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反弹》 第1章 引子 郑小简抱着一大摞天蓝色的文件夹,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从楼下往楼上走。 她穿着与文件夹极为相同颜色的窄裙和白衫,有些艰难地往楼上走。 江城集团有限公司总部所属的写字楼,地点在梅澜江市南部的一个还算繁华的闹市区。 二十八层的高楼在进入新世纪的梅澜江来说,可算得上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郑小简要去的地方是会议室。 十点召开中层干部汇报会。 会议室在写字楼的最顶端,而且没有电梯。 郑小简抱着文件夹,有些看不清楼梯,还没等她喘口气,楼梯顶端站着一个发福的中年妇女,她掐着腰,气势汹汹的正等着郑小简。 就在郑小简到达楼梯顶端那一刻,她扬起脚,把毫无防备的郑小简从楼上踹了下去。 郑小简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四脚朝天天女散花一般往后倒去……文件夹一个不少地飞了出去。 郑小简一米七整,身材高挑容貌秀丽,喜欢穿职业装,是集团公司总经理袁野的秘书,背后人称简小秘。 为什么叫简小秘,是因为她前面还有一个大秘,她叫姚青青,人们背后叫她青大秘。 总经理办公室一共就她们俩人,所有活都归她一个人做了,每天楼上楼下的跑,人们都习惯了,而中年妇女则是老总的太太,好像姓郑。 郑小简从楼梯上下去的时候,在转角处停了下来。 那双九公分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转角很狭窄,把她的身子窝在了那里。 她的脑袋是一片空白,不对,是眼前一片金星闪耀,她好奇地伸手抓了一把,却发现哪来的金子…… 郑小简一直处在懵逼的状态中,她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怎么了。 这妇女看郑小简倒了下去,并不解气,嘴里骂着,人跟猛虎一般,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郑小简太狼狈了,高高挽起的头发早就披散开来,手中的文件夹也像天女散花一般四处散落。 而她则好像冬眠的蛇,蜷在角落里,到此时,她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女人以百米的速度冲了下来,上来一脚把郑小简压住,嘴里开骂,手上开舞…… 小三、二奶是最动听的词汇了,剩下的完全是专业的术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解剖学的教授,把人体器官全部解剖开来,而且全部是人体的下三路…… 郑小简所在的位置太狭小,她试了两次根本起不来,而身上的女人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开始还有些热辣辣,过一会儿也就麻木了。 如果不是老总的司机小潘仗义上前拉住女人还把郑小简从地上扶了起来,估计郑小简这辈子的脸算是丢到这楼道的拐角处了。 郑小简趁司机劝女人的空档,拼命往楼下跑,司机小潘劝女人说: “嫂子,有什么话慢慢说,咱们进屋慢慢说。” 这时,一些平时与郑小简关系还不错的人,也上前来劝慰女人。 女人什么也听不进去,看郑小简往门口跑去,立刻像打了鸡血的疯子一样,嘴里骂着: “小狐狸还想跑……”果断挣脱了司机和众人的拉扯,重新追了上来。 中国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热闹,这爱好好像能传染,不长的时间里,楼下的职员全部兴奋地跑了出来看热闹。 他们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不屑一顾的,更有嘲笑同情的…… 他们有的抱着双臂,有的拿着茶杯,悠闲地看着别人的不幸,好像是在说,看,这就是小三的下场。 郑小简不管别人怎么说了,她抢过一个看热闹同事手中的茶杯,感觉十足的热。 她回过头来,想也没想就往正追上来的女人脸上泼去…… 女人捂着脸,杀猪一般的嚎叫响了起来…… 郑小简趁机逃一样跑出了办公大楼…… 第2章 暗流涌动 郑小简冲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另类。 窄裙白衫,成了人们眼中一道奇怪又亮丽的风景。 尤其是那双没穿鞋的脚。 此时的梅澜江正好是三月初,江南已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而梅澜江的三月,依旧寒风习习白雪飘飘。 昨天晚上飘起了小清雪,不大,却挂满了树枝,引得一些喜欢摄影的人上下左右地拍摄着。 人们穿着厚厚的大衣还有手套、帽子,匆匆而行。 忽然有几个学生样的少男少女,穿着亮丽而轻薄的衣服,在她眼前呼啸着跑了过去,他们手里拿着糖葫芦,嘻嘻哈哈打闹着,刮起一股青春的风暴。 郑小简出来的太突然了,办公室里二十四、五度的温度,让猛一出来的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瑟瑟发抖中不知何去何从。 比天气还冷的是她的心。 她的包,她的钱都遗忘在了办公室里,她就像是被净身出户的女子,站在风中,诺大的一个城市,自己却没有落脚之处,像飘飞的雪花无依无靠。 如果不是技术科的曾??伟从外面匆匆回来,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两人站在一起,好像错乱的季节。 郑小简有些慌乱地张囗管他借了钱,平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点头打招呼。 曾晓伟比她大两岁,已然是孩儿他爹了,他的帅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而且他也常常觉得自己就是公司第一帅,谁敢在他面前说自己第一他跟谁急。 他的本职工作是技术员,也是文娱骨干,是单位的活跃份子。 他想也没想就把钱夹掏了出来,不错眼珠地看着她不对劲的脸问:“你怎么了?要多少?” 郑小简怕了,她怕那个疯女人再一次冲出来。 于是像强盗一般夺过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搜罗一空,连钢镚也没给他留…… 她把没钱的钱包扔给曾晓伟,里面还有银行卡和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曾晓伟想把外衣披给她,而郑小简已冲着大街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我会还你的,谢谢!” 小曾已然看出她不对劲了,脸上已然浮肿,神情憔悴,而且这么冷的天,居然连大衣和鞋也没穿…… 郑小简打上了车,去了一家自己常有业务往来的宾馆。 郑小简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家是回不去了,父母一定会挖地三尺问个明白,尤其是母亲。 问题是她到现在依然迷茫……朋友亲戚她也不想,那种让人同情的目光让她想想就怕。 她只好入住宾馆。 小秘的优点就是可以利用工作之便,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服务。公司原本接待外来客户的活儿,基本也让她全包了。 也不是什么高档的星级宾馆,其实就是快捷酒店,一天百十来元。 曾晓伟的钱包里竟有三百多元。 因为没带身份证,也因为这家宾馆是她接待外地客户常来的地方,她找了个熟人,说自己有事需要静……静静地办公。 郑小简的工资每月只有几百元,让她拿出百元住宾馆,平时她想也不敢想,这次也只能住三天。 她祈祷,只要脸上的肿能消,她就乖乖地回家。 宾馆的前台是与她关系交好的张姐。 她看着她的脸,却什么也没说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然后悄悄耳语说: “住着,我给你打五折,现在人不多,如果想跟我说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郑小简真想给她磕一个,到了这个境地,给她一丝的温暖她都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不管她怎么慌,进宾馆之前她还是去了药店买了一大堆内服外涂治淤青的药。 郑小简洗了一把脸,静静地坐在镜子前。 镜中的自己,脸已然开始变形,原本白皙滑嫩的肌肤,开始往起鼓,眼睛也有眯成一条缝的趋向。 还好,始终没见血,鼻子完好无损。 郑小简把脸上抹得像要唱戏的白脸,但她的心一直关注着别在窄裙上的bb机,那是她现在与外界唯一的联系纽带。 郑小简给家里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说出差。 没等母亲再问,她就把电话挂了,显得很匆忙的样子。 接下来,她觉得,怎么说当事人也该闪亮登场了?但没有,她的呼机好像欠了费没了电一般,死一样的沉寂。 郑小简当然睡不着了,跌落楼梯的疼痛开始发作,扭了脖子伤了腰。 她简单的洗了一个澡,躺在柔软的床上,吃了几粒去痛的药,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眼前过了一遍。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又过了一遍,当她过到第五遍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有人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自己想也没想高高兴兴地跳了进去…… 当所有的过程一幕一幕在眼前上演的时候,那些不经意的过往好像乱箭一样向郑小简袭来时,她有些不寒而栗。 这坑在一年前甚至更早就挖好了。 自己是怎么一步登天来到了老总的办公室?当初还真的以为是自己年轻勤快,年轻有为——狗屁! 自己就是替罪羊,一切都在为今天的戏码做着充分的准备。 郑小简悲哀地想,当初的自己以为是恰逢其时伸手就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呢?她苦笑着拿起呼机,真想把它狠狠地摔个稀巴烂。 第3章 履历 一夜未眠,也不敢说把事情从头到尾理顺了。 郑小简坐在镜子前,长时间看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 那张脸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脸全部肿涨起来,眼睛也如她昨天晚上想的那样眯成了一条缝,看样那个肥胖女人的几记老拳完全没浪费地打在她的脸上。 郑小简从头到尾把整个事件想了又想,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被人利用了。 郑小简一九九六年大学毕业,一直就任在江城有限公司里,现在整整三年了。 她大学就读于长春的一所高校,学的是汉语言文学。 大学里的郑小简,一直是品学兼优的高材生,深得老师的喜爱,尤其是她的导员莫北先生的器重。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成为为数不多的留校生,但她却出人意料地回到了梅澜江,而且还成了一个扫地、擦桌子的小跟班。 莫北先生一直说郑小简将来是个将才,末来大有作为。 郑小简在大二的时候就入了党,一直从事学校的学生会工作,有极强的领导能力。 促使她回到家乡有两个原因;一是长春离自己的家乡不远,与梅澜江的条件几乎差别不大,郑小简喜欢文学,但却极不喜欢教书的工作。 二是自己的母亲。 郑小简有一个文艺女青年一样的母亲,满脑子的男欢女爱。 千万不要误会,郑小简的母亲是一个特别专一的母亲,正因如此,她把一腔的柔情都献给了郑小简的父亲。 郑小简的母亲叫简白,父亲郑泽恩。 这下明白郑小简名字的由来了! 郑小简的父亲是一个比较正统的男人,听说当年与母亲同在一家工厂做工,父亲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技术人员,而母亲则是工厂里的文娱骨干。 听说当年追求母亲的男人排成了一个排,唯独与她交往过甚的父亲对她目不斜视,这更增加了她的征服欲。 父亲当然看得见她的美貌,在她烈如火的追求下,终于缴械投降了,这也就成了万里长征只迈出了第一步。 母亲的心思都花在了浓情蜜意之中,父亲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就如临大敌。 父亲是钢铁直男,架不住母亲孜孜不倦的软磨硬泡,父亲终成了母亲喜欢的类型,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是包容和迁就。 无论什么节日,只要父亲送给她一枝花,一个手帕或是一个温情的拥抱,母亲都能幸福好几天…… 夫妻感情太好,或说女人的心思里只有男人的时候,她对孩子的照顾也就有些疏远。 郑小简是一个特别独立的女孩儿,有自己独到的主见。 她唯一继承母亲的,就是同样热爱文学,其他的,真的是天差地别。 郑小简大学要毕业的时候,母亲发了疯一样让她回到家乡。说怕她在外面受人欺负。 另一方面,她说这辈子没有儿子够亏了,有了一个女儿还要跑,她是决计不肯的。 郑小简也不想回家乡,想去bj或南方城市闯一闯,但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整得郑小简好像是个不孝女,没办法,在母亲的重压之下,她回到了家乡。 父亲本打算让她进工厂,变成一个企业的管理者,郑小简却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再去经年的老厂了,这里陈旧不堪不说,一直维系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中。 她想去一个有活力的新型企业,而且她更想靠自己从最底层做起,其实她太天真了,三年前的她,就是涉世尚浅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那时候的江城有限公司正在招聘,她想也没想就去应聘。 本来,以她的学历是可以直接变成管理人员的,应聘成功上岗的时候,正好有个领导干部的女儿也是大学毕业刚入职。 虽说学历不如她硬,但人家人际关系厉害,留给郑小简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呆下去,变成端茶递水有正式岗的清洁工。 要么就一转身离开,想干嘛干嘛。 她留了下来,因为老师的一句话。 当她打电话给莫北老师诉苦的时候,本以为莫老师会说出一番可惜之类的话,但莫老师却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岗位。 郑小简简直懵了。 公司有固定的清洁工,但她的工作仅限于早上和晚上,而她就是她的替班。 莫老师说你是不是整天接触老总、副总还有其它科室的头头? 郑小简说是。 莫老师说:商海沉浮变化无常,而你,却能接触到各色人等。 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岗位,你已脱下学生服,马上消失在茫茫商海中,没时间单纯了。 你必须韬光养晦,在平静中整戈待旦,因为箭在弦上,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出发。 郑小简完全听不明白老师话中的深意,但她认死理: 老师说的,都是对的! 莫老师又给她讲了一个浅显的道理: 他说,比如说扑克有五十四张牌,你既然不是魔术师,你就不知道没翻开的牌里面哪张是大王小王。 你能见到这么多人,但凡有一个人赏识你,你的命运就能改变,一切都握在你手里,不要放弃每一个转瞬既失的机会。 听莫老师这么说,郑小简也踏实了,在她心里,莫老师虽只比她大十岁,但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知音和伯乐。 郑小简终于踏实下来,每天都带着微笑上岗。 郑小简并不怕苦和累,最怕的是那些有门路,没能力的人在她面前说得风凉话。 比如,那个顶替她的领导的女儿,就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你说考上名牌大学有什么用?不还擦桌子扫地吗? 看郑小简并不理会她,她就继续说:你说是不是呀,小简! 郑小简还是不说话,只笑。 女孩转过头去说了句:没皮没脸! 郑小简还笑,不过在心里,她把她祖宗十三代都骂了一个遍! 这就是郑小简的本事,她脱口而出的话,从来没带过脏字,但在心里,她经常用最痛快的字眼来“孝敬”别人。 郑小简的工作真的是太简单了。 就是给各科室送开水送报纸,给没有电话的科室喊电话之类的。 虽说接触的都是公司里的“大”领导,但也没见谁有想改变她命运的机缘,好在她也没有自暴自弃,还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努力着。 终有一天,公司的红人姚青青,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神秘地把她叫到总经理的办公室,问她愿不愿意来办公室? 姚青青所在的办公室,名字就叫:总经理办公室。 袁野老总办公室叫:总经理室。 郑小简在办公室后,经常有人弄混,跑到她们的办公室里,去找总经理。 郑小简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话,但又知道,有时候,她的话比老总的还灵。 她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当姚青青说明天一早就过来。 郑小简懵! 姚青青一指她旁边的办公室桌说,这个就是你的办公桌。 郑小简继续懵!! 郑小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她还不相信有这等好事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好几把,才信! 第二天,当她继续打开水送报纸的时候,副总经理张俊峰笑问:“怎么还干这么粗的活?不是进了老总的办公室了吗?” 小简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当她把自己少得可怜的办公用品拿到总经理那宽大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命运真的被改写了。 第4章 台阶 郑小简进到总办第三天,就觉得袁野与姚青青不对劲。 头两天郑小简一直懵着,她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从给大众服务的小跟班,变成了专门为高精尖服务的大科员。 至少把各科室的各个长给漏掉了,只服务于四个副总还有书记、工会主席…… 第三天,袁野进到办公室,连门都没敲,进屋就冲着姚青青说:“项目怎么样了?”满脸的期待。 姚青青故意卖着关子说:“你猜。” 那样子像个十七八的少女。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不用嘴说,看他们的表情就够了! 忘了是谁说得话,爱情来的时候,就像出疹子,藏是藏不住的。 爱情走的时候,像风,留也留不住。 姚青青三十三了,长得还算耐看,眉眼挺顺看的,个子不高,却也苗条。 姚青青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人脉极广。 袁野听她如此说,感觉事情不错,就讨好地说:“八九不离十?” “嗯,确实是八九不离十,不过,还不是拍板的时候,这事说变就变。” 袁野立时高兴起来,说:“只要靠近八和九,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姚青青明知道郑小简什么都没听明白,故意说: “你看见没?咱们的老总,就是这幅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利小人。小简,你给我当个证明人,记住他今天说的话!” 郑小简吓得不敢出声,袁野是个严肃派,长相虽不是让人一看就腻的那种,但也不是有男人气概的那种,反倒有种白面书生的感觉。 但他发起火来,在公司是火力十足,没几个人不怕他的,郑小简首当其冲怕得要死。 从这天起,郑小简知道了有一个大项目叫“云天商贸大厦”,据说是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 其余的郑小简一无所知。 袁野表面瞪着眼睛,郑小简却看出他被骂的是七分美妙加三分舒爽。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郑小简知道他们俩人的关系不一般,刚才这出表演,就是人们常说的打情骂俏。 郑小简进了总办室,与袁野几乎不犯话,她是能躲既躲,反倒是姚青青,常常说他的好话。 “这事要是成了,你怎么谢我?” 姚青青眼角眉梢都是笑,还有一点儿小娇羞。 袁野大手一挥说:“什么话!非成才谢吗?你不是想去外地旅游吗?走起!” 袁野话没说完,怀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的设备刚由大哥大鸟枪换炮变成了手机。 他边接边离开了办公室。 郑小简以为这只是一句笑谈,没想到,三天后,姚青青让她去火车站去取票。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拿回来的竟然是三张。 当姚青青告诉她说有她一张时,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们第一站,去的是天津。 袁野有事在那里停留。 郑小简第一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了解袁总。 当火车路过长春站时,袁野问:“听说你大学就读于长春?” 郑小简点头。 长春站停车七分钟,郑小简扑到窗户前,想起那些美妙的大学时光。 “回来时在长春待两天。”姚青青体贴地说。 郑小简有些感动,她发现姚青青对她一直非常好,一直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列车启动了,长春一闪而过! 袁野指着姚青青说:“是她独具慧眼相中了你。” 郑小简感激地望了一眼姚青青,继续点头。 袁野眼里满是欣赏,说:“南方人靠实力打拼,而北方更看重人际关糸。 只有跟对了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这是不争的事实。” 郑小简郑重点头,好像是说,青大秘慧眼识珠,自己绝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姚青青被原野夸的有些飘飘然,她撒娇的说:“你可得了,点石成金的人是你!” 郑小简不遗余力地忙活着,她带了好多母亲准备的吃食。 有黄瓜、柿子还有干豆腐和黄酱,又给他们分别打好了开水。 母亲的经验是可取的,她让郑小简准备了三双拖鞋,此刻派上了用场。 姚青青和袁野穿上新拖鞋,都感觉舒适。 袁野还一直夸她会来事儿…… 他们买的是四人间的软卧,一直只有他们仨。 当袁野和姚青青在一起腻乎的时候,郑小简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窗外一闪即过的风景,心里汹涌澎湃。 也许这里就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平台,或者说是台阶。 眼前的两个人,能否令她施展拳脚尚未可知。 但她有能力证明自己并收获智勇双全。 郑小简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要不然她也不能用一年的时间端茶递水见人就笑。 莫北老师说得好,既然想赤手空拳打天下,就必须悬梁刺股励精图志。 第5章 天津 郑小简第一次来天津,下了火车,热浪扑面而来,这里比梅澜江至少高十度。 郑小简对天津第一感触就是大。 街道大,商场大,摩天大楼比比皆是,街道上的豪车不计其数,车水马龙在眼前一闪而过,让郑小简看得眼花缭乱。 他们入驻到离车站较近的一家中档宾馆。 令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要了一个套间。 外面的房间要大于里间。 袁野一心要住在外面,但姚青青坚持,最终他们选择了里间。 郑小简实在不愿意与他们住在一起,两个人腻乎起来让人——有点恶心。 好在里间什么都有。卫生间、洗浴不比外间差,不然,郑小简觉得三个人待在一起,真的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到了晚上。 三个人一起出去吃的饭。 两个人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好像他们不是出来工作的而是度蜜月的,那郑小简又算什么呢? 大灯泡吗?人家两个人又不傻,郑小简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就是伺候他们的小丫环。 出了事之后,郑小简才算真正明白了,她连丫环也不是,就是一替死鬼! 两人在郑小简面前没有一点避讳了,你给我夹菜,我喂你一口汤,比小青年都生猛,简直有些明目张胆。 晚上。 袁野和姚青青进到里间,两个隔间最大的毛病就是不隔音。 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你一言我一语却能传过来。 郑小简洗了澡就准备睡下了,她关了大灯打开床前的灯,拿了一本书,连电视也没开就钻进被窝里。 大约九点多钟,郑小简看得正入迷,突然听到里屋传来一种奇怪的不正常的声音,郑小简起身细听,猛然间就明白这声音所表达的意境。 当他们“杀”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解难分之时,姚青青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像晿歌一样传出来的时候,郑小简伸手抓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当然。她不敢开太大的声音。 郑小简没谈过恋爱。 按说听到这样的声音,会让自己不说血脉喷张至少也要浮想联翩,但没有,她心里有的还是恶心。 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 郑小简在大学的时候,当身边的同学都谈起了轰轰烈烈的恋爱时,她反而特别的冷静,她觉得要死要活影响学业的恋爱真的没有多大意思。 毕业季就是分手季,难道恋爱真的是助人成长的利器?反正郑小简没那闲功夫,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业上。 其它时间,她宁愿待在学生会里,组织各种活动也参加了不少的兴趣班。 如果说郑小简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也只有她的室友和闺蜜曲兰兰知道。 郑小简有那么一段不算太长的时间里,曾对自己的老师莫北有过说不出的感情。 当然了,这段感情也只是藏在她心里,成不为人知的一个小秘密。 莫北比郑小简整整大了十岁不说,她还有个新婚的妻子,那女人郑小简是看过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人见人爱的小模样。 曲兰兰和她一样,也对同年龄的男生不感兴趣,郑小简觉得她们俩是最像的一对好友,别人都说她们俩是高冷的女王范。 郑小简在当小跟班的时候,他们班在省城举办了一次同学会,郑小简抽不出时间去长春,也根本没脸见这些意气风发的同学。 大学一毕业,同学各奔东西,每个人的境遇都有了不同的变化,当然了,拨尖的永远是少数。 当时的郑小简和曲兰兰都是公认的美女和优等生,而曲兰兰竟然是他们同学中为数不多的结婚较早的一个。 而且她嫁入的是豪门。 同学们照了很多的照片,这些照片也曾有同学拿给郑小简看,照片上的曲兰兰早已不是过去的模样,举手投足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和郑小简一直有书信往来,曲兰兰本身就是长春本地人。 她对郑小简也十分关心,她当然在信里知道了郑小简的处境,但她说,她相信郑小简不会久居人下的。 “你和莫老师就这样结束了?”曲兰兰在信的末尾说。 “没有开始,谈何结束。”郑小简回信答! 其他同学则不以为然,他们当然也不知道郑小简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进了一家大公司,是做后勤的…… 郑小简觉得大学的几年时间里,自己为什么不谈恋爱,一方面觉得他们有些小儿科,生生死死的,没有矛盾制造矛盾,只为了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其次郑小简觉得她心有所属一般,只要看到莫北老师,她心里就踏实。 莫北的老婆是另一所高校的教师,她常常来学校找莫北老师。 郑小简看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从来没有吃醋过,只是羡慕他们,有时做梦的时候,自己会成为那个女孩儿的替代品。 她相信,莫北老师绝对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有曲兰兰在无人的时候,调侃过她。 “你是不是喜欢上咱们的莫老师了?说!” 曲兰兰说的时候,没把郑小简吓晕过去,她急忙捂住她的嘴说:“你要死啦……” 曲兰兰哈哈大笑,说:“本来我是想试探你,结果还真被我猜中了。放心,我早就观察好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郑小简解释说自己以后要找就找莫老师这样的男人,在她的眼中,莫北老师风度翩翩,喜欢穿休闲服装,斯文体面中,还有一丝不为人察的霸气。 郑小简迷恋他这种风格,也喜欢他讲课时的口若悬河。 让郑小简有机会迷恋他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特别的欣赏郑小简,两人因学生会的事经常在一起讨论事宜,这让他们有机会相互更加了解。 莫北不止一次当面和背后说,郑小简早晚有一天会有出息,不信我们就看,我赌她不到三十就能更上一层楼。 第6章 上层机密 第二天一早,袁野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郑小简和姚青青。 郑小简看姚青青的样子,倦怠而疲惫,让郑小简想起一句古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姚青青到底想不想与她聊有关男女方面的感情问题,或就袁野的事听听她的意见,但郑小简熟视无睹,她不想说,更不想听。 姚青青表面是一个热情似火的人,但背地里,她热情的背后藏着深不见底的冷漠,两人都对敏感的问题采取回避的态度,表面上近在咫尺,心上却又咫尺天涯。 郑小简要与她逛逛天津城,姚青青不肯,说三人行才有意思。 郑小简和姚青青简单吃了早饭,姚青青便拉着郑小简出了宾馆。 她们去的地方是饭店,姚青青点了六个袁野爱吃的菜,说他中午回来时吃。 看她如此熟悉袁野的口味,觉得她对他应该也是真心的,至少关心体贴还是有的。 郑小简为什么要这么想,是因为姚青青的口碑实在太一般了,她曾在市里某个重要的部门任过职,就因为男女关系而沦落到了私企单位。 如今她依旧故态萌发,甚至还有假戏真做的感觉,让郑小简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身体的某些机能常常处于亢奋的状态中。 她们回到宾馆,“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姚青青边脱鞋边问。 “嗯。”郑小简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她和袁野的事之后,对她再也恭敬不起来。 不光对姚青青,对袁野也是一样。 “你觉得胡月古怎么样?”姚青青试探地问。 胡月古是新提拔的副总,名牌大学建筑系,典型的书呆子。 有人背后说他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对人,不懂得通融,对事,尤甚是技术上的,较真认死理。 平时对郑小简是很不错。 郑小简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人家是副总,我算什么?再说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公司里,你喜欢哪种类型的人,举个例子我听听。” 郑小简不知道她是真心想帮自己,还是剌探虚实,她才不上当呢! “我先不考虑这些,我喜欢追求事业。” 姚青青正要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 姚青青也是先有手机一族,不用问也知道是袁野的功劳。 “怎么不打室内电话?”姚青青问完就挂了手机,直奔电话而去。 郑小简听明白了,大意是袁野要晩回来一会儿。 姚青青挂了电话,想了半天,又重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我现在在天津,和小简在一起,你把我房间的电话号码记住……”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姚青青笑说:“是、是、是。是有他,但小简真的就在我身边。 小简,你姐夫电话,不信我,你总该信她?” 郑小简只好过来接电话说:“姐夫,我是小简,这下放心了?” 郑小简从来没见过这位“姐夫”,人家是某科的副科长。 “我信你个屁!你就是他们俩的烟雾弹和障眼法。” 说完就挂了电话。 郑小简拿着听筒的手一直高悬着,当时的她,只觉得对方粗鲁鲁莽,并未把话里的深意细究。 “别理他,他就那副德性。”姚青青解围地说。 郑小简至少知道了一个信息:姚青青的丈夫开始怀疑她了,而目标已然锁定了袁大老板。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袁野回来的时候,己过了四点,他进门就嚷嚷饿死了。 郑小简和姚青青为了等他,一遍遍给饭店打电话后延,她们也饿得灵魂都快出了窍…… 总算是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们叫了一箱啤酒。 也就是这顿饭,让郑小简第一次知道袁野的软肋。 这人不喝酒的时候,沉稳、干练,虽常有狂放之举,但也懂得适时的沉默是金。 但酒喝过了头,舌头就不受大脑控制,也让郑小简知道了在袁老板眼中,他的部下都是怎样的人。 郑小简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高层秘密,姚青青不止一次阻止袁野,在沸腾的酒精燃烧中,袁野坦露无疑。 郑小简早就知道,他原老总常宜春不和,却不知道,袁野恨他入骨。 “那就是一个老狐狸,背后没少给我使绊子,上次我换车,就是他往上桶的。 还有许多事,他瞒着我往上报,他现在不是顾问吗?明年我就让他滚……” 从袁野的叙述里,郑小简知道了公司四个副总里,两个是他一手提拨的,还有一个是原来的和技术大拿胡月古。 两个亲信季云伟和张华胜,原来的是张俊峰。 听他的话说,这四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听话的不中用,中用的不听话。 袁野说到最后,问郑小简,说你的理想和目标是什么? 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郑小简觉得自己还嫩的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呢? 后来一想也正常,自己到现在为止,充其量也就修炼成了一个小狐狸,在老狐狸面前,她怎么能够不圆形毕露呢! 郑小简大着胆子说:“有一天到基层去,当个小老总。”这确实是她此时最远大的理想了。 袁野喝得高兴,一拍桌子说:“这个不难,只要你姐同意!” 姚青青脸色并不好看,她冲郑小简摇摇头说:“酒话,别信!” 本来打算在天津逗留几天就往南方进发,但袁野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就是跟“云天商贸大厦”投标的事有关,他不敢耽误。 他让姚青青与郑小简一同继续游玩,姚青青说还玩什么玩,这么大的事,没有我在你身边怎么行。 袁野听了这话,有些小感动,还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 当火车再一次路过长春的时候,姚青青有些过意不去地说:“下次,下次一定特意带你来长春怀旧。” 火车进站后,郑小简拎着自己和姚青青的行李,正负重前行,到了出口,袁野脸色一变,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说:“你们俩先走。” 姚青青奇怪地问:“怎么了?” 袁野人一闪就不见了。 姚青青挽着郑小简,两人一起往外走,到了门口,姚青青终于明白袁野为什么了,原来,他的夫人正翘首以盼地站在出站口。 这是郑小简第一次见到袁夫人,听说她还跟自己一个姓。 姚青青很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说袁总落在后面了。 女人不自然地笑了笑,这女人除了胖,就是脸上很不友好,她看了一眼郑小简,问:“你就是新来的?” 郑小简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要说是新来的,也不算新了,要说是……她只好说:“是刚调进来。” “是谁调的你?” 郑小简觉得这话怎么回答? 姚青青赶紧接过话说:“是我,我们办公室的小杨不是调走了吗,缺人,我就跟老总说把她调过来了。” “你的权利越来越大了。”女人皱着眉头说。 姚青青一点也没退缩,说:“也是袁总的意思,我只是按他的意思办而已。” 就在此时,袁总出现了,他热情地跟老婆打着招呼,女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袁野身上。 也就是回到公司的第三天,这个女人就通过电话找到郑小简,她约郑小简与她喝茶。 郑小简忐忑不安地赴约,感觉有点像特务接头,因为她特别强调说,不要让老袁和姚青青知道。 郑小简与她寒暄不到三句,女人就开门见山地问:“姚青青和我们家老袁有事吗?” 郑小简觉得这是什么神操作,就算她真的知道,她怎么可能说。 只能无语。 女人伸出手,握住了她,语重心长地说:“你我都姓郑,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子呢,我见了你就觉得亲,就算他们现在没事,你能不能帮姐一件事,就是替我盯着他们俩。 其实你也不用盯,原来你们就天天在一起,这事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分担,你放心,真的有什么,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郑小简觉得这话里话外到处都是陷阱,不管好怎么做,最后都是两头不讨好,于是只好装糊涂说:“我不是不帮你,只是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再说了,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我们都是分开工作的……” “我听明白了,你是不愿意对吗?” 郑小简不说话。 “你怎么和那个小杨一样呢?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 郑小简摇头。 “不是我的朋友,就一定是我的敌人,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等你三天。” 说完,扔下一张名片和五十块钱,扭着肥胖的腰身离开了。 第7章 袁总的暴脾气 郑小简得罪了袁大老板的夫人郑女士,而且没留任何的余地,那张名片,郑小简甚至看都没看,别说打电话了。 当时的她还觉得自己正义凛然。 如果答应她,自己就得罪了袁总,两个人谁都得罪不起,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熟轻熟重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袁总夫人,倒是一个不喜欢纠缠的人,至少没再找过她的麻烦。 那是郑小简唯一一次的会面,第二次就是踹她下楼。 这件事在郑小简心里,连个水花都不曾泛起,她觉得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她过去了,袁夫人一直怀恨在心。 要知道,商场既是战场,有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完全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导火索,郑小简还是大意了。 郑小简每天忙忙碌碌,今天去税务局,明天跑工商局,物价局也去过,到底做什么,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蒙的。 出事前一个月,公司召开高层干部会议。 江城有限公司,是梅澜江数一数二的合资企业,将原有企业收购、合并。 现有职工在册近二万人。 下属七个重要工程队,负责人为队长,年初全部转变为公司,队长也变成经理,但人们还是习惯性地称几队几队。 还有就是四个厂。砖厂、水泥厂、玉制板厂和木器厂,负责人为厂长。 还有材料科、运输科、设计化验科……五花八门数不胜数。 这些人几乎天天往总公司跑,不是要钱就是要物,更多的要权利。 这些人觉得总公司捆绑太严,自己无法施展,尤其是物质供应上,个个想单打独斗。 这不,七个队长——现在的经理,有其中五位联名打报告,要求在材料方面自给自足。 以三队队长罗双喜为代表,三天两头找袁总的麻烦,气得袁野吹胡子瞪眼拍桌子,大骂他们是白眼狼。 袁野对罗双喜有知遇之恩。 袁野升迁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他也是摸爬滚打从基层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上来的。 那时候,罗双喜紧随其后,是他强有力的拥趸,袁野当上一把手,也没忘了他的功绩,把他调到实力最强的三队。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队长的帽子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是不满意的,他心心念念的想当的是副总。 袁野跟他晓以利害,说不如在基层做大,有话语权。 大概的意思就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罗双喜是个讲义气的人,被他说得心服口服。 几年下来,罗双喜觉得自己怎么着也鞍前马后出了力,却和其它几个队差别不大。 后来,罗双喜竟然要求袁野让他挂副总的衔,袁野气得差点没吐血。 他说:“上有董事会,下有股东,我能一言堂?” 两人鸡同鸭讲,隔阂越来越多,现在竟带头起事。 会议召开之前,袁野的暴脾气达到了顶峰。 报销票子签字的,个个让他骂的狗血喷头,吓得走廊里鸦雀无声。 连外来办事的人也小心翼翼的,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郑小简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能躲多远躲多远…… 第8章 旧疾难改 会议尚未开始,已然乌烟瘴气,到会的一共三十人左右,女士只有五个连郑小简也算在内。 他们吞云吐雾,把会议室变成了麻将馆,郑小简不得不把窗户打开,让冷风直灌屋内,这才能缓解一下烟熏火燎的状态。 她又不敢开太长时间,梅澜江的二月,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刚刚过完春节,人们还处在懒散的假期后遗症里。 谁都知道接下来会议议题的重要性,但谁都不提这个话头,反而说一些轻松话题。 男人在一起喜欢聊什么?当然是经济、未来、科技甚至战争,当然了,聊到最后总少不了女人…… 袁野来了。 屋子里一下就鸦雀无声了。 袁野看了一眼正在端茶递水的郑小简说:“你做一下纪录。” 郑小简立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端坐在椅子上,高度紧张起来。 袁野开门见山说:“我现在听到不少人反应,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想联合起来造反吗?今天,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就说,到底想怎样,背后说得话不算数,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咱们明对明。” 几个经理和厂长都低着头,刚才的热烈气氛一下变得冷清,有些人埋在烟雾里,就是想看别人的热闹。 罗双喜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说:“我先说,我明人不做暗事。我第一个要提出的就是相关材料的问题,我们建筑上用的所有材料,都由材料科供应。 一是不及时,二是服务态度不好,三是……” 袁野立刻打断他说:“你这么笼统地说,我觉得太概念化了,他们怎么不及时了?他们当中谁态度不好了?” 罗双喜一点也没退缩,说:“去年我的长远小区用材料的时候,材料员不是吃饭就是生病请假,害得我们整整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时间是什么?现在的时间就是金钱,一天要耽误大家多少的成本? 还有,他们的服务态度也有问题,明明九点到的,十点也不能出据票据,让车子迟迟不能放行,长此以往,这类事叠加起来,是小问题吗? 还有运输科,也存在这样的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材料科的科长王建川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说:“罗经理,这事是不是要实事求是?耽误一天不假,这事我知道。 当天,你们说九点出料,结果呢?我们的材料员等到十一点,你们的人还没来,到了午休的时间,你们的人来了,我们正在吃饭,立刻把碗放下,给你们出货。 还有,不出具票据,那是因为你们要出的料与预算单上的数量不符合,你让我们如何放行?你可以说自己的事,但不要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把别人拉下水。“ 王建川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们跟下属公司的矛盾由来已久。 运输科的科长姓孙,他也站起来不服气地说: “我们是为你们服务的人,低三下四也就罢了,怎么?真把我们当成孙子啦!” 孙科长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的主儿。 工作能力一流,他手下那些难以管教的司机在他手上变得服服帖帖。 此人顶上爱下,深受职工爱戴。 罗双喜也不想得罪太多人,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息事宁人地说:”这类事我们也有错,但你们也常常给我们穿小鞋这也是真的,我今天要说的重点不是这里,我说的是这样的一个设置是否合理? 现在不是提倡精减公司吗?是不是由这几个部门开始?我们完全有能力自己组建一个小型的材料库,小型车队,这样,自给自足,又快又方便。“ 袁野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算盘,你们几次三番想要独立在材料这一块,先说能不能成行是一回事,材料科、运输科那么多人,你让他们干什么去? 还有,材料如果一放开,那质量谁保证?你吗?到时候真出事了,你跑得比谁都快,你是不是忘了前年血的教训吗? 工程出了问题,你往上级一推,收益是你的,风险我们担,这个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现在省、市是有好些单位出现分公司独立的先例,但有几个成功的?“ 罗双喜看其他几个人一直不吭声,心里也气,说:”你们几个也说说,当初这件事不是大家一起制订的吗?“ 五队的队长米文恺站起来说:“我觉得有些事是势在必行,这么繁琐的手续早晚都要改的,我们不如就先带个头。 如果说收益我们得,那风险也我们担,这样是不是就找到了一个制衡点?我也只是提个建议。” 袁野看了一眼几个厂的厂长指着他们说:”是不是他们也要下岗?你们是不是把这类材料也都准备好了?你们打得什么算盘难道我不清楚吗? 你们用自己采购的材料,价格是便宜了,但质量呢?你们用口头的承诺有用吗?建造出豆腐渣一样的楼房,将来出了事谁承担? 我不是不听取你们的意见,但这是一项大的工程,需要上级部门认可,而你们也要拿出具体可行的方案。 现在,有我在上头顶着,你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一旦撤了我的保护,你们就知道日子不好过了。 前年的事故,如果不是我们总公司担着,那是要出事的,就为了你们一个分公司,我们所有的先进都被降了一级,你们出事,我们埋单,这样的事你们想没想清楚。” 几个经理面面相觑,谁心里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连气势汹汹的罗双喜也沉默良久。 在全体讨论的时候,屋子里乱成了一团,有赞成改组的,有反对独立的,反正各说各理,每个人都以自己的利益出发…… 郑小简发现,很多次会议都是在这样的争吵和讨论中烟消云散的,重要的议题没解决,但有的人已撕破了脸。 当袁野宣布散会的时候,郑小简一个健步跑了出去,她马上要被呛晕了。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副总张俊峰叫住。 郑小简说要收拾会场,张俊峰说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 郑小简发现,在总办室的日子里,张俊峰一直对自己不错,有些时候也常指点一二。 她跟着张俊峰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饭盒,说:“拿着,给你的。” 郑小简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知道不管是什么她都不该拿,就一口回绝了他,快速跑了出去。 等她把一切都收拾停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袁野和姚青青不知道跑哪吃饭去了。 张俊峰走了进来,拿着饭盒说:“跑什么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把饭盒扔在了桌子上,人就走了。 张俊峰总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从不经意的地方力挺自己,有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小事,但有人替你说话也实属不易。 郑小简好奇地打开饭盒,发现是半颗辣白菜,她不解地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一口的呢。如果再不收下,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第9章 女人擅妒 出事前一周。 郑小简这天正给袁总的鱼换水,自己屋里的电话响了。 袁野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鱼,因为忙,伺候鱼成了郑小简的工作之一。 姚青青与袁总出去办事了。 郑小简接起电话,是副总张华胜,他要看一份去年的下发的文件,让郑小简给他送过去。 郑小简打开资料柜,按张总说的日期找到这份文件,然后就往走廊的东侧走去。 当她敲门进屋的时候,张总并不在,他的女儿张芸艳正在桌前看报纸。 张芸艳就是当初排挤郑小简的女孩儿,她比郑小简大一岁,今年二十四岁。 张芸艳长得一般,身材一般,嗓音却是一流,尤其是笑声,很有感染力。 每次公司举办文娱活动,她当之无愧是唱歌明星。 虽说她容貌一般,但穿衣还是挺有品味的,脖子上、手腕还有衣服上,挂满了小饰物,看着蛮可爱的。 她看到郑小简跑得挺急的,就阴阳怪气地说: “你看看你,一天天也没个淑女样,东跑西颠的,我还以为你进了总办室会有点出息,却不想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张芸艳是郑小简到了总办室特别不给她面子的人,只要见了她,不管有人没人,就喜欢怼她。 郑小简打杂的时候,她天天欺负她,不是让她泡杯咖啡,就是倒杯茶水,但每次都不能令她满意,常常像喝斥孩子一样,把郑小简骂得无地自容。 调到总办室后,郑小简以为能好一些,结果变本加厉,张芸艳的嫉妒之心达到了顶峰,尤其当全公司召开干部会议的时候。 郑小简有时会拿着相机拍一些照片留下来,这风光的一面让张芸艳要多生气有多生气。 “张总呢?”郑小简没功夫理会她,问。 “我是给你看人的?” 郑小简说:“他是你爸,你知道也很正常。” “对不起,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郑小简想了想,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说:“一会你爸回来,你把文件给他。” 郑小简说完就离开了。 张芸艳在后面说:“我听你的?笑话!” 郑小简一看到张芸艳就头痛,她这人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倚仗父亲是副总,在谁面前都耀武扬威的,反倒是她父亲,倒像是个和善之人。 张华胜给人的感觉特别的亲切随和。 很少有人见过他急,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不仅和颜悦色,而且还能称兄道弟。 可有人说他是“笑面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他到底怎样,郑小简没心情关心,自己离这些人表面上近在咫尺,但背地里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对自己的定位,郑小简比谁都清楚。 郑小简中间去了一趟总务科办点小事,刚回到办公室,就听见电话响个不停。 郑小简赶紧接起电话。 是张副总:“小简,我要的文件呢?” 郑小简有些懵了,说:“我放在你的桌子上了,张芸艳刚才在你的办公室了。” 张副总还是笑呵呵地说:“没有呀,她也没说你过来了,你是不是再给我找找?” 郑小简知道自己又被张芸艳给耍了,但现在怎么办?她想起这份文件一共三份,其中还有一份在张俊峰手里。 她马上说:“张总,您别着急,我再找找。” 她放下电话,跑去敲张俊峰的门。 张俊峰一见是她,风风火火的样子,问:“怎么了?” 郑小简说自己有份文件找不到了,其中有一份应该还在你这里,如果有,你帮我找找。 张俊峰听她说了文件的内容,马上说是有一份,就弯腰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郑小简可下松了一口气。 张俊峰看她的样子,说:“怎么了?是不是又受气了?” 张俊峰的房间与张华胜的房间正好是对面,刚才的话他可能听到几句。 郑小简什么也没解释,笑着往外走说:“没事了,找到就好,对了,这份文件您还看吗?” 郑小简在门口站住回头问。 “不用了,早过时了,谁要它干嘛。对了,你忙完过来一下,我正好要找你呢。” 郑小简点头开门出去了。 文件送给张华胜,张华胜问:“刚才芸艳真的在?” 郑小简想,这话怎么回答,就笑说:“没事,我又找了一份。” 郑小简不知道张俊峰找自己做什么,就赶紧又来到他的办公室。 张俊峰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饭盒说:“不许拒绝,听见没有?” 张俊峰是已婚男士,不止一次送自己东西,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好现象,就说: “真的不要,你的心意我领了。” 张俊峰说:“要是什么好东西也就罢了,这东西不值得一提,赶紧拿着。” 郑小简骑虎难下,只好勉强把饭盒拿在手里,张俊峰还用纸袋包了一下。 郑小简拿到手上就觉得不是什么咸菜,因为有一股扑鼻的香气。 她没有办法,只好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走到拐角处,正好碰到等在那里的张芸艳。 她手里拿着那份文件,嘲笑她说:“你还挺聪明吗,还留了一手,不过你不会永远这么幸运的。” 郑小简不想理会她,就径直往前走,她拦着她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总办室到底是托谁的福?” 郑小简不止一次受到她的嘲弄。 有一次,全公司停电,郑小简从下面的锅炉房打水上来,差点被她绊了一跤,只要有机会,这家伙就不放过自己。 于是,她凑到她耳边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是你爸,你爸说你喜欢我,让我们做个伴。” 说完,郑小简就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芸艳跟傻子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第10章 辣椒油和臭豆腐 郑小简摆脱了张芸艳,回到办公室,打开饭盒,竟然是半只烤鸭。 郑小简有些发懵,不知道张俊峰意欲何为。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既,门被狠狠的一脚踹开。 是张芸艳。 她气鼓鼓地问:“你刚才什么意思?” 郑小简早就领教过她的无赖,却始料不及她竟然敢大张旗鼓冲到这里叫嚣。 面对嚣张跋扈的张芸艳,郑小简不想因小失大,争吵起来对自己也不利。 她本能地迟疑了片刻,斟酌着词语说:“张姐,我们也是同龄人,当初我进公司时,名额也是被你顶下来的。 我不止一次反思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没有,一件事儿都没有! 你为什么就死死盯着我,不能放过我呢?” 郑小简的语气里,多少有些示弱。 张芸艳回脚将门踢严说:“谁是你姐?少套近乎。因为你贱,下贱的贱!” 郑小简知道,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跟我称兄道弟,你配吗?你什么出身,听说你妈你爸都是臭工人,敢跟我比?! 拿了张破文凭,靠着自己的姿色,想翻天?有我在,你省省心!” 郑小简不卑不亢地说:“文凭是我有文化有教养的证明。 容貌是爹妈给的,你有那么高贵的父母,怎么教出你这样没有家教的疯狗,见人就咬!” 张芸艳急了,指着她的鼻子说:“你骂谁是疯狗,信不信我揍你……” 事态有些不可控,门被推开了,姚青青回来了。 她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边脱大衣边问:“你们俩怎么了?” 郑小简抢先一歩,把她手里的文件抢到手里,她生怕张芸艳恶人先告状,于是说: “张副总要文件,我送的时候张总不在她在,却把文件藏起来,让我难堪,我说她几句,她竟然跟过来,无理搅三分。” 张芸艳对公司里的女性,一律没有好脸色,对姚青青她还是忌惮三分。 她想辩解,姚青青早就知道她喜欢欺负郑小简,就说: “不管你俩怎么闹,这里是办公的地方,影响不好!” 张芸艳灰溜溜地走了,姚青青看着她的背影,好象无意似的提了一句: “她好像谈恋爱了,找了热力公司老板的儿子,这公子哥天天开车来接她,脸上超有面。” 郑小简好像听清了姚青青的弦外之音,她想,也好,有时间把这个男人的来龙去脉摸清楚,应该也不是难事,打蛇就打七寸。 郑小简现在为难的事是眼前的半只烤鸭。 姚青青敏感的问:“不是你的?” 郑小简觉得这事没必要瞒着她,就说:“张副总给的……别误会,不是张华胜,是张俊峰。” “这有什么难的,消灭了就是,如果你不行我帮你。” 姚青青做洗手状。 郑小简摇头说:“拿人手短,我可不开这先例。” “他喜欢你?” “别瞎说,他是有家之人。” 郑小简言外之意是,我们不一样,有家的男人不能碰。 姚青青丝毫没在意她的话说:“这有何难,不想吃就还回去。” 郑小简一想也对,拿着饭盒出了门。 郑小简走在走廊上,心想:姚青青这人心思太多,脑子太复杂。而张芸艳又太简单。 想不起是哪本书上说的了: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越是头脑简单的人,越是需要点缀和填充,而头脑复杂的人,则对简洁有着特殊的心理需求。 自己是哪种人呢? 还没等她到张俊峰的房间,就发现门口围了一小堆人。 里面有争吵之声传出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看人下菜碟,我差了几分?就四分,你们拿这四分说事有意思吗?四舍五入也应该有我!” 郑小简看出来,说话的是公司新晋获得设计三等奖的技术员曾晓伟。 “别说四分,就是差一分也不行,这是规矩,人人都要遵守!” 这是张俊峰的声音。 郑小简听明白了,去年年初的时候,总公司为了表彰突出个人的成绩,于是下发了一个特殊文件。 奖励那些对公司有突出贡献的人一套住房,名额有限,竞争激烈。 考核严格按照评分制度,细化到几分。 总分是一百分,及格则是七十分,听曾晓伟的意思,他应该是六十六分。 前几天,结果公布,只有三人达标,而曾晓伟只差四分。 张俊峰主管考核,才有了这样的争吵! 袁野不在公司,其他两位副总出面才平息了两人的战争。 事已至此,应该是无法更改了,就像裁判判球的时候,明明是判错了,但又能怎样呢? 多少世界大赛都上演过这样的冤案,何况一个小小的公司。 曾晓伟出门的时候,眼睛里全是血丝,估计从名单公布那天起,就没睡过好觉。 人都散了,郑小简进屋放下饭盒,没等解释,张俊峰说: “干嘛这么急?晚上送过来就行。” 张俊峰没受任何影响,语调平稳,态度温和亲切。 郑小简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也不敢说,喊了声谢谢就跑了。 张俊峰以为郑小简是送洗干净的饭盒,当他打开饭盒看到鸭子完好无损的躺在饭盒里时,脸都灰了。 第二天,公司出事了。 公司里的技术人员在十八层办公。 当初安排人员的时候,谁都不想在十八层。有人就提议,说技术人员都是特殊思维的人,他们心里脑子里全用技术含量衡量事物,干脆就把不信邪的他们安排在十八层。 就在今天,这十八层真的变成了人间地狱。 曾晓伟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就拿出了杀手锏,何况他家住房确实面临困难,好像所住的地方正在动迁,反正就是没地儿住了。 于是,一家大小搬到了公司大楼里。 曾晓伟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父亲倒是老实巴交的人,但母亲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女人。 不知道她听了儿子的什么话,当天晚上就搬进了大楼里,而且直接住进了主任室。 设计室主任与曾晓伟的关系相当不错,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 而曾晓伟的母亲,在第二天一早,开始用电做饭。 她炸了满满一大锅的辣椒油还有开了盖的臭豆腐,到处送,每个房间都送,不管你吃是没吃…… 辣椒油故意呛糊了,那呛人味道,让人们咳嗽不止,还有臭豆腐浓郁的味道,在十八楼挥之不去。 曾晓伟的母亲还特意去了张俊峰的办公室,不仅拿了这两样东西,而且还把铺地上用的被子扔到张俊峰的房间,说晚上来这里住…… 技术室的人员,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他们都逃到其它科室,但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曾晓伟则是母亲坚决的拥护者。 曾晓伟的弟弟妹妹则是老实人,很早就离开了公司,应该是上课去了。 曾晓伟结婚了,但人们并没有看到他新婚的妻子。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公司是有食堂的,曾晓伟的母亲,拿着这两样东西,在食堂里见谁给谁,脸上带着十二分的真诚。 当她给人臭豆腐的时候,每个人都脸上笑着,身子躲着……不一会,食堂里就没了人,食堂里的师傅们,看着满大锅的菜和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俊峰找到曾晓伟。 他指着曾晓伟警告说:“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 曾晓伟也不让份地说:“都是你们逼的,我现在没房子住,不住这里住在大街上吗?要么去你家,如果你答应,我们就去你家……” “那你就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曾晓伟的母亲当天晚上就住到了张俊峰的办公室里。 袁野这些天天天跑云天商贸大厦的项目,害得大家都不知道找谁解决好。 一天三顿饭,曾晓伟的母亲天天如此,搞得整栋楼里都充斥着辣椒油和臭豆腐的味道…… 第11章 小手段 郑小简站在窗前,手握一杯咖啡,望着窗外进进出出的人们,脑子一片空白,眼睛也无法聚焦盯住某一点。 郑小简决定出击。 张芸艳背后有个强大的父亲,每个人就算明知道她嚣张,却谁也不肯替郑小简出头说话,郑小简也曾想找张华胜理论一番。 父女之间的关系,岂是她郑小简所能左右的,到头来说不定张华胜笑呵呵地把她打发了,背地里不知给自己穿几号的小鞋呢。 她通过一遍又一遍的往热力公司打电话,终于摸清了张芸艳这位公子哥恋人叫牛力。 是热力公司的一名安全员,一听这职务就是一个闲职,知道了他的基本情况和手机号后,郑小简始终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通过几天的观察,郑小简发现他总在周五的时候来接她,她也夸张地配合上演恩爱的戏码。 明明可以正点出门,却偏偏晚上五、六分钟,让大家都看到她不仅有了男友还是一个优质的男友。 今天就是周五。 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郑小简往他的手机号里打了一个电话。 不接。 继续打! 郑小简有都是耐心。 打到八、九遍的时候,牛力终于接了。 “你谁呀?”终于接了,语气极为不好。 郑小简用哭腔问:“您是牛力吗?” 牛力说是,继续问:“你谁呀。” 郑小简说:“你别问我是谁,但你的女朋友天天欺负我……”接着就哭了起来,接着就挂了电话…… 郑小简当然不会哭了,她只是扔了一块小石头问问路而已。 郑小简觉得公司的人谁也不敢信任谁,你不知道他们背后有着怎样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打电话跟闺蜜曲兰兰说了。 曲兰兰不想信地问:“这还是你吗?在学校的时候,杀伐果决的人,怎么到了单位这么软弱?” 郑小简说我不是软弱,而是她有强大的后台,我也曾想不与她为敌,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的。 曲兰兰说:“你可以忍,但不能太忍,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今天忍了,明天忍了,最后呢?你就忍成笑话了,到时候就不光是她了,所有人都敢欺负你。这叫养虎为患。 我就不明白了,她不就是仰仗她的父亲吗?她父亲不是能装吗?你就豁出去了跟她干,她能把你怎样?” 郑小简不是没想过,但一想到在人前争吵,怎么都觉得自己有失身份,但一味任由她下去,她会变本加厉。 自己根基不稳,被打到基层是分分钟的事。 结了婚的曲兰兰变得养尊处优,想让她设身处地地为平民着想,有点难。 郑小简决定从她的软肋下手。 据说,她上的是三流大学,而且在大学期间有被人甩的经历,可她痴心不改,一心只想找上层人物,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牛力长得什么样,听同事说还不错,梳着长发,喜欢夸张的衣服,大衣从来不系扣,里面穿的是格子衫。 郑小简从安全保卫科借来高倍望远镜。 保卫科科长问她,说你要干嘛?想调我们科吗? 郑小简说有时屋子里太无聊,想看看窗外的风景。 明明知道是唬人的鬼话,但她绝不能说真话。 她再一次看了一眼表,离下班时间还差十分钟了,这男人应该要出现了。 果然。 郑小简把高倍望远镜拿在眼前的时候,发现了那辆拉风的青绿色的丰田。 望远镜的倍数真好,那车子就停在自己的眼前。 郑小简早就把自己打扮好了,就等男人出现。 她放下望远镜,拿起包,快速往电梯里进。 必须赶在张芸艳前面。 不管是大厅还是电梯里,到处都飘着臭豆腐的味道,曾晓伟的母亲不仅继续坚持着,而且还扬言要发扬光大! 她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那辆车还原封不动地停在门前,郑小简躲到一个柱子的后面,死死盯着电梯的出口。 张芸艳出来了。 也是认真打扮后的妆容。 郑小简看她就要到旋转门的时候,突然冲了出来,只奔她而去,她好像有什么急事,一个猛子撞到了张芸艳的身上。 郑小简撞的位置,外面是看不到的,但她边道歉边往门口走去。 张芸艳果然上当,她跟出大门口破口大骂。 “你没长眼睛吗?你是不是瞎?” 郑小简委委屈屈的样子,故意往车子的方向挪。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晚上有点急事。” “好狗还不挡道呢,你连狗都不如。” 郑小简的心事都在牛力的车上,果然,男人打开了车门,往她们的方向走。 “怎么了?怎么了?”牛力问。 牛力三十岁左右,留到脖子处的头发,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手上的黄金戒指大又亮。 郑小简捷足先登,眼圈一红说:“我不故意的碰了她一下,她……”郑小简决定不说张芸艳一句坏话。 张芸艳指着她的鼻子说:“你那叫碰?你明明是撞!” 郑小简更委屈了,说:“我为什么要撞你呢?我天天躲你还来不及呢,我怕你……” “少装,我还不知道你。” 牛力好奇地看了一眼郑小简。 郑小简在张芸艳面前可谓美丽出众,一个倾国倾城,一个小家碧玉都谈不上,两人不用比,就往那一站,高下立见。 牛力拉着张芸艳的手说:“算了,咱们看电影去,时间快到了。” 张芸艳不依不饶地说:“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你不知道,她这人特别喜欢装神弄鬼……” 郑小简继续可怜地说:“天天欺负我的人就是你。” 牛力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郑小简,想了一下问:“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什么?”张芸艳大喊一声问:“她给你打过电话?什么时候?”转过脸问郑小简说:“有这事吗?” 郑小简可怜巴巴地说:“你天天有事没事欺负我,我找你爸理论也没用,只能找个有用的了。” 张芸艳听了她的话,气得脸都绿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郑小简说:“我想你放过我好吗?” 张芸艳恶狠狠地说:“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放过你。” 郑小简指着张芸艳对牛力说:“你看,天天欺负我!” “就是欺负你!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就是看你不顺眼。” 郑小简的内心戏,她真想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但没有,那真的成了无赖了,在男人面前最强的武器不是耍赖皮,而是弱不经风…… 郑小简看了一眼牛力说:“你听见了?她现在唯一听的人就是你,你帮帮我好吗?” 郑小简就差梨花带雨了,牛力的眼里明显出现了扶弱济贫的豪杰状。 郑小简的一番表演,给张芸艳都镇住了,这不是郑小简的真实状态,平时的她,喜欢微笑着到各科室发派文件,传达信息,而此时的她,柔弱得像一颗风中的小草。 郑小简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故意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张芸艳冲着郑小简的背景继续骂。 郑小简心里乐开了花,想,有你哭的时候。 她适时地躲进了楼下的存车棚里,看见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争吵,张芸艳的脾气果然不好,咄咄逼人的一直是她。 郑小简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第12章 小试牛刀 郑小简只看了一眼牛力,就知道他们俩没戏。 她早就知道没戏,但也希望能跟自己搭对手戏的人要优秀一些才好。 张芸艳喜欢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喜欢呢?想想她就笑了。 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不仅是姚青青,就连母亲,也经常向她推荐成功人士,希望她能与这个层面的男人交往。 郑小简不喜欢装腔作势的凤凰男,但骨子里又不喜欢平凡的男人。 她理想中的男人,应该是青梅煮酒的使君与操耳。 她舔着脸把这句话告诉了曲兰兰,曲兰兰骂她除了刘备你谁也别嫁! 还说就算穿越成功嫁给了刘备,你有容人的雅量吗? 牛力很显然不是刘备,倒有阿斗之习气,如果不喜欢,放开手脚一博不是更肆无忌惮吗? 郑小简知道得罪了这位没有公主命只有公主病的女人,自己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但总不能被她欺负一辈子,欺负她整整一年多了,再不反击,郑小简都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郑小简没再给牛力打电话,她隐隐的希望牛力能给自己打。 莫北曾经告诫过郑小简,女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出卖自己,那是最赔本的买卖。 郑小简觉得自己山穷水尽了,不靠容貌实无出手之力。 在郑小简的心里,最好牛力因同情她而接近她,真要是爱上了她,那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不管怎么说,这一脚踏了上去,再无撤回的可能。 这天,郑小简去运输科办事,回来的时候,姚青青很奇怪地看着她,说有一个叫牛力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来。 郑小简心里一喜,觉得有门。 姚青青问:“牛力是谁?” “张芸艳的男朋友。” 郑小简觉得没必要瞒也瞒不住她。 姚青青立刻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伸出大拇指又点了点头说: “这就对了,总隐忍着,哪天是个头呢。” 郑小简立刻说:“你得帮我。” “怎么帮?” “放心,是暗箱操作。” “那就好,大明大放就把自己装进去了。你给他回个电话,他说你一回来就给他打回去。” 郑小简一笑,心想,再等等。 电话终于响了。 “喂。”郑小简很平淡地问。 “你回来了?那个女的告诉你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你是说姚主任吗?她不在呀。” “我想请你吃饭。”牛力也没拐弯抹角。 “好,别让张芸艳误会就好,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看你能不能好好说服她。” “我……我不想让她知道。” “这不好?” “见面再说。” “既然你不想让她知道,也好,你来的时候车就别停在门口了,让她看见不好,你把车子停在材料科的门口就好。” 牛力听了她的话,特别高兴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她看见又要闹。” “这样,你别在下班的时间过来,那样看见的人也会多,你提前十五分钟来,我早点下来。” “太好了。”牛力很显然没想到郑小简如此体贴,而且处处替他着想。 一切都说好了,郑小简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还差半个小时,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打扮自己。 “其实,你不如就真的跟他在一起,长相不错,工作还好,家庭更不用说了。” 姚青青看着郑小简镜中的脸说。 郑小简摊开化妆品,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张芸艳我真的是怕了,但谁也治不了她,我只能曲线救自己了。 跟她的男朋友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起,然后她听他的话,我们彼此相安无事。” 郑小简也不明白,自己说谎的时候,脸都不带红的,而且讲的那么自然。 姚青青当然不会信了,但也不会拆穿她。 郑小简还在化妆,电话响了,牛力打来的,说他到了。 郑小简冲姚青青一笑,把东西收在包里,冲着姚青青说: “一个字都不许错,不然,我要杀人灭口。” 姚青青哈哈大笑说:“这点事还不放心?我算重新认识你了,够狠!嗯,不简单。” 郑小简往外走的时候,就听姚青青在电话里说: “芸艳吗?我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男朋友的车了,他怎么把车停在大门口外了呢?是不是来接你的?” 郑小简觉得还行,至少刚才的一番话里一个字也没错,就加快脚步跑了出去。 郑小简在二十八层,而张芸艳的综合科在十九层。 郑小简最希望的就是在十九层的电梯里碰到张芸艳,那样就有意思了。 但没有。 郑小简下了楼,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她望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姚青青甩了一个红色的丝巾,这是她们订好的暗号。 红色代表张芸艳没下来。 郑小简再一次躲进车棚里,还没藏好,就见张芸艳飞奔出来。 郑小简先她一步,往大门口外走去。 郑小简不敢回头,她知道张芸艳肯定要跟上她了。 她直奔那辆拉风的车前赶去。 拉开门就上了车,正要让牛力开车,却见车子前面站着铁青脸的张芸艳。 此时的郑小简,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也不为过。 牛力用怀疑的目光疑惑地看着郑小简,郑小简忙摆手说:“我没告诉她,她是不是……” 张芸艳拼命拍打着车窗。 牛力打开车门,人就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芸艳指着郑小简问。 郑小简也下了车说:“没什么,我……” 张芸艳什么也听不下去了,上来就要打郑小简。 郑小简吓得花容失色,只好往牛力身后躲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牛力受了鼓舞,挺身而出,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你们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的车怎么允许她上?” “这有什么?我想让谁上就让谁上,你也别吵别闹了,我们完了,各走各路。” 张芸艳傻了,她死死看着男友问:“你为了她?你为了她把我给甩了?” 郑小简觉得此刻站出来时机最好。 “我可真没这个意思,今天当着你们俩的面,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我是想找他诉苦,想让他帮帮我,我在办公室与你不一样,无依无靠,你有父亲做靠山,我呢?但我也不能天天受你欺负不是?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如此,但没有破坏你们的意思,更没有……” 她把目光冲向牛力说:“我没有想与你成为男女朋友的意思。” 郑小简说的认真,态度也……也算诚恳。 “少给我装蒜,你心里打得什么小算盘难道我不知道吗,你不就是看我眼红吗?” 郑小简回道:“你这么优秀,比我高上不止百倍、千倍,我跟你争男友?” 她摊开两手说:“我有资格吗?我够格吗?你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你……你……” 张芸艳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结束了,就算她不找我,我也不想跟你了。 本来咱俩也是别人介绍的,也没处几天,我受够了你的脾气。” 牛力上车开车一气呵成。 张芸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懵了,也忘了扑在车子前。 她冲着车子的背影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郑小简!你给我等着!” 第13章 魅力 坐在车上的牛力,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 气呼呼的样子很像小孩子,他目视前方,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郑小简感觉已然阅人无数,想,此人乃纨绔子弟,从小就在优渥的家庭环境里长大。 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与张芸艳完全不合适,两个人都没长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郑小简打破尴尬问。 “我爸和他爸早就认识,他们关系特别好,所以就想把我们撮合到一起了。” “多久了?” “两个月。” “原来怎么没在一起?” “谁也看不上谁。” “现在还想处下去吗?” 牛力突然扭过头,有些嘲讽地说: “你不就是这样的目的吗?你说我们还能处下去吗!” 郑小简故作惊?地说:“我是想让你帮我,但我绝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 牛力用力按了一下喇叭,不屑一顾的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多少女人绞尽脑汁主动投怀送报,可有几个是看中了我的为人? 她们都相中了我爸的地位,直接给我当后妈算了,可惜我妈活的好好的……” 郑小简没乐,而是紧皱的眉头。 牛力索性把车子拐下公路,停靠在路边,熟练的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说: “我吃过不少亏,也伤过情,我今年三十一了,又是独子,张芸艳家与我家门当户对,想想算了,累了。” 郑小简摇了摇头说:“一辈子的事儿怎么能对付呢?” “早几年张芸艳才不会看上我呢,这几年和我一样,也是累了倦了,而且我爸由副转正,她爸副的没有一点希望。 我现在反倒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连恋爱都不想谈,直接想当女主人……” 郑小简皱了皱眉头,把飘向自己的烟用手扇走…… 牛力掐了烟,把车窗摇了下来,一股冷风猛地吹了进来,郑小简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牛力调了一下车里的空调。 关上窗,牛力似乎没了吃饭的心情问: “你想勾引我对吗?” 郑小简望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说: “也对也不对。” 郑小简的话,大出牛力的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郑小简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愿闻其详。” 郑小简让他把车子开到不远处的图书馆附近。 这里安静得好像被喧嚣隔离了一般。 郑小简娓娓道来,说了一年多以来张芸艳是如何欺负自己的,而自己又是怎样无力还击只能隐忍的。 她说有一次公司召开年底茶话会,桌子上布满了水果、瓜子和花生。 她说会议结束时,自己将果壳、瓜子皮花生皮都收到托盘里,地也洒水擦干净了。 就在这时张芸艳进来了,她不仅把托盘里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还把整整一桶水一脚踹翻了…… 你知道洒了水的地,果壳有多难收拾吗。 我花了两个小时才重新收拾好,被我当时的头头足足骂了半个小时…… 谁也不问缘由,就算知道了也装作浑然不觉…… 郑小简眼圈红了,说:“这样的事举不胜举,让我身心疲惫…… 我是真没办法了,看她特别在意你,我真想求你能劝劝她。” 牛力也有些动容,问:“就这么简单?” 郑小简点头,“就这么简单!” “我不信!” 牛力斩钉截铁的说:“你处心积虑的找到我,只这么简单?” 郑小简再一次发现,他是真简单。 郑小简道:“她让我疼太久了,我想让她尝尝疼的滋味儿!” “要是我不按你的心意走呢……” “那就一切照旧,算我白费了心思。” “你真的没想跟我在一起?” 郑小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不合适!” “你有男朋友?” “不仅没有,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牛力很显然不信,说:“如果我觉得你是欲擒故纵呢,我觉得你有这本事。”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见了。就现在!我说到做到绝不打扰你。” “那我回去找张芸艳。” “那是你的自由,但愿你能帮我一下,好好劝劝她。” 郑小简拉开车门下了车,牛力并没有阻止,更没追上来。 寒风凛冽,郑小简伸了一个懒腰,转了一圈,感觉神清气爽。 这出戏演的不错,除了少吃一顿饭,其它都还圆满,剩下的就是要怎么面对张芸艳的强烈反扑。 郑小简知道,张芸艳小打小闹行,动脑子的事,她玩不转,除非求她爹! 一想到她爹张华胜那张笑眯眯的脸,郑小简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小简不知道的是,牛力在车子里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伸懒腰转圈圈,一副开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自做多情了。 原本想这个漂亮的女子,不过跟其他女孩儿一样,找个由头接近自己。 原来是他想错了,人家只是想报复张芸艳,而自己也不过是她的道具罢了。 牛力最恨自己被别人利用,但面对郑小简,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郑小简没说谎,她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没有一丝的隐瞒,这让他觉得她还算是一个磊落的人。 牛力后悔了,不该失去这顿饭的机会。 也许聊得好还有转机,再想请她吃顿饭,或许难上加难。 女人的诉求常常写在脸上,刻在眼睛里。 郑小简的双眸清澈见底像孩童一样无欲无求。 此时的牛力心乱如麻,郑小简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 往上扑的女孩儿,他睬也不想睬,反而像郑小简这样甩脸就走的女孩儿,让他心绪难平! 在女孩儿堆里摸爬滚打的牛力,突然觉冰封已久的心动了——他爱上了郑小简! 郑小简一米七的身高,肌肤如雪,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 眼睛上面覆盖着弯曲而密不透风的长睫毛。 她身上既无名牌更无香水味,却有着楚楚动人的魅力和超然脱俗的气质。 身材饱满又苗条,鬼斧神工一般难画难描…… 吸引牛力的不止这些,郑小简身上睿智和隐忍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身边必须有一个包容他的女人,郑小简是不二的人选。 牛力突然有些自卑,觉得自己够不到人家! 第14章 父女联手 回到开头出事这天。 郑小简每天都喜欢早早来到公司。 这天,她刚出电梯,就见张华胜站在出口,应该等的就是她。 他丢掉了常年保持的笑眯眯的样子,一脸严肃地说: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郑小简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张芸艳那么欺负自己,他像没事人一般不闻不问。 昨天自己刚有动作,他立刻做出反应。 进到办公室,张华胜一反常态把门推紧。 “小郑,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和牛家是几十年的关糸,你横插一杠子合适嘛。” 公司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叫她小简,以致很多人误以为她姓简。 这也是母亲给她起名的原因,以往张华胜小简、小简叫得很亲近。 郑小简知道,这位张副总自己是得罪到底了,他如此之快地出手,郑小简绝没想到。 张华胜是个棉里藏针的人,喜欢不显山露水把事情办妥,如此高调行事,终究是父女情深。 郑小简略带委屈的样子说:“张副总,您误会了,欺负我的人,一直是您的女儿张芸艳。 这事路人皆知,我一直以为您可以劝劝自己的女儿,但没有,您熟视无睹,我只好另辟蹊径。” 张华胜脸色温和了一些说:“那怎么能叫欺负呢?不过是你们小女儿家打打闹闹的儿戏罢了。 再说了,她为什么只针对你,我见她对别人都挺友好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是不是也该从你自身找找问题。” 郑小简觉得他的话还真挑不出毛病。 自己无论如何也辩不过他,再说自己的身份,哪里有能力深辩呢? 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郑小简改变策略说: “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复杂了,我找他只想让他劝劝你女儿放过我,仅此而已!” “这样就好!” 张华胜无心恋战,也算给她一个台阶。 他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笑里藏刀地说:“女孩子嘛,夺人所爱,是丧德失信的开始,我也是为你好!” 看起来是语重心长。 语重是真的重,心长可就未必长了。 郑小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临走,张华胜还像以往一样,关切地叮嘱她: “别忘了十点钟的会!” 郑小简回到办公室,无心打理卫生。 昨天晚上牛力的电话打在她的bb机上至少有近二十条,郑小简一条没回,看来有点儿麻烦。 张华胜出手了,自己岌岌可危,如何自保,成了当务之急。 姚青青能否保自己?袁野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吗? 郑小简麻木地换上白衫窄裙,准备十点钟的会议。 十点钟的会议还没开始,这两个郑小简心目中的保护人,成了她的掘墓人。 郑小简被袁野的夫人一脚从楼上踹了下来。 压在郑小简头上张华胜和张芸艳这两块巨石,突然土崩瓦解,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风沙走石。 郑小简在宾馆连续两宿没睡着,她不得不佩服姚青青的手段,把自己拉上去,候着,出了事推出去。 郑小简不恨姚青青,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拉你上位?她看中你的就是利用价值。 一个连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人谈何机会? 郑小简最大的疑惑就是谁是告密者。 袁总夫人精准找到她,虽有私怨,更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这个人是谁? 姚青青不可能,袁野更不用说,是张华胜? 郑小简有点不信,就算父女俩对她恨之入骨,但这个事绝不是心血来潮就能完成的,应该是由来已久的蓄谋。 郑小简与袁野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 猫无吃鼠心,鼠有躲猫意。 郑小简怕袁野可不是因为熟悉就能缓解的。 袁野真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事太多。 姚青青不止一次骂他是“事妈”。 喜欢用手绢,必须用指定牌子的香皂洗。 喝固定的龙井茶,五粮液。抽希尔顿的烟…… 不管到何种场合,这几样姚青青必须备着,有了郑小简,她成了拎包的小丫鬟。 郑小简算不上一个细致入微的女孩儿,还得避嫌,很怕姚青青有想法。 恍惚之中,郑小简常常觉得自己就是《红楼梦》里的平儿,既是主子的心腹,又彽到了尘埃里。 bb机上的信息有不算牛力的近三十条。 有张俊峰的、姚青青的、曲兰兰的…… 还有几个科室同事的,郑小简一个没回,没心情。 今天是第三天了,脸上的肿也消了,望着镜中自己的脸,郑小简想,那父女俩不知道乐成什么样呢! 郑小简仔细回忆过,出事的时候,还真没看到这两个人,他们的嫌疑陡然上升了! 郑小简不想再回忆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办。 自己总不能在宾馆里窝着!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曲兰兰。 曲兰兰接到电话大喊:“你藏哪去了,再不回话我就报警了,这是哪的电话,等着我打回去!” 郑小简放下电话,悲哀地想,这就是贫富差距,她得为自己的银子着想。 电话铃声再起,曲兰兰继续大叫: “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怎么了,我往你单位、家里至少打了十个电话都说你不在,而且语气也不对。 被拐卖到偏远山区,当人家的老婆了?” 郑小简就喜欢曲兰兰这样,两人个性极为相近,面对外人包裹铠甲,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两个人就是一对疯丫头。 “我看拐卖到山区的人应该是你?肯定是你婆婆嫌你不能生孩子把你休了!” 郑小简说完放肆的笑了起来,突然电话的那头没了声音。 郑小简之所以这么说,曲兰兰嫁入豪门之后,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曲兰兰说想再玩两年在要。 只是婆婆不依不饶。 郑小简有点不知所措,问:“兰兰,你怎么了?” 曲兰兰恢复常态说:“老规矩,你先说。” 曲兰兰与郑小简都算强势女人,曲兰兰更有韧性。 郑小简只好把自己的事说大概说了说,曲兰兰心疼地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和我说,还拿我当朋友吗?” “我想自己静一静!” “等着,告诉我酒店具体的位置,我开车过去。” 郑小简听她这么说,赶紧阻止说: “别,天冷路滑,到我这里需要四个多小时,你疯了!” “你别管了,等着接驾!” 电话挂了,无论郑小简怎么打曲兰兰就是不接。 郑小简的心提了起来,现在是三点多,四点半天就黑了,一路的黑灯下火,怎么能不担心? 郑小简想,接下来的四个多小时成了煎熬。 她在屋子里不停的徘徊着,心里乱急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 第15章 闺蜜情 提心吊胆的郑小简终于在晚八点一刻,迎来了曲兰兰,还好,是曲兰兰老公司机开车送的她。 司机离开了,郑小简与曲兰兰拥抱在一起。 郑小简抱怨她,说你是不是疯了?有什么事都能在电话里说,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 曲兰兰说:“电话里能说明白吗?你要是三言两人语就把我打发了,谁替你做主呢?” 郑小简又抱怨她不告诉自己,有司机护送,害自己担心了四个多小时。 “你就别抱怨了,我想你了行不行?” 郑小简轻轻拍了她一下,说自己这四个小时坐卧不宁。 曲兰兰故意说,就是为了让她担心的,省得她胡思乱想。 两人目光交纳在一起,她们虽常通电话,却有一年多没见了。 再多的电话交流,都不如身手相拥在一起时的温暖。 曲兰兰穿着深紫色的大衣,眼影和口红也是同一色系,包括手上拎的包。 头发是麦穗一样的波浪卷,用一根丝带随便地绑在脑后。 郑小简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摆好了郑小简叫好的菜。 在大学的时候,曲兰兰就特别喜欢吃鱿鱼,尤其是麻辣的。 郑小简跑了三个地方,才算买到新鲜的麻辣鱿鱼,又叫了几个时令小菜,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郑小简知道曲兰兰的臭毛病,喜欢红酒,就投其所好买了一瓶。 曲兰兰脱掉外套,里面是深蓝色的小衫还有胸前耀眼的白色珍珠项链。 曲兰兰看着丰盛的晚餐,笑说还是你对我好,这辈子你要是男人就好了,我就没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两人都饿了,很快一瓶红酒就见了底。 开始的时候,还能转动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到后来直接牛饮了! 两人在西餐厅的时候,经常学着电影里的贵妇,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但现在,完全没有了淑女的模样。 曲兰兰说她来就是买醉的,她真的似醉非醉了,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郑小简与曲兰兰在一起,得宠的永远是曲兰兰。 郑小简简单粗暴,常年看《红楼梦》的她,好像不解风情一般,让男生望而却步。 曲兰兰就不一样了,她也是理性的女孩儿,却常有温柔在不经意间挥洒流露出来,惹得男生求而不得。 “还想着莫老师呢?赶紧找一个疼你的人,我也就不会那么操心了。” 郑小简最怕曲兰兰提到莫北,也最想知道他的近况。 “他最近……挺好的?” “少铺,直接问” “还是铺垫一下,直接问不出口。”郑小简嬉皮笑脸的说。 “你呀!”曲兰兰怒其不争又心疼地说: “别把最美的年华,虚度在这种人身上,你们没结果的。” “时光终将要虚度的,碰到合适的人,没那么容易。” “你天天心里想着他,怎么装得下别人!” “你来是干什么的?聊男人的?你现在是已婚妇女,别拿自己当少女!” “我操心的人是你!” “跑题了,亲爱的,我们今天是来解忧的。” 曲兰兰喝高兴了,举着空酒瓶子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嚷嚷着,非让郑小简再来一瓶。 郑小简早就把腰包掏空了,再买只能半路跑回家手心朝上要钱了。 曲兰兰喝醉了,她也不看郑小简,就把电话打到服务台。 要了一瓶近二百的红酒,郑小简差点喊出来,这样下去,她明天十二点后必须滚蛋了,而且还结不清账。 她硬挺着,想明天一早趁她不备求助于父母去。 酒来了,继续喝。 郑小简把自己的苦恼一骨脑儿地说了个痛快,说到张芸艳欺负自己的时候,曲兰兰怒了,她说: “用不用姐们找几个人灭了她?” 曲兰兰说这话时痞痞的、坏坏的。 郑小简知道她是酒话,就问:“你怎么样,我看你好像也有不顺心的事。” 郑小简与曲兰兰的相处方式,是无事坚决不打扰,但一个月怎么着也得联系一次。 这次自己出事,她竟然一连打了好几天的电话,说明她也是有事要说。 曲兰兰突然间眼圈就红了。 她嘴里说着“干!”将小口品尝的红酒一饮而尽。 郑小简不说话,等着她说。 泪珠滚滚而下,郑小简一惊。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孩子吗?”曲兰兰问。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再说了,你结婚也太早了,谁这么小就要孩子?” 曲兰兰摆着手说:“那就是糊弄别人的鬼话你也信?。” 郑小简一愣,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曲兰兰说:“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大的家业,没有孩子怎么行?有孩子没儿子都不行。” “这什么年代了?笑话!” “什么年代都得母凭子贵,谁让我嫁入豪门呢? 不信你就试试,你找一个就是普通家庭的人,你要是没有孩子,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郑小简认可了她的说法问:“有病就去看呀,什么毛病治不了? 说不定毛病还在他身上,你们俩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我的。” “真的?” “真的!” 郑小简傻了眼,问:“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就治不了呢?你老公知道吗?” 曲兰兰的老公叫宋砾,在父母的公司里当老总。 “他现在还不知道,可我们毕竟结婚三年了,这事能瞒得住吗?” “说说到底什么毛病?去没去大医院看?” “你听说有一种病叫‘幼稚子宫’吗?” 郑小简摇头。 “就是,我虽然是成年人,但我的子宫还和儿童一样,而且我是先天性的,没有办法治疗的……甚至不能做试管……” 郑小简惊呆了,她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病,而且就发生在自己最好朋友身上。 她有些发愁地说:“那怎么办?” 曲兰兰也一筹莫展地说: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好了,看样人真的不能顺风顺水,什么好事都找到你头上可能吗?” 郑小简觉得自己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了,曲兰兰的事才是大事。 “领养一个不中吗?” “除非他有毛病。这毛病要是出在他身上,这事好谈,在我身上免谈。” 曲兰兰说的是实情,郑小简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了。 曲兰兰嘴里说着没事,却不知不觉中哭泣起来。 郑小简相信,曲兰兰碰到了难解的大事了。 她是个有定力的女孩儿,能让她千里迢迢来到自己身边,还哭成这样的事儿也有限。 第16章 知音 曲兰兰摇着酒杯有些壮志未酬的感怀说: “姐这辈子的理想就是嫁入豪门。 有人说我不择手段,我想问一句,豪门有那么好进吗? 多少人都有这样的小心思,竞争激烈的程度不亚于考清华、北大!” “爱呢?” 郑小简曾有一段时间,与她是隔绝的。 她忙着恋爱结婚,郑小简在公司受难。 曲兰兰的恋爱,在郑小简的心里,应该是顺利的,至少她没有诉过苦。 “当然有爱!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化妆品,你没见过他在总部叱咤风云说一不二潇洒的样子,太帅了! 我就是在实习的时候见他一面就喜欢上了,我内心渇望的,正是他这样的男人。” “我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事业上丰衣足食,情感上细水常流。” 郑小简话正是现在生活的写照。 曲兰兰对她的话付之一笑,说: “你要是你说的这样人的话,你就不会暗恋上莫北老师。你也不会韬光养晦,窝在后勤打杂。 你追求事业上的成功,而我则渴望家庭的圆满。 男人靠本事打天下,我靠本事征服男人,我们殊途同归,只不过我走的是南山捷径。” “非捷径也,这条路荆棘密布,总有人想插队上位……” 曲兰兰仿佛听到了知音说: “高山流水为什么是两个男人的故事?我看主角应该换成我们俩。 外部竞争已然达到白热化,内部呢? 他的家庭也让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两个人心里都有一肚子的苦。 曲兰兰颇有些男人风范说: “别担心,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诉诉苦的,我们俩连落难都凑到一起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一样。 我一不会和他离婚,二也不会寻死觅活,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来挑战问题的,我们总不能碰到点难题就退缩? 那也不是我们的性格,这世上再难的事也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只是我们现在都没想到。” 面对曲兰兰的乐观,郑小简反而觉得自己太单纯了。 曲兰兰就是一个格局大的女人。 表面上,她的归宿只是一个寻求家庭庇护的小女人,实则野心大着呢。 她不止一次说经济不独立的女人别谈自我,她的理想就是打造商业童话。 借力打力,她说自己也可以创造一个豪门,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郑小简既没有她的雄心更无她背后强大的支撑,但她的话却也让她热血沸腾。 仔细一想也是,大不了就辞职,无所畏惧就直面,只要自己不当回事,别人就算当回事又能怎样呢。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两点,酒没了,人也乏了,连澡都没洗就躺下了。 第二天,九点多,电话把郑小简打醒了,是酒店,让她续费。 昨天,她把压箱子底的钱都掏了出来,想今天找个机会回家补充一下,谁想到,一下就睡到快十点了。 她说马上,马上就交。 郑小简不知道曲兰兰要住几天,本来她是打算今天就退房的。 包里只剩下不到十元了,早餐都快成了问题。 “谁呀?”曲兰兰迷迷糊糊地问。 “服务员,问咱们吃不吃早餐了,对了,我先出去有点事,大约半个小时就回来。” 曲兰兰吃惊地问:“你能有什么事?不行,今天不管你有多大的事,都必须陪我,我先洗澡洗漱,晚了咱们俩去吃大餐,我请你。” 郑小简暗暗叫苦,她想跑回家拿银子。 曲兰兰进到里面洗漱,郑小简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出去,曲兰兰一会跟她说一句,一会又让她拿化妆品…… 轮到郑小简了,她真怕电话再响…… 郑小简出来的时候,曲兰兰已然打扮得光鲜亮丽,身穿名牌华贵的大衣,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精明强干。 曲兰兰的美丽在于成熟有韵味,尤其是名牌加身的时候,更是相得益彰,昨天晚上的颓败之气全无,又变成那个得体、有涵养又矜持的小妇人。 她催促郑小简快点穿衣服,她说自己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郑小简正在梳妆的时候,曲兰兰接了一个电话,她焦急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说:“别说了,我马上回去。” 她放下电话,脸色凝重地说:“我公公好像有点麻烦,生病住院了,我得马上赶回去……” 郑小简不敢怠慢,两个急急往外走,司机早就停在了门口,听说要回长春,也是一愣。 曲兰兰不让郑小简送自己,有些内疚地说:“本来过来是看你的,结果……以后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再过来的……” 郑小简不敢耽误,急催曲兰兰上车。 两人站在台阶上拥抱,心情都极为复杂。 当车子消失在郑小简的视线里时,郑小简的泪水滚落脸颊…… 郑小简急忙回到宾馆的前台,她刚要说什么,服务员说:“你的房费有人替你交了,而且还多交了三天的钱……” 郑小简知道,曲兰兰应该是听到服务员打的电话了。 她回到房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她要回家回单位了,她总要面对的。 就在她怕有东西落在房间时,枕头底下,曲兰兰给她留下了二千元…… 郑小简的泪水又肆意横流…… 郑小简回了家,还好,父母都上班了,下午的时候,她用家里的电话打给姚青青。 姚青青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只是问她好些了。 郑小简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就说好多了。 姚青青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我想找你谈谈。 郑小简说现在。 姚青青一愣,然后说,好。 郑小简把自己用心打扮了一番,这才骑着车上班了。 面对公司大楼的时候,郑小简感慨万分,这座楼应该不在属于她了,三年的日日夜夜告一段落,再想回归,难上加难。 郑小简走进大楼,看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下意识地微笑点头,有些人看到她,吃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好像在说。 你们看,她竟然上班了,怎么有脸呢? 郑小简才不管呢,径直走到电梯间,直接上了二十八层。 姚青青正在办公室等着她。 第17章 自选材料科 姚青青看了一眼郑小简的脸,已然全部消肿了,再加上郑小简化了稍浓一点的妆,完全看不出问题了。 郑小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装到自己带来的包里。 “你不想在这儿干了吗?”姚青青不解地问。 姚青青和袁野都设想过郑小简回归初始应该是什么样的。 得理不饶人的大哭大闹还是冷静异常的提条件? 都没有! 她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想换个地方挪挪窝! 郑小简边收拾边笑说: “就算我想干,也有人不会让我干好的,我还是知趣点,别明天再来一脚……” 姚青青有些尴尬地说: “我这几天一直再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因为这事,我也呆不长了。 综合科的老王要退休了,我准备去接科长,你跟我过去,直接就是副科长。” 郑小简一愣,但马上恢复常态。 姚青青以为郑小简会和以前一样,吃惊地看着她,然后感恩戴德地谢谢她。 但没有。 郑小简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跟班儿了。 她继续收拾东西说:“不了,谢谢你,这里我是不想呆了,我想去基层。 对了,袁总在吗?我想找他谈谈。” 姚青青出乎意料地看着郑小简,觉得她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考虑一下吗?副科级呀,你要奋斗几年才能达到!” “一步一步来,这样踏实。” 郑小简的举动,完全出乎姚青青的预料,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她没多问,轻声说: “在,在自己的办公室。” 世界上的事总是百密一疏,姚青青就算想到了九十九个方案,郑小简则出其不意选择了第一百条。 郑小简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椅子上,然后敲开了袁总的门。 姚青青呆立屋中,这个在自己股掌之中的女孩儿,好像一夜之中脱离了她的掌控! 袁野很显然也在等姚青青的消息。 看郑小简走了进来,脸上笑呵呵的,以为自己对姚青青安排郑小简的工作她会极为满意。 “我不去综合科,我要去基层。” 没做任何铺垫,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袁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一定是听错了,问一句:“什么?” “我想去材料科。”郑小简语调语速都没变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袁总还是不相信皱眉道。 郑小简解释说:“我不打算留在这里了,我想去基层,我想当一个材料员。” “综合科不好吗?” “好,但我不想去。” 郑小简在姚青青说出综合科,尤其是副科长的时候,她不是没动心。 只是她太理想化了,想凭借一己之力,再度荣耀回归。 她无法从上个事件中抽身而出,只能用不顾一切的力量重塑自己。 前途茫茫,郑小简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我知道你和张芸艳不和,但姚青青是科长,她会保护你的。” 郑小简的决定,同样让袁野大呼意外。 他和姚青青一起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对姚青青的安排举双手赞同。 出了事,袁野和姚青青都有不同程度的内疚,但副科长的职位,让两人如释重负,内疚感也荡然无存。 郑小简的拒绝,让那些消失的、不舒服的感觉全部回来了。 郑小简轻轻一笑,她心里真不是这么想的,她现在可不怕什么张芸艳,这几天,她谁都想了,只是没想过张芸艳。 但她怕姚青青,无论她攀上了怎样的奇峰峻岭,姚青青轻轻一拉,她就会重回原点。 她可比张芸艳更可怕。 “您是老总,我当然要听您的安排了,但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袁野有些始料不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背锅了,这样,你提三个条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答应你。” 郑小简想了想,说:“我要去材料科,这个算一个。” 袁野看她心意已决只好点头,拿起电话: “喂,建川吗,我是老袁,公司里我和小简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我家的母老虎又犯病了。 她不想呆在公司总部了,想去你们科当个材料员,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面子得给我?好、好,行,这么地,我让你们直接对话。” 袁总把电话交到郑小简的手上,郑小简手心都出汗了。 “小简,你来我们科,我先是举双手欢迎,但真的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也屈就你了,我们现在的材料员一个顶一个,没有空位。再说了,你真干不来。 你是不是以为管管材料就行?光一个法兰盘就有上百种型号,你要是不懂,你拿什么给人出货呢?这里面说道太多……” 郑小简一听傻眼了,她连法兰盘是什么都不懂。 以前没少去材料科,材料员们一人一个大房间,后面就是各种材料,前面隔出一间小屋,放了一张桌子,一个人在里面特别自在。 没事的时候,她们喜欢打毛衣勾花边,反正是只有一个人的自由天地,这也是郑小简考虑来材料科的重要因素。 听了王建川的话,郑小简才知道自己的无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学问。 她一时被问得张口结舌,但王建川很显然是想给袁总面子。 他接着说: “这样,你先过来,在办公室给我们端茶倒水先干着,然后,我再找一个最好的材料员带你,这样,你熟悉了,再上岗怎么样?” 郑小简一直觉得自己这几天想得算是明白了,去材料科,一来材料科与总部大楼只有十分钟的距离,就是离自己的家比较近。 二来,那里即是科室单位,又是独立的工作,可以很安静地先静默一段时间。 却不曾想,自己的如意算盘根本就行不通。 现在怎么办?计划一旦被打破,郑小简就有些六神无主,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说好、好、好…… 好像自己是过期产品,不停的被打折降价…… 郑小简后来才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放下电话,袁野问她什么时候过去,郑小简说现在。 第18章 条件 袁野问她:“还有两个条件呢?只要不是让我把老婆踢了娶你,我都答应你。” 袁野本来想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让郑小简丢尽脸面,郑小简当然没笑了。 袁野也有点小尴尬。 郑小简觉得,自己绝不能让袁野有还人情的感觉,就让他亏着、欠着。 自己越不在意,他就越觉得亏欠她的,如果自己真的上来就提条件,那他的亏欠心里早就荡然无存了。 还有就是这个无聊的玩笑,郑小简心想,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你还是省省! “那两个条件可不可以无限延期?” 郑小简假装特别感兴趣地说。 袁野终于高兴了,说:“为什么不现在就提呢?万一做作废了多可惜。” 郑小简笑说: “您是谁?大老总,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呢,这两个条件我现在没想好,我要好好想想,要两个关键的,如果时机不成熟,我不是亏了吗?” 袁野真的没想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郑小简,即没哭哭啼啼也没吵吵闹闹,反而心平气和讨论自己的出路。 这让平时不太注意郑小简的袁野对她刮目相看。 郑小简喜欢躲避自己,时间长了,袁野就有些不满,他问姚青青,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看郑小简天天防贼似的躲着我。 姚青青笑着说,怕你的人又不止她一个,还有就是她这人有些清高,看不上你和我的家外有家…… 姚青青的话,让袁野极为不满,他觉得郑小简未免太一本正经了。 问题是郑小简压根就没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姚青青怕袁野真的有一天喜欢上了郑小简,先铺设一些小矛盾,为日后起效做准备! 姚青青擅长在不经意之间打压别人,其实都是她处心积虑的刻意而为之,一切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然没任何业务能力的她要怎么办呢? 姚青青潜移默化的煽风点火终于有了效果。 袁野对郑小简的印象越来越差,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疏远。 公司里的人又不是瞎子,岂有看不到的道理。 袁野老婆来闹,目标是郑小简,很多人都知道杀鸡敬猴给姚青青看的。 郑小简说完了自己的诉求,就要走。 袁野说:“还是明天去报道,不差这半天了。” 郑小简想,自己确实有些东西要往家里搬,就答应了。 “你不想要钱吗?”袁野突然问。 “钱谁不想要呢,但要靠自己赚,拿了别人的钱,心里不踏实。” “我听说你住了几天宾馆……” “没事,自己解决了。” 走到门口,郑小简突然站住了,她回头看着袁野问: “袁总,我可以再提一个条件吗?但不算在那两个条件里。” 袁野心里一笑,想她也不过如此。 于是道:“那可就不是三个条件了,被你人为地加了一个。” 郑小简没接他的话问:“你可不可以别在让您的夫人追到材料科去打扰我?” 袁野的脸立刻就变了颜色,惧内的本质贴在了脸上。 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母老虎,她……她……有时候……” 郑小简拉开门说: “我就说嘛,有的条件你真的不能答应,所以我也懒得提了。” 袁野傻在原地,郑小简人狠话不多。 声音还在,人早就走没影了。 其实,袁野还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躲自己呢? 郑小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了,她对姚青青说要出去一下。 姚青青以为她要找张芸艳算帐,就劝解说:“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郑小简觉得挺可笑的,边往外走边说: “我没那么无聊,招来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无趣!” 她来到了十八层的技术科。 曾晓伟就在技术科。 自从他母亲用辣椒油和臭豆腐上演了一出好戏后,袁野终于出头,将他房子的事解决了。 袁野说,只差了那么四分,就卡得死死的,通融一下就过了。 跟在曾晓伟身后一个差五分的人算是借了好人光。 原本分配的三套住宅变成了五套。 有人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不管怎么说,曾晓伟完胜。 副总张俊峰极为不满,说公司里的人让他得罪遍了,做好人的永远不是他…… 曾小伟的母亲,在他办公室整整睡了三个晚上,到现在屋子里还有一股臭豆腐味儿…… 曾晓伟正在画图纸,看到敲门的郑小简,马上站起来,关心地问: “你怎么样了?好几天都没你消息了。” 郑小简笑,说:“是不是怕我拿着钱跑了?” 曾晓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怎么样,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郑小简说了自己要去材料科的事,曾晓伟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说: “你是不是有病?这里是那么随便就能进来的吗?尤其你还不是技术类人员。” 郑小简摊开两手说: “那我应该怎么办?继续留在那里,等着那个疯女人再踹上一脚?” “你没事怕什么?你就直接杀到袁总家里去,天天磨她,告诉她真相,凭什么你是替罪羊。” 郑小简轻松地一笑,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心了,清者自清,我去他家闹,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告诉他真相?那我还有命活吗? 你以为我不会把袁总闹翻吗?俩个人我谁也得罪不起,自己扛! 我们不一样,你有专业技术傍身,我呢? 天天曲意逢迎溜须拍马还拍不到点子上,哪有胆子跑他家闹去?” “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算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是谁,我又是谁,我先找一个安身之处,以后再做打算。” “让他们赔给你钱!” 郑小简发现理工科的男生喜欢单线思维,遇事不喜欢拐弯,不过这样的人也挺可爱的! “楼房下来了,请我去吃席。” “这个自然。” 曾晓伟也劝不动她,只好东一句西一句拉起了家常。 郑小简要走的时候,从包里掏出来四百元说: “曾工,当天我从你钱包里拿的是三百多元,当时心烦意乱,也没认真查。 给你四百,少了你担待些,多了就算我谢你的酬劳……” 说完捂着嘴就笑。 曾晓伟开始不肯收,只收三百,郑小简坚持。 曾晓伟只好收了。 他看着郑小简依旧过去的样子,不由赞叹道: “你真行,遇上这么大的事,还能如此云淡风轻,你不知道,我和我妈闹的时候,我都想辞职了……” 郑小简没说什么,心里的苦只能留存在心里,表面上的坚强,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郑小简和曾晓伟两人谁也料想不到的是,他们因这一特殊事件,竟结成牢不可破的友谊! 郑小简离开了曾晓伟,上到了二十八层,电梯门口站着的正是她的死敌张芸艳。 第19章 对峙 张芸艳的双臂好像麻花一样拧在胸前,看着依旧光鲜活泼的郑小简,有些嘲讽地说: “你这人可真没脸没皮,出了这么大的事,跟没事人似的,你是不是以勾引男人为业呀? 我还以为你只能勾引一些像我男友那样的公子哥,没想到,你连老总级别的都不放过。” 郑小简轻蔑地看着她。 自己下到基层,与她也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所以也不准备理会她。 嘴里说着:“不然呢?我要寻死觅活你才满意吗?” 郑小简想绕开她回自己的办公室。 但张芸艳却误会了,以为自己切中了她的要害,说: “别躲呀,你不是挺牛的吗?你就不能好好做人吗?偏偏学那些偷鸡摸狗的行径,女人最要紧的就是脸面,你真打算不要了吗?” 郑小简站住,直视着她,不得不回敬她说: “我要不要脸跟你无关,你还是把自己的事关心一下,怎么样,我倒霉这几天,你们重归于好了?” 看张芸艳迷茫的样子,就凑近她说: “不要太相信男人的话,这几天,他没有一天不给我打电话的,死说活说要请我。” 张芸艳立刻愤怒起来说: “你少扯谎了,我早就把你的事告诉他了,你想,你连有妇之夫都敢勾引,而且看中的还是老总,他还能要你吗?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和牛力要结婚了,喝喜酒的时候就不请你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结婚?发昏,他说跟你在一起,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不要我去告诉一下你的为人!” 张芸艳最怕的事就是与牛力有关,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看正牌夫人还是手软了,对付你这样的小三,怎么就只踢你下楼?她应该从二十八层扔下去一了百了。” 郑小简的脸上慢慢扶起一种凛然,就像外面乍暖还寒天气,冰凉的感觉一点一点散发出来。 她不怒自威地说:“你就那么恨我?可有人偏偏就喜欢我!” “别做梦了!喜欢你?那是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那可说不准,” 郑小简掏出自己的bb机,决定铪张芸艳致命一击。 “他手机号你熟,一天给我打至少十个,而且是出事后,我真没回他,你别不信。” 张芸艳真的认真看了起来,发现郑小简一点也没说谎,而且今天的也有。 她气极了,想也没想,就给了郑小简一拳。 郑小简早有防备,轻飘飘就躲了过去。 郑小简回手把九公分的高跟鞋脱了下去。 她心里有了阴影,袁总老婆的一脚,差点伤到她的脚,张芸艳没明白她要干什么,等明白的时候,郑小简上前,结结实实给她脸上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张芸艳呆地看着她,捂着脸以为撞了鬼! 郑小简等这一天太久了,她无数次在梦里把张芸艳打得不省人事,但见了面却不得不远远躲避着她。 今天,她一改以往的懦弱,把张芸艳和袁野老婆带给自己的屈辱全部集中在了手上。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如果不是逼急了,谁会翻墙咬人呢? 郑小简光着脚指着她的鼻子说: “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样跟我过不去! 你原来欺负我,我忍了,你继续欺负我,我认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还击吗?我想你能良心发现,你能看在我不理会你的份上有所收敛。 当然了,还因为你有一个当副总的爸爸! 你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你还真的以为我会怕你吗?你把我当成眼中盯不就是因为你各方面都不如我吗? 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一反常态跟你死磕到底,你看我会不会怕你。 你是单打独斗还是找人帮忙,我都奉陪,我要不把你打得天天见了我就麻爪我就改姓,不信你就试一试!” 郑小简原来在张芸艳面前就是一面瓜,从来没有真正的反抗过。 只有郑小简自己心里明白,因为顾虑太多,才显的软弱可欺! 如今她的样子特别的吓人,张芸艳捂着脸,被她的一反常态吓住了。 郑小简身高一米七,天天运动,身材好身体更好。 反观张芸艳,只有一米五八,身体偏胖,真要对抗起来,她完全不是郑小简的对手。 张芸艳捂着被打的脸,心里先有些怯了,没有顾忌的郑小简凭什么还怕她呢? 张芸艳害怕起来,看着越围越多的人强词夺理地说: “郑小简不要脸,不仅勾引袁总,还勾引我的男朋友……还……还打我……。” 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看热闹的人,听到袁总两个字,有些人就撤了,谁都知道袁野最忌讳的就是这件事。 当天,郑小简被踢下楼后,会还是继续开了,只不过全程袁野都铁青着脸,原本时长两个半小时的会,只开了半个小时就草草收场了…… 工会的陶然上前,拉住郑小简的胳膊,说:“别理她!” 又冲张芸艳说:“差不多得了,你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她现在落难了,你不同情她也就算了,现在却要落井下石,太过分了!” “你知道个屁!”张芸艳终于又找到发泄对象,指着陶然说: “别跟她走的太近,你看她现在像猫一样,背后长着老虎一样的心。 你要是有了男朋友,分分钟吃个你!” 张芸艳就是本真的表演,她并没有现成的模板做套路。 她只能用虚张声势做噱头,引来看热闹的人围观。 接着又把矛头指向郑小简:“你比我强?你哪比我强了,不就是靠着一双媚眼儿哄男人吗?” 张芸艳停止哭泣,嘴里嚷嚷着,却不敢上前动手。 郑小简笑了,说: “既然我什么都不如你,你找了一个大公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就算真的勾引他,他就能就范,是不是他早就想踹你了,你脸上无光,找了个烂借口。” “你就是一只狐狸精,男人就算看上你也不会真跟你的,嫌你脏!” 这句话惹闹了郑小简,她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说: “咱俩到底谁脏谁心里没数吗?是不是留下了童年的阴影? 看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说话就心惊胆战?放松点,脏你是脏的,但没人知道就好……” 张芸艳被郑小简的样惊着了,退后了一步。 一想,这是办公室,她能把自己怎么着呢? 况且还有父亲大人为自己撑腰,想到父亲,她胆子大了超来。 于是,她破口大骂,说: “郑小简,你给我听好了,你不仅勾引我们公司的老总袁野,还勾引我的男朋友,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话音未落,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了,袁野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显然,张芸艳刚才那句话,他是听见了。 第20章 王科长的黑历史 袁野一脸铁青地看着围成一圈的人说: “你们是不是不想好好干了?想回家赶紧打报告。” 他转过头看了郑小简一眼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芸艳也有点怕,本想上前诉说委屈,但袁野连看也没看她。 郑小简立刻说:“我……”郑小简委屈极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刚才的乱战。 袁野现在和郑小简一样,都怕提起这件事,更看不得郑小简的委屈,他一摆手说: “我们这里是单位,不是八卦发布中心,要是想转行,立马走人。” 这是袁野心里的一块病,郑小简是怕,他是烦。 看着郑小简的委屈,他凶狠地看了一眼张芸艳,说: “如果天天只喜欢扯八卦,我看你还是回家算了。郑小简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听说你没事就找她的麻烦?” 张芸艳很显然认为郑小简又在袁野面前搬弄了是非,她急赤白脸地说:“袁总,她抢我男朋友……” “男朋友是能抢的吗?”袁野耻笑地问。一摆手说:“都散了。” 郑小简张芸艳都还想再说什么,这时,郑小简在即将散去的人群中,突然看到一张阴霾着的一张脸,他没走,盯着郑小简看一一是张华胜。 张芸艳的父亲,公司副总。 郑小简还是怯了,这个男人可不是好斗的。 于是,人们一哄而散。 “遇到这样的事,就躲着点,时间长了,谁也不会再拿这个事说事了。”袁野跟郑小简一起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郑小简什么也没说,她想,这件事,也许在男人的世界里算不了什么,但她呢?一个女人,这个耻辱好像标记一般,永远留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郑小简什么也没说,一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郑小简把收拾好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箱子里,她跑着箱子往出走,司机小潘跟了出来,说要送她。 郑小简说不用,自己过去就好了。 小潘笑了笑,说是袁总让自己送的。 郑小简内心多少有一点小感动。 至少袁野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老总,如果是,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对不起郑小简的地方,但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老总,能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的时候不多。 郑小简只好把箱子递给他,并真诚的道谢说:“真不用车,这么近的路。那天的事,真的谢谢了。” 小潘说:“举手之劳,不用谢。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走,袁总怎么能。” 出事那天,要不是小潘拦着袁总的夫人,郑小简还跑不掉的。 姚青青一直跟在郑小简身后,郑小简有些东西想放在材料科,姚青青就跟着她一起去了材料科。 材料科的位置,就在总部大楼的西侧。 江城有限责任公司,地处梅澜江的东部。 这里有一个显着的地点,就是东站。 千万别误会,这里并不是火车站的东站,而是火车站存运货物的集中地。 如果有人找不到江城有限公司的总部大楼,就有人告诉你说,就在东站的南面。 总部大楼是新修建的,十八层以下全部出租给外围企业或私营的写字楼。 大楼的南侧,大约往西不到三百米,就有一个铁道,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道口。 这个道口是总部大楼的必经之处,道口的地方当然有人值班负责放拦杆截住行人,但道口往前三百米,就是总部大楼了。 因为,被这铁路货车拦住的,就成了日常。 出过意外,也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意外就是那货车是专职的拉煤的车,谁也不知道,他们整天来来往往都送到了什么地方…… 它常常就在你上班的时间停在那里,有时半个小时都不挪窝,就有胆子大的人,胆子大的,从车上跨过去,也有胆子小的,从车底下钻过去。 但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启动,这些货车比火车车厢长很多,有人数过,说至少有三十节车厢。 郑小简也凑过热闹,拿着铁钉子放在铁轨上,等车一过,就成了薄薄的小片刀。 有人骑车的时候,被货车刮上了,被甩在地上也不是一起两起了…… 好在,都没出过什么大事,也有人刚刚从底下钻过去,自行车还没拽过去,车子就动了,好好的一辆车就被大卸八块…… 江城有限公司曾出现过这样一个笑话。 质检科的王科长,今年有五十了,人很精神,也很喜欢收拾自己。 有一天,他们质检科早上要召开下属质检员工作汇报会,那天早上,他特意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里面是纯白的衬衣,还系上了同色系的领带。 就在大家都等在轨道的另一头等着货车离开的时候,他有些性急,就跨上了火车。 就在他上了货车,从链接处转到对面,准备找好地点往下跳的时候,突然货车启动了,而且是特别快的那种启动。 他人眼巴巴地看着大家只能站在车上前行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还频频向人们招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 货车阻路,一般迟到就有了理由,王科长的事大家也就忘记了,各自回科室开始工作。 那些等开会的质检员可闹心了,他们一等再等,等到中午的时候也不见王科长。 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全都无所事事的印证了办公室的写照:喝喝茶,抽抽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人们一起往食堂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小黑人。 这人灰头土脸,满脸的黑灰,当大家诧异地看着他的时候,他露出一口小白牙跟大伙打招呼,人们突然才发现,他竟然是王科长。 人们一传十地传下去,王科长的事迹就传遍了公司。 当他委委屈屈站在袁野面前时,袁野把喝下的水全喷出来了,他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爱干净的王科长。 王科长说自己跟着货车一路向东,路过了火车站都没停,到了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了不迷路,他只好顺着铁道线一路走了回来,谁曾想走了四个多小时…… 这成了一个公司里茶余饭后的精彩段子,常常有人再见到王科长的时候,就学他标致性的手势,朝空气挥手…… 材料科离总部很近,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 第21章 新环境 材料科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大仓库,占地面积大约像两个学校操场那么大。 郑小简总觉得这里与市区有些格格不入,而袁野也不止一次说要将他们搬到市郊。 这里的办公室是一排一排的平房,每个房子的后面都是一个巨大的储物间。 前面的屋子里,放一张桌子,就是材料员们的简易办公室,虽说里面算不上干净,几乎天天有人进货出货,却也相对单一,人员交集很少。 郑小简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既将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三月上旬的梅澜江带着北风吹来的寒气。 路边的树木全都颤抖着它们光秃秃的树枝,郑小简觉得自己也像它们一样,没有灵魂地行走在茫然的路上。 材料科越来越近了,郑小简的心跳加快了,就算自己表面上如何淡然,但内心深处,依然有着未知的慌乱。 材料科的王建川得到消息后,热切期待地站在大门口正等候她们。 王建川也就四十岁左右,人很和善,眉眼也还顺眼,虽达不到星眉剑目,却也周正。 有人背后说他这人最怕自己坐着的时候,别人站着。所以在吃饭应酬的时候,他总是最后一个坐下。 因为你要是站着,就会看到他后脑勺上头发很少,虽没谢顶,但已然显出疲态,头发越来越少。 这人看上去有些显老,有人甚至问他是不是五十了,他也不恼,但真要是惹到他了,他绝不是一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他见人喜欢笑,不笑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反正郑小简是摸不透他这样的人的。 他把几个人领到材料科的科长室笑说:“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也没有什么准备。”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一般,刻板是第一印象。 姚青青与郑小简对她也不陌生,她是材料科的副科长郝爱佳。 其实对她不是很熟悉的,也只是偶尔来材料科的时候会碰到她,点点头而已,但她尚未婚配而且听人说她是那种极讨厌男欢女爱的女人。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别说没结婚,连恋爱也没谈过的女人。 最看不惯的是有人在她面前秀恩爱或是与男人勾三搭四不正经的女人。 她看到了郑小简和姚青青,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王建川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你先把东西放在小会议室,过几天我再把库房倒出一个房间做你的办公室。 郑小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反倒是姚青青,说你要是敢敷衍我们,我这关你都过不了。 王建川说,我哪敢呢?你们是谁?我的顶头上司,放心,小简这人我欣赏,在我们这里大材小用了。 郑小简还算满意,她们匆匆忙忙出了材料科,郑小简让小潘送姚青青回公司,姚青青说:“要不我们吃顿饭去,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郑小简当然没心情与她说话了,就笑说: “我们俩离这么近,还怕没时间说话吗?不用急在这一时。” 姚青青也无可奈何,只好在公司总部下了车。 郑小简根本就不给她机会解释和回馈,有些事做就是做了,而不是做后找一大堆的理由,难道这些理由就是你把别人推进火炕的借口吗? 就算你有一万条理由,你就可以做损人利己的事吗? 望着郑小简他们离开的车子,姚青青愣了好半天。 其实,出事那天,郑小简一夜未眠,她也一样。 姚青青在郑小简进公司半年的时候就想把她招进总经理办公室。 为什么又等了半年,就是她要好好看看这个漂亮又理性的小女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性子。 那个时候,他老公岳峰与她每天争吵不断,战争的主题只有一个:让她检点些。 姚青青刚到办公室的时候,袁野根本就没看上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却一见钟情。 姚青青发现自己是一个特别多情的女人,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道德上有瑕疵的人,虽然她做的事都是不道德的。 她喜欢男人。 她对同性的喜欢只存在表面,再好的闺蜜,在她心里也不过如此,而对于男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好在,她对男人的好,虽说总是能够移情别恋,但在最初的时候,她也是付出了真心,只是不长久。 原本她在原来单位也是喜欢上了一把手,在丈夫和对方老婆的双重打压下,她终于“醒悟”了,付出的代价就是被掉换了单位。 从一个福利待遇相当不错的单位,进入到江城有限公司,怎么说也是属于“下嫁”了,老公千叮咛万嘱咐,说那怕她工作不那么上进,只要别再出男女关系的事就好。 岳峰的工作也相当不错,而且还是在姚青青父亲的手下,岳峰完全因为这层关系才能原谅她的。 他也下了最后的通牒,但凡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这婚是必离的。 姚青青开始还能守住心性,更怕老公离开自己。 但到办公室不久,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袁野,她终于发现,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她的生活里都不能缺少男人。 当然了,丈夫除外。 姚青青这人极具两面性。 她擅长烹饪,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喜欢露一手,但丈夫永远体会不到她的贤惠。 张华胜有一次开玩笑说她绝不是做早饭给丈夫和孩子吃的女人,她默认了。 她也会织毛衣勾披肩,但也只悦她喜欢的男人。 都说女人有神奇的第六感,但男人也是有的。 就在姚青青与袁野刚有些火花的时候,岳峰第一时间扑捉到了,马上就提醒她,她当然不承认了,而且还振振有词。 那时候没有即成的事实,多少有些底气。 但老公的怀疑,让她有了一种危机感,那就是必须明哲保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郑小简进入了她的视线。 郑小简其它方面都合格,就是太漂亮了,如果把这样的女孩儿招到身边,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姚青青当然看过武则天的故事,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怕这样的竞争对手的。 所以,她不急不缓地仔细观察着郑小简,观察的结果让她十分满意,郑小简不是那种女人,她没有恋爱经验,更对有家的男人不感兴趣。 姚青青故意接近过她,也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袁野。 她发现郑小简从没用正眼看过袁野,不是欲擒故纵的伎俩,而是心无旁骛的坦荡。 第22章 姚青青的小心思 郑小简终于被姚青青提拔到办公室,一切都按预想的开始了,尤其是她在老公面前,开始有意无意提起郑小简的漂亮和会办事。 她也不止一次拿出郑小简与自己合影照片,还说袁野有多喜欢郑小简…… 岳峰当时只是怀疑老婆的动机不纯。 姚青青天天吹的枕边风,的铺垫有意无意之间说点小趣味,都是关于郑、袁两人的。 在此后这些潜移默化慢慢起了效果,尤其是他见了郑小简之后。 令郑小简不知道的是,其实岳峰是见过她的。 有一次,岳峰去接姚青青,当时郑小简不在办公室里,他们往出走的时候,正好碰上刚从车上下来的袁野和郑小简。 袁野特别绅士地给郑小简开车门,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姚青青感觉这一幕真是太好了,好像量身定制一般为自己老公准备的。 她很怕老公错过这一幕,就捅捅他说:“这就是郑小简,怎么样,漂亮。” 岳峰看到了这一幕,当时心里的天平就有些倾斜了。 看样子,袁野对郑小简还真算是殷勤。 其实,那天袁野喝高了,本来是让姚青青陪自己的,但姚青青说老公要过来有事,就让郑小简过去了。 袁野本想自己趁着酒劲对郑小简好点,让姚青青看着不舒服,却不想,这一场景正好给岳峰看到,反倒成全了姚青青。 姚青青从来没嫉妒过郑小简和袁野,原因就在于她太相信郑小简了。 她比谁都明白,在男女关系上,女人绝对是掌握主动的那一方。 纵有千般勾引,万般诱惑,只要女人不动心,男人干着急,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地方使。 姚青青觉得袁野好像知道她心事一般,配合她演了一出好戏。 让姚青青夫妻之间的争吵也因此少了许多。 在对郑小简这件事情上,姚青青当然什么都不能告诉袁野,只说自己看她人真的不错,想用心培养她,还说以后让她当自己的接班人。 她在试探袁野。 袁野对郑小简的印象不是很清晰,只知道身边有这么个漂亮女孩儿。 他身边围绕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投怀送抱的有之,明目张胆勾引的有之,欲擒故纵的也大有人在…… 反正这些女人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讨好他,无非都有自己切实的目的。 但郑小简真的是心无城府,反而见了他就躲。 最初的躲避,让他解读为增加曝光度,后来才发现,她是真怕,怕到骨髓里。 袁野对郑小简是不满意的,他想,自己又不是豺狼虎豹,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但人家除了这点,该干的活一样不少,怕就怕。 所以,在袁野的心里,他并没有认为姚青青是在为自己找替身。 有一次,他故意逗姚青青,说万一郑小简喜欢上自己怎么办? 姚青青觉得特别可笑地说:“我信任她,但不信任你。” 袁野当然觉得特别没意思,问: “你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不可能喜欢我吗?” 姚青青当然不会说太让他扫兴的话,但也语含讥讽地说: “你是谁呀,谁见了你都会喜欢,你不是大众情人吗?” 袁野也有过故意对郑小简好一点,让姚青青的感觉别那么良好,但郑小简一点也不配合,那怕是一点点的伎俩也无法在郑小简身上实施。 他不明白,郑小简按说也不是一个喜欢平庸没斗志的人,为什么对自己偶尔散发出的信号,没有一点接受的功能? 难道她真的可笑道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已之力实现自己的愿望?太可笑了! 当然了,出了事之后,袁野才算恍然大悟,他认为郑小简为什么那么怕他,原来是怕姚青青吃醋。 而姚青青这个人,可不像她的业务能力那么平庸肤浅,甚至还有点深不可测。 郑小简出了这么大的事,姚青青添油加醋地跟老公演绎了这段精彩,这让岳峰对郑小简与袁野深信不疑。 他大骂袁野不是东西,连这么小的女孩儿也不放过,姚青青则一脸无辜地说她没少告诫郑小简,远离袁野,郑小简却拿她的话当耳旁风。 她说的话里,没有一句是说郑小简的不是,她觉得,自己拿人家当挡箭牌已经够了,再人为地抵毁人家,就太过分了。 为了避嫌,她跟老公说自己也不想呆在他身边了,想去别的科室远离袁野。 岳峰听了这番表白,终于相信了自己的妻子,还为原来在别的单位没有证据的猜测道了歉。 总算有惊无险地把自己保了下来,姚青青特别后怕,如果不是她棋高一着,那天被踢下去的人就是她,她怎么有脸上班呢? 本来,她觉得特别愧疚于郑小简,但郑小简不哭不闹更不给她机会弥补。 本来她以为她进了综合科,把郑小简也带上,还给她一个副科长的职务,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万万没想到,郑小简居然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不想在总部露脸了。 这理由是合理的,但以姚青青对郑小简的了解,她不是一个甘于人后的女孩儿,如果真的进了综合科而且还是副科长,她上升的空间有多大,她比谁都清楚,但她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这还真让她有点猜不透。 她知道,她与郑小简的友谊基本就是至此为止了。 郑小简回到家里,母亲早就把晚饭做好了,父亲说,你妈知道你回来,特意加了一个汤。 郑小简看到桌子上的四个菜,果然有两个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 郑小简看母亲与父亲相亲相爱的样子,就想自己也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但总是心有不甘。 郑小简无话不谈的人是父亲,却不敢把真话告诉母亲。 母亲是个好面子的人,郑小简到了总办室,母亲高兴了好几天,见到她的小姐妹,第一时间把此事广播出去,如今,她被贬了,母亲的好心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吃过饭,郑小简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心情十分复杂。 就在此时,她的bb机响了,她看到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一传就是十遍,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就把父母屋子里的电话拨下来。 母亲有时会偷听她的电话,她抱着电话机回到自己的房间,母亲一脸的不满意。 郑小简回了电话。 原来是张俊峰。 第23章 男女之间的友谊 张俊峰没少传郑小简,看她终于回话了,有些激动,他赶紧问,“这是你家的电话吗?” “是,只是没事的时候别打给我,我妈……” 郑小简可不想他天天把电话打到家里。 “懂。” “张总找我……” “你真的去材料科了?”张俊峰有些不解地问。 “是。” “你去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我?”张俊峰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 郑小简觉得张俊峰这人真不错,在总办的时候,自己也受到过他的保护,在对待张芸艳的问题上,他也总站在自己这一边。 “怎么不说话了?我一直认为咱们关系还不错,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我一直在呼你,但你就是不给我回话,好不容易回了公司,也没见你的人。” 郑小简一想,自己做的是有点过分,虽说他给自己东西的时候,自己怀疑过他别有用心,但看人家后面,也没有任何的不良举动,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说:“张总,出事后我就蒙了,去公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我谁都不想见……” “好,那你为什么要去材料科呢?” 郑小简委屈地说:“要不然呢?我总得有个安身之处。” “综合科呀,姚青青不是让你去综合科了吗?她心里有鬼,把你拉上,暂时是会保护你的,你是不是因为张芸艳? 她和你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不要把她当成你的对手,姚青青才是你的第一个拦路虎,你现在可以利用她对你的亏欠,把场面做得久一点,现在正是你崛起的好时机。 他们不是造谣你和袁总有事吗?你何不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顺势而为呢?虽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却把它生生的丢了,说到底还是不成熟。” 郑小简觉得张俊峰的话有道理,但她却不是一个会利用别人的人,尤其是拿自己的委屈来求全。 张俊峰他们这样的人,在上层做久了,有了许多不动声色的老奸巨猾,他能对自己开诚布公调教自己,也算是费了一番苦心。 郑小简总是不明白,一个公司堂堂的副总,竟然对自己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感兴趣。 开始她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在勾引自己,但相处下来,关心是有的,但暧昧未见丝毫。 于是,也有一些感动地说:“张总,谢谢你对我的寄予的厚望,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弱点,我能听明白,却做不来。” “不急,慢慢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材料科也好,但再也不能犯那些低级错误了,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把你抽调上来的,只是别急。” 郑小简感谢的话说了一大堆。 “你刚走,我就找袁总了,我把袁总骂了一通。”张俊峰的话让郑小简半信半疑。 张俊峰这人应该算是一个成熟的人,对袁野毕恭毕敬,但关键时刻也敢说话,平时看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要如此当面争,郑小简不敢相信。 但接下来,张俊峰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姚青青,我是当着她的面骂的。” 郑小简立刻就信了。 张俊峰也没说谎。 郑小简前脚去了材料科,后脚张俊峰就来到袁野的办公室。 他一进屋就问:“郑小简真的去了材料科?” 袁总点头说现在的消息比风都快,这才不到一个小时的事,就把你也惊动了?是她自己要求去的,我的本意是留下来,在综合科。 张俊峰说:“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你们俩没事,你把她下派到材料科,那不正是说明你们有事吗?” 袁野不高兴了,说:“我们当然没事了,但有事没事关你什么事?” 张俊峰说:“小简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你让她以后怎么办?现在男女关系已经不让人那么敏感了,但你老婆的一脚,足够她疼一辈子的,只要她在咱们公司,这件事她就洗不掉。” 本来,袁野对他替郑小简说话十分的反感,觉得你也是一个有家的男人,替一个小女孩儿说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但听到后来,袁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郑小简就算是再清白,但不明真相的人也喜欢拿这件事打压她。 她去了材料科,不知有多少人看她笑话呢。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说:“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把她抽回来的。” 张俊峰点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郑小简听到张俊峰跟袁总描述自己未来的名声时,心里感慨万千,一种知音得觅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真不知道,出了事后,我有多少愚蠢而荒唐的想法,甚至有异想天开的冲动……还好,都克服了,也许是我天生胆子就小,有些事只是想想……” “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但谁又不是在委屈中成长的呢?越想看到山顶上的好风景,就要承受爬山路上的艰辛,只是,我相信你,也愿意帮你。” 郑小简实在有些忍不住地问:“我能问一下,张总,您对我……” 张总立刻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说:“放心,绝无私心!” 好像为了验证自己这句话,他叮嘱了几句就放了电话,郑小简却才下心头又上眉头。 张俊峰应该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无私,但他的私心到底用在什么地方?这是郑小简一直都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郑小简放下电话发起了呆。 明天会怎样呢?自己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有像张总这样的人给自己撑腰,又有袁总内疚在先……自己的明天究竟会怎样呢? 她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如此,她与曲兰兰的友谊也是如此。 想到曲兰兰,她立刻给她打了电话。 很显然,曲兰兰应该是在医院 因为她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小,她说:你先别给我打电话了,老爷子进了重症监护室,具体情况等有空的时候,我再找你。 郑小简赶紧把电话放下,为自己的好友揪起心来。 第24章 女人为难女人 张俊峰的话,让本该无事回家的袁野陷入了沉思。 出事后他第一时间想的只有自己。 老婆不顾及脸面将郑小简从楼上踹了下去,袁野的脸上也没光,尤其是姚青青话里话外的挑拨离间。 姚青青知道自己的计谋是见了效,但不代表她就开心,因为这一脚应该是落在她身上的。 她问袁野,如果这一脚踹到我身上你怎么办? 袁野正烦着呢,就没好气地说,踹的又不是你吗?连这个你也抢。 遭了呛白的姚青青心里冷哼了一声,她早就知道男人靠不住,要不是自己技高一筹,丢尽脸面的人一定是自己。 男人挑起战争,女人开始厮杀,至于结果,与男人无关。 只有自己身上的伤不痛了,他才想起因他而无辜受害的郑小简。 出事的当天晚上,袁野回了家。 出了事当天,他老婆根本没来办公室闹他,踹了郑小简的她直接回了家。 袁野的老婆丝毫也不怕袁野,那天没对他下手,就是敲敲警钟。 袁野惧内,很多人都知道,为什么这么怕这个一无权势二无容貌身材的女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原因。 袁野自己也不知道,他不只一次地问自己,想她如果再闹,就对她狠一点,但每当他想发威的时候,只要老婆一瞪眼,他就熄了火。 袁野的老婆也不怕姚青青。 但她怕袁野的位置不保,因她不想离婚,更不想失去现在优渥的生活。 闹就有可能离婚,忍又不是她的性格,总要拿点什么事出出气?郑小简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她越想越生气。 袁野说过,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仰仗姚青青,那离他们俩最近的人只能是郑小简了。 她不止一次警告过袁野,说不要在男女关系上面出问题,这是一个特别犯忌的大事,尤其不能吃窝边草。 为什么窝边有草还要满山跑呢?窝边草的危害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还有两方家庭都要为你们的行为买单。 老婆最后苦口婆心说你要是真的在姚青青身上有事,你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袁野是什么态度呢? 他指天发誓说自己没事,开始的时候,老婆还信他三分,后来,她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知道了很多细节,越想越窝囊。 有一天,他们吵得很厉害,老婆甚至扬言要闹到单位让姚青青脸面无光。 袁野一面说自己与她真没事,一面说他们现在面临争取一个大项目的关键时期。 他说姚青青这人,工作能力一般,但结交人脉是一流,有了她,在很多事情上事半功倍…… 袁野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反正就是不能动姚青青,如果动了,他的地位不保,他要是没了老总的职务,那他们家的生活将直线下降…… 老婆深知他们是怎么打下这一片江山的,投鼠忌器是必然的。 出事的当天晚上,袁野回家什么也没问,老婆什么也没说。 两人的默契程度达到了空间的统一。 袁野这天下班的时候,想到张俊峰的话,觉得太对不起郑小简了。 想到以前的她,每天陀螺似的跑来跑去。 现在呢,无论怎么微笑也掩饰不了内在的忧伤。 一个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大的灾难? 尤其是他在电梯里听到张芸艳骂她不得好死,怎么不一脚把她踹翻的时候…… 进了家门,老婆早就把饭菜准备好了,看样心情也不错,还给他倒了一杯酒。 袁野问孩子呢,老婆说,送他姥姥家了。 袁野看老婆心情不错,本想说几句讨好的话,然后各回各屋。 他们很早就不在一个房间生活了,开始的时候,他说自己需要工作到太晚,怕影响她休息后来……后来就再也没心情往一起凑了。 袁野看着老婆忙上忙下的,也觉出她的不易,但一想到她对郑小简的所作所为,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你怎么了?是不是单位又有什么事了?”老婆郑瑞不明就理地问。 袁野看着老婆那双已然苍老的眼睛,感觉年龄上她与姚青青没差几岁,但与姚青青截然不同。 与姚青青在一起,她永远都是姿容秀丽,从未以窝囊的家常服示人,再看看老婆,每天喜欢穿棉线的睡衣睡裤,肥大而又花里忽哨的。 再想想姚青青,永远的蕾丝镂空丝绸内衣,即有型又让人浮想联翩。 袁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地说:“你那天为什么那么冲动的去闹,你明明知道我和郑小简什么事也没有。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那孩子见了我就躲,怕得什么像猫似的,我们怎么可能有事?” 郑瑞也不高兴了,把举到一半的酒狠狠摔在桌子上说: “你还来怪我?你要是什么事也没有,我愿意去闹吗? 你觉得我闹我光荣吗?我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还露脸了?” “这是家事,你闹到单位有意思吗?” “我不上单位,你在家会承认吗?我不止一次让你别在单位有事,那样大家的脸面都不好,你就是不听。” “我听什么?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跟她没事!没事!!就是没事!!!” “你就别转移视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没事吗?但你是真有事,不是跟她也是跟别人。” 袁野说:“我要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我?我不仅跟她没事,我跟谁都没事。我要是有事,出门就让车撞死。” “你少来了,这样的誓言你发了好几百遍了,你拿自己的父母也起过誓,但最后呢?” “捉贼见赃,你不要老是捕风捉影。” 郑瑞冷笑着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的让我把你的罪证拿出来吗?我真拿出来,你怎么收场?” 袁野即便知道她是在诈他,但看她到单位的决心,也有些怯了,这女人没有点真东西,她是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来闹。 于是缓和地说:“我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喝酒喝高了,可能有些不当的言论或行为,但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郑瑞也笑了,说:“我看你是心虚了,我知道你和郑小简肯定是没事,但谁让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姚青青的屁股后面?我让她帮我她竟然不肯……” 郑瑞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想改也来不及了。 第25章 硝烟四起 袁野听出不对劲,急问:“什么意思?” 郑瑞一想,反正这事也说开了,索性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如果他知道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是不是能收敛一些呢? 于是就说:“你跟郑小简没事,不代表你跟姚青青没事,你就别瞒我了,要是你们真没事,我会去闹吗?” “那你闹郑小简干什么?” “你不是不让我动姚青青吗?说什么云天大厦工程还需要她,那我只好拿郑小简下手了。 谁让她不帮我了,我告诉你,我曾找过她,让她当我的眼线,但她不肯,那我还能对她心慈手软吗? 我倒要看看,不给我做事的人是什么下场,我也让姚青青看看,她再勾三搭四的把精力用在你身上,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也别总拿那个工程说事,我听说她老公对她也极不信任,你信不信有一天,我找他联合……”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让外人调查你的丈夫,然后有了把柄来威胁我?要是他在背后捅我一刀,你是不是就舒服了?” 袁野不明白,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个自以为是的老婆,原来她也聪明好学的一女子,几年的光景,竟然她变得如此恶俗。 郑瑞才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如果不是他一而在再而三的在外面有事,她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我要你心里只守着这个家。” “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在一起也过不长。” 袁野第一次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果然,郑瑞冷笑了一下说: “我告诉你姓袁的,别拿离婚吓唬人,我就看看,咱们要是真离了,你会不会有好日子过,我要不把你折腾到生不如死,我就改姓。” 老婆不仅有这个心气,而且还真有这个本事。 郑瑞再一次显露出她性格里让袁野恐惧的东西。 “我们虽是夫妻,但是不是也要给彼此留出足够的空间和余地?” 袁野的心早就怯了,自己在她手里的把柄,可不是只有女人的事那么简单。 袁野眼神悲哀而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想,他们即不是同类更不是她的对手,他是她的手下败将。 “我给你留的还少吗?你原来的事我原谅的还少吗?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在我的这个位置上,难免有一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你要是都当真了,那日子没个过。 你天天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儿子去了国外,你就享受生活,这样不好吗?” “我当然也想了,但你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整天让我提心吊胆,我才不想与别人分享我的丈夫呢。” “没事找事,我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为什么?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承诺呢,多苦多难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我现在只要求你好好待我们娘俩,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外面的女人除了风花雪月,能给你什么?” 袁野再也不敢提跟离婚近这类话题,迂回地说: “你想没想过,郑小简这辈子怎么办?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让她怎么办?她要是真的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想死?我才不信呢,现在谁会因为这样的事去死,再说了,谁让她不与我一条心了。” 袁野暴怒地说:“你让她监视我,她要是真的成了你的眼线,她就是与你同流合污的卑鄙小人,你觉得我会容她吗?” 郑瑞想了想,胆怯地说:“反正都是你的错,要是你洁身自好,不就没这事了?” “她怎么办?你踹了一脚就走了,公司本来就有嫉妒她的人,天天拿这事说她,你说是我脸上有光还是她的日子好过? 我跟你说,她自己要求去了下属单位,这辈子算是被你给毁了……” 郑瑞就算是一个不讲理的女人,但她真没想到后果会如此的严重,听到郑小简的遭遇,她也自知理亏,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死扛到底了。 袁野问眼线到底是谁? 郑瑞说什么也不肯讲。 袁野说,你安排一个人在我身边,你想想,如果他的心思不是只放在男女关系上,是不是我有别的事他也会知道? 你知道商场如战场,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大局,你别再犯傻事了。 我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稍有不慎就会翻车,你可倒好,竟然在背后推波助澜,你是不是想让我明天就下台? 我下了台,你还能在家里养尊处优地美容、打牌遛狗吗?我们的孩子还要出国呢,没有我做老总的支撑,你还出国呢,喝西北风。 不管袁野怎么诱导,郑瑞就是不说出那个人是谁。 是男是女总得告诉我,别的我也不问了。 袁野急了,他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他(她)不仅能知道他的男女关系,还有可能知道的更多。 女的。郑瑞不得不从牙缝里说出一句。 袁野听了这句话,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身边的几个女人都过了一遍,甚至连张芸艳都成了嫌疑对象…… “别想了,你猜不到的……”郑瑞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袁野气得骂她没有一点大局观。 郑瑞说,那我也不能出卖朋友。 袁野说,天天把我的消息带给你,调拨我们夫妻感情的人,你拿他当朋友? 郑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别因此而真跟郑小简走到了一起。” “那就要感谢你这个大媒人了,是拜你所赐。” “你敢,你要是真敢跟她在一起,我就真的弄死她!”郑瑞恶狠狠地说。 两人鸡同鸭讲足足有两个小时,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袁野把桌子掀翻了,开门就冲了出去,才算平息了这场战争。 冷风一吹,袁野突然心疼起郑小简,觉得这个不喜欢声张的女孩儿还真不一般。 至少,老婆找到她的事,她一个字也没提,这点老婆也觉得奇怪,觉得她早就跟姚青青露了底。 但袁野知道,郑小简什么都没说。 第26章 变态的心理 郑小简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来自郝爱佳的下马威。 郑小简准时八点到了单位。 王建川不在,办公室里只有郝爱佳。 看样她是专门候着她呢。 郝爱佳穿着桔色高领过时的毛衣,梳着半长不短的直发。 “你跟袁总的事是真的吗?”郝爱佳直视她的眼睛,上来第一句话就往郑小简的痛处戳。 郑小简都想好了,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定要谨慎开始,对像张芸艳这类人,自己一定要像张俊峰说的那样隐忍,不要给自己树敌太多。 可问到她的最痛处,她真的很想一个耳光扇回去,先不说她到底有没有这事,问题是,谁愿意往伤口上撒盐捅刀呢? 郑小简什么也没说,把大衣挂在王建川办公室的衣架上,把包也挂在下一栏上,就拿起扫帚扫地。 没想到,郝爱佳见她没理会自己,阴着脸说: “别扫了,比你干净多了。” 郑小简真的是惊呆了,这样毫不留情的戏码,只能在影视剧中出现,但偏偏就在她最落难的时候上演了。 郑小简放下扫帚,正色问: “我得罪过你吗?我们不熟,你这么说话有点太恶毒了?我在总部的时候,没见你对我这样呀。” “你也别怪我铁石心肠,谁让你偏偏选中了我们。 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但你这样的人,注定就是祸水…… 你在总部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但你有了这么脏的事,把一盆脏水泼到我们科了,我当然要回击了,你有能耐就走,我们可不留你这样的人。” 郑小简气坏了,她心说,你算老几呀? “我就算真的是祸水,也脏不到你身上?你在为谁打抱不平呢?” 郝爱佳得意地笑了,说: “我就知道你有如此肮脏的心,我不是为谁打抱不平,像你那样的丑事我是做不来的。 我是怕你污了我们材料科,虽说我们这里是女儿国,但毕竟还幸存几位男士,你要是对他们下手,我觉得凭你的长相,一勾一个准……” 郑小简觉得自己真的是碰到对手了,总部的张芸艳,现在的郝爱佳。 郑小简想,自己是不是太倒霉了,怎么总能碰上如此不讲理的人,就说: “这个世界上就数你干净,那你见不得我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我还不想见你呢。” “你滚到别的单位去,让我看不见你为止。不想见我?这里是你的地盘吗?笑话,你看看到头来是谁滚。” 两人正说着,王建川跑了进来,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道上被货车拦住了,这样,你就先在我的办公室,等过几天,我把别的房间收拾一下……” “别……让她来我房间,她再把你给拐歪了,咱们材料科十多年的声誉就毁了。” 郝爱佳看不惯王建川讨好的样子,看样一点也不怕王建川。 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郝爱佳如此的口无遮拦,她竟然当着王建川的面说这样的话,她的脸腾地就红了。 王建川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就没好气地冲着她说: “你说什么呢?小简是个好女孩儿,你好好待她。” “好人能派给我们?我早就想要几个人,到现在也不批,反而把这样的人给我们派了下来。” 郑小简简直无地自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你先到外面等一下……”王建川脸色铁青地冲着郑小简说。 郑小简连大衣也没拿,就跑了出去。 一股寒风吹来,她不仅打起了哆嗦,她不知道王建川是对她好还是……也给自己下马威呢?他竟然让自己出去! 王建川是在屋子里骂郝爱佳,郝爱佳唇枪舌剑一点亏都不吃,还让王建川别中了美人计。 王建川气得说她见不得人家漂亮,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儿你都不待见。 还说但郑小简不一样,她是从总部下来的,以后怎样谁也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好吗? 郝爱佳说自己从不留后路,前面的路挺好走的…… 郑小简抱着双臂,冻得像风中的落叶,全身筛糠一样地抖…… 她想去其它几间屋子里,但现在的她,谁也不认识。 原本那些离老远就打招呼的人,现在还会怎样对待她呢? 她来材料科的时候确实也见过几个材料员。 但她们远远的看见她,头也不回的就躲开了,自己不敢再自讨没趣了,她早就没了原有的自信。 她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别说听见弓弦的声音,就是看见一个看她眼神不对的人,她都吓得躲起来,好像她是瘟疫,跟这个世界都有仇。 这时,袁总的宝马车忽地停到了她面前,看她冻得瑟瑟发抖,不解地问: “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进屋?这么冷的天……姓王的,你在干什么?” 袁总气坏了,冲着里屋大骂起来,接着,他拉着郑小简就进了屋子。 王建川正骂郝爱佳,看袁野进来了,赶紧说:“没事,没事,我正和郝科长商量给她弄个办公室的事。” 袁野的暴脾气上来了。 指着王建川说:“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让郑小简走,昨天答应我好好的,今天刚一上班就让她在门口冻着,你安得什么心?” 袁野昨天晚上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郑小简,还有些不放心,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至少不能让郑小简刚一上班,就被别有用心之人欺负了。 所以,今天上班的时候,他拐到了材料科。 没想到,果真如此。 当他坐在车子里,看见冻得瑟瑟发抖的郑小简的时候,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罪孽深重。 郝爱佳马上说:“袁总,我们这里太艰苦了,还是让小郑回总部,我看她吃不了这样的苦。” 袁野看也不看她,冲王建川一指。 王建川立刻露出笑脸说: “袁总,都是误会,我怎么可能让她挨冻呢。小简呢,我是让你出去一下,我没让你站在外边呢,你说说,这怎么好,你要是冻病了,我……我怎么……” 郑小简觉得这怎么说都像是一出戏,就不以为然地说:“我没那么娇气,没事的,是我忘了披大衣。” “马上派几个人,把你们最好最舒适的房子给我打扫出来一个做她的办公室,她想当材料员,给她派一个最好的材料员教她,这些事马上办立刻办!” “刘雨欣是我们科最优秀的材料员,让她带小简,你就一百个放心,这个事我抓紧时间办,小简在她的教导下,肯定青出于蓝……” 第27章 拉仇恨 郝爱佳打断王建川的话,很怕王建川应下说:“袁总,我们现在哪有人呢?现在正是盘点的关键时刻,抽不出人来。” 袁野一指郝爱佳和王建川说:“那你俩就在一个屋,你的房间给郑小简!” 他们俩当然不能同在一个屋了,王建川立刻说:“放心,我马上去办。” 他立刻跑到另一个副科长的办公室安排人员去了。 郑小简的心都凉了。 如此大张旗鼓地给自己开绿灯,接下来所有的梁子都是自己结的,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院子里来了许街边站队等活的人,他们忙忙碌碌地开始干起活来。 袁野一指郑小简说:“你,先回家休几天,他们什么时候把办公室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来上班,我告诉你,工钱一分不能少!” “那是自然。”回到屋子里的王建川点头哈腰地说。 “不用,我现在就上班,我先在王科长的办公室里,让我去材料员的库房也行。” “好,好!就在我的办公室,我一天天不在家,你就用就好。”王建川认同地说。 袁野指着王建川说:“你要是给我明一套,暗一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哪敢呢?”王建川笑嘻嘻地说。 袁野接了电话要走了。 他回过头来说:“我可告诉你,不要以为我走了就可以欺负她,小简,你不要太软弱了,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找我就好。” “好、好。”王建川替郑小简说了,他补充说:“下回,小简要是能说出我一个不字,这科长我也不当了。” 袁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照你这话说。” 袁野临走的时候,冲郑小简说: “你有事就跟王科长提,像让你站在外面吹风的事,要敢于说不,你在总部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到了基层反而怂了呢?” 没等郑小简回话,人就上车走了。 郑小简冲着他的车影子,真想狠狠地吐上一口吐沫,这一切都是你的缘故,现在却来当救世主,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样的男人更虚伪了。 “小简、小简。”王建川叫她。 郑小简回过神来,对王建川说: “真不好意思,影响你的工作了,其实我没那么多的要求,袁总大惊小怪了,以后日子常了你就了解我了。” 王建川刚要说什么,郝爱佳接过来说: “看袁总这么紧张的样子,你们俩还真有事,他原来不怎么来材料科的,是不是你来了,我们要借光了,他要是三天两头来一趟,我们还得感谢你呢。 这么大的领导,天天光临指导,明天我们是不是要铺十米长的红毯呢? 我说王科长,你不如再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也不用,他们俩用一个就好,干脆就让他来我们这里办公算了。” “你就饶了我,姑奶奶,能不能少说一句,咱们……” 他看了一眼郑小简,也感觉得罪不起的样子,苦笑着指着郝爱佳说: “你赶紧回自己屋,有事我过去……” 郝爱佳不动,王建川真急了,说: “你不要再找郑小简的别扭了,要是真的把他惹翻了,咱们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袁总这么破例地对待她,也太过分了?”郝爱佳说。 “领导决定的事,必须贯彻执行,对与不对不由我们评判。” 王建川的脸色很难看。 郝爱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郑小简在王建川的办公室里,本想跟他好好谈谈,但王建川一点想谈的意思都没有,他说自己要看看他们干得怎么样,就跑出去了。 郑小简觉得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避风的港湾,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又一想,这个世上哪有风平浪静的港湾呢? 不到十点,姚青青过来看自己,下午的时候,张俊峰也来了,还有曾晓伟和其他几个与郑小简关系不错的人。 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王建川终于忙乎完了,让郑小简去屋子里看看满意否,郑小简说有个地方就行。 王建川说那可不行,袁总要是不满意,我还不被骂死? “他这是要往火炕里推我呢。”郑小简不得不说给王建川听。 郑小简跟着王建川来到最东边的一个屋子里。 里面果然焕然一新,室内温度至少二十五度以上。但很多东西都不齐备。 王建川说:“你人先进来,东西慢慢添。” 郑小简非常满意,墙上面帖的壁纸,很显然是新贴的,王建川让她放心,说这纸他挑最好的买的,不会有味道的,还有就是桌子和椅子,都是原来新的没用过的。 王建川说明天再买一个柜子。 正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就是袁总的,他连连说都好了,一切都好了,还说了要买新柜子之类的。 袁总好像说这些东西总办有,说明天就把东西全部搬运过来,王建川说那就更好了,你就放心,我肯定把小简安排好,不让你操心…… 郑小简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把她真的当成了袁总的人了吗? “袁总真挺疼你的,那他怎么把你打发到我们这里了?”王建川说。 “疼”这个字太敏感了,也是郑小简最不喜欢听的,是不是从今天往后,她与袁总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子被拴在了一起。 “是我自己要来的。” “这样啊,那他怎么能不心疼呢。” 他又说了一个疼字。 郑小简只好装着没听见。 所有人都走了,郑小简把桌子上的新钥匙都一一对应着开了锁,她真的满意,至少自己有了一个窝。 她出神地看着袁总为自己争来的一切,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 原本自己以为到了基层,踏踏实实守规矩,任劳任怨埋头干,一定能赢得别人的信任,现在看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郝爱佳的态度,或许只是材料科里反应出来的冰山一角,自己不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而是被发配的落难秀才。 她想起张俊峰今天说给她的话,他说不管在什么地方,光凭借自己的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真想出人头地或有所作为,就要负重前行,前路任重而道远。 第28章 动什么也别动感情 郑小简回到家的时候,快六点了。 她故意很晚才走,尤其是看到郝爱佳屋里灯光熄才走,不知不觉间,她又开始害怕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了。 与张芸艳相比,郝爱佳好像更难对付。 她不明白,是自己爱招惹这样的人,还是……反正,无缘无故总有人与她作对。 郑小简后来把这个困惑讲给曲兰兰听,曲兰兰说,因为美极尽诱惑,而没有美丽容颜的女人侵犯美就显得合情合理。 郑小简说那她们并不是针对我?是针对美? 曲兰兰说,谁让你是美的载体呢。 晚上,父母全都在等她吃饭。 因为心情不好,郑小简皱眉说:“以后你们别等我了,俩人吃,我回来热一下就行。” 母亲听父亲说了她从总部离开的事,心情也不好。 于是不满意地说:“你又不是没有电话,晚回来就不能告诉一声吗?” 郑小简知道母亲在人前失了面子,,心情会比自己更郁闷。 本来想解释一下,看她金刚怒目的样子,好话如风飘散,改呛着她说: “早就没电话了,忘记告诉你们了。” 父亲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就和解地说:“都少说两句,快点吃饭。” 母亲大发雷霆,说:“她回来晚了,我连说一句都不行?你怎么总是像着她说话?” 郑小简本来心情就差,听了母亲的话,她一肚子的委屈,一口饭也吃不下。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母亲能在孩子处于低谷的时候及时送上安慰,但母亲却不能,她的面子比天大。 “碰见左右邻居,别说自己工作上的事。”母亲没好气地叮嘱她说。 郑小简听了立刻来了脾气,把筷子一扔说: “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人不理解我也就算了,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吃了,吃不下!” 母亲看她火了,压了一晚上的火也爆发了,说: “我们等你整整一个小时,你怎么说不吃就不吃了? 公司的事也是你自己处理不当造成的,早就告诉你,要提防着小人,你不信不听,这下子怎么样了? 人家早就设计好了,你就往套里钻,你的精明哪去了?我看你就是小聪明,跟你爸一样。” “我是我爸生的,不跟他像跟谁像?”郑小简站了起来。 “你火发给谁看?谁惯你的毛病?你就是让你爸给惯坏了。” 郑小简本来想回自己的屋子好好想想今天上班第一天的遭遇,却不想母亲好像喋喋不休想跟她辩白,而且样子咄咄逼人。 郑小简想也没想拿起大衣就冲出了屋子。 郑小简来不及围紧大衣,强烈的风让她不寒而栗。 站在风中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呆了有五分钟,她听到走廊里传出两人对话的声音,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听得出是自己的父母。 郑小简赶紧藏了起来,转身拐进了另一单元。 果然是父母。 父亲责怪地说:“你惹她干嘛?她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孩子。” 母亲不高兴地说:“原来可不这样,都是你给惯的,现在怎么办?我们上哪找她呢?” 母亲脾气不好,关心是必然的。 郑小简是一个典型的宅女,没事的时候很少出屋,更别说晚上往外跑了。 郑小简觉得自己再怎么着,也不能让父母着急。 于是,从另一个单元出来了,说:“爸,妈,你们回去,我想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母亲还想说什么,父亲赶紧截住她说: “好,早点回来,别走远,你没吃饭,要不上去把饭吃了再出去好不?” 郑小简摇头说:“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去。” 父亲又叮嘱了几句,就拉着母亲上楼了。 郑小简裹紧大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现在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行人和车辆也不少,郑小简径直往前走。 漫无目地的信马由缰,郑小简悲哀地想,本来还以为自己有许多知心的朋友,现在看来,当你真有心事的时候,你却发现,能让你吐露心事的朋友真少。 除了曲兰兰,生活中郑小简还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但她深知,那些好友是不能吐露心思的。 郑小简最想打电话的人就是莫北。 但莫北背后有老婆、孩子。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莫北,会不会无所顾忌地打给他呢? 郑小简觉得不会,理性的她,知道换位思考的结果就是远离这样毫无结果的男人,不然下场一定是两败俱伤。 郑小简不只一次想,自己要是成了莫北的老婆,是不是生活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她不明白,莫北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智慧,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一一化解。 郑小简在大学的时候,只要遇到困难,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莫北,而莫北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这让郑小简的大学生活愉快而轻松。 有一次,郑小简故意请教感情上的事。 莫北告诉她,动什么也别动感情,动了就输了。 郑小简脸红了,以为他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但莫北接下来说:女孩儿若是多情,留给自己的就是空前的烦恼,甘苦之间甘少苦多,矜持一点也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郑小简默默记下了,她知道,这辈子再遇到如莫北这样的男人恐怕是天方夜谭了。 莫北比自己大十岁,郑小简最喜欢的一首诗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莫北不老却已不是自由身。 郑小简满腹心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酒一条街。 酒一条街上灯火通明,虽说现在还不是高峰期,但已是车满为患了。 从车子里下来的男男女女大多都是青春年少的身影,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给这个单调的冬天增加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她们把自己化得好像登台亮相的演员,一阵阵香风从自己身边飘荡…… 郑小简自卑地再打量了一下自己。 普通的衣着,脸上也没化妆,早上的淡妆,经过一天的消磨,早就变成了素颜本真…… 郑小简从未光临过此类场所,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就想找一个自己不曾踏足的地方宣泄一下自己的苦闷。 有人说这里是醉生梦死的场所,也有人说这里是造梦的天堂,不管是哪一种,尝试一下总是令人兴奋的。 怕什么呢?这里又没有人认识自己,释放一下,总比无处安放好! 第29章 陌生男人 郑小简进到一个相对冷清的酒里,找了一个相对清静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音乐是她喜欢的怀旧小曲,她学着后排一个浓妆艳抹女人的样子,要了一杯名叫‘勿忘我’的鸡尾酒。 那女人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郑小简看女人一口就将酒喝了下去,也一口喝了大半杯。 酒好像是一条火龙一般,所到之处火辣辣的热,有些苦和辣,却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郑小简很少喝白酒,今天决定放肆一回。 乖乖女做烦了,觉得喝个痛快也是一件相当不错的解压方法。 从她进屋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里是买醉的最好去处。 她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当她听到对面女人说这酒一杯是109元的时候,她不敢像刚才那样毫饮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还好,应该有三百元压底。 原来,解压也需要钱的。 就在郑小简百无聊赖之时,浓妆艳抹的女孩儿身边来了两个男士。 两个男孩一个绿头发一个红头发,在相对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极为突出。 其中一个不知和女孩儿说了什么,女孩儿激烈地反对着,红头发男人义无反顾地走到郑小简的桌子旁。 “美女,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喝一杯,哥哥我买单。” 郑小简早就听说过,在这里遭遇“艳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她没心情,就头也没抬地说:“没兴趣。” 红头发先是一愣,接着说:“美女是不是第一次来?” 郑小简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二十左右红头发的男孩儿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红头发好脾气地笑了,说:“是呢,哥哥就教教你怎么,如果不是呢,就别端着了,一起嗨有什么不好呢。” 郑小简摆了摆手,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说:“姐心情不好,离我远点。” 男人扔过来一只烟,又很快掏出打火机,娴熟地打着火。 郑小简看了一眼雪白的烟,听说这里的烟有时也会加‘料’的,就放在一旁说: “姐今天心情特差,离我远点就是成全我。” 男人又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牙说:“谁心情大好的时候来这里?嗨起来才能消除烦恼,一个人没劲!” 郑小简无心与他搭讪,就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找其它美女妹妹去。” 男人一幅打死也不离开纠缠到底的样子说: “你能不能给我一面子,你看没看到前面那两个人,他们跟我打赌,说你怎么都不会加入我们的行列,但我打了包票,说你一定会被我说服。” 郑小简有些微醺,她扭过身子,看了一眼那桌上的两个人,两个人也一直在盯着他们的方向。 郑小简抿了一口酒说:“姐喜欢自己玩,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没这个心情。” 男人的好脾气也是装的,他也不满地说: “在酒玩的人,大都会给别人留点面子,你不给我面子,我当然也不会给你了。 装什么装,要装清纯也不到这个地方,我看你就是扛着贞洁牌坊的……” 难听的话还没出口,从后面走过来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高大威猛,长相帅气十足,人也文质彬彬,他站到男人前面说: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朋友,我来晚了。” 正说话的男人,看到眼前的男人,不觉有些自惭形秽,马上改口说: “有人候着早说呀,大叔,一场误会。” 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酒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碰有伴的女人。 男人端着一杯酒问:“这里有人吗?” 郑小简也不想让他打扰到自己,但看人家刚才给自己解了围,就点头说:“坐。” 男人看了一眼郑小简桌前的‘勿忘我’,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 郑小简点头。 男人说:“其实,来这里的女孩儿,都喜欢说自己是第一次来,不过,你像是真的。 你怎么点这个酒?这是酒里最烈的酒,一般女孩子是不敢喝的。” 郑小简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回望浓妆艳抹那一桌,发现他们要的都是勿忘我。 男人一笑,去台要了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说这是:粉红色的记忆。 在他执意下,郑小简喝了一口,果然比刚才的酒柔和了许多。 男人伸出手说:“我叫谢远行,在一家银行工作,你呢?” 郑小简想,如果是几天前,自己是不是也自信满满地说: “你好,我叫郑小简,是江城有限公司总办室的秘书……。 她现在什么也没说,只是象征性地碰了他一下手说: “我叫……你叫我小简就行,在一家公司做职员。” 谢远行长得太帅了,任何一个形容帅哥的词汇用到他身上都恰如其分。 比如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挺拨得好像刚参加完军训。 眉眼嘛,也像极了某个知名的影星,说话声音也透着磁性的男中音。 郑小简粗粗地打量他一番,就觉得周围有无数女孩儿投射过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看样,他是这里的常客。 谢远行递过来一张名片,郑小简连看也没看地说: “我对酒里的男人不感兴趣,你还是别浪费资源找其他人。” 谢远行好像特别成熟,并没介意她的话说: “如果我走了,不出五分钟,那几个混小子就会回来,你没看他们虎视眈眈吗?” 郑小简再一次扭身看他们,果然,他们不时地望上一眼。 “别坚持了,他们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聊什么?我不是会聊天的人,只想静静地想心事。” “来这里就是要忘掉心事,不然,你来的目的不就浪费吗?要想静静的想心事,在家不好吗?” 郑小简一想,还真有道理,就说:“那你说,我听着。” 谢远行问:“你是感情上出了问题,对吗?” “我想听你说。” “我先知道你的根由后再说。” “不是,我没谈过恋爱,是工作上的事。” “真的?那我真能帮上你,我工作快十年了。” 第30章 灯红酒绿 郑小简用鼻子哼了一声,算做回答,接着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外,还有人不断往里涌进,而街上车流已然不再拥挤,只是街景有些单调。 有人说酒是一个具有特殊文化属性的地方,来的人寻求剌激打发无聊的人有之,但更多的人是逃避心头聚集了无形而又难以摆脱的困境。 郑小简觉得这里像滚滚红尘中的世外桃源…… 谢远行看她无心聊天,就自说自话地说: “任何人参加到工作中,都有这样那样的困惑,为赋新词强说愁是少年,几年过去了,事故都变了故事。” 郑小简的目光像窗外的黑夜一样忧郁,她回过头,说: “你不像,你要么是遭遇了爱情,要么就是失了钱财……反正不像是为工作而苦恼的人。” “错,一看你就不是一个会算命的人,我从不为女人的事苦恼,那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也不会为钱财的事太上心。失去了还会赚回来。 我只为工作的事烦恼,人有情绪就需要释放,我觉得是因为这里没有同类,我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放空自己……” 郑小简觉得他高傲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她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听更没办法集中精力说。 她专着地看着眼前两杯酒,她感觉勿忘我虽苦,却酣畅淋漓,而粉红色的记忆,虽甜却太柔…… 在两种不同类型的酒面前,她感觉自己有种不胜酒力的眩晕感。 他们都是来排解情绪的,因为彼此毫不相识,有了一种陌生的安全感。 谢远行说他的烦恼主要来自上层,有时对他工作肯定后又不承诺兑现,如此下去,令他的积极性大打折扣,但他又不能撒手不管,那样肯定会前功尽弃。 在晕晕乎乎中,郑小简好像听到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反正谢远行又上了好几杯酒,郑小简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后来,郑小简自然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他,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后来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反正记住的不多。 她觉得从未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开怀,还笑说自己现在就是公司里的另类,谁见了她都要躲三分,如果你不相信自己,也可以马上消失。 没想到,谢远行听了她的遭遇,万分同情她,他说自己完全想不到像她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儿竟然会遭遇到这样的恶行。 “你相信我?”郑小简醉意朦胧地问。 “当然信了,如果是真的,你也用不着这么苦自己了。” “哦……”郑小简虽醉了,但依旧有清晰的地方,有一种感动在她内心泛起了微澜。 郑小简掩饰自己的感动,让他帮自己出出主意,说他刚才不是大包大揽了吗? 谢远行确实说了几个方案,主要就是离开这家公司要么自己创业,要么调离另一家公司,郑小简觉得他太理想化了。 但谢远行说的一番话,郑小简还真有些记住了,他说以后千万不能再上当了,他说最美好的事物背后,总是有一个又一个看不见的陷阱。 陷阱之所以引人入坑,因为它们要么不显山露水,别有用心之人领到路上转身离开,你一脚踏进去。 要么有人将陷阱四周放上美丽的花环,引你入坑…… 也好,吃一堑,长一智,闯过去你就什么都不怕了,脱胎换骨懂不懂?这个社会压根就没有的午餐…… 郑小简立刻接话说:“我今天带的钱不够,你给我留一个真实的电话号,我好把钱还给你。” 谢远行说:“这点钱我还是担负得起的。” 郑小简用他的话说:“这个社会压根就没有的午餐……” 谢远行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说她还没醉。 于是递给她名片,还说以后再别陷入泥潭了,出了这样的事也别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只要你相信自己,你身边的人相信你,那你就昂首挺胸活出精彩。 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最笨的傻瓜! 郑小简不服,说是别人的错误,但我来承担,所有的后果都落在我头上。 出了事我还能引吭高歌,估计不是人,是神。 谢远行哈哈大笑,说刚才他说的这段真的是从书本上看来的。 郑小简也笑了。 郑小简觉得这话实际效用不大,还真动听,心情大好。 谢远行提醒她,说这么晚了,你家人不担心你吗? 郑小简发现传呼机上有了四、五条信息,都是家里的电话。 郑小简借过手机,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问明了她的地址,让她等自己。 窗外完全黑了下来,心中有几分欣慰,总体来说谢远行至少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自己的烦闷也得到了消解。 虽然什么都无法改变,但有一个好心情就是她现在最想拥有的。 父亲到的时候,郑小简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急忙跑了出去,还拉着谢远行。 “你喊来的人居然是你爸?”谢远行被郑小简拉着手,不解地问。 郑小简没工夫理会他的话,把他拉到父亲的面前。 郑小简问他到底花了多少钱?谢远行这才明白拉自己的原因。 就说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了,郑小简不肯,他说六百,你出一半。 郑小简知道自己就有三百,刚一摸口袋,父亲就把钱递给了谢远行,还谢了他。 郑小简立刻把名片也递了回来说: “我们最好还是不见了,但要感谢你。” 谢远行一指前面说:“现在打车也不易,我送你们。” 郑小简不肯,让他回去继续灯红酒绿,还笑问他是不是今天的精彩被自己破坏了,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趣的那一个。 “恰恰相反!” 谢远行说完离开了,郑小简与父亲站在马路边上打车。 现在是晚上一点多,哪里还有出租车呢? 门口是有,但好像都是被人预订的,郑小简说走回去,父亲看她晕晕乎乎的样子,就坚持继续站在路口打车。 寒风中父亲的身影有些单薄,郑小简看了心疼。 谢远行出来了,他穿上了笔挺的大衣,走到郑小简身边说: “你有父亲大人保驾护航,还怕我不成?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油钱算我兼份职。” 郑小简把谢远行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父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终于拉开车门上车了。 郑小简和父亲坐到了后座上。 父亲亲自给她系上安全带。 父亲说:“小简,以后这种场合不要再来了,我和你妈会不放心的。” 郑小简有些小迷乎,靠在一侧点头答应了。 父亲又说: “有些事总有过去的时候,苦闷也只是一时的,你不是一个从小就坚强的孩子吗?把这关闯过去,生活就是一关一关地往前闯……” “爸,我不想住在家里了。” 父亲一惊,连开车的谢远行也是一愣。 第31章 耍你玩 三个人坐到了车上。 郑父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远行一眼,这才想起来问:“你刚才没喝酒?” “我滴酒未沾,叔叔放心。”谢远行完全没有对郑小简的态度那样随便,而是很郑重地回答,看得出,他是一个教养很好的男生。 “你去酒不喝酒?什么意思?” 迷迷糊糊的郑小简口齿不清地问。她在酒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他到底喝是没喝。 “放心,真没喝,众人皆醉我独醒……”谢远行自恋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装……”郑小简虽醉意朦胧,嘴角上却一直挂着一抹浅笑。 车窗外已然是华灯齐放人员稀少的时节,连车辆也是零星快速划过。 谢远行把车开得又快又稳,郑父只说了小区的名字,谢远行径直开了过去,中间一句废话也没有,好像真的是一个专业的司机。 郑父看了一眼两人,接着才转头对小简说:“你还太小,不会照顾自己,有我们的照顾,你会省很多事。 你想得太简单了,出去你会做饭吗?会交各种费用吗?至少你在家的时候,多学学再想着出去的事,你妈只是一时想不开,她终究是你妈,你……” “爸,我并没怪她,早就习惯她对我的打压,我现在也长大了,大学的时候,跟同学们在一起无拘无束习惯了。 妈这人实在是太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了,我打电话她偷听,我刚二十出头就让我找成功人士,还说到了二十八、九除了二婚恐难嫁出去,爸,我真烦了。她喜欢掌控我的人生,不听她的,她就翻脸,我们……” “她也是为你好。” “爸,我没想那么早就嫁人,我曾在路上碰到过一个大师,他把我小时候得病的事都算出来了,还说我三十岁之前嫁人没戏!” 没想到,开车的谢远行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郑小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出了酒,微醺的郑小简发现酒精抵挡失意的时刻只有短短的一瞬,那种淡化了的痛楚,在酒醒之后悄悄增长蔓延…… “那……你想住在哪里呢?在外面租房子,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家里的情况……” “爸,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赵影她嫂子前一阵子离婚了,住进了厂子里的单身宿舍,她说外面的人每个月只交五十就能住进去,我想过去。” 郑小简真的不喜欢母亲的作法,她最为关心的就是父亲的一举一动,而对于她这个独生女儿,却差强人意。 本来,她不想让自己再回到过去,她想用忙碌的工作添满来自心底的痛苦,但母亲的态度,让她一次又一次想起不愉快的过往。 郑父想了一下说:“就是你的高中同学?她嫂子离婚了,你们还……” “爸,你不知道,她嫂子人特别好,只是她哥这人有问题,他们一家人都支持她离婚,他们关系好着呢,我有她照顾,你也可以放心了。” 父亲想了想说:“那里面都是一些离了婚的女人……这个事不着急,慢慢来。” 郑小简的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父亲也就闭了嘴,到下车的时候,郑小简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是被父亲搀到楼上的。 父亲后来说,他真的给了谢远行十五元的油钱。 郑小简一想到谢远行曾经拿了至少有七、八杯酒,而且人家根本没喝,自己也只掏了一半的钱…… 在父亲的坚持下,去单身宿舍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父亲说,如果你去了,你妈天天跑去找你怎么办?她这人就是嘴头厉害,对你惦记得很。 郑小简嘴里听了爸爸的话,但心里却不认同,她开始默默跟母亲学做饭。 母亲特别奇怪她这一举动,问,你不是一个有无大志向的人吗?说围着锅台转的人都是碌碌无为之辈? 郑小简不理会母亲的挖苦,也觉得自己原来太可笑了,整天把志向、理想、未来挂在嘴边,出了事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慢慢的,郑小简的厨艺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父亲说到底是我的女儿,只要肯学就能上手,母亲则说,这是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 说穿了,女人不管有多风光,嫁给一个可心的男人才是幸福的一生。 郑小简发现母亲的话质朴却有哲理。 一连三天,相安无事。 这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郑小简是难得的清静。 她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姚青青和财务科的小陶几个人常来看她,让她心里有极大的安慰,王建川好像特别忙,一天天也不在材料科里,郝爱佳呢,她一次也没来过郑小简的办公室。 小陶常来,郑小简有些怕,说别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她,小陶一点也不在意地说,怕他们干嘛? 郑小简发现,自己原来认为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人,反而不敢靠前,原本没太在意的小陶频频眷顾自己的落难之处。 郑小简告诉她,说在总部的时候,一定不要得罪张芸艳,她背后毕竟有老爸撑腰。 小陶好像特别不在意这些事,反而说,就她那样的,我怕什么?反正我也得罪不着她。 姚青青来了两次就不大来了,而且据说她也要调到综合科了。 这天,郑小简正在看书,桌上的电话响了,王建川特意给她拉了一根电话线。 郑小简接过电话发现竟然是郝爱佳。 “过来一下,送个报表。”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命令,郑小简想,她毕竟是副科长,有事自己还真的照办。 郑小简忐忑不安地很快就到了她的办公室。 郝爱佳眼皮都没抬就扔过好几张票据说:“把这几个单据到账务报了,让他们签上字打回一张支票,现在马上去。”说完就埋头写什么东西了,好像她日理万机的老总。 郑小简拿着几张轻飘飘的纸,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她最不愿意去的就是总部大楼。 郝爱佳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里,她就是要让她难堪。 她手里拿的票据是一些材料的进货发票,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她要交给谁?账务是一定的了,但具体的接交人呢? 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四月的梅澜江,终于有了初春的景象,一些树木开始垂下柔软的枝条,虽没抽绿,却也充满了水分。 第32章 针尖麦芒 再次来到总部大楼,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 三年多的时间,好像流星划过一般。 前尘往事如云烟,除了恶梦一般的回忆。 她有些刻意地从东侧的电梯上楼。 西侧如是非之地一般,容易碰到张芸艳,再让她羞辱一番。 自己真成了公司的笑柄,她又不是准时准点上好发条的闹钟,来一次闹一次。 路上碰到了许多自己面熟的人,依旧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郑小简觉得自己镇定的样子特别可笑,有点心虚的逞强。 以往自己也是如此的待别人,现在依旧,却搅起内心的波动。 到了财务室。 财务室永远都是公司里最忙碌的科室。 科长室里李科长不在,她径直敲开了财务室的门。 果然,李科长在这里,屋子里还有五、六个人有打着算盘核对账目的,也有人挖空心思咬着笔杆想着什么。 李科长正在看一份报表,脸色异常凝重。 郑小简见到李科长,递上报表强逼出笑脸说: “这是材料科上季度的材料报销单,郝科长让我送给你审核签字。” 郑小简心里没底,这东西是不是应该交给她?如果不是,她是不是要骂人。 李科长今年快五十了,瘦得厉害,却是个女强人。 财务科一共九员大将,是个高度运转的科室,不管是美女帅哥,每个人都挺怕她的。 她接过单子好像不认识郑小简一般,看了一眼票据又盯着她脸问:“就这些?” 郑小简心脏开始不规则得跳起来,战战兢兢胆怯地说:“就这些。” “郝爱佳搞什么搞,怎么连个明细也没附上?她是不是欺负你这个新来的?” 说完,扬手把单据扔了回来,她的动作利落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几张纸太薄了,在她挥手的一瞬间,有两张飘落在地下。 郑小简只好弯腰去捡,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脸上发烧,心在跳。 还好,陶然在一边也帮她捡起了一张,还冲她伸了伸舌头。 李科长摸过电话,打了过去。 “郝爱佳,你怎么搞的?连明细都没加上?郑小简她懂什么?你让她过来,有不合适的地方,她能修改吗?” 对面说了什么,谁也听不清,只听李科长又说: “别太过分了,我可没心思成为你们扯皮的工具!赶紧把完整的票据拿过来,要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想要报销,下个月。” 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郑小简什么也没说,把票据全部拿在手里,与陶然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不用看,整个财务室的人一定都盯着自己呢,郑小简觉得自己如芒在背,看样总部与自己有仇,现在每回来一次都要让她胆战心惊一回。 郑小简站在电梯里,知道自己又被郝爱佳给耍了。还好,没有想流泪的委屈。 连李科长都知道郝爱佳拿自己当猴耍,只有自己,天真地以为只是想让她回总部给她点颜色看看…… 郝爱佳还要出怎样的阴谋诡计,自己在材料能不能站得住脚?郑小简的脑子里轰隆隆地开过一辆又一辆的火车,这火车冗长得怎么都过不完。 她看着电梯里的数字,按了二十八层,没下反上。 郑小简去了张俊峰的办公室。 张俊峰的办公室比袁总的要小,里面的装饰却显出了每个人不同的风格。 张俊峰喜欢花,屋子里一年四季花团锦簇,很多叫不上名的花草也被他搬了进来。 张俊峰正在给花浇水,看她来了,特别欣喜地问:“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郑小简每次来这里,都会想到着名的一出戏《花为媒》,想到女主张五可的后花园。 戏中以花为媒,促成两对男女婚姻,而张副总的花也是一种媒介! 郑小简扬了扬手里的票据说:“来送个票据。” 张俊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关切地寻问她在材料科怎么样,还问她是不是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身份。 郑小简点头说还好。 郑小简完全不认识他养的奇花异草,只是羡慕地观赏着。 张俊峰问袁总是不是常过去看她? 郑小简心里不爽,说没有,只是刚开始几天过去看过。 刚说到这里,门口传来敲门声,说曹操曹操到,开门的竟是袁野。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郑小简问:“你怎么来了?” 郑小简只好又扬了扬手里的票据把来意说了一遍。 袁野说我问你为什么来他这里? 郑小简说我想看看张总怎么了? 袁野说:“那能怎么地,你是隔着司令找军长呢。” 郑小简说:“那是自然,隔着锅台就上炕,那不是违反规则吗。” “你来公司的时候,就不能看看我?” 袁野拿起浇水的小壶,浇起水来,张俊峰盯着他的手,很怕他浇得溢出来。 袁野的言外之意是我也算是够照顾你了?材料科要是没我,你能如此逍遥? 郑小简从来就没领过他的情,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减轻负疚感。 所以立刻回怼了过去说:“不敢看,怕踹!避嫌!” 这是郑小简第一次对袁总说如此硬气的话。 张俊峰在袁野看不到的范围里,伸出手,偷偷给她点了一个赞。 郑小简发现袁野这人特别奇怪,姚青青不止一次说过,说他这人哪怕不喜欢这个人,但这人如果跳过他而喜欢自己身边人的时候,他心里就会不舒服。 姚青青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她不止一次对郑小简说袁野这人表面上看是一个特别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实际骨子里充斥着大男子主义最明显的特征。 就是真狭隘假大度。 郑小简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真被他某些冠冕堂皇的话唬了,实际上满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要是计较起来,比一般的女人还女人。 比如,他在应酬的时候,身边美女环绕,他来者不拒,喜欢与她们喝酒划拳,但要是有个男人来找姚青青,他的脸就变了颜色。 不是找只小鞋给她穿,就是指桑骂槐说有些女人不懂得矜持和庄重…… 姚青青要是把他的事一一列举出来,他则认为她是小题大做,说男人嘛,就是五湖四海莺歌燕舞,但女人则不同了,不要求三从四德,至少要懂得分寸和界限。 果然,当着张俊峰的面,郑小简说了这样的话,让袁总的脸发生了剧变,刚进来的时候还红扑扑的,一下变成了国防绿。 他不悦地说让张俊峰一会儿到办公室去一趟,有事商量。 说完调头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看向郑小简的眼光复杂极了,好像她是一个冷漠之人,无法读懂他内心的歉疚。 第33章 戳到痛处 张俊峰嘿嘿一笑说:“你呀,你的变化可真大,原来你见了他就跑,比博尔特跑的都快,现在不仅不跑了,而且还敢当面顶撞了。” 郑小简觉得这类话听可以,但要接茬说,那就有风险了。 这类话往上传,隐去自己那部分,直接以你的话做开头,这话就值得回味了。 袁野是个爱猜忌的人,听风是雨,说不定就给她扔过来一双小鞋,她可是不想穿了。 张俊峰接着又说:“以后不要如此意气用事了,对他还是要尊重的,他的一句话就能让你上天入地,你不要使小性子,那样对你不利,你要尽快地成熟起来。” 郑小简有些泄气地说:“成熟有什么好,不就是把浑身上下的棱角都磨平了,像鲇鱼一般滑溜溜。” 张俊峰指着一盆火红的花朵说: “你想要什么?是不是想要姹紫嫣红美丽花朵? 除了精心培育它,还要有耐心。这样,才能结出你想要的结果,要是你肆意而为,花朵不见了,还会枯死在盆里,让你得不偿失。” 看郑小简似懂非懂的样子,笑说:“别看这小小的花朵,要想真正掌握它们的习性,没个三年五载也不行。” 张俊峰有点像行家里手,说他养的这几盆花还真争气,在冬天也开花,还说家里还有好几盆,还问她要不要? 郑小简说不要,她说没这方面的爱好。 张俊峰很显然心情很好,说一般人我还不送呢,还说再过几个月,公司要成立经理助理办公室,到那个时候,他第一时间求袁总把她调过来。 郑小简根本就没这个意愿。 看他兴冲冲的样子,就没扫了他的兴。 张俊峰说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我也能照顾到你。 这话有点小暧昧,但也适可而止,郑小简苦笑了一下。 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也没见他出现,事后他说自己正在办公室里赶一篇稿子上交。 郑小简想,十点的会议,他能怎样的日理万机。 男人说保护女人的话,听听就算了,信了,就是傻。 张俊峰立刻理解地说:“你是不是怕张华胜?” 郑小简摇头说:“我现在挺好的,出来也没打算回去,先干着再说。” 张俊峰说没必要怕他这样的人,他也待不了几年了。 郑小简说一年自己也无法消受。 张俊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有些不快,但这不快很快就一扫而光,好像他是长辈一般。 宽容说这样也好,反正你不是一个久居人下之人。 离开了张俊峰,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她松了一口气。 郑小简有些害怕地躲进电梯,表面上看她最怕的是张芸艳,实际上,她好像谁都怕。 尤其怕那些假关心真幸灾乐祸的人。 他们嘴里说着言不由衷关心的话,眼角眉梢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别人倒霉了他们才有存在感! 有惊无险地出了总部的大门,阴冷的四月,让郑小简浑身是汗,那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有些事,越不想回忆,它就越在眼前晃。 来到公司总部,自己的新陈代谢都紊乱了,这是病,心病,没得治! 牛力这两天的传呼也少了,郑小简觉得,至少摆脱了张芸艳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回到材料科,郑小简打定主义要将这事要告诉王建川,不然,自己要被郝爱佳玩死。 她想回自己的屋子,猛然发现王建川的车回来了。 人在车在,王建川是一个就算到总部几分钟的距离也要开车的人,说明他现在就在办公室。 郑小简急忙调头往王建川的办公室走去。 打开门,不想郝爱佳正在王建川的屋子里。 还没等郑小简说什么,郝爱佳恶人先告状地说: “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就那么喜欢让李科长骂我吗?你就不知道马上回来把明细取来交给她吗?” 郑小简在心上骂了一句郝爱佳,心中暗暗叫苦,她这是早有防备,看郑小简现在要来告状,就准备来硬的了。 郑小简气疯了,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说: “你没把明细给我,反倒怪起我来了?我把票据交给她,剩下的我还知道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交给她的是什么,还说什么明细不明细呢。” “你连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你想在材料科养老吗?” 郑小简觉得郝爱佳这个女人偷梁换柱是高手。 她不提自己的失误,却一直怪罪郑小简的毛病,于是说: “是我干不好还是你别有用心?隔行如隔山,李科长说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怎么我一来,你什么毛病都有了?” 郑小简还是没压住火。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是要出大事,有没有胜算她没把握。 郑小简发现自从老总的夫人一脚把她揣下楼,她的反抗精神被激发了,以前的她,就算张芸艳把水泼到她的脸上,她也背过脸去自己擦。 “都是你方的!”郝爱佳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说: “给,这个,现在马上送过去,别再让李科长叫唤了。” 说完还摆了摆手,好像打发叫花子一样。 “我才不去呢!”郑小简看她牛哄哄的样就来气,想也没想地说。 “你不去谁去?我告诉你,这月的材料费要是报不了,你负全责!”郝爱佳双目横立,一幅要吃人的架式。 “凭什么我去!”郑小简的眼睛瞪得像铜玲那么大,她不加思索地说: “我要是不去来这里,是不是材料科就派不出人了?我没在的时候,你们不送吗?是不是李科长亲自来取呀?” 郑小简双眼冒火,说出的话也像冷箭一样嗖嗖带着风,冷静的话刚才也白在脑子里转了。 郝爱佳什么也听不进去,叫嚣说: “你在材料科是大爷吗?我们辛辛苦苦工作是为了养活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以后让你干什么你就痛快点,别挑三拣四的惹人烦。” 郑小简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王建川,心一横,豁出去了说: “王科长,以后去总部送东西还有别的事,我一律不去,如果不满意就告诉袁总。” 在郑小简的心里,郝爱佳不怕袁总,但王建川怕。 果然,一直没说话的王建川说:“这事准了,不去就不去,让小邵去。” “我们科不养大爷,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实在不想去也行,滚蛋回家!” 郝爱佳也上来倔脾气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针尖对麦芒有意思吗?各退一步,小简,你回自己办公室去,这事我做主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去总部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34章 诛心之论 郝爱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贯的盛气凌人突然变成娇小软萌,看着王建川不解地说: “王科长你什么意思?我发现自从她来我们科,咱们的关系就直线下降,以前这类事你管过吗?为了她,你……” 王建川好像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一样,为难地陪笑说:“你别乱猜疑,你们俩也别让我为难……” 郑小简觉得有意思,怎么你是皇后吗?王建川是皇上,皇上不得干预后宫?想想,就别火上浇油了。 郝爱佳看王建川软了,就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说: “以后这类小事你就别管了,把大事料理好了就好,我要是连一个小科员都指派不了,那我还拼死拼活干个什么劲?” 王建川很显然并不喜欢她这样说话,于是冷着脸说:“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郑小简不行。” 郝爱佳见自己的话并不起作用,于是口无遮拦地说:“你别被她吃了迷魂汤……是不是哪天也让嫂子来上那么一脚,可惜了,咱们这里没楼……” 郝爱佳的话,把郑小简与王建川无形之中拴在了一起,这是王建川所不能容忍的,他觉得郝爱佳有点‘倚老卖老’。 他盯着郝爱佳终于发怒了,他的风度荡然无存,刚才强忍着没发作,但也是聚积了小火山,此刻粗重的喘息声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能不能闭嘴?郑小简可以不听你的指挥,这话是我说的,你立刻执行,以后,凡是与郑小简有关的事,都要我来做主。” 郝爱佳看王建川真的生气了,她还是怕的,刚才的比喻也确实有些不着调。 于是她马上调转枪口急把郑小简当作自己攻击的对象。 她扭过头来阴阳怪气对郑小简说:“好,好,我们都听王科长的,你以后什么也不用做,天天花枝招展,勾引男人就是了,你是不是除了对男女之事感兴趣,剩下的什么都不想干不想管?” 本来说的是明细、报表,现在又扯到男女关系上。 郑小简觉得她三句话不离男女,把自己说的心里堵得没有一丝的空间。 于是说:“我看对男女关系感兴趣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天天把这些挂在嘴边是不是心里想男人都想得快发疯了?” 这句话捅到肺管子上了,郝爱佳立刻暴跳如雷起来,她指着郑小简的鼻子说: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这辈子都没交过一个男人,不像你,跟男人在一起就跟喝水那么简单,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我跟你没完。” 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好像要晕倒的样子。 连王建川都有些怕,因为她把这个奉为命根子。 “越缺什么,越惦记什么。”郑小简看她表演的样子,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郑小简早在总部的时候,就听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姑娘,有人说她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处了一个男朋友,一处就是三年,本来已然水到渠成,却不想出了大事。 男朋友因病去世了,她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足足有五、六年没谈过恋爱,至于她跟这个男友有没有什么男女事,大家不得而知。 本来这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同情和充满敬意的故事,但在后来就变了味道。 几年过去了,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一年她也三十三了。 据说男人高大英俊,她挺满意的,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结果,她发现男人竟然是离婚的。 虽然没有孩子,但她是坚持不嫁有过婚史的男人,于是,在他们快要结婚的时候,她悔婚了…… 悔婚之前,他们在一起同居了半年。 但这两段历史被她自己篡改了。 她标榜自己前半生没沾染过任何一个男子,有人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个世界上男人太污浊…… 她说女孩儿是水做的,她纯洁的好像在空中飘浮的雪,没有侵染尘世的风沙。 因为她是从外地过来的,以为这一段历史无人知晓,让她为自己自豪的事可能就是自己的纯洁和独特。 三十八岁的大龄女青年,除了纯洁这个卖点,实在无法堵住悠悠之口。 认识她的人,没人敢给她介绍男人,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一辈子不嫁就是她身上的标签。 郑小简则是觉得这是她对自己的绝望。 她内心一定渴望一份圆满的爱情,但现实是残酷的,再加上年龄大了,受过打击,感情的事就风雨飘摇。 大家对她的刻意隐瞒抱了大度宽容的态度,没人认真去质疑,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些,她是要疯的。 王建川觉得郑小简有些过分,就当了一把和事佬说: “小简,给她道个歉,你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这些都是误会。” 郑小简立刻火了,在别的事情上,她可能包容之心还有,但唯独在这件事上,郑小简觉得自己比窦娥冤多了。 她说:“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王科长,我觉得你对她太宽容了,你听听她是怎么骂我的?她在我来材料科这几天的时间里,做了多少类似的事?怎么她可以说,我就不可以吗? 别说那些事是子虚乌有,就算一切都是事实,犯得着天天挂在嘴边上吗?骂别人就那么痛快吗?” 王建川看着两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明显感觉都得罪不起的样子。 郝爱佳带着哭腔说:“你别以为自己脏也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你连有家的男人都不放过……” 郑小简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们刚才说的是明细、是票据。你呢又扯到男女关系上,你说到底是咱俩谁的问题,始作俑者就是你!” 话音没落,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张芸艳。 郑小简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凑热闹。 她站到郝爱佳身边说:“我可以给你证明,她不仅喜欢出轨有家的男人,连别人的男朋友她不放过,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娼妇!” 王建川慌了,又进来一个他不敢惹的女人,张华胜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郑小简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自己的隐忍到底能换来什么呢? 小火山一点一点聚积,成了大火山,喷发只是迟早的事。 她指着两个狼狈为奸的女人说: “姓郝的,你就别再装了,我听人们背后说你得到的男人的精华足足有几公斤,这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吗?……” 郑小简发现,一项自诩从不骂人说脏话的自己,突然间变得如此的恶毒,怎么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自己也和她们一样,成了同类。 她还想继续说,觉得特别过瘾、爽…… 却不想,郝爱佳跟疯了一样,想上前抓她,却隔着桌子和王建川,她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像个泼妇一样,拍着两只手又哭又骂起来。 “谁能给我做主呀……这是要挖我家的祖坟呢……这么脏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这是要我的命吗? 我不想活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死给你们看……” 张芸艳也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郑小简的鼻子说: “你就看,她什么不懂?她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吗?都是装的,一切都是装的…… 郑小简看着撒泼打滚的郝爱佳还有助纣为虐的张芸艳,觉得她们比自己心虚多了,于是笑说: “装不装的我也是成年人,你呢?说明你也听懂了,是不是以后也不用装了?” “我信不信我今天就要撕烂你的嘴。”张芸艳气势汹汹地说。 第35章 验明正身 郑小简的脑海里出现了影视剧里的画面,有些欲哭无泪的女人们,在某人的坟前,就喜欢如此卖力气地表演。 王建川本来想溜的,郑小简说出了这样的话,他真的不敢走了,郝爱佳再怎么闹,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她不是贞洁烈女。 他脸色铁青地说:“小简,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郑小简不明白,王建川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的怕她。 郑小简对王建川不是满的,每当郝爱佳欺负自己的时候,他也只是口头说两名不痛不痒的话,但她撂了狠话给郝爱佳,他的态度就判若两人。 郝爱佳越闹越欢,一个原本还算文静、矜持还有些传统的郝爱佳,如泼妇一样,就差坐在地上哭天抹泪了。 外面也不安静,很多人听到动静悄悄跑了出来,谁也不想错过这出精彩好戏。 郑小简突然想到自己在总办时的遭遇,今天也大致相同,为什么这类的悲剧的女主都是自己呢?她不明白,这个时候,她也没时间想明白。 郑小简决定豁出去了。 她使劲地一拍桌子,她指着撒泼打滚的郝爱佳说:“你不是说我污蔑你吗?你不是让我对你负责任吗? 好! 我对我自己说的话负责,这样,我们一起到医院去检查,如果查你还是黄花大姑娘,别说让我给你道歉,就是给你磕一个,不,磕三个响头我也愿意。” 郑小简说完这话,把门一脚就踢开了。 门口看热闹的人正在交头接耳,看门开了,本能地躲了一下,有人甚至后退好几步。 门口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但他们一会又都聚集了过来,目光像标枪一样,一支又一支射向郝爱佳和张芸艳。 郑小简有些得意,因为她看到了一张慌张而又不自信的脸。 她知道自己捅到了她们的痛处。 “怎么样,谁不敢去谁是龟孙子,我们……” 她看了一眼幸灾乐祸张芸艳说: “把你也算上一个,你不是天天骂我是祸水吗?这样,如果你们俩真的是黄花大姑娘,我就给你们俩一人磕三个响头。 事先说明,我愿意接受检查,因为我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你们可以指定任何一家医院。” 郑小简豁出去了,她指着王建川说:“王科长,为公平起见,你指定医院,我们现在就走,我到哪都不怕检查。” 王建川一下懵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两张惨白的脸。 正在大声嚎哭的郝爱佳突然停止了干嚎,她与张芸艳怯怯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愣愣地看着郑小简,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而张芸艳呢?也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郑小简觉得,这是她这些天来扬眉吐气最爽的一天,她不依不饶地说: “天天骂有意思吗?谁比谁清白用得着自己表白吗? 你们天天骂的人,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而你们呢?不是标榜自己比天上的雪还纯洁吗?怎么,不敢了?能耐呢?刚才的叫嚣呢?” 郑小简一指张芸艳,说:“你几斤几两就别再闹了,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难道你长大了,你过去在学校的丑事就烟消云散了吗? 你还没结婚,跟我一样,应该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是你也不敢去,那说明你确实有问题。” 她又对郝爱佳说:“你嘛,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有个男人再正常不过,天天自以为是,好像你纯洁了,全天下的女人都脏。 其实你也没那么干净,至少没有你表白的那么干净,不是吗?老拿着这个说别人,有意思吗?你要是还那么冲,就跟我走。谁不去谁是孙子!” 外面所有人都像看戏一样把目光投向了萎缩的两个人。 郝爱佳再也不哭了,张芸艳的嚣张也没了踪影,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了。 “谁不去,谁是孙子!”这次叫嚣的是郑小简。 证明自己清白的有时不是语言而是实际行动,这也是被逼急了的郑小简在最短时间想到的最行之有效的一个最好的办法。 相信所有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那就是清白是可以验证的。 王建川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郑小简,这一刻,他才真的知道了,郑小简是被冤枉的。 郑小简是豁出去了,只要他一点头,她立刻会跟他走,任何医院她都是不怕的。 王建川在郑小简刚来材料科的时候,还是疑惑的,他看袁总对郑小简的态度,一直拿不准他俩到底有事没有。 人都说空穴不来风,怎么说,他们也……现在看郑小简一幅豁出去的样子,他知道,郑小简真的是清白的。 出来打圆场的人就应该是他。 他摆了摆手,说了句“胡闹!” 他早就看出两个人己然心虚了,他不能再让她们下不了台,就转过身冲门口的人说: “这是工作时间,不是看戏的台子,都散了。” 人们一哄而散,但还津津有味地品味着,觉得郑小简这女孩儿还真不一般,对付郝爱佳这样的女人,也只有这招最奏效了。 王建川让郑小简也赶紧离开,别再生事了,好好办工的地方,快成唱戏的台子了。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王建川刚要发火,发现进来的人他不认识。 郑小简和张芸艳都认识,是牛力。 张芸艳一下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她问:“你怎么来了?你是找我的?” 牛力一指郑小简说:“我是来找她的。” 张芸艳的脸色立刻黄了,说:“你什么意思?” 牛力说:“跟你没意思。” 张芸艳不干了,指着郑小简说:“你还不承认对吗?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不是你勾引的,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张芸艳的嚣张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微弱的抱怨。 郑小简看着外强中干的张芸艳,不客气地说:“因为你不是黄花大闺女……” 牛力双手击掌,哈哈大笑。 郑小简看了一眼牛力,心说,你过来添什么乱,本来自己胜券在握了,让你一搅和,这事又回到了圆点。 只见郝爱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她从头到尾也没有勾引我,是我喜欢她一厢情愿的那种。”牛力盯着张芸艳说。 张芸艳哪受过这样的屈,又叫嚣起来说:“你就算真的跟我分手也不许跟她在一起。” 牛力说:“跟你还有毛关系?你把自己管好算了,小简,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天天呼你,你怎么不回呢?” “找我有事?”郑小简不明就理地问。 她怎么也想不到牛力竟然找到了自己的新单位。 “你给我说清楚,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张芸艳冲了过来,上来就抓住牛力的脖领子。 牛力看着张芸艳说:“你把手松开,我再说一遍,松开!” 王建川终于缓过神来,他上前拉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说:“这里是单位,是工作的地方,你们这是要干嘛?” 张芸艳看着牛力一直站在郑小简身边,她恶狠狠地说: “郑小简,你给我等着……”说完委屈地离开了,郑小简发现,她真的掉眼泪了。 牛力跟着郑小简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第36章 牛力 郑小简把牛力拉了出来,王建川也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郑小简问怎么了! 王建川没好气儿的说:“你骂一通舒服了,我呢,还得给你擦屁股去,她要是想不开这个责任谁负?” “放心她不会为这个事儿死的” “你知道什么?太年轻了,等着后面儿摔跟头。” 说完,连滚带爬跑到了郝爱佳的办公室。 讲真,郑小简有点同情他。 郑小简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好把满嘴胡说八道的牛力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牛力两眼放光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 前几天,总办把东西都置备齐了,郑小简的屋子看起来相当不错。 张俊峰来的时候,还特意带给她两盆花,此时花正怒放。 郑小简屋子里的东西,就一个字:新。 柜子还有桌椅都是新的,连书柜也是新组装的。 “你来添什么乱,他们本来就怀疑我跟老总,这下好了,又增加一个,你来是给她们解围的? 这下好了,你一来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郑小简埋怨地让他坐在简易的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说不清的事就不要说,管他们呢,自己过自己的不好吗。”牛力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你现在是春风得意,有你老爸罩着,天塌下来也和你无关,但我就不行了。你没看见我处境艰难举步维艰。” 郑小简本来十分的舒爽,但牛力破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痛快。 “她们算个屁,你甭搭理她们就好,今天让你这一叫号,我估计她们元气大伤,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小简,你这人挺奇怪的,看着特别的好脾气,但要发起火来,也是锋芒毕露锐不可挡,是女中豪杰。” “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看着这两人欺负我,也想过委曲求全,希望他们高抬贵手。 但此路不通,我不如变个活法,难道我只能让她们把我踩在脚底下一败涂地而没有丝毫的翻身的机会吗?” “够狠,我喜欢。”牛力伸出大拇指。 “其实你还不了解我的内心,我无数次演绎过如果跟她们过招。 每次我都演练得相当逼真甚至是出神入化,招招狠辣至她们于死地…… 但真见了她们,我还是收敛了许多,到底也不是一个能放得开的人。” “行了,差不多得了,你也是奔三的人了,收拾起花花草草的小心思,好好找个男人嫁了才是正经日子。” 牛力跟她好像是老熟人一般。 郑小简觉得牛力说起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儿,完全不像他三十的年纪。 “不要活给别人看。我信任你,你身边的人信任你就行。”这话说的,竟然跟谢远行一模一样。 想到谢远行,郑小简心里一惊,如果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他会怎么劝自己呢?酒一别,郑小简一个电话也没打。 此时突然想起他,也让自己吃了一惊。 郑小简回过神来,把温热的茶杯递给他问:“张芸艳没少在我背后说我?你怎么还找我?” “我信她话才怪呢,”他闻了一下,觉得茶一般,就放下说话。 “嫌茶不好?”郑小简真不明白了,难道任何时候他们这样的公子哥都要穷讲究吗?一想也不对,穷讲究是应该说给自己这样的人。 人家可不穷。 郑小简奇怪地问:“你是个外人,我又是被正牌夫人踢下楼的,你为什么相信我呢?” 牛力很不以为然地说:“你想想,张芸艳天天欺负你,你要是真跟那个大老总有一腿,她能有好日子过吗? 他眯起眼睛活灵活现的说:“你吹吹枕头风,她早就滚蛋了,有她爸也不好使。” 郑小简由淡淡的笑意,变成了微笑,这家伙竟然是用这个方法判定的。 “你们怎么样了?” “分了。” “为什么?” “明知故问?” “这里面真有我?” “当然。” 郑小简一脸严肃地说:“千万别把我扯进来,我跟你没戏。” 牛力一愣,不满地说:“话也不要说得太早,你怎么知道没戏呢?” 郑小简笑呵呵地说:“真没戏,我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你有男友?”牛力问。 郑小简觉得他是一个挺难缠的人,一天给自己发无数个传呼,于是说:“嗯,有了。” “我才不信呢,说说看,你男友是什么样的?哪天叫出来,我请你们。”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我可跟你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了,咱们之间是没戏的,半推半就的事我不喜欢做。” “知道了,那咱们就是朋友,做朋友总行了?” 郑小简点头,问: “你们为什么要分呢?张芸艳这人心胸太狭窄了,但本质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你们俩……我觉得还是挺合适的。 你们两家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再者说了,条件又那么好,在一起应该挺幸福的。” “要是没遇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烦了累了,但看你敢于追求幸福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凑和呢? 再说你这人也挺奇怪的,她在背后骂了你太多的话,你却还为她说好话。 我想好了,就算找不到顺心的,我也不将就,她就更不行了,总以为自己是公主,天天犯公主病,早就烦了。” 郑小简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丰富和微妙,有些话到了嘴边,也就咽了下去,就没再驳斥他。 “说说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老师。”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找老师,他们太烦人,整天喜欢讲大道理,你不烦呢?” 郑小简摇头,说:“不烦。” “我跟你说……”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让郑小简不要出声,然后小声说:“老张。” “喛,张叔,有事?”牛力的变化特别大,好像从寒冬直接转换到了盛夏,忘记了春与秋。 对方说了什么听不到,只见他又说:“好、好,张叔,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他对郑小简说: “张芸艳她爹,肯定她跑回去告状了,老爷子又要教训我了,这老家伙才有意思呢,明明是想把女儿推销给我,但就不直说,拐弯抹角地讲我们两家的交情,特没劲。” 郑小简说:“你放尊重点” 牛力叫张华胜老家伙心里特别爽,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 “你们好好谈谈,别太僵了,你爸那里你也不好交待。” 牛力点头走到门口,回头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郑小简摇头,牛力头也不回地说:“就这么定了,我开车来接你。” 人走了,郑小简的世界一下静止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不存在一样。 第37章 把酒言欢 晚上,牛力大大方方来接郑小简,郑小简从容不迫地上了车,既然闲话已然说过了,自己再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材料科好像接到了命令一般,很少有人在院子里走动,也没有人交头接耳,而王建川在郝爱佳的办公室里整整呆了近两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材料员小宋,后来小宋对别人说,他出来的模样挺悲惨的,好像郝爱佳欺负了他一样。 牛力轻车熟路将车子开到素有豪华之称的美食一条街上,郑小简刚要说什么,一想,牛力这人就是喜欢张扬,随他去。 怎么说自己今天的心情也特别的好,应该庆祝一番。 有个人陪嘛,不至于太孤单。 他们来到了一家燕家菜馆,郑小简没明白,问燕家是什么意思,牛力摇头说: “我只管吃,不打听这个。” 正是吃饭的高峰期,门口的车排成了一排,而门口的服务员也是忙碌异常。 两人进到里屋,牛力说自己预订了,服务员立刻报上楼上房间号码。 关上包间的门,外面的喧嚣立刻被挡在门外。 牛力扔过菜谱说:“我点了四个主菜,剩下的你点两个喜欢的。” 郑小简立刻说:“我这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点什么随你,点了四个我们能吃了吗?我可不喜欢浪费。” 牛力两手一摊说:“四个肯定不够,你看菜码就知道了,就是个样子货华而不实。” 郑小简坚持一定要等菜上齐了再定。 牛力大手一挥,好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他这人喜欢张扬,让郑小简看了有了别样的开心,如此单纯又可爱的男生,偏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可以为所欲为。 因为是预订,菜很快就上齐了。 一桌精致的酒席顷刻间就摆好了,漂亮的女服务员一一报出菜名: 油炸鱿鱼卷、爆炒基围虾、清蒸鲈鱼还有排骨冬瓜汤。 牛力让郑小简再点几个小菜。 郑小简点了两个小盘时令蔬菜,牛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粮液说: “我从老爷子单位顺出来的,今天我们要喝个痛快。” 郑小简说自己不想喝白酒,牛力不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咱们不醉不归。 郑小简看他一脸的兴奋,不想扫他兴,就点头说好,但问:“你是开车来的,能喝吗?” 牛力一挥手,说:“你就放心,我这人特别奇怪,就是喝得越高车开得越好,有时间我教你开车,特别容易。” 郑小简脸色沉了下来,她不高兴地说:“你比我大几岁?快十岁了,可你就跟小孩子一样,喝酒能开车吗? 不仅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对我也一样,如果你真的拿我当朋友,就听我一句劝,不光是今天,以后也一样,只要是喝酒了,就千万别开车。” “你真交了一个当老师的男朋友,你怎么跟我老爸老妈一样?这样教条可不好。” “你要是想喝酒,那我就走,反正我不能坐着喝酒人开的车。” 牛力停了倒酒的手,愣了一下说: “好多人都这么说我,但我都听不进去,但为了你,我愿意改。” 郑小简说:“这不是难为你,也不是为你好,是你应该遵守的规则,真有一天出事了,你不后悔吗?这是犯法的事……” 郑小简看他有些不开心了,知道有些话越唠叨越没说服力,就转了话题。 “挨你张叔训了?”郑小简笑问。 牛力回过神来,苦笑一下举起杯说: “他是长辈,我还是要尊重他的,但他想把女儿推销给我,我一样不会答应的。” “你父母怎么说?他们觉得张芸艳这个女孩儿好?你们是不十几二十多年的交情吗,他们不了解她吗?” 牛力想了一下,说:“原来挺看不上她的,后来她上大学就离开我们这座城市了,在外地也实习过,大学毕业才回来的。 她再见我父母的时候收敛了许多,她说反正以后也不跟我爸妈过,所以,她对我爸妈还是不错的,我妈想让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但我爸说小艳挺好的,又有两家的交情……” “门当户对真不错,价值观一致。” “甭提她了,扫兴。” “好。” 郑小简与他撞了一杯,她说好酒赖酒在她这里瞎了,她完全喝不出酒的好和坏。 牛力说,那有什么,喝的就是品质。 郑小简问:“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跟了张芸艳?” 牛力摇头说怎么又提她了? 郑小简继续重复这句话。 牛力诚实地点了点头说:“我对女人真的是累了也烦了。” 他又把自己的杯满上,看着郑小简说: “你说真是怪了,我要是不提我爸,那些有点小资的女人完全看不上我。 我提了我爸,我发现,她们跟我约会的兴趣大增,天天问我爸的情况,还有人想让我帮着调工作……” 郑小简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也太伤人了,还是张芸艳好,你们知根知底。” 牛力一饮而尽,爽快地说:“要不是认识了你,我真想凑和着成亲算了,她爸妈和我爸妈关系那叫一个铁。” 接着他挤眉弄眼地说: “结婚了,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尽情地玩了,我跟张芸艳说,结婚之后,我们最好两不干涉,但她不干,心眼小的……” “她要是有事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郑小简一万个不相信。 “到底是男女有别。”牛力狡辩地说。 郑小简截住他的话说: “任何女人都不会干的,就冲她这句话,她也是奔着好好过日子去的。 这么跟你说,张芸艳就是嘴太尖酸刻薄了,本质还不坏……” “你可算了,别拿自己当圣人了,她在背后把你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你还替她说话?” 郑小简被他气乐了,说:“我这不是劝你们和好吗?她是骂我,当初我的名额就是她顶的,她可能心里也不舒服。 你就不一样了,她是不会骂你的,我看她特别在意你,找一个在意自己的不好吗?” 牛力有点烦了,说: “能不能别提她?我一看她欺负你的样子,就想动手,你都节节败退了,她怎么还火力全开? 要不是你拿出杀手锏,我看她不会罢休的,你今天给了她这么大的一屈辱,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38章 不醉不归 郑小简和牛力聊得正欢。 郑小简问:“你去总部,她在吗?” 牛力答:“没有,但我怀疑她就在她老爸的房间里。”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爸那是老奸巨猾,说感情上的事他不干涉,就看你们自己,但欺负人的事不能做,尤其是分不清里外吗?” 郑小简点头,觉得这语气就是张华胜最喜欢的方式。 就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和小芸不合适,她太强势了,我也一样,没有郑小简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郑小简一笑,说:“提到我,他肯定有话说。” 牛力想了一下说:“我们提这些事会不会败了兴致?” 郑小简摇头说:“不会,你跟我说说,我好有个防备。就算我现在人在材料科,还是受他的管,我欺负了她的女儿,他会想方设法给我出难题的,要是你离我远一点,可能还好。” “不能因为怕他就什么也不做,他要是真如此小人的话,我们偏要给他做出个好样子。” “说说,他是怎么提到我的?”郑小简不想让这样的话题再深入下去。 牛力站了起来,学着张华胜的样子说:“提起郑小简,我可要你注意了,她这个人,表面看特别单纯,人畜无害,但心性大着呢,我觉得她有可能破坏你们的关系。 以她的心高气傲,她根本就看不上你,她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拆散你们,芸艳还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伎俩,但你不一样了。” 牛力说完,直视着郑小简,郑小简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说:“还真让他说对了,说明他比自己的女儿了解我。 我真的没有破坏你们的意思,当初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你真的帮了我,我也就不用再躲她了,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牛力坐了下来,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很认真地说:“你不考虑一下,我真的……真的想追你。” 郑小简立刻说:“我不想欺骗你,欺骗感情的事我做不出来,我理想中的男朋友不是你这样的,你不是不好,其实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是我攀高枝……” “你是怕张芸艳还是别人的闲言碎语?” “什么都不是,我遵从自己的内心,你比我大七、八岁,但你还是个单纯的男孩儿,生活环境的优越让你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但我不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我都要靠自己去打拼。” 牛力不以为然地说:“你打拼什么?就在这么个破地方,还有这么多人欺负你?你能成神还是仙?” “不管成什么,我都要靠自己的力量,你懂什么叫韬光养晦吗?” “不懂,也不想懂,干吗把事变得那么复杂?好就是好。” “不好就是不好,你要是不痛快,我们这是最后一顿饭……”郑小简很严肃地说。 “我追你,又不是想把你怎么样,你至于一脸的苦大仇深吗?” 郑小简说:“你不懂,咱们这样的关系是最危险的了,一旦你认为我半推半就那我的伤害就大了,我必须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从没想过要找一个家庭条件如你这样好的,我倒是特别希望找一个与我家庭匹配的,然后我们共同奋斗。” 牛力也不像是一条足走到黑的男人,他喜欢郑小简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并没有到害相思病非她不可的地步。 于是他把酒倒满,说:“算了,那就是我一厢情愿了,那咱们做个好朋友如何?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开心快乐,挺长学问的。” 郑小简笑了,说:“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牛力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有气质的女孩儿,觉得她即是近在咫尺的好朋友,又是远在天边摸不到的恋人。 有时你觉得她触手可及,其实他们俩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牛力看郑小简开怀的样子受到鼓舞,他提议他们连干三杯。 郑小简说自己只能一杯奉陪了,不胜酒力。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瓶子就见底了,牛力还想再要一瓶,郑小简说什么也不肯,说喝那么多的酒伤身。 牛力都听进去了。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牛力突然有些扭捏起来,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说:“本来我是准备送给你作为追求你的礼物,但你不接受,我觉得这东西也是给你买的,你一定要收下。” 郑小简发现盒子是长方形的,估计是一些小饰物,如果是,收下也未尝不可。 她打开了,竟然是一部暗红色的手机。 郑小简立刻拒绝说:“这不行,这东西太贵了,我可用不起。” 牛力执意推给她说:“现在bb机马上就淘汰了,手机的时代已经到来,有了它联系起来就方便了,早晚的事,你要是真拿我当朋友,就收下它。” 郑小简看牛力执意而为,自己真的不收,他的面子也过不去,就免为苦难地收下了,想下次可以买同等价值的东西送给他。 “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吗?”牛力看郑小简收下了,心花怒放地问。 郑小简只好真诚地点了点头说:“对,就是暗红色。” 出了酒店,牛力早就把自己的一个哥们当司机叫来。 男人跟他年龄相仿,也有一点吊儿郎当,他看了一眼郑小简说:“她就是那个什么……你们有戏了?” 郑小简刚要解释,怕牛力的脸上挂不住面。 男人凑近郑小简的面前说:“还真是名不虚传呢,漂亮、有面,你终于找了一个靠谱的…… 牛力截断他的话说:“你别胡说八道,人家是我的朋友。” 男人说:“大力,你也不小了,可别再胡闹了,刹车不行就杀杀心……” 牛力上前捂住他的嘴。 郑小简努力忍着不笑。 牛力也坐进了后排,指着男人说:“你好好开车,我告诉你再胡乱说话,老子对你不客气!” 男人吹起了口哨,牛力冲郑小简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什么都不过心……” “别装了,咱们谁不知道谁?你说话这么文明她听着习惯吗?” 郑小简终于笑出了声,牛力看了看郑小简,又看了看开车的男人,自己也难为情地笑了。 第39章 迷糊大王 郑小简过了几天逍遥快活的好日子。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要么接待总部好友的到访,要么就煲电话粥,单身宿舍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郝爱佳和张芸艳自从出事后,再也没找过她的麻烦。 郑小简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想,是不是彻夜难眠的人换成了郝爱佳和张芸艳? 自己给她们的果子又涩又苦,越品越悲催,尤其是郝爱佳,清白是她的护命符,没了,怎么过。 郑小简扯了人家的遮羞布,会让她们的夜晚辗转反侧。 也许她们俩个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着怎么对付她。 或者她们合起伙来整自己。 但没关系,只要自己能有几天安稳日子,就是好的。 让她们知道这样日子的难熬。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郑小简名声大振。 有人说郑小简真的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有人笑话郝爱佳一世的英名就毁在了郑小简的手里。 有人打赌说郝爱佳从此三缄其口,再也不敢说自己和男人无关联的话了,也算是大快人心。 也有人说郑小简是欲擒故纵,其实她自己也未必敢去医院。 但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她就在现场,郑小简眼睛都红了,逼着王建川陪他们去医院……怂了的是郝爱佳和张芸艳。 还有人说郑小简看上去笑呵呵的,实际还真是得理不让人,蔫人出豹子……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郑小简算是出了大名。 这件事,在材料科和总部成了热门话题,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有人打趣财会科几个漂亮的大学生:你们是黄花大姑娘吗? 这句话成了段子,还有人学着郑小简说话的样子: 走!上医院检查去,谁怕谁呀!!! 到了第五、六天的时候,郑小简感觉不对劲了,自己是来工作的,难道真的是来养大爷的? 要是自己天天就这么过,别说自己,就是身边所有的同事也都会对她横眉立目,她可不想成为靶子。 就在她要找王建川请求工作的时候,王建川终于露面了,说自己太忙,这不,刚一闲下来就赶紧过来了,也是想让她好好适应一下。 王建川把她带到刘雨欣的库房,说让她手把手地教你,你要是成了,她也就轻松了,这么大的一个库房,让她常年一个人管,真的是委屈她了。 郑小简见过刘雨欣,只是两人没说过话,原来也不熟悉。 刘雨欣今天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的,只要说话就笑。 眼睛不大,像月牙一般,也有人说像桃花眼。 她见郑小简进来,立刻热情地上前拥住她说: “早就听说你要过来,就是干打雷不下雨,我都急死了,这下好了,你来了,我能轻松不少。” 王建川看刘雨欣如此热情,就放下心来说: “小简,她可是我们材料科的宝贝,这么大的一个库房,她自己管了三年,她没来之前都是三个人管的。” 刘雨欣打断王建川的话说:“您就别说了,还不是您欺负我老实?这下总算有盼头了,小简,你就好好干,我也用心教,我看你特别聪明的样子,学会了,我也就轻松了。” 王建川又叮嘱了几句就要走。 刘雨欣说:“王科长,这里只有一个办公桌,小简平时坐哪?这样,你再给我拿把椅子,我坐,让小简坐我的办公桌。” 郑小简立刻摆手说:“那怎么行,我有个椅子就行,何况我还有办公室。” 王建川一拍脑袋说:“你看看我,想来想去还是漏掉了,我马上派人把办公桌搬进来。” 桌子很快就搬了进来,却没地方放,只好放在了中间,当不当正不正的。 刘雨欣要把东西放在新搬来的桌子上,郑小简说什么也不肯,争执了半天,刘雨欣才作罢。 王建川一走,刘雨欣就把她拉到后面。 她打开大门,拉开灯,郑小简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新世界。 虽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机油味道,但还是让郑小简有了震撼之感。 她想过库房之大,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大,里面的架子一排一排的整齐码放着各式零件,一眼望去,比超市还大,望不到头。 郑小简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问:“天呐,这也太多了,你一个人怎么弄的?” 刘雨欣不以为然地说:“习惯了就好,也不是天天都有进货出货的,没事的时候多学学就有了。” 她拉着郑小简的手,告诉他说:“左手的是水暖器材的零件,右手的是电器部分,这个千万不要弄混了。” 郑小简走过去,发现上面都有标签。 左手边醒目的地方写着:水暖器材零件。 右边是:电器部分。 刘雨欣顺手拿起一个水暖件,又拿起一个电器的零件,让郑小简看。 郑小简一看,吃惊地合不拢嘴,说它们长得太像了,好似双胞胎一般,自己无论如何也分不清的。 她发现,件越小越难区分,反而是大的东西,很快就能看明白。 郑小简发现刘雨欣是个极认真又好说话的女子,她现在还在哺乳期,每天要晚来早归,只是郑小简现在拿不起个,没有了她,郑小简一无所知。 她特别的忙,现在,已然是四月了,备货开始了,每天都有大量的物品进入到库房里,郑小简内心是想帮忙的,但苦于两眼一抹黑。 刘雨欣的业务能力太强大了,她做事有条不紊。 有时她正在收货,来人要出货,她吩咐郑小简,左手边第三排的第四格……右手边第五排的第七格……没有任何的差错,郑小简事后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轻描淡写地说熟能生巧。 郑小简也不敢怠慢,既然想在这里安身下来,就要掌握这门技能,于是,她拿着进货的票子一张一张核对。 开始的时候,那些稀奇古怪的零件名称让她头痛,慢慢的她入了门,有些零件还很形象,比如弯头、三通、四通、活接头、外接头…… 最关键的是这些零件都有尺寸,这个很重要,如果差别很大还好区分,有的只有几毫米的差别,让人看着就迷糊。 尤其是电器件,更是大的出奇,小得精致…… 以文字为自己优势的郑小简,对这些东西真的是拿起一个忘两个。 她对刘雨欣抱怨说,说这是理工科生的优势,自己学一辈子恐怕也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刘雨欣说她本就不是池中物。 郑小简说那可难说了。 刘雨欣听她如此说,立刻改口夸她好学。 第40章 婚前协议 郑小简算是安稳下来了,曲兰兰的日子却不太好过。 曲兰兰回到长春,发现公公脑子里长了一个瘤。 医生说这个廇子本身并不是恶性的,但位置特殊,即影响视神经,也会晕厥。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晕厥的速度会越来越频繁。 手术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但岳峰的父亲年龄大了,而且还有脑血栓等脑部问题,医生说如果上了手术台那就是九死一生。 岳峰和母亲一听吓得六神无主,曲兰兰回来,他们俩一起向曲兰兰拿主意。 曲兰兰详细问过医生,医生的态度也是保守治疗,不要太操心,归家静养就好。 岳峰的父亲叫岳国超,他的帝国里还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他若是回家了,公司就要假手他人。 岳峰表面上看品学兼优,但在实际生意的运作上并不尽如人意,这点,父亲比谁都清楚。 没办法,他即不能躺在医院里,也不敢贸然上了手术台。 最后,全家一致通过保守治疗,老爸可以让儿子子代父令,管理偌大一个公司。 岳国超出院回家了。 他对儿子岳峰说:“在私营企业里,想当甩手掌拒,无疑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我们天天处在风口浪尖上,你优势不用说了,劣势是太民主。 在决策上,需要的就是一言九鼎,专制而独裁。 如果没有此霸气,公司早就因为顾忌方方面面而无法完成决议……” 说到第二点,岳国超声音弱了下来,他有个心病,就是曲兰兰一直没有孩子。 岳国超还有妻子,不止一次问儿子,怎么结婚三年了,还没动静?别是身体上有什么病。 岳峰说曲兰兰觉得自己还小,想晚两年再要,这事是他们婚前就做的决定。 父亲第一次低声下气求他,说要个孩子,我想见见下一代再走…… 岳峰眼圈红了,他第一次看见父亲无助的模样。 他郑重其事的点了头,说现在就要,马上要! 离开父亲,岳峰悲从中来,孩子又不是树上的果子,伸手就能摘下来。 何况他家还是一颗不结果的树! 父亲生了重病,这事就是头等大事。 岳峰的母亲是个知情达理的女人,很少在这样事情上难为曲兰兰。 但丈夫一病,她也急了,说儿子敷衍了事,她只好找到曲兰兰说出了自己和丈夫的想法。 曲兰兰哪敢说自己有治不了的病,就答应婆婆说自己不在任性了,马上开始要娃。 曲兰兰觉得生活总是不能尽善尽美。 自己出了校门,就碰上了岳峰这样自己喜欢的男人,又嫁入豪门。瞬间拥有了别人艳羡的生活。 岳峰对曲兰兰百依百顺,当初,曲兰兰受到至少三个旗鼓相当的人追求,曲兰兰知所以选择了岳峰,就是看中了他离不开自己的特性。 曲兰兰比郑小简大三岁,岳峰比曲兰兰大六岁,三十多岁的人了,碰到曲兰兰这样的女孩儿也实属不易。 曲兰兰的父亲是高校里的教授,受人尊敬。 母亲则是教音乐的老师,后来下海教学生,也是一个富足的家庭。 岳峰最后在三个人中脱颖而出,完全是他答应了曲兰兰提出的苛刻的要求。 就是婚后不能出轨,一旦出轨,必须给曲兰兰一千万作为赔偿。 当然了,曲兰兰也一样,她甚至把自己家的房子押了上去,岳峰说完全没必要,只要求自己就好。 这份协议是当着岳峰父母面签订的,而岳峰的父母是同意支持的。 岳国超与妻子三十年的婚姻,从未出现过花边新闻,对儿子的要求同样如此。 曲兰兰还把这份协议拿到了公证处。 可见,曲兰兰是怕岳峰婚后有不轨行为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自己不能生育,这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的事,如果岳峰的父母知道了,他们的婚姻岌岌可危。 曲兰兰把幼稚子宫的事跟郑小简说了,但却没让丈夫知道,她只说自己有问题,但没说这问题不能解决。 一开始,医院也抱着一丝希望,给她开了许多的中药,那个时候,他们家里天天飘着中药的味道。 后来,曲兰兰去了上海,找了最有权威的专家,专家告诉她,她全身发育都正常,只有子宫还是儿童期。 她绝无可能有怀孕的那一天……还让她直接做手术,断了怀孕的通道,因为既便真怀上了,也是危险的。 宫外孕! 宫外孕处理不及时,是要人命的…… 曲兰兰不死心,又去了bj,当第三家权威医院说出同样的话后,她终于死心了。 为了防止意外,她开始吃药,保全性命! 她连辅助怀孕也不能! 别看她安慰郑小简的时候嘴里一套一套的,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要一个,别说老公不会同意,就算公婆也绝不会答应,谁让他们的儿子没毛病呢? 曲兰兰不知道瞒到什么时候是好。 岳峰并没因为这件事而对曲兰兰有任何的轻视,只是有时也唉声叹气的,他说不知道怎么跟爸妈解释。 曲兰兰背地里哭过,因为无计可施。 生活依旧前行,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改变。 曲兰兰的性格希望生活每天都要活的精彩。 这天,她跟岳峰说要换车,说自己的车开了三年多了,不喜欢了,想买一车白色的奥迪。 岳峰说你想换车你就换,不用跟我说。 岳峰就喜欢曲兰兰每天变着花样的折腾。 曲兰兰不,非要他跟自己一起去看车。 岳峰说自己太忙走不开,曲兰兰说反正你中午也要吃饭,就陪我一起去看车,我看好了一款,你帮我参谋参谋就好。 岳峰说要不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辆算了。 曲兰兰不答应,说这是自已想到的,生日的时候她要的是惊喜! 她还警告岳峰,如果自己不满意,有你好看! 如果曲兰兰因为不能生孩子,在他面前唯唯诺诺,那样的日子岳峰一天也过不下去…… 岳峰只好在中午的时候,到了指定的一个会展中心。 第41章 曲兰兰换车 会展中心在购车旺季,举办各种优惠活动,展出各种款式的新车。 这里展出的各种车,都是各知名商家来参展的,价格应该是打了很多折扣。 曲兰兰拉着岳峰,说自己喜欢的一款车己反复看了几次了,这次想让岳峰帮忙拿个主意。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一看只有二十岁左右,看到曲兰兰,跑着过来说:“兰姐,你是不是定下来了?” 曲兰兰摇头,说:“两个车,我还没拿定主意,把老公叫了过来。” 女孩儿赶紧跟岳峰打招呼,亲切地叫他姐夫。 岳峰看那车确实不错,自己上去开了一圈,感觉很满意,但曲兰兰又拉他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展位,让他对比一下这两辆车那个更好。 两款车都不错,一个纯白色,一个奶白色,各有优缺点,岳峰为了表达诚意,也上去开了一圈。 岳峰回来时,感觉上下差不多,就催促她直接买下就好了,但曲兰兰还是摇摆不定。 岳峰说,你不是让我拿主意吗?怎么我说的话你又不听了? 曲兰兰说你觉得它们都好,没有给出具体的意见,也许还有更好的我们要不要多看看! 岳峰说最终的主意还要她自己拿。 还说选车和选老公差不多,先要外形满意,上手后满意否,就需要长时间的磨合了。 漂亮女孩儿听了直捂嘴乐。 岳峰发现,一向有主见的曲兰兰在买车问题上摇摆不定,还硬拉着他要再逛逛。 岳峰确实忙,电话声响个不停。 岳峰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大变,说父亲让他马上回家,说商量公司的事。 他转身就要走,那个女孩儿追了出来,温柔的要了岳峰的电话。 岳峰不给,说跟你兰姐定。 曲兰兰却开玩笑说这车的购买权就交给丈夫了。 岳峰走了,曲兰兰又去了好几家展厅。 当天晚上,岳峰回到家,问她买了没有,还犹豫什么? 曲兰兰说那不是买一个玩具,是三十多万的车呢,不得多考虑考虑吗? 岳峰不满地说,考虑考虑也是你的事,你把我的电话告诉她干嘛?她今天就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曲兰兰听了一笑说:“有美女骚扰不好吗?” 接着话锋一转说:“在车的问题上,我确实不如你,我在娘家的时候也没车,这三年对车也不算了解,你都开了快十年了,当然要你来做决定了。” 岳峰说差不多就行了,我看这两个都不错。 曲兰兰翻着白眼说他对自己越来越没耐心了。 岳峰赶紧上前搂住她说自己最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他说我爸在公司的时候,叔叔大伯们都能给个面子,现在则不然了,自己说什么话他们都要顶回去,好像公司离了我爸就得听他们的。 曲兰兰说,你就好好珍惜,爸爸的身体你也知道,现在你不强大,等爸爸真有事,我们怎么办? 岳峰有些激动,说能怎么办?我还怕他们吃了我不成。 曲兰兰说,吃了你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根子深,把你架空了,用不了几年你就无用武之地了。 岳峰说那怎么办?要不你把记者辞了,过来帮我,我爸老早就有这个意思,说你不比我差,你那怕先帮我度过这个时期,然后当家庭主妇也未尝不可。 曲兰兰摇头说,不可。 我现在是记者,认识的人多,人脉也广,在某些方面也能帮到你,我要是真的进了公司,那我的优势也就减弱了,这个不可取。 岳峰还在唉声叹气,曲兰兰鼓励他说,别怕,我问过医生了,他说爸爸至少还有五、六年的寿命,这五年我们能成就多少事? 岳峰在曲兰兰不断宽慰下也有了信心。 岳峰想了想,不得不提孩子的事。 曲兰兰不动声色问他怎么办? 岳峰说实在不行,就在我表弟家过继一个,这个最靠谱,我父母也勉强能接受,反正我不想让你再看病了,太遭罪了。 曲兰兰说这病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还说过继叔叔家的孩子,父亲真没了,我们更无立足之地了。 说来说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岳峰心里有想法却不敢说出口,比如代孕。 曲兰兰不可能没想过,但她就是经过了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没想出这个好办法。 你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岳峰觉得这事他们俩是无法解决的,说了只能徒增烦恼。 接下来三天,曲兰兰去了外地采访,等她回来的时候,岳峰把车开到了她面前,就是他们原来选中的第一家。 曲兰兰笑吟吟地接受了,还说只要老公做主,她心里就踏实了。 岳峰开始还有些忐忑,怕曲兰兰骂他,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 岳峰说那个叫舒乐乐的女孩儿天天给他打电话,真把他打烦了,买了心静。 曲兰兰嗔怪他说,原来不是相中车了,是被催烦了。 岳峰赶紧纠正,连连说还是车好。 曲兰兰爱不释手地打量着车,好像第一次拥有车一样,心情特别兴奋。 她二话不说,就把车子后续的一系列事都交到他手上,岳峰唯命是从一一照办。 岳峰对曲兰兰不敢说有多了解,他眼里的曲兰兰身上的优点太多了。 漂亮美丽大方这是外在的,内在的才是最大的优势。 曲兰兰性格豁达,很少计较小事。 一般女人喜欢计较的事,比如谈恋爱时迟到、忘记特殊日子,曲兰兰一律不在乎,反而是岳峰,有时会因为这些小事怨过她。 再比如母亲与曲兰兰的关系,也挺微妙的,一开始,母亲是不同意曲兰兰嫁进岳家的,她总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城府,让人不踏实,但丈夫却相中了曲兰兰的稳重。 他说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是一个这样的女孩儿来管束他的话,未来他要吃多少亏? 所以,当曲兰兰要婚前签什么出轨赔偿的事,岳国超第一时间同意,岳峰的母亲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嫁给钱吗? 岳国超说他们家也不是缺钱的人家,这女孩儿看中的是儿子的人品,如果他真的出轨了,扔了一千万对他也是一个教训…… 第42章 小三舒乐乐 岳峰在婚前阅人无数。 直到他见到曲兰兰后,他的心才定下来。 她毫不避讳自己的过去,但他说自己正因为见惯了莺歌燕舞,所以想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就想找一个像曲兰兰这样的女孩儿。 曲兰兰不仅没谈过恋爱,对他一开始的追求是嗤之以鼻的,多多少少听过他的传闻,所以对他不感兴趣。 岳峰深受打击,女孩子不敢说主动投怀送抱,至少见到他都会芳心暗许,曲兰兰却不屑一顾,越是如此越激发起他的追求欲。 他与曲兰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谈婚论嫁,实在是他怕曲兰兰改主意,婚后他发现自己真的捡了一个宝,曲兰兰宜室宜家而且还有自己的事业。 岳峰对妻子关爱体贴,身边的哥们笑话他,说他改头换面变化大,岳峰的满足是全方位的,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只是交往的女人多了点,正因为如此,他用战略眼光打量曲兰兰,觉得她…… 如果不是她不能生孩子,他觉得曲兰兰堪称天底下最完美的妻子。 记得有一次,他带着曲兰兰参加高端人士的一个酒会。 那天的曲兰兰真的是光彩夺目夺人眼球。 她不仅打扮得光芒四射,而且气质超然,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将那些搔首弄姿希望出位的女孩儿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岳峰当然有当下男人普便有的通病——虚荣。 岳峰不止一次问曲兰兰,喜欢自己什么,曲兰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你是我眼中的帅哥,名牌包装下的老公不仅斯文体面浑身还有一股不为人察的霸气。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风格,我不喜欢优柔寡断又好脾气的男人! 有了曲兰兰的肯定,他更加自信满满。 曲兰兰不能生孩子,而自己则是有着优良基因,可以传承后代的健康人,怎么办? 岳峰每当看到曲兰兰一趟一趟往医院跑,一遍又一遍吃下那苦涩的汤药的时候,他都有些心疼,他知道曲兰兰一时半时也放不下要孩子的梦想。 其实,曲兰兰一直以为他毫不知情,但他也去医院打听了太太的情况,医生说她怀孕的可能性为零的时候,他就有些绝望了。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渴望孩子的心里越来越强烈,真的要抱养一个,他当然不甘心了。 与自己没有血源关系的后遗症就是孩子长大了,一是有可能寻根,二是亲生父母反悔来要回孩子,就算没有这两样,自己心里也无法接纳。 岳峰当然爱自己的妻子了,但无后的烦恼也让他情绪低落,尤其是父母急催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多久。 曲兰兰买车,让他认识了售车的女孩儿舒乐乐。 这女孩儿为了业绩,一天给他打五、六个电话,当他终于把车买下的时候,舒乐乐高兴得像个孩子,她确实也只是个孩子。 她今年只有二十一岁,是邻省农村的孩子。 岳峰很喜欢这个一眼就望到底的女孩儿,就又介绍了几个好哥们,在她哪里买了三辆车,舒乐乐说什么也要请她一顿,还说如果不来她就不高兴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电话里,岳峰听她的语气,好像女儿跟爸爸撒娇,越听越喜欢,于是就赴了宴。 舒乐乐是个有心的女孩儿,去了一家中档的餐厅,却预订了都是他喜欢吃的菜,他大吃一惊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喜好的?” 舒乐乐有些害羞,说是听他打电话时说的话。 岳峰想起自己有一次当着她的面打电话订饭店,而且要的好像就是这几道菜,于是他心里一暖,一股没有由来的温暖弥散在心头。 他觉得舒乐乐是一个具有两面性的女孩儿,秉承着天真和成熟的矛盾体。 有着单纯的小心思,也有善于观察扑捉别人特点的小机灵。 吃饭当中,曲兰兰来了一个电话,舒乐乐用嘴弄问是不是兰姐?岳峰点头。 舒乐乐吓得小脸煞白,岳峰摆手不让她说话,他说自己在跟客户应酬,还问她想不想来。 这话一出口,舒乐乐又吓得面如土色,当岳峰挂了电话,看舒乐乐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她说:“我……我其实是想把姐姐叫来了……因为……因为……” 岳峰打断她的话说,我都懂。 那你还让她来? 我逗你呢。 就这一句话,舒乐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岳峰逗她说:“你的脸怎么跟霓虹灯一般,五颜六色的。” 舒乐乐气得做状要打他说:“你还笑话人家,人家都被吓死了,兰兰姐是个大度女人,我也不想她不高兴。” “既然大度为什么还会不高兴?你们还是先认识的,我只是你的姐夫。” 岳峰问。 “兰兰姐……兰兰姐太忙了,不像你帮我买了那么多车,她要是知道了,怎么说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岳峰点头,说:“好,以后我们就单线联系。” 舒乐乐的小脸又红了。 心照不宣的情愫在他们俩人眼里燃烧。 当岳峰试探着说想去宾馆休息的时候,舒乐乐并没有拒绝,这大出岳峰的意料之外,他觉得自己的话怎么说也有点过分,她不骂自己就不错了,但一口就应承下来,是他没想到的。 所以,他并没有兴奋起来,反而觉得她是那种女孩儿。 那种欲拒还迎的女孩儿,让这样的女孩儿当孩子的母亲,他本能是拒绝的。 可话已出口,他们只好去了宾馆。 岳峰在车上沉默不语,看似单纯可爱的舒乐乐竟然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虽是满面的羞涩却也有说不出来的期待。 岳峰脑补她与别人的画面,觉得这样的场景可能她早就习以为常,自己是不是连号都排不上了,现在想想也索然无味,也就帮她卖了几辆车,就有这么好的待遇,所有梦寐以求的场景都如风一般吹走了。 岳峰没有胆子出轨,那一千万虽不至让他破产,但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他太渴望当父亲了,尤其是知道曲兰兰不能做母亲之后。 第43章 真要当爹了 舒乐乐第一时间的默许,让岳峰产生了正中下怀的想法。 岳峰想起自己追曲兰兰时的艰辛,虽然苦,却乐在其中。 这种一呼百应一拍即合的女孩儿,会不会让自己做父亲的几率非百分百? 他甚至有了恶毒的想法,就是这类事她是不是习以为常了。 一个销售汽车的女孩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自己如不是她的第一个,那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想到这些,岳峰觉得此时的他异常冷静。 岳峰进到房间,鞋也没脱就躺在大床上,掏出手机准备打几个电话。 同时也想怎么找借口离开,舒乐乐确实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岳锋看了她一眼,说:“你先去洗个澡。” 岳峰想,你洗澡,我要跑。 却不想舒乐乐还是误会了,听了洗澡二字,脸更红了。 以为两人肯定会发生事,就羞怯地说:“我……我没交过男朋友……” 已经靠着被子半躺的岳峰呼地一下起了身问:“你的意思是?你……你是女孩儿?” 舒乐乐低下了头,一个劲地点头。 岳峰完全出乎意料,他一下就兴奋起来,跳下床,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说: “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舒乐乐脸红得快要燃烧起来了,小声说:“真的。” 岳峰觉得热血在身体里冲撞,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他想自己这辈子是积了什么德吗? 当初,他跟曲兰兰在一起的时候,曲兰兰不止一次说他是她的初恋,但岳峰根本就不信,她长得漂亮,家庭也好,怎么可能在大学的时候没谈过恋爱? 后来,他也参加过几次曲兰兰的同学会,同学们一致说她没谈过恋爱,但岳峰还是不信,他想,是不是曲兰兰事先做了功课?曲兰兰是有这本事的女人。 在大学期间没与同学谈恋爱的可能性有,但不见得就从没谈过恋爱。 而且曲兰兰这人特别固执,说什么也不在婚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这一度让岳峰认为她是想鱼目混珠。 真到了新婚之夜,曲兰兰的清白不言而喻,这让岳峰感觉自己真的捡了一个宝,那婚前签订的一千万值了。 如今,又一个女孩儿,愿意把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奉献给自己…… 岳峰把她拉到床边说:“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你……你这么做值吗?我……我不想破坏你的清白。” “我愿意。我没想过和你结婚,兰姐人很好,我也没想过要找一个像你这么大的男人……” 岳峰不解了,问:“那你是……” “我喜欢你,觉得你踏实。” 岳峰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太龌龊了,人家就是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儿,喜欢上他也属自然,但自己比她大十多岁,他也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 于是说:“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我……我们不可能。” “我是自愿的!”舒乐乐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岳峰觉得自己已然晓以利害了,剩下的事她也算是成年人了,该对自己负责…… 岳峰完事的第一时间就给了她一张卡,还承诺她可以不工作了,舒乐乐没答应,说上班让她快乐! 他发现舒乐乐真的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一没又哭又闹,二没柔情蜜意,只是和平常一样,单纯而可爱。 岳峰想给她租个房子了,但一想不妥,他出轨与别人不一样,他最想要的还是孩子,如果真的与舒乐乐相亲相爱起来,那暴露是迟早的事。 还有一点,是岳峰忌讳的,就是他怕舒乐乐离不开自己,那样,自己就被她攥在手心里了,她要是想告诉曲兰兰,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着舒乐乐走路别扭的样子,岳峰觉得任何的补偿都不及自己犯下的罪过,甜言蜜语好像自来水一样,一拧就出来。 他到底也是过来人,告诉了舒乐乐很多注意的事,但他偏偏漏了让她避孕这件事,说到底,他的出轨与别人还不太一样,他想当爹。 要孩子的事不能操之过急,舒乐乐愿意给他当情人却不一定想当母亲,那样对她的伤害就更大了,这事要慢慢来。 只要知道了舒乐乐的品性,自己完全没必要担心孩子的dna,他就安心了。 舒乐乐虽比曲兰兰年轻,但心智上完全不能跟曲兰兰相比。 说到底,岳峰爱的还是曲兰兰。 他们之后又见了一面,岳峰说自己忙是一方面,另外不能常聚也怕曲兰兰发现…… 舒乐乐没有一点任性,反而特别理解他说:“我也没想过要求你什么,我们就顺其自然。” 这是一句让岳峰吃了定心丸一样的话,他觉得舒乐乐至少现在是无欲无求的,就是不知道以后了。 他们只在一起两次,大约十多天之后的一天,他正在公司开会,舒乐乐突然打过来电话,岳峰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他不止一次说不让她打电话,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都不方便,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给他打。 当时舒乐乐一口答应了。 舒乐乐也践行了自己的话,她是他的出租车,招之既来,挥之既去,从没有主动权。 岳峰怕出了什么事,也怕她是不是反悔了想提条件?带着复杂的心情,他找了一个借口,出了会场,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舒乐乐的声音都有些哆嗦:“我……我好像怀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岳峰一下就懵了。 他完全没明白舒乐乐是什么意思,大声问:“什么?” “我好像怀孕了,真的,我的月事特别的准,现在都十一天没来了……” 岳峰算了一下时间,他们从第一次到现在,最多十一、二天,只凭这几天的时间,就认为自己怀孕了? 但他听怀孕这个词实在是太美妙了,他无数次幻想着这话从曲兰兰的嘴里说出来。 如今,他们只有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了这样的成果,怎么说也是让他兴奋无比的。 他立刻换了一个态度说:“你别动,就在原地等我。” 岳峰连招呼也没打,拿出包就冲出了公司的大楼。 第44章 孕育 当岳峰风驰电掣一般赶到会展中心的时候,在舒乐乐展台店前,只有舒乐乐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风中,她衣着单薄,样子像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岳峰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怜惜地一把将她拉进车里。 舒乐乐刚坐在车子上就忐忑不安地说: “我可能真的怀孕了,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样子楚楚可怜,好像犯错误的是她。 岳峰心里一疼。 哪个男人出轨最怕的就是这类麻烦事,但岳峰不同,他是欣喜的,他是亢奋的。 这一刻他甚至想昭告天下,老子是有孕育能力的真男人! 刚结婚时,没孩子,被人问起,他还能坦然的说想玩儿两年,人家也算理解。 一晃四年过去了,他在用这话搪塞别人的时候,别人的眼光就意味深长了…… 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不仅代表生理上有缺陷,好像都不配做男人。 舒乐乐的肚子证明了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要的结果就是如此,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还要再查一下。 这事刻不容缓,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他直接把舒乐乐带到市郊的一个最大医院。 舒乐乐说自己用测试纸测了一下,是二道杠。 岳峰说那不准,一定要到正规的医院查一下。 市里的大医院人员太杂,保不齐碰到熟悉的人,岳峰在长春不敢说是名人,但也算社会名流,一旦有绯闻传出,对他极为不利! 他可没这个胆子让人传闲话。 妇科人不算多,他们挂了专家号,岳峰陪她一起进到门诊。 岳峰问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测出怀孕? 医生是个四十大多的女人,她奇怪地问他们为什么如此着急知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岳峰有些难为情地说自己结婚五年了,这是第一次。 女医生打量着孩子气十足的舒乐乐,什么也问,而是肯定地点头说: 可以。 我们能够从妊娠状态的检测方法上,通过血液来检测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如果应用此方法检测妊娠状态,从女性的排卵月开始算起,大约需要10天时间最快查出怀孕。 女医生大概太久没宣传过此类知识了,说起来滔滔不绝。 临床上可以通过血液检测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是否出现升高,来最快检测妊娠状态,而应用尿妊娠试验或者超声来检测怀孕,都会比血液检测出现的时间更晚。 当女性的卵子排出之后,最佳的受精时间大约是在排卵之后的12-24小时。 如果在女性的排卵期正好有性生活,女性的卵子排出之后大约在24个小时之内就会形成受精卵。 受精卵形成之后的第6天就可以着床在女性的子宫内膜,并且开始有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的上升,这个时候大约再过1天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就能够从血液中检测到了…… 岳峰觉得她的话太专业,就打断她说开单子,我们检查。 女医生讲得正起劲,不满地拿起了笔,龙飞凤舞写下一行字,岳峰一个都不认得。 医生给舒乐乐开了好几个单子,岳峰陪着她交钱取药,然后进到里面的屋子里检验。 岳锋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拿着医生开的单子,突然想起一个笑话。 说有一个外国着名书法家,对中国字有着痴迷之喜欢,无论楷书、行书和草书均能完美解读。 有人拿最难的草书考他,他一字不差轻松拿下。 被人誉为书法界猜字大家。 有一次,他生病去了医院,医生开的处方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最后郁闷的回国了,再也不敢提及昨日辉煌…… 舒乐乐终于出来了,她的脸上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而岳峰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上了。 他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如此成全自己,想要孩子,在曲兰兰身上三年多了没希望,但在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孩儿身上这么快就发生了。 舒乐乐说:“是真的,有了。” 岳峰绷着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接着是排山倒海一样的喜悦涌来,他抱着舒乐乐久久不肯放手。 医生见状嘱咐说: 接下来一定要注意,孕早期孕妇需要注意均衡饮食,必要时可以补充一些复合维生素片。 孕早期孕妇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不要在孕早期发生性行为等,以免增加胎儿异常发育的可能性,也减少孕早期发生流产的机会…… 好的,好的,一切都按医生说的办。 岳峰就差给医生跪下了,原来男人求子的过程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丝毫也不比电影上的女人差。 岳峰兴奋极了,扔下五百元给医生说你们喜欢什么自己去买,拉着舒乐乐的手就往门口走。 “你想给我生孩子吗?”岳峰觉得应该征求一下舒乐乐的意见,他也有能力说服舒乐乐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舒乐乐有些措手不及。 岳峰不管了,他必须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才能让舒乐乐安心。 于是,给人打电话,说要租一个高档的公寓,对方问他给谁租,他说你租就得了,很快,那人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岳峰开车把舒乐乐安排到一个不错的公寓里,还说很快就会给她物色一个稳妥的保姆。 屋子大约有七十多平米的样子,屋子里家具样样俱全,厨房也一样,就是拎包入住的那种。 岳峰问舒乐乐可否满意? 舒乐乐点头。 岳峰再次抱着她问,说你想为我生孩子吗? 舒乐乐沉默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人家没名没分的,还生了孩子,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 岳峰说:“我和你兰姐姐结婚快四年了都没有孩子,我们天天盼的事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现在,我怎么也没想到,跟你在一起两次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成全我,我和你兰姐姐的日子也就平稳了。” 舒乐乐低下了头,说:“我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呢,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我这辈子还能嫁出去吗?听说生过孩子的人,很多人都能看出来。” “扯淡,怎么可能,身体可能有点小变化,只有医生应该能看出来,但普通男人……再说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会在意这些事呢?” 舒乐乐还是不语,看样思想斗争很激烈。 岳峰马上说:“我给你二十万元不管是男是女,平时的生活费用,我一个月给你五千,你把孩子带到一周岁,以后咱们再订。 如果你还想做我孩子的妈,我也不反对,只要咱们在一起,生活费用全是我的,孩子的费用你不用出一分钱,你看怎么样?” 刚才还异常无奈的舒乐乐脸上舒展多了,她点头答应了。 原来是为了钱。 岳峰有一点小失望,但内心还是喜悦的,有了孩子要当爹,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梦想,今天实现了。 他把钱夹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说: “你也是第一次当母亲,你拿着钱,赶紧多买点书,看看都应该怎么做,吃的、用的全算我的,千万别省钱,不够我再给。” 舒乐乐接过了钱,说要去会展中心请假,岳峰说这些事你别管了,我都替你包办了。 岳峰安排好一切,出了公寓的大门,一股强烈的喜悦冲击着他,另一股内疚的洪水也如猛兽一样泛滥成灾…… 第45章 拉程亮入伙 狂喜过后,岳峰显得异常冷静。 自己要当爹了,但心也越来越虚。 他想,曲兰兰不知道当然好,但如果知道了,她会怎样呢?自己当然会把借口和理由早早想好,就是太想要孩子了,不然这关太难过。 如果只有不暴露这一条准备,那就太过自信了,岳峰从来没有胆量在曲兰兰的鼻子底下出轨,从他们结婚的第一天起,从他们签订的协议开始。 他必须把曲兰兰知道一切想进去。 他想曲兰兰大概也只能有两种结局。 一是罚他一千万,两人分手离婚,这点他最不想也是最怕的,曲兰兰到底能不能离婚,他心里没底,现在看来,自己对曲兰兰不能算有多了解。 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决不是曲兰兰了,她不具备普通女人的特质。 二就是原谅了他。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曲兰兰这人是有原则的人,她想好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她随和的性格只能在她认为的小事才如此大度,对原则上的事可以说是寸土必争寸土不让。 就算曲兰兰真的原谅了自己,他们的婚姻也将亮起红灯。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事瞒得死死的,但如何将孩子顺利归到曲兰兰的名下,这需要费一些功夫。 岳峰不敢往下想,越想越怕,如果自己的孩子,终其一生也不能进入到家门,只能以外室的身份生活在别处,那岳峰想,自己就算有了孩子,也是造孽呢。 他只能想到现在,未来……未来他真的不敢想…… 当务之急是现在,是怎么好好照顾这个准母亲。仅凭一已之力,无论如何也照顾不好舒乐乐,如果分心太多,曲兰兰随时随地都能将一千万掠走,然后……然后自己真的要跟舒乐乐这样天真无邪的女孩儿生活在一起吗? 他从未想过离开曲兰兰,那是他的主心骨。 公司现在是步履维艰,岳峰必须加十二分的小心。仅凭自己的一已之力,他是没办法与叔叔、叔叔的儿子们抗衡的。 必须找一个他特别相信的人,这个人只能是身边的秘书程亮。 程亮是曲兰兰的大学同学。 曲兰兰对这个同学应该是没有好感的,只是面子上过得去。 同学聚会的时候,曲兰兰把丈夫带上过,小型聚会的时候,程亮对岳峰特别有好感,慢慢两人关系越来越好,甚至超过曲兰兰。 曲兰兰知道后,也无所谓,反正她懒得搭理程亮。 岳峰问曲兰兰为什么讨厌程亮?曲兰兰说,说不上讨厌,但不喜欢是真的,觉得这人有些轻浮。 岳峰说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曲兰兰说你又不是女人。 那他骚扰过你?岳峰问。 曲兰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也没说,那意思好像是懒得搭理你。 岳峰就多了一个心眼,知道两人可能有什么事,不然曲兰兰这人极少在背后说人不好的话。 岳峰有一次问程亮,说曲兰兰真的在大学期间没谈过恋爱? 程亮立刻紧张起来,说你是不是想找我策反呢?打探曲兰兰的隐私? 岳峰哈哈大笑,说自己才没那个兴趣,要想打听也不在婚后了,只是不太相信,像曲兰兰这么优秀的女生,为什么没人追。 程亮立刻急了,好像岳峰在侮辱曲兰兰了,赶紧辩解说追她的人海海的,连高年级甚至小她年级的人都有追求她的,只是她太高傲了,谁也看不上。 在这点上,她和郑小简一个德行。 岳峰听了之后非常得意,程亮说曲兰兰跟他在一起,绝对是初恋,还试探地问他,难道你新婚的时候没感觉吗? 岳峰说当然有感觉了,只是没谈过恋爱还是挺新奇的。 程亮问他是不是早就经历了莺歌燕舞?岳峰说没那么夸张,但恋爱还是谈过好几起的。 那个时候的程亮在一个私营企业里当个小科员,早五晚九就算了,工资还一个月压一个月,程亮满腹的苦水。 就是在那天晚上,程亮把自己的苦都倒了出来,还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岳峰。 岳峰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接近自己,而且对自己言听计从。 程亮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喜欢讲八卦,他很少说有关曲兰兰的事,问多了,他就说,自己在班级是个小人物,想够曲兰兰也够不上,女神的世界与他无关。 岳峰不知道为什么,挺喜欢程亮这人的,就把他调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司。 想让他在办公室帮自己,程亮说想给他当司机,岳峰说自己喜欢开车,不然就当秘,自己累了或出差的时候,也可以把他当司机用。 做了自己的秘书,程亮并没有点头哈腰地讨好自己,不卑不亢的样子,与私下和自己相处的模式完全不同。 当岳峰把这事告诉了曲兰兰的时候,曲兰兰只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是知道了,其它一句话也没说。 岳峰挺失望的,他觉得曲兰兰有可能会反对,至少会发表一些自己的言论,但没有,曲兰兰从未在岳峰面前提起过程亮。 有一次,他们小型聚会的时候,莫北老师也去了,吃完饭曲兰兰和莫北老师站在走廊里说了至少十分钟的话,岳峰在一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事后他问程亮,说曲兰兰能不能对莫北老师有好感呢? 程亮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连说不可能。 岳峰问怎么不可能,我看那个老师一幅令女生喜欢的样子。 程亮说莫北老师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老师,但不可能跟曲兰兰有事,在这方面曲兰兰出奇的冷静,她绝不可能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如果硬说莫北跟谁有事,我看是郑小简也不是曲兰兰。 岳峰特别惊异地问为什么。 程亮说,为什么不知道,就是感觉,在班里的时候,莫老师最喜欢的人应该就是郑小简,对曲兰兰也不错,但在郑小简之后,还分析说莫北老师与她说私房话,十有八九是关于郑小简的。 岳峰说他和郑小简有可能吗? 程亮说当然不可能了,莫老师早有成家了,而且还有了孩子,只是说他跟郑小简的关系比别人亲近一些。 岳峰对郑小简太熟悉了,这是曲兰兰挂在嘴边上的人。 回家后岳锋问曲兰兰说郑小简是不是喜欢莫北老师? 曲兰兰所问非所答地说:“这就是我讨厌程亮的原因。” 再问,曲兰兰就翻给他几个白眼。 岳峰决定把舒乐乐的事告诉程亮,他并不怕程亮用这个威胁自己,他觉得程亮这人工作能力一般,但绝对忠诚,这是他最看重的。 程亮这人在公司的时候,很是懂事。 平时跟着岳峰天天往外跑,回到公司,就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很少出门。 办公室里一共四个人,都对他不错,想从他嘴里知道岳峰的事几乎是不可能。 也有人求到程亮的面前,想让他在岳峰面前说几句好话,或求他求情,换个岗。 程亮一律推脱,说自己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时间长了,人们也对他灰心了,他反而特别的省心。 岳峰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当秘书的好材料。 自己明明是他同学的丈夫,他也能弯下腰来为了生存而求助自己,并在公司里得到了极大的尊重。 岳峰对他最大的好就是尊重,这就是程亮最需要的,如果岳峰对他大呼小叫,那怕他生活没有着落,他也不会委曲求全,这也是岳峰最为看重的。 男孩子学文科没有一点出息。 这是挂在程亮嘴边的话,他说将来儿子长大了,就算绑也要让他学理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光是他,班上的男生几乎人人都遇到了类似的问题。 有几个因为家庭的关系进入了自家的企业,还算不错的,剩下的,就跟曲兰兰一样,进了报社或电台,这样的人就算是有出息的了。 而那些在企业里做文员的男士们,说自己这辈子跟小跟班一样,混日子。 第46章 搭窝筑巢 岳峰打电话给程亮,问他现在在在哪里。 程亮说正在公司下属小车队的司机班里发油票。 岳峰一下想起来,这活儿是自己一早派给他的,于是让他完事后马上与自己会合。 程亮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一家大型商场门口。 岳峰正焦急地等待着他。 程亮己婚,而且做了父亲。 岳峰把自己的事跟程亮简单地说了两句,大意就是自己出轨了,但情有可原。 没想到程亮一听,一反常态,原来恭恭敬敬的样子立刻变成了愤怒的小鸟,他马上火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帮他,还说这事自己坚决不答应。 他也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岳峰不及时修正自己的行为,他绝不同流合污。 如果他知错就改,自己可以不告诉曲兰兰既往不咎。 岳锋觉得他仗义得有点可笑,他现在可是仰人鼻息靠自己生存。 程亮上来倔脾气了,说别的事都不是事,但这个不行,就算把他开除了,他也坚持。 还说岳峰如果一意孤行,他要告诉曲兰兰,还说他喜欢把事放在桌面上,如果不答应,他现在就辞职然后去找曲兰兰。 岳峰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执拗。 就说,你先帮我一下,事后我跟你解释,如果解释不通,你直接找她去,我不拦你。 程亮知道岳峰是怕媳妇的,现在理直气壮的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助纣为虐。 岳峰说咱们先办事,然后听我解释,如果我的解释你不满意,你想怎么做,我都不拦你。 程亮说不管说什么,这事在他这里都过不去。 岳峰说,你哪知道我心里的苦,我和曲兰兰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一千万的事,我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有这样的风流韵事吗? 就算有了,我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你吗?你不想想这其中的原委吗? 程亮一听也对,就算他真的出轨了,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哪个男人出轨希望对方有孩子,这不是找麻烦给自己吗?于是勉勉强强同意了,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岳峰拉着他进了商场,两人进了妇婴专柜,程亮无精打彩,岳峰问他什么,他也所问非所答,一幅对不起曲兰兰的样子。 岳峰是纯粹的生活盲,他对买什么东西一窍不通,程亮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只好伸手帮忙。 程亮比较接地气,买了厨房用品,又买了床上用品,还买了一大堆的营养食品。 岳峰想要买小孩子的东西,说什么衣服、玩具都要准备好。 程亮嘲笑他说现在孩子还没黄豆粒大,你买那么早干嘛? 岳峰走了一下神,想一个如此弱小的生命,存活在一个漂亮女孩儿的肚子里,那个生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激动,原来当父亲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美妙。 想到如果这一切是曲兰兰带给自己的,那他的人生就没有遗憾了。 岳峰听程亮的口气里带着气,也没跟他一般见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挺仗义的,跟自己想的还是有差别的。 两人一路上也没说话,把东西拿到舒乐乐那里,程亮算是与舒乐乐见了面。 他感觉这女孩儿一脸的单纯,好像没长大的孩子。 看到舒乐乐,程亮的心揪的紧,曲兰兰千好万好就是没有舒乐乐年轻好。 曲兰兰举止娴雅,浅笑微颦,有气象万千的神韵,是眼前舒乐乐学也学不来的生活阅历。 但舒乐乐什么都不用学,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朝气,这就是一个二十岁女孩子该有的青春的样子。 至少程亮对舒乐乐还有些好感,觉得这个女孩子,就算成了别人的情人,也是岳峰欺骗的缘故。 心高气傲的曲兰兰要是知道了岳锋的秘密,气也气死了。 当初嫁入豪门引多少人艳羡,却不知豪门公子有几个是安分守己的人。 两人出了门,岳峰把他领到一间饭店的包间里。 岳峰这才把自己这些年的苦恼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当他说到曲兰兰为了怀上孩子,天天往医院跑,脱得一丝不挂伸着双腿接受检查…… 明明知道治愈的可能性为零还天天喝着苦药汤子…… 当他把这些年曲兰兰求子的经过说出来的时候,程亮竟然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他才说:“曲兰兰怎么过得去这一关,要知道,她在班级里是最要强的女孩儿,不管什么都要争第一。 她跟郑小简关系是好,但她也要处处占上风,过去我不是说过莫老师喜欢郑小简吗? 曲兰兰是吃过醋的,但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醋,所以她更加努力。 莫北老师有一次喝高了,跟我们男生聚会的时候说: “咱们班最有出息的两个人其实是女生,一个是曲兰兰还有一个是郑小简。” 有人起哄让他对这两个最得意的弟子做一番评价。 莫北说曲兰兰高瞻远瞩有长远规划,她做的每一步,都是运筹帷幄的结果。 郑小简则不同了,她是凭借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走到哪里刚到哪里…… 男生问莫北老师到底喜欢她们俩中的谁? 莫北老师好像突然酒醒了,说: “你们都不如她们俩,她们俩注定是我教的两个关门弟子中将来有出息的人,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我以十年为限,赌她们俩都能撑起一片天。” 所谓的关门弟子,其实是莫北不再教书了,做了学校的管理人员。 这话当然慢慢传到曲兰兰和郑小简的耳朵里。 果然,曲兰兰嫁给了岳峰,不用白手起家,人生就赢了一半,而郑小简呢,除了有莫北老师的话,还在山底下盘旋呢。 有人说莫北老师说曲兰兰准,郑小简嘛,就另当别论了。 曲兰兰的家世背景任人皆知,但郑小简就不一样了,想出人头地比登天还难。 莫北老师笑说:“十年后我们大家应该都在,让郑小简在挫折之中尝尝商场上的瞬息万变,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不管郑小简经历什么,莫北对她从未动摇过。 程亮是所有事件的亲历者,尤其是在曲兰兰的问题上。 “曲兰兰知道了,会痛不欲生,这样的打击,她怎么受得了?”程亮用悲哀的语气说。 程亮比岳峰还痛苦地一遍一遍地问。 岳峰说:“我也不想呀,你们都知道我跟她是签了协议的,但我身体健康,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父母那里也说不过去。 你知道我们家的公司是家族企业,我叔叔和阿姨们天天虎视眈眈,我叔还笑说,如果我不想要孩子,可以把自己的孙子过继一个给我,我妈当然不可能答应了。 “你可以通过医学手段要自己的孩子,比如……” “都想过了,行不通。曲兰兰注定一生不能当母亲。” 程亮沉默了,他突然理解了岳峰,也为曲兰兰感到悲哀。 “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杀人呢。” 程亮脸都白了说:“这打击足以致命,真是的,人算不如天算,我总觉得曲兰兰是我们班最厉害的女孩儿,我觉得莫北老师最看重的郑小简是他看走眼了。 可你让她接受多大的打击都可,怎么能让她受如此大的折磨呢?她会受不了的。” 岳峰看程亮平静了许多,说:“这事我想好了,舒乐大本营也是知道我只是为了让她生个孩子,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帮我照顾她,有什么事多往这里跑跑,只要生下孩子,她就会回老家,她老家在偏远的山区,我呢,找个借口说这个孩子是要的,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不是两全其美吗?” 程亮无话可说,岳峰出轨的理由竟无法辨驳,而且有了孩子竟也是保障家庭幸福的条件。 程亮发现自己想帮曲兰兰却也无能为力,他也不想让他们俩无后。 “我发现你特别紧张与曲兰兰有关的事。”看事情告一段落,岳峰认真地问。 第47章 蜜月般的温柔 程亮见状,也不打算瞒着了,说:“在大学的时候,我追求过她,而且是追求很猛烈的那种,只是她波澜不惊,没掀起一点水花,但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过她。” 岳峰怀疑过此事,但知道曲兰兰的态度,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今天听他自己讲了出来,多多少少觉得程亮果然对曲兰兰一往情深。 程亮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说:“在学校的时候,差距并不是很大,很多青涩的爱情也都能开花结果,学文科的男生更是风花雪月,这些都是我现在总结出来的。 如果那时候我追求的是像郑小简那样的女孩儿,我不敢说能不能成功,但至少还有希望,至少她没有曲兰兰那么明确的目标。” 岳峰听了这话并不在意,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你是说曲兰兰这人更看重未来的前途是吗?” 程亮大大方方地说:“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要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曲兰兰肯定不会嫁给你。 一个有明确目标的女孩儿,又有什么不好嘛?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不了解她更不了解自己,如果我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你想,我敢去追求她吗? 我现在是有自知之明了,对她的好早就转化成了敬重,我不管她对我怎样,我对她始终如一,这辈子我只如此的喜欢过一个人。” 岳峰‘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这就对了,我看你对她比对我好多了。” 程亮正色道:“我可告诉你,你别想歪了,我是对她好过,但她没理会我我也不记仇,现在看来,人家的选择是对的,真要是跟了我……那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怎样的,她是有远见的。 还有,我对她可再没有别的心思了,你别想多了。” 岳峰大度地笑笑说:“怎么可能,怀疑什么,要是真怀疑,我能把你安排在我身边吗?” 心里却说,瞧你那样,就算你现在还惦记,曲兰兰也不会看上你的。 因为曲兰兰,岳峰对程亮的是一百个放心,他发现,当曲兰兰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程亮好像习惯了曲兰兰对他一贯如此,一点也不削弱他对她的好。 岳峰慢慢也理解了曲兰兰,觉得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为过,人家自己也足够优秀,为什么不能赢得一个好的呢? 出轨后第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岳峰对曲兰兰是好上加好。 他越看曲兰兰越觉得她挺可怜的,曲兰兰这辈子就希望能有一个专一的好丈夫,可偏偏自己不争气。 岳峰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做上父亲,他还敢不敢出轨? 他自己并没有答案,这辈子最靠不住的人就是自己,就算下了一万个决心,到头来能不能为情所困,也是未知的,这点他还是明智的,但怕曲兰兰是真的。 曲兰兰很快就察觉到他的不自在,问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岳峰假装委屈地说,我不是一直都对你特别好吗? 曲兰兰说有一段时间比较忽视。 岳峰立刻举起双手认真地说:“那我要检讨一下,马上弥补回来。 曲兰兰半信半疑地问:“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岳峰吓了一跳,但他演练过多少次了,面不改色地说:“怎么可能,你就是这样看你夫君的?” 曲兰兰也笑了,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岳峰故意问:“真的是有则改之吗?” 曲兰兰拿起沙发上的座垫扔过去,说:“你敢,别忘了咱们签的协议。” 这是签订协议后,曲兰兰第一次提到它。 岳峰心里一惊,曲兰兰淡定地说:“这可是你提的,别怨我。” 岳峰的心好像过山车一般,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要不是她接了一个电话,岳峰觉得自己能得心脏病。 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不假。 曲兰兰的好处就是不喜欢刨根问底,这话说过一次就过了,反而是岳峰,心虚得不行,本来平时他是喜欢应酬的,曲兰兰也懒得管,只是叮嘱他不要喝太多的酒。 现在呢?岳峰不仅不敢常去舒乐乐那里,而且连正常的应酬能推就推,越来越喜欢陪伴在曲兰兰左右。 曲兰兰说她又享受到了新婚时的快乐,岳峰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对曲兰兰越来越殷勤。 不管岳峰对曲兰兰如何的好,但他的心总是留在舒乐乐那里,他发现女人怀孕还真不简单,总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舒乐乐最显着的变化就是口味的改变,喜吃酸的东西了。 这让岳峰欣喜异常。 都说酸儿辣女,老话不能不信,其实他心里也划过一个问号,如果舒乐乐生了一个女儿怎么办?难道让她给自己再生第二胎吗? 如果那样,别说曲兰兰瞒不住,估计舒乐乐也不可能无欲无求了。 得过且过,他现在没时间假设,一切都等到结果出现的时候水到渠成。 —————————————————————————————————— 郑小简的生活,如果按抛物线来描绘,那她现在正是上升的势态。 在刘雨欣这里,郑小简得到了充分的尊重。 她好学,整天趴在票据上,核对每一笔进货和出货,慢慢的,她也觉得没那么难了。 刘雨欣说她是跟自己学习人中最刻苦的一个,还问她真的打算长久地呆在材料科吗? 郑小简无法回答她的话,她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是这里,现在这个工作也不是自己热爱和擅长的,但现在也只能困在这里。 刘雨欣还说最好留下来,分担她的工作。 郝爱佳自从出事之后,就开始躲郑小简,只要郑小简到的地方,她是坚决不去的,刘雨欣说她原来也时常会来她这里,但现在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有一次,她不得不来这里交待工作,刘雨欣的屋子里是没有电话的,郝爱佳来的时候阴着脸,郑小简正在门口往库房里点货,郝爱佳好像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连眼角都没扫一下交待完工作就离开了。 刘雨欣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还说她不来才好呢,她说她也不想见这个怪物。 刘雨欣对郑小简非常好,有时郑小简有事,她也催促她去办,还想方设法帮她隐瞒,这让郑小简终于有了宽松的环境。 王建川反倒见不到了,刘雨欣说他原来就这样,天天往外跑,家里的事全归郝爱佳管。 郑小简问王建川为什么那么怕郝爱佳呢? 刘雨欣想了半天摇头说没觉得,只是郝爱佳的工作能力比较强。 郑小简不再问了,但她觉得有些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郝爱佳不来打扰她,张芸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牛力偶尔还会来请郑小简吃饭,郑小简是请五次能去一次就不错了,但有时也挺喜欢这个单纯的大男孩。 这天,刚下班,牛力的车就停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 牛力站在车下,看郑小简从刘雨欣的库房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就笑说:“赶紧打扮一番,哥请你吃大餐去。” 郑小简看了一天票子,而且又受到刘雨欣的表扬心情大好,肚子超饿,就一口答应他了。 第48章 谢远行择偶观 郑小简简单地化了一个淡妆,就坐到车子里。 牛力把车开到离上次她去酒附近的一个饭店里。 郑小简指着那个酒说自己曾来过,就一次。 牛力不相信地问:“你怎么可能来这样的地方?” 郑小简边下车边说:“偶尔的一次,那时太苦恼了,再没去过。” 牛力把车锁了,领她往里走说:“这样的地方你还是别来了,你不适应,要实在想来,就把我叫上。” 郑小简说以后也不会去了。 牛力把她拉到包间,问她那天没出事? 郑小简说最后老爸来接自己的,牛力假装生气地说为什么不叫上自己。 郑小简把东西全都放在椅子上,牛力硬拉她去明档点菜。 郑小简说你点什么我吃什么,牛力不肯,还说她点两个自己喜欢吃的,剩下的他点。 郑小简被他硬拉着来到前台明档前,郑小简点了一个西芹虾仁和红酒雪梨,点完就让牛力点自己喜欢吃的。 她发现有人在背后拉自己,以为是牛力,就说:“你自己点,我要的就这两个,”她发现牛力并没在自己身边,而是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菜谱呢。 郑小简回头一看,竟然是谢远行。 “你怎么在这?”郑小简脱口而出。 谢远行反问:“我正想问你呢。” 闻讯而来的牛力看着两人。 谢远行真的是太帅了,高个子,精致的打扮,五官好像画中描绘的样子,没有一点缺陷镶嵌在脸上。 离开了酒那个特殊环境,来到阳光下,他更显得阳光帅气。 在谢远行的眼睛里,郑小简也可以惊为天人。 酒的时候,郑小简除了好看并不突出,酒里的女孩儿都喜欢浓妆艳抹,为的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突出自己。 郑小简当天别说突出了,只能算是模糊的影子。 但今天不一样了。 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开领绒衣,下身一件厚裙包裹在她均匀的身材上,长发披肩并没有像酒那天挽起来。 淡妆随和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早就不是酒那个愁绪满怀的小女生。 “谁呀?”牛力没阴阳怪气地问。 “一个朋友。” 谢远行看了一眼郑小简挂在胸前的手机,说:“怎么,鸟枪换炮了?这么快就有手机了?” 郑小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牛力,牛力说:“管得着吗,你谁呀。” “男朋友?不可能,这样的纨绔子弟肯定入不了你的法眼。”谢远行自信满满地说。 “谁是纨绔子弟?你小子说话干净点,像个白面书生一样,还有资格评论别人?” 牛力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天生就看不惯谢远行一样,而谢远行呢?一幅不屑与他交锋的样子。 郑小简怕事情闹大了,就拉着牛力离开了。 牛力这人也是高高大大的,但在郑小简的眼里,他是有着十足男人气的男人,虽说性格有些孩子气,但外表粗犷有一种保护别人的蛮力。 谢远行就不一样了,他生得有些白净,俊美的外面下,显得有些太精致了。 菜上齐的时候,郑小简也把谢远行的事告诉了牛力,牛力惋惜地说,当天要是找到他,就没他的事了,还说不让郑小简理会这个人,最后补充说酒的男人好不到哪里去。 郑小简问他常去酒吗? 牛力迟钝了一下,说去是去,谈不上常去。 郑小简说谢远行确实是常客,他自己说的。 牛力说这样的男人还是离他远点。 郑小简说压根也没找过他,只是巧合碰上了。 牛力说他可能家在这附近或单位,以后吃饭的时候,离这里远点。 牛力就因为谢远行,吃得有些不开心,郑小简说如果这样,咱们下次别出来了,让你破费我已经过意不去了,算了,这顿算我的。 牛力说与这个无关,他说就算自己真的不能和她在一起,也用不着别人来奚落自己。 他不满意地嘟囔着:“怎么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是纨绔子弟?我脸上标着签呢?” 郑小简笑,说:“别在意别人的想法,你确实是条件好,他们都嫉妒你。” 牛力还真的单纯,听了郑小简的话,马上阴转晴了。 郑小简说这单我买了,总让你买我过意不去。 牛力说你能出来就是给足了我面子,再说了,我除了愿意给你买单,别人,休想。 郑小简现在别说埋单,就算生活都要捉襟见肘了。 自从自己出了事住进了宾馆开始,在金钱上她就有些力不从心,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母亲,自己只留点零花钱。 自己又是开宾馆上酒,早就入不敷出了,自己还偏偏想靠自己的力量把曲兰兰的两千元还上,现在看来太遥远了。 两人草草就吃完了,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谢远行。 谢远行一看牛力也有车,吃了一惊。 牛力看了一眼他的座驾,用鼻子哼了一声,让郑小简上车。 谢远行说自己知道郑小简的家,可以上自己的车轻车熟路。 牛力说我不光知道她的家,还知道她的单位,你呀,就省省。 谢远行看着远去的影子,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点吃醋。 就是这一次,谢远行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看似冷漠的女孩儿,而且他怎么看牛力都不可能成了她的男友。 他甚至有救郑小简出苦海的冲动。 谢远行出身在书香门第的家庭里,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 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银行界泰斗母亲则是省级优秀教师。 谢远行接过父亲的衣钵,从名牌大学毕业就进了银行,几年的光景下来,前途锦绣。 谢远行有一个体贴入微又通情达理的母亲,她不仅对自己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也让他的童年、少年甚至青春期都愉快地度过。 在工作层面,母亲也能倾心指导,她说父亲的过去就是他的现在,虽说与时俱进但万变不离其中…… 谢远行并没什么远大理想,在母亲一步一步的教导下,终于开了窍,他觉得与其躺在父亲的功劳薄上,不如再创自己的辉煌。 他发现帮自己的人一直是母亲,而身在其位的父亲从未提点过他,甚至不希望他做这一行。 每上升一步,都有无形的压力从上到下如山一般压了下来。 谨言慎行的他,不善言词,而去酒则成了他解压最好的去处。 十次有八次他是不喝酒的。酒的氛围与他的性格形成了反差,他只想享受那里震耳欲聋的氛围。 第49章 你女孩周婷 谢远行觉得郑小简与自己是一类人,只是表现手法不一样。 他今年二十八了,也是家中的独子。 父母对他的婚姻大事当然操心了,尤其是母亲。 谢远行在大学的时候,爱上一个聪明漂亮的班花,只是班花的眼里没有他。 也许是逆反心理作怪,他执着地追了班花整整一个大学,而就在他们快毕业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班花若即若离地跟他捉迷藏的结果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 她早就有了心仪的男生,只是不是他们学校的。 大学毕业后,他们在一场小型的聚会上,班花把男友也带来了,不仅当着他的面秀恩爱还说他们谈了三年…… 谢远行觉得这事太离谱了,自己苦巴巴地追求了三年,其实人家早就风花雪月心有所属了…… 在场的同学都为他不值,班花的男友据说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反正那一天谢远行一败涂地。 也就是从那天起,谢远行在也没见过这个女生,凡是同学聚会的时候,只有有班花,他是一定不会参加的。 那个女生还在背后说他这人太小气,追她的人多了,但现在都成了好朋友,唯独他。 时光荏苒,不到两年的光景,谢远行由副科长变成了科长,在银行也算打拼出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在同学中也算是有出息的人。 此时的班花却每况愈下。 先是男友踹了她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而且很快就结婚了。 班花着实沉寂了一大段时间,同学们甚至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后来,听与她要好的同学说她又处了几个有家世背景的男友,终究没有满意的。 谢远行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地诉说自己的不得志,还说所有同学中对她最好的只有谢远行。 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终于肯低下头求他收容,还说早就知道他对自己一往情深,他们可以跳过恋爱这个阶段,直接结婚,先结婚后恋爱,说不定更浪漫…… 她对谢远行的千娇百媚,让谢远行对她厌恶至极,他告诉班花,说自己为什么不参加有她的同学聚会,不是因为爱的深而躲得远,只是对她当年的行为深恶痛绝。 班花解释说,其实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当时的自己是有男友的人,所以不能越雷池一步。 谢远行说你别说有一个男朋友了,就算有一打,只要不欺骗,爱不爱是我的事,接纳否是你的事,但你隐瞒、欺骗就太无聊了。 班花说是父母决定的事,自己只是听话而已。 谢远行想起他们在一起时的种种,就更厌恶她,说她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跟了她,自己头上绿油油。 班花流着泪离开了,不知道是为自己悲惨的境遇还是谢远行的态度。 以后的同学聚会,缺席的人成了班花。 其实,这件事对谢远行的打击远远不向他描述的那样轻描淡写,他好像把自己少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当年对班花的追求上。 爱而不得,最让热血少年勇往直前。 想想自己曾上演过的桥段,脸都红。 他最怕的就是同学们在一起提起当年他荒唐的举动。 谢远行快三十了,他当然也想进入恋爱和婚姻的生活,中间处了几任女友,几乎没有一个能激起他对班花那样的热情,最后都不了了之。 前几天,母亲说单位调来一个新同事,有个漂亮女儿也刚从国外归来,女孩儿二十六了,说话一口的英语腔,她让两个人见见面。 谢远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这辈子也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谈恋爱,还说自己怎么也不能退回到远古时期?又不是见不到女人。 母亲说,那你就给我领回来一个,必须像样的,能过日子的人。 谢远行在酒的时候,也曾跟那些失意的女孩儿有过交流,他总觉得这些女孩儿有些无病呻吟,见到郑小简的时候,他觉得眼前一亮,如果郑小简和其他女孩儿一样,见了如此模样的他,就飞蛾扑火一般冲上来,那他仅存的一点好感也就不在了。 郑小简理都不理他,反倒让他十分的失落。 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一次有趣的事。 那天,他又来到酒,拿着酒而不饮,好像是姜太公一般,专等着鱼儿上钩。 这行为有点娇情,但屡试不爽。 谈得好的多谈一会儿,消磨时间嘛。 谈得不拢,转身就走,酒的好处就在这,很少有人上演苦情戏,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玩酒的气度。 果然,有一个眉眼突出的女孩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女孩儿的眉眼画得浓重,突出地彰显了她的大眼睛。 “你挺有个性的,是不是做给自己看的?我看你这么无聊,却还沾沾自喜,有点可怜你。” 酒里,什么样的女孩儿都会遇到,有温柔似水的,无论你怎么训斥她,她都一幅好脾气的样子,也有像这个女孩儿一样,上来就看不惯的。 谢远行不想搭理她,就转过身继续把玩手中的酒杯。 女孩儿不死心,转了过去,迎面坐下,说:“你还装酷呢,连这点批评都不能接受,非真男子也。” 谢远行想找一个聊得来的女孩儿打发时间,看她的样子,就有些气不顺地说:“你去找真男子去,这里有都是!” 女孩儿来劲了,说:“来这里的男人还能算是真男人吗?” “我天天来,你找我是瞎了眼了。” “你嘛,还是凤毛麟角特殊的一枚。” “算了,得到你的赞赏也未必就是好事。女孩儿呢?男人来这里不是好东西,女孩儿呢?是不是不是好东西的假男人,都把好女孩儿领出去了?” 女孩儿笑,说:“这就对了,你要答腔,哪怕有不同意见。” 谢远行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问:“你看过一本书吗,好像叫《天亮以后说分手》?这书写得非常深刻,常来酒的你,应该好好看看。” “你领走过几个女孩儿?” “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谢远行轻佻地说。 “敢不敢把我也领走?”女孩儿大胆地望着他。 “没兴趣。” 女孩儿一怒问:“为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没兴趣!” 女孩儿将一杯酒都洒在了他的脸上,谢远行擦了擦流下来的酒,望着女孩儿远去的背景,心里一阵惆怅。 第50章 新工作 谢远行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再来酒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了。 这里只能消磨自己的意志,对解压毫无帮助。 却也如精神依赖一般,当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的时候,所有的烦心事都烟消云散。 等你走出酒的时候,那一切就好像影子,如影随形一般全部回来了。 空虚! 来酒玩乐的年轻人,普遍是因为空虚而来到这里。 谢远行不承认自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但无聊的时候,他又无法抵御酒的诱惑。 后来,他又碰到过女孩儿几次,他们慢慢消除了敌意,两人也有了共同的话题。 女孩儿说自己叫娜娜,刚从国外归来,在一家私企做高管。 两人好像有默契,常在酒的固定时间碰上。 时间久了,俩人就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聊天,感觉也挺不错,谢远行对她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有一次,女孩儿问他来此却不喝酒是为什么? 谢远行说来这里不是为了买醉,而是看别人醉。 女孩儿对他很哲学的回答??满意却也没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 大约在三天前,女孩儿喝高了,让谢远行送她回家,她还特意强调说,自己一个人住。 这么明显的信号传播过来,谢远行当然心领神会了。 当他把车开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女孩儿邀请他上来喝一杯再走。 谢远行说自己找个地方停车,不然呆不踏实。 女孩儿手里摇着钥匙说自己家在三楼。 谢远行发现,女孩儿在装醉,至少现在的她很清醒。 他让女孩儿先进屋里等他,他马上就去。 女孩儿刚上到门前的台阶上,他一脚油门离开了。 女孩儿手里摇着包,嘴里咒骂着…… 在饭店碰到郑小简的第二天,谢远行一早就去了郑小简的家门口。 奇怪的是,郑小简每天七点半上班,她出门最早也应该是七点左右。 她喜欢步行上班,七点足够了,一连三天,他都没等到郑小简半个人影。 谢远行想难道她真的去了什么单身宿舍? 这天,谢远行又来到郑小简家附近,这次,他没办法,下了车,靠近郑小简所住楼房,这才发现,原来郑小简家楼房的右侧,有一个侧面的胡同。 郑小简无疑就是从那里离开的。 谢远行看那里根本停不了车,是一个细长的小胡同,于是,只好把车停在前面,步行到胡同口。 这天,他不到七点就等在那个地方,等到七点十五,就在他又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郑小简慌慌张张冲了出来,一个劲地看表,还往车棚的方向跑。 谢远行赶紧叫住了她,郑小简看到他一愣,问他有事吗?谢远行说路过。 郑小简说自己晚了,边跑边说没时间说话,谢远行说自己有车,可以送他一程。 郑小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他跑着上了车。 一路之上,郑小简一直看着表和前方,嘴里不断地让他快一点。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谢远行车技不错,在七点二十八分把车开进了材料科的大院子里。 郑小简疯了一般往收发室跑去,那里有一个挂玻璃牌的小合子。 上面有单位人员的名称,早上的时候,把名字翻过来,晚上有人翻过去。 郑小简冲到小玻璃门前,看‘门’的小邵正要锁上,郑小简箭一样冲过去把自己的名字翻了过来,小邵冲她一笑,说:“好悬!” 迟到一次罚五十。 如果不是遇到谢远行,郑小简的五十元注定要报销了。 郑小简跑到刘雨欣的库房,说自己来了一个朋友,自己一会儿就过来。 刘雨欣笑呵呵地说:“我又不是你的领导,既然朋友来了,就多陪陪,我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 郑小简说你现在是我的师傅了,有事当然要请示了。 郑小简发现刘雨欣特别的通情达理,对自己真可以算得上是有求必应。 郑小简把谢远行让到自己的办公室。 谢远行好奇地打量着屋子说:“不错呀,你还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呢?” 郑小简早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过他,就说:“是大老总为了弥补自己的内疚赏给我的。” “你们大老板对你真心不错,这待遇也是独一无二了。”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生活没有如果。” “对了,你怎么跑我家门囗去了?” 郑小简这才想起问他怎么会在自己家看到他? 谢远行说到你家门口当然是为了堵你了,这还用问? 郑小简说找我有事? 谢远行说,没事就不能找你?想和你交个朋友! 郑小简说她不交酒里认识的朋友。 谢远行说总有例外的。 谢远行还说自己为了堵她,来了好几天了,郑小简好奇地问他是不是也是像牛力一样,是无事可做的纨绔子弟? 谢远行说自己不是告诉过她,自己是银行的吗? 郑小简说那哪有准,酒里的人没有几个讲真话的。 谢远行说自己从来都说真话。 郑小简还是老问题,问他是不是整天无所事事?难道你在银行是打杂的,可以不记考勤之类的? 谢远行说自己的工作时间确实是活性的,他们要求的是工作效率。 郑小简说自己可不行,徒有一个办公室,却要干活出力气的,她现在就要去库房点库了,陪他说话太奢侈了。 谢远行要了她的电话号码,郑小简不想给,谢远行说那我天天来。 郑小简说自己号码的时候,特意说错了一个数字,谢远行拿起手机打了过去,里面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远行赶紧说:“对不起,打错了。” 对面的男人也没气地说:“下回注意点,接一个五毛呢,你报销吗?” 郑小简这个笑呀,好像遇到了天大的开心事。 谢远行故意黑着脸,伸手要郑小简的手机。 郑小简没办法,谢远行夺过郑小简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挂了一下,还让郑小简把号码存上,万一想找自己的时候方便。 做完这些,郑小简就用眼睛赶他走,他刚一出门,郑小简就冲到库房里。 谢远行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感觉自己是让人给轰出来了。 还好,至少有了手机号,郑小简的行踪自己掌握了。 第51章 两个男性朋友 谢远行这天白天开了一天的会,本打算晚上去酒放松一下,父母却一返常态的一遍又一遍打电话,说今晚必须回家。 谢远行也没多问,想可能是什么纪念日,一下班就往回赶。 一开门,发现屋子里有些不大对劲。 第一眼发现门口多了两双鞋子。 母亲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家里的鞋子是必须放到指定的鞋柜上,而且鞋子的样式也不是自己常见的家人的鞋子。 母亲喜笑颜开迎了出来,说你唐阿姨今天来家里做客。 谢远行想起母亲几天前说单位来了一个新同事,还想把新同事的女儿介绍给自己,一看母亲的样子,他就知道坏了,母亲把人领家里来了。 果然。 鞋子是两双女式的。 一个款式成熟些,一个时尚些。 谢远行没有办法,给了母亲一个白眼,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到客厅与人打招呼。 女孩儿正站在客厅前面的阳台上看阳台上的花,背影苗条曼妙。 谢远行赶紧跟唐阿姨打了招呼,唐阿姨招呼女儿,说:“小婷,过来。” 当女孩儿转过头来的时候,谢远行吃了一惊,这不就是酒那个叫喜欢教训他的女孩儿娜娜吗? 叫小婷的女孩儿很显然早就知道是他,一点也不吃惊地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婷婷。” 谢远行赶紧进入状态,也微笑伸手回应,说了句“你好。” 很快家里就开饭了,女孩儿还算文静,母亲一眼一眼望过去很是满意。 婷婷叫周婷,今年二十六岁,穿着打扮与酒完全是两种风格。 一件上好的小白衫穿在身上,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不是破洞的那种,一种时尚又休闲的风格。 母亲看样是下了番功夫,谢远行看桌上五颜六色,既有海鲜也有时令小菜。 饭桌上,两家人谁也没喝酒,母亲和唐阿姨有说有笑的,说着单位里的趣事,故意烘托气氛。 谢远行也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婷婷的工作,显得主动些,母亲用赞赏的眼神奖励他。 这顿饭吃的还算圆满,没有激情四射的场面,却也和风细雨,其乐融融。 母女俩离开的时候快八点了,谢远行用车子送了她们。 车上,唐阿姨像查户口一样盘问他的工作、收入还有原来情感问题。 有些问题,谢远行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比如,你交过几个女朋友为什么分的手? 连周婷婷都觉得过分,连忙阻止母亲。 谢远行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原来确有几个不错的异性朋友。 唐阿姨又要开始说教,被周婷坚决制止了。 谢远行始终面带微笑有问必答。 当天晚上,周婷那面就传来态度,表示满意,问谢远行感觉如何。 谢远行说不同意,他坚决反对这样的相亲方式。 父母轮流出来教育他,母亲和颜悦色地说让他们试一下,如果合得来呢? 父亲说,你天天叫嚣着自己处,到现在也没带回来一个,你除了看重女孩子的长相还注意什么?这个女孩儿哪里不好? 有高学历,还出过国,现在从事的工作也与你有相关联的地方,以后可以有共同的语言…… 谢远行无论怎么解释,父母说除了你把另一个女孩儿带回来。 父亲说,我不一定说你必须跟她在一起,但你们只有一面之缘,合与不合一定要交往一下,如果你就是不想谈恋爱,那我们是不答应的。 父亲严肃古板,如果不是母亲逼父亲亲自出马,父亲很少过问他感情上的事。 父亲说,如果你在一个月内无法领回来一个女孩儿,那就要好好处处,千万别找个替身,那是糊弄你自己呢。 谢远行不怕母亲,但见了父亲总是有些发怵。 谢远行觉得只有从周婷入手了。 他们相亲之后见了一面。 谢远行直截了当,觉得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跟她说了,说自己不喜欢她。 周婷说为什么?就因为我去过酒?你呢?你去可以忽略不计?我告诉你,我妈早就跟我说了你,我是知道你去酒才去的。 谢远行说跟酒无关。 周婷说那是为什么,让我死个明白。 谢远行说自己心里有个女孩儿,只是她现在还没动心。 周婷哈哈大笑,说你能不能换个理由或变个花样,我听你妈跟我妈说了,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暗恋一个女生,人家到头来也没答应你,你说你受伤是不是也要留下点疤什么的?都是心伤吗? 谢远行也笑了,说自己可能天生就是这个命,暗恋的命。 周婷笑的格格的,说我接受这个理由,但我们做朋友,我想看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也许还是你的高参呢。 周婷的不纠缠,让谢远行也挺轻松的,两人谁也没谈在酒的事,尤其没提周婷让他进屋子里坐坐的事。 谢远行有事没事喜欢去郑小简的单位去等她,郑小简几乎不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不光是他,牛力也一样。 牛力和谢远行不止一次在材料科的大院子里相遇,郑小简对他俩熟视无睹,她不止一次说求求他们了,别来打扰自己了,自己的麻烦事够多了。 郑小简觉得她命该如此,人家本来就喜欢往她脸上抹黑,自己还偏偏把颜料送到人家手上。 进入六月了。 六月的梅澜江,终于现出春的景象,树上的柳叶开始抽绿,矮树上结出豆子大的小果子,是苦涩的小杏子。 最繁盛的就是丁香。 这是丁香花开放的季节,到处都是丁香浓郁的香气,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岳峰感觉自己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感。 曲兰兰最近工作有点忙,常常去外地采访,让岳峰有更多的机会来舒乐乐这里。 开始的时候,他和舒乐乐还能对新雇来的白阿姨说话有点像暗语接头。 舒乐乐很怕小三的身份暴露。 但这个白阿姨还真靠谱,人干净话还少,对他们的关系一目了然,却从未说过过分的话。 后来,岳峰也就不避讳她了,当舒乐乐再叫兰姐的时候,他也介绍说是自己的老婆。 第52章 正牌夫人与小三 舒乐乐到底是年轻,她每天都挺开心的,屋子里开着她喜欢的音乐,她常常哼着歌跟保姆白阿姨学做菜。 岳峰逗她,问她学做菜干什么? 舒乐乐很奇怪地问:“难道我以后不用做饭的吗?我原来在家就是做饭的高手,只不过来了城里做法跟我们那里不太一样,我还是要学的。” 岳峰没想到她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他本来以为她会说:当然是为了给你做饭了。 岳峰不明白舒乐乐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如果她能缠着自己,那自己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这也是他最怕的一个点,但很显然舒乐乐不是。 正因为不是,岳峰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失落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农村的女孩儿,会对他不痴缠。 有一次,岳峰喝了点酒,说自己这辈子只能对不起她了,耽误她了,这么好的年华。 舒乐乐反而问他,说哪里对不起自己了?不是给钱了吗? 岳峰说你真的生了孩子就走,你……岳峰想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一生一世吗?但他不敢说出口。 舒乐乐说为什么做不到?我要是不走,你们怎么办?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的钱,我也不能对不起你不是? 岳峰急了,问,你不爱我吗? 舒乐乐说,我要是不爱你,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呢? 岳峰一狠心说,那你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舒乐乐说,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不破坏你的家庭,你也真心对我就好,我又没想过跟你结婚…… 岳峰真的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想跟自己结婚?又一想,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于是就闭了嘴。 岳峰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报怨,反正舒乐乐真真假假的不入道。 舒乐乐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只是这改变有点像润物细无声一样缓慢。 首先,她苗条的身材开始变得粗壮,白净的脸上也有了很多小斑点,舒乐乐常问白阿姨,说生完孩子以后会不会恢复过来? 白阿姨总是乐观地说,现在是特殊时期,等孩子生下了,一切都恢复如初,有时甚至比原来还丰满漂亮。 舒乐乐很显然不相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越变越丑。 岳峰喜欢在这个时候逗她,说就要当母亲了,孩子漂亮就好了,舒乐乐立刻就不干了,捶打着他,说自己要永远漂亮。 岳峰说只要自己觉得她漂亮,她就是最漂亮的。 舒乐乐说,那可不行,我以后是要嫁人的。 每当这时岳峰就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完全猜不透,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女孩儿,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曲兰兰不在家的时候,岳峰就喜欢留在这里过夜,当然不能做什么,但只要留在她身边,就好像孩子指日可待。 岳峰越来越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原来他还以为只是想为父母着想,现在看着舒乐乐细微的变化,他有些感动,觉得这变化里都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正在她的土壤里扎下了根,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他发现舒乐乐对他的留去没有一点反应,就是来就来走就走。 听说女人在这个时候特别喜欢自己的另一半天天陪着自己,但舒乐乐却没有这个要求,岳峰实在忍不住了,问她。 她很不解地说:“你要是陪我了,兰兰姐怎么办?” 岳峰说她出差了。 舒乐乐只‘哦’了一声,就又回屋听音乐去了。 岳峰觉得她是不是为了钱才跟自己在一起的?一时之间还有些失落,再一想,自己不就是想要这样的女孩儿吗? 想到这里,他也就释然了,虽然曲兰兰不在家,但他们的电话是每天一通的,不管说什么,反正形成了习惯。 有一次,岳峰正好在舒乐乐这里温柔地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曲兰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岳峰吓得魂不附体,跑到阳台上接。 曲兰兰问他在什么地方? 岳峰说在单位加班。 曲兰兰再没多问,还叮嘱他要吃晚饭少看电视…… 岳峰觉得这个世界上要是能找到曲兰兰真的是一种幸运。 她从不跟踪、追问、查手机。 曲兰兰是强势女人,但她的强势从不在家里,岳峰一次也没听到过她抱怨什么。 岳峰有时工作压力太大了,回家会说一些单位里的事,对公司里的叔叔大爷们的专横也有些看不惯。 曲兰兰一般都能用心地去倾听,也能出出主意,甚至对于他说的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亲自登门劝解过。 曲兰兰跟岳峰的一个叔叔关系相当不错,那叔叔现在公司里越来越说了算,如果不是曲兰兰从中调停,岳峰的抱怨会更多。 相比之下,曲兰兰的记者工作也是千头万绪,她却从未讲过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 有一次,曲兰兰带着伤回到家里,岳峰吓坏了,问她到底怎么了?曲兰兰说采访一个造假窝点的时候,让人给打了。 岳峰心疼得赶紧给她上药,曲兰兰说去过医院了,她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鼻子处也有留过血的痕迹。 岳峰还是重新给曲兰兰上了药,还让曲兰兰把工作辞了算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嫁进了豪门吗?为什么不做豪门太太呢? 曲兰兰说家族企业举步维艰,父亲的病也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父亲有事了,这个家怎么办?你能扛起整个公司吗? 岳峰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了,就说父亲会有打算的,反正在钱上我们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曲兰兰很显然不满足只够他们这辈子的,她说要有长远的规划,一旦有什么事,我的力量就显现出来了,我现在做记者也挺好的,至少人脉关系好。 曲兰兰一般出差很少有超过一周的,她回来的时候每次都给岳峰带礼物,老婆做的体贴入微。 岳峰发现,几乎天天与药为伍的曲兰兰,突然之间对治病失去了兴趣,原来的药还有什么量体温的体温计还有算排卵的周期表统统不见了,但也没见她说一句与孩子有关的话,她不提,岳峰就不敢问。 孩子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结’,岳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得开。 第53章 出路 曲兰兰有一天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突然问:“我们买车时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来着?后来几乎天天找你。” 岳峰正在看电视,他吓得魂都出了窍了,手里的水杯也抖得不行,他强装镇定,盯着曲兰兰,后也被他控制不抖了,说:“不是叫什么乐乐乐乐乐……吗?我也记不大清楚了,这些人就是这样,用你的时候天天缠着你,车买了,人家还理你吗?” 曲兰兰很奇怪地说:“你怎么了?我问她叫什么,看你紧张的。我的同事小苏也想买一辆和我一样的车,我说就去我去的那家店吗,但我想不起她叫什么了。” 岳峰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漫不经心地说:“我紧张什么?我是不想惹到这些人,这些人可真了不得,只要有买车的心思,她们就像蚊子一样盯上你。 她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叫什么乐,干嘛非得找她?她又没给咱们便宜多少。” 曲兰兰吃好了,站起来检碗筷说:“我看那个小姑娘挺好的,挺热情的,帮他提升一下业绩不好吗?两全其美的事。” 岳峰把电视的声音故意调大,说:“当然好了,明天你们就去。” 岳峰不敢说舒乐乐辞职了,那样会后患无穷。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见她了?你跟她还有联系?这些都是岳峰脑补的,其实曲兰兰才懒得理会这些事。 隔了好几天,曲兰兰才想起来似的说:“那个叫乐乐的女孩儿不做了,有人说她被一个大款给包了。” 岳峰盯着曲兰兰看,他的心再次打起鼓来敲起了锣。 曲兰兰边收拾屋子边说:“她们这些女孩子呀,千万要拒绝住诱惑,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第三者是那么好当的吗?以后的人生怎么走?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岳峰想了好多词,但觉得每一条都与自己有嫌疑。 曲兰兰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说:“也难怪了,她们的行业就是这样,天天见到的都是买车一族,越干越觉得自己奋斗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标准心里就失衡。 找男人是她们这种女孩儿的一种必然趋势,有不一样的,但不多。 “也没什么不好。”岳峰强词夺理地说。 “没几个有好结局的。”曲兰兰倒像是无意似的。 曲兰兰说完就去厨房做饭去了,留下呆呆发愣的岳峰,他想,人为什么要怀胎十月呢?不能跟猫猫狗狗一样,三两个月就好了? 他现在有些等不及了,盼着舒乐乐赶紧把孩子生下来,这种提心吊胆的事,他越来越承受不住了。 岳峰知道自己太怕曲兰兰了,她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他还有活路吗? 还有漫长的九个月,岳峰害怕等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已然被吓死了,他几乎天天派程亮过来给舒乐乐送东西,程亮对舒乐乐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他只要提起舒乐乐就会说:那孩子如何如何,好像她真的是没长大的孩子。 岳峰觉得程亮也许是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有一天,忽然心生一计。 他跟程亮说,说如果曲兰兰一旦知道了这事,就把事推到他的头上,如果他老婆问起来,他可以实话实说。 程亮对这个事还没犹豫就答应了,但他说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曲兰兰。 岳峰问他怕不怕老婆?程亮说小事上不跟她计较,但骨子里是不怕的。 岳峰哑口无言。 岳峰听程亮说是为了曲兰兰了,也顾不得他是为了谁了,心想,只要这事能过去,爱谁谁。 岳峰还有一道关口,就是父母。 最初的时候,他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通过母亲,父亲自然也就知道了,但他想了好几个晚上,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们。 他可以在曲兰兰面前低三下四,但父母不可以。 曲兰兰对岳峰的父亲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曲兰兰的母亲是事业型的,对家庭的照顾就要少一些,曲兰兰对父亲的感情比对母亲要好,对公婆的感情可以说和对自己父母如出一辙。 曲兰兰不管公婆说什么,她都能应承下来,有几次,岳峰觉得母亲有些过,比如说,过年过节必须可着他们家,曲兰兰二话不说,就解释给自己的家人,说女儿出嫁了,心思更应该放在公婆家。 不管母亲如何生怨气,曲兰兰都以婆母的意思为主,结婚四年来,她和公公婆婆从来没红过脸,也不算客客气气的,曲兰兰常常在婆婆面前告岳峰的黑状,说他懒,说他大男子主义……婆婆总是站在她这边。 岳峰对曲兰兰的行为极为满意,但如果自己把有孩子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势必要在曲兰兰面前矮了三分,那岳峰是受不了的,他完全不能接受母亲和他一样,受曲兰兰的白眼。 母亲身体一般,早早就离了职,天天除了美容就是上老年大学,报了好几个班,什么插花、书法、音乐还有诗歌。 人家一周上两次到三次,她天天去,把班都报满了。 如果母亲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孙子,那她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有了她的照顾,岳峰什么心都不用操了,但不行。 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他心里也没谱。 这孩子生下来应该怎么运作,岳峰连想都不敢想。 得过且过,是现在岳峰的行事准则,他是一个无法规划未来的人,因为未来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长期与舒乐乐在一起,女人的母性一旦被激发了,她死活不离开孩子怎么办?如果把孩子抱回来,要用怎样的说词呢? 说自己领养的?曲兰兰是何等人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像自己,这是必然的,那个时候能瞒得住吗? 曲兰兰要是下定了决心离开他,他是无回天之力的,现在父亲的身体又是如此的糟糕,岳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 其实,父亲也有意把公司正式交给叔叔。 叔叔这些年也没少为公司出力,现在他是最热门的继承人,但父亲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儿子。 岳峰跟他们的关系很紧张。 第54章 金钱和孩子 叔叔这两个儿子不可谓不优秀,只是目中无人,尤其对岳峰。 岳峰在父亲权利的鼎盛时期对这表哥和表弟颐指气使,让两人对他敢怒而不敢言,关系早就闹僵了。 现在,父亲生病在家,叔叔异军突起,两个表兄弟也有了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八成又要兴风做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岳峰仅凭一已之力无法与他们抗衡,而父亲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们之间处不好,哪有老子不替儿子着想的? 岳峰父亲,感觉如果曲兰兰要是加入岳氏集团的话,他们的天平至少会平衡一些,首先,曲兰兰与叔叔的关系十分要好。 曲兰兰是一个特别会与别人搞好关系的好晚辈,叔叔没少夸赞她,如果把她调到公司的上层,叔叔多少会有些忌惮,而且曲兰兰人很聪明,对财会之类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如果用心去学,应该很快就能掌握。 曲兰兰现在不想来公司有她自己的考量,但她也答应过父亲,就是肯定会入主自家公司的。 岳峰现在即怕叔叔,也怕两个表兄,但有父亲在后面撑腰,他现在至少还有十足的面子,他天天在公司说父亲的身体见好了,马上就可以回来主持工作了。 岳峰即怕叔叔们掌握了公司的大权,更怕表兄们成了唱戏的主角,那时,自己别说在公司没地位了,就连一般的中层干部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商场是现实的,现在投靠叔叔们的人也越来越多。 岳峰想从父亲手里继承一大笔钱,然后过逍遥的好日子,但曲兰兰说就算真的有钱了,也没有任何的社会地位,再说了,坐吃山空的日子,就算有几千万也不够挥霍的,抓到手的只能是事业。 岳峰现在最盼望的是孩子快点出生,但又怕出生后无法安排他的去处,所以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了。 曲兰兰越来越忙了,岳峰问她怎么天天晚上往外跑?曲兰兰说自己报了一个班,这个班是有基础人才敢报名的。 她没有一点基础,但为了抓紧时间学习,她必须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 岳峰毫不知情,问她到底是什么班? 她说类似于工商管理的高级管理班。 岳峰说你报班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曲兰兰说这点小事我都做不了主了? 岳峰说以后有事最好商量一下,曲兰兰立刻答应了,还说其实他想让岳峰跟他一起学,但看他现在也忙得早晚不得闲,就没忍心。 岳峰的心一动,自己白天忙是真实的,但晚上忙,当然是为了舒乐乐,确切地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岳峰说自己什么也学不来了,内心却怕得要死,他的忙,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舒乐乐的身上,想曲兰兰利用这个时间学习,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他马上积极鼓励曲兰兰好好学习,曲兰兰笑说,一想你就会同意,所以就没问。 岳峰说,老公什么时候不支持你了? 曲兰兰说,压力真大,他们真年轻,我要整整学一年还不敢说能不能把证拿到手,证我还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学到了真本事。 岳峰对曲兰兰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白天采访,遇到的人各式各样,碰到的问题五花八门,但晚上回来,依旧打开台灯,学到半夜,每天如此。 岳峰即心疼又内疚,觉得正事都让曲兰兰做了,自己呢?唉,一声叹息。 曲兰兰每天九点放学,到家几乎快十点了,岳峰的时间就相对宽松了,他常常呆在舒乐乐这里,一呆就呆到九点,他先一步回家,曲兰兰反而感觉他变乖了,问他现在应酬是不是少了? 岳峰说自己在正事上帮不上忙,只好回家好好陪陪她喽,曲兰兰说老公越来越成熟可爱了。 岳峰挺享受现在的生活的,一是两个女人都对他百般包容体贴,二是这种日子真够刺激的,他能把时间安排好,做到两边都满意,他有一种自豪感,好像天衣无缝这个成语就是表达给自己看的。 曲兰兰太累了,晚上有时就睡在书房的椅子上,岳峰即心疼也心酸,想自己天天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不说,还虚伪地让曲兰兰感觉自己现在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 等到他离开家,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舒乐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舒乐乐开始有了反应,她变化最大的就是吐。 不管吃什么,她都要吐出来。 白阿姨说自己怀孕的时候也吐,但没像她这么厉害,他们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甚至去医院就医。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吐也得吃,到了三个月的时候,自然就轻了或者不吐了。 岳峰看舒乐乐吐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特别的心疼,但他还不得不让她继续吃。 舒乐乐闹脾气,就不吃。 岳峰像哄孩子一样,央求她吃一点,不止是为了孩子好,也是为她好。 舒乐乐与别人相反,如今越来越瘦,再加上吃不好,天天像得了大病一样。 岳峰好脾气地哄她,说她不管想吃什么,自己都能做得到,只要她想得到。 舒乐乐一看就是一个不喜欢捉弄别人的人,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一些家常的,岳峰买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有一次,舒乐乐又闹了起来,说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岳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办法了,就说再给你一万元,你想吃什么自己想。 舒乐乐没想到他如此的大方,每月的生活费用已然很可观了,还要再加一万,就端起碗吃了起来。 岳峰说话算话,二话没说打过去一万,感觉这办法灵验,以后老调重弹,别说,还真管用。 有一次,舒乐乐说想吃西瓜,结果,大半的西瓜还没吃完,她又开始翻江倒海的吐,她捶打着岳峰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太折磨人了……” 她的话没把岳峰吓得灵魂出窍,哄了大半天,舒乐乐才算安静下来,岳峰的心每天都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年轻的舒乐乐还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打钱也成了家常便饭。 第55章 别样条件 周五的时候,曲兰兰说她要出差三天,她说早就该去,因为学习的事,她故意延到周五,还叮嘱了一番,比如不要喝酒,早些回家的话,最后还告诉他,说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山区,可能信号不好,原来去过那里的同事说根本就打不出电话。 岳峰叮嘱她半天,说什么要照顾自己之类的话,但心里还真是轻松。 他觉得老天对他太好了,他刚想在舒乐乐这里弥补对她的亏欠,曲兰兰就忙碌起来,晚上的空档都出来了,这不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吗? 曲兰兰前脚刚一上车,说不能再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出发了,他对舒乐乐的担心多过对曲兰兰的惦记,他也不知道是人更需要他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舒乐乐今天好像挺好的,白阿姨说只吐了一小口,还吃了很多东西,岳峰说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好好陪陪你,还让白阿姨也可以好好休两天,如果想回家,明天也不用来了…… 白阿姨听了特别的开心,说自己早就想回家看看了,只是怕舒乐乐没人照顾。 岳峰给了她假,她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还叮嘱他晚上不要擅自行动。 岳峰不知为什么,脸还红了,他早就与舒乐乐没有那方面的事了,现在她一提醒,他还真的有了强烈的欲望。 两人洗了澡躺在床上,舒乐乐说:“我只对你提一个要求行吗?” 岳峰紧紧搂着她,心却一点也不踏实,他最怕这样的提问了,于是假装轻松地说:“提,别提一个呀,多提几个。” 舒乐乐心情相当不错,她说:“孩子的名字由我起行吗?” 岳峰怎么也没想到,她提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他激动地抱住了她,满口答应她说:“行,当然行。” 舒乐乐高兴地说:“如果是女孩儿呢,就叫她岳悦好不?高兴的意思,而且也把我的名字带上了,乐与悦相近,我总算生了她一场。” 岳峰说:“好,这名字真不错,我喜欢。” 看到岳峰喜欢,舒乐乐情绪高涨起来,说:“要是男孩子的话,就叫岳界。” “岳界?”岳峰不解地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舒乐乐特别有哲理地解释道:“这个名字足以代表他的个性,当然了,前提必须是个男孩儿,第一层意思,这名字听起来好像与越界有关,可这孩子也确实是越界了。 第二层意思就是我不希望孩子太斯文体面了,要有骨子里的霸气,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的风格,我希望这孩子也是如此; 第三层的意思就是不要循规蹈矩,越界不好吗?很多地方不都是提倡跨界吗?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岳峰突然间就喜欢上这个名字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主,但这个名字他喜欢,他对舒乐乐有一种刮目相看的重新认识。 问:“这都是你想的?” 舒乐乐不解地问:“这是我的孩子,不是我想还会假手他人吗?自从有了孩子,你觉得我除了白阿姨,我有一个朋友吗?” 不让舒乐乐交朋友是岳峰一早就提的要求,他觉得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谁知道她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别有居心之人,有些事不得不防。 岳峰马上变了笑脸说:“不会,当然不会了,我孩子他妈就是有文化的人,对了,你是什么学历?” “大专。”舒乐乐笑说。 “什么专业呢?” “汉语言文学。” 岳峰立刻就不说话了,没想到,他找的两个女人,竟在专业上如出一辙。 “名字过关没?”舒乐乐追问。 “好,就听你的,到时候上户口的时候就这名了。” “小名叫男男好不好?” “为什么?”岳峰又不解了。 舒乐乐说:“现在的孩子不是叫宝宝就是名字后一个字变成叠字,界界好像不太好听,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有点难,就叫男男,要是女孩儿就叫喃喃。” “好。”岳峰看舒乐乐极为高兴,一点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连大名都决定了,小名又算什么呢? “咱们俩说来说去说的都是男孩子的事,你确实你怀的是男孩子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喜欢男孩儿。” “要是女孩儿怎么办?”岳峰试探性地问。 “你不会还想让我生二胎?”舒乐乐有些惊恐地问。 “要是想呢?”岳峰嬉皮笑脸地说。 “好!那我也只能给你生第二胎了,如果还是女孩儿,那我说什么也不会再生了。” 岳峰特别的感动,当她开口要提条件的时候,岳峰的脑子里全是钱,如果她说,没有一千万,我不想生了,你能给兰兰姐,为什么不能给我? 如果真是如此,岳峰会崩溃掉的。 但她没有,只是简单地起了两个名字。 人逢喜事精神爽,岳峰越想越高兴,于是就喝了点小酒,于是就…… 岳峰没有把持住自己,得了如此善解人意的小美人,处处替自己着想,让他浑身的血液左突右撞,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跟舒乐乐完成了男女混合运动,看起来舒乐乐也是想了,至少她配合得如鱼得水。 第二天的岳峰吓坏了,他生怕舒乐乐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为此还特意跑到医院去咨询,医生说如果他足够小心的话,应该没问题。 岳峰寸步不离地跟着舒乐乐,甚至不想让她下地活动,舒乐乐说你别大惊小怪了,我妈……我妈怀我们的时候,什么也没耽误,这是她自己说的,她要生的头几天还在干活,没事的。 岳峰有时一阵恍惚,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爱上这个漂亮又单纯的女孩儿,原来曲兰兰出差的时候,就算曲兰兰不给他打电话,他心里是惦念的,但这几天,他甚至把曲兰兰忘得一干二净。 当曲兰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回来的时候,他才突然缓过神来,原来自己风花雪月的时候,心里早就没了老婆。 小别胜新婚,每次曲兰兰回来,岳峰总要折腾一番,但这次他真的力不从心,好在曲兰兰竟然没有任何的要求,好像知道他身心疲惫一般。 她还解释说自己最近太累了,要休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第56章 暗流涌动 到了六月中旬,气温有时能达到三十度,虽只有几天,但人们早就热的受不了了。 北方人习惯了寒冷,反而对高温没有接纳的能力。 材料科的屋子时,没有一间是有空调的,反而是库房里,比较阴凉。 郑小简的生活步入正轨,天天呆在库房里,有时连自己的办公室也不回就直接上下班了,她想找个机会跟王建川说说,那个办公室给别人,自己没必要。 郑小简发现从出事到现在,郝爱佳真的没再找她一点的麻烦,两人在院子里碰见了,郝爱佳视她为空气,而她对别人的态度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就是不喜欢搭理人。 材料员小宋说这样更好,她这人最喜欢吹毛求疵了。 牛力常来,郑小简却很难跟他再出去吃吃喝喝了,她不想欠他太大的人情,谢远行偶尔来一次,在她办公室坐坐,话也不多。 有一次,他们俩一同出现在材料科的大院子里,那时候手机刚刚开始流行,车是罕见物,两辆同时出现,还是让人们议论了好几天。 郑小简早就麻木了,她知道人家背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让自己也招惹他们俩了。 郑小简跟刘雨欣的关系越来越好,刘雨欣常常送奶回家的时候,很晚才过来,她喜欢把要出货的单子上面的货点好,让人来的时候直接拿走,有时也把单子直接交给郑小简,让她学着自己去验货。 郑小简现在也能认识一半的零件了,用她的话说,这些破铜烂铁实在太多了,她说有没有好几千种? 刘雨欣说上万种,郑小简立刻吐了吐舌头。 因为天气太过火热,上班时间做了修改,中午休息时间改为两个小时。 郑小简喜欢利用这两个小时,跑回自己的办公室睡上一个半点,觉得一天也没那么难过了。 这天,她刚要休息,曲兰兰打来电话,自从知道她有手机后,她们俩联系就变得多了起来。 曲兰兰说前几天她跟同学还有莫北老师一起吃饭了。 郑小简无动于衷。 曲兰兰说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但你是不是两眼发光浑身跟通了电一样?郑小简气得骂她,说她一天不开自己这样的玩笑就过不去。 曲兰兰这才认真说莫北老师还真的提到你,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个大概,你别多心,我没当着大家的面说,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说的。 郑小简的心紧张起来,问莫北说了什么? 曲兰兰说着莫北老师的语气说:“郑小简还是太天真了……” 郑小简在这面等了好久,发现曲兰兰那边没声了,就问:“就这一句?” 曲兰兰说:“真就这一句,我也没敢多问。”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郑小简提起那两千元的事,还说自己一时半时也还不上,让她别急。 曲兰兰说:“这点钱我急?你就用,还的话就别提了,如果以后万一像莫北老师预测的那样成了富翁,也能在我困难的时候支持我就好。” 郑小简说你要是真有那天,我就落井下石,把这两千元省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 可郑小简早就不相信现世安稳这句话了,因为出事的时候是没有一丝预兆。 郑小简这天被热得有些头昏脑胀,那天进货出货的人还特别的多,连刘雨欣都没时间回家送奶。 刘雨欣拿着一打进货单,又看了看出货的人员。 出货的人员就站在屋子中间,刘雨欣说件数大多而且都是中等件和小件,就让他去外面等,她说货太多了,屋里摆不下,容易混。 那个人听话地站到了外边。 刘雨欣说先把他打发走,还说罗双喜的单子最难伺候,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于是照单念道:“右手第三排,第四格,左手第五排第七格a……左手第七排,第六格右……” 虽然是精确到第几格,但格子上还是分a和b的,a是正件,b是反件,如果不认真看,完全看不出它们的不同。 她念一个郑小简就跑到库房里拿一种,然后她把拿到的零件放在刘雨欣的眼前让她过目。 以前也是如此,两人配合已久默契已生,从未因此而出过差错。 这天也是如此,郑小简每把一个件送到她眼前的时候,她都看一眼,然后点头通过,郑小简把这些零件放到一些装货的盒子里,然后齐全了,就招呼人进来取货。 这天整整忙到四点,刘雨欣也有点着急,家里来了电话,她一遍一遍往科长室跑,她屋子里没有电话,家人一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说孩子饿得哇哇叫。 刘雨欣的脾气有点急,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她把工作服扔到桌子上说:“孩子饿了给奶粉就是了,天天就指着我。” 郑小简知道她老婆婆给她看孩子,她很少说老婆婆的不是,但也不是特别满意的那种。 想了想,又说:“这些人怎么这么烦,要货进货一起来,我都说了,每周三不要出货,是进货的日子,这些人全都当成耳边风,尤其是罗双喜的三队,就喜欢对着干。” 刘雨欣走了,她说自己也不回来了,如果再有进货的,能叫得准的就自己做主还说郑小简已然出徒了。 果真,到了四点半的时候,有人来进货,郑小简看着进货单,也知道这几样东西在哪里,但她就是不敢较真,这要是弄错了,自己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她把货单留下了,说明了情况,对方显然不满意但也无奈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刘雨欣刚一上班,郑小简就把昨天的出货单和自己拿的零件让刘雨欣过目,刘雨欣说一件没错。 郑小简挺高兴的,还说自己没有她还是不敢动手。 刘雨欣说心细一点是好的,但叫准的事也不要怕,要放开手脚做,不然永远也不敢做主。 又过了两天,郑小简出门倒水,发现罗双喜和两个男人开着车到了门口,下车的罗双喜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 罗双喜他们与材料科的矛盾由来已久,郑小简回屋还笑说罗双喜又不知道拿住了什么事,反正是没好事。 刘雨欣问是吗?脸上挺紧张的样子。 第57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郑小简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闲散人员,这类重大的事件与自己无关,虽无幸灾乐祸却也高高挂起,这年头看热闹的心态都一样。 于是就拿起一张报纸四面翻看起来。 先是小邵跑来叫走了刘雨欣,刘雨欣可没郑小简的好心态,她一直特别紧张的在屋子里徘徊,好像有重大的事故与自己有关一般。 郑小简还对她说,别管别人的事,那个罗大炮就喜欢找事,我在总部的时候,他就没少找袁总的毛病,这叫持宠而骄。 刘雨欣好像知道有事要发生,郑小简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特别关心外面的声响。 郑小简安然自若地又倒了一杯水,怎么想也没觉得会有什么事与自己有关联。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王建川、郝爱佳还有罗双喜、曾晓伟和另一个男人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郑小简发现后面还跟着脸色暗灰的刘雨欣,她一下就感觉大事不好,而且肯定与自己有关。 自己的第六感呢? 曾晓伟也没想到,这事又牵连到郑小简,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郑小简。 果然。 王建川脸色铁青地站在屋子中央,对着刘雨欣说:“你再说一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小简手里拿着报纸,不知所措地看着进来的几个人。 王建川说:“小简,你听听刘雨欣是怎么说的,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刘雨欣看都没看她就说:“我那天一直忙着进货,罗经理他们来的人要的件还急,我就让郑小简去拿货,我怕她拿错,还吩咐她一定要看仔细了。” 她停了下来,看向郑小简。 王建川问:“是这样吗?” 郑小简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刘雨欣接着说:“她拿到货件就把它们放在出货的合子里,我怕错了,还特意叮嘱她说我要检查一遍,她说不用,她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干不了不白干几个月了吗? 我抬眼望了望,特意叮嘱每个格子里有a和b两个面,一定要注意区分。 看她自信的样子,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错,而且我把它们摆放的位置说得一个也不错,心想应该没什么大错的,于是就放心地让她交给了来的人……” 郑小简听到这里才觉得不是味,她急忙反驳说:“你拿出来的时候,我是让你看了,每一个你都看了一遍,你说好我才放进出货的箱子里的……” 刘雨欣万分委屈地说:“小简,这话不能这么说,我当时是要看,你不让,”她走到桌子前,指着上面的出货单说:“这个是她在我送奶的时候自己出的货,一个也没错,她不止一次自己单独完成任务了,我看也没出过一点差错,就放心让她出货了,没想到……” 郑小简知道自己完了,如果是郝爱佳污蔑自己,自己还有洗清的机会,刘雨欣是一个在全材料科都受到好评的女人。 连自己也对她投入了真心,却不想…… 郑小简越想解释越发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她直视刘雨欣的眼睛说:“我不光是昨天,无论哪一天,我只要出货就会在你面前问行与不行拿没拿错,你点头了,我才敢扔到出货的箱子里,没有一次自己做过主。你确实让我做过主,但我没敢,我说现在还不行。” 刘雨欣委屈地说:“基本上是这样,我看得多,但不能说每一件都看了,你怎么说也在这里做了三个月,我什么事都不让你做主,我觉得也挺打击你的。 当然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当时实在是太忙了,你又说不会错,外面的人等的又急,我也就相信你了……” 王建川把当时站在外面的人叫过来问话说:“你听到什么了?” 那人不知所措地说:“我站在门外,根本听不到里面说什么,再说了,我正好碰上一个熟人,就聊了几句。” “那个人是谁?” “库管员小贾。” 王建川让郝爱佳去问小贾,不一会郝爱佳回来了,说小贾说确实如此。 郑小简知道,刘雨欣是不会改变自己的说法了,就算如此,这个责任需要自己负,但她也一定有责任,如果她是为了推卸责任自己能理解。 但她突然发现对面人群中郝爱佳那张阴险无比的脸,她忽然醍醐灌顶,知道了事情原来是有源头的。 郝爱佳的样子即痛心疾首又大快人心。 她看向郑小简的眼神极为复杂。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舒缓,那怕让科里遭受到损失。 王建川是最难过的人,本来罗双喜就喜欢揪他们的错,这下好了,终于落实了。 原来,他们的零件拿回工地后立刻投入到施工中,头两个就有问题,但水暖工怕麻烦,就用扳子硬性拧上了,虽然不太合适,但也还算是凑合上了。 错误的原因就是a面和b面。 在拧一个大一点组件的时候,说什么也拧不上,水暖工这才发现原来是左右不对称的相反组件。 很多组件都是有a和b两个面。 水暖件中,常常有这样的,就是a面或b面,看着一模一样,但用的时候是有方向的,他这一发现立刻上报技术员,不凑巧的是正好赶上公司里质检人员来抽查,这下问题就大了。 抽查的人正好是曾晓伟。 曾晓伟以工作认真而出名,他见了这样的事,不仅让重新返工,还要把昨天装上的组件全部重新看一遍。 当看到没有问题的时候,才算收了手。 先是原来两个拧上的,必须重新拆下来,拆下来的损失不光是组件报废,连带着原来上面的丝扣也遭到破坏,就算把合格的组件再装的时候,也拧不上扣了,就算勉强拧上了,咬合力也不够,曾晓伟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要是把原来已然装好的管道上的管子重新拆下来,那工程可就大了,牵扯的面太大了,但曾晓伟不管这些,必须马上整改…… 罗双喜知道消息后气疯了,他先把两个水暖工臭骂了一顿,接着又给曾晓伟填写了整改的单据,接着就气势汹汹跑到材料科兴师问罪。 问题就这么简单地摆在了材料科和郑小简的面前。 第58章 两面派 这一刻,郑小简如雷轰顶,就好像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样。 她突然想起,自己捧着文件夹上楼时被老总夫人毫无征兆揣下来一样,天降横祸。 如果刘雨欣是因为逃避责任,把郑小简拉进来,她觉得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亲手参与了。 但如果是为了她而做的戏,不仅拿工作当儿戏,而且还受到如此大的损失,郑小简觉得刘雨欣这人就是两面三刀的阴险女。 她甚至比郝爱佳更可怕,郝爱佳不管做什么,都是明枪明刀往上冲,但她呢?获取了自己的信任,然后配合郝爱佳演戏…… 郝爱佳终于躲进幕后指挥,也许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出自刘雨欣的手笔,郑小简甚至能想像的画面。 也许郝爱佳正在谋划如此对付她,刘雨欣提了一个大胆的方案,如果没有郝爱佳的点头,一个小小的刘雨欣是不敢如此放肆的。 很久以为,郑小简都沾沾自喜,以为风暴过去了,自己前面是兰蓝蓝的天空,却不想天空想竟有人挖空心思想狠狠打压她。 这个人是谁都行,却偏偏是刘雨欣,在材料科里,郑小简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现在,她正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抹眼泪,一口一个我应该亲自看看就好了…… 郑小简觉得金鸡百花都浪费了奖项。 王建川脸色铁青,他只好当着罗双喜的面承担全部责任和损失。 罗双喜说耽误工费、材料费还有延时费、拆卸费……等等,一共三万八千四百七十六元…… 郑小简都听傻了,一个小件进货也就几毛钱,郑小简天天跟进货单打交道,怎么在他那里变成了天价。 王建川全部应承下来,但说水暖工也有责任,罗双喜说他们早就把水暖工的损失刨出去了,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计算。 计算计算,王建川说你不如说是算计好了。 罗双喜大言不惭地说,我还没把现在自己来的费用算在里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王建川笑说,你别太过分了。 郑小简发现,王建川真乃大将风度,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急不燥的样子,最多也就是铁青着脸。 反正王建川全部应承了下来,说写个材料上报,只要总部的裁决也是如此,他们愿意承担一切损失。 听到三万多的时候,刘雨欣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原样。 王建川说刘雨欣赔偿二千元,郑小简赔偿一千五百元…… 她们俩人的工资停发三个月…… 王建川话音刚落,郑小简就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曾晓伟跟在她身后,郑小简说自己想单独静一静,曾晓伟只好说,你别太难过了,这事不怨你。 郑小简脑子乱了,她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难道郝爱佳真的能用这么狠辣的招数对待自己?想想,这个想法是成立的。 郝爱佳根本就不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人,自己曾经给她带来那么大的羞辱,她怎么可能善罢干休? 她要想掀风浪,也只能出此下策,因为语言上的辱骂已然不能达到她想要的预期效果。 她把刘雨欣拖了进来。 门外汉的郝爱佳,只能听命于刘雨欣,这样的主意,非刘雨欣莫属。 刘雨欣对郑小简一如既往的好,好得没边没沿。 其实,材料员小宋曾经跟她说过,让她防着点刘雨欣。 郑小简不以为然,觉得刘雨欣对自己特别尊重她,对她特别好,是不是她对她有什么意见? 小宋说自己原来也曾在她的手下管理过几天她管的库件,但她是一个特别不允许自己库房里的东西假手他人的人。 她说,她嘴里说她特别的需要人,但她根本不允许别人染指自己的库房里的东西。 她说她是材料科里永远的先进和劳模,她说,你要知道,劳模、先进还有年终的奖金,这些都是用钱来体现的,如果库房里多了人,这些都将离她而去或者与人平分…… 当时的郑小简根本就不相信,因为刘雨欣不止一次说她比小宋聪明多了,她还说小宋这小孩儿也不错,就是学东西太不用脑子还喜欢抱怨…… 郑小简被刘雨欣的好迷惑了,反而觉得小宋喜欢在背后说别人…… 令郑小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次是把自己拖下水了,刘雨欣好像也没占上什么便宜,难道她真的如小宋所说,只是想把自己赶出去吗? 无利不起早。 看样是的。 损失的金钱,郝爱佳不可能坐视不管,扣除的工资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回来,而只有她走了,刘雨欣才能踏实安心。 小宋还说过,说刘雨欣其实结婚好几年了,为了熟悉业务她就是不要孩子,等时机成熟了,她连要孩子的时间都控制在不忙的季节,这个女人,好像每走一部都要计算得特别精准…… 郑小简原来听不得这样的话,觉得小宋太高看刘雨欣了,她就是一个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把库房作为自己终身职业的人。 郑小简脑子乱了。 她无法理清头绪,人也萎靡不振,她不知道要怎样度过这样的危机,自己还能与刘雨欣共事吗?很显然不能。 自己何去何从好像又变得迷茫起来。 郑小简终于知道,自己的到来对刘雨欣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平衡被打破了,刘雨欣是不能接受的。 她在材料科的地位安如磐石,郑小简的异军突起让她心慌意乱,她明明知道郑小简有可能做不长,但天天在她眼前晃,也让她心里十二分的不平衡。 还想继续好好想下去,但脑子乱成一锅粥。 郑小简知道材料科的人都在看她们的笑话,索性她拿起包任性地离开了,表上显示才两点多。 郑小简回到家第一时间给父亲打了电话。 郑小简觉得自己的财务出了问题,如果不得到父亲的资助,自己的难关恐怕难以渡过。 父亲很快就回到家里。 郑小简把单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她说眼下的问题是要赔偿,她也说了自己住宾馆和酒花的钱,还有曲兰兰给自己的二千元…… 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万分的为难,他说钱都在你妈手上……不过,你别着急,我管你姑姑们借点。 第59章 友情可贵 郑小简一心想用自己的力量还钱,但现在看根本就不可能了,还有三个月没有工资的日子,只能和父亲和盘托出了。 父亲怕她着急,就给自己的姑姑打了电话,姑姑在电话里听他要五千元,立刻问他要做什么,父亲说应急,姑姑说自己的钱还准备给孩子报班用呢? 父亲和姑姑的感情非常要好,但姑姑家也是不宽裕的。 父亲还要说什么,郑小简一下把电话按了下去,说:“爸,别为难姑姑了,我自己想办法。” 父亲而露难色却还坚持说:“晚上我跟你妈说,你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帮,只是她会唠叨几句,你别放在心上。” 郑小简最怕的就是母亲的唠叨。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郑小简想了想说:“我也没那么急,如果我借不到钱,妈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张口,估计咱们家也只有五、六千的样子,被我挥霍了,妈还不得心疼死。” 父亲也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郑小简只能一狠心,决定再跟曲兰兰开口,人家已经拿了两千了,唉…… 郑小简当着父亲的面给曲兰兰打电话。 “兰兰,客气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你的两千元我一时半时还不上,而且我还要再借三千,急用!” 曲兰兰听她口气有些严肃,说:“你把卡号给我,我也不问你干什么用,但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听到这儿,郑小简终于哭了出来,说你是我的真朋友,关键时刻不找借口。 于是,郑小简泪眼朦朦地找到一张银行卡,把号念给曲兰兰听。 曲兰兰说自己正在外地采访,今天一定把钱给她打过去,可能听到了她感动得哭了的份上,还说这钱不用还了,你不是天天说我是富婆吗?谁让咱们俩好呢。 郑小简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刻,如果曲兰兰有一点犹豫,或找许多的借口,她能理解但会失望透顶,曲兰兰给了她一个最好的结果就是不闻不问,直接打钱…… 这才是真朋友! 曲兰兰的电话挂了,郑小简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她陷入到了矛盾之中,明天她是否上班,上了班她还能干什么?刘雨欣的库房她是不会去了,但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当大爷吗? 材料科除了材料员,剩下的科室人员只有小邵一个人,难道她要去挤她的位置吗?郑小简想想就想哭。 自己又不是萝卜,只要一来就去挤别人的坑。 她想起一个非常优秀的电影,好像是前苏联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她想,全世界所有地方都不相信,要是眼泪有用,她愿意哭个痛快。 郑小简知道,自己的事也让父亲为难了,母亲持家过日子是把好手,她对钱斤斤计较也是因为日子不宽裕。 郑小简想,自己如果张口要,母亲是能给的,只不过她的唠叨估计得延续到三、五个月后,而且只要她犯了错,这事就会被重新提起。 她把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给谢远行打了一个电话,她知道,如果自己闷在屋子里,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还会把父亲吓坏。 她出了自己的小屋,看到父亲正伺候花草,郑小简立刻上前说: “爸,你别多想了,要是你也总为我的事操心想不开,那我以后什么事也不告诉你了,曲兰兰就是大款,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对我又好。 爸,你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更不会再去酒那样的地方了。 出了事总是埋怨别人没意思,是我自己的警惕心太轻了,我现在出去找朋友好好说说话,晚上九点肯定回来。” 父亲看着她,能听她说出如此冷静的话,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点头说: “没事,有事咱们一起解决,你要是干的不痛快,就回家,咱们找个别的工作也一样。 曲兰兰的钱你也不用担心,我这几天会想办法还上的,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郑小简笑了,说:“还没到这个地步,以后止不定还有什么事呢,一关一关地闯过去,这不是你告诉我的话吗?” 父亲也笑了,说时间还早,他要回去上班了。 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郑小简知道谢远行在小胡同的路口等着自己,就拐了过去,而父亲则走向大门。 这样的事牛力是帮不上忙的,何况他这些天好像有点忙,郑小简猜他是相亲去了,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谢远行一眼就看出郑小简的不对劲,一看就是哭过了。 他什么也没说,把车子很快驶出了她的小区。 他看郑小简什么话也不说,就问:“去酒?” 郑小简立刻摇头说:“不去!我这辈子只去过一次,再也不会主动去了,那里只是精神麻醉的地方,一点用处没有。” 她扭头看了一眼谢远行,马上说:“你不一样,你可能有免疫力了。” 谢远行把她拉到一个挺幽静的小饭店,说这里人不多,东西也挺有特色的。 郑小简说吃饭还在其次,你先把我拉到有at机的地方,我取一笔钱有急用。 谢远行把车子拐到一个路边,那里有一家工商银行的标志。 郑小简下了车,曲兰兰的钱果然已然打到了里面,郑小简取钱的时候,眼圈又红了,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的时候,比登天还难。 说钱不是万能的人,都是有钱的主,看着一张又一张的钞票从口子里吞出来,郑小简又感动了半天。 郑小简拿着钱放进了包里,对谢远行说:“找个地方,今天我请你。” 谢远行笑问:“发财了还是发薪水了?” 郑小简说:“不管是什么,应该我请你了。” “你今天挺怪的,阴晴不定。”谢远行小心翼翼地说。 “没事,也了点小事,但很快就能解决,放心,我是被友情感动的。” 谢远行找到一家还算清静的小店,两人要了包间,郑小简说咱们今天不喝酒,做人间清醒怎么样? “一个喝,一个清醒怎么样?” 谢远行说你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我愿意洗耳恭听。 “我再一次滚出材料科了。”郑小简的开场白也很简单。 第60章 好消息 谢远行吃惊不小,郑小简点了菜,说菜上齐了,把肚子添满再说。 郑小简等菜上齐了,吃差不多了,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说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可能经历的事越多,人心就越麻木。 谢远行听了很是震惊,他说:“这个叫刘雨欣的女人太不是东西了,你也是大意了,郝爱佳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的,两人的目的就是把你赶走。 一个想让你滚出材料科,一个想让你滚出她的库房,你到底还是中了她们设下的圈套。” 郑小简轻叹了一口气说:“她们要想存心报复我,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总不能在出货的时候录音、录影、录像? 再说了,我是新手,对这些东西真的不懂。 她们早晚能找到一个缺口,只是不想她们竟然利用工作之便,这也太不是东西了,我是有口难辩的,为什么她们陷害的总是我?” 谢远行通过郑小简的讲述,才知道她反击郝爱佳的故事,他感兴趣地问:“你真这么做的?” 郑小简点头。 “医院你真敢去?”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撒谎。” 谢远行说:“那她还不恨死你,你呀,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她是小人的代表,你偏偏碰她干嘛?” 郑小简就把郝爱佳平时是如何欺负自己的事说了,谢远行先是沉默,接着苦笑一下说: “你何必如此执着,放过她们也是放过自己。 这我真没想到过,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竟然招惹出这么多的是非,她们就是嫉妒你。” 郑小简说:“别的我也不想再琢磨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想让你帮着拿个主意,我要是呆在家里,非闷死不可。” 谢远行说:“办法还真有,一是继续若无其事地上班,继续在库房叫姐姐,我想她应该比你更没脸。” 郑小简摇头,说:“我做不到。她要是你想的那样人,她能这么做吗? 我要是继续留在她身边,我们俩个面和心不和貌合神离地在一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再说,我怕她看我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就不走了,她会不会再想什么计谋来害我? 要知道,我对库房组件的知识远不如她,她说什么是什么,这样的事就算我提着一万个小心,也还会发生…… 现在只是三万多元的事,但要是十几二十万呢?我早就被开除了,还有可能赔得倾家荡产,我真的怕了。” 谢远行点头,说:“这样的事还真的有可能。” 郑小简是怕了,她真不敢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库房,就像她每次去总部总怕看到楼梯的拐角一样,心里有了阴影。 “那能不能再换个工作,你天天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待着,反正他们也不敢不发工资,干脆把问题推给你们科长。” 郑小简觉得这个办法也不可行,就算他真的能这么做,做不到的人一定是自己。 自己天天无所事事地呆在办公室里,早晚成另类人人得而诛之。 “换个地方,你找老总,再换个工作环境。” 这个问题郑小简不是没想过,只是还有人要她吗?她现在可是威名远播,只是不是什么好名声。 “先找姚青青问问,她还是愿意帮你的。” 郑小简没说话,她心里说,就算沦落到扫地送水的地步,自己也不会找她,她和郝爱佳她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陷害过自己的人。 姚青青在她初到材料科的时候,还是挺殷勤的,随后就没了动静。 她们在总部的好关系,现在看来也只是郑小简的一厢情愿,就跟她和刘雨欣的关系一样,都是被利用的关系。 谢远行看自己的方案郑小简都不满意,就说: “我认识几个哥们,都在与银行相关的单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彻底地调出来,这样可以重新开始。” 郑小简摇头,说:“银行天天跟数字打交道,我不擅长。 我喜欢这家公司,我也熟悉这里的环境,真换一个地方怕也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算了,顺其自然,今天晚上我给王科长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谢远行看她心情好了一些,就逼她说: “你敢不敢现在就给你们科长打电话,我想知道结果。” 郑小简本来是不太敢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看谢远行逼她,就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一个电话吗?” 郑小简掏出电话,很快就拨通了王科长的电话,她不等王科长说什么,先说: “王科长,我想知道你下一步怎么安排我,我可不敢再和她在一起了,她要是把我卖了,我还帮她数钱呢。” 王科长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说: “小简呢,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对你对她都不好,再说了,我不是做了处理了吗?” “不公平!” 郑小简有些不服气地说:“表面上我不负主要责任,但却把我的后路抄了,你总不能把她开了? 我们俩在一起是不可能了,所以你只能开了我。” 王建川笑,说:“小简呢,你的脾气呢,真得改改,你说你总是得罪人,就算犯事,你说你找谁说理去?” 郑小简当着谢远行的面,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说: “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拿单位的利益做筹码,这样的人就不能姑息!” 王建川沉默良久,肯定是认同她说的话,但他是无力回天罢了。 郑小简不明白这里的逻辑,明明王建川可以把事情办得更圆满一些,但他偏偏听之任之,这个人自己完全琢磨不透。 连袁野也说过,公司有几个老狐狸,其中一个就是王建川。 王建川转而笑着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对,是好几个,反正只有好消息,没有坏消息。” 王科长的语气里,好像现在落难的郑小简还是一只潜力股,还有翻红的可能,反正他信心满满的样子。 郑小简一惊,问:“我都这样了,还有好消息?” 心里充满了期待,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有好消息的话,无疑是雪中送炭。 第61章 王建川老奸巨猾 王建川说:“我也说的是呢,谁让你得罪人也交人呢。” 郑小简急了,说: “我想听听,”她怕王建川卖起关子没完没了,他擅长这个。 王建川这才认真地说: “其一,那个罗大炮说想让你去他们公司任材料员,他说他一眼就看出你是无辜的人……” “我无辜?我真无辜他为什么不在你和老总面前替我分辨?他就是想看笑话。” 王建川的语气有些严肃地说:“他从事件里看出你是无辜的,不代表你就没有错,公司的损失你也看到了。” “我无辜就有人故意而为之。” 王建川依旧好脾气地说: “证据呢?你把叫得响的证据拿出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冤枉你,你自己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又能怎样呢? 这世上冤死的人多了去了,要怪就怪自己防范心太差。” 郑小简无力反驳,但面对罗双喜,她压着的火又起来了。 一听是罗大炮装好人,郑小简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 “我才不会理他呢,要不是他无限的加码,这事也不会闹得这么大,都是他。” “小简,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他也是公事公办,而且也不是针对你,但他这人……”王建川欲言又止。 谢远行小声提醒她说:“让他说,你听听,好好听听。” 郑小简觉得谢远行的提醒得对,于是沉默了。 王建川说:“罗大炮这人,说话一向没准,但他真心要你。 他们公司,原先就是一个队,也有材料员,他们的材料员据说有事。 你呢,虽说不可能全部掌握,但下属公司的材料员就是一个摆设,平时端茶递水什么都干,没多少活。” 郑小简现在没有下家,心慌得不行,对罗双喜收留自己,自己也不得不留意一些,但还是有点不明白,问: “下属公司也有材料员?为什么?那不是设置重复了吗?” 王建川说:“总有一些材料是不到位或多拿了的,必须有一个临时的点收罗这些东西,所以活不多。 他挺欣赏你的,你要是过去了,也挺轻松的,他这人不太好接触,我也只能告诉你到这里……” 王建川话里有话,只是当时的郑小简也没听出来,她反而急问:“下一个好事呢?” 王建川笑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你不是被罚款一千五百元吗? 你一个月才那么点的工资,这一千五百元不是要你为难吗? 我不得不把这事往上报了,你的钱袁总替你交了,他还不让我告诉你呢,这事我怎么瞒得住呢?” 王建川的笑声里,多了一些带色彩的内容。 “袁总这是做好人不留名呢,我要是不捅出来,他的好心不白费了吗?” 郑小简也是大吃一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千五百元,她一直晕头转向地以为是两千元,她怎么都没想到袁总会是这样的豁达态度。 郑小简说了声谢谢,王建川说:“你先别挂,我还没说完呢。” 郑小简问:“还有?” 王建川说:“我觉得,罗双喜那个地方不一定是你最佳的选择,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判断,最重要的判断还在于你自己。 你在材料科也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你的为人也是清楚明白的,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就是水泥厂。” 郑小简一愣,公司下属的江城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只供自己公司使用。 所以人员好像只有二十多人,在册的职工就更少了,好像只有不到十人,而且地处偏远。 郑小简有些不相信地问:“你推荐?为什么?” 王建川又笑了,说:“水泥厂的厂长叫王建忠,是我弟弟。” 郑小简这才恍然大悟,她见过王建忠而且不止一次,她总觉得他特别的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原由,王建川是他哥哥,这个疑问就解开了。 哥俩长得还真像。 郑小简去过水泥厂,开车需要两个多小时,地处一个叫冯屯的地方。 水泥厂的办公室也如挥发不去的水泥一样,屋子里并不洁净。 当时的郑小简是跟姚青青去的,干什么倒是忘记了,只记得王建忠接待的她们,他们这里还有一个副厂长也姓王,叫王宜春。 说起水泥厂,凡是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小王管大王的典型,连袁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宜春这人,特别的强势,把王建忠管得服服帖帖的,连袁总都看不下眼,只要开会,就会在背后埋汰他。 王建忠这人与王建川有相同的地方,就是看着都是好脾气,但王建川的好脾气多少有点装的意味,但王建忠则不然了,他怕王宜春可不是假怕,是怕到骨子里的那种。 王建川表面上怕郝爱佳,但真发脾气了,郝爱佳是服的。 但王建忠就不一样了,除了有厂长的头衔,几乎没有任何的权利,与之相匹配的就是他的能力远不如他的同学王宜春。 这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为此还增加不少的关于他们之间的段子。 人们对他们的关系也存在质疑,碍于王建川的关系,很多人都点到为止并不深挖。 郑小简嘴里道了谢,根本不想考虑,她觉得王宜春跟郝爱佳几乎就是翻版。 喜欢权利的女人,对她不排斥的几乎没有,郑小简早就领教过了。 王建川告诉她不要急着回答,还说在家歇两天,好好想想再做决定,还说停发的工资袁总也有交待,就是一分也不能少。 郑小简的工资,我们材料科出了。 郑小简想问,是不是刘雨欣的也是这么处理的?一想,自己是不是太孩子气了,问这些干嘛?与自己有关吗? 刘雨欣也是袁总给付了,自己也是干瞪眼。 给付的人应该是王建川,看在郝爱佳的面子上。 郑小简挂了电话,觉得什么规章制度,都是可以拿来玩的。 不知道是谁说的,规章制度的破坏者,恰恰是制定者,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 但她的心情因此大好,首先省了一笔钱,五千元对于郑小简来说就快成天文数字了,再没工资,她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第62章 双面周婷 谢远行看她如此高兴,也跟着开心,问她有什么打算,郑小简说水泥厂她是不会去的,那里还有另一个郝爱佳。 郑小简说她现在都有了女人恐惧症,一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心里就发怵。 下属公司还真可以考虑,下到纯基层可以体验一下那里的环境,再说那里的材料员应该是一个特别轻松的工作。 谢远行说人往高处走,你可倒好,天天往下出溜,到底了怎么办? 郑小简给自己打气,豪情万丈地说: “到底了更好,你不知道谷底反弹吗?只有到了最底层,才有机会往上走……” “那叫触底反弹”谢远行纠正她说。 “反正意思都一样。” 两人热火朝天又聊了半天,感觉坏事变成了好事,本来材料科就不适合她。 想到适合,她不知道未来是不是有适合她的路可走。 郑小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心里乌云密布,现在已然晴空万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郑小简一下子心情大好,省了钱,还有了下家,她决定奢侈地休息三天。 谢远行看她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看着她的脸色说:“我父母前几天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儿,她叫周婷。” 谢远行想知道郑小简的反应。 郑小简很温和地说:“那挺好呀,你们好好处。” 谢远行看她的态度没有一丝的变化,有一点失望。 于是打起精神说:“我不可能与一个相亲的女孩儿在一起,再说了,我也没感觉,可我父母特别喜欢她,她对我也有好感,我们在一起达成了一个默契,就是假装谈恋爱。 这样,双方父母也就没那么急着催了,她总喜欢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她,我说我有心仪的女孩儿了,我想把所有的心事讲给她听。 但她根本就不信,我想把你带到她面前,算你帮帮我好吗?” 郑小简先是一愣,接着说:“如果你说的心仪女孩儿是我的话,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心智还不够成熟。 为什么我内心特别渴望一份热烈的感情,但回归到现实生活中,却失去了爱的能力?” 谢远行脸上划过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你没谈过恋爱,所以把恋爱赋予了太多的幻想,等你真的谈过恋爱了,你就知道爱情是生活的调味品和润滑剂,不是生活的全部。” 郑小简想了一下,说:“行,我可以帮你,但我在这方面特别的不会说谎,万一在她面前说错话了怎么办?” 谢远行说:“我倒是实话实说,说咱们现在只是特别好的朋友,我对你也是单相思,只是让她鉴定一下而已。” 郑小简觉得自己不仅常常吃人家的,还在自己有问题的时候找到他,就满口答应下来,只说自己演技烂到爆。 谢远行觉得无所谓,只要她能友情出演,他就特别高兴,说明天晚上咱们聚一下,我去你家接你。 郑小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要是真的多好,我真喜欢上你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谢远行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 郑小简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谈这样的事情,而且我心仪的男人也不是你这种类型的。” “喜欢我的女孩儿真的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你要例外?” “我要是和她们一样,见了你就扑上去,我是不是也没戏?” “那你是欲擒故纵?”谢远行期待地说。 “不是。我见了喜欢的男人真的会直接扑上去……” 谢远行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了常态说:“是因为酒吗?你就别把酒男人来说事了。” “这道也不是。” “你总不会喜欢牛力?” “这个自然,他还像个孩子。” “那我就放心了。” “与你有关系?” “反正我就是放心了。” “我和牛力你更看重谁?” “这怎么比?” “我看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挺……”他没想好下面的词。 “讲真话吗?” 谢远行听她这么说,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坚持说:“当然是真话了。” 郑小简说:“跟他在一起,是真的快乐,他像孩子一样让人一眼看到底。” 谢远行有些不自信地说:“哦,那我呢?” “你……有事的时候找你肯定比他强。” “你倒是个实用主义者。” “当然,这个没必要说谎。” “最近我怎么没见他?他不来缠着你了?” “他最近正在频繁相亲,应该是找到合适的了。” “他连这样的事也告诉你?” “嗯,没戏了,何必浪费时间呢,他做得好。” 两人聊得很投机,要不是郑小简说走,谢远行还想继续聊下去。 回到家中的郑小简,发现自己现在真可谓是没心没肺了,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还有心关心别人的事,但如果真的闷在家里,除了让父亲伤心难过之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还不如做点事,把时间打发了。 晚上五点半,郑小简接到电话出门,谢远行与周婷都在车上。 周婷是那种美得张扬的女孩儿,也就是万千人中引人注目的女孩儿,穿着打扮也极为时尚,一字肩的小吊带彰显活泼加俏皮。 火红的颜色增加了她飞扬的个性。 周婷看了郑小简的第一眼就笑着说:“嗯,你眼光还真不错,是个不折不扣的清新美女。” 三个人去了一家酒店,气氛相当融洽。 周婷不停要调节气氛,喜欢讲笑话还会唱歌,说的话多了,里面总是夹带伦敦腔的英语。 三个人表现得都不错,酒店有唱歌的设备,周婷的歌声很动听,舞也跳得好,她和谢远行跳舞的时候,郑小简有些恍惚,觉得他们是一对天作之合的小恋人。 郑小简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一点嫉妒?没有,是真没有。 周婷一直笑,对郑小简也相当热情,是个非常开朗活泼的女孩儿,气氛在她的带动下,一直很热烈。 但等谢远行去卫生间的时候,周婷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从高温的八、九十度,一下降到冰点,让郑小简想起四川的变脸。 第63章 前途未卜 周婷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他吗?” 郑小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模棱两可的微笑。 “不喜欢就放过他,别耽误他的时间,他二十八了,耽误不起。他说他心仪于你,但我却丝毫也看不出你喜欢他。” “你喜欢他?” “当然,不然我会见你?”那口气满满的不屑。 “听说你在什么材料科工作?是一个小小的库管员?而且我今天来的时候又听说你要去什么水泥厂? 太可笑了,连做什么都没个准数,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就算你们真的相爱了,他的父母也绝不会答应你们的。 他是个孝子,特别听父母的话,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郑小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地说:“在酒。” “什么?”周婷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相识竟然也是酒,她觉得谢远行对自己太不公平了,就说:“他不可能喜欢上酒的女孩儿呀,是不是他用你来击退我? 你今天是来表演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的女孩儿,只是年龄大了,国外也玩够了,想找一个可靠的人把自己给嫁了,谢远行是我选择的目标,有事业,懂感情,也不算花心,对我们俩将来的事业都有帮助……” 郑小简可没时间听她说自己的择偶标准,于是说:“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欢你,是你们俩的事,别把主要矛盾指向我。” “我就讨厌喜欢暧昧的女人。” “我从头到尾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话没说完,谢远行回来了,问你们聊什么呢?周婷哈哈大笑起来,还拍着手说她说你人不错。 谢远行自信满满地说:“那是。” 郑小简发现,现在的女人都会演戏,刚刚周婷还义正词严地说自己的择偶标准,看谢远行回来了,马上换了一幅面孔,让她想起刘雨欣。 想到刘雨欣,所有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殆尽。 回家的时候,谢远行要先送周婷,周婷说什么也不肯,还说要去郑小简家认认门,以后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到了郑小简的家,郑小简让他们上楼喝茶,周婷说今天太晚了,改天。 郑小简没想到她竟然下了车,说要送她到楼道口,还说这里面黑,送送她。 离开了谢远行的视线,周婷突然一反常态地说:“我看你也是个好女孩儿,能不能给我个准信,你到底爱不爱他?” 郑小简觉得就算周婷再不好,她也只是喜欢谢远行而已,于是说:“不爱,这话我跟他说的明明白白的,他想用我做挡箭牌可能……可能也和我一样,不是太喜欢你。”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要是真爱他,我可以放手,但如果你不爱他,我希望你离他远点,给我一个机会。” 郑小简看她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上了,于是说:“好,我答应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工夫了,好好对他就好。” 周婷真是一个双重性格的女孩儿,刚才还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现在变了脸,成了温柔的小可爱,她握住了郑小简的手说:“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真诚也识大体。” 郑小简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她一会否定自己,一会又成了知己,她什么也不想说,就跑上了楼。 父亲给她开了门,看她情绪很高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郑小简说自己吃过了,想回屋好好休息下。 回到自己的小屋,一切的不愉快全部涌了上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她以为自己真的远离了痛苦,痛苦也渐渐不那么浓重,但没想到,她就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在深夜的孤灯下。 也正是由此开始,她的好睡眠受到了挑战,她常常夜不能寐…… 这件事按说也算是圆满解决了,自己也找好下家了,但刘雨欣带给自己的伤害太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到现在,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人竟然是她。 郑小简恨过袁总的老婆,是她一脚把自己踢了下来,从此之后,自己再也没过过好日子,她也恨过张芸艳,她时时处处针对自己。 当然,郝爱佳也让她恨得牙痒痒,但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姚青青。 姚青青早早做了一个局,她虽不知道这局是否能成局,但正因为成局的可能性太大了,所以她才做好准备。 自己早晚是局里人,也是姚青青手上的一枚棋子,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些多多少少都与运气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 但刘雨欣这个完全不一样。 她与郝爱佳联起来手来,对付她这个落难之人,郝爱佳就不用说了,是自己的死对头,但刘雨欣呢? 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在材料科即便暂时落脚,她也不是不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长久之计,可她就是不愿意等,她宁愿冒着损失单位的风险,冒着有可能被开除的危险,毅然决然地狼狈为奸,这多多少少严重地打击了郑小简对人对事的怀疑程度。 刘雨欣一是可以打压她,把她撵出库房,二来也有可能把郝爱佳交上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这是刘雨欣无意之间的收获,还是她煞费苦心后的结果? 自己来材料科,又是办公室,又是与郝爱佳对骂,风头是强劲了些,可怎么也不是一手遮天之人,她为什么不计后果对自己痛下杀手。 郑小简在刘雨欣的眼里已然是昨日的黄花,没有再翻红的可能。 自己才二十出点头,就成了过了气的明星。 她想起今天与谢远行聊天时,他说的话,他说:“也许这个叫刘雨欣的女人也不想把事做得这么绝,但利益二字太有诱惑力了,谁都逃不出这双掌控的手。” 以后呢? 自己出事后要天天上演宫斗戏吗?她哪有这份心思。 郑小简现在每天都处在忐忑不安之中,她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恶梦要结束还是新的故事还在酝酿之中,是不是这样的事也像多米诺的骨牌一样,倒了一张后面的都不能幸免。 第64章 与刘雨欣面对面 憋憋屈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苦尽甘来还需要多长时间。 想想当初真的是太单纯了,到了总部就以为前程似锦了,好日子正向自己招手,如今呢,不仅离总部越来越远,而且连个小地方也无她的立足之地。 郑小简的思路处于混乱之中,想到自己未来之路,越想越怕,忍不住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委屈了。 郑小简在家呆了三天。 白天浑浑噩噩,晚上根本睡不着,黑白颠倒退回到婴儿世界。 三天里,她无所事事,整日胡思乱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终于硬着头皮上了班。 三天里她倒是见了牛力一面。 牛力说自己有了相亲的对象,想让郑小简帮忙参谋一下,郑小简哪有那份心情,她觉得自己又不是天生的红娘,还能看姻缘不成。 牛力与谢远行不一样,他是一个特别能战斗的人,非逼着郑小简下楼。 郑小简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吃饭的请求,牛力就约她到一个朋友家,朋友家开了一个麻将馆,说白天没人,陪坐坐总行了。 郑小简去的时候,他们已到了,那个女孩儿挺清新的,长的小巧玲珑挺内向的样子,牛力说咱们四个打会儿麻将。 郑小简说什么也不肯,牛力说是不给他面子,郑小简这才把自己工作的事大约说了说。 牛力傻眼了,说你怎么如此的坎坷?这才几天呀,又出事了? 郑小简说自己心情特别差,让牛力最近不要打扰自己,牛力这才相信她心灰意冷的样子不是因为他有了女友。 虽是拿东西走人,可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自己是不是到一个单位就混成这个模样,来的时候还风光无限,然后走的时候就灰头土脸的?如果真是这样,还有几家公司够她走的。 她到了材料科,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东西收拾好,又去了刘雨欣的库房。 周雨欣正在盘点库存,看她进来了,和过去没有任何的分别,特别热情地挽着她说:“你怎么才来,我还想给你打电话呢。” 郑小简一甩,挣脱了她的手,她有些尴尬地退回到原地,郑小简一声不吭地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是应该全部都揽过来,但……你也知道,我也不容易……要是……” “要是什么?要是当时你看一眼就好了对吗?刘姐,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还要装吗?当时看与没看你心里有数,我有没有过一回没让你看就擅自做主的?” “总有个例外……”刘雨欣声音特别小的说。 “偏偏出了这么一起例外,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郝爱佳把你的损失都给你被了回来?你们俩狼狈为奸做得还真是天衣无缝。” “你说什么呢?”刘雨欣的小脸通红通红的。 “我说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你是要装糊涂我也没办法,我只是警告你一句,你要是真的走上这条路,那你的末路也快到了。” 郑小简话说得很重,她把一切的仇怨都放在了刘雨欣的身上。 在总部出事后,她面对姚青青,不仅要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也不敢抱怨姚青青一句,那是自己咎由自取。 人家给你一个甜枣,你跟着就来了,出了事也得自己担着。 刘雨欣的做法与姚青青如出一辙,但她却不得不接受郑小简的斥责,虽说无济于事。 郑小简觉得这口气要是不出,自己也太窝囊了,于是说:“刘姐,你也太热爱库管这个工作了,你应该去演戏,你要是演戏,虽说容貌差了些,但咱演技好呀,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是黑的,颠倒黑白的本事,你是一流的,奥斯卡小金人都应该让你捧在手心里。” 很显然,刘雨欣不想跟她吵,更不想把事态闹大,她可不像像猴子一样让人家看热闹。 “小简,我是应该负全则的,你去问王科长,我是不是……” “你闭嘴,我说的是你撒谎,你避重就轻一点真诚都没有,可惜我曾经拿你当人看!” 刘雨欣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郑小简正在欺负她。 郑小简拿好东西,往外走的时候,她说:“刘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为了排挤我,不惜用单位的损失来陷害我。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会放心让我自己出货吗?绝无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真的怕我留下来。 你想当先进、劳模,我都理解,但你别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你明跟我说,我根本就不会在你这里长留,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擅长做这个,早晚是要走的。 我本来拿你当我的知心朋友,我在总部受了委屈,很想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却不想,你比他们几个全部加起来都坏。 她们毁我名声,你却要毁了我的事业,我就不明白了,就这么点小事,你至于搞成这样吗?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打击有多大? 我最后叫你一次姐,我现在不够强大,没有办法反戈一击的能力,但你听好了,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不会放过像你这样的人,你的良心能让你过得去吗? 我怎么都没办法把你和郝爱佳划成等号……其实你都不如她,她至少还真刀真枪往上冲,你呢?天天带着笑脸来获取我的信任,而且这件事百分百是你出的主意,郝爱佳她可没这个脑子。但愿从这一时刻起,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还能睡得着。” 郑小简说了一番长篇大论,摔门而去。 刘雨欣苦着脸想辩解,看郑小简离去的身影,她的脸有些发烧。 到底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很显然看到郑小简的离开,她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郑小简想了又想,想到郝爱佳的房间大闹一场,一想自己将要灰溜溜的离开,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败涂地,再找她理论,又将引起一场新的轩然大波,那样,自己还有落脚的地方了吗? 郑小简忍住了。 第65章 郝爱佳与王建川 郑小简走的时候王建川亲自开车送他的。 已经进入七月了,这是梅澜江最热的季节。 一到夏天,路上的树木全部拨丝吐绿一般,争相表达对春和夏的敬意,而那些路边开放的野花也变得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这天正好是周一,郑小简他们上了路还不到十分钟,天空就飘起小雨,王建川打开雨刷,郑小简看眼前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就像她现在的处境。 路上到处可以看见撑着一柄柄花伞的年轻女孩儿,她们好像走在风景画中一般风情万种。 相比之下,车里的郑小简好像待价而沽的商品,到现在都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一路之上,他总是欲言又止,郑小简说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是不是想让我去你弟弟那里? 郑小简解释说:“我不是不去水泥厂,只是那里太远了,上下班太不方便,还有就是那里还有一个郝爱佳,我真的是怕了,我听说罗双喜的公司里女士很少,我现在真怕与女人打交道了。” 王建川笑呵呵地说:“我当然理解了,只是想告诉你,基层有基层的苦,你要有思想准备,别再……别再太任性了,脾气要收一收,罗双喜这人……这人不太好相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会与罗总打交道?” “那可说不准。” 郑小简不喜欢罗双喜,但觉得他也挺仗义的,有时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他敢与袁总争得面红而赤,这样的人在公司里是少之又少,很多人见了袁总都跟郑小简差不多,怕得要死。 郑小简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但现在,她要离开材料科了,再见到王建川,他们也不可能有长时间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了。 于是,郑小简特别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怕郝爱佳?她只是个副科长,你为什么对她毕恭毕敬呢?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说闲话吗?” 王建川降了一下速度,扭头还看了她一眼说:“有人说闲话,这个人一定是你,我这个人身上毛病真不少,但好色这个毛病我身上可没有。” 郑小简立刻纠正说:“我说的闲话,不是单指男女关系,是你想多了,我是指,你明明可以很正常地对待她,为什么在这么忌惮于她呢?” 王建川想了想,说:“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郑小简想笑,看他严肃的样子,就把笑容憋了回去。 “她其实是我的表弟媳妇。”王建川开口了。 郑小简果然惊着了,原来他们竟有亲戚关系,这在材料科可是无人知晓的秘密。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生病去世了,我和弟弟是由姑姑带大的,父亲在母亲去世不久,就又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跟姑姑生活在一起。 姑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郝爱佳的男友。 他们在一起三年,其实他们是登了记的,当时姑姑家条件特别差,又养了我们两个,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彩礼。 我表弟就出门打工,这时候郝爱佳就怀孕了,就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表弟在往家赶的路上出事死了。 是一个意外。郝爱佳伤心过度,却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她一心想给姑姑家生下这唯一的血脉,她也想用这个孩子,纪念他们之间的爱情。 但她悲伤过度,孩子胎死腹中……是个男孩儿。 你不知道,当时的郝爱佳死过多少次,她真的是在我们大家的看护下死里逃生的,足见当时他们的感情有多深……” 郑小简不解地问:“她是结过婚的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离婚现在都不丢人,她……” 王建川根本没接她的话,还沉寂在自己的叙述中。 “这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整整四年时间才走出来,我姑根本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后来,她连家也不回了,就住在姑姑家。 四年后,她又经历了一次伤心的情事。 那个男人各方面都挺好的,只是是个离异的人,刚开始没敢跟她说,两人相处得还好,至少她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就在他们要成家的时候,男人坦白了一切,郝爱佳根本不听男人任何的解释,直接分手,这次的打击,对她来说是心灰意冷的,她绝不可能找一个结过婚的……” “为什么如此执着呢?” “她在这方面就是要强,谁也劝不了。” “你们一直有来往。” “是,我们见证了她一路的磕磕绊绊,真的是觉得特别的对不起她,后来姑姑和姑父回乡下老家了,我和弟弟因为上学来到了梅澜江。 郝爱佳要跟着姑姑走,她连工作都找不到。 这时我在梅澜江站住了脚,就把她带出来了,她受的情伤太重了,所以,她怕别人提起这方面的事……” “她为什么对男女之事如此之敏感呢?我从总部下来,至少没招她惹她,她为什么要针对我呢?再一个,她为什么喜欢跟别人说自己清白呢?明明是一个结过婚的人,却说自己从来没经历过男人,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而且你就在身边,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一切的。” 王建川叹了一口气,说:“每个人的个性都不一样,我劝她的多了,但没有任何的办法,我姑姑把她当成了女儿,我也把她当成了妹妹,所以……” “她拿单位的利益赶我走,这样的事你也听之任之?”郑小简觉得怎么说这个也过了,不在内部矛盾的范畴了。 “我警告过她,只此一次,绝无下一次,她工作能力挺强的,再说还有这么一段经历,我也就…… 我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你要是有事找我,我肯定帮你,我把这话放在这,以后你就知道我说话算不算话了。” 郑小简觉得王建川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就在那装糊涂,自己喜欢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人家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自己还是没修炼到家。 第66章 罗双喜的公司 到了罗双喜的一亩三分地上,罗双喜还是显得比较大度,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罗双喜和王建川嘻嘻哈哈,两人说着言不由衷的客气话。 郑小简看着平时绷着脸喜欢说狠话的罗双喜竟然对她笑脸相迎,还和王建川打趣,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你们都留不住?王科长护花不利呀。 王建川说还不是你的功劳,把小事当大事来闹,郑小简就是你这件事的受害者。 罗双喜特别无辜地说,怎么是我呢?你让我承受了多大的损失? 王建川说你损失?你我还不知道,还指不定怎么瞒天过海呢,就喜欢把小事变大昭告天下,这是你一贯的作风,都是老狐狸,就别再玩聊斋了。 两人用笑话的方式,把彼此想要说的话都放在里面,表面上还一团和气。 罗双喜让王建川多呆一会儿,说一起去吃个饭,王建川赶紧摆手说,他可没这个时间,单位还有好多事。 罗双喜一语双关地说,你怕什么?你们材料科有个贤内助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幸事,你就别装了。 王建川一点也没生气,嘻嘻哈哈地笑着,说真有事,很快就离开了。 当然了,临走的时候不忘叮嘱罗总要好好照顾郑小简。 罗双喜与王建川挥手告别,略显松弛的脸上因缺乏表情而显得毫无生气。 罗双喜回过头来,对郑小简则是喜笑颜开。 他说工地上简陋,让她多担待,公司里坐办公室的人也不多,就不一一介绍了,有些人她也是知道的。 郑小简最怕的就是这个环节,所以听了特别高兴,说给我个地方,我慢慢熟悉一下工作内容即可。 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罗双喜的公司竟然给她很好的待遇,新收拾出一个房间给她当办公室,还给她添置了电话。 罗双喜说工作不多,慢慢熟悉最重要,还说有什么困难都要跟自己说,在这里就像回家一样。 当然了,这个办公室与总部的没法比,与材料科的也没法比,却在工地上显得还相当不错。 工地上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房子,很多休息地都是铁皮的房子,冬冷夏热,好像地窖一样。 郑小简感谢了他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伸手扶了一把,说要用自己的工作来感谢罗总的知遇之恩。 罗双喜笑,说自己喜欢懂得感恩的人,以后慢慢相处,时间长着呢。 罗双喜真的非常忙,不停地有人来叫他,他在郑小简的办公室里看了一圈,说过一会儿我找几个人来帮你一起收拾一下,没想到你过来的这么急。 郑小简自己回到办公室,亲自动手收拾了足足三个小时,才把屋子里堆得东西清理干净,外面也有几个人先是探头探脑的,接着帮她一起收拾。 这是那种用板材搭就的房子,原来当做库房了,里面全是建筑上的用材,郑小简把它们都放在真正的库房里了,东西全部被运出,自己才觉得满意。 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冲了进来,她苦笑着想,自己是一步一步往下走,到什么时候是头呢? 她突然有了一个特别不好的预感,好像她的终极目标是水泥厂,如果在水泥厂再出什么事,自己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郑小简现在特别的悲观,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往坏处想,刚到罗双喜的公司就想到下一家是哪了。 罗双喜的公司现在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江城三喜公司,因为原来是三队,袁野说他们改名字的时候把过去的特征加上。 其实人们背后还是习惯性叫三队,也常常来不及改口叫他罗队长。 郑小简第一天过得很平淡,认识了几个队里的人,这里就是男人世界,只有一个统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其它一律是男士,这让郑小简很安心。 工地上的办公室都是一些破旧的简易房子,罗双喜的办公室在工地入口的门口,这里有三个小房子,真正的办公室人员,也就是一些技术人员,在这里办公,而郑小简则在工地的最北端。 这里有两个独立的小房子,一个被她占用了,还有一个是外包队里派过来的工程师。 郑小简也去了库房,那里的东西与刘雨欣的可是大不一样了,东西堆放的乱七八糟的,想要找什么东西,估计只能凭运气了。 管理库房的人姓赵,还身兼数职,郑小简一下就明白了,下属公司可养不起闲人,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心里立刻没了底。 小赵在郑小简眼里还只是个孩子,一问才知道,他今年才十七,郑小简好奇想问他怎么不去上学?又一想,问也白问,要是能上,他能来这里吗? 小赵一看就是一个特别活泼好动的小男生,喜欢往工人堆里凑,经常有人喊他买东拿西的,他乐此不疲,忙来忙去快乐的样子。 郑小简想,自己如果像他这样就好了。 郑小简第二天正式打开库房的门,她想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规整一番,小赵的不感兴趣,也就甩手让她自己折腾。 还说有什么事招呼自己一声就好,人就跑了。 库房大约四十多平米,东西连架子都没有,工地剩下的零件或报废的,他们随手一扔再登个记就算完事。 现在是夏天,工人们连门都懒得开,直接就扔在了门外,就好像昨天郑小简把东西收拾出来一样,都扔在了门口。 取货的时候也是如此,小赵并不管,他只负责开锁和关门。 他跟郑小简说自己也不认识这些东西,要东西的人自己来里面找,找到了就拿走登记,找不到就开单子到材料科取…… 郑小简问过小赵,说这样不是浪费吗? 小赵一脸的茫然,很显然他的心思不在这些事情上。 郑小简找罗双喜商量,想把库房好好收拾一下正规起来,这样用料的时候也方便,罗双喜嘴里答应着,却什么也不做。 下属公司里的乱象可见一斑。 郑小简想,这么多年留下的弊端,不是自己一天两天就能改的,自己做好本职工作就阿弥陀佛了。 第67章 特殊礼物 郑小简说要么出钱买一些柜子,要么找两个人把东西彻底清理一下,罗双喜苦着脸说,没这个必要,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过下来的,再说了,料也不多,大家也都顺手了。 还让郑小简不要操这个心了,他们早就习惯这种方法了,也浪费不了多少。 小赵私下里跟她说,说过了期的材料,就扔废品收购站,然后当午餐的费用,如果按她说的,那不是…… 郑小简想,小来小去的东西是很便宜,但有些关键的零件还是相当贵重的,她就看到过,一个什么精密的尺子,一把就三千多…… 郑小简想想罗双喜到材料科兴师问罪锱铢必较的凶样,再看看现在的乱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郑小简觉得自己好像是可有可无,罗双喜巴巴地把自己要了过来,难道让她当花瓶? 她只好按照自己的心思开始整理起库房。 郑小简的心是慌的,以她的判断力,她觉得就工地这点材料,她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整理清楚,接下来的时间她还能做什么呢? 在材料科学的东西,在这里有了用武之地,刘雨欣的工作习惯还是帮了大忙。 她把小点的东西一个一个挑出来,标上号码,有不熟悉的,就问电工和水暖工,慢慢的,库房里也有了变化,郑小简也觉得自己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处在有事可做的环境里。 罗双喜在三队说一不二,是个大独裁者,几乎没有人敢与他抗衡,但他对郑小简非常好,从不说狠话,对她的表现常常表扬还说她勤快。 郑小简天天往库房跑,穿一件工作服,把能理清的小件都清理出来,大件则让人帮忙…… 罗双喜来过几次看她,说这些东西不用她管,他们随时可用的。 郑小简瞪着大眼睛问罗双喜说:“你说这也不用管,那也不用管,那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罗双喜想了想,说:“你可以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也可以学学预算和会计。” 郑小简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说:“这两样不是我喜欢的。” 罗双喜若有所思地说:“对了,你学的是纯文科,是当官的料。”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郑小简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她不是不想学会计或预算,她是数学盲。 她连普通的加减法现在都快忘记了,记得在总部的时候,过春节时有一次统计在职人员的奖品,袁总把这些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然后让郑小简统计一下他们各自的不同的奖品。 郑小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算对,最后还是姚青青重新做了报表才算了事,郑小简从此知道自己对数字的东西极为打怵。 自己来工地上,想要做与文科有关的工作,那是不可能的,公司里总不会因她设一个专门机构? 想想来这里,还真是冲动。 公司当然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不在工地上,没把郑小简安排到那里,罗总到底是怎么考量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并不喜欢进入真正的办公室,那里的勾心斗角,她真是怕了。 工地上的条件相对艰苦了很多,中午吃饭的时候很多工人都抱着碗蹲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天南地北地神侃。 郑小简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一周过去了,慢慢的熟悉她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小屋也成了这帮人的休息地,郑小简对他们笑脸相迎。 郑小简可以用热水壶烧开水,就帮这些人一杯一杯地倒水,她想与这些人打成一片。 这天中午,几个人抱着饭碗来到郑小简的小屋,郑小简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还把自己带的菜放在盒盖上,让大家品尝。 郑小简是有小洁癖的,但她克服自己,不想把自己与他们分隔开。 进入她小屋的人,多数还都是有‘官职’的,比如工、段长,调度等……最差的也是班组长,真正的工人是不敢踏入的。 几个人正吃得开心,罗双喜突然闯了进来,大声喝斥他们,让他们回自己的地方。 人全走了,郑小简有些不解地问:“这不是休息时间吗?他们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来就来呗。” 罗双喜满脸不高兴,冲着那些离开的人说:“你是一个喜欢干净的女孩儿,他们都是大老粗。” 郑小简听了没说什么,开始收拾碗筷。 罗双喜扔给她一个纸袋说:“还以为你没吃呢,既然吃过了,就拿回家。” 郑小简不要,说不喜欢吃熟食类品种。 罗双喜说,这是品牌的,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特意给你要的。 郑小简还要拒绝,罗双喜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 郑小简想说,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东西,但这样的话也是不敢出口的。 罗双喜问她,说:“你天天自己带饭吗?” 郑小简点头,饭盒盖上还有土豆丝炒青椒。 “你会做饭吗?”罗双喜感兴趣地问。 郑小简又点头,说:“做得不算好,但会做。” “什么时候你露一手,我能亲自品尝吗?” 郑小简想了想说:“在这里?好呀,哪天让小赵和我去买菜,我做几个,让大家尝尝味道怎么样。” 罗双喜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他们哪有这个待遇,等哪天我领你到一个好地方,让你露一手。” 郑小简一听,知道这是暗示,她故意装作没听明白一样,说:“那可就不行了,我也只能给家里人和工地上的工人吃,上档次的人我可伺候不起。” 罗双喜还要说什么,外面有人叫他,他嘟嘟囔囔离开了。 郑小简感觉特别不好。 罗双喜好像别有用心。 她看了一眼纸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完整的烧鸡,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在总部的时候,张俊峰曾经给过自己一只鸭子…… 两个男人好像都没安好心,反正现在的郑小简不喜欢把人往好了想。 郑小简看着这只金黄色的鸡,香气扑鼻,想了想,洗了手,把鸡撕碎了,用饭盒装上出了门。 第68章 罗双喜 工人们自觉地在外面风餐路饮,吃饭时间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工地上有大锅饭,也可以自带饭盒。 郑小简看过简陋的厨房里,“厨师”用小铁揪翻菜的样子就怕。 除了白菜、土豆还有豆腐外,其它菜少见。 可工人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郑小简来到他们身边,她把鸡肉一块一块给这些人分了。 这些人欣喜地看着郑小简,用点头表达感谢。 人是环境的产物,比如去酒的时候,有酒、有音乐、有柔和的灯光还有心仪的人在身边,柔情自然而然喷发,而现在呢,再好的人,也只能与风沙为伴了。 郑小简注意到,工地上女人很少,就算是男性,他们多数皮肤粗糙,脸上布满了岁月过早侵蚀的岁月。 偶尔有几个女工,她们虽然戴着口罩头巾,但从露出的眼睛里,也能体会她们的艰辛与不易。 全世界不止有自己是最苦的那一个。 罗双喜站在不远的地方正与人说话,他不时扭头看着郑小简的行为,脸上阴云密布。 郑小简知道罗双喜不喜欢别人违背自己的话,但她可不想收他的东西,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也不失为一种举措。 但愿他别有下一次。 郑小简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就是这个地方她呆不长。 郑小简其实不敢往这上想,她不知道离开了这里自己怎么办?辞职?求姚青青?如果这样,她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如此,非生生被逼到这种地步才开始吗? 这个罗双喜一看就没安好心。 郑小简就算不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儿,也不会对罗双喜的一举一动等闲视之。 她总不能跟以往一样,出了事再想,那样又把自己置身险境。 罗双喜是个好色之徒。 他对郑小简的好完全出于狼子野心。 通过点点滴滴的观察,郑小简终于明白了,罗双喜为什么想要自己过来,完全不是出于公心,不能说是蓄谋已久但也不是临时起意。 郑小简在总部的时候,罗双喜对她就相当不错,但言语上从没有过界的地方,夸她美,夸她漂亮。 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吃饭,罗双喜几乎把郑小简包了,不是夹菜就是替她挡酒,事后,姚青青曾说过,说他好像特别喜欢你。 郑小简觉得特别的可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因在总部的时候,跟这些人都是泛泛之交,很少有深交的机会,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要是来的时候多想想,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烦心事了。 现在不一样了,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 郑小简有时自己在办公室的时候,罗双喜来了,郑小简倒水的时候递给他,他会乘机抓住郑小简的手不放,有时他还会让郑小简去他办公室帮个忙。 开始的时候,郑小简特别勤快,也想用某些方式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就在前些天,罗双喜打电话让她过去一趟,郑小简跑过去,他让郑小简帮他把旧的规章制度撕下来,换上新的。 郑小简心里暗暗叫苦。 工地上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都比她方便。 那天,她穿了一个短裙,虽在外面套了一件工作服,如果站到桌子上,在底下的罗双喜只要一抬头…… 郑小简就不太乐意,但罗双喜把桌子推到靠墙的地方,让郑小简上去。 郑小简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赵冲进来了,说有人找罗总。 罗双喜不耐烦地说:“让他等着……” 郑小简冲小赵说:“你上去帮罗总把上面的东西撕下来。” 小赵一听,没用旁边的椅子,一个箭步就冲到桌子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上面的纸撕了下来。 罗双喜的脸好像能阴出水来,吓得小赵一溜烟跑没影了。 郑小简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但她看着罗双喜那双阴沉的眼睛,知道自己想跳出他的手掌心,难度相当大。 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她每天都变得惴惴不安,如果看罗双喜不在,自己就轻松些,只要他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郑小简的心就跳个不停。 她发现,罗双喜根本不在乎有人无人,唯一让她安心的是,在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并没有约过自己。 慢慢的,工地上的人终于知道,郑小简的屋子是不能去的,去了,又让罗双喜知晓了,那他就会大为关火。 郑小简想,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说闲话,那闲话一定是跟罗双喜有关。 罗双喜现在对自己是想入非非,接下来一定是图谋不轨。 这天晚上,郑小简接到谢远行的电话,说想去她办公的地方看看,郑小简想也好,正好让罗双喜碰到就更好。 于是,她把自己的处境跟谢远行说了。 谢远行什么也没说,只说让她等着就好。 郑小简第一次像盼星星月亮一般希望罗双喜突然进来,让他看看谢远行,那样他是不是就贼心已死? 但没有。 郑小简打开小包里的化妆品,不急不慢地化着妆。 谢远行在她电话指导下,终于踏进了她的办公室,此时的郑小简早已把自己打扮得山清水秀。 谢远行看了一圈屋子,说:“这里条件太差了。” 郑小简一指外面工作的工人说:“比他们好太多了,他们天天晚上八点才下班,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 谢远行不以为然地说:“你现在真的变了,怎么天天往下比?人不都是往高处走吗?” 郑小简说:“那我现在就处于下滑时,怎么办?我用上帝之手挺举自己吗?我又不是马拉多纳。” 郑小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球迷,对马拉多纳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两人正说着话,罗双喜走了进来。 罗双喜盯着谢远行问:“这是你的朋友?” 事发突然,郑小简原本想让谢远行装自己的男朋友,但罗双喜一问,她心有些虚,说:“嗯,朋友。” 谢远行一下就反应过来,走过来说:“你忘了一个字,是男朋友,”说完就上前搂住郑小简。 郑小简的脸红了,罗双喜看了一眼英俊的谢远行,眼里的内容有些复杂,说: “你先出去一下,我找郑小简有些公事要聊。” 第69章 冲突 郑小简不知所措,谢远行却镇定自若,说:“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吗?” 罗双喜迎着他的目光挑衅地说:“工地上哪有准确的下班时间?” 郑小简想,谢远行就在附近,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息事宁人地说:“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到。” 谢远行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还说了一句:快点! “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罗双喜问。 “你有什么事?”郑小简所问非所答地说。 罗双喜立刻正色道:“我也想好了,头几天你提出的把材料好好整理的事,我觉得可行,要不要把库房再加大一些,这样我们可以从材料科多进一些材料备着,这样用起来也方便。 你知道材料科那些爷们,尤其是那个刘雨欣,她要是不在或不高兴,我们都得等。” 这个时候提刘雨欣肯定是别有用心,但郑小简假装没听明白说:“罗总要是答应了,那就太好了,这样我也有用武之地了,我可不想来了之后无事可做。” “怎么会呢,你这么聪明,还能找不到活干?” 郑小简看他东拉西扯没正事,于是说:“我男朋友在等我,我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郑小简的脸又红了,说:“别人刚介绍的,还没几天呢。” “他知道你的过去吗?”罗双喜含沙射影地问。 “我没有过去,我把什么都跟他说了,他这人特别的小心眼,最讨厌无事献殷勤,但知道我是清白的,当然理解我了。” 罗双喜有一点小尴尬,但很快恢复原样,说:“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年轻人就是要洁身自好。” “我可以走了吗?”郑小简的电话好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 罗双喜又说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事,这才放郑小简出来。 罗双喜的车子,也停在北门的门口。 郑小简拉开谢远行的车门上了车,这还挺出罗双喜的意外的,当谢远行的车子飞速离开后,罗双喜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晴不明的光。 郑小简眉飞色舞,说谢远行来得太及时了。 谢远行的表情并不太好,郑小简看他不说话,问:“你和周婷怎么样了?” 谢远行更不高兴了,问:“那天我特意让你别泄露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是怎么跟周婷说的?她说你跟她说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还说让我别痴心妄想了。” 郑小简听了他的话,也不高兴地说:“我当时就跟你说了,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她喜欢你,她又没什么错,你要是不喜欢她,就直接跟她说,这有什么难出口的?你让我做挡箭牌早晚会穿帮的。” “那你刚才又是干什么?” 郑小简这才反应过来,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求你,我说了,你是我的朋友,难道这句也是假的吗?” “那我问问你,为什么这类事总是出在你身上?出的多了,你要不要反省一下自己?” 这句话彻底把郑小简给惹恼了,她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罗双喜这样的男人也喜欢吗?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 谢远行看她真生气了,就缓和了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跟人交往的时候要注意分寸和尺度,不要给任何一个人留有机会。” “停车!” “什么?” “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 郑小简觉得自己快疯了,别人说这样的话,她管不了,但他,做为自己的好朋友,还想追求自己,自己也在考虑中,他竟然也说这样的话,郑小简觉得他们俩人之间绝无可能,于是她拼命地喊了起来。 谢远行把车停下,看着疯狂的郑小简车还没停稳,人就跑了下去…… 谢远行后悔的直敲打方向盘,本来想带她吃个饭,好好说说与周婷有关的事,却没想,他们俩却起了争执。 刚才在等郑小简的时候,他压着的火还是喷发了,郑小简明明知道自己就在车里,却还和这个家伙聊了快半个小时了。 谢远行不放心,开车跟在她后面跟着,到了一个路口,车子根本进不去,谢远行只好先行离开,想在她家门口再等等看。 打她手机,她连接都不接。 郑小简气冲冲地往家里走,到了胡同口的时候,竟然看到多日不见的牛力。 郑小简的心更烦了,刚要说什么,谢远行的车也跟了过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都下了车,罗双喜最怕的就是郑小简一气之下上了牛力的车。 但没有,郑小简心情极差,她指着两个男人说:“你们都离开,以后谁也不要再找我,你们俩谁都没戏,我跟你们连朋友也不想做了。” 说完就跑上了楼。 牛力懵了,他云里雾里看了一眼谢远行,问:“你又把她惹翻了?” “没你事。”谢远行没好气地说。 “我看更没你什么事。”牛力说完就上车走了。 谢远行觉得不知为什么,自己曾经坚定的心,开始有些松动,是因为了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工作一路下滑的原因…… 郑小简回到家里,陪着笑脸跟爸妈吃了一口饭,然后就把自己关到小屋子里。 父母都看出了她的异样,但知道她到了一个新的单位,适应起来需要时间,所以谁也没理会她。 她打开了音乐,让泪水尽情的流淌。 家的好处就是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舔伤口,人都是如此,只有遍体鳞伤的时候,才想起家的好处。 牛力和谢远行的电话此起彼伏,郑小简一片淡然,她觉得谢远行的话虽然刺耳,但也不无道理。 自己是要做决断了,不管是跟牛力还是谢远行,以朋友之名相处,带给自己的只能是闲话不断。 曲兰兰与自己心意相通,却远在千里,尤其是她的工作,比郑小简要繁忙十倍。 郑小简羡慕曲兰兰,明明是可以享受人生,却不愿意当米虫,非要自己打出一片天…… 郑小简一夜未眠,她又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又要做出新的选择。 第70章 空城计 第二天一早,郑小简故意没走原来的小胡同,她怕谢远行来堵自己。 到了工地上,她直接进了库房忙碌起来,快到中午了,罗双喜突然从背后冲进来,对她说自己找她有事,郑小简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觉得该来的躲不掉。 郑小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问他什么事。 罗双喜拿来一包东西,郑小简说自己带饭了,以后别给自己送东西了,她这人不喜欢吃熟食类的食品。 罗双喜喝了酒,带着酒气说:“昨天那个男孩是干什么的?真是你的男朋友?” 郑小简一扭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问起这个,我不是说了嘛,是朋友,正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 罗双喜一点也没生气,说:“你俩昨天干什么去了?我跟在后面一会儿就跟丢了。” 郑小简吓了一跳,想,幸亏他是跟丢了,要是看见自己中途就下了车,他又要得意了。 “看电影去了,夜场的。” “哦,难怪你今天眼圈有点黑。” “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对了,你跟袁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多多关照你,对你那叫一个体贴。” 郑小简心里已然下了决定,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以为然了,于是就说:“你找我有事吗?我可不想聊这些有的没的。” 罗双喜面露不悦地说:“就算你真是黄花大闺女,但你跟袁总……” 郑小简烦透了,怎么他脑子里只有这些男男女女。 郑小简挪到门口,她一闪身出去了,留下呆若木鸡的罗双喜,在整个公司里,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 郑小简觉得罗双喜不算是狠角色,充其量也就是个三角猫的水平。 真正的狠角色绝不会如他这般行事,比如王建川,无论他做什么事,你都猜不出来看不透,但这位就不行了,还没做呢,把中心思想都暴露出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与袁野的关系,估计这经理的位置他是坐不长的,但他还天天找袁总的毛病,等到有一天袁总真的痛下杀手,这人直接进地狱了。 郑小简悠闲地逛了一圈,又回到办公室。 她怎么想自己都不能坐以待毙。 总部的事,材料科的事,再加上这里的事,这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吗?自己非等到事发生了再亡羊补牢吗? 可她现在怎么办?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一旦挑起事端,不仅得罪了这个在袁总面前都是大红人的罗双喜,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她想起王建川对自己的叮嘱还有含含糊糊的话。 她下定决心,去水泥厂,如果在水泥厂还有类似的事,她就真的不干了,天高皇帝远,那里的王宜春虽是自己的一块心病,但总有办法解决,而且自己已然是身经百战了。 她想好了,晚上回家后,给王建川打电话,自己不想留在这里了,这个魔爪是早晚要伸向自己的,无处躲无处逃,只能落个身败名裂。 如果自己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这样的下场,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她了,怎么她总遇到这样的事呢?还是自身真有问题。 郑小简想好了,就把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想明天自己就不来了。 郑小简连午饭也没吃,刚把东西收拾到一个袋子里,罗双喜又进来了。 依旧是醉醺醺的样子,郑小简又要走,罗双喜截住她的去路问:“你怎么总躲我呢?我又不能吃人。”说完就上手了。 郑小简只好坐了回去,躲开他的脏手。 罗双喜脸色阴了下来说:“你落难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帮你,你现在甩脸子给谁看呢?” 郑小简知道,好戏要上演了,人家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不从,人家立马让你知道什么是领导。 于是马上说:“你对我的好,我当然感谢了,但你现在的样子让我不舒服,我可以用好好工作来报答你。” “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你以为你有什么?” 郑小简气坏了,大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真的是那样的人,你以为我能沦落到你这里吗?” 罗双喜也笑了,说:“总部有姚青青,你就是想又能怎样呢?你跟袁总也许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动手动脚也是有的,在我这里就不一样了,我就是天,你要是顺了我,我让你天字出头,做小夫人。” 郑小简真的是服他了,青天白日的,他连暗示都省略了,明要。 郑小简的身边有小剪刀也有墙根放着的铁家伙,郑小简完全可以操起来它们砸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但她没有,她懂得了,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把他打了,自己也未必能落个好名声,于是很认真地对他说: “这样,我想考虑考虑,我要三天的时间,而且我要是做你的小夫人,是有条件的。” 罗双喜怎么也没想到郑小简竟如此痛快,于是高兴地说:“这样就对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别说提条件了,只要你不当大夫人,什么都成,明天给你买个车我也愿意。” 罗双喜财大气粗的样子,像极了人们说的土豪。 “给我时间,我现在只有三个条件,再想几个,一起提。” “好,三天肯定不行,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后天,后天你把条件一提,咱们就成双成对了。” 郑小简说:“好,后天就后天。” 罗双喜这才伸手想在她脸上摸一把,郑小简躲过了,罗双喜色眯眯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躲过了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罗双喜在郑小简的面前唱起了《空城计》。 他打开了门,可能太兴奋了,字正腔圆地接着唱: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那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学问,二来是将帅不和,失守我的街亭。连得我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 郑小简想,自己是真要跟他唱一出《空城计》了。 第71章 救命稻草 快下班的时候,郑小简为了怕引起罗双喜的怀疑,就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一个塑料袋子里,还用报纸把衣服遮掩住。 她正在镜子前理头发,罗双喜开门进来了,问:“我开车送你一程,顺便吃个饭。” 郑小简恶心的想吐,嘴里却说:“不了,我爸打电话了,让我早点回去。” 罗双喜笑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笑意说:“那好,以后我天天送你都成。” 郑小简为了把戏演得更真,不屑一顾地说:“那样离死也就不远了。” 罗双喜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我谁也不怕。” “我怕。” “噢,对对,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那就听你的,谨慎点好。”罗双喜的样子轻浮到了极点。 还好,他终于关门出去了,郑小简看着他的车子出了大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郑小简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给王建川打电话,王建川现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如果水泥厂再没指望,自己真的要重新找工作了。 还好,她的电话刚一接通,王建川就接了电话。 “王科长,我不想在罗双喜手下做了,我要去水泥厂。”郑小简开门见山,她觉得这是她的当务之急,寒暄之类的话实在是太多余了。 没想到的是,王建川哈哈大笑说:“比我想的提前了。” 郑小简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王建川说: “罗双喜就是一个色鬼,他的外号就是花心大萝卜。我们早就了解他,听说三队里的美女跟他的不少,你他也不会放过的。” 郑小简心生怨气,想说,知道这些你还把我送到他身边,一想,自己跟王建川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像对待郝爱佳一样对待自己。 “我想去水泥厂还可以吗?” “当然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我为什么没把你的调令开了?就知道你干不长,罗双喜要了好几次,我都给挡回去了,要是真开了,你的调转可是有点太频繁了。” 郑小简苦笑着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水泥厂再没我的安身之处,那我就回家种地去了,反正我奶奶家都是农村的。” 王建川变得严肃起来,说:“小简,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我看得出你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你不要把现在的经历当成走投无路了,其实这就是最好的路。 你没听说过吗,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就得摔摔打打,谁让你没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呢?那我们也不要灰心,靠自己一样有所成就。” 郑小简听他这么说,也说:“其实你是知道罗双喜的为人的,他要了我,你并没有阻止,以羊伺虎,太危险了,以后一定要提醒我。” 王建川是多聪明的一个人,他说:“郑小简,这类事你以后还会碰到,指望别人是不可能的,它就像病一样,你要学会自救,在最危险的时候,能够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我没阻止,是因为我没有这个权限,我能做的就是放你离开,我与袁总曾经打赌,我说你干不过三个月。 我说你要是能干上三个月,那你就成了罗双喜的人,那将是你的人生悲剧。 一旦有一天,他喜新厌旧,你将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任何地方也不会要你的,找袁总也没有用,袁总也会认为你就是那样的人。” “哦,袁总赌的是什么?赌我能干一年?” “不,他赌你干不上一个月。” 郑小简算了一下,自己一共到现在是二十四天。 郑小简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王建川也知道她干不上一个月,但他把赢得机会让给了袁总,这是他行事的风格,他就是一只老狐狸。 “我想在家休三天,主要是我想我的一个朋友了,她在外地,我想去看看她。”郑小简觉得自己一定要当面谢谢曲兰兰,雪中送炭也不是应该应份的,真诚的感谢还是要有的。 “行,你想好了就去,我给弟弟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有,你去水泥厂开始也不容易,王宜春这人是个花痴,她有工作能力,却无心管理厂子。 她的心都用在了我弟弟身上,而我弟弟呢,他工作能力一般,一切都听从王宜春的,你就是得罪了我弟弟也不能得罪王宜春。” 郑小简想,你们哥俩怎么一个命运。 还想细问,一想,还是自己到时候了解了最好,就一再感谢了王建川。 王建川说谢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让你去水泥厂也是有私心的,一是把厂子搞起来,二是让我的弟弟振奋起来。 郑小简话锋一转说:“要是我没给你打这个电话呢?要是我真的在罗双喜的手下工作了呢?” 王建川一笑,说:“那就是我和袁总看错人了,恕我们眼拙。” 郑小简也不明白地问:“为什么罗双喜这人如此自信,我连比他年轻英俊的袁总都没跟,怎么可能跟他?” 王建川笑着说:“那可不能比,你没跟袁总,因为袁总身边有个姚青青,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你就是想跟,估计也没机会,姚青青多霸道?你可不是她的对手。 她虽没你的工作能力,她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是不想把能力用在工作上。 她能把你调到自己身边备着,就说明她是有远见的。 袁总表面威风,实际也怕姚青青。 但罗双喜就不同了,他虽然不想离婚,但他可一点也不怕老婆,这么说,他现在没有怕的人。 谁还会用这事让他下岗?你不知道,告到袁总这里的女人不是一个两个了,但有什么用? 袁总不止一次告诫过他,不要太过分,如果太过分了,这事他也拢不住,还好,没有人闹得太离谱,反正这事也悬。 小简,你离开了,我才敢说,罗双喜这人,早晚有一天要栽在女人头上,而且是个大跟头。” 郑小简心里叫好,心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让他摔得更狠一点,那些胆小怕事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都栽在他的手里了,这样的人早死早利索,给好人倒地方。 第72章 再次离职 郑小简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人们是相信她跟袁总没事,但并不是认为她如何的清白,只是她没机会。 这是什么鬼逻辑,原来人们在背后议论自己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郑小简觉得自己在材料科的时候,虽说执拗了一些,但毕竟说出了去医院这类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事。 但在外人眼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像她不仅喜欢成功的男人,还连机会都没捞到。 一想到这儿,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当初在总部的时候,见到袁总能躲多远躲多远,现在竟然是因为姚青青,只是自己没机会……真的是比窦娥还冤枉。 姚青青是怎么解读自己的?她算是了解自己的人,但如果有人这么说的话,她会替自己辩驳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两人在一起时的好关系,现在看来真的是不堪一击,姚青青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自己了,郑小简也没心情跟她周旋。 王建川好像洞穿了她的心事一样,说: “这些事你不要多想了,现在重点想想如何度过王宜春这一关,她这人比郝爱佳还有能力,只是她的心思只用在了我弟弟身上,只要你不招惹我弟弟,当然是她眼里的招惹了。 她这人我品了品,在别的方面应该还不错,比郝爱佳强,但在感情问题上喜欢钻死胡同,她要是认定你喜欢上了我弟弟,那你可没好日子过了。” “我是不是连跟你弟弟说话都不要?”郑小简觉得压力也太大了,怎么自己连面都没见的男人,都有可能出绯闻?自己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我是不是应该对她表面恭敬实则献媚,小跟班当好了,地位也就保了?”郑小简气不过,追加了一句。 王建川觉得郑小简有些草木皆兵了,就笑笑说:“用词虽说是浅显了一点,还真是这个理。 最重要的是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你把握好尺度,只要在王宜春的眼睛里,你与我弟弟一点可能性都没有,那你就赢了。” “尺度?她要是就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跟你弟弟没事也是有事?你再给我找个下家。”郑小简绝望地说。 王建川哈哈大笑起来,说:“把问题说得严重一点,是让你有个良好的心里准备,如果她这关你过了,估计你在水泥厂就站住了脚,这里是公司的宝地。 我对水泥什么的不太懂,但听那里的技术人员说原料非常的好,是天然的,而且能自给自足。 有时周边的农民和一些小型的建筑工程队用水泥,也在他们这里拿,这样,他们的工资是全公司最高的。 你要是好好干,这里能给你一个拳打脚踢的舞台,就看你会不会长袖善舞了。” 王建川点燃了一颗烟,狠狠地吐了一口说:“你在罗双喜面前演的这出戏就非常好,说明你在成长,你没闹得两败俱伤,也让我有了说话的权利,以后做事就要如此,不要逞一时之气,那样对你也没好处。” 郑小简有了落脚的地方,心里踏实了,对王建川给的建议,她除了能说好之外还能怎样呢?心里对这个原来印象并不太好的男人有了不错的印象。 王建川好像心情特别的好,平时言语不多的男人,今天想要畅所欲言。 他说:“小简,我不是总说你不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你们总是说我怕郝爱佳,其实,我一点都不怕她,为什么给人这种印象呢?她这人太犟了。 不管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低,而且从来不认错,就算她错了十万八千里,她也不认错,你说跟这样的女人急有意思吗? 你不争,就把争的乐趣打消了,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我给你举个例子,有一次,我们单位聚餐。 桌上有一瓶价格很高的红酒,几个人就说是哪年的酒最好喝,她走进来了,说出一个年份,所有人都离开了,没人跟她一样认真,别扭的也只能是她自己…… 王建川说了好多,郑小简连话都插不进去,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喝了少许的酒…… 郑小简放下电话又打给曲兰兰,告诉她她想见见她,她说最近又发生了许多事,不见一面真的说不清。 曲兰兰说自己天天往外跑,却没有梅澜江的活儿,还说她来要好好招待她,有可能再组织一次同学会。 郑小简说当然了,梅澜江是个小地方,你当然来不了了。 但千万不要再组织什么同学聚会,自己现在落魄得就差拿个碗要饭了,曲兰兰说等来的时候再说。 打电话的时候,郑小简目所能极的地方是自己的小书桌上的一张照片,她想起来,这是曲兰兰在大学的时候给自己拍的,也是郑小简至今为止认为拍的最好的一张。 这是她们在离长春影视城附近的一个桥下拍的。 那时,正是夕阳斜照,火红色的晚霞好像火云一般映照在水面上。 郑小简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拢向长长秀发,风吹动着她的裙摆也吹散了她飘逸的秀发…… 淡蓝色衣裙,淡蓝色的帽子,还有飘逸出来的长长帽带…… 郑小简第二天就买了去长春的火车票,当她坐在去长春的列车上的时候,她接到了罗双喜的电话。 罗双喜问她是不是有了逃跑的计划?人没来不说,连假也没请,而且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了。 郑小简找到一个僻静处,说:“我要是不跑,不成了你碗里的肉了吗?” 罗双喜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说:“你也太不仗义了,我对你怎样你不是不知道? 你来了公司做了什么?我都快把你当成了大爷供起来,再说了,跟了我有什么不好,你想要的,袁总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 郑小简的态度是严肃的,但语气也是诚恳的,说:“我来公司是来做事的,不是为你个人服务的。” 罗双喜有些恼羞成怒,眼看到碗里的肉却忽然之间飞了,当然失衡了,原来的细声细语全部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大声呵斥。 第73章 再见莫北 罗双喜恼羞成怒地说:“少装了,你们这些看似漂亮的女人,其实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不知道吗?先是严辞拒绝,接着半推半就,再后来就开始要死要活……” 郑小简没气反乐,觉得他确实是‘阅人无数’,女人的三步曲也让他了然于胸,于是淡然地说:“既然你把我当成这样的货色,那就别纠缠了,我们一别两欢。” 罗双喜感觉她真的要离开自己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个大坑,眼看她就要跳进去了,突然一个转身离开了,这坑的误工费、小心思费还有…… 他喜欢这个纯洁的女孩儿,她和别人不一样,洁身自好,而且活得通透。 最为关键的是,罗双喜觉得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能弄到手,郑小简在总部的时候,高高在上,自己没机会,好不容易她进入了自己的股掌之中,那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你回来好不好?”他的语气有了请求的意味,“我能满足你的要求,给你想要的一切。” 郑小简想起王建川的话,宁交朋友别得罪小人,于是也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少,但我喜欢靠自己的双手去挣。”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这种想法也就是在做梦的时候有可能发生。” “没有想想也好。” “我曾听袁总说过,你想去进修,专门去建工学院再温习一下建筑知识对?这个名额每个公司都少得可怜,像你这样的资历根本不在进修范围内,但只要你跟了我,我拼了命也要把名额争取到手……” 郑小简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也跟袁野曾说过,袁野的回答也是如此,这个竞争太激烈了,一般都是工程技术人员的专门培训。 如果把名额真的给了她,那技术科的老葛敢跟袁野拼命。 “我只是随口一说。” “可我都记在了心上。” 郑小简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罗双喜在什么地方,或许是袁野偶尔谈起自己的时候说的。 “你真的要去水泥厂?那里环境恶劣不说,那个女人不比郝爱佳差,你应付不来的。” 罗双喜就快请求她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死命的追。 郑小简也没想到,自己的秘密行动还以为秘不透风呢,结果快得连夜都不用隔了他都知道了。 “罗总,别坚持了,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好,我就算应付不来,我也不可能回到三队,你是不会放过我的,那我还不如再试一试。” “你要是想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还好好照顾你,小简,我是真心疼你,在总部出事的时候,我就想把你调到我们公司,我想用尽全力保护你。 你是个弱女子,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我就是。还有,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出尔反尔也不是你的为人,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也是给你自己。” “你伤我只会最深。”郑小简万分庆幸自己当天没有一钳子砸过去,那样,他们也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小简,你可能听到一些有关我的传闻,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在总部看见你的时候,就幻想有一天我们能在一起,我只会对你好……” 郑小简觉得自己真的是逃离了狼窝,这人太可怕了,他怎么能把这件事说得如此的理所应当。 郑小简不想再理会他了。 就使出了必杀技说:“罗总,你最应该对好的人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你有一个女儿,今年还在读小学,等她长像我这么大了,如果有一个如你这样的男人像你喜欢我这样喜欢上了她,你觉得你会怎样呢?” 罗双喜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宝,谁都知道,他那头沉默不语,郑小简赶紧把电话挂了。 郑小简想,跟你,如果真的跟了你,还不如当街叫卖呢,那样兴许还能碰上好人家。 想到这里,她吓了一跳,这不是郝爱佳骂她时说的话吗?当时她气得都昏了头,唉,现在竟然用这样的词来嘲笑自己? 自己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她现在只能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了。 就在郑小简感觉车子进了一个弯道,这是火车要进站的信号,她接到曲兰兰的短信:我和莫北老师一起接你。 莫北老师四个字,像流星一般在郑小简的脑海中呼啸着划过,她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心也怦怦怦地跳了起来。 感觉有只小鹿在胸口肆意乱撞,让她感觉自己的血液正汹涌澎湃往上涌,一时之间她脸红心跳,她想,这才是爱情的感觉。 什么罗双喜、郝爱佳还有未知的王宜春,都火箭一般离开了她的脑子。 莫北才是那个真命天子。 到了出站口,她一眼就看到曲兰兰与莫北老师正向她挥手,她控制不住自己澎湃的血液,于是跑着奔向曲兰兰,紧紧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两人耳鬓厮磨之时,曲兰兰是最了解她的人,悄声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莫北了。” 郑小简打了她一下,这才与莫北握手问好。 莫北开车的时候,郑小简问曲兰兰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莫北老师也来接自己?曲兰兰说他是后到的,到了就通知她了?怎么了?忘化妆了?以为见了我可以蓬头垢面? 曲兰兰认真仔细打量了郑小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到了脚面,领口却是紧紧系在一起的,领口上还有一圈白色的光泽度极好的珍珠项链镶嵌在上面。 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还有脚上的一双鞋子,也跟长裙是一个颜色。 曲兰兰的打扮是工作状态。 曲兰兰特别喜欢的就是职业装,而她记者的身份,常让她走南闯北,她很少穿得比较淑女或有拖累的衣服,好像随时需要她奔赴前线…… 郑小简下车的时候,郑小简还特意补了一下妆,现在的她,清点眉毛淡梳妆,一切都淡淡的。 郑小简怕曲兰兰的话让莫北听到,只好用手指在嘴上比划着,莫北问了一些郑小简的日常,三个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第74章 聚会 “莫老师,我和小简谁漂亮?”曲兰兰打破沉默挑起战争问。 关于两个人的长相,班里同学也争议颇大,有人说郑小简是古典美人,欣赏她是需要时间的,她像茶,需要细品,就是耐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曲兰兰的美,和她的性格一样,让人望之一眼就过目不忘,眼睛大大的,灵动而有生气。 曾经有人打赌,说找十个同学,看她们俩到底谁更胜一筹。 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人说郑小简美而不艳,有人说曲兰兰美丽而奔放,各抒己见互上相让。 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喜欢热闹,十个人很快就凑齐了。 结果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五对五。 莫北开着车,想了半天,曲兰兰扒着郑小简的耳朵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他说我美,就太虚伪了……” “难分伯仲。”莫北很淡定地说。 “唉,您是老师,同学们如此敷衍也就算了,偏偏您也不想得罪人。” 莫北笑了,说:“我是你们俩的老师,当然你们都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学生,何必非要分出高下呢?” “说一下我美丽能怎么样?我们俩还能打起来嘛?”曲兰兰故意不高兴地说。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你们俩真的是各有千秋。” “算了,别难为莫老师了。” 郑小简插了一句:“在我心中你最美丽,好不好?” “你嘴里没用,我需要的是老师的认可。”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 莫北把郑小简她们带到一家餐厅,却不想里面坐了二十几个同学,他们一见三人到了,立刻起来闹哄哄的。 郑小简的心一下就凉了,她以为只有他们三。 郑小简觉得没有什么事可以瞒着曲兰兰,所以三个见面也是不错的聚会,至少还有她可以烘托气氛。 莫北说早就想组织同学们在一起聚一聚,问题文齐武不齐,听说郑小简要来,也算凑齐了大半。 很多人都围上来,问郑小简过得怎么样?他们几乎在不长的一段时间就要聚一次,只是郑小简不到到位。 郑小简与他们说着话,同学们在一起还是特别的热情,也有怀旧的氛围,因郑小简新加入其中,有些他们都说过的段子,又开始重复。 菜很快就上齐了,同学们aa制,吃到一半就有人开始唱歌和跳舞,而郑小简始终没有机会与莫北单独说话。 好几个女同学把莫北包围了,他跳了一场又一场,郑小简有心去邀请他,但又不想与其他女生争抢,所以只好待在角落里,觉得自己的兴奋的有点多余。 一向喜欢与自己抱团的曲兰兰却离开了她,与一个在她上级部门做小职员的男生聊得火热,郑小简知道,她又有事相求或打探消息去了。 郑小简有时嘲讽曲兰兰喜欢利用兵法之三十计——美人计。 曲兰兰不以为然地说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事业而走的捷径,她又不可能真的献身,那种欲擒故纵、欲拒还迎都是出自兵法…… 郑小简曾说你不如上战场算了。 曲兰兰说现在可是和平年代…… 郑小简有些无聊,坐在餐桌上有些无聊,本来有男生邀请她跳舞,她已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此时,餐桌上的人越来越少,人们都跳到舞池中叙旧去了,就算在桌子上,也是万群地聊着私房话。 与自己一样无聊的还有同学江媚离自己最近。 江媚指着对面同样孤单的女生葛红说:“你看看她那样?特别的没出息,她是咱们班里混得最差的一个。” 郑小简放眼望去,只见葛红还在低头吃着桌上的菜。 “她怎么了?”郑小简想起她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也是中游,至少比眼前的江媚要好太多。 “你还不知道呢?”江媚有些吃惊地说:“她呀,毕业就进了一家五百强的大公司,头一年风光无限,咱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全是她在说教。 第二年就风光不在了,因跟领导走得太近,让领导的夫人把她硬生生给辞退了,当然了,这些也是小道消息,反正她现在没有工作是真的。” 郑小简皱了皱眉问:“那她还来这里干嘛?” “不来白不来,这对她说就是改善生活,也可以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哪个男生看上她改变一下命运。” 郑小简不解地说:“这是什么话,改善生活?大家不是aa制吗?” 江媚神秘地一笑,说:“你可不知道,每次我们吃完了,她全部包圆连凉菜她都不放过。” 江媚为了让自己的话很快就得到验证,指着桌上的菜说:“你看看,有好多咱们连动都不动,她这不是赚了吗?” 郑小简感觉自己无话可说了,自己跟她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却没像她一样沉沦,但心里还是痛,就不想再谈论她了。 眼前的江媚刚刚结婚,嫁给了一个有实力的男人,本来以为凭借此人气自己能成为主角,却不想,风光都让莫北老师抢去了。 她问郑小简现在做什么? 郑小简说还在公司里。 她问一个月赚多少钱。 郑小简说几百元。 江媚很是心疼地看着她说:“你在班里的时候,莫老师就特别的看好你和曲兰兰,如今她是人生赢家,你是不是还要历练好几年?” 郑小简笑说也许是莫老师看走了眼。 江媚嘲笑说:“那不能,莫老师的眼光嘛,准得很,是不是你还要: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就是文科生的好处,不用绞尽脑汁咬笔杆子也能把这么赋有哲理的话脱口而出。 江媚好像看见谁咬谁,好像只有她自己最强。 郑小简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于是说:“我是不行了,还好有曲兰兰,你比曲兰兰如何?” 这是江媚的死穴,她最嫉妒也最过不了的一关就是曲兰兰。 “咱可没她的命好,人家出身也好,嫁得也好,怎么比得了?” 小人得志! 这是郑小简心里冒出的话,她才没心思理会她呢,说:“这些励志的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天天鼓励一下自己挺好的,鼓励得多了,你就能超过曲兰兰了。” 江媚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第75章 沦落谷底 郑小简想起江媚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找有实力的男生,她喜欢在班级打听本班或其它班级男生的家庭实力。 郑小简觉得人生真是有意思,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偏偏是自己不在意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话不投机半句多。 随后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葛红,发现她还低头吃着不管不顾的样子,而且还抬手叫了一下服务员,要了什么东西。 郑小简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看池中的男男女女,他们有一大段的青春时光是一起度过的,回归到社会,他们则各显春秋了。 现在只有短短的不到五年的时间,等十年之后,二十年呢,他们的差距会是怎样的呢?想想都怕。 混得好的趾高气扬,混得差的低眉顺眼,而好几个混得不好的,干脆不来,甚至连消息都很难打听到,而像葛红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男生许诺拿着一杯酒,走到她身边。 许诺曾在大学的时候追过她一段时间,此时过来问她过得怎么样?还说大家在qq群里聊天总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郑小简说自己混得一般。 她不敢说自己跟过山车一般,现在已然滑落到了谷底。 许诺说都一样,现在才几年,等毕业了十年就见分晓了。 郑小简跟他说话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江媚,发现她孤单地坐在桌子上,想要表演却没有台下看客。 许诺要了她的手机号,说以后要常联系,还说自己有个初中同学,现在正在梅澜江部队,说有空看他的时候,可以聚一聚。 郑小简只好把号码给了他。 许诺问她有男朋友没有? 郑小简摇头。 许诺说自己也没有。 郑小简说你在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个学妹吗?听说大学毕业你们也一直在一起。 许诺说刚分手,现在是失恋时期。 郑小简有些唏嘘不已,说你们在学校的时候真的是浓情密意,你们俩上演了多少爱恨情仇的感情戏码。 郑小简觉得用词不准,赶紧纠正说,是因爱生恨…… 许诺说那时候真是单纯,以为遇见一人就是一生,到了社会上,诱惑太多。 “是你还是她没受得住诱惑?”郑小简笑问。 许诺说:“都一样,在诱惑面前都一样。我记得刚上大学的那个时候还追过你呢,要是咱们真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郑小简笑,说:“我在学校的时候根本没打算谈恋爱,尤其不能跟同龄人谈,我想找一个成熟稳重的。” “我不稳重?” “差点意思,像个大男孩儿。” 许诺笑道:“你就喜欢莫北老师那样的对不对?” 郑小简吃了一惊,感觉自己的心事被人知晓了,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瞎说什么?人家早就成家了,我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许诺晃了晃杯中的酒,说:“你就别掩饰了,是不是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我们都知道莫北老师对你好,器重你,高看你。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对莫北老师则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对不对…… 你放心,没人说你有问题,但都知道你的小心思,这没什么,青春期嘛,正常。” 郑小简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这个该死的曲兰兰,一点这类话都没说过,郑小简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秘密,只有曲兰兰知道。 许诺看她有些慌,就说:“你别太在意了,喜欢上自己的老师这个太正常不过了,但你不至于现在还对他一往情深?” 他疑惑地看着满脸通红的郑小简,有些不解地说:“要是再一往情深,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哪有的事。”郑小简赶紧说,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任性了,不然会给老师带来麻烦。 许诺看她不愿意说话了,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了,就递给她一张名片,说以后常联系,就借故离开了。 郑小简浑身燥热,好像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 聚会不到一个小时,莫北就离开了,说自己在同学们玩得放不开,跟大家打了招呼就离开了,甚至没单独招呼郑小简。 郑小简有些迷茫,他能亲自来接自己,却没有一点优待,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同学们都知道她的小心思,那莫北不对她有优待也是应该的,如果再传出什么不利的绯闻,郑小简现在真是不怕了,但莫北老师呢? 郑小简心心念念的都是莫北老师。 郑小简看莫北走了,心里就有点烦,本来她也没想参加这样的聚会,同学们个个意气风发,每个人的生活好像都比她好,她只好找到聊得正欢的曲兰兰,悄声说要走。 曲兰兰正博古通今一般讲得正浓,她看郑小简一脸的不高兴,就告别了那个同学,说以后常联系。 曲兰兰又周到地跟班长打了招呼,面面俱到后,两人才离开。 有几个同学对郑小简拉着曲兰兰离开很不高兴,郑小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怎么了?”车上曲兰兰问。 “你都不理我。”郑小简像小孩子一样,没好气地说。 “算了,是莫老师没理你,我不重要。”曲兰兰洞穿一切,一语中的。 郑小简扭过头去不理她。 曲兰兰让郑小简住到自己的家里,郑小简先是不肯,曲兰兰说老公出差了。 郑小简说跟她先生无关。 曲兰兰伸手拉着她说:“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要是我的女朋友,每天可有得哄了。” 郑小简气乐了,说:“谁像你一样,天生的爷们性格,啥都入不了法眼,你干脆出家算了。” “我可没看破红尘,我还想享受人生呢,对了,我这车怎么样?” 郑小简这才看到曲兰兰又换车了,自己连自行车都换不起,再看曲兰兰,同为女人,曲兰兰的日子才叫日子。 车是好车,房是好房,丈夫就更不用说了,是自己家族公司的老总,将来有了儿女,不用想也要进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 自己呢?她再一次意识到,她们之间的距离今生都无法靠近,好在她们靠近的是心。 第76章 差距 曲兰兰在长春有好几套房子,反正郑小简每次来她家都会有不同的去处。 刚一进屋,郑小简就把钱掏了出来还给曲兰兰。 曲兰兰吃惊地问她怎么就有钱了? 郑小简说是父亲给她的,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钱弄到手的。 曲兰兰嗔怪她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的钱不着急,你呀,就是太见外了。” 郑小简说:“我不是见外,欠钱还债天经地义,下次我再有事还找你。” 还钱的时候,郑小简的心是虚的,曲兰兰真没把这五千元放在心上,交到她手上,她顺手往抽屉里一丢,好像丢的不是五千元,只是五毛而已。 郑小简想想母亲每次拿到父亲开的工资,都要一遍又一遍的数个没完…… 这五千元,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千辛万苦才凑上的,一时之间,钱像一道鸿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门当户对的婚姻是相匹配的,经济条件差不多的人在一起做朋友也是舒服的,如此的差距,让人心里没有一点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曲兰兰善解人意,从不在她面前炫耀,如果那样,郑小简一天都受不了,谁都有要命的虚荣心和自尊心。 曲兰兰知道郑小简喜欢喝茶。 就把她拉到餐厅的小桌子上。 她拿出了好几个精致的小罐子,说这里面是各种茶。 有菊花茶、铁观音、毛尖、大红袍、正山小种……还问她喜欢喝那一种。 郑小简的身体和心灵一起下沉,沉到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曲兰兰问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随口说铁观音。 她是挺喜欢喝茶的,但对于这些品种真的是一无所知,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红茶和绿茶之分,她喜欢绿茶。 每当看到曲兰兰精致的生活时,郑小简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脆弱,她是不是也应该和她一样,选择一个有实力的男人,就算达不到她的高度,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苦。 她喜欢曲兰兰,曲兰兰也真心待她,但她不得不承认,她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沟横在两人面前。 曲兰兰用小勺把茶放到茶壶里,再通上电,很快水就开了,曲兰兰还说别喝太多,晚上睡不好…… 如果这一幕不是就上演自己眼前,郑小简觉得这应该是某部电影里的场景。 喝了茶,洗了澡。 两人分别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开始享受她们在一起最贴心的时光。 两人平躺着,房间里只有风吹起窗帘的声音。 窗上紫色的纱帘上面有别致的花边,它们忽扬忽卷,神气地点缀其中,像曾经的岁月,也像她们现在的生活。 郑小简感觉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孩儿,但只有在曲兰兰面前,这些东西好像特别的飘渺,她总无法把理想、远方、未来还有爱放在一起。 她突然意识到,她信奉的一切,曲兰兰早就拥有,自己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曲兰兰从不在郑小简面前显示这些,当然了,她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她是世界上最优雅的低调。 女同学们混得好了,就喜欢在同学会上大书特书自己的生活如何如何,上了微博的人,也把偶一为之的生活当成家常。 郑小简看过江媚的微博,那简直就是富太太的生活,但要是跟曲兰兰比起来,差得可不是十万八千里…… 最有说服力的曲兰兰,却从不在人前展示这些,真应了那句话,越缺什么就越显示什么…… 郑小简大学毕业后,不止一次来到长春曲兰兰的家里,其实,曲兰兰淘汰下来的东西都比郑小简现有的时尚,但曲兰兰一次也没说过,将这些不要的东西送给她,很怕她伤了自尊。 郑小简在别人面前是不在乎这些的,跟同城的一个同学,她们之间互相经常把不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 但不知为什么,在曲兰兰面前郑小简反而不行,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太不舒服,曲兰兰从来也没做过,正是知道她的心态。 曲兰兰主动伸出胳膊,将她的手握住说:“你信吗,我特别的想你,只要时间长了不联系,我就心发慌。” 郑小简有些感动,觉得自己想的这些太无聊了,曲兰兰的一切都是她争取的结果,与自己何干? 她与曲兰兰有同感,就是思念。 原来她还不相信,说女人和女人之间有思念,她真的有,而且还很强烈。 曲兰兰不可能与自己说谎,她的感觉是真实的,郑小简真的感动。 郑小简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曲兰兰刚才还温柔似水,一听这话不干了,有些不服地说:“怎么搞的,这噩运就跟上你了? 算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来我家算了,我们家的企业缺你这样的人才,咱俩离得近了,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 郑小简摇头,说:“要是想逃避早就来了,我要是在你老公的公司里做事,不管做什么,我都有种被照顾的感觉,这感觉不爽。” 曲兰兰笑,说:“你呀,还是太理想化了,有人照顾不好吗?多少人都希望自己的背后有一颗参天大树,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吗?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有南山捷径,而你偏要扛着锄头挖山打井,你想当当代愚公吗?那些都只存在在神话里,咱们还是现实一点的好。” 郑小简一个劲的摇头,说她这辈子也当不上愚公,她可没移山的本事。 曲兰兰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只好听她讲感受。 郑小简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感觉诉完苦心情好多了,她说:“你说怪不怪,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我甚至想去死。 真的,我谁也没说,真的想死了算了,人到最后不也得死吗?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一了百了。 可我真的是无辜的,如此清白之人却要死在小人之手?怎么说也是不服气的。 不过,我也只是想想,但毕竟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材料科的事我就没那么在意了,虽然打击不比总部的小。” 第77章 闺蜜密谈 曲兰兰说:“我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在与人交往的时候,有两种人特别的可怕,一是无缘无故的恨,就是你根本没得罪他,他就是与你不对付,这样的人要想板过来,太难了,要防,还有一种就是无缘无故的好。 这种人更可怕。他们没由来的对你好,不是想着如何挤走你,就是让你麻痹,然后随心所欲地坑害你,这两种你都见识过了,我觉得你以后会好的。” “你一直生活在顶端,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怎么感觉你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就是高处不胜寒。表面上我没遇到过什么,可能遇不到吗?我不跟你说,是觉得自己能够解决掉。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耳濡目染就知道高层的不易,咱们俩都算是美女级别?怎么可能不受到男性的骚扰?只是不想说……” 郑小简苦笑说:“我是不行了,有什么事都要跟你说说。 唉,咱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你的问题我无法帮到你,可我有问题了,你必须帮我解答。”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问题当然要相互帮助解决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不喜欢把这些事情放在嘴边……” 她们不一样,从骨子里就不一样。 郑小简必须承认这个事实,于是说:“我现在是退无可退了,水泥厂我原来就去过,那里的艰苦可以想象,主要是卫生太差了,想想都怕。” “我看你没什么的样子,打电话的时候也挺淡定的。” “不然呢?我总不能见谁都哭,那里还有一个母老虎,不比材料科的差,唉,一关一关闯。” “你比我想得要坚强得多。”曲兰兰由衷地说。 曲兰兰摇头说:“我是被生活逼迫的,我真羡慕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嫁入豪门,就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实现了也是自己争取的结果。” 这句话好像说到了曲兰兰的痛处,她说:“可惜,全世界最普通的女性都能拥有孩子,我却没有,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郑小简想了想说:“可能老天觉得你太完美了,故意给你制造一个难题。” 曲兰兰悲哀地说:“别的我可以用努力和金钱来换取,但这个呢?” “总有办法解决的。” 曲兰兰幽怨地说:“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就有可能是老公出轨,而且还名正言顺。小简,我问问你,要是你未来的老公出了轨,你会怎么办呢?” 郑小简觉得哪里不对,就问:“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你是知道我的,我连正经男朋友都没处过,怎么可能处理这样的事?” 曲兰兰说:“男人你是没处过,但不代表你没有立场。” 郑小简想想说:“分情况,内心是一分钟也不能原谅,但现在……唉,太难了,如果真的相爱,男人因某种原因出轨了,我觉得原谅也是可能的,但绝不能再犯,如果有第二次,我是不肯的。” “这事有了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 郑小简点头,说:“那就分,天天脑子里转的都是他曾和别人的情形,想想都恶心,可你再一想,除非你不再结婚,不然,你怎么能保证再找的男人一定不能出轨呢?这事就是一个可悲的事,我们能管住的只是自己。” 曲兰兰点头。 郑小简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提这样的问题,是岳峰怎么了?有事?你们不是有婚前协议吗?” 曲兰兰苦笑一下说:“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他也不缺,我们都缺孩子,这个能用钱买来吗?” 郑小简不假思索故作轻松地说:“这算什么事,领养一个能怎样呢?多少家庭都有这样成功的例子,养亲大于天。” 曲兰兰摇头,说:“问题是他没问题呀,哪能甘心呢。” 郑小简试探地问:“他怎么了?有事了?还是……” 曲兰兰摇了摇头说:“防患于未然,如果我有孩子,我对自己对岳峰都是自信的,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疑神疑鬼,我可不想做那样的女人。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生就要该做什么的时候做什么,该结婚的时候结婚,该有孩子的时候有孩子。” 郑小简又小心翼翼地问:“孩子的事怎么办呢,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一件大事?” 曲兰兰脸都灰了,说:“这就是我问你的问题,要是你你怎么办?” 郑小简想了想说:“我感觉要一个,至少我能接受。” 曲兰兰并不想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她和郑小简不一样,郑小简有事喜欢和盘托出,当然只对曲兰兰,但曲兰兰则不一样,她喜欢把事藏在心里,郑小简与她在一起习惯了,从不在这些事枝末节上计较。 曲兰兰问她是不是还爱着莫北? 郑小简生气地问莫北是什么意思?既然能亲自来接我,为什么不给我单独说话的机会? 曲兰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小简说:“你呀,太天真了,你好好的工作,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别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大学毕业,我的目标就是嫁入豪门,然后实现了,你呢?难道你把莫北当成你的目标吗?那你是不是要苦自己一辈子? 你早就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浪费时间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有意义吗?” 曲兰兰又深入浅出地问:“假如,我是说假如,现在,莫北跟你在一起了,你能全身心的没有任何顾忌的跟他在一起吗?” 郑小简摇了摇头。 曲兰兰说:“还是的,他有妻子这件事是事实,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到一起,你总不至于想给他当情人?” 郑小简立刻摇头说:“从来都没有。” 曲兰兰点头,说:“那就好,那为什么还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呢?他要真的是个负心的人,跟了你,你的心里过得去自己这一关吗?” 郑小简无奈地说:“这些道理我能不明白吗?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人就慌了,心就乱了,做什么都六神无主。 我知道他有妻子孩子,我也不可能去破坏他的家庭,要是真的有一天,他说有多爱我,我还瞧不起他呢。” 第78章 又见莫北 曲兰兰轻轻打了她一下,说:“你呀,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放过自己,太苦了。 你越在意对方,对对方的伤害也就越大,你想想他爱人,如果她知道你们之间的情感,就算没什么,是不是也会不舒服?将心比心罢了。” 郑小简一个郑小简不明白,曲兰兰为什么能够把如乱麻一样的感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她看她与岳峰也是浓情蜜意的,难道他不是富豪,他们之间就没戏吗? 郑小简做不到,可能这就是自己永远处在她下风的原因。 郑小简问她:“如果岳峰不是富豪之家,你肯定不嫁?就算爱他也不嫁吗?” 曲兰兰也很奇怪地说:“他要不是富豪之家,你想我能跟他在一起吗?我们连认识的可能性都不大,我身边真没有异性朋友,没必要,惹麻烦。” “为什么非要找一个富豪之家的男人呢?自己打拼不好吗?” 曲兰兰诧异地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既然能借力打力,为什么非要白手起家呢?真等到功成名就之时,我们都多大了?只为给儿孙打下江山吗? 我是一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我要自己过得好,还要让儿孙们过得更好。” 郑小简想,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宏大的理想,曲兰兰最要命的伤就是没有儿女,要是有了,全天下的女人恐怕及她的人不多。 不能再谈曲兰兰了,如果谈,郑小简的生活就更灰暗了。 曲兰兰的人生就算不能十全十美,也是九全九美了。 郑小简谈了牛力和谢远行。 曲兰兰问她到底喜欢两个人中谁?郑小简说都不是特别的喜欢,但喜欢在一起时打发时光。 曲兰兰说你别执拗了,莫北是没戏了,你如果必须在他们俩人中挑一个,你挑谁? 郑小简说跟牛力在一起,特别的快乐,他心无城府,对人真诚直接,但像个孩子,真成家了,操心的事太多。 郑小简没说牛力现在正在相亲,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小虚荣。 如果跟谢远行在一起,虽说理性了很多,但这人没有太多的情调…… 曲兰兰说:“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谢远行,你不是一心想打造辉煌吗?他在银行,以后帮到你的地方太多了。” 郑小简不满地说:“我可不能连找个男朋友都要算计人家能不能帮到自己。” 曲兰兰说:“为什么不算?这是人生,人生就是你得生活,你得过好每一天,天天风花雪月?除非你是富二代。” 郑小简不明白,两个人性情相近,而且全都学的是一个专业,怎么面对生活却是如此的大相径庭? 郑小简说自己从骨子里还是太看重爱情了,曲兰兰说多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柴米油盐的侵蚀,况且,不是有物质的男人就不可爱。 “你到底爱不爱岳峰?”这是郑小简心里一直以为的疑点。 “当然爱了,没有爱,那日子还叫日子吗?是不是只要女人嫁进了豪门,人们就对爱情产生了质疑,我是喜欢物质,但不代表我不需要爱情。” 郑小简不想再质疑了,因为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爱情,也是物质排在了第一…… 郑小简想起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们,她们嫁入豪门的居多,开始还能秀秀恩爱和孩子,可塌房的越来越多…… 两人在这方面永远达不成共识,越说越没劲,慢慢话题就淡了下来,最后,郑小简小心翼翼地问:“你说莫北知道我的心思吗?” 曲兰兰想了想,说:“应该是知道一些,但你如此执着,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两人感觉话有些分歧了,谈兴就淡了下来,曲兰兰明天还有重要的采访,就先睡了。 两人睡觉的时候都过了两点,曲兰兰第二天还有个重要的采访,她让郑小简跟自己一起去感觉一下,说今天应该特别刺激。 郑小简昏头昏脑的,感觉魂都离窍了,说什么也不去,曲兰兰来拉她,她死活起不来,曲兰兰化了淡妆,拿块面包就风风火火上班了。 郑小简对曲兰兰的崇拜在学校的时候就有,现在依然如故。 不管她睡得有多晚,第二天也能生龙活虎出现在别人面前。 郑小简足足睡了有四个小时,有同学给她打电话,要单独请她,也被她拒绝了,却不想,到了四点多的时候,莫北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和曲兰兰到自己的家吃饭。 郑小简对莫北的心,好像火就要熄灭的柴堆,火苗都没了,只有连在一起的小火星,听到这个电话,那火星连成了一片,呼地又窜出了小火苗。 她足足化了两个小时的妆,把曲兰兰的化妆盒全部打开,还怕自己不够完美,还洗了重新来过一次。 等曲兰兰回家接她的时候,打量了她半天,挖苦、讽刺她,说见自己的时候怎么那么随便?今天的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又说自己苦口婆心说了多少,只要莫北的一个电话,一切回到解放前。 郑小简才不愿意理会她,想着是不是莫北的妻子不在家?如果在家,自己是不是要收敛一些?他老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她们就见过,反正她对自己挺好的。 要是他老婆没在家,这就有意思了,没敢单独请自己,还拉上了曲兰兰,是不是让她做背景板呢? 郑小简胡思乱想,反正浮想联翩,不管了,她就想见莫北,不管在什么场合。 曲兰兰打开自己的衣柜,让郑小简随便挑,两人身材相近,郑小简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还是穿自己的衣服。 面对一柜子的锦衣华服的诱惑,谁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尤其是那一柜子的旗袍,郑小简打心眼里喜欢。 自己一件都没有,曲兰兰却有一柜子。 曲兰兰曾经穿过旗袍待客,那真是万众瞩目,相信郑小简要是穿上了也一样众星捧月。 曲兰兰临出门的时候说:“我发现你表面上想来见我,是不是心里只想见莫北老师?” 郑小简上前要打她,说她不懂得珍贵的情意。 曲兰兰告饶,说下回不敢了。 郑小简心里明白,莫北的位置还是占了百分之八十…… 第79章 告别莫北时代 到了莫北的家,郑小简立刻傻眼了,他老婆一幅家居的模样打开了门,淡绿色的睡衣也很普通,宽大的裤子没有一丝庄重可言。 就是这样的家居装扮,在郑小简眼里,也觉得莫北的老婆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与随和。 她不张扬更不艳丽,嘴角上喜欢带一抹浅笑,弯弯好看的眉毛把眼睛衬托得登峰造极一般清秀。 很显然,她是化了淡妆。 她笑着把她们俩让进里屋,看样与曲兰兰是老熟人,曲兰兰挎着她往里走,漫不经心地扔下她和郑小简带来的礼物。 都是孩子用品,莫北妻子嘴里道着谢,还说不用这么客气。 曲兰兰问孩子呢? 女人说孩子被接到奶奶家了。 做菜的居然是莫北。 他身上扎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出来说让她们先去聊天,他马上就好。 在郑小简的心里,莫北永远与这些世俗的东西隔着十万八千里,看着如此接地气的莫北,课堂上驰骋古今跨越中外的莫北不见了,凡夫俗子的他是老婆的丈夫孩子他爹。 莫北的老婆陪她们聊天,莫北把菜一盘一盘摆在桌面上。 有郑小简喜欢的鱼,也有曲兰兰喜欢的海鲜。 剩下的是时令蔬菜,反正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郑小简用心查了一下,竟然有八个菜。 莫北拿出一瓶五粮液,说喜欢喝,能喝就喝上一口,不能喝的不勉强。 郑小简和曲兰兰异口同声说要喝红酒。 莫北高兴地打开酒柜,拿出一瓶陈酿的葡萄酒,说怎么把这个忘了。 妻子笑他想喝五粮液了,莫北难为情地说,藏了好久,就等你们过来了。 红酒流光溢彩,白酒香味醇厚,老师、学生相得益彰,堪称完美的一次聚会。 正是这次会面,郑小简终于把高高在上的莫北从心里剔除了,他和妻子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关爱,让郑小简知道了什么是相濡以沫。 莫北老婆不经意间对他的照顾和关爱也好像水到渠成一般自然。 当莫北老婆说也想喝点红酒的时候,莫北用手摸摸她的头,说了句:“孩子呢?一会儿我们要接孩子回来。” 女人立刻做投降状,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说完还像小女孩儿一样,伸了伸舌头。 郑小简终于释然了,尤其当莫北老婆说起郑小简在工作上遇到的问题时给出的语气,不仅代表她什么都知道,而且还表示出了深切的关心。 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可爱又体贴的女人,自己能去伤害吗?不仅不能,连想法都不能再有了,郑小简知道自己与莫北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她喝得最多,是在与过去告别,自己要重新上路了。 如果自己真成了莫北的心上人,她能像这个女人这样照顾莫北吗?她不知道,反正,这个女人一点一滴的作派,让人看了舒服。 两人在酒桌上的对视,足以看出他们相爱的浓度。 出了莫北老师的家,郑小简对曲兰兰说:“我要恋爱了,身边有两个不错的男孩儿,我要选一个……” 曲兰兰笑,说:“这可能就是莫北老师的真正用意。” 郑小简满脑子都是莫北老师的妻子,她想,如果这样一个爱莫北的女人,知道自己暗藏的心思,是不是也要难过一番呢? 郑小简不想做这样的女人。 喝了红酒的郑小简还是落泪了,她不愿意告别曾经的过往。 这回,曲兰兰没有取笑她,而是让她在车里尽情地哭个够。 郑小简要离开了,自己有新工作要上,曲兰兰也抽不出时间陪自己,郑小简要自己离开,曲兰兰说什么也不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送她到候车室。 在候车室的座椅上,郑小简发现曲兰兰一直在看表,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郑小简说你把我送到这里了,赶紧回去,我没事了,更不会怪你。 曲兰兰不走,说怕她自己一个人寂寞。 郑小简心里特别的感动,曲兰兰可不是对什么人都是如此。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她为难,于是再次催促她离开。 曲兰兰正在犹豫之时,却没想到莫北竟然来了。 曲兰兰赶紧说你们聊,我真有个重要的事要办。 曲兰兰走的时候,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一向聪明过人的郑小简却没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候车室里人并不多,莫北递给郑小简他带来的水果。 郑小简接过水果,感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怎么开口。 还是莫北先说。 他说:“你的事曲兰兰都和我说了,我觉得你还不够成熟,但你现在就是这个年龄,让你超越自己,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在此次事件中,就办得非常好,没给老板出难题,自己也下了台阶,以后也要这样,不要凭着自己的小性子任性了,那样吃苦的是你自己。” 郑小简委屈地说:“我都快低到尘埃里了,还要怎样打压我?我真没想到社会这么复杂。” 莫北想了想,说:“我们都是学文科的,对历史知识都不陌生,你看见哪个成功人士不受任何委屈就能成就大事的人? 除非他是公主、皇子,就算是他们,如果想出人头地也要隐忍,我们重温一下武则天的成功之路。 如果她任性妄为,你说她能有当皇上的一天吗?她经历了多少坎坷,回宫之路异常艰难,如果她耍小孩子脾气,别说回宫了,早就丢了性命。 回宫后,她在王皇后面前是怎样的卑躬屈膝?谁都知道后来的武则天是怎样的霸道专横,但在没有站在权力的顶端之时,她哪里来的小脾气?” 郑小简笑说:“我又不想当女皇。” 莫北说:“一样的道理,如果你能忍得了老总的夫人,忍得了张什么芸和材料科的谁,你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也好,这些都是摔打你的必经之路。 这次,你到了水泥厂,一定不要犯相同的错误,你把这个女人拿下,让她成为你的贴心人,你让自己的生存环境得到改善,你才能撒开手做自己想做的事。” “知易行难。”郑小简只有在莫北老师这里,才敢如此放肆。 第81章 王建川护送 郑小简终于上班了,本来她想悄悄自己一人去算了,反正自己早晚要过这一关。 但王建川给她打来电话,对她说:“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去,你有可能连厂子边都没沾上就让王宜春给退了。” 郑小简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意思?她可以直接开除我?” 王建川说:“她就算没权利开除你,也可以对你说,现在工作没事,你先回家休几天,然后就再无音讯,你怎么办?在家养老吗?” 郑小简终于慌了,说:“我没想到,还是您想的周到,那……那还是你来送我。” 王建川说:“没事,我早就想好了,就算我叮嘱一万遍也不如我亲自送你一趟。” 郑小简就不是感动了,简直是有些感激了。 她说:“我怎么好劳你大驾呢?” 王建川不以为然地说:“这点事还算事吗?你就别纠结了,赶紧往站点方向走,我在站牌底下等你。别忘了,要带口罩和工作服。” 郑小简一一答应了,觉得这男人的心还真细。 郑小简如果想去水泥厂,必须要做三十三路公交车,花上两元钱。 她出门还需要乘坐公交车,转车才能到达这个站点。 郑小简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赶紧往公交站点赶去。 听到王建川说的话,郑小简越来越不自信了,如果不是他主动送自己,自己真的让这个女人给辞了,自己怎么办呢? 越想越害怕。 郑小简到达三十三路站点的时候,王建川的车早就停在一边。 他知道郑小简要坐公交车才能到达这里,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一下?省得坐公交了,还问郑小简的家在什么地方。 郑小简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王建川连连懊悔地说,这事弄的,咱们两家离得不远。 郑小简上了车,什么也没说,把安全带系上。 “我给你讲讲王宜春这人,我不敢说有多了解她,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郑小简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怎么在你眼里都没有坏人?” 王建川说:“生活中真的坏人是不多的,你要是不得罪某些人,这些人一辈子也坏不到你的头上,这样的人不能算是坏人。” 郑小简不服气地说:“郝爱佳不是坏女人?” 王建川摇头说:“至少在这我里不算是。她感情专一,对工作认真负责,如果你来材料科对她友好一些,或说得更直白一些,你讨好她一下,她也不至于如此对你。” 郑小简真心不服,但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他们毕竟有亲戚关系在里面。 王建川看她不说话了,说:“有一种人,就是对谁都坏,你明明没招惹到他,他也打压你,破坏你,甚至在背后踩压你,这样的人才是坏人。” 郑小简想问问张芸艳算不算?刘雨欣呢?但她想也不用想,这些人在王建川眼里都是好女人,只是自己惹了她们。 “我现在说说王宜春,她这人工作能力比郝爱佳更出色,让她待在水泥厂真的是浪费了,但她也和郝爱佳一样,就是执着。 这样的女人真的听不进去劝,就算你是为她好,她也不会领情的。她的心思都在我弟弟身上,我弟弟跟她是同学,他们上学的时候有过一段恋情,后来因为家庭的缘故分开了。 现在不是时兴同学聚会吗?他们又见面了。 这时候的王宜春刚刚离婚还没有孩子,而我弟弟可能是跟她说了太多家庭的不幸,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两个人就好了起来。 我弟弟肯定是答应她会离婚的,她这才放弃了她本来特别好的工作,一心想帮他也想跟他在一起……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两人天天跟夫妻一般在一起,但我弟弟就是不离婚,她天天闹,心思也不在工作上……” “你……你弟弟媳妇知道她的存在吗?”郑小简忍不住问。 “当然。这类事想瞒瞒得住吗?” “他们的感情确实不好?” “嗯,这个是真的。” “为什么不离婚呢?” “她就是不离,你不知道,我弟弟媳妇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尤其是知道他有了外遇,说什么也不能成全他们,她说要拖死他们……” 郑小简摇了摇头说:“这是何苦呢?” 王建川听她这么说,赶紧说:“你千万不要过问我弟弟家的任何事,你只把工作搞上去就好,那里还有一个副厂长叫柳大志,这人还挺上进的,你去了之后可以与他多联系,少跟我弟弟和王宜春在一起。” 郑小简点头。 王建川接着说:“我都不知道劝多少次了,但我弟弟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们现在的生活就是得过且过,没有一点生机,我把你派过去,是希望你能给水泥厂带来不一样的新气象,你有这个能力。” “你弟弟……是怎么当上这个厂长的?” 王建川开着车,眼睛目视着前方,说:“我跟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我与弟弟真的是相依为命,他原来做过很多的工作,但都失败了,不是他嫌弃人家就是人家嫌弃他。 我到了材料科后,正好那时候开始组建水泥厂。 水泥厂不是在冯屯吗?那里的材质非常好,有人考察过,找几个技术人员鉴定一下,然后再招一些附近的农民,这事就算妥了。 我弟弟那时候在村子里做过一些类似的活计,就是上山炸石之类的,我就像袁总推荐了他,袁总总要给我一点面子,我也让弟弟好好看。 现在看来,他真不是这块料,到了水泥厂组织人员方面还行,但没有号召力,刚组建的时候,只有一间房子做办公室,你不知道,连那些干活的工作都敢挤进去…… 后来,他们同学聚会,他就把王宜春带过去看看,王宜春看出他能力有限的问题,就说如果你跟我结婚,我就过来帮你。 我弟弟当然什么话都敢答应了,就点头说行,王宜春立刻就过来了。 她过来后,水泥厂才有了起色……对了,我弟弟家就在你家前面的乐悦小区,离你很近的。”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在王建川的介绍下,很快就过去了,平坦的公路上也出现了几条岔路口。 第82章 名符其实‘灰姑娘\’ 王建川指着上面写着:冯屯的牌子说: “必须记住这个,你自己来的时候,车就停在大约这个位置上,你往前走大约二百米就到了水泥厂。” 果然,车子一下公路,就看见水泥厂的厂房。 水泥厂的位置太偏僻了,以至于很少有人不用别人带领就能自己找到的。 因为这里还有一座又一座虽不算高却也连绵起伏的山脉。 水泥厂有一排厂房,主干道上奔驰的都是一些大型的货车。 有拉菜进城的菜农,还有没白天黑夜的物流货车,反正整条路上尘土飞扬,安静的时候也极为安静。 反正是灰扑扑的没有干净的时候,水泥厂在供货繁忙时期,这条路到底都飘扬水泥的灰尘。 让人不敢深想,好像明天去医院得肺病都是正常的事。 车子靠近,王建忠和王宜春站在门囗朓望着。 这是郑小简第一次认真看这两个人,王宜春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圆脸大眼睛。 身上穿得很厚的工作服,原因也不外乎水泥粉尘太大的缘故。 她长得算是眉清目秀,即不太好看,也不难看。 用一个相声演员的自嘲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长相,看见他们俩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建忠憨厚老实的样子,长得笑眯眯的,与王建川像,但又不一样。 郑小简紧绷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 要是自己来,王宜春真的能立刻就把她打发了吗?她连想都不敢想了。 郑小简总体对水泥厂的观感就是杂草丛生,衰败凄凉。 王建川异常热情,把郑小简和王宜春做了介绍,还让郑小简像王宜春学习,说她的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王宜春又笑了,说大哥还真客气,我哪有那么神。 郑小简发现,王宜春对王建川是真的好,甚至有点巴结的意味。 王建川挺严肃地对弟弟说:“你呀,我不是每次来都说你,你把厂子好好弄弄,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能让你们大展身手,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宜春的头上……” 王建忠憨厚地笑着,一点也不顶撞哥哥的话。 王宜春也挺奇怪的,她不叫王建川厂长,而是一口一个哥,让人感觉他们是亲戚一般。 反而是王建忠,他什么都不叫,就嘿嘿地笑。 王建川说了好多郑小简好处的话,还说让他们齐心协力把水泥厂搞好,他说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不能再上一层楼呢? 反正他说什么,三个人一齐点头,本来郑小简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一看人家都点头,自己也就跟着点了。 王建川特意跟王宜春说:“小简这人特别热情,对人也好,她是一个能干事的人,你和她性格有像的地方,你们俩一定要好好在一起配合。” 他又转过脸对郑小简说: “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听王厂长的,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她是你的上级,也是你的领头人,你要是把她身上的本事学到手,这辈子你都受益匪浅。” 表面上是告诉郑小简做人的道理,实则是把王宜春狠狠地夸了一通,让王宜春脸上有光,特别的开心。 王建川又说了好些话,王建忠说让他留下来吃午饭,王建川说不了,自己还有事,就要离开。 走的时候,他又把郑小简叫到自己身边,叮嘱她不要犯脾气,要把好脾气坚持到最后。 还说了一些鼓励的话,郑小简看他操心的样子,心想,你又不是我爹,怎么这么操心呢,看着都有些心疼。 王建川的车子刚驶到看不到的位置,王宜春就转身进了屋子。 刚才,在王建川面前,王建忠说给自己准备了房间,郑小简也不想招惹王宜春,就问他自己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王建忠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领着她到一排房子的第四个房间说:“你先用这个,缺什么我再给你补。” 说完,就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郑小简当然有心里准备了。 王建忠和王宜春在一间办公室里,他们刚才去的就是两人的办公室,但已然简陋到了再无可简的地步。 郑小简在工地的时候,也拥有过办公室,其简陋程度可见一斑,但一切都不能跟这里相比。 门打开的一瞬间,郑小简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时,王宜春也跟了过来,郑小简想,她是不是怕自己跟王建忠说些什么呢? 屋子里到处都是水泥的粉尘,有些物件,你能看出形状,但绝看不到物体的本质与颜色,全部被水泥灰尘掩盖了。 郑小简的反应是本能的,她皱着眉,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连屋子里的办公桌都看不出是木质的…… 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郑小简心里寒到冰点。 王建忠也有点难为情地说:“这里就这样,一会儿找几个人帮你好好收拾一下,以后呢,你就把水泥厂的材料管起来。” 说完,他解下三串钥匙说:“这个是你办公室的,这两个是库房的,你不来的时候由柳大志管,你来了,就你管,他特别的忙。” 郑小简看着屋子里的东西,觉得再难也是自己自愿的,于是接过钥匙说: “这里面的东西放到什么地方?” 王宜春看到她为难的样子,说:“放到哪都行,这里没人偷的。” 郑小简觉得,至少王宜春没恶声恶气对自己,心情也还算好,就答应一声说: “给我几天时间,我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行吗?” 王宜春说:“那有什么不行,反正这里活也不算多。” 王建忠和王宜春一前一后走了,王宜春落在了后面,郑小简跑上前悄悄问:“厕所在什么地方?” 王宜春看了她一眼,指着一个简陋的用板子搭建的小屋子说: “那里就是,进去的时候,你要喊一声,这里不分男女……” 郑小简微笑着点头,心里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郑小简站在屋子中间,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她,感觉自己早已被水泥包围,周身上下包括头发都有水泥在肆无忌惮地入侵她的领土。 她刚才也看见几个工作,他们的打扮更为奇特,好像是在生产毒气一般。 头上戴着防毒的面具,胶皮一样的披肩一直延续到肩膀上…… 第83章 环境太恶劣 现在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 梅澜江的七月,是北方人最怕的季节。 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北方人是无所谓的,南方人以为北方人入了冬就要“猫冬”,其实不然,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在最冷的季节里出外游玩。 比如观看各种花灯,孩子们打雪仗堆雪人,各种冰上活动更是数不胜数。 但夏天就不一样了,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如此的酷热,反而是最热的季节,出门的人最少。 郑小简现在什么也不敢想,她所要做的只有一个,就是把生存环境搞好,那怕用一个月的时间。 既然备受冷落,那就打造一个满意的空间让自己的生存环境变得好一点。 郑小简把口罩戴上,觉得还是不行,又把红色丝巾当成口罩围在口鼻上,又用包里干净的塑料袋把头发缠住,包里本来就准备了工作服,这下全部都用上了。 屋子里有一块镜子,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却看不清自己了。 郑小简完全不认识自己了,灰扑扑的,活都没干,就已然成了灰姑娘。 她把屋子里奇形怪状的东西全部放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那个房间就更没办法看了,郑小简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把所有东西全部扔到那个房间里。 自己屋子里只剩下一张桌子和椅子。 还好,水泥厂有水。 郑小简见到水,就感觉见到了清风和干净一样,她一桶一桶把水拎进来,然后用抹布擦了一遍又一遍。 窗户上的玻璃基本看不到透明了,她擦了足有十多遍,才将上面的水泥擦干净。 一上午,她感觉把这辈子的水都用尽了。 倒在院子里,一会的功夫就挥发了,连点痕迹都没有。 王建忠喊她吃饭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到了十二点。 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水泥厂的食堂简陋到这种地步。 所谓的食堂,基本上就是简易工棚,前面扔了几组长条椅子,还有长条桌子,人们就在上面吃饭。 吃饭的人几乎都是灰扑扑的,他们洗脸洗手,但脸上的灰好像生在他们脸上一样,端起饭碗就吃…… 厨房就在食堂的后面隔出的空间里,两个房间紧挨着。 郑小简看到那个做饭的女人也时常过来,还问菜怎么样。 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当地的农民。 她穿着一个背心,身上围了一个围裙,脸上和脖子上全是汗水,她还时不常的用手抹一下鼻子…… 郑小简一口也吃不下,无论是人还是环境,都让她不敢相信,现在的生存环境竟然是如此的恶劣。 王建忠招呼她坐过去,她发现王建忠吃的是面条,而王宜春根本连来都没来。 郑小简想起包里有饼干,就说自己胃不舒服,跟王建忠说了声就跑了回去。 王建忠在后面把柳大志介绍给她,还说让他有空的时候帮她收拾屋子。 郑小简停都没停就跑了回去。 郑小简回到屋子里,掏出饼干却一口也吃不下,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有心思吃饭呢。 屋子里已然露出桌椅原本的颜色,好像桌椅还很新,郑小简调整一下心态,感觉还不错。 收拾完柜子,郑小简把屋子里反复用水一遍一遍的擦干净,但她根本不敢打开窗户,只要打开,那水泥的粉尘就飘进来。 郑小简一直干到晚上。 她感觉自己累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全身上下没有干净的地方了,她想,自己是不是以后就要这样了? 天天吸着这样的东西,对身体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他们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管理一下呢? 郑小简只去了一次厕所,她就怕了。 那里根本就下不去脚,郑小简无论如何也不能蹲在上面,她先是在外面打量四周一个人也没有,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在桶里解决了问题,又赶紧把它们倒掉,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她打了四、五桶水,才把身子和头发洗干净。 郑小简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公交站点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说他叫柳大志,是这里的副厂长。 郑小简赶紧跟他打了招呼,他打量郑小简半天,才说:“早听说总部的简小秘漂亮无比,今天看到了,还真是名不虚传。” 郑小简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只是洗了一把脸,连妆都懒得化,现在竟然有人说她漂亮,她真的无语了。 柳大志说厂里有洗澡的地方,你第一天来,要不要洗个澡?郑小简真想痛痛快快洗个澡,但一想到食堂都是如此,那澡堂应该是什么样呢? 想都不敢想,就摇了摇头说:“今天太累了,早点回家了。” 柳大志送她。 郑小简不解,说为什么要送呢? 柳大志说怕你第一天找不到地点。 郑小简挺开心的,问是你的主意? 柳大志说:“我哪敢呀,是王厂长。” 郑小简只好“哦”了一声。 走了一个上坡,很快就到了公路上,柳大志指着隐约的站点说:“这车是有时间限制的,你以后要注意,半个小时一趟车,最后一趟是六点。 你不管以后做什么事也不要超过六点,那样,你可没办法回家了。” 郑小简发现柳大志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不算高却很瘦,就好奇地问:“你不回家吗?你不用坐公交?” 柳大志笑了,说:“我家就在这附近,而且我们也有值班室,愿意回家就回,不愿意就住在厂子里。” 郑小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五点十五,最快的一班车也要五点半才过来,看柳大志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问:“我怎么没看见有人跟我一样坐公交车呢?” 柳大志说:“这里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冯屯的人,有几个会计、检验什么的,根本也不在这里办公。” 郑小简有些不明白,但也没深问,想这类事早晚自己会知道的。 两人站在公交车站下,看见王建忠开的轿货两用车出来了,副驾驶上坐的就是王宜春。 王宜春把车停在郑小简面前,打开玻璃窗说:“我带一段,把你放到市里你再坐公交就方便了。” 郑小简摇头,她发现王宜春连看都没看她,好像在欣赏路边的风景。 第84章 一抹新绿 虽然是盛夏,但总有些秋意要来之意。 北方的夏天太短暂了,好像刚一进入火热期,秋天的脚步就要赶了上来。 路上都是一些大货车,它们轰隆隆开过来,轰隆隆开过去,也不知道倒腾的是什么,反正路面上尘土飞扬,烟尘一般。 还好,远远的看见三十三路车来了。 王建忠走了,柳大志也离开了,郑小简这才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进到车里,很快就追上柳大志他们,柳大志还迷茫地冲车子招了招手,郑小简赶紧回了一下,发现他完全没看到自己。 郑小简觉得除了环境恶劣外,其它的还好,至少王宜春并没有给自己下马威,她已经很知足了。 唯一不满的是,这环境如此的恶劣,自己要怎么办呢? 想想满天的水泥粉尘,她的心情又糟透了。 下了公交车,郑小简觉得自己快要饿疯了,她找了一家小吃,不顾别人的眼光,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然后才去了一家浴池,把自己洗了一个干净,这才悠然自得地回家了。 父亲很是担心地看着她,看她情绪饱满的样子,就放下以来,郑小简对正在看电视剧的母亲说,说以后要天天带饭了。 母亲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郑小简终于把自己的房间旧貌换了新颜。 她买了最便宜的地板革,把屋子铺好,又给曾晓伟打电话,要了许多没用的图纸,把墙面用纸糊上。 买了一台电扇,不仅大门紧闭,而且窗户也让她用塑料布围得滴水不漏。 就是这样,她还是以为自己生活在灰尘中。 令郑小简欣慰的是,王宜春完全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王建忠有一次来她办公室后,他惊异得说不出话来,这间小小的办公室,真成了沙漠里的绿洲,荒原里的一抹新绿。 王建忠走后,王宜春就来了,也吃惊于屋子的变化,郑小简有些诚惶诚恐,说自己从小就有洁癖,不收拾简直活不下去…… 她以为王宜春会骂她矫情,但没有,王宜春反而说这才像样,还说自己也有洁癖。 郑小简立刻讨好地说,我帮你把屋子也收拾一下好吗?王宜春倒是轻轻摇了摇头。 接下来,郑小简决定把两间库房全部收拾出来,那里更是灰尘遍布,里面连蜘蛛都无法生存,挂了许多灰条子,却没有一个活物。 柳大志很显然喜欢跟她在一起。 还叫来几个工人,按郑小简的指挥,把两间库房所有的东西一律全部搬出来,亮相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后问柳大志哪些有用,哪些用都用不上? 柳大志是筛选出来了,但却不敢做主,因为东西有一大半都不能用了,而且柳大志说永远都不可能用了。 郑小简把屋子先收拾出来,然后去找王建忠。 就在前几天,郑小简想讨好王宜春,把他们的办公室重新打造一番,就想支点钱,不多,一千足够。 王建忠嘴里答应好好的,可就是不批条子,郑小简跑到财务,财务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也确实不认识。 她说,没有王厂长的条子,我是一分钱也不敢付的。 郑小简说王厂长口头答应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敢张口。 财务问哪个王厂长? 郑小简说是王建忠啊。 财务就忙自己的活计去了,把郑小简晾到一边。 后来柳大志说,王建忠一分钱的权利都没有,说得有些夸张,但除了他自己用钱,别的他一概不管。 郑小简哪有胆量去找王宜春,躲她还来不及呢。 这次,郑小简想碰碰运气。 财务有自己的办公室,连柳大志都有自己的小屋,只有王建忠和王宜春他们俩人是一间办公室。 郑小简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进去后,发现王建忠不在,只有王宜春正在看报表。 看郑小简进来了,冷漠地问:“有事吗?” 郑小简红着脸把要求提了,说那些报废的铁件柳大志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可不可以当废品卖了? 王宜春抬头问:“卖了做什么?” 郑小简说:“我现在想把库房还有……还有你和王厂长的办公室改造一下,这里的灰尘实在是太大了,对身体影响太大。 这些都需要钱……我想这些东西还占地方,不如……” 王宜春说:“这点小事柳大志做不了主吗?” 郑小简心里一喜说:“要是王厂长同意了,那就更好了。” 王宜春一抬手说:“卖了,卖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郑小简高兴极了,拍了一下手说:“谢谢王厂长,那我现在就找人把它们卖了。然后,然后把钱花在改造上。” “别揣自己腰包就好。” 郑小简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答应这事还不是让人惊喜的,主要是她的态度,她对郑小简的态度,完全没有敌意。 郑小简高高兴兴出了门,想自己是不是把王宜春想得太坏了,但人们的传言又不可不信,还是防着点好。 柳大志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顺利,就很快找来人,把院子里的破铜烂铁划了划了,都装到一个小车上,然后去了废品收购站。 一共卖了八百七十多元,郑小简高兴得好像得了宝贝,为了不让人说她有揣自己腰包的嫌疑,就跟柳大志一起开着小货车去了文化用品商店。 买了很多她认为必要的东西,两人还商量,把房子最前排的一个房间收拾出来讨好王建忠或王宜春。 这个房间的面积最大也最好,只是因为是第一间,尘土最大,所以才把它闲置起来,郑小简看了好几遍这个房间,怎么都觉得它是最好的。 还有一个,就是郑小简想把原来的食堂重新好好收拾一下,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如此尘土飞扬,让人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柳大志是一个特别随和的男人,郑小简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还说她有魄力,别人就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敢实施。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真正实施的,却只有少数人。 郑小简想,自己只是想改变一下生存环境有什么错?大家全部都好了才是真的好。 她决定一意孤行下去。 第85章 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郑小简没敢跟王宜春汇报,一是怕她不同意,二是也有讨好她,给她一个惊喜的意思,还有就是,不管她怎么做,都不是为自己。 这个屋子因为有了钱,进度更快。 为了不妨碍生产,柳大志想多找几个人帮她,她说什么也不肯,还说自己也是为了没活找活的工作。 一号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因为一直没想过它应该做什么,还因为当初确实是把它当成最好的房子之一。 郑小简又投入到与灰土做斗争的工作当中。 郑小简想把这间屋子打造成样本,就找了一个瓦工,将屋子里的砖地用水泥抹平。 水泥在他们这里就是最廉价的东西,郑小简的房间没用,是因为她当时还懵着。 现在不一样了,她对柳大志说有了水泥地面,屋子才能平整。 她还说自己屋子里虽然铺了地板革,但因为凹凸不平,地板革的某些地方都磨坏了,这次一定要用水泥地面。 水泥地面抹平后,需要晒两天,郑小简也没闲着,把旁边的屋子也一并打扫出来,她想让柳大志也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干净小屋。 柳大志有办公室,没法进,像卖沙子、水泥的商店。 这天,快到下班的时间,郑小简正灰头土脸往外面倒水。 口罩、眼镜还有帽子一应俱全,水泼在外面的空地上很快就蒸发了。 她突然发现了自己熟悉的一辆车子正开了过来。 是谢远行。 郑小简跟谢远行生气后,再没理会他,而牛力也与自己的相亲对象谈起了恋爱,他们一直没有交集。 谢远行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一次也没接,谢远行也去她家门口堵过她,但她现在的上班时间提前到了六点半就得出门。 每天为了赶公交车,郑小简的时间都花在了路上。 他完全没认出郑小简,郑小简拿着盆,就站在他面前,他一下车,就皱眉头,还用手挥开看不见的灰尘。 “你知道郑小简在什么地方吗?” 郑小简觉得自己就是电影里的灰姑娘。 只不过,她不是十二点前那个穿着美服,拥有傲人容颜的的灰姑娘。 而是敲响了十二点钟声过后,身边的马车、手仗和水晶鞋都离她而去后的自己。 东西都变成了破铜烂铁,而自己则破衣烂衫地站在他面前。 当她摘下口罩,直面谢远行的时候,谢远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还有从窗户后面射出的几道目光。 有王建忠和王宜春的,还有柳大志的,当然也有其他工作的同事。 谢远行不知道应该怎么招呼她,甚至都无法让她上车,她全身上下太脏了,好像是一座移动的垃圾桶。 郑小简只好停下手头的活计儿,把他让到自己的屋子里。 郑小简的小屋几乎是封闭的,一进去后热浪滚滚,郑小简赶紧打开电扇。 她自己则赶紧倒水洗了一把脸,她甚至不敢让谢远行坐下,因为就算这屋子里是最洁净的,但依旧有水泥粉沫在椅子上。 “你怎么这么狼狈?”很显然谢远行的心情十分差。 “这里就这样,我刚刚适应。” 谢远行还是掏出手绢,掩住了鼻子说: “你完全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非要如此呢?” 郑小简觉得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刚从长春回来的郑小简,其实挺想找谢远行的,觉得自己也有过分的地方。 但水泥厂是个鸿沟,郑小简觉得谢远行是一个爱面子的男人,自己真的想跟他在一起,这工作他是万万看不上的。 果然,他的嫌弃从里到外充斥在他的肢体语言上。 郑小简看了一眼表,四点多了,就对他说:“你先走,我们这里……你不能适应的,以后也不要来了……” 谢远行打量了一下周围,说:“能早点下班吗,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郑小简知道有些事必须要说明了,就点头,让他先去车上等她,她好好冲洗一下。 谢远行离开了,郑小简告诉柳大志说自己早走一会儿,要是王厂长问起来就算自己有事了。 柳大志笑问,是不是男朋友来了? 郑小简心情差,没搭理他。 郑小简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自己从灰姑娘变成了正常女孩儿。 水泥厂的浴池她看过一次就怕了,到处都是湿哒哒的不说,不干净的东西到处都是。 她只好把屋子里放了一个大一点的桶,在下班之前全身冲洗一下。 她不仅洗了身子还洗了头,这才围着丝巾跑到谢远行的车子里。 谢远行好像这里有瘟疫一般,把车子开得飞快。 上了车,郑小简才把口罩和丝巾摘下来,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说: “这是不是古代被贬的地方?最着名的不是明古塔吗?我找了一下,还真的好像说的是我们的城市。” 谢远行开着车,眼睛目视前方,郑小简看他不说话,也没心情了,心想,是你来找我的,又不是我主动找的你。 就拿起包里的一本书,胡乱地翻了起来。 郑小简翻着书本,心却不在这上面,她再想,怎么一旦自己有了新想法,人家就跑呢? 自己本没打算跟谢远行在一起,他却拼命的追求自己,自己刚有了一点小想法,人家就不满意要离开自己了。 “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用不了三、五年,你就得和那里的人一样,苍老得不像样子,在这样的环境下,你的身体也吃不消。” 郑小简没心思和他争,他说的话也是为了自己好,就细声细语地说: “我现在就是落难了,我不能逃,虽说环境差了点,身体上承受的东西多了点,但精神层面还好。” “什么叫还好?”谢远行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问:“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面对谢远行的指责,郑小简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委屈。 她想,别人也就算了,怎么他也如此自私? 如果不爱自己就离开自己,嘴里说着对自己如何如何好,但只工作一件事,就让他退缩了。 郑小简把这点看得比谁都清楚,门当户对到什么时候都管用。 第86章 胆战心惊的岳峰 听谢远行说自己一辈子要呆在这里话的,她马上反驳说: “我现在才二十多岁,一辈子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满意我的工作我能理解,但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这是我的选择。” “你太单纯幼稚了,这选择会毁了你一生的。” “我不后悔,就没什么可毁的。” “我要是请求你找工作呢?你就算没有工作,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我愿意养着你,我有这个能力。” 郑小简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要是喜欢被别人养着,我能等到你吗?我是因为什么而一贬再贬的? 我不就是不喜欢被别人养着吗?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生活,就算苦,我也认了。” “那能一样吗?你跟那些男人如果在一起了,你是小三、二奶,但你跟我在一起是名正言顺。” 郑小简觉得特别的失望,她想找的人肯定是懂自己,理解自己甚至是支持自己的,很显然他不是。 郑小简现在也没心思谈恋爱,她要在水泥厂里发出动静,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周边的环境。 她看着前面不断闪后的树木说:“你就别为难了,我们不适合。我就算有了工作,也没有傲人的家世背景,你还要通过你父母那一关。 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在水泥厂还有个落脚点,如果再出什么事,还不知道要去何方。 你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或者说不喜欢自己另一半在外面折腾,你要的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我不是,永远都不是。” 谢远行说:“你就不肯为我改变吗?” 郑小简苦笑了一下说:“如果这句话我要求你呢?” 谢远行说:“那不一样,人往高处走,你总不希望我天天往坡下滑落?” 郑小简知道他们之间完了,还没开始就已然结束了。 于是大度地说:“好好跟别人相处,你会收获幸福的,你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也许是我不配。” 谢远行有些痛苦地敲打了一下方向盘,不满地说:“你为什么如此固执?你不知道想跟我的人排着队等候我……” “那就去找一个爱你的人,那样,你这辈子会幸福的。” “可我真的喜欢你。” “但你却要改变我?不喜欢我的工作,瞧不起我的工作环境,你不爱我,爱的只有你自己。 我也有些庆幸,如果我们认识的时候我一直在总部,是不是我们的感情生活比蜜都甜? 要是我中间到了这里,那失恋的人就变成了我是不是?想想都害怕。” “你怎么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呢?” “不是吗?” “如果真那样,我会让你换个工作的,就像现在一样。” “我不换!!!”郑小简很怕他不明白,一字一顿地说。 “吃顿饭。”谢远行有气无力地说。 “没必要!”郑小简让他停车,车子已然进入市区。 谢远行在她的不断要求下,终于把车停在一个公交站牌下,郑小简下了车,也没看到站的是几路,匆忙之间就上了车。 她知道,自己与谢远行没戏了。 郑小简脱离了莫北之后,她想谈恋爱了。 在她周围,除了谢远行和牛力,还真没有入了她眼的男人。 牛力可爱,但却不能支撑起生活,慢慢的,她是想与谢远行谈谈试试。 一旦你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很特别的时候,就说明你动了心思,那也就是打开了一扇你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你对他的要求相对就高了,就有别其他人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也就突显出来了,尤其是自己在动荡不安之中。 郑小简从心里说,并没有怪罪谢远行,如果他现在的状况也十分艰难的话,自己也是要好好思量一番的。 另一个世界里的舒乐乐的肚子好像一个小皮球了。 岳峰越来越爱往舒乐乐这里跑了。 整个夏天,曲兰兰一头扎在学习里,几乎是废寝忘食,而岳峰也把工作放在脑后,心思全扑在舒乐乐身上。 舒乐乐的变化真大呀。 从外貌上来说,她的腰越来越粗了,小腹已然突起,口味的改变更是一天一个样。 舒乐乐说自己以前最讨厌的就是酸性物质,不管是蔬菜还是小食品甚至糖果,但现在不行了,她恨不得直接喝醋。 岳峰感觉自己不是迷信之人,但看她如此嗜酸,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几次想提前看看性别都忍住了。 就算是女儿,除了有点小失望外,他是真心喜欢上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岳峰不管,只要舒乐乐能提出来,他就是打飞机也要把它弄到手给舒乐乐吃。 水果更是一天一换,连程亮都忍不住羡慕地说他应该是个合格的好父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岳峰发现舒乐乐喜欢他留在自己身边,却从未求过一次。 如果她撒撒娇,自己也许还能多呆一会儿,但她不说,但眼神里的留恋怎么也掩饰不住。 岳峰对曲兰兰一如既往的好,但这好里面总是掺杂了一种内疚的成分。 还好,曲兰兰太忙了,很少注意他这些细致的行为。 这天,岳峰依旧在九点之前到家,用水果机榨了曲兰兰最爱喝的橙子。 曲兰兰进了屋,脸上特别的兴奋,岳峰赶紧端上新鲜的橙汁问她心情怎么这么好。 曲兰兰还有些难为情,喝了橙汁,坐在沙发上,这才对岳峰说:“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眉眼之间还挺激动的。 岳峰的心又开始突突起来,他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曲兰兰的时候,每天都怕曲兰兰突然提出什么事。 自从出轨和有了孩子后,岳峰就生活在风口浪尖上,每天提心吊胆,很怕自己的事败露,像自己这么怕老婆的,他自己都觉得少见。 他总觉得什么事的背后有没有可能她是知道了什么? 岳峰发现,在舒乐乐怀孕的日子里,自己完全进入了神经衰弱的无睡眠状态之中。 还好怀孕只有十个月,要是跟大象一样二十二个月,估计他得患上神经类的重大疾病,这日子也是难熬的很。 第87章 曲兰兰“怀孕”了 岳峰只好强打起精神头,问:“到底什么事?”甚至还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曲兰兰让他正经点,说:“我想……我想跟爸妈说我怀孕了……” 曲兰兰的话好像五雷轰顶,把岳峰震惊到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一抬手就把刚才的果汁碰倒了。 他借着找抹布的缘故去到厨房,那心脏跳得比做过剧烈运动过后都快。 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人已然平静了,他擦了茶几上的水果渍,表情平稳地问:“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曲兰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吓着了呢。” “哪里,不过也有点吓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怀孕了?假的?那……” 曲兰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咱们一直没孩子,我能不着急吗,我也在想各种办法,但哪里有最好的办法呢? 但我不能不想是?咱爸咱妈想孙子都想疯了,我要是真一直拖下去,他们怎么办?于是,我就想了这样一个主意,你感觉一下。” 岳峰的心里已然打起鼓来敲起了锣,他不知道曲兰兰的心里到底藏了怎样的主意。 曲兰兰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说:“我想了一个主意,就是找一个要生孩子的女人,但她又不想要孩子,咱们把孩子要过来,就说是我生的。” 岳峰心里的不满冲了上来,但他什么也没敢说,曲兰兰是一个打定了主意就要实施的人,只好问:“哪有这样的女人?” 岳峰心里想,你处处想做一个好女人,却怎么都不想想我的心情,我明明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你偏偏不提这个茬。 难道你就不能退一步?让我有个自己的孩子? 岳峰想,就算曲兰兰真说了,他也不敢把舒乐乐露出来,除非曲兰兰让他随便找…… 他回过神来,听曲兰兰说:“当然有了,只是平时我们不了解这些,而且你要用心去找,我现在找到一个女孩儿。” 曲兰兰特别的兴奋,好像她挖到了宝一样,说:“她是辽阳的,因为与男友生气分手了,却不想怀了孕,到医院一查,孩子根本就打不下来,怎么办?只能生下来,人家说了,一分钱也不要。” 岳峰不解地问:“这样的孩子我们能要吗?不会有什么疾病?” 曲兰兰说:“这事我能不上心吗?要是有一点点问题的孩子,我都不会要的,这女孩儿是高材生,名校毕业,男朋友我也调查过了,是她大学的同学,而且是体育一级棒。” 岳峰不得不佩服曲兰兰的办事能力,却半信半疑地问:“这事能行?” 曲兰兰肯定地说:“准行,真是难为你了,本来你可以有自己亲生骨肉的,但没办法,如果你为了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想离婚我能理解,我也不反对。” 岳峰的心又蹦了起来。 曲兰兰认真看着他说:“这事我只同你谈一次,你要是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我给你机会,咱们离婚,我净身出户也认。 但如果你不想离婚,咱们这类话以后就不能说了,如果再说就是伤害我。” 岳峰就算真的想要儿子,他也不敢把实话说出来。 曲兰兰一心想嫁入豪门,但她也不是一个怕离婚的女人。 而且岳峰觉得,她就算真的离婚了,也照样能找到和他一样有实力的男人,曲兰兰在他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岳峰假装不高兴地说:“离什么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都不提这个词,要是提了就去行动,是不是你有什么想法了?” 曲兰兰说:“我是没什么想法,但没有孩子,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岳峰搂着她说:“好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要是咱爸妈知道你怀孕了,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管它真假呢。” 曲兰兰说:“就是,咱爸的病过几天还得住院调养,虽说医生说还有五年时间,但如果保养不好,那可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让爸带着遗憾走对不?” 岳峰有些担心地问:“你说这事我怎么觉得不太把握呢,要是中间出现什么变故怎么办?” 曲兰兰一笑,神秘地说:“我当然也想到了,为此我不止找了这一家,还有一个是已婚的男女,女人怀孕有三、四个月了,老公突然车祸死去了。 男方当然希望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但娘家说什么也不肯,女人一直在犹豫,现在再想做下去就需要引产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他们家,说男人在外面早就有了孩子…… 女人气疯了,说什么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事让我知道了,我还知道她现在生活成了问题,就跟她说,如果把这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我愿意支付费用……” “这……这样行吗?” “行。” “要是两个孩子都好端端的生下来,怎么办?我们不能一起要俩个?” 曲兰兰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就放心,还有一个没孩子的家庭,特别渴望有一个孩子,我们是可以挑选的,挑剩下的就送给他们。 你就放心我办事,如果不稳妥,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岳峰觉得曲兰兰的主意也不错,自己有了亲生骨肉,还有一个是抱养的也不行。 于是就问:“那怎么跟父母说呢?为什么最初没告诉他们,你说自己现在怀了几个月了?” 曲兰兰说:“这个你就放心,我早就想好了,你不用管,到时候见到父母你就听我的,不过,你一定要配合我。” 岳峰也故作兴奋起来,说:“那是自然。” 曲兰兰拿出一个胶皮一样的像热水袋的东西,说:“你看看这个,我从朋友那要来的,这个还能吹气,套在肚子上,真摸一下都摸不出来,里面还可以充气。” 曲兰兰把那个东西套在肚子上,轻轻吹了一些气,然后说:“也不知道大约三、四个月的时候应该有多大……” 她套上后,又穿上衣服让岳峰看。 岳峰发现只是腹部有些厚的感觉,现在孕妇三个多月是什么样的,岳峰比谁都清楚,曲兰兰没有一点经验,还以为装得挺像。 第88章 父母的快乐 岳峰看曲兰兰心情特别的好,就大着胆子说:“要不我也上点心?要是能找到好的也跟你汇报一下。” 曲兰兰一点也没怀疑他的用意说:“那敢情好了,只是你办事我有点不放心,这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想一想,这么大的事,一旦让别人知道了,不说父母知道后有多失望,就是周围人知道了,孩子长大了,对他能好吗? 我可不想养一个长大后想找亲生父母的孩子,必须不能是本市的,还不能有将来把孩子要回去的人……” 岳峰原想万一自己能鱼目混珠呢? 但见曲兰兰如此精明,自己要是演不好,不仅没成功的可能,而且极有可能给曲兰兰提了个醒。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戏,就算有戏也可能演砸了,怕自己真的办不好这件事,反倒变成了坏事,也只好罢手说:“算了,还是你自己定夺。” 曲兰兰完全沉寂在自己的规划中,她显得特别兴奋地说:“这样,等孩子能知道性别的时候,咱们就有选择了,当然要选择男孩了…… 要是爸妈知道我怀孕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咱爸的病都有可能好了一半。” 听曲兰兰这么说,岳峰也挺高兴的,没有孩子也不是她的错,但她能为自己的家庭着想,也确实不易。 两人越说越兴奋,岳峰感觉自己的亲生儿子好像也有了出路一般,非要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父母。 曲兰兰说:“要是现在告诉他们,他们还能睡了吗?爸爸身体一直不好,你可别去招惹他们了。” 两人从沙发上聊到床上。 两人好久没在一起了,岳峰也有了兴奋点,就执意要热身,曲兰兰半推半就应承了。 岳峰极尽讨好之力蠢蠢欲动,曲兰兰姿态优美眼波流转默默含情。 两人都显得特别忘我,岳峰甚至想起“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诗句。 曲兰兰面若桃花,融化在无边的满足中。 事后两人累倒在床上,曲兰兰羞人答答的说:“人家怀着孕呢!” 岳峰喜欢曲兰兰小女人的模样,他好像通了电一般,只是幸福过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怅然。 要是她真的怀孕了,岳峰会把无尽的深情带到情感中,做初为人父的骄傲。 爱老婆是一种踏实的幸福感,爱情人则有一种偷的刺激感。 第二天晚上,曲兰兰破例请了一天假,没去上课,也把那个胶皮肚子带上了,岳峰还多往里面吹了点气。 就是这样,他还感觉曲兰兰的肚子太小了,舒乐乐的肚子已然突出好多了。 曲兰兰说没事,大小之事因人而异,再说婆婆也不是那矫情之人,还真能掀开她的衣服看嘛?她要是说怀孕了,父母没有不信的。 岳峰真真有些后怕,就在前几天,他甚至想把曲兰兰不能生的话告诉母亲,为舒乐乐和孩子找一个靠山。 幸亏忍住没说,要是真说了,母亲不知道要做何感想呢。 到了父母家,事先打了电话,说要回家吃饭,家里雇了保姆,早早把菜端到了桌子上。 岳峰的父亲身子依旧虚得很,但也上了桌。 曲兰兰挺高兴的,桌上摆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婆婆这人就这点好,特别照顾她的感受。 刚刚坐好,岳峰就说有个喜事要公布一下,岳峰的母亲立刻就想到这上头了。 为了怕失望,她期待地看着曲兰兰红红的脸上,接着又看了看她有些粗壮的腰身。 曲兰兰点了点头,还坐上桌干呕了几口。 婆婆立刻走到曲兰兰的背后,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说: “天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和你爸天天盼望的事,你们可真沉得住气,怎么就不能事先通知我们一下? “妈,人家好恶心。”曲兰兰撒娇地说。 “这个最正常不过了,没事。”婆婆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你生小峰的时候也这样?”曲兰兰问。 女人之间最喜欢聊这样的话题了,就算生了岳峰三十多年了,这话题依旧新鲜。 “可不,比你还凶呢。” 岳峰想笑,曲兰兰装呕吐的时候,一点也不敬业,而舒乐乐的吐那才是真的样板。 “快说,几个月了?有没有什么反应?爱吃酸的还是辣的?不行,我得给你们送点高级补品,这事可大意不得……”婆婆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岳峰的父亲完全没明白这两个女人打的是什么哑迷,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兰兰这才慢悠悠地说“爸、妈,我怀孕了,快三个月了。” 岳峰的父亲激动得一下就站了起来,说:“什么?真的?三个月了?” 岳峰的母亲高兴地说:“有三个月了?怎么这么久也不说告诉我们一下,这是多大的事呀?你们……你们不知道我们天天为这事……”看了一眼曲兰兰,把下面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曲兰兰说:“我怀孕初期,大夫说不是特别好,说怕流产,但一过三个月就会没事的,我不敢说,很怕中间出什么事……要是出了事……” “打住!”岳峰母亲嗔怪地说:“不要说这样的话,不可能的,你们俩健康年轻,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曲兰兰笑了,说:“现在刚到三个月,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比你们还急呢。” 岳峰母亲拉起曲兰兰的手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岳家终于有后了,老岳,你不是就怕家业没人继承吗?这回可好了。” 曲兰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要是女儿怎么办?” 岳峰母亲说:“男女都一样。我不管是儿是女,只要是我儿子的孩子,咱们就是胜利,你还年轻,不管是儿是女,我们可以再要……” 岳峰父亲也点头说:“女儿也不错,把我们的孙女好好培养起来,将来也是栋梁之才……” 岳峰母亲急不可耐地说:“你爸真的喜欢女孩儿,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有了我们家的后呢,一切都好。 兰兰呢,把工作辞了,有了孩子,在家不好吗?等孩子大一点,你就来咱们家的企业不好吗?” 第89章 替罪羊 听到婆婆要她辞职。 曲兰兰说:“妈,不是我不辞职,我要是真的呆在家里,我反而不开心,你就让我继续上班,咱们家的公司我是早晚要回的。 生了孩子后,我就回归,但现在不行,我在家呆着反而不舒服,医生说了,让我经常活动,对孩子是好的。 我现在工作不算太累,怀孕了也会给我诸多的照顾,妈、爸,你们就放心,我和你们一相珍惜这个孩子。” 岳峰的母亲看说不过她,就回屋取出一个存折说: “这里面有五十万,我早就准备好了,要给未来的孙子、孙女儿,你不要有思想负担,男孩儿女孩儿我们都喜欢。” 曲兰兰说:“妈,我和峰一点也不缺钱,这钱我们不能收。” 岳峰的母亲哪里肯干,岳峰就代收了。 这是一顿许久都没有的欢乐宴了。 尤其是岳峰的父亲,精神一下变得很亢奋,还问了曲兰兰的口味,曲兰兰只好说自己现在喜欢吃酸的,也喜欢吃辣的。 岳峰的母亲就说有可能是双棒,那就好了,而且还是龙凤胎…… 一家人在一起,因公公的病,很久没在一起这样欢声笑语了。 尽管是假的曲兰兰看着眼睛都有点儿湿润,连岳峰都沉溺在这种虚假的幸福中。 接下来就是两个女人的天下,岳峰母亲不断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曲兰兰,还重点要他注意什么,当然了,也把岳峰叫到跟前,足足叮嘱了半个小时…… 走出父母家的大门,岳峰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工作辞了算了,他们要是知道你天天晚上还要上那么晚的课,肯定得天天骂我。 曲兰兰说:“别说我是假怀孕,就算是真怀孕,我也不可能不工作,我可不是一个能在家里呆得住的人。” 岳峰心想,你不在家就对了,要是真在家里,自己怎么说出来也不方便了,那样早晚得露馅。 自从曲兰兰“怀孕”后,他们俩人的周末就忙碌起来了,他们两家都要去,因为说谎,还得把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 连曲兰兰都说,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快点长大呢,这么下去可真够累的。 岳峰觉得曲兰兰真的太不容易了,到了双方父母的家,她就是演员。 不仅要演得像,还要演出孕妇的小心,就这样,婆婆和妈妈,一致让她回家休息,还说她工作太忙了,对孩子不利。 岳峰每天最自在的时间就是晚上下班到九点之前,曲兰兰是雷打不动地去学习,除了周六和周日。 舒乐乐到了三月后期,明显止吐了,她的胃口好了,心情也大好。 岳峰调着样的给她买吃的,连白阿姨都说,再这么吃下去,生的时候可费劲了。 每当岳峰看舒乐乐吐的时候,他就有些心疼曲兰兰。 她的表演痕迹太重了,只是母亲和岳母都被没孩子给蒙蔽了,就算她不演,只要她说怀孕了,两家也都皆大欢喜。 舒乐乐不止一次说过,如果生产的时候,不出现大的危险,一定要正常生,她可不想在肚子上挨上一刀。 她对白阿姨说,我肚子上要是真的有了刀印,这辈子就跟钱过,我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可也把日后的路给堵了。 岳峰打了一万个保票,说如果不危及你的生命,我是不会让你留下疤痕的。 白阿姨也说,说她们那代人几乎都是正常生产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正常生的反而少了。 岳峰想都不敢想,舒乐乐带着那样的身子,嫁到哪个男人家里男人会不忌讳呢?他的犯罪感越来越重了。 以前,他所有的内疚都是对曲兰兰,自从曲兰兰说自己怀孕了,天天欣喜的表演着,他的内疚感越来越少。 但面对舒乐乐的时候,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真男人。 这个天真的女孩儿,将来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变得前路坎坷呢? 他确实打听过认识的医生,说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正常生产? 原来说这话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现在不用了,理直气壮说自己的老婆怀孕了,特别害怕不能正常生产。 妇科专家说,正常生的机率还是高于非正常生产的,让他放宽心。 岳峰问她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舒乐乐说就找你这样的。 岳峰心里一惊,但看舒乐乐认真的样子,也笑了,说,这辈子跟我是没戏了,反正要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就好。 舒乐乐很认真地问:“岳哥哥,要是你没认识兰兰姐,我们是初相识,你会娶我吗?” 岳峰想了又想,心说,都说女人爱嫁入豪门,可男人不也一样吗。 曲兰兰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比自己差,有良好的学习背景,家庭背景,要是真的面对如舒乐乐这样的女孩儿,岳峰想都不敢想。 岳峰只好摇头说:“应该不会,我倒没什么,家里……”岳峰的父亲是坚决不肯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也只能出现在童话里。 舒乐乐好像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白日梦也不用做了,到时候,找一个有实力,肯干又踏实的男人过了一生就很好。” 两人从来没谈过孩子生下来以后应该怎么相处。 按岳峰的心态,想让舒乐乐至少带到一周岁,又怕舒乐乐到时候离不开孩子,如果早早就把孩子交给别人,岳峰又有点不放心。 “我结婚了,咱们还能是朋友吗?”舒乐乐眨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问。 “当然了。”岳峰嘴里如此说,心里是否定的,他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两人正说着话,程亮进来了,他是来送东西的,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这次送了东西就要走。 岳峰叫住他,问他怎么了? 程亮用帽子遮住左侧的脸说没什么,家里有点事。 岳峰不信,上前把他的帽子掀开了,却不想,他的脸上竟然有挠的痕迹。 岳峰赶紧问他到底怎么了? 程亮只好把他拉到另一个屋子里,这才说了实话。 他说最近自己常常来这里,有时白天太忙了,只好晚上来,时间一长,老婆越来越心疑。 第90章 兄弟情 程亮很少提到自己的老婆,岳峰也无心过问,程亮只好说: “我老婆这人特别的小心眼,你说我要什么没什么,但在她眼里可不行了,总怕我有事。 自从跟了你,生活上也有了改善,她的心更不安定了。 我跟她说,我说天天除了跟着你跑,没有自己的时间,可她就是不信,总觉得我现在也是公司的红人了,一定有一些人想巴结我。 我怎么跟她说她也不信,再加上我现在总在晚上出来,她就更不信了。 大约三天前,她竟然跟踪了我,要不是我机灵,还真让她找到这个地方了,但她逼着问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了,她就天天吵,天天闹,还动了手……岳总,要不……要不你换个人,我真受不了了。 她原来根本也不是这样的人,现在,脾气古怪的很,我又什么都不敢说……” 岳峰在确证了他确实什么也没说后说:“以后送东西就在白天的工作时间里,如果有什么没送到,耽误一天也无妨。” 程亮点头。 岳峰不满地说:“这类事你要说出来呀?不能闷在心里头,你说她要是闹到公司去怎么办?我跟你说,要是让曲兰兰知道了,咱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程亮答应了,垂头丧气离开了。 他没敢跟岳峰说真话,在老婆的语言加棍棒的双重打击下,他说出了岳峰有外室的事。 他告诉老婆,说岳峰在外面有了小三,为了怕曲兰兰发现,只好让她来照顾,有一点他确实没说,就是孩子的事。 老婆刚开始根本不信,程亮最后拍了一张舒乐乐的照片,老婆才信了。 但告诫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天天过来了,那样的女人既然能跟岳峰也有可能跟他好。 程亮说你也太抬举我了,我是要钱没钱,要事业没事业,除了你,谁跟我? 程亮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事要是漏出去,谁都没有好下场,老婆也满口答应了。 舒乐乐有一次在洗澡的时候跌了一跤,上厕所的时候感觉好像见红了,吓得赶紧给岳峰打电话。 岳峰吓得连闯两个红灯,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直接去了医院,医院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说没有什么大碍,岳峰才放下心来。 从来也没发过火的岳峰,那天冲着白阿姨发了好大的火,连舒乐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说跟白阿姨没关系,是自己大意了。 白阿姨特别的委屈,也保证以后一定会更用心。 正好这期间曲兰兰又出差了,岳峰对谁都不放心了,直接住了进来。 他给舒乐乐洗澡、梳头还剪手脚指甲,把白阿姨羡慕的,说她真是碰到了好男人。 白阿姨说自己有两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在快生的时候才敢休几天,别说男人对自己好了,连个水果都舍不得买…… 岳峰想,如果他们结婚后顺理成章就有了孩子,可能自己也不会如此紧张,越是没有就越怕…… 他现在是真怕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再想有孩子,也不是百分百的,那需要多长时间,多少个周期呢。 白阿姨还特意叮嘱舒乐乐,说如果真的不想剖腹产,一定要少吃多运动,要不然…… 舒乐乐吓得赶紧闭了嘴,不然的话,她的身体以每天都肉眼可见一样在疯长着…… 岳峰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舒乐乐的一举一动牵挂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能拥有一个孩子,实属不易,自己要用一万分的精力来照顾他。 岳峰每天面对两个女人,他发现至少现在,他的心思都在舒乐乐身上,而对曲兰兰的强化表演,越来越不愿意奉陪讨好了。 曲兰兰是强者,自己能把自己打理好,但舒乐乐就不同了,弱女子一个,需要别人的呵护。 得知曲兰兰怀孕的人,都替她高兴,连报社里的人都前来祝贺,只有一个人是不高兴的,这个人就是岳峰的亲叔叔。 岳峰的叔叔叫岳云山。 岳云山本来在一家国企做二把手,工作一直顺风顺水,而且也没打算下海,但岳峰的父亲岳云江在创业中间缺人手。 把岳云山硬是拉下了海,当然许诺了许多。 钱是赚得比以前多了,但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一开始接手的就是房地产业,打下辉煌江山,也让岳氏企业稳稳地站在浪头前。 如果岳云江没有生病,现在的格局还能维持,岳云江病了,身体一向好的岳云山觉得机会来了,而且岳云江也有此打算。 哥俩的感情一直很好,长年的合作也了解彼此,问题出在孩子辈上。 岳云山下海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让两个儿子早早经历市场的洗礼,早早就让他们大学一毕业就来公司帮自己。 两个儿子都很优秀,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反观岳峰就不一样了。 他学识不错,为人有些犹豫不决,在商场上出风头可以,真正面对对手的时候,显得底气不足。 连岳云江都觉得自己的儿子略逊一筹。 问题是表兄们严重不和,这让本来打算把企业交给弟弟的岳云江有了别的想法。 自己的儿子再不好也是亲生的,如果自己真的没了,儿子的地位可想而知。 有了私心,人就变得好猜疑。 岳云江如此,岳云山当然也就如此了,慢慢的,他们就有了间隙。 岳云江常为此事苦恼,自己的儿子确实先天不足,好在有曲兰兰在背后支撑。 但四年都没怀孕,又让岳云江唉声叹气,怕自己的儿子即无事业根基,又没家庭的鼎力。 岳云山开玩笑说把自己的一个孙子过继给他的时候,他更惶恐了。 现在,一切都变了,自己有了孙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孙女,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家有了第三代,一切都有了希望。 岳云山就不一样了,他不看好岳峰,却知道曲兰兰巾帼不让须眉,虽说公司的运营她不懂,但以她的为人性格,在公司站稳脚跟是一定的。 自己的希望是不是要落空了?岳云山的心越来越不安稳。 第91章 重组 岳云江和岳云山两兄弟感情一直很好。 岳云江的老婆与岳云山的老婆是介绍人也就是媒婆关系,是岳云江的老婆,把自己的好友介绍给岳云江的,所以两个家属的关系也极为融洽。 唯一不同的是就是孩子们。 岳云江有两个儿子,他们三个孩子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只是到了公司后才起的变化。 主要是岳峰不如两个表兄,却占据着公司更为有利的位置。 原来的时候,岳云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峰儿有些懦弱,一旦把所有都交付给曲兰兰,一旦两人发生变故,岳峰将一无所有。 当时的岳云江也是这么想的,也是最怕的。 曲兰兰他是欣赏的,儿子,他是不放心的。 现在的曲兰兰和过去可不一样了,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只要这孩子是老岳家的,一切就都百川归海。 有了私心,人就变得不那么光明正大了,原来的承诺也就打了折扣。 曲兰兰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离婚对于她来说是万万分之一。 正是因为看重了这一点,岳云江决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所感的东西全部教给曲兰兰,那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岳云江不仅欣赏曲兰兰的才干,更欣赏她的杀伐果决,唯一的缺点就要是规范她的行为,过了头就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他要尽可能地减少来自各方面的非议,曲兰兰不久就感受到了他的良苦用心。 岳云江希望曲兰兰现在就来公司历练,但曲兰兰说生下孩子再说。 岳云江没有坚持,也怕她因为压力过大而出什么闪失。 岳云江的两个儿子都很优秀,他们完全看不惯岳峰的作派,首先,他喜欢好大喜功尤其喜欢夸夸其谈做表面功夫。 有一次,在开一个高层会议的时候,岳峰口若悬河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把下面的人说得昏昏欲睡。 后来,有人怕了他讲话,就出主意说,只要他上台,就不停地给他递水,让他去厕所没办法完成长篇大论。 这办法一点效果也没有,因为岳峰就算你递上去,他也不见得喝。 问题是座下的还有自己的两个表兄,他们就算再不满意也要捧这个场,只是对他华而不实的演讲深恶痛绝。 有一次,就在岳峰侃侃而谈后,其中的一个表哥说他是赵括。 当时的岳峰还沉寂在自己演讲的兴奋中,一时没明白,但表哥刚进电梯,自己就明白了,他是讽刺自己是纸上谈兵。 岳峰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有机会也要讽刺两个表哥一番,这样一来,他们三人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这样的关系已无转还的可能。 两个儿子找到父亲,说要不然自己拉旗独立出来,岳云山笑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说自己创业哪那么容易,而且自己一干就是一辈子,凭什么打下了江山却只要分一小块蛋糕呢? 这个公司不说有自己一半的功劳,至少有三分之一?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相让,自己成立一个公司或是分走一个小公司,那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变成今天的成果? 不知道底细的人算不清楚这笔账,但岳云山是老股东了,他对公司的运转一清二楚,白手起家和坐享其成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果岳云江生龙活虎一般,岳云山是不会有这么多想法的,自从知道了他的病,岳云江觉得自己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现在也才五十多点,正是男人创业的黄金期,自己亲手带两个儿子,那这份家业也就转到他们名下。 至少两个儿子不用被埋没在岳峰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手里一切都要等岳云江病的变化。 如果岳云江现在就病倒甚至……那公司顺理成章就变成自己手中的王牌,岳云江也不想兄弟反目,都是为了子孙着想。 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而且有了孙子孙女。 大儿子生下了两个儿子,小儿子则是一儿一女…… 这曾经是他在哥哥面前骄傲的资本,却不想,一直没动静的曲兰兰,竟然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曲兰兰的地位也就巩固了,岳云江也不会轻易地撒手了。 他不知道的是,曲兰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归而做的准备,她与叔叔关系很好。 同两个表兄关系也不差,一直不入主公司就是为了全副武装。 曲兰兰绝不可能把到手的家业转手他人,她“怀孕”后,一次跟公公说话,她说: 我绝不会把咱们家的劳动成果拱手相让,但也不会落井下石,一切为我所用的时候,就是最好的。 岳云江说都是一家人,一定不要撕破脸皮。 曲兰兰点头说当然不会了。 两人谁都没把话挑明,但暗含的东西是岳云江所希望的,这次她有了孩子就有了底气,岳云江的精神也变得为之一振。 最为难的就是曲兰兰。 岳峰看她一到周末就为难,他们俩必须把肚子伪装好,她还要学会慢行。 有一次,在岳峰父母家,曲兰兰像往常一样,快步去拿东西,没把岳峰的母亲吓坏,她说你这样怎么行? 一定要慢慢行走,孩子有事怎么办?自己还做起了示范。 曲兰兰尴尬地笑笑,说婆婆是不是太紧张了? 婆婆温柔地责怪了她,还说以后一定要注意。 曲兰兰当着婆婆的面举起了手,特别像回事的发了誓,只把母亲逗乐为止。 回家对岳峰说这孕妇到底应该怎样呢?太难了。 有时,她还故意用手扶着腰,还对岳峰笑,说自己快要成演员了,岳峰只好夸她演技精湛。 岳峰内心是不屑一顾的,真正的孕妇他天天打交道,舒乐乐的一举一动不用演,是那样的顺其自然。 而曲兰兰的东施效颦,则让岳峰有种心酸的愧疚。 岳云江原本想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流的管理人员,发现儿子天资一般。 而反观曲兰兰则不同,她一点就透,于是,岳云江把培养的重心放在了曲兰兰身上。 第92章 动起来了 在郑小简不断的努力下,第一间的办公室终于要完工了。 有了钱,进度当然快了,而且还有柳大志的鼎力相助。 郑小简不仅把这办公室装点得有模有样,回归自然恬淡宁静,而且还发现了一个世外桃源。 这个地方是柳大志告诉她的。 柳大志喜欢摄影,水泥厂枯燥无味,但他镜头下的生活却是千姿百态。 他说自己没事的时候喜欢往山上走,结果发现了一个好去外。 郑小简当然不想放过,于是,在柳大志的引领下,他们翻过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到达了柳大志嘴里的西山。 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到达这个好去处。 郑小简简直是惊呆了。 这里真的是另一个世界。 不仅山清水秀而且空气格外的好,这里没有一丝水泥的味道,而且有一条小溪缓缓流下,在转弯处形成一个小水塘,水塘四周鲜花盛放。 蝴蝶、蜜蜂、蜻蜓还有各种昆虫聚集于此,叫不上名字的花和草构成了一幅夏季的盛景。 柳大志说他没事的时候可以进去洗个澡,还提醒她,只是注意里面的小虫子就好。 郑小简一下就爱上了这个地方,这是她精神的家园,理想的乐园。 只要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往这里跑,柳大志比她忙多了,慢慢的,这里成了郑小简的独有宝地。 郑小简发现这水太清澈了,她尝了一口,竟有甘甜的滋味,她累了的时候,心情不好或太好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 晚上的时候,还喜欢在这里洗澡洗头。 柳大志说除了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里,因为人们都太忙了。 这天中午,郑小简正在自己的桃源里吃午饭,手机响了,是王建忠办公室打来的,让郑小简过来一趟。 郑小简赶紧把饭吃了,跑着回到办公室。 在山顶上的时候,她就发现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她心一动,以为是谢远行的,到了近前才发现,是袁野的座驾。 郑小简没想到他会来。 郑小简只要是到了水泥厂的地界,就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她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袁野还有姚青青正跟王建忠和王宜春说话,她进来后,姚青青和袁野谁都没看出来她。 郑小简灰扑扑的工作服,眼睛、鼻子、头全部都悟上了,而且正在装修中,鞋子上也沾满了灰尘。 郑小简把所有东西全部拆下来,姚青青和袁野才知道进来的是她。 袁野哈哈大笑,指着她说:“你还是美女吗?这人真得靠衣裳才能显得美,小简呢,你现在真成了名符其实的‘灰姑娘’。” 郑小简笑,说:“好几个人都这么叫我了。” 姚青青要过来拉她的手,郑小简赶紧躲开了,笑说:“不行,我现在是灰尘的发源地,沾你一身可不舒服了。” 姚青青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他们连坐都没敢坐,因为这里的灰尘实在太大了。 袁野问郑小简工作的怎么样?早就想过来看看了,一直没有时间。 郑小简笑答,说自己现在没做什么正经工作,一直在装修打扫房间。 袁野有些感兴趣,问:“装修什么房间?”他打量了一下王建忠和王宜春的办公室,觉得和过去没有任何的变化。 王建忠接过话说:“要不咱们去小简的办公室去看看,她那里可是不一般。” 袁野有些不相信地说:“好啊,走。” 到了郑小简的房间,果然不一样,屋子里到处都贴着蓝色的画报,电风扇第一时间打开,椅子郑小简又重新擦了一遍。 袁野高兴地看着郑小简说:“你就是一个能折腾的人,到了这里没哭天抹泪真不易,还把屋子收拾成这样,好,我看好你。”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宜春。 所有人都知道王宜春的存在,也怕郑小简在这里受气,没想到,到了她的办公室,有些事就明了了,看样她们相处的还不错。 “你这不是搞特殊化吗?人家大小厂长都没这待遇,你一个新来的怎么就这么例外呢?”袁野笑说。 郑小简看了一眼王宜春,她正挺有兴致地观看郑小简的房子,郑小简把西山采来的花,用瓶子装了好几瓶放在窗台和桌子上。 为了不让屋子里灰尘太多,她把自己喜欢的绒绒毛一样的不知名的草也挖下来好多,放在屋子的四个角点缀得春意盎然。 郑小简说:“我刚来,还不知道能干什么,就先把环境搞搞好。” “这样也好,不过,你舒服了不行,让你们两位厂长住得舒服些。”袁野故意说。 郑小简抓住机会,说:“我现在装修的那个房间就是给小王厂长的,马上要完工了。” 郑小简在忙碌的时候,无论是王建忠还是王宜春,谁都没理会过她,王宜春这个女人也挺特别的,就是不喜欢管闲事。 郑小简其实也不是什么也没做,不过装修房屋,也把材料管了起来,水泥厂的材料与材料科和工地上的材料员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淡季、旺季,每天的工作就是辅助性的,有人家伙事出了问题,就到她这里来取,她也把用坏的工具让柳大志找人修。 郑小简一不敢沾王建忠的边,二怕王宜春认为自己喜欢贪功,现在看来她都没有,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王建忠身上,别的事不闻不问。 袁野故意吃惊地说:“郑小简,你不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人,在总部就没这个毛病,怎么现在变了?走,咱们再看看去。” “我不是溜须拍马,只是做些应尽的职责……” 郑小简不敢乱说话,她觉得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言慎行,兴奋得过了头,遭罪的是自己。 王建忠和王宜春都没来过这个房间,只有柳大志和郑小简天天在这里忙乎着,费的功夫也最大。 郑小简希望奇迹会发生,她的目的就是讨两位厂长的欢心。 他们开心了,自己就能留下了,而且留得长久,不知为什么,郑小简觉得自己能在这里有所作为。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无论是王建忠还是王宜春都大吃一惊。 这个屋子比郑小简的屋子又大又好,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第93章 袁野来访 郑小简在这个屋子里,是花了一些功夫的。 她自己的屋子,是用旧图纸糊的,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清的图,而这个房间,郑小简用报纸糊了好几遍,让墙面超平之后,贴上了墙纸。 在窗台还有窗框的位置上,糊了彩色的仿大理石的壁纸,让屋子里的色调极为清雅。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办公用品,空荡的地上则抹了水泥后铺上了方块的地板革。 玻璃上,让郑小简用胶带缠上了玻璃透明纸的塑料,用意也是为了阻止灰尘的进入。 如果说郑小简的房间是焕然一新,不如说是把丑陋的东西遮掩起来,就算你看的时候是新的,你也会想到背后是千疮百孔的一面。 而王宜春这间屋子就不一样了,是从里到外翻整一样,没有死角。 郑小简看王宜春满意的样子,就微笑着说:“这是给王宜春厂长准备的,女人爱干净……” 王建忠看王宜春满意的样子,调侃说郑小简:“小简,你也太偏心了,你们俩都有好屋子了,我呢?” 王宜春的心情也大好,她不顾袁野在场,四处打量起来,内心的喜悦是遮蔽不住的。尤其是她看到墙角处的两盆吊兰,郑小简赶紧解释说是这东西吸灰保护环境。 王宜春说自己家有好多的盆栽,因为灰尘的缘故不敢放在这里,这下好了,都搬过来。 “不行,我也要搬过来。”王建忠凑热闹地说。 王宜春因为心情好,对王建忠娇嗔地说:“你也不错了,我走了,你不也混到了单间。”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袁野还故意看了姚青青一眼,姚青青狠狠地回敬了回去。 王建忠命人拿几把椅子,说就在这里说话。 王宜春有些感慨地说:“我在水泥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真没郑小简的闯劲,她还真把这里改换了天地。” 郑小简怕她这样的语言,于是说:“王厂长的心思都用在生产上,我也是太闲了。” “都别谦虚了,你们俩都是好样的,我怎么发现,咱们公司这女将比男人强的这么多?” 他一指王建忠说:“你说是不是?” 王建忠一个劲地点头说:“是,是,反正我这里是。” 大家又笑了,反正不论袁野说什么,大家都要捧场的。 郑小简发现王宜春对袁野的态度非常好,和郝爱佳完全不一样,郝爱佳的眼里除了王建川谁都不存在。 袁野要和王建忠和王宜春聊工作上的事,姚青青就把郑小简拉到了她的办公室。 姚青青绝口不提她现在和袁野的关系,当然更不会提袁野的老婆了,只是说自己去了综合科,现在工作挺好的。 郑小简也不提她们的过往,甚至她连张芸艳都没提一句。 张芸艳现在是她的下属,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 两人之间有好多的禁忌,所以聊了一会儿就没了话题,为了不至于尴尬,姚青青应该是权衡利弊,主动提到了张芸艳。 她说张芸艳前一阵子又处了一个男朋友,结果还是无果,现在天天急得恨不得逼人给她天天介绍男友才好呢,只是条件还是高得离谱。 郑小简说她也没多大,干嘛这么急呢? 姚青青说可能受刺激了。 郑小简不解,问:“受谁的刺激?” 姚青青笑,说:“你说呢?” 郑小简有些不相信地说:“我?” “对呀,她跟那个牛力原来不是处得好好的嘛,听说两家关系都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她……她背后可没少骂你,当着我的面她不敢。” “骂呗,反正我也听不着,对了,张俊峰怎么样了,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郑小简一听到张芸艳三个字就有些倒胃口,于是变换了一个话题。 姚青青说:“他呀,他去省里学习去了,应该去半年。” 姚青青问郑小简现在有没有男朋友,郑小简说没有,姚青青说也该找了,还说郑小简比她坚强,她说自己要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不哭才怪呢。 姚青青最后问郑小简,说王宜春欺负过她吗?郑小简摇头,姚青青说袁总最怕的就是这个,他都说了,如果你再受别人欺负,他不会袖手旁观了,一定要把你调到总部去。 郑小简不知道姚青青与王宜春有没有关系,反正她把王宜春一顿夸,说她完全不是人们背后说的那样,人挺温和的,对人也不错。 反正说别人好话总不至于出毛病? 郑小简也学乖了。 郑小简本来以为他们呆一会就能走,没想到几个人聊得挺欢,袁野还说中午没吃饭,王建忠立刻说他们一起去饭店。 袁野说饭店去够了,不如在这里烧烤,买点肉也方便。 王建忠说烤肉是方便,但不能在外面烤呀,灰尘太大了。 袁野说就在这间房子里烤怎么样? 郑小简和姚青青回来了,听说要在屋子里烤,她是不愿意的,她怕毁了自己的劳动万里。 地板革可是怕火的,烧了几个洞,这功劳也就打了折扣。 王宜春也喜欢上了这个房间,她赶忙说还去她原来的房间可好? 郑小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最怕的结果就是王宜春依旧是过去的样子,对这个房间也不闻不问。 郑小简本来不打算说出那个神秘的地方,但一想到在屋子里烤,而且还不敢开窗,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是就把世外桃源的事说了,说完就后悔了,她很怕这里以后变成烧烤场所。 袁野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天的情绪都挺高涨的,一听还有如此好的地方,非要现在就去,连王建忠和王宜春也不知道这个所在。 郑小简跟在后面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时候多嘴。 肉很快就买来了,酒和饮料也抬过了山。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 王宜春说,自已在这里也有好几年了,却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好所在。 袁野说他爱上这个地方了,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畅饮。 王建忠又打电话把柳大志叫了来,柳大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小简,郑小简吓得赶紧将目光躲避了过去。 第94章 桃源烧烤 袁野非要在水塘边上烧烤,还说这里才有意境,但郑小简不干,说那里蚊虫太多不胜其烦,袁野凑到水塘前,确实发现了这个问题才罢休。 郑小简挑选了一个离水塘较远的外围,她很怕打破这里的寂静,支上烤炉,放上浸好的牛肉,一会香味就出来了。 背山环水,鸟语花香,这里真的是人间仙境,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王建忠和王宜春问郑小简为什么不把这块保地的事告诉他们? 郑小简说你们太忙了,怕是没心情顾及这里…… 白酒、啤酒都打开了。 姚青青不让袁野喝酒,袁野说喝点没事,不是还有你吗? 姚青青笑说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想喝点。 王宜春说自己不喝酒,可以开车送他们回去。 袁野就指着郑小简说她在水泥厂不管干多久,一定要学会开车,还让王建忠亲自教。 郑小简听了这话,真想骂袁野,怎么这个人这么喜欢给自己找事呢? 她立刻说柳大志的车技相当好,王厂长她是不敢劳其大驾的。 柳大志立刻说自己保证完成任务。 郑小简不喝酒,是他们的服务员,买肉的时候,还买了黄瓜等蔬菜,拿个小案板,郑小简的手艺也显露无疑。 郑小简算不上会做饭,但跟母亲学了几个月,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强,当她切黄瓜的时候,袁野都看呆了,说郑小简会的还真多,现在的年轻女孩儿没几个会做饭的。 他指着姚青青说,说她什么家务也不会做,连菜也不会切。 姚青青翻着白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郑小简心虚地想,自己要忌讳的还真多,一是不能和王建忠走得太近,二不是能让袁野太肆无忌惮了,那样姚青青是不会买账的。 她觉得她的世界很奇怪,只要是身边的女人,她都是要忌讳的。 袁野的兴致高,别人的兴致自然也就高涨起来,问起郑小简的工作,郑小简把王宜春一通夸,大意就是没有王总,自己这些事都只能是想想的空谈,还说她就是自己的榜样,以后要像她一样…… 王宜春没想到郑小简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自己,当然很高兴了,还说小简聪明能干,将来一定有所成就之类的虚话。 王宜春仗着酒劲,说副厂长可以给郑小简,那样她再做起事来就得心应手了。 袁野故意害怕地看了一眼郑小简说:“我可不想让她永远埋没于此,我还要她当我的左膀右臂呢。” 一箱酒很快就喝完了。 喝完了,男人就要方便。 王建忠竟然要往那个小水塘方向走去,吓得郑小简喊差了音,她说这里还能洗澡呢…… 王建忠换了一个地方,气得王宜春还有姚青青郑小简不得不背过身去,王宜春说他喝了酒就不管不顾了。 王建忠方便完了,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几个人一起喊他,不知他是真醉了还是故意惹人开心,反正头也不回往前走,王宜春气得骂了一句,不得不站起来去拉他回来。 姚青青看着郑小简说,他方便的时候,她还用背过身吗? 郑小简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姚青青看她一直笑,就接了一句,袁野要是方便的话,我就不会背着…… 郑小简轻轻捶打了她一下,笑的更欢了。 袁野离开的时候,想把郑小简带上,郑小简看了一眼表,说还没下班,坐公交车挺好的。 袁野说郑小简没事的时候要去总部玩,大家都挺喜欢她的,郑小简像个孩子似的一个劲地点头,阳光下的郑小简,全身散发着朝气,她的乐观精神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袁野动情地打量着她,郑小简的热情和执着里有一种对生活自信而乐观的美,这样的恶劣条件没有打倒她,而她却成了人们欣赏的美丽风景。 她无论是年轻的样貌还是快乐的精神,尤其是她的神情,充满了忘我的自信和陶醉。 坐上车的袁野还在回味着,心里除了感动还有震撼,还有一些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本来以为在水泥厂她会如同灰尘一样一败涂地,却不想,在刚刚经受了那么沉重的一次又一次的人生打击之后,仍能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继续她的生活。 而且还把这种自信带给身边的人,这样的女人不可多得。 袁野越想越迷茫。 袁野和姚青青还有王宜春和王建忠坐着车子离开了,剩下收拾东西的是柳大志和郑小简。 郑小简说自己太后悔了,把这个地方告诉了他们,还对柳大志道了歉意。 柳大志说没什么,水泥厂真没烧烤的地方。 郑小简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吃烤肉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忘记了,这就是现实,你不重要,连在酒桌上的存在都是个问题。 柳大志和郑小简往回收东西的时候,快四点了。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就乌云密布了,风吹了起来。 柳大志让郑小简赶紧回去,剩下的东西他自己来,郑小简不干,两人把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扔在山顶上。 柳大志让郑小简先回办公室,郑小简看山下吃饭的地方还留有一个她屋子里的小凳子,就想也没想冲了下去。 柳大志看她下去了,自己也拿东西往回跑。 郑小简下到吃饭的地方,已然是狂风大作了,郑小简发现地上的沙子全部飞到了半空中,她拿起小凳子就往山顶上上跑。 正好,柳大志回来了,两人一起把所有东西都拿在手上,水泥厂真的变成了水和泥的世界,半空中的纸屑、装水泥的袋子满天飞,雨水也忽然就下来了,那么大,那么急。 柳大志和郑小简浑身全都湿透了,他们俩人扒着窗户往外观瞧。 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想着袁野他们应该走到什么地方了,这场没头没脑的雨倾泻而下,还伴有电闪雷鸣,柳大志面色凝重地说:“你可怎么走哇,我怕公交车都没办法开了。” 郑小简没说话,冷得有些发抖。 柳大志头也不回地说:“你把湿衣服换了……” 郑小简蹲在办公室后,快速把衣服换了下来,她让柳大志也换一下,自己屋子里还有一套工作服。 柳大志说没必要,自己扛得住。 第95章 狂风暴雨 大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外面已然不是五点钟的模样,好像是晚上八、九点一般。 郑小简有些慌了,柳大志说旁边的两个房间不是都收拾出来了吗?我就住在你旁边,你不要害怕。 郑小简说那里怎么能住人?连桌子都没有? 郑小简的屋子里有一个长排的椅子,她是可以对付一夜的,但如果柳大志真的离开了,这么安静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她是万万不敢的。 柳大志说没什么,现在是最热的时候,怎么着也能对付一夜,你别管我了,也有可能雨一会儿就停了呢。 两人无聊,就在屋子里找出一幅破旧的扑克。 两人打扑克,打到快九点了,雨才算小了下来,柳大志没少问东问西的,郑小简能不说尽量不想说。 柳大志把啤酒又拿出几瓶,肉还有烤熟的,只是凉了下来,还有一些香肠和凉菜,柳大志都摆在了桌子上。 说无聊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喝酒。 郑小简想,走是不可能了,总得找些事做?现在让柳大志就离开,她还真没这个胆,于是,也把碗筷洗了两副。 两人就着小菜又喝了起来。 柳大志说自己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老婆是独生女,性格特别的古怪,不吃的东西多得数不胜数。 郑小简好奇,问她都什么不吃? 柳大志说葱、姜、蒜,不吃香菜、蒜苔,不吃所有动物肉,吃点鱼和鸡蛋,这还不算,她自己不吃也就算了,他们家做菜的时候,她不吃的一律不许放,放她就要闹。 郑小简问他原来不知道吗? 柳大志说知道是知道,不知道这么严重,他说谈恋爱的时候,他们就各吃各的,没想到到了一个屋檐下,她就不干了。 柳大志还说了一个故事,以验证自己老婆的霸道。 他说有一次,他参加朋友们的聚会,她非要去,他就把她带上了,结果,在酒桌上,当一个人点菜的时候要一条即时鱼时,她接过来说,不许放葱、姜、蒜和香菜…… 那个服务员倒没说什么,只是记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厨师竟然来了,他说不放这些东西,这鱼是没办法吃的…… 老婆说,听我说的没错。 柳大志实在气不过,就说,你吃别的不成吗?这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听她的。 他说那次回家,他们打了足足小半宿,要不是他服软,他们能打到天亮…… 他还说,说老婆有一次,因为自己做菜的时候,无意中放了几颗香菜,她又闹了大半天,还因为这个要离家出走…… 郑小简问他结婚多久离的?他说半年,郑小简问他们认识多久结的婚,柳大志说也是半年。 郑小简问他们有孩子吗?柳大志说没有,还说幸亏没有,要不然…… 郑小简问怎么了,柳大志说离了婚她就后悔了,说什么都要复婚,我可受不了了,躲到这个地方。 柳大志说原来自己是跑长途车的,工作稳定工资也不少,但受不了她的骚扰,只好辞了职。 郑小简问他们现在还联系吗?柳大志忙说再不了,他说自己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理会她,她终于消停了,还说她现在又处了一个男朋友,也是他们屯子里的,彼此都认识。 郑小简问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柳大志还有点难为情,说还没有,还问郑小简有没有男友,郑小简说没有,她说想找一个特别有学问的,最好是教授。 柳大志立刻住了口。 郑小简不想让男人误会,要是没有一点意思,就不往这方面聊,更不能让别人误会她的意思。 柳大志说自己和她原来一样,总想找一个不切实际的,真正生活起来,其实找个踏实的人比什么都强。 郑小简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假装没明白,想,就算找不到一个最优秀的,至少自己还没想过要找一个有过婚史的男人。 柳大志快十点了才离开,郑小简看得出,他是被尿憋得难受,自己也一样。 柳大志前脚一走,郑小简就用一个一次性杯子解决了问题。 她打开门,狂风暴雨迎面而来,郑小简把纸杯扔了出去,总算解决了当务之急…… 郑小简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 半夜,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好像下个没完,雨声里好像蕴含着驱散不开的迷雾,如此绵长又凄冷。 郑小简感觉到了冷,没有被子的夏夜增添了诸多的烦恼,她披衣下来,看着黑夜中的水泥厂,不仅感到迷惑,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心事好像多得想也想不完。 早上。 不到五点郑小简就起来了,她想看看柳大志在干什么?发现门早就开了,人也不见了。 水泥厂实行三班倒的制度,就是人停机器不停。 工人们做工的工厂离办公室所在地有近一千米的距离,郑小简很少去工厂里,那里几乎人与人之间打个照面也认不出来。 雨后的清晨出奇的温存,阳光也格外的耀眼,郑小简真想此时拍上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自己是不是如美人回眸时的温馨。 突然,她听到从王建忠的屋子里传出争吵的声音,是王宜春和王建忠。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大志曾含含糊糊地说两人好是好,但经常吵……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在这寂静的早晨,郑小简不知道她们到底怎么了,但在这一瞬间,她觉得人与人之间有无数的可能性,连柳大志都以为和自己有戏,只是她要怎样应对呢? 郑小简不想理会这两个人,她听柳大志说他们经常以加班的名义在这里住上一夜,郑小简也发现了,他们的办公室里有一张行军床。 那张床睡一个人都不方便,何况是两个人了,现在还是最热的天…… 郑小简看到那张床后,就知道他们两人关系应该是好的,那么窄的一张床上,睡了两个人,要不是真有感情,还真是不习惯。 如果不是传来王宜春的哭泣声,郑小简就准备上山了,她还是喜欢自己的桃源。 第96章 男争女斗 王宜春的哭声忽高忽低,其间还夹杂着咒骂声。 王建忠倒是没什么动静。 郑小简怕王宜春吃亏,想想,就跑到他们的屋子前。 只听王宜春说:“你也算一个男人?你答应我多少次了?这次是不得已了,你怎么还推三阻四的?你还想不想让我活?” 王建忠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 平时的时候,王建忠说话的声音也是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只听王宜春听了他的话,更暴怒了,说: “你满足嘴跑火车,今天说你和老婆不在一张床上都快十年了,一会儿又说要不是因为孩子,你们早就离了,可你的话那句有准呀? 你答应我的事呢?你要是当初不答应,我能过来吗?我的工作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王建忠大约是赔礼道歉了,能听到男声,却听不清说什么。 王宜春不依不饶,说:“你天天给我画大饼,我都快吃吐了,你能不能痛快点?” 王建忠又说了什么,彻底激怒了王宜春。 只听着谁着哭腔,一个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应该是巴掌扇到了王建忠的脸上。 屋子里一下就沉默了起来。 “别给你脸不要脸!”这是王建忠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的。 “你要脸,你的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你老婆更不要脸,明明没有了爱还凑和在一起,你女儿也不要脸……” 郑小简觉得王宜春如此说话一定会吃亏的,万一王建忠怎么着了怎么办?她必须阻止王建忠愚蠢而荒唐的行为。 王建忠算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要是发起疯来也不得了,只听王宜春唉哟一声,好像倒在地上,郑小简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冲了进去。 王宜春真的倒在了地上,而王建忠吓得脸都白了,他正要拉王宜春,郑小简进来了。 郑小简最看不得男人打女人,她想也没想冲王建忠就冲了过去,上去就给了王建忠一拳说:“谁让你打女人的?谁让你打女人的?” 郑小简想给他一个耳光,但还是手软了,那毕竟是一厂之长,手伸出去后改了方向,力量也减轻了一半。 打过一拳后,这才过来拉王宜春。 王建忠先是一愣,接着和她一起拉王宜春,王宜春站了起来,发了疯一样指着他说: “你滚,你给我滚!” 王建忠松手退了下去,看王宜春暴怒的样子,对郑小简说:“你好好照顾一下她,我去煮碗面。” 郑小简把王宜春让到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不停在心里骂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事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自己掺和什么? 王宜春擦了擦眼泪,说:“让你见笑了,谢谢你。”虽是感谢的话,但郑小简还是从话里感受到了居高临下的霸气。 郑小简什么也没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有些窘迫难当,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从未跟王宜春真正的打过交道,从来都只有请示和汇报。 郑小简发现王宜春不是一般的沮丧,也不明白,王建忠这么怕她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正胡乱想着,门被推开了,王建忠手里拿着两盒大的方便面走了进来,王宜春说: “滚,我才不要你下的面,我怕你毒死我。” 王建忠好像没听见一样,把方便面打开,往里面倒了水,温和地说: “小简,你好好陪着她,一会儿好了,你们俩就把它吃了。” 郑小简看王宜春的心思都在王建忠身上,自己不用说就显得多余,于是,她连借口也没找,一下就跑没影了。 郑小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也窝着一团火,她是最反感男人打女人的。 有一次在商场,她看到一个男人不知因为什么给了老婆或女友一个耳光,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理论,结果……结果是两个人一起对付她…… 郑小简从小跟姥姥特别亲,虽不是在姥姥的看护下长大的,但在姥姥家时间较长,姥姥是个善良而和善的女人,对任何人都好。 姥爷也算是疼她,只是不能喝酒,只要一喝酒,就打姥姥。 郑小简记得大约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姥爷打得特别狠,以往姥爷打姥姥的时候,她不是被吓哭就是跑到桌子底下去躲。 这次,她发现姥姥鼻子竟然流血了,但姥爷还在打…… 郑小简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开始拉姥爷,嘴里还喊着:“不要打姥姥,你不要再打姥姥了…… 后来,她竟然用自己细小的胳膊开始打姥爷……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的事件,父亲坚决不让她再去姥姥家了,说他们家有暴力倾向。 父亲对母亲极尽关爱,别说动手,连吵架都很少,让郑小简在家里感受到强烈的安全感。 几年后,姥姥去世了,郑小简怎么都无法对姥爷有好感,姥爷也变了。 姥姥走了之后,他天天沉寂在后悔之中,但郑小简怎么都无法原谅他的过往。 郑小简吃了几块饼干,就拿着水杯去了自己的西山。 大雨过后的西山,更是一片郁郁葱葱。 下了山,草地上全是湿漉漉的露水打在脚面上,早起的昆虫开始鸣叫,好一片夏日风光。 露珠晶莹剔透,好像没有瑕疵的珍珠,它们一颗颗挂在草上、花上还有即将滴下的树叶上。 郑小简觉得这是大自然最奇妙的时刻。 古人都喜欢露珠上的水,郑小简也曾试过采集,感觉那是一种回归自然的甘泉沁人心脾。 郑小简拿了一块塑料布铺在稍高一点的土坡上,躺在上面,伸开上肢,让身体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感觉新的一天的来临。 郑小简处于迷糊的状态中,被一阵阵咔嚓声惊扰。 柳大志拿着相机过来了。 估计他也是一夜没睡好,换了身衣服,依旧迷迷糊糊的样子。 他应该是拍了许多,来后,扔给郑小简一个漂亮的草帽。 让她置身在翠绿的草丛中,用草帽遮住自己的脸,他变换角度拍了好几张,又要求她露出眼睛看着他,他又拍了无数张。 拍完了,他坐在她身旁,把草帽送给了她。 第97章 情人和老婆 柳大志和郑小简相谈甚欢。 “你做我的模特。” 柳大志看她心情好,就大着胆子说,还给她带来了方便面和红肠。 郑小简说自己吃过了,对模特一说,郑小简笑说: “你见我的时候,我就是一幅这个模样,连妆都懒得化了,能成模特?” “当然能了,你天生丽质,是模特的重要品质。” “好,你说怎样都行。” “当了?” 柳大志有点不相信。 “当了!” 郑小简确定了一遍。 “那你的业余时间我有时也会占用的。” “好,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不过,要是获奖了,那可别忘了请我。” 柳大志有些难为情了,说:“获奖的事不敢想,只是业余爱好。” “慢慢来。” 郑小简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六点多点,就好奇地问: “咱们两个王厂长到底怎么一回事呀?人家都是夫妻才吵架,怎么情人也如此?那要是跟夫妻一样天天打,还在一起干嘛?” 柳大志笑了笑,拿起身边一个小土块,扔到小洼里,激起一片水花。 柳大志说:“他们俩在一起应该有些年头了,你不知道,咱们这个王宜春呢,就是一个恋爱脑,她是有能力,但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男人身上,能力也就变成了虚张声势。” “她……她是离婚的?有孩子吗?” “肯定是离婚的,要是没有王厂长,她的婚姻可能还能延续一、两年,反正她是为了王厂长离的婚。 孩子嘛,肯定是没有。 她不愿意给原来的男人生孩子,这也是他们之间关系不好的主要原因。” 郑小简不理解地问:“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不愿意生孩子,却愿意跟他结婚呢?” 柳大志叹了一口气说:“唉,王宜春三十岁才嫁的人,那个男人她应该是她没看上。 但她家里人可能太着急了,天天逼着她结婚,她就嫁给了这个父母介绍的男人,她压根本就不满意。” 郑小简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嗯,他原来跟咱们的王厂长应该是高中的同学,上学的时候两人关系就特别好。 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就跟王厂长分开了,现在不是时兴同学会吗?他们俩又和好重逢了。 这下可好了,听说第一次聚会好些人就难舍难分了,你没听过吗,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郑小简笑出了声。 柳大志接着说:“接着咱们厂长就把她弄到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泥厂有都是八卦高手,虽说中间有些出入,但大体是不会错的。” “既然好了,现在闹什么?” “王宜春可不想当情人,王厂长肯定是承诺要娶她,她才会来的,但现在兑现不了,俩人能不闹吗?” “王宜春是不是太傻了?男人这样的话她也信?” “肯定信呢,她正好要离开自己的男人,找到一个救命的稻草,怎么可能放过?” “王建忠的老婆来过咱们这里吗?” “来过,不过客客气气的,对王宜春也没怎么样,反正我知道的只来过一次,也看不出她和王建忠关系怎么样。” “长得怎么样?” “一般人。” “和王宜春比呢?” 柳大志看了一眼郑小简说: “你们女人可真是奇了怪了,不关心事物的本质,却总喜欢问长相如何,我看她们俩没什么比头,王建忠的老婆还要高于王宜春。 你看王宜春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一天天灰秃秃的,人家王建忠的老婆是质检员,干净整洁,俩人没有可比性,再说了,年龄上也有差别。 王建忠的老婆比他小六岁,王宜春呢?他们俩同岁……” “她再这么闹下去,王厂长有可能就要甩她了。”郑小简担心地说。 “不可能!”柳大志信心十足地说:“王建忠厂长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没能力要面子的人,特别软弱,如果不是王宜春,这个厂他根本搞不定。 你别看这里没多少人,但也挺复杂的,你天天忙着装修,可不知道这里的工人都是屯子里的人。 藏奸耍滑要多难管有多难管,我是天天站在第一线,还有点权威,王宜春厉害,工人们都怕她,连我也怕她……” 郑小简来之前就听过王宜春的种种传闻,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柳大志说:“我也没想到,她对你算不错的。 我跟你说,咱们水泥厂原来有个会计,也是冯屯的,跟王建忠天天有说有笑的,王宜春天天给她小鞋穿,后来硬是把她逼走了。 反正王建忠不能对任何女人好,只要好,那她就没有好下场,你一来,我就担心你也是这个命运。” 郑小简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原来人们所传并不是虚的,但她对自己并没有痛下杀手。 她担心地问:“她是不是也会对我不利呀?” 柳大志说:“以我对她的观察,她是看出你对王建忠并没有任何的企图。 这是你安全的第一要素,还有,就是她挺看中现在这个位置的,她看你在总部的人脉挺好的,也不敢对你怎样。” “这个破关系有什么可看重的?” 柳大志摇了摇头说:“你是挺有能力的,但脑子过于简单了,这个厂子可是全公司利润的第一大户,王厂长要不是因为这个,谁会对他…… 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现在的行事我觉得挺好的,但不能小看王宜春,反正她要是对付起你来,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郑小简吓得脸都白了,想起人们在她来之前说的种种,自己要不是加了一万个小心,现在是不是已然挂了? 郑小简有些不知所措,柳大志鼓励她说:“你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只要你不沾王建忠的边,她就不会把你怎样。” 郑小简却不这样想,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自己根本就没沾过袁野的边怎么样了? 她谁也没得罪的时候,张芸艳和郝爱佳都视她为死敌。 现在,自己在水泥厂也算高调之人,是不是王宜春已然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第98章 王宜春病了 郑小简越想越害怕,柳大志说:“你怕什么呢?实在不行就离开,原来那个会计走了怎么样?人家现在在一个砖厂上班,照样是会计……” 郑小简被气乐了,说:“我又不能去砖厂。” 柳大志说:“那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再说了,还没发生,你先害怕了,这算哪门子的事?你敢打敢冲的劲呢?” “我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郑小简也笑了,说:“过一天算一天,当个和尚还不容易?” 郑小简正兴高采烈地跟柳大志聊天,突然手机响了,竟然是王建忠,他让郑小简赶紧过来。 郑小简吐了一下舌头说:“怕不是又有什么事了,我可是一夜没睡好呀。” 郑小简不敢耽搁,拼命往山上跑,柳大志说山上滑,要小心一点。 刚音刚落,郑小简就摔了一个嘴啃泥,她回头看了一眼,柳大志正盯着她看。 郑小简全身都是泥,然后头也不回跑下了山。 到了办公室门口,王建忠正手足无措地在办公室门口团团转呢,看到她,抱怨地说:“你上哪去了?又去西山了?” 看她浑身是泥,问她怎么了?郑小简说是摔了一跤。 王建忠让她赶紧换衣服再过来,满脸的不高兴。 郑小简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换了衣服,拼命往回跑。 她看王宜春在里面好像有点不对劲,就柔声问:“她怎么了?” 王建忠回答说:“宜春好像生病了,心情也不大好,你好好劝劝她,让她赶紧去医院,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们……我们又吵了一架……” 郑小简赶紧进了屋子,王宜春躺在小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郑小简赶紧问:“王厂长,你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王宜春有气无力地说:“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郑小简看她确实不对劲,就说:“有病真的不能耽搁了,小病会拖成大病的。” 王宜春执拗地挥挥手,表示自己不愿意讲话,让她出去。 郑小简没听她的,走上前来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但人很颓废。 郑小简说:“王厂长,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不能拿身体出气,他在外面担心的很,要是真有什么事了,你们俩是不是都会后悔的,如果没什么事,大家也都放心了。” 郑小简劝了半天,王宜春终于起身了,郑小简赶紧让王建忠把车开到门口。 王建忠什么话也没说,帮着郑小简把王宜春扶到后面的座位上,为了怕出什么意外,郑小简也坐在后面。 车子很快就进了市区,一路之上三个人谁也不说话,郑小简的心情挺复杂的,她平静地看着两个故事中人。 人的欲望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而这样一个念头却有可能改变一生。 如果王宜春不是遇到了王建忠,她是不是还好好的在自己的事业单位?而王建忠呢? 就算不是厂长又怎样呢? 但人生没有如果,开了头,谁也无法回到始点。 到了一家大医院,郑小简要去挂号,没想到王建忠竟然让她挂妇科,郑小简只好排了队,挂了妇科门诊。 人有点多,他们排了快一个小时了,王宜春才进去,郑小简什么都不敢问,跟王建忠一起在外面等。 过了一小会儿,里面的大夫叫了一声:“家属进来。” 郑小简刚要进去,看王建忠一个健步冲了进去,自己只好停在门口。 郑小简发现医院里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东走西走相互搀扶的病人,也有坐在轮椅上的病人……而白大褂也穿梭其中,让人觉得生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等王宜春和王建忠出来的时候,王建忠很诚恳地说:“小简,你王姐需要住院几天,你能不能帮着护理一下?” 郑小简没想到情况竟如此严重,马上点头说:“没事,可以。” 王建忠走了,去交各种费用,而郑小简和王宜春在护士的带领下去了三楼的高级病房。 病房里有电视、电冰箱还有卫生间和洗澡的设备,一共两张床,郑小简觉得这待遇也没谁了,她想起父亲有一次住院,八个人的房间再加上陪护,几乎是人挤人…… 手续都办齐了,王建忠叮嘱了郑小简好多话,都是关心王宜春的话,还让她不要顶着王宜春。 郑小简心想,要是你也像叮嘱我的一样,不顶撞她,她是不是也不用来这里了? 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与王宜春有这样的方式聚在一起。 王建忠在医院的小超市里买了所有住院应该用的用品,还买了一些水果和方便面罐头之类的,还扔下五百元,对郑小简说需要什么就买,钱不够也没关系,到时候要。 王建忠走后,郑小简去打了开水,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王宜春是怀了孕,她也就能猜到俩人因为什么而吵了。 她去打水的时候,王建忠给她打来电话,问现在说话方便不?郑小简说自己在水房,王建忠说:“你能不能劝劝她,把这个孩子打掉?我们真的没时间要这个孩子,不管她听不听你的,你想个方法,好好劝劝。” 郑小简一听就不高兴了,说:“王厂长,你可放过我,我怕接触你们俩还来不及呢,让我劝她这样的话? 本来是你们俩之间有矛盾,再加上一个我,我在水泥厂还呆不呆了?你知道我是一个流浪者,你想让我真的无家可归吗?” 王建忠说:“你要是真能说动她,我保你在水泥厂。” 郑小简才不相信他的话呢,就说:“王厂长,这类事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你不要难为我,你都说服不了他,我一个外人,凭什么让人家打掉孩子呢?女人对孩子的渴望是你们男人所不了解的……” 王建忠讨了一个没趣,只好又说了一些好好照顾她的话,要是有什么意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郑小简心想,这男人也够恶毒的了,自己种下了果实,还盼望着果子不成熟就落地,典型的不负责任的渣男。 第99章 解冻 郑小简回到屋子里,王宜春特别敏感地问她怎么这么长时间? 郑小简说王建忠给自己打了电话,让她好好照顾她。 王宜春不相信地问:“只说了这些?” 郑小简点头说:“嗯,还说了钱不够先垫上的话。” 王宜春把头埋到被子里,再不说话。 人刚进来,各项检查没完没了,还叮嘱明天早上不许吃饭,要查各种指标抽血之类的,郑小简这才明白,原来她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护士是一个圆脸可爱的女孩儿,说话温温柔柔的,像个白衣天使的样子。 她手脚麻利地做各项检查,嘴里还像哄孩子一样安慰不安中的王宜春。 几项检查做完了,她们也熟悉起来,护士笑问她们是不是在什么化工类的工厂,怎么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郑小简说她们是在水泥厂,天天跟水泥打交道。 女孩儿好像在回味她们身上的味道,笑着说:“嗯,终于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原来是水泥。” 女孩儿又叮嘱了几句,告诫了一些要注意的事。 王宜春特别紧张地问孩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女孩儿说,放心,应该没有大问题,但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要要注意一些才好,就算出了院,也在家静养,这类事还是预防为好。 郑小简看她紧张的样子,知道她心里特别在意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也可能是她的一个筹码,不然,王建忠也不能一心想打掉这个孩子。 郑小简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出差几天,父亲让她照顾好自己,母亲说走之前不用回家拿点东西吗? 郑小简只好说不用。 到了晚上,一切变得安静起来,王宜春因是孕妇,用药十分小心,郑小简发现点滴的药物也都是保胎类的。 “你是不是没有换洗的衣服?”王宜春问,她的衣服都是王建忠现买的,可能是急了,王建忠没想到她。 “没事。”郑小简笑笑,她觉得自己与她在一起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知道说什么,俩人在一起特别的尴尬。 郑小简想如果手头有本书,这事也就好办了,但没有,她甚至连自己的包都忘在办公室了。 “你去自己买一套去。”王宜春说。 郑小简摇头说:“真不用,也就一周的时间?我明天一早可以回家拿一下,马上就回来。” 王宜春执着,郑小简无奈,只好下了楼买了一套跟她不一样颜色的内衣。 王宜春把自己换下的衣服用塑料袋包上了,说自己出院的时候再洗,你可以再给我买一套。 郑小简说自己拿去洗很方便的,王宜春不肯,说不行。 郑小简看她是过意不去,一想自己的身份,就是照顾她的,难道她要买七、八套换吗?于是自己也换了内衣,把自己的与她的分开,抱着去了水房。 还好,郑小简给自己买衣服的时候买了一块香皂和肥皂,郑小简惦记她手上的点滴时间,很快就洗好了衣服。 郑小简把衣服搭在屋子里的衣架上,看了看点滴说:“这里条件真好,像家一样。” 王宜春看她搭衣服,连自己的内裤都给洗了,就有些过意不去,因此让她坐到自己跟前说:“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郑小简点头。 王宜春露出难得的笑容说:“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这么说我呢,不管了,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人总得为自己活着。” 很多年以后,郑小简终于明白了王宜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郑小简看药快要滴完了,就叫来了护士。 护士把药全部换下,说今晚没事了,明天一早一定不要吃饭,就离开了。 郑小简把水给她倒上,又把水果给她准备好,还削了一个苹果,王宜春让她坐到自己的面前,说:“你听了他们的话,怎么还敢来这里呢?” 郑小简立刻有些小委屈地说:“真没地方去了,王建川王科长对我还算好,是他提议的,要不然我是想不到这里的。” 王宜春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说:“他?他就是一个老狐狸,没几个人能斗得过他,他弟弟更是白给,不过他疼弟弟倒是真的。” 郑小简想起王宜春对王建川讨好的样子,就笑笑什么也没说。 王宜春说:“他是他的大哥,按理我应该特别尊重他,但他做事真的特别的有目的性,结果不重要,他要的就是结果。 他对你好,肯定是看中了袁总对你好,我看袁总是真的对你好。” 郑小简突然就苦笑了起来,说:“王厂长,你看,王建川对我好,他是大科长,相当于经理、厂长了。 袁总就更不用说了,是全公司的一把手,但你看看我的处境或说是下场,要是我有这么多的大人物罩着,我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的特殊关系,所谓的好,我想只是同情可怜我,我来的时候,是有好些人说我干不上一个月就得滚蛋,我也吓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至少你从来没为难过我。 这让我在精神上特别的放松,我现在喜欢上了水泥厂,也愿意在你的领导下,发挥自己的能力,我现在虽没具体做什么,但相信以后一定能。” 郑小简说得有点小激动。 王宜春起身,将苹果切开两半,递给她一半说:“我真没那么夸张,我是撵走过两个人,她们也真的没安好心。 王建忠这人虽不是来者不拒,但也绝对是不懂得拒绝的人,就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会拒绝,一想到这些,我……”王宜春的情绪有些波动。 郑小简特别害怕,真要是因她而出点什么事,自己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你和郝爱佳的关系好吗?”郑小简问,按理,她们也算有隐形的亲属关系在里面。 “一般,我们几乎没有交集的地方。” 郑小简点头。 “听说你们特别不对付?”王宜春感兴趣地问。 “没她,我也来不到这个地方。”郑小简苦笑着说。 第100章 两害相争取其轻 王宜春看样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于是问:“她和我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他们俩……” 郑小简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有事,当然希望全天下的人都有事。 于是说:“没事,一点事也没有。王科长这人……他对谁都挺好的,但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王宜春赞同她说的话,说:“他就是一个老狐狸,就算真有事,也不可能在身边,就算他在外面有事,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扉,鬼着呢。” 郑小简咬了一口苹果,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们昨天不是冒雨去市里了吗?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王宜春叹了一口气,说:“他昨天晚上是在我家睡的,一大早我们就吵了起来,我也怕周围邻居听到,我们就一早过来了。” 郑小简本来想问一下他们为什么吵,又一想,这类事还是不要自己主动说好。 王宜春问:“你昨天在水泥厂一夜?是不是也没回去?” 郑小简点头。 王宜春看了一眼表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郑小简立刻说:“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王宜春说:“没事了,护士不都说没事了吗?明天一早你要是不醒,我叫你。” 郑小简说好。 刚开始,郑小简还不敢睡,看王宜春应该是在发短信,只听接收的声音不绝于耳,慢慢的,郑小简就陷入困顿中。 郑小简真的是太累了,躺下不久就睡着了,她感觉好像躺下不久一样,天就亮了。 护士来给王宜春取血,郑小简才醒,一看表只有五点多。 郑小简问怎么不叫她?王宜春说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护士离开了,王宜春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她一夜都没睡,郑小简不敢劝她,只好去打水让她洗手、洗脸、刷牙。 早饭要在八点才能订,郑小简就冲了奶粉给她,王宜春好像特别的不耐烦,一直在地上走着,郑小简问她想吃什么,一会自己去订,她也不说话,脸铁青着。 郑小简又害怕了,想自己在单位的时候都没有得罪过她,到了自己立功的时候,反倒把她得罪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好不容易耗到八点,郑小简也没再问她,自作主张订了些青菜,王宜春好像也没胃口,只吃了一小口,就摆手不要了。 郑小简看只有一瓶药了,大约十点就点完了,就说自己想回家一趟,拿两件衣服再拿几本书。 王宜春点头同意了。 郑小简赶紧往家里跑,没有书她觉得真是太无聊了,说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陪着她,两人都不舒服。 郑小简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回来了,却不想,王宜春正在屋子里发脾气。 她对着电话大喊大叫,她刚要进去,门口的护士把她叫到护士站。 她说刚才她进去劝了她一会儿,这样对她的身体极为不利,她要是想要孩子的化,这样下去可是不敢保证了。 护士还说,她这样吵闹,也影响到别的房间病人的休息。 郑小简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劝劝她的。 护士换了一个,不是昨天晚上圆脸女孩儿。 护士问她丈夫怎么没过来?郑小简只好有事出差了。 护士异常不满意,说她这人怎么这么怪,这么大年纪了,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控制自己。 郑小简只好陪着笑说,可能是怀孕的缘故。 小护士翻了一下白眼,拿着药具盒离开了。 郑小简进屋后,王宜春气得脸都没了血色,郑小简什么也不敢说,只见王宜春冲着电话说: “我告诉你姓王的,你想这样把我打发了,门都没有,我……我死给你看……”说完就把电话狠狠摔在地上。 手机四分五裂,不用看就不能用了,郑小简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好默默把手机收拾起来,王宜春躺在床上大哭起来。 郑小简觉得她精神状态太差了,也不知道王建忠到底是怎么招惹她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为什么就不替她想呢? 看王宜春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的状态下,郑小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子,她给王建忠打了电话。 她问:“王厂长,她现在是病人,你怎么……你怎么不体谅她一点,这样对她好吗?她把手机都摔了,现在还在哭,连医务人员都看不下去了,说她继续这样下去,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但看在她现在的情况下,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 王建忠叹了一口气,说:“我一会就去买一部手机送给她,你出来取,她现在真是鬼迷心窍了,一心想要保住孩子嫁给我,我都跟她说了,孩子现在刚上高中,正是高考的紧张时期,我能跟老婆这个节骨眼上提这样的事吗? 她就是不理解我,一心闹个没完,还要打到我家去,你说我怎么办?那毕竟是一个家呀……” 郑小简什么话也没说,心说,那是一个家,你招惹人家的时候说什么了?你要是知道那是一个家,你招惹这样女人干什么?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再刺激她了,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过意得去吗?不后悔?” “不会了,你也好好劝劝她,我真不想让她要这个孩子,多大年龄了?现在有这个条件吗?可她不听,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要是不住进医院,现在估计打到我家里去了,我也怕呀……” 郑小简说教无果,对王建忠的好感直线下降,她叹着气,只好默默地回到房间。 王宜春已然不哭了,半坐在床上,靠着升起的床上,看着郑小简说:“你干什么去了?” 郑小简只好实话实说:“我去给王厂长打了电话,我说你情绪不算好,让他不要再刺激你了,他说要给你买个手机去。” 王宜春的态度还算好,只是骂了一句:王八蛋!就唉叹了一声就眯起了眼睛。 第101章 女人心事 郑小简和王宜春两人谁也不说话,情况有些尴尬。 郑小简只好拿起书本心事重重地看了起来,好像这尴尬是她的责任一样。 半个小时后,王建忠给郑小简打来电话,让她到门口把手机接过去,郑小简答应着,王宜春抬头问:“他为什么不进来?” 郑小简赶紧说:“今天不是探病的日子,他进不来。” 王宜春才又靠了回去。 郑小简到了走廊的尽头,跟护士们打了招呼,就走了出去。 王建忠苦着脸说自己又买了一个手机号,用这个和原来的都行,还给卡里存了二百元钱。 郑小简不敢再问什么,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惹怒王宜春,就没说什么进去了,郑小简看王建忠倒是一肚子的话想说,看郑小简着急的样子,也只好作罢,他还给王宜春带了很多东西。 郑小简把手机给了王宜春,也把卡的事说了,王宜春把卡放到新的手机里,想打,又放下了,叹着气,无聊地望向窗外。 窗外,夏天的景致尽收眼底,屋外一片热浪,大街上车来人往,热门非凡。 王宜春满眼的心事,看着窗外,眼睛却空洞的无法集中自己的目光。 下午只有一瓶药了,很快就点完了。 郑小简感觉她态度还算好,中午的时候还吃了一碗米粥,还连说好几个谢谢。 到了晚上,郑小简拿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她一直在观察王宜春,发现她拿起手机好几次,最后都放下了,可能她也觉得吵得太厉害而又无果。 她还走到窗前打开了窗。 夜晚的秋天还是寒气袭人的,郑小简没经过她的同意,强行把窗户给关上了,还让她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王宜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秋天到了,树叶也没活力了,就跟我们人一样,开始走下坡路了,只是它们明年还有再绿的机会,而我们人类……” 郑小简走到她后面,说:“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东西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何就是为了孩子,自己有再大的苦,也要学会笑着面对。” 王宜春说:“要是没这个孩子,还没这么多的苦恼。” 王宜春还是回到了床上,郑小简问她有什么事没有?王宜春摇头。 郑小简拿起书,认真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看书有点累了,迷迷糊糊中,王宜春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郑小简一下清醒过来,坐起来,说:“没说什么,只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真的就这些?”王宜春很显然不信。 郑小简点头,说:“真没说什么,反倒是我说了他几句,我说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现在你是特殊时候,一定要让着你……” 王宜春的泪水喷涌而出,她说:“要不是因为这个特殊情况,我们也不会吵得这么凶,他都不如你理解我。” 郑小简看她又哭了起来,赶紧下地坐到她旁边,递给她纸巾,说:“王厂长,你要是真想要这个孩子,那就不能再任性了,这样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你……” 郑小简想说,你一个结婚的女士难道还用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告诫吗?但她没敢说出口。 “我当然想要这个孩子了,我今年三十八了,我们好了这几年,我从来也没做任何的年措施,开始的时候,一心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几年下去了,我也没这个心思了,我马上四十了,再不可能有孩子了,有了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本来我以为他会特别的高兴,谁能想到,他一听就火了,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做了,你说他还是人吗? 我做了,这辈子都没有当母亲的机会了,你也知道我是有过一段婚姻,但我当时根本就没想要孩子,现在,我就是想有也不易了?他怎么就不理解我的心呢? 女人只有到了四十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就算没老公,有了孩子陪伴也是好的。” 郑小简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一定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婚姻,他……他对你是好,但要让他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宜春不干了,说:“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件事,我就说过,我是绝对不会做小三、情人的,他立刻答应我说他会离婚,而且他们夫妻感情本来就不好。” “这话你也信?”郑小简脱口而出,她觉得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一定不要信! “他们夫妻感情不好,身边人都知道,我也是问了好多人,因为我们是高中同学,得到证实后我才敢信的。” 郑小简看她变得平和,于是才说:“就算感情不好,也不一定就能离婚,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王宜春说:“我们不一样,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彼此就有好感,后来我们遇到了,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这么说,除了婚姻,我要什么有什么。” “别的你也不要呀。”郑小简说。 王宜春说:“你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感情,为什么为了孩子死死守在一起?我们就算结婚了,我也不会让他不管自己的女儿,我只是想要个家,但他就是不能满足我。” 郑小简觉得这样的戏码几乎天天都在上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其实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我现在有了孩子,如果孩子没有父亲,你说我怎么办?单亲妈妈?我多大了,我生孩子、养孩子都需要有身边人,我……我都被他气死了。 他怎么说得出口,让我把孩子打下去,你说我现在还剩下什么?事业吗?我原来在事业单位,工资也不比现在少,而且还有社会地位,现在呢? 你天天吵着说自己是“灰姑娘”,你说这里的人谁又不是呢?” 王宜春越说越气,胸膛上下起伏。 郑小简知道她是一个脾气暴躁而又强势的女人。 郑小简狠了狠心,觉得王宜春不像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就大着胆子说:“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你就应该有这样的心,就是自己能把他或她抚养长大。” 第102章 化敌为友 王宜春有些吃惊地说:“你是让我留下孩子,而放弃他?” 郑小简赶紧摇头,说:“不是,我是说,你既然特别喜欢这个孩子,觉得他以后能与你相依为命,那你就为自己留下来。 就算王建忠到最后也不能给你一个家,你也不要有任何的后悔,你要孩子,只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逼迫他。 如果你没这个决心,那你……就要早想主意,以后麻烦事不知道有多少呢。” 王宜春感兴趣地看着郑小简,问: “我也知道一些你的情况,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我真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这样跟你过不去! 你也不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我原来还以为我们会泾渭分明呢。” 郑小简苦笑了一下,说:“还好,我现在想得开了。 原来你不知道,就像是纸糊的灯笼一样脆弱不堪,现在好了,不管多难,都能自圆其说一般为自己开脱。” 王宜春笑了笑,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只是都看别人好罢了,我跟王建忠也有些年头了,一心想嫁给他。 他也一直答应娶我,只是一天拖一天,我一直相信他,他让我等我就无条件的去等,我没想到的是这辈子还能有孩子。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我们的矛盾变得更严重,我也看出来了,他真的舍不得离婚,以前说的话也有可能是骗人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你想不想要孩子,你们俩的关系以后再说,你要是为了他要孩子,以后所有的苦你都无法承受。 如果你为了自己要孩子,有多大的难和委屈你都自己受,那苦也不是苦了。” “你觉得呢?”王宜春问。 郑小简看出她摸自己底的意思,如果她带着王建忠给的任务,那她说出的话,王宜春一分钟就能明了,那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到了尽头。 郑小简说:“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是我,我要这个孩子。 我有生活能力,在经济上也不依靠别人,就算日子苦一点,也有个孩子相伴,唯一的问题就是对孩子有些不公平。 他的世界里,注定要缺少父亲的爱。” 王宜春原本就希望留下这个孩子,听郑小简的一番话,心情好了许多,说: “我要这个孩子,就算他没有父亲,我也决定把他生下来。” 郑小简听她这么说,马上火上浇油一般,说: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那你必须从现在开始,不要沉寂在这样的情绪中,这样对你和孩子不利。 要是想明白了,男人又算什么呢?再说了,他现在虽不能给你婚姻,却也不敢不负责任。” 王宜春有些感动地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眼光,不简单呢。” 郑小简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咱们同为女人,心性肯定有一样的地方。” 王宜春好像一下就解开了心绪一般,跟郑小简说起了自己与王建忠的相爱过程。 郑小简发现她嘴里版本和外面相传的相差不多,只是说起王建忠和他妻子的关系时说: “你不知道,他们从孩子上初中的时候就分房而睡了,两人几乎没话可说,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他们的婚姻早就烟消云散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儿,他舍不得这个家,我让他离婚,说会对他女儿好的,但他总是不放心,总觉得还是亲生母亲要值得信任。” 郑小简说这话没错,你也要知道他的难处,你要是真想等他,就让他心甘情愿地把你娶进家门不好吗? 再说了,我看他对你真的好,不是装的。 王宜春爱听这样的话,她的心里,就算王建忠不娶她,她也不会放手,这是一个执着的女人,也是一门心思只爱一个男人的女人。 郑小简当然不是什么爱情导师,但这类东西她看得多,于是就劝解她说: “你要是想有一个好心情,就换个方式爱他,他不是最怕你威胁他吗?别说是他了,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威胁他们。 你温柔地对待他一下,关于孩子,你就说你自己能够抚养,不需要他负责,一般男人都怕负这类的责任。 还有,你别再提结婚的事,更别提要杀到他们家的话,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样,他才能有好心情对你。 你们这样相处下去,对双方都好,对孩子更好,有了孩子的男人女人就不一样了,心思都应该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置。” 如果不是这个特定的环境,郑小简这些话根本无法说出口,王宜春也绝不会听进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是想要孩子的体弱女人,一个是没有任何劳动力的弱者。 她们两个成为朋友还为时过早,但至少不再敌对了,这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两个人成为了朋友,相处不再尴尬,郑小简也愿意让她身心都舒服一些。 王宜春知道郑小简是重点大学毕业的,还让她给孩子起个名字,说最好是个女孩儿。 “王珏怎么样?”郑小简脱口而出,她解释说:“你们两个都姓王,而这个字也代表着美好。” 王宜春特别喜欢,只是说如果是儿子呢? 郑小简明白了,她内心深处还是想要个儿子,那样更能拴住王建忠的心。 她立刻说,这个要深思熟虑一下了,一定起个好名字。 郑小简听过一句话,就是想让自己变得开心,就要让别人开心,别人开心了,一定会对你施以回报。 王宜春换了一个方式对王建忠,果然奏效。 王建忠怎么也没想到,王宜春突然之间就想开了,再联想之前与郑小简的对话,觉得郑小简还真有这个本事。 王宜春说自己就算不要他这个男人也要这个孩子。 王建忠当然无所谓了,但嘴上却说,不要谁我也要你,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王宜春现在未必相信他的话了,但这样的甜言蜜语她还是喜欢的。 王建忠早就有自己的小算盘。 就算多了一个孩子,只要不干涉到家庭,他是愿意的,何况,他现在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再有一个儿子,是不是奋斗起来更有劲头了呢? 第103章 共同的经历 他见王宜春对自己好,就拼命地表现自己。 不仅体现在花钱方面,也体现在体贴入微方面,只要有探视的时间,他就早早来到医院,还让郑小简回家休息一白天。 郑小简真正体会到了,让别人高兴,自己才能高兴的道理。 王宜春容光焕发的样子,说医生说了,她的孩子很健康,但听了她说单位的环境,说让她从现在开始最好回家静养。 她还说:“如果没有你来,我还真不太放心水泥厂,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把厂子帮建忠一起打理好。” 郑小简看她心情大好,于是大着胆子说:“王厂长,我有个事想说一下,要是不行,你千万别生气行吗?” 王宜春高兴地点头说:“好,你说,我不生气。” 郑小简这才慢慢说:“工厂里的灰尘实在是太大了,对所有人的身体都不好,咱们水泥厂又是赚钱的厂子,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一下污染的问题?” 王宜春有些紧张,问:“怎么解决?” 郑小简不止一次查看过灰尘大的原因,柳大志是老水泥厂的人,他对厂里的一切都门清。 工厂里在山脚下工作的工人来说,阻止灰尘的可能性不大,但在其它环节就是可以做得更好。 郑小简说:“一,炼制后的水泥加工后,直接铺一条通往公路的路段,我看了一下,因陡坡大的缘故,来拉水泥的车子必须经过我们办公室的地段。 这样,让灰尘又有了飞舞的机会,直接修一段路,把陡坡修得缓一些,咱们水泥厂有都是石头和水泥,这件事应该不难。 我们让车子直接拉走水泥,根本不用经过我们办工的地段,减少大量的灰尘。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这笔费用大约需要不到一万元,因为路并不长,只有三百米的样子,而且五、六天就应该完工使用; 我们不用请外面的员工,自己的工人就可以干,多给点加班费用而已,我算了一下,只这笔就能省下一半的钱; 第二就是在山脚下,把工棚直接放到那里,不要放在工人们工作的地方,这样倒个个灰尘就增加了一倍。 我们把密封工作做好,现在存水泥的地方,有时也会有漏水的现象。 在山脚下,柳大志告诉我,说有一个现成的山洞,我们也可以利用起来,把水泥放在里面,这样就不怕雨水了,那山洞正好在坡上……” 王宜春一笑,说:“你做了不少工作嘛,这不是难事,我也不是没看出来,只是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郑小简趁热打铁地说:“那我可以实施吗?” 为了让王宜春感觉自己不是抢她的风头,她接着说:“我敢保证,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厂里绝不是现在的样子。 那时候,你也可以上班了,你不必在家休息,工作环境好了,你可以来指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宜春可能最怕的就是与王建忠不在一起,怕王建忠又去招惹别人,别说她害怕,郑小简也怕。 她发现了,跟王宜春好的前提是不能碰王建忠一点,就算是正常的工作,她也是计较的。 王宜春听说自己能马上回到单位,郑小简处处为自己着想,马上说: “咱们账务上还有一百多万元,我支持你,你好好干吗,越快越好,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回单位帮你的。” 郑小简一听有百万支持,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兆头,就一个劲地致谢。 到了晚上,郑小简一直兴奋着,王宜春还让郑小简一定去她家认认门,她说自己朋友特别的少,交一个不容易。 郑小简满口答应了,看时间还早,就找一些话题打发时间。 王宜春的家,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楼房,小区也不是新小区,看样住得有些年头了。 郑小简到了王宜春的房间,也没闲着,把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这才坐下聊天。 郑小简问她为什么到了三十岁才开始谈婚论嫁? 王宜春说起了自己的恋爱故事。 王宜春说自己上的大学就在梅澜江。 郑小简问她,既然是本市的大学,为什么后来没跟王建忠联系了? 王宜春说那时候太小了,心性还不定。 她说上了大学,觉得眼界也开阔了,就把高中时的同学放在一边,而且她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 郑小简一听,心里一动,觉得跟自己有些像。 王宜春说那时候那个老师已成了家,她一心想跟老师在一起,老师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在他老婆怀孕的时候,他终于答应自己了。 郑小简想,怪不得有人说,老婆怀孕的时候,是男人出轨的高峰期,这个男人也没例外。 王宜春说男人孩子出生后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 他老婆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就跑到学校大闹,她说:“你不知道,她闹得有多凶,当场要死要活的,非要把她赶出学校不可。 在学校遇到这样的事,要么是学生休学,要么是老师调走或辞职,因为他真没脸再干下去。” 郑小简这次没在意她的感受说:“我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信任,一个在老婆怀孕期间爱上自己的学生,他的人品有问题,他只是把你当成替代品。” 王宜春说:“知道了也晚了。那时候,这个事闹得太大了,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 但我就是没休学,反而是老师调离了原来的学校,好像去了一个中学任教,把自己的事业都毁了,从此一蹶不振。 后来,他跟老婆离了婚,我去找过他,我怎么都没想到。 他见到我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比他老婆还恶劣,大骂我是狐狸精,说我毁了他的家庭和事业,还说我这辈子不得好死……” 我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优秀的男人,竟然骂出那样难听的话,如果我不走,可能还会对我动粗。 他比我大了整整十二岁,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我的头上,我当时气疯了,都想找人收拾他了,但看他可怜的样子,还是放过了他……” 第104章 提名副厂长 郑小简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如果莫北老师也和她一样,相互爱上了,那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悲惨的结果呢? 莫北老师可能从来都没爱上过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北至少不是一个逢场作戏的男人。 如果说在学校的时候,他有诸多的约束,但现在呢? 越想,越觉得莫北是个好男人。 王宜春接着说:“我就算再恨他,也是因为爱的缘故,为此,我一直找不到心仪的男朋友,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再没挑的心了。 于是,在父母安排下,跟相亲对象结了婚,结婚后发现,他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类人,我更没有给他生孩子的心。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与王建忠相遇了,我们原来就有好感,他现在的状态也让我满意,问题是,他说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我,现在依旧。 是他主动提出要离婚娶我的,我说我不可能给别人当小三、二奶。 他说不会,只是不会那么快,他说孩子要中考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都不会提出离婚的。 而且他老婆说过这样的话,说你在外面怎么折腾都行,就别想离婚,门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女人,硬拉也要把你拉到和自己一个屋檐下,幸福不幸福的事不重要。” “就是。我当时听了,非常理解他,就答应他了,你知道我在什么部门上班吗?” 郑小简说:“好像是事业单位。” 王宜春说:“不仅是事业单位,而且我是工会主席,那可是炙手可热的部门的工作,我想都没想就放弃了。 他说单位新组建一个水泥厂,他说他的能力不足以当一把手,说我行,让我帮他。 我想,我都三十大多了,想找一个真心对自己的男人不易,我可不想轻易放过他,就答应了他。 来到这里,我都傻了,和你一样,但万事开头难,现在厂子虽说环境差了些,但其它的都步入了正轨。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天天在一起,这是我最希望的事。 很多人都说我是事业型的女人,其实我知道自己不是。我的理想就是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男人嫁了,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有没有钱。 王建忠就是这样的人,我也知道他对我并非是一心一意,但没办法,我是。” 郑小简大着胆子说:“王厂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他真的没什么好,你……别再防着别人了,真的很少有女人能看上他……” 看王宜春没说话,郑小简继续说:“他一长得一般,二也不会甜言蜜语,三更不能给女人安全感……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人,如果在事业上打拼,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王宜春苦笑了一下,说:“事业成功无非就是增加收入,在人前光鲜一些,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要的是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郑小简心想,好,那你就遭罪去。 王宜春接着说她和王建忠的爱情故事。 “他女儿终于考上了理想的高中,但他还不提离婚的事,说孩子上了高中,就好像驶入了高速公路,一点都不敢耽搁。 后来,他又说只要孩子上了大学,他一定离婚,我早就不信了,但有什么办法呢?他指天发誓,说这次是一定的。 你想,他孩子还有三年的时间,我还要等三年,我等烦了,现在,我又有了孩子,但还是不行,还是那句老话,就是:孩子一上大学,我就离。” “他们夫妻感觉确实不好?”郑小简有点恍惚。 “这个是真的。他们夫妻别说在一起好好说话了,连床都有五、六年不在一起了,如果没有孩子,我相信,我能和他在一起,他们两人关系太差了。” 郑小简听她如此说,就安慰她说:“既然这样,那你就不用纠结了,只要这个人在不就好好的嘛?那张纸也没那么重要。” 王宜春也释然地说:“就是,我有孩子,反而想开了,我们俩现在几乎天天在一起,他不让我晚上打电话,说怕影响到孩子,我也做到了。 他想去我家,也没见他老婆有多大的不满,反正他是自由的,除了离婚,我们在一起真的挺好的。” 郑小简听她这么说,也按照她的思路说:“那就好好相处下去,那张纸又能左右什么?人在她身边,心却在你这里,你说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王宜春一个劲地点头说:“可不是,其实,我挺可怜她的,老公完全不认可她,连说话都懒得说,她怎么过得下去?” “可能也是为了孩子。” “嗯,只能这么解释了。” 郑小简一笑,锦上添花地说:“要是你能给他生一个儿子,我估计这事准成,你想,谁不想要一个儿子继承自己的家业呢?” 王宜春呵呵地笑了,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我的本意说,我想要个女儿,万一真没他,我也和女儿相依为命……” 郑小简说:“儿子、女儿都好,都是未来的依靠,我愿意在你的领导下,把水泥厂建设得更好。” “好,我支持你,在我怀孕期间,你当副厂长,这样,你才有调动的权利。” 郑小简慌了,说:“不可,不可,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没说你有什么意思,你只是单纯地想把环境搞好,我理解你就好,但如果你没有头衔的话,会寸步难行的。” “只要有你一纸公文就好使。” 王宜春特别的开心,说:“你先干着,生产科长怎么样?等我回厂子了,再宣布你是副厂长。” “听你的,反正让我把环境先搞好就好,那样,你也可以安心上班了。” “好,我给你写一个条子给账务,你马上开始动手,越快越好。” 两个人终于摆脱了那种说不清倒不明的敌对关系中。 郑小简知道自己的位置,她才不会轻信王宜春的话,对待王建忠,她还是要躲避到底,不能引起她任何的不满。 王宜春能力不差,人也不算坏,只是眼睛里全是附着爱情的男人,看不到其它。 第105章 谢远行高升 王宜春的承诺,让郑小简高兴得像个孩子,站起来说:“王厂长,你太好了,谢谢你。” 王宜春要来了纸和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下了任命书和提取现金的额度。 郑小简瞄了一眼,应该是二十万。 有了这二十万,自己就可以拳打脚踢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秋天到了。 天气还是闷热闷热的,只在一早一晚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街道上的花,开始萎靡,虽还有花的鲜艳,终究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坚持。 端着一杯茶,谢远行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窗前是公司营造的人工环境,有一个大圆盘的花坛,里面的鲜花已然进入枯萎期,仅有的花朵也变得黯淡。 旁边的树木依然翠绿挺拨,只是有叶子悄悄划落,告诉世人,秋天真的来了。 天空却蓝得清亮、透明。 谢远行每当觉得有些累了的时候,就喜欢站在窗前极目远眺,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除了花坛还有一个自动喷水的小喷泉,定点开启。 跃过花坛,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大马路上永远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谢远行今天穿得特别正式,因为接下来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这会议决定了他一直努力的结果。 银行内部调整,部门负责人也要相应调整,谢远行内心有一个目标,能否实现在此一举。 他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衣,配了一条与外面同颜色相近颜色的淡蓝领带,外面是银行统一着装深蓝色的西服。 谢远行的俊郎在银行也是数一数二的。 在酒的时候,他可以以休闲装示人,但在工作单位和重要的场合,他永远是穿得严谨,表情庄重。 差三分钟九点,谢远行再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这才满意的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步入楼上的会议室。 谢远行在银行里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叫王宏亮,无论是年龄、资历还是学历人脉都与自己不相上下。 唯一不同的是,这人喜欢高调,穿着也喜欢花格衬衫白裤子,尤其是悠闲服是他的最爱,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模样,这是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 谢远行听过一句话:低调是成功人士的标配。 会议进行了进两个小时,最终的结果是谢远行大获全胜。 谢远行看王宏亮一脸的生无可恋,心里就有朵鲜花怒放于胸。 两人明不争暗斗很久,这次终于赢得了一回合,而且是那种酣畅淋漓的胜利。 谢远行如愿成了一个部门的重要领导,回到办公室,手下人都拥了过来,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嚷着要他请客吃饭。 谢远行答应了,心里也有一丝后怕,如果自己失败了,这些人会怎样迎接自己呢? 还有就是,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一把手把他叫住了,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一把手问他还去酒吗? 谢远行吓坏了,赶紧说,不去了,不去了。 一把手一摆手,让他离去,什么也没说,谢远行知道自己离酒越来越遥远了。 其实,自从跟郑小简热络了一段时间,谢远行已然不去酒了,只是对那个地方还有着深切的怀念。 到了晚上,他请大家到一家西式餐厅吃饭,这里相对安静,红酒、轻歌还有香甜可口的饭菜,让人安静。 吃过饭,大家提议去酒再嗨一下,谢远行第一时间阻止了,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再不能放任自己。 为了不让大家扫兴,谢远行把他们带到一家歌厅,大家伙又喝到半夜,这才纷纷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谢远行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已然快半夜两点了。 谢远行进到客厅换鞋的时候,父亲还坐在沙发上。 谢远行问他为什么还不睡? 父亲说等你。 谢远行知道,父亲又要提醒告诫自己了。 果然,父亲相当严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说: “我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你现在不愿意听我说的话,但日后你一定会觉得我的话受益匪浅。” 谢远行马上说:“想听,真的想听,旁人的话都是阿谀奉承,我早就听腻了,没一句真话。” 父亲点了点头,赞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说明你成熟了,这样的话少听为妙。我想跟你说的是,不要再去酒了。” 谢远行说:“爸,我不去好长时间了,这个你放心。” 父亲接着说:“还有就是你成家的事。我和你妈并不是保守之人,但一个男人成家否,也是检验一个人的成熟度。 如果你是单位领导,你喜欢一个快三十还没成家的人吗?如果成了家,给人一个稳定的感觉,这是每个领导都想要的。 你喜欢谁,我们都没意见,除了在酒结识的女孩儿,那样的女孩儿我们驾驭不了,吃亏的还是你,到什么时候,门当户对都不会有错。” 谢远行的脑子里全是郑小简。 “那个周婷我觉得就不错,你们俩年纪差不多,家庭背景也如此,还有就是我看她稳重成熟,对你也好,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谢远行知道这些是母亲的意思,只是母亲要是说出来,自己会第一时间怼回去,而对父亲,他还是怕的,从小就怕,怕习惯了。 “爸,我累了,你也休息,你说的话,我都会考虑的。” 父亲还想说什么,看他哈欠连天,就没再说下去。 谢远行洗漱完毕,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郑小简。 他也气郑小简。 女孩儿对他几乎是没有免疫力的,唯独她,对自己不屑一顾,虽有好感却无冲上来拥有他的冲动。 谢远行在意她的工作。 以往的谢远行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总觉得男主角有些矫情,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在意女孩儿的工作呢?你能养家不就行了吗? 轮到自己身上才明白,自己女人的工作,不仅是工作了,而是男人脸上的面子。 谢远行觉得自己太不男人了,连王子都有可能喜欢上灰姑娘,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接纳一个工作一般却可心的女朋友? 是不是真的如郑小简所言,爱得不够。 说到爱,那你郑小简爱吗?好像也不尽然。 第106章 渐行渐远 谢远行真的在意郑小简的工作。 女孩儿有个体面的工作,好像男人脸上有光。 总不能与别人介绍的时候,说她在水泥厂搅灰的? 从本质上来说,在谢远行心里,他既喜欢独立能干的女性,又希望女性能够享受家庭生活。 郑小简对她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谢远行不敢太靠前又不甘心。 想到父亲说的周婷,就想到只见几面,她就邀请自己在夜晚单独面谈…… 就算没有面谈的事,谢远行也爱不起来。 他想不起是谁说的话了说男女在一起,要是男人看上女人,就算女人不满意,经过长时间的追求,也有可能达成心愿。 而男人没看上女人,女人用尽千般手段,很难感动到男人。 谢远行决定再找郑小简谈一谈,但谈什么呢?让她改变工作?可能性没有,让她辞职?更不可能,自己完全接纳她? 别说自己这一关,就是父母这关,他也难以跨越,别看父亲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他是希望能找一个有助于他的背后女人。 母亲就更别提了,一般的女孩儿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 谢远行想了一夜,也没个好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有些头昏脑胀,吃了点早餐就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他胡乱吃了一口同事带过来的饭菜,就趴在桌子上想睡上一小会儿。 没想到,周婷来了。 谢远行不止一次对周婷说自己并不喜欢她,更不想耽误她的时间。 周婷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找自己了。 周婷进屋就恭喜他高升,还硬拉他跟自己吃饭。 谢远行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不想在单位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 到了单位对面的饭店里,饭店里的服务员好像要交接岗位。 她们一个个都是嫩柳细枝一般的年纪,她们虽然穿着统一的着装,美丽得好像盛开的鲜花。 她们几乎每个人都有婀娜多姿的体态,更有训练有素的微笑表情。 谢远行现在看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孩儿女孩儿时,总觉得自己已然老了,看这些人好像看晚辈一般。 周婷顺着他的眼光也望向这群少男少女,深有感触地说:“要是我们还是这样的年纪该有多好,肯定不会为结婚的事而苦恼。” 谢远行收回目光,谢远行觉得生活中,除了爱情,自己似乎拥有了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却缺少了原本的热情和兴趣。 尤其是爱情,他即渴望又害怕,他内心深处有别人看不见的焦虑,好像越渴望,那东西离自己越远,自己只有奋不顾身的才能获得。 而他,却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周婷无法理解他的心事重重,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昨天晚上,你母亲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你在单位的情况,也说了你最近挺苦恼的事。 你母亲还鼓励我让我们再试一试,我觉得我们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所以就主动来找你了。” 谢远行苦笑了一下,说:“别费力气了,咱们俩,没戏。” 周婷帅气地一甩头,说:“远行,我不是电视剧里死皮懒脸的女二号,明知男主不喜欢自己,还死缠烂打没完没了,我是觉得咱们在一起合适。” 谢远行想说:这还不叫死缠烂打?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 周婷可不管他心里的想法,说: “你也马上进三十了,我只比你小一岁,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我在国外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些压力,但回国后,尤其是咱们北方地区,太注重年龄婚配了,我父母天天催我,我怎么办? 说实话,在国外呆久了,对很多东西都不以为然,但这里不行,我想,我们可能都是被逼无奈? 我这么问你,你讨厌我吗?我知道你不爱我,但讨厌吗?” 谢远行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讨厌。” 周婷立刻说:“这就对了嘛,我们虽没上升到爱得死去活来,至少彼此都不讨厌,而我们的家长也是好朋友,这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我甚至想好了,要是婚后我们彼此碰到心仪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远行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话他到是没想过,听她这样说话,也感觉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有些发毛。 周婷可不管他内心的想法,说:“婚姻不就是一张纸吗?我们何必为这张纸而斤斤计较呢?我们有了这张纸,是不是减轻很多烦恼? 当然了,如果你真的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我也没必要非你不可,只是我回国时间不长,见的人也不多,在有限的男人里,我对你最有好感…… 我不会限制你很多,只要你别太出格了,让我颜面尽失就好。 我呢,也不会让你太难堪,我们相互尊重,又不束缚彼此,这是我希望的爱情婚姻生活。 我的建议你可以好好参考一下。 咱们试试用恋人的方式相处一段时间,如果行,就结婚,如果不行,我也不勉强你,给你也给我一个机会。” 谢远行觉得只有答应她,才能脱身,只好说:“好,我好好想想。” 周婷立刻站了起来,说: “好,一言为定,我等你的消息,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都要把真实的想法告诉我。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掖掖藏藏,有话就说在当面,这样彼此能很快了解对方的心思。” 谢远行看着周婷风风火火地走了,他内心对她也确实有好感,这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不做作也不喜欢绕着圈子说话。 谢远行决定再找一次郑小简,如果有回转的余地,他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周婷,他想找一个自己爱的女孩儿。 谢远行现在再没大把大把的时间了,他只能在下班前提前半个小时,把车子开往水泥厂的方向。 车上,谢远行想起郑小简灰头土脸的样子,即心疼也生气。 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就执迷不悟地坚守在并不重要的岗位上,还美其名曰:从基层做起。 好像她真的有一天能成凤凰一舞冲天还是想百鸟朝凤引万人瞩目?谢远行觉得这些都相当可笑。 谢远行有一个多月没来水泥厂了,车子还没到,他脑海里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那满天的灰尘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整个水泥厂安安静静也整洁如新。 第107章 摊牌 谢远行来到郑小简的办公室旁,看紧闭的门上挂了锁,旁边的门开着,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是柳大志。 他见过谢远行,就点点头问他是不是来找郑小简?谢远行点头。 柳大志说她上西山了。 谢远行以为是出差了,就问西山是什么地方? 柳大志猛然反应过来,笑说我送你过去,那里是她的最爱。 谢远行跟着柳大志往山上走,他奇怪地问:“你们这里……你们这里好像变化挺大的。” 柳大志笑,说:“一会儿你问问她就知道了,全靠她了。” 到达山顶,柳大志一指正在洗头的郑小简说:“噢,她就在那里。”说完就走了。 郑小简正在水塘边洗头。 现在不是夏季了,但里依旧山青水秀,阳光正好洒在西山的每一个角落里。 郑小简的长发从水里甩出来,一串银色而透明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而飘逸的光晕。 谢远行简直看呆了,郑小简穿着淡蓝色的薄绒衣,下身是长而厚的长裙,整个人沐浴在黄昏的阳光中,简直是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 谢远行喊了她一句,接着往她面前跑,郑小简一看是他,有些愣,但马上恢复了常态,把头发用毛巾擦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郑小简问,想他们前一阵子还说过再不见面的话。 谢远行打量着素颜的她,有些入迷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这里怎么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现在这个时节洗头,你不怕着凉?” 郑小简得意地笑了,把他让到山坡的一个小凳子上,坐在他旁边说:“这是我的桃源,是柳大志发现的,被我强行占领了。” 谢远行怕郑小简着凉,想脱下外套披给她。 郑小简发现了他的目的说自己不冷。 谢远行停止脱衣动作说:“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要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一种幸运。” 郑小简说:“可惜快到冬天了,夏天的时候,这里的景致太美妙了。 现在蝴蝶和蜻蜓不多见了,一个月前可不是这样的,真的是鸟语花香,美极了。” “我看你们的环境也好像好了不少。”谢远行问。 郑小简更得意了,说: “真的是我的功劳。” 又往山上看了一眼,见柳大志早就离开了,说: “我也只敢跟你说,要不是我,这里……唉,真的没法子呆。” “噢,说说你是怎么做的,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真的能排山倒海?” 郑小简真的没吹牛。 从医院回到水泥厂,郑小简马不停蹄地干了起来,有了王宜春的批条,就好像有了尚方宝剑,郑小简一路绿灯。 因为是改造水泥厂,几乎没遇到任何的麻烦,水泥厂仅有的几名职员全部自觉投入了改造环境中。 郑小简早就调查清楚了。 水泥厂在山脚下粉碎山石是无法改变的,但山石碎后还要加工,这是灰尘产生最大的根源,工厂离山脚下不远,只是没有任何的防护设施。 郑小简做的第一件事,是让工厂的生产时间做了调整,也就是一早一晚,因为这道工序不是每时每刻都要进行的,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全天粉尘满天飘的现象。 第二点也极为重要,就是水泥生产出来后,装袋、运送也是粉尘过大的原因之一,原来时候,运送水泥要到水泥的库房里,二次倒运出来。 工人们遭罪,灰尘还大。 山脚下离公足也就三百米的距离,因为是陡坡,运送的车辆只好进入到水泥厂的办公区域才能将水泥拉走,这也是灰尘满办公室都是的原因。 郑小简让人,将那个陡坡用石头把坡下垫高,再用沙石找平,最后用水泥抹平,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把这条路打通。 水泥需要点时间,又把挥发的烟囱最顶端按了一个中型的吹风机,将灰尘往办公室的反方向吹,远离办公区域。 这样几个举措下来,郑小简只花了不到五万元的钱就完成了。 水泥生产出来后,可以直接让司机开车下来装袋。 而且郑小简把山脚下的一块地平整出来,放上一排铁皮房子,用于装水泥,这样,司机们少跑了路,工人们也少了入库这一环节,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工人们对郑小简的改革举双手称赞,她第一时间得到了群众的认可。 郑小简进行的第二个改革,就是人员的身体健康问题,水泥厂出现身体健康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工人们长期吸入粉尘,得尘肺病的将来会越来越多。 郑小简让每个采石的工人,一个月检查一次,看出一点苗头,立刻换岗,而且一线工人员工资上调。 换岗下来的工作,做一些库管和力工工作,已经得病的,水泥厂出钱治疗。 改革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的成效,但让工人们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救了出来,尤其是环境,让他们有耳目一新的愉悦感。 办公室再也没有了灰尘的困扰,王宜春在家只呆了三天就回来了。看郑小简忙乎的厉害很是放心。 当她半个月后再来水泥厂的时候,她发现水泥厂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郑小简还跑到她面前,说全部是她的功劳,说如果不是她支持自己,自己什么都做不成。 王宜春感觉郑小简真的是一个干实事的女孩儿。 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想到,也不是没有能力办,但她就是没这个心思,她的心思都用在了王建忠身上。 王宜春自从听了郑小简的话,对王建忠不再威胁和强迫,两人因为有了孩子,而进入了第二个蜜月期。 王建忠对她好是真的,嘘寒问暖就不用说了,在花钱上也是不含糊,除了不能提离婚外,一切照旧。 王宜春问郑小简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郑小简看了她一眼,王宜春忙说,只要你做的事是为了水泥厂好,我一定支持你。 郑小简说还要改造生存环境。 王宜春没明白,说现在不是很好了吗? 郑小简说太小家子气了,水泥厂应该是有气魄的。 将来要打造一流的生产环境,一流的办公环境,还说有了钱也可以建造一个小楼房…… 第110章 婚事 谢远行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他把车停在了一个路边,拿起电话,想与郑小简再争取一下,却没想到,郑小简是真的把他拉黑了,因为电话里传出来的永远是占线的声音。 谢远行也是骄纵惯了的男孩儿,他一失手,差点把手机扔了,想了想,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周婷,说同意与她相处。 谢远行恨不得立刻跟周婷结婚,让郑小简气到住院才好呢。 周婷也是一个能折腾的人,她的心思都用在了玩乐上,也没什么不好,女人就该享受生活。 物极必反的谢远行决定,从此再不与郑小简有任何的瓜葛,让她后悔去。 周婷好像确实在某一家酒或歌厅里,听到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是不是找了郑小简?碰了一鼻子灰才觉得我好?” 谢远行不明白,怎么女人天生就是侦探吗?她们怎么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有时中短短的一句话,就能切中问题的要害,他有种被人看穿的恼羞成怒。 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周婷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要不要好好庆祝一下?” 谢远行感觉周婷还是了解他的心思的,心里立刻有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他的火一下就消了大半。 周婷继续说:“我们别浪费时间谈恋爱了,干脆结婚算了,就算真结婚了,我也不会干涉你,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 谢远行觉得周婷再一次洞察了他的心事,他就喜欢周婷的洒脱,像男孩子性格一样,于是问:“你在什么地方?” 周婷说在一家ktv唱歌呢,你要不要来?你要是来了,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所有朋友。 谢远行沉默了一下,周婷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说:“你过来,我出去,咱们一起好好聊聊。” 当谢远行开车到一家金色ktv的时候,周婷已然在门口多时了,她笑着上了车,说:“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就不勉强你进去了。”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周婷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接着问:“郑小简又拒绝你了?没事,太正常不过了,你和郑小简不合适。”周婷的话直截了当,也不怕谢远行正在郁闷中。 “我们比较合适,尤其是适合结婚的那种。你渴望自由,也想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我会把你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的。” 谢远行决定与周婷在一起,就是为了忘记郑小简,于是说:“你既然了解我,就知道我想找的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我希望自己的女人,以家为重,把家放在第一位,你能做到吗?” 周婷想也没想地说:“当然了,我也是特别注重家的,你就放心,看我怎么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都不算,必须是高大上,超出别人一个时代……” “结婚后,你能减少玩乐的时间吗?” 周婷先是一愣,接着说:“好玩是咱们年轻人的专利,但我会适可而止的,尤其是想玩了,就带着你一起玩,这样不好吗?” 谢远行还算满意,他知道,少了郑小简,自己跟其他人也就那么一回事,也许下一个路口还有能令他心动的人出现,但父母的催逼,事业上的冲高,都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 谢远行不得不为自己找各种借口,实际上,他一是有些绝望,恨郑小简不懂自己,二也是累了,想婚姻就那么回事,又有多少是爱情的结果? 就算有人因为爱情而结了婚,几年下来,早就被柴米油盐泡光了,美妙的时光也只有短暂的一瞬间。 谢远行回到家里,跟父母说了要与周婷结婚的话,父母不相信地对望了一眼,接着就喜出往外的点头答应并兴奋起来。 虽然谢远行的兴致并不高,但他至少不讨厌周婷,只是一想到周婷曾经让自己去她的‘闺房’喝茶,心里还是不舒服。 周婷不止一次解释,说自己是因为知道了他,才故意去酒‘引诱’他的…… 谢远行此时愿意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 父母早就给他准备了婚房,是离父母家不远的一个新小区,房子下来快一年了,谢远行不止一次想装修搬出去。 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一是怕他自己吃不好,二是怕真结婚了,女方在装修上有自己的要求。 谢远行跟周婷说了装修的事,周婷希望把装修交给自己,谢远行说了自己的几个要点,周婷说他的部分一定严格按照他的风格来,剩下的,让谢远行放手让她自己设计。 谢远行只要了一个书房,他想有个安静的所在。 周婷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孩儿,在这方面,谢远行相信她的眼光。 两人边热恋,边开始了装修。 周婷果然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她天天拉着谢远行不是看家具就是约会吃饭。 她能歌善舞,跟她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寂寞。 谢远行每天都好像在刀尖上跳舞,即刺激又疯狂。 比如周婷喜欢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还有鬼屋里的聊斋……谢远行都是第一次体验,除了惊心动魄,还有就是周婷夸张的害怕和尖叫声,让谢远行觉得生活每天都不一样。 在装修问题上,周婷不让他插手,说自己能让他享受一生超前代。 谢远行的父母给了周婷十万元装修费用,周婷说不够的部分她们家会添上的。 两人天天腻在一起,很快就进入了热恋期。 周婷最大优点是善解人意。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婷总是能讨得谢远行的欢心,比如,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周婷喜欢给他跳舞。 她小时候学的舞蹈,现在跳起来依旧风情万种,再加上她美艳的容貌,让谢远行慢慢忘记了郑小简,沉寂在周婷带给自己的热烈中。 周婷是个热烈而活泼的女子,当然了,谢远行是安静的。 有时,周婷也能如谢远行的意,他们一起喝茶、对望、发呆……让属于他们俩的时光凝固在自己的记忆里。 一个月后,装修进行得差不多了,剩下是开始进家具和打造细节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如行云流水,如琴瑟和谐…… 第111章 帅气的前男友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与周婷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出现郑小简,他常常想,要是和郑小简在一起,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周婷当然不是郑小简了,她是一个漂亮的舞蹈演员出身的未婚妻。 谢远行感觉到了舞蹈演员的种种好处,她身体的柔韧度极好,控制力也超出一流,谢远行沉寂其中,有一种入了仙境如痴如醉的感觉。 虽然两人如胶似漆,谢远行也有一种享受爱情的甜蜜。 忘乎所以的结果就是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也就是在最难舍难分之时,谢远行与周婷的不和谐也是在此刻开始的。 山,到了顶峰,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一开始,是从周婷对装修的要求太苛刻开始的。 无论是什么,她都要最好的。 先前给的十万元,早就投入其中不见踪影。 她自己所说的要填进一些,也只停留在口头上。 她早就把谢远行的工资卡要到手,每次谢远行都发现卡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钱就一无所有了。 谢远行问她都花在什么上了? 周婷说装修的钱远远不够。 谢远行说你不是你们家可以拿一些吗? 周婷说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把家里的钱都掏空了,他们现在一无所有了,而自己也是一样,她每个月都是半个月钱就花光了,剩下的,不是管父母要就是伸手借钱…… 谢远行说那就装修一般化,以后我们有钱了,可以再好好装修不是一样吗?现在把两人都掏干了,生活怎么办? 周婷说享受生活就要从新生活开始,这也将就,那也对付,结婚后更没心思做这些了,不如现在咬紧牙关把问题都克服了,我们也有个像样的家,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谢远行说没钱怎么办? 周婷让他再管父母要一些,还说以后他们一定能还上的。 谢远行特别生气,他说父母为了给他买房子,把过去的祖宗们留下的首饰都卖了,哪里还有钱? 周婷当时并没生气,而是说如果实在没钱,就管人借,反正咱们俩的工资也不低,早晚能还上。 无论谢远行说什么,周婷都当成耳边风,搞得谢远行在单位连应酬都不敢了,包里没钱,心里没底。 家里的家具还有很多新奇的玩艺儿,谢远行连看都没看过,周婷说她从国外还买了不少,都是最新潮的。 比如,她在家里搭了一个小台,那台可以伸缩,像变魔术一般,周婷常常引以为傲,还说好像以后会有更多的东西让他吃惊。 谢远行开始还挺受用,接下来就有些吃不消了。 屋子里被她东搭一个,西拼一个,好像大商场,本来就不算大的房间,有衣帽间、存鞋间、化妆间还有她的游戏室。 谢远行要的书房早就让她忘到了脑后…… 谢远行现在不能说,说她就委屈,说自己在国外的时候,住惯了大房子,这里的房子太小了,干什么都不方便。 正当谢远的不满越来越强烈,周婷的‘恶习’也开始暴露无疑。 她太爱玩了。 周婷的工作不可谓不累,但她认为工作的时候认真,玩的就要尽兴。 她认为玩是她解压的一种方式。 有一次,她硬把他拉到自己的朋友中间,几乎所有朋友都羡慕她的眼光,谢远行成了她的战利品。 正当他们在一家酒把酒言欢的时候,台上一个帅小伙唱了一首情歌: 暖阳下我迎芬芳 是谁家的姑娘 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 你抚琴奏忧伤 桥边歌唱的小姑娘 你眼角在流淌 你说一个人在逞强 一个人念家乡 风华模样 你落落大方 坐在桥上 我听你歌唱 我说桥边姑娘 你的芬芳 我把你放心上 刻在了我心膛 桥边姑娘 你的忧伤 我把你放心房 不想让你流浪 暖阳下的桥头旁 有这样一姑娘 她有着长长的乌黑发 一双眼明亮 姑娘你让我心荡漾 小鹿在乱撞 你说无人在身旁 一个人在流浪 流浪…… 不知为什么,谢远行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郑小简,好像郑小简就是一个人在奋斗,在苦苦支撑着……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周婷从别的桌边走回来,这才发现台上的小伙子,她大叫起来,说:“这是我的前男友,你们看帅不帅?” 谢远行看了看那个男孩儿,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看样是第一次来这间酒唱歌,听到周婷的喊声,还特意在吉他上打了一个音,用以打招呼。 几乎所有她的朋友都尖叫起来,还让谢远行与那个男孩儿对比。 谢远行心里老大的不高兴,碍于面子并没发作,但接下来,她的朋友对他们的评头论足让他再次反感。 周婷也看出来了,当谢远行说不舒服想离开的时候,周婷拉着他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去,周婷的朋友们看不下去了,还说他这人太小气了。 谢远行指着台上的小伙说:“他大度,你跟他在一起算了。” 周婷也认为谢远行有点太小心眼了,就不高兴地甩开他说:“你怎么这么小气?这算什么?谁还没几个前任?你没有吗?” 谢远行不想跟她吵,强行离开了。 这个周五应该是他们登记的日子。 但两个人开始冷战。 到了第二周,周婷看他还是没有一点缓和的样子,没办法,只好主动上门来。 她跟谢远行说自己喝了酒,有点兴奋,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计较。 谢远行问她:“你回国没多久,我们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多月,你哪来的前男友?你要说你在国外有前男友,我不以为意,但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且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一起。 就算我们没在一起相处,但你也不至于见缝插针?你不会告诉我,你有好几个国内前男友?” 周婷感觉男人吃醋也挺有意思的,就说:“我喜欢上酒,这件事从来也没瞒过你,他是另一家酒的驻唱,就这样认识了。 我特别喜欢他唱歌,两人就在一起约会过几次,其实总体在一起也没超过一个月,所谓的前男友,也只是我这样说罢了,他都有可能不认可。” 谢远行一下就想起周婷自己的小屋,于是问:“你没请他到你的屋子里一叙?” 第112章 要的就是速度 周婷认识自己没几天,就曾邀约自己到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坐一坐’。 “坐一坐”的后面是有内容的,谢远行与周婷好了后,不止一次想问问她,要是那天他真的来“坐”了,他们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 谢远行没敢问。 听到谢远行如此说,周婷有些挂不住脸,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阴暗?我都跟你说了,我们只是玩得好的朋友,在私下约会过几次,你就想得那么多?你还是不是男人?” 谢远行总是忌讳她曾叫自己去她的屋子一坐,于是说:“你怎么从来不让我去你的小屋呢?我想看看你的闺房。” 两人约会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周婷绝口不提让他去自己小屋的事,原本谢远行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细思极恐。 本来以为周婷会讳莫如深,却没想周婷一点也没避讳地说:“走,现在就去。” 周婷的态度仿佛是谢远行又想多了,人家光明磊落,自己阴暗龌龊。 谢远行又一想,她之所以胸怀坦荡,可能早就可能把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收拾干净了,但因为自己从来没去过,她也许想得不那么周全。 谢远行不算是小心眼的男人,尤其是在他之前的事,他愿意她从有了自己后约束自己就好,但看周婷的表现,她恐怕连这个也没做到。 两人都刚到点上了,于是开车去了周婷的住所。 一路之上,周婷不以为意,还说结婚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辆车,她喜欢跑车…… 屋子里很是整洁,房间不算大,周婷说她在国外呆习惯了,不喜欢与父母住在一起,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租了这么一间小房子。 谢远行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相反,房间不大,整洁干净,和周婷平时的习惯是一致的。 谢远行还特意去了她的卧室,也收拾得一尘不染,也不曾有人留下居住的痕迹。 谢远行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临时去了一下卫生间。 刚才的满意,在这里大打折扣。 卫生间里,他不仅看到一个牙筒里有两支牙刷,还看见一个刮胡刀…… 谢远行拿起那个剃须刀,竟然发现里面真的有胡茬……而且还不是久远的那种。 谢远行进来的时候就把门上了锁,他真想方便一下,此时的他,拿着剃须刀陷入深思之中…… 周婷在外面喊了他几声,估计是自己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敲打着门说让自己进去。 谢远行打开了锁。 周婷看她拿着剃须刀,有些尴尬地解释说:“这是有个朋友,前几天没地方住了,我让他住了几天,那几天我回家了……不是,我们住在一起了。” 谢远行有些激动地回到屋子里,看着周婷问:“这就是你要的自由吗?” 周婷不解地问:“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这么在意,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不信任我了?” 谢远行看她特别淡定的脸问:“信任?信任是无条件的吗?信任不是我们彼此给对方营造的吗?看到这些东西,难道这些我不应该生气吗?要是在我的房间看见女孩子的东西,你会怎么想?” 周婷看他如此激动,也有些无奈地说:“这能说明什么?我对这些真的无所谓,只要你能跟我解释清楚就行。 再说了,你们男人不常拿女人比作花吗?女人其实也一样。 在没结婚之前,谁不想看看这世上到底有多少种类的花?喜欢一下别人也没什么,只要不沉迷其中,我觉得都可以原谅。” 谢远行真的动气了,说:“你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女孩儿吗?” 周婷非常激动地说:“什么叫随便的女孩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跟男人在一起玩,有时过点火,我希望你能理解。 这么跟你说,要是你跟某个女孩儿有了什么,只要你回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没影响到我们的实质?” “我真受不了你的观念,以前还以为你说的不过火,是不会把别的男人叫到自己的房间,如果也包括这个,那我们不合适。” 周婷冷笑了一声说:“你就是一个双标的男人,你对郑小简什么样?我在乎了吗?就算你现在再去找她,我也不在意,只要你懂得回家就好。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那么一点事,我的心在你这里不就好了吗?有些事不要太计较,有时候,你把太在意的事,当成是一种礼节或是享受不就好了吗?” “你在国外的时候,有多少男友?”谢远行正色地问。 “跟你有关系吗?他们都是在你之前,在你之前的事你要是再问,那就没意思了。” “问问,看看能不能上百。” 周婷也生气了,冷笑着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这么跟你说,我跟不同类型的男生都在一起过,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有成家的心,你是例外。我也快三十了,想定下来。” “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是?你觉得是你不跟人家定还是人家不跟你定?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定下来吗?天天这么玩,有意思吗?” “正因为我快三十了,我才要拼命地玩,难道我七老八十再玩吗?那个时候我还能玩得动吗?” “你玩去,我可没心思再陪你玩了。” 谢远行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岂止是万水千山,原本的大度和自由,原来是建立在废墟一样的基础上,他要不起。 谢远行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自己不仅头上绿油油,全身都得刷绿漆,他又不是花草树木,天天必须绿着。 他对自己一时的决定简直后悔万分。 他甚至恨起了郑小简,觉得要不是她的刺激,自己也不能如此草率。 在两个人意乱情迷之时,他们甚至还差一点就把结婚证领了,只是因为当天的人太多了,两个人谁都没心思等,就离开了。 现在想想,有点草率了,也有预示着,在如此重大问题上,他们俩谁也没有耐心,连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们好像都不太放在心上。 第113章 和平分手 他们那天到了民政局的门口,谢远行下了车,周婷从门口望过去,感觉人特别的多,就说你先进去看看,如果人太多了,没必要等,什么时候来都成。 那天结婚的人真的是太多了,谢远行细问才知道,原来是五月二十号,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个特殊的日子有着迷一样的信奉。 都喜欢挑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纪念自己的婚姻…… 谢远行不在乎这个,周婷也一样。 两人想也没想就离开了,再往后,除了谢远行的父母没少念叨外,两人谁也没把这件事当成事。 还好,证要领了,谢远行还能像现在这样潇洒吗? 谢远行郑重对周婷说:“我们分手,我不想找你这样的女孩儿,你很好,但太自由奔放了,我受不了。” 周婷有些吃惊,她不解地说:“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为什么要反悔?那些事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两个人在一起心在一起不是最重要的吗? 逢场作戏那只是一时之乐,我并不束缚你,你也要给我自由,这有什么的?再说了,结婚之后,我会收敛一些的。” “结婚之后,你可能只有我一个男人吗?” 周婷看着他的眼睛说:“这个我真不敢说,谁知道这辈子会遇到谁呢?再说了,你能保证自己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谢远行说:“能!” 周婷讽刺地笑了,说:“感情这东西谁能叫得准?现在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真有了事,再解决不就完了吗? 你是喜欢郑小简,你觉得她这辈子就不能有几个男人吗?” 谢远行发现她总喜欢拿郑小简说事,于是把郑小简在材料科跟张芸艳和郝爱佳叫号上医院的事说了,周婷吃惊地张着嘴说: “她是老古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天真?谁还会为这样的事而计较?太可笑了。” 谢远行说:“对不起,我以为你会为了我而收心呢,我最想找的,还是郑小简那样的女孩儿。” 周婷有些黯然,她是想要这段婚姻的,虽说谢远行不是她最心仪的男孩儿,但总体条件不错,托付终身也算有了安定的生活。 真正打动周婷的就是谢远行的镇定自若,不管到什么场合,他都如此,像个成熟男人的样子。 很显然她还想争取一下,但看谢远行没有悔改的绝决,于是也就顺水推舟了,在她的心里,婚姻也没那么重要,只是一个人生的停靠站。 经过近距离的接触,她发现谢远行这人是假潇洒,骨子里充斥着无数顽固不化的传统观念,这些东西他对待别人得心应手,轮到自己了,则又显得大度豁达。 谢远行的骨子里是有着强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至少,在周婷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她觉得特别的没劲,于是说:“也行,其实,咱们在一起这一阵子,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这人其实真没意思,天天就知道看书,琢磨单位的事,大好的青春都浪费了。 只是房子装到这种程度了,我有些舍不得,能不能这样,我想想办法,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你少要我点钱。” 谢远行特别的吃惊,根本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分手要求,他觉得她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会找到他父母诉说委屈。 这让一向觉得自己料事如神的谢远行有一种从高空跌落谷底的感觉,整个人都懵了。 没有。 她说的是钱。 周婷一直说自己没钱,看她花钱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有钱的样子,怎么这房子说买就能买?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必要了,她要是能买下来更好,要不两个人还要算细账。 关键是这个手还真分成了,他又有些黯然,要是周婷死缠烂打,他是有些招架不住,结果却大出意外。 人家不仅没死缠烂打,还清醒地算起了账。 原来她对自己也不过如此,好像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块遮羞布。 两人都需要用这块遮羞布遮羞。 大约过了一周,周婷说她找到下家了,这人愿意把这个房子买下来,里面的装修还有用谢远行的钱,周婷一律没‘细算’,只按原来的房价买了去。 谢远行刚提了一嘴自己工次卡里的钱,周婷就不耐烦地说你就知足,我还没管你要青春损失费呢…… 谢远行说我的青春呢? 周婷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太无聊了。 谢远行的父母气够呛,说谢远行他们简直就是儿戏。 尤其是母亲,跟周婷的母亲也从最好的闺蜜,变成了连话都不愿意说的陌生人。 两人还同在一间办公室,这让谢远行的母亲天天上班就跟上刑一样难受…… 谢远行不敢跟父亲说什么,只好把周婷的一些细节讲给母亲听,母亲听了,说什么也不相信,反而说是谢远行为了分手而编造的故事。 谢远行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母亲看,在酒里,周婷套上红色的头发,与一群人狂饮的场面让母亲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么都不相信,周婷,在自己面前,穿着白色的衬衫,整洁的裤子,还有梳得整齐的长发同款学生打扮…… 房子卖了出去,到手的钱,谢远行毫不犹豫又买了楼房,他说什么也要搬出去住,只是装修还是个大差事。 谢远行觉得在与周婷这件事情上,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于是,母亲安排的相亲,他能去还是去了,他现在没有心,只凭母亲的安排,母亲说一定要他找一个端庄而智慧的女孩儿。 同事给他介绍了一个以端庄贤淑而着称的女孩儿——杨槐。 杨槐是一家大公司的预算工程师,今年二十六岁,据说人成熟长得美还有贵族气质。 说的多了,谢远行也就有了好奇心。 相亲那天,杨槐果然不同凡响。 女孩儿长得很有气质,说话细声慢语的,还有点广东的口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不像东北姑娘,一说话粗门大嗓,一张口就显土露怯。 谢远行第一印象不错。 两人交往起来,谢远行就觉得太别扭了。 她的口头禅是:这合适吗? 第114章 这合适吗 有一次,两人去吃饭,谢远行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说吃青菜,谢远行叫了两个青菜后说叫个肉菜,我喜欢吃。 吃中间,谢远行觉得她太拘谨了,就开个玩笑,把一块肉夹给她吃,她瞪着眼睛问:“这合适吗?” 当时谢远行觉得还挺可爱的,就强行喂了人家。 女孩儿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 第二次,他们去公园约会。 公园的长椅上坐满了恋人,谢远行好不容易找到空位置,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却没想到,杨槐拿出纸巾,擦了又擦,还让已经坐下的谢远行起来,她又擦了又擦。 谢远行说这些椅子都是别人坐过的,不脏。 她又睁着眼睛说:“别人坐过了就不脏?那更不行了,要擦的。” 两人坐累了,去山顶上看风景,看累了,谢远行拉着她想坐在山腰上的石阶上,她说:“这合适吗?” 接着,拿出纸巾,盖了一层又一层…… 谢远行被他的纸巾扰得烦闷不已,他不得不想到郑小简,想她在世外桃源里的快乐时光。 郑小简不拘小节,没那么多的臭毛病,我行我素习惯了,像山间的风,旷野的云。 而杨槐则不然。 有一次,女孩儿约他看电影,这时候的谢远行已然下定了要分手的决心,也决定看过电影就分手,看女孩儿对他恋恋不舍的样子,他没好意思在电话里拒绝。 女孩儿应该是对他很满意,一看她就不是一个肯主动的人,尤其谢远行一直没约她,她就主动打了电话。 那天看的是恐怖片,谢远行无所谓,而杨槐一看就是很少看这样的片子,她吓得七魂出了六窍,但就是不往谢远行的方向靠。 她两手紧握,浑身颤抖,还不时闭上眼睛…… 谢远行刚开始还以为她开了窍,选了一个恐怖片增进感情,却原来还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谢远行觉得自己要有男士风度,就楼了一下她的肩膀,目的是想让她靠过来,减少一下惊吓的程度。 没想到,受到惊吓的杨槐躲过他的手臂,清醒地说:“这合适吗?” 谢远行本来就不知道要怎样开口说分手,一听这话,气得站了起来,骂了一句脏话,接着说:“我看最不合适的就是我们俩。” 说完扬长而去,心里这个爽,觉得这个手分得是最漂亮的。 女孩儿一个人坐在影院里,估计今生她再也不敢看这样的恐怖片了,因为真的是太恐怖了。 谢远行人刚到家,母亲就又说起相亲对象的事,说有一个女孩儿,比他小三岁,是一家大公司的职员,听说人长得漂亮家庭又好,父亲还是这家大公司的副总。 谢远行奇怪地问:“我是什么?相亲机器吗?我可再也不想走这条路了,再说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又吹了的?” 母亲唉叹地说:“女方介绍人特别的生气,骂你没教养不懂规矩,还说你在影院里跟人家动手动脚……女孩儿哭得特别伤心。” 谢远行真是服了人类的语言,能把平平淡淡发生的一点小事,总结得如此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谢远行看着母亲越来越苍老的面孔说:“妈,这是我最后一次了,如果好当然好,如果不好不要再强迫我了,我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母亲也觉得有点强人所难,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约会就在第二天的晚上。 这天晚上,是周末。 谢远行抱着最后的目的来的,心里对这样的举动反感至极。 这是一家装修上讲的咖啡厅,是谢远行提议的,他实在觉得陪人吃顿饭的时间太过漫长。 有一次就是。 两人都特别的尴尬。 女方也没相中他,他也不认可对方,但菜都叫好了,只好东拉西扯半天才说几句话,谢远行埋单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冤大头。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他选择了自行吃饭,饭后约会。 女孩儿晚他五分钟到。 长相还算说得过去,身材也不错,打扮得也算得体,总之,在谢远行的眼睛里,这女人一定不是自己的目标,但也不反感,剩下的就看说话如何了。 女孩儿张口说自己姓张,叫张芸艳。 谢远行心里一激灵,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看着张芸艳的面孔,问她具体在什么公司? 张芸艳不知所终地说是江城建筑有限公司,怎么了? 这是一个和郑小简单位相同的名字,他突然想起了郑小简,想到郑小简也就想到了张芸艳。 他们没见过,但关于她的故事,谢远行是知道的,而且还很详细。 张芸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看谢远行长得太英俊了,心情大好,得知他在银行具体的业务就更为满意,她虽没有小鹿乱撞的初恋体验,却有了芳心暗许的宏伟愿望。 谢远行听说郑小简的故事后,常常有一种想法,就是不知道当事人是不是如郑小简所说那样的霸道,现在好了,正主儿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张芸艳因为喜欢,所以也就喜欢说话,她先是说自己在公司总部如何如何,接着又显示自己父亲在公司的举重若轻。 谢远行客观地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张芸艳,自己早就找个借口,或在手机上设置一个铃声说自己有事离开了,他带着好奇打量着张芸艳,至少现在,他虽觉得她有点肤浅外,其它的还没看出来。 张芸艳特别自信,她感觉谢远行对她应该是满意的,他们俩加了两次咖啡,谢远行不断把话题往她们公司上引,但无论怎么引,张芸艳都没说出一句关于郑小简的事。 咖啡喝得还算浓情甜蜜,只是在结尾的时候,张芸艳以为他肯定会要自己的手机号,谢远行不仅没要,还说要给她打个车让她自己回家。 张芸艳不是一个个性内敛遇事不敢说话的人,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问:“你对我还满意吗?我们年龄也都不算小了,有什么话也用不着非得介绍人传话才算数。” 谢远行说:“印象不好不坏,但我们不合适。” 好像一瓢凉水从头顶上浇过,张芸艳全身都凉了。 好多日子了,她就在是相亲的时光中走过来的,要说不烦也是身心疲惫,想把自己嫁出去有这么难吗? 她急问原因。 第115章 竟然是张芸艳 谢远行本来不打算说出郑小简这个名字,怕对郑小简不利,但看张芸艳不依不绕的样子,就说自己和郑小简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张芸艳一听就炸了,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跟两个有车的男人交往,听说这两个男人还打起来过。 你知道吗,那个有车的男人是我的男友,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处得好好的,如果不是郑小简,我跟他早就结婚了。 就是她,出头勾引我的男朋友牛力,这个人你也不陌生,听说你们俩打过对吗?” 谢远行觉得特别的可笑,说:“哪有的事?我怎么可能跟他打起来,我倒是见过他,一个纨绔子弟,我们俩没有可比性。 你不跟他我觉得是好事,你要感谢郑小简,那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像个孩子,倒是没什么坏心,但你们不合适,他要找一个成熟的男人。” “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 “男人和女人的角度不同,我看你们不合适,再说了,他跟郑小简也不合适。” 张芸艳终于找到攻击谢远行的机会了,说:“我看你们也不合适?郑小简这人就有这本事,她只负责勾引,但却不付出真心。 要是你觉得你们俩特别的合适,你也不会坐到我的面前了,牛力也一样,都是觉得自己聪明却蠢得要死的男人。” 谢远行听了她这话,变得哑口无言,只好说:“我们是不合适,郑小简根本就没看上我,我也没必要隐瞒,但你们俩相比,你连她的一半都赶不上。” 谢远行觉得也有必要让她吃点苦头,不止是为自己,也为郑小简出口气。 张芸艳听他这么说,只好叹了一口气,心想,就算攻击别人有多爽,最终还是一个失败者,于是用缓和的语气说: “我和她前世肯定是仇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好事都要毁在她手里呢?” 谢远行就问:“我听郑小简说过,你早就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觉得她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呀。” “为什么所有男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呢?单位里喜欢她的人大有人在,甚至连老男人都喜欢她,都说有些女人就是狐狸精变的,如果说她是,我信。” “她性格好,对人真诚,你不惹怒她,她绝对不会先发制人。” “那是你们男人的看法。” “是你惹的她对不?要不然她也不会针对你。” “反正她说什么你都信,你既然如此高度赞赏她,她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呢?她以为她是谁呀?连你这样的优质男人都看不中?” 张芸艳的话里带着话,骂了郑小简也顺带着谢远行。 “是我不够优秀。” 谢远行在张芸艳面前决定不说郑小简一个不字,他深怕这个疯狂的女人再用自己的话来攻击郑小简。 谢远行想,怎么自己现在还处处维护着这个不给自己面子,不肯为自己改变的女人呢? 谢远行处处维护郑小简,让张芸艳特别的不舒服。 张芸艳永远都想不到,这个已然贬到水泥厂的人,还在继续坏她的大好事,于是,把郑小简在单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说郑小简之所以看不上他谢远行,是因为她心里有袁野,袁野是公司老总,也只有这样有实力的男人才是她眼中的菜。 于是把袁野老婆大闹办公室的事,硬是加了不少新鲜的料,甚至还抄袭了某个电视的名场面,让故事听起来特别的触目惊心。 她说郑小简表面上对袁野又怕又敬,其实不过是女人习惯用的小招数,她早就对袁总心生爱慕,苦于没有机会。 你不知道,她和我们公司的大秘姚青青也是面和心不和。她们俩明争暗斗两三年,以她的失败而告终,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 她不是不承认吗?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承认呢?问题是你们就信了。我就不明白了,要是她什么事都没有,袁野的老婆怎么不找别人专门找她呢? 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脸继续留在公司,但凡要点脸的人,早就离开公司了…… 谢远行当然不愿意听她嘴里的郑小简了,就把郑小简在材料科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张芸艳的眼都直了。 那个关于黄花大姑娘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材料科甚至全公司,张芸艳也因为这个故事而受到了名誉上的巨大损失。 她不能提医院、黄花大闺女这样的语汇……一听就头皮发麻。 原来公司里的技术人员或中层干部,再也没有对她动过念头。 看张芸艳已然有些失控,谢远行提前出了门,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刚出门口的张芸艳说让她赶紧上车。 张芸艳气得一转身拐进咖啡馆的后门。 谢远行看了一眼表,现在刚刚七点钟,如果不是两个人聊郑小简,可能六点多就结束了。 张芸艳气得落泪了。 她真的想把自己早点嫁出去,尤其是郑小简说了去医院检查这类话,她觉得公司里很多人看她的眼光都是异样的。 张芸艳想嫁,却不想把条件降下来,本来,她最喜欢的人应该是胡月古。 胡月古是公司的副总,与父亲平级。 男孩今年三十一岁了,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虽说有些古板木讷,但人还是很可靠的,张芸艳喜欢去父亲那里,一来二去跟胡月古特别的熟悉。 她很早就知道胡月古曾经托姚青青找郑小简,想跟郑小简做男女朋友,没想到,郑小简一口回绝了。 这也让张芸艳特别的生气,她觉得郑小简就是为了霍霍她而生存的,不管她跟了谁,也算安定了下来,但她不。 牛力,她不入眼,胡月古她也不同意,现在又出了个谢远行,自己这辈子的婚姻是不是跟郑小简扛上了? 张芸艳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杀到水泥厂,让她滚出公司的范围。 她还是可惜谢远行,这男人比牛力和胡月古都完美,可惜又败在郑小简的手里。 第116章 奇妙的生命 冬天来临了,雪悄无声息地笼罩着北方的大地,它晶莹剔透,将北方的城市装点得洁白肃静。 曲兰兰和岳峰都是无法欣赏雪景的人,他们比任何季节里都要忙。 曲兰兰的工作越来越忙,她和自学要考试了。 因为临近春节,曲兰兰自然地住在了母亲家,知道岳峰在春节期间事也不少,就没让他过来照顾自己。 岳峰见状求之不得。 岳峰越来越激动了,因为舒乐乐有了胎动。 舒乐乐的预产期是春节那几天,而现在的舒乐乐已然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至少在岳峰的眼里,她的变化是巨大的,连同她的胃口。 她的胃口一直非常的好,就算有目的的节制,还是能吃下各种食物,岳峰感觉她吃东西就是一种享受。 他不明白,舒乐乐的胃口好像无底洞,能吞下任何的食物,尤其是水果。 都说孩子的皮肤好,取决于母亲吃的水果里的营养,舒乐乐就拼命地吃水果。 不知是从哪本书上得到的经验,说葡萄是最佳孕妇水果,舒乐乐一天能吃下一小盆,吓得岳峰常常劝她少吃一点。 舒乐乐根本不听他的,他越说舒乐乐就越吃,还说将来孩子的皮肤好到顶,他要不要感谢自己。 岳峰怀疑她是太爱吃葡萄了,就承诺说以后每天都给她买葡萄。 岳峰喜欢抚摸舒乐乐的肚子,她的肚子现在好像会自己弹奏乐曲的钢琴,常常在晚上的时候起伏不定。 这让岳峰即感到生命的奇妙,又感动于舒乐乐的付出。 他喜欢来自孩子的胎动。 虽说这胎动经常是舒乐乐大声招呼他的时候就消失了,却也被他摸到两次,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岳峰的手,不愿意离开舒乐乐的肚子,每天感受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里,好像有一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生命,正在他的呵护下成长。 舒乐乐越来越懒得动了,吃的多,却不愿意出去运动,还得岳峰哄着她才肯。 岳峰绝对不敢在大白天与她同行的,只能在傍晚的时候,在人特别少的小区僻静区与她牵手同行。 舒乐乐喜欢跟他在一起,也没抱怨过他的离去,他不明白,怎么他遇到的两个女人都这么通情达理。 曲兰兰不用说了,除了周末,她的心思都扑在学习上,每天晚上回来,还要挑灯夜战,她说她就不信不能一次过。 回娘家后,有时连电话也忘记打了,看样是真的进入到冲刺阶段。 岳峰曾有一次看她的笔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还有小字让他头疼,他真的佩服曲兰兰的毅力。 当然也有例外的。 有一次,在舒乐乐处呆得时间长了,曲兰兰先他一步回家。 岳峰紧张起来,很怕曲兰兰刨根问底,虽说她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但要是问起来,他还是心虚的。 没想到的是,曲兰兰不仅没问,还说他最近怎么应酬少了? 岳峰赶紧调侃说她怀孕了,人家都不敢留他了,生怕你不高兴呢。 曲兰兰说,适当的应酬无所谓,只要别喝太多酒就好。 岳峰不止一次要去学校接她,曲兰兰说我自己有车,再说了,路程也不算远,自己更方便一些。 岳峰问曲兰兰,说生产的时候怎么办? 曲兰兰胸有成竹地说:“你就放心,一切我都想好了,找个借口去外地,就说提前生产了,反正,到时候把孩子递到父母面前,他们还能说什么? 骂我两句又有什么关系,你就别记挂这些事了,等孩子出生了,我的学习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可有得忙。” 岳峰问:“孩子怎么办?请保姆是不是要现在就找?” 曲兰兰说:“我早就找好了,再过两个月就让她进门,以后她就一直在咱们家了,看孩子要是太累,就再找一个,反正这饭我是不想做了。” 家里的家务一直是曲兰兰在做,岳峰也学着做一点,他不止一次要找个保姆,曲兰兰说咱们两个很少在家吃饭,就算吃,也可以从饭店要,再找一个外人不方便。 岳峰当然听她的了,两人常常在下班的时候,如果没有约其它事,就一起吃饭去,反正在家吃饭的时间少得可怜。 岳峰心里越来越慌,看舒乐乐的肚子好像吹气一样,而孩子在里面拳打脚踢闹腾得厉害,小子和丫头就是不一样,岳峰每当看到舒乐乐的肚子好像连绵起伏的山脉时,心里就乐开了花。 舒乐乐生孩子的时候,正是春节期间,他应该是脱不开身的,而曲兰兰的“预产期”则是正月十五之后,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不只一次对舒乐乐说,如果自己照顾不过来,一定要她娘家过来人。 他又叮嘱程亮,甚至说如果程亮实在抽不开身,告诉他老婆也没什么。 岳峰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赶紧把话收了回来,总之,岳峰越来越紧张,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让自己即兴奋又害怕。 害怕的人中还有他的父母。 他父母几乎三、五天就过来一次,不管曲兰兰他们怎么说去娘家,岳峰的父母都要过来看看,要么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也不管他们吃还是不吃,要么就扔下一些营养品。 岳峰的父母看不惯曲兰兰的满不在乎,背后没少骂岳峰,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婆,怀孕是多么大的一个事?他们结婚四年才有了孩子,现在如此轻松,要是有个什么事应该怎么办? 岳峰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嬉皮笑脸地说没事、没事。 父母拿他们俩个没办法,来的更勤了。 曲兰兰的肚子也大的吓人。 当然了,是那个特殊的“肚子”长大了,曲兰兰还扒了很多的孕妇照,把人家的头换上自己的,让公婆更是信以为真。 公公和婆婆不敢当面问,私底下问过岳峰,说他们看没看孩子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岳峰哈哈笑,说一定是个儿子。 妈妈就笑了,她当然也希望是个孙子,要是孙女儿,再让曲兰兰生,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但她嘴上却说他想儿子想疯了,岳峰却想,我命中是有子的。 第117章 预产期提前 小年这天,天上下了一场大雪,舒乐乐提前有反应了,她的羊水破了。 她看过电视,和白阿姨说过话,就要躺下睡了,突然她吓得坐了起来,没好声地喊白阿姨,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子里到处都是水…… 白阿姨是过来人,她并没有慌,她们是不敢轻易给岳峰打电话的,白阿姨叫了120,然后试着给岳峰打了一个电话。 小年这天,曲兰兰的课也停了,考试也过去了,只是成绩出来的时候要在年后。 这天,两人也刚刚躺下。 岳峰看是舒乐乐家的电话,心就慌了,但他镇定地看了一眼手机号对曲兰兰说:“好像单位又有事了。” 曲兰兰看了一眼表说:“这都快九点了,单位能有什么事?” 岳峰怕曲兰兰多想,早就和舒乐乐还有白阿姨练习过,于是他不得已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 岳峰尽量平静地问。 白阿姨一看他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马上按事先准备好的词说:“岳总,我是公司的值班的,楼上突然漏水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我看漏水的部位正好是您的办公室,没办法,只好给您打了电话……” 岳峰赶紧说:“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白阿姨说:“大约有十分钟了。” “好,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岳峰看了一眼曲兰兰说:“你先睡,我去去就回,就是不知道这时候管水暖的人在不在。” 曲兰兰好像真的困了,说:“你快去快回来。”说完转身又睡了。 岳峰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紧张起来,这才把电话又打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岳峰紧张地问,还说自己现在出来了,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 白阿姨说:“我们现在在车上,正往你原来安排的医院去,小乐羊水破了。” 岳峰根本也不懂什么羊水之类的,但一听说破了,就紧张得不得了。 白阿姨说:“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只是有可能提前生了。” 岳峰赶紧说自己也往医院去,一会见,还让舒乐乐不要怕。 120的急救车也没想到,他们要去的医院是邻近另一个城市的一家医院,白阿姨说一分钱也不会少。 120的医务人员说:“这里路途遥远不说,你们还要把回来的费用给算了,要不然我们可就……” 白阿姨跟岳峰他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一挥手豪气地说:“不用说了,一分钱也不会少的。”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岳峰的车才追了上来,他们暂停了一小会儿,车上的医务人员说没关系的,到医院还要折腾几个小时呢。 岳峰这才放下心来。 终于到了医院,岳峰潇洒地扔下一千元,还感谢了他们一番。 按照预定,他们很快就住进了原本预定的房间,医生检查过了,说今天晚上肯定生不了,宫口还没开呢。 几个人的心终究是放了下来,只有舒乐乐,吓得浑身一个劲地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冷呢。 主治的医生说她羊水破了,生的时候会困难一些。 此话一说,本来看到岳峰过来心里有底的舒乐乐又抖了起来。 很快,主治大夫又过来了,让舒乐乐跟随自己再检查一下。 舒乐乐吓得双腿都站不稳了,岳峰一直搀扶着她,白阿姨也跟在另一边,岳峰看舒乐乐还是一张孩子脸,就有些不忍。 大夫也问,说你多大呀?怎么好像十七八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登记表,不相信地问。 舒乐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脑子里都是快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不然,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的念头都会生出来。 她人刚上到一个检查台上,躺下身子,台上就好像被泼了水一样,羊水洒了一床…… 她惊恐的喊声,让在门外的岳峰坐立不安。 岳峰焦急地看着表,一方面他不忍心离开这里,一方面,他从未有过夜不归宿的先例,曲兰兰要是问起来,自己撒谎早晚有一天会露馅。 就在他犹豫期间,舒乐乐开始有了反应,她疼得喘不上气来一样,喊着岳峰。 岳峰赶紧跑进去,也不管医生允许不允许了,就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医生又过来检查了一下说:“早着呢,现在才哪到哪?” 舒乐乐一听,拉着岳峰的手说:“峰哥,我不想生了,你让我回家,太疼了,我真不想生了……” 两个医生都乐了。 岳峰没乐,他拉着她的手,说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他乐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舒乐乐说得是心里话。 他突然想,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曲兰兰会怎样?能忍住疼痛不喊不叫吗? 他不知道。 医生的话让他回到现实,她说:“她现在是不是没吃什么?不行,赶紧让她吃东西,要是不想剖腹产,不吃东西怎么行,一会儿会扛不住的!” 舒乐乐回到自己的病房。 白阿姨赶紧从包里拿出牛奶和饼干,可舒乐乐怎么劝也不吃,在她疼痛的间隙,白阿姨特别有经验地硬灌她牛奶,她也就一边哭喊着,一边喝了。 岳峰的眼圈红了,看舒乐乐痛苦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了。 他想也没想,就把手机静音了,就算曲兰兰真找他,他也想在这关键的时刻陪伴在舒乐乐旁边。 舒乐乐的阵痛一次比一次急,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医生又做了一番检查,说早着呢,怎么才开这么一点。 舒乐乐整整折腾了一夜,间隔期间她还能睡上一觉,疼的时候就声嘶力竭地喊,每当她喊疼的时候,岳峰都抓着她的手安慰她。 舒乐乐的小脸上早就是满头大汗,头发早就散开了。 她早就不顾形象大喊大叫起来了,在床上折腾来折腾去,那痛苦的模样,岳峰在以后的时光里常常想起,每当想起的时候,他都是满心的内疚。 舒乐乐到底疼得受不了了,拼命喊着要剖腹产,原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怕以后没男人再要她,怕肚子上有疤痕被人嘲笑,怕父母看见了骂她不要脸…… 现在,她疼得受不了了,说什么都要切一刀。 第118章 大胖小子 产房外,是手足无措的等待升级的爸爸们,还有故作紧张的亲友们。 而真正手忙脚乱的不仅是舒乐乐还有岳峰。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叫他干这件事,还没开始干,再说下一个事的时候,他又走了,如梦游一般。 还是白阿姨有经验,她问了大夫,大夫说正常生也能,剖腹产也可以,你们自己选择。 当天的医院里,应该有四个待产的妇女,其中有两个是剖腹产,说明舒乐乐是可以正常生的,白阿姨对岳峰说:“她还太小了,以后的路长着呢,要是真的在肚子上来一刀,她以后怎么办呢?” 岳峰那一刻,真想说自己要了她,一想到曲兰兰,他的气立刻就泄了。 到了中午,岳峰才有时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曲兰兰并没给他打电话,而是留了一条短信,说自己有急事去辽阳一趟,说那里的孩子好像出了点问题,还让他有事留言就可,怕那里信号不好。 岳峰的心一下就落了底,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舒乐乐身边了。 舒乐乐终于被推进了生产室,她哭喊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岳峰和白阿姨焦急地等待着,旁边一个男人也和他们一样,没有一个能安稳坐下来的。 在岳峰的强烈要求下,白阿姨进到了产房。 医生让舒乐乐使劲,舒乐乐把白阿姨戴着戒子的手捏得生疼。 白阿姨落泪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与舒乐乐朝夕相处的几个月里,她们产生了感情,她觉得不管岳峰有多照顾舒乐乐,她终究是个悲剧人物。 就算她有了钱,她日后的生活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过往?而且还有了孩子。 白阿姨看透了,岳峰对舒乐乐是真心的好,当然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不是为了孩子,他也是怕老婆、怕父母的大男孩儿。 一切的强势都是狐假虎威的外强中干,白阿姨早就看出来了,舒乐乐喜欢上了岳峰,但不敢,知道岳峰无力承担任何责任。 这一瞬间,白阿姨把舒乐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有钱人撒钱,那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表现,可她能得到的,除了钱还有什么? 舒乐乐在产床上要死在活的时候,白阿姨对她的心疼也达到了顶峰,她不知道这个小女子日后的命运会怎样,至少她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懊恼一生。 进去大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护士终于出来了,告诉岳峰说生了一个八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岳峰那一时刻真的要落泪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 仿佛生命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他想,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他都要对舒乐乐好,对舒乐乐投桃报李。 第一步终于实现了,他有儿子了。 岳峰没想一般男人那样,直扑孩子,而是第一时间看望了产后的舒乐乐。 白阿姨觉得,从这一件小事上来看,他还算是有良心的。 舒乐乐迷迷糊糊的样子,医生把孩子放在她眼前,她笑了,笑得好看,脸上的汗水还没干,就接过孩子,要好好看看。 医生说还有事情要做,岳峰在孩子的脚上还拴了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红绳,说怕抱错了。 护士笑说,说今天一共才四个,而且不在同一时间段,除了你,其他都是女孩儿,这就放心了,不会错的。 岳峰坚持已见。 到底给孩子的脚上拴了红绳,怕太紧,还松松的系了一个死扣。 他请求说孩子可不可以直接交给他们看护?护士同意了,说他们在高间,应该可以的。 舒乐乐回到包间里,孩子随后洗过澡也被送了回来,舒乐乐看着孩子皱巴巴的脸,不相信地问:“这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这么丑呢?” 舒乐乐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逗得白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说:“谁的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满月就好了。” 舒乐乐说:“电影、电视上不是这样的?那里的孩子都特别的漂亮可爱。” 白阿姨看着舒乐乐的样子说:“唉,你还是个孩子哟!” 尽管舒乐乐是自然分娩,但还是做了侧切,刀口要七天才能拆线,舒乐乐告诉岳峰,说切开的时候不感觉疼,但缝针的时候,麻药的劲早就过了,她完全能感觉到线的拉扯…… 岳峰抱住她,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辛苦了,真的是辛苦了……”心里的泪水早就肆意泛滥了。 岳峰第三天返回家里,曲兰兰竟然不在家,岳峰的父母来了好几次,问他们到底做什么去了?还说马上就春节了,曲兰兰的预产期也要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在家?出了事怎么办? 岳峰说曲兰兰去了她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家,他们天天通电话,应该没有任何事,而且过年的时候肯定回来。 岳峰父亲说医院都找好了,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岳峰把父母安顿好,这才给曲兰兰打电话,曲兰兰说那个孩子有早产的迹象,自己还要再呆两天…… 岳峰知道自己老婆是假怀孕,所以也不担心她的状况,反而因为她不能回来而庆幸,只是说话的时候,他没敢带出来,还说让她早点回来,把事情安排妥妥的,不然,父母这关可不好过。 曲兰兰说自己心里有数,让他放心就好了,岳峰说用不用自己过去陪她?曲兰兰说不用,你来了反而会坏事。 舒乐乐到底是年轻,底子也好,生完宝宝的第三天,她就可以下地自由活动了,而且岳峰注意观察她,她对孩子的依恋不足,还天天说孩子太丑了。 两人按照事先的约定,一口一个岳界地叫着,连护士都觉得这个名字有创意。 岳峰对这个孩子奉若珍宝,这是他生命的延续,更是岳氏家族的血脉传承。 到了第四天,岳峰知道曲兰兰要回家了。 岳峰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了,看舒乐乐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眼神,心里也有些痛,但他不得不转身离开。 第119章 真假母亲 他前脚刚到单位,舒乐乐就打来电话,说自己出院了。 岳峰忽然心头一振,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感觉不好,急问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医生不是说要九天吗?你连线还没拆呢。 舒乐乐说不喜欢医院里的氛围,她乡下表哥来接她了,等孩子满月,她一定会回来的。 岳峰心里打起了鼓,很怕孩子有什么闪失,岳峰要杀回去,舒乐乐说她已然坐到车上了,拆线的事县里的医院也是可以的。 岳峰问她为什么非要等自己走才做呢?刚才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舒乐乐说:“你有自己的家庭,不要为了我分心太多,我给你生了孩子,我们之间是有交易的…… 再说了,我现在最需要亲人陪在身边的,我也想父母了。” 岳峰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有多么深重,他想舒乐乐太不容易了,一方面要防着曲兰兰,一方面还要与自己划分界线,还要不能与孩子有太多的感情。 那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她的。 岳峰温柔地说你父母看护孩子,那还能让你出来吗? 他想说,你就不想我吗?但不敢说出口,而他却有些想她了。 舒乐乐笑了,说:“岳峰哥哥,你就放心,我知道你有多宝贝这个孩子,他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一分钱也不少我的,我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个月后,我就把孩子带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研究怎么办。” 岳峰即不喜欢她提钱,也喜欢她提钱。 钱能让岳峰的负罪感减轻不少,却也让他觉得舒乐乐没那么爱他。 万般无奈之下,只她按她说的去做。 如果舒乐乐真的把孩子拐跑了,自己能有什么好办法吗?恐怕他连报警都不敢,但现在骑虎难下,他坚信舒乐乐不是那样的女孩儿。 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了解她多少,比如她的老家,只听她说过离这里不远,到底在哪里,自己从未认真问过。 抱着只能如此的心,他强调说:“一定要天天联系,我打给你。” 舒乐乐全都同意了。 岳峰中午的时候,接到曲兰兰的电话,曲兰兰说孩子的事情搞定了,连医院我都住进去了,是市郊父亲的一个朋友开的小诊所。 岳峰一听,赶紧问要不要告诉父母? 曲兰兰说:“你过来接我就行,就说我早产了,再说了,现在马上过年了,别让他们担心了,而且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让父母赶紧回我们家,你来接我……” 岳峰完全不知道曲兰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按照她说的,赶紧开车前往曲兰兰说的医院。 然后在车上打电话,让父母去自己家等候。 父母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曲兰兰有什么情况了? 岳峰让父母别急,在家等着就行了。 岳峰到了医院,曲兰兰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身边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 岳峰看了一眼宝宝,在电话里已然知道了是个男孩儿,他还有些遗憾,想要是要个女孩儿该有多好。 曲兰兰把孩子送到他面前,岳峰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 小孩子在棉被的包裹里,只露出一张小脸,岳峰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舒乐乐生孩子的时候,他曾经往孩子的小脚丫上拴了一条红线,为了怕红线脱落,他特意在宽松的情况下系了一个死扣。 于是,他立刻打开包裹,发现小脚丫上果然系着红绳…… 岳峰的心好像过了山车一般,上下起伏着,难道曲兰兰找的孩子真的是舒乐乐生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可能啊,曲兰兰不是说那个女孩儿是辽阳人吗? 曲兰兰看他一惊一乍的,就问:“你怎么了?这个孩子你不满意?” 岳峰心下一沉,哪敢讲真话,马上说:“有点小意外,怎么长得这么丑?” 无意之中,他把舒乐乐的话说了一遍。 容不得他细想,两人把东西都搬到了车上,曲兰兰抱着孩子上了车。 岳峰收好后备箱,也坐到前面说:“说你生了几天?” 曲兰兰说:“第五天。” 岳峰又一惊,觉得自己的孩子确实是第五天。 一路之上,曲兰兰一直在逗孩子,还开玩笑说自己根本就没奶,到时候让岳峰帮她在父母身边打配合。 快到家了,曲兰兰突然变得柔弱无力,岳峰接过孩子,心里一阵疑惑,想,这孩子也许是巧合?也在脚丫上拴了红绳? 他整个人又懵了。 岳峰的父母都迎在门口,他们竟然看到曲兰兰真的把孩子生下来回家了,一致骂岳峰不懂事,几个人赶紧把‘虚弱’的曲兰兰接了进去。 曲兰兰进屋就躺下了,孩子交到岳峰母亲手里,岳峰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虽然嘴里骂着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但对孩子的喜爱,胜过了所有。 尤其是岳峰的父母,他们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时候,就喜上眉梢,两人同时说太像岳峰小时候了,简直一模一样。 当听曲兰兰说孩子是早产几天后,又吓得不轻,说什么也要再去医院做检查,曲兰兰说所有检查都做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时,老婆婆才想起给曲兰兰做饭。 曲兰兰说自己刚刚吃过了,婆婆就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曲兰兰说自己在外地采访的时候,可能是累着了,感觉肚子痛就让人送到医院了,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们了,医院太远怕你们上火,就只告诉了小峰。 岳峰赶紧说自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婆婆是有好多的埋怨,但看孩子和大人都健康,也就不再说什么,曲兰兰让公公给孩子取个名字,公公说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取。 岳峰想起舒乐乐的叮嘱,刚要开口说什么,曲兰兰说:“爸,我想叫岳界怎么样?不让孩子循规蹈矩跨界发展……” 此时的岳峰有种心脏好像关不住的野马,想要脱僵冲出胸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的巧合,太多的巧合发生在一起,那巧合的背后一定是触目惊心的真相。 第120章 天使降临 听到要起名字,其实岳云江和夫人早就给孩子取了好几个名字,他们想客气一下,不想,曲兰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叫岳界。 岳峰的母亲说:“岳峰的名字就是两个字的,我想还是起一个三个字的。” 曲兰兰看着公公。 岳云江在屋子中走了几步,然后才满意地说: “这个名字好,我喜欢,就叫岳界,我们要越过全世界……” 曲兰兰没想到公公的用意竟然在这里,也跟着特别高兴。 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岳峰,岳峰觉得这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 婆婆说孩子还是母乳好,曲兰兰说她没有奶水。 婆婆说可以吃些下奶的东西,还要匆匆忙忙给她买下奶的鱼之类的食物。 曲兰兰说她不可能喂母乳,一是她没有,医生也证明了,二来,她也不能在家多久,她还要上班…… 婆婆看曲兰兰表现坚决,也不好紧持了,只是在背后万般的不高兴。 公公表现还好,说年轻人怕身材走形之类的也可以理解,反正,有了孙子,一切都可以讲得通。 小家伙成了众星捧月的主角,还好,不太爱哭闹。 不管是爷爷还是奶奶,都一直说孩子太像岳峰小时候了,还引出岳峰小时候的不少事。 两个老人兴奋的样子,让岳峰内心酸楚的不行。 曲兰兰笑话两个老人,说是亲生的孙子当然像了,不然不是有问题吗? 岳峰的脑子嗡的一声,一刹那间他看了曲兰兰一眼。 这一眼让岳峰后脊背发冷,那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眼光,直刺他的五脏六腑。 曲兰兰也只瞟了他一眼,就若无其事地说:“为什么你们没看出来像我?” 婆婆说:“孩子就这样,小的时候有时特别像父亲,等长着长着,又像母亲了,你急什么,以后像你的时候多着呢。” 公公也说:“对,以后你们一家人说话办事他都要模仿的,慢慢的也会像你的,要是你的父母来了,肯定觉得也像你。” 话音刚落,曲兰兰的父母就到了,他们在电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重复了一遍岳峰父母的责怪。 当看到孩子的时候,两位老人也高兴得合不拢嘴,曲兰兰撒娇地问:“像不像我?” 母亲端详了半天,说:“他是男孩儿,现在还真看不出来像你,倒是有小峰的影子,像小峰。” 岳峰的父母得意地说:“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四个老人一个孩子,整整闹了一天,曲兰兰母亲做的饭,大家都没怎么吃,好像看到了孩子就饱了一样。 岳峰也是如此,只要有机会,他就把孩子抱在怀里,曲兰兰说不让他抱,怕闪着,岳峰说不会。 也只有他,在孩子的眉眼里,看到了舒乐乐的影子。 尤其是咧开嘴哭的时候。 到了晚上,曲兰兰事先准备好的保姆也过来了,她姓洪,今年四十多岁,一看就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人。 晚上九点多,岳峰和曲兰兰的父母才离开,他们恋恋不舍的样子,让岳峰心疼,更让他心疼的是曲兰兰。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不敢问,一问,自己有错在先,但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实在不爽。 他是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而且还能生活在自己身边,这更是他不敢想的,但这一切的背后又让人毛骨悚然。 曲兰兰真的不一般,一般的女人做不出这样的事。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洪阿姨也带着孩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岳峰想问曲兰兰,但曲兰兰给了她一个后背说:“今天一天我也折腾够呛,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岳峰想,自己要怎么问呢? 这个真的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曲兰兰说是。 他怎么说?说自己跟这个孩子无关?当然不会了,说有关? 那曲兰兰会不会问,那你还问我什么? 岳峰找了一个借口,说怕打扰到曲兰兰的休息,就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睡不着,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舒乐乐是曲兰兰找的代孕母亲?那她为什么不明说?自己在舒乐乐怀孕期间受了多少惊吓? 岳峰一想,不对,曲兰兰为什么这么做,一是想考验他能不能出轨,这个就不用说了,他和舒乐乐在一起不到三次的时候就出轨了。 曲兰兰这么做还有一个解释,就是把岳峰抓在了手心里,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出轨吗? 自己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事还少吗? 岳峰突然就想明白了,他什么都不想问,亲生儿子就在身边,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吗?既然目的达到了,过程又有什么重要呢? 第二天,岳峰说自己要上班,曲兰兰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说:“好,正常工作应该的。” 孩子还好,半夜哭闹了一次,喂了奶就睡了,岳峰当然还是喜欢,但感觉却变了味。 尤其是曲兰兰一口一个妈妈妈妈的说着的时候,岳峰总能第一时间想起舒乐乐。 他想,舒乐乐是当事人,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带着诸多的疑惑,岳峰上班去了。 家里没人的时候,保姆也出去买菜了。 曲兰兰给郑小简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天大的好消息。 郑小简果然吃惊得一愣一愣的,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兰兰哈哈大笑,笑过又伤感地说:“我给你两个词,你给我一个答案。” “什么?”郑小简问。 “移花接木、李代桃僵。”曲兰兰说了两个成语。 郑小简立刻说:“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他们同意你收养孩子了?这不错呀,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曲兰兰说:“这孩子是岳峰的亲生儿子,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这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解释,等你有时间过来看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郑小简说:“我连恋爱都没谈上,你却当了妈,不行,我要当干妈,送个大红包,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打过去。” 曲兰兰说:“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才不会收呢,当干妈我再想想。” 郑小简觉得不管曲兰兰怎么说,自己也要做应该做的,她跑到首饰店,买了一对金手镯,给曲兰兰寄了过去。 第121章 我行我素 郑小简这年过的一点也不轻松。 水泥厂的环境有效地改善了,院子里再也不是灰尘满天的局面,很多工人甚至就在院子里烤肉,食堂更是得到了完善,掌勺的师傅也换成了年轻干净的阿姨。 柳大志跟郑小简说,如果想干出一番事业,就要在王宜春这个特殊时候,她三十八了,生了孩子马上就三十九了,再陪孩子几年,也就没心气了,你抓紧这个时间干出一些成绩,应该是不会受到限制的。 郑小简听了这话,第一时间就找到曾晓伟。 她跟曾晓伟说了自己要创建厂房和办公大楼的想法。 曾晓伟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死死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异想天开习惯了,在一个地方就不能好好的吗? 非与别人不一样好吗?你好好的不行吗?在那里能折腾出什么成果?就算有了成果,最后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郑小简说:“我才不为这些呢,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我呆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我先把外围打好了,然后再往内核杀。” 说完还自不量力地笑个没完。 “你就安静地呆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回总部是早晚的事,前几天,我和胡月古在一起吃饭,他还提起了你,说你早晚还是会回来的。 对了,胡月古对你有意思,你怎么没个态度,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要折腾什么呢?安分守己不懂吗?别再闹了,原来那事你还没受到教训吗?” 郑小简不以为然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总不能因为几件小事就吓得什么都不做了?” “小事?你觉得那个是小事?” 曾晓伟用英气逼人的眼睛看着她说。 “在我这里就是小事,我没做过的事,我当然就不怕了,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就说帮不帮,要是不帮,那可真的是看我笑话了。 我可拿你当成我的好朋友了,你是技术骨干,有你的支持,我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曾晓伟笑她太天真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句话就能成? 郑小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又不要你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只是在理论上先支持我,在预算上帮到我…… 曾晓伟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利用下班的时间帮她设计图纸,又找来公司的预算员,帮忙预算一下所有费用。 郑小简乐观地认为,沙子、水泥还有红砖几乎算是现成的,成本特别的低,一个五层的办公楼应该用不了太多的钱。 但看了预算表,郑小简傻眼了,里面有水暖、电工、木工、基础地基、玉制板、钢筋……太多了,别说水泥厂的一百万,就算再给个几百万,也难成就一幢楼…… 预算科的王科长,跟曾晓伟是要好的朋友,他给出了一个主意,他说资金分几个方面筹集。 一是水泥厂自己出一部分,总部出一部分,银行贷款一部分。 这三部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到相应的批文,有了这个才能动工。 以为事情很简单的郑小简,这才发现,原来做成一件事,需要好多部门的配合,但她没气馁,在春节期间,天天往总部跑,天天泡在曾晓伟的办公室里,还在他的指导下,会了一点电脑知识。 天天往总部跑,自然就能碰到她不想碰到的人。 可她心里有了水泥厂的规划后,再也不怕总部的人了,去找姚青青也不怕张芸艳了。 郑小简第一次看姚青青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碰到了张芸艳。 她正在姚青青的科长室里汇报工作,郑小简敲门进来的时候,她们正说着什么,姚青青看她来了,明显特别高兴,赶紧把她让到沙发上。 姚青青是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 比她与自己所在的总助办公室还大。 郑小简打量了一番,说这办公室真不错,比原来的一点不差。 姚青青说就是比照着那个办公室装的。 张芸艳可能是汇报了一半就被郑小简打断了,她不客气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科长汇报工作上的事。” 郑小简再也不会怕她了,虽然不想与她再发生冲突,于是说:“你汇报你的,我不打扰你们。” 姚青青看了她一眼,说:“汇报的事晚一点再说,我跟小简说说话。” 郑小简发现姚青青才是高手,她总能在云淡风轻之中把人反驳得哑口无言。 张芸艳走了,带着强烈的不满,她不知道,已经无路可退的郑小简怎么好像走上人生巅峰一般无所顾忌。 姚青青知道郑小简来总部的目的,就说自己在能帮助她的地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个郑小简是信的。 她们不是好朋友,但肯定不是敌人。 郑小简发现自己跟姚青青的话越来越少,多呆一会儿都会觉得无话可说。 她很快出了门,没想到,门口站着张芸艳。 郑小简再也没有了害怕的感觉。 想起就在一年前,自己一直躲着这个瘟神,现在,可以无视她的存在了。 当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觉得在谁面前都是弱小的,当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之时,觉得不管碰到谁,都能挺胸抬头。 “你真的就是我的克星。”张芸艳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改变,郑小简觉得自己已然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而张芸艳还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进步。 郑小简觉得特别的好说,张芸艳连说话的内容,也没有多大的改变,真的是没有任何进步一成不变。 郑小简直面她说:“张芸艳,你别再找麻烦了,你给我麻烦,我就会给你麻烦,我们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现在都去了水泥厂,不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了,你还想怎样?再说了,我也不会怕你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要回击回去。” 郑小简必须把话说到位,就算她不会闹,也不会被她给吓着。 张芸艳问她认不认识谢远行。 郑小简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他,他们都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联系了,郑小简甚至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了。 她点头说认识。 张芸艳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第122章 闲言闲语 郑小简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谢远行与张芸艳还能搅到一起,这个世界可真的是太小了。 张芸艳的样子让郑小简觉得特别的可笑,就说:“怎么又牵扯到谢远行?怎么认识的跟你有关系吗?” 张芸艳故作平静地说:“你这人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灾星呀? 你去了水泥厂,我也就消了气,你的胡说八道虽然给我带来了负面的影响,但也没什么,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受到了上天应有的惩罚…… 但你的阴魂总也不散,本来有人介绍我们认识,谈得好好的,当他知道我在什么单位的时候,他才提起了你…… 提起了你,我就没戏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对我有如此的印象?你还真有意思,把单位的事也随随便便说出去,你是没话题可聊吗?” 郑小简有些懵,她怎么都没想,谢远行相亲都相到张芸艳的头上,而且跟周婷肯定没戏了。 她倒不是有多关心他,只是觉得好笑、可笑。 她心里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郑小简知道,就算她与张芸艳没有任何的过节,谢远行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张芸艳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无事还在生非呢,何况还真有些瓜葛。 郑小简什么都不想解释,越解释越乱,有些事也是实在说不清楚了。 于是说:“我的事你都能无中生在,别说现实存在的事了,也都是无意间的事。 就是在材料科出事那天他来找我,当时就问了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当然就说了,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吗。” 张芸艳不屑一顾地说:“郑小简,你说你有意思吗? 跟一个又一个男人关系都不错,但就不确定关系,天天吊着喜欢你的男人,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觉得勾引男人挺有意思的?” 郑小简笑了,说:“我没勾引过任何一个男人,没必要。勾引的结果不就是想托付终身吗?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不像你,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我觉得是因为还没到水到渠成的时候。” 张芸艳看着洋洋得意的郑小简,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女孩儿快成妖了。 到了那样一个地方,不说哭,至少每天以泪洗面应该? 张芸艳是知道水泥厂是个什么鬼样子的。 人家不,天天乐呵呵的,还听说跟两个王厂长关系都不错。 张芸艳说:“你等着,过几天我去水泥厂,好好告诉告诉王宜春,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看你还往哪里去。” 郑小简笑说:“好啊,到时候我肯定热情地招待你,以尽地主之谊。” “你尽地主之谊?笑话,你不过是一过客,留神烂大街上都没人要。” “有没有人要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现在这么想把自己嫁出去,怎么就找不到下家呢? 我劝你一句,你降低条件,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就行了,而且你真没那么好的条件。 连牛力、谢远行这样的,都离你远去,他们可是追过我的,我没答应。 你总说自己条件好,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我不要的男人都不要你,高下立见!” “你给我等着!” 张芸艳听着自己疲惫而恍惚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和麻木。 张芸艳果然之后去了一趟水泥厂,却没想到,水泥厂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已然有了绿色的景物和景观,虽然只是郑小简和柳大志人工制造的景观,但也有别以往,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而郑小简好像是蝴蝶一样,在水泥厂这个自然风光围绕的厂子里,翩翩起舞找到了自身的价值。 张芸艳碰了一鼻子灰。 本来张芸艳是想联合王宜春打压郑小简,没想到,王宜春根本就没理会她,张芸艳走的时候真的是灰溜溜的。 而王宜春则说,她这样口无遮拦的喜欢说些无中生有的事,早晚会遭受打击。 这类事早晚会成为她生活中摔跟头的教训,还说这样也好,或者对她的成长也会很有帮助。 郑小简丝毫也没理会她,本来对于揭短和诽谤自己的话郑小简有了免疫力,对于原来的自己,这类事肯定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但她都忍了。 无声的轻视好像更有力量。 郑小简跟张芸艳的这一回合,让她明白了,她们即不是同类,也不是她的对手。 是张芸艳不是她的对手,她们现在不在一个层面上。 水泥厂里没了王宜春,松快的不仅是郑小简,大家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郑小简当上了副厂长,却平易近人,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事都顺畅无比,但不管心情如何糟,她都喜欢去自己的桃源。 因为这个厂长,人们之前习惯叫她小简了,所以上来就叫她简厂长。 她纠正过几次,也就习惯了,觉得姓郑姓简都行,反正有个名字就好。 北方的冬天已雪为标志,常年下雪。 进入新年一月,这雪就下个不停。 桃源里早就没了原本的缤纷绚烂,到处都是洁白的雪,风吹过,这里好像常年下雪一般。 郑小简第当跑到这里,看到这些晶莹剔透的雪花时,她的心境就会趋于平静,尤其是过于劳累的时候,这里让她心旷神怡。 柳大志也喜欢来这里玩,还给她拍照。 还用一个自制的冰车拉她在桃源里疯跑,郑小简一路的欢歌,让柳大志也像个孩子一般高兴起来。 柳大志的一幅摄影作品投稿后获得了二等奖。 女主角当然是郑小简了。 那幅照片的发源地就是她的桃源。 她躺在如茵的绿草地上,头上是蓝天白云,身下是绿波荡漾,她头顶草帽,露出一双明亮而又迷人的眼睛。 柳大志说自己领奖的时候,评审的人说就是被这一双眼睛打动了…… 柳大志获得了一千元的奖金,他用六百元给郑小简买了一身衣物还有小包。 那衣服特别的有艺术家的气质,到处都是兜,好像一件新式摄影服。 郑小简从来不是一个时尚女孩儿,这件衣服一直压在箱子底,成了一件纪念品…… 第123章 恋爱中的蠢女人 春节到了。 春节期间,一直下雪。 雪后的梅澜江一片洁净,尤其是郑小简的桃源里。 水泥厂破例放了七天假,连常年运转的机器也得到了休息。 在郑小简的主持下,单位获得了不错的福利。 尤其是一线工人,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超级大的红包。 郑小简去了王宜春家,也问候了袁野。 郑小简去王宜春家的时候,带了很多水果和小孩子的衣物。 郑小简投其所好,买的都是男孩子的衣服,王宜春看了就乐得可不拢嘴。 王宜春的欣喜都挂在脸上,她说东西价值多少不重要,你心里有我最重要。 她还问郑小简,还去谁家了,郑小简大大方方地说,只你一家。 王宜春更高兴了,非拉着她吃饭不可。 春节期间,王建忠可就不方便了,郑小简知道她的寂寞。 其实,王建忠还真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多照顾一下王宜春。 郑小简答应了。 她读懂了王建忠话里的深意。 他怕王宜春在春节期间闹自己,他特意拿了好多的礼品,托郑小简送过去。 王宜春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郑小简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怀了一个不敢声张的男人的孩子,自己以后还要抚养他,那日子……想想都怕。 郑小简告诉王宜春,说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生产的时候,自己也愿意陪伴在她的左右。 因为她告诉郑小简,她到现在也没敢和家里人说,为了怕父母看出她的异样,她只好说水泥厂太忙了,她要常常加班…… 她问郑小简,说自己没上班,是不是遭到很多人的疑问?还问她生产怎么样?不会因为她的不在而出现什么问题? 郑小简一边从冰箱里拿东西,一边与她聊天。 她一一回答了她,说她没上班,很多人都知道……知道了原因。 郑小简赶紧证明,说自己真的一个字都没吐露过,可能是这些人猜的。 王宜春说这个自然,我还要长期在家,早晚的事,没什么的。 关于生产,郑小简说一切如常,柳大志在抓这一块。 郑小简的厨艺大有长进,跟着母亲学了不少绝活。 母亲这辈子最大的乐事就是照顾好自己的丈夫,做饭是最重要的一环。 母亲做菜的本事一流,她喜欢研究菜谱,不会的地方也愿意去请教自己常去几家饭店的后厨。 父亲常常在人前夸赞母亲的手艺,时间长了,父亲身边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父亲是不是吹牛还是母亲真的了不得。 父亲终于有一天,把单位的同事叫到自己的家里,母亲听说了过程,高兴得好像过了节一般。 她喜欢一切能让丈夫开心的事,也喜欢让丈夫在众人面前露脸。 她在头天晚上就准备好了所有食材。 她曾让郑小简帮着自己去买菜,郑小简说不过是一顿普通的请客,你这么认真干嘛? 母亲不高兴了,说,很多事都隐在这些小事上,要是我把饭做好了,他们能不念着你父亲的好吗? 郑小简说然后呢。 母亲不解地说,你还想怎样? 郑小简说做点半成品的不行吗? 母亲再也没求过她,自己一个人,跑了菜市场好几趟,父亲下班了,两人又埋头商量起来,好像他们家要设国宴。 一共来了五、六个人,母亲却做了整整十六个菜。 当她动手的时候,坐在屋子里的人不淡定了,那香味悠长绵长,让人恨不得马上吃到嘴里,结果端上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惊着了。 这十六个菜色、香、味俱佳,没有一个是普通的家常菜,这让人刮目相看。 再开始品尝的时候,这些人完全忘了是畅谈友情聊天的场景,每个人的精力都用在了吃上,品上一种菜,让他们回味良久。 他们一个劲地夸赞母亲的手艺,说父亲有多么多么的幸福,说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回家吃口可口的饭菜吗? 又打趣父亲,说怪不得你不喜欢上饭店,饭店那有家有吸引力…… 母亲的手有如神助,那天吃饭的几个人,对她烧的菜念念不忘,而没去的人则后悔不已…… 母亲沉寂在一片夸赞和赞扬之中,这是她最希望出现的结果。 郑小简好像也有此天赋,虽没得到母亲的精髓,但也在通往神话的路上。 郑小简把菜都切好了,又把调料找到摆好,跟一直在她身后的王宜春聊着单位的事。 说完单位的事,王宜春要么谈自己和王建忠的恋爱过程,要么就是追问郑小简以后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郑小简觉得她这人太可笑了,怎么脑子里、心里装的都是男男女女呢,不累吗?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两人还喝了点红酒。 郑小简觉得自己做的菜,跟母亲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但在一个不会做饭的王宜春眼里,那就是大餐。 四个家常菜,有红有绿。 王宜春贪恋郑小简,觉得自己的心里话可以跟她述说。 她嘴里全是王建忠。 恋爱脑的王宜春还哭了,说越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她越是思念王建忠,说他有家人在侧,自己算什么? 还说现在自己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只收到了一句春节快乐的群发词…… 郑小简真的无法理解这样的女人,已然四十岁了,却依然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沉寂在自己爱的幻想里不愿意长大。 王宜春和王建忠已然有几年过去了,但她爱的热烈而又持久,但男人呢?她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心态来要求男人呢? 当郑小简想心事的时候,猛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张苦楚的脸,这张脸上纵横的是没有擦干的泪水…… 陷入痴情里的女人,真的是太蠢了,连小孩子都不信的话,她偏偏奉若神明。 好不容易才离开王宜春的家,她拉着自己的手迟迟不愿松开,说让她多陪陪自己,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郑小简有了两个明确的方向。 一是不做恋爱中的蠢女人; 一个是独立对于女人来说有多重要,离不开男人的女人,早晚会陷入一团糟的境界里。 第124章 面对对手 其实,郑小简还去了一家,就是袁野的家。 郑小简最不想去的就是他家,她知道他的家里还有一只让自己受伤的母老虎。 让自己有勇气迈入袁野家门的人是莫北。 年前,郑小简给莫北打电话,莫北在询问了她的情况后,问她过年的时候要去什么地方,郑小简说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不是挨家挨户拜年的氛围了。 莫北说那有几家也不得不去。 郑小简好奇地问是谁家。 莫北说当然是老总家了。 郑小简立刻说:“我才不去呢,要不是他老婆,我现在还在总部过逍遥的日子呢。” 莫北笑了,说:“这就是你的目光长远问题了,你不仅要去,还要跟他老婆搞好关系。 你想,你们的事也不算小事,为此,你也吃了不少苦。你这一段时间都跟袁野保持的还不错,其实他老婆更知道你是无辜的。 你不如主动一点,跟他老婆搞好关系,这样,她有了台阶可下,也就不会对你再存在芥蒂,在以后的事情上甚至可能还会帮你。 如果你们的关系就在这不上不下的中间地带,他老婆就算是明知自己有错,也不会认错,反而会错上加错,反正你们也成了死敌,她没必要维护你。 这对你是很不利的,你要转不利为有利,只要你迈出一小步,将来的成效里就有可能是一大步……” 莫北苦口婆心说了许多,最后说:“小简,你要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孩儿,想一辈子就这样快乐的生活也是一件好事,但你要是有永不服输的信念,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那你就要忍别人不能忍。 如果这一关你都过不了,那你就是空想。 每一个位置都是不同的风景,站得高了,看得自然就远了,到了高位,你要想保护自己和自己看中的人,那就不是一句空话了。 你不作为,别人就轻视你。你有份量了,别人自然尊重你,一切都在于你的选择。” 郑小简如醍醐灌顶,一下就明白了许多,她说我去。 莫北说,以后这样的事要自己想到前面。 郑小简像个小妹妹一样,撒娇地说:“就不,谁让你是我的老师呢,现在当我哥算了,叫老师有点像长辈一样。” 莫北笑了,说:“好,哥就哥,你嫂子可没少说你好话,还让你来玩呢。” 郑小简也高兴地说:“好,给我嫂子带个好,还有你家的小不点!” 郑小简觉得现在再与莫北交往,心里真的是坦坦荡荡,说话也随便了许多,这种感觉也挺好的,不像过去,无论莫北说什么,她都敏感对待,越想越慌…… 郑小简听莫北的话,去了袁野的家。 郑小简带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用了心的礼物上门拜访了。 郑小简找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怕晚上来的人多。 还好,夫妻二人全在家。 开门的正好是母老虎袁野的夫人郑女士。 她看到郑小简,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是郑小简聪明,说嫂子在家呢,给您拜年了。 袁野老婆当然不会说什么,只好把她让了进来。 郑小简的到来,也出乎了袁野的意料,他瞪着她,睁着还没睡醒的眼睛说:“你怎么来了?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一宿的麻将,刚起来。” 郑小简说:“虽然你是领导,也不能这么脱离群众?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吗?这一年你对我的照顾也不算少,我是来谢谢的。” 郑小简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也把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女人则很快进了另一个房间,袁野指着那个房间小声说:“你不怕她?” “怕什么?”郑小简好像没明白一样,心说,怎么能不怕呢,最主要的还不是怕,是烦是恨,是有拨枪舞剑冲动的仇人。 袁野看她拎了一个礼盒,就问:“要是茅台、五粮液之类的,你就赶紧拿回去,我可不缺。” 郑小简笑了,把礼盒放到茶几上说:“要真是茅台、五粮液我就孝敬我爸,我爸还没喝过呢。” 袁野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郑小简笑,说:“哪有这么问的?不是我走后你再拆开吗?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我就不信了,给你送东西的人会没有,只能是没有不少……” 袁野说:“我是谁的都不想收,你工资不高,工作也不算稳定,花这个钱没必要,如果你们有用,就拿回去算了。” “清官,真的是清官。”郑小简笑了起来。 袁野认真地问:“到底是什么?” 郑小简说:“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嫂子的。” 女人竖着耳朵一直听他们对话,听到这里,一下就出来了,问:“真的是给我的?” 郑小简看她换了装,穿上真丝的睡衣,比刚才的好看多了,于是点头。 女人高兴地说:“你来就来,还拿东西,我什么都不缺。” 郑小简违心地说:“嫂子,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只是多了一份心意,希望你收下。” 郑小简看这个与自己一个姓氏的女人,她还不到四十,但像一朵被抽干了水分没有活力的花,浑身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怀疑。 郑小简把礼盒郑重地递给郑女士,说:“嫂子,这是我同学在国外给我梢回来的补充胶原蛋白的化妆品,对脸部有较好的保护作用,很难买得到。” 郑女士半信半疑,接过来,打开包装,果然是一种精致的化妆品,为了这个化妆品,郑小简可算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在自己同学手里夺过来的。 女人看了看包装,又看了看包装上的说明,这才确定是好东西,于是,脸上有了笑模样。 她问郑小简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与袁野聊吗?郑小简摇头说就是来看看,过年了,表示一下感谢,这一年来袁总没少照顾我。 袁野不置可否地冲郑小简笑了笑,不知道老婆要干什么,只好看着她们俩。 郑女士笑了,说你要是不不找他为自己办事,那我可要独占你了,走,跟我走,咱们姐妹好好聊聊天。 女人一把把她拉到一个房间里,让袁野自己做早餐。 第125章 眼线 郑小简说自己现在做饭水平一流,女人不让,说让他自己做去。 郑小简笑说袁野是妻管炎。 郑女士听了这话,并没有太高兴的表示,还说自己就是纸老虎,打自己根本用不上武松。 郑小简进到卧室里,发现他们家最明显的就是太大了,估计能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好像有四五个房间,装修也属于轻奢的风格。 以灰白为主,客厅宽大,一个让郑小简感觉眼晕的超大电视放在客厅里,还有古董字画类的东西,真假难辨。 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用玻璃拉门做隔断。 室内的边边角角里,有郑小简特别喜欢的花卉,有几盆叫不上名字来,感觉还相当不错。 郑小简顺手就把那盒礼物拿在手上,她真不知道跟她会有什么话说。 女人关上门,有些郑重又开门见山地说:“我真没想到你还能来,其实,去年那件事是我做错了,都是姚青青那小狐狸搞的鬼,我……我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把火撒到你身上了。 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我都想去单位给你当面道歉了,就是放不下这个脸面。 今天你来了,咱们把话说开了,你不记恨我就好,我也没少在老袁面前说你的好话……” 郑小简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带有诡异和狂野的女人,看她轻飘飘地说出化敌为友的话,觉得特别的可笑。 自己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一切的前因后果都是因她而起,这个始作俑者却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可笑了。 就算是可笑,你也要当真的来听,真的来做,不然呢?谁让你是人家的手下败将?郑小简再一次想起莫北的话,觉得自己必须比这些无聊的小人要站得更高,那样才有可能不受他们的羞辱。 郑小简觉得有时也得感谢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能变得如此的坚强。 她觉得自己的心,早就被磨损得即脆弱又坚硬,面对对她友爱的人,她柔情似水,很容易被感动,而遇到像她这样的人,她的心则像江水天天拍打的石头坚不可摧…… 郑小简于是言不由衷地说:“嫂子,这事我都忘记了,我现在挺好的,王厂长也挺倚重信任我的,我也算是找好了定位。” 郑女士则说:“我这么跟你说,他……”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悄声说:“他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他跟姚青青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只是当时我误听了别人的谣言,以为是你。 姚青青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把目标定在你身上,就是想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你的身上,我也是傻,想也没想就上了她的当,等我想明白了,这事也晚了,还好,你深明大义,要不然,还不让人家看笑话? 我听说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你要提防着这个人,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迫害起来你来,可比我有杀伤力。 我就是一介武夫,杀杀打打,算不上什么能耐,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举重若轻,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关于姚青青,郑小简一句话都不能接,接了就是她的不是,这点郑小简早就心知肚明,她怎么骂都好,但自己不能掺和其中。 郑女士骂了好半天,发现郑小简一言不发,就有些没劲地笑了笑,说:“你还是不信任我,其实……” 郑小简接话道:“嫂子,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他过去,我都过去了,你也别提了,我现在什么都挺好这就好。 袁总挺照顾我的,至少没在我调转的时候出难题,在他的帮助下,水泥厂的两个厂长对我都不错,我早就心满意足了。” 郑女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是看出来了,就算是我们家老袁真喜欢你,你也不会看上他。” 说完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郑小简迎着她的目光说:“嫂子,真的过去了,一切都挺好就好。” 她才不想说与袁总有关的话题,不知道那句出了问题,自己就又摊上事了。” 郑女士只好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们曾一起出差过,姚青青是不是挺能缠人的?” 郑小简听出了她打探的意味,她觉得什么也不说,显然过不了关,又会增加她新的反感,于是说:“我和姚青青一直在一起,袁总到了目的地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饭也吃完了,几乎没怎么在一起。 还有,宾馆现在也查得可严了,我和姚青青一直住在一个房间里。” 郑女士很显然是不信的,但她没有任何办法撬开她的嘴,只好说:“就算你们俩一直在一起,但她是什么我是清楚的,你要是睡着了,她再去老袁的房间呢?也是有可能的,她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郑小简想,那你就冲上去呀?反倒想从自己的嘴里套出话,看样她对自己的所谓的内疚也不过是一时的感觉。 于是说:“我睡觉一向都特别的沉,我看不见的东西,那就不知道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类事就这样,越想越可疑。 不如不去想,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郑女士哼了一声说:“我也不明白了,现在总有些女人,明明自己也有家庭,却偏偏不安于家庭,你说有这样的女人在他身边,我能安心吗?” “袁总对你多好呀,很多人都说你们特别般配幸福。” 郑女士乐了,说:“那道是,他这人……反正管得严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只要他没别的心思,你们就没事。” 看郑小简还什么也不说,就神秘地说:“其实,当时我想在她跟前安个眼线,你没答应,但别人呢? 我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别看这小妖精去了综合科,但他们俩没完,前一阵子不是去你们的水泥厂了吗? 他们早就不在一个科室了,而且综合科与总办室根本也没有工作上的交集,可他们俩还混在一起……” 郑小简看了一眼郑女士,觉得这个女人还不是那么的蠢,而在她身边的眼线到底会是谁呢? 第126章 据理力争 窗外射进一束强光,郑小简想,这个心里阴暗的女人,就算是阳光也无法照亮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她不把责任放在自己男人身上,而是处处找女人的毛病。 “王宜春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人家王厂长有老婆,她偏偏喜欢给人当小老婆,还洋洋得意,这样的人你也不用跟她走的太近。” 郑小简想,她可不得了了,连自己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郑小简也有想不明白的事,那就是她对自己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反而还觉得她们有可能成为朋友,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我跟你说,我现在是寻找机会呢,姚青青早晚我要收拾。”郑女士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显示出内心的双重的顾虑。 郑小简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打了一个寒战,时光正缓缓倒流,好像电影里的蒙太奇一样,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变得空无一人,正在前行的路人突然退了回去,一切的一切都退回到从前。 郑小简正拿着文件夹从楼上往上走,她面对的正是此刻郑女士的这张脸…… “我不会放过让我不愉快的人,就算她现在正在得意,我也要把她打回原形……”在郑女士波澜不惊的叙述中,郑小简似乎看到了姚青青终有自食恶果的一天,而此时的郑女士正是举刀之人。 她所有的弦外之音都是要告诉郑小简,有些事过不去,她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凡是得罪过她的人,她定要举起屠刀。 郑小简无意劝导她,知道她不是一个肯轻易就范的女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化妆品上,看她还算有兴趣,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郑小简真身要走的时候,她竟然真的从其它房间拿了一个礼品盒,说是茅台,还让她爸爸好好过个年。 郑小简知道,袁野一定是在门外,就算不偷听,也会上心的,自己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袁野看见她出来了,也附和着说,拿着,拿着,再来还给你拿。 郑女士也说让她常来玩。 郑小简笑容满面地离开了袁野的家,出了他家的门口,她的笑容就凝固了,不管此行是好是坏,都让她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不时回望这栋楼,内心奔涌着一种冲动,如果自己有一天成了领导,坐上了高位,她一定和这样有着阴暗心里的人分道扬镳。 郑小简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姚青青,但内心又有个声音在驳斥她,让她不要再做老好人了,人家姚青青根本就没拿你当成一回事,你呢? 就算袁野的老婆终有一天杀到总公司,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与自己无关。 郑小简想,人的心都是慢慢变硬的,如果没有自己的那场悲剧,这样的提醒,她会第一时间说的,她现在只能让姚青青自己保佑,自求多福。 郑小简过年期间,连个电话也没打给姚青青,自己就算想变成和原来不一样的人,但有些事,她还是不愿意委屈求全。 郑小简春节一过,刚刚上班,郑小简就风风火火来到总部就找袁野。 她早就制定了一个自认为可行的计划书。 她希望袁野第一时间审批通过。 她知道没那么简单,果然碰到了强有力的阻击。 袁野的顾虑来自于自身的利益,如果同意拨款,那么,不仅水泥厂年终上交的金额要返还回去而且还要再做新投入。 如果是投入到生产中,那自然是好,也会有丰厚的回报,但这是办公大楼,袁野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郑小简怕自己的力度不够,就把王建忠叫了过来,王建忠现在对郑小简几乎是言听计从,本来就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现在看她办的事都是为水泥厂好而做出的,就积极支持起来。 袁野说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要大家一起讨论才可以,至少要几个副总也过关。 他让郑小简先回去听消息,郑小简急,说现在开会不是一样的? 袁野说三个副总只有一个张华胜在。 郑小简一听是他,心里就打怵。 只好同意第二天开会讨论。 第二天一大早,郑小简早早来到办公室的会议室里。 人们陆续到齐了。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张华胜。 不管他的话有多冠冕堂皇,针对郑小简是无疑的了,而张俊峰为了支持郑小简,特意从学习的地方赶了回来。 他力挺郑小简,并说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工作环境,是无法吸引那些优质的员工的,还说水泥厂的现状我们都清楚,现在,有人想把水泥厂搞起来,为什么不支持反而要反对呢? 张华胜一脸的不屑,说公司的利润水泥厂是大户,如果支持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改善工作环境,也没必要非盖一幢楼?我们底下的分公司,有几家有楼的?不都是艰苦朴素地工作着?怎么就他们非得先上一层楼? 姚青青也列席了此次会议。 郑小简等不及了,站起来发言说:“水泥厂是公司的大户,也正因为如此,它有关良好的前景,我们不能只看到眼前这一小块利益,下一步就要提升水泥的质量,而且还要把它进入我省的销售体系中…… 为了获取丰厚的利益,就得在人文关怀上下文章,如果一个差的工作环境,是不会得到人们的信任的……” 郑小简据理力争,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事办成了,她把预算、项目的可行性报告都完善了,连胡月古都对她刮目相看。 他是技术方面的专家,对郑小简的预算大加赞赏。 他也站出来支持郑小简。 袁野反倒成了墙头草。 会议开了四个多小时,谁也说服不了谁,好在,郑小简觉得支持自己的占多数。 袁野不表态。 张俊峰是自己最大的支持者。 胡月古也是。 还有材料科的王建川也主动请缨加入到这个会议中。 张华胜坚决反对,袁野说下次会议把人员扩大范围,到时候再民主一下。 出了会议室,郑小简就找到袁野,问他说话算数不? 第127章 各退一步 袁野听郑小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自己说的话多了,不知道是哪句。 郑小简提醒他说:“你不是给过我三个承诺吗,当时我去了材料科用了一个,我现在还想再用一个。” 袁野吃惊地说:“这个我当然记得了,但这是承诺给你自己的,现在你这个可不是为了你自己,你确实要使用一个?” 郑小简也吃惊地说:“我?我自己?我可不能为自己谋取什么福利,我只想认认真真做事。” 袁野聊到现在才算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这个不算,大体上来看,这个计划应该不可能实现的,现在资金短缺得严重,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个,不太切合实际。” 郑小简说:“我当然知道这个事不容易,但不能因为不容易就不做?我考察了很久,这不是空中楼阁,是可行的。” 袁野靠在椅子背上往后一仰,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笑着说:“就算是可行的,可你们的钱从哪里来? 伸手要吗?我为什么要给你?公司有那么多的下属公司,如果都像你一样,只要这个口子一开,那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的预算我看了一下,上面是五百多万,但真正实施起来,就要高达六百甚至是七百万多,就算我给你批了一百万,你们自筹一百万,剩下的缺口怎么办? 就你们那个破厂子,银行也贷不出多少,我看还是算了。” 郑小简根本就不甘心,袁野紧追了一句说:“我们各退一步,你建一个平房的办公室,这个预算几十万就够。 你想,你们单位本来人员就少,盖了五层楼,有那么多人吗?这不是浪费吗?” 郑小简不干了,说:“我是为了未来考虑的,下一步,我们就要狠抓生产和生产质量了,我做了初步的考察,现在我市包括我省的水泥质量普遍不高。 而我们的原材料却是一等一的,我们只是在某些环节上出了问题,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把水泥的销路打出去,也许能赢得更高的收益。” 袁野耐不住了,他收了手,站起来说:“你不也是说也许吗?这就难了,路要一步一步走,走得太快了就要摔跟头,这么跟你说,如果你同意我的建议,就把楼房改成平房,这样,我支持你,你们自己的资金就够了,要人我给人,要物我给物,这样怎么样?满意吗?” 郑小简心里是不满的,但资金缺口太大,她是无能为力的,只好说再好好想想。 袁野说:“你还真是年轻呀,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你一拍脑门就成了?我给你提供的线路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还不浪费我的承诺。” 郑小简从袁野的屋子出来后,又来到张俊峰的办公室,她知道,他一定在等自己。 果然,郑小简刚一进屋,张俊峰就问她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郑小简说了与袁野的对话,张俊峰思索半天才说:“这样也好,也算你立了一功,楼房的周期长,而且就算你真的做好了,功劳一定不是你的。” 郑小简不明白。 张俊峰接着说:“你别太单纯了,我听说了你与王宜春的关系,她没记恨你跟王建忠的关系,不代表她不嫉妒你在工作上的能力。” 郑小简没说王宜春怀孕的事,她觉得那样太小人了,于是说了王宜春让她放手一博的话,还说自己真的不是为了什么名誉之事而做,她是觉得这个事应该做。 张俊峰说:“应该做的事多了,有几个人肯抻头?你仔细想想,你现在所做的事,是不是日后留影的事? 这样的事不就是玩出位夺风头吗?你觉得王宜春会心甘情愿让你大动干戈?别太单纯了,这会触碰她的底线,到时候你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她现在能捧你的场,是想到时候摘取胜利的果实,如果风光都让你抢光了,她还怎么立足?” 郑小简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就问:“那应该怎么办?” 张俊峰说:“平房就平房,反正你也呆不长,弄出点动静就好,其它的不用再操心了。” 看郑小简还是有些不甘,就说:“别看王建忠一幅老实模样,那都是表面现象,你看王建川的杀伤力够大嘛?都是隐藏里的高手,你可别掉以轻心。” 郑小简一个劲地点头。 还好,在办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郑小简全部先与王宜春商量过了,连王宜春也觉得大楼的事是空中楼阁不可信。 正因为不可信,她才让她放手一博。 但当时的郑小简被大楼冲昏了头脑,王宜春也知道她会被撞得头破血流,但也无法改变她,知道改成平房后,王宜春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郑小简可有点可怕,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能办成。 平房就简单不过了,现在已然二月了,到了三月一过,春暖花开就可以动工了,郑小简主动让王宜春挑选自己喜欢的位置。 王宜春可能是因为心情好,说平房的设计要突出四个房间,她和王建忠一人一个,给郑小简一个还有一个给柳大志。 说这些话的时候,郑小简是在王宜春的家里,她现在很少来单位,怕一不小心再出什么事,而王建忠也常常来她这里。 现在,单位的事倒是不太过问了,一心只想着未出生的孩子。 其实,郑小简有些同情可怜她,觉得她虽痴情,但还是跟错了人。 就在昨天晚上。 郑小简和自己的同学晚上约好去一家小饭店吃饭。 就在她们拉手路过另一个小区的时候,郑小简竟然看到了王建忠。 王建忠就在离郑小简家不远的这个小区里居住,这个小区以晚上跳广场舞而闻名。 以往郑小简也没少路过这里,只是不知道而已。 这天,是周末,郑小简和好友一边听着巨大的音乐和穿着花花绿绿的舞蹈者们,大约在傍晚时分碰到他们。 王建忠穿戴整齐,一手拉着女儿的手,一手拉着妻子的手,两个女人也打扮得体,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根本就不像王宜春和王建忠自己说的那样。 说他们夫妻关系如同水火。 第128章 虚幻的假象 郑小简放慢脚步,跟同学说是自己的老板。 她们尾随其后,听他们说话好像也是去吃饭。 王建忠的衣服上好像有一根线头,妻子还认真地给摘了下去。 王建忠扭过头,看妻子的样子,好像情深似海一般…… 郑小简不信王建忠说的任何话,当然了,也不信王宜春的,王宜春是被王建忠洗了脑的女人。 但王建川的话,她是信的。 她曾问过他,说你弟弟和弟媳感情真的不好吗? 王建川是给了正面回答的,说是不好。 郑小简就不懂了,难道王建忠为了弟弟说了谎话? 每年的春节期间,是梅澜江最寒冷的时刻,正所谓是乍暖还寒的季节。 春节一过,天气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呼啸的北风卷着细小的雪粒好像沙子一样迎风飞舞,路面上的冰,在中午到来的时候开始融化。 到了晚上,又开始结冰。 无论是行人还是来往车辆,都不得不缓缓前行,有些年龄大的老人,身边有人搀扶着,才敢横穿马路。 在繁华的正街上,两面的商家还挂着喜庆的红灯笼,而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和喜庆的手绘梅花,离远看和真的一模一样。 郑小简拿着春节前就买好的一套小孩子衣服,又拎了一箱水果,感觉有些吃力,她出门就叫了一个车,直奔王宜春家赶去。 车子飞速行进,商店门口的广告铺天盖地,随处都可以看到人们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匆匆忙忙走在街道上。 郑小简看四周挂满了“欢度春节”和“春节快乐”的字样灯笼或横幅的单位和商店,想着自己又大了一岁。 这一年的时间里,自己除了频繁地更换单位要么就是无所事事的打着杂,好像什么也没干一样。 车子很快就到了王宜春家门口。 郑小简春节期间来王宜春的家有点勤。 一是为博得好感,怕她太寂寞,因为王建忠在春节期间就不方便过来了,而她又不喜欢去父母处。 二是让她支持自己。 郑小简自从看到王建忠和妻子女儿合家欢乐的景象后,就有些可怜王宜春。 这个以为王建忠只有跟自己在一起才是真爱的想法,简直太可笑了,但她却认真地天真地自以为是。 郑小简有时冲动地真想把看到的告诉王宜春,她并不是想打击她,只是想别太傻了,现在已然四十了,女人四十几乎没有好机会了,再这么耗下去,是不是一辈子就完了? 但她不敢说,看王宜春每句话里都不忘提王建忠,就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王宜春还说,说过完年就让郑小简陪她去看x光,她一心想给王建忠生个儿子。 好兴奋地跟郑小简说,说她要是生了儿子,王建忠想不娶她都难,他特别想要一个儿子,说没有儿子生活都没有动力。 郑小简是看过王建忠与妻子女儿互动的人,觉得王建忠对女儿的好,和天底下的父亲一样,呵护备至。 王宜春几乎不上班了,她可不想挺着一个大肚子让人说闲话。 连郑小简都替她愁,不知道孩子生下来,要怎样名正言顺地上户口叫爸爸。 王宜春好像对这些事不以为然,还说让郑小简放开手脚大胆去做,有事她顶着,如果水泥厂能在她的带领下改天换地,她宁愿说服王建忠把正厂长的位置送给郑小简。 郑小简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可不想当厂长,我的理想是做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这么操心的厂长,还是留给您当。” 王宜春不信,说:“你可不向是上班喝茶的主儿。” 郑小简说:“那是水泥厂还不健全,要是一切都步入正轨,我就要端着茶杯天天喝茶。” 王宜春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了,我看王建忠跟你比差远了。” 郑小简从王宜春的话里,听出打探的意思,于是笑说:“可别笑话我了,就算我再别出心裁,也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再说了,知恩图报是我的本性,我要是能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就是我的幸运。” 王宜春喜欢听她说知恩图报这样的话,于是开心地说:“你这辈子最想做什么?” 郑小简说:“回总部,端茶看报纸……原来有机会过这样的日子,但太短暂,以后有实力了才可能做得久。” “不想找个好男人嫁了?” “当然想,可遇不可求,先达成事业上的理想再达成家庭上的理想……”郑小简嘻嘻地笑着。 王宜春知道水泥厂是她的过度阶段,那就让她折腾去,反正功劳也是自己的。 王宜春沉溺在自己营造的爱情世界里不肯迈出一步,她和王建忠现在是蜜月期,郑小简知道,等孩子一出生,等待他们的将是狂风暴雨。 王宜春是那种多情又痴情的女子,哪怕是平地也会被她搅起波澜。 爱情有时就是迷惑人的美丽花朵,比如诱人的罂粟,放射出魅惑的美丽及迷幻的香气,让人接近上瘾,最终离不开它…… 郑小简走的时候,王宜春还沉寂在自己将要有儿子的幻想里,她甚至不切实际地说如果这次真的是个女儿,那她愿意冒险再怀孕。 郑小简什么也不敢说了,如果再是女儿呢?再说了,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想有孩子就能有吗? 一定要生个男孩儿的决心在王宜春的脑子里扎下了根,她甚至说自己做了无数次生产的梦,每回都是女孩儿…… 郑小简只好劝她说,说梦是反的。 每回说到这个地方,王宜春都喜欢傻傻地笑,让郑小简觉得,她所谓的梦估计也是一个骗局,骗别人也骗自己。 郑小简其实也不知道这辈子自己到底要什么,有了奋斗的目标,却也常陷入迷茫之中,有时走的累了,也想改换门庭,做一个家庭小主妇…… 自己这辈子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知名作家。 她记得自己在上初中的时候,甚至敢点评任何作品,总觉得不尽如人意,当她自己真的拿起笔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无知。 懂得越多,怕的越多,也才觉得自己有多肤浅…… 第129章 岳氏江山集团 岳峰的日子过得不顺心。 他和曲兰兰看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曲兰兰在家做月子的日子里,已然完全做好了复出的准备。 她要回岳峰的公司,也就是岳氏集团。 就在曲兰兰“怀孕”之初,她又相中了一栋别墅。 岳峰说咱们家有多少处房产了?再买可真没钱了,现在公司运营都有些困难。 曲兰兰说咱们家到底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吗?难道家里的钱全部要投入到经营中吗? 岳峰问她为什么总是喜欢购买房子呢? 曲兰兰说自己怀孕了,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岳峰说买一般的小户型房子也许升值得快,买别墅实在太不划算了。 曲兰兰说他鼠目寸光,当然是笑着说的,她说自己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了。 岳峰只好跟着曲兰兰,看她早就看好的一栋新建的别墅。 这是是恒久路。 据说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房子是独立的三层小楼,面积近五百平米,每家相隔甚远,但远远望去,又好像近在咫尺。 曲兰兰好像早就是这里的业主一般,给岳峰讲解房子的设计。 这里的基础装修已然完成,剩下的就是按自己风格而做全面的铺设。 曲兰兰说相中了中间部分的一栋,服务人员看到她,好像见了亲人一般,让岳峰有些恍惚,好像见到了买车的舒乐乐。 女孩儿还拿来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们,然后认真讲解起来。 曲兰兰阻止了她,说自己有自己的规划,她说楼顶装上护栏,也可以运些花草,到时候这里就是一个美丽的花园,有了孩子,还可以在这上面给孩子实地教育。 岳峰说教育什么? 曲兰兰说,锄禾日当午呀。 其实,岳峰一看这房子也相当满意,和自己现在没办法相比,虽只有几年的光景,但现在的变化是突飞猛进的。 曲兰兰兴高采烈,她说前面四十多平米的小院子里装一些鹅卵石,四周再做些白色的栏杆。 因为每幢楼的四周都有相当大的空地,曲兰兰说空地四周种些花草,中间用鹅卵石铺就…… 岳峰知道,这几年,只要是买了房子,装修就会按曲兰兰的意思装点,自己几乎没有半点意见。 曲兰兰把要买别墅的消息告诉了公公,公公第一个支持她,还说资金不够自己掏腰包…… 岳峰说曲兰兰一看就是奸商,虽然有点书卷气,但所有的精明都写在脸上,任是谁都很难接近她…… 曲兰兰则说他这人一看就忠厚老实,好打交道,又是妥妥的富二代……但实际说起来也不见得那么老实…… 两人的话里都意味深长。 岳氏江山集团现在是最缺人手的时候,岳云江对自己的身体极为关注,有了孙子后,他希望自己的病能有些起色,就算不能多活十年八年,但多延长一年,也就多让自己我享一年的天伦之乐。 为此,一方面他抓紧治疗,甚至动了去美国看病的念头,一方面也加紧了让曲兰兰回归公司的意愿。 曲兰兰支持公公出国看病,也答应了回岳氏集团上班的要求。 公公的意思,是想让她尽快来公司上班。 这天,公公来了。 岳云江来曲兰兰的家里,不仅是为了看孙子,还为了教曲兰兰公司的相关业务以及重要的客户。 岳云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漂亮的儿媳妇,不仅在治家上有自己的一套,把不太服管教的儿子治理得服服帖帖而且对公司的运营有自己独到的眼光。 岳云江几十年下来,可谓是阅人无数,他对曲兰兰的欣赏却只在这几天。 本来,他是觉得曲兰兰这人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和号召能力,在这点上,要比儿子强上一百倍,但儿子也有自己的优势,如果他们两人可以互补的话,在公司也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近距离与曲兰兰交往后,尤其是手把手教她公司重大事件的时候,他发现曲兰兰不仅有敏锐的目光,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岳云江在年轻的时候就有慧眼识珠的好名声,而曲兰兰绝对是一株好苗子。 岳云江决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所掌握的技能恨不能一天之内全部上交,他想尽快抽身了。 孩子刚刚满月,曲兰兰就来公司上班了。 人们立时就看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经常可以看到生病在家的岳云江突然精神抖擞来上班了,而且常常是一家人也就是三个人一起开会,好像商讨的还是重大议题。 岳云山特别不满意,问岳云江到底有怎样的想法? 兄弟俩一直是商界的楷模和传奇,现在难免心生嫌隙,岳云江说他老了,要做好提前的准备。 岳云山一直以为自己有戏,而此刻却觉得无望。 曲兰兰和这位叔叔感情一直不错,至少比岳峰要强,但在重大问题上,他们还是分站在两队,而岳云山的儿子看到这个局面,更有了脱离岳氏家族独立门户的愿望。 在岳云江的主持下,曲兰兰第一次坐到了高层领导会议室的椅子上,而且还是离岳云江最近的第一把交椅。 坐在曲兰兰对面的不是岳峰而是岳峰的叔叔岳云江的弟弟岳云山。 岳峰甚至排到了岳云山两个儿子的后面。 在开会之前,曲兰兰找到了叔叔岳云山。 她完全知道岳云山的想法,没用寒暄直截了当地说:“叔,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想当公司一把手,因为这个公司是您跟我父亲一起创建的。” 岳云山说:“没错,不行吗?你公公身体有病,你觉得谁更适合接班呢?” 曲兰兰说:“我公公打造这个公司的时候,您是第七个年头才过去的,算是元老级别却不是创始人。 如果您是创始人,你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的企业拱手相让吗?那怕是自己的亲弟弟?” “那给谁?给你那个不学无术的丈夫吗?” 曲兰兰笑说:“当然不是,一,我公公还在人世,二,我也可能辅佐我的丈夫,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您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身体也健康,可年龄就摆在那里,接班的人有可能就是你的儿子……” “我儿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第130章 休克似的改组 曲兰兰赶紧接话说:“他们的能力也仅高于我丈夫,完全不可能替代董事长的职务……” “你能……”岳云山瞧不起地问。 “我能与不能还要看实战,重要的是我是岳云江的儿媳,他们家唯一的儿子的老婆,还有他孙子的妈。” 岳云江早就知道曲兰兰的强势,于是他要求离开岳氏集团,获得一个分公司再白手起家。 曲兰兰早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说:“叔,如果真这样,我们是受到了极大的损失,您呢?就算不是白手起家,无论是规模还有人力,你都要重新组建,为什么就不能像过去一样我们一家人团结在一起。 家和万事兴,我公公是生病了,但你们的感情还在,你要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和小峰,你们的待遇与过去一样甚至会更好。 重起炉灶是自己说了算,但现在是你们当初创业的年代了吗?现在的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不用下一场雨就冒出几个,而且还有实力不凡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为什么不拧成一股绳一起打拼呢?” 曲兰兰苦口婆心劝了叔叔三天。 她还亲自登门拜访了叔叔一家,跟两个兄弟也谈了自己的想法,她说如果他们脱离了本公司,公司是会大受影响但不会伤了元气。 而你们独立创业的路将会更艰难,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抱团取暖呢?连我这样一个不姓岳的女人都能看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要分崩离析呢? 曲兰兰的一番演讲,犹如一箭穿心的感觉,让叔叔一家人觉得她就是一个追魂夺命的主。 当然了,岳云江在曲兰兰的授意下,也找了弟弟畅谈。 从岳云山的本意来说,他是不愿意独立出去的,只是两个儿子不希望寄人篱下。 曲兰兰答应他们,一切的待遇不变,有可能还有提升…… 终于,在种种利好的情况下,一家人终于达成协议,两个儿子分管自己原本就管理的两个公司,而曲兰兰一举成为公事新一任的领头人。 曲兰兰还把自己大刀阔斧的改革计划与家人商量,连岳云江都觉得太过狠辣,但曲兰兰说,她说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好倚仗这个时期,把一些弊端给端了,二是很多人不是不服她吗?也好以此杀鸡敬猴。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个任命加改组和改革的会议召开了。 岳云江讲话很简单,就是公司任命曲兰兰为新一代的掌门人,而她的考察期为半年,这半年中,她如果没有重大过错,就将正式为一把手。 高层管理人员不到三十人,他们看曲兰兰年轻漂亮的面孔,不知道公司的发展将何去何从。 接着就是曲兰兰的讲话。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职业装,没有一点笑意。 她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也没用什么大家将来照顾自己帮助自己这类必不可少的开场白,而是开门见山,一如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她做决定的第一条就是让高层管理人员中超过六十五岁的三个元老离职退休。 这个决定刚一出口,所有人都哗然。 几个中心人物是知道这个举措的,但当事人不干了,尤其是跟着公司一起起步的袁老,今年已然六十八了,他作为公司的功臣,为这个公司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他辅佐岳云江整整几十年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岳云江问:“这也是你的决定?” 岳云江偏过头,无言以对。 这事曲兰兰找他商量过,当时他就驳斥了她,但曲兰兰坚持。 曲兰兰说,我对公司有了全面的了解才敢下这个决心。 她说:“爸,现在是新世纪了,那些躺在功劳薄上睡觉的人该醒醒了,我们是家族式企业,容不得这样的人。 他有功劳,可以给他优厚的养老金,但不能占据名额,左右公司的决议,这样的人在公司百害而无一利……” 岳云江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害处,但一想到过去的几十年……曲兰兰说,那是妇人之仁,我虽是妇人,但不能有这样的仁爱之心,我也会把这几个人处理好。 在高层一共三个,在中层,这样的人还有近十人,曲兰兰决定一刀切。 袁老站了起来,历数自己在整个公司的发展中自己所做出的贡献,曲兰兰发现他要长篇大论,就打断他说:“袁伯伯,就算是大臣做到了宰相,是不是也有退休告老还乡这一说?你们这几个人的功劳,我们永世也不敢忘,但那都是过去了。 现在的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如果你们还想留在公司,就做顾问,如果不同意,也没办法,全部回家。” 曲兰兰不等袁老等三个人的反驳,马上说:“你们退休后的待遇与上班时一样,而且每年还要追加一个五万元的贡献红包,这个是终身制的……” 曲兰兰说完这话,三个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六十八岁的袁老,早就没了心思在公司,但他有一家子需要他的工资,所以,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但退休了,不仅工资照常发放,还有年终红包,他的顾虑一下就烟消云散了,那两个人看他偃旗息鼓了,也都只好认命了。 高层的解决了,曲兰兰又宣布中层几个人如法炮制,只是年终的奖金变成了三万元。 接着,曲兰兰又抛出一个致使信息,就是高层管理人员还有中层干部,一律实行考核制度,每一年经过一次考核,考核不过关的给一次机会,再不过关直接辞职。 这下又炸锅了。 公司的高层里,不是岳云江的人就是岳云山的人,还有他们子女的同学和朋友,包括岳峰的几个好哥们,也让他给调到中层任职。 曲兰兰说:“就是这些裙带关系,让公司有时寸步难行。一个决议,都有连带关系而不能否定,这样下去,公司早晚会被拖垮。 这是我上任以来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没有任何更改的机会,我就是要大换血,换上一批有朝气的,敢闯能干的新队伍。” 坐在下首的岳云江,满眼欣赏地看着曲兰兰。 第131章 退而求其次 岳云江极为欣赏曲兰兰的才干,也知道她的狂傲,但他除了欣赏还必须要规范他的行为,尽可能地减少来自各方面的非议。 曲兰兰当然知道公公的良苦用心,但她觉得自己现在算得上是赤手空拳打天下,有的创意连丈夫都不满意,她在认清了严峻的形势的同时,下定决心,就算是鞠躬尽瘁也要推行自己的改革方案。 她推行的每一条改革方案都带来了石破天惊的效果。 接下来,她又进行了休克似的改组…… 曲兰兰凭借一已之力,当然了,公公是她强有力的后盾,在一片抱怨声中铁石心肠,没有任何的回转余地。 其实曲兰兰并不占优势,如果是她的丈夫,这些人多多少少会给一些面子,而一个外姓人,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人家就有些不买账。 曲兰兰可管不了这些,她就是我行我素,哪怕自生自灭…… 曲兰兰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凭借叱咤风云的性格,说一不二的果敢赢得了年轻人的信任和爱戴。 那些凭借本事而没有被重用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说,曲兰兰才是商界奇缺的真正人才。 元老们慌恐起来,没有了原来吃老本的本钱,而年轻人则朝气蓬勃,有了向上的动力。 曲兰兰的优异表现,让岳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公司里的同事,他们用特殊的眼光看待他。 本来曲兰兰身上的一切都应该是归他所有,但他现在不仅是曲兰兰的陪衬也是笑柄。 岳峰本来分管一家规模不小的子公司,曲兰兰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家公司交给了能力更强的岳云山的二儿子手里。 这让岳峰老大的不高兴,甚至找到父亲诉苦。 曲兰兰告诉他,说自己必须拿他开刀,这也是自己上任的无奈。 岳峰问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行? 曲兰兰说行与不行以后有都是时间验证。 岳峰老大的不高兴。 曲兰兰摊牌地说:“如果你对我做的都不满意,你现在就去跟爸爸提,让他把我清出去。 小峰,咱们结婚也有五年了,我们没有太大的矛盾,如果你不喜欢我来你们家的公司,我现在就走。 我的理想也不是做一个商人,我想当一个闻名全国的优秀记者,我认识你第一天就跟你说过,你别以为我是有野心才上位的。 我是无奈才走到前台的,你有本事你来。” “你有本事你来。”这句话让岳峰无地自容,他真没这个本事。 这个本事说起来只有两个字,做起来,可就是包含了太多的内容,自己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原来想,如果父亲帮去了,自己就拿着钱开个小店…… 他即没曲兰兰的野心也没她的实力。 这些话说的岳峰哑口无言,曲兰兰不光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她来公司,不仅是父亲一而在再而三的请求,也是自己苦口婆心的结果…… 岳峰决定认命。 他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儿子岳界身上。 儿子满月后,小脸长得越来越像小时候的自己,亲生儿子就是不一样,让他没有一丝的芥蒂,他与曲兰兰从未聊过有关孩子的来历。 他不敢说。 曲兰兰不想说。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不去的是岳峰。 他总能在孩子的眉眼里,看到舒乐乐的影子。 这个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曲兰兰不想说,那他一定要找到舒乐乐,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找舒乐乐好像是大海捞针。 舒乐乐一直说的乡下,岳峰觉得太渺茫了,但他也与程亮一起去过那个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小县城里。 他到底打听一个叫舒乐乐的女孩儿,后来又通过朋友找到派出所查证,结果一无所获。 岳峰越是找不到,越是想找,找舒乐乐成了他的重中之重,工作上的事,反而交给了副手。 程亮提醒他,说是不是可以找一下白阿姨,她们关系那么好,总有些线索? 程亮说白阿姨是家政公司介绍的,去那里找应该可以。 岳峰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就开车去了家政公司。 找到白阿姨太顺利了,家政公司说她去了一家新的主顾,而且离家政公司还不太远。 岳峰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开车就过去了。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见白阿姨拎着菜回来,一见他,竟然双眼红了。 她把岳峰让进了屋子里,说她现在挺轻松的,给这户人家打扫卫生,每天做一顿晚饭就好。 岳峰看了一眼表,现在只有十点多,就约白阿姨到一家饭店吃饭。 白阿姨不肯,说这家人白天是不回来的,自己不愿意回家,常常呆在这里,有什么话在这里说更方便。 岳峰开口问:“乐乐呢?” 白阿姨擦了擦眼睛,说:“乐乐跟我说了,说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我等了你……你终于来了。” “孩子现在在哪里?”白阿姨焦急地问。 看来,白阿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于是就说:“在我照顾的范围里,您不用担心了,但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乐乐了。” 白阿姨叹了一口气,说:“别找了,她是不会让你找到她的。” “为什么?” “她说的。” “她还说什么了。” 白阿姨回身从自己的一个包里,拿出一封信,说:“她把要说的都写在信里了,还说无论如何让你好好过日子,其它的都不要问不要找了。” “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白阿姨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看了信可能就明白了。” 岳峰接过信,是厚厚的一封,白阿姨很显然没有看。 岳峰突然想什么似的问:“白阿姨,你是乐乐找到的?” 白阿姨点头说:“是。但在此之前家政公司的人说我明天就有工作了,那时候乐乐还没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喜欢问东问西的,等到第二天,乐乐直接点名要我,我就跟了过来,我还问过她,说是不是提前来看过我? 乐乐也特别奇怪地说,当然没有了,只不过有人告诉她,要找一个姓白的阿姨……” 是曲兰兰…… 第132章 离别的信 岳峰知道,这一切都是曲兰兰的安排,只不过,她没让白阿姨做自己的眼线。 白阿姨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剩下的只是问孩子和乐乐现在怎么样。 白阿姨说她想看看孩子,岳峰没敢答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虽然孩子回归到了自己家,危险系数减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岳峰离开白阿姨,找了一家宾馆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好好看看信。 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岳峰即着急又害怕,他真怕这一切都是她和曲兰兰的谋划,那自己就是她们的工具。 岳峰洗了一个澡,又倒了一杯茶,看着厚厚的信封,不知道写这封信的时候,舒乐乐是怎样的心态。 她到底有没有爱上自己?她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的亲生骨肉…… 岳峰缓了半天,终于拿起那封信拆开了。 峰哥哥好。(舒乐乐从来都叫他哥哥) 我是乐乐,我是你的小乐乐。 岳峰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这个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是那样的灵动活泼,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曲兰兰那么多的心机。 我是爱你的。 当然不是一开始就爱上了,是怀了你的孩子后,我慢慢爱上了你,我天天幻想着,如果我有这样一个老公该多好,他是那么的体贴和关心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影。 我是不能爱你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兰兰姐的安排,我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我是一名大学生。 为了不让你再来找我,我就不说是什么大学了,而且你一定不要找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兰兰姐是爱你的,你也爱她。 我上到大三,家里突然遭到变故,我不得不休学一年,不光是我的学费没了着落,更关键的是我的家人需要钱。 于是,我来到了狂欢夜总会。 在这里上班不到一个月,就碰到要找人的兰兰姐。 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我,问我想不想做代孕母亲,她开出了二十万的高额资金,还说不知情的你,一定会给相应的补偿。 她承诺说,不管你给多少,她都不干预,她的二十万永远有效。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就算只有二十万,我也想做,我太需要钱了,太急需这笔钱了,我要了十万做订金。 我先是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然后我后怕地跟兰兰姐说,我说万一我不能怀孕呢? 兰兰姐说,如果半年之内没孩子,这十万就是我的了,她再找别人。 于是,她安排我进了你去的那家汽车销售店,变成了舒乐乐。 舒乐乐不是我的真名,我也不想再告诉你我到底叫什么,我们就是匆匆的过客,只有这么久的缘分。 兰兰姐当时对我说,说拿下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她还教了我许多你的爱好。 比如你喜欢穿什么,最讨厌什么,反正我对你的喜好是了如指掌,这样,我们接触起来,很容易进入兰兰姐说的那个氛围。 峰哥哥,我无意嘲笑你,但说真的,我们交往一共三次,我的目的就实现了,是我所没想到的,也是兰兰姐没想到的。 为此,她因为这个痛苦了好几天……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我就有了孩子,我感觉实在是太幸运了。 于是就管兰兰姐要了第二个十万,我家的问题彻底解除了。 你承诺我二十万,我觉得算是意外之财。 有了小宝宝,我的日子过得轻松而富有。 这是我辈子过得最舒服的十个月,有人照顾着,有人关爱着…… 我常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觉得你就是我的丈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甚至怕生产,怕这美妙的时光,就这样在我身边溜走了,我想这一切是不是要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 我甚至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那样,我就有可能再为你们生下第二胎…… 峰哥哥,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之间只有这一段缘。 兰兰姐说了,我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一切按她说的办,她会在经济上满足我,也会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手; 二是我违背她的意志,爱上了你,然后我们鱼死网破,她说她绝不会对破坏自己家庭和幸福的人心慈手软…… 她为什么会选中我,我想可能我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儿。 为了我们都好,我把你好奇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但求你别再找我了,就算是找到了,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你是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兰兰姐的,而我也不是一个为了钱而甘愿做二奶的人,何况还有兰兰姐这样的人物…… 爱情就像开在废墟上的花朵,开时有多美丽,凋谢的时候就有多残忍…… 我走了,远走他乡,我已经把休学延期了一年,就是想好好的想一想,我今后的生活,我们曾经有过交集,也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 后面的话也许是多余的,名字当然是兰兰姐取的,甚至是小名也是她起的,她对我们在一起的一切了如指掌。 为了让你有时间更好的照顾我,她故意选择了去学习,还说这样对孩子好…… 兰兰姐是爱你的,你也离不开她,我祝你们幸福,永远幸福。 我也把祝愿送给我的儿子,男男! 岳峰泄了气一般倒在床上,这信很明确地写明了她的前因后果,岳峰觉得曲兰兰真的是一个特别可怕的女人。 她把自己的丈夫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且还不露声色,自己在舒乐乐这十个月里,有多少的担惊受怕,有多少次吓得窒息…… 而她呢?她倒好,在后面看戏,像看耍猴一样看着自己上窜下跳的表演。 一想到某些具体的场景,岳峰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扒得一丝不挂扔在大马路上。 岳峰怒火中烧,他真想一气之下跑到曲兰兰面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当初就想找个有实力的,然后像现在一样,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让所有人仰视她。 可岳峰也只是想想,他什么都不敢做,唯有在想象中,他才能把曲兰兰拉下马…… 第132章 离别的信 岳峰知道,这一切都是曲兰兰的安排,只不过,她没让白阿姨做自己的眼线。 白阿姨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剩下的只是问孩子和乐乐现在怎么样。 白阿姨说她想看看孩子,岳峰没敢答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虽然孩子回归到了自己家,危险系数减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岳峰离开白阿姨,找了一家宾馆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好好看看信。 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岳峰即着急又害怕,他真怕这一切都是她和曲兰兰的谋划,那自己就是她们的工具。 岳峰洗了一个澡,又倒了一杯茶,看着厚厚的信封,不知道写这封信的时候,舒乐乐是怎样的心态。 她到底有没有爱上自己?她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的亲生骨肉…… 岳峰缓了半天,终于拿起那封信拆开了。 峰哥哥好。(舒乐乐从来都叫他哥哥) 我是乐乐,我是你的小乐乐。 岳峰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这个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是那样的灵动活泼,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曲兰兰那么多的心机。 我是爱你的。 当然不是一开始就爱上了,是怀了你的孩子后,我慢慢爱上了你,我天天幻想着,如果我有这样一个老公该多好,他是那么的体贴和关心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影。 我是不能爱你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兰兰姐的安排,我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我是一名大学生。 为了不让你再来找我,我就不说是什么大学了,而且你一定不要找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兰兰姐是爱你的,你也爱她。 我上到大三,家里突然遭到变故,我不得不休学一年,不光是我的学费没了着落,更关键的是我的家人需要钱。 于是,我来到了狂欢夜总会。 在这里上班不到一个月,就碰到要找人的兰兰姐。 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我,问我想不想做代孕母亲,她开出了二十万的高额资金,还说不知情的你,一定会给相应的补偿。 她承诺说,不管你给多少,她都不干预,她的二十万永远有效。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就算只有二十万,我也想做,我太需要钱了,太急需这笔钱了,我要了十万做订金。 我先是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然后我后怕地跟兰兰姐说,我说万一我不能怀孕呢? 兰兰姐说,如果半年之内没孩子,这十万就是我的了,她再找别人。 于是,她安排我进了你去的那家汽车销售店,变成了舒乐乐。 舒乐乐不是我的真名,我也不想再告诉你我到底叫什么,我们就是匆匆的过客,只有这么久的缘分。 兰兰姐当时对我说,说拿下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她还教了我许多你的爱好。 比如你喜欢穿什么,最讨厌什么,反正我对你的喜好是了如指掌,这样,我们接触起来,很容易进入兰兰姐说的那个氛围。 峰哥哥,我无意嘲笑你,但说真的,我们交往一共三次,我的目的就实现了,是我所没想到的,也是兰兰姐没想到的。 为此,她因为这个痛苦了好几天……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我就有了孩子,我感觉实在是太幸运了。 于是就管兰兰姐要了第二个十万,我家的问题彻底解除了。 你承诺我二十万,我觉得算是意外之财。 有了小宝宝,我的日子过得轻松而富有。 这是我辈子过得最舒服的十个月,有人照顾着,有人关爱着…… 我常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觉得你就是我的丈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甚至怕生产,怕这美妙的时光,就这样在我身边溜走了,我想这一切是不是要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 我甚至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那样,我就有可能再为你们生下第二胎…… 峰哥哥,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之间只有这一段缘。 兰兰姐说了,我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一切按她说的办,她会在经济上满足我,也会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手; 二是我违背她的意志,爱上了你,然后我们鱼死网破,她说她绝不会对破坏自己家庭和幸福的人心慈手软…… 她为什么会选中我,我想可能我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儿。 为了我们都好,我把你好奇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但求你别再找我了,就算是找到了,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你是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兰兰姐的,而我也不是一个为了钱而甘愿做二奶的人,何况还有兰兰姐这样的人物…… 爱情就像开在废墟上的花朵,开时有多美丽,凋谢的时候就有多残忍…… 我走了,远走他乡,我已经把休学延期了一年,就是想好好的想一想,我今后的生活,我们曾经有过交集,也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 后面的话也许是多余的,名字当然是兰兰姐取的,甚至是小名也是她起的,她对我们在一起的一切了如指掌。 为了让你有时间更好的照顾我,她故意选择了去学习,还说这样对孩子好…… 兰兰姐是爱你的,你也离不开她,我祝你们幸福,永远幸福。 我也把祝愿送给我的儿子,男男! 岳峰泄了气一般倒在床上,这信很明确地写明了她的前因后果,岳峰觉得曲兰兰真的是一个特别可怕的女人。 她把自己的丈夫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且还不露声色,自己在舒乐乐这十个月里,有多少的担惊受怕,有多少次吓得窒息…… 而她呢?她倒好,在后面看戏,像看耍猴一样看着自己上窜下跳的表演。 一想到某些具体的场景,岳峰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扒得一丝不挂扔在大马路上。 岳峰怒火中烧,他真想一气之下跑到曲兰兰面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当初就想找个有实力的,然后像现在一样,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让所有人仰视她。 可岳峰也只是想想,他什么都不敢做,唯有在想象中,他才能把曲兰兰拉下马…… 第133章 摊牌 这天是周末,按道理,他和曲兰兰应该去父母家。 岳峰这几天气不顺,自己赖在另一个房间不肯过来,他对孩子到是疼爱有加。 曲兰兰好像把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有时下班很晚不说,还喜欢把一些资料拿到家里,一看就是大半夜。 孩子哭了、闹了,几乎都是保姆和岳峰操心。 岳峰在办公室里徘徊着,他发现,自从曲兰兰当了一把手后,两人的关系就紧张起来,他发现曲兰兰完全看不上他的工作作风。 虽一直给他留面子,但不满的情绪从她的眼里流露出来。 岳峰想,自己今天就不回家,看她主动跟自己说话不,反正冷战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到了六点半,岳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了,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怒气冲冲的曲兰兰。 岳峰以为她因自己没主动找她而生气,心里还满是受用的,却不想,曲兰兰关上门,将手里的文件夹一下摔到地上。 岳峰也懵了,问:“你干什么?你给谁耍威风?真把公司当成是自己的了?” 曲兰兰指着地下的文件说:“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这么一个不算重要的项目,你竟然错了好几处,你还能不能干? 你总是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太低了,你就没想想,你的工作能力呢?” 这是岳峰最不想听的话,他立刻反驳说: “就你行,不就是我爸支持你吗?你还真以为你能驾驭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吗? 你有能耐自己白手起家建一个,那我才算服你,吃我们家的老本算什么本事?” 岳峰把这几天的火全发泄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太窝囊了,连舒乐乐和白阿姨都看不起自己,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曲兰兰看了一眼熄了很多灯的办公室,但还有人在桌前加班。 于是说:“岳峰,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有怨气,咱们今天就把这些都解决了,我们回家,别在公司丢人现眼。” 曲兰兰一闪身就离开了。 岳峰想了一小会儿,也跟着离开了。 岳峰心情忐忑地出了办公大楼,现在自己这个级别,别说亲自让曲兰兰交待工作,就算是见上她一面都应该是不容易的。 他的工作出现了失误,要是别人,早就让曲兰兰的手下骂个狗血喷头了,因为自己是丈夫,曲兰兰还算给他留了面子。 自己什么时候混得连她身边的小秘书都不如了?岳峰越想越气。 他坐在自己的车子里,看车窗外月光皎洁如水。 他想起了自己与她谈恋爱时的美妙时光。 那个时候的曲兰兰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从来不与自己争执,遇到两人不同意见之时,还总是善意提醒他…… 说如果不想分手,就不要把情绪带进来,对两人都没好处。 是她变了吗? 也不算是。 她一直秉承着这样的风格,只是现在的她压力特别大,每天晚上都要到半夜才睡,有时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哭过还是熬的。 岳峰也心疼她,但想起她做的事,自己就无法原谅她,当然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曲兰兰的暗红色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公司,两人连坐一个车的意愿都没有。 岳峰甚至跟她说,说自己要再建一个办公楼,把自己小小的公司搬出去。 当时的曲兰兰只有鼻子哼了一声,算做回答。 曲兰兰完全没有等她,自己开车先回了家,岳峰到家的时候,曲兰兰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跟洪阿姨说让她跟孩子一起在父母家住几天。 洪阿姨也看出夫妻两人不对劲,就想小声劝他,但看他也脸色铁青,就吓得赶紧收拾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 岳峰知道,曲兰兰要摊牌了。 他心里害怕极了。 按理说,就算离婚了自己还是钻石王老五,还能有自己的亲生儿女,但他就是怕,这种怕生长在骨子里。 两人抱着孩子去了父母家,一路之上,曲兰兰的脸冷得好像三月的天气,而岳峰则大气也不敢喘,他不知道曲兰兰又要有什么新动作。 进了屋。 父母第一件事就奔着孩子冲了过来,又让他们俩个赶紧洗手吃饭,还埋怨他们光顾着工作了,连吃饭都这么晚。 曲兰兰的脸早就变了,变得热情洋溢,变得温暖如春,对父母那叫一个好,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曲兰兰说自己家有个地方要重新粉刷一遍,怕孩子受不了,想让孩子在父母家多呆几天。 岳峰的母亲立刻笑逐颜开地说:“好,多呆几天,一直呆在我们家才好呢。” 岳峰不管有多爱自己的儿子,他都没有耐心天天哄儿子,而曲兰兰呢?她忙得顾不过来,天天加班还觉得时间不够用。 曲兰兰早想把孩子送到双方父母家,这样自己好能静下心来工作,但保姆却提出了意见,说岳峰的母亲太宠溺孩子了,又举了许多小例子。 曲兰兰一听就不干了,她觉得自己忙完这一阵子应该可以喘口气了,就亲自好好代孩子。 曲兰兰从母亲家一离开,脸色又恢复了冷色调。 岳峰心里害怕,却想,你这么能,怎么不去当演员,那样说不定能当明星呢。 曲兰兰就是不讲话,神情也空洞。 岳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觉得她好像在看什么,但又没有具体的实物,应该在想对策。 岳峰在车上吓得六神无主,自己是有把柄抓牢牢抓在人家的手里,想想就心虚。 他不知道曲兰兰要说什么。 孩子现在快半年了,但他和曲兰兰的关系进入到了冰点。 曲兰兰一开始为了自己能好好休息,说产后想自己睡,岳峰就搬到另一个房间里。 孩子满月了,保姆都暗示他要回到主卧室去,但岳峰看曲兰兰没有一点让自己回归的意思,也就作罢了,还觉得自己睡也满自由的。 他们是年轻的夫妻,长期不在一起,连保姆都看出了问题,但曲兰兰一直冷着脸,岳峰又不是想主动的人。 尤其是他想到自己被曲兰兰玩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心情已差到冰点。 第133章 摊牌 这天是周末,按道理,他和曲兰兰应该去父母家。 岳峰这几天气不顺,自己赖在另一个房间不肯过来,他对孩子到是疼爱有加。 曲兰兰好像把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有时下班很晚不说,还喜欢把一些资料拿到家里,一看就是大半夜。 孩子哭了、闹了,几乎都是保姆和岳峰操心。 岳峰在办公室里徘徊着,他发现,自从曲兰兰当了一把手后,两人的关系就紧张起来,他发现曲兰兰完全看不上他的工作作风。 虽一直给他留面子,但不满的情绪从她的眼里流露出来。 岳峰想,自己今天就不回家,看她主动跟自己说话不,反正冷战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到了六点半,岳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了,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怒气冲冲的曲兰兰。 岳峰以为她因自己没主动找她而生气,心里还满是受用的,却不想,曲兰兰关上门,将手里的文件夹一下摔到地上。 岳峰也懵了,问:“你干什么?你给谁耍威风?真把公司当成是自己的了?” 曲兰兰指着地下的文件说:“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这么一个不算重要的项目,你竟然错了好几处,你还能不能干? 你总是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太低了,你就没想想,你的工作能力呢?” 这是岳峰最不想听的话,他立刻反驳说: “就你行,不就是我爸支持你吗?你还真以为你能驾驭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吗? 你有能耐自己白手起家建一个,那我才算服你,吃我们家的老本算什么本事?” 岳峰把这几天的火全发泄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太窝囊了,连舒乐乐和白阿姨都看不起自己,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曲兰兰看了一眼熄了很多灯的办公室,但还有人在桌前加班。 于是说:“岳峰,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有怨气,咱们今天就把这些都解决了,我们回家,别在公司丢人现眼。” 曲兰兰一闪身就离开了。 岳峰想了一小会儿,也跟着离开了。 岳峰心情忐忑地出了办公大楼,现在自己这个级别,别说亲自让曲兰兰交待工作,就算是见上她一面都应该是不容易的。 他的工作出现了失误,要是别人,早就让曲兰兰的手下骂个狗血喷头了,因为自己是丈夫,曲兰兰还算给他留了面子。 自己什么时候混得连她身边的小秘书都不如了?岳峰越想越气。 他坐在自己的车子里,看车窗外月光皎洁如水。 他想起了自己与她谈恋爱时的美妙时光。 那个时候的曲兰兰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从来不与自己争执,遇到两人不同意见之时,还总是善意提醒他…… 说如果不想分手,就不要把情绪带进来,对两人都没好处。 是她变了吗? 也不算是。 她一直秉承着这样的风格,只是现在的她压力特别大,每天晚上都要到半夜才睡,有时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哭过还是熬的。 岳峰也心疼她,但想起她做的事,自己就无法原谅她,当然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曲兰兰的暗红色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公司,两人连坐一个车的意愿都没有。 岳峰甚至跟她说,说自己要再建一个办公楼,把自己小小的公司搬出去。 当时的曲兰兰只有鼻子哼了一声,算做回答。 曲兰兰完全没有等她,自己开车先回了家,岳峰到家的时候,曲兰兰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跟洪阿姨说让她跟孩子一起在父母家住几天。 洪阿姨也看出夫妻两人不对劲,就想小声劝他,但看他也脸色铁青,就吓得赶紧收拾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 岳峰知道,曲兰兰要摊牌了。 他心里害怕极了。 按理说,就算离婚了自己还是钻石王老五,还能有自己的亲生儿女,但他就是怕,这种怕生长在骨子里。 两人抱着孩子去了父母家,一路之上,曲兰兰的脸冷得好像三月的天气,而岳峰则大气也不敢喘,他不知道曲兰兰又要有什么新动作。 进了屋。 父母第一件事就奔着孩子冲了过来,又让他们俩个赶紧洗手吃饭,还埋怨他们光顾着工作了,连吃饭都这么晚。 曲兰兰的脸早就变了,变得热情洋溢,变得温暖如春,对父母那叫一个好,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曲兰兰说自己家有个地方要重新粉刷一遍,怕孩子受不了,想让孩子在父母家多呆几天。 岳峰的母亲立刻笑逐颜开地说:“好,多呆几天,一直呆在我们家才好呢。” 岳峰不管有多爱自己的儿子,他都没有耐心天天哄儿子,而曲兰兰呢?她忙得顾不过来,天天加班还觉得时间不够用。 曲兰兰早想把孩子送到双方父母家,这样自己好能静下心来工作,但保姆却提出了意见,说岳峰的母亲太宠溺孩子了,又举了许多小例子。 曲兰兰一听就不干了,她觉得自己忙完这一阵子应该可以喘口气了,就亲自好好代孩子。 曲兰兰从母亲家一离开,脸色又恢复了冷色调。 岳峰心里害怕,却想,你这么能,怎么不去当演员,那样说不定能当明星呢。 曲兰兰就是不讲话,神情也空洞。 岳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觉得她好像在看什么,但又没有具体的实物,应该在想对策。 岳峰在车上吓得六神无主,自己是有把柄抓牢牢抓在人家的手里,想想就心虚。 他不知道曲兰兰要说什么。 孩子现在快半年了,但他和曲兰兰的关系进入到了冰点。 曲兰兰一开始为了自己能好好休息,说产后想自己睡,岳峰就搬到另一个房间里。 孩子满月了,保姆都暗示他要回到主卧室去,但岳峰看曲兰兰没有一点让自己回归的意思,也就作罢了,还觉得自己睡也满自由的。 他们是年轻的夫妻,长期不在一起,连保姆都看出了问题,但曲兰兰一直冷着脸,岳峰又不是想主动的人。 尤其是他想到自己被曲兰兰玩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心情已差到冰点。 第134章 输家 岳峰进屋的时候,曲兰兰坐在客厅等着自己。 岳峰注意到,她身边有一打文件样的东西。 他坐在她的对面。 曲兰兰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去找舒乐乐去了?” 岳峰的头轰隆隆地开过一百多辆大卡车。 他也不甘示弱地说:“你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对吗?你这么玩弄于自己的丈夫觉得有意思?” 曲兰兰冷笑地说:“什么叫玩弄?你又不是木偶,让我任意摆布?” 岳峰想起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成全我?非得使劲手段,让我颜面尽失,然后再狠狠地打我的脸?” 岳峰想想就气,说:“你还不如让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但你不。 你即不成全我,又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大手笔,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我始终不明白,你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又把这个局给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我俯首称臣你就明说,再说了,我一直不是听你话的小跟班吗?” 曲兰兰站了起来,给他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她的脸色有些恢复了,很认真地说: “小峰,我承认我这么做,对你是有伤害的,我先道个歉。 我之所以这做,肯定是有我的原因。 我不能生孩子,这不能算是我的错?我怎么办?为了不使我们的婚姻破裂,我只能铤而走险。” “你为什么就不能公开找个代孕母亲,那样我们是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甚至可以和她没有任何的接触。” 曲兰兰说:“你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吗?现在有人那么好找吗?再说了,我们是签过协议的,你也答应过我你是不会出轨的。” 岳峰的脸都白了。 曲兰兰接着说:“我也想考验你一下。开始的时候,我真没计划好全局,我甚至以为你会拒绝舒乐乐。 当然了,她的本名不叫这个,舒乐乐是我给她起的。 你呢? 你经受住了考验吗?连舒乐乐都说,说要是他不理会我怎么办?我想过了,要是你真的没出轨,说什么也不会跟她在一起,那我就明说…… 你是怎么做的?找了一个借口,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就在你们只见了三次就在一起了,这轨出的比d车都快。 你说我们的协议有意义吗?” “那不是……” “你想说是为了要孩子对吗? 你跟舒乐乐在一起的时候,你并没有提孩子的事,你知道她还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儿的时候,你不是大喜过望吗? 你不是怜香惜玉吗?你说过让她给你生孩子的话了吗? 你要是事先就说好孩子的事,我也会放你一马,但没有,你什么都没说,还是我。 你们在一起一次她就有了孩子,为了让你的出轨更合理化,我让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 听了曲兰兰一席话,岳峰知道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他强词夺理地说:“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让我有个自己的孩子?这也算是正当的要求?” 曲兰兰说:“你总是提出这样的问题,就算我可以,那你呢?你真的觉得我会有如此之贤惠吗? 要是你先提出来呢?你说特别想要自己的孩子,你帮我或我自己找个人替我实现这个愿望,你觉得我会怎样呢?” 岳峰想也没想地说:“我哪敢呢?我在你面前敢提这样的问题吗?” 曲兰兰说:“你不敢提,但你敢做,你觉得那个更恶劣?” 岳峰说:“曲兰兰,你这人太可怕了,让我觉得,你不管做什么,都先谋划好了,然后让我往你的套里钻。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就有这本事……” 曲兰兰笑了,笑得有些夸张,有些变形。 她说:“谈恋爱的时候,谁不用点小心机呢?你呢?你为了接近我,制造了多少巧合? 再说现在公司的事,你不就是生气我在你之上吗? 我告诉你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理想是想嫁给一个富有的家庭,我的目标仅此而已,我并没想过这辈子要当女企业家。 太累了,而且太勾心斗角了。 如果不是你家面临这样的事,我会挺身而出吗? 我要是不出来,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位置?如果叔叔他们家指掌了大权,你别说你现在只经营了一个小公司,你连这个小公司的位置都没有。 我早就看出他们的野心了,所以,我必须站出来,维护你的利益,也就是我的利益。 我每天走钢丝一样游走在各色人等之中…… 我不知道什么人会帮我,什么人会害我,什么人心怀叵测的等待我的笑话…… 你以为这个掌门人是那么好当的吗? 岳峰低下了头,曲兰兰没说谎。 你出轨了,我当然伤心了。 当你兴高采烈准备当父亲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在哭,我在没日没夜地想象你和舒乐乐在一起的影像。 你觉得我是一个能承受这些的女人吗? 但我怎么办?我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 “你也确实喜欢出风头。”岳峰小声说。 曲兰兰苦笑一下,说:“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想过富裕的日子,更想找一个专一而又专情的老公。 我要求你的事,我自己都能做到,我就问你一件事,咱们俩换个个。 没有孩子的人是你,我有生育能力。 我找一个男人,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你是什么心情?会像现在这样暴跳如雷吗?” 岳峰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此时想了想,觉得曲兰兰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自己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 “就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可能出轨,你就吃定了我不会跟你怎么样对吗? 没有孩子成了你最好的理由,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不是一次伤害呢?” 岳峰觉得理屈词穷。 曲兰兰接着说:“为了不让你为难,在舒乐乐最需要你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 我完全可以把你拴得死死的,不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 可我并没有那么做。我给你们长久在一起的相处机会。 我为了什么?我想让舒乐乐有个依靠,让你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让舒乐乐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因为她的不高兴,而有所损伤…… 我一直替你们着想,现在反过来,却都是我的不是了。” “那你想过没有,我像不像一枚棋子?你就是操盘手?” 第134章 输家 岳峰进屋的时候,曲兰兰坐在客厅等着自己。 岳峰注意到,她身边有一打文件样的东西。 他坐在她的对面。 曲兰兰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去找舒乐乐去了?” 岳峰的头轰隆隆地开过一百多辆大卡车。 他也不甘示弱地说:“你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对吗?你这么玩弄于自己的丈夫觉得有意思?” 曲兰兰冷笑地说:“什么叫玩弄?你又不是木偶,让我任意摆布?” 岳峰想起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成全我?非得使劲手段,让我颜面尽失,然后再狠狠地打我的脸?” 岳峰想想就气,说:“你还不如让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但你不。 你即不成全我,又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大手笔,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我始终不明白,你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又把这个局给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我俯首称臣你就明说,再说了,我一直不是听你话的小跟班吗?” 曲兰兰站了起来,给他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她的脸色有些恢复了,很认真地说: “小峰,我承认我这么做,对你是有伤害的,我先道个歉。 我之所以这做,肯定是有我的原因。 我不能生孩子,这不能算是我的错?我怎么办?为了不使我们的婚姻破裂,我只能铤而走险。” “你为什么就不能公开找个代孕母亲,那样我们是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甚至可以和她没有任何的接触。” 曲兰兰说:“你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吗?现在有人那么好找吗?再说了,我们是签过协议的,你也答应过我你是不会出轨的。” 岳峰的脸都白了。 曲兰兰接着说:“我也想考验你一下。开始的时候,我真没计划好全局,我甚至以为你会拒绝舒乐乐。 当然了,她的本名不叫这个,舒乐乐是我给她起的。 你呢? 你经受住了考验吗?连舒乐乐都说,说要是他不理会我怎么办?我想过了,要是你真的没出轨,说什么也不会跟她在一起,那我就明说…… 你是怎么做的?找了一个借口,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就在你们只见了三次就在一起了,这轨出的比d车都快。 你说我们的协议有意义吗?” “那不是……” “你想说是为了要孩子对吗? 你跟舒乐乐在一起的时候,你并没有提孩子的事,你知道她还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儿的时候,你不是大喜过望吗? 你不是怜香惜玉吗?你说过让她给你生孩子的话了吗? 你要是事先就说好孩子的事,我也会放你一马,但没有,你什么都没说,还是我。 你们在一起一次她就有了孩子,为了让你的出轨更合理化,我让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 听了曲兰兰一席话,岳峰知道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他强词夺理地说:“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让我有个自己的孩子?这也算是正当的要求?” 曲兰兰说:“你总是提出这样的问题,就算我可以,那你呢?你真的觉得我会有如此之贤惠吗? 要是你先提出来呢?你说特别想要自己的孩子,你帮我或我自己找个人替我实现这个愿望,你觉得我会怎样呢?” 岳峰想也没想地说:“我哪敢呢?我在你面前敢提这样的问题吗?” 曲兰兰说:“你不敢提,但你敢做,你觉得那个更恶劣?” 岳峰说:“曲兰兰,你这人太可怕了,让我觉得,你不管做什么,都先谋划好了,然后让我往你的套里钻。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就有这本事……” 曲兰兰笑了,笑得有些夸张,有些变形。 她说:“谈恋爱的时候,谁不用点小心机呢?你呢?你为了接近我,制造了多少巧合? 再说现在公司的事,你不就是生气我在你之上吗? 我告诉你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理想是想嫁给一个富有的家庭,我的目标仅此而已,我并没想过这辈子要当女企业家。 太累了,而且太勾心斗角了。 如果不是你家面临这样的事,我会挺身而出吗? 我要是不出来,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位置?如果叔叔他们家指掌了大权,你别说你现在只经营了一个小公司,你连这个小公司的位置都没有。 我早就看出他们的野心了,所以,我必须站出来,维护你的利益,也就是我的利益。 我每天走钢丝一样游走在各色人等之中…… 我不知道什么人会帮我,什么人会害我,什么人心怀叵测的等待我的笑话…… 你以为这个掌门人是那么好当的吗? 岳峰低下了头,曲兰兰没说谎。 你出轨了,我当然伤心了。 当你兴高采烈准备当父亲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在哭,我在没日没夜地想象你和舒乐乐在一起的影像。 你觉得我是一个能承受这些的女人吗? 但我怎么办?我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 “你也确实喜欢出风头。”岳峰小声说。 曲兰兰苦笑一下,说:“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想过富裕的日子,更想找一个专一而又专情的老公。 我要求你的事,我自己都能做到,我就问你一件事,咱们俩换个个。 没有孩子的人是你,我有生育能力。 我找一个男人,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你是什么心情?会像现在这样暴跳如雷吗?” 岳峰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此时想了想,觉得曲兰兰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自己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 “就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可能出轨,你就吃定了我不会跟你怎么样对吗? 没有孩子成了你最好的理由,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不是一次伤害呢?” 岳峰觉得理屈词穷。 曲兰兰接着说:“为了不让你为难,在舒乐乐最需要你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 我完全可以把你拴得死死的,不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 可我并没有那么做。我给你们长久在一起的相处机会。 我为了什么?我想让舒乐乐有个依靠,让你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让舒乐乐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因为她的不高兴,而有所损伤…… 我一直替你们着想,现在反过来,却都是我的不是了。” “那你想过没有,我像不像一枚棋子?你就是操盘手?” 第135章 裙下臣 一线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正好有一束光打在了曲兰兰的脸上,那张脸因愤怒而有些变形。 在月光的陪衬下,发出冷冷的光。 岳峰这时才想起打开大灯。 灯光照亮两人的一瞬间,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曲兰兰上前又关了大灯,打开一个壁灯。 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岳峰一肚子的委屈在曲兰兰这里简直太有意思了。 曲兰兰冷笑起来,说:“真是太好笑了,你得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又得到了一个亲生的儿子。 舒乐乐呢?她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金钱,还有虚幻的一年美妙生活,你们各取所需,我呢?我得到什么了? 我算计来算计去,我真正得到了什么? 我两手空空失去了金钱,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公,跟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儿天天卿卿我我,我能怎么办? 我天天在脑子里幻想我老公在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是不是动了真情?你觉得我的谋划都是为了我自己吗?” 岳峰想说,你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在岳家安如磐石的地位,但他不敢说。 曲兰兰早就看出来他的心里话,说: “你不要以为你们家有多高不可攀,我姓曲的,想找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如果你不服,或者说你真的爱上了舒乐乐了,那我也成全你。 我们离婚,我离开岳氏集团,自己出去打拼,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你自己选择,我决无二话。” 岳峰有苦难言,他是不敢离婚的,要是真离了婚,父亲就得气死,母亲也会病倒…… 再看看曲兰兰,她好像挺有把握的。 岳峰没好气地说:“你就知道我是不会离婚的,所以才这么说。” 曲兰兰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想离婚,你不想离婚的理由无非就是你们家现在需要我,但我要告诉你,你父亲现在病重,我们都老实点。 你在工作上认真点,别让我桃出毛病,如果你不是你,我早就让你滚蛋了。 还有一点,等爸爸真的有一天没了,你可以自己选择的时候,你还可以选择离婚,另外,就算你不想离,不代表我就不想离。 岳峰,你给我试一试,你要是敢再出轨一次,我二话不说跟你离婚,你要是想的找舒乐乐,我也不反对。” 她一挥手,把手头的资料扔给了岳峰,说: “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舒乐乐与你适不适合,我再告诉你一点,我不想离婚,不是贪图你们家的财产。 我是真心爱着你,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出轨了,我可以原谅你,因为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的事,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吗?” 岳峰听得有点傻,曲兰兰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说谎,她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人。 曲兰兰看他的微表情,有些和缓地说:“我不是那种可以跟钱结婚的女人,我想找成功的男人,证明我值得拥有。 就是不选择你,我的选择也不会差,我靠自己的双手,一样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 我是爱你的,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没有破裂。 经历了这么大的一次挫折,至少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但你要是过不去这个坎,那我无话可说,随时等你离婚。 你要是太怕父亲有闪失,我们就内部离婚,我成全你。 但这个孩子我是要定了,你离开了我,你可以还有自己的孩子,我就不一样了,我必须要这个孩子!” 岳峰听她的话大吃一惊,又听说她要这个孩子,对自己还有感情之类的,他的心踏实了,原来,不想离婚的一直是自己。 他离不开曲兰兰。 无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 岳峰无言以对了。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以各种方式构建着平衡。 他拥有了舒乐乐和孩子,必然失去曲兰兰对他的信任,而他们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看不见的规则,让每个人都能生存,都有活路。 曲兰兰说完就自顾自的回自己的房间了,而岳峰则拿起那个文件夹。 他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文件他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从文件里掉出好几张舒乐乐的照片。 照片上的舒乐乐穿着暴露,和不同的男人喝酒、唱歌搂在一起……完全就是陪人吃喝的职业女孩儿…… 舒乐乐不是大学生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岳峰看不下去了。 曲兰兰做的调查资料太详细了,里面不光有舒乐乐个人资料还有她家里的。 舒乐乐本名舒眉。 她确实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 她的母亲也确实有病了,让她不得不休学一年,她去了魔幻夜总会。 在那里做了不到三个月,被来这里物色女孩儿的曲兰兰相中。 曲兰兰的资料里还有几张医学证明,是曲兰兰带着她去了上海,做了一个修复手术,让舒眉成了一个纯洁的女孩儿…… 岳峰觉得曲兰兰太有手腕了,她为了不让岳峰才生不舒服的感觉,连这样的手术都想到了。 而且还死死抓住了舒眉的死穴,她曾是做过的女孩儿…… 岳峰终于打消了对舒乐乐的怀念,那个可爱而单纯的女孩儿,原来也是伪装出来的,自己除了死心塌地地与曲兰兰好好在一起生活,好像也别无选择了。 原本还撕心裂肺想念舒乐乐的岳峰,此刻好像得了健忘症一般,觉得舒乐乐也就那么一回事…… 过了几天,岳峰找了一个极其无聊的借口,终于搬进曲兰兰的房间,曲兰兰也没阻止,两人终于和解了。 曲兰兰有时还避免不了要教训他几句,但态度上好了许多。 岳峰知道不管曲兰兰怎么做,自己也是受益者之一,于是也乖乖地成了她裙下的小臣子。 两个人终于如胶似漆起来,曲兰兰温柔起来似水无痕,而岳峰则成了护花使者。 连岳峰的父亲都说,还是曲兰兰有本事,让儿子越来越进步。 曲兰兰承诺说,说如果有一天,岳峰觉得自己的本事不小了,她愿意让出这个位置还政于他,她则做个小女人,在家相夫教子。 岳峰不信。 曲兰兰说你好好做,看我说话算不算数。 第135章 裙下臣 一线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正好有一束光打在了曲兰兰的脸上,那张脸因愤怒而有些变形。 在月光的陪衬下,发出冷冷的光。 岳峰这时才想起打开大灯。 灯光照亮两人的一瞬间,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曲兰兰上前又关了大灯,打开一个壁灯。 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岳峰一肚子的委屈在曲兰兰这里简直太有意思了。 曲兰兰冷笑起来,说:“真是太好笑了,你得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又得到了一个亲生的儿子。 舒乐乐呢?她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金钱,还有虚幻的一年美妙生活,你们各取所需,我呢?我得到什么了? 我算计来算计去,我真正得到了什么? 我两手空空失去了金钱,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公,跟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儿天天卿卿我我,我能怎么办? 我天天在脑子里幻想我老公在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是不是动了真情?你觉得我的谋划都是为了我自己吗?” 岳峰想说,你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在岳家安如磐石的地位,但他不敢说。 曲兰兰早就看出来他的心里话,说: “你不要以为你们家有多高不可攀,我姓曲的,想找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如果你不服,或者说你真的爱上了舒乐乐了,那我也成全你。 我们离婚,我离开岳氏集团,自己出去打拼,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你自己选择,我决无二话。” 岳峰有苦难言,他是不敢离婚的,要是真离了婚,父亲就得气死,母亲也会病倒…… 再看看曲兰兰,她好像挺有把握的。 岳峰没好气地说:“你就知道我是不会离婚的,所以才这么说。” 曲兰兰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想离婚,你不想离婚的理由无非就是你们家现在需要我,但我要告诉你,你父亲现在病重,我们都老实点。 你在工作上认真点,别让我桃出毛病,如果你不是你,我早就让你滚蛋了。 还有一点,等爸爸真的有一天没了,你可以自己选择的时候,你还可以选择离婚,另外,就算你不想离,不代表我就不想离。 岳峰,你给我试一试,你要是敢再出轨一次,我二话不说跟你离婚,你要是想的找舒乐乐,我也不反对。” 她一挥手,把手头的资料扔给了岳峰,说: “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舒乐乐与你适不适合,我再告诉你一点,我不想离婚,不是贪图你们家的财产。 我是真心爱着你,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出轨了,我可以原谅你,因为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的事,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吗?” 岳峰听得有点傻,曲兰兰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说谎,她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人。 曲兰兰看他的微表情,有些和缓地说:“我不是那种可以跟钱结婚的女人,我想找成功的男人,证明我值得拥有。 就是不选择你,我的选择也不会差,我靠自己的双手,一样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 我是爱你的,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没有破裂。 经历了这么大的一次挫折,至少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但你要是过不去这个坎,那我无话可说,随时等你离婚。 你要是太怕父亲有闪失,我们就内部离婚,我成全你。 但这个孩子我是要定了,你离开了我,你可以还有自己的孩子,我就不一样了,我必须要这个孩子!” 岳峰听她的话大吃一惊,又听说她要这个孩子,对自己还有感情之类的,他的心踏实了,原来,不想离婚的一直是自己。 他离不开曲兰兰。 无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 岳峰无言以对了。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以各种方式构建着平衡。 他拥有了舒乐乐和孩子,必然失去曲兰兰对他的信任,而他们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看不见的规则,让每个人都能生存,都有活路。 曲兰兰说完就自顾自的回自己的房间了,而岳峰则拿起那个文件夹。 他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文件他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从文件里掉出好几张舒乐乐的照片。 照片上的舒乐乐穿着暴露,和不同的男人喝酒、唱歌搂在一起……完全就是陪人吃喝的职业女孩儿…… 舒乐乐不是大学生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岳峰看不下去了。 曲兰兰做的调查资料太详细了,里面不光有舒乐乐个人资料还有她家里的。 舒乐乐本名舒眉。 她确实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 她的母亲也确实有病了,让她不得不休学一年,她去了魔幻夜总会。 在那里做了不到三个月,被来这里物色女孩儿的曲兰兰相中。 曲兰兰的资料里还有几张医学证明,是曲兰兰带着她去了上海,做了一个修复手术,让舒眉成了一个纯洁的女孩儿…… 岳峰觉得曲兰兰太有手腕了,她为了不让岳峰才生不舒服的感觉,连这样的手术都想到了。 而且还死死抓住了舒眉的死穴,她曾是做过的女孩儿…… 岳峰终于打消了对舒乐乐的怀念,那个可爱而单纯的女孩儿,原来也是伪装出来的,自己除了死心塌地地与曲兰兰好好在一起生活,好像也别无选择了。 原本还撕心裂肺想念舒乐乐的岳峰,此刻好像得了健忘症一般,觉得舒乐乐也就那么一回事…… 过了几天,岳峰找了一个极其无聊的借口,终于搬进曲兰兰的房间,曲兰兰也没阻止,两人终于和解了。 曲兰兰有时还避免不了要教训他几句,但态度上好了许多。 岳峰知道不管曲兰兰怎么做,自己也是受益者之一,于是也乖乖地成了她裙下的小臣子。 两个人终于如胶似漆起来,曲兰兰温柔起来似水无痕,而岳峰则成了护花使者。 连岳峰的父亲都说,还是曲兰兰有本事,让儿子越来越进步。 曲兰兰承诺说,说如果有一天,岳峰觉得自己的本事不小了,她愿意让出这个位置还政于他,她则做个小女人,在家相夫教子。 岳峰不信。 曲兰兰说你好好做,看我说话算不算数。 第136章 不一样的风景 郑小简春节一过就搬到一家厂矿的单身宿舍里。 郑小简的同学赵影早就跟嫂子打好招呼,郑小简迟迟没有办理。 过春节期间,郑小简的母亲几乎天天唠叨个没完,反正就是郑小简给自己丢脸了。 母亲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 她觉得郑小简就算在水泥厂有天大的出息,那也不是出息。 那里天天与泥沙为伍,与没有素质的浪漫汉为伴,想想就忍不住唠叨起来。 她说不如辞职算了,找个体面的工作,要么自己做点什么也可,反正就是看不上她天天早出晚归弄得跟日理万机一般。 如果郑小简不于理会,母亲的唠叨就会升级,又说起她的婚姻和恋爱。 说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她了。 还说女人一到三十,什么想法都别有了,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就好像她不仅要在水泥厂工作,最后还把自己嫁给了这里的男人…… 面对母亲的唠叨,父亲无奈叹气,郑小简的心里的火一点一点往上拱,有好几次,她都想与母亲争辩。 她发现母亲对父母的事尚能理解和包容,对自己则不然。 于是,她下定了要走的决心。 郑小简开始办理离家的事物了。 进到这家单身宿舍最在的问题在于,郑小简不是这家工厂的员工,按照规定,一个月要交五十元的住宿费。 如果是本厂职工,则一个月象征性地交两元即可。 赵影的嫂子叫王秀芹,今年三十一了。 她跟赵影的哥哥离婚后就住进了单身宿舍,办理郑小简的时候,王秀芹没少跟所长说好话。 郑小简也不明白,为什么管理宿舍的叫所长,也只好跟着叫,而且也给他送了点水果。 所长说现在入住的人不多,让郑小简即不能只交两元,也不用交五十元,而是折中交了三十元。 郑小简终于脱离了父母的视线,住进赵影嫂子推荐的单身宿舍。 整幢大楼一共五层。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却很破败的楼房。 据说这楼盖得有些年头了,里面很多设施都需要修修补补了。 一楼是办公的地方,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还有值班室、收发室。 二楼就是女宿舍了。 一共十六个房间,每个房间大约四十多平米的样子,却安了八张床。 上辅四个,下铺四个。 屋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但在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宽六百左右的长方型的桌子。 它们用木板搭成了公用长桌子,一直延伸到窗户前。 人们吃饭的时候就在这上面,上面也堆满了零食和化妆品,反正每个人走路的时候,要侧着身子走…… 楼梯上来分左右。 左侧是这些离婚人士的房间,这面也有漱洗间,里面的开水按小时供应。 还有一间电视房,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电视。 右边则是大学生的住宿地,相对来说安静一些。 三楼是男宿舍,估计格局应该是一样的。 四楼是食堂。 五楼最神秘,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喜欢往五楼走。 郑小简一进宿舍就知道了这里的规矩。 郑小简的工资一个月是五百七十三元二角八分。 食堂如果一个月交二百元,可以三天全包,这样的人几乎没有。 二百元所占工资比例太大了,交一百元,可供两顿,必带一顿早餐,中餐和晚餐自己选。 早餐特别简单,一般是豆浆加馒头或烧饼。 五楼几乎没人上去过,连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少去。 好像是有几个房间算招待用的,就是宾馆住不下了,或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客户需要在本市协调的,就住在五楼。 这样的情况出现过,但极少。 郑小简所在的房间是218房间,里面住了算上自己四个人。 四个人当然都选择下铺了。 她们不约而同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上铺。 除了自己,其她三人均是离婚女人。 最大的四十七,最小的就是赵影的嫂子三十一。 王秀芹长得只能算是一般,但穿着却挺有品位的。 她身材很好,喜欢穿休闲类衣服。 有时也穿上质地极好的紧身衫,外面配亮色的紧身小衫,再外披一件看似可有可无却夺人眼球的小外搭。 她喜欢用小东西给自己点缀得很有艺术范。 显得自己简洁而不俗气,亮而不艳,很适合她的年龄身份和气质。 她是一个在穿着上要求高的女人,从头到脚都要过关,有时还让郑小简帮她把关。 郑小简心里暗跟她对比,觉得自己在穿衣搭配方面随便多了。 郑小简去的最晚,位置在最里面,靠窗。 冬天的时候,就算糊上窗缝,那风也吹得进来,郑小简只好用厚厚的帘布,将自己的小床围得水泄不通。 郑小简住到一周,就感觉不适应。 这里真的不如家里安静。 住进单位宿舍的人员太复杂了,有三种人。 一是大学生,他们从外地考进这家工厂,没有地方住,被安置在这里; 二就是本厂离异的职工,这类人占多数,而且多数是女人。 男人离婚的也不算少,但要么人家是有房子,要么没脸住这样的地方,所以,这里算是女儿国了。 第三类人就更特殊了,他们或男或女,是半辈子没结婚的孤家寡人,有人甚至没有父母子女…… 因为男性居少,所以三楼空闲的房间更多,为了扩大利润,也曾招租过夫妻小两口没房子的…… 郑小简睡眠一向很好,到了晚上九点就准备熄灯睡觉,但这个时候的宿舍是最热闹的时候。 郑小简所在的房间里,其他三个都是喜欢玩的女人。 王秀芹也是如此。 她本来和郑小简一样,不会打麻将和扑克,但只用了不到三两天的功夫就全学会了,而且还上了瘾。 一到晚上,她就兴奋地张罗起来,郑小简要是不同意,她就拉着她,美其名曰是融入其中,还说你不是想当作家吗?这也是体验生活。 郑小简有时被她拉得难为情了,也跟着玩两把,一是没兴趣,二是真的觉得太浪费时间。 她找了一个时间,郑重地跟王秀芹说了不想玩的话,说别让自己为难了。 王秀芹很显然特别的不高兴,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 郑小简不明白了,她们白天做了一天工也不嫌累,总喜欢串门张罗玩。 第136章 不一样的风景 郑小简春节一过就搬到一家厂矿的单身宿舍里。 郑小简的同学赵影早就跟嫂子打好招呼,郑小简迟迟没有办理。 过春节期间,郑小简的母亲几乎天天唠叨个没完,反正就是郑小简给自己丢脸了。 母亲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 她觉得郑小简就算在水泥厂有天大的出息,那也不是出息。 那里天天与泥沙为伍,与没有素质的浪漫汉为伴,想想就忍不住唠叨起来。 她说不如辞职算了,找个体面的工作,要么自己做点什么也可,反正就是看不上她天天早出晚归弄得跟日理万机一般。 如果郑小简不于理会,母亲的唠叨就会升级,又说起她的婚姻和恋爱。 说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她了。 还说女人一到三十,什么想法都别有了,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就好像她不仅要在水泥厂工作,最后还把自己嫁给了这里的男人…… 面对母亲的唠叨,父亲无奈叹气,郑小简的心里的火一点一点往上拱,有好几次,她都想与母亲争辩。 她发现母亲对父母的事尚能理解和包容,对自己则不然。 于是,她下定了要走的决心。 郑小简开始办理离家的事物了。 进到这家单身宿舍最在的问题在于,郑小简不是这家工厂的员工,按照规定,一个月要交五十元的住宿费。 如果是本厂职工,则一个月象征性地交两元即可。 赵影的嫂子叫王秀芹,今年三十一了。 她跟赵影的哥哥离婚后就住进了单身宿舍,办理郑小简的时候,王秀芹没少跟所长说好话。 郑小简也不明白,为什么管理宿舍的叫所长,也只好跟着叫,而且也给他送了点水果。 所长说现在入住的人不多,让郑小简即不能只交两元,也不用交五十元,而是折中交了三十元。 郑小简终于脱离了父母的视线,住进赵影嫂子推荐的单身宿舍。 整幢大楼一共五层。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却很破败的楼房。 据说这楼盖得有些年头了,里面很多设施都需要修修补补了。 一楼是办公的地方,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还有值班室、收发室。 二楼就是女宿舍了。 一共十六个房间,每个房间大约四十多平米的样子,却安了八张床。 上辅四个,下铺四个。 屋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但在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宽六百左右的长方型的桌子。 它们用木板搭成了公用长桌子,一直延伸到窗户前。 人们吃饭的时候就在这上面,上面也堆满了零食和化妆品,反正每个人走路的时候,要侧着身子走…… 楼梯上来分左右。 左侧是这些离婚人士的房间,这面也有漱洗间,里面的开水按小时供应。 还有一间电视房,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电视。 右边则是大学生的住宿地,相对来说安静一些。 三楼是男宿舍,估计格局应该是一样的。 四楼是食堂。 五楼最神秘,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喜欢往五楼走。 郑小简一进宿舍就知道了这里的规矩。 郑小简的工资一个月是五百七十三元二角八分。 食堂如果一个月交二百元,可以三天全包,这样的人几乎没有。 二百元所占工资比例太大了,交一百元,可供两顿,必带一顿早餐,中餐和晚餐自己选。 早餐特别简单,一般是豆浆加馒头或烧饼。 五楼几乎没人上去过,连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少去。 好像是有几个房间算招待用的,就是宾馆住不下了,或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客户需要在本市协调的,就住在五楼。 这样的情况出现过,但极少。 郑小简所在的房间是218房间,里面住了算上自己四个人。 四个人当然都选择下铺了。 她们不约而同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上铺。 除了自己,其她三人均是离婚女人。 最大的四十七,最小的就是赵影的嫂子三十一。 王秀芹长得只能算是一般,但穿着却挺有品位的。 她身材很好,喜欢穿休闲类衣服。 有时也穿上质地极好的紧身衫,外面配亮色的紧身小衫,再外披一件看似可有可无却夺人眼球的小外搭。 她喜欢用小东西给自己点缀得很有艺术范。 显得自己简洁而不俗气,亮而不艳,很适合她的年龄身份和气质。 她是一个在穿着上要求高的女人,从头到脚都要过关,有时还让郑小简帮她把关。 郑小简心里暗跟她对比,觉得自己在穿衣搭配方面随便多了。 郑小简去的最晚,位置在最里面,靠窗。 冬天的时候,就算糊上窗缝,那风也吹得进来,郑小简只好用厚厚的帘布,将自己的小床围得水泄不通。 郑小简住到一周,就感觉不适应。 这里真的不如家里安静。 住进单位宿舍的人员太复杂了,有三种人。 一是大学生,他们从外地考进这家工厂,没有地方住,被安置在这里; 二就是本厂离异的职工,这类人占多数,而且多数是女人。 男人离婚的也不算少,但要么人家是有房子,要么没脸住这样的地方,所以,这里算是女儿国了。 第三类人就更特殊了,他们或男或女,是半辈子没结婚的孤家寡人,有人甚至没有父母子女…… 因为男性居少,所以三楼空闲的房间更多,为了扩大利润,也曾招租过夫妻小两口没房子的…… 郑小简睡眠一向很好,到了晚上九点就准备熄灯睡觉,但这个时候的宿舍是最热闹的时候。 郑小简所在的房间里,其他三个都是喜欢玩的女人。 王秀芹也是如此。 她本来和郑小简一样,不会打麻将和扑克,但只用了不到三两天的功夫就全学会了,而且还上了瘾。 一到晚上,她就兴奋地张罗起来,郑小简要是不同意,她就拉着她,美其名曰是融入其中,还说你不是想当作家吗?这也是体验生活。 郑小简有时被她拉得难为情了,也跟着玩两把,一是没兴趣,二是真的觉得太浪费时间。 她找了一个时间,郑重地跟王秀芹说了不想玩的话,说别让自己为难了。 王秀芹很显然特别的不高兴,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 郑小简不明白了,她们白天做了一天工也不嫌累,总喜欢串门张罗玩。 第137章 室友 单身宿舍里打麻将太盛行了。 几乎每天都有三、五个房间有搓麻将的声音。 宿舍十点固定熄灯,他们就一直打到十点,有的时候还点着蜡烛玩扑克…… 楼上的男人也喜欢下来凑热闹。 都是寂寞的人。 还有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夜班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们半夜下班,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拿出小盆清洁自己。 那盆全是铁盆,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搞得郑小简不到十二点,完全睡不好。 郑小简不喜欢玩,也不会打麻将,但王秀芹常常拉她凑手,还说她太孤僻了就没人理了。 搞得她一天天在单位累得半死,回到宿舍还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郑小简有些想家,这时才知道了家的好,但她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拉下脸认输。 这些离了婚的,三十左右的女人,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她们经常惹出一些花边事件。 刚开始的时候,郑小简觉得挺有意思挺新鲜的。 结果,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她看到的,仅仅是个序幕。 好戏还没正式开始。 仿佛他们做戏都要做全套,正所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三折之后,还有高潮和后续…… 这天,郑小简早起打水准备洗脸刷牙,一个男人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郑小简为了赶班车,每天都是第一个就起来,此时的她正对着镜子化妆。 这男人到了王秀芹的床前,拉了半天的床帘,却怎么也拉不开,他急了,上去把床帘从床的底下直接掏了出来。 整个把床帘翻到上铺去。 王秀芹直接暴露在小小的床上。 男人上去就把还在睡梦中的王秀芹拉了起来。 让她跟自己回家。 这是赵影的哥哥赵新,也是王秀芹的前夫。 赵影曾跟郑小简说过,说哥哥不是东西,嫂子是好人。 哥哥一点也不想离婚,但嫂子实在受不了他喝酒后的打人行为。 王秀芹挣扎着,呼喊着,屋子里的人很快都醒了,而两个人很快就厮打起来。 王秀芹哪有力气挣脱,郑小简就跟上前去帮忙。 男人骂了郑小简少管闲事,再管就对她不客气了,郑小简就是不松手,还大声喊人帮忙…… 宿舍里的服务人员也赶来了,还有各屋的女人,人们表面上看着同情,实则看笑话的心居多。 男人终于在众人拉扯下离开了,临走骂骂咧咧的,让她小心点,自己过两天还来…… 一屋子的人都在安慰王秀芹。 而衣衫不整的王秀芹,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 郑小简没有上前,她发现这些人劝她的时候,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理优势,好像王秀芹是弱小的一方…… 后来,王秀芹告诉郑小简,她在家的日子比这惨一百倍,只要他不高兴,自己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拳打脚踢已然是家常便饭,打过之后就下跪认错。 自己在心软了无数次后,才选择的离婚。 郑小简问她当初怎么了? 王秀芹说,当初好着呢,没经过事的男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她还让郑小简瞪大眼睛,一定不能找一个脾气太差的男人。 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是喜欢喝酒的男人。 她说,酒真的是男人的借口和理由。 郑小简一想也对,多少电视剧里,男人都是喝高了做了错事,然后拿酒说事。 其实,就如同酒后吐真言一样,酒后的世界各取所需了。 还有为了争风吃醋的事而打得不可开交的,反正这里就是事故的发源地,整的郑小简有些神经衰弱。 她后悔离开了家,家里再怎么说,也有自己的一个小安乐窝。 好在她是早出晚归的模范,一天在宿舍也呆不上多久,偶尔放假的时候,她也是回家跟父母呆在一起。 在宿舍大约两周的时间,郑小简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玩乐,打扑克喊叫声振天,别说自己屋子里的人睡不着,连旁边的屋子也受牵连。 就算是十点熄灯了,她们还不想睡,还在聊天,聊自己的婚姻,聊与自己有关和无关的生活。 她们像无头的苍蝇一般,拼命搜刮东家长,西家短的花边新闻,让其充斥在本就无聊的生活中。 还让郑小简受不了的一点是,这里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一股味。 人未走近,廉价的香水味已然抢先抵达。 有时呛得郑小简不得不上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是公共场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你要是看不习惯,那你就别呆,这里可不会惯着任何人。 在郑小简的强烈要求下,她终于搬到了女大学生的宿舍里,这里靠走廊的右面,也没人玩麻将打扑克。 她们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在工厂里做技术人员,晚上的时候喜欢看书或安静地呆在床上。 郑小简进到这里,才有了家的感觉,里面也是四个人,每个人的年龄都跟自己差不多,很快她们就变得友好起来。 郑小简面对的是三个穿的是白大褂的女人。 实习医生潘小敏,护士李秀儿,还有一个就是郑小简对床的王迪。 医生和护士穿白大褂再正常不过了,她们俩是工厂医院里的职工,而王迪则是厂里的检验员,每天也穿着白大褂工作很轻闲。 潘小敏和李秀儿不在一个科室,但她们俩几乎天天倒班,尤其是李秀儿,几乎是没有正常上班的时候。 只有王迪,跟着工厂的作息走。 王迪长了一张娃娃脸,性格也温柔似水,说话细声细语,从没见过她有过急的时候,一看就是一个家教严格而富足家庭出来的女孩儿。 一问,果然是。 只不过今非昔比,她父亲做生意出了点问题,现在的她要靠自己了。 她跟郑小简走得近。 医生、护士还在同一家医院,却不见两人关系好,因为她们经常对某些事物的理解不一致,导致两人很少亲密地说话。 又两人因为在医院工作,还都有洁癖,整个屋子里每天都充斥着来苏水的味道。 王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喜欢幻想,常常看小说哭得撕心裂肺的,让郑小简有些心疼。 郑小简来到单身宿舍,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竟然是牛力。 第137章 室友 单身宿舍里打麻将太盛行了。 几乎每天都有三、五个房间有搓麻将的声音。 宿舍十点固定熄灯,他们就一直打到十点,有的时候还点着蜡烛玩扑克…… 楼上的男人也喜欢下来凑热闹。 都是寂寞的人。 还有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夜班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们半夜下班,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拿出小盆清洁自己。 那盆全是铁盆,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搞得郑小简不到十二点,完全睡不好。 郑小简不喜欢玩,也不会打麻将,但王秀芹常常拉她凑手,还说她太孤僻了就没人理了。 搞得她一天天在单位累得半死,回到宿舍还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郑小简有些想家,这时才知道了家的好,但她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拉下脸认输。 这些离了婚的,三十左右的女人,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她们经常惹出一些花边事件。 刚开始的时候,郑小简觉得挺有意思挺新鲜的。 结果,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她看到的,仅仅是个序幕。 好戏还没正式开始。 仿佛他们做戏都要做全套,正所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三折之后,还有高潮和后续…… 这天,郑小简早起打水准备洗脸刷牙,一个男人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郑小简为了赶班车,每天都是第一个就起来,此时的她正对着镜子化妆。 这男人到了王秀芹的床前,拉了半天的床帘,却怎么也拉不开,他急了,上去把床帘从床的底下直接掏了出来。 整个把床帘翻到上铺去。 王秀芹直接暴露在小小的床上。 男人上去就把还在睡梦中的王秀芹拉了起来。 让她跟自己回家。 这是赵影的哥哥赵新,也是王秀芹的前夫。 赵影曾跟郑小简说过,说哥哥不是东西,嫂子是好人。 哥哥一点也不想离婚,但嫂子实在受不了他喝酒后的打人行为。 王秀芹挣扎着,呼喊着,屋子里的人很快都醒了,而两个人很快就厮打起来。 王秀芹哪有力气挣脱,郑小简就跟上前去帮忙。 男人骂了郑小简少管闲事,再管就对她不客气了,郑小简就是不松手,还大声喊人帮忙…… 宿舍里的服务人员也赶来了,还有各屋的女人,人们表面上看着同情,实则看笑话的心居多。 男人终于在众人拉扯下离开了,临走骂骂咧咧的,让她小心点,自己过两天还来…… 一屋子的人都在安慰王秀芹。 而衣衫不整的王秀芹,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 郑小简没有上前,她发现这些人劝她的时候,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理优势,好像王秀芹是弱小的一方…… 后来,王秀芹告诉郑小简,她在家的日子比这惨一百倍,只要他不高兴,自己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拳打脚踢已然是家常便饭,打过之后就下跪认错。 自己在心软了无数次后,才选择的离婚。 郑小简问她当初怎么了? 王秀芹说,当初好着呢,没经过事的男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她还让郑小简瞪大眼睛,一定不能找一个脾气太差的男人。 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是喜欢喝酒的男人。 她说,酒真的是男人的借口和理由。 郑小简一想也对,多少电视剧里,男人都是喝高了做了错事,然后拿酒说事。 其实,就如同酒后吐真言一样,酒后的世界各取所需了。 还有为了争风吃醋的事而打得不可开交的,反正这里就是事故的发源地,整的郑小简有些神经衰弱。 她后悔离开了家,家里再怎么说,也有自己的一个小安乐窝。 好在她是早出晚归的模范,一天在宿舍也呆不上多久,偶尔放假的时候,她也是回家跟父母呆在一起。 在宿舍大约两周的时间,郑小简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玩乐,打扑克喊叫声振天,别说自己屋子里的人睡不着,连旁边的屋子也受牵连。 就算是十点熄灯了,她们还不想睡,还在聊天,聊自己的婚姻,聊与自己有关和无关的生活。 她们像无头的苍蝇一般,拼命搜刮东家长,西家短的花边新闻,让其充斥在本就无聊的生活中。 还让郑小简受不了的一点是,这里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一股味。 人未走近,廉价的香水味已然抢先抵达。 有时呛得郑小简不得不上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是公共场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你要是看不习惯,那你就别呆,这里可不会惯着任何人。 在郑小简的强烈要求下,她终于搬到了女大学生的宿舍里,这里靠走廊的右面,也没人玩麻将打扑克。 她们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在工厂里做技术人员,晚上的时候喜欢看书或安静地呆在床上。 郑小简进到这里,才有了家的感觉,里面也是四个人,每个人的年龄都跟自己差不多,很快她们就变得友好起来。 郑小简面对的是三个穿的是白大褂的女人。 实习医生潘小敏,护士李秀儿,还有一个就是郑小简对床的王迪。 医生和护士穿白大褂再正常不过了,她们俩是工厂医院里的职工,而王迪则是厂里的检验员,每天也穿着白大褂工作很轻闲。 潘小敏和李秀儿不在一个科室,但她们俩几乎天天倒班,尤其是李秀儿,几乎是没有正常上班的时候。 只有王迪,跟着工厂的作息走。 王迪长了一张娃娃脸,性格也温柔似水,说话细声细语,从没见过她有过急的时候,一看就是一个家教严格而富足家庭出来的女孩儿。 一问,果然是。 只不过今非昔比,她父亲做生意出了点问题,现在的她要靠自己了。 她跟郑小简走得近。 医生、护士还在同一家医院,却不见两人关系好,因为她们经常对某些事物的理解不一致,导致两人很少亲密地说话。 又两人因为在医院工作,还都有洁癖,整个屋子里每天都充斥着来苏水的味道。 王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喜欢幻想,常常看小说哭得撕心裂肺的,让郑小简有些心疼。 郑小简来到单身宿舍,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竟然是牛力。 第138章 一见钟情 第郑小简和牛力好久没在联系了,只知道他谈恋爱了,其它一概不知。 他来的时候,郑小简刚下班吃过了饭,他就敲门进来了。 郑小简一看是他,吃了一惊,问他这些天都跑哪里疯去了?连老朋友都不见了。 牛力还是那么瘦,只是精神尚好。 他吃吃地笑着,说真去谈恋爱了,开始感觉还不错,接下来就不行了,天天打听我爸的事,想让我爸给她换个好工作…… 郑小简立刻揭穿他说: “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能找到分手的借口,怎么喜欢上你的女孩儿,不是喜欢你们家有权有势的老爸,就是看上你们家的钱了? 你自己就一无是处吗?你的个人魅力呢?吸引别人的本事是靠自己,分手就拿你老爸说事,你爸是被背锅侠吗?” 牛力着急地解释说:“真的,我没骗你,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看上我的没几个。” 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接着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郑小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着,王迪拿着盆,头发湿漉漉地进来了。 王迪素颜清爽的样子, 如出水芙蓉一般, 是个不加修饰的天然美女。 牛力的眼睛立刻直了。 王迪一笑,两个好看的酒窝就露出来了, 说:“郑姐,你来朋友了。” 王迪是唯一一个没叫她小简的女孩儿。 郑小简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牛力。” 又指着王迪说:“这是我们一个宿舍的,人家是大学生。” 牛力的眼睛一直直着,当他看到王迪甜美的酒窝时, 整个人醉了…… 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眼睛连弯都不会拐了。 郑小简怕王迪难为情,就故意挡在他的面前说:“人家一个小姑娘,你干什么?” 牛力这才缓过神来,拿出一张名片说: “给……给你一张这个, 有事……找……找我。对了, 你有没有电话,我能加一下吗?” 郑小简打了他一下说:“你想干什么?你快是人家的叔叔了……” 牛力接下来就语无伦次了,郑小简想, 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一见钟情,怎么这个常在花丛里的男人,还会如此的把持不住自己? 接下来的举动让郑小简目瞪口呆,牛力竟然上前把王迪手里的盆接了过去,然后自做主张塞到一张床的底下。 是郑小简的床。 然后问郑小简的毛巾是哪个?郑小简没明白,就指着一条粉红色的说这个。 牛力上去拽了下来,递给王迪说让她再擦擦头发,原来毛巾太湿了…… 郑小简被他的一顿操作打傻了, 他好像进入了无人之境, 殷勤周到鞍前马后精心呵护,温柔得都有些暧昧, 有些不管不顾…… 令郑小简大跌眼镜的是, 王迪竟然对他也有好感,她虽红着脸, 却在第一时间奉献上了自己单位的电话号码, 还羞人答答地钻进了自己的床帘里。 好像考试一样, 牛力的嘴里不停地记着王迪的电话号码, 然后让郑小简拿纸拿笔来,他要记下来。 郑小简说你不是有手机吗? 牛力这才反应过来, 一拍脑袋说自己晕了。 结果拿出手机的时候,却忘了一个号, 问郑小简,郑小简说不知道,态度有些生硬。 躲在床帘后面的王迪又小声说了一遍…… 郑小简所在的宿舍,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空间,那就是用厚厚的床帘,把床围起来,在合拢口处的里面还安上了拉索。 周边都压在床的底下,外面人是很难拉开的,这也算她们的无奈之举。 郑小简的心情很差, 觉得牛力有些儿戏。 而王迪的态度也让郑小简不爽,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怎么就不懂得矜持一点呢? 牛力没心思谈话,眼光一直往王迪处飘,把郑小简气得不轻, 她说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想认识大学生的? 是不是听说我在宿舍里有无数大学生,你特地赶过来的? 牛力先是小声说, 你是不是吃醋了?要是你对我有意思,我就不要她的号了? 郑小简怒目而视,牛力这才笑嘻嘻起来。 “你给我严肃点。”郑小简说。 牛力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正色道: “那才不是呢,我听说宿舍里都是离婚的女人,我只是想帮你脱离苦海,我们单位的宿舍特别的好,我可以帮你进去,想让你换个地方。” 郑小简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了单身宿舍?牛力神秘地说: “那能告诉你吗,我是谁,全梅澜江的事还有我不知道的?” 郑小简听他又要吹起来,就阻止了他, 两人出去说话了。 牛力出门就迫不及待地说自己看上王迪了。 郑小简说就这么几分钟? 牛力说,你还是写书的人呢,一见钟情懂不懂? 郑小简说你至少比她大个七、八岁,别老牛吃嫩草了,要是吃不好, 我还担责任, 你让我轻松些。 牛力怎么可能放过她,说这件事责无旁贷就落到你身上了。 郑小简说你刚失恋,这对王迪太不公平了,你好好缓缓。 牛力说缓什么?人们不是常说用新的恋情把失恋挤走吗? 郑小简听他的话,气得鼻子都歪了。 牛力不厌其烦,一直说一直说,还说自己有预感,这次一定能成。 郑小简被他磨得有些烦,说你也太爱动情了,怎么一见钟情的事在你身上层出不穷呢? 我记得当初你对我也曾有过这样一番表白不是吗? 郑小简揭了他的伤疤,让他有些难为情,他说我感觉这个王迪对我有意思,我也不是那死皮赖脸的人。 我是喜欢过你,但我缠过你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凭良心说,那个叫谢什么的,还真不错,至少比我强,你怎么也不同意呢? 郑小简问他自己知道是自己不同意的?也许是人家没看上我呢。 牛力说,你可算了,我和你的老谢见过好几次了,我告诉你,他对你确实不错,就是没相中你的工作。 我呢,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我才不在乎呢,但我知道,你没看上我,但这个小姑娘就不一样了。 你就帮我问问她,她要是同意,我们就在一起处处,如果没好感,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的。 郑小简说他没戏,说女孩儿特别的温柔单纯,长得单纯,说话更简单。 牛力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太成熟没劲。 第138章 一见钟情 第郑小简和牛力好久没在联系了,只知道他谈恋爱了,其它一概不知。 他来的时候,郑小简刚下班吃过了饭,他就敲门进来了。 郑小简一看是他,吃了一惊,问他这些天都跑哪里疯去了?连老朋友都不见了。 牛力还是那么瘦,只是精神尚好。 他吃吃地笑着,说真去谈恋爱了,开始感觉还不错,接下来就不行了,天天打听我爸的事,想让我爸给她换个好工作…… 郑小简立刻揭穿他说: “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能找到分手的借口,怎么喜欢上你的女孩儿,不是喜欢你们家有权有势的老爸,就是看上你们家的钱了? 你自己就一无是处吗?你的个人魅力呢?吸引别人的本事是靠自己,分手就拿你老爸说事,你爸是被背锅侠吗?” 牛力着急地解释说:“真的,我没骗你,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看上我的没几个。” 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接着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郑小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着,王迪拿着盆,头发湿漉漉地进来了。 王迪素颜清爽的样子, 如出水芙蓉一般, 是个不加修饰的天然美女。 牛力的眼睛立刻直了。 王迪一笑,两个好看的酒窝就露出来了, 说:“郑姐,你来朋友了。” 王迪是唯一一个没叫她小简的女孩儿。 郑小简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牛力。” 又指着王迪说:“这是我们一个宿舍的,人家是大学生。” 牛力的眼睛一直直着,当他看到王迪甜美的酒窝时, 整个人醉了…… 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眼睛连弯都不会拐了。 郑小简怕王迪难为情,就故意挡在他的面前说:“人家一个小姑娘,你干什么?” 牛力这才缓过神来,拿出一张名片说: “给……给你一张这个, 有事……找……找我。对了, 你有没有电话,我能加一下吗?” 郑小简打了他一下说:“你想干什么?你快是人家的叔叔了……” 牛力接下来就语无伦次了,郑小简想, 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一见钟情,怎么这个常在花丛里的男人,还会如此的把持不住自己? 接下来的举动让郑小简目瞪口呆,牛力竟然上前把王迪手里的盆接了过去,然后自做主张塞到一张床的底下。 是郑小简的床。 然后问郑小简的毛巾是哪个?郑小简没明白,就指着一条粉红色的说这个。 牛力上去拽了下来,递给王迪说让她再擦擦头发,原来毛巾太湿了…… 郑小简被他的一顿操作打傻了, 他好像进入了无人之境, 殷勤周到鞍前马后精心呵护,温柔得都有些暧昧, 有些不管不顾…… 令郑小简大跌眼镜的是, 王迪竟然对他也有好感,她虽红着脸, 却在第一时间奉献上了自己单位的电话号码, 还羞人答答地钻进了自己的床帘里。 好像考试一样, 牛力的嘴里不停地记着王迪的电话号码, 然后让郑小简拿纸拿笔来,他要记下来。 郑小简说你不是有手机吗? 牛力这才反应过来, 一拍脑袋说自己晕了。 结果拿出手机的时候,却忘了一个号, 问郑小简,郑小简说不知道,态度有些生硬。 躲在床帘后面的王迪又小声说了一遍…… 郑小简所在的宿舍,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空间,那就是用厚厚的床帘,把床围起来,在合拢口处的里面还安上了拉索。 周边都压在床的底下,外面人是很难拉开的,这也算她们的无奈之举。 郑小简的心情很差, 觉得牛力有些儿戏。 而王迪的态度也让郑小简不爽,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怎么就不懂得矜持一点呢? 牛力没心思谈话,眼光一直往王迪处飘,把郑小简气得不轻, 她说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想认识大学生的? 是不是听说我在宿舍里有无数大学生,你特地赶过来的? 牛力先是小声说, 你是不是吃醋了?要是你对我有意思,我就不要她的号了? 郑小简怒目而视,牛力这才笑嘻嘻起来。 “你给我严肃点。”郑小简说。 牛力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正色道: “那才不是呢,我听说宿舍里都是离婚的女人,我只是想帮你脱离苦海,我们单位的宿舍特别的好,我可以帮你进去,想让你换个地方。” 郑小简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了单身宿舍?牛力神秘地说: “那能告诉你吗,我是谁,全梅澜江的事还有我不知道的?” 郑小简听他又要吹起来,就阻止了他, 两人出去说话了。 牛力出门就迫不及待地说自己看上王迪了。 郑小简说就这么几分钟? 牛力说,你还是写书的人呢,一见钟情懂不懂? 郑小简说你至少比她大个七、八岁,别老牛吃嫩草了,要是吃不好, 我还担责任, 你让我轻松些。 牛力怎么可能放过她,说这件事责无旁贷就落到你身上了。 郑小简说你刚失恋,这对王迪太不公平了,你好好缓缓。 牛力说缓什么?人们不是常说用新的恋情把失恋挤走吗? 郑小简听他的话,气得鼻子都歪了。 牛力不厌其烦,一直说一直说,还说自己有预感,这次一定能成。 郑小简被他磨得有些烦,说你也太爱动情了,怎么一见钟情的事在你身上层出不穷呢? 我记得当初你对我也曾有过这样一番表白不是吗? 郑小简揭了他的伤疤,让他有些难为情,他说我感觉这个王迪对我有意思,我也不是那死皮赖脸的人。 我是喜欢过你,但我缠过你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凭良心说,那个叫谢什么的,还真不错,至少比我强,你怎么也不同意呢? 郑小简问他自己知道是自己不同意的?也许是人家没看上我呢。 牛力说,你可算了,我和你的老谢见过好几次了,我告诉你,他对你确实不错,就是没相中你的工作。 我呢,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我才不在乎呢,但我知道,你没看上我,但这个小姑娘就不一样了。 你就帮我问问她,她要是同意,我们就在一起处处,如果没好感,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的。 郑小简说他没戏,说女孩儿特别的温柔单纯,长得单纯,说话更简单。 牛力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太成熟没劲。 第139章 初恋 郑小简看牛力颠倒黑白的本事张口就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记得他曾说过,说一定要找一个像郑小简这样成熟的女人,单纯的女人像孩子,我可没时间哄。 郑小简问他还跟张芸艳有没有联系? 牛力立刻不耐烦地说,可别再提她了,还挥了挥手,说此事至此为止了,咱们可别再提她…… 郑小简知道,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王迪身上,这下可好了,第一次来就相中了自己的室友。 郑小简觉得自己真的力不从心,她不想做这件事。 郑小简选择了一下要说出的话,说要是王迪不同意,你可别怨我。 牛力潇洒地一甩头说,那有什么,我早就豁出去了,这些年我被女人拒绝的事多了去了,早就不把这事当回事,而是家常便饭了。 郑小简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随意了,以往对他的好感早已消失殆尽。 牛力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她胸前的手机,问:“用得还好?” 郑小简一下子就被拉回到现实,自己这部高昂的手机还是人家送的,现在对人家不理不睬看不上的样子, 还真有些忘恩负义。 于是就说:“还好, 对了,你跟谢远行联系上了?” 牛力说:“联系算不上, 但有手机号,偶尔也打过一、二个电话,主要是有人咨询银行存取的事宜,我们之间没交情。 听说你连他手机都不接了?要不要我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你一下?” 郑小简摇了摇头, 说:“没必要, 只是问问。” 牛力开车离开了,郑小简望着他远去的车影,想,当初怎么就收了他送给自己的手机呢? 自己现在用的还挺顺手的, 而且她也好像忘了是他送的。 唉, 有机会送给他点什么,自己再重新买一个…… 郑小简回到屋里,发现王迪还在床帘里。 郑小简无奈把她叫了出来, 问她对牛力的印象如何? 王迪竟然脸红了,还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郑小简一时之间反倒无话可说了。 郑小简沉默了一会,问:“你谈过恋爱吗?” 王迪摇头。 郑小简心里说不信,怎么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见了这么一个愣头青一样的男人就喜欢上了?也是一见钟情? 郑小简说:“他今年三十二了,你是……” “我二十三。” 郑小简又问:“你……你对他有好感?” 王迪脸红了,说:“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他了, 他问我你在那个房间……” 郑小简有点恍然大悟了, 原来他们在门口的时候碰到过,一想, 不对呀, 就问: “他进来的时候,你不是去洗头了吗?” 王迪说:“我下楼就是买洗发水去了, 水早就打好放在水房里了。” 郑小简点了一下头说:“你看见他的车了?” 王迪点头。 郑小简觉得自己又明白了一些。 有车的少爷, 在这个年代就是精英的代名词。 郑小简把牛力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些, 又补充说: “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 你可千万别有别的想法,他这人…… 因为条件不错, 所以不是太会关心照顾别人,你也是独生女, 千娇百媚的,你们俩谁照顾谁呢?” 王迪说:“你让他给我打电话,我们在一起试试,要是合适就试试,不合适就分,这也没什么的。” 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主动,只好给牛力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让他给王迪打电话。 牛力接到了短信,马上就回复她说:别跟她说太多我的事, 谢谢你的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如火如荼地谈起了恋爱, 动静大的有点夸张,尤其是牛力在郑小简面前。 在王迪嘴里就更不得了了。 牛力对她的照顾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有一天下雨,王迪穿了一双高跟鞋, 牛力说她的鞋不能沾水,从车上下来就背在自己身上,出来的时候也一样。 王迪说她在外面玩了一晚上, 不仅身上没沾一点雨水,脚上也是。 郑小简傻眼了,这位公子哥,把恋爱中的感动做得滴水不露,就是不知道时间长了会怎样。 王迪红着脸说,郑小简冷着脸听,不知道的还以为王迪在讨好她呢。 郑小简怎么都不相信牛力会有耐力坚持下去。 郑小简给牛力的时间是三个月,她暗暗跟自己打了一个赌。 春节后的水泥厂进入到了施工阶段。 三月的梅澜江还处在冰封期,但基础设施已然悄悄到位,工人也集结在一起,就等着开始施工了。 曾晓伟说用不了一个月,这房子就能建起来。 郑小简的本意是盖楼房, 对一排平房兴趣不大, 只不过天天跟在曾晓伟身后打杂。 曾晓伟被总公司派了一辆车, 郑小简没事的时候, 就用他的车学车。 司机当然是柳大志了。 郑小简学车开始觉得害怕,接着觉得特别的上瘾, 只是柳大志被她吓得好几次都想……用他的话说,想揍她。 有一次,两人在一个空地上学车。 柳大志正在讲要领,郑小简发现前面是一颗树,她大喊大叫起来。 柳大志刚要对她说没事,打一下方向盘就好了,却不想,坐在副驾驶上的郑小简,打开车门人就没了…… 柳大志真的吓坏了,差一点就撞到树上,还好他踩了紧急刹车,跟树马上就要亲吻上了。 他下了车,看郑小简也摔得不轻,他想也没想就开始斥责她,说她如果再这样学车,他才不教呢…… 郑小简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地看着他,心里也不满…… 柳大志说,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不认真,以后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这是拿生命开玩笑的事吗?学车不难,但规则必须要讲…… 柳大志说如果刚才这件事,就发生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你说是不是一场事故? 你逃得掉吗? 郑小简老实了,想想都后怕! 从这之后,郑小简端正了态度,唯柳大志的说法为唯一,很快,她就把车开得得心应手。 学会了开车和真开车还是不一样的,当郑小简第一次被柳大志带着上路的时候,郑小简又吓得手足无措。 她总想着让身边的车辆尽快过去……有时一辆自行车迎面过来,她都要踩刹车…… 柳大志整整带了她一个多月,她才真正算是敢上路了。 很快,她的本子就下来了。 第139章 初恋 郑小简看牛力颠倒黑白的本事张口就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记得他曾说过,说一定要找一个像郑小简这样成熟的女人,单纯的女人像孩子,我可没时间哄。 郑小简问他还跟张芸艳有没有联系? 牛力立刻不耐烦地说,可别再提她了,还挥了挥手,说此事至此为止了,咱们可别再提她…… 郑小简知道,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王迪身上,这下可好了,第一次来就相中了自己的室友。 郑小简觉得自己真的力不从心,她不想做这件事。 郑小简选择了一下要说出的话,说要是王迪不同意,你可别怨我。 牛力潇洒地一甩头说,那有什么,我早就豁出去了,这些年我被女人拒绝的事多了去了,早就不把这事当回事,而是家常便饭了。 郑小简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随意了,以往对他的好感早已消失殆尽。 牛力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她胸前的手机,问:“用得还好?” 郑小简一下子就被拉回到现实,自己这部高昂的手机还是人家送的,现在对人家不理不睬看不上的样子, 还真有些忘恩负义。 于是就说:“还好, 对了,你跟谢远行联系上了?” 牛力说:“联系算不上, 但有手机号,偶尔也打过一、二个电话,主要是有人咨询银行存取的事宜,我们之间没交情。 听说你连他手机都不接了?要不要我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你一下?” 郑小简摇了摇头, 说:“没必要, 只是问问。” 牛力开车离开了,郑小简望着他远去的车影,想,当初怎么就收了他送给自己的手机呢? 自己现在用的还挺顺手的, 而且她也好像忘了是他送的。 唉, 有机会送给他点什么,自己再重新买一个…… 郑小简回到屋里,发现王迪还在床帘里。 郑小简无奈把她叫了出来, 问她对牛力的印象如何? 王迪竟然脸红了,还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郑小简一时之间反倒无话可说了。 郑小简沉默了一会,问:“你谈过恋爱吗?” 王迪摇头。 郑小简心里说不信,怎么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见了这么一个愣头青一样的男人就喜欢上了?也是一见钟情? 郑小简说:“他今年三十二了,你是……” “我二十三。” 郑小简又问:“你……你对他有好感?” 王迪脸红了,说:“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他了, 他问我你在那个房间……” 郑小简有点恍然大悟了, 原来他们在门口的时候碰到过,一想, 不对呀, 就问: “他进来的时候,你不是去洗头了吗?” 王迪说:“我下楼就是买洗发水去了, 水早就打好放在水房里了。” 郑小简点了一下头说:“你看见他的车了?” 王迪点头。 郑小简觉得自己又明白了一些。 有车的少爷, 在这个年代就是精英的代名词。 郑小简把牛力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些, 又补充说: “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 你可千万别有别的想法,他这人…… 因为条件不错, 所以不是太会关心照顾别人,你也是独生女, 千娇百媚的,你们俩谁照顾谁呢?” 王迪说:“你让他给我打电话,我们在一起试试,要是合适就试试,不合适就分,这也没什么的。” 郑小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主动,只好给牛力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让他给王迪打电话。 牛力接到了短信,马上就回复她说:别跟她说太多我的事, 谢谢你的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如火如荼地谈起了恋爱, 动静大的有点夸张,尤其是牛力在郑小简面前。 在王迪嘴里就更不得了了。 牛力对她的照顾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有一天下雨,王迪穿了一双高跟鞋, 牛力说她的鞋不能沾水,从车上下来就背在自己身上,出来的时候也一样。 王迪说她在外面玩了一晚上, 不仅身上没沾一点雨水,脚上也是。 郑小简傻眼了,这位公子哥,把恋爱中的感动做得滴水不露,就是不知道时间长了会怎样。 王迪红着脸说,郑小简冷着脸听,不知道的还以为王迪在讨好她呢。 郑小简怎么都不相信牛力会有耐力坚持下去。 郑小简给牛力的时间是三个月,她暗暗跟自己打了一个赌。 春节后的水泥厂进入到了施工阶段。 三月的梅澜江还处在冰封期,但基础设施已然悄悄到位,工人也集结在一起,就等着开始施工了。 曾晓伟说用不了一个月,这房子就能建起来。 郑小简的本意是盖楼房, 对一排平房兴趣不大, 只不过天天跟在曾晓伟身后打杂。 曾晓伟被总公司派了一辆车, 郑小简没事的时候, 就用他的车学车。 司机当然是柳大志了。 郑小简学车开始觉得害怕,接着觉得特别的上瘾, 只是柳大志被她吓得好几次都想……用他的话说,想揍她。 有一次,两人在一个空地上学车。 柳大志正在讲要领,郑小简发现前面是一颗树,她大喊大叫起来。 柳大志刚要对她说没事,打一下方向盘就好了,却不想,坐在副驾驶上的郑小简,打开车门人就没了…… 柳大志真的吓坏了,差一点就撞到树上,还好他踩了紧急刹车,跟树马上就要亲吻上了。 他下了车,看郑小简也摔得不轻,他想也没想就开始斥责她,说她如果再这样学车,他才不教呢…… 郑小简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地看着他,心里也不满…… 柳大志说,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不认真,以后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这是拿生命开玩笑的事吗?学车不难,但规则必须要讲…… 柳大志说如果刚才这件事,就发生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你说是不是一场事故? 你逃得掉吗? 郑小简老实了,想想都后怕! 从这之后,郑小简端正了态度,唯柳大志的说法为唯一,很快,她就把车开得得心应手。 学会了开车和真开车还是不一样的,当郑小简第一次被柳大志带着上路的时候,郑小简又吓得手足无措。 她总想着让身边的车辆尽快过去……有时一辆自行车迎面过来,她都要踩刹车…… 柳大志整整带了她一个多月,她才真正算是敢上路了。 很快,她的本子就下来了。 第140章 机遇 时间进入到四月份。 因为要盖办公室,曾晓伟三天两头往水泥厂跑。 有一天,曾晓伟说团市委正在举办青年知识大奖赛,说这次竞赛规格特别高,范围也广,问郑小简有没有兴趣参加。 郑小简问明具体细节,曾晓伟说听说不仅有千元的奖金还有电视台从进入决赛就开始录制并在电视台播放。 这样的传播会让更多的人记住这次竞赛和获奖者。 郑小简来了兴趣,问试题大约在什么范围内? 曾晓伟说看公司宣传部门正在发试题范围,他也没细问,好像总部参加的年轻人不少。 郑小简让曾晓伟给自己拿一份,曾晓伟很快就帮她拿到。 她看到厚厚的足有辞海那么厚的试题范围也吓了一跳,再一细看,几乎都是历史知识。 有古代部分和近代部分。 主要包括:历史人物、成语、诗词还有共青团发展历程。 郑小简觉得这些知识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上等,她一定要珍惜这个宝贵的时机,于是亲自跑到总部报了名。 在填报名表的时候,她碰到了也来取报名表的张芸艳。 郑小简觉得水泥厂离总部太远了,自己填完还要再送回来,就决定填好就直接交上。 郑小简正找了一个位置聚精会神地填写,没想到,张芸艳竟然挤了过来。 张芸艳阴阳怪气地说:“你还有资格参赛呢?你们水泥厂现在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小天地吗?你不怕你一走了,你的位子又泡汤了?” 屋子里还有许多人正在问相关的问题,他们听了张芸艳的话,都直直地看向郑小简。 郑小简早就不是原来的郑小简了,要是原先,她要么一走了之, 要么理都不理她继续写自己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郑小简觉得总部再也不是龙潭虎穴了,原来的事早也如风一般随风飘散了。 郑小简于是笑说:“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没有位置就再换位置,这有什么? 谁的位置是天生的?一成不变的?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张芸艳也不管屋子里有多少人,继续说:“就像不放过男人一样?” 郑小简也继续笑着说:“嗯,也对, 我和你不一样, 你一个也抓不住,听说到现在还逼着别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我劝你一句,这类事是可遇而不可求,求而不得, 不求而得, 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到头来你不是也空欢喜吗?” 郑小简一本正经地用一根手指摇晃着说:“不一样,我们不一样,你是不想放过从你眼前划过的任何男人, 而我则是他们不想放过我。” 张芸艳的小脸又变白了。 她一指郑小简说:“你别太嚣张了,我知道你是大学生,谁不是呢?你的心思都用在了怎么勾引男人身上,还有时间复习这些吗?我还是劝你别参赛了,有我你还有机会吗?” 郑小简乐了,说:“你怎么把我想说你的话给说完了?咱们俩中有一个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男人,那个人就是你。 你从现在开始,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 把自己弄得淑女一点, 这样才有可能吸引到男人,你不是说我有经验吗?那我就传授你一点。 你可想好了, 这可是祖传秘方, 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呢。” 郑小简没有一点正经样,惹得屋子里的人吃吃地笑。 张芸艳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也被她的气焰惹火了, 说: “我告诉你郑小简, 就算是为了你, 我也要参赛,我非把你比下去不可。 我在大学的时候, 可是校里的文史通,这类比赛我参加的多了, 每次都是数一数二,不对,只数一没有第二。” 郑小简呵呵笑着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赛场上见。” “你有什么呀,绣花枕头草包头……”张芸艳嚣张地说。 郑小简依旧好脾气地说:“我要是绣花枕头,你是什么?你要是没了你老爹的照应,还不得天天哭鼻子? 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等你老爸离开的那天,你还能安如磐石地坐在现有的位置上, 不然,你可惨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把自己管好算了。” 郑小简填好了报名表, 重新拿了一份试题,走出了总部大楼,她想, 就算是为了张芸艳,自己也要把她比下去。 出了总部的大门,郑小简觉得神清气爽, 自己到底可以昂起头,旁若无人地走进这个让自己曾经羞辱的地方。 你不强大,就有人打垮你! 水泥厂步入正轨,一切都在有序的按部就班,郑小简就跟王建忠请了假,她说了自己要参赛的目标。 王建忠几乎也很少来水泥厂了,来也只是看看就走,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王宜春的身边,王宜春预产期临近,他总怕有什么闪失。 听了郑小简的话,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一切事物都落在了柳大志身上。 郑小简叮嘱柳大志,说这个时候千万别出问题, 一旦有事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柳大志满口答应了。 郑小简是一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其实,她第一时间就给莫北打了电话。 莫北是这方面的专家。 高校组织过很多类似的文化竞赛,而出题者之一就是莫北老师。 郑小简把试题的范围跟莫北老师说了, 问他要不要把试题邮寄过去?让莫北给自己画画重点。 莫北听了个大概,说不用。 而是在电话里告诉她哪些是重点。 郑小简用纸和笔记了下来,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觉得莫北对她此次的重视活动不够。 过了不到三天,莫北将他原来和近阶段所有比赛的试题全部邮寄过来了。 郑小简如获至宝,参照自己原有的题型,觉得这真的是大同小异,心里有了底。 她觉得自己太目光短浅了,总怀疑别人对自己不够用心。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问题还都出在莫北身上。 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主心骨,他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冷漠,自己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郑小简终于有了目标,她有针对性地把莫北给他的题变成重点复习,其它的也绝不掉以轻心。 第140章 机遇 时间进入到四月份。 因为要盖办公室,曾晓伟三天两头往水泥厂跑。 有一天,曾晓伟说团市委正在举办青年知识大奖赛,说这次竞赛规格特别高,范围也广,问郑小简有没有兴趣参加。 郑小简问明具体细节,曾晓伟说听说不仅有千元的奖金还有电视台从进入决赛就开始录制并在电视台播放。 这样的传播会让更多的人记住这次竞赛和获奖者。 郑小简来了兴趣,问试题大约在什么范围内? 曾晓伟说看公司宣传部门正在发试题范围,他也没细问,好像总部参加的年轻人不少。 郑小简让曾晓伟给自己拿一份,曾晓伟很快就帮她拿到。 她看到厚厚的足有辞海那么厚的试题范围也吓了一跳,再一细看,几乎都是历史知识。 有古代部分和近代部分。 主要包括:历史人物、成语、诗词还有共青团发展历程。 郑小简觉得这些知识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上等,她一定要珍惜这个宝贵的时机,于是亲自跑到总部报了名。 在填报名表的时候,她碰到了也来取报名表的张芸艳。 郑小简觉得水泥厂离总部太远了,自己填完还要再送回来,就决定填好就直接交上。 郑小简正找了一个位置聚精会神地填写,没想到,张芸艳竟然挤了过来。 张芸艳阴阳怪气地说:“你还有资格参赛呢?你们水泥厂现在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小天地吗?你不怕你一走了,你的位子又泡汤了?” 屋子里还有许多人正在问相关的问题,他们听了张芸艳的话,都直直地看向郑小简。 郑小简早就不是原来的郑小简了,要是原先,她要么一走了之, 要么理都不理她继续写自己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郑小简觉得总部再也不是龙潭虎穴了,原来的事早也如风一般随风飘散了。 郑小简于是笑说:“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没有位置就再换位置,这有什么? 谁的位置是天生的?一成不变的?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张芸艳也不管屋子里有多少人,继续说:“就像不放过男人一样?” 郑小简也继续笑着说:“嗯,也对, 我和你不一样, 你一个也抓不住,听说到现在还逼着别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我劝你一句,这类事是可遇而不可求,求而不得, 不求而得, 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到头来你不是也空欢喜吗?” 郑小简一本正经地用一根手指摇晃着说:“不一样,我们不一样,你是不想放过从你眼前划过的任何男人, 而我则是他们不想放过我。” 张芸艳的小脸又变白了。 她一指郑小简说:“你别太嚣张了,我知道你是大学生,谁不是呢?你的心思都用在了怎么勾引男人身上,还有时间复习这些吗?我还是劝你别参赛了,有我你还有机会吗?” 郑小简乐了,说:“你怎么把我想说你的话给说完了?咱们俩中有一个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男人,那个人就是你。 你从现在开始,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 把自己弄得淑女一点, 这样才有可能吸引到男人,你不是说我有经验吗?那我就传授你一点。 你可想好了, 这可是祖传秘方, 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呢。” 郑小简没有一点正经样,惹得屋子里的人吃吃地笑。 张芸艳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也被她的气焰惹火了, 说: “我告诉你郑小简, 就算是为了你, 我也要参赛,我非把你比下去不可。 我在大学的时候, 可是校里的文史通,这类比赛我参加的多了, 每次都是数一数二,不对,只数一没有第二。” 郑小简呵呵笑着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赛场上见。” “你有什么呀,绣花枕头草包头……”张芸艳嚣张地说。 郑小简依旧好脾气地说:“我要是绣花枕头,你是什么?你要是没了你老爹的照应,还不得天天哭鼻子? 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等你老爸离开的那天,你还能安如磐石地坐在现有的位置上, 不然,你可惨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把自己管好算了。” 郑小简填好了报名表, 重新拿了一份试题,走出了总部大楼,她想, 就算是为了张芸艳,自己也要把她比下去。 出了总部的大门,郑小简觉得神清气爽, 自己到底可以昂起头,旁若无人地走进这个让自己曾经羞辱的地方。 你不强大,就有人打垮你! 水泥厂步入正轨,一切都在有序的按部就班,郑小简就跟王建忠请了假,她说了自己要参赛的目标。 王建忠几乎也很少来水泥厂了,来也只是看看就走,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王宜春的身边,王宜春预产期临近,他总怕有什么闪失。 听了郑小简的话,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一切事物都落在了柳大志身上。 郑小简叮嘱柳大志,说这个时候千万别出问题, 一旦有事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柳大志满口答应了。 郑小简是一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其实,她第一时间就给莫北打了电话。 莫北是这方面的专家。 高校组织过很多类似的文化竞赛,而出题者之一就是莫北老师。 郑小简把试题的范围跟莫北老师说了, 问他要不要把试题邮寄过去?让莫北给自己画画重点。 莫北听了个大概,说不用。 而是在电话里告诉她哪些是重点。 郑小简用纸和笔记了下来,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觉得莫北对她此次的重视活动不够。 过了不到三天,莫北将他原来和近阶段所有比赛的试题全部邮寄过来了。 郑小简如获至宝,参照自己原有的题型,觉得这真的是大同小异,心里有了底。 她觉得自己太目光短浅了,总怀疑别人对自己不够用心。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问题还都出在莫北身上。 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主心骨,他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冷漠,自己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郑小简终于有了目标,她有针对性地把莫北给他的题变成重点复习,其它的也绝不掉以轻心。 第141章 环境恶劣 郑小简回到宿舍,满腔的斗志竟无半点用武之地。 这里真不是学习的地方,常常有人跑过来喊郑小简玩,郑小简躲到床帘里也不行。 让郑小简觉得完全学不下去还加上了一条,就是医生潘小敏和李秀儿常常夜班,而王迪好像会算她俩值班日期一样。 只要他俩不在,她就喜欢把牛力带过来。 他们俩一来,就躲进床帘里,虽说说话声音不大,但不时有一些令人遐想的运用和调笑,让郑小简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有时白天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下了班,本来是最安静的休息时间。 但楼上的男人也会跑过来让几个人过去玩牌,有一个跟李秀儿特别熟,还说想在她们房间玩,这里安静…… 屋子里还算安静,但其它屋子里的喧哗声,让她总不能静心。 有一次,李秀儿还是跟一伙人在这间屋子里打牌,郑小简和潘小敏都不得不躲了出去。 事后,潘小敏郑重告诉李秀儿,说再也不能在这间屋子里打牌,李秀儿问她凭什么?潘小敏说凭她要休息。 李秀儿不屑地说,想好好休息去宾馆呢,那里没人管。 郑小简发现李秀儿有点不讲礼, 就帮潘小敏说话, 说这屋子是四个人的,现在她也不同意, 然后几个人一起问王迪。 王迪说自己弃权,她说无所谓,怎样都无所谓…… 李秀儿虽不敢再张罗人在屋子里玩,但动静闹得有点大, 有时潘小敏正在休息, 她也故意大声进出,还把盆摔得山响。 潘小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李秀儿休息的时候,她也如法炮制。 结果屋子里的人关系越来越紧张, 郑小简劝过潘小敏, 说让一步海阔天空,要是一直僵下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潘小敏说一个臭护士, 有什么可牛的? 两人谁也不服谁,就这么一直闹下去。 只有到了晚上十点熄灯的时候,才算真的安静,而这时候郑小简已然困得睁不开眼睛。 还有一个就是那两个人常常在十二点的时候,不是下班就是上班…… 郑小简觉得这假请得太荒唐了,而自己又一心想要取得好名次,于是,她大着胆子找到了米所长。 她想去五楼的接待室住上一个月。 米所长的嘴巴张得老大, 他说虽然五楼长期空置, 但也没有这个先例,你是怎么想到的? 再者说了, 这个是厂里的决定, 他一个小小的所长怎么可能敢擅自做主呢? 郑小简说厂领导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再说了, 五楼一直空闲着, 就算真的来人了, 她立刻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米所长还是不同意, 还拿她不是本厂职工说事。 郑小简发现米所长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怕领导, 只要比他的官职大,他就自动矮一截。 于是, 郑小简给袁野打了电话。 她觉得袁野应该认识这个级别的人物,他要是能帮自己说话,这事就好办多了。 让袁野帮自己说话,这也算是走上层路线了。 袁野听了郑小简的话,奇怪地问:“你要休息参赛?” 郑小简赶紧解释,说:“我从家里搬出来了,在这家工厂的宿舍里,但这里太吵了,不利于自己复习。” 她没敢说自己连班都不上了。 袁野说:“这样呀,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愿意不。” 郑小简一听, 赶紧问:“是什么?” 袁野说:“我们公司不是与外地客户有长期的宾馆合作吗? 你要不要去宾馆住上一段时间?费用不用你出,也算你为公司争光了,只是必须取得好成绩。” 郑小简一想, 那不就是跟上次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一样了吗?宾馆她可住不起,就说: “你就找我们米所长谈一谈就好。” 袁野说:“我知道你们的米所长何许人也?,这样, 我跟他们厂长打个电话,我认识这个厂的焦厂长。” 郑小简有些过意不去了,为了自己这么一丁点的小事,还要惊动厂长?她刚要说什么,袁野说: “你懂什么,我要是跟厂长打了招呼,你在宿舍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你别管了,听我的。” 郑小简一想也是,也就表示了感谢。 没想到,袁野接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还有一个空置的房子,你要不要去住? 离总部也不算远, 你要是想住, 我今天就找人给收拾出来,你可以放心长期住下去……” 郑小简心里一惊,这就像是一个诱惑或陷阱,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她立刻回说:“不用了,住这里挺好的,有好多同龄人,大家在一起还热闹……” 袁野一下就猜透了她的小心思说:“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你又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好了,我给焦厂长打个电话,这问题就解决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想搬出来,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郑小简赶紧致谢。 郑小简觉得,袁野这事做得不痕迹,也不能说他别有用心,但就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如果自己应了,那后患是无穷的。 这里面还有他背后的人,他的老婆,他的姚青青…… 这天,郑小简晚上呆在宿舍里,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两个人都是下夜班,而王迪跟牛力的恋爱谈得是如火如荼。 王迪跟她说她是初恋,对牛力是一百个满意。 牛力对她的好,让她天天挂在嘴边,当然了,这事她只跟郑小简说,郑小简本来不想听这些,她总怕牛力的花心和不定性让她受到伤害。 牛力很少过来,过来也是在郑小简不在的时间,他好像有点怕郑小简。 郑小简休了两天了,白天勉强能看进去一些,第二天,她还是回家,才算把想看的题完整的浏览了一番。 郑小简的心思都在米所长身上。 她一直盯着米所长,想袁野到底真的能给厂长打电话不?如果没打,自己要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是回家了。 一想到回家也挺灰心的,母亲更有理了。 白天呆在宿舍里,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别的房间闲下来的女人,到处拉人打麻将、扑克,如果不玩,就显得不合群,尤其是人家三缺一的时候…… 第141章 环境恶劣 郑小简回到宿舍,满腔的斗志竟无半点用武之地。 这里真不是学习的地方,常常有人跑过来喊郑小简玩,郑小简躲到床帘里也不行。 让郑小简觉得完全学不下去还加上了一条,就是医生潘小敏和李秀儿常常夜班,而王迪好像会算她俩值班日期一样。 只要他俩不在,她就喜欢把牛力带过来。 他们俩一来,就躲进床帘里,虽说说话声音不大,但不时有一些令人遐想的运用和调笑,让郑小简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有时白天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下了班,本来是最安静的休息时间。 但楼上的男人也会跑过来让几个人过去玩牌,有一个跟李秀儿特别熟,还说想在她们房间玩,这里安静…… 屋子里还算安静,但其它屋子里的喧哗声,让她总不能静心。 有一次,李秀儿还是跟一伙人在这间屋子里打牌,郑小简和潘小敏都不得不躲了出去。 事后,潘小敏郑重告诉李秀儿,说再也不能在这间屋子里打牌,李秀儿问她凭什么?潘小敏说凭她要休息。 李秀儿不屑地说,想好好休息去宾馆呢,那里没人管。 郑小简发现李秀儿有点不讲礼, 就帮潘小敏说话, 说这屋子是四个人的,现在她也不同意, 然后几个人一起问王迪。 王迪说自己弃权,她说无所谓,怎样都无所谓…… 李秀儿虽不敢再张罗人在屋子里玩,但动静闹得有点大, 有时潘小敏正在休息, 她也故意大声进出,还把盆摔得山响。 潘小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李秀儿休息的时候,她也如法炮制。 结果屋子里的人关系越来越紧张, 郑小简劝过潘小敏, 说让一步海阔天空,要是一直僵下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潘小敏说一个臭护士, 有什么可牛的? 两人谁也不服谁,就这么一直闹下去。 只有到了晚上十点熄灯的时候,才算真的安静,而这时候郑小简已然困得睁不开眼睛。 还有一个就是那两个人常常在十二点的时候,不是下班就是上班…… 郑小简觉得这假请得太荒唐了,而自己又一心想要取得好名次,于是,她大着胆子找到了米所长。 她想去五楼的接待室住上一个月。 米所长的嘴巴张得老大, 他说虽然五楼长期空置, 但也没有这个先例,你是怎么想到的? 再者说了, 这个是厂里的决定, 他一个小小的所长怎么可能敢擅自做主呢? 郑小简说厂领导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再说了, 五楼一直空闲着, 就算真的来人了, 她立刻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米所长还是不同意, 还拿她不是本厂职工说事。 郑小简发现米所长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怕领导, 只要比他的官职大,他就自动矮一截。 于是, 郑小简给袁野打了电话。 她觉得袁野应该认识这个级别的人物,他要是能帮自己说话,这事就好办多了。 让袁野帮自己说话,这也算是走上层路线了。 袁野听了郑小简的话,奇怪地问:“你要休息参赛?” 郑小简赶紧解释,说:“我从家里搬出来了,在这家工厂的宿舍里,但这里太吵了,不利于自己复习。” 她没敢说自己连班都不上了。 袁野说:“这样呀,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愿意不。” 郑小简一听, 赶紧问:“是什么?” 袁野说:“我们公司不是与外地客户有长期的宾馆合作吗? 你要不要去宾馆住上一段时间?费用不用你出,也算你为公司争光了,只是必须取得好成绩。” 郑小简一想, 那不就是跟上次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一样了吗?宾馆她可住不起,就说: “你就找我们米所长谈一谈就好。” 袁野说:“我知道你们的米所长何许人也?,这样, 我跟他们厂长打个电话,我认识这个厂的焦厂长。” 郑小简有些过意不去了,为了自己这么一丁点的小事,还要惊动厂长?她刚要说什么,袁野说: “你懂什么,我要是跟厂长打了招呼,你在宿舍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你别管了,听我的。” 郑小简一想也是,也就表示了感谢。 没想到,袁野接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还有一个空置的房子,你要不要去住? 离总部也不算远, 你要是想住, 我今天就找人给收拾出来,你可以放心长期住下去……” 郑小简心里一惊,这就像是一个诱惑或陷阱,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她立刻回说:“不用了,住这里挺好的,有好多同龄人,大家在一起还热闹……” 袁野一下就猜透了她的小心思说:“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你又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好了,我给焦厂长打个电话,这问题就解决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想搬出来,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郑小简赶紧致谢。 郑小简觉得,袁野这事做得不痕迹,也不能说他别有用心,但就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如果自己应了,那后患是无穷的。 这里面还有他背后的人,他的老婆,他的姚青青…… 这天,郑小简晚上呆在宿舍里,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两个人都是下夜班,而王迪跟牛力的恋爱谈得是如火如荼。 王迪跟她说她是初恋,对牛力是一百个满意。 牛力对她的好,让她天天挂在嘴边,当然了,这事她只跟郑小简说,郑小简本来不想听这些,她总怕牛力的花心和不定性让她受到伤害。 牛力很少过来,过来也是在郑小简不在的时间,他好像有点怕郑小简。 郑小简休了两天了,白天勉强能看进去一些,第二天,她还是回家,才算把想看的题完整的浏览了一番。 郑小简的心思都在米所长身上。 她一直盯着米所长,想袁野到底真的能给厂长打电话不?如果没打,自己要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是回家了。 一想到回家也挺灰心的,母亲更有理了。 白天呆在宿舍里,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别的房间闲下来的女人,到处拉人打麻将、扑克,如果不玩,就显得不合群,尤其是人家三缺一的时候…… 第142章 特殊照顾 郑小简正看题,王迪和牛力进来了,两人还手拉着手…… 牛力看到她,吃惊地问:“你怎么在?你不是六点的班车吗?” 郑小简没理会他,看王迪抽出了自己的手,小脸通红的。 王迪说:“我出去买点吃的,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 没等郑小简说什么,王迪一股风一样跑了出去。 “你要好好待她。”郑小简说。 牛力说:“这还用说吗?我是真心喜欢她。” 郑小简说:“我知道你现在是真心喜欢她,我就怕你三分钟热血……再说了,你比她大那么多,可不要……” “别说了,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对了,王迪真的是初恋吗?” “当然,怎么了?”其实,郑小简想说,我和王迪和你与王迪的时间差不多,算不上了解。 牛力有些向往地说:“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拉她小手的时候,她那个样子,怕极了……” 郑小简只听了个开头,尤其说到拉她小手时,她突然就笑得不可收拾,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牛力有些难为情,开始他还能忍受住,轻轻地说:“你可别笑话我了, 她真的是初恋……” 郑小简也想忍住不笑了, 但她看了一眼牛力那羞涩的样子,不由浮想联翩, 且刚才他们手拉手和王迪抽手的样子栩栩如生,令她再一次暴笑,看牛力无可奈何的小样,她笑得直接从床上蹲了下来, 捂着肚子哎哟个不停, 怎么都无法止住自己的笑…… “别笑了!”牛力真生气了,他不知道郑小简想干什么。 郑小简强忍着,严肃起来,用手挥舞着, 表示自己这次决不再笑了, 当她看到牛力那无辜的眼神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再一次爆发…… 郑小简没办法, 她跑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呆了足足三分钟,这才止住不断涌出的笑意。 还好,王迪回来了,手里拿了许多东西,问郑小简在做什么? 面对王迪的时候,郑小简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她帮着接过东西说:“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东西交到郑小简的手上, 王迪又跑了, 说去买瓶酒。 郑小简进屋,牛力像她挥了挥拳头, 那意思是如果你再笑我就不客气了。 郑小简早就严肃起来, 把东西摆好,王迪又进来了。 菜是楼下的现炒现卖, 王迪又拿出早上买的馒头, 说先喝点小酒再吃主食。 三个人刚举起杯子, 米所长就敲门进来了。 看三个人的样子, 笑说:“好生活啊,小简呢, 你先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 郑小简知道,可能有好事了。 果然,米所长笑呵呵地让她去自己的所长办公室。 本来郑小简以为他说完就完,却不想,他要把老好人当到底。 所长办公室还是比一般的工作人员的屋子要豪华一些,也大一些。 米所长把她让到沙发上,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郑小简让他不要客气,自己还要去吃饭呢。 米所长问她怎么找到厂长的?这可是万人大厂的厂长啊,他亲自给我打电话, 为了你的事,这可是头一次。 我见的最大的干部就是他身边办公室的副主任了, 连正主任我都说不上话…… 郑小简一听米所长说的是这个,就想把实情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 但看他一副讨好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没有他的帮助, 自己还是寸步难行的,于是就笑,什么也不想说了。 米所长说:“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搬进去,为了不造成不好的影响,你不要大张旗鼓地搬东西,你就晚上想学习的时候上去。 其它时间你最好还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这样,我也怕有人说闲话,因为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先例呀。” 郑小简又犯了好出谋划策的毛病,说:“米所长,楼上长期没人不是浪费了资源吗?不如出租出去, 还能收点银子。” 米所长立刻摇头说:“那可不行,那要是真来人了怎么办?” 郑小简说:“那还不好说,就先把这些人安排到楼下住上几天再说,只是楼上几乎没有人住哇?” 米所长笑了笑,说:“我们毕竟不是以赚钱为主要目标, 我们……”郑小简一听, 就知道他要长篇大论了,于是说:“我住那个房间?” 米所长笑着说:“你呀,就是急脾气,跟我年轻时候一样,走,我领你过去看看。” 郑小简和米所长高高兴兴上了五楼,五楼一共有八个房间,米所长说你自己挑。 郑小简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于是说:“我服从领导分配。” 米所长立刻讨好地说:“那你进588房间,这个房间最好。” 两人推开了588的房间,屋子里阳光充足,面积足有八十多平,郑小简太喜欢这里了,而且那张大床足够自己撒欢的。 米所长看她高兴,自己也高兴,还说了一些需要什么一定要找她,郑小简说自己只住近一个月,米所长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焦厂长也没说日期。 郑小简高兴得像个孩子,说先下楼吃饭,一会儿就上来学习。 米所长还说她要是自己厂里的人就好了,得了名次也是单位的光荣。 郑小简承诺,自己要是真的进了前三名,得了奖金,一定请米所长吃饭。 米所长说吃饭就不用了,买点糖和瓜子就算了。 郑小简说那还不简单,这个不用进前三也能实现。 郑小简想米所长也不容易,就算有了上方的命令,也要受到来自身边人的压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郑小简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郑小简可不想自己到什么地方都有类似的新闻传出来。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还是要有所表示。 米所长最喜欢抽烟,郑小简跑到楼下的小买部,买了糖和瓜子,重点是烟,她买了四盒玉溪,这才满足地跑了回来。 米所长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好像正在想心事,看郑小简又跑了回来,还给自己带东西了,就有些吃惊。 看到这些,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倒不是贪图这点小东西,没想到郑小简对他如此尊重,这让他心太平和了许多。 第142章 特殊照顾 郑小简正看题,王迪和牛力进来了,两人还手拉着手…… 牛力看到她,吃惊地问:“你怎么在?你不是六点的班车吗?” 郑小简没理会他,看王迪抽出了自己的手,小脸通红的。 王迪说:“我出去买点吃的,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 没等郑小简说什么,王迪一股风一样跑了出去。 “你要好好待她。”郑小简说。 牛力说:“这还用说吗?我是真心喜欢她。” 郑小简说:“我知道你现在是真心喜欢她,我就怕你三分钟热血……再说了,你比她大那么多,可不要……” “别说了,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对了,王迪真的是初恋吗?” “当然,怎么了?”其实,郑小简想说,我和王迪和你与王迪的时间差不多,算不上了解。 牛力有些向往地说:“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拉她小手的时候,她那个样子,怕极了……” 郑小简只听了个开头,尤其说到拉她小手时,她突然就笑得不可收拾,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牛力有些难为情,开始他还能忍受住,轻轻地说:“你可别笑话我了, 她真的是初恋……” 郑小简也想忍住不笑了, 但她看了一眼牛力那羞涩的样子,不由浮想联翩, 且刚才他们手拉手和王迪抽手的样子栩栩如生,令她再一次暴笑,看牛力无可奈何的小样,她笑得直接从床上蹲了下来, 捂着肚子哎哟个不停, 怎么都无法止住自己的笑…… “别笑了!”牛力真生气了,他不知道郑小简想干什么。 郑小简强忍着,严肃起来,用手挥舞着, 表示自己这次决不再笑了, 当她看到牛力那无辜的眼神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再一次爆发…… 郑小简没办法, 她跑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呆了足足三分钟,这才止住不断涌出的笑意。 还好,王迪回来了,手里拿了许多东西,问郑小简在做什么? 面对王迪的时候,郑小简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她帮着接过东西说:“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东西交到郑小简的手上, 王迪又跑了, 说去买瓶酒。 郑小简进屋,牛力像她挥了挥拳头, 那意思是如果你再笑我就不客气了。 郑小简早就严肃起来, 把东西摆好,王迪又进来了。 菜是楼下的现炒现卖, 王迪又拿出早上买的馒头, 说先喝点小酒再吃主食。 三个人刚举起杯子, 米所长就敲门进来了。 看三个人的样子, 笑说:“好生活啊,小简呢, 你先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 郑小简知道,可能有好事了。 果然,米所长笑呵呵地让她去自己的所长办公室。 本来郑小简以为他说完就完,却不想,他要把老好人当到底。 所长办公室还是比一般的工作人员的屋子要豪华一些,也大一些。 米所长把她让到沙发上,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郑小简让他不要客气,自己还要去吃饭呢。 米所长问她怎么找到厂长的?这可是万人大厂的厂长啊,他亲自给我打电话, 为了你的事,这可是头一次。 我见的最大的干部就是他身边办公室的副主任了, 连正主任我都说不上话…… 郑小简一听米所长说的是这个,就想把实情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 但看他一副讨好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没有他的帮助, 自己还是寸步难行的,于是就笑,什么也不想说了。 米所长说:“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搬进去,为了不造成不好的影响,你不要大张旗鼓地搬东西,你就晚上想学习的时候上去。 其它时间你最好还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这样,我也怕有人说闲话,因为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先例呀。” 郑小简又犯了好出谋划策的毛病,说:“米所长,楼上长期没人不是浪费了资源吗?不如出租出去, 还能收点银子。” 米所长立刻摇头说:“那可不行,那要是真来人了怎么办?” 郑小简说:“那还不好说,就先把这些人安排到楼下住上几天再说,只是楼上几乎没有人住哇?” 米所长笑了笑,说:“我们毕竟不是以赚钱为主要目标, 我们……”郑小简一听, 就知道他要长篇大论了,于是说:“我住那个房间?” 米所长笑着说:“你呀,就是急脾气,跟我年轻时候一样,走,我领你过去看看。” 郑小简和米所长高高兴兴上了五楼,五楼一共有八个房间,米所长说你自己挑。 郑小简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于是说:“我服从领导分配。” 米所长立刻讨好地说:“那你进588房间,这个房间最好。” 两人推开了588的房间,屋子里阳光充足,面积足有八十多平,郑小简太喜欢这里了,而且那张大床足够自己撒欢的。 米所长看她高兴,自己也高兴,还说了一些需要什么一定要找她,郑小简说自己只住近一个月,米所长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焦厂长也没说日期。 郑小简高兴得像个孩子,说先下楼吃饭,一会儿就上来学习。 米所长还说她要是自己厂里的人就好了,得了名次也是单位的光荣。 郑小简承诺,自己要是真的进了前三名,得了奖金,一定请米所长吃饭。 米所长说吃饭就不用了,买点糖和瓜子就算了。 郑小简说那还不简单,这个不用进前三也能实现。 郑小简想米所长也不容易,就算有了上方的命令,也要受到来自身边人的压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郑小简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郑小简可不想自己到什么地方都有类似的新闻传出来。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还是要有所表示。 米所长最喜欢抽烟,郑小简跑到楼下的小买部,买了糖和瓜子,重点是烟,她买了四盒玉溪,这才满足地跑了回来。 米所长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好像正在想心事,看郑小简又跑了回来,还给自己带东西了,就有些吃惊。 看到这些,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倒不是贪图这点小东西,没想到郑小简对他如此尊重,这让他心太平和了许多。 第143章 爱惜自己 郑小简和米所长在楼上整整折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她想屋子里的菜是不是都凉了? 郑小简下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发现屋子里没有一点声息。 难道这两人吃完饭走了?想想,她还是敲了敲门,门竟然被反锁了,郑小简的心一下就慌了,这两人…… 单身宿舍的门,很少有在里面锁上的,锁上了,只能说明里面有情况。 自己出去,而且很快就能回来,这两人竟然见缝插针……这让郑小简非常的不满。 过了大约三分钟,王迪开了门,脸上红红的,郑小简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她进屋看长条桌子上的饭菜还没吃完。 王迪说:“小简姐,你接着吃,我们俩吃饱了。” 郑小简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她压根就没看到牛力,知道他就躲在床帘的后面。 她小声说:“我跟你说个事,我想好好复习比赛的试题,跟米所长要求上了五楼,你别跟别人说, 我也吃饱了, 现在拿了试题就上楼……” 王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简姐,你把东西拿上去, 到楼上吃也好。” 她明明知道郑小简其实什么也没吃。 郑小简可不想在这样的范围里呆太久,想叮嘱王迪几句,又怕是画蛇添足,只好拿了书, 连包都没拿, 就跑了出去。 手机没带,只好又敲门进屋,牛力刚好从床帘里伸出头,看见了她, 有些尴尬地想缩回去, 让郑小简的目光给定住了。 郑小简只能用目光倾泻了自己的不满,她狠狠地盯了牛力一眼,拿起手机, 转身走了。 她想狠狠摔下门,制造一些愤怒,又怕王迪想太多。 太快了,她觉得王迪和牛力的发展太快了。 郑小简第二天买了十多包方便面,还有咸菜和香肠。 她决定猫在屋子里做学问。 尽管米所长说她可以用电做饭,郑小简觉得自己已然是超标了,就自觉地尽量少麻烦人家。 本来她想吃食堂,一想自己住在五楼, 怕有人嫉妒又生事, 只好猫在五楼不敢露面。 米所长让她没事的时候就回到二楼,郑小简没听这一套, 那样时间就被打乱了。 郑小简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出屋, 她把题分成几大类,然后开始了疯狂的死记硬背。 对于历史知识, 郑小简是自信的, 但毕竟年代有些久远, 自己扔书本的时间太长了, 但捡拾起来,还是靠过去的老底子。 自己属于脱产复习, 要是得不到一个好成绩,她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她还买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把不太熟悉的题目全部念一遍,然后无论是洗衣服还是吃饭,她都把这个播放一遍,让这些灌输进脑子里…… 郑小简的世界好像穿越了一般,整日与古诗、古词还有古代事件打交道,学习的时候,也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光。 日子过得太快了。 郑小简想,自己毕业有五年多了,一事无成, 原来的抱负和理想都在现实面前失了颜色,如果不是她还算坚强, 也可能早就嫁人了。 到底要嫁什么样的男人呢? 郑小简发现自己现在也常常想这个问题,心里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脑子里除了莫北一闪而过之外, 谢远行的影子也常常出现在她的眼前。 二十四了,连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纸上谈兵一般爱上了莫北, 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她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先打好这一仗再说。 于是,又投入到没黑没白的复习之中,好像高考那年一样。 如果不是王迪前来,郑小简的日子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 王迪看她屋子里堆得方便面的盒子还有香肠咸菜的包装扔在垃圾桶里都要冒出来了,就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问郑小简是不是还在复习? 郑小简说不学了,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她看王迪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是不是她和牛力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又不好先问。 王迪先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后竟然说起自己有一个表嫂,说她结婚三个月了, 现在天天喜欢发脾气, 而且吐个没完, 有时什么也吐不出来, 就在卫生间里“呕呕”干呕,让人很是担惊受怕……” 一开始, 郑小简还没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看她的表情,郑小简突然间就明白了,她问:“你大姨妈还准吗?” 王迪委屈的就要哭了,说:“都延十天没来了。” 郑小简吓了一跳,说:“你跟没跟他说?” 王迪终于哭了,说:“没敢说,我发现他跟孩子一样……”王迪终于说出了跟郑小简一样的话,这位公子哥,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离成家立业还早着呢。 郑小简想了想说:“你们……有‘事’的时候,没做些措施?” 郑小简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说这个问题,也有些难以启齿,好像自己我有经验似的。 “没……没来得及。” 郑小简想也没想地问:“要是真有了孩子,你们能结婚吗?” 王迪摇了摇头说:“应该不能,我看他现在也不着急了,他总说父母太着急了,但他并不急……” 郑小简说:“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去看一下,如果真有了,那就想有了的办法,如果没有,那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王迪擦干眼泪,看郑小简穿好衣服,她马上帮她把垃圾拿在手里。 郑小简说不要怕,如果有什么事,自己会为她出头的,但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王迪一个劲地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 郑小简本来想去厂矿医院,因为就在宿舍附近,但王迪死也不干,说怕碰到熟悉的人,而且潘小敏和李秀儿都在这家医院,要是碰上了怎么办? 郑小简心里这个气呀,怎么办、怎么办?知道这么难,你还办? 郑小简只好听她的,两人去了一家较远的大医院。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孕。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王迪。 郑小简逼着她到药店买了避孕的药,还告诉她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第143章 爱惜自己 郑小简和米所长在楼上整整折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她想屋子里的菜是不是都凉了? 郑小简下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发现屋子里没有一点声息。 难道这两人吃完饭走了?想想,她还是敲了敲门,门竟然被反锁了,郑小简的心一下就慌了,这两人…… 单身宿舍的门,很少有在里面锁上的,锁上了,只能说明里面有情况。 自己出去,而且很快就能回来,这两人竟然见缝插针……这让郑小简非常的不满。 过了大约三分钟,王迪开了门,脸上红红的,郑小简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她进屋看长条桌子上的饭菜还没吃完。 王迪说:“小简姐,你接着吃,我们俩吃饱了。” 郑小简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她压根就没看到牛力,知道他就躲在床帘的后面。 她小声说:“我跟你说个事,我想好好复习比赛的试题,跟米所长要求上了五楼,你别跟别人说, 我也吃饱了, 现在拿了试题就上楼……” 王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简姐,你把东西拿上去, 到楼上吃也好。” 她明明知道郑小简其实什么也没吃。 郑小简可不想在这样的范围里呆太久,想叮嘱王迪几句,又怕是画蛇添足,只好拿了书, 连包都没拿, 就跑了出去。 手机没带,只好又敲门进屋,牛力刚好从床帘里伸出头,看见了她, 有些尴尬地想缩回去, 让郑小简的目光给定住了。 郑小简只能用目光倾泻了自己的不满,她狠狠地盯了牛力一眼,拿起手机, 转身走了。 她想狠狠摔下门,制造一些愤怒,又怕王迪想太多。 太快了,她觉得王迪和牛力的发展太快了。 郑小简第二天买了十多包方便面,还有咸菜和香肠。 她决定猫在屋子里做学问。 尽管米所长说她可以用电做饭,郑小简觉得自己已然是超标了,就自觉地尽量少麻烦人家。 本来她想吃食堂,一想自己住在五楼, 怕有人嫉妒又生事, 只好猫在五楼不敢露面。 米所长让她没事的时候就回到二楼,郑小简没听这一套, 那样时间就被打乱了。 郑小简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出屋, 她把题分成几大类,然后开始了疯狂的死记硬背。 对于历史知识, 郑小简是自信的, 但毕竟年代有些久远, 自己扔书本的时间太长了, 但捡拾起来,还是靠过去的老底子。 自己属于脱产复习, 要是得不到一个好成绩,她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她还买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把不太熟悉的题目全部念一遍,然后无论是洗衣服还是吃饭,她都把这个播放一遍,让这些灌输进脑子里…… 郑小简的世界好像穿越了一般,整日与古诗、古词还有古代事件打交道,学习的时候,也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光。 日子过得太快了。 郑小简想,自己毕业有五年多了,一事无成, 原来的抱负和理想都在现实面前失了颜色,如果不是她还算坚强, 也可能早就嫁人了。 到底要嫁什么样的男人呢? 郑小简发现自己现在也常常想这个问题,心里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脑子里除了莫北一闪而过之外, 谢远行的影子也常常出现在她的眼前。 二十四了,连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纸上谈兵一般爱上了莫北, 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她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先打好这一仗再说。 于是,又投入到没黑没白的复习之中,好像高考那年一样。 如果不是王迪前来,郑小简的日子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 王迪看她屋子里堆得方便面的盒子还有香肠咸菜的包装扔在垃圾桶里都要冒出来了,就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问郑小简是不是还在复习? 郑小简说不学了,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她看王迪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是不是她和牛力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又不好先问。 王迪先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后竟然说起自己有一个表嫂,说她结婚三个月了, 现在天天喜欢发脾气, 而且吐个没完, 有时什么也吐不出来, 就在卫生间里“呕呕”干呕,让人很是担惊受怕……” 一开始, 郑小简还没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看她的表情,郑小简突然间就明白了,她问:“你大姨妈还准吗?” 王迪委屈的就要哭了,说:“都延十天没来了。” 郑小简吓了一跳,说:“你跟没跟他说?” 王迪终于哭了,说:“没敢说,我发现他跟孩子一样……”王迪终于说出了跟郑小简一样的话,这位公子哥,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离成家立业还早着呢。 郑小简想了想说:“你们……有‘事’的时候,没做些措施?” 郑小简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说这个问题,也有些难以启齿,好像自己我有经验似的。 “没……没来得及。” 郑小简想也没想地问:“要是真有了孩子,你们能结婚吗?” 王迪摇了摇头说:“应该不能,我看他现在也不着急了,他总说父母太着急了,但他并不急……” 郑小简说:“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去看一下,如果真有了,那就想有了的办法,如果没有,那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王迪擦干眼泪,看郑小简穿好衣服,她马上帮她把垃圾拿在手里。 郑小简说不要怕,如果有什么事,自己会为她出头的,但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王迪一个劲地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 郑小简本来想去厂矿医院,因为就在宿舍附近,但王迪死也不干,说怕碰到熟悉的人,而且潘小敏和李秀儿都在这家医院,要是碰上了怎么办? 郑小简心里这个气呀,怎么办、怎么办?知道这么难,你还办? 郑小简只好听她的,两人去了一家较远的大医院。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孕。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王迪。 郑小简逼着她到药店买了避孕的药,还告诉她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