有没有啊?” 夜央望着代曼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心中当真是开心带了极点,没想到这老家伙还能间接帮自己出口气,看来那枚元丹真是没白给他吃。 “自然…是有的,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是我炼制的元丹更好,还是她炼制的元丹更好?” 夜央来了一招趁间抵隙,既然如今在场实力最高的便是这个酒疯子,那他说的话,自然没人敢质疑,倘若从她嘴里说出自己的丹药更好些,那这场打赌,自然就无可厚非了。 “当然是你了!”麦坠嬉笑道,指着夜央,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结果,如此一来,胜负立刻便有了分晓。 夜央笑逐颜开的望着麦坠,老实说光凭他方才那句话,就值得再给他炼制一些元丹,只不过如今没有药材,也没办法炼制,就当是先欠他的,以后再慢慢还。 “你听到了蛇精女,连老头都说了是我的好,这下你该输得心服口服了!” 代曼脸色一变再变,有种说不出的难看,她既不愿意承认这种结果,因为一旦承认,那便意味着她堂堂青翎宗丹门三师姐,三月炼丹师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一月炼丹师,这份屈辱不止让自己颜面无存,就连整个青翎宗的面子也挂不住。 可是她又不敢公然违背麦坠的判决,毕竟他的实力就连玺洲三子都不敢得罪,哪怕自己身后有靠山,也不敢轻易尝试,在这方面她还是足够理智的。 “大家都看到了,前辈一直在喝酒,难免有些醉意,所以这份判决也算不得数,待日后再比过!” 代曼声色厉荏的喊道,这是她如今能想出的唯一能避免眼前被羞辱的事实。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抢人 夜央闻言,眉眼一挑,暗讽道,“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啊?方才裁判的话你是没听到咋滴。” “你…”代曼恶狠狠的指着夜央,口中的话被她硬生生给吞了回去,老实说,要是麦坠不在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大打出手。 “你什么你,愿赌服输不知道吗?还是说某些人仗着自己是中沌界的人,可以说话当放屁,如果是这样,那我也认了。” 夜央嘲讽道,脸上堆满了得意,她如今压根不怕再得罪代曼,反正两人结下的梁子也终究会有一战,到时候定然会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 代曼气的银牙紧咬,怒目瞪着夜央,脸上的愤怒转化为无可奈何,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准你带那妮子去中沌界,但这并不代表我炼丹输给了你,毕竟如今你我炼制的元丹都已经不在,等改日我们在比过。” 夜央闻言,瘪了瘪嘴,露出一脸不屑,心中更是将她给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明明输了就是输了,居然还死不承认,不过好在她终于松口让秦月跟着自己去往中沌界,倘若不是代曼出面,自己还真很难找到借口进行此事。 如此想来,这代曼也算阴差阳错帮了自己一次,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 “随你便了,你不愿意承认就不承认,只要能答应我的条件就行,至于改日再比一事,那就得看我有没有心情了。” 夜央轻声笑道,越发觉得打赌有价值,能像这般将代曼气的哑口无言,还真是极为难得。 “夜央姐,我真的可以去中沌界了?”秦月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对她来说,最重要不是能否去中沌界,而是能否一直待在夜央身旁。 夜央闻言,开心的点头回应,整整半日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如今这一刻,果然这世间的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拼搏才能争取到的。 “谢谢夜央姐,太好了!”秦月开心笑道,她现在的喜悦之情胜过在场所有人,也是下三界几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奇闻。 一名元体大圆满竟然能够去中沌界修行,这要是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了,定然又是一场大波澜,只不过承受这一切的都交给了代曼,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点替她觉得可怜。 夜央宠溺的捏了捏秦月的小脸,望着代曼哑巴吃黄连的脸色,不由打趣道,“你该谢的不是我,应该是你代师姐,如今你也算是中沌界的人了,是不是该先见过你代师姐呢?” 秦月闻言,脸色透出些紧张,对于代曼她可是很畏惧的,但是对于夜央的吩咐,她又不可能不做,于是乎便颤颤巍巍的对她施了一礼道,“多,多谢代师姐!” 代曼额头冒出来好几条黑线,站在原地,并未言语,却是从她身后气汹汹的上来一名女子,用手中佩剑指着秦月喝道, “你也配,区区元体还指望去中沌界,真是异想天开。” 夜央望着那女子,看她剑拔弩张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有种说不出的怨恨,她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三六九等的尊卑之说,如今还被她当面挖苦秦月,一时间却是来了气,肆无忌惮的回嘴道, “配不配的我不知道,你要是有能耐大可以替某人出头。” “你…”那女子被一句话怼的哑言,那日夜央和代曼比试的时候她也在场,当时夜央施展出的元籍,让她们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她自问交起手来不是夜央的对手,哪怕她的境界比夜央还要高上一段,却依旧毫无胜算可言。 “小十六,你先退下。”代曼正色道,如今她们已然输得一败涂地,再多言下去,也只是多添几分难堪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静静等待,以待日后寻的时机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在青翎宗等你!”代曼率领着众人缓缓朝前走去,擦身而过之时,还不忘甩了句狠话,听在夜央耳里,也只是莞尔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但她心中却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镇静,毕竟青翎宗是他们的地盘,自己倘若去的话,少不了一天到晚的都是是非,而且自己还要保护秦月,还要抓紧元炼,如此一来还真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 代曼他们走到一旁,纷纷使用御元决召唤飞剑,而后井然有序的驾驭飞剑,朝着千嶂山飞去,逐渐消失了身影。 此时在场的人也越来越少,除了带领弟子的师门引荐人之外,就只剩下炼羽堂和赤峰堂中的人了。 赤峰堂堂主罗刚在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准备完成,要不是接二连三上演着好戏,估计他早就已经领着人下山去了,如今见万事已毕,也没什么好说的,自顾自带着人朝山下走去。 罗刚走后,熊超却是在原地犹豫了半晌,而后凑到夜央身旁,露出几分不舍,轻声笑道, “恭喜你了,终于得偿所愿,以后在中沌界修行,可要小心行事。” 夜央回道,“多谢熊堂主这段时间的关照,另外方叔那边也靠你多多照应了。” “哪儿的话,你今日替我们炼羽堂将声势扩大到从未有过的局面,而且还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多麻烦,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熊超不好意思的推辞道,不过他话里却是没毛病,毕竟夜央确实如他所说,在这半年里帮了他很多,而且也一次又一次的化解了很多危机。 这半年对夜央来说,无疑是值得怀念的,虽然很多要好的人都已经渐渐离去,如今留在身边的也只有秦月,但她依旧觉得那是段美好的日子。 “师弟那边,我会照顾的,你如今得罪了代曼,以后在青翎宗可要万事小心,别最后落得一个师弟的下场!” 熊超继续说道,眼中很明显多了一丝凉意,经过半年来的相处,他也深知夜央的秉性,做事说话都不顾后果,就像这次升界试,好几次险象迭生,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夜央脸色一凝,她从熊超话里听出了告诫,更听出了中沌界的混乱,方锦的事她是知道一点的,至于详细情况是如何的,她决定去往中沌界之后再探究个明白。 而对于自己以后该如何处事,她也大致有了方向,但不管如何,她依旧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依旧有一道底线时刻束缚着自己。 “多谢堂主指教,我以后自会多多留意。” 熊超暗暗点头,抱拳施礼准备离去,刚一转身,却是想起了还有话没说完,于是补充道, “另外,你将我贴身令牌留下!中沌界还是有不少人都是从我炼羽堂走出去的,倘若以后遇上什么麻烦,他们或许会看在我的薄面上,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掏出了一块红色晶石打造的令牌,其上刻着一个‘熊‘子,看来是熊超身为堂主的象征之物。 夜央也不矫情,顺手接了过来,她倒不是想靠着这令牌做些什么,只是不想辜负熊超的一番美意罢了,毕竟元宙之上的元士都以冷漠着称,能够一心为他人担忧的实不多见,这份人情,她日后也会想方设法的去补偿。 “那就多谢了,夜央在未来也随时恭候堂主前来中沌界。” 熊超闻言,尴尬的讪笑一声,而后扭头带着其他弟子缓缓离去。 待众人走后,整个升界峰剩下的不过一两百人,此次升界试,炼羽堂一共走出了八十人,算上秦月,一共八十一人,而赤峰堂也走出了六十人,如此一来,这届升界试一共走出了一百四十一人。 这个数据比起往年可谓少之又少,但是这届的炼丹师却是要比往年强上不少,因为他们炼制的都是伪一月元丹凝神丹,估计再过不久,这些人便会踏入黄阶一月品级,如此一来也都算得上是精英了。 夜央怔在原地,四处一阵张望,却是见到麦坠正随意躺在地上,鼾是鼾屁是屁的大睡了起来,不由一阵摇头叹息。 正当她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前往中沌界之时,从远处忽然推推嚷嚷地走来两三个五六十的老头,正一脸激动的打量着自己。 秦月很明显被突然出现的几人给吓到了,急忙躲到夜央身后,那几人也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太激动,老脸纷纷扭成一团,眼中还闪着泪光,看起来就像是把自己当做了一盘美味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张望,不知该如何下口。 “你们是?”夜央试探道,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些人没有恶意,但是如此蜂蛹过来还一脸激动的神色,却是让自己有些莫名紧张。 “咳咳咳,小姑娘,老夫是…” “你是长得美还是怎地,凭什么你先说,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其实本座是…” “滚一边去把你,老五都不够格,你觉得你有资格先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第一个说话的是阵阁中囚阵的首座,名为韦伍,也是邱鸣的师尊,是一个骨瘦如柴,面容惨白的老者,长得一张七老八十的面孔,而且其萎靡不振的身体似乎长久患病,还不受控制的一直咳嗽。 打断并且挖苦韦伍说话的是阵阁聚阵的首座,名为孔戚,身材高挺,穿着打扮也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长相也属于玉树临风的那种,尤其是高挺的鹰钩鼻,再配上坚毅的脸庞,而且皮肤看起来也充满活力,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二三十的小伙子。 最后说话那人身材壮实,虎背熊腰,剑眉虎目,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距离感,他名为介一,是青翎宗器门的首座,同时也是三人的大师兄。 他们师兄弟一共七人,在中沌界皆是担当首座重任,他们的师傅据说在上三界修行,道号青玄上人,具体实力如何并未有人知晓,可是他那七个徒弟却是间接掌控着整个下三界。 “老大,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如今是抢人,谁抢到谁的,还谈什么规矩。”孔戚一脸不甘的回怼道,那俊秀的脸庞也不自主的划过一抹不悦。 “咳咳…咳咳咳…”一旁的韦伍似有话要说,却是因为插不上嘴,而不断地干咳,夜央望着他被憋的通红的脸庞,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她真怕这货会不小心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你还有脸跟我谈抢,你抢的过我吗?把我逼急了,信不信我用元器砸死你。” “拽什么啊!不就是个破打铁的吗?就你铸造的那些破铜烂铁,白给我我都不要。” “咳咳咳…咳咳” 夜央望着三人不断的争吵,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吵的自己心烦意乱,不由大声喊道, “都别吵了!” 三人闻言,转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韦伍时不时的咳上几声,却是没办法止住。 见三人能够听得懂人话,夜央转瞬间浮上一抹笑容,轻声问道,“不知三位前辈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老夫乃是青翎宗器门的首座,名号介一,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姑娘对铸器是否感兴趣!” 介一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夜央,等她答复,却只是从她脸上看到一片迷茫,不由有些失望。 一旁的孔戚见此,急忙插话道,“姑娘若是对铸器不感兴趣,大可来我阵阁,本座乃是聚阵的首座,倘若姑娘学会聚阵,便可青云直上,十数载便能踏入尊元境的行列。” “十数载?”夜央狐疑道,她不知道这时间是长还是短,但是她听说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迈入尊元境的行列,如此来说,应该是短的。 可孔戚见夜央似乎并不满意,急忙笑着靠近她身旁,伸出手挡住,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嘘声说道,,“依照姑娘天元体的身份,本座觉得最多最多十年,十年定然能够迈入尊元境的门槛。” “咳咳咳,老七你就别吹了,你看不出,咳咳,看不出这姑娘对你的聚阵不感兴趣吗?咳咳咳。” 韦伍没说几句,便咳得死去活来,实在难以忍受,见他往嘴中塞了枚元丹,歇息片刻,才稍稍的好了些。 “姑娘,老夫是阵阁囚阵的首座,这囚阵只要你学会,便能困住强大的敌人,哪怕修为比你高出很多的元士,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捆缚住,怎么样,很强!” 韦伍终于是连续说了一大段较为顺溜的话,夜央在听过三人的介绍之后也是旋即明白了三人的心思,只是她不懂这三位堂堂的首座竟然肯舍下脸来,同时邀约自己,虽然不解,但她心中却还是有些兴奋。 “可是我听说,要想去阵阁,必须通过考验。”夜央试探道,她内心自然是想去阵阁修行的,毕竟现在和代曼闹得这么僵,倘若去往青翎宗,每日要提防明枪暗箭的,实在太累,还不如去阵阁修习元阵的好。 只不过她早前曾听方锦说过,要想去往阵阁,必须通过相应的测试来作为资格依据,据说这是界首定下来的规矩。 而且那测试难度据说也不小,有很多人花费了数年的时光,也不能通过测验,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好的运气,可以轻而易举的挺过测试。 “无妨,姑娘天资聪颖,那测试定然难不倒姑娘,本座今日就是想问问姑娘是否对聚阵有兴趣,待日后来到阵阁,可愿意加入我聚阵一门。” 孔戚像是拍了一通马屁,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他话里的一意思,无非就是先行招揽一番,待日后夜央去到阵阁,便会直接加入到他那一派之中。 “是啊!姑娘生的冰雪聪明,自然能轻易通过测验,到时候来到阵阁,还是加入我囚阵一派,老夫定当收你为亲传弟子,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 韦伍也不甘示弱,急忙应承道,生怕夜央会被孔戚蛊惑,转而投到他的门下。 “你们两个家伙都给我闭嘴,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要等到夜姑娘通过测验,我就不同了,夜姑娘只要前往中沌界,便是我青翎宗的人,只要姑娘愿意加入我器门,老夫定当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姑娘,而且还为姑娘打造用不完的各类法宝,如此一来,与人对敌,光是用元器都能将那人给活活砸死。” 夜央闻言,眼中忽然透出一道精光,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有些动心了,毕竟她如今已然是炼丹师了,倘若能再成为铸器师,那岂不是双绝,如此一来还有谁敢得罪她呢?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妥,这炼丹和铸器类似,如果全学了,反倒容易混乱,还不如把一门给学精了,而且如今自己又有玄阶一日元器无垢剑傍身,暂时也不需要多余的元器了。 思虑半晌,夜央再次望着面前三位一脸期待的首座,而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夜央先谢过三位前辈的抬爱,如今我还未踏入中沌界,也并不了解其中的一些详细,还请三位前辈能给夜央一些考虑的时间,再做决定。” 三人闻言,脸色皆是垮了下来,原本他们想的都是让夜央能给他们一个承诺,如此一来,名花有主他人也无法再抢夺了去。 可没曾想,夜央却是以考虑为由,将他们三人尽数搪塞了去,这以后岂不是又要再争抢一番了。 可是他们都不会放弃,毕竟像夜央这般天赋绝伦的天元体,百年难得一遇,他们自然要好好把握时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抢人 夜央闻言,眉眼一挑,暗讽道,“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啊?方才裁判的话你是没听到咋滴。” “你…”代曼恶狠狠的指着夜央,口中的话被她硬生生给吞了回去,老实说,要是麦坠不在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大打出手。 “你什么你,愿赌服输不知道吗?还是说某些人仗着自己是中沌界的人,可以说话当放屁,如果是这样,那我也认了。” 夜央嘲讽道,脸上堆满了得意,她如今压根不怕再得罪代曼,反正两人结下的梁子也终究会有一战,到时候定然会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 代曼气的银牙紧咬,怒目瞪着夜央,脸上的愤怒转化为无可奈何,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准你带那妮子去中沌界,但这并不代表我炼丹输给了你,毕竟如今你我炼制的元丹都已经不在,等改日我们在比过。” 夜央闻言,瘪了瘪嘴,露出一脸不屑,心中更是将她给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明明输了就是输了,居然还死不承认,不过好在她终于松口让秦月跟着自己去往中沌界,倘若不是代曼出面,自己还真很难找到借口进行此事。 如此想来,这代曼也算阴差阳错帮了自己一次,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 “随你便了,你不愿意承认就不承认,只要能答应我的条件就行,至于改日再比一事,那就得看我有没有心情了。” 夜央轻声笑道,越发觉得打赌有价值,能像这般将代曼气的哑口无言,还真是极为难得。 “夜央姐,我真的可以去中沌界了?”秦月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对她来说,最重要不是能否去中沌界,而是能否一直待在夜央身旁。 夜央闻言,开心的点头回应,整整半日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如今这一刻,果然这世间的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拼搏才能争取到的。 “谢谢夜央姐,太好了!”秦月开心笑道,她现在的喜悦之情胜过在场所有人,也是下三界几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奇闻。 一名元体大圆满竟然能够去中沌界修行,这要是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了,定然又是一场大波澜,只不过承受这一切的都交给了代曼,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点替她觉得可怜。 夜央宠溺的捏了捏秦月的小脸,望着代曼哑巴吃黄连的脸色,不由打趣道,“你该谢的不是我,应该是你代师姐,如今你也算是中沌界的人了,是不是该先见过你代师姐呢?” 秦月闻言,脸色透出些紧张,对于代曼她可是很畏惧的,但是对于夜央的吩咐,她又不可能不做,于是乎便颤颤巍巍的对她施了一礼道,“多,多谢代师姐!” 代曼额头冒出来好几条黑线,站在原地,并未言语,却是从她身后气汹汹的上来一名女子,用手中佩剑指着秦月喝道, “你也配,区区元体还指望去中沌界,真是异想天开。” 夜央望着那女子,看她剑拔弩张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有种说不出的怨恨,她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三六九等的尊卑之说,如今还被她当面挖苦秦月,一时间却是来了气,肆无忌惮的回嘴道, “配不配的我不知道,你要是有能耐大可以替某人出头。” “你…”那女子被一句话怼的哑言,那日夜央和代曼比试的时候她也在场,当时夜央施展出的元籍,让她们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她自问交起手来不是夜央的对手,哪怕她的境界比夜央还要高上一段,却依旧毫无胜算可言。 “小十六,你先退下。”代曼正色道,如今她们已然输得一败涂地,再多言下去,也只是多添几分难堪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静静等待,以待日后寻的时机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在青翎宗等你!”代曼率领着众人缓缓朝前走去,擦身而过之时,还不忘甩了句狠话,听在夜央耳里,也只是莞尔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但她心中却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镇静,毕竟青翎宗是他们的地盘,自己倘若去的话,少不了一天到晚的都是是非,而且自己还要保护秦月,还要抓紧元炼,如此一来还真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 代曼他们走到一旁,纷纷使用御元决召唤飞剑,而后井然有序的驾驭飞剑,朝着千嶂山飞去,逐渐消失了身影。 此时在场的人也越来越少,除了带领弟子的师门引荐人之外,就只剩下炼羽堂和赤峰堂中的人了。 赤峰堂堂主罗刚在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准备完成,要不是接二连三上演着好戏,估计他早就已经领着人下山去了,如今见万事已毕,也没什么好说的,自顾自带着人朝山下走去。 罗刚走后,熊超却是在原地犹豫了半晌,而后凑到夜央身旁,露出几分不舍,轻声笑道, “恭喜你了,终于得偿所愿,以后在中沌界修行,可要小心行事。” 夜央回道,“多谢熊堂主这段时间的关照,另外方叔那边也靠你多多照应了。” “哪儿的话,你今日替我们炼羽堂将声势扩大到从未有过的局面,而且还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多麻烦,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熊超不好意思的推辞道,不过他话里却是没毛病,毕竟夜央确实如他所说,在这半年里帮了他很多,而且也一次又一次的化解了很多危机。 这半年对夜央来说,无疑是值得怀念的,虽然很多要好的人都已经渐渐离去,如今留在身边的也只有秦月,但她依旧觉得那是段美好的日子。 “师弟那边,我会照顾的,你如今得罪了代曼,以后在青翎宗可要万事小心,别最后落得一个师弟的下场!” 熊超继续说道,眼中很明显多了一丝凉意,经过半年来的相处,他也深知夜央的秉性,做事说话都不顾后果,就像这次升界试,好几次险象迭生,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夜央脸色一凝,她从熊超话里听出了告诫,更听出了中沌界的混乱,方锦的事她是知道一点的,至于详细情况是如何的,她决定去往中沌界之后再探究个明白。 而对于自己以后该如何处事,她也大致有了方向,但不管如何,她依旧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依旧有一道底线时刻束缚着自己。 “多谢堂主指教,我以后自会多多留意。” 熊超暗暗点头,抱拳施礼准备离去,刚一转身,却是想起了还有话没说完,于是补充道, “另外,你将我贴身令牌留下!中沌界还是有不少人都是从我炼羽堂走出去的,倘若以后遇上什么麻烦,他们或许会看在我的薄面上,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掏出了一块红色晶石打造的令牌,其上刻着一个‘熊‘子,看来是熊超身为堂主的象征之物。 夜央也不矫情,顺手接了过来,她倒不是想靠着这令牌做些什么,只是不想辜负熊超的一番美意罢了,毕竟元宙之上的元士都以冷漠着称,能够一心为他人担忧的实不多见,这份人情,她日后也会想方设法的去补偿。 “那就多谢了,夜央在未来也随时恭候堂主前来中沌界。” 熊超闻言,尴尬的讪笑一声,而后扭头带着其他弟子缓缓离去。 待众人走后,整个升界峰剩下的不过一两百人,此次升界试,炼羽堂一共走出了八十人,算上秦月,一共八十一人,而赤峰堂也走出了六十人,如此一来,这届升界试一共走出了一百四十一人。 这个数据比起往年可谓少之又少,但是这届的炼丹师却是要比往年强上不少,因为他们炼制的都是伪一月元丹凝神丹,估计再过不久,这些人便会踏入黄阶一月品级,如此一来也都算得上是精英了。 夜央怔在原地,四处一阵张望,却是见到麦坠正随意躺在地上,鼾是鼾屁是屁的大睡了起来,不由一阵摇头叹息。 正当她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前往中沌界之时,从远处忽然推推嚷嚷地走来两三个五六十的老头,正一脸激动的打量着自己。 秦月很明显被突然出现的几人给吓到了,急忙躲到夜央身后,那几人也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太激动,老脸纷纷扭成一团,眼中还闪着泪光,看起来就像是把自己当做了一盘美味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张望,不知该如何下口。 “你们是?”夜央试探道,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些人没有恶意,但是如此蜂蛹过来还一脸激动的神色,却是让自己有些莫名紧张。 “咳咳咳,小姑娘,老夫是…” “你是长得美还是怎地,凭什么你先说,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其实本座是…” “滚一边去把你,老五都不够格,你觉得你有资格先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第一个说话的是阵阁中囚阵的首座,名为韦伍,也是邱鸣的师尊,是一个骨瘦如柴,面容惨白的老者,长得一张七老八十的面孔,而且其萎靡不振的身体似乎长久患病,还不受控制的一直咳嗽。 打断并且挖苦韦伍说话的是阵阁聚阵的首座,名为孔戚,身材高挺,穿着打扮也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长相也属于玉树临风的那种,尤其是高挺的鹰钩鼻,再配上坚毅的脸庞,而且皮肤看起来也充满活力,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二三十的小伙子。 最后说话那人身材壮实,虎背熊腰,剑眉虎目,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距离感,他名为介一,是青翎宗器门的首座,同时也是三人的大师兄。 他们师兄弟一共七人,在中沌界皆是担当首座重任,他们的师傅据说在上三界修行,道号青玄上人,具体实力如何并未有人知晓,可是他那七个徒弟却是间接掌控着整个下三界。 “老大,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如今是抢人,谁抢到谁的,还谈什么规矩。”孔戚一脸不甘的回怼道,那俊秀的脸庞也不自主的划过一抹不悦。 “咳咳…咳咳咳…”一旁的韦伍似有话要说,却是因为插不上嘴,而不断地干咳,夜央望着他被憋的通红的脸庞,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她真怕这货会不小心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你还有脸跟我谈抢,你抢的过我吗?把我逼急了,信不信我用元器砸死你。” “拽什么啊!不就是个破打铁的吗?就你铸造的那些破铜烂铁,白给我我都不要。” “咳咳咳…咳咳” 夜央望着三人不断的争吵,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吵的自己心烦意乱,不由大声喊道, “都别吵了!” 三人闻言,转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韦伍时不时的咳上几声,却是没办法止住。 见三人能够听得懂人话,夜央转瞬间浮上一抹笑容,轻声问道,“不知三位前辈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老夫乃是青翎宗器门的首座,名号介一,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姑娘对铸器是否感兴趣!” 介一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夜央,等她答复,却只是从她脸上看到一片迷茫,不由有些失望。 一旁的孔戚见此,急忙插话道,“姑娘若是对铸器不感兴趣,大可来我阵阁,本座乃是聚阵的首座,倘若姑娘学会聚阵,便可青云直上,十数载便能踏入尊元境的行列。” “十数载?”夜央狐疑道,她不知道这时间是长还是短,但是她听说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迈入尊元境的行列,如此来说,应该是短的。 可孔戚见夜央似乎并不满意,急忙笑着靠近她身旁,伸出手挡住,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嘘声说道,,“依照姑娘天元体的身份,本座觉得最多最多十年,十年定然能够迈入尊元境的门槛。” “咳咳咳,老七你就别吹了,你看不出,咳咳,看不出这姑娘对你的聚阵不感兴趣吗?咳咳咳。” 韦伍没说几句,便咳得死去活来,实在难以忍受,见他往嘴中塞了枚元丹,歇息片刻,才稍稍的好了些。 “姑娘,老夫是阵阁囚阵的首座,这囚阵只要你学会,便能困住强大的敌人,哪怕修为比你高出很多的元士,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捆缚住,怎么样,很强!” 韦伍终于是连续说了一大段较为顺溜的话,夜央在听过三人的介绍之后也是旋即明白了三人的心思,只是她不懂这三位堂堂的首座竟然肯舍下脸来,同时邀约自己,虽然不解,但她心中却还是有些兴奋。 “可是我听说,要想去阵阁,必须通过考验。”夜央试探道,她内心自然是想去阵阁修行的,毕竟现在和代曼闹得这么僵,倘若去往青翎宗,每日要提防明枪暗箭的,实在太累,还不如去阵阁修习元阵的好。 只不过她早前曾听方锦说过,要想去往阵阁,必须通过相应的测试来作为资格依据,据说这是界首定下来的规矩。 而且那测试难度据说也不小,有很多人花费了数年的时光,也不能通过测验,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好的运气,可以轻而易举的挺过测试。 “无妨,姑娘天资聪颖,那测试定然难不倒姑娘,本座今日就是想问问姑娘是否对聚阵有兴趣,待日后来到阵阁,可愿意加入我聚阵一门。” 孔戚像是拍了一通马屁,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他话里的一意思,无非就是先行招揽一番,待日后夜央去到阵阁,便会直接加入到他那一派之中。 “是啊!姑娘生的冰雪聪明,自然能轻易通过测验,到时候来到阵阁,还是加入我囚阵一派,老夫定当收你为亲传弟子,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 韦伍也不甘示弱,急忙应承道,生怕夜央会被孔戚蛊惑,转而投到他的门下。 “你们两个家伙都给我闭嘴,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要等到夜姑娘通过测验,我就不同了,夜姑娘只要前往中沌界,便是我青翎宗的人,只要姑娘愿意加入我器门,老夫定当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姑娘,而且还为姑娘打造用不完的各类法宝,如此一来,与人对敌,光是用元器都能将那人给活活砸死。” 夜央闻言,眼中忽然透出一道精光,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有些动心了,毕竟她如今已然是炼丹师了,倘若能再成为铸器师,那岂不是双绝,如此一来还有谁敢得罪她呢?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妥,这炼丹和铸器类似,如果全学了,反倒容易混乱,还不如把一门给学精了,而且如今自己又有玄阶一日元器无垢剑傍身,暂时也不需要多余的元器了。 思虑半晌,夜央再次望着面前三位一脸期待的首座,而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夜央先谢过三位前辈的抬爱,如今我还未踏入中沌界,也并不了解其中的一些详细,还请三位前辈能给夜央一些考虑的时间,再做决定。” 三人闻言,脸色皆是垮了下来,原本他们想的都是让夜央能给他们一个承诺,如此一来,名花有主他人也无法再抢夺了去。 可没曾想,夜央却是以考虑为由,将他们三人尽数搪塞了去,这以后岂不是又要再争抢一番了。 可是他们都不会放弃,毕竟像夜央这般天赋绝伦的天元体,百年难得一遇,他们自然要好好把握时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被铁链绑着的人 三人再次争论了一番,决定以后再说,便纷纷一脸失落的踏空而去,留下夜央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走到麦坠身旁,试探道, “前辈,前辈!”叫了几声无果,他依旧睡得香甜,夜央见此,脸色一凝,直接趴在他的耳旁,却是闻到一股恶臭,随之猛地起身,一脸嫌弃道, “真是个酒疯子,也不知道几年没洗澡了,都快把人给熏晕过去。” 眼看着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夜央却是有些无语,随后望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几人,他们是专门负责接引的,如今见麦坠昏昏欲睡,也是不敢上前打扰。 夜央等了半晌,却依旧不见他醒来,一脸气急的冲着他大声叫喊道,“喂!老酒鬼,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我们还等着去中沌界了。” 四周众人原本都在安心等候,却是见到夜央在哪里鬼吼鬼叫,而且打扰的还是麦坠的美梦,但他们如今却没有怀着幸灾乐祸的神态。 接连经历了这么多事,在他们心中,夜央早已经成为传奇,在场之人,自问没有谁能够比夜央更优秀,也没有谁敢向夜央那般四五肆无忌惮的说话做事。 他们觉得夜央背后定然有一尊大佛,一尊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要不然她不至于敢如此肆无忌惮。 “夜央姐,我们还是等等,这位前辈如今睡得正香,倘若将他吵醒,说不定会怪罪我们的。” 秦月急忙说道,脸上有些担忧,对于麦坠那般的大人物,也只有夜央不把他当回事,对于秦月他们来说,可是大气都不敢喘的存在。 “是啊!夜长老,不如我们再等等!倘若真像这位师妹说的那般,把这位前辈给惹急了,可不太好办。” 话音未落,已经有好几名炼羽堂的弟子都纷纷聚拢过来,站在夜央的身旁,对于他们来说,夜央无疑是老大般的存在,从他们的称呼便不难看出这一点。 而远处的赤峰堂弟子却是面面相觑,他们毕竟不认识夜央,而且炼羽堂和赤峰堂一直都不合,长期以往,自然而然也影响到了一部分弟子。 但尽管如此,他们脸上却是都带着艳羡,虽然在场之人大家都是通过升界试,才第一次去往中沌界的,可夜央的身份无疑要比他们高出好几个范畴,他们有心想巴结这棵大树,但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夜央闻言,微微点头,冲着人群里正色道,“以后你们就不要再叫我夜长老了,毕竟以后大家就是同门了,而且我比你们许多人都还要小上一些。” “还有,她叫秦月,是我的妹妹,修为不太好,你们以后要帮我多多照顾,不要让人欺负她。” “是,夜长老!”众人异口同声道,声音喊的很大,似乎是特意在赤峰堂的弟子们面前显摆,毕竟他们如今就有了主心骨,待去到中沌界,也定然少了欺负。 “是,喝酒,喝酒!”一阵呼喊,却是将沉睡的麦坠给间接叫了起来,夜央扭头望去,也是无语的很,这老酒鬼当真没有叫错,就连做梦也不忘记喝酒。 夜央缓缓走了过去,一脸不悦道,“前辈,你可算醒了,倘若你不准备让我们在这里陪你睡觉,那就做做好事,告诉我们该如何前往中沌界!” 麦坠此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将自己的职责全然给忘记了,而后站起身环顾一眼四周,脱口而出一句,“我这是在哪儿?” 一句话引得众人皆是一阵捶胸顿足,心中直呼世间真的有如此不靠谱之人,居然睡了一觉起来,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不用说,带他们去中沌界的事,定然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好是醒了,要不然众人一直等下去,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去往中沌界。 “我说老酒鬼,你能稍微靠点谱吗?都这把年纪了,一天到晚只想着喝酒,等那一天把自己喝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找不到,看你怎么办。” 夜央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反正这麦坠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说话刻薄一点,他也完全不当回事。 麦坠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夜央言语,四处打量了一阵,一脸迷茫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难不成要在这过夜?” 夜央闻言,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狰狞,开口大骂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要是我们知道怎么去中沌界,还用得着在这里看你睡觉啊!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大神了不成。” 众人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惊恐,被夜央连翻言语侮辱,恐怕是个人都已经忍不下去了! 麦坠当场翻了个白眼,也没去与她争论,毕竟夜央的毒舌争论了也没太大的作用,只见他默默走到两个赛台之间,而后双手缓缓抬起,一眨眼间,便见到左右两处赛台之上冲天而起一道橙色的光芒。 正待众人惊讶之时,突然传来麦坠的呼喊,“你们分两批站上去,让老头子送你们去中沌界。” 众人闻言,纷纷顾不上惊讶,急急忙忙的站上了赛台,而后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所有人顿时消失了身影。 待众人走后,麦坠提着葫芦直接慢吞吞地坐到了青石台上,猛地喝了几口酒后,嘴里嘀咕着,“没想到圣族又出了个炼丹奇才,还是个天元体,只是说话过于尖酸刻薄,跟那小子一样没有教养。” 说完,便身子一软,又再次睡了过去…… 半日来的升界试也终于在一桩桩意外之后宣布结束,仅仅半日,被夜央这样一闹,估计整个下三界都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口无遮拦而且神秘莫测的女子存在了。 夜央带给众人的意外实在太多,在炼丹方面,即使凝炉失败,却依旧可以得到包含五层药效的破损元丹,这在年轻一辈中是从未有过的。 而且胆敢出言辱及界首,还能在榧子的手下活过来的,无疑也是第一人,当然要是没有苏子出面,她也断然是活不成的。 最后便是和身为三月炼丹师的代曼打赌,比试炼丹,竟然还获胜了,虽然最后结果只是靠麦坠的一面之词,更有些像是单方面的表扬,但这份荣耀足以惊翻整个下三界。 外带着对麦坠出言不逊,还是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以及带了一个元体去往中沌界修行。 这一桩桩一笔笔的惊天秘闻,只怕是要将整个下三界给震惊的无以复加,而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一名女子,一名叫夜央的女子,一名从下沌界炼羽堂中走出来的十七岁的女子。 ………… ………… 玺洲,上沌界,鸾啸渊 此时的天色已经沉降了下来,明艳照人的月光肆意笼罩着整座山峰,满天的星辰,时而隐匿在云层之中,时而大放异彩。 一阵威风袭来,吹动着那人的衣摆,上下起伏,一袭青丝随意披散在后肩,随着阵阵微风,轻微的摇摆。 那人盘腿坐于悬崖峭壁之上,前面一尺的距离便是万丈深渊,而那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却时不时传来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啸。 此地名为鸾啸渊,位于千嶂山的尽头,距离深渊对面大约百米的距离,也有一处悬崖峭壁,跨过这道百米鸿沟,便是上三界的地盘。 端坐于悬崖峭壁之上的那人,身形略微有些单薄,穿着一件黑灰浅色调的长衫,长衫上还绘着一些细长的纹路,蜿蜒盘曲,就像是一条条黑色的细蛇。 凑近细看,才发现那一条条黑色纹路,竟然是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铁链,蜿蜒环绕,将他整个身子都全部给捆绑了起来。 那铁链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脸颊,一直穿过他脸上的一块漆黑面具,看起来有些阴森诡异。 他一直端坐在哪儿,一动不动,如同一块巨石,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双掌之中正缓缓转动着一道气旋,一缕缕白色的气雾正朝着那气旋缓缓汇聚。 正在此时,从半空中忽的飘来三道黑影,仔细看去,正是方才从升界峰离去的玺洲三子,他们刚一落地,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充满了敬畏,与之前的随意相比,却是判若两人。 “参见界首!”三人异口同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男子没有回话,而是加快他双手气旋旋转的速度,不一会儿间,以男子为中心,忽然闪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仿如一尊明月,那光芒竟然将整座山峰瞬间点亮,与之相比,那天上的明月都立刻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三人站在身后,皆是一脸诧异的表情,随着那阵白光渐渐隐去,三人急忙抱拳道,“恭喜界首破境!” 男子依旧没有言语,只是他的身体却忽然变得虚实交替起来,随着一阵清风拂过,竟直接将他的身体给吹的消散不见。 悬崖峭壁之上变得空空荡荡,好似男子从未出现过一般,又或是之前那身体不过是一道幻影罢了。 天上的明月忽的放大了好几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缓缓朝着众人移动而来,四周忽然变得静谧,好似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片刻间,一道更为强烈的白光忽然照射下来,仿如虚空中穿透而来的那般,随着白光降临,只见一阵虚幻的身影自黑暗中飘了出来,层层叠叠的身影,如蜗牛爬行般,朝着之前那人消失的地方汇聚。 逐渐融合之后,从男子眼中忽的射出一道精光,将那遮天的明月给瞬间击溃,好似一大块圆形的镜子忽然碎裂了一般,消失在半空之中。 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那轮明月依旧高高挂在半空,看起来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三人站在男子身后,皆是惊恐不已,目光明显有些呆滞,方才的威能扩散出来,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粒灰尘般渺小,而那凝固的时间,让他们仿佛掉入时间漩涡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男子依旧端坐于原地,等了半晌,见后方三人始终未能从神游中醒悟过来,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将身上的铁链轻微一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声响传入三人的耳中,皆是一惊,呆滞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明,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心悸,急忙抱拳感激道,“多谢界首!” “嗯”男子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明显有些深沉,就像是一道闷雷。 “升界试可办妥?”男子旋即问道。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一阵,却是不知该如何言明,主要是因为方才那一瞬,将重要的事情全部都给遗忘了。 男子抬头望着满天星辰,也不着急,耐心等待着,那一举一动慢的跟一帧帧画面般,可当你稍微一眨眼,却又发现根本来不及去看个明白,便已经错过了很多细节。 榧子怔在原地,回想起之前的事,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悦,不顾一旁苏子的阻拦,急忙开口道, “回界首,今年升界试出现了一点变故,有一名女子名为夜央,她不止出言不逊,辱及界首您,而且在炼丹失败的情况下,依旧被苏长老判为成功,送到了中沌界中。” 榧子本就对夜央恨之入骨,早前想借她对界首出言不逊,公报私仇的,却是被苏子给阻拦了下来,而且还将他打伤,如今有界首做主,他自然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一五一十的将夜央种种罪行全部揭露了出来。 不过好在并未添油加醋,因为他知道不需要这么做,倘若做了,又恐被手眼通天的界首给探查到,反而不妙。 “真是如此?”界首依旧背对着众人,随口问了一句,不得不说这行为有些故作深沉了,可那三人却好似见惯了,并未生出半分不适。 苏子闻言,急忙抱拳回道,“的确如此,只是老道欠她恩情,不忍看她就此死去,故才出手相救,至于炼丹一事,事后我也检查过,她是招人恶意陷害,才会在凝炉一步失败。” 界首微微点头,似乎对苏子的话深信不疑,开口道,“你们一个以权谋私,一个公报私仇,可知罪!” 两人闻言,身子皆是一颤,对于界首的神通广大,再一次打心底里折服,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皆是一脸惶恐不安道,“属下知罪,还请界首网开一面。” 话音未落,却是从界首那处射来两道白光,直接打在了榧子和苏子身上,两人受伤皆是倒退一步,身形摇晃一阵,才渐渐稳定下来。 “多谢界首手下留情!”两人站稳身子,急忙一脸感激道,毕竟此事错在他们两人,最可怜的莫过于榧子,原本这招公报私仇是没人能看得出来的,却没曾想依旧被界首给一语道破,如今想来,他们那点小九九去骗别人倒也没什么,可要拿到界首这里显摆,无疑是多此一举。 “至于那女子,还是顺其自然!”界首的话明显意犹未尽,似乎还有难言之隐,那语气中也尤为罕见的多了一分无可奈何,这种情况是三人从未见过的,不由纷纷猜测着夜央的真实身份。 众人皆是沉吟半晌,不再言语,界首继续说道,“你二人无事就退下!” 苏子和榧子相视一眼,施了一礼,而后缓缓离去,只留下柯子和界首两人待在悬崖峭壁之上。 柯子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似乎天生喜欢沉默,而且不苟言笑,一张干枯蜡黄如干尸的老脸,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疲惫与沧桑。 “你大概感应到了!”界首平静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凉意。 柯子闻言,缓缓点头示意,他的双眼中总是一片晦暗,呆呆怔在原地。 “都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无法释怀吗?”界首继续问道。 “世间之事如枯蜡,舍不得,斩不断,更忘不了。”柯子仿如自言自语般说着,平静且实在的回答了界首的问话。 “三千世界成三千大道,你却执意漂浮在弱水之上,须知下不去也上不来。” 男子的语气多了一丝惋惜,从他话里面不难听出,是在劝慰柯子不要过分执迷。 “有些信仰是注定的,他拯救了我,并且赐予了我本心,数百年来的追查,却是终止在了你这里,你在他身边多年,定然知道一些当年的隐秘。” 柯子语气忽然变得强烈起来,脸颊上的皮肉也开始轻微地一阵颤动,显然是有些急迫想知道男子心中的秘密。 “你知道在我这里永远都得不到答案,又何必执着,与其日日被俗事所扰,为何不按照他的吩咐,去追寻属于你的道。” “我的道?或许以前有,可如今早已被掩埋在了仇恨之中。”柯子愤然道,其全身也紧接着散发出强烈的威势,似乎下一刻便会对界首动起手来。 界首很明显也察觉到了这点,他的右手掌心中正缓缓汇聚一道如水般粘稠的蓝色气雾,而后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那蓝色气雾忽然之间变成一张大网,将柯子整个包裹在其中。 “我们脚下的深渊总像是一双眼睛,一双能够看透漫漫人生路的眼睛,有时候他会给你警示,有时候他会给你劝告,你觉得它像什么,它便是什么,所谓的万丈深渊,对你来说,无疑是前程万里。”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被铁链绑着的人 三人再次争论了一番,决定以后再说,便纷纷一脸失落的踏空而去,留下夜央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走到麦坠身旁,试探道, “前辈,前辈!”叫了几声无果,他依旧睡得香甜,夜央见此,脸色一凝,直接趴在他的耳旁,却是闻到一股恶臭,随之猛地起身,一脸嫌弃道, “真是个酒疯子,也不知道几年没洗澡了,都快把人给熏晕过去。” 眼看着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夜央却是有些无语,随后望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几人,他们是专门负责接引的,如今见麦坠昏昏欲睡,也是不敢上前打扰。 夜央等了半晌,却依旧不见他醒来,一脸气急的冲着他大声叫喊道,“喂!老酒鬼,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我们还等着去中沌界了。” 四周众人原本都在安心等候,却是见到夜央在哪里鬼吼鬼叫,而且打扰的还是麦坠的美梦,但他们如今却没有怀着幸灾乐祸的神态。 接连经历了这么多事,在他们心中,夜央早已经成为传奇,在场之人,自问没有谁能够比夜央更优秀,也没有谁敢向夜央那般四五肆无忌惮的说话做事。 他们觉得夜央背后定然有一尊大佛,一尊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要不然她不至于敢如此肆无忌惮。 “夜央姐,我们还是等等,这位前辈如今睡得正香,倘若将他吵醒,说不定会怪罪我们的。” 秦月急忙说道,脸上有些担忧,对于麦坠那般的大人物,也只有夜央不把他当回事,对于秦月他们来说,可是大气都不敢喘的存在。 “是啊!夜长老,不如我们再等等!倘若真像这位师妹说的那般,把这位前辈给惹急了,可不太好办。” 话音未落,已经有好几名炼羽堂的弟子都纷纷聚拢过来,站在夜央的身旁,对于他们来说,夜央无疑是老大般的存在,从他们的称呼便不难看出这一点。 而远处的赤峰堂弟子却是面面相觑,他们毕竟不认识夜央,而且炼羽堂和赤峰堂一直都不合,长期以往,自然而然也影响到了一部分弟子。 但尽管如此,他们脸上却是都带着艳羡,虽然在场之人大家都是通过升界试,才第一次去往中沌界的,可夜央的身份无疑要比他们高出好几个范畴,他们有心想巴结这棵大树,但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夜央闻言,微微点头,冲着人群里正色道,“以后你们就不要再叫我夜长老了,毕竟以后大家就是同门了,而且我比你们许多人都还要小上一些。” “还有,她叫秦月,是我的妹妹,修为不太好,你们以后要帮我多多照顾,不要让人欺负她。” “是,夜长老!”众人异口同声道,声音喊的很大,似乎是特意在赤峰堂的弟子们面前显摆,毕竟他们如今就有了主心骨,待去到中沌界,也定然少了欺负。 “是,喝酒,喝酒!”一阵呼喊,却是将沉睡的麦坠给间接叫了起来,夜央扭头望去,也是无语的很,这老酒鬼当真没有叫错,就连做梦也不忘记喝酒。 夜央缓缓走了过去,一脸不悦道,“前辈,你可算醒了,倘若你不准备让我们在这里陪你睡觉,那就做做好事,告诉我们该如何前往中沌界!” 麦坠此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将自己的职责全然给忘记了,而后站起身环顾一眼四周,脱口而出一句,“我这是在哪儿?” 一句话引得众人皆是一阵捶胸顿足,心中直呼世间真的有如此不靠谱之人,居然睡了一觉起来,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不用说,带他们去中沌界的事,定然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好是醒了,要不然众人一直等下去,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去往中沌界。 “我说老酒鬼,你能稍微靠点谱吗?都这把年纪了,一天到晚只想着喝酒,等那一天把自己喝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找不到,看你怎么办。” 夜央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反正这麦坠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说话刻薄一点,他也完全不当回事。 麦坠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夜央言语,四处打量了一阵,一脸迷茫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难不成要在这过夜?” 夜央闻言,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狰狞,开口大骂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要是我们知道怎么去中沌界,还用得着在这里看你睡觉啊!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大神了不成。” 众人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惊恐,被夜央连翻言语侮辱,恐怕是个人都已经忍不下去了! 麦坠当场翻了个白眼,也没去与她争论,毕竟夜央的毒舌争论了也没太大的作用,只见他默默走到两个赛台之间,而后双手缓缓抬起,一眨眼间,便见到左右两处赛台之上冲天而起一道橙色的光芒。 正待众人惊讶之时,突然传来麦坠的呼喊,“你们分两批站上去,让老头子送你们去中沌界。” 众人闻言,纷纷顾不上惊讶,急急忙忙的站上了赛台,而后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所有人顿时消失了身影。 待众人走后,麦坠提着葫芦直接慢吞吞地坐到了青石台上,猛地喝了几口酒后,嘴里嘀咕着,“没想到圣族又出了个炼丹奇才,还是个天元体,只是说话过于尖酸刻薄,跟那小子一样没有教养。” 说完,便身子一软,又再次睡了过去…… 半日来的升界试也终于在一桩桩意外之后宣布结束,仅仅半日,被夜央这样一闹,估计整个下三界都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口无遮拦而且神秘莫测的女子存在了。 夜央带给众人的意外实在太多,在炼丹方面,即使凝炉失败,却依旧可以得到包含五层药效的破损元丹,这在年轻一辈中是从未有过的。 而且胆敢出言辱及界首,还能在榧子的手下活过来的,无疑也是第一人,当然要是没有苏子出面,她也断然是活不成的。 最后便是和身为三月炼丹师的代曼打赌,比试炼丹,竟然还获胜了,虽然最后结果只是靠麦坠的一面之词,更有些像是单方面的表扬,但这份荣耀足以惊翻整个下三界。 外带着对麦坠出言不逊,还是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以及带了一个元体去往中沌界修行。 这一桩桩一笔笔的惊天秘闻,只怕是要将整个下三界给震惊的无以复加,而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一名女子,一名叫夜央的女子,一名从下沌界炼羽堂中走出来的十七岁的女子。 ………… ………… 玺洲,上沌界,鸾啸渊 此时的天色已经沉降了下来,明艳照人的月光肆意笼罩着整座山峰,满天的星辰,时而隐匿在云层之中,时而大放异彩。 一阵威风袭来,吹动着那人的衣摆,上下起伏,一袭青丝随意披散在后肩,随着阵阵微风,轻微的摇摆。 那人盘腿坐于悬崖峭壁之上,前面一尺的距离便是万丈深渊,而那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却时不时传来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啸。 此地名为鸾啸渊,位于千嶂山的尽头,距离深渊对面大约百米的距离,也有一处悬崖峭壁,跨过这道百米鸿沟,便是上三界的地盘。 端坐于悬崖峭壁之上的那人,身形略微有些单薄,穿着一件黑灰浅色调的长衫,长衫上还绘着一些细长的纹路,蜿蜒盘曲,就像是一条条黑色的细蛇。 凑近细看,才发现那一条条黑色纹路,竟然是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铁链,蜿蜒环绕,将他整个身子都全部给捆绑了起来。 那铁链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脸颊,一直穿过他脸上的一块漆黑面具,看起来有些阴森诡异。 他一直端坐在哪儿,一动不动,如同一块巨石,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双掌之中正缓缓转动着一道气旋,一缕缕白色的气雾正朝着那气旋缓缓汇聚。 正在此时,从半空中忽的飘来三道黑影,仔细看去,正是方才从升界峰离去的玺洲三子,他们刚一落地,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充满了敬畏,与之前的随意相比,却是判若两人。 “参见界首!”三人异口同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男子没有回话,而是加快他双手气旋旋转的速度,不一会儿间,以男子为中心,忽然闪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仿如一尊明月,那光芒竟然将整座山峰瞬间点亮,与之相比,那天上的明月都立刻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三人站在身后,皆是一脸诧异的表情,随着那阵白光渐渐隐去,三人急忙抱拳道,“恭喜界首破境!” 男子依旧没有言语,只是他的身体却忽然变得虚实交替起来,随着一阵清风拂过,竟直接将他的身体给吹的消散不见。 悬崖峭壁之上变得空空荡荡,好似男子从未出现过一般,又或是之前那身体不过是一道幻影罢了。 天上的明月忽的放大了好几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缓缓朝着众人移动而来,四周忽然变得静谧,好似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片刻间,一道更为强烈的白光忽然照射下来,仿如虚空中穿透而来的那般,随着白光降临,只见一阵虚幻的身影自黑暗中飘了出来,层层叠叠的身影,如蜗牛爬行般,朝着之前那人消失的地方汇聚。 逐渐融合之后,从男子眼中忽的射出一道精光,将那遮天的明月给瞬间击溃,好似一大块圆形的镜子忽然碎裂了一般,消失在半空之中。 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那轮明月依旧高高挂在半空,看起来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三人站在男子身后,皆是惊恐不已,目光明显有些呆滞,方才的威能扩散出来,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粒灰尘般渺小,而那凝固的时间,让他们仿佛掉入时间漩涡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男子依旧端坐于原地,等了半晌,见后方三人始终未能从神游中醒悟过来,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将身上的铁链轻微一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声响传入三人的耳中,皆是一惊,呆滞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明,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心悸,急忙抱拳感激道,“多谢界首!” “嗯”男子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明显有些深沉,就像是一道闷雷。 “升界试可办妥?”男子旋即问道。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一阵,却是不知该如何言明,主要是因为方才那一瞬,将重要的事情全部都给遗忘了。 男子抬头望着满天星辰,也不着急,耐心等待着,那一举一动慢的跟一帧帧画面般,可当你稍微一眨眼,却又发现根本来不及去看个明白,便已经错过了很多细节。 榧子怔在原地,回想起之前的事,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悦,不顾一旁苏子的阻拦,急忙开口道, “回界首,今年升界试出现了一点变故,有一名女子名为夜央,她不止出言不逊,辱及界首您,而且在炼丹失败的情况下,依旧被苏长老判为成功,送到了中沌界中。” 榧子本就对夜央恨之入骨,早前想借她对界首出言不逊,公报私仇的,却是被苏子给阻拦了下来,而且还将他打伤,如今有界首做主,他自然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一五一十的将夜央种种罪行全部揭露了出来。 不过好在并未添油加醋,因为他知道不需要这么做,倘若做了,又恐被手眼通天的界首给探查到,反而不妙。 “真是如此?”界首依旧背对着众人,随口问了一句,不得不说这行为有些故作深沉了,可那三人却好似见惯了,并未生出半分不适。 苏子闻言,急忙抱拳回道,“的确如此,只是老道欠她恩情,不忍看她就此死去,故才出手相救,至于炼丹一事,事后我也检查过,她是招人恶意陷害,才会在凝炉一步失败。” 界首微微点头,似乎对苏子的话深信不疑,开口道,“你们一个以权谋私,一个公报私仇,可知罪!” 两人闻言,身子皆是一颤,对于界首的神通广大,再一次打心底里折服,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皆是一脸惶恐不安道,“属下知罪,还请界首网开一面。” 话音未落,却是从界首那处射来两道白光,直接打在了榧子和苏子身上,两人受伤皆是倒退一步,身形摇晃一阵,才渐渐稳定下来。 “多谢界首手下留情!”两人站稳身子,急忙一脸感激道,毕竟此事错在他们两人,最可怜的莫过于榧子,原本这招公报私仇是没人能看得出来的,却没曾想依旧被界首给一语道破,如今想来,他们那点小九九去骗别人倒也没什么,可要拿到界首这里显摆,无疑是多此一举。 “至于那女子,还是顺其自然!”界首的话明显意犹未尽,似乎还有难言之隐,那语气中也尤为罕见的多了一分无可奈何,这种情况是三人从未见过的,不由纷纷猜测着夜央的真实身份。 众人皆是沉吟半晌,不再言语,界首继续说道,“你二人无事就退下!” 苏子和榧子相视一眼,施了一礼,而后缓缓离去,只留下柯子和界首两人待在悬崖峭壁之上。 柯子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似乎天生喜欢沉默,而且不苟言笑,一张干枯蜡黄如干尸的老脸,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疲惫与沧桑。 “你大概感应到了!”界首平静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凉意。 柯子闻言,缓缓点头示意,他的双眼中总是一片晦暗,呆呆怔在原地。 “都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无法释怀吗?”界首继续问道。 “世间之事如枯蜡,舍不得,斩不断,更忘不了。”柯子仿如自言自语般说着,平静且实在的回答了界首的问话。 “三千世界成三千大道,你却执意漂浮在弱水之上,须知下不去也上不来。” 男子的语气多了一丝惋惜,从他话里面不难听出,是在劝慰柯子不要过分执迷。 “有些信仰是注定的,他拯救了我,并且赐予了我本心,数百年来的追查,却是终止在了你这里,你在他身边多年,定然知道一些当年的隐秘。” 柯子语气忽然变得强烈起来,脸颊上的皮肉也开始轻微地一阵颤动,显然是有些急迫想知道男子心中的秘密。 “你知道在我这里永远都得不到答案,又何必执着,与其日日被俗事所扰,为何不按照他的吩咐,去追寻属于你的道。” “我的道?或许以前有,可如今早已被掩埋在了仇恨之中。”柯子愤然道,其全身也紧接着散发出强烈的威势,似乎下一刻便会对界首动起手来。 界首很明显也察觉到了这点,他的右手掌心中正缓缓汇聚一道如水般粘稠的蓝色气雾,而后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那蓝色气雾忽然之间变成一张大网,将柯子整个包裹在其中。 “我们脚下的深渊总像是一双眼睛,一双能够看透漫漫人生路的眼睛,有时候他会给你警示,有时候他会给你劝告,你觉得它像什么,它便是什么,所谓的万丈深渊,对你来说,无疑是前程万里。”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青翎宗 玺洲,中沌界,青翎宗 众所周知,中沌界共有两大宗门,分别是西北方的青翎宗以及东南方的阵阁。 青翎宗的历史渊源极少有人知晓,似乎有了人类活动之后,便有了这座宏伟壮观的青翎宗。 据说青翎宗在几万年前曾经走出过一位圣祖,而且时至今日,那位圣祖的玉像依旧耸立在宗门的外院。 青翎宗作为下沌界和中沌界的枢纽存在于世,虽然经历了几万年,而且还从中走出过一位傲世人物,但依旧没能改变它的身份地位。 但相比于上三界那些不世出的门派,青翎宗在整个玺洲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毕竟它的主要职责是为了弘扬扩建圣族一脉。 四圣一族,贵为元宙之上五族之一,其天赋血脉都是与生俱来独树一帜的,相比于冥族和灵族的泛滥,也更显难能可贵。 除了某些天生具有圣族穴脉的人之外,寻常人也是有机会踏入圣族一脉的,而且相比进入冥族和灵族还要更简单一些。 前文也提及过,人类元炼自我修行,属于小观天,小观天包含的境界有元体、窥元境、鼎元境以及尊元境。 而五族修炼才是真正适应这个世界的修炼法门,名为大观天,其包含的境界有御元境、穹元境、黎元境、恒元境、帝元境以及无上巅峰祖元境。 而要想踏入大观天就必须保证能够突破尊元境,至于如何突破尊元境,迈入五族,更多的讲求机缘二字。 冥族和灵族人类是不能仅靠修为去达到的,这两族经常被戏称为死后的世界,顾名思义,只有等你死的那天,才能有机会触摸到这两族的门槛。 倘若你没有造化,亦或是机缘不够,那就只能死了,毕竟想要死而后立,是一件难度很大,而且需要极大魄力和机缘才能够达成的事。 每万年天地便会合并,斩断一切生机,后世称其为元沦,而为了应付每一次的元沦降临,五族都会倾尽全力的去准备,既然要对抗,那首当其冲的便是人力和资源。 所谓人力便是人才,寻常元士是不够资格在元沦中活下来的,只有成为五族的元士,方才有资格能够在毁天灭地的元沦之中,苟活下来。 但是随着每一代元祖的产生,天地之间的元力也越发的稀薄,如此一来,便有了阶层的说法。 为了保证能够物尽其用,某些族中的大能往往会利用无上秘法,将整块区域给划分出来,分成三六九等,达到某个阶段的元士就只能待在属于他自己的那块区域,若想要更进一步,那就只能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完成。 而每块区域的资源也都是有限的,随着人类不断增多,每个人能够分配的资源逐渐减少,于是乎便有了豪取抢夺的说法立世。 就拿玺洲来说,尽管整个下三界在界首制定的规矩之下,看起来一片和睦,但那些暗地里上演的流血事件,他们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加理睬的。 这个世界一开始的定律就是围绕弱肉强食展开的,所以又怎么会出现绝对的安宁和祥和呢? 光是下三界就有两块地界是三不管的地带,下沌界的大屿山,以及中沌界和上沌界的千嶂山,这两片山脉几乎占了整个下三界的六七层土地。 而在这两处地界之上,发生的奸淫掳掠、烧杀抢劫之事,界首是从来不过问的,更不会因为你杀了人而兴师问罪于你。 早前就因为此事,曾经闹出过一则笑谈,有个大家族的子弟在千嶂山被人伏击致死,而他家中长辈却是上三界之人,由于查不出真凶便只得去请教界首。 可没曾想,界首仅凭一句话便将他给打发了,那句话只有四个字,“杀便杀了!” 如此听起来,这位统领下三界的界首似乎有些残忍冷血,但此言却是在情理之中,他早就定下了规矩,而且这么多年来,也都是如此实施的,不可能因为某个人的家世和背景去轻易改变。 哪怕界首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他也不会去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一切的恩恩怨怨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倘若忍受不了,想要报仇,那也只能自己去慢慢追查。 青翎宗在中沌界已然是老大哥的存在,算算辈分,就连离它不太远的阵阁都只是小弟般的存在,但是阵阁却因为它独门的元阵,在下三界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在招生方面也是相当的严苛,哪怕是在青翎宗极有辈分的弟子,想要前往阵阁,那也必须要通过测验,更有甚者,测试了几十年都没能得偿所愿前往阵阁中研习元阵。 而青翎宗内的主要修炼任务,只有两样,那便是炼丹和铸器,这两样在元宙之上是最先让人考虑到的副业,同时也是青云直上的敲门砖,无论是踏上炼丹一途,还是铸器一途,倘若能成为大师一般的人物,依旧会受万人瞩目,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但是这两门却有隐形条件左右,那便是要成为魂体,就因为如此,每年升界试之时,青翎宗都会将大部分注意力投注到丹试之上,因为只有成为炼丹师,才能够在青翎宗内更好的存活下去。 但是元宙之上更多的往往是贞元体,他们虽然能够通过启魂,获得魂链,但却不能通过后天元炼,让魂链有所增长,唯一的办法只能一直利用外力来增强魂链。 比如像凝神丹这些能够温养元魂的元丹,又或者如衍魂灵源这般炼化之后可以直接增强魂链的天宝。 但是无论哪一种,想要获得,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代价并非是花点钱受点伤就可以的,更多的是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但尽管现实如此残酷,总还是有层出不穷的元士会踏上这条路,因为他们知道,要想登上高山,就注定要流汗,注定要忍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方才能成大道。 这个世上的强者何其多,能够幸运走到这一步,其背后埋葬了多少枯骨,经历了多少的血腥杀戮和无边的痛苦,无人知晓。 众人只羡慕他们眼下的荣耀,却看不到他们背后潜藏的那份孤独与寂寥,看不到遍体鳞伤苦苦挣扎的狼狈模样。 而大多数来到青翎宗的贞元体都不会被重视,毕竟他们无法炼丹也不能铸器,因为他们的魂链实在太弱,而且根本得不到晋升魂链的天材地宝给他们服用。 所以这些人的命运也早就被安排好了,倘若真的有天赋,便可以通过考验去往阵阁中发展,亦或是对剑道有独特的领悟力,大可以走出中沌界,踏上前往上沌界的道路。 上沌界只有一个宗派,名为剑隍楼,虽然地处上沌界,但在整个元宙却是无人不晓,无论你的修为达到什么层次,有如何高的地位,只要你修行剑道,就必须前往剑隍楼以证剑道,而且据说剑隍楼第七层藏着一件祖器,顾名思义,那便是始祖曾经使用过得元器。 一件祖器的诱惑力,足以让全天下之人为之神迷,那可能成为自己踏入祖道的一个契机,但数万年来,却终究没有一人能够成功踏入第七层,但每年依旧有络绎不绝修行剑道的元士前来一试,有很多更是直接就待在了上沌界,直到命数耗尽的那一天。 元士追求的大道有很多种,无论任何一种,但凡修行到了最高的境界,都是有机会能够成为元宙之上无敌的存在,但这些人少之又少,历年来倒也曾出现过,但到了最后,却都逐渐的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之中,究其原因,也没人能够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 回归正题 只见青翎宗前院,此时早已聚满了乌压压的人潮,这些人穿着统一样式的长衫,但衣服颜色略有不同,而年纪也从十七八到三四十不等,观其形态,应该是青翎宗的历届弟子。 他们每个人的胸口皆是佩戴着一块黄铜制成的圆形铜牌,其上皆是绘刻着一团火焰,有的人火焰之上是一枚元丹符号,有的人火焰之上是一把魂锤样式的符号,最下面便是一些星星月亮样式的标记,这便是炼丹师和铸器师的身份标志。 众人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极其开阔的赛台,和升界峰的那两处赛台一样,表面皆是由青砖砌成。 这两处赛台平时会用来当做同门之间切磋比试的擂台,但这两处地方却是实打实的传送大阵,由阵阁中的人专门打造而成,其目的显而易见,便是为了方便将下沌界中赢得升界试的弟子接入青翎宗来。 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却是迟迟未见这批弟子到达,而这些人很明显在此地早已等候了多时,一个个脸上皆是透露出焦躁烦闷之意。 “怎么还不来啊!按照往年惯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应该到达了。” “是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难不成这次升界试全军覆没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这次丹试的元丹不再炼制护心丹了,而是改成伪一月的凝神丹。” “什么?凝神丹?这可是最复杂的三星元丹,哪怕我如今炼制,都没有什么把握。” “这有什么,我刚才无意中见到丹门三师姐行色匆匆的赶回来,而且众人还抬着昏迷不醒的十七师兄了。” “代师姐回来了?等等,十七师兄受伤了?他不是前几日才去的下沌界吗?怎么会受伤呢?” “这谁知道,兴许是得罪某些大人物了!反正我挺开心的,他一天到晚没事就在南院到处晃悠,调戏众师妹,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你小点声,就算他如何嚣张跋扈,你可别忘了,他是首座的亲传弟子,我们这些南院弟子在他面前如同蝼蚁,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不休,谈论着这几日的一些大小新闻。 正说时,那两处赛台之上忽然冒出一阵橙光,众人见之,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期盼,看来这届升界试的弟子终于是要来了。 一阵橙光闪过,原本空荡的赛台,瞬间冒出数十个黑影,众人站在原地,皆是不受控制的一阵摇晃,很多甚至憋不住心中的沉闷直接开始吐了起来。 夜央站在原地,也只觉得跟醉酒了一般,只感觉一阵天摇地晃,却是没有像那些人一般直接呕吐,看起来状态还算是众人里最好的一个。 “小月月,你还好吗?”夜央关心的掺着秦月,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而后看她一脸铁青的模样,就知道她受了多大的罪。 “我…”秦月刚一抬头,准备言语,却是无法控制反胃的感觉,又继续作呕起来,身边众人也都是如此,除了像夜央这般的极个别人强制忍了下来,所有人皆是吐的死去活来。 原本想着好不容易能到这中沌界见见世面,却没曾想一过来,便是吐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师兄师姐的面,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惨。 “一、二、三、四、五,哇!这一届的弟子质量真高,竟然有五个人没有吐,不愧是能炼制伪一月凝神丹的人。” 站在前排的一名女子赞叹道,很显然对于那没有呕吐的五人表示深深的赞赏。 “说的是啊!往届能找出一两个都算是不错了,这届弟子的魂链的确都很强大,一会儿搞不好可能大打出手。” 女子身旁的男子也急忙附和道,只是说到最后一句,却是多了几分慌张。 夜央一直在照顾着秦月,都没有时间四处看一眼,她心里不短辱骂着方才的麦坠,误以为是他的作为才将众人险些折磨死。 “给,把这个喂她吃了,就没事了!”正想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只皙白如玉的巧手,手上正捏着一枚三角形的元丹,落入她耳中的话语听起来也是软糯软糯的十分悦耳。 夜央下意识抬起头,朝着那人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女子,准确说是个小萝莉,长相很甜,一双月牙眼,配合着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笑起来还不忘露出两颗小虎牙,将可爱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见夜央望着自己呆呆发愣,小萝莉再往她面前将手递了递,用她那舒绵软糯的音调继续说道,“拿去!” “呃…多谢!”夜央稍一迟疑,便一把接过,急忙给身旁的秦月服下,丹药入口,便感觉一阵清凉包裹着五脏六腑,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在觉得沉闷心悸,脑中也不再昏昏沉沉的了。 “不用客气!我叫邱狸狸,你也可以叫我小狸。”女孩继续说道,似乎对夜央很有亲切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夜央却是一怔,再次全身打量着这个女孩,见她穿着打扮皆是一副二次元少女风,颇有一副邻家妹妹的既视感,像她这般天真活泼又热情可爱的女孩只怕在整个下三界都很难找出一个来。 “哦,你好!”夜央不知是被这邱狸狸的打扮给惊到了,还是因为担心秦月,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被传阵的空间波动间接影响了元魂而已,所以才会造成头晕和呕吐的症状。” 邱狸狸继续解释道,尽管夜央并未表现出半点的求知欲,但她依旧是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说完还不忘对一脸心悸的秦月投去一个友善可爱的笑容。 “多谢师姐赐药!”秦月虚弱道,脸上的苦涩,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只是心中依旧有些沉闷。 邱狸狸忙摆了摆手道,“嘻嘻,不用客气,老实说你能到这里我…” “全都闪开,一个个全都挤在这里看猴子吗?” 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尖声尖气的话语,将邱狸狸后面的话尽数掩盖了过去,青翎宗的弟子闻之,纷纷自觉的避让开一条道路,好似对说话之人都心存一丝忌惮。 只见一前一后三人,缓缓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领头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几岁,中等身材,小眼睛大鼻子,那两条眉毛看起来浓黑粗狂,却极不真实,就像是纹上去的一般。 “见过十四师兄!”待男子走到最前方时,众人急忙抱拳,异口同声道。 十四眼眉一挑,憋着嘴,看起来不仅傲慢而且滑稽,趾高气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平时不好好炼丹,也不好好练功,来新人了倒是很积极,怎么?是打算造反不成?” “不敢!”众人异口同声道,脸上皆是显出一抹惶恐。 十四训完话,扭过脸去,将臂袖猛地一挥,背起手来,露出一副威严不可一世的气势,而后朝台上望去,露出一脸鄙夷道,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 夜央望着那人的神态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长得贼眉鼠眼就算了,说起话来还爱装腔作势,冷嘲热讽的,不知他哪里来的优越感。 而后又望了眼他胸口的那块铜牌,其上刻着两轮弯月,看样子是达到了二月品级的炼丹师,但在她眼里却还不够看。 “废物!真是废物,吐的满地都是,一个个看着就烦,待会儿怎么吐的都给我怎么吃进去。”十四一脸恼怒的喝道,话语中的尖酸刻薄毕露无疑。 夜央一听这话,瞬间气上心头,众人好不容易来到这中沌界,结果什么安慰待遇都没有,反而冒出来这货,在这里一番讽刺,那眼神就像是看牲口一般低贱。 “要吃你吃。”夜央小声嘀咕一句,却是落在了十四的耳里,他的脸色迅疾一变,冲着众人吼道, “刚才是那个小杂毛说的!”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青翎宗 玺洲,中沌界,青翎宗 众所周知,中沌界共有两大宗门,分别是西北方的青翎宗以及东南方的阵阁。 青翎宗的历史渊源极少有人知晓,似乎有了人类活动之后,便有了这座宏伟壮观的青翎宗。 据说青翎宗在几万年前曾经走出过一位圣祖,而且时至今日,那位圣祖的玉像依旧耸立在宗门的外院。 青翎宗作为下沌界和中沌界的枢纽存在于世,虽然经历了几万年,而且还从中走出过一位傲世人物,但依旧没能改变它的身份地位。 但相比于上三界那些不世出的门派,青翎宗在整个玺洲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毕竟它的主要职责是为了弘扬扩建圣族一脉。 四圣一族,贵为元宙之上五族之一,其天赋血脉都是与生俱来独树一帜的,相比于冥族和灵族的泛滥,也更显难能可贵。 除了某些天生具有圣族穴脉的人之外,寻常人也是有机会踏入圣族一脉的,而且相比进入冥族和灵族还要更简单一些。 前文也提及过,人类元炼自我修行,属于小观天,小观天包含的境界有元体、窥元境、鼎元境以及尊元境。 而五族修炼才是真正适应这个世界的修炼法门,名为大观天,其包含的境界有御元境、穹元境、黎元境、恒元境、帝元境以及无上巅峰祖元境。 而要想踏入大观天就必须保证能够突破尊元境,至于如何突破尊元境,迈入五族,更多的讲求机缘二字。 冥族和灵族人类是不能仅靠修为去达到的,这两族经常被戏称为死后的世界,顾名思义,只有等你死的那天,才能有机会触摸到这两族的门槛。 倘若你没有造化,亦或是机缘不够,那就只能死了,毕竟想要死而后立,是一件难度很大,而且需要极大魄力和机缘才能够达成的事。 每万年天地便会合并,斩断一切生机,后世称其为元沦,而为了应付每一次的元沦降临,五族都会倾尽全力的去准备,既然要对抗,那首当其冲的便是人力和资源。 所谓人力便是人才,寻常元士是不够资格在元沦中活下来的,只有成为五族的元士,方才有资格能够在毁天灭地的元沦之中,苟活下来。 但是随着每一代元祖的产生,天地之间的元力也越发的稀薄,如此一来,便有了阶层的说法。 为了保证能够物尽其用,某些族中的大能往往会利用无上秘法,将整块区域给划分出来,分成三六九等,达到某个阶段的元士就只能待在属于他自己的那块区域,若想要更进一步,那就只能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完成。 而每块区域的资源也都是有限的,随着人类不断增多,每个人能够分配的资源逐渐减少,于是乎便有了豪取抢夺的说法立世。 就拿玺洲来说,尽管整个下三界在界首制定的规矩之下,看起来一片和睦,但那些暗地里上演的流血事件,他们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加理睬的。 这个世界一开始的定律就是围绕弱肉强食展开的,所以又怎么会出现绝对的安宁和祥和呢? 光是下三界就有两块地界是三不管的地带,下沌界的大屿山,以及中沌界和上沌界的千嶂山,这两片山脉几乎占了整个下三界的六七层土地。 而在这两处地界之上,发生的奸淫掳掠、烧杀抢劫之事,界首是从来不过问的,更不会因为你杀了人而兴师问罪于你。 早前就因为此事,曾经闹出过一则笑谈,有个大家族的子弟在千嶂山被人伏击致死,而他家中长辈却是上三界之人,由于查不出真凶便只得去请教界首。 可没曾想,界首仅凭一句话便将他给打发了,那句话只有四个字,“杀便杀了!” 如此听起来,这位统领下三界的界首似乎有些残忍冷血,但此言却是在情理之中,他早就定下了规矩,而且这么多年来,也都是如此实施的,不可能因为某个人的家世和背景去轻易改变。 哪怕界首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他也不会去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一切的恩恩怨怨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倘若忍受不了,想要报仇,那也只能自己去慢慢追查。 青翎宗在中沌界已然是老大哥的存在,算算辈分,就连离它不太远的阵阁都只是小弟般的存在,但是阵阁却因为它独门的元阵,在下三界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在招生方面也是相当的严苛,哪怕是在青翎宗极有辈分的弟子,想要前往阵阁,那也必须要通过测验,更有甚者,测试了几十年都没能得偿所愿前往阵阁中研习元阵。 而青翎宗内的主要修炼任务,只有两样,那便是炼丹和铸器,这两样在元宙之上是最先让人考虑到的副业,同时也是青云直上的敲门砖,无论是踏上炼丹一途,还是铸器一途,倘若能成为大师一般的人物,依旧会受万人瞩目,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但是这两门却有隐形条件左右,那便是要成为魂体,就因为如此,每年升界试之时,青翎宗都会将大部分注意力投注到丹试之上,因为只有成为炼丹师,才能够在青翎宗内更好的存活下去。 但是元宙之上更多的往往是贞元体,他们虽然能够通过启魂,获得魂链,但却不能通过后天元炼,让魂链有所增长,唯一的办法只能一直利用外力来增强魂链。 比如像凝神丹这些能够温养元魂的元丹,又或者如衍魂灵源这般炼化之后可以直接增强魂链的天宝。 但是无论哪一种,想要获得,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代价并非是花点钱受点伤就可以的,更多的是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但尽管现实如此残酷,总还是有层出不穷的元士会踏上这条路,因为他们知道,要想登上高山,就注定要流汗,注定要忍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方才能成大道。 这个世上的强者何其多,能够幸运走到这一步,其背后埋葬了多少枯骨,经历了多少的血腥杀戮和无边的痛苦,无人知晓。 众人只羡慕他们眼下的荣耀,却看不到他们背后潜藏的那份孤独与寂寥,看不到遍体鳞伤苦苦挣扎的狼狈模样。 而大多数来到青翎宗的贞元体都不会被重视,毕竟他们无法炼丹也不能铸器,因为他们的魂链实在太弱,而且根本得不到晋升魂链的天材地宝给他们服用。 所以这些人的命运也早就被安排好了,倘若真的有天赋,便可以通过考验去往阵阁中发展,亦或是对剑道有独特的领悟力,大可以走出中沌界,踏上前往上沌界的道路。 上沌界只有一个宗派,名为剑隍楼,虽然地处上沌界,但在整个元宙却是无人不晓,无论你的修为达到什么层次,有如何高的地位,只要你修行剑道,就必须前往剑隍楼以证剑道,而且据说剑隍楼第七层藏着一件祖器,顾名思义,那便是始祖曾经使用过得元器。 一件祖器的诱惑力,足以让全天下之人为之神迷,那可能成为自己踏入祖道的一个契机,但数万年来,却终究没有一人能够成功踏入第七层,但每年依旧有络绎不绝修行剑道的元士前来一试,有很多更是直接就待在了上沌界,直到命数耗尽的那一天。 元士追求的大道有很多种,无论任何一种,但凡修行到了最高的境界,都是有机会能够成为元宙之上无敌的存在,但这些人少之又少,历年来倒也曾出现过,但到了最后,却都逐渐的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之中,究其原因,也没人能够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 回归正题 只见青翎宗前院,此时早已聚满了乌压压的人潮,这些人穿着统一样式的长衫,但衣服颜色略有不同,而年纪也从十七八到三四十不等,观其形态,应该是青翎宗的历届弟子。 他们每个人的胸口皆是佩戴着一块黄铜制成的圆形铜牌,其上皆是绘刻着一团火焰,有的人火焰之上是一枚元丹符号,有的人火焰之上是一把魂锤样式的符号,最下面便是一些星星月亮样式的标记,这便是炼丹师和铸器师的身份标志。 众人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极其开阔的赛台,和升界峰的那两处赛台一样,表面皆是由青砖砌成。 这两处赛台平时会用来当做同门之间切磋比试的擂台,但这两处地方却是实打实的传送大阵,由阵阁中的人专门打造而成,其目的显而易见,便是为了方便将下沌界中赢得升界试的弟子接入青翎宗来。 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却是迟迟未见这批弟子到达,而这些人很明显在此地早已等候了多时,一个个脸上皆是透露出焦躁烦闷之意。 “怎么还不来啊!按照往年惯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应该到达了。” “是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难不成这次升界试全军覆没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这次丹试的元丹不再炼制护心丹了,而是改成伪一月的凝神丹。” “什么?凝神丹?这可是最复杂的三星元丹,哪怕我如今炼制,都没有什么把握。” “这有什么,我刚才无意中见到丹门三师姐行色匆匆的赶回来,而且众人还抬着昏迷不醒的十七师兄了。” “代师姐回来了?等等,十七师兄受伤了?他不是前几日才去的下沌界吗?怎么会受伤呢?” “这谁知道,兴许是得罪某些大人物了!反正我挺开心的,他一天到晚没事就在南院到处晃悠,调戏众师妹,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你小点声,就算他如何嚣张跋扈,你可别忘了,他是首座的亲传弟子,我们这些南院弟子在他面前如同蝼蚁,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不休,谈论着这几日的一些大小新闻。 正说时,那两处赛台之上忽然冒出一阵橙光,众人见之,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期盼,看来这届升界试的弟子终于是要来了。 一阵橙光闪过,原本空荡的赛台,瞬间冒出数十个黑影,众人站在原地,皆是不受控制的一阵摇晃,很多甚至憋不住心中的沉闷直接开始吐了起来。 夜央站在原地,也只觉得跟醉酒了一般,只感觉一阵天摇地晃,却是没有像那些人一般直接呕吐,看起来状态还算是众人里最好的一个。 “小月月,你还好吗?”夜央关心的掺着秦月,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而后看她一脸铁青的模样,就知道她受了多大的罪。 “我…”秦月刚一抬头,准备言语,却是无法控制反胃的感觉,又继续作呕起来,身边众人也都是如此,除了像夜央这般的极个别人强制忍了下来,所有人皆是吐的死去活来。 原本想着好不容易能到这中沌界见见世面,却没曾想一过来,便是吐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师兄师姐的面,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惨。 “一、二、三、四、五,哇!这一届的弟子质量真高,竟然有五个人没有吐,不愧是能炼制伪一月凝神丹的人。” 站在前排的一名女子赞叹道,很显然对于那没有呕吐的五人表示深深的赞赏。 “说的是啊!往届能找出一两个都算是不错了,这届弟子的魂链的确都很强大,一会儿搞不好可能大打出手。” 女子身旁的男子也急忙附和道,只是说到最后一句,却是多了几分慌张。 夜央一直在照顾着秦月,都没有时间四处看一眼,她心里不短辱骂着方才的麦坠,误以为是他的作为才将众人险些折磨死。 “给,把这个喂她吃了,就没事了!”正想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只皙白如玉的巧手,手上正捏着一枚三角形的元丹,落入她耳中的话语听起来也是软糯软糯的十分悦耳。 夜央下意识抬起头,朝着那人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女子,准确说是个小萝莉,长相很甜,一双月牙眼,配合着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笑起来还不忘露出两颗小虎牙,将可爱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见夜央望着自己呆呆发愣,小萝莉再往她面前将手递了递,用她那舒绵软糯的音调继续说道,“拿去!” “呃…多谢!”夜央稍一迟疑,便一把接过,急忙给身旁的秦月服下,丹药入口,便感觉一阵清凉包裹着五脏六腑,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在觉得沉闷心悸,脑中也不再昏昏沉沉的了。 “不用客气!我叫邱狸狸,你也可以叫我小狸。”女孩继续说道,似乎对夜央很有亲切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夜央却是一怔,再次全身打量着这个女孩,见她穿着打扮皆是一副二次元少女风,颇有一副邻家妹妹的既视感,像她这般天真活泼又热情可爱的女孩只怕在整个下三界都很难找出一个来。 “哦,你好!”夜央不知是被这邱狸狸的打扮给惊到了,还是因为担心秦月,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被传阵的空间波动间接影响了元魂而已,所以才会造成头晕和呕吐的症状。” 邱狸狸继续解释道,尽管夜央并未表现出半点的求知欲,但她依旧是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说完还不忘对一脸心悸的秦月投去一个友善可爱的笑容。 “多谢师姐赐药!”秦月虚弱道,脸上的苦涩,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只是心中依旧有些沉闷。 邱狸狸忙摆了摆手道,“嘻嘻,不用客气,老实说你能到这里我…” “全都闪开,一个个全都挤在这里看猴子吗?” 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尖声尖气的话语,将邱狸狸后面的话尽数掩盖了过去,青翎宗的弟子闻之,纷纷自觉的避让开一条道路,好似对说话之人都心存一丝忌惮。 只见一前一后三人,缓缓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领头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几岁,中等身材,小眼睛大鼻子,那两条眉毛看起来浓黑粗狂,却极不真实,就像是纹上去的一般。 “见过十四师兄!”待男子走到最前方时,众人急忙抱拳,异口同声道。 十四眼眉一挑,憋着嘴,看起来不仅傲慢而且滑稽,趾高气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平时不好好炼丹,也不好好练功,来新人了倒是很积极,怎么?是打算造反不成?” “不敢!”众人异口同声道,脸上皆是显出一抹惶恐。 十四训完话,扭过脸去,将臂袖猛地一挥,背起手来,露出一副威严不可一世的气势,而后朝台上望去,露出一脸鄙夷道,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 夜央望着那人的神态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长得贼眉鼠眼就算了,说起话来还爱装腔作势,冷嘲热讽的,不知他哪里来的优越感。 而后又望了眼他胸口的那块铜牌,其上刻着两轮弯月,看样子是达到了二月品级的炼丹师,但在她眼里却还不够看。 “废物!真是废物,吐的满地都是,一个个看着就烦,待会儿怎么吐的都给我怎么吃进去。”十四一脸恼怒的喝道,话语中的尖酸刻薄毕露无疑。 夜央一听这话,瞬间气上心头,众人好不容易来到这中沌界,结果什么安慰待遇都没有,反而冒出来这货,在这里一番讽刺,那眼神就像是看牲口一般低贱。 “要吃你吃。”夜央小声嘀咕一句,却是落在了十四的耳里,他的脸色迅疾一变,冲着众人吼道, “刚才是那个小杂毛说的!”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夜央没想到那人耳朵竟然这么好使,自己如此小声的一句,都能被他听见,但面对他的质问,她却选择了沉默,这倒不是怕,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好好好!”十四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或许是因为气急,表情有些变得不受控制。 “既然你们都如此不可一世,那就给我在上面一直待着。”十四一边气愤的说着,从身旁那人的手里抢过来一个玉瓶,而后怒气汹汹的将瓶塞拔掉,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胡乱倒在了地上。 夜央下意识朝着地上望去,皆是一些粉色的三角形丹药,和之前邱狸狸拿给自己的是同一种。 “既然你们一个个这么了不起,那这些丹药也都不用吃了!”说着露出一脸阴邪的坏笑,直接抬起一脚,将地上的丹药尽数蹂躏成碎渣。 夜央怔在原地半晌,事到如今她才回过神来,原来青翎宗早有准备,却是被自己一句话给断送了,白白让这些人受罪。 而且方才邱狸狸也解释过,这种空间波动会损伤元魂,如此一来岂不是间接害惨了他们。 此时的众人纷纷坐在地上,但依旧是止不住的呕吐,但他们肚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有些人甚至直接吐出血来,看样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十四师兄,这些丹药可关乎到他们的性命,你居然全给毁了。”邱狸狸望着十四不断在地上摩擦的脚,惊愕道。 十四不止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反倒洋洋得意,叫嚣道,“我他妈问你话了吗?没规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毁的?你们看到了吗?”说着朝身边众人试探道。 “没看到,我只看到这些丹药都被这些不识抬举的新入门弟子给扔了。” “是是是,我也看到了,都是这些人不知好歹!” 不少人开始站在十四那边,但是更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很多人也都是从下沌界升上来的,知晓个中滋味,更知晓那空间波动对元魂造成的损伤。 虽然他们没有站在十四那边,却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十四是首座的弟子,在青翎宗拥有很大的权势,而他们只是不起眼的外院弟子,就算是消失了,也无人去过问的那种。 “你太可恶了,我要告诉鸣哥哥去。”邱狸狸指着十四吓唬道,似乎她嘴中的鸣哥哥在青翎宗更有权势一般。 十四闻言,却是憋着一张笑脸,似乎下一刻便会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死丫头你说什么,告诉你鸣哥哥?简直可笑,他邱鸣若是还在青翎宗,说不上大爷还会给他几分薄面,可如今他已经是阵阁的人了,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拿他出来说事。” 十四眼中忽然划过一抹凶光,望着指在自己面前的纤细手指,露出一脸坏笑,直接一把将其握住,而后往自己身边一扯,将邱狸狸顺势抱在了怀里。 “不要在惦记你那个什么鸣哥哥了,以后在青翎宗,还是让十四师兄来疼你!”说着便直接上嘴,朝着邱狸狸脸上亲去。 夜央见此,已无法再忍,直接掏出无垢,一剑刺去,恰好挡住了十四那张不怀好意的嘴。 “简直不知死活!”十四一把将怀里的邱狸狸给扔到一旁,从玉符中取出一柄长剑,顺势将面前的剑给挑开,而后望着夜央。 “刚才那话是我说的,要找找我,不要为难他们。”夜央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承认,希望这十四还能再拿些丹药出来给他们治伤。 十四嘴角微翘,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诧异,看来他早知道方才那话是夜央说的,故意装作不知,好借题发飙,如此一来,他此番前来闹事,定然也是早有准备。 “老子问你,你给我装聋作哑,现在肯说,可惜晚了!” 十四恶狠狠的呵斥道,直接纵身一跃,跳上台去,反手便是一剑,砍在了夜央的无垢剑之上。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那手中的元器,瞬间断成了两截,一丝慌色爬到脸上,却是被他很快就控制住了,只见他从玉符中掏出一根明晃晃的细绳,嘴中念着奇怪口诀,那细绳如一条细蛇般,仅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夜央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也不知那是什么元器,无论夜央如何挣脱,都无法将其震断,本想着用无垢剑去砍,奈何双手被敷,压根无法去操控。 “别白费力气了小贱人,这可是代家的金蚕索,就你这点道行,在它面前根本不够看!”十四得意洋洋的挖苦道,缓缓靠近夜央,一把将其手中的无垢剑给夺了下来。 “真是好东西啊!玄阶一日元器,只怕是器门首座都不一定铸造的出来,这等好东西,竟然落在你这贱人手中,真是暴殄天物。” 秦月见此,急忙冲上前去,想要将夜央身上的金蚕索给解开,却是还没靠近,就被十四以飞快的速度靠近到她身边,而后抬起一脚,直接将其给踹到远处,瞬间晕死了过去。 “区区蝼蚁也敢上我青翎宗,简直无法无天!” 夜央见此,急忙将脸扭了过去,望着昏迷不醒的秦月大声叫喊着,却是无果。 十四身影又是一闪,出现在了夜央面前,而后将手缓缓放到她的脸上,一把捏住她的脸颊,叫嚣道, “生的一副好面孔,却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就连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分不清,真是该死!” “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夜央第一次露出如此凶狠的目光,如今的她是越发难以忍受这层出不穷的刁难和迫害,她心中的杀意渐渐弥漫,直至占据她整副身躯。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这十四的所作所为摆明是在挑衅,就等着自己出手,还给他一个机会,但最让夜央无语的是,这货是从哪儿弄来的如此厉害的元器,竟然将自己给瞬间制服。 “世上傻子我见得不少,像你这般傻得如此可爱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十四扬天大笑道,越发觉得夜央傻的可爱,如今都成了自己的瓮中鳖,居然还敢放狠话,也不知是没脑子,还是当真不怕死。 十四这番所作所为却并不像夜央想的那般,是代曼授意的,她只是听了回来之人的一番话,觉得过于憋屈,才故意过来生事,而且另一方面,他也想着能够将夜央的那把高阶元器弄到手,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代曼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你,这世上会不会有人出面替你报仇呢?”十四突然阴声阴气的说道,他这话并非是为了吓唬夜央,而是间接试探她的底蕴。 能够拥有一柄玄阶元器,其背后定然不简单,可下三界所有厉害的人物他都一清二楚,从没有听过夜央的名字,再看她又是从下沌界升上来的,如此一来,只能说明她是个没有背景但却很有机缘的人。 “我说过我会亲手宰了你!”夜央低声的咆哮道,即便她如今的小命握在别人手中,但却丝毫不显怯弱,但是她并没有依仗,只是一味的宣泄心中的不甘罢了。 “是吗?那就看谁先万劫不复了!”十四恶狠狠的说着,直接抬起手臂,朝着夜央的脖颈处划去。 众人见之,哪怕心生惧意,也终是出言阻拦道,“十四师兄,不可,倘若她真的死了,执法长老追究起来,又该如何处理?” “是啊!她毕竟是这届新收的弟子,倘若不明不白死了,到时候教习们问起来,我们该作何解释。” …… 面对群群激愤,十四显然有了一丝忌惮,手中的剑突然戛然而止,一脸不悦的冲着众人吼道, “你们一个个都瞎了吗,方才是这个贱人想要杀我,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错手把她杀了而已。” 见十四已经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找好了借口,而且那借口听起来也是顺利成当,符合方才他们看到的现实,即便其中有一些不为人道的小细节,但顾忌他的身份地位,估计也不会有人去刻意探求。 毕竟夜央只是个新入门的弟子,像这样没有丝毫背景的白身,是死是活都不会引起他人的关注,这一点也让众人无从争辩。 十四见众人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凶光毕露,直接将无垢剑贴近夜央的脖颈。 他如今只要轻轻一划,夜央小命便瞬间呜呼,他也没有言语,似乎深知在杀人前不该多言,否则定然会引起出乎意料的变故。 但即便如此,他终是没能做到,只听得一阵脆响落在剑身之上,那横在夜央脖颈处的长剑,却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给瞬间打断。 “岂有此理!”一阵威严的话语从半空传来,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却是发现早前出现过的青翎宗器门首座介一飘然于半空之中。 众人见之,立刻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弟子参见首座。” 介一望着被金蚕索捆绑着的夜央,脸上不自然的浮现一丝怒意,他不久之前还和他那些师弟在升界峰抢人,如今这个被自己等人争抢的收徒之人却是被绑了起来,要不是自己回来的快,只怕从此将失去一个爱徒。 他心中虽这般想,可夜央自始至终也没想过要当他徒弟,更不想去学那繁琐的铸器,但是不论如何,如今也算是间接来了位救星。 “还不松绑?”介一用他那威严且不容丝毫置疑的声音说道。 十四心中觉得愕然,他没想到自己心中刚还在想,要早些处置夜央,恐迟则生变,没曾想刚要动手,首座便降临了。 而且还有一点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那便是介一今日反常的行为,像这种纠纷,青翎宗不知发生了多少,但即便被他们看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干涉,他们既然身为首座,便不会去亲自出面干预这些小事。 而如今的介一刚出面便直接出手,其目的很显然是奔着夜央来的,他并不知晓升界峰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心中所虑,但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今日想要杀夜央的计划,可能会泡汤,而且以后想再找机会,定然也不容易。 见十四依旧怔在原地,不为所动,介一脸色一沉,快速飘了下来,站在了夜央身旁。 十四见此,急忙单膝跪地道,“还望首座息怒,弟子立刻松绑!”说着直接默念口诀,将夜央身上的金蚕索给瞬间收了回来。 得到释放,夜央眼中的凛冽依旧没有减缓半分,直接施展迷影步,一把将十四手中的无垢剑给夺了回来,而后一阵剑影闪过,无垢剑迅疾且快速地从十四脖颈处划过,却是没有沾染上丝毫的血迹,而后被她一把收回了玉符之中。 “夜央你?”介一只感觉到了夜央身上的杀气,但终究是慢了半拍,他没想到夜央竟然杀伐如此果断,一言不发,就直接施展身法了解了十四的性命。 十四似乎还未有所察觉,待喉咙裂开之时,他才发现为时已晚,一抹惊恐立刻爬到了他的脸上,双眼旋即突兀,脸色瞬间惨白,惊愕的眼神望着夜央。 “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夜央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到昏迷的秦月身旁,表现出来的种种冷酷,让周围众人只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四周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十四的身上,他双手捏着喉咙企图遏制血液的渗透,却终究无果,随着一阵激烈的颤抖,他瞳孔中的光彩逐渐隐遁下去,变得晦暗,直至彻底消沉。 十四终究还是死了,他躺在了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自他脖颈处流出,缓缓覆盖着全身,他的脸上依旧扭曲,夹杂着不甘与错愕,还有无边的惊恐,但终究于事无补,他终是死在了自己的玩火上。 而当事人夜央此时却蹲在秦月身旁一边检查伤势,一边考虑着后路,但她唯一没有思考的就是自己再次出手杀了人。 这是她第二次出手杀人,第一次杀得是一眉,那时他以穆屏儿做要挟,为了保住穆屏儿的性命,唯一的办法便是出手了解他。 而这一次杀人却是因为无休止的愤怒,和被毫无理由压迫的反抗,但是这一次出手杀人的理由却不是那么名正言顺,毕竟他已经伤害不到自己,但她却依旧为了免留后患选择将她除掉。 这是夜央在杀他之前浮现过一瞬的念头,仅仅一瞬,却是让她下定了决心,而且付诸了行动,她几乎没有考虑到此事带来的后果,毕竟直到现在她才往这方面去想。 秦月受伤并不是太重,毕竟十四那一脚没有任何元力透出,只是仗着力量,将她给踢晕了过去。 夜央检查一番之后,遂放下心来,她望了望周围那些依旧陷入绝境的弟子,如今能够疗伤的丹药尽数被十四毁了,看来这些人也将狠受一番折磨。 她缓缓走到介一身旁,却是未看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十四,平静道,“多谢首座方才救命之恩,只是这些弟子是否能想办法救一救。” 介一神情依旧凝重,他还在想应该如何收拾面前的烂摊子,闻言,随即摆了摆手,冲着跟随十四来的那两人吩咐道, “你们再去取一些丹药来给他们服下,其他事休要多言。” “弟子遵命!”那两人颤颤巍巍的施礼道,下意识望了眼躺在地上死透了的十四,又看了眼一脸冷漠的夜央,忌惮的咽了口唾沫,便匆匆忙忙的办事去了。 介一说完,调转脸望着夜央道,“方才他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何执意要杀他?” 夜央闻言,嗤笑一声,觉得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对待一个想要杀自己并且付诸实际行动的人,难不成还要留手吗? “他想杀我,我便杀他”她心里想的是一番道理,但说出来却是完全变了味,听在众人耳中,瞬间觉得夜央是个他们都得罪不起的厉害角色。 介一眉头微微一皱,无奈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又可曾想过杀他会引来什么祸患?” 夜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她从头到尾连十四的名字都不知晓,又怎会知道他是什么人,目前唯一知道他是丹门首座的亲传十四弟子,想来天赋定然不错。 至于后果,她也想过一些,无非也就是一些惩罚罢了,反正她也不准备在青翎宗多呆,这刚来就碰到这些麻烦事,以后的日子定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是早脱身为妙。 介一微微摇头,叹道,“你可真是个毛躁丫头,什么都不知,就敢下此毒手,须知此地可不是下沌界能比的,其背后的势力是你开罪不起的。” “是啊!此地的确不是下沌界能比的,下沌界至少还有道理二字,这里人都有背景,而我却只有背影。” 夜央话里带着讽刺,她一贯讨厌的就是这些仗着有势力有背景的人胡作非为,视人命为草芥,似乎在他们眼里,除了自己,他人都只不过是可打可杀的猎物罢了。 可在她心里,无非只是想平稳的成长,找寻回家的机会罢了,她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更不愿意被这些所谓高人一等的元士给压迫致死。 既然有压迫,那她就要学会反抗,倘若选择逆来顺受,到头来终究免不了一死。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夜央没想到那人耳朵竟然这么好使,自己如此小声的一句,都能被他听见,但面对他的质问,她却选择了沉默,这倒不是怕,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好好好!”十四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或许是因为气急,表情有些变得不受控制。 “既然你们都如此不可一世,那就给我在上面一直待着。”十四一边气愤的说着,从身旁那人的手里抢过来一个玉瓶,而后怒气汹汹的将瓶塞拔掉,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胡乱倒在了地上。 夜央下意识朝着地上望去,皆是一些粉色的三角形丹药,和之前邱狸狸拿给自己的是同一种。 “既然你们一个个这么了不起,那这些丹药也都不用吃了!”说着露出一脸阴邪的坏笑,直接抬起一脚,将地上的丹药尽数蹂躏成碎渣。 夜央怔在原地半晌,事到如今她才回过神来,原来青翎宗早有准备,却是被自己一句话给断送了,白白让这些人受罪。 而且方才邱狸狸也解释过,这种空间波动会损伤元魂,如此一来岂不是间接害惨了他们。 此时的众人纷纷坐在地上,但依旧是止不住的呕吐,但他们肚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有些人甚至直接吐出血来,看样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十四师兄,这些丹药可关乎到他们的性命,你居然全给毁了。”邱狸狸望着十四不断在地上摩擦的脚,惊愕道。 十四不止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反倒洋洋得意,叫嚣道,“我他妈问你话了吗?没规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毁的?你们看到了吗?”说着朝身边众人试探道。 “没看到,我只看到这些丹药都被这些不识抬举的新入门弟子给扔了。” “是是是,我也看到了,都是这些人不知好歹!” 不少人开始站在十四那边,但是更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很多人也都是从下沌界升上来的,知晓个中滋味,更知晓那空间波动对元魂造成的损伤。 虽然他们没有站在十四那边,却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十四是首座的弟子,在青翎宗拥有很大的权势,而他们只是不起眼的外院弟子,就算是消失了,也无人去过问的那种。 “你太可恶了,我要告诉鸣哥哥去。”邱狸狸指着十四吓唬道,似乎她嘴中的鸣哥哥在青翎宗更有权势一般。 十四闻言,却是憋着一张笑脸,似乎下一刻便会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死丫头你说什么,告诉你鸣哥哥?简直可笑,他邱鸣若是还在青翎宗,说不上大爷还会给他几分薄面,可如今他已经是阵阁的人了,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拿他出来说事。” 十四眼中忽然划过一抹凶光,望着指在自己面前的纤细手指,露出一脸坏笑,直接一把将其握住,而后往自己身边一扯,将邱狸狸顺势抱在了怀里。 “不要在惦记你那个什么鸣哥哥了,以后在青翎宗,还是让十四师兄来疼你!”说着便直接上嘴,朝着邱狸狸脸上亲去。 夜央见此,已无法再忍,直接掏出无垢,一剑刺去,恰好挡住了十四那张不怀好意的嘴。 “简直不知死活!”十四一把将怀里的邱狸狸给扔到一旁,从玉符中取出一柄长剑,顺势将面前的剑给挑开,而后望着夜央。 “刚才那话是我说的,要找找我,不要为难他们。”夜央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承认,希望这十四还能再拿些丹药出来给他们治伤。 十四嘴角微翘,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诧异,看来他早知道方才那话是夜央说的,故意装作不知,好借题发飙,如此一来,他此番前来闹事,定然也是早有准备。 “老子问你,你给我装聋作哑,现在肯说,可惜晚了!” 十四恶狠狠的呵斥道,直接纵身一跃,跳上台去,反手便是一剑,砍在了夜央的无垢剑之上。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那手中的元器,瞬间断成了两截,一丝慌色爬到脸上,却是被他很快就控制住了,只见他从玉符中掏出一根明晃晃的细绳,嘴中念着奇怪口诀,那细绳如一条细蛇般,仅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夜央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也不知那是什么元器,无论夜央如何挣脱,都无法将其震断,本想着用无垢剑去砍,奈何双手被敷,压根无法去操控。 “别白费力气了小贱人,这可是代家的金蚕索,就你这点道行,在它面前根本不够看!”十四得意洋洋的挖苦道,缓缓靠近夜央,一把将其手中的无垢剑给夺了下来。 “真是好东西啊!玄阶一日元器,只怕是器门首座都不一定铸造的出来,这等好东西,竟然落在你这贱人手中,真是暴殄天物。” 秦月见此,急忙冲上前去,想要将夜央身上的金蚕索给解开,却是还没靠近,就被十四以飞快的速度靠近到她身边,而后抬起一脚,直接将其给踹到远处,瞬间晕死了过去。 “区区蝼蚁也敢上我青翎宗,简直无法无天!” 夜央见此,急忙将脸扭了过去,望着昏迷不醒的秦月大声叫喊着,却是无果。 十四身影又是一闪,出现在了夜央面前,而后将手缓缓放到她的脸上,一把捏住她的脸颊,叫嚣道, “生的一副好面孔,却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就连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分不清,真是该死!” “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夜央第一次露出如此凶狠的目光,如今的她是越发难以忍受这层出不穷的刁难和迫害,她心中的杀意渐渐弥漫,直至占据她整副身躯。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这十四的所作所为摆明是在挑衅,就等着自己出手,还给他一个机会,但最让夜央无语的是,这货是从哪儿弄来的如此厉害的元器,竟然将自己给瞬间制服。 “世上傻子我见得不少,像你这般傻得如此可爱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十四扬天大笑道,越发觉得夜央傻的可爱,如今都成了自己的瓮中鳖,居然还敢放狠话,也不知是没脑子,还是当真不怕死。 十四这番所作所为却并不像夜央想的那般,是代曼授意的,她只是听了回来之人的一番话,觉得过于憋屈,才故意过来生事,而且另一方面,他也想着能够将夜央的那把高阶元器弄到手,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代曼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你,这世上会不会有人出面替你报仇呢?”十四突然阴声阴气的说道,他这话并非是为了吓唬夜央,而是间接试探她的底蕴。 能够拥有一柄玄阶元器,其背后定然不简单,可下三界所有厉害的人物他都一清二楚,从没有听过夜央的名字,再看她又是从下沌界升上来的,如此一来,只能说明她是个没有背景但却很有机缘的人。 “我说过我会亲手宰了你!”夜央低声的咆哮道,即便她如今的小命握在别人手中,但却丝毫不显怯弱,但是她并没有依仗,只是一味的宣泄心中的不甘罢了。 “是吗?那就看谁先万劫不复了!”十四恶狠狠的说着,直接抬起手臂,朝着夜央的脖颈处划去。 众人见之,哪怕心生惧意,也终是出言阻拦道,“十四师兄,不可,倘若她真的死了,执法长老追究起来,又该如何处理?” “是啊!她毕竟是这届新收的弟子,倘若不明不白死了,到时候教习们问起来,我们该作何解释。” …… 面对群群激愤,十四显然有了一丝忌惮,手中的剑突然戛然而止,一脸不悦的冲着众人吼道, “你们一个个都瞎了吗,方才是这个贱人想要杀我,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错手把她杀了而已。” 见十四已经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找好了借口,而且那借口听起来也是顺利成当,符合方才他们看到的现实,即便其中有一些不为人道的小细节,但顾忌他的身份地位,估计也不会有人去刻意探求。 毕竟夜央只是个新入门的弟子,像这样没有丝毫背景的白身,是死是活都不会引起他人的关注,这一点也让众人无从争辩。 十四见众人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凶光毕露,直接将无垢剑贴近夜央的脖颈。 他如今只要轻轻一划,夜央小命便瞬间呜呼,他也没有言语,似乎深知在杀人前不该多言,否则定然会引起出乎意料的变故。 但即便如此,他终是没能做到,只听得一阵脆响落在剑身之上,那横在夜央脖颈处的长剑,却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给瞬间打断。 “岂有此理!”一阵威严的话语从半空传来,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却是发现早前出现过的青翎宗器门首座介一飘然于半空之中。 众人见之,立刻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弟子参见首座。” 介一望着被金蚕索捆绑着的夜央,脸上不自然的浮现一丝怒意,他不久之前还和他那些师弟在升界峰抢人,如今这个被自己等人争抢的收徒之人却是被绑了起来,要不是自己回来的快,只怕从此将失去一个爱徒。 他心中虽这般想,可夜央自始至终也没想过要当他徒弟,更不想去学那繁琐的铸器,但是不论如何,如今也算是间接来了位救星。 “还不松绑?”介一用他那威严且不容丝毫置疑的声音说道。 十四心中觉得愕然,他没想到自己心中刚还在想,要早些处置夜央,恐迟则生变,没曾想刚要动手,首座便降临了。 而且还有一点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那便是介一今日反常的行为,像这种纠纷,青翎宗不知发生了多少,但即便被他们看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干涉,他们既然身为首座,便不会去亲自出面干预这些小事。 而如今的介一刚出面便直接出手,其目的很显然是奔着夜央来的,他并不知晓升界峰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心中所虑,但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今日想要杀夜央的计划,可能会泡汤,而且以后想再找机会,定然也不容易。 见十四依旧怔在原地,不为所动,介一脸色一沉,快速飘了下来,站在了夜央身旁。 十四见此,急忙单膝跪地道,“还望首座息怒,弟子立刻松绑!”说着直接默念口诀,将夜央身上的金蚕索给瞬间收了回来。 得到释放,夜央眼中的凛冽依旧没有减缓半分,直接施展迷影步,一把将十四手中的无垢剑给夺了回来,而后一阵剑影闪过,无垢剑迅疾且快速地从十四脖颈处划过,却是没有沾染上丝毫的血迹,而后被她一把收回了玉符之中。 “夜央你?”介一只感觉到了夜央身上的杀气,但终究是慢了半拍,他没想到夜央竟然杀伐如此果断,一言不发,就直接施展身法了解了十四的性命。 十四似乎还未有所察觉,待喉咙裂开之时,他才发现为时已晚,一抹惊恐立刻爬到了他的脸上,双眼旋即突兀,脸色瞬间惨白,惊愕的眼神望着夜央。 “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夜央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到昏迷的秦月身旁,表现出来的种种冷酷,让周围众人只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四周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十四的身上,他双手捏着喉咙企图遏制血液的渗透,却终究无果,随着一阵激烈的颤抖,他瞳孔中的光彩逐渐隐遁下去,变得晦暗,直至彻底消沉。 十四终究还是死了,他躺在了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自他脖颈处流出,缓缓覆盖着全身,他的脸上依旧扭曲,夹杂着不甘与错愕,还有无边的惊恐,但终究于事无补,他终是死在了自己的玩火上。 而当事人夜央此时却蹲在秦月身旁一边检查伤势,一边考虑着后路,但她唯一没有思考的就是自己再次出手杀了人。 这是她第二次出手杀人,第一次杀得是一眉,那时他以穆屏儿做要挟,为了保住穆屏儿的性命,唯一的办法便是出手了解他。 而这一次杀人却是因为无休止的愤怒,和被毫无理由压迫的反抗,但是这一次出手杀人的理由却不是那么名正言顺,毕竟他已经伤害不到自己,但她却依旧为了免留后患选择将她除掉。 这是夜央在杀他之前浮现过一瞬的念头,仅仅一瞬,却是让她下定了决心,而且付诸了行动,她几乎没有考虑到此事带来的后果,毕竟直到现在她才往这方面去想。 秦月受伤并不是太重,毕竟十四那一脚没有任何元力透出,只是仗着力量,将她给踢晕了过去。 夜央检查一番之后,遂放下心来,她望了望周围那些依旧陷入绝境的弟子,如今能够疗伤的丹药尽数被十四毁了,看来这些人也将狠受一番折磨。 她缓缓走到介一身旁,却是未看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十四,平静道,“多谢首座方才救命之恩,只是这些弟子是否能想办法救一救。” 介一神情依旧凝重,他还在想应该如何收拾面前的烂摊子,闻言,随即摆了摆手,冲着跟随十四来的那两人吩咐道, “你们再去取一些丹药来给他们服下,其他事休要多言。” “弟子遵命!”那两人颤颤巍巍的施礼道,下意识望了眼躺在地上死透了的十四,又看了眼一脸冷漠的夜央,忌惮的咽了口唾沫,便匆匆忙忙的办事去了。 介一说完,调转脸望着夜央道,“方才他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何执意要杀他?” 夜央闻言,嗤笑一声,觉得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对待一个想要杀自己并且付诸实际行动的人,难不成还要留手吗? “他想杀我,我便杀他”她心里想的是一番道理,但说出来却是完全变了味,听在众人耳中,瞬间觉得夜央是个他们都得罪不起的厉害角色。 介一眉头微微一皱,无奈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又可曾想过杀他会引来什么祸患?” 夜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她从头到尾连十四的名字都不知晓,又怎会知道他是什么人,目前唯一知道他是丹门首座的亲传十四弟子,想来天赋定然不错。 至于后果,她也想过一些,无非也就是一些惩罚罢了,反正她也不准备在青翎宗多呆,这刚来就碰到这些麻烦事,以后的日子定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是早脱身为妙。 介一微微摇头,叹道,“你可真是个毛躁丫头,什么都不知,就敢下此毒手,须知此地可不是下沌界能比的,其背后的势力是你开罪不起的。” “是啊!此地的确不是下沌界能比的,下沌界至少还有道理二字,这里人都有背景,而我却只有背影。” 夜央话里带着讽刺,她一贯讨厌的就是这些仗着有势力有背景的人胡作非为,视人命为草芥,似乎在他们眼里,除了自己,他人都只不过是可打可杀的猎物罢了。 可在她心里,无非只是想平稳的成长,找寻回家的机会罢了,她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更不愿意被这些所谓高人一等的元士给压迫致死。 既然有压迫,那她就要学会反抗,倘若选择逆来顺受,到头来终究免不了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