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余烬》 第1章 孤儿院 联邦十九区，是一座南方小城。 十九只是个代号，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唯一的意义，就是联邦一共只有十九个区。 自从末日浩劫之后，人类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少。难民不自觉地拥挤到一起，便形成了十九个自然居住区。 第十九区面积不足九十平方公里，拥挤了三百万人口，生存环境非常恶劣。 七月骄阳烈如火，又是正午时分。 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上，到处都是雨水过后的小水坑，以及路边翻浆涌出的黑色淤泥。 夜枫光着黑漆漆的脚丫子，身上背着一个大竹篓，手里拿着一根破竹棍。 竹篓里面的铁罐、木头、废旧塑料袋塞得满满当当，污水顺着篾条滴滴答答地掉在小腿肚上。 他破烂不堪的裤子上到处都是补丁，左右高低不齐的裤腿挽过膝盖。渔网一样的背心裹满了黑色污垢，已经分辨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这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蛋，消瘦的脸庞上有着一对浓眉大眼。微笑的时候嘴角轻轻上扬，显得调皮而聪慧。沉默的时候，又显得恭敬温顺。 街上的零碎垃圾都已经捡干净了，那些成堆的破铜烂铁和废弃建筑材料都是有主人的。 为了防止有人偷拿和抢夺，废旧物资场的老板，专门请了打手日夜守着。 夜枫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在额头上留下三道黑色手指印。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巴掌大一片灰色废纸在摇曳，他兴冲冲地走了过去取下来。 《核辐射伤害与物种基因变异》 这是三十年前的旧报纸。 报纸已经破烂不堪，字迹模糊难以辨认，但他兴致仍然不减。虽然没有机会上学，夜枫从来不错过认字的机会。 “兔崽子，又在给我偷懒！” 胖保安手里举着拇指粗的竹节鞭，对着他身上噼里啪啦就是几鞭子。每一鞭子都精确地打在他的筋脉之上，一股酸麻的刺痛让他咬牙咧嘴。 “贾叔，你别打了！” 夜枫搞不懂，这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贾叔，为何总是不放过打他的每一次机会。以前挨打的时候总是痛得撕心裂肺，好在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贾叔说完又是几鞭子。 夜枫生气了，他瞪着贾叔脸色一下就垮下去了，有时候真想和贾叔过过招。 贾叔嘴巴蠕动了两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缓缓地将鞭子放了下来。 秋歌背着半框垃圾走了过来，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枫哥，你捡了这么多啊！” “多什么多，不够换二两杂粮米。我就给你们说，谁要是敢偷懒，我，我往死里揍！” 贾叔一边说一边后退，对着身后的几十个孤儿吼了一嗓子：“一群兔崽子，磨磨唧唧不想吃饭了！” 他们都是十九区慈善孤儿院的孩子。 听说要回去吃饭，几十个小孩子全都兴奋不已。跑起来如同觅食的小鸡左右摇晃，竹篓叮铃咣当地敲打着后背。 “别跑了，垃圾都跑丢了!” 贾叔提着竹鞭跟在后面，撵着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呱呱叫着往孤儿院跑。 夜枫边走边看着报纸，他从来不跟这帮家伙争食。 等到慢腾腾地回到孤儿院，贾叔已经将所有垃圾倒在地上。木棍是要用来烧火的，铁罐可以卖钱，其他垃圾用来卖给电力公司发电。 夜枫将自己的垃圾倒了出来，气呼呼地看了一眼贾叔。 贾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的卡片：“兔崽子，十六岁生日快乐！这玩意儿寄过来好几天了，我想想还是先给你！” 夜枫咧嘴一笑，嘴角拉出一道弯弯的弧线。他伸手将卡片接了过来：“谢谢贾叔！” “谢个屁，又不是我给你的！这不是咱们的惯例么？谁过生日没有一张卡片！” 说完贾叔又趁机在夜枫身上打了一鞭子，看到夜枫没有理他脸上露出得逞后的奸笑。 夜枫拿着卡片兴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小心翼翼地放到枕头底下。 夏日的夜晚，集体宿舍闷热得像个蒸笼。夜枫汗水湿透全身，没有一丝睡意。 十几个小男孩，并排躺在大通铺上，烦躁地来回烙饼。 夜枫估摸着胖保安已经睡着，便悄悄爬了起来。从两层高的铁架子下到地上，蹑手蹑脚地跑到宿舍门外。 院子里寂静无声，夜枫找了一块石板，靠着围墙坐了下来。惬意地盘起双腿，闭上眼睛享受着清凉的夜风。 “嗡，嗡！”十几只蚊子围在他身边来回打转转。 夜枫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周围乌泱泱的蚊子又大又多，每一个都有绿豆大小。 树枝握在他的手里，顺着蚊子的声音在空中轻轻一抖，七只蚊子应声落地。 夜枫看似平常的一棍速度极快。七只蚊子在七个方向，木棍儿精准的七点出击。如同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一气呵成。 百米外的大树下，胖保安正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他嘀咕一声，从身边拿起一根粗壮的竹鞭，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夜枫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就往屋里面钻。 “兔崽子！三更半夜不睡觉？” 胖保安气势汹汹地冲到围墙边，对着夜枫劈头盖脑地就是几鞭子。 “贾叔，别打了，我马上就睡！” 夜枫疼得双脚乱跳，逃进宿舍一个纵身窜到二层铁床上。侧身一个翻转，直挺挺地落在棉絮上。 胖保安的鞭子入骨三分，夜枫从小领教了几千遍。 他的鞭子打遍孤儿院上下几百人，所有人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夜枫躺到破棉絮上，推了推旁边的伙伴：“小秋，醒醒！” “怎么了，枫哥？”秋歌伸出手来，扣了扣耳朵眼。秋歌是他最好的伙伴，个子比他高人也比他壮，力气更是没得说。 唯一的缺点就是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三棍子打不出半个屁。 夜枫悄悄地嘀咕一声。“小秋，我们过几天是不是要走了？” 秋歌听他这么说爬了起来：“是啊，我们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嘘，不要让别人听见！” 夜枫知道生日一过，他们就满16岁了。 按照这里的规矩，满了16岁就必须离开。 这些年进来的人很少，出去的人却很多。当初和他同一年进来的小伙伴，很多人都走了。原来的两百多人，只剩下几十个了。 他和秋歌是同一天进来的，必然也会同一天离开。 “哎！12年，真快。” 夜枫进来的时候只有四岁，出去的时候就成年了。 无数个夜里，他都在想出去之后该干什么，可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外面的治安环境非常恶劣，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夜，夜枫又失眠了。 等到夜枫躺下之后，胖保安来到刚才的围墙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足足有四十九只蚊子。 他揉了揉眼睛，扫视着四周自言自语：“这蚊子还真多。” 突然间围墙边一道黑影闪过，看起来像是一条狗的形状，可身体比牛犊还要强壮。贾叔眼睛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冷光：“王八蛋，我看你往哪里跑！” -------------------------------- 第2章 第十九区 八月的第三天如期而至，今天是夜枫的生日。 天刚亮他便站在院子里等候，今天孤儿院梅院长要带他出去买菜。 梅院长五十多岁了，这女人看起来非常彪悍，方圆几里的人都不敢惹她。她阴冷着脸对夜枫甩了甩头，夜枫乖乖地爬上了三轮车的后斗。 这是孤儿院不成文的规矩，要离开的人都得吃一顿好的。 夜枫刚坐上去，梅院长猛的一踩脚踏板。三轮车嘎吱嘎吱地加快速度，以不低于三十迈的速度冲了出去。 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行驶着，买菜要去的是贫民窟的方向，越走前面的路越烂。 路上成群结队的工人或者步行，或者骑着自行车，迎着早上的太阳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出发。这些人基本上是种田工、修理工、搬运工、物流工，号称联邦四大工种。 公路两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废旧汽车堆起一丈多高。 这附近有十几个废旧物资货场，在这里卖力气的搬运工不下几千人。马路边上停满了各种三轮车、平板车、自行车，搬运工蚂蚁搬家一样弓着身子在卸货。个个光膀子淌着汗，肩上的坎肩已经磨成铁锈色。 搬运工将四面八方运来的废铁，用铁丝打包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然后再一层一层的码整齐，堆到一层楼高的样子。 夜枫坐在三轮车上，微微翘起嘴角。 他从怀里摸出生日贺卡，上面都是些他没有见过的山水风景。是赠送贺卡的人从几十年前的各种杂志上剪下来的，背面写着一行话：“让我们共同爱护环境！” 夜枫一边欣赏，一边问院长：“这上面的山水都是真的吗？” “自然是假不了，这青山绿水我都见过！” 只有这个时候，院长才会像个小姑娘一样：“这种田园风光，你恐怕是没有见过。绿草、红花、小桥流水，说不出的美！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那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没有绿草红花，只有各种垃圾？” 梅院长沉默了半晌：“你看看卡片背后就知道了，将来也许有一天，我们还有机会看到。” 她不想告诉夜枫，什么能源枯竭、核战争爆发、环境恶化、电磁风暴之类的话，这些话题夜枫肯定听不明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小让他们学会爱护环境、垃圾分类、节约用水等等。 两个人正聊得起劲，电线杆上呲呲啦啦地有动静。 “下面播报通知，今日，是我联邦十九区成立二十周年纪念日。” 马路上的破铁喇叭，懒洋洋地传来女播音员的靡靡之音。如今是新历三十年，联邦十九区刚成立二十周年。 夜枫有些不满，这破纪念日怎么和自己的生日同一天，实在是有点晦气。 成立二十年，打了二十年，没有人管老百姓死活。 “近日，联邦十九个区已经签署停战协议。十九个区将成立联邦政府，共同维护社会安定。我联邦的子民们，必将引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我呸！” “共同维护，就是合伙掠夺！” 夜枫吐了一口唾沫，联邦的军队从来都是控制土地、钱粮、能源，和财阀共同分享天下。 子民，永远都是被盘剥的对象。 “砰！” “砰！” 路边两声枪响，铁喇叭被打了个对穿。 夜枫猛地站了起来，看见道路上两个黑衣人正端着猎枪，对着断墙后面射击。 断墙后面的货场里，不时有人探头射击。 每一枪过后，便冒出一阵黑烟。 这种劣质的火枪到处都有，夜枫不止一次看见了。 院长将三轮车停了，她在等待枪战结束，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不奇怪。 “砰！” 断墙后面冒起一阵黑烟，一块铁渣飞了过来。 院长眼疾手快，本能的扭过身体，将三轮车龙头打歪。 三轮车倾斜了一下，夜枫从车斗里面摔了出来。铁渣擦肩而过，在身后的电线杆上划出一道火光，崩了一下掉在泥地里。 夜枫赶紧爬起来挡在院长的面前，院长伸手一巴掌将他推开了。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十米外两个黑衣人扑倒在地上。 断墙边走出三个拿猎枪的人，他们一边走一边补枪。看到地上的人没有动静之后，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这几个人穿着大头皮鞋，身上披着黑色风衣，一看就是附近的匪帮。 贫民窟的匪帮，大都是为了争地盘，为了争废弃物资，为了收保护费才火拼。 夜枫挨个捡起地上的铁渣子，差不多有豌豆大几颗。“铁价一百块钱一斤，这几颗一块钱不到，大约值两粒杂粮米。” “算什么算？走了！”院长倒了倒车链条，刚才的事情又让她火气升起来了。 三轮车踩得飞快，在路上刮起一阵旋风。 夜枫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一张报纸在泥巴里面随风飘荡。 “有报纸！”他噌地一下跳了下去，差点摔了个跟斗。 梅院长气得破口大骂：“兔崽子，你找死啊！” 夜枫没有理会她，蹲在地上将报纸从车轮印里扯了出来。 这些三十年前的破旧报纸，他收集过不少。都是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上面的旧闻很吸引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折好，这才回到三轮车上。 梅院长还在发脾气：“就一张破报纸，用得着这么拼命吗？下次你要是敢跳，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哎，这上面有字呢！” 夜枫双脚搭在车外，用报纸对着太阳：“院长，你为什么认识那么多字？” “不多，我就读个中学！”院长没好气，她也从来没有过好脾气。 “中学？”夜枫转过身来：“为什么现在没有学校？” “饭都吃不饱，还想读书？你读个鬼啊，是想成为科学家还是当总统！赶紧去买菜，完了你吃个锤子！” “科学家，总统？” 夜枫还想问，可院长已经失去耐心了。 她弓着身子来回摇摆，破旧的三轮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贫民窟的菜市场并不热闹。 只有两三个摊位，蔬菜也不是很多。 周围的贫民不会到这里买菜，他们宁愿去山上挖点野菜，实在没有的话就不吃菜。 梅院长将三轮车停了，在三个摊位上来回晃荡。 今天没有他要的剩菜叶子，只有一堆白萝卜和几个南瓜。白萝卜只有巴掌大，南瓜奇形怪状的。 对于这种辐射区来的蔬菜，形象虽然很差但是便宜。 “这菜怎么卖？”院长狠了一下心，用手指着面前的白萝卜。 “你要是全部要的话，88一斤，只要新元！”摊主认识这个孤儿院的院长，远近闻名的抠门和砍价专家。 梅院长急眼了，她认为这是故意刁难：“88？前几天不还是58吗？” “院长，你不知道联邦政府要成立了吗？” “联邦政府成立，跟菜价有什么关系？” 卖菜的妇女傲得眼睛长到额头上：“联邦政府成立，我们的税收不得增加吗？再说了，现在几大蔬菜集团有了新政策，统一价格！不许恶意竞争！” 明码标价、统一销售、不许降价、不许打折！几大集团公司，共同的政策！ 每一个字都可以噎死她。 院长焉了，这政策分明就是针对她。 夜枫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擅长砍价。 梅院长没有发脾气，她推了推老花镜，掏出一沓毛票。 这是捡垃圾换的钱，存了大半个月才1000块钱。发电用的垃圾，两块钱一斤，而且价格越来越低。 她手按在萝卜堆上，眼睛盯着菜贩：“十斤萝卜，你要是敢少秤，我带着孤儿院的人一起打上门！” 夜枫喉咙跟卡了一坨屎一样。院长总是说这样的狠话，生怕别人亏待了她。 可他很奇怪，今天的院长怎么这么慷慨，不砍价吗？ 菜贩拉着脸慢腾腾地过称，将每一个细节展示给梅院长，直到她付完钱才翻着白眼吐了一口气。 夜枫熟练地将萝卜捡到车斗中，顺便将地上的萝卜皮，还有掉落的萝卜叶子都收拾掉。 第3章 不舍离开 正午时分，夜枫迎来了他十六岁生日宴。 和他一起过生日的还有秋歌。 秋歌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每年他都选择和夜枫一起过。 其实夜枫有一个秘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选择的是进孤儿院的日子，作为自己的生日。 “这叫不求同年同月死，但求同年同月生！”秋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哈哈哈，”夜枫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今天难得有两菜一汤，凉拌萝卜丝、清炒萝卜丁，外加一个萝卜汤。 贾叔端着一簸箕黑黢黢的杂粮满头：“来来来，兔崽子过生日啰，大家一起嗨皮！” 夜枫看着胖保安老奸巨猾的样子：“贾叔，你今天有没有往馒头里面掺树叶？” “可不兴这样说你贾叔！”胖保安瞪着两只大眼珠子，脸上的麻子坑都挤在一堆了：“我贾冰，不是那样的人儿！再说了，今天是你的告别宴！” 说着他伸手在簸箕里面挑出一个最大的馒头，趁机用指甲将里面的树叶渣滓扣掉。 “来，我们的大小伙子，这个最大的给你！” 夜枫假装没有看见：“谢谢贾叔！” 梅院长走了进来，手里牵着两个女孩子：“来我的小乖乖，快吃饭了！” 两个女孩子七八岁了，也是孤儿院唯一的两个女孩子。梅院长只喜欢两个女孩子，对所有男孩子都没好脸色。 夜枫伸出手来，在小女孩胖嘟嘟的脸上揪了一下，将手里的馒头掰成两半递给两人。 “谢谢哥哥！”小女孩子嘴巴甜得很。 “不谢，吃慢点，多嚼一下好消化！”夜枫说完将簸箕端了起来，捡着个头大点的馒头挨个分发下去。馒头一个多的都没有，最后剩下一点渣渣，也被他磕在汤盆里面。 两个女孩子刚坐下，梅院长立刻变脸了。确切地说，是恢复了正常神态。 “哎，今天的钱都花光了，这收保护费的人要来了，收租金的人要来了，收水费的人也要来了。” 贾叔愣了一下，将嘴边的馒头放了下来：“不说了，先吃饭！” 梅院长没有心思吃饭，只顾抱怨：“不说，我怎么能不说，这捐款也没到，到时候怎么应付！” 孩子们还在欢笑，胖叔站起来，拉着院长到一边去嘀咕。 “院长，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走？” “晚上，连夜轰出去！”梅院长回头看了一眼夜枫：“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最近外面越来越凶险！”贾叔为难。 “不见识黑夜里的凶险，岂会珍惜黎明后的安宁！”梅院长叹了一口气：“会有人安排的！” 贾叔擦了擦眼睛，想起十几年的相处，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哎，我是舍不得放走这孩子。你说我们老了以后，还有谁能接替我们？” 梅院长丝毫不为所动，十几年她都坚持原则。 “按照上面的意思，所有人满了十六岁必须离开，没有任何人可以特殊！” 贾叔沉默不语，他只想让孤儿院后继有人。孤儿院两百多人，就剩下这几十号。将来人都走光了，孤儿院就没有人坚守。 梅院长看他不乐意，便开始找他的岔。 “你夜里也要加强巡逻，孤儿院可不能丢孩子了。 你说你这个保安是怎么当的？ 也不知道是人贩子还是野兽。要是人贩子干的，最好是卖去做了苦工。如果是送到医院去，被人卖了器官就可怜了！” 她一边啰啰嗦嗦，一边皱着眉头。在孩子们面前，院长从来都是板着脸，只有在贾保安面前才有得抱怨。 贾叔叹了一口气，他伸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背。 夜枫清晰地看到，他后腰上有一道一尺多长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地醒目。“胖叔什么时候受伤了，以前没有看见啊？” 贾叔回头看见夜枫看他，赶紧将衣服往下拉了拉。 他走回餐桌边：“来，小伙子，说说出去后你想干什么！” “嗯，我想当个医生！”夜枫脱口而出。现在没钱看病的人太多了，孤儿院病死的孩子让他耿耿于怀！ “好家伙，有志气！”贾叔喉咙里如同塞了棉花，端起萝卜汤把头埋了下去。 “我想当兵！” 秋歌冷不丁说了一句话。贾叔一口汤呛进鼻子里，死劲咳嗽起来。 梅院长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咬牙切齿地吼道：“当兵干什么！你当兵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秋歌本来就是不大说话的人，听梅院长吼他，吓得退后十几步。 梅院长把筷子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气哼哼地站起来就走：“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群白眼狼！” “梅姨，等等我们！”两个小可爱站起来追了出去。 “没事，吃饭！”贾叔揉了揉鼻子，脸都已经憋红了：“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人！”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夜枫：“实在找不到工作，可以去这里看看！” 夜枫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招聘广告，不过看起来很旧很旧了，而且是用手写的。 “环球保洁，招聘：c、cwo、o、ceo，待遇优厚！” “这是什么公司，做什么的？” 这些字母，夜枫一个都没有看懂。他刚要拿回来，贾叔立刻收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衣服上口袋兜里。 “保洁公司，当然是做清洁的，就跟你平时捡垃圾一样。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夜枫想起生日贺卡背面的字，疑惑地看着贾叔。贾叔做贼心虚一般，端着萝卜汤避开他的眼光，逃也似地走了。 短暂的快乐很快就过去了，天一黑小伙伴们便钻进了被窝。 这特别有意义的晚上，梅院长带着贾叔，捧着煤油灯走进集体宿舍。 几十个小伙伴都从被窝里面钻出头来，大家同情地看着夜枫，知道他大概要离开了。 梅院长扶着老花镜看了一眼两人：“夜枫，秋歌，你们的时间到了！” 夜枫躲在被窝里感受着最后一丝温存，心里万分不舍：“院长，可不可以让我们留一晚上？” 秋雨也伸长了脖子，他并不善于言辞。 “嗯，规矩大家都懂，用不着我多说！”梅院长收了老花镜，邹巴巴的脸上一脸阴沉。 她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觉得全世界都在为难她。 夜枫了解她的难处，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为啥要晚上赶人。 他看着木板通铺上密密麻麻的脑袋，知道这样的哀求是无济于事的。根据孤儿院的规定，所有孤儿满了十六岁，必须到外面自食其力。 来的时候是夜晚，走的时候也是夜晚，院长一分钟都没有耽误。 今晚他们要离开，梅院长才这么客气。要是平时，早就扯着嗓子开始骂人了。 贾叔用手指头蘸了一下口水，哗啦哗啦地翻着账本。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找到两人的名字。 “你们进来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可以带走。离开以后，就不能再进来，赶紧收拾一下。” 夜枫赶紧拽了一下秋雨，两个人钻出被窝，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他们都知道胖保安的脾气，话说第二遍就会动手打人。 今天贾叔没有带竹鞭，说话也很客气。 两人的行李少得可怜，都是十二年前带进来的，留下的东西不多。 夜枫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帮着夜雨。 他脖子上挂着铁水壶和破球鞋，肩上扛着破棉絮，这就是他全部家当。 秋歌背上背着毛毯，胸口挂着饭盆和铁水壶，他的条件比夜枫稍微好一点。 夜枫深深地鞠了一躬：“院长，贾叔，我们走了！” 秋歌只是木讷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大人没有说话，孤儿院的一帮小孩子在招手。这些孩子都不大，好几个都忍住不敢哭。 “兄弟们，我们走了，你们要听话哟！”夜枫说话的时候鼻子酸酸的。他舍不得这帮兄弟，这是他心中的亲人。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枫哥，明年我出去找你！”说话的是只比他小一岁的伙伴。 夜枫眉毛一挑，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也许出去并不是坏事，将来大家都还有机会见面。 贾叔亲自押送他们到了门口：“小伙子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去放飞你们的自我！”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梅院长终于忍不住捂住鼻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第4章 暗夜凶险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 黑沉沉的天空，如同巨大的黑洞要吞噬一切。夜雾弥漫，外面的能见度不高，更增加几分诡异和清冷。 初夜时分，夜枫带着秋歌离开了孤儿院。 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夜枫心里一抖。十二年前，就是这个声音把他关进孤儿院的。 他回过头来，看着孤儿院依依不舍。 贾叔急眼了：“我说兔崽子，赶紧走，啊？” 他将一张胖脸塞到栏杆缝隙里，快速地挤动着眉毛眼睛和嘴巴。 “贾叔，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夜枫看他急赤白脸的，只好离开了孤儿院的大门。 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月亮，更没有点点星光。空气污染太严重，想看到月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蚊子和魔兽，是夜里的主角。 好在有魔兽猎人，这些年魔兽少了很多。 贫民窟连照明电都没有，更不可能有路灯。两人闷闷不乐地走在大街上，四下里漆黑一片。 “秋歌，咱俩这回真的凉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自己找吃的了！” 他知道秋歌不会回答，自言自语只不过是为了壮胆。 夜晚的风吹来，夜枫感觉到一丝凉爽。七月的阳光，八月的风，九月的雨，他更喜欢八月的风。 “我记得好像有一种东西，插上电就可以让人特别凉快！” 秋歌继续沉默… 秋歌越是如此，夜枫越觉得周围阴森恐怖。大半夜对着一个闷墩说话，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枫哥，我们去那里？” “我们” 夜枫突然停住了，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黑暗的街道上，四道黑影在他身后跳跃闪过，一个瞬间就消失在堆积的废旧物资堆里。这些人速度极快，却没有带出一点风声。 秋歌诧异地回过头来：“怎么了，枫哥？” “往东边走！” 夜枫感觉到诡异，拉着秋歌加快了步伐。东边是富人区，那里夜间有灯光。富人习惯彻夜亮着灯，可以驱散魔兽。 他每走几步就停一下，总感觉有什么声音，在打乱他们的步伐节奏。 夜枫一走，后面的声音就响起，他刚停下来，声音就消失了。 夜枫抬起脚来检查了一下，脚上没有粘塑料纸一类的东西。秋歌的身上也没有发现异常的物品。 他伸手拽住秋歌：“小秋，我们被人跟踪了！” 秋歌紧张地看着四周，眼珠里闪出一丝血红色光芒。他回过头来背对着夜枫，护着他继续赶路。 跟踪的人隐藏得很深，却逃不过夜枫的耳朵。这些年和贾叔斗智斗勇，两百米外他都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声不是贾叔。 尽管秋歌看着后面，后面的脚步声依旧肆无忌惮地响起。跟踪者踩着夜枫的节奏，看起来是个高手。 对方一直跟踪了三里路，直到前面的公路出现光亮才停下。 夜枫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越走越觉得心慌意乱。这是一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可这个场景又如同模糊的电影画面，在他脑海里不停地闪现跳跃。 秋歌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气氛，转身拉着夜枫就跑。 公路上拉出长长的两道影子，影子来回变幻交错，显得慌乱而惊悚。 两个人越跑越害怕，看到公路边的断墙，磕磕绊绊地冲了过去蹲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是富人区和贫民窟的交界处，前后两三百米无障碍。是富人们设置的隔离带，主要作用是防止有强盗杀手或者魔兽潜入。 这堵半米高的破墙，孤零零的一小段耸立在空地中间。 他们不敢往前走了， 如果离富人区太近，很有可能被保镖发现。到时候不光会放狗出来，还会被当着强盗用猎枪射击。 “小秋，我总感觉这个地方来过，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夜枫看着两三百米远的别墅区发呆，有时候他怀疑，到孤儿院之前他在富人区住过。 两人刚蹲下来几分钟，踢踢踏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秋歌也听见了。 脚步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近。 每一步都有几百斤之力，不是刚才跟踪的人。两人回过头来，清晰地看到公路边一头牛犊般的身影。 “魔兽！” 夜枫伸手捂住秋歌的嘴巴，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魔兽就在百米不到的距离！ 正朝着他们的方向，一路嗅着气息跑过来。 只见它露着满口锋利的獠牙，涎水顺着猩红的舌头流淌着，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夜枫前几年的时候见过，这种魔兽凶猛残暴。它们都是辐射区逃出来的，有时候会成群结队一起出动。 因为基因变异的原因身形丑陋而庞大，很难看出是狼还是狗，也有可能是狗熊和野猪。这是一种红色狂暴能量体，速度和力量超乎想象。 它们出来只有一个目的，吃人！而且只吃活人！ 两人缩了缩身体，紧靠在墙壁上。借着夜色的掩护，尽量避开光亮。 魔兽四肢粗壮，浑身覆盖着一尺多长的鬃毛。鬃毛遮住了面部，只露出血红的眼睛，还有一张猩红的嘴筒。 “怎么办？”秋歌低声问。 “也许会离开！”夜枫轻声安慰。 他取下身后的棉絮，轻轻放在秋歌的身上：“帮我看好行李，哪儿也不许去！” 眼看魔兽越来越近，夜枫没有别的办法。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他准备跑出去引来魔兽。 唰！ 唰唰唰！ 突然四道黑影闪过，在断墙的四个方向站定。魔兽被惊扰后停下了脚步。四个人同时缓步向前，将野兽逼得后退几十米。 其中一个挡在他们面前，剩下三个各自散开，将魔兽四面包围住。 四个人没有理会秋枫他们，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魔兽猎人！” 夜枫刚弓起来的身子缩了回去，他紧紧地搂住秋歌轻声说道：“不要怕，来人了！” 秋歌好奇地伸出头来，又被他按了回去。 魔兽猎人，以前听孤儿院贾叔讲过。这些人的经常出没在黑夜里，将进入十九区的魔兽捕获，然后拿到肉市上换钱或者吃掉。 这些人的身份也很复杂，有的是军人，有的是商人，还有的是贫民窟的人。 但面前的四个人都不是。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夜行服，还把脸给遮住了。 看不出年龄和容貌，但可以肯定都是高手。 四个人手里寒光闪烁，每人握着一把三指宽、两尺长的猎刀。 猎刀同时亮出来，魔兽顿时变得狂暴，眼里闪烁着血红色的寒光。 “老魏，动手！” 夜枫面前的人看起来是领头的。 他干脆利落地发出命令，对面身形威猛的壮汉反手握刀趋步上前，其他两个人原地不动。 “嗷~~” 魔兽嚎叫一声弹跳而起，笨重的身体划过一道弧线。 半空中他两只前爪探出，露出锋利的指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夜枫伸长了脖子，眼看魔兽就要到了老魏的头顶。 这速度足有七十迈，可在夜枫的眼里，速度却如同降速播放一般。 他分明看清楚，魔兽长毛随风掀起，露出了滚圆而结实的肚皮。 老魏的速度要慢了一拍，在魔兽腾起的时候左腿后蹬了一步。从脚后跟到肩膀的肌肉，拧成粗壮的一条直线。这强劲的肌肉如同石雕一般，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 兽爪越过他的肩头，两只粗短的前腿如同牛脚。 后者侧身一闪，兽爪从他肩头划过，噗呲一声衣服被划开，在夜风中一缕布屑飘落地面。 老魏顺势回身，猎刀从下往上一提。刀锋过处，寒光之上血光飞溅。 魔兽后腿根被划了一刀，重重地落在地上。 地面震动，魔兽刹住阵脚，尾巴一扫敏捷地一个转身。它双腿弯曲下来，后爪在地面上弹起一阵泥土，庞大的身躯骤然跃起。 老魏正面对峙着，动作又慢了一拍。 其他三个人无动于衷，如同三根电线杆戳在地上。 夜枫脑子里急速地飞转，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老魏都不是对手。 他还是反手握刀，刀身和身体保持平行状态。 “外行！” 夜枫低下头来，咬着牙使劲地挠了几下头皮。头皮上一个细小的伤疤，最近经常会发痒。 他可以想象，如果两边对撞，老魏这一刀没有任何作用。 面对这个庞然大物，说不定刀锋还会伤到自己的胳膊。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焦急和失落。 第5章 七星斩 昏暗的灯光下，魔兽已经落地。 面前威猛的老魏，手臂上的衣服再次被撕裂。 布条在微风中荡漾，上面赫然挂着血珠。血珠掉落在泥土之中，冒起一股红色的烟雾气息。 夜枫回头看了看秋歌，发现秋歌眼球已经充满血色。他正盯着不远处的魔兽，神色严肃而又专注。 他揉了揉秋歌的脑袋，“不要紧张，放松点！” 秋歌一紧张，就如同发狂的野兽，眼珠里全是血红色光芒。 夜枫放眼望过去，发现魔兽身上中了两刀，都在后腿的位置。血迹顺着毛发流淌，将周围的毛发浸湿，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之上。 它已经失去了耐心，团团转着想要逃跑。 也许是看到老魏受伤，魔兽没有从其他突围方向，依旧将脑袋对准老魏。 “队长，我不玩了！” 老魏将刀柄攥在手心，眼睛紧紧地盯着魔兽，双脚屈膝同时弯腰，做出要进攻的姿势。 “不行，再玩两把！”面前的队长回头看了一眼秋枫，语调变得戏谑起来，“这里有观众呢，你老魏不想扬名立万啊！” 夜枫这才发现，这个队长胸前别着一个徽章。 徽章一闪而过，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图案没有来得及看清楚。 老魏气呼呼地站直身体，将两只手垂了下来，“队长，你是要玩死我啊，我老魏哪里得罪你了！” “我哪敢啊，你老魏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刀吗？就一刀多没有意思，你最少来个十刀八刀！” “” 老魏无语。 队长的语调充满调侃和揶揄，和他刚开始的神态判若两人。另外两个黑衣人忍不住笑了一声，现场的画风立马变了。几个人肆无忌惮地调笑，丝毫不顾及面前的魔兽。 夜枫顿时松了一口气，秋歌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刚才的气氛实在过于压抑，夜枫紧张得骨头都酸了。他扭了扭脖子，将手搭在秋歌的肩膀上，两个人充当着看客。 老魏倒提着猎刀，冲着魔兽招了招手。 “来啊，等什么呢！” 魔兽双目赤红，四条腿在地面上扑腾，加快速度吼叫着弹了起来。 老魏干脆不躲，眼珠里血红色光芒一闪，握刀的拳头对着半空一拳轰出去。 “我去你娘的！” 咚！ 一声闷响传来，这一拳正中魔兽胸膛。 魔兽被一拳打中，侧身翻倒在地面，敏捷地再次扑过去。 咚！咚！ 两边都快若闪电，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魔兽在地面上被刨起几道沟壑，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步伐显得凌乱而又慌张。 老魏来回地跳跃，出拳速度越来越快。 眼看魔兽处于弱势，夜枫这才发现，它腿上肌肉在颤抖着。刚才看似平常的两刀，割断了魔兽的大动脉。 现在即使老魏不用动手，魔兽流干了血液就会瘫痪在地上。 魔兽跃起的高度越来越低，好几次都准备从老魏胯下拱过去。它弯曲着四肢，耷拉着脑袋，狼奔豕突地左右突围。 老魏被攻击了下盘，变得手忙脚乱。他裂开两胯连连后退，双脚不停地跳跃飞踹。样子狼狈不堪，笨拙而又滑稽。 “丢人啊！” 队长伸手扶了扶额头。 “老魏，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他的同伴也开始揶揄。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另一个同伴点头附和。 老魏显然受了刺激，对着魔兽抬腿就是一脚。 咚！ 他这一脚踢在魔兽嘴筒子上，魔兽凄厉地叫了一声，在泥土上翻了一个跟斗。 老魏抓住机会侧身跃起，胳膊肘对着魔兽脑袋顶了下来。 他死死地摁住魔兽脑袋，右手的猎刀顺势插入魔兽脖腔，左手一掌拍在刀柄之上。 噗呲一声，长刀入皮穿骨。 空气中血腥味扑鼻而来，夜枫胃里酸气翻涌，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嗷~~” 魔兽立刻就没了力气，嘶吼一声放弃挣扎，只有后腿在地面乱蹬。 老魏的猎刀绕着它脖子反向横切，一刀割断了喉管。魔兽抽搐的身体颤抖着，幅度越来越小。 老魏提起猎刀在兽毛上蹭了蹭，潇洒地站起来走到一边。他从衣服里面摸出一颗胶囊放在手心里，右手轻轻一拍，胶囊飞入嘴里。 两个同伴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宝刀已老！封刀你！” “七星斩魔刀，从此绝技江湖哦！” “唰！”老魏亮出猎刀，在空中搅动了两下，夸张而悲怆地吼道，“从此人间无老魏！”配合着一个切腹的动作，老魏“啊”了一声跌跌撞撞走开。 夜枫眼睛一亮，七星斩魔刀？这一招叫七星斩妖刀法？ 一招出手，刀尖划出弧线，抖出七个闪击点。这不是自己常用的一种刀法吗？ 这些人是谁？ 他还在纳闷，几个人已经开始收拾地面。 两个同伴走上前来，将魔兽的后腿拽住，如同拖麻袋一样拖着，提起来抖了抖。 五六百斤的魔兽，在他们手里稀松平常。 队长回过头来，瞳孔上闪过一丝明亮的寒光。朝着不远处的别墅区瞄了几眼，回头朝着夜枫说道，“小兄弟，我们先走了，晚上注意安全！” 夜枫嘴角勾起一道弧线，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离去的魔兽猎人。 他突然想起那个勋章，可惜还没有机会看清楚。四个人已经走出去两百多米，朝着贫民窟的方向走了。 队长背对着他们，伸出手来在空中摇了摇。 夜枫不自觉地抬起手来。 一道人影飞掠而去，一个闪身就到了公路边。 “” 他悬在空中的手半天没有放下来。 尴尬， 震惊。 “小秋，这是跟踪我们的人！” 秋歌看着五个背影，叹了一口气，“枫哥，我不想去当兵了，我想做猎人！” 秋枫将棉絮垫在身后的石墙上，拉着他坐下，“当兵也不是不好，关键看你自己。院长生气，是因为每个月都要给军队交租金。” 联邦最风光的职业，自然是参军和做生意。 军阀控制着土地，连贫民区搭个窝棚都要交租金，当兵的权利很大。 商人更是不用说，他们掌握着能源物质和经济动脉。有宽敞明亮的豪宅，有蔬菜基地的健康蔬菜，奴仆保镖一大堆。 贫民就不同了，除了身上的力气，什么都没有。 夜枫盯着不远处的别墅，“当兵，恐怕我这个身板没人会要！你去还差不多，可是你脑子不行啊！” “你不去我就不去，要不我们去搬运工？” 秋歌有的是力气，用不完的力气。 夜枫摇摇头，“我最初的梦想是做个医生，现在看来现实强过梦想。” 医生，需要知识文化，需要很久的培训过程。他不停地学习文化，就是希望有一天有这个机会，绝不是为了去干苦力。 秋歌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去做种田工？” 夜枫笑了，秋歌始终是个现实主义者。 “你以为种田工，就能让你敞开肚皮吃饭？那是给别人打工，种田工钱很低的！” “那就找个工资高的！”小秋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 “工资高的太危险，到辐射区转运物质，死亡率很高。我们还很年轻啊，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 夜枫捡了一根树枝在手里，“小秋，你先睡，今天晚上我守夜。要是遇到怪兽就麻烦了！” 秋歌耷拉着脑袋哼了一声，哈喇子顺着下巴流了出来。 这家伙很快睡着了。 夜枫用力将木棍插在泥土上，把手伸进棉絮里面，从里面掏出一沓破报纸。 他抽出一张就着灯光，“医学博士，破解基因密码……” 这是一个关于基因突变和基因重组的文章，夜枫看了几百遍，还是没有弄透彻。 “咔！”清脆的开锁声音打破凌晨的寂静。 夜枫耳朵微微抖了一下。 第6章 暗夜杀手 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夜枫的思考。 他耳朵微微一动，发现对面的别墅里，有人开门出来。这栋别墅挨着隔离带，离两人距离很近。 夜枫睁大眼睛，瞳孔急速扩大。 出来的是一个男的，大概三十多岁，看穿着是个仆人。他鬼鬼祟祟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伸出头来四下看了几眼。 夜枫偏了一下头，躲到围墙暗影之中。 那人见四下寂静无人，迈出腿来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将门虚掩上。他走路的姿势如同一个做贼心虚的强盗，顺着墙根的阴影摸了过去。 阴影下面还有一个人，两个人交头接耳一阵子，来人便鬼鬼祟祟朝着前面走来。 他靠在一楼窗户墙壁之下，抬头向上看了看，若无其事地站着不动。 夜枫总觉得不对劲，可惜离得太远，无法辨认对方面容和衣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楼屋里也有了动静。窗帘上晃动着一个人影，他走到窗户边掀开了窗帘。 夜枫看出来了，屋里的人黑西装白衬衫，应该是一个私人保镖。保镖似乎听到了动静，显得特别的警惕，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准备拉上窗帘。 就在他刚要回头的时候，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手臂一把将他脖子勒住。 夜枫不由得直起身来，悄悄向前挪了几步。 保镖手里拽着窗帘拼命挣扎，哗啦一下将窗帘撤掉了。窗帘杆落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 门外的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 夜枫这才发现，屋里屋外的两个人都穿着绿色迷彩制服。 “军政府派来的杀手？” 夜枫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后面的杀手摸出匕首来。匕首横在保镖胸前，保镖伸手牢牢抓住杀手的手腕。 “不要……” 他还没有来得及唏嘘，匕首已经刺入保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在白墙上留下一片血迹。 那血迹如同梅花散开，顺着墙壁往下流淌。这场景深深地刺痛了夜枫，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心头仿佛在滴血。 脑海里一幕幕画面浮现，将他拉回到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 ……母亲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上。她站着窗前，缓缓地转过身来，高大美丽的背影印在窗帘之上。 “宝宝，记住，要坚强一点！” 母亲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醉人的笑容格外温馨。 夜枫坐在地板上，裂开嘴笑了。 砰的一声，母亲额头上长出一个红点。身后的白色窗帘上，绽开朵朵鲜红的梅花。梅花顺着窗帘布，一朵朵越来越大。 伴随着刹那间绽放的红梅花，夜枫上扬的嘴角僵硬无比。 他觉得，这并不好笑。 他是被人从地板上抱起来，捂着眼睛带走的…… 夜枫变得神情恍惚，“妈妈，我好想你！” 尽管心里很痛，但他想起来了。只可惜当时才四岁，很多情形记不清楚。他当时多么希望，捂着眼睛的那双手，给他露出一丝缝隙。 “杀手怎么进去的？” 夜枫伸出手背，摸了两下眼睛，仔细地盯着对面楼上。 楼下的保镖已经倒下，楼上出现了另外两个人影。前后四个杀手，楼下一个楼上两个，还有一个在望风。 隔着白色的窗帘，他无法看清楚楼上屋里的情况。二楼窗帘上跳动的两个人影，如同鬼影一样跳动变幻。 手里的匕首，仿佛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 这是刀穿过棉被的声音，每一声都是那样刺耳。 夜枫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想不到屋里有四个杀手，这是要对付什么厉害的人物？ 夜枫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回头再看的时候，别墅里已经人去楼空。 楼下的大门敞开着，望风的人也离开了。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没有人朝他们走来。鼻子里嗅了一下，两百米的距离，闻不到血腥味。 “死的是什么人呢？不知道屋里还有没有人活着？”夜枫揉了揉眼睛，干枯的泪痕让眼眶难受。 更糟糕的是，他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一些情景。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打转。 谁送我去的孤儿院？是谁杀死我的母亲？父亲又去了哪里？ 我为什么跟秋歌一起送进去？ 军队派来的杀手？他隐约有记忆，母亲的死和穿绿色迷彩制服的人有关。 这么多年，他只记得要坚强一点。 从凌晨半夜一直想到灯光暗去，天上泛起鱼肚白。想得他头昏脑涨，彻夜无法入睡。 晨曦徐徐拉开序幕，阳光已经透过云层。清晨的空气微凉，夜枫打了一个喷嚏。 秋歌翻了一个身，猛地坐起来，“枫哥，你睡一会儿！” “睡不着……天都亮了。”夜枫揉了揉脑袋。 “……你生气了？” “没有”夜枫笑了一下。他试着将嘴角上扬到最高幅度，“你见过我生气吗？” 秋歌摇摇头，他确实没有见过夜枫生气。 夜枫笑容突然僵了下来，微翘的嘴角也收了回去，“可是我现在不光会生气，而且还想杀人。” 昨天晚上的情形再次浮现，他很想弄死那四个杀手。可惜他没有这个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手猖狂。 秋歌腼腆地笑了一下，“那我们俩个去做保镖，你的头脑加上我的力量，天下无敌！” “做保镖？” 有时候，夜枫觉得秋歌比较适合做保镖，他的身材健硕威猛如牛犊，表情不苟言笑。一米七八的个头，像极了平日里看到的私人保镖。 可想起昨天晚上他流着鼻涕泡死睡的情形，觉得这样的人做保镖实在太危险。 “那我们搞一个组合？”夜枫尽量不去想昨晚的事情，他也不想告诉秋歌。这家伙本来就闷，这么沉重的话题最好不要聊。 “夜枫秋歌如何？” “好凄凉的感觉！”夜枫站起来将棉被提上，“趁早离开这里，让人看见估计有麻烦” “我们现在去哪里？”秋歌立刻起身，将行李全部背到身上。又伸手拿了他的棉被，“枫哥，你没休息好，我帮你拿东西。” “去环球保洁！”夜枫难得一次没有客气，他确实精神很差。 秋歌不解，“贾叔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才去环球保洁。” 夜枫眉毛一挑，“先去看看，不合适再说。” 不论理想是多么的重要，现在两个人的肚子才是最重要。夜枫迫于现实，很直接的选择了这一条唯一的路。 这些年夜枫根本没有关注过环球保洁，只听说在贫民窟。 环球保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如果跟孤儿院一样捡垃圾，估计没有什么搞头。废弃物质都被货场垄断了，生活垃圾也都被人送到发电厂。 夜枫随手捡起一根棍子，“小秋，你说c、cwo、o、ceo是什么意思？” 秋歌略微思索，“为什么都有一个o？” “想必这个o是很厉害的，还有一个o，会不会更厉害？” 他拿着棍子挥舞了一下，周围苍蝇嗡的一声便全部散开。 昨晚的魔兽血迹已经干枯，几百只绿豆苍蝇在上面盘旋飞舞，一个个肚子撑得溜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断墙边走上了公路，准备去往贫民窟。 第7章 环球保洁公司 天空中弥漫的雾尘，让阳光看起来灰蒙蒙的。 道路两边干枯的树桩在晨风中显得孤零零的，野地里枯黄的草叶透着锈迹，零碎的垃圾塑料随着晨风跳跃。 夜枫手里提着木棍，在晨雾中不时挥打着。 穿过废旧货场，路过孤儿院，从菜市场门前走过，两人一大早走了五六里路才到了贫民窟。十九区有上百个这样的贫民窟，每个贫民窟都有近万人。 天已经亮了，路上稀稀拉拉地有人出现。 贫民窟的窝棚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打破了夏日的宁静。 这里的房子光怪陆离，有铁皮房、油罐房、塑料棚、砖瓦房，各种材料花花绿绿。大多只有一两米高，窝棚挨着窝棚，远远望去一望无际。房顶上、窗台上以及屋檐下，堆满了泡沫箱和瓦罐种植的蔬菜。 纤细的菜苗在晨风中瑟瑟发抖，稀稀拉拉的冒着绿光。看起来现在的土壤还不适合种植，但热爱生活的人总是抱着希望。 低矮的窝棚面前，工人陆陆续续地光着膀子钻了出来。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外来者，只瞄了一眼便低头去准备家伙什。 七八个健壮的男人扛着扁担，衣服挂在扁担上摇摇晃晃。他们是富人区的搬运工，光着膀子也算是招牌。 路上成群结队的人，个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每个人脸上都愁容满面，行色匆匆地开始出门讨生活。 最让人羡慕的是穿制服的，不管制服多么的破破烂烂，这是有工作的象征。 妇女们挎着竹篮，密密麻麻地从窝棚里钻出来，又四面八方散开。年轻的人脚步很快，年龄大的人架着小跑，谁都希望最先找到田间野菜。 一个光屁股的小孩从屋里急匆匆的跨出门槛，他半弓着身体，一只手捏着喉咙。刚走到屋檐下，便哇的一声呕吐。 “哎呀！”呕吐让他更加难受，一边摸着胸口，一边眼泪花花地蠕动着嘴巴，看起来胃里面还很难受。 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皮包骨头，明显的营养不良。 “抗抗，你没事？”屋里面一个老妪，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没事，吃多了！”抗抗看了一眼夜枫两个，低下头来又钻进铁皮屋里面。 “吃多了？”夜枫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能吃饱就不错，怎么可能吃多了。 住这里的人好像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夜枫连炊烟都没有看到。 “枫哥，我饿了！”秋歌揉了揉肚子。 “小秋，再忍忍，我们得先找一份工作！” 附近有几个铁匠铺，还有小型杂货店。夜枫在杂货店门口停了下来，“大爷，环球保洁怎么走？” 杂货店只有两米高，里面的老阿公佝偻着身子。他提着鸡毛掸子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两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老阿公打量着两个破破烂烂的大小伙，鸡毛掸子握得紧紧的。这样子像极了贾叔要打人的动作。 夜枫拉了一下秋歌，“我们是慈善孤儿院的，出来找工作！” “哦！”老阿公僵硬的表情松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山脚下，“就在那边！我给你们指指。” 他蹒跚着步伐，走到公路边上。往前摇摇晃晃地走着，“你们往前走五百步，看到围墙的时候就到了。门口有一个保安，我们都叫他老马！” 夜枫连连致谢，“好的，谢谢大爷！” “不谢，不谢，记住了是白色围墙。千万不要走错了，如果找不到再回来，我带你们去！”老阿公比自己找工作还兴奋。 “大爷，这是什么公司啊？” 夜枫有点疑惑。这周围贫民上万，要是有这么近的公司，他们为什么不去上班？ 老阿公挺了挺腰板，脸色洋溢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个大公司，环球保洁！这样的公司，一般人大门都进不去。你到了之后千万要给老马说，是我老李带你们来的。” “为什么？” “我跟老马是老兄弟，我的面子他肯定给的！”老阿公眉飞色舞。 “真是出门遇贵人，谢了大爷！” 夜枫好一阵客气，想不到老阿公如此热情。他们都走了好远，老阿公还在后面盯着。直到他们站在围墙下，老人还在用鸡毛掸子示意他们进去。 夜枫看了看，旧红砖围墙足有两米高，把窝棚挡得严严实实。 围墙足有十米宽，上面都用石灰粉刷过，不远处的大铁门高高耸立，显得非常的气派。 “环球保洁”围墙上油漆粉刷的字迹模模糊糊。 “小秋，什么样的保洁公司，可以做到全球？”夜枫觉得这名字够霸气！但霸气中更多的是调侃。 两人走到公司大门，发现这是一座密不透风的铁门。 这不是普通的栅栏门，比孤儿院的大门档次高了不少。 夜枫伸手放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里面没有人回应。 “里面的人听不见？” 他又用力的拍了两下，大门上的小铁门嘎吱一声露出一条缝隙。这是一道虚掩的门，里面没有上锁。 “有人吗？” “我们是来找工作的！” 夜枫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小铁门。 里面的院子干净整洁，左边是一排整齐的一层小平房；右边是一个铁皮挡雨蓬，棚子下面摆了四辆三轮车，边上挂着各种清洁工具。 这三轮车比孤儿院的好多了。 院子中间还有一座五米高的铁塔，这是三十年前末世浩劫的遗物，夜枫听贾叔说这叫信号塔。就这一座铁塔，就可以换五百斤杂粮。看起来这个公司，好像不缺五百斤杂粮。 “小秋，看来这一次我们发达了！” 夜枫心里充满了期待，小秋也兴奋的把行李往肩膀上拉了拉。 两人正在羡慕，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夜枫回头一看，一个灰白胡子的老头，正一脸和蔼地看着他们。 老人看起来最少有六十岁，依然身板挺拔精神抖擞。面色红光如同醉酒，一双鹰眼目光犀利。 他半眯着眼睛将焦点对准夜枫，“先进去！” 老人是从外面回来的，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领口处还扎着一个领结。 夜枫一眼就认定，这必然是个大老板，“老板，我们来找个工作！” 老人迫不及待地推了他们一下，“先进去再说，我不是这里的老板。我是这里的保安，他们叫我老马！” “这就是保安老马？”夜枫诧异不已，一个保安比老板还气派。 老马将两人推进院子里，转身摸出钥匙来，将铁门关上。他一边上着保险，一边开始反锁铁门。 夜枫鼻子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 他扫视了一下院子里，顺着气味的方向望了过去。 最里面的三轮车上，放着一个旧麻布袋。麻布袋上透着殷红的血迹，上面几只苍蝇在盘旋飞舞着。 夜枫一惊，发现麻袋里面套着两个尸体，一双大头皮鞋还露在外面。尸体已经僵硬，看起来有好几天了。 老马回过头来一愣，顺着夜枫两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高队长！” 老马吼了一声，声音壮如洪钟。夜枫吓了一跳，习惯性地拽着秋歌的手臂，两个人茫然不知所措。 “来了！” 旁边屋里跑出一个穿裤衩的男人，他光着脚丫踩在水泥地面上，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 “怎么了？” 他疑惑地看着夜枫，头发蓬松却神采奕奕。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脸如雕刻般轮廓分明，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眉心挤成川字形状。脸上有一道两公分长的伤疤。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黑炭划过的痕迹，细小而暗沉。 老马阴沉着脸递了一个眼神。 “哦，垃圾忘了清理！” 高队长反应过来，走到山轮车边，将三轮车刹车一脚踢开。 没有刹车，只不过是一块砖头。 夜枫惊讶地看着，他光着身子推着三轮车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进去之后将门一脚带上，就再也没有出来。 “你们找什么工作？” 老马的话将夜枫的注意力拉回来。 第8章 从清洁工做起 看着搬走的尸体，夜枫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他很快想起，这应该是前几天死在路上的匪帮尸体。 他看了看秋歌，硬着头皮问道，“马叔，你们这里需要工人吗？” 老马阴沉的脸立刻转为晴天，“要，正好缺两个人，我们到屋里说。” 他边走边笑容可鞠地开始介绍：“我们这里是保洁公司，免不了要清理各种垃圾。这尸体丢在路面上不雅观，所以我们带回来处理掉。” 夜枫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三个人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方。靠墙边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有个奇形怪状的铁匣子。周围几张木凳子，简单而又冷清。 夜枫没有了兴趣，这和他医生的梦想有点差距。他习惯性地扶了一下额头，回头再次看看秋歌。秋歌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趣。 夜枫的职业规划里，没有清洁工。 联邦四大工种，种田工、维修工是他最后的退路。秋歌的理想比较远大一点，保镖、军人或者搬运工也可以。 马叔意味深长地示意两人坐下，“你不要看我们公司小，虽然一共只有七八个人，但我们做的都是最伟大的事业！” “保洁公司主要的业务是什么？”夜枫好奇。 马叔哈哈一笑，“保洁嘛，分为清理工和清洁工。比如地上有杂草，清理工需要把它拔起来。清洁工就得用袋子，将垃圾装起来，然后处理掉。” “你们两个还小，清理工自然是做不来，那就从清洁工做起！” “---------”夜枫无语。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从基层开始锻炼；如果表现好，能力出众，是可以一步一步的晋升的。” “怎么晋升？” “清洁工做得好，可以做清理工，清理工做得好，可以做到我这个位置！从cwo、c、o一直做到ceo！” “-----------” “我们的工资待遇也是很优厚的，所有开支用度，公司一律承担，每个月还有500块零用钱！” 500块，五斤废铁，250斤生活垃圾。 夜枫站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以自己创业，一条麻袋就够了。 他拉了拉秋歌，发现秋歌正望着墙上发呆。 “让我们共同爱护环境！” 夜枫呆住了，这不是生日贺卡上的祝福语吗？每天他最开心的就是过生日，可以收到生日贺卡。 “这是谁写的？”夜枫指着墙上的字。 “总裁写的，怎么样，字迹不错！” “总裁在哪里呢？”夜枫好奇，这个公司就几个人，谁是总裁？ “总裁你是见不到的，除非你做到o！” 老马也站了起来，非常恭敬地垂着双手，“我们的总裁，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不光创建了环球保洁，还创建了其他公司！” “比如说呢？”夜枫望着标语发呆。 “比如说国际联萌！” “国际联盟？” 这名字更夸张，不过夜枫看到马叔用茶水写的字，立刻就不淡定了。 是“萌”不是“盟”！ “这是什么意思？” 老马意味深长地看着秋歌和夜枫，“萌，为萌童之意。让天下的孤儿，都可以得到很好的保护和成长！” 夜枫心里无比震撼，这不是夸张，也不是霸气，这是一种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气概。 难道这贺卡是环球保洁寄的？难道孤儿院是环球保洁捐赠的？ 几百个孤儿能够长大，靠的不是军政府，靠的也不是商人大佬，靠的是孤儿院的捐赠者。这个他瞧不起的保洁公司，到底是个什么公司？ 夜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们就先做清洁工！” 秋歌愣了一下，也坐了回去，夜枫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挺好！”马叔坐了回去，“那我就先给你们讲讲工作内容，这里也不是你们想留就能留的。” 夜枫规规矩矩地坐着，他迫切想要了解一下，环球保洁到底是个什么公司。 “你们实习期是一个月，实习期不过的话，对不起，走人！” “实习期过了，会有专门的培训！” 马叔脸色变得正经严肃，没有了刚才和蔼可亲的样子。 “实习期主要工作就是清理垃圾。凡是街道上的垃圾都要清理，这是义务工没有任何收入。只不过有些垃圾比较特殊，就比如刚才你们看到的，大街上的尸体！” “更特殊的垃圾，就是联邦十九个区，我们争取来的业务。这些垃圾表面上体面一点，所以会有人给我们小费。” 他说得很含蓄，夜枫大概知道点意思。 联邦十九个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尸体不允许掩埋。因为环境恶劣加上土地有限，尸体必须经过焚烧处理。大街上的尸体没有人出面，环球保洁义务劳动。而富人区的尸体，他们处理的话可以收入一些小费。 联邦各区每天都在死人，这里没有法律，所有东西都靠拳头换取。 民间的私斗，帮派的火拼，奸掳虐，盗抢仇杀，军队基本上不过问。 三十年的动荡，所有街区已经形成灰色秩序。 看起来公司的业务确实很特殊，夜枫虽然心里膈应，但也没有抗拒。 “马叔，有一件事情我不懂，c、cwo、o、ceo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cwo，废弃物清理组织的意思。你现在就在这个部门，其他部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好，我要争取做到o！” o是什么夜枫并不知道，但他对见到总裁很感兴趣。 工资多少也无所谓，只要一日三餐没烦恼。重要的是，他的每一份付出，都可以让孤儿院受益。 他更加感兴趣的是，这份工作比较有意义。对环境保护有意义，对孤儿院更有意义。 “你们两个跟我走！”马叔一边招呼，一边领着两个人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隔壁就是一间大宿舍。马叔伸出左手，反手轻轻拧了一下门把手往前一拉，门反向弹开了。 夜枫还没有见过这样开门的，人家都是顺时针拧一下，然后往里面一推。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反着来，不光用左手，还反着拧。 宿舍里面住着两个人，有刚才的队长。还有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两个人都还在闷头大睡。 看到有人进来，年轻人直起身来。冲着夜枫友善地一笑，表示打过招呼。 夜枫看了一眼，这个人也比较精瘦。一双眉毛特别浓黑，厚厚的嘴唇高高的鼻梁，脸上黝黑黝黑的。笑的时候嘴巴稍微有点歪，眼睛充满成熟和友善。 “你们好，我叫孟凡！”年轻人伸手打了个招呼，继续躺下去睡觉。 夜枫点头表示回应。 夜枫这才发现房间里面有四张床，床上都是崭新的被服，屋里特别干净整洁。 “马叔，这床是一人一张吗？” “当然了，难道大老爷们还挤在一起啊？” 马叔示意他们把行李放到床上，“你们这棉絮太破了，就不要放到床上去，找个柜子收起来！” 夜枫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他带着十二年的棉絮，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拿的。听他这么说，夜枫麻利地的将行李放下。先帮秋歌把毛毯收好，再将自己的棉絮塞到柜子里。 旧鞋放在床底，吃饭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是孤儿院训练出来的成功。 马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就先住下，以后的事情听高队长的，他会安排你们每天的工作。” “谢马叔！”夜枫激动地搂着秋歌肩膀，两人还是第一次有单独的床，还有崭新的被子。 “高队长，人交给你了！”马叔冲着中年人喊了一下，中年人懒洋洋地哼了一句。 “枫哥，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吗？”小秋兴奋地坐到床上使劲晃了两下，铁床嘎吱嘎吱的响着。 “当然啦，这里是不是比孤儿院好！”秋枫不舍得坐到床上，用手揉着被子两眼放光。 “诶诶诶，你们两个兴奋什么了？这有什么好兴奋的？瞧你那点出息。” 高队长睡不着了，一边穿衣服，一边给两个人交代，“那个我先说一下啊！” “我是你们的队长，我姓高，你们以后可以叫我高队。 挺尸的这个姓孟，你们可以叫他孟班长。你们呢？怎么称呼？” “我叫夜枫，他叫秋歌！”两人赶紧站起来，按照孤儿院的规矩立正回话。 “嗯，秋枫夜歌，吃饭去！” 说完高队长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提着黄棕色制服走了出去。 “队长，我们叫夜枫，秋歌”夜枫喊了一声。 第9章 公司的老人 高队长大摇大摆地走了，夜枫两个人还在兴奋之中。 他想起生日贺卡的事情，对秋歌轻声说道，“小秋，你知道吗？我们的生日贺卡就是保洁公司给的！” “真的吗？”秋歌惊讶地张大了嘴，稍微停了一下，“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给孤儿院寄贺卡？”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夜枫兴奋地拍了一下秋歌，“走啦，吃饭！” 听到说吃饭，孟班长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他抓着乱蓬蓬的脑袋，“哎呀太困了！你们两个赶紧去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扯起黄棕色制服就往身上套。 夜枫脸色一变，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秋歌：“小秋，你记得这种衣服吗？” 这种工作服很少见，绿色是军人，黑色是保镖，土灰色是四大工种，黄棕色独一份。 秋歌摇摇头，“怎么了？” 夜枫再次看了看，眼睛朝上翻了翻，歪着脑袋半天没有说话。记忆中这种颜色很熟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 夜枫正在胡思乱想，外面走进来个矮胖的大叔，他手里拿着一把大铁勺。 “两位小兄弟，贵姓啊？”声音极其轻柔而温和，说得慢条细理的，让人听了格外舒服。 夜枫习惯性地站了起来，“免贵，我叫夜枫，他叫秋歌！大叔你找谁？” 这是一张典型的国字脸，显得憨厚而朴实。他伸长了脖子，微微低着头，满脸堆笑地看着两人。将手在白色围裙上擦了擦，伸了过来。 夜枫赶紧伸手，他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握过手了。以前贾叔和他握手，每次都捏得他哇哇大叫。 “鄙人姓范，你们可以叫我范师傅，我是咱们这个公司烧饭的！” 范师傅显得礼貌而客气，他肥大的手掌柔软宽厚。刚握了一下就龇牙咧嘴，“哎哟，小伙子劲真大。” 夜枫赶紧松了手，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抡勺的！”范师傅又握了一下秋歌的手，“那啥，小伙子们，我们吃饭怎么样？” 说完他伸出双手，把两个小孩子往外推，“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听说你们要来，今天我可是专门炖肉了！” “听说我们要来？”夜枫愣了一下。 范师傅突然觉察到失言，他晃着大脑袋：“这孩子，给你客气呢！客气话，不要当真。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今天有肉，管够！”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拖着长长的尾音。 夜枫回头打量了一下，脑袋大脖子粗，确实是个伙夫。看不出来有什么异能，就是个普通的烧饭工。 听说有肉，秋歌走得很快，快到踩住夜枫的脚后跟。夜枫差点没有站稳，扶着厨房的门框走了进去。 桌子上确实有肉，满满当当的炖了一大盆。肉剁得跟馒头大一块，烧得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肉，骨头粗得跟牛蹄一样。 “来，吃饭！”高队长伸手拉过一张凳子，又将两个大铁碗丢在桌上，毛毛躁躁地抓过一把筷子。 今天没有杂粮稀饭，也没有馒头和萝卜汤，就只有肉。秋歌坐下后，迟疑了一下伸着筷子去夹肉。范师傅伸出勺子，在盆里拨弄了两下，舀出一大块倒在他碗里。 夜枫碗里也舀了一大块。 他用筷子夹了一下，“这是什么肉？” “野兽肉，你就当吃猪肉！”高队长左手抓着骨头啃了一口，右手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嘴巴嘎嘣嘎嘣地嚼。 夜枫知道这是玩笑话，老百姓蔬菜都吃不起，那可能吃猪肉。就算是蔬菜也只能吃到辐射区附近的蔬菜，这种东西吃多了还会得骨血癌症。 高队长一边嚼一边用余光看着他，“吃，吃不死人的！” 夜枫虽然很少吃肉，可看到这样的肉还是没有胃口。 他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矫情，只好勉强夹了一块。这肉看起来不好看，吃起来却很香，跟牛肉差不多，就是嚼不动。 孟班长走了进来，伸手在盆里抓了一块肉，“范师傅，这是昨天晚上的魔兽？” “什么魔兽，这是狼肉！小孟你能不能不瞎说？”范师傅站在一边，手里抓着肉啃得油光满面。 “有什么不对吗？”孟班长咬了一口，发现肉很结实，回头抱怨地看着范师傅，“你老范就不能多烧一把火？” 范师傅低头不语。 夜枫差点没有吐出来，这是变异的魔兽。他抬头看了一眼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跟昨天晚上的人身形相似。想到这里他又勉强吃了几口。 相比之下，马叔要文雅很多。 他坐在一边，用一把小刀，将碗里的肉一块一块的切下来，然后插在刀尖上。刀尖递到嘴巴里，咬着肉片将刀轻轻一抽。 夜枫也想学他，可惜他没有刀。 高队长已经吃完了，站起来的时候交代，“那啥，孟班长！吃饭完你带这两个新来的出去周围转转，顺便把垃圾带走处理一下。最近估计没有什么新业务，让两个人抓紧适应。” “还有啊，老马，最近的工价得涨一下，要不然饭都没得吃。” 马叔也吃完了，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夜枫回过头去，看着门口的马叔。他发现这个背影好熟悉，他永远忘不了，十二年前那个从孤儿院离去的背影。 夜枫快步站了起来，冲到门外去。他准备伸手拦住马叔，可又迟疑了。 脸不对！他记得那是一张国字脸，胖胖的，跟范师傅有点像。可面前的这张脸要清瘦了很多，身体也没有那么健壮。 他觉得救自己的应该是一个保镖，马叔明显不会是做保镖的人。 “马叔，我想问你个事!”夜枫还是忍不住。 马叔回头，半眯着眼睛，“啥事？” “那个，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啊！”马叔昂着头，看不清表情，“我不就是个保安？” “以前呢，十几年前？”夜枫走过去，抬着头想要看清马叔的脸。 马叔低下头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我就是好奇！” “这样啊，我记得三十年前我是当兵的，浩劫之后，我做过很多事情。” 马叔边走边剔着牙齿，“当年灾难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军人，一名真正的军人。后来军阀混战，我还参加过十几年战争。哎，不说了，这些事太久了！” “真正的军人？什么样的军人？”夜枫没有见过真正的军人，只见过几个军阀兵痞。 他们经常出来收租，有钱就拿钱没钱就打人、抢东西，或者把人绑走。 马叔回头一笑，“抢险救灾、转移难民，维持秩序，什么我都做过-----------” 抢险救灾，这样的军人夜枫还是第一次听说。 “公司不是有七八个人吗？我怎么就看到四个人？”夜枫感觉老马在吹牛。 老马剔着牙齿，“还有几个人在外面，他们一般不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高队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老马！有情况！” 高队长神色凝重，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老马，“叶教授被人暗杀了！” 老马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啊？姓袁的是饭桶吗？好端端的人，这才回来几天？” 他拿着纸条的手颤抖着，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朝着办公室走出去。 院子里夜枫和秋歌，跟着孟班长在闲聊着。 高队长很快就出来了，他的火气很大，“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工了！妈的，这帮王八蛋，我非弄死他！” 第10章 痕迹分析 夏日的太阳如火烤，炎热的中午就要来到。 夜枫刚上班第一天，便接到了清洁任务，不过这个任务好像很特殊。 高队长的火气很旺，他手里提着一捆麻袋，一脚踢飞三轮车后面的砖头，拧着把手将车倒了出来。 他抬腿骑上座包，对着夜枫甩甩头，“来，你坐我的车！” 麻袋上还有血迹，夜枫却不敢有意见。他跳上三轮车，麻利地坐在车沿上。 孟班长也出来了，一言不发地推着另外一辆三轮车。车上坐着秋歌，他已经习惯了不苟言笑。 铁门已经打开，两辆三轮车同时冲到公路上。 这种三轮车比较大，轮子也比较粗，骑车的人力大如牛，跑起来就跟装了马达一样。 路上的气氛非常沉闷，只有叮铃哐啷的颠簸声。 夜枫坐在车里，眼看着三轮车穿过贫民窟，从孤儿院门口一溜烟地开往富人区。他的心扑通扑通地开始跳得厉害，隐隐约约感觉今天的事情跟昨晚的杀手有关。 三轮车很快就到了昨晚事发的别墅门前，门前站着一个保镖模样的人。 “西区111号别墅，就是这里了！”车还没有停稳，高队长便跳了下来，随手将三轮车一丢。 保镖见到四个人，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你们几个，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好，明天这房子要租出去！” 高队长没有理会保镖，甩着两只手急匆匆地走进屋里。 “班长，发生什么事了？”夜枫不知道队长为何如此生气。 孟班长掏出手套递给他，“没事，进去之后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 夜枫拉着秋歌，跟在班长后面。四个人刚进去，保镖反手将门关上，扬长而去。 别墅里血腥味扑面而来，一楼地面和墙壁上都是血迹。 晚上大门没有关上，屋里已经钻进了不少苍蝇。这些绿豆苍蝇已经变异，不喝人血反而用牙齿啃咬着尸体。 尽管夜枫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屋里保镖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反胃。他回头看秋歌的时候，秋歌脸色如蜡纸一样苍白，正捂着胸口蠕动着嘴唇。 “小秋，你没事？” “没事！”秋歌摇了摇头，哇地一声吐了。 高队长皱了皱眉头，“新来的，要是能干活就干活，不能干活先闪到一边。这么多年了，什么没有见过？就这点心理素质？” 夜枫赶紧掏出麻袋，将绿豆苍蝇轰走。苍蝇嗡地一声散开，停在墙上，嘴里还在咀嚼着。 “别动！”孟班长严肃地凝着眉毛，伸手示意他把麻袋放下。 他伸出手来，在墙壁上轻轻划过，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沿着楼梯一步步走到二楼，手指尖在楼梯扶手轻轻敲打着，时不时停下来闭上眼睛踌躇一下。 高队长一双眼睛闪着寒光，眉头拧在一起，在墙壁上扫来扫去。手里掏出一个本子，不停地写写画画。 夜枫屏住呼吸，提着麻袋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个人。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孟班长摇了摇头，“队长，信息已经被抹掉，是魔种部队！” 高队长此刻正在墙壁上寻找线索，他头也不抬问，“什么信息都没有吗？” “加上屋里死的，一共七个人在现场！” “也就是说有四个杀手？”高队长抬起头来，“你先去楼上看看教授，我看能不能做痕迹还原。新来的人，不要乱碰乱摸。” 夜枫佩服得五体投地，孟班长只是感应了一下，就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形。 孟班长站在楼梯口，朝着夜枫招招手，“夜枫跟我上去，秋歌留在原地！” “我们不是来做清洁的吗？”夜枫小声嘀咕了一句，跟着孟班长上了二楼。当天晚上二楼的情形他没有看清楚，等上去之后才发现楼上的床榻之上，躺着两个人。 男的大概六十多岁，身材消瘦头发都快掉光了，女的已经看不出面容。 两个人都是被匕首杀死的，被褥已经被鲜血染透。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想必是在熟睡中受害的。 房间里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柜子。这在富人区是很少见的，死者生前看起来并不富裕。 孟班长表情格外沉重，站在床边深深地鞠了一躬。 夜枫也有样学样，对着两个死者鞠了一躬。没有孟班长的吩咐，他不敢轻易乱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也不敢随便问。 他学着孟班长的样子，将手指头划过墙壁。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除了手心里的汗臭味感觉不到什么。 闭上眼睛脑海里灰蒙蒙的，除了偶尔闪烁的亮光什么也看不见。 孟班长见他如此，客气地笑了笑，“你的感知能力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是做不到的。” 夜枫尴尬地笑了笑，他不知道什么是感知能力。 孟班长诡秘地一笑，“你可以学着辨识细微痕迹！试着放大你的瞳孔，盯着一个地方看，你会发现里面的玄机。” 夜枫只知道自己的眼力特别好，200米范围内无论白天黑夜，基本上可以辨识一些重要物体。可对于微观的东西，除了旧报纸上模糊的字迹，从来没有仔细辨识过。 孟班长似乎对他很有信心，“你试着把这些痕迹放大，然后挨个检查，有没有很特殊的地方！ 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痕迹，只要没有被抹去，都是可以找出来的。你现在是新人，等成了正式员工以后，会有人给你培训的。” 夜枫感激地点点头，将注意力高度集中盯着布满灰尘的桌面。 他盯着桌子足足看了三分钟，桌子上除了灰尘还有一些污渍，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孟班长已经开始收拾床榻上的尸体，夜枫回过头来想要帮忙。孟班长拦住他，“这些地方信息密度最大，我自己来，你忙你的！” 孟班长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边十分专注地查看每一处细节。 他一边查看一边说话，“我们做清洁的，不光要学会查看痕迹，还要学会抹去痕迹。如果是魔种部队出动，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凶手。如果我们自己人做的事情，我们还得善后。清理组的那帮玩意做事很粗暴，每次都让我们擦屁股。” 夜枫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桌子上的痕迹好像在放大。一些斑点和线条看起来有了联系，可以清晰地看到喷射和延伸的轨迹。 原本光溜溜地桌面上，各种细微地痕迹开始浮现出来。细微的线条错落交叉，层层叠叠地出现层次感。 不一会儿，各种交叉痕迹就如同山川沟壑一样呈现出立体感。 夜枫觉得，这种感觉就如同看立体画，那种要用斗鸡眼才能看出来的立体画。 “班长，我好像看到了，可这样眼睛好像受不了。”夜枫砸了砸眼眶，感觉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孟班长抬起头来，“不要着急，这玩意要经常练习，量变引起质变。你是绿色感应能量体，只不过潜能需要开发。” “绿色感应能量体？” 夜枫好像听贾叔也讲过，红色狂暴能量体和绿色感应能量体，是对基因变异人群的分类。 感悟能量体主要是六感比较敏锐，触、味、嗅、听、视外加第六感觉。狂暴能量体主要是速度和力量，超乎一般人的极限。 “班长，这个死者是什么人？” 他发现桌面上有很多细微的颗粒，这种颗粒是药品掉在桌子上砸出的细微粉尘。细微粉尘呈圆弧状态，向四周扩散而去。 “这是叶教授，是个医学博士！” “教授是生病了吗？”夜枫发现了药片的痕迹。 这痕迹被破坏过，上面覆盖着其他痕迹。 “教授得了癌症，住到这里来休养，刚到两三天。你问这些玩意干什么？”孟班长盯着教授脖子之上，“不对啊，教授脖子上的东西被拿走了？” 夜枫再次扫了几眼，将视线转移到桌子中间。 桌子中间有个很大的圆形痕迹，看起来还很清晰。刚才他没有主意，现在才发现。 “班长，你看这是什么痕迹？看起来像一根很细的链条，断断续续的！” “什么玩意？”孟班长走了过来，低头费劲地瞄了半天，“完蛋了，教授的勋章被人拿走了！” 他直起身来，叮叮咚咚地跑到楼梯口，“队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孟班长显得十分焦虑，他低着头看着楼梯口下面，两只手叉在腰上，显得气息很不稳。 “啪” 高队长合上手里的笔记本，他抬起手来想要砸在地上。他比划了好几下，最后放下手来叉在腰间，踩着楼梯台阶跑了上来。 他的脸憋得发红，原本不醒目的伤疤格外刺眼。 “暗夜勋章？”高队长走到楼上，看到桌子上的痕迹，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教授把这玩意带回来干什么？他这是在犯罪！” 孟班长还在喘气，“可教授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我也得这么说！” 高队长终于忍不住，啪地一声将笔记本砸在地上。 第11章 捐款人被杀 现场十分尴尬，夜枫作为新人什么都不懂。 窗帘上的太阳光透进来，屋里已经开始变得闷热起来。屋里的血腥味开始变得恶臭，让人喘不过来气。 这一次叶教授死在了魔种部队手里，已经让高队长很恼火；现在又丢了暗夜勋章，高队长好像被彻底激怒了。 魔种部队是基因改造过的人类组成，他们都是军阀手下的杀手，单兵能力比魔兽还要厉害。 确切的来说，他们几个也是基因改造的人类，只不过立场身份不一样。 “时间来不及了，我要马上回去汇报！” 高队长总算平息下来了，“你们把现场立刻清理干净，关键信息保留住！” 等到高队长下去楼的时候，秋歌已经把保镖的尸体打包。 高队长伸手提着麻袋走出门去，将麻袋丢在三轮车上，冲着秋歌嚷嚷：“磨磨唧唧什么，赶紧把楼上的搬下来！” 秋歌看了一眼夜枫没有说话，连忙跑上楼来；他一只手抓住一个麻袋，将两具尸体带走了。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高队长带着秋歌先走了。 “没事，队长就这脾气！”孟班长拍了拍夜枫的胳膊，“我们继续干活！” 夜枫接过抹布开始擦拭地板上的血迹。孟班长告诉他，除了血迹其他地方都不要碰。因为房子是房东的，他们只负责清理尸体和血迹。卫生留给新来的住户，他自己会打扫。 “班长，什么是暗夜勋章？” “这是总裁颁发的勋章，给有特殊贡献的人。你知道就行了，不能告诉任何人！” 夜枫直起身来，奇怪地看着孟班长，“总裁为什么给叶教授发勋章？” 孟班长犹豫了一下，他靠在桌子边上停了下来，“确切的说，叶教授也是我们的人。他的暗影勋章，上面有不该有的东西，所以这一次很麻烦。” “哎，我给你说这些干嘛！不过你迟早会知道，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任何人！” “秋歌呢，可以给他说吗？”夜枫对总裁的信息特别感兴趣。 “废话，任何人当然包括秋歌，你告诉他干什么？” 见夜枫低头不语，孟班长又补了一句，“他和你不一样！他是红色狂暴型能量，他不需要做这些。” 夜枫“哦”了一声，孟班长还不放心，走到他身边蹲下。 “秋歌用的是拳头，你用的是大脑。你要学的是察微，感知，追踪和预测。他要学的是狙击，猎杀和下毒！” “什么？下毒！”夜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噌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涨得通红。他只打算做个清洁工，挣点钱救济孤儿院，从来没有想过杀人。 孟班长这下着急了，他拿着手套打在夜枫的肩膀上，“叫你不要多问，叫你不要多问！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可是，这不是保洁公司吗？”夜枫觉得不对劲，保洁公司清理尸体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杀人。 “我也没说不是保洁公司啊？你想想，保洁公司应该干什么？”孟班长知道这次惹大麻烦了，他必须解决问题。 “打扫卫生我可以做，收尸我也可以做，杀人放火我做不来，秋歌也不做不来。” 孟班长试图继续说服他，“保洁不光是清理环境垃圾，还得除魔卫道。你想想，如果到处都是魔兽和魔种人，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你是说，像魔兽猎人那样？” “对喽！”孟班长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不光猎杀魔兽，也和魔种部队对抗。” 夜枫一声不吭，又蹲下去清理血迹。他想着昨天晚上遇到的魔兽猎人，觉得这也算是正经工作。 孟班长毛毛躁躁地将床上的被子卷起来，叮叮咚咚跑到楼下，扔到三轮车上。 回到楼上之后，又打开里面的衣柜，将所有衣服全部捆成一团。 抽屉被拉开，里面除了几本书，就剩下药瓶和一些破旧报纸。 孟班长将书随手整理一下，报纸弄得哗啦哗啦响。 夜枫耳朵动了一下，站起来看见报纸，眼里散发着贪婪的光芒，“班长，这些书和报纸有用吗？” “没用，卖垃圾！” “别呀，可不可以给我！”夜枫不等班长答应，伸手将报纸按住。 孟班长疑惑不解，“你认识字？” “认识，认识！”秋枫连连点头，他生怕孟班长不答应，“我最喜欢看报纸，可不可以留给我，我拿工钱换！” “不可以！”孟班长将书拿开，“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答应你！”夜枫想都没有想，一把将书和报纸抢过来。 “今天我给你说的话，不许告诉别人！” “嗯！”夜枫注意力全在书上。 他翻着手里的书，这是一本医学书，里面写的都是关于基因变异和基因重组的知识。夜枫兴奋不已，这将弥补他在基因知识方面的空白。 他翻了几页就停下来了，里面掉出一张书签来。书签已经发黄了，看起来夹在书里很多年了，周围都磨出毛边来了。 上面是一张秋日金枫的景象，看起来非常的精美。“秋日金枫”四个字他都认识，一个秋歌，一个夜枫。 夜枫觉得这张书签很有意义，比昨晚想的“夜枫秋歌”要好的多，他决定告诉秋歌，以后他们就是秋日金枫组合。 夜枫翻了一下后面，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让我们共同爱好环境！” 字迹潦草飘逸！ 夜枫脑子里嗡的一下，这个字迹和他生日贺卡上一模一样。字迹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刚写不久。 夜枫顿时觉得眼眶潮湿，眼睛里如同卡了东西一样。他看着卡片，千百种想法在脑海里翻腾闪烁。 “秋日金枫？生日卡片，教授，魔种部队，绿色制服，杀手，孤儿院……”总感觉有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去想。 “班长，你看这个！”他将书签递了过去，迫切地看着孟班长，希望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孟班长皱了皱眉，将卡片对着亮光，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是教授留下的信息，想不到在书里！” 说完他将书签放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念念叨叨，“教授刚到这里就被跟踪了，孤儿院的捐款没有送出去！” “孤儿院捐款？”秋枫想起院长的抱怨，捐款人没有按时来，孤儿院已经难以为继。 “班长，你快找找，钱到哪里去了！”秋枫着急了，如果找不到捐款，孤儿院里的人就无法生活。 不管捐款的人是谁，这钱是小伙伴们的命！ “干什么玩意！”孟班长吼了一声。 夜枫立刻闭上嘴巴，他见孟班长专注地闭着眼睛，赶紧蹑手蹑脚地走下楼，生怕影响孟班长。 “哎，这可怎么办？” 过生日的时候，梅院长已经把钱用光了。孤儿院里就剩下一些杂粮，估计也挺不了多久。 “找不到了，也许别人拿走了！”孟班长叹了一口气，叮叮咚咚跑下楼来，“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快点回去想办法！” 夜枫连连点头，现在别说是让他干活，逼急了杀人放火也得干！ 孤儿院比他生命都重要。 叶教授是来捐款的，现在被人杀了，夜枫有一种咬牙切齿的仇恨。叶教授是自己人，环球保洁也是自己人，夜枫不自觉地开始站队。 两个人很快就把房间清理干净，教授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 等到他们打扫完卫生，先前的保镖也回来了。他稍微检查了一下，递给孟班长一沓钞票。 夜枫瞅了一眼，也就五百块左右。只够买两斤半杂粮米，少得可怜。这里的物价，一碗清汤寡水的杂粮稀饭都要一百块。 看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仔细算一下公司就算天天出工，也养不活现在的六个人。不光要吃饭、发工资，还要缴纳各种费用。 他盯着五百块钱发呆，就算是两斤半杂粮米，在孤儿院也是可以救急一下的。 “班长，队长不是说让你涨价吗？” “忘了，可这活就算没钱也得干啊，这是叶教授。” “好啦，我们回去！”孟班长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会有办法的！” 夜枫将棉被稍微整理了一下，抱着衣服和书放到车上，急急忙忙地坐了上去。孟班长发动三轮车，“我知道你是孤儿院的，其实我也是！” “啊？” “我是十八区孤儿院的，来了四年了！” 夜枫没有反应过来，他还盯着别墅发呆。 他已经非常懊恼，如果知道这是孤儿院的捐款人，昨天晚上说什么也会冲进去。 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夜枫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三轮车速度飞快，差不多有四十迈的速度。孟班长看起来很着急，一溜烟就上了公路。 夜枫反坐在棉被之上。 别墅门口保镖已经出来了，他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一个中年人，从中年人手里接过一沓钱来。 夜枫扫了一眼，突然觉得中年人好面熟。 第12章 贫民窟的葬礼 烈日当头照，给人眼花缭乱的感觉。 夜枫伸出手挡在额头上定眼望去，确定他就是昨天晚上从别墅里面出去的人。 那猥琐的身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转过身来拍了拍孟班长的肩膀，“班长，昨天晚上别墅有八个人！” “什么玩意儿？你赶紧坐稳了。”孟班长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继续猛踩脚踏板。等路过孤儿院的时候，孟班长将手里的钱揉成一团，对着孤儿院的围墙扔了进去。 夜枫分明看到，贾叔站在大门口，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两人。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去将地上的钱捡起来。 等两个人磕磕碰碰回到保洁公司的时候，夜枫趁着停车的时候，再次给孟班长提醒：“班长，昨天晚上别墅里有八个人！” “你咋知道？”孟班长心不在焉，捡了一块砖头挡在车轮后面。 “我和小秋昨天晚上在附近过夜！” “什么？”孟班长站了起来，眼神如同要吃人一样，“你们昨天晚上在目击现场？” 孟班长蹙着一双浓眉，锐利的眼光让夜枫不敢直视。他一把薅过夜枫的衣服，将他拖到办公室里。此刻马叔正在和高队长写写画画，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商量。 “队长，这家伙昨天晚上在现场！” 高队长侧过头来，看着夜枫满脸狐疑，“你怎么会在现场？哦，我想起来了。” 他将笔丢在桌子上，转过身来扯过一张凳子，“来，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夜枫规规矩矩地坐下来，“队长，昨天晚上我和小秋在别墅外面的破墙下面过夜。下半夜的时候，我看到有人进了别墅！” “这好嘛，你赶紧讲讲！”高队长往前挪了挪，招呼孟班长，“秋歌呢，把秋歌也叫进来！” 夜枫尽量不遗漏任何细节，将所有看到的情形全部描述了一番。就连遇到四个魔兽猎人的事情，也全部讲了。 他最后着重提了一下，“我今天看到那个男的，在给保镖给钱，保镖还给他钥匙！” “这就对了，先把教授卖了，然后拿着赏钱租房子。这瘪犊子玩意儿，十有八九是内奸！” 高队长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伤疤抖了一下，眼睛里充满杀气，“姓袁的王八蛋，这特么是渎职。老马，你给上面汇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老马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厚，眉心挤成一堆，“高队长，你可不要乱来啊！” “乱来？这瘪犊子玩意儿内奸，我得弄死他！”高队长气鼓鼓的如同青蛙，他眼里的火苗腾腾跳跃。 “混账话！”老马声音提高了许多，“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这个事情要等清理组出面！” “等他们？等他们宰几只魔兽？然后任由杀手大摇大摆！” 高队长叉着腰，将制服掀开，“这帮人就是吃干饭的，昨天晚上在现场都没有发现情况吗？妈的，窝囊啊，十九区这几年就没有这么窝囊过！” 高队长一个劲地放炮，被老马拦住了，“过分了啊，高队长，你是知道情况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秋枫，“昨天晚上不是有新的任务吗，谁也没有想到后半夜出状况！” 高队长也看了看秋枫，“这跟新任务没有关系！今天中午的肉不要吃了，你送走！” 吼完他气哼哼地走了。 老马拍了拍夜枫的胳膊，“没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是好样的！” “马叔，昨天晚上的四个人，就是清理组的吗？”夜枫听得糊里糊涂，但大致也知道点情况。 老马点点头，“昨天晚上，他们是去追魔兽的。到了教授的住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离开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 “那个队长，是不是就是姓袁的？” 老马没有否认。 他没有想到，四个魔兽猎人，也是保洁公司的，而且还是清理组的。 听老马的意思，清理组不光猎杀魔兽，还会处决内奸。看来孟班长没有说错，清理组是要杀人的。 夜枫心情很复杂，“教授呢，我想看看教授！” “送走了，送到该去的地方去了！”老马心情也不好。脸阴沉沉的，说话却客客气气，轻言细语。 夜枫还要问，老马摆摆手将他往外推了推，“以后有机会，你会看到的！” 以后有机会？ 夜枫没有听懂，他走出办公室，坐到院子的铁塔下面，心情糟透了。 从孤儿院出来不过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他看到了很多事情。 保洁公司，孤儿院，都是一个老板创建的。这些年他们赖以生存的支柱，居然是环球保洁公司。 保洁公司不光是做保洁，一边要清理尸体一边还在猎杀魔兽，可能还干着杀人的勾当。昨天晚上遇到的四个人，就是十九区清理组的人。 孤儿院送钱的人被杀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可环球保洁，怎么会和叶教授扯上关系，他不是医学博士吗？ 魔种部队的人怎么会暗杀教授，这些都是谜。 夜枫没有心情看书了，他一个人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出保洁公司大门。漫无目的地走到公路上，习惯性地捡起一根木棍来。 木棍在他手里不停地挥舞着，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正午的太阳如同定格在天上，烤得马路上的柏油路冒着白烟，地面的气浪折射出重重叠叠的光影。 马路边的野草小花有气无力，已经将叶子卷成细条，唯有干枯的树桩如同勇士一样耸立。 夜枫已经习惯了这种热辣辣的感觉。 不远处的贫民窟，挤满了人群，好像有人在看热闹。外面一群老人背着双手，踮起脚尖脖子伸得老长。 夜枫不喜欢看热闹，所有的热闹都是别人的悲剧。尤其是在没有欢声笑语的场合下，这种热闹就跟孤儿院的葬礼一样沉闷。 他正打算掉头回去，突然想起来早上的情形，于是扔掉手里的竹棍，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人群中没有人回头看他，当他走到边上的时候，杂货铺的老阿公背着手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 经过夜枫身边的时候，他嘴里嘀嘀咕咕没有抬头，朝着自己的铺子里走了。 夜枫好奇地伸出脖子，发现窝棚门口的地上，整整齐齐地躺着四五个人。还有人不断地从其他窝棚里抬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这种感觉让人窒息，如同掉进幽暗深渊。 地上坐着一个老妪，她乱蓬蓬的头发挡住了满脸皱巴巴的沧桑，只露出没有牙齿的下巴在咧咧诺诺。 夜枫看到了那个光屁股的小男孩，此刻正甜美的躺在地上，头枕着老妪的膝盖。 这也许是他的奶奶，此刻老奶奶用手擦着眼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在诉说着什么。 沙哑的声音缠缠绵绵，断断续续，如同讲故事一样，又如同在唱歌一样，可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夜枫感觉到眼睛一阵朦胧。 他本能而又娴熟地走过去，将身上的破衣服脱下来，扶起地上的小男孩，将衣服套在他瘦弱的身体上。 老奶奶只顾着悲伤，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夜枫，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外人。 夜枫的身高有一米七以上，衣服刚好包裹在小男孩的膝盖位置。 两边衣服直接对抄过来，裹在身体之上，再将两个袖子拉到胸口处打了一个结。 他四下里找了一下，从房檐上扯了几根干草藤。这是用来捆扎窝棚的，现在用来捆扎小男孩的双脚。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发现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说话。按道理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要么把人送到环球保洁，要么安排个地方火花掉。 现在是中午时分，附近的贫民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 夜枫没有了主意。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杂货铺的老阿公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团塑料纸。他看着夜枫光着上半身，“小伙子，你进去了吗？” 夜枫麻木的点点头。 老阿公灰暗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好样的，好样的！” 他拽了拽夜枫的胳膊，“这里的事情不麻烦你们，你先回去！” “大爷，怎么回事？”夜枫低声问。 “树叶吃多了！” 夜枫胃里一阵苦涩。 从前的记忆历历在目，孤儿院吃树叶的时候不是没有，吃死人的事也发生过。 他后退两步，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大家眼里放着光芒，炙热的眼神如同这天上的太阳一般。 夜枫看着自己光光的膀子，突然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点尴尬。 他赶紧扭过头去，朝着公司的围墙边叮叮咚咚地跑了。 孟班长正蹲在台阶下吃饭，看到夜枫光着身子跑进来，诧异地瞪大了眼珠子站起来。 “你跑哪去了？衣服怎么也没了？” “丢了！”夜枫双手遮住胸前钻进屋里，他知道从教授那里拿回来的行李，里面应该可以找到一件衣服。 贫民窟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这一次看起来是群体事件。如果环球保洁接到通知，自然会去处理。 他突然想起，孤儿院发生这样的事情，保洁公司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也许贫民窟的人，请不起保洁公司。也许是怕缴税，所以悄悄处理了。 所以夜枫一下午都没有等到出工的通知。 第13章 误伤人命心发慌 离开孤儿院的第一个夜晚。 和以往不同的是，夜枫有了一床新被子。他再也不用和小伙伴们一起烙饼。 新被子软得如同一朵云彩，这种感觉新鲜而又不真实。他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身体在云端不停下坠。在孤儿院的硬板床上睡了十几年，每天晚上跟秋歌挤在一起，今天突然换了个床，夜枫反而失眠了。 秋歌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依旧没心没肺地打着呼噜。 和他同样睡不着的只有高队长，夜枫数了一下，他至少有七次准备起床。每次都是直起身来，稍微停顿一下又躺下了。 高队长白天说过，要去整死那个瘪犊子玩意儿。他一直在犹豫，也许是怕违反纪律。 床嘎吱地又响了一下，这是第八次翻身了，看来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夜枫也想去整死那个瘪犊子的内奸，最关键是想把钱弄回来。杀人还是让孤儿们饿肚子？他宁愿选择杀人。 五百块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教授的钱是几个月的口粮。 他想起白天的一幕，心里期盼着高队长能够勇敢一点。 “嘎吱”一声高队长坐起来了。他轻轻地扶着铁栏杆，将双脚悬空转过身来，脚在地上摸索着床前的鞋子。 室内漆黑一片，他手脚利索地将衣服穿上走到孟班长的床边。低头看了看熟睡的班长，发现他已经睡得死死的。 高队长沉默着戴上头套，毅然走出了房间。他每一个步伐都很轻，轻到夜枫耳朵微微一抖，才能够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 院子里没有听到老马的声音，直到高队长走出公司大门，老马也没有发出动静。 夏日的午夜，大概都睡着了。 夜枫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跟在高队长后面溜出了公司大门。 他回头将小铁门关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看来老马也许真的老了，也只有贾叔能抓住他。 夜枫有一种兴奋感，就如同以前逃离孤儿院的那种感觉。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可以看到别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这本身就很刺激。 外面的晚风，很凉爽，今天的夜色，依旧黑暗。贫民窟没有灯光，黑夜里两个灵魂在游荡。 夜枫不在乎高队长比他速度快，他只要朝着教授的别墅去，便可以守株待兔。 他并不想跟踪队长，只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如果事情成功了，他便会毫无牵挂的回来，继续跟着班长出去做清洁。 路过孤儿院的时候，夜枫刻意绕开大门，他知道，一丁点声音就有可能惊动贾叔。 柏油路坑坑洼洼，就跟他心情一样复杂。路上除了蚊子没有什么让他再忌讳，他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抖了一下。 这种蚊子，一旦咬伤就是筷子头那么大的肿块。蚊子用的不是嘴针，是进化后的牙齿。 别墅区的灯光依旧亮着，夜枫找到了昨天晚上的断墙蹲下来。 对面的西区111栋别墅里没有任何动静，窗帘已经换了新的，屋里的人早就睡了。 他静静地等着屋里面，高队长推门出来。 一刻钟过去了，别墅里没有动静。 两刻钟过去了屋里还是没有反应。 “高队长还没有到？” 夜枫有点不相信，这段路程不过半小时的距离。以高队长的本事，不可能落后在他身后这么久时间。 “再等等，也许他正在某个角落里！” 毕竟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所以夜枫宁愿相信，高队长和他一样，正躲在某个角落里。 夜里已经开始起雾了，这鬼天气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又阴冷不堪。昼夜差距这么大，主要还是没有树木造成的。 三刻钟过去了，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夜枫失去了耐心，站起来四处扫视了一下。整个隔离带没有其他隐蔽的地方，也没有发现隐藏的人，大概高队长早就完事离开了。 夜枫扯了扯衣领，将脸稍微挡了一下，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顺着土坷路上了公路。 他必须做一件事，那就是确认别墅里的人还在不在。 夜枫一边躲开光亮的地方，一边靠近别墅的墙边。他自信自己的脚步声，不会比高队长的动静大。 有样学样，他靠在窗户下面，眼睛向上二楼扫了扫。凭着敏感的听觉和高超的视觉，夜枫发现楼上居然没人。 一楼也没有任何动静，这就见鬼了。 对于进不进去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犹豫；白天亲眼看见那个瘪犊子在保镖给钱，想来教授的钱都在他手里。 不论他住进来没有，今天晚上既然来了，就得找到钱的下落。夜枫四周张望了一下，轻轻地走到大门口，用木棍戳了一下，大门紧闭着。 他准备扔掉木棍，突然觉得还是不要用手的好。以前不知道，现在明白任何接触都会留下痕迹。 昨天晚上的杀手，并不是从正门进去的，只可惜白天没有好好观察。 他绕到房子后面，远处有狗吠的声音传来，附近的别墅亮起灯来，好像有人出来了。夜枫吓得紧贴在墙壁上，顺着没有光亮的阴影处挪过去。 双手在砖墙石壁上划过，突然摸到一个木门。 “有后门？” 夜枫一个转身，差点摔倒。 他右手拿着树枝，左手拽着门把手，往下一个趔趄，木门清脆的响了一下。 门开了！ 木门就这样开了，让夜枫兴奋而又诧异。他悄悄摸了进去，屋里的电灯是亮着的。楼下还是白天的样子，楼上没有任何动静。 他尽量不靠在墙壁上，顺着楼梯鬼使神差地上了二楼。 楼上的卧室里空荡荡的，床已经铺好了，却没有看到人。 “看来高队长已经来过了，也许人被绑架了！” 夜枫一边想着，一边四处查看，他掀开被窝摸了一下，还是热的。这更加确定，高队长已经把人带走了。作为内奸不可能就这么处理掉，肯定会进行一番拷问。这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并没有任何依据。 新被子的感觉很好，夜枫将被子卷了起来，孤儿院的人还没有享受过。 高队长带走了人，他便可以将东西带走。 被子卷起之后，床下面花花绿绿的一大片。 这是钱？ 这就是钱！ 这和孤儿院买废品的毛票不一样，都是一百块一张的。足足有十几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这种兴奋的感觉，让他忘记自己是在做贼。 一捆有一百张，十几捆就是十几万。可以换五六百斤杂粮米，三十多个孤儿，每人定量一天八两，这是捐助者的承诺。 可很快，夜枫就高兴不起来。这些钱还包括三个月的房租，十万块的房租不见了。 他将被子用树枝掀开丢在地上，扯过一个枕头来，将钱全部塞了进去。 左手提着枕头，右手拿着树枝叮叮咚咚的往楼下走。 楼梯口，一个人影穿着睡衣，站在灯光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两人只一个照面，夜枫吓得亡魂大冒。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诧异地看着中年人，“你没死？” 中年人吓得不轻，张开嘴巴用尽力气大喊一声，“抓贼啊，快来-----” 噗呲一声，树枝顺着中年人的嘴巴戳了进去。木棍戳进嘴里，直入喉管深处，中年人喉咙哽了一下。 夜枫连忙拔掉树枝，眼睁睁地看着中年人如同墙壁一样倒地。在地上一阵抽搐，嘴巴里的鲜血如同泉水一样汩汩往外冒。 地面上的血迹如蜿蜒的小溪流一样流淌，顺着楼梯向下蔓延。 蔓延地红色让他脑袋里嗡嗡着响，脸上的青筋暴突，脸上的毛孔冒着冷气。 凉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颤，跌跌撞撞地走了楼梯，木讷地打开房门。 “高队长去哪里了？” 夜枫沮丧地想哭，他回过头来看着地面上恐怖的一幕，脚步犹豫了一下重重地将门摔上。 他放弃了救人，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他手里。 木棍入喉，七点同出，扁桃体都摘掉了------ 不可能活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纯属就是意外。以前摘蚊子的翅膀，现在摘了人家的扁桃体，这都是惯性动作。 “该死的，本来就该死！” 夜枫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他走得很慢，脚步如同灌铅了一样。 树枝还在他手中，他不敢扔，这是凶器。明天早上，高队长就会接到通知，四个人又要来出一次工。 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高队长？” 夜枫突然想起了高队长可能回去了，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顾不得夜里密集地脚步声，冲着孤儿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看到那张胖脸从铁门处探出来的时候，用力将手里的枕头扔了出去。 哗啦啦的一声响，一沓钞票在夜风中四散飞舞。有的飘过墙头，有的掉落在公路边，花花绿绿的如同漫天飞花。 “兔---崽子---” 贾叔忍住没有大叫出来，笨拙的身体从铁栏杆里飞跃而出，伸出摘叶飞花一般的手。 夜枫头也不回，一口气跑出四五里路，失魂落魄地撞开了保洁公司大门。 他睁大双眼，径直推门而入。 第14章 给大佬收尸 天已经大亮了，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开始洗漱。 夜枫将头埋在被窝里，还在睡梦之中。 他不停地修改着梦里的结局，始终不愿意醒来。 他梦见自己在孤儿院里，和贾叔一样拿着鞭子，撵着一群呱呱叫的小孩子，朝着阳光的方向自由奔跑。 小伙伴们的衣服被朝霞染成了七彩的颜色，那黑漆漆的背篓，变成了花花绿绿的背包。 阳光格外明媚，让人心花怒放。 他很快就看到一块黑色的伤疤脸，离他眼睛不过一尺远的距离。 “队长，我睡过头了？” “没有！”队长摇摇头，语气怪怪的，“太阳晒的是你的脸，还没有晒到屁股----这不算过头。” 夜枫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透着窗户的光柱照在高队长的头发丝上，上面挂满了水珠。 高队长搓了搓头发，“赶紧吃饭，吃完饭干活！” “怎么了？”夜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仔细想着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疏忽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今天肯定会被高队长发现。这里的规矩，夜枫还不是很清楚。但老马说过，擅自行动是违反纪律的。 高队长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去收尸，有个大老板死了！” “哎，贫民窟的人饿死，富人区的人醉生梦死！”高队长提高了声音，朝着进来的两个人发牢骚。 秋歌端着洗脸盆，绕过高队长走到床边来，露出笑脸看着他，“枫哥，你醒了？我都叫你三遍了。” 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杂粮馒头，丢给夜枫，“怕你没得吃！” 夜枫捏了一下秋歌的胳膊，将馒头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你小子怎么变得喜欢说话了？” 高队长开始布置一天的人物，“那啥，今天安排一下，我和秋歌去教授西区111栋别墅，孟班长和夜枫去西区八栋别墅！”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夜枫，对孟班长道，“这个人是个有钱人，没有五千块你们就不要管，给我好好敲他一笔。” 夜枫尽量避开他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将衣服套在身上。 “衣服换了！”孟班长将一套半新旧的制服丢给他，“这是门面，到富人区不能穿破衣服。” “哦！”夜枫手忙脚乱的结果新衣服，失魂落魄地跟着孟班长上了三轮车。 外面的阳光确实很大，时间已经过了9点多。这是他起床最晚的一次，不过看样子孟班长也刚起床不久，他的衣服都还没有扣上。 经过教授住的西区111栋的时候，夜枫终于憋不住了，这一路上他心里都在疙疙瘩瘩。 “班长，擅自行动是什么罪过？” 夜枫知道，高队长回来这个事情迟早会面对。 “那要看你干的什么事，如果是一般违规就是个处分，如果严重的错误，那就说不好！” 孟班长一边踩着三轮，一边替高队长担忧，“组织有组织的原则，不得违背八条原则，如果触碰底线，也是有可能被清理的。” 夜枫心里急得跟猫爪一样，他扯了扯衣领，“都有哪些原则？” “这个啊，我想想。尊重别人，乐于奉献，勇往直前，同情弱者，敢于牺牲，服从命令------” 孟班长松开车把，用手指头掰了一下，“我说了几条？” “六条！”夜枫也在掰手指头，想来想去，已经违反了一条。 “还有一条，必须诚实，不能说谎，不能隐瞒和背叛组织。” 夜枫心里更加紧张，这一下又多加了一条罪名。没有服从命令，擅自行动，现在还隐瞒了组织。 “那个我----”夜枫习惯性地站起来。 “坐稳了！” 孟班长打了一个弯，朝着别墅区东边猛踩踏板。到了八号别墅，一个漂亮的漂移，将山轮车靠在围墙边上。 西区八栋别墅，属于顶级富豪公馆，是一栋独立的大别墅。 他一边扣着衣服扣子，一边继续蹙着脸上的浓眉。 “先把着装整理好，等会进去之后，不要乱说话，不要乱问。挺直你的腰板，体现你的专业素质来！” 夜枫扯了扯衣服，接过班长的白手套，尽量挺直胸膛。 班长迈步走到大门口，很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口的保镖将铁门嘎吱一声拉开，印入眼帘的是一栋三层楼的洋房。夜枫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丈多高的假山，还有冲天而起的喷泉。 喷泉下水池波光粼粼，微风一吹水波荡漾。 院子里绿树环绕鲜花盛开，低矮的灌木丛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地上铺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光滑地砖。 庭院左右两边，还有两排气派的两层联排屋。 别墅大门口，几十个保镖站得整整齐齐。 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眼睛上还戴着一个墨镜，看不到任何表情。夜枫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保镖，就是请他们去教授别墅打扫卫生的。 “我们是十九区环球保洁公司，请问你们管家在哪里？”孟班长挺直身板，比保镖站得还要标致。 他表情严肃，语气低沉，和在外面丝毫不一样。夜枫有样学样，紧跟在后面站着，尽量目不斜视。 “跟我来！”中间别墅里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下巴尖得可以锄地。两只大眼袋精明而又老练。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夜枫，“就你们两个人？这也太儿戏了！” 孟班长表现得专业又稳重，“最近业务太忙，我们会按流程走！如果您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们可以另外协商。” “体面点就行！” 管家提着黑色长衫，礼节性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在前面，将两人带进了公寓大厅。 夜枫再一次刷新认识，汉白玉的鎏金门柱，白玉金雕的地板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玻璃的纯黑香木桌。 从装饰到家具，到处都是真金白银白玉翡翠，就连地板缝都是纯金的镶嵌条。 一路走上二楼，夜枫有一种错觉，他不是行走在人间仙境，而是进了天上宫阙。这些东西，也许是富人的爱好。 二楼里，十几个年轻女子，穿着统一的华服。一个个低眉顺眼站在楼道里，夜枫看到她们的肩膀在颤抖。 白色纱裙了无生趣地贴在玲珑剔透的身材上，此刻也少了几分魅惑和光彩。这些姐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本该风华正茂，可在夜枫看来，他们如同木偶一样呆板。 他瞄了几眼，便发现面前的女子失魂落魄，贴身的衣服下，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夜枫本来还羡慕，这些人从小就可以锦衣玉食，现在看来，富人家的饭碗也不好端。 三楼的卧室非常豪华，三米宽的金丝楠木大床边，坐着的三个女子神色各异。看到有人进来，年轻漂亮的两个女人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退到一边。 大红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屋里的酒气夹杂着腥臭味，有一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夜枫皱了皱眉，尽量做到深情自若。 “大太太，人已经来了。”管家走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汇报。他伸出手来轻轻扶着大太太的胳膊，想要把他从椅子上带走。 “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大太太拿着丝娟，在眼睛下方轻轻点了两下。愁眉不展地站起身来，两只手握在圆鼓鼓胖乎乎的小肚子上。 “床也抬走扔掉！”大太太一脸嫌弃，用手拨了拨满头波浪卷，“把昨天晚上陪床的都给我带进来，让她们先跪着，回头我再收拾她们！” 这个丰满肥腴的女人丝毫不顾及外人，咬牙切齿地崴着高跟鞋，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二太太甩了甩胳膊，显得很恼怒，“这死鬼，早不死晚不死，我刚过几年舒服的日子，这老天就不开眼！” 她瞪着满脸冷漠的三太太，“你呀，到现在还不着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三太太脸色苍白无力，脸上却是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不稀罕！”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阴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管家低头不语，小心翼翼地等到三个女人走了，这才回过头来问到，“两位打算怎么处理？” 第15章 丧心病狂 夜枫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屋里的大床。 听管家的意思，好像还有什么流程。 “这个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平常大街上捡到尸体，我们都是拉到荒郊野外烧掉。”孟班长说得云淡风轻的。 管家吹胡子瞪眼，嗓门却很低，“那不行，老板好歹也是上流社会人，岂能跟一群阿猫阿狗一样。” “可十九区的规定，任何尸体必须第一时间火化，你不希望引起尸变？” 孟班长走到床边，用手掀开被子，猛扇了几下鼻子，“我们队长说了，平时的起步价是三千，你要是觉得太潦草，一万块钱，我们按葬礼走。” 夜枫不得不佩服，孟班长胡扯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 “什么流程？” “先做尸体美容，再用上好的棺材收敛，当然我们是没有棺材的。然后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用最好的木材争取烧透。木材的钱也要你们提供，我们只有杂草和垃圾……” “最后，找一个盒子，骨灰全部会收集到一起，盒子也是你们提供…！你总不希望，骨灰和在泥土之中，用来肥地？” “这个？要看大太太的意思！”管家不敢拍板，但把所有的细节都问清楚了。 “这老板，生前几百个亿。大太太这点钱相必是舍得的！”孟班长并不急于动手。 等到管家出去之后，他才迅速掀开被子。 夜枫走上前，床上的死胖子足有两百多斤，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身上仅仅套着一个裤衩，大腿上的汗毛好几寸长。 “像个长毛的人熊怪！” 他看了一眼，便准备去拉窗帘。 “给你说过了不要乱动！”孟班长走过去一把将窗帘拽住，“干什么玩意？你不是第一天来？” “不就是个死人吗？拖出去烧了就是！”夜枫不屑一顾，“任你生前如何风光，最后不都是一把火吗？” “个熊玩意，什么叫一把火？”孟班长咬着牙低声说道，“这玩意是毒死的，你以为非得切碎了才算是凶杀？啊？” 夜枫不好意思地笑了。 按班长的意思，凡事意外死亡，就得查一下线索。 “就算不是清理组干的，也是可以查出来信息的。作为情报工作的终端触角，必须要有一定的敏感度…！” “情报工作？怎么又扯到情报工作了？”夜枫又糊涂了。 “情报部门跟清洁组，清理组一样，都是保洁公司的。他们负责情报搜集和分析，以后你就明白了！” 孟班长望了望门外，示意夜枫盯着点。等夜枫到了门口，他才闭上眼睛在屋里开始转圈圈。 “真是麻烦！”夜枫嘀咕了一句。 就着屋里昏暗的光线，夜枫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目不转睛。 一丝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的灰尘来回飞舞跳跃。一粒粒的微尘，就如同三维画片是的点点，密密麻麻错综纷扰。 他挤了挤斗鸡眼，看到大床之上，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熊面目粗糙而又狂野。他满脸通红的抓住两个少女，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辱骂着。 噗呲一声， 两个少女背后的衣服被撕扯破裂，露出灿白肩膀和瘦骨嶙峋的肩胛骨。 画面模糊闪烁，如同梦魇一般。 夜枫揉了一下眼睛，愣神了半天没有缓过气来。刚才的画面太过惊悚，如同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闪现。 “或许是幻觉…” 他自言自语，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碎布片，放在手里看了一下，上面好像有精斑。 楼下叮叮咚咚地传来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嘤嘤地哭泣声。 “班长，来人了！”夜枫将碎布片装到口袋里，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垂手站在窗户边上。 孟班长睁开眼睛，神色镇定下来，用手指头摸着尸体的喉咙部分，“这是有人下毒啊，这毒应该是在酒里，你看这皮肤，这嘴唇……” 管家放慢了脚步，站在门口，听着孟班长煞有介事地胡扯八道。 “真是中毒？”他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孟班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收了四年的尸体，什么样的症状没有见过。”孟班长翻了翻眼皮子，“这个我得想想啊，这好像不是一般的毒，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哎，你说我这记性…” “不急，慢慢想，这位朋友，夫人已经答应按照你们的流程走！”管家变得客气起来：“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查出这毒药是什么？又是什么人下的药？” “那得化验，得把尸体带回去。我得找找以前的记录…” 夜枫松了一口气，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门口两个少女胆怯地走了进来，在床前颤抖着跪了下去。她们应该就是画面中的两个女孩，两人看起来惊魂未定。身上的纱裙微微抖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竭。 夜枫有一种将她们扶起来的冲动，他点了点头：“确实是毒死的，等我们回去后会弄清楚的！” 管家听他这么说踌躇了一下，转身又提着长袍下了楼。 两个少女终于忍不住啜泣，他们的肩膀上和背上，白纱裙中一道道血痕透了出来。 “不要怕，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夜枫不顾班长在一边挤眉弄眼，低声安慰两个少女。 “过来帮忙！”孟班长见没有效果，只好抬高一点点声音，拿出他专业素养的样子，开始有模有样的走流程。 孟班长抬着头，夜枫抬着脚。两个人将尸体抬到卧室的洗澡间，咣当一声将门关上了。 “什么玩意，你瞎叨叨什么？”班长伸出手来就要掐他的脖子。发现带着手套，又无可奈何地方向，“你呀，叫你不要乱说话，你承诺人家什么？” 他气急败坏地将尸体丢进浴缸，打开水龙头，拿起旁边的马桶刷子，“我们是一级保密单位，知道吗？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你一句话就会暴露！” “我们是清洁工，不是警察。你这样说，人家会怀疑我们的身份，身份啊，懂不懂？” 夜枫知道，这一次肯定是犯错了。他接过马桶刷子，将一袋洗衣粉倒了一点进去，对着皮糙肉厚的尸体开始刷起来。 “我的老天爷，你这是要干什么，轻一点啊！”孟班长抓狂起来，抬起的脚半天没有跺下去，“你别弄得皮开肉绽的，到时候让主家看到。有没有点专业素质啊？” 看他着急的样子，夜枫赶紧减小了力度。身上除了一些呕吐物和血迹，没有特别的玩意。 等到浴缸里全是泡泡的时候，管家走了回来，“人呢？人去哪里了？” “里面呢，正在洗身子…”孟班长拽过马桶刷子，悄悄丢到水槽底下，拿起两条毛巾，给夜枫扔了一条，“洗完了，先擦一下，准备换衣服！” 说完他伸手拔掉浴缸里的水塞，用毛巾开始擦拭尸体上的泡沫。 管家隔着玻璃门，“衣服已经送到床上了。你们整理好以后，楼下大厅里有一口棺材，记得把人背下来。还有啊，大太太说，尸体带回去后先不要火化，要等到查清楚原因。” 孟班长挤眉弄眼地，“哎，这可不是我们公司的业务…” 管家在门外探着头，“知道了，查出来以后，大太太自然会有赏钱！”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一帮穷鬼，跟吸血虫一样，这也要钱那也要钱…！” 孟班长将尸体拽着，从浴缸里拉出来，示意夜枫抬起来。夜枫也不管这么多，拽着一只脚，两个人将湿哒哒的尸体丢在床上。 孟班长扯过床单，胡乱地抹了几下，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套了上去。 “又是衬衣又是领带，这麻不麻烦？”夜枫扣着西装扣子，一边做事一边埋怨。 等到好不容易穿好鞋子，孟班长又将鞋带解开重新整理了一下。 “你背！”孟班长指着尸体，“我是班长，我要做个样子。” “为什么？”夜枫虽然不心甘情愿，却也老老实实地蹲了下去。 “你看我…”孟班长扯了扯工作服，昂首挺胸，阔步走在前面，“这叫范，这叫专业。” 他清了清嗓子，“走了，记得昂首挺胸，走路要收腹…” 夜枫尽量挺直胸膛，两个人显得庄重肃穆，朝着一楼大厅走下去。 两个少女慢腾腾地跟在后面，手拽着裙摆哭得越来越厉害。 第16章 少女惨死 大厅里面庄严肃穆，充满肃杀气息。 几十个保镖排成两排，三个姨太太站在一起，大家抬起头来看着夜枫两人。 管家在楼梯口垂手低头。 夜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三个保镖走过来扶住，将尸体放进棺材之中。孟班长走上前整理了一下，将棺材盖子滑了一下轻轻推上。 棺材很小，刚好够装一个人，木料在这个时候是很贵重的东西。 管家招了招手，身边走过来一个保镖，将手里的骨灰木盒子递给孟班长。 自始至终，三个姨太太根本没有看一眼死者，反而阴沉着脸各想各的。 “管家，先给钱！”孟班长站着不动，伸出手来讨要工钱。 “慢着！”大太太起身了，“你们说老爷是死于中毒，可有什么依据？” 孟班长挺着胸膛，清了一下嗓子，“太太，我们是干什么的？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我相信您也能看不出来？” “昨天晚上服侍老爷的人呢，给我带过来…”大太太满脸不服气，扯了扯胸前的扣子，“好，查不出来这事没完！” “太太，这是你们的事，我现在可没有工夫陪你破案！”孟班长将骨灰盒往夜枫手上一递，“要么我们现在走人，等你们查好了我再来？” “废话那么多，人你带走，三天后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毒药。” 两个少女被保镖拉到了最前面。 她们茫然不知所措，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身后十几个少女同样低头不语。 大太太扯着破嗓子阴阳怪气地，“我知道，下毒的人就在你们中间，要是让我查出来，我非把她卖到9号医院去。” “哟，大姐，你这是怀疑谁啊？”二太太站了出来，“这老爷刚死，你就要清除异己啊。告诉你，我和三妹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两个，给我站过来。” 她甩了一下袖子，气哼哼地抱着手臂。两个少女不敢动，依旧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三姨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冷着脸一直不说话。 夜枫看得出来，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手里抓着丝娟，不停地拉扯着。 “送老爷上路…”大太太胸口起伏不定，刚才二姨太的话，看起来让她很生气。 管家从屋里拿出一叠钱来递给孟班长，“事情做漂亮点，否则的话后果你知道。三天后我会到火化的现场。” 孟班长数了数，这钱只多不少。 说话的一万块，又给多加了两千。 “你放心，走啦！”孟班长招呼一声，“帮我把棺材抬到车上…” 几个保镖走过来，抬起棺材稳稳当当，慢步迈出大厅。孟管家紧跟在后面，两个保镖押着两个少女走了出来。 夜枫刚走出大门，便听见后面两个少女挣扎尖叫。砰的两声枪响，两个少女应声倒在地上。 夜枫一惊，手里的骨灰盒啪叽掉在地上。 孟班长回过头来，惊恐万分地看着两个保镖，脖子红得跟斗鸡一样。 屋里二太太破口大骂，“王八蛋，老巫婆，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太太眼里冒红光，透着满眼的杀气，“老爷死前用过的，都给我带走！你要是愿意去，我可以成全你…” 夜枫呼吸急促，使劲喘了几口粗气，从地上捡起骨灰盒。他吞了一口唾沫，压制住眼睛里的愤怒，抽泣着一直往前走。 保镖将两具尸体丢到三轮车上。 管家走了过来，两只眼睛变得阴狠毒辣。他盯着孟班长凶相毕露，“这两具钱已经付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行情！中毒的事情，你懂！” 说完他拿出一个药瓶来，重重地砸在孟班长手里。 孟班长看着手里的药瓶，这是一种缓释d药。他半闭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地面，慢腾腾地将药放进衣服兜里。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停顿了很久，这才踩动三轮车的脚踏板，嘎吱嘎吱地往前走。 夜枫一直步行着，看到孟班长将三轮车慢悠悠地停在面前，他将手里的骨灰盒放到车里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我先走了，你尽快回来，路上不要耽误！”孟班长沉着脸，眼神显得格外凝重。 回到保洁公司以后，院子里的人都在。高队长和秋歌车上空荡荡的，孟班长车上的棺材也不见了。 老马半眯着眼睛，看着夜枫气冲冲地回到宿舍。 他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你们说，他会怎样想？” “能怎么想？死人天天见！”高队长习惯性的叉着腰。他看了一眼孟班长，“你说你们，闲着没事扯那些淡干什么？走到那里，把人拖回来就是，你管他怎么死的？” 孟班长气得鼻子眼睛拧到一堆，蹲在地上扭过鼻子，从底下望着高队长，“不是你说的，这特么是个富人，要我们敲诈一笔吗？啊？” 高队长心虚地瞟了一眼，“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你是不是恨不得咬我一口？” 见孟班长咬牙切齿却拿他没办法，高队长又补了一句，“这个装犊子啊，不是你那么装的，失败了不是？” “你再瞪我一下试试？”高队长说完，抬起脚来，在孟班长屁股上一勾，孟班长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趔趄滚在地上。 他屁股朝天脸朝地，如同一个皮皮虾一样拱着，脸上急得皱巴巴，回过头来看着高队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高队长眼神极度不自在，他叉着腰坐着腹部绕圈，眼睛睁不开一样，看着秋歌和老马。 “瘪犊子队长，你就给我装，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孟班长总算说出来了，他翻了一个身，一个盘龙绕柱蹲了起来。 夜枫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他才想起，高队长昨天晚上不在八号区111栋，难道八栋别墅的老板死和他有关系？ 想到这里，夜枫望窗户边靠了靠，坐到孟班长的床上去了。 老马显然对这句话感兴趣，“高队长，一栋的内奸是你杀的？” 夜枫屏气凝神，他抱着膝盖靠在墙边，就等着老马发飙。 现场沉默了，高队长的脸黑得很，他一边继续腹部绕圈，一边半虚掩着眼皮看天。 “什么玩意？”孟班长蹲在地上看了一眼老马，又侧过头来看着高队长，“你这是找死，一晚上你杀了两个？谁给你的权利？” 孟班长这次真的急眼了，他伸出手指头指着队长，“你说你，要不是屡次三番不改，用得着在这里做一个队长吗？姓袁那家伙那点比你强！”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高队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好几次都要站起来踹他屁股。 老马的眼神变得失落起来，“你就等着处分，孟班长都能察觉，组织不可能不知道。” “我说你们没完了是？”高队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行，我承认，昨天晚上我去了八栋别墅。可我去的时候，人已经嗝屁了。我只不过去侦察一下…” 他自我解嘲，笑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这瘪犊子仆人本来就是他手下的人，我亲眼看到人从八栋别墅出来。” “鬼信…”孟班长鄙视了他一眼。 秋枫相信了，内奸是半夜才回到111栋别墅的。内奸是八栋别墅出来的？难道教授的死跟八栋别墅有关？高队长昨天晚上应该在跟踪他。 “高队长在现场？”夜枫吓了一哆嗦，他敢肯定，他杀人的时候高队长看到了。他提着钱狼狈逃窜的时候高队长也看到了。 夜枫叹了一口气，将腿伸直坐着，他准备出去自首，承认错误。 “行，我承认！”高队长见老马和孟班长都怀疑地看着他，于是很不自在地说道，“那个瘪犊子内奸，是我弄死的。怎么滴？” 老马无可奈何，“那就上报，总裁的脾气你们知道的，现在认错还有用…” 夜枫又把膝盖弯曲，他抱着膝盖，三个头靠在一堆。没想到高队长把他的罪名承担了，他想要出去解释。 他想告诉老马，这事是我干的。 “那就上报，今天的事情也要报上去，看情报组的人怎么说！” 高队长拍了一下衣服，趁着孟班长不注意，对着他屁股又是一脚。 孟班长小鸡啄米一样栽倒在地，“要赶紧汇报，我等不及了…哎哟我的妈呀，这院子里哪来的鸟粪？” 夜枫噗呲一声笑了，很快又恢复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天无辜死去的两个少女，就如同两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里。 嘎吱一声门开了，高队长甩着双手走了进来。 夜枫抬起头，“队长，那个，我…” 第17章 猎杀目标 高队长弯下腰来，犀利的眼神盯着秋枫。 他脸上阴晴不定，夜枫结结巴巴地没敢说话。高队长的眼睛如同要把他看穿一样，脸上的伤疤和他脸一起，都快皱成一堆了。 僵持了三分钟，夜枫没有眨眼。 “以后能不能不要私自行动？嗯？”高队长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翻身躺倒床上去了。 他双手枕着头，自言自语一般，“这样的叛徒早晚会死的，用不着这么着急。情报部门早就在调查…猎杀令一下，姓袁的自然会出动。” 他侧了侧身体，脸对着夜枫，“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清洁工。” “你知道个屁，我们是擦屁股的。他们在前面干完事，我们立刻就要上去，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中间要是差了一步，那就是灭顶之灾！” “你倒好，自己暴露！” 夜枫想来，高队长已经把他留下的痕迹清理了，所以没有人知道是他杀的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要知道，我们有清理组，军阀手下也有清理组。如果你贸然动了他们的人，他们立刻就能查到你头上。” “这魔种部队就是军阀的杀手组织，你弄死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眼线。” “清理组干完活，会抹去信息，但仓储之中肯定有遗漏。我们必须在后面认真复查一次，才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夜枫不说话了，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看来高队长对自己背黑锅的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高队长隐晦地告诉他，清理组是专门对付魔种部队的人，有时候也会处决一些罪大恶极的人或者内奸。而清洁组这四个人，要负责清理现场信息。 对公司复杂的事情夜枫没法了解，但他已经接纳了清理组杀人的事实。就和他杀死内奸一样，一个主动出击一个被动杀人。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只关心，到底是谁杀了叶教授和八号别墅的老板呢。现在又搭进去两个无辜的人。 夜枫迫切的想要从清洁组脱离，这种工作太压抑，远不如清理组的工作爽快。 或者去情报组，至少可以知道得多一些… 中午已经过去，太阳从窗户边溜走。 高队长的呼噜声已经响起，秋歌和孟班长没有进来。 “秋歌…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难道跟我不一样？去学暗杀和下毒去了？” “高队长！”老马在门口喊了一声。他推开门发现夜枫躺在床上，轻声说了一句，“高队长，找你有事！” 高队长立刻翻身起来，手脚麻利地下床，跟着老马走出宿舍去了。 “什么事？”高队长不论睡得多死，一听说有情况，都会下意识地清醒过来。 “你爽快点，这两个人的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有？现在情报组不想在这个地方打转转。” 老马很严肃，“处分是小事，不能错上加错耽误组织判断…” “没有！”高队长猛摇头。 “内奸的事？”老马仔细盯着队长的眼睛。 高队长撅着嘴巴眉毛皱纹都挤变形了，“里屋那小子干的，你懂我的意思！” “不会？”老马稍微震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好，就当是你干的，这件事意义不大。情报组的意见，尽快处理掉大太太，这一次你要全力协助。” 高队长伸长了脖子，满脸疑惑。 “今天上午的事情太疯狂了，要是再死一个，我十九区承担不起！”老马感到压力巨大，有些话不便透露。 “是，我知道，可是我要干什么？” “你还没有听明白？” 老马拍了拍他的肩膀，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果再出纰漏，暗域的骑士团就要出动…” 高队长一愣，“看来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 暗域骑士团出动，鸡犬不留！ 高队长不知道是那根神经触怒了高层，这是要对西区八栋别墅灭门的节奏。 为了两个无辜的少女？ 好像不至于！ 难道这两个少女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宿舍，将夜枫叫了起来。夜枫压根就没有睡，只不过一直在发呆。 “咋滴啦？把你整抑郁了？跟我走，带你去见识一下！” “没有，就是难受。”夜枫穿上衣服，跟在高队长身后。 两个人推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屋里摆放着今天拉回来的棺材。 两个少女的尸体没有在三轮车上。房间不大，30多个平方的样子，地面光洁干净。屋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像是个停尸房。 靠最里面的墙上，一排铁皮柜子上下三层，每层五格都是不锈钢做的。 高队长用手伸进中间铁柜子，用身体挡着夜枫，随便捣鼓了几下，两排铁皮柜转动着露出来一道暗门。 暗门后面是一个倾斜向下的通道，里面挂着一个微弱的电灯。夜枫没有想到公司还有这样的地方，好奇地跟在队长后面。 后面铁门自动关上，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穿过长长的通道，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几千平方的大仓库，大概五六米高的样子。 仓库顶上一排排小窗户，全是透光的玻璃。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屋里光线还算可以。 仓库里整整齐齐全是货架，高耸屋顶的仓储式货架。货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铁盒子，木盒子，还有塑料盒子。 每个盒子上面都贴着标签，很多标签已经发黄，看起来有一点年代。 足有几千个盒子，看起来很震撼，夜枫从脚底到头顶都在冒冷气。 “这是什么？” “骨灰盒！” 高队长甩着手，急匆匆地走在货架通道中，朝着最里面走进去。 夜枫顾不得好奇，紧跟他的步伐，拐过几个主通道，来到一个空场地。 “秋歌，班长？” 夜枫看到两个人，正在里面热火朝天的干活。他们手里带着石棉手套，正在往一个三米多高的铁炉子里面推东西。 “等一下！”高队长急急忙忙地走到炉子面前，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铁盒子。 他伸手朝夜枫招招手。 夜枫走上前，发现铁抽屉里，躺着的就是上午被打死的一个少女。 少女头上的血窟窿非常醒目，脸上的血迹已经发黑。旁边的铁架子上，还躺着另外一个少女。 夜枫差点要呕吐，他看着秋歌，发现这家伙现在平静如水。想必是这几天跟着孟班长，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夜枫抹了抹嘴巴，心里又开始难受。 高队长瞄了他一眼，脸阴沉沉地叉着腰，“那啥，你们还是清理一下，好歹给她整整妆容！” “什么玩意？”孟班长看了看炉子里红彤彤的火焰，又回头看着奇奇怪怪表情的两个人。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哪有这闲功夫？” 高队长表情复杂，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马很重视这件事。 他更不知道，高层这次到底怎么了。见孟班长还在疑惑，他转身拿过一条毛巾，走到旁边的水槽边，“水呢？没水吗？” 秋歌赶紧跑到墙角边，将一个脸盆和热水瓶提了过来，从里面倒了小半瓶热水。 “我来！”夜枫扯过他手里的毛巾，放到热水里泡一会，提起来拧干，“我以为他们可以活下来，我答应帮他们，我没有想到…” 他轻轻擦拭着少女脸上的血迹，“我看到了…我什么都看到了…” 孟班长微微皱眉，“什么玩意你看到了？” “昨天晚上的事，我看到了…也许是幻觉！” “什么？”孟班长不敢相信，“你开悟了？” “天才！我都两年才开悟，你小子真的开悟了？” 他震惊地的看着夜枫，“这不是幻觉，确切的来说，是多种信息集合，在脑海里产生的一种联想。” “只不过你的意识更敏感…” 夜枫没有说话，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觉得，这两个少女完全是无辜的。死去的大老板是被人下药的，在死之前还在疯狂的作死。 孟班长一声不吭，找来另外一条毛巾，有条不紊地开始清理另外一个人。 “有的事情，看到了不一定是好事。你这多愁善感的玻璃心，在那种场合下，很容易坏事。” “我只是想多救一个人！”夜枫还是不服气。 “结果呢？你真以为大太太杀人，是因为怀疑她们两个下毒？人家给的罪名是，老爷生前用过的！”他直了直身体，“你说，这叫什么罪名？” “狗屁！”高队长终于忍不住了，“我说老孟你能不能闭嘴！” 他叉着腰，“上面说了，那娘们必须死！所有的无辜少女，想办法全部救出来。” “真的吗？”夜枫抬起头来，脸上泛着激动的光芒。他本来束手无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看来清理组要出动了，夜枫突然有一种亢奋，他巴不得清理组干掉大太太。 “这样的人渣活着干什么？”高队长抬高了声音，“这一次，我们组必须全力配合。上面发话，再死一个人我们要负责。” “我们负责？”孟班长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不是清理组的事情吗？难道，让我现在去灭了那帮瘪犊子玩意儿？” 高队长不像是开玩笑，“但有个前提啊，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你要灭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还不能枉杀一个无辜。顺便把十几个人全部救出来，然后移交到其他区。” “真的假的？”孟班长一笑嘴巴就歪。 “真的，你老孟本事多大！别说这几十号人。当初地球毁灭，你都只用了三成功力！” 夜枫心情好多了，他知道高队长和孟班长在开玩笑，但是大太太上了猎杀清单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本该笑颜如花，却惋惜地谢幕年华……” 第18章 双料毒药 一缕阳光透过… 少女灿白的脸变得红润起来，夜枫伸手抚了一下她额头的青丝。 “一路走好…” 当铁抽屉送入炉子的时候，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 夜枫分明看到，那张稚嫩的脸庞变得饱满红润。少女的眼睛猛然睁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只几秒钟便陡然失色… 这终究还是死亡… 孟班长躲开火苗，咣当一声把炉膛的门关上。一缕青烟从炉子烟囱飘出来，在屋顶之上盘旋飞舞。 夜枫闻到了一股焦油的味道，他好像明白了，这也许就是死亡的味道。 而现在，他在等待死亡的结果。 一刻钟过去，炉子便被关上电闸。 孟班长打开炉膛的铁门，看着红色火苗挣扎几下，在抽屉里最后撩了一圈熄灭了。这才将抽屉用铁钩子勾了出来。 铁抽屉顺着铁架轨道滑出来，夜枫看着里面洁白如玉的骨渣子发呆。 那空洞的头骨上，两个眼眶一直望着他，比活人更专注。 孟班长拿起锤子来，一锤下去头骨溅起一堆碎渣，只有那一对眼眶，依旧斜在抽屉里。 “队长…”孟班长发现了异常，“快来看看！” 旁边的队长和秋歌，一直都在表情肃穆地站着不动。听到喊声同时靠了过来。 三双眼睛看着一双骷髅眼，发现后脑勺的位置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铁片已经扭曲变形。 高队长拿起火钳，将铁片夹起来放在眼前“果然是出事了，难道这个女孩真是我们的人？” 孟班长的脸变得凝重了几分，他一有压力就眉毛挤在一起，“应该是的，你还得补一个报告上去！” “下一个，赶紧烧！” 高队长将铁片拿在手里，吩咐孟班长和秋歌尽快处理另外一具尸体。 夜枫走过去，将抽屉里的骨灰往盒子里面铲。盒子实在太小了，只装了一半就装不下了，“班长，剩下的怎么办？” “压一下啊，不压怎么装？” 孟班长递来一个铁棒槌。 “死了还得受罪！”夜枫一边压碎骨灰，一边往里面添加。小心翼翼地弄了半天，才将所有的骨灰装进去。 第二具尸体很快就烧完了。 这一次孟班长没有着急敲打，而是用钳子来回折腾。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里面有铁片。 高队长又亲自扒拉了几下，“秋歌，去把外面的棺材推进来化验。” 他叉着腰紧皱眉头，“教授的死还没有弄清楚，又死了一个自己人。” 很快秋歌就回来了。 他推着三轮车，刚走到屋里高队长就脸色铁青，“你们班长没有告诉你用铁架子吗？三轮车以后不要推进来” “哦！”秋歌赶紧就要退出去。 “算了，到时候再处理！”队长招了一下手，将三轮车拽了过来，将棺材盖掀开。 夜枫看到，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发黑。 他凑上前来问，“队长，这个老板是什么人？” 高队长用火钳戳了戳尸体，“大老板，西区别墅的房子全部都是他的，有钱得很。” 夜枫不解，“他怎么会有这么多别墅？” “这你就不懂了！”高队长戴着白手套走了过来，将棺材里的人拉了起来，“这东西南北四个别墅区，分别是四大家族的产业。那都是他们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这位，便是西区的熊老板。这熊老板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黑帮头子-----” “抢钱，抢粮，抢地盘，最后盖楼出租…” “怪不得！” 夜枫嘀咕了一声，看来这家伙就是教授的房东。 等到将尸体放在桌子上，队长眼睛里闪出一道绿光。用手指按了按死者的胸口，又用火钳将他牙齿撬开。 “来，你们几个都看一下。” 他一边检查，一边给新来的两个人讲解，“你们看这牙齿，明显已经松动。牙龈周围发炎红肿，牙齿已经变色，这说明他是慢性中毒。” “根据死者尸体胸部和喉咙的状况，死之前他还被人下过一次烈性毒药。” “缓释毒药是一种蓝色的药剂，烈性毒药是一种红色药剂。” 高队长丢下火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直接弄死不就得了？” 孟班长掏出口袋里的药瓶，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想他早点死，还有人要杀他。这两伙人，不是一条路上的。” 高队长拿起药瓶用手拧开盖子，在手里磕出一粒，放在鼻子边上闻了一下就放下了。 “跟这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这管家摆明是想要陷害别人。你去掺和人家豪门恩怨干什么？我只想知道，教授的死，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班长一脸黑线，“这是人家硬塞给我的！” “你不会塞回去？”高队长理直气壮，“从一开始，你就不该答应帮他们查毒，逞能不是？” 检查完之后，尸体又被放了回去，秋歌推着三轮车把尸体送走了。 班长告诉他们，这样的恶棍尸体是没有资格火化的。到时候拖到野外架一堆柴火，烧完之后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点土踩上两脚就完事。 仓库里面的骨灰盒，都是少女一样无辜的人。 也有教授这样的组织内部人员，不过教授的骨灰盒在其他地方。 高队长现场开了一个小组会议，他先宣布了自己的处分决定。因为擅自处决内奸，现在已经被停职反省。 他声音高亢，表情严肃，“这个内奸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挖出来，到底是熊老板还是另有其人？内奸死了，现在线索也就断了。所以，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尽快调查清楚！” 夜枫举了一下手，“我想问一下，这不是情报组的事情吗，关我们什么事？” 高队长用火钳敲了敲铁架子，“情报组只是被动搜集分析情报的，从来不正面介入！你们两个既然跟管家扯上，这也是个机会。想办法打入内部，把事情弄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视着夜枫和孟班长，“这是上面的交代，这一次不算你们狗拿耗子。” 孟班长急赤白脸地眉毛皱在一堆，“我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死了一个教授，死了一个自己人，这嫌疑最大的人也死了。你让我从哪里查？” “这我不管，上面只要幕后黑手。我可申明一下，我现在已经停职了。” 说完高队长丢下火钳，大摇大摆地甩着手就走了。刚走过货架通道，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逃避！” 孟班长砸了一下锤子。他怀疑高队长不是被停职，而是有意逃避责任。以前遇到事情的时候，高队长积极得很。 “怎么办？”夜枫没有主意。 让他和孟班长去调查这个案中案，估计对方连门都不让进去。 他们是谁，他们是保洁公司的清洁工，有什么资格去调查案子。 孟班长蹲了下来，“我能怎么办？这案子错综复杂，我也没有经验！” 夜枫紧挨着蹲下来，“班长，上面不是下了猎杀令吗？还要调查什么？” “猎杀令是针对大太太的，她随便处置两个无辜的人，这种人渣活该清理掉。可管家呢，二太太呢，还有三太太，他们有没有参与到教授的谋杀案里？他们有没有和魔种部队联系？如果有，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孟班长回过头来，看着夜枫，“关键还有这个药瓶，事情没有调查出来，还惹得一身骚！” “二太太，肯定不会，她还和大太太争执呢！” 夜枫想起当时，二太太维护两个少女的情形，对她有那么一丝好感。 要说有嫌疑，倒是管家有可能参与，毕竟他是熊老板的得力助手。 他不自觉的就参与到谋杀和侦破之中。 “肯定？你拿什么肯定，你啃你自己的腚！” 孟班长唾沫横飞，“为什么让你参加清洁组，就是让你先学会思考。既要看清这世道肮脏，又要学会辨别是非！” “这个事情，我不去想了。你想清楚一个方案，告诉我！” “为什么是我？” “你是新人，应该多多锻炼！” 夜枫没法反对，这两个家伙官大一级压死人，最后把事情推到他头上。 魔种部队和内奸勾结，杀了教授。 内奸是熊老板的人，熊老板死了，内奸也死了。 夜枫也心乱如麻，千头万绪。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熊老板是谁杀的不关他鸟事。 他巴不得清理组直接出面，可班长说还有二太太，二太太也许是善良的。 既然几个太太和管家各怀鬼胎，那就把这趟浑水搅浑，这样也许会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瓶，丢在地上踩了个粉碎。 第19章 故布疑阵 八月的第六天，是夜枫来到保洁公司的第三天。 从孤儿院出来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就没有一刻钟安宁过。 太阳照进窗户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夜枫再一次深夜失眠凌晨入睡。 厨房飘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不由得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是孤儿院才有的杂粮馒头，还有萝卜汤的清香。 他循着气味走到厨房，所有人都在吃早餐。 今天的杂粮馒头黄澄澄的，秋歌给他的碗里放了三个馒头，还给他打了一碗热腾腾的萝卜汤。 “快，赶紧吃饭，再不吃就没了！”高队长筷子上插着三个馒头，端着汤呼噜着嘴巴。 孟班长从外面走了进来，盯着夜枫碗里的馒头，“什么玩意？我的馒头呢？” 范师傅嘿嘿一笑，抿着嘴不好意思地打圆场，“那个，我说句公道话啊。你别看他，他刚进来，这三个都是他的！” 孟班长又把眼光对准高队长，“队长，你也太不地道了！” 高队长举起筷子，一个馒头上面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萝卜汤，“你现在看谁都是贼，你咋不怀疑老马呢？” 夜枫拿出自己的一个馒头放在他碗里，“这种案子，你不动大刑是审不出来的。怀疑来怀疑去没有意义，我们今天就去西区八号别墅。” 孟班长愣了一下，疑惑地拿起碗里馒头。 夜枫将最后一个馒头塞到嘴里，“这大太太是既得利益者，他要排除异己我们不管。可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利益保不住，恐怕比谁都着急！” “你有主意了？”孟班长将馒头还给他。 夜枫点点头，“一句话说不清楚，我就是觉得，让大太太把注意力放在外面就行。这样我们就不用掺和…外面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孟班长若有所思靠了过来，“能不能透露一点？” “恐吓大太太，让她自乱阵脚…”夜枫喝完最后一口汤，将饭盆放下跟着秋歌到了院子里。 高队长将饭桌上的锅盖揭开，一惊一乍地，“咦？这是那个瘪犊子的馒头，怎么放在这里？自己的馒头都看不住，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孟班长一把抓过馒头，扯了扯衣服站起来，趁着高队长不注意，一脚将他凳子踢到。 屋里咣当一声。 孟班长跑出来，一脚踢开三轮车后面的砖头，“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高队长没有追出来，孟班长却跟逃命一样。三轮车刮起一阵旋风，两个人边走边商量。 “这主意是你的，到时候我就配合，当初你不也想救两个女孩子吗，这事你也有份！” “别呀，我是老实人，我不会扯淡，要不还是你上？” “不行，你尽管瞎扯，我来打圆场！让大太太不要盯着这个药瓶就行！” “你就这么相信我？” “相信，你是谁啊，第一天就可以开悟潜能。” 听班长这么说，夜枫只好硬着头皮敲开别墅的大门。 他没有心情看院子里的风景，径直带着孟班长走到别墅大厅里面。 此刻大太太正在楼上发飙，对着两个姨太太和一众奴仆破口大骂，管家皱着眉头站在大厅里。 看到两个人进来，脸上露出习惯性地笑容，“怎么样，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楼上的人都停止了争吵。 三个姨太太气冲冲地走了下来，四个人围着夜枫和孟班长。孟班长一言不发，看着夜枫等他说话。 大太太走到沙发之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来，“怎么样啊？老爷到底是怎么中毒的，查出来了吗？” 夜枫厌恶地看了一眼大太太，那粗壮的大腿跟牛腿一样，把旗袍都快绷破了。 二太太一脸不屑地站在旁边，只有三太太还是一脸冷漠。 “没有！”夜枫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 现场寂静无声，大太太看着管家一脸懵；管家脸色阴沉下来，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看着夜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气。 这一切都没有逃脱夜枫的眼睛，让他更加证实了管家和大太太有阴谋。 夜枫想起孟班长的话，觉得这四个人都有嫌疑。 不过现在他要专心对付大太太，所以管不得其他人。 “这个事情，我想单独跟大太太说！” 孟班长点了点头，“对！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恐怕对大太太不利！” 听他们这么说，大太太放下二郎腿，直了直身体，“对我不利？什么对我不利？” 夜枫不知道怎么撒谎，他只能硬着头皮，“有人要杀大太太----” “啊？嗯！”孟班长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用手指头捅了一下夜枫，“是的，有人要对付大太太，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单独聊！” 大太太脸色一下就变得煞白，余光扫过二太太和三太太，强作镇定，“什么人敢对我不利？” 二太太脸色变得不自然。她两只手不停地扣着指甲，心思深沉地看着夜枫。 三太太不自觉地转移了目光，看着大门外发呆。 夜枫没有回答。 他也不敢保证，这里面有没有魔种部队的内奸。栽赃魔种部队，很容易引来报复。 见他不说话，大太太站了起来，“你们跟我到楼上！” 夜枫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凭着敏感的直觉，他认为上一次看错了二太太。 大太太想动其他两个姨太太，其他两个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思？ 孟班长也是一言不发，他盯着夜枫的后脑勺发呆。夜枫后脑勺的伤疤隐藏在头发中，却也能够看得出痕迹。 等到了二楼，十几个少女被轰了出去。夜枫发现，这一次少了好几个。 大太太将门关上，回过头来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找来的线索？” 夜枫看得出来，这个肥硕的女人身上有点发抖，旗袍微微颤抖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轮到自己的时候一样害怕。 夜枫一边有意无意地查看着二楼的痕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夫人，你先告诉我，你让管家给我们的药瓶从哪里来的？” “这个？有关系吗？”大太太一紧张就没有了智商。 “有一定的关系，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那是从二太太房间里找出来的…除了她还有谁会给老爷下毒！” “跟这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夜枫把队长的话还给大太太，“你再想想，什么人会害熊老板？” 大太太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你们说有人要对我不利吗？怎么又问我了？” 孟班长生怕夜枫露馅，“是这样的，你想想，熊老板已经死了，如果你出了问题，谁的利益最大？” “当然是二太太和三太太，所有的家产都归他们两个了！” 夜枫摇摇头，“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家里，往外面想想！” “外面？”大太太皱着眉，“你是说有人想霸占我们西区别墅？” 她脑海里一下浮现出很多面孔，“东区的黄老板，还是南区的宋老板？北区的陈老板，都有可能！” 看来想她死的人不少。 “再往大的想！”夜枫趁热打铁，希望他自己说出十九区军阀来。 大太太摇摇头，“没有了，到底是谁，你说出来就是了，问这些做什么！” 夜枫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时语塞。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多的信息，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府里，最近是不是死了一个仆人？” 孟班长暗叫不好。 没想到大太太毫不在意，“你是说111栋别墅？那个仆人早就离开老爷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 “哎，反正很久了，以前他和三太太勾搭，被老爷发现后就轰出去了。后来跟着新主人住在111栋别墅，前几天人全部都死了。” 夜枫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事情又有变化。 这里的事情纠缠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反正大太太已经在清理名单之上。 “哎呀！难道跟军方有关系？”大太太突然大惊失色。 她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下完蛋了，我得赶紧想办法。” 孟班长心里暗喜，故作诧异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大太太精神颓废，嘴里念念有词，“想不到，这个老三才是真正的祸害。” “三太太怎么了？” “她是十九区军阀胡司令送给老爷的姨太太。现在好了，跟他沾边的两个男人都死了！” 孟班长愕然，这一下没有打着草就把蛇惊了。怎么又蹦出个三太太和军阀的关系？终究是疏忽了。 夜枫来回地走了几步，一遍一遍地清理着头绪，猛然发现今天出了大纰漏，“夫人，你自求多福，我们先回去了！” “我该怎么办？”大太太没有了主意。 孟班长当机立断，低声说道，“夫人，你听我说。府里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防止有人去报信！记住了？” 两个人顾不得失魂落魄的大太太，叮叮咚咚地下楼去了。 第20章 下达清理任务 夜枫心情很沉重，这一次是踩着蛇尾巴了。 如果三太太真是军方的暗桩，那今天无疑是引火烧身。本来要查内奸的幕后黑手，估计最后戳破了军方的阴谋。 环球保洁，危在旦夕。 夜枫不得不佩服班长沉着冷静，关键时刻还不忘利用自乱阵脚的大太太监视府里的人。 只要府里的人没有机会离开，今天他们上门说的话，就不会传达到胡将军耳朵里。 “班长，熊老板会是军阀的魔种部队杀的吗？”夜枫坐在车斗上，思考着这关键的一环。 “但愿情况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孟班长踩着踏板，“你今天表现不错，误打误撞把所有情报都套出来了，我想你很快就会转正。” 夜枫不关心转正的事情。 现在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关键自己还不愿意下船了。 路上经过了孤儿院，孟班长刻意把车速放慢了一些。孤儿院里的孩子在玩耍，大家互相奔跑追逐，围墙内欢声笑语。夜枫想要进去看看，可贾叔说走了就不能回去。现在想来，自己的工作确实不宜和孤儿院多接触。 “班长，我想起一件事情，为什么孤儿院女孩子很少？” 夜枫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他不敢相信。 “男孩子没人要，女孩子都被人带走了。”班长回答得漫不经心，他心情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在八号别墅又不是没有看到，死了的两个也是孤儿出身。这个世道，畜生太多了。” 八号别墅，十几个少女，清一色的服装---- 夜枫不敢去想象那个场景。 他得到了一个不想得到的答案，心情也很沉重。为了缓和尴尬，他只好转移话题，“可是，男孩子也可以做保镖啊，做仆人啊！” 孟班长心里的苦涩说不出来，他望着天上勉强挤出点笑容，“可是做保镖也要先养大，男孩子吃饭多，估计他们舍不得粮食。” 他又想问，总裁为什么不多收养女孩子，也许总裁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再说话，气氛尴尬到零度，零下十几度。 等到了公司以后，两人将情况汇报给高队长，高队长立刻将情报汇报了上去。他躲在办公室滴滴答答地捣鼓半天，很快就收到了总部的回信。 夜枫到现在才明白，办公桌上的铁匣子里面，是用来通讯的电报机。 “这是总部的意见，你们看看！”高队长将电报递给老马。 电报对象不是高队长，是保安老马。很快所有人都召集进来了，就连烧饭的范师傅也参加了临时会议。 总部这一次没有下达命令，而是提出来两套执行方案。 第一方案：清理大太太，盯住三太太，继续调查。 第二方案：清理大太太，绑架三太太，严刑逼供。 关于管家，由老马酌情决定。 老马始终不明白，为何总部一再要求清理大太太。就算大太太杀了总裁的人，或者无缘无故地杀了两个无辜的人，这个事情也不是迫在眉睫的。 现在的关键，还是要弄清楚谋杀教授的真凶。 他把电报递给夜枫，“小子，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夜枫受宠若惊，却毫不保留自己的意见，“我也赞成先处决了大太太。” 夜枫的理由有三点：“第一，如果三太太是魔种部队暗桩，我们动手后可以迷惑她。” “第二，大太太滥杀无辜，必须处决！” “第三，大太太不死，说不定狗急跳墙。她要是动了三太太，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这三点，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浅见，我想不到其他的。” 老马点点头，“那三太太呢，大家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高队长摸着下巴还在装深沉，夜枫又开口了，“我觉得如果绑架三太太，会不会动静太大？要不先盯着她看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老马没有任何犹豫，将电报递给高队长，“通知清理组，今天晚上行动！管家一起清理掉，否则明天孟班长和夜枫有麻烦。还有夜枫，以后不要说处决二字，我们这里只有清理！” 夜枫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兴奋，心情很复杂。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并不是一件好事。 大太太一句话，两个女孩子倒在枪下。现在几个人一讨论，大太太便要去鬼门关报到。 “这就完事了？”范师傅站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老马，“我说马站长，你好歹装个样子，也问问我们这些老人的意见啊！” 高队长也蒙了，“老马，你是不是觉得我被撸了，就当我不存在？” 在高队长的记忆里，以前每次开会都是他亲自主持，最后由老马拍板决定。 老马感觉到自己失态，赶紧打圆场，“我是觉得，夜枫已经把你们的话说完了，也就没有必要讨论了。” 两个人纠缠着老马，孟班长拽着秋歌和夜枫走出办公室。 夜枫走到院子里总觉得老马身份不简单，如果只是一个保安高队长凭什么要听他的。 “班长，为什么范师傅叫他马站长？” 孟班长拧着眉毛奇怪地看着夜枫半天，睁开眼睛笑了笑，“可不是吗？垃圾站站长！” 夜枫总是喜欢抓住一点点蛛丝马迹，关键的信息总是在无意中透露的。 他紧追不舍，“垃圾站站长？我看不像，高队长和袁队长都得听他的，而且我们还是他面试的。” “这些事情不要打听，这是组织纪律。” 孟班长说不出所以然，只好拿组织纪律压服人。 夜枫拉着秋歌走到一边去，两个人躲在铁塔下面聊天。来到这里三天，秋歌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比先前要活跃多了，不像以前那么呆笨。 “枫哥，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 “每天和死人打交道，能好吗？”夜枫低声问，“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工作有意义吗？不是杀人就是清理死人，什么时候是个头？” 秋歌一脸无所谓，“队长说了，我们就是这乱世黑夜最后的公平正义。如果没有我们，会有很多人无辜枉死，永远看不到希望！” “希望？” 夜枫努力地畅想，他曾经也有很多的希望。“我希望的是天下太平，人人都吃饱饭，每个人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嘎吱”保洁公司铁门被打开了。 四个身强体壮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步伐稳健身形挺拔，手里提着帆布袋。 领头的小平头走路带风，消瘦的脸上目光如炬，站在夜枫面前一双眼睛死盯着他。 那眼神如鹰一样锐利，如狼一样狡黠，又如同火一样炙热，还带着一股寒气。 夜枫心里一阵发毛，他很快就想到了袁队长，当天晚上在别墅区杀魔兽的时候，只看到过背影。 袁队长蹲了下来，他耸了耸肩，“年轻人，想那么多干什么！希望也好愿望也罢，总要有人付出。” 他呼着热气，“如果哪天晚上我们不出现，你的愿望就在魔兽嘴里。如果你不去做事，孤儿院的希望就在黑夜里…” 说完他站起来，拍了一下夜枫的脑袋，“听说你小子不错，加油！” 袁队长又看了一眼秋歌，“怎么样，想不想加入我们？” 秋歌看了一眼夜枫，犹豫不决。 “你看他干什么？你天生就是个战士，愿意在这里搞清洁？” 秋歌扭扭咧咧地站了起来。 夜枫知道，秋歌已经动心了，他是红色狂暴能量型。 正在这个时候，高队长阴冷着脸走出来了。他愤愤不平地走过来，对着袁队长屁股就是一脚。 “啥玩意儿？到我这里挖墙角？” “哎呦高队长！”袁队长抹了抹屁股，脸上露出狗一样的谄媚，“哥哥耶，你就把人给我呗，迟早还不是我的菜？” 高队长一把将他手腕掰起来，反扣在他背上，“啥玩意就是你的菜，这新人实习期都没有过，有你这样猴急的吗？说，今天来干什么？” 后面狗熊一样壮的老魏走了过来，“队长，我们来换装备…” 袁队长急了，弓着腰直不起来，“哎，老魏，你队长在这儿呢！你就不知道救我？” 老魏走过去拐了他一胳膊肘，“瘪犊子玩意儿，你就是欠收拾！” 夜枫和秋歌看着他们打闹，不好意思地站在旁边。他发现这些家伙，遇到事情像头狼，玩在一起的时候，就跟一群二哈一样。 “夜枫，秋歌，走了！带你们去看看装备…” 高队长招呼一声，踹了一脚袁队长，一溜烟钻进屋里。 袁队长正要发作，便看见老马皱着眉头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立刻变得一本正经，“都快点，晚上还要干活呢！” 第21章 观摩暗杀现场 袁队长进了停尸间，将手伸进铁皮柜之中。 夜枫紧跟在后面瞧了个仔细，打开铁门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抓着门把手反转三圈后一拉。 仓库，还是那个仓库。 只不过上一次，他们没有走到最里面去。焚化炉后面还有一道墙，墙体后面还有一道暗门。进到最里面，便是一个武器库。 所谓的装备，就是各种猎杀工具。 这里的猎杀工具以猎刀为主，有一指宽的棍剑，二指宽的短剑，三指宽的猎刀。 夜风取过一柄棍剑，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在手里轻轻一抖，长短合适重量较轻，手感非常好。 这些猎刀都是用精铁打造而成，看起来朴实无华，却是锋利无比。 “新人报道，大家互相介绍一下。”袁队长停了下来，将自己队里的三个人拉到一边。 他拍着老魏的肚子，“这头憨货叫老魏，我们队里的主攻手！” 另外一个年轻人见势不对，举了一下拳头，“班长，程辉，狙击手！” 第三个挥了挥手，“观察手，你们可以叫我，克里！” 夜枫将棍剑放下，“我叫夜枫，枫树的叶…夜晚的夜，枫树的枫…” 说完他看着秋歌，秋歌瓮声瓮气地挤出两个字，“秋歌…” “好，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一起行动，换装备！”袁队长变得不苟言笑，有板有眼。 夜枫有点纳闷，“我们也要去？” “实习观摩，懂不懂？”袁队长一脸严肃，“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跟着老魏！” 老魏回头看看两人，“你们只要看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为了安全起见，每个人挑一把趁手的家伙。” 他将帆布袋里面的猎刀取了出来，四把猎刀已经缺口卷刃。 高队长一脸诧异，“老袁，你们这些家伙也太能造了！这魔兽都是铜皮铁骨吗？” 袁队长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点了点头，“老高，你是不知道啊？还真他妈是铜皮铁骨。” “怎么回事？” 高队长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立刻变得深沉严肃起来。 袁队长从架子上拿起一把狙击步枪，“变异了，这些魔兽在进化！想办法通知总部，再这样下去没得玩！” 他抓了一把72子弹，往里面摁了两颗，“这玩意也要改进一下，太长了不好携带！” 高队长沉默了一下，“这玩意不好搞，容易出问题。既然你们发现了，情报组也肯定收到反馈，看总部怎么安排。” 袁队长还准备往里面摁子弹，被高队长拦住了，“注意纪律啊，说话的两颗，就是两颗。” “哎，你就不允许我有失手吗？再给两颗以防万一。”袁队长又抓了两颗摁进去，将狙击步枪递给程辉。 “今天晚上的活儿，就交给你啦。今天晚上不能失误，别忘了老子还背着处分。”袁队长大声嚷嚷着。 上次教授被杀，最后责任全部算到他头上，说他没有尽到保护的职责。 “好呢，你就瞧好了！”程辉年纪不大，和孟班长差不多。他手脚麻利地将狙击步枪用麻木裹起来，装到帆布袋中。 这把枪看起来已经很老了，保养的却很好。整个仓库就这一支枪械，看起来弥足珍贵。 秋歌也挑选了一把猎刀，兴奋地在手上劈了几下。其他几个人依旧是猎刀。 夜枫挑的还是棍剑，这东西三尺长，剑柄为原木雕刻，剑身厚重呈菱形。 “你喜欢这玩意？”袁队长看着夜枫手里的棍剑，“这东西对付魔兽不好用，不能砍不能劈，刺杀的话需要精准对位。” 刀适合劈，剑适合刺，他当然明白。 “习惯了就好！”夜枫腼腆地一笑，将剑精准地收入鞘内。看起来就跟一根木棍差不多，拿在手里并不显眼。 收拾完武器之后，老魏又给两个新人找了两件夜行服。把他们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不允许带任何私人物品，包括各种首饰，回来的时候，身上掉一颗扣子都要汇报…” “你们要记住，在现场遗留的任何物品，都会成为对手追踪的线索！” 夜枫想起袁队长的勋章，他很想知道这些勋章都是怎么来的，“上一次，我看到队长带着勋章，是怎么回事？” 老魏口无遮拦，“你不要学他，他那是装犊子。你们是新人，一切按照规范操作。” 夜枫吐了一下舌头，当初教授的勋章丢了，引来了很大的震动。到现在这个事情还在调查之中，看来是比较重要的物品。 来到这里四天，夜枫别的没有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不能暴露任何信息。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有条不紊地吃饭，聊天，睡觉。等到了半夜的时候，袁队长悄无声息地带着六个人，分成三组朝着西区八号别墅出发。 夜枫跟着老魏和秋歌一组，观察手跟着程班长一组，袁队长单独一组。 深夜的天空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夜枫习惯性地睁大的眼睛，瞳孔里闪着寒光，在黑夜里能见度也不高。 “没经验不是？”老魏捂着他的眼睛，“不要暴露自己的眼睛，你要是上了猎杀场，这就是活靶子！” “那怎么走？”夜枫步伐慢了很多。 秋歌也收了自己血红色的瞳孔，摸着黑在坑坑洼洼地街道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 “凭着你的感悟力，去感受周围的情况。你这样大张旗鼓，跟打着灯笼有什么区别？” “我咋就没有想到？” 夜枫暗自乍舌，看来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前他和秋歌，还两眼冒光地在黑夜里奔跑。 他放松了自己的紧张，眼睛里的光芒恢复到正常。超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之后，眼球上的瞳孔开始放大。 面前的道路变得模模糊糊，如同在迷雾之中一样。远处的路面泛着白光，灰扑扑地有了点轮廓。 老魏耐着性子，陪着两个新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走路要无声，无影，无光，我们是暗夜精灵。你在孤儿院没有学到这些。” “啊？”夜枫分了一下神，“你也是孤儿院的吗？” “对喽，我是第十六区孤儿院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四个包括队长，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他和高队长是最老的一批，算是老孤儿了！” 夜枫顿时有了一股亲切感。 高队长看起来已经超过三十岁，应该是经历过浩劫后的第一批孤儿。 这一次他们没有直接到西区八栋楼下，老魏带着他们绕开所有的光亮，在黑夜里来到西区边上的一处废墟。 废墟是以前倒塌的旧楼群，里面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只留下开裂的墙壁和锈蚀的钢筋，还有成堆的废旧砖头。四周被围墙拦着，作为大佬圈地的标记。 老魏找了一个楼梯口，闪到二楼窗户边。窗户墙壁已经破裂，外面没有护栏。 “好了，就趴在这里…” 三个人并排趴在地上，300米外的八号别墅院子尽收眼底。别墅内灯火通明，几个保镖在院子里无聊地走来走去。 夜晚的风格外凉爽，楼板上却有点发烫。 夜枫看了一眼二楼，窗帘下看不到任何人影。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程班长用什么方式狙击。 “如果是你，怎么办？”老魏低声问。 夜枫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潜入？” “既然是要栽赃魔种部队，就得按照魔种部队的手法，还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老魏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栋别墅，告诉夜枫现在可以用他的感应能量。说完他翻身躺在楼板上，尽情地去享受片刻安宁。 他和秋歌一样，都是狂暴力量，没有感应能力。 夜枫往后挪了一下位置，睁开眼睛紧盯着对面别墅。 漆黑的夜晚在瞳孔之中变得影影绰绰。别墅楼顶上，两个人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趴着。 那是程班长和克里。 他们贴身趴在琉璃瓦上面，微微昂着肩膀，注视着八号别墅。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屋顶的廊檐。 夜枫晃动着眼睛，在程班长和八号别墅之间寻找弹道可能的轨迹。 “不是理想的狙击点！” 夜枫是知道二楼床铺位置的。狙击手就在两三百米的二层屋顶上，这样位置要击杀两个人，他不知道程班长是什么骚操作。 第22章 诡异的枪法 现在已经午夜时分，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 黑暗吞噬着一切，就连别墅区的灯光也变得孱弱。在这种夜晚，就连富人区的狗都不敢发出声响。 夜风吹拂，时不时可以听到树叶的沙沙声。 程班长在屋顶之上站了起来，如同幽灵一般，俯视着八栋别墅大院里的一切。 空气中四处都是蚊子翅膀的震动声，他耳朵稍微动了一下，今晚的风速不大。 他们选的位置刚好，没有横向风，不会影响子弹的轨迹。 程班长熟练地从背上卸下枪，擦擦枪管，推上子弹，然后装上消声器。 他端起枪来瞄准别墅二楼，十字准星在夜空中划过，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绿外光线透过墙体扫描着屋里的一切。大太太身体的热量，暴露出她肥硕的皮囊。 窗台下的坎墙高过床体，两边的垛墙遮住了床头。 “心脏或者眉心？”就如咖啡或者橙汁一样。对一个不太挑剔的枪手，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高度不够…” 程班长轻轻动了一下嘴唇。克里站了起来，精瘦的身体如铁桩一样，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程班长一个纵身腾起来，踩住他两边肩膀，重新计算了一下弹道轨迹。 冷冰冰的枪管降低了几公分，对准了屋里的水晶吊灯。枪口准心最后在一颗水晶吊坠面前停了下来。 从呼吸上可以看出，程班长异常紧张。 第一枪不是关键，切掉的水晶没有任何轨迹可循。这种脆体物质很容易发生破裂飞溅，和铁片之类的东西受力不一样，是不可控的。 而且它还同时受到多种作用力。吊环的牵引力，自身的重力，子弹的撞击力… 第二枪只有几毫秒的反应时间，把握不好，前功尽弃。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将手心里的汗水在衣服上擦了擦。 “砰…！”子弹划破空气，如丝绸破裂。 枪身轻轻一抖，迅速调整位置。 “砰…！”第二颗子弹沿着计算好的轨迹如期而至。 枪声细若蚊蝇。 “让子弹飞一会…” 程班长的枪管还在冒着黑烟，两个人一闪便卧倒在琉璃瓦屋顶之上。 第一颗子弹穿透了窗户上的玻璃。 玻璃“噗”的一声，并没有炸裂，发出一阵嗡嗡的回声。 子弹穿过玻璃，击打在水晶吊坠之上。吊坠弹着点玻璃碎屑四溅，半截水晶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另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斜切四十五度。 让本来自由落体运动的半截水晶，突然改变运动方向，加速度飞向床体之上。 一个优美的弧度，刁钻而又暴戾。 噗呲一声，水晶碎片穿透眉心骨。墙体内跳动的红色能量迅速降温，大太太的身体轮廓变得模糊起来。 屋里的声音响起，水晶吊灯一阵稀里哗啦。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动静。 十几个保镖躁动起来，迅速朝着别墅二楼四周散开。 几个领头的噔噔噔上了楼梯。 凭着敏锐的职业嗅觉，很多人已经闻到火药的味道，听到了子弹穿透玻璃的声音。 院子里如同炸锅一样，十几道手电筒光柱四下扫射。 程班长耐心地等待着，这十几道光芒如同萤火虫一般，在黑夜里只有几米的照明距离，显得滑稽可笑。 管家过了两三分钟，才从旁边的屋子里钻了出来。 他的身材矮小精瘦，在保镖的队伍里如同鸡立鹤群之中。 管家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刺客！”保镖急匆匆走回来汇报。 “快，先上楼！” 他提着长衫，在几个保镖的护卫下，显得脚步凌乱而慌张。穿过院子里的假山喷泉，朝着中间别墅区楼下走去。 程班长轻轻推一下枪栓，枪口在几个人影中左右晃动着，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砰…！” 枪声响起，程班长一个闪身飞下屋顶，朝着南边的废墟掠过。 克里一脚蹬在瓦片之上，一个弹射起步，从二楼高的屋顶跳下来。他一个翻滚落地，向前窜出几步消失在黑夜之中。 夜枫揉了揉眼睛，发现管家的脚步停了下来，身体僵直在原地不动。 身边的几个保镖反应过来，猛然回头将管家抓住，朝着屋里拖了进去。 院子里的保镖拔出手枪，各自找到掩体，剑拔弩张地朝着北面屋顶瞄准。 屋顶之上没有人，程班长早就不知去向。 “怎么样，完事了吗？”老魏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 “完事了，两个目标都清除了…” 夜枫翻了一下身，刚才太过紧张，以至于两个肩膀酸麻得很。 今天晚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却没有兴奋的感觉。杀与被杀他都没有切身体会。 作为一个看客，夜枫感觉自己的神经早就已经麻木。 他没有去看别墅区里面的动静，伤心难过是别人的事，“我们还需要干什么？” “再观察一会儿，天亮之前离开。”老魏用他不太灵光的眼睛，仔细盯着乱哄哄的别墅里，“这帮玩意没用啊，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伏击的地方……” “这些都是普通人吗？” 夜枫好奇地看着这群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有一种优越感。 “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老魏直起身来，“本事越强，风险性越大。你知道你们为什么进入环球保洁公司十九区吗？” 夜枫和秋歌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当初就是为了一口饭，想要找一份工作。 老魏胖乎乎的脸看不出特别的表情，只有两只大黑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样。他故作神秘低声道，“因为在你们前面，高队长的两个手下死了！” “怎么回事？”秋歌爬到他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魏。 这眼神让老魏很不爽，“你这情绪不对啊，死的是我们的队友，你咋这么兴奋呢？” 他伸手扇了秋歌一巴掌，又不解气地踹了一脚。 夜枫赶紧拦下来，“老魏大哥，你就给我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老魏告诉他们，以前的两个人都很优秀。一个是班长，另外一个是观察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妖王攻击牺牲了。 孟班长是刚提拔上来的，就在夜枫他们来到环球保洁公司前三天。 “你们来环球保洁，是早就安排好的。你们的院长自然不会告诉你们，孤儿院的人出来，全部都要进入环球保洁----” “为什么？”夜枫不解。 老魏扒了一下他的脑袋，在他后脑勺伤疤的位置戳了戳，“因为我们都是变异族群，是有特殊能力的族群，懂不懂？” 老魏给他讲了很多，变异族群分两种。 先天辐射变异的动物，身体内的基因无序变异，成为丑陋庞大的魔兽。 后天变异的人，是在脑海里植入芯片，改变基因密码开发特异功能。 根据个人体质不同，分为狂暴能量体和感知能量体。秋歌就是狂暴能量体，只不过他和秋歌都不知情。 他摸着自己脑袋上的伤疤，想起了火化的时候，其中一个少女后脑勺内的芯片。 “是谁给我们植入的芯片？没有经过我们同意，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 “同意？” 老魏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想拥有超越普通人的特异功能？难道你愿意看着魔兽横行，看着魔种部队肆意屠杀？” 他愤愤不平地站起来，“但凡你有点担当，就应该熟练掌握自己的技能，为着驱散黑夜出一份力。” “走了！”老魏拍拍屁股，“这就是我们的命，生下来就注定要和妖魔斗争。” 夜枫说不出来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甘心的是自己从小就被安排了人生轨迹。 高兴的是自己将来是可以做一个斩妖除魔的勇士，为驱除黑暗贡献一份力量。 老魏把他们送到半路，便单独离开了。他们住的地方非常隐蔽和清洁组不在一个地方。 第23章 先办事才能收钱 八月的第七天。 这是叶枫第三次到西区八栋别墅。 作为这一次死亡事件的肇事者，他的心境和前两次截然不同。 天还是那么黯淡无光，连一丝云彩都看不到。太阳照在了大地上，天空中每一颗微粒都折射着光芒。 一路上，秋歌波澜无惊，没心没肺的。 夜枫显得心事重重，既害怕漏了马脚，又对昨天晚上的事充满好奇。 高队长说话语气很冲，“那个谁，你能不能耷拉着脑袋，我们是去收尸，不是去吊孝…” 高队长火药味十足，说话爱憎分明。 对于新来的人，他不喜欢去记名字，除非你真的走进他的心里。 夜枫现在能理解他，自己刚折了两个手下，估计还没有回过神。 他蹲在孟班长的车斗里面，“班长，我们今天怎么做？” 孟班长悠闲地踩着脚踏板，“没事，你不用紧张，跟平时一样就行！既不要做贼心虚，也不要得意忘形，平常心…”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事情班长耐心解答。 到了八号别墅之后，高队长亲自上前敲门。 别墅里的保镖露出门缝，警惕地看着门外四个人。 保镖指着夜枫，“进来，两位太太等着你！” 夜枫整理好衣服，没有回头去看班长。他知道，每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让人看出端倪。 在八号别墅里面，没有什么队长和班长。 高队长三个人，显得非常专业，进了院子里没有乱动。 院子里的保镖全副武装，守卫着每一层楼，每一个死角，如临大敌一般。 虽然早就知道情况，孟班长依旧装着不知情，“人呢，在哪里？” “在二楼卧室有一个，在一楼大厅有一个…”保镖边走边说。 现在八栋别墅管事的死了三个，能够做主的只有二太太和三太太。 夜枫进到大厅里，便看见管家的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上，就放在客厅的墙边地上。管家终究是下人，没有预备棺材。 二太太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旁边的三太太除了往日的冷漠，脸上也多了一丝愁容。 两人站了起来，二太太声音颤抖率先发问，“小伙子，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老爷和夫人？” 夜枫不知道如何回答，回头看了一眼高队长。高队长阴冷着脸，脸颊上的伤疤毫无光彩。 孟班长带着秋歌已经开始收拾管家的尸体。 “这个，人多眼杂，还请二太太一边说话…” 夜枫对这个女人没有反感。 二太太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匀称脸色红润，说话显得有规矩，不那么让人厌恶。 尤其是当初护着两个少女，让夜枫对她颇有好感。 对于脸色苍白无力，阴冷且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太太，夜枫此刻稍微有点警惕。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 听夜枫要单独和二太太说话，三太太静静地站了几秒钟，伸手抹了一下大腿上的长袍，坐回到沙发之上。 高队长装着一副心地纯洁，人畜无害的样子，低着头跟在夜枫后面。三个人一起进了二楼的客厅。 楼上的十几个少女，忙忙碌碌地在打扫卫生，没有第一次看到的那种惶恐不安。 好像老爷和大太太死了，压在她们心头的乌云已经消散。如描似削身材，今日都换了暖黄色长裙。 二太太握着两只手，优雅地走在走廊上，“你们都下去，把老爷和夫人的东西都清理干净，拿到外面库房里去！” “是，夫人！” 几个少女抱着床单衣服，侧着身子让开。 夜枫突然想起来，那个脑袋上有芯片的死亡少女。 他回过头去，朝着几个女孩后脑勺看了一下。几个少女羞涩地低下头去，抱着衣服快步走出二楼大厅。 这回眸一瞬，夜枫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却有万般风情绕眉梢。 “可惜……” 女孩们都扎着头发，而且头发非常浓密，一直垂到后腰之上。 夜枫没有看到头上有伤疤的女孩，反而想起那头两百斤的肥猪拱白菜的情形。 他也开始同情二太太。 三个人进屋之后，二太太把门一关，“你说，到底是什么人？” 尽管她强作镇定自若，可炎热的天气下，身上却如同寒冬一样，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 “二太太…”夜枫想说，让她不要惊慌，可这话绝对不能说。 说大太太是魔种部队猎杀的？好像也不行！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想再惹麻烦，也不想挑起二太太和三太太的事端。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大太太小心，外面有人要对付他…” 夜枫回头，发现高队长焦急地皱着眉头。他两片眉毛已经挤成一堆，眉心处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 “也许是竞争对手，想要谋取地盘…” 此话出口，高队长眉心舒展少许。这个时候栽赃魔种部队，是非常不理智的。 二太太却眉头紧锁，“我不过一弱女子，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如果是这样，恐怕熊府永无宁日了！” 她吸了一口气，鼻息处湿润起来，“你们知道是谁，是吗？” 夜枫点了点头，赶紧又摇头，“二太太，我们真的不知道！” 他的这个动作，二太太看在眼里。 她转身拿出一叠钱来，丢到桌子上，“告诉我，这些钱你拿走！” 整整齐齐，二十叠，足有二十万。 可以换900多斤杂粮，够孤儿院将近两个月的生活。 夜枫有点把持不住，这钱如果收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不收下，似乎又很可惜。 高队长生怕夜枫出纰漏，上前将钱推了回去，“这事我们真的不清楚，只是从毒药判断出熊老板死于外人之手！” 见二太太满脸狐疑，高队长很大方地把谜底揭晓，“那啥，情况是这样的…当初大太太，让管家栽赃嫁祸于人。说熊老板的死是你下的药，我们没有同意。所以我们忽悠她说，是外面的人要对付熊老板………” 二太太的注意力，不在大太太陷害她的事情上，“我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高队长假装很惋惜地样子，“当然，我们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夜枫重重地点了点头，“事情就是这样的！” 不说还好，一说二太太更加疑神疑鬼，“大太太和老爷都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这话夜枫没办法回答，高队长也没有办法回答。毕竟大太太是被组织处决的，对二太太组织压根没提。 反而是三太太，总部要求监视。 以他们的身份，只能闭嘴装着一脸茫然。 二太太再次推了一下钱，语气忧伤而无奈地说道，“看来让你们言中了…明天，也许你们收的就是我的尸体。这钱你们拿走，到时候替我安排体面一点！” 拿还是不拿，又是一个问题。 拿了等于告诉二太太她会死，不拿等于相信她不会死。死与不死，夜枫都只能装着不知道。 高队长似乎也同样无法抉择。 他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我们这事，都是先办事，后收钱…” 听起来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夜枫不由得心里对他竖起大拇指。 收拾完八栋别墅的两具尸体，二太太很大方的拿出两叠钞票。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五千的底价，加上上一次调查毒药的事情，一共两万！” 说完她转身上楼，神色异常慌张。 三太太看着夜枫，没有等到夜枫和她说话，也自我解嘲地上楼去了。 楼下的保镖将夜枫四个人送出大门，将铁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第24章 红色魔晶 出了八栋别墅的大门，夜枫总觉得事情没有完。 从二太太的神情看来，她还有隐情没有说出来。 他相信高队长已经看出来了，队长不提这个事情，他也不好意思说。 高队长简单地询问了孟班长，确定了没有线索留在现场，子弹头和弹道轨迹都被清理和破坏了。 “那个夜枫，以后你要注意啊！”他清了清喉咙，“不论多少钱，都不是我们暴露身份的理由。不是我们该得的，一分钱都不要拿…” 夜枫立刻保证，“队长，下次我一定注意。” 虽然嘴上这么说，夜枫心里却很想要那二十万。 “我知道你没见过世面…”高队长抓着这件事继续啰嗦，“想当年，满满一金库的钱摆在那里，我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 “满满一金库？那是多少？” “估摸着好几百亿，就这熊老板，我估计家产也不少。要是二十万你就动心，他的钱估计会让你疯魔。” 听高队长这么说，夜枫仿佛意识到，钱，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行差踏错。二十万只不过是两千斤杂粮米，就足以让饿肚子的人疯狂。 孟班长没有说话，对于新人来说，还有很多考验。 回到保洁公司以后，他带着夜枫和秋歌两个人，将熊老板的棺材抬到三轮车上。 三个人找到一处山脚，这里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地面上一堆堆的灰烬，还有没处理干净的骨渣子。 尸体燃烧后的油脂，让黑黝黝的地面臭烘烘的。一群群苍蝇蚊子，在周围乱飞。 孟班长将斧头递给秋歌，“把这棺材劈了，我去找些柴火来。” 夜枫看到他拿着砍柴刀上山，“班长，这山上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没关系，我们是有许可证的！”孟班长砍下一根树枝，朝着山脚下丢下来，“我们义务帮助十九区处理尸体，这在军方是挂了号的。这业务已经十几年了，只要不砍树，不会有人找麻烦。” 山脚下远处的贫民窟，听到砍树枝的声音；几个贫民妇女放下手里的活，沿着山路兴奋地跑了过来。 “哎哟，小孟啊，这一次怎么回事？”走前面的大婶来不及打招呼，抓着大管家的肩膀开始扒长衫。 “罗婶子，你这速度真快！”后面的另一个大婶也不客气，一把扯下熊老板的鞋子，“这大老板的鞋子就是好，洗洗还能穿。” 她刚脱下一只，另外一只鞋子被眼疾手快地罗婶子抢走了。 后面跑慢了的几个人，扑上来扯着大太太的衣服，连扣子都顾不得解开。刺啦一声旗袍被扯成两半。 两个妇女一人抓着一半，慌忙地揉成一团，手里又去扯鞋子和袜子。 大家基本上遵守谁先抢到归谁，到最后把三具尸体扯得光溜溜的。 夜枫全程看着没有说话，他有时候怀疑，孤儿院的衣服，也都是这样收集来的。 孟班长走了过来，顿时傻眼了，“你们也不嫌晦气？” 罗婶子抱着一大堆破烂，理直气壮地道，“晦气啥？这年头饿不死冻不死就不算晦气！” 几个妇女收了衣服，每个人在四周捡了些枯枝败叶堆在一起，嘴里唠唠叨叨，“不白拿你的衣服，走之前给你加把火！” 夜枫连忙客气，“用不着，我们自己来！” 罗婶子推开夜枫，“小伙子，我没给你说话，我们是不想欠死人债呢。” 夜枫一脸无语地站在旁边，这些人说是不嫌晦气，却又如此忌讳。 等到所有人走之后，孟班长无奈地摇摇头，“早知道这样，就该在晚上来。”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三具尸体摞起来，将木材和树枝堆在一起，又加上枯枝败叶。等点燃火光之后，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夜枫躲开风口，不停往里面加柴火。秋歌没有找对位置，被令人作呕的味道熏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这味道如同死老鼠一样，夹杂着器官燃烧的腥臭。 整整烧了一个小时，满地的油脂还在窜着火苗。 孟班长捂着鼻子，拿起锤子掏过一根骨头，嘁里喀嚓一阵乱砸。砸完一根，又用火钳夹出一块。 夜枫和秋歌躲得远远的，他们宁愿到一边去挖坑。按照孟班长的要求，洞口要有半米，深度必须挖到一米。 孟班长敲敲打打，扒拉了一堆碎骨头。火钳碰到一块红色的结晶体，他夹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我去！居然有魔晶？” 夜枫听他咋呼好奇地走过来。 红色晶体有弹珠大小，晶体通体透亮。上面闪烁着红色的荧光，像是一种没有烧化的玻璃体。 他用手摸了摸，晶体冰凉如玉，“班长，魔晶是什么东西？” 孟班长也有点疑惑不解，“这玩意是魔兽身上的能量结晶体，人身上怎么会有？” “难道这三个人中间有魔种人？”孟班长自言自语，将魔晶放进自己口袋里。 “魔种人？” 夜枫想起遇到过的魔种部队杀手，他用火钳戳了戳地上的骨骸，“早知道我们就不一起烧，这下弄不清楚了！” 他在火堆里扒拉了半天，没有发现有类似的晶体。 孟班长找来一把铲子，“费那事干什么？魔种人肯定是熊老板，要是管家和大太太的话你们早死了。” “那个，班长，可不可以问你点事？” 夜枫看着孟班长脸色，磕磕巴巴地生怕他生气。 “啥事？” “以前的两个同伴，是怎么牺牲的？” 孟班长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脸上表情像阴了的天，“在孤儿院巡夜的时候遇到了魔兽，这事你最好不要在队长面前提。” 夜枫握着铁铲的手抖了两下，他想起贾叔背上的伤疤，还有刚牺牲几天的同事。 时间基本上在同一天 几个人一起将骨渣子铲到洞里，倒上几铲泥巴稍微踩了几脚。孟班长挖来一颗小树苗种在上面，事情就算是圆满。 回到公司后，孟班长第一时间将魔晶交给了老马。 老马拿在手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疑惑地问道，“你确定是在尸体中找到的？” 孟班长蹙着眉头，“千真万确，我从骨骸上敲下来的。这玩意魔兽中都很少见，怎么会在人体中？” “看来这是新情况，袁队长还提到过最近魔兽在进化，我一起先报上去。” 老马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是说送回总部去化验，看看技术部门的人怎么说。 夜枫回到宿舍，翻了一下教授留下的书。 魔晶是变异物种在尸体火化后的结晶。它们因为基因变化，成为一种特殊的能量载体。这种能量在骨质中沉淀，火化的时候烧结凝固成为晶体形状。 要得到一颗魔晶非常艰难。 只有非常高级的魔兽才会结晶，也传闻少数魔种人火化后有魔晶。 他合上书，“如果熊老板是魔种人，一般人是没法杀死他的，所以对方选择了用毒。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呢？” 夜枫走出宿舍，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天空之上黑云滚滚，星星点点的雨滴掉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 雨滴看起来很大，灼热的地面上溅起一团灰尘，地面上的碎纸屑和树叶开始打着转转。 “这是要下雨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之中一声闷雷。 夜枫退到屋檐下，“今天晚上看来没事可做，下雨天正好睡觉！” 第25章 雨夜杀手 咔嚓一声闪电撕破黑夜，如同一把利剑划过苍穹。 紧接着黄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嘀嗒，嘀嗒--”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 “哗啦啦--”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雨下得非常猛烈，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闪电照亮了整个十九区，二太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任由玻璃窗户被吹得噼里啪啦地拍打着。 她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郑重地写下两个字，“遗言” 也许是对这两个字不满意，也许是没有想好写什么。她抓起来揉成一团，又扯过一张纸来。 咔嚓一道闪电， 她抬起头来，愣在了原地。对面厢房的屋顶上，一道黑影耸立在屋顶之上。 闪电描绘出黑影的身体轮廓，那人分明穿着夜行服。头顶的帽子遮住了半张面孔，只露出圆鼓鼓的下巴。 嗒一声，手里的笔落在纸上。 二太太惊恐地睁大眼睛，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坐在那里不动。 院子里的保镖也发现了屋顶上的人影，如同黑暗里的幽灵一样，手里举着黑洞洞的枪管。 “砰！” 院子里的保镖开了一枪，其他几个保镖全部反应过来，手里的家伙全部对着屋顶之上。 子弹划过雨幕，朝着屋顶琉璃瓦上飞过，溅起一道道火光。 屋顶上的杀手踩着琉璃瓦来回躲闪，手中的枪冒出一道道火光。风衣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却丝毫不影响杀手躲闪的速度。 十几支枪同时炸响，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杀手的枪法奇准，移动的速度眼花缭乱。 一道火光飞来，院子中间的保镖手枪卡了一下。枪声萦绕耳畔，保镖刚想闪躲，瞬间被子弹贯穿身体。 身后的保镖惊恐地闪开，对着黑影杀手扣响了扳机。他抬起地手臂突然一震，一颗子弹穿过手臂，咔嚓一声保镖小臂骨头碎裂。 院子里传出一阵惨叫，十多个保镖惊魂未定地绕到假山后面。 二太太反应过来，迅速地拉上窗户，又将窗帘扯了过来。 楼梯上叮叮咚咚地响起了脚步声，分不清是府里的仆人还是杀手。她可以肯定，这次来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管家！”二太太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将房间里的电灯开关熄灭。 她突然想起管家已经死了，连忙摸着黑走到床头，将枕头掀了起来。她慌乱中把枕头摸了个遍，到处空荡荡的。 “二太太，你在吗？”门口一个少女穿着睡衣咚咚敲门。 她闭着眼睛伸开双手，朝着前面一步一步摸索过去，找了半天才找到门把手。 “小翠，有杀手！” 二太太颤抖的声音急急巴巴，牙齿磕得嘣嘣响。 她看着门口站着几个少女，都在抓扯着衣服往身上套，每个人都惊魂未定忙中出乱。 “你们快回去，躲起来，杀手是对付我的！” 二太太吼了一声，几个少女慌不择路，有的躲回房间里。有的钻到她的卧室里，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门关上。 院子里的枪声还没有停下来，稀稀拉拉地互相对峙着。二太太哆哆嗦嗦地抓着小翠的手，“如果我死了，你们就把我的钱分了，赶紧逃命去---” “为什么？” 小翠抓着二太太的手，她自己抖得比二太太还厉害。 屋里其他两个少女忙着拉扯桌子和凳子，想要将门给堵起来。 “都死了这么多人，还问为什么？” 二太太突然冷静下来，她来回在床上摸索着，“我就知道，这帮人不是冲着老爷一个人，这是要谋夺整个熊氏集团。” 她终于摸到了床上的枪，慌乱中抠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门口。 黑暗里只听到重重的呼吸声，“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生不如死，这个时候不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太太--” 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没想到老爷死了，还是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这都是命，谁叫我们都是苦命人！” 门外砰的一声，走廊的大门被人踹开了，两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砰的一声，对面的房间被踹开，几个少女尖叫声不断。 门外一个男人粗暴地踹着每一个房间，嘴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着，“妈的，不在这个屋里，赶紧找！” 二太太透过门缝下面的光，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试探了一下，猛地将房门撞开。 房门只被撞开一条缝，露出半边络腮胡子的脸，还有被风帽遮住的眼睛。 二太太用手使劲握着手枪，对着门口一咬牙，闭着眼睛射出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打歪了，在对面的白墙之上钻了进去。她歪着头，砰砰又是两枪，门口的杀手一个闪身躲开。 听到屋里的枪声，两个人同时飞踹，咣当一声将门撞开。 桌子在地面瓷砖上滑了出去，咕咕嘎嘎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小翠刚站起来要去堵门，杀手一个闪身进了屋里。他手腕一翻，手中匕首脱手而出，划出一刀白光擦在小翠的腹部。 小翠来不及叫唤一声，便捂着肚子踉跄着倒地了。 其他两个少女吓得躲在墙角，忍不住抽泣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二太太来不及扣动扳机，反而将枪口对着自己的下巴。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她决不能忍受自己被绑架、要挟、凌辱。也不想死在这些杀手手里。 两个黑衣杀手走了进来，漠不关心旁边蹲着的两个少女，也没有打开屋里的灯光。 前面的杀手看着二太太准备自戕的动作，并没有急于动手。后面的杀手踢了一脚小翠，将她腹中的匕首拔了出来，在她手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来。鲜红的血液从她肩膀上渗透出来，很快就染红了整个衣服。 小翠哀嚎着试图要爬起来，可手臂却用不上力气。 二太太眼看着杀手干脆利索，喘着粗气说道，“放开她们，我成全你们！” “你死了，我们就走！” 面前的杀手拔出手里的猎刀，猛地腾起一步上前。猎刀靠在二太太脖子处，对着肩头横刀一刀划过。 “砰！” 二太太的枪声几乎同时响了，子弹穿过她的下巴，从嘴巴里喷射出来。 鲜血飞溅在杀手的脸上， 杀手狰狞地露出一双暴戾的眼睛，抽过猎刀后退几步。 “走！”两个杀手一点没有耽误，踢开地面的凳子退出门外，朝着楼下叮叮咚咚地下楼去了。 二太太睁着眼睛，嘴里的鲜血和脖子的鲜血淌了一地。 她嘴巴动了动，捂着脖子从墙面上滑落到地上。 “二太太，小翠！” 两个少女这才扑过来，抱着二太太手颤抖着不知道往哪里放。 “捐--了---” 二太太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枪声和雨声都已经停了，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保镖。 其他几个保镖哼哼唧唧地，或者跪着或者靠在假山后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伤。 第26章 联邦税收 八月第八天的清晨格外清新。 猛烈的暴雨过后，蔚蓝的天空难得地向大地展现一丝生机。 夜枫一大早就起床了，站在院子里活动着身体。 “嘭、嘭、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凌乱而又急促，整个大门都在晃动。 老马皱了一皱眉头，走到门口警惕地问了一声，“谁啊，干什么的？” 门口的人嗓门很大，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联邦十九区政府，开门！” 老马赶紧将大门打开，门口乌泱泱地站了一大堆人。夜枫一眼就看到领头的人穿着墨绿色制服，大早上戴着一副太阳镜，很明显是个军官。 夜枫吓得赶紧躲到屋里去，通过门缝看着外面的百十号人。 军官头昂在天上，鼻孔对着老马，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们这里老板是谁！” 老马结结巴巴满脸堆笑，“哦，军爷，我就是老板。请问有何贵干？”军官模样的人摘下墨镜来，瞪了一眼老马，自顾自地走进院子里。 身后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军人端着枪，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里，将整个院子包围起来。 高队长几个人听见动静，全部都从屋里钻出来了，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个阵仗。 后面十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提着棍子，带着七八个服装各异的人一起进了院子。本来不大的院子，一下子涌进来上百人，显得特别拥挤。 老马半低着头，一脸讨好地望着军官，“军爷，出什么事了吗？” 面前的军官依旧用鼻孔对着他，胡子拉碴的嘴巴露出满口金牙，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身后十几个地痞便走进院子里四处搜查，又将所有的房门打开。七八个服装各异的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见军官不说话，他手放在背后用两个手指头捏了捏。高队长眼睛尖，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转身进到屋里去了。 夜枫看到他从抽屉里拿了一大叠钱来，差不多有五万块的样子，悄悄用衣服遮挡着。 高队长大大方方地走到院子里，将钱递给金牙军官，“军爷辛苦，我们这里是保洁公司，院子里实在太乱了，要不到里面坐坐？” 军官将钱拿在手里，在手上拍了拍，“你们晓得不，联邦政府成立了，原来的规矩得改一改。” 老马点头哈腰，“这是好事，这是好事。我们作为十九区的合法居民，自当遵守政府的规矩。” 金牙军官似乎很受用，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个本子。 他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纸来，“你们环球保洁公司是做什么的？” “清理尸体，以前给军方办事，现在属于私营企业。” 老马特意提醒，环球保洁最开始是为军方服务的。现在主要做一些慈善事业，偶尔帮有钱人处理丧葬事务。 金牙军官不耐烦地听完，迈着步子朝办公室门口走来，“那也就是说，还是有一定收入的。既然有收入，就要缴纳税款。按照联邦政府的规定，今后丧葬统一处理。必须到联邦政府登记，每个人按照五百块的标准收税。” 老马依旧满脸堆笑，丝毫不敢提出疑问。 军官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公司还是蛮大的，想必生意不会差。” 他将手里的纸递给老马，“要不是看在以前你们和军方的关系，这生意断然是不会让你们做下去！” “那是，那是！”老马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张，“多谢军爷照顾，以后我们一定按时纳税！” 高队长和孟班长也都陪着笑脸，就连范师傅也毕恭毕敬。 几个人把屋里的所有凳子都搬出来，可没有一个人坐。他们又手忙脚乱地开始端茶倒水，依旧没有一个人喝。虽然如此所有的动作必须做到位，而且要表现得特别殷勤。 两个士兵从屋里提着一块魔兽肉走了出来，这是范师傅做饭剩下的。 范师傅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了，手足无措地跟在两个士兵后面，朝着老马挤眉弄眼。 他们将魔兽肉丢在地上，“团长，这是厨房里找到的！” 军官看着地面上血呼啦啦的魔兽肉问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马笑了笑，“肉市场买的，还没有来得及吃。” 他心里清楚，能够猎杀魔兽的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在军方面前暴露实力是不明智的。 “嗯？”军官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一双鹰眼犀利地盯着老马，“你确定是买来的？” 老马面不改色，“猪肉就是买的，这不有新员工来了，准备给他们开个欢迎会。平时哪有钱买这个，就这几斤肉，一年也难得吃到一次。” “我可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擅自猎杀魔兽那也是违法的，可别让我逮到你们！” “不敢骗军爷的，我们这些人哪有那本事！” 军官指了指几个地痞，“明白就好，以后这片区域有人管着，有事找他们汇报。”又指了指七八个服装各异的人，“这里有收税的，有收租金和水电费的，以后所有事情都要上门办理。” 军官啰嗦了一大堆，老马不停地点头哈腰，脖子都差点弄断了。 陪了半天的笑脸，才将所有人送走。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听到马达声响起，这才直起腰来。 高队长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孟班长也靠在柱子上松了一口气，范师傅将地上的肉捡了起来。 “他奶奶的，气死老子了。这特么叫什么事！” 老马咬牙切齿地丝毫没有原来的风度，将手里的纸递给高队长。他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轰地一声将门关上。 见到这帮人走了，夜枫和秋歌这才走了出来。 以前遇到这帮人的时候，都是孤儿院的贾叔出面，一帮孤儿全部都躲在屋里。 高队长拿着纸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现在收个尸体还要交税。这活还怎么干，干脆烂在大街上好了。” “这过路费，养路费，军费，电费，水费，政府建设费，环境费，基建费，基层办公费林林总总六七十样，这联邦政府到底是个啥玩意？” “这收保护费的，摇身一变成了收管理费的。” “租金也涨了，水电费也涨了，没法活了” 老马听到他抱怨，打开门将他手里的纸扯了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什么好抱怨的，你进来我们两个商量一下！” 两个人很快就做出一个决定，告诉孟班长现在出工最低标准一千块。 高队长提出对富人区发生的无名尸体不再回收，帮派火拼和民间私斗造成的伤亡也不再处理。以前是担心污染环境，怕造成大规模的瘟疫。现在涉及缴税，只能将烂摊子踢出去，让联邦十九区军政府自己想办法。 老马对他的想法没有提出反对，“这个要汇报上去，由上面的人决定。”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不让私自猎杀魔兽。 猎杀夜间的魔兽是避免无辜之人枉死，也是清理组的主要工作。以前引以自豪的工作，现在成了非法职业。 高队长叉着腰，“既然这样，那就只负责贫民区和孤儿院附近的警戒，其他的先交给政府？” “也只好如此，先看看新政府怎么作为。” 第27章 脑骨中的芯片 夜枫没心情呆在公司，决定出去走一走。 保洁公司周围的路面上，散发着泥土的香气。 花花草草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颗颗耀眼的钻石。 贫民窟里早已经人声鼎沸，几千号工人如潮水般涌出来，马路上的车铃声叮铃铃此起彼伏。 雨水过后一群家庭妇女显得特别兴奋，挽着裤腿提着竹篮子，嘻嘻哈哈地朝着四面田野散开。 “小伙子，今天不出工吗？”低矮理发店的阿公老李，主动和他打着招呼。 夜枫嘴角一扬，“不知道呢，最好是别出工。” 老李笑了笑，拿着鸡毛掸子捅着雨布上的积水。 夜枫走在漫水的路面上，看着路边无名的小花，被暴雨摧残后耷拉着脑袋。 他手里握着木棍，轻轻地挑了一下，花瓣破开雨水的包裹向着阳光展开。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夜枫蹲在地上，嘴角拉起一道弧线，“也不知道对不对景，书中的诗句是美好的---” 他正在闲庭信步，秋歌迈着急促地步子出现在大门口，“枫哥，快回来，马上要出工了。” 夜枫沮丧地低下头，撅着嘴巴站了起来，丢掉手里的木棍，朝着公司大门口走去。 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 高队长阴沉着脸，踩着三轮车就跑。 夜枫追不上，只好和秋歌挤在一个车斗里，跟着孟班长的车朝着东边疾驰。 “班长，又出什么事了？” 夜枫觉得这活真的累，几乎每天都有尸体要处理。 孟班长脸色很难看，“还是八栋别墅，这一个星期都耗在这里了。” “什么？”夜枫扭过脖子，“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啦？” 孟班长脚下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次估计队长有麻烦，你们不要触霉头---” 夜枫缩了缩脖子，除了他的嘴巴喜欢乱问，秋歌一般不会惹事。 再次来到八栋别墅的时候，夜枫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院子里一共有七八具尸体，除了保镖还有二太太和小翠。 其他保镖坐在院子里，个个身上缠着绷带。一言不发地握着枪，冷冷地看着夜枫等人。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高队长烦躁地看着他，“唉，注意你的身份，什么这样那样？赶紧把尸体给我清理干净！” 他脸色灰暗，只有伤疤黑得醒目。 大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高队长肆无忌惮地翻扯着各种家具。 屋里屋外的墙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枪弹的痕迹。几个仆人在打扫卫生，楼下的痕迹看不出什么。 他又来到二楼卧室。 二楼有七八个房间，三个姨太太和十几个少女都住在这里。 唯独三楼住着熊老板一个人。 高队长推开三太太的房门，发现两个少女在里面整理。“这楼上需要清理吗？” 少女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们自己来…” 高队长扫视了一下屋里，将双手插在兜里，若无其事地走到窗户边。一双眼睛犀利地扫来扫去，“昨晚上死了几个人啊？” 少女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高队长，“三太太说了，府里的事情不能乱说，你们把尸体带走就行了…” 高队长硬着头皮没有离开，眼光迅速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桌上的纸团上。 他侧过身来对着两个少女，手悄悄伸到后边，将纸团捏在手心。 “对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三太太这个人怎么样？” 他做贼心虚地一边胡扯，一边想要套近乎，“上次三太太非要多给我们钱，想让我们给她安排体面一点。她是不是知道自己会死？” 少女卷被子的手停了下来，“她是个好人…” 她直起身来，“在府里就她和我们贴心。如今是三太太当家，恐怕我们没有多余的钱给你……” 少女红着脸咽住话，两只手抓着被子，不知所措。 高队长点点头，“没事，我们就单独给她办，体面一点！” 少女听他这么说，脸色柔和了许多，“三太太是开枪自杀的，我当时就在这里。她说死了之后，要把自己的钱捐了…” 少女眼睛红红的，憋着眼泪继续说道，“你们先办事，过后我会想办法把钱补齐。现在钱还在三太太手上，也不知道…” 高队长喉咙哽了一下，“不用想这个事，钱上次还有多的…” 他又转了一圈，才从二楼回到楼下。 楼下的尸体已经全部打包，装了满满的一车。秋歌为了回去的时候有座位，将所有尸体放在一辆车上。 高队长看了一眼三太太，吩咐道，“那啥，两个女尸单独放在一边。” 楼上的两个少女走了下来，将手里的被子铺在三轮车里。等到尸体放进去以后，又在上面盖了一层。 三太太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只是让保镖送了七千块钱，按照一千块一具尸体的价格。 高队长拿着三十斤杂粮米的工钱，并没有什么看法。已经超过正常价格一倍了。 等到大家离开的时候，几个少女忍不住哭出声来。 夜枫没有选择步行，坐在三轮车的边缘，脚悬在车外。回到公司他终于忍不住，“队长，你见到三太太了吗？” 高队长心里想着其他事，“见她干什么？回去尽快处理尸体。两个女尸单独处理，用焚烧炉…这是我答应的！” 孟班长眉头皱巴巴，“这不合规矩！” 高队长不理睬，“我是队长，我说了算…” 孟班长急切地看着他，“啥玩意，你还嫌自己的处分不够多吗？这二太太什么人你弄清楚再说！” 夜枫站出来，扶着三轮车把手，把三轮车往停尸房里面推。 他知道组织的规定， 除非是没有任何前科的贫民，还有组织内部的人，任何其他人是不可以用焚化炉的。 焚化炉要用电，电费很贵。焚烧一具尸体的电费，最少要五百块电费，完事之后还要搭个骨灰盒，这是亏本的买卖。前面的两个少女，是因为她们都是受苦的人。生前受苦受难的人，生后必须妥善安置，这是总裁的规定。 夜枫宁愿相信，二太太是一个有良心的好人。高队长是听了两个少女的话，触动了他的神经。 尸体很快就推进了焚化炉。 夜枫有一种负罪感，上一次离开别墅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没有弄清楚。到现在为止，谁杀的教授还一点眉目都没有。熊老板和大太太，以及管家死后，二太太已经知道谁要对付熊氏集团。 如果当初插一手，也许事情不会是这样。 孟班长对他的想法不可置否，“事情多，收入又少，人手还不够…有的事情真的忙不过来！” 小翠的骨灰已经拉出来了，孟班长敲敲打打检查了半天，没有发现有芯片。 “还好，要不然总部一定会震怒！” 他祈祷着二太太身上也没有芯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夜枫将二太太连同被子裹住，两个人推进去后就等着炉火燃烧。 “班长，如果有不一样的想法，可不可以直言不讳？” “啥事？” “比如说，我觉得高队长不在状态上。我对他有一些看法…” 夜枫的话刚出口，秋歌悄悄拽了他一下。 他知道，虽然高队长不会用鞭子打人，但毕竟两个人都是实习员工。 孟班长奇怪地看着夜枫，“同事之间有问题，当然要说出来，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夜枫松了一口气，“上一次二太太话里有话，他应该问一下。还有这次，三太太没有露面，他应该想办法火力侦查一下…” 孟班长拉开焚化炉的铁门，将铁抽屉拉了出来，“你怎么知道队长没有想法，只不过这几天他单独行动，在查勋章的下落…” 他扬起的铁锤停在半空中，“完蛋了，出大事了…” 夜枫上前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第28章 跟踪三太太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二太太头上居然有一块芯片。 “为什么每次死的都是好人？”夜枫眼角湿润，这一次他是见死不救。明知道二太太有危险，他选择性的忽视了。 老马看到骨骸的时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办？” 上一次总部说过，再死一个十九区保洁公司要承担全部责任。 总部已经命令清理大太太，他们做了。总部要求营救所有无辜少女，他们没有任何行动。 如此一来，这一次两条人命他都有责任。 夜枫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气得咬牙切齿，“总部为什么不直说，他们难道不知道二太太的身份吗？” 这一锤震得桌子砰砰响，连高队长也吓了一跳。老马赶紧拦住他，“这不关总部的事，所有暗桩都是保密的。我现在明白总部为何急于处决大太太和管家了，因为他们已经威胁到二太太的安全。” 老马抬起手来，久久作不了决定。他低着头沉吟了半天才说道，“先告诉我，杀手是什么人？” 高队长将手里的纸团展开，他眼睛里充满戾气，却不知道冲谁发火。眼睛扫视着夜歌和秋歌，最后一脸不满地看着孟班长。 纸上就“遗书”两个字。 高队长盯着孟班长，“二太太临死前，说要把她所有财产捐了。可惜没有遗书作证，不知道要捐给谁。以后这个事情你跟进一下……这杀手，只是普通的人，应该是和熊氏有利益冲突…” 他冷静地推断，“也许一开始，就是为了谋夺熊氏产业。熊老板和大太太死了之后，将目标对准了二太太。我初步分析一下，接下来要么对付三太太，要么和三太太联手…” 夜枫有了上次的经验，积极主动参与，“如果要对付三太太，当天晚上三太太就会死。我觉得三太太就是他们一伙的！” 高队长表示赞成。 “如此一来，我们要弄清楚两个问题。第一，三太太有没有参与谋害二太太，如果有立刻上报组织。” “第二个问题，三太太和军方有过往历史，而且和他府里的仆人有勾搭。这个仆人又是出卖教授的内奸，三太太和教授的死有没有关系，背后都是什么人？” 他决定按照这条线索一直查下去，把教授的死和勋章的下落先弄清楚。 孟班长觉得现在思路已经清楚了，于是请示行动，“如此一来，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们三个跟着这个三太太，摸清楚她的全部底细，每天回来汇报情况。关键是不要让她溜了，估计很快他就会发现大太太不是同伙杀的。” 分析完之后，高队长把笔一丢，“至于我，把情况报上去，等候发落！” 夜枫很想安慰高队长，又觉得空洞的安慰太虚假，毕竟不知道公司规矩。 他是无论如何不想让三太太逃之夭夭，于是和孟班长商量。提出白天先到别墅区附近转一转，晚上三个人一起蹲守。 夜枫和秋歌换了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又去找范师傅借买菜的竹篓。 范师傅扯着竹篓半天不松手，“我这竹篓，可不兴弄丢了。你要知道，我每天都指着它买菜。还有啊，一定不要给我弄坏了，这可值老鼻子钱了----” 夜枫拽了一下，“破竹篓子，谁稀罕要你的？” 两个人抢下背篓，也不管范师傅在后面啰嗦，等到跑出公司大门，秋歌显得很兴奋。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每天都是早上急急忙忙出工，下午处理尸体，晚上闷头睡觉。今天难得有一个好天气，可以出去放风一下，两个人撒开脚丫子就跑。 秋歌背着竹篓，走路的时候一蹦三跳，“枫哥，你说会不会遇到贾叔？” 他魁梧的身材和夸张的步伐极其不配，可欢快的神情如同采蘑菇的狗熊，竹篓在他背上显得有点小。 夜枫习惯性地捡了一根竹棍，“我们有自己的事情，到了富人区老老实实地捡垃圾，别让人看出异样。”说着他用竹棍在地上扎起一片塑料纸，丢在自己的背篓里。 马路上十几辆三轮车在泥水坑里挣扎着，车上装满了各种破铜烂铁，还有一辆报废的自行车。废铁堆了一人多高，三轮车的轮子都快压扁了。 十几个灰色工作服的壮汉，踩着脚踏板卖力的晃动着身体。后面跟着的人绷直了小腿上的肌肉，弓着身子拼命推着车，车上的废铁摇摇晃晃的。 夜枫曾经很羡慕这些物资场的老板，他们车上随便掉下来一个物件，都比他捡半个月的垃圾还要值钱。 后面的保镖发现两人一直跟着，不耐烦地呵斥道，“小叫花子，跟在后面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开--” 见两个人不理会，他跳下三轮车，扯着夜枫的竹篓，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才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又一屁股坐回到车沿上。 夜枫看了一下自己的破衣服，无奈地摇摇头，拽着秋歌往前跑。 一路上到处都是废旧物资周转的车辆，几百个搬运工干得热火朝天，将车上的废铜烂铁往货场里面卸。收回来的东西什么都有，稀奇古怪的很多夜枫都不认识。 “第十九区，军政府，通知：为了便于管理，我区将开展土地清查和人口登记…” 夜枫刚开始还抱着点希望，听了半天才知道一切是为了税收和租金。 军队已经变成了吸血虫，这几十年打仗把家底都掏空了，想着办法从老百姓嘴里挤钱粮。 不过夜枫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望着西区111栋别墅，却没有胆量走过去。别墅里面空荡荡的，看起来好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绕过111栋别墅，两个人第一次在大白天进入了富人区。西区的别墅分为三个档次，周围的小户型有几百栋，相对来说拥挤而又低矮。教授租的别墅便是最边上的小户型，而中间的别墅相对来说比较独立，都有自己的院子。 熊老板的八栋别墅在最里面，属于顶级公寓式别墅，占地面积都在几百上千的平方。 秋歌背着竹篓只顾看别墅，他挺着胸膛迈开雄壮的步伐，一栋栋检阅着。 夜枫低调得多，只顾着低头捡垃圾。 “唉哟，真是倒霉呢！”一个妖娆富态的妇人刚从家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雄赳赳的秋歌。 她皱着用眉笔描得很粗的眉毛，一张嘴巴如同猪血一样暗红，“出门遇到叫花子，这一天都很晦气的！” 妇人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怀里抱着一条奇丑无比的巴哥犬，犹豫了半天才放到地上。 “乖儿子，小心你的脚脚哦，别踩了丑叫花子的脚印” 她还在嘀咕，巴哥犬冲着秋歌就一阵狂吠，拉开架势在他面前四肢扑腾，做出很凶恶的样子。秋歌低头看了一眼，这只狗比兔子大不了多少，并没有理会它。 狗眼见着秋歌不敢和它计较，变得更加凶横狂妄，追着秋歌的小腿咆哮起来。 秋歌回过头来不停地闪躲，两只脚生怕被狗咬住，又怕自己不小心踩着狗。 看着秋歌狼狈不堪，妇人挤着一堆鱼尾纹，笑得脸上粉直掉，“唉哟，乖儿子真厉害！” 夜枫不解地看着妇人，发现两个确实像是亲生的。 狗这样一直叫下去，很容易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着急地喊了一声秋歌，“小秋，别闹了”话还没有出口，便看见八栋别墅的铁门打开了。 两个保镖从别墅里面走出来，侧身站在大门口。 一辆破旧的黑色小轿车从院子里开了出来。三太太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戴着墨镜用遮阳帽遮着半边脸。夜枫敢肯定，这就是三太太，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坐轿车的。尽管这种轿车破旧不堪，都是快要报废的，却不是什么人都养得起。 “小秋，我们得走了！” 他丢下小秋，快步跟了上去，秋歌还在跟巴哥犬纠缠不清。 小轿车轰隆隆地冒着黑烟，摇摇摆摆地朝着东边的方向驶去。 第29章 花花的世界 西区八栋别墅的东边，是去往十九区中心的。 见到夜枫走了，秋歌顾不得八哥犬，撒开脚丫子就跑。 小轿车的速度比三轮车快多了，两个人追了几百米便放弃了。看到两个人停下脚步，巴哥犬一脸懵逼地也停下来了。夜枫两个人打乱了它的思绪和节奏，很快八哥犬就意识到自己离开主人太远，它放弃了穷追猛打的念头，一溜烟跑回别墅区去了。 秋歌望着绝尘而去的小轿车问道，“怎么不追了？” 夜枫用竹棍指着地上的车轮印，“我们这么追，人家迟早会发现的，这么重的痕迹还怕他跑了不成？” 秋歌憨憨的一笑，“也是哦，忘了你有特异功能。” 他在保洁公司才几天时间，也了解到两种能量体的特殊作用。 夜枫虽然属于感悟能量体，但这样的痕迹还用不上。除非是破案子的时候，他才会用到视觉功能。 到现在为止，他只是视觉系统比较厉害，听力也还不错。好像孟班长的嗅觉更灵敏，高队长擅长碎片整理。 此刻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炎热的一天就快要结束。夜枫并不担心孟班长找不到他，他只想知道三太太去了哪里。 两个人竹篓里没有什么垃圾，跟着小轿车的痕迹穿过了西区别墅，这一路上走了好几里路。 破旧的柏油路两边变得热闹起来，高高低低的房子全部连在了一起。 “成华街道”的蓝色牌子架在马路中间，马路两边店铺林立。门前光秃秃的树桩上挂满了各种商品，他们进入了十九区的城市街道。 夜枫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越往前面走，路上的痕迹越模糊。抬眼望过去，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车辆，大大小小的形状各异。有满载货物的三轮车，有叮叮当当的自行车，还有各种手拉车、板车、独轮车。凡是有轮子的，全部都转动起来了。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各种喇叭的声音混在一起，便构成了这热闹的场景。 琳琅满目的商铺让人目不暇接，川流不息的人群嘈杂纷扰。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夜枫错愕地睁大双眼，扯过目瞪口呆的秋歌，两个人吞着口水放慢了脚步。 “小秋，这就是大城市吗？” “好像是，听说过没见过！” 所谓的城市，无非就是如此，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群，眼花缭乱的商铺 当然还有让夜枫觉得拘束不安的，是他们和城市里的人格格不入。这花花世界干净整洁，精美的橱窗赏心悦目，大街上的人穿着体面，就连脚底下的路也是那么平整。 秋歌感觉脑容量突然不够，这么多东西让人视听混乱，“枫哥，还找吗？” 夜枫盯着地面上的青石板，“找，怎么不找？要是跟丢了，回去怎么有脸说？” 青石板留下的痕迹，被几百双脚印来回踩踏。各种车轮痕迹交错在一起，在他眼里就如同几十座错综复杂的立交桥。 他尽量不去受周围信息的干扰，低着头往前走。 每一步都很艰难，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青石板上滚过来一个硬币，夜枫的视线随着硬币一直朝前。 硬币蹦蹦跳跳地滚出去几米远，摇摇晃晃地倒在地面上，来回颠簸着停了下来。 夜枫哑然失笑，“这车又不是人，只能顺着大路走我怎么这么傻？” 他跑过去将地上的硬币捡了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是一个五十块的硬币，够买半斤白萝卜。 “小崽子，敢偷老子的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怒吼声吓得他差点石化了，让人当着小偷可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他手里举着硬币，缓过劲来之后，僵硬的转过身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钱了” “好啊，还有同伙，全部给我抓起来！” 三米开外， 一个大腹便便西装革履的光头男，手里正揪着一个瘦弱纤细的身躯，回头恶狠狠地看着夜枫。 “放开我，我没有偷钱！“被揪着的人手掌噼里啪啦地打在光头身上，两条腿在半空中挣扎着。 “是个女的？”夜枫看着她被人抓着t恤领口，两只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夜枫被保镖推了一下，“小叫花子，光天化日的也敢行窃！” 夜枫哭笑不得，他和被抓的女孩子并不认识。只不过这女孩子的打扮，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们是同伙。她纤细苗条的身上套着一件脏兮兮的t恤，肥大的t恤遮过膝盖，乱蓬蓬的头发上面戴着一个破旧的鸭舌帽。 如果不是眼睛上的睫毛和樱桃小嘴，脏兮兮的脸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子。 秋歌也被推了一把，两个保镖抓着他们的竹篓，连人带筐的拽了过去。 周围立刻拥挤过来一群热闹的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停对着三个人指指点点。 秋歌被推了几下立刻就发火了，他瓮声瓮气地吼道，“凭什么冤枉我们偷钱？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夜枫生怕他惹事，拍了拍秋歌，“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这是腰杆粗不粗的事情。” 杀人放火没有人敢管，小叫花子偷钱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一脚。人的正义感是根据个人能力决定的，所以周围的看客都表现得很正义。 “这种人就得揍一顿，否则不会老实” “对，下次再抓到，把手都给她剁了，整天偷鸡摸狗惹人讨厌！”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穷叫花子” 夜枫看着被抓的女孩子，觉得她的样子滑稽又夸张，笑着问道，“你拿人家钱了？” 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满脸不在乎地伸开双手，朝着夜枫做了一个鬼脸，“我全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不相信你们可以搜。” 夜枫看了一下，女孩身上确实连个衣服兜也没有。 光头男摸着自己身上的口袋，恶狠狠地说道，“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拿着我的皮夹子，现在想不承认了？” “老子是钱堆里打滚的，这钱掉在地上我能听不见？” “我的钱比老婆都亲，你敢动我的钱，我就让你” 摸着摸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从衣服兜里掏出自己的皮夹子。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不少人开始小声嘀咕。 光头男一把丢开女孩子，将皮夹子翻了几下，里面厚厚的一叠钞票差不多两三万。 少女拍了拍胸口，愤愤不平地叫嚷着，“身上揣个钢镚，装什么大佬。遇到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你老婆还在被窝里，凭什么怀疑我偷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人群外挤了出去。 光头男楞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夜枫将手里的硬币丢给保镖，“这是我在地上捡的，我们和她不认识。” 说着他推开保镖，拉着秋歌赶紧逃离现场。 光头男还在那里纳闷，“不对啊，我明明看到她手里拿着我的钱包？” 他支吾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小偷悄悄放回来的。赶紧给我把人抓住，我非得剁了她的手！” 等到保镖再次回头的时候，三个人都已经消失了。 夜枫带着秋歌，悄无声息地跟着女孩子后边，一转身进入了幽静的小巷。 第30章 漂亮女贼 薄暮的夕阳照进巷子里，巷子里左右无人。 女孩取下鸭舌帽，从里面拿出一个皮夹子，在手指头上转了转，得意洋洋地蹦跳着。 夜枫站在巷子口，冷不丁地说了句，“果然是个小偷！” 女孩脚步骤然停止，转过身来发现是夜枫两个人。她走上来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说小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 女孩乱蓬蓬的头发自带天然卷，虽然脸上刻意抹了泥灰，依旧遮不住白皙的皮肤。两只大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挑衅地看着夜枫两个人。 夜枫并不惊讶她是小偷，惊讶地是这钱包刚才还在大肚子的身上，现在怎么又到了她手上。刚开始以为看错了，现在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就是那个钱包。 他并不想和女孩过多纠缠，“你偷钱当然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看来今天没有人冤枉你。” 说完拉着秋歌就要离开巷子口， 女孩抱着双手甩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被两个人忽视的她兴致全无，朝着夜枫喊了一声，“喂，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不是我夜仙儿不懂规矩” 夜枫愣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仔细盯着女孩。 女孩被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心虚地涨红了小脸，“见面分一半！” “你姓夜？” “啊？嗯！”女孩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夜枫这才想起，自己其实也不是姓夜，根本就没有这个姓。其实秋歌也不姓秋，夜枫秋歌是他们的名，姓被人隐瞒掉了。 “哦，那打扰了！”夜枫很礼貌地回了一句，“偷来的钱我们不稀罕，你自己留着。” 这种礼貌深深地刺痛了夜仙儿的心，她自诩的一身本事，连叫花子都是这样的不屑。她偷来的三万块足够半个月生活，两个捡垃圾的似乎并不在意。 看着夜枫离去的背影，她有一种挫败感和报复的想法。 夜枫依旧寻找着车辙的印子，凭着前面熟悉的记忆，很快在成华大道十字路口找到了小轿车拐弯的地方。这个车轮上卡着一块石子，在地面上划出的痕迹很好辨认，车就停在一个巷子口。 巷子里偶尔有进进出出的人，尽头处是一片普通居民区。从坑坑洼洼的地面，长满杂草的假山和公园，以及锈迹斑斑的瓷砖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区在很久以前是风光的，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 二十多年前能够住进这样的房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人。那是浩劫过后，第一批有绝对实力的人。 不过现在这些人，大都是上班族或者做生意的，比贫民窟的工人强很多。 保镖跟着司机靠在围墙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皮鞋在地面上拱出一个小土坑。 夜枫佝偻着身子让秋歌躲在一边，他自己捡着垃圾靠过去。熊老板手下很多人是见过他的，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你看人家现在多有钱，老公死了，几个姨太太也死了。跟这小白脸感情这么好，还不如把他弄到府里去” “弄府里去不大方便，这上下几十口人，闲言碎语的” “人家在乎个屁，我们不过是一群下人。你要是说三道四，还想不想留着自己的饭碗？” “私底下呢，大家还不得议论？” “私底下？这几年又不是没人议论。这事大家早就知道，可是谁敢乱说？” 夜枫听了个大概，三太太是出来见自己的小白脸，而且已经来往了很多年。为了摸清楚具体的位置，他决定继续深入居民区。 经过小轿车的时候，他找到了三太太下车的脚印。这是一双脚跟磨损的高跟鞋，步伐大概在三十公分的距离。步伐间距均匀深浅一致，看起来行人轻车熟路心态稳定。 居民区的房子有好几十排，五层高的楼房都没有门牌号，夜枫顺着脚印走到第七排的楼门口才停下来。 傍晚的时候，楼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下班的人提着菜开始回家做饭。 楼上的人端着锅碗走到楼下的简易厨房里，又把饭菜从简易厨房端到楼上。 厨房里的油烟和呛人的柴火烟雾弥漫在楼房之间，夜枫嗅着这柴火烟雾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把周围的垃圾全部捡了一遍。看到捡垃圾的夜枫，居民并没有太多的厌恶和警惕。 眼看天色已经黑下去，楼道里才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夜枫正要躲开，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小样儿，你这是踩点吗？” 夜枫吓了一跳，耳听着高跟鞋已经到了楼门口。他急忙朝着第八排的楼房绕过去，夜仙儿抓着他的竹篓，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 他好不容易躲开三太太的视线，夜仙儿对着他的头上就是一巴掌，“小样儿，还敢说我，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你的地盘？” 夜枫探出脑袋，看着三太太优柔大方的扭着胯，手里提着一个小包包，朝着小轿车走去。 他想，三太太接下来肯定是要回八栋别墅，也许孟班长已经在别墅附近等候了。 “大飞的地盘你也敢踩，发现了把你小腿撅了” 夜仙儿总算揪住他的小辫子，好一阵数落，“干我们这行的，这点规矩都不懂，你还怎么在道上混？” 夜枫轻轻推开她，“我们这行和你不一样，我们是哪里有垃圾就到哪里！” 说着他将半竹篓垃圾倾斜了一下，对着夜仙儿的眼睛，“自食其力不丢人，好好的非要做小偷？” 夜仙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如同喝了老酒一样，“贱骨头，说什么呢？我夜仙儿是不是小偷，我是大盗。我是闻风丧胆的暗夜精灵，跟风一样来去无影踪！” 她握着粉嫩的拳头，对着夜枫鼻子上就是一锤，“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居然敢瞧不起我。” 夜枫挨了一拳头，捂着酸酸麻麻的鼻子，瞪着夜仙儿气急败坏的俏脸蛋，“大姐，我没有惹你，你还讲不讲道理？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打声招呼？” 他管不了夜仙儿，趁着她不注意头也不回地跑了。 夜仙儿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对夜枫的落荒而逃心满意足。 楼房里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走了下来，他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朝着街道的方向走了出去。 夜枫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的黑眼圈格外醒目，乌黑的嘴唇看起来像是中毒了。虽然身材高大还有点帅气，但苍白的脸色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小白脸？” 夜枫对他第一印象就是如此，又小又白的一张脸。 年轻人看到夜枫看他，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丝微笑，拿出手绢在嘴巴上擦了擦。 他发黄的白大褂和胸口的十字架，便知道是附近医院的护工。医生是不会穿着白大褂去上班的，都是到了地方才换衣服。 秋歌看到夜枫跑出来，抱怨道，“枫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那老娘们早就走了，我们还是快点。” 旁边白大褂的人一愣，看着两个人眼神怪怪的。 夜枫立刻反应过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也许这个人真的就是小白脸。 他对着秋歌就是一巴掌，“叫你乱说，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老娘们、老娘们的乱叫” 夜仙儿还跟在后面，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立刻甩开细胳膊细腿追了上来，“好啊，你们敢叫我老娘们，看我不收拾你们！” 第31章 带你看西洋景 夜仙儿追上了秋歌，对着他的脚趾头就是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大，可刚好踩在大拇指指甲上。秋歌抬起脚来，捂着脚趾头龇牙咧嘴地跳着，“小丫头片子，信不信我整死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仙儿对着他的眼睛，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她抬起的手指头瞄了两秒钟，毫不犹豫地插了出去。随着秋歌一声惨叫，夜枫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对他来说，眼睛比什么都重要。 还好夜仙儿没有动手，不过秋歌已经发飙了，他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直冲夜仙儿。 夜枫赶紧制止，“小秋，不许动手！” 小秋的拳头离夜仙儿的鼻子只有001厘米，“这家伙谁啊，上来就打我，我惹她了？” 夜枫没有回答他，只是瞪了一眼秋歌，“跟女孩子动手，你也不嫌害臊！”他知道秋歌这一拳的力道，夜仙儿很容易就毁容。对于这个刁蛮的小偷，夜枫只是觉得有点难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了她。 小秋的拳头收了回来，气鼓鼓地跟着夜枫走了。 夜仙儿还不放过他们，“新来的，告诉我你们以前混哪片的？要不要跟着我夜仙儿，做我的小弟怎么样？” 见夜枫两个人不理她，她又开始推销自己，“捡垃圾能挣几个钱，投靠我夜仙儿不丢人，我在道上也是响当当有名望” 她从自己四岁出道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自己辉煌战绩。从捡垃圾开始，一步一步做大做强。六岁开始掏兜，八岁开始入室，到现在专门混迹街头，可以隔空取物 小秋不屑地撇嘴，“你要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我们？” 夜枫当然也是不信，他顺着大街往西区别墅方向走，刚出了成华大街的街口便发现了异常。 小轿车没有朝着西区郊外的别墅区，而是朝着另外一条岔路走了。他心里嘀咕着，“这娘们到底有几个男人，业务这么繁忙吗？” 他回过头来对紧跟着的夜仙儿说道，“你先回去，下次如果有空，我们再考虑加入你的门下。现在我们确实有事，拜托！” 夜仙儿一脸懵逼，“对啊，我现在就是准备回去啊，我就住在前面的废旧仓库里！” 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废旧仓库。 仓库是两层楼高的钢架结构，占地有好几千平方。屋顶的铁皮大部分锈迹斑斑，很多地方空荡荡的。四周泡沫铁皮瓦掉了不少，墙壁上也是雨水的锈迹。他初步判断了一下，小轿车行驶的方向就在废旧仓库的方向。 他好奇地问道，“这仓库没有人吗？” 夜仙儿立刻来了兴致，“都是一些破砖烂瓦，谁还专门请人守！你们要是感兴趣，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夜枫在犹豫要不要甩开夜仙儿，跟着她去的话恐怕会出乱子。三太太天黑来这里，也不知道要见什么人。 他看着地上的车辙印，“这主人已经回来了，怎么去？” “有我呢！”夜仙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神神秘秘地说道，“带你们去看西洋景！” 西洋景？ 夜枫不好意思啊，这男男女女有什么西洋景，不过为了工作只好勉为其难。 三个人顺着低矮的杂草灌木抹了过去，夏日的蚊子特别多，几个人脸上都是红疙瘩。好不容易摸到仓库的墙壁下面，发现这里居然停了好几辆车。屋里好像有人在说话，巨大的仓库内充满回声。 夜仙儿找了一个破洞悄悄钻了进去，伸出脑袋来朝着两个人招手。 夜枫犹豫了一下钻进去了，里面是一个废旧的楼梯，楼梯上布满了灰尘。夜仙儿敏捷地顺着楼梯往上窜，几个翻身就上了二楼。 夜枫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尽量靠着边上走，不让楼梯发出声响来，也留下最少的脚印。 这是一个独立的楼梯，四周有围墙，上了二楼之后，是上千平方米的仓库。 仓库之间的隔墙已经被拆除，楼板之间到处都是电梯井和楼梯口，一根根生锈的钢丝绳悬挂在屋顶之上。二楼看起来好久没有人来了，夜仙儿蹑手蹑脚地找了一个电梯口。 她用嘴巴稍微吹了一下地面，用胳膊肘撑着楼板趴下。 夜枫悄悄上前，通过楼梯口的废旧洞口，发现下面有人影在晃动。 等到他趴下来后，才发现一楼的废旧物资中间，空地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大佬。他身后站着两个黑西装保镖，手里握着两支短枪。 这个大佬就是白天见到的光头大佬， 在他对面，三太太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身边跪着司机和保镖。 这一次不同的是，司机和保镖被人用枪顶着脑袋，两个人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扣着电梯口的楼板往前挪了一下，正好可以看见大佬光秃秃的脑袋和三太太的嘴巴。 大佬把椅子往前靠了靠，“你一个弱女子用不着逞强，交给我之后舒舒服服地做姨太太，岂不是两全其美？” 三太太冷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桀骜不逊。 她抱着双臂，一脸冷漠地看着光头大佬，“你觉得你动得了我吗？” 见她如此光头大佬将双手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子，“你可能太自信了，要不是给胡司令面子，我20％的股份都不会留给你。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搬到我的公馆里去。” 三太太勃然大怒，伸手就是一耳光，“放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你就不怕这话传到胡司令的耳朵里！就算是姓熊的，也不敢打我的主意” 她站了起来，气得双拳紧握，“你以为熊老板死了，你就吃定了熊氏集团，别忘了谁在给你撑腰！” 光头大佬摸了摸自己的脸，站起来就是一耳光。打得三太太头发蓬松，顺着脸遮了下来。 “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告诉你胡司令要的是钱。就你这个人魔鬼样的货色，值得起20％的股份吗？” “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让你撑着脸面不是让你给我讨价还价。” “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枚棋子。放在这里就是个摆设，给其他两个家族做样子的，免得他们兔死狐悲” 三太太被他一耳光打蒙了，捂着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光头大佬不干不净的话，用手拨开脸上的头发，满脸惊恐地睁大眼睛，“好啊，原来你们合伙算计我。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得谈，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 她抓起椅子上的包包就要离开，光头大佬一把将她的手臂拽住，往前拉了过来。 光头大佬伸手再次一耳光，“你养的小白脸可还好？我可知道他的住处。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也告诉胡司令？” “你跟踪我？”三太太再次愣住，摇摇晃晃半天才站稳。 她犹豫了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被打了两次的脸，任由头发蓬乱地搭在脸上。 “我四年前就怀疑你们两个不正常，想不到真的是。没有戳穿你，是给你留点余地。” 这其实不是留余地，只不过是抓着一个把柄，为的就是现在好拿捏三太太。 光头大佬似乎吃定了她，“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熊氏集团的产业全部交给我。八栋别墅留给你，每个月按时给你分红。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我让你到地下去见小白脸” 他用手指头指着三太太，恶狠狠地说道，“给你面子你不要，非要我给你动粗！” 旁边的人开始拉枪栓，地上的保镖和司机磕头如同捣蒜，“黄老板，饶命啊我们不会乱说的” 夜枫心里紧张起来，不过并不是很同情。在他看来不过是分赃不均的内讧，或者是狗咬狗的一场戏。 如今看来，三太太和胡司令，以及光头大佬，必然是造成熊老板死亡的真凶。 二太太的死，十有八九也是他们造成的。 夜仙儿表面平静，实际上内心慌乱。她一双眼睛闪烁不定，朝着洞口后面悄悄退了出去。 三太太再次拨弄了一下头发，昂起头来嘴角流着血。 她桀骜不逊的脸上充满决绝，“放过他们，我只要15％！” 第32章 魔口救人 仓库里寂静无声，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了。 夜枫看不清三太太的脸，只是记得她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还有倔强的脖子伸得老长。 光头黄老板冷笑了一下，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早他妈这么识时务，也用不着大家翻脸。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你就是个屁，在胡司令眼里你连屁都不如。今天给你个面子，5％股份我收了！” “既然你菩萨心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八栋别墅一个不留。你就算想死，也得掂量掂量！” 所有的话，夜枫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细碎的脚步声离开了仓库，三太太叹了一口气。 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千恩万谢，“谢谢三太太救命，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 两个人紧跟着木呆呆的三太太，朝着仓库外面走出去，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马达声响起。 夜枫从地面上爬起来，二楼也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样，长见识了！” 夜仙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每次在这里，我都可以听到很多新鲜玩意，这黄老板最不是东西！” 夜枫不得不服，他摸索着往楼梯走去，“今天真得好好感谢你，不过我们现在要走了。” 他发现自己差点漏嘴，又补了一句，“下次有这样的光景，我再来瞧瞧！” 夜仙儿听说他们要走，立马就着急了，“哎，你们都来了，怎么还不留下来啊？跟着我就那么不堪吗，非得自己捡垃圾？” 秋歌早就已经下了楼，夜枫却不好意思利用完人就跑，“我们是有公司的人，我们还在上班呢。” 夜仙儿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皮夹子砸在地上，“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看看刚才那个女人，跟我一样苦命” 夜枫着急忙慌地赶回八栋别墅，一路上心里都不踏实。像夜仙儿这样的流浪儿不多，尤其是女孩子很少见。成年人养活不了自己，到处流浪的人倒是很多，小孩基本上都会被收留。她整天像个夜游仙，能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在八栋别墅外面，他找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孟班长。 两个人决定留在原地守株待兔，找到了上次老魏带他们去的废墟里埋伏。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八栋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不时听见有人吵闹和辱骂。 孟班长摸着黑找到了废墟，对着两个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啥玩意儿，你们两个都喜欢擅自行动吗？找了你们一晚上知道不？” 夜风一脸平静地听着，“实在是情况有点特殊，这一路上好多状况，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看法。” 他将路上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孟班长， 孟班长眨巴着眼睛眉毛拧到一堆，“这么复杂吗？这女人能量不小啊！得赶紧汇报…” 军方的暗桩、养着小白脸、嫁给了熊老板。现在又被黄老板胁迫，差不多可以写一本书了。 两个人正在嘀嘀咕咕，别墅区的大门再次打开。 不过这一次出来的只有三太太一个人，她裹着一套黑色的长袍，用头巾绕在脖子上遮住了半边脸。 几个保镖垂头丧气地走到大门口，眼看着三太太一个人离开了八栋别墅，独自朝着西边而去。她低着头迈着急匆匆的步子，用力的跺着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着急促的节奏。路边的别墅里，微弱的灯光照着她的身体，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三太太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身上挎着自己的皮包。 孟班长拍了一下两个人迅速从废墟的二楼下来，带着夜枫和秋歌悄悄跟了上去。 西区别墅几百套房子，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的西区111栋别墅。三太太犹豫了一下，沿着公路上了去往贫民窟的方向。走着走着前面就没有了亮光，她的步伐越来越慢，才走出去五六百米就停了下来。 夏日的晚风轻拂，三太太的头巾在脖子上轻轻抖动着。 她回头看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已经远去，左右两边的废旧货场黑咕隆咚，前面的道路模糊到难以辨识。 也许是没有半夜出过门，她显得紧张而又害怕。 夜枫三个人离她只有三十米的距离，三双寒光闪烁的眼睛在夜里晃动着，如同夜间出没的魔兽。 在三太太前面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凌乱而又急促。 夜枫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很快他就看到两个晃动的红色亮点。 “魔兽！” 他和孟班长几乎同时发现，百米之内一头雄壮的魔兽在四处晃荡，朝着三太太的方向来了。 这玩意儿不喜欢有亮光的的地方，最喜欢在黑夜里出没。它们的眼睛因为特殊的原因，在刺眼的光芒之下会不停流泪。 三太太的运气实在太差，魔兽离她只有五十多米。如果夜枫等人立刻逃跑，明天的公路上就会多了一具残骸。 孟班长抽出身上的猎刀，“你们两个赶快救人，我去应付一下！” 他知道，三太太不能这样死，否则所有线索都断了！ 夜枫见过老魏的身手，孟班长和他比差远了，他此举无疑是送死。 夜枫绝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秋歌，想办法救人，不能让班长独自冒险！” 他丢掉背篓，飞出一步越过货场的铁栅栏，眼睛迅速地扫过成堆的破铜烂铁。一脚踢飞地上的铁锤，顺手抽出一根小拇指粗的钢筋。 铁锤飞过栏杆，秋歌扭动着粗壮的大腿，踏出一步抓住铁锤冲了出去。 三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划破黑夜的寂静，恐怖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夜枫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跟前，“不想死就不要喊！屏住呼吸蹲下！” 三太太捂着嘴巴迅速蹲下，手忙脚乱地在包包里掏出一把手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她抬起枪口的时候，发现夜枫三个人已经挡在她的面前，对面的魔兽嚎叫一声朝着孟班长扑了过去。 狗熊一样黑影如同巨石砸了过来，孟班长单手握刀正面扑了过去。他双膝着地仰头一刀划过，刺啦啦地猎刀划在毛皮之上。 动作麻利协调，和老魏当初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老魏当初是戏耍魔兽，到了最后才出杀招。 但这一刀似乎没有什么力道，魔兽前脚刚落地，后腿对着孟班长后背踢了出去。“嘭”的一声将孟班长踢得倒飞出去，摔了个恶狗啃屎。 秋歌来不及闪躲，抡圆了肩膀对着魔兽头顶就是一铁锤。 “嘭”的一声闷响，魔兽额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面盆大的脑袋在惯性作用下，顶在秋歌的胸膛之上。长长的嘴筒向上一挑，将秋歌掀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啪叽一下砸在公路泥坑里。 魔兽额头上流淌着鲜血，后爪在地面上扬起泥土。一个甩尾转身张开獠牙巨口，对着秋歌的小腿咬了过去。 它这是想要拖走秋歌，迅速逃离现场。 这种魔兽似狼非狼，身形巨大，捕食的方法简单粗暴，从来不和人周旋。它们每天夜里出没，叼走活人吃掉心肝喝干血便弃之不理。 夜枫见情况紧急来不及正面对决，手里的钢筋抖动着随手一戳。钢筋噗呲一声从菊花穿肠而过，魔兽哀嚎一声绷紧后腿差点站了起来。夜枫钢筋搅动着一拉，拖出一串红白之物。 等它前爪锋利的趾甲扑向地面，秋歌早就滚出泥坑翻身爬了起来。手里的铁锤再次狠狠地砸了下去，传开咔嚓一声脆响。 孟班长一个弹腿爆射而来，双手握着猎刀穿膛而入，噗呲一声猎刀进入魔兽心脏。 他猎刀入体用手使劲拍了一下，以胳膊肘死死地压着魔兽。 魔兽四肢扑腾着，只听到一声声闷响响彻黑夜。 第33章 半夜敲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魔兽低声地哀嚎和扑腾。 孟班长站起身来，将猎刀在抽搐的魔兽身上擦了擦，迅速收了回去。 三太太惊魂未定的看着三个年轻人，手里的枪还紧紧扣在扳机上。见到魔兽已经被制服，她才哆哆嗦嗦地退了保险，将手枪放回到包包里。 孟班长阴沉着脸喘着粗气，用手指了指三太太，“大半夜的你干什么玩意，不要命了！” 三太太认出了面前的三个人，是保洁公司负责收尸的人。面对救了她的三个小伙子，她鼓着腮帮子吐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孟班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还在抡锤子的秋歌，还有提着钢筋在泥巴上戳来戳去的夜枫。 “过路的，我们刚准备回去你这是要去哪里？” “孤儿院”三太太捡起地上的袋子，“二姐当初说过，她的钱要捐掉” 见三个小伙子诧异地看着她，她支支吾吾地说，“你们是知道的，二太太已经死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夜枫觉得这是猫哭耗子，二太太的死跟她绝对有关系。而且这个人和教授的死，也有着某种联系。 不过既然是二太太要捐给孤儿院的钱，这是不容有任何闪失。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冷冷地问了一句，“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不会说出去？” 三太太愣了一下，猎杀魔兽是要处罚的，这是新规矩。 半夜三更几个小伙子出现在公路上，这就很让人怀疑。尤其是三个年轻人的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收尸人。从猎杀魔兽的手法来看，这些人应该是惯犯。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穷人靠这种冒险的方式吃肉，和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但夜枫的语气，让她有点恼怒。谁会去告密几个为了救自己，而杀死魔兽的人？ 三太太苍白的脸上有气无力，可也看得出眼睛里的愤怒和感激，“怎么会？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秋歌提着铁锤站了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反正不是好人！” 孟班长立刻打断他，“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带上魔兽，我们顺路送三太太一程。” 他对着三太太伸了一下手，“走，我们回保洁公司会路过” 三太太的脸阴晴不定，提着袋子气冲冲地走在前面。一路上四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秋歌一个人扛着三四百斤的魔兽，走起路来气也不喘。 等到了孤儿院的时候，三太太将脸上的头巾拉了一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上去敲门。 贾叔听到声音立刻走了出来，他每天夜里都是半睡半醒，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脱敏锐的耳朵。当他来到大门口，看到四个人身影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看到陌生人在场，他故作讶异的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一眼，“你们是什么人？” 秋歌一脸懵逼地看着贾叔，他刚要说话就被孟班长推开了。 孟班长走到前面来，“这位太太，半夜三更要到孤儿院捐款，所以我们顺路带过来了！” 贾叔立刻堆满了笑容，一张大嘴巴张得老大，说话的时候极尽热情，“哦，欧欧，非常感谢，感谢你对孤儿院的支持！我代表孩子们谢谢太太，好人一生平安” 他激动地接过三太太手里的袋子，“呦呵，还不少哈，我说怎么这么沉。请问太太贵姓啊？” 三太太脸色柔和了许多，“我是借花献佛替人送钱，送钱的人叫娜娜，你不用谢我！” “活菩萨，都是活菩萨”贾叔抱着袋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堆。在夜枫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激动。那是因为孤儿院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上门捐钱。 三太太稍微低了一下头，“人已经走了，这是她临终托付的事情，现在也就剩下三十万私房钱，我全部带来了” 贾叔愣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嘴巴呢喃着不知道说什么。 “那也是好人，可惜好人命不长，但是她一定在天堂佛主会保佑她” 他不伦不类地，不知道如何去祝福一个死人，只能用他有限的知识随便挤出几句由衷的话，用手在胸口划着十字架又做了一个阿弥陀佛。 三太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你也能替我说几句，我的钱也会送到孤儿院” 说完她脸上冒出两滴眼泪，在她苍白的脸上浸润着，没有滴下来。 “猫哭耗子…” 夜枫总觉得这话乖乖的，他尽量压抑见到贾叔的喜悦，“老孟，要不让秋歌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去送送三太太？” 老孟？ 孟班长反应过来，对秋歌努了一下嘴巴，然后转身告诉三太太，“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送你一程？” 三太太转过身来心情明显好多了，她提着手里的包包对贾叔说道，“今天晚上我来送钱的事情，你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孤儿院，轻轻松松地走在公路上，“我相信你们也不会说出去，如果有人知道的话，环球保洁很难善后！” 这是威胁，夜枫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这些钱是二太太的，但也是熊氏集团的。如果知道她把钱送到孤儿院，估计黄老板会找点麻烦。 看今天三太太为了两个下人的命，随随便便让出5％的股份，估计这个女人有点手段。要不然也不敢周旋在胡司令和两个集团老板之间。 他跟三太太身后很想问问，“你是谁？”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秘密，有时候像个人有时候像个鬼。 “你想多了，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说出去！”夜枫把话还给她，“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什么人？”三太太转过身来停下，两只手握着包包，“你给大太太和二太太说过什么，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她并没有去摸手枪，苍白的脸在黑夜里显得诡异，“我知道她们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就是好奇为何你和他们说完话，第二天人就会死？” 夜枫回头看了看孟班长，他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把三太太拿下。 也许严刑拷打或者审问一番，要比这样每天跟踪好得多。这个女人是胡司令的人，很有可能参与到教授的谋杀案中。尤其是和黄老板合谋，害死了二太太的嫌疑已经坐实。 教授是死在魔种部队的手里，魔种部队就是胡司令的。 “魔种部队？”夜枫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三太太每天苍白的脸色，从脚心冒起一股冷气，直冲脑袋之上。 第一次和大太太说话，孟班长在现场。 第二次和二太太说话，高队长在现场。 唯独两次夜枫都在，想到这里他抢先一步，生怕孟班长说漏。 夜枫假装若无其事地样子，“第一次是大太太让我们陷害二太太，我们不同意做这种缺德的事情。我们只不过告诉大太太，不要把眼光局限在内部人身上，说不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她看着三太太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第二次，二太太问到我头上，我只能如实相告大太太想害她。既然大太太已经死了，我想宽一下她的心！” 三太太认真听完，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夜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她是好人，我的直觉没有骗我！” 三太太捏着包的手松了下来，“越是凶残的人越愚蠢，越是善良的人越聪明！大太太无疑是最愚蠢的那个！”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到灯光之下，消失在别墅区的巷子里。 孟班长两个人站在第111栋别墅旁边，没有继续往前送。 “跟我扯什么善良？” 夜枫鼻子里哼了一声，“这种人也配谈好人和坏人？班长，她这什么意思？” 孟班长看着三太太的背影，“凭我的直觉，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坏，先调查清楚再汇报！” 夜枫没有反驳。 对于这一点夜枫是赞成的，就算死也要拆穿她的面皮。 第34章 刮目相看 别墅区的灯光已经开始模糊，在黑夜面前显得非常无力。 孟班长看着夜枫的背影，对他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他想起刚才的情形，好奇地问道，“你的剑法跟谁学的？” 夜枫挥舞着钢筋，“没有跟谁学，在孤儿院打蚊子练出来的。” “蚊子？”孟班长看着夜空中如同轰炸机群一样的蚊子，伸手拍了一个，“这玩意用得着剑法？” 夜枫伸出钢筋在手里抖了一下，精准地击打着蚊子，“这玩意儿太脏，恶心死了！” 孟班长也知道，这些蚊子确实很恶心，不光个头大而且啃尸体。肚子里的东西非常臭，他也是用蒲扇打蚊子，但从来没有想过用棍子。 “秋歌也不错！” 他难得地夸奖了一番，“这家伙看起来笨拙，动起手来不含糊。爆发力非常强悍。和老魏有得一拼。” 夜枫很难纳闷，平时看秋歌跟狗熊一样，今天晚上却如同下山的猛虎，前后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等他们到了孤儿院门口的时候，贾叔正在和秋歌拉话。他朝着夜枫招招手，“兔崽子，这么晚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不睡能咋地，你还能打我不成？” “你这孩子，看你说的什么话，刚走才几天就给你贾叔这么生分。” 贾叔看着地上的魔兽，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是什么剑法，屁股剑法吗？” 夜枫嘴角往上一扬，“这头魔兽送给你，你可千万要记住，吃完之后连骨头渣滓都不要留。最近这帮玩意查得紧，抓到了可不要连累我。” 贾叔兴奋地拽着地上的魔兽，“哪能的呢？这下可以打个牙祭了你小子有出息了啊，知道给我送肉了。” 孟班长没有反对，保洁公司并不缺肉吃，袁队长经常会送点过来。 倒是孤儿院里，夜枫的记忆中每个月就那么一两次。现在想来当初吃的也是魔兽，只不过贾叔处理得很好，看不出来是什么肉。范师傅就比较粗糙，每块肉都跟馒头大，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班长，为什么军政府不让猎杀魔兽？” 对于这个新规定，夜枫感觉到有点离谱。 孟班长挠了挠头皮准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估计这玩意是他们放养的，都让你们吃光了人家不心疼？” “这也太扯了，难道他们放任魔兽吃人？” “吃几个人算什么？人吃人和魔兽吃人有什么区别？”孟班长说话总是那么随意，可有时候又感觉很深刻。 他思路越走越偏，“你想想，他们为什么杀教授？教授只不过是研究病毒的。这种病毒一旦投入到辐射区，魔兽就会大批量的死亡。” 夜枫还是第一次听说教授是研究病毒的。 教授要杀死魔兽，魔种部队就杀死教授。这中间好像没有太强的逻辑关系，夜枫选择了不相信。 他宁愿相信，军政府是为了垄断肉品市场。不让民间私自宰杀魔兽，为的是方便税收和抬高价格，同时保证财阀们的利益。 回到公司以后，高队长没有在宿舍里，老马提着一只油灯眯着眼睛摸到宿舍，“这一天饭都没有吃，赶紧过来厨房给你们留着！” 三个人这才想起肚子饿，跟着老马到了厨房。 范师傅彻夜没有休息，此刻又在热着饭菜。今天厨房里不光有馒头还有炒小青菜，还有一个黄瓜蛋汤，三个人顿时食欲大增。 他端着热气腾腾地一大盆汤，“来来来，小伙子们吃饭了！这一天可把你们饿坏了！” 夜枫咬了一口软绵绵的杂粮馒头，“马叔，高队长呢？” “回总部去了！”老马拉过凳子，愁容不展地缓慢坐下来，双手握着拐杖，“这一次恐怕不是停职那么简单。教授的死没有查出来，还折了两个同事，又死了两个暗桩” 孟班长放下手里的汤碗，声音提高了好几倍，“那会怎么样？这些事情也不能怪到队长头上啊？” 老马脸色凝重地点着头，“可他是清洁组的队长，上一次要不是他擅自行动，会损失这么惨重吗？现在倒好，调查一个教授的案子，中间疏忽的地方太多了” 夜枫觉得吃饭都不香了，“那会怎样处理？” “这是渎职，如果是一次处分或者停职，如果接二连三出问题，恐怕会坐牢！” “坐牢？”夜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环球保洁公司居然有监狱。 他刚来第九天，里面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 老马告诉他，组织内部的纪律是非常严明的，完全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整个环球保洁公司，有将近五千人，分布在十九个区的各个站点。 十九区目前来看，他知道的就是清洁组这里的六个人，还有清理组的四个人。就算加上二太太和死去的少女，也才十二个人。 看来暗桩不少。 高队长是十九区清洁组的队长。 作为基层清洁组，主要的工作是清理尸体，收集情报并且上报，并且抹掉组织行动留下的痕迹。 对于上一次高队长私自行动的事情，孟班长是知情的，老马也是有口难言。 他眼看着群龙无首心里也着急，“实在是最近魔兽出没太频繁，清理组忙不过来。孤儿院附近不太平，所以高队长带人前去守夜巡逻，这个我会给上面说清楚。 但是这次处理教授的事情，第一次出现危机的时候，就应该制定一整套的方案。靠着你们三个这样误打误撞的，说不定还要出漏子。” 夜枫沉默了，他仔细回想整个过程，总觉得除了二太太的事情，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他想起高队长替自己背锅的事情，于是问老马，“怎样能够让队长减轻处罚？” “除非把案子查清楚，否则很难说！” 老马敲了敲桌子，“我已经老了不中用，现在高队长走了，小孟你要赶紧承担起责任。” 他明面上是这里的站长，那是为了应付外面，顺便负责联络总部。具体的业务还是高队长和袁队长在负责。 孟班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其实我也没有头绪，站长要不你出个主意？” 老马给几个年轻人理了一下思路，“查出内奸的联络人，他的联络人到底知道我们多少底细，为什么教授刚回来就被盯上了？” 老马强调最关键的还有勋章，要想办法找回来。否则很容易让人发现总部的存在。 事情又回到了教授的身上。 如今看来内奸不是熊老板的人，唯一可能就是和三太太有点联系。至于他的联络人，有可能是三太太或者说其他人。 夜枫看孟班长还是一头雾水，他咬着筷子思索了半天，“我们还是从仆人的身份查，先查他怎么成为教授的仆人。” “这个仆人原来是熊老板府上的。 因为和三太太有勾搭，最后被熊老板赶走了。 在离开熊府的这段时间里，他在什么人手下做事，是通过什么方式认识教授的。” 老马欣慰地看着夜枫，“对头，教授回来不过三天。他肯定事先就发现了教授的身份，这一次是刻意接近的。顺便还告诉你们，教授的保镖也是自己人。” “从一开始就应该顺着仆人身份，把他的上线弄出来。我们不该纠结在大太太的事情上，既然总部下达了处决令，那就是证据确凿。” “处决大太太后，第一时间应该是按照总部规定，无条件将十几个少女带走。这样的话高队长就没有任何责任…” “只是现在二太太被杀，这个有点出乎意料，还得从三太太身上找谜底。把他的同伙揪出来…” 老马的思路清晰，不像高队长那么稀里糊涂，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案。 有了目标之后，几个人迅速分工。 孟班长和秋歌负责盯着三太太并想办法接近，夜枫负责到市区附近劳务市场寻找线索。 一般来说，找仆人都是通过劳务市场。 尤其是教授人生地不熟，十几年没有在这里露面，不可能有人给他介绍。 第35章 血肉横飞 太阳当空照，又是新的一天到。 夜枫换了一件体面的衣服，虽然不大合适但至少没有补丁。上街干活和收尸不一样，穿得太烂狗都嫌弃。 这些衣服都是以前的同事穿的，夜枫来了之后孟班长全丢给他，美其名曰要学会化妆侦查。 他刚走出宿舍就听见范师傅在叫喊，“我的背篓呢？我的背篓怎么少了一个？” 对于这点资产，范师傅看得很重要，锅碗瓢盆全都是他的命根。夜枫听到叫声从厨房里传来，才想起昨天晚上半路丢了一个背篓，他心虚地朝着大门口蹑手蹑脚走出去。 孟班长提着一根竹棍追了出来，冲着他喊道，“夜枫，你走这么急干什么，赶紧回来！” “那个，班长，我先去市中心踩踩点”夜枫刚要溜走，看到孟班长手里的竹棍抽了出来。 这是一把金丝竹棍剑，外表隐藏得很好，根本看不出来是棍剑。剑身一米二，用最好的钨钢打造，比拇指稍微细一点。 他朝着夜枫扔了过去，“出门还是带个家伙的好，这个比较适合你。” “谢谢班长！”夜枫拿在手里转了一下，差不多一斤半重量，用起来很顺手。他第一次杀人用的竹棍，第二次杀魔兽用的是钢筋，不过要真的遇到危险，这些东西都不管用。 而此刻秋歌提着一把钨钢铁锤在把玩着，看起来孟班长很有心，特意给二人准备了防身的家伙。 不过这棍子拿在手里总觉得突兀。 他干脆横在肩膀上，将两只手架在上面，慢悠悠地走在公路上。 这条无名的废弃公路从环球保洁一直经过贫民窟、菜市场、孤儿院、到西区别墅。穿过西区别墅，就可以到成华街道。 整个十九区以成华街区为中心，第一环为商业和行政区，第二环为高档别墅区和富人区，第三环以外全部都是贫民窟。 环球保洁到成华街区十几里路，属于三环最内侧，夜枫没有骑车只能步行。 今天货场看起来气氛不大对，周围十几个货场的人挤在一堆一堆的，乌泱泱地把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夜枫取下竹棍，朝着人群中钻了进去。 几百个搬运工抱着膀子，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铁锈味，紧紧地围在一起，望着马路边缘的空地。 他们脸上充满愤怒和焦急，很多人沉闷的脸上随时都要爆发，扭动的身体跃跃欲试。 “干他丫的，真当我们好欺负啊！” 夜枫耳边传来一声怒吼，人群顿时躁动起来。扭动的人群如同潮水澎湃，夜枫看到不少人暗地里掏出锥子和短刀。 “砰…砰！” 货场门口响起几声枪声，紧接着有人站出来怒吼，“我看谁敢乱来，不怕死的就上来！” “哒哒哒！” 保镖站到废铁堆上，一梭子朝天打出去。 狂潮波动了一下，朝着前面拥挤，慢慢归于平静。前面更加密实拥堵，夜枫进退两难。 “小屁孩子…”一个壮汉正要发火，看清楚是夜枫之后，往后面退了两步。 这群人都是保洁公司附近贫民窑的，夜枫和他们混个脸熟。虽然从来没有打过招呼，但大家对他印象深刻。 面前的人回过头来自觉地让开他，他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谢谢，借过一下！” 等挤到前面人群中，场地中几十个保镖和打手举着长枪短刀，枪口对着后面的搬运工。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坐在一起，面前站着个精壮的小伙子。 领头的一脸古铜色，他提着坎肩露出僵硬的笑容。用手摸了一下小平头，回头朝着工人们喊到，“兄弟们少安毋躁！” 声音响亮清脆，透着一股子豪气。 面前一个灰袍长衫的大佬，耷拉着肿眼泡，面无表情掷地有声，“程华，你想清楚，要么降工价要么裁员。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那要是我两样都不同意呢？”平头年轻人绵里藏针，说话细声细语却刚硬得很，“你们税收租金增加，兄弟们这地价也在往上涨不是？”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见得这帮下力汉都和你一样，别抬高自己！”大佬用拐杖戳了一下地面，说话的态度也很硬。 周围的搬运工群情激愤，“不行，绝不降工资。”“裁员也不行，要不干都不干！” 夜枫算是听出来了，自从重新丈量土地后，这些货场老板实际支付的租金高了许多。 他们想从工人的身上抠回来。 裁员，是每个人都害怕的事情。卖一天劳力不够一家人吃饭。降薪也是一把利刃，意味着日子更加艰难。 好在大家团结，程华几个人便是带头闹事的。他依旧尴尬的笑着，只不过一双精光眼透着杀气和大无畏的勇气。 “我程华别的本事没有，弟兄们信我…几位老板算算账，你们一个月挣多少？我们这一天累死半斤八两杂粮米，不多！” 夜枫粗略地算了算，铁价100块，杂粮米二百多块。一个工人一天到晚干活，可以换一斤半废铁。三百个工人一天工价才500斤铁不到。 这一个货场每天都是好几吨的废铁进出，而且收购价格很低。工价确实不高，可以说是暴利产业。 但对于资本家来说，利润跟工人无关。挣多少是老板的事，工资标准由市场行情。 所以几个老板一毛不拔，不允许任何因素影响利润。他们的别墅，女人，咖啡都是要花钱的。 大老板们阴冷着脸，眼珠子里充满血红色。点着嘴里的雪茄，猛然吸了几口。 “那就停工！”程华见说不过几个老板，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要试试，停工的代价！”一个年轻的老板甩了甩打火机，看着煤油棉芯上的火苗，用嘴巴喷了一口水。 噗的一声，火苗摇摇晃晃地熄灭了。 “这是威胁我吗？”程华转过身来无奈地摇摇头。“我程华浑身碎骨全不怕，什么时候害怕过危险？” “是吗？”三老板吐了一口烟圈，“那就成全他！” 哒哒哒… 保镖狰狞着脸，毫无犹豫地扣动了ak扳机。人群顿时狂躁起来，程华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一脸震惊地说了声，“他娘的…” 三老板站了起来，语气十分猖獗，“谁不服就干死他，人多了就是坏事！” 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几百个搬运工全部一拥而上。手里的木杠扁担，短刀改锥一起亮出来。 夜枫耳朵里嗡嗡响，听不清楚怒吼声，只看到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还有挥舞着的扁担。 他手足无措地转过身来，看到几个大老板嘶吼着，手里的雪茄也扔出去了。几个人在保镖的护卫之下狼狈起身，推开椅子掩面而逃… 枪声在响起，嘶喊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夜枫也见过工人闹事的场景，却从没有想过今天是这种场面。 猎枪的退膛声格外刺耳，地上血肉横飞。他抽出手中的棍剑，一个闪身冲了过去。棍剑穿喉而过，唰地一下抽回来。 保镖还没有来得及捂住脖子，头顶上被人一铁锤开了话。 子弹从耳边飞过，他侧了一下身体。噗呲一声穿透后面人的身体，他再次一个闪身上前。 棍剑穿胸而过， 抽了出来一个闪身横扫，两个保镖打手同时倒地。他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专门盯着黑色西服。 周围打砸声四起，很快保镖和打手丢下几十具尸体。剩下的人疯狂逃窜，夜枫呆呆地看着地面上哀嚎的伤者。 现场重伤几十人，死了二三十个。 铁堆后面一个打手握着砍刀，嘴里吐着血沫，在地上爬着连连躲避… 夜枫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看着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将棍剑举过头顶之上… 突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快走！” 夜枫一个趔趄窜了出去，回头看时打手头顶被石头砸破。举石头的汉子，手臂上血肉翻开，额头上一片乌青。 这个壮汉就是给他让道的人，住在保洁公司附近的贫民窟。 他看着夜枫吼道，“赶快离开这里，不关你的事！” 夜枫愣了一下，将棍剑插入剑鞘之中。朝着公路之上狼狈逃离。 第36章 专业杀手 刺眼的太阳照在脸上，夜枫边跑边抹着脸上的血迹。因为用力过猛，皮肤火辣辣地疼。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丧心病狂的大佬杀人不眨眼。 他也不明白，今天工人们哪里这么大的勇气。估计几个老板也没有想到，平时忍气吞声的下力汉，今天就跟发疯一样。 磕磕绊绊跑出去几里路，夜枫还是心神未定。他喘着粗气，用手不停扣着衣服上的血迹。 别墅区里面的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狼狈逃窜，所有人都绕开路。其中一栋别墅里，保镖吓得拉开了枪栓，紧张地朝天开了一枪。 夜枫醒过神来，转着圈看了一下周围的房子，朝着废旧仓库的位置逃了过去。秋歌和孟班长不在他身边，他很想知道，这算不算违反纪律，算不算擅自行动。 前面是成华街道，后面是别墅区，他只能躲进仓库里。转过围墙，找到二楼的楼梯口，叮叮咚咚跑了上去。 他使劲地揉搓着手背上黑色的血迹，对着二楼喊了一声，“夜仙儿…！” 二楼上空荡荡的，地面上留下很多凌乱的脚印。没有人回答他，夜仙儿今天不在。 其实他也希望夜仙儿不在，两人不过萍水相逢，很多事情还不能让她看到。 靠最里面的墙边上，一根钢丝绳黑漆漆的如同包浆了一样。顺着钢丝绳往上看，在靠近楼顶铁皮瓦的地方，两根槽钢上面架着一块门板。 夜枫不由得赞叹，“这家伙胆子真大！” “说谁呢？小叫花子想清楚了？”夜仙儿迈着懒洋洋的大步子，跳起来对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 夜枫肩膀抖了一下，回头看着面前又换了妆容的夜仙儿。原来的波浪卷变成了齐刘海加两个冲天辫，脏兮兮的肥大t恤变成了绒线衣，下身套着的紧身裤显得身材玲珑凸翘。 “说说，找我干嘛？” 她手里拿着一根劣质的口红，在自己嘴巴上来回的涂抹，不时用嘴唇舔一舔。 夜枫看着她柔软q弹的嘴唇发呆， 夜仙儿眉毛开始挤到一堆，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露出惊恐，“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你没事？你的小伙伴呢？”她声音关切而焦急，伸出手指头在夜枫衣服上扯了扯，浑身上下没有发现有伤口。 夜枫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只觉得女孩子的声音比较柔和，手感也比较温柔。他变得腼腆而又害羞起来，“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到你这里来避一下” “哎呀，你赶紧把衣服给换了！” 夜仙儿说着走到钢丝绳子面前，伸手一扯小腿绕在钢绳上，呲溜几下就爬上去了。在门板上的纸箱里翻腾着，抱了一大堆衣服挑挑拣拣，最后找到一件黑色的t恤出来。 她随手一丢将衣服扔到夜枫的头上，又窸窸窣窣的捡了一顶帽子，顺着钢丝绳麻利地下来。 “你赶紧换了，要不然怎么见人啊？” 夜枫尴尬地将衣服从头顶上拿下来，“帽子不用了，我不习惯” “不行，要换就换一套，只是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裤子。”夜仙儿不顾他的反对，麻利地将他扣子解开，扯着袖子抖了抖。 夜枫光着膀子，两只手尴尬的捂着胸口。 夜仙儿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又体贴地将黑色t恤卷了卷边，像照顾小孩子一样从头顶上套下来。 伸手将他的头发捋了捋，将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 “这样就对了，你衣服放在这里让我洗，等干了之后你来拿。” 夜仙儿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旧衬衫拿在手里揉搓。上面的血迹如果不及时处理，是很难洗干净的。 夜枫任由她捯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很享受，不想拒绝。 孤儿院从来都是放养，每个人的日常起居都是靠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体贴、细心。 夜枫对她一时间有很多认识：走路无声身手敏捷，确实是个小偷的料。可看她做事温柔体贴，细致到极点，又觉得和平时大大咧咧格格不入。 夜仙儿只顾着忙忙碌碌，根本不给他说话。 好像这一件衣服就够她处理一天的样子，她来去匆匆，一会儿找水一会儿抠点肥皂。 非常专注地处理着衣服上的血迹，可自己平时却弄得脏兮兮的。 夜枫看着她红彤彤的俏脸蛋，立刻就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因为刚才换衣服的事情，现在尴尬得很。 他嘴角微微上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枫！我们可以做朋友不？” “啊？”夜仙儿这才抬头，讶异地看着他，“你叫夜枫，你姓夜吗？” “不知道，我生下来就叫夜枫，你呢？” “夜仙儿，我自己取的，真是好巧哦” 夜仙儿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却巧妙地掩盖在窘迫之中。她眼珠子不停地瞟着夜枫，“我其实一个朋友都没有，道上的人你懂的” “确实，他们都是粗糙的汉子，和你不搭！” 夜枫摸了摸自己的竹棍，他想把里面的血迹擦一下，可当着女孩子的面抽出刀来，恐怕会吓着人。 他朝着楼梯口走了两步，夜仙儿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的肩膀在抖动着，头却一直看着盆里的衣服。 楼梯口下面是后门，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水的地方。 他又退回到电梯井旁边，朝着一楼楼下看了看。那几把凳子还在，凳子旁边堆着各种塑料垃圾和泡沫，还有废旧铁皮和砖瓦。 夜枫伸手扯了扯电梯井的钢丝绳，上面的锈迹已经被磨掉。他顺着钢丝绳呲溜一下滑了下去，夜仙儿气得将手里的衣服狠狠地砸在盆里。 “又要走了？” “没有，我找点东西！” 夜仙儿一愣，“这家伙听力这么好吗？” 楼下仓库里堆着一些烂布条，像是卷起来的破地毯，到处都是老鼠啃过的痕迹。 夜枫悄悄抽出棍剑来，割下一块绒布在棍剑上擦拭起来。 电梯口一双眼睛好奇地探了出来，很快夜仙儿就发现夜枫剑身上血迹斑斑，看得她心惊胆战。 夜仙儿心情失落到极点，她没有想到夜枫不是受伤了，而是杀人了。 这些年打打杀杀的事情见多了，却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杀手走得这么近。她蹲在电梯井回头再次看了看夜枫，那专注的样子越来越像是个杀手。棍剑已经擦得锃亮，还在用绒布一点一点的清理，就连竹棍上一点点痕迹都不放过。 “专业杀手！” 她嘟着嘴巴摇摇头，也没有心情洗衣服了。 本以为遇到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流浪儿，至少可以做一个朋友或者搭档。 和她同龄的女孩子都有着体面的生活或者工作，哪怕是仆人，甚至是暖床的。 和他同龄的男孩子大多数都是不务正业的痞子和混混，或者瞧不起他的正经人。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 夜枫听到声音扭过头来，才发现夜仙儿一直蹲在电梯口。他将手里的棍剑收了回去，走到钢丝绳面前扯了扯。 两只手抓着钢丝绳，顺着电梯井爬了上来。 夜仙儿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只是好奇地问道，“你的小伙伴呢？” “我们两个今天的任务不一样，我们分开了。” 夜枫没有了先前的避讳，他想告诉夜仙儿自己是捡垃圾的，或者说是做清洁的，可想想还是算了。 “任务不一样？” 夜仙儿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发现夜枫正专注的看着她。 第37章 软饭不香 夜仙儿被盯得发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夜枫依旧看着她，手里的竹棍抬了起来，朝着她指了过去。 她颤抖地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 “通缉令？” “什么通缉令？” 夜仙儿缩着脖子，发现夜枫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身后的墙壁。她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墙壁。 墙壁上敷满了报纸，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和墙壁一个颜色，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楚。 加上雨水的侵蚀和铁锈，报纸黄得看不清一个字，但夜枫从模糊的痕迹中还是看出来通缉令三个字。这三个字是大标题，下面还有十几张人物图片。 这也是三十多年前的旧报纸，根本无法辨识上面的图片和文字。报纸在末日浩劫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夜仙儿总算松了一口气，“大惊小怪吓死我了。” 她捂着胸口没好气地踩了夜枫一脚，“把你衣服拿走！” 夜枫并没有像秋歌那样夸张，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现在还有事，我过两天再来拿，谢啦。” 说完他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今天的事情耽误得太多。夜枫走到楼梯口回过头来喊道，“你吃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饭？” 夜仙儿这一次反应挺快，高兴地回了一句，“好啊，请我吃什么？” 夜枫从兜里摸出五百块来，招了招手。这是孟班长给他的经费，昨天因为事情耽误，他和秋歌饿了一整天。现在出来办事，孟班长怕他饿着，这五百块放在身上也就够四碗稀粥。 因为有了二太太的捐款，环球保洁最近的经费非常充足。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夜仙儿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就好像刚谈恋爱的情侣，生怕别人看出来一样。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的苍蝇馆子已经飘出肉香饭菜味。馆子为数不多，生意也不好，但老板们依旧将炉火烧旺。 夜枫还是第一次下馆子，以前只是在路边的小摊喝过一碗粥，花了一百多块钱。 他一路扫过去，发现这些小吃店全都是乌漆麻黑的，门口的炉子烟雾缭绕，招牌被熏得脏兮兮的。里面的桌位拥挤而又狭窄，于是拣了一个稍微宽敞地坐了进去。 眼睛在墙壁上的菜单上扫了一眼，这里的面条全部是300块起步价，一目十行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便宜的。 他尴尬地刚想站起来，夜仙儿甩着小胳膊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 店老板在围裙上搓着手，鄙夷地看着两个人，“吃什么？” 夜枫拽了拽夜仙儿，“要不换一家？” 老板显得更加鄙夷，伸出拿抹布的手横着一拦，“吃不起就不要进来，进来了就不能走，这点规矩不懂吗？” 夜枫顿时兴致全无，可也不好就这样罢休，于是指着墙上500块一碗的面条喊道，“就这个，来一碗！” 老板有点不相信，“什么？两个人就吃一碗？” 他用抹布在桌子上掸了掸，污渍溅了夜枫一身，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是消遣我吗？你见过谁两个人吃一碗面条？” 夜仙儿一脸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身就要走。 “就一碗！”夜枫将竹棍往桌子上一放，用手指头轻轻一推，亮出两寸锋芒。 要是在以前，他可能害羞，可能尴尬，也可能腼腆。可现在他发现，这刀剑能解决的问题，要比任何理由都充分。尤其是今天刚干了一架，脸上的杀气还没有褪去。 老板看他如此，拉着大长脸一声不吭地走开了，夜仙儿紧张地看着他拘束地坐了回来。 夜枫松了一口气轻声嘀咕，“看来院长是对的！” 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讲横，做生意也不厚道，以至于院长买个菜都跟打仗一样。今天要是就这样走了，实在是太狼狈。 面条很快就上来了，看起来分量很少，夜仙儿却没有拿筷子。 夜枫伸手抽了一双筷子递给她，“说好请你吃饭，就是请你吃饭，慢慢吃我等你！” 夜仙儿犹豫地接过筷子来，“你不吃吗？” “我也没有说我是出来吃饭的啊？”夜枫将棍剑收了回去握在手中，非常平静地问道，“劳动力市场在哪里，你应该知道?” 夜仙儿点了点头，从碗里夹起几根面条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嘴巴中。她再三确认夜枫没有盯着自己的碗，才放开手脚。 她吃饭的动作非常优雅，丝毫不像是饿过肚子的人。夜枫想来也是，毕竟昨天刚拿了人家两三万，够她吃大半个月了。 就这一碗面条夜仙儿慢悠悠地吃了半个小时，看得旁边的老板干瞪眼。 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喝着汤，“我仔细地想了一下，你算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人。” 夜枫不可置否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她喝完最后一口汤，这才将钱递给老板。出了门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顿饭之后夜枫唯一的感觉就是脸皮厚了，定力也强了不少。 站在大街上，他挺了挺腰板。 夜仙儿好像并没有吃饱，估计是老板故意整他们。不过她很满足地裂开嘴，挤出两个小酒窝。 “带我去一趟劳动力市场，我想去找个工作！” 夜仙儿心里有些疑惑，“你还需要找工作吗？”在她看来，杀手和小偷都是自由职业，用不着找工作。可刚吃完饭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在前面带路。 十九区的劳动力市场在成华街道东面。这里每天都有几千搬运工、物流工、维修工、种田工，保镖、仆人在附近逗留徘徊，想要找份稳定的工作换口粮。在这里最吃香的就是保镖工作，最危险的莫过于到辐射区转运物资物流工作。 夜枫刚走到介绍所门口，就被店里的老板娘相中了。她朝着白白净净的夜枫招了招手，“小伙子，给你介绍个好去处去不去？” 看到老板娘满脸堆笑，周围的汉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在这里从来都是和介绍所的人软磨硬套，跟在大佬的屁股后面点头哈腰。 夜枫不好意思地挤到前面，老板娘神神秘秘地把他带到屋里。屋里的墙上用粉笔头写满了各种招工信息，他将眼睛扫视在仆人一栏。 “小伙子，你不用看上面，到这里来！” 夜枫很快就将上面的信息记了下来，回头发现老板娘单独从抽屉里找出一沓报纸，报纸的间隙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她将手指放在一行小字上，“这个你感兴趣吗？” “某别墅区，招年轻男仆1名，要求五官精致相貌帅气，身材匀称体质健康” “工资怎么算？” 老板娘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月薪五万，包吃住，有福利关键是工作体面轻松！” 夜枫惊讶不已，这可是普通工种的五倍，不过这招工条件确实苛刻。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胳膊腿，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脸。 夜仙儿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走过来使劲推了一下夜枫，“去，不要脸的东西，你也就适合做个相公。” 说完她头也不回，气冲冲地从屋里钻了出来。夜枫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跟老板娘说了一句，“这不合适！” 话虽然这样说，可夜枫步子挪不开。他盯着墙上一则信息不知道如何开口。 “西区别墅，招男仆一人，负责买菜烧饭和打扫卫生…” “这个地方还要人吗？” 老板娘本来热情似火，一下子就把脸拉下来了，“有人了！…好好的软饭不香吗？就你这体格，非要跟下力汉抢食…” “应聘的是什么人？” 老板娘脸唰地一下就黑了，“关你屁事！” 夜枫有一种预感，这是叶教授招工的信息。他不好得罪老板娘，只好笑着告辞，“我回去考虑一下，刚才不是有人在吗？” 出了介绍所的门，他又在附近几家门口瞟了几眼，这才想起夜仙儿不见了。 第38章 如此疯狂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等了一上午没有活的工人们，三三两两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早上带来的杂粮满口，捏在手心里啃着。 这种馒头又黑又硬，里面都是麸糠和树叶，混合着少量杂粮面，吃的时候自然不想别人看见。 这种闷吃的方法，可以稍微保留一点尊严。 夜枫饿着肚子在人群中穿梭，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夜仙儿的影子，只好回到西边的街口。 他想来想去，最好是能找到纸和笔。凭着印象将仆人的脸像画下来，再拿去给老板娘看看，说不定有点希望。 可纸和笔非常难找，他只能趁着饭馆老板不注意，悄悄在地上捡了几根木炭头。 夜仙儿躲在远处，看他俩行为怪怪的，跑过来没好气的揶揄道，“怎么啦？不做相公，又改捡垃圾了？” “我给你说了，我有工作的…”夜枫将木炭头捏在手里，用手掰掉多余的部分，“你不是跑了吗？” “我跑了吗？”夜仙儿看他两只眼睛在街道上到处瞟，“你要找什么？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找。” “纸，可以画画的纸，纸板纸壳都可以。” “这东西上哪里找？” 夜仙儿也为难了，这种东西没地方买，也没有地方偷。 末日浩劫后，除了钢铁和木材，布料之外，这些东西没有人收集。 夜枫只希望可以幸运点，捡到巴掌大一块破纸片就够了。 两个人东找找西找找，结果没找到纸，反而看到了三太太。 确切的说是三太太先看到夜枫。 她看着夜枫和夜仙儿在大街上时而奔跑，时而专注地扫视着地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极了一对小情侣。 三太太露出难得的笑容，靠在小轿车上欣赏着，“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她朝着夜枫大方地招着手，“小伙子，你过来一下！” 夜枫皱了一下眉头，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孟班长和秋歌。三太太的嫌疑还没有摘掉，现在是重点监视对象，孟班长有点失职。 见到有阔太太招呼他，夜仙儿喉咙如同卡着刺，“这该不会是你的老主顾？夜相公？” 她是认识三太太的，那个被黄老板胁迫的人。她有点恼怒夜枫欺骗了她，怪不得夜枫跑到仓库跟踪三太太。 “这是拿我当电灯泡啊！”夜仙儿狠狠地盯着夜枫。 夜枫脸色如同挂霜，本来不想搭理三太太。可如果能够接近她，调查也许方便点。 三太太似乎心情很不错，等到夜枫到了跟前，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叠钱来，“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夜仙儿眼睛都直了，“做相公这么值钱吗？怪不得你…” 夜枫看了一眼，差不多有一万块，这钱他当然不会要。夜枫推脱了，“不辛苦，这是我分内之事…” 夜仙儿没好气，一把抢过钱来，“辛苦个屁，你爽死了！有钱不要，你就是个傻蛋，真当自己为爱发电啊！” 她气哼哼地看着夜枫和三太太，“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的面交易，太不要脸了！” 夜枫急眼了，冲着夜仙儿吼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三太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拿着，看把你小情人急得！要不跟我去楼上坐坐？” “还做啊…”夜仙儿恨不得掐死两个人，“挣钱不要命的玩意…” 她的话越来越难听，夜枫只好一把抓住她，将夜仙儿的嘴巴捂上。 夜枫巴不得去楼上看看，连连点头，“好，我们刚好没事！” 夜仙儿拼命挣扎，夜枫伸手一揽，搂着她的小腰提了起来，“你这家伙能不能别闹，咱们一起去三太太家坐坐，一会儿就完事！” 三太太笑得更加灿烂，“走，我家里还有个人…” 夜枫连连点头，对于小白脸的身份，他也比较感兴趣。尽管夜仙儿极力挣脱，还是被他像小鸡一样拎着。 夜枫不想跟她在外面闹腾，周围人多眼杂不是个事。本来可以丢下夜仙儿，可那样误会会更深。 “真是疯狂，太他妈疯狂…”夜仙儿嘴里含糊不清，“你们这些畜生…” 她骂骂咧咧地被夜枫捂着嘴提到了二楼。三太太四周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打开房间的门。 房间并不大，大概三十多个平方。卧室里面除了一个废旧的厕所和杂物间，一个四五平方的厨房也废弃了。厕所和厨房都在楼底下。 窗边一张床一套桌椅，外加一个衣橱。屋子中间一张餐桌，还有满脸笑容可掬的小白脸。 房间里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饭菜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脑的药味。 夜枫率先看到的是桌子上丰盛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让人禁不住流口水。 “都坐，大家算是老相识了！”三太太完全变了一个人，伸手将包包取下来递给小白脸，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爱的，这两个是我的朋友！” 夜仙儿肉麻的颤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转过身就要跑，被夜枫一把薅了回来，一个趔趄没有站稳。 她仰着脸倒在夜枫的手臂上，惊恐地看着夜枫，“你不要乱来啊，你要是敢下嘴我和你拼了！” 夜枫尴尬地将她扶起来，“拜托你别闹了，这是在别人的家里…” 夜仙儿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发现三太太已经在盛饭了。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三菜一汤有肉有菜，她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 每天都是冷馒头，偶尔吃点咸菜疙瘩和路边摊上的面条。对于这种家的感觉，她觉得是如此奢侈。 她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房间里干净整洁，所有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这是一个温馨的两口之家。 小白脸腼腆而友好地伸出手来，“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快坐，饭菜已经凉了…” “饭我们已经吃过了。”夜枫舔了舔嘴唇，极力抵抗着胃里翻腾的胃酸和气泡。 三太太将饭碗放下，走过来将夜仙儿按在椅子上，又转过身来推着夜枫的肩膀，“大家都是苦命的人，萍水相逢即是缘，更何况你还救过我一命！” 小白脸脸色煞白，他急切地问道，“小倩，发生什么事了？” 三太太将碗筷放在夜枫面前，抬头温柔的对小白脸说道，“没事的阿驿，昨天晚上遇到魔兽，这个小兄弟救了我一命！” 听她这么说，夜仙儿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原来昨天晚上夜枫不是去卖身体，而是去卖力气了。 阿驿脸色特青，“我给你说啊小倩，这晚上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要不是遇到这位兄弟，你看多危险啊！” 他满脸热情洋溢，冲着夜枫和夜仙儿招呼道，“两位小朋友，咱们吃菜啊。不要客气啦，我今天刚好多做了，还准备晚上吃剩饭。现在好啦…” 夜枫被两个人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这三太太在八栋别墅跟个鬼一样，回到这小屋里面立刻变成了贤妻良母。 两个人的关系根本不像是富婆和小白脸，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妹，或者是多年默契的小夫妻。 夜枫心里不踏实，他在想，如果三太太没有杀叶教授，跟二太太的死没有关系，这顿饭该是多么美好。 如果叶教授的死跟她有关系。 那么将来必然要面对的时候，他该怎么出手？ 他还在犹豫不决，三太太站起来将一个煎鸡蛋夹在他碗里。又伸手将一块排骨送到夜仙儿碗里，这才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倒在阿驿的碗里。 “阿驿，你要学会多喝汤，你这身体不喝汤怎么行？”她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不停地给夜枫和夜仙儿夹菜。 “你们两个不要客气，以后到了这里尽管上来…只要锅里有饭，添两双筷子的事。” 夜枫很不习惯这样热情，心里暗想着，“她这是要干嘛？” 夜仙儿嘴巴里塞满了饭菜，不停地点头，“够了，够了，我已经吃饱了。夜枫上午请我吃过午饭，他自己饿着肚皮…” 这一下把夜枫搞得尴尬死了。 第39章 亲兄妹吗 夜枫碗里的菜堆得满满当当，三太太把锅里最后一点米饭全部刮干净，又倒在他的碗里。 “多吃点，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 阿驿站起来收拾碗筷，他一边忙碌一边说道，“小倩啊，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加班。明天中午如果我不在家，你就自己做饭，我早上把菜给你买好…” 三太太站起身来，一边擦着桌子，“好的，那我一会儿先回去了。你要记得按时吃药…” 她动作麻利干脆，认真而又仔细。 好像她很享受这种生活。 夜枫差点忘了她的身份，熊府的三太太，比一个丫环仆人还要勤快。 三太太擦完桌子，又对夜枫说道，“你们两个，明天中午记得过来吃饭…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回来…我知道你们在外面不容易，我这里不缺你吃的。” 夜枫当然知道，三太太还有着西区别墅区15％的股份。这么多钱别说夜枫两个，就是整个孤儿院也养得起。 今天这顿饭算是还人情，夜枫可以接受。可明天再来，那就算了！ 三太太看着夜仙儿，“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夜仙儿打了个饱嗝，对三太太亲近感倍增，“姐姐，我叫夜仙儿，你呢？” 三太太愣了一下，“夜枫，夜仙儿？我还以为你们是小情侣呢。”她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阿驿，他们是亲兄妹呢！” 阿驿回过头笑得依旧很腼腆，“哦，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嘛！在这乱世之中，家人能在一起，确实不容易啊…” 夜枫满脸窘迫，赶紧解释，“没有，我们不是兄妹，只不过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夜字…” 听他这么说，阿驿和三太太更加高兴。两个人如同喝醉酒一样，灿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们两个情比金坚，把名字都改了。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好像没有姓夜的…！” 三太太连连点头，“是啊，你说我要不要学他们？” 夜枫急得抓头发，两个人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在一边热火朝天地议论。 夜仙儿将头低着，脸红得跟秋天的苹果一样。她狠狠地踩了夜枫一脚，“谁叫你取名字的时候，非要跟我一样？” 阿驿继续一本正经地说，“还别说，不光名字一样，还有夫妻相。你们两个是不是从小就认识啊？” 夜仙儿突然插了一句，“是啊，我们从小玩到大…” 夜枫好奇地看着她，很快就回过味来。要是让阿驿知道，两个人认识不到十几个小时，估计大家更尴尬。 阿驿夸张的脸越来越兴奋，“天啦，这还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我和小倩就是这样，我给你们讲啊，我们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呢…！” 三太太好像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阿驿从两个人小时候撒尿和泥，一直讲到十六岁的那一年冬天，便再也讲不下去了。 他故意岔开话题，“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想到当年的我们……” 夜枫和夜仙儿都听得入迷。 两个小女孩、小男孩的故事非常美妙，也恰恰是他们两个都没有经历过的。 就如同灰姑娘与王子。 这样的故事对两个十六岁的少年很有吸引力。他们很想知道，后来王子和公主是不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夜仙儿意犹未尽，“再讲讲，我还没有听够呢！” 夜枫当然知道后面的结局，他打断了夜仙儿的话，“我们还是回去，我今天还有好多事呢。” 三太太趁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她拿起床上的小包包，“我现在也要走了，阿驿也要去上班。你们明天中午再来吃法。” 主人都要走了，夜枫没有不走的道理，他拉着夜仙儿先告辞，“今天谢谢你们的款待，我们就先告辞了！” 夜仙儿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只好跟着夜枫一起起身告辞。走的时候她还念念不忘，“姐姐，我明天再来哦，再来听阿驿讲故事。” 阿驿满脸堆笑，“好的呢，记得一起来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临走的时候，夜仙儿将一万块钱悄悄地丢在了椅子下面。 等到夜枫出了门，三太太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悄悄地拥抱了一下阿驿。然后回过头来看着阿驿含情脉脉地说道，“你看这多么美妙的一对，我一看到他们就想起我自己。我可不希望他们重蹈我们的悲剧，所以阿驿你不会怪我？” 阿驿腼腆地笑了笑，“没事的，今后就把他们当着家里人，不会让他们饿着” 三太太下楼的时候，夜枫已经和夜仙儿跑得没有影子了。 两个人吃得饱饱的，顿时神清气爽，夜仙儿一蹦一跳地围着夜枫打转转，“你说，明天你还来不来，我们一起来听故事？” 夜枫眉毛挤成一堆了，反正他是不会再来了，但他必须提醒一下夜仙儿。 “后面的故事你最好不要听了，估计是个悲剧。这个三太太是西区熊氏集团老板的三姨太，不过现在熊老板和大太太、二太太都死了。” 夜仙儿愣住了，“还有这么曲折离奇吗？” 她噘着嘴显得也很深沉。 “你是说他们十六岁就分开了，然后这个熊老板死了之后，他们又在一起了？” “那中间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分开呢？” 夜枫抱着棍剑独自走在前面，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熊老板死了三太太必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是一个为了爱情毒杀亲夫的故事。 既然他们关系这么好，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分开，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虽然现在三太太不顾一切的终于回到阿驿的身边，但是熊氏集团却损失了80％的股份。而且三太太怎么和军阀胡司令扯上一腿了，最后又被黄老板胁迫？ “这个女人不会是为了爱情，把所有人都拉进来陪葬？”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是这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虽然没有找到纸，夜枫还是回到了旧仓库，今天的事情让他很纠结。时间刚过下午三点钟，仓库里还有点闷热，洗好的衣服泡在盆里，夜仙儿忘记挂了。 夜仙儿跟着他上了楼梯，拉着夜枫说道，“他们最终的结局还是好的是不是？我觉得他们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可以永远在一起，这个故事就算圆满结束了” “可是？”夜仙儿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立刻又皱起了眉头，“黄老板说过，如果三太太不听话，就让她和小白脸下地狱” 夜枫震惊地回过头来，连忙提醒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给阿驿说啊！” 阿驿明显是个老实人，夜枫不想让阿驿知道这些不堪。至少在阿驿眼里，三太太是她的真爱，唯一的真爱。 夜仙儿摇摇头，“我又不是八婆，我说这个干什么。” 她把衣服从盆里提出来，稍微拧了一下水分，找了一根钢丝绳挂了上去。 夜枫此刻却蹲在地上，掏出裤兜里的黑炭头来。 他反复地在地上画着，“三太太和二太太的死也许是间接关系，三太太和教授的死，也许没有必然联系。哎！我怎么能向着三太太呢？” “内奸？也许是内奸告密，可内奸为什么从八栋别墅出来，他去找谁呢？” 夜枫一边在楼板上涂抹，一边绞尽脑汁。他的画画水平并不高，可脑子有图像记忆能力，很快就把内奸的头像勾勒了一个大概。 三十多岁，眉毛不多，额头上好像有一道细微的伤痕，鼻子边还有一颗痣。 对于他杀死的第一个人，夜枫印象深刻。 反复的涂改了几下，这才满意地将碳头丢在地上。 夜仙儿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傻帽，没想到你画得还挺像，你这本事跟谁学的？” 夜枫惊诧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谁学的画画？” “前面一句？” “傻帽！对了以后我叫你傻帽怎么样？” 夜枫白了她一眼，“不是，中间一句，你说很像？” 夜仙儿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这个人我见过！” 第40章 都是自己人 夜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寻找的人，夜仙儿居然认识。 他抓着夜仙儿的胳膊非常激动，“你说，在哪里见过？” 夜仙儿拽了拽他的手，“你弄疼我了，就在这里啊！”她指着楼下的电梯井，“跟黄老板一起，就在楼下的仓库，我就碰到过一次。” “一次，你确定没有记错？” “怎么会呢？” 夜仙儿显得很自信，“我想起来了，你早上不是说通缉令吗？当时黄老板就是给他说什么通缉令，让他去跟踪一个什么人。说抓到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钱！” 夜枫猛地站起来，现在看来就是黄老板让内奸跟踪叶教授。“这就对了！” 他觉得应该尽快将情报汇报上去，“这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老九！”夜仙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当时黄老板说，老九啊，这可是个天大的功劳。不过，后来不是这么回事” 夜枫决定立刻回去，他冲着夜仙儿说道，“我的衣服先放你这里，等我有空的时候回来换，我现在得立刻回家” 他噔噔噔跑到楼梯口，又回过头来说道，“下次我来的时候，请你吃大餐。” 夜仙儿急了，“说走就走，王八蛋，傻蛋！”她在后面猛追，可夜枫跑得比兔子还快。 现在有了新的情况，老九是黄老板的人，而且两人是直接接头的。回去的时候他经过八栋别墅，发现别墅里大门紧闭。 经过废旧物资货场的时候，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货场的老板都不在现场，只有十几个保镖提着长枪在货场上守着。路边堆着十几具尸体没有人处理。 他拉了拉帽檐，将竹棍收在裤管里面，“这保镖是个危险的活，幸好秋歌没有当保镖！” 今天换了一身衣服，加上当时人多嘈杂，保镖并没有在意他。 经过贫民窟的时候，夜枫发现今天的贫民窟特别嘈杂。远远就看到上百人提着扁担，在路面上来回的巡逻，贫民窟里到处都是人在涌动着。男女老少都从窝棚里面钻出来，其中几个窝棚面前挤满了人群。 看到陌生人靠近，几个人提着扁担就要上前来拦。夜枫抬起头来感觉到不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领头的刚走几步就认出了夜枫，他和颜悦色地打招呼，“小兄弟是你啊？怎么换了身衣服？” 夜枫并不认识他，不过这贫民窟附近就一个保洁公司，每天早上他们骑着三轮车出去，路上的人对他们印象很深。 他走过来跟着夜枫身边低声说道，“小兄弟，你厉害啊，今天多亏了你！” 夜枫友好地点点头，“这事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们同事，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他人看到夜枫也都走了过来，大家对他特别地热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柔和的，兴奋的，微笑着的。 “开会呢，我们搬运工会在开会，准备对付杨陈赵三个货场”领头的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总裁下面的。平日里大家装着不认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老马早就知道了。” 夜枫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总裁下面还有搬运工会。怪不得老马说组织下面有五千多人，如果按照十九个区来算的话，一个区基本上有两百多人。 怪不得老李头说，环球保洁是个大公司，指不定下面还有什么组织。 既然如此，今天带头闹事的必然就是工会的人，他好奇地问道，“程华呢，那个叫程华的人在哪里？” “送走了，背上挨了两枪，送回总部去救治去了！” “没有生命危险？” “程华大哥这次命大，两枪穿过胸膛，只是失血过多，应该可以救回来。” 听他们这样说，夜枫心里踏实多了。这程华确实是一条汉子，如果他死了工人们必然会群龙无首。 路过贫民窟的时候，老李头热情地上来和他打招呼，“小伙子，你挺好啊，快回去” 他再一次热情地走到路上来，冲着夜枫点头微笑。夜枫这才明白，当初到环球保洁公司报到的时候，为什么老李头比自己找工作还要热情。 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他投来友好的目光，夜枫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个大家庭当中。但看今天这个架势，估计后面的事情很难善罢甘休。贫民窟也死了十几个人，看起来尸体好像已经被运走了。 回到保洁公司的时候，夜枫发现保洁公司门口也站了很多人。十几个地痞流氓带着两个工作人员站在院子里，看到夜枫进来老马赶紧给他使眼色。 夜枫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将竹棍收在身后，绕过几个人钻到卧室里面去了。 外面的院子里停着十几具尸体，工作人员正在登记，“总共是十六个人，按照你们的价格标准，每个人收你们200块钱的税。一共是3200元。” 公司对上面登记的价格是一千块一个人，也就是五斤杂粮米，实际上是平时单独处理的收入。 如果超过两三个人，实际上批发价格没有这么高，更何况这十六具是没有收钱的。 老马脸色铁青地将三千多块钱交了出去，还在本子上签了一个字。 夜枫恨得牙痒痒，“王八蛋，一分钱都没有收还要缴税。” 不过工作人员登记完了之后还没有走，“三家货场的尸体呢，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处理？” 老马尽量表现得平静点，“没有人通知我们，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他们不给钱，我们是不会去处理的。” 工作人员将本子合上，“我们会通知过去，任何人都不允许私自处理尸体。到时候他们交货的时候，不要忘了通知我们！” 听工作人员这么说，老马的心情好了一点。 贫民窟的尸体算是处理，如果三大货场如果要求处理，可以稍微挣点本钱。 对于军政府来说，税收是第一，至于死人他们问都不问一下。 夜枫看到人走了以后，才走出来去推三轮车，秋歌和孟班长也都上来帮忙。十几具尸体全部搬运到停尸间去了，这个工作现在交给秋歌了，孟班长和夜枫都很忙。 老马将夜枫和孟班长叫到一边，“情况怎么样，都汇报一下。” 夜枫首先想到的是高队长，“现在有一个新情况，当天晚上如果我没有杀死老九，黄老板也会暗中灭口。所以老九的死，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老马一头雾水，“老九是谁，黄老板又是谁？” 夜枫把白天的情况从头讲起，除了跟夜仙儿到三太太家蹭饭的事情没有讲，其他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了。 “出卖教授的人是老九，是东区的黄氏集团老板，专门安排过去监视教授的。” “也就是说，黄老板就是主要的联络人，而黄老板的后台是军阀胡司令” 接着他把三太太跟黄老板之间的恩怨也讲清楚了，这些都是亲眼所见。 “如今看来，教授的死跟三太太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是熊老板的死跟她有关系。” “至于二太太，可以肯定是熊老板派人暗杀的。之所以不杀三太太，是因为三太太是胡司令的人。” 老马面露惊讶之色，“想不到你这么短短两天，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汇报上去。” 他半眯着眼睛理了一下思路，“三太太？也许就是和黄老板一起，帮助胡司令谋夺熊老板的产业。教授的死大概跟她没有关系，二太太的死看样子也没有关系，不过还是要调查清楚。” 老马回头瞅了一眼夜枫，“你这衣服从哪里弄的，早上的衣服呢？” 夜枫不好意思笑笑，“这是夜仙儿的衣服，我的衣服脏了。” 老马伸过手来，在他肩膀上捡起一根长长的头发，“衣服早点还给人家，没事的时候把夜仙儿带来我看看。” 他拿出两千块递给夜枫，“既然这样，明天你继续调查黄老板，想办法找到勋章的下落。” 夜枫推了一下，“不用这么多！” 孟班长伸手把钱给他塞到兜里，“你不是答应请客吗，人家帮了你这么多忙，应该的！” 老马还想问问夜仙儿的事情，门口有人来敲门了。 第41章 命如草芥 现在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平常没有紧急的事情，是不可能有人来敲门的。 孟班长皱着眉头去开门，结果进来一个大老板和两个保镖。 夜枫很快就认出来，这个年轻人就是白天下令开枪的，杨陈赵三个货场的找老板。这三个老板沆瀣一气，把持着西区的主要市场。 孟班长很客气地将人迎了进来：“几位到我们保洁公司有什么事？” 赵老板嘴里叼着雪茄，身上披着一件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进院子里来。 他喷了一口雪茄：“你们这里谁是老板啊？” 老马见来者不善，亲自上去迎接：“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请问赵老板找我有事吗？” 看来老马认识对方，夜枫生怕被认出来，一直躲在办公室里。 赵老板磕了磕雪茄，扫视着保洁公司的院子：“没什么，白天斗殴死了二十多人。听军政府说，尸体要统一焚烧。你们公司什么价？” 他这话好像还有别的清洁公司一样。 老马依旧满脸堆笑：“都是一个价，三千块一个人，集中火化集中掩埋。” “三千？”找老板把雪茄取下，瞪大眼睛看着老马：“你他么想钱想疯了？贫民窟那帮穷鬼出得起五千吗？啊！” 他凶神恶煞的：“就连你们也想敲竹杠吗？” 老马陪着笑脸：“这个也看多少，平时我们处理一个都是三千。不过嘛，你们要是能够帮点忙，是可以打折的。” 旁边的保镖上前来呵斥道：“要我们帮忙，你们干什么吃的！” 范师傅在里面听到争吵，和秋歌两个人赶紧跑了出来。范师傅也是认识赵老板的，赶紧上前打圆场：“找老板，都是邻居，我们这个也是军政府的规定。那个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文件给你看。” 他假意比划了一下手，赵老板抬手制止了。 “别特么给我扯规定，你就说二十个人多少钱。” 三大货场也是不敢惹军政府的，虽然暗地里有勾结，但军政府对于税收绝不手软。 老马半眯着眼睛，硬着头皮一点都不退缩：“3万，最低折扣，少一分都不接。我们交的税太高了，还要用到木材” 夜枫初步算了一下，按照500块一个的成本，老马准备一个赚1000块。看起来是很多，但公司的房租水电和生活费高的吓人。 赵老板毫不客气地用手指头戳了戳老马：“税我们替你出，木材我们给你，人我给你拉过来。我特么就是在你这里挂个名，你们帮我烧完，我给你三千块的劳务费。” 老马苦笑一声：“赵老板做生意这么精吗？” 赵老板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来，在手里扬了扬砸在老马手上：“一会儿给你送来！” 范师傅和老马都耷拉着脸。 这赵老板也太黑了，黑社会出身的就是不一样。 这样算下来，今天处理36具尸体，还亏了300块钱。亏的不多，一碗杂粮面条的钱，可心里不服气。 “搞砸了！”范师傅拍了怕老马的肩膀，很无奈地回厨房去了。 夜枫走了出去，将手里的两千块还给老马：“这个月钱不够了，我就不要糟蹋了。” 老马转过身来打开他的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总部会有经费下来的。刚才我忘记问你了，这个女孩子是单独一个人吗？” 夜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着头说道：“是啊，好像是个小偷，从4岁就一个人流浪在外面。” 老马背着手慢腾腾地走了两步：“这样是很危险的，不行你把她带回来送到孤儿院，问问她愿意不。” 夜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十六岁就必须离开孤儿院，夜仙儿已经满十六岁了。 可听老马这么说，他心里还是蛮高兴：“谢谢马叔，我到时候问问，不过我估计她野惯了。” 范师傅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他点着一盏小油灯站在厨房面前：“老马，先吃饭。等会就算是送过来，直接带到野外去，不要脏了这个地方。” 夜枫听他这么说，赶紧跑到门口去关门。 门口十几个保镖已经到了，他们踩着几辆破旧的三轮车。后面还拉着辆车木头，夜枫回头看到老马他们已经去吃饭，反手将门关上。 “你们跟我走，送到地方一会儿我们回去火化。” 保镖们满脸横肉，对着夜枫嚷嚷道：“送到你公司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夜枫摸着手里的竹棍，阴冷地看着他冷声说到：“送到我们公司吗？我们公司火葬场不在这里，这里是生活区！你见过大半夜往别人宿舍里送尸体的吗？” 另外一个保镖走上前来：“你敢保证这里没有尸体？” 夜枫嘴角一翘：“我就敢保证没有，你们要是不送，就丢在这公路边，半夜让妖兽叼走也不关我的事情！” 听到夜枫在外面与人争吵，附近贫民窟的人在远处吹了一下口哨。贫民窟立刻冒出十几个人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扁担。这些保镖上午刚吃了亏，现在一刻钟也不想在贫民窟里呆。 “算你狠！”保镖头子招了一下手：“都给我往前面拉，你给我们带路。” 夜枫提着竹棍走到前面去：“跟我有毛的关系，公司就是这样规定的。再说了，你们赵老板一毛不拔，当真是不把你们的命当回事。” 他回头看见几个保镖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黑得跟锅底一样。于是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富人区，人家死了一个保镖给五千块，还送一个骨灰盒子，让我们风光大葬。” “三千块钱烧二十具尸体，一条人命不值半斤杂粮米！” 也许是深有同感，或者是兔死狐悲，十几个保镖居然没有说话。 夜枫点到为止，生怕再说就把人给惹急了。就刚才这几句话，也是在气头上故意嘲笑的。 很快就到了火化场，场地上长年累月烧尸体堆积的碳灰到处都是，一颗颗小树苗密密麻麻的。 十几个保镖都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都是夜枫他们用三轮车拉过来的。 保镖头子指着枯黄的树苗：“这树是什么意思？” 夜枫走过去随便用木棍挑了一下：“每个骨灰坑上种一棵树，死了之后就是这个待遇，好好活着不好吗？” “你懂个屁！”保镖头子显得有点恼怒：“小屁孩子，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那天不是打打杀杀的。既然吃了这碗饭，就没有不卖命的道理。” 夜枫说不过他，将木材拿了几块挨个放在地上。将其中一具尸体扛了下来，整整齐齐地躺在木材上。 他想起贾叔那天晚上的话，于是口里念念有词：“冤死的也好，恶死的也好，全部一排排躺好。别人不把你当人，我给你妆容整理好。这辈子吃苦受罪不重要，下辈子投胎太平世道。” 几个保镖刚开始不在意，可看到他又是念叨又是整理同伴的尸体，顿时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保镖头子蹲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谁不希望走得体面一点，下辈子风风光光做人？” 他见保镖头子上道了，于是接着忽悠道：“本来赵老板没给钱，我丢在火堆里烧完，骨头往臭水沟里一丢就完事了。但这些人跟我无冤无仇，活一辈子也不容易，走的时候尽量让他们体面一些。” 听他这么说，其他保镖心里又是一震。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烧尸体的人。 夜枫抬起头来：“乱世之中人命固然如草芥，可总不能死了还不得安息不是？” 很快他就发现，十几个保镖开始搬运木材，然后将自己的同伴整整齐齐地码放起来。他们主动整理死者的遗容，帮着夜枫一起干活。 等到火堆熄灭之后，夜枫这才和大家一起挖了一个大坑。 又从山上弄来一棵树苗，和骨灰坑栽种在一起。 等老马出来找他们的时候，夜枫正坐在保镖的三轮车上，朝着公司的方向回去。 到了公司大门以后，保镖头子特意将车停下来。等到夜枫下车之后，他才踩着脚踏板吱吱嘎嘎地走了。 老马对于今天夜枫白天杀人，晚上又如此这般的行为感到诧异不已，他将总部的回电递给了夜枫。 第42章 发生意外 总部电报对夜枫颁发了嘉奖令，夜枫很是高兴。嘉奖令并不是因为他筹集了资金，也不是因为提供了情报。 老马念着评语：“做事有想法，不盲目机械，将来必有大作为。” 夜枫觉得有点言过其实：“我没有那么优秀，你们就算鼓励也不要夸大其词…” 孟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愿你一直坚持，我们已经疲软了。每天都是收尸，烧尸，虽然对工作兢兢业业，对其他事情少了一点热情…” “你不一样，你热爱生活，关心所有的事…” 孟班长的话他没有听明白，他只是抱着简单的心态，以黑白两种色彩看事情。 总部对于高队长，只是提了两个字：“无责！”这让夜枫更加高兴。但高队长没有回来，电报上也没有任何交代。 毫无意外总部同意继续搜集黄老板的资料，但额外提了一条：“夜仙儿尽快转移，迟则生变。” 他拿着电报不解的问老马：“这夜仙儿的事情，总部怎么会知道？” 老马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中间的情报环节，自然是不可能漏掉的，否则会影响总部的判断。” 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严肃地告诉夜枫：“我们有情报部门，军方也有情报部门，而且比我们还敏感。夜仙儿给你提供了两次情报，上面可不想外人因为组织受到牵连。” “军方情报部门有这么厉害吗？” “什么叫有这么厉害，我是亲自见识过的。你能查出他们，他们查不出来你吗？” 老马顿了一下艰难地挤出几句话：“你以为孤儿院那么多人哪里来的，风暴来临的时候会非常残酷！” 风暴！孤儿院！ 夜枫脑袋嗡的一声响，十二年前母亲被刺杀的血腥场面再次浮现。 记忆奔涌而来，他清楚的记起火海之中枪声大作，母亲当场死亡。他被保镖抱着仓皇出逃，现场尸横遍地，楼梯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一天，以前的事情就再也记不起了。 那个黄棕色的背影是鲜血染透的衣服。 夜枫打了一个寒颤，风暴来临的时候会非常残酷！稍有不慎不光自己会身死，还会连累到身边的所有人。 他盯着老马满脸沧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身世和组织必然有关。 “马叔，那我的身世呢？” 老马眼睛盯着他上下扫了一遍，看到夜枫迫切的表情，忍不住透露了一句：“等你获得暗夜勋章的时候，可以到总部查阅你的档案，我也不是很清楚。” “果然如此！”夜枫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原来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环球保洁不是他的工作，而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他嘴角扬了一下：“我突然有一种找到归属的感觉，虽然我没有家了，可我知道我属于哪里。怪不得我觉得黄棕色的制服那么眼熟只不过是幻觉罢了。” 老马的表情非常复杂。 夜晚的风依旧凉爽，夜枫抬头看了看天：“我这名字，不是真实的？” 老马终究是不忍心：“名字当然是父母给的，只不过你的姓被隐瞒了。” “那就好！”夜枫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义，就和这八月的风一样：“可是暗夜勋章，只有叶教授这样的人才有，想必这样的勋章很难得到。” 老马笑道：“不难！这是颁发给长期坚持在黑暗之中，有突出贡献的人。你不是刚获得一次嘉奖令吗，十次嘉奖令便可以换得暗夜勋章！” “是吗？那也太容易了。” “容易吗，孟班长四年了，才获得八次嘉奖令！” “那高队长呢？” 老马告诉他：“高队长不一样，他得的是伏魔勋章。每个岗位的贡献是不一样的你们高队长以前可是清理组的组长，袁队长不过是他手下的班长他违背了好几次组织原则，这才降到现在，否则的话，早就进入了暗黑骑士团” 两个人聊了大半夜。夜枫这才意识到，看似平常的行为，其实每一天都在刀尖上行走。 当他再次踏上黎明的时候，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经过贫民窟的时候，他没有和老李头打招呼，经过孤儿院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走过去了。 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不能把鬼引到身边的人。 三大货场已经停工了，其他货场还在忙碌着，夜枫和往常一样穿过西区别墅，来到废旧仓库边上。 在确定废旧仓库里面没有人之后，才从后门绕了上去。今天的第一个任务是想办法说服夜仙儿，最好是让她到孤儿院里面去。 等到送走夜仙儿，便可以想办法去调查一下黄老板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楼梯上，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楼梯上多了好几双脚印，全部都是大头皮鞋的。夜枫心里咯噔了一下，站在楼梯口耳朵抖了抖，楼上没有任何声音。可他还是不放心，悄悄摸摸地探出头来扫视了好几遍，又回到楼下四周查看了一下。 夜枫抽出手里的棍剑，谨慎地走上二楼，立刻就发现了墙边掀掉的木板。 地面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堆，他的衬衫还挂在钢丝绳上。 “大爷的！”他狠狠地劈了一剑：“这下完蛋了，还是出事了！” 夜枫收了剑迅速离开废旧仓库，循着脚印的方向一路奔跑。对方看起来有两三个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黄老板。如果要对付黄老板，一个人有点力不从心。 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想到三太太说过的话，夜枫顾不得脸面跑到七栋排楼房。 为了不惊扰三太太，他耐着性子敲了敲房门。 三太太警惕地打开门，看到夜枫脸上松了一口气：“夜枫，下次来你敲一个暗号” 夜枫喘着粗气顾不得多想：“三太太，可不可以帮个忙？” “你怎么了？有话进来说！” “不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救你的两个人？能不能帮我去一趟环球保洁，让他们两个过来一下！” 他知道这话有点难以启齿，可为了夜仙儿的安全，他只能厚着脸皮。 他们之间并没有太深厚的交情。 三太太发现他脸色很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夜仙儿出事了！” “啊？”三太太显得也很着急。她二话不说关上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夜枫紧跟在后面：“你到了保洁公司，就告诉他们夜仙儿走丢了，我已经去找了。你把他们带到成华街道边上的废旧仓库” 夜枫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这无疑告诉三太太他到过废旧仓库。 三太太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她脚步停了一下：“走丢了？会不会是迷路了？” “不是迷路！”夜枫跟着三太太上了车。 司机对他还有点印象。他只是看了一眼夜枫没有敢说话，想必仓库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 到了仓库附近的路口，夜枫指着旁边的仓库：“你就帮我把他们带到这个路口，这旁边有个仓库，很好记的！” 这话并不圆满，三太太迟早会反应过来。 她催着司机绝尘而去。夜枫观察了一下，用棍剑在地上划了一个记号。 让他很奇怪地是，这三个人根本没有开车，脚印朝着市中心而去。经过了两个人吃饭的饭馆，朝着劳务市场的方向走了。 “这么明目张胆吗？大街上架着一个女孩子？” “劳务市场？拐卖？” 夜枫边走边做着记号，很快就过了劳务市场，脚印又朝着东区别墅的方向而去。 “东区别墅，那是黄老板的产业” 夜枫一路紧张地辨认着痕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东边的一个废墟。 第43章 坏了规矩 废墟是没有开发的楼盘。 末日浩劫倒塌的废墟特别多，大佬们圈完地盘，先用来堆积废旧建筑材料。等到资金和材料充足的时候，便会开发出新楼盘。 废墟里地形错综复杂，夜枫提着竹棍翻过长满青苔和杂草的预制板，走进一排歪歪斜斜的破楼框架。 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半截钢筋，和满地的玻璃碎片。 在离目标不到300米的时候，夜枫便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摸到一堆砖头后面，看到两栋楼之间的空地上，十几个人围成一圈。 中间五六个人规规矩矩站成一排，还有两三个人跪在地上。他们身上破破烂烂，比夜枫身上的衣服好不到哪里去。 周围七八个人坐在废墟堆上，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领头的披着一件黑色风衣。 除了领头的人，其他几个人服装各异，身材粗壮。 透过几个人的空隙，夜枫看到了歪坐在地面上的夜仙儿。她的双手被捆在前面，头发乱蓬蓬的，嘴角还有一丝血迹，看起来刚挨过打。 夜枫还在寻思这些人的身份，一个小黄毛走过去用脚踢了她一下，蹲在她面前用手薅住她的头发。 夜仙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嘴里吐了一口血沫。 “你这是第几次了？”小黄毛咬牙瞪眼伸手就是一耳光：“你当帮里的规矩不存在是每个月5万，你今年欠了多少？” 夜仙儿转过头来，看着黑色风衣：“大飞哥，再等我几天，我一起给你补上！” 大飞满脸横肉，脸上的沟壑之间，汗水浸润在粗大的毛孔上。他抹了一脸汗水，不耐烦地示意小黄毛先放开：“我等你几个几天了？今天八个月，你欠了我十几万，拿什么还？” “我的规矩，三个月一清账，你欠了我两个季度。十几万啊！你拿什么还？” 大飞朝黄毛伸出手来，黄毛从腰间拔了一把匕首递给他。“一个季度一根手指头” 夜仙儿吓得连连后退，两只脚瞪着地上的泥土：“别啊，大飞哥，你剁了我手指头，我以后靠什么给你挣钱”眼看大飞伸手来抓她，她又惊恐地挣扎着怒骂，“臭不要脸的老王八蛋，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夜枫本来还准备等一下，现在看来不得不出面了。这十几个人他是肯定干不过，但看样子真正的打手只有七八个。 他抱着竹棍剑从废堆后面跳了出来，朝着人群大吼一声：“慢着！” 十几个人寻声看过来，发现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突兀的声音让大飞很光火，他回过头来看着夜枫，发现不过是个营养不良的毛头小子。 “这家伙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飞冲着几个手下训斥道：“你们谁留的尾巴，给老子扎了他！” 夜仙儿看到夜枫，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慌乱地扑腾着想要站起来：“快救我，夜枫，是我！” 小黄毛看了一眼大飞，从他手里接过匕首，怒气冲冲地上前来：“小杂毛，敢闯到大飞帮的地盘上来” 匕首在他手里玩得飞快，一上来就不准备留活口。他敏捷地像个猴子，一个弹跳飞上面前的废物堆，对着夜枫胸膛之上一刀刺了过来。 夜仙儿已经站起来了，她用胳膊推开面前的人，踉踉跄跄地冲上前：“快跑，夜枫快跑” 夜枫看着敏捷的小黄毛，根本就没有拔剑，竹棍对着面前一点打出。他并没有立刻就下死手，随便弄死一个人，必然会引起这些人无尽的追杀。竹棍戳在小黄毛的肩胛之上，肩胛骨一声脆响。 小黄毛的惯性让他的肩胛差点穿在竹棍之上，剧痛传来手上的匕首飞了出去，人仰面摔倒在地上。 夜枫上前一脚踩住小黄毛的脸，竹棍戳在他的喉咙处：“你们什么人？”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十几个人目瞪口呆。以小黄毛的速度，一般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匕首到处大多时候三刀六洞，干脆利落。 眼看着小黄毛被踩在地上，大飞知道夜枫的速度要快得多。他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眼睛里冒着嗜血的光芒。 “小杂毛，胆子不小，一个人就敢闯我大飞帮！有本事报上你的名来，老子刀下不杀无名鬼。” “罗里嗦，什么狗屁帮，一群小偷恬不知耻！”夜枫脚上再次用力，眼睛瞪着大飞：“你就是狗屁帮主？” 夜枫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态度嚣张至极。这年头各种势力都有，唯独这种虾米帮夜枫还是第一次见。从刚开的情况看来，大飞是靠着剥削小偷生活。 每个月五万够孤儿院半个月生活开支，怪不得夜仙儿刚偷了黄老板三万元却吃不起饭。 大飞对于他这种嚣张好像习惯了，人在江湖走靠的还是拳头而不是嘴巴。所以他伸手捡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桩，一脸阴冷的走了过来。 “小杂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枫分明看见他眼里冒着红色血丝，这家伙居然是个红色能量体。这种事情在孤儿院以外很少见，看来他基因有着某种变异。 “绿色对红色,不知道怎么样！” 夜枫没有丝毫把握，虽然他眼疾手快，可架不住对方速度也快，力量还比他强大。 他拔出棍剑的时候，大飞的木桩带着风声横扫了过来。 夜枫感受到这力量，和一头妖兽差不多。他一个闪身退出去，麻利的翻身上了废物堆。大飞的木桩对着废物堆一棒扫过来，咔嚓一声砖头木屑飞了出来。 两三个立方的废物堆被他削去小半截，丝毫不亚于一头牤牛撞击。 夜枫连续跳跃了好几个废物堆，始终没有敢和他正面对磕。估计自己的木棍出手，一木桩就会被打飞。在大飞翻飞的木桩影子中，他找不到出击的时机。 夜仙儿紧张地看着夜枫翻转跳跃，两只手放到牙齿上开始撕咬绳子。 “傻帽，一个人都敢来大飞帮。”她嘀咕着眼睛在地上到处扫动，最后落在一块碎玻璃片上。 “嘭”的一声大飞腾空而起打飞一块旧瓷砖。 瓷砖碎片如同飞刀四处飞溅，十几个打手和小偷吓得四处躲避。 每个人心境都不一样，打手们希望大飞将闯入者干掉，否则以后就没有什么威信。小偷们希望大飞被干掉，这样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些。 看着夜枫狼狈逃窜，大飞更加得意，手里的速度慢了很多。 “小杂毛，还没有人敢跟我大飞帮作对！”他看准夜枫落地的地方，戏谑地提着木桩，对着废物堆上的夜枫奋起就是一木桩。 他就放松了一下，手臂下垂到提起，肌肉由松弛到紧绷，这个过程慢了好几秒。 夜枫没有等到他木桩扫过来，已经率先弹跳起来。眼看着木桩打飞几块砖头，下面的打手脸上已经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夜仙儿捂着脑袋深怕砖头飞过来。 “啊”一声尖叫传来，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等到夜仙儿放下脑袋上的手臂，急切地回过头来，发现大飞手里的木桩已经掉在地上。他一只手握着手背，手背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夜枫刚才抓住机会，一剑戳穿了他的手背，手背上的血管被割破了。 夜枫为了精准出击，不得不半空中调整姿势，一个翻转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周围十几个打手眼看着帮主受伤，拔出长刀和铁棍冲着夜枫劈头盖脑地冲过来。夜仙儿也扑了过去，想要用身体挡住地上的夜枫。 她伸出双手大吼一声：“别打了，我有钱…” 第44章 杀人灭口 砍刀直奔夜仙儿头顶，夜枫眼疾手快一脚踢开她。 手里的棍剑横空一扫，和砍刀磕碰在一起，当的一声飞了出去。 夜枫趁着对方没有站稳，两脚齐出对着他裤裆踢了过去。 “找死！” 突然一声暴喝传来，秋歌粗壮的身影飞射而来，手里的铁锤一锤敲在打手的脑袋上。 打手刚捂着裆部，就被秋歌猛地撞击着飞出去好几米。如同死狗一样弹射出去，撞在废料堆上。 “怎么才来啊？”夜枫伸出手来，抓着秋歌的手站了起来。身后孟班长的猎刀一个闪身抹过，另外一个打手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现场情况突变，七八个打手一下死了两个。大飞捂着双手正要逃跑，袁队长从废料堆后面跳了出来。 夜枫无论如何想不到袁队长会来，同来的还有老魏他们几个人。老魏手里提着猎刀，对着大飞的胸膛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怎么样，没有受伤！”袁队长耷拉着脸，扯着嘹亮的嗓子朝夜枫问道。 夜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袁队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谢谢袁队长！” 孟班长回过头来一脚踹翻打手：“我靠，你说什么？” 几个打手被围在了中间，几个小偷全部蹲在地上。只有夜仙儿满脸惊讶，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高手，突然觉得肯定是遇到杀手帮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大飞帮和你们无冤无仇”大飞举着手，一边后退一边叫嚣：“夜仙儿，你勾结外人” 夜仙儿急忙解释：“我没有” 可他看到大飞胸口的猎刀，又胆子壮了一点，她退到夜枫的身边抓住他：“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听到夜枫没有受伤，袁队长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就脸色沉下去了。他没有看几个打手，而是盯着夜枫，眼睛好像在说：“你这样我很难做人的” 夜枫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袁队长”这三个字实在是太刺耳了。要是以后这帮人，满大街嚷嚷着找袁队长报仇，保洁公司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很为难而又委屈地看着夜枫，就跟他平时有点吊儿郎当一样。最后无奈地低下头来，懒洋洋地说道：“那就灭口” 灭口两个字就这样说出来了，夜枫感觉这下事态有点严重。 现场的人没有想到事态急转直下，几个打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克里和程峰已经动手了。孟班长疑惑地盯着袁队长，好像在责问：“你这是杀上瘾了吗？” 可袁队长比他高一级别，袁队长和他不像高队长那么随便。 孟班长还没有反应过来，老魏干脆利落地杀了两三个。秋歌找不到目标，把地上小黄毛一锤子敲死了。现场的打手还没有还手，便被全部干掉了。 “太疯狂了！”夜仙儿吓得瑟瑟发抖。她本来只是想让夜枫帮他撑一下场面。 夜枫伸手将她肩膀搂住，推着惊魂未定的她朝着场地旁边躲开：“不要怕，这些都是自己人” 地上蹲着的都是小偷，全部是大飞帮胁迫的对象。袁队长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这些人动手。他又很委屈地样子，眨巴着眼睛走了过去，蹲在五六个小偷面前：“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这家伙贱兮兮的样子，和他动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五六个小偷平日里被人欺负惯了，习惯了逆来顺受。他们都不敢说话，生怕一句话就被宰了。 夜仙儿听他这么说，震惊得嘴巴都不利索了：“别杀他们他们和我一样”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袁队长，连他脸上的每一根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袁队长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意味着杀戮。 “好，都跟我走！”袁队长并没有犹豫。 他抓了头皮，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对着夜枫肩膀上拍了一下：“我的爷呢，你这次逼我犯错了” 夜枫知道，他没有经过组织决议，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下了灭口令。他带着剩下的五六个人走了，这些小偷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等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孟班长和秋歌留下了。 孟班长冲着夜枫一顿数落：“你说你怎么就不等等我们，擅自行动的后果不知道吗？” 夜枫收了棍剑也很生气，他第一次顶撞孟班长：“等不了啦，再等夜仙儿的两根手指头就没了！” 夜仙儿抓着他的手臂，一个劲地点头。他是认识秋歌的，但不认识孟班长。 孟班长立刻变了脸，一脸微笑地对夜仙儿点头打招呼：“你好，我叫孟凡，既然你是夜枫的朋友，你有事我们一定会出手” 他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对秋歌说到：“想办法找个地方，把这些人烧了，就不要带回去了。这周围应该没有人，动作要快！” 秋歌立刻就去忙着找柴火。 夜枫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带走吗？” “带走干什么？都是一些无主的尸体，带回去还要缴税”孟班长一边拖着尸体一边埋怨：“这姓袁的怎么跟高队长一个德行了” 他卖力地将大飞的尸体拽到一边，冲着夜枫吼道：“站着干什么啊，时间紧迫呢。” 夜枫只好松开夜仙儿，跟着他将尸体全部拖起来，走到墙根边上，顺着废旧的楼梯拖进去。尸体全部放在破楼里面，秋歌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过来。这些都是已经被虫蛀烂了的门窗之类，轻轻用手一捏就会粉碎。 孟班长一边捡木材一边抱怨：“这烧起来烟雾太大，要是让周围的人闻到就麻烦了不处理到时候肯定烂成一堆，苍蝇蚊子到处飞” 夜仙儿全程看着他们，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人毁尸的场面，如果不是夜枫在这里她早就吓傻了。 “这家伙怎么跟杀手混在一起我还想着拉他入帮，现在他把整个帮派都灭了不过想起来，以后我就是真正的自由人了。” 她五味杂陈，眼看着昔日的帮主，还有那些让他们威风丧胆的打手，全部被丢进火堆里。 呛人的烟雾弥漫在废墟里，还有棉布的焦糊味，夹杂着皮肉的腐臭。 这种味道令人作呕。 “夜仙儿，想什么呢？”孟班长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帮玩意是什么人，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的？” 孟班长说话随和而又随意，和他动手杀人的时候完全两个样。 “啊?”夜仙儿皱着眉头回过神来：“他们是大飞帮的有好几年了，不过现在已经被你们一锅端了，就剩下老巢” 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了，周围的流浪儿基本上都被大飞帮控制。按照规定每个月缴纳5万块钱保护费，便可以在周围城区行窃。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轻的剁手指，重的拖到废墟里处决。夜仙儿拖欠了三个季度十来万保护费，所以今天才拉到这里，以正帮规。 对夜仙儿的去处老马有了安排，能够送到孤儿院是最好。 但夜仙儿已经成人，还要征求她的意见。 孟班长见她眉头紧皱，随时准备翻肠倒肚的样子，有点不忍心。第一次就见识这样的大场面，心里肯定会留下阴影。 他拉着夜枫到一边：“要不你做做她的工作，看她愿不愿意去孤儿院。实在不行的话给她找份正经工作？这女孩子在道上混，很容易出事的” 夜枫知道她的性格，孤儿院肯定关不住。三太太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还要考察一下。 “要不先让她跟着我，我调查黄老板还需要她帮忙？” “是吗？”孟班长疑惑地盯着夜枫。 在夜枫脸上没有看到不对劲的地方，这两次夜仙儿也确实提供了不少消息，可能长期踩点也比较熟悉环境。 “你不会有别的想法？” 他拍了一下夜枫，看夜枫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说笑的，看来你啥也不懂！”孟班长被烟雾呛得直咳嗽：“啊嚏，那啥，你们先走，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哎哟我的天，这烟雾真大” 夜枫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不喜欢焚尸。 他拿了自己的棍剑拽着夜仙儿：“走，我们先去大飞帮的老巢看看” 大飞帮每个月收五万保护费，说不定老巢有很多现金。 第45章 小偷组织 废墟在东边的郊区，和东区别墅只有两三里的距离。 东区别墅附近的空地上已经在开发楼盘，几百个工人抡着大锤在工地上拆楼。以前的废墟楼盘都是用钢筋水泥的，靠这样硬砸进度很慢。 几十辆三轮车和平板车，拉着从四面八方搜集的废砖头和木材。又将敲下来的水泥渣滓装车，拉到离城区很远的地方去。再把废旧钢筋和烂铁皮打包，等废旧物资场的老板派人来运。 夜枫避开建筑工地，带着夜仙儿往成华街道去。 “喂，臭小子，你真的要做一辈子杀手？” 夜仙儿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捂着胸口好一阵难受：“这帮人都是什么人，你怎么请动他们的？” “这个跟你一时说不清楚，反正都是朋友” 夜枫能怎么解释，说自己是保洁公司的？当初他是被贾叔忽悠过去，而真正让他留下来是因为生日贺卡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完全认同组织。 这是他的命，可不是夜仙儿的命。 送夜仙儿去孤儿院，这家伙肯定会经常出来重操旧业。孤儿院的杂粮馒头和萝卜汤，肯定是留不住花花世界的夜仙儿。 送她去三太太哪里？谁知道会不会偷拿人家东西，或者说根本做不了仆人。 “就跟我们一样的吗？”夜仙儿试探着问道。 “对，就是我们这样的，很纯粹的关系”夜枫觉得环球保洁关系很纯粹，他和秋歌也很纯粹。 夜仙儿眼里有些失落：“可惜大飞帮灭亡了，我现在一个人反而无所适从，可是我不想跟你们做杀手，更不想碰尸体” 她撅着嘴巴对大飞帮的灭亡没有任何高兴。 “不会，你是被压迫惯了吗？”夜枫想不到他对大飞帮居然有归属感。 “可好歹也是我的组织，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夜枫同情地看着她，乱世之中一个人是很孤独的。就算是大飞帮这样的虾米帮，也会让人产生一种归属感。 尤其是从小就是孤儿的，哪怕是一条狗都可以成为知己。 他决定重新帮夜仙儿找到目标：“我们不是杀手，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不可能杀人的” 夜枫卡壳了，夜仙儿对尸体很抗拒，保洁公司又没有编制。 但这句话夜仙儿很受用，她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夜枫：“不是杀手公司是什么，难道也是小偷帮？那要不我加入你们？” “也不是小偷帮” “那是什么帮，砍刀帮？棍剑帮？你说的袁队长是啥，你们帮主吗？” 夜枫脑子里飞速转动，很快想到一个主意：“你敢不敢跟着我三天，三天后你就明白了，”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敢的！” “这三天我做什么，你要听我的，不允许乱来” 夜仙儿到现在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不过她头点得跟鸡嘬米一样。 “好，第一件事，带我去大飞帮的老巢，我们去抄家！” 夜仙儿爽快地在前面带路，所谓的大飞帮不过是几个地痞流氓。 他们的老巢在街道里面的排屋里，和阿驿他们的房子一样。夜枫看到下班的人还没有回来，扯了扯自己的帽子遮住眼睛。两个人顺着楼梯上了五楼。 他将棍剑抽了出来，示意夜仙儿开门。 夜仙儿一脸懵逼的伸出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刚才忘了从尸体上取钥匙，夜仙儿不擅长开锁，他都是在大街上掏兜的。 “让开！” 夜枫走到门锁旁边，耳朵侧着靠在门板上，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这种木门锁非常简单，可要打开也很费劲。 大致听清楚了里面的动静之后，夜枫用棍剑扎进锁舌旁边木框。顺着舌头的方向用力一戳，棍剑将锁舌抵了回去，用手一掰就把门打开了。 屋里几张双层铁架床挤得满满当当，各种臭袜子和内衣内裤丢得满床都是。床下面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满地的垃圾。 靠窗边的桌子上，盘子里的剩饭剩菜已经发霉，绿莹莹地长着白毛。 屋里一股浓浓的汗臭味扑面而来，夜枫觉得比尸体的味道还难受。 “简直就是老鼠窝，一帮臭脚汉” 他捂着鼻子用棍剑挑开棉被，这比他在孤儿院的条件还恶劣。主要是这些人不讲卫生，被子都好几年没有洗过的样子。 夜仙儿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一连挑了四五床被子，从枕头底下收了几千块钱。 他不相信这些人这么穷，又在床底下扒拉着，除了臭鞋子什么都没有。 当他拉开抽屉的时候，里面的一个破账本引起了注意。这是用旧报纸缝起来的，有巴掌宽厚厚一叠，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些名字和数字。 上面清晰的急着每次收到的钱，好像还有大笔出账记录。翻了十几页才发现夜仙儿的名字，上一次还是二月份交过两万块。 他拿着本子走到屋外：“这上面怎么这么多人，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夜仙儿接过本子扫了一眼，她认识的字不多，几个阿拉伯数字还是认识的。“这应该是附近的小偷，今天到场的都是欠钱的” 她对于自己欠钱的事情有点窘迫，当初她可是吹牛自己四岁出道。 “居然有这么多小偷？”夜枫数了一下有四五十个，按照这样的规模，大飞帮每个月要收两百万：“那这一笔五十万是什么意思？大飞帮每个月还要上供吗？” “好像是这样，他们也要交保护费，交给谁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是个庞大的组织，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不认识，只有少数几个见过，这是规矩” 见夜仙儿这么说，夜枫再次进到房间里，就算是每个月交保护费，也肯定是有余钱的。 他用棍剑在房间里到处戳了戳，坛坛罐罐的也敲了一下。就连垃圾桶和泡菜坛子都翻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杂物间的天花板上。 早期的房子都是设计了室内洗手间和厨房的，到最后全部都做了杂物间。社会并没有像人们早期预想的发展，反而资源越来越匮乏。 他用竹棍捅了捅，掀开了吊顶的铝塑板，上面的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都是成捆的现金，不光有毛票还有百元大钞。夜枫顾不得天花板的灰尘，将所有吊顶全部戳开了。 “夜仙儿，快进来！” 夜枫兴奋不已，找来一条床单扎起来，将钱全部往里面丢。来不及细数，足足装了两大包，差不多有一两百万的样子。 换成杂粮米足够孤儿院吃一年，一万斤杂粮米对孤儿院来说是天文数字。 夜仙儿跑到屋里，看着满地的钱傻眼了，她装钱的速度比夜枫还快：“拿了钱赶紧走人，要是让人发现了就麻烦。” 平日里在大街上能够摸个皮夹子，里面有两三万的大佬少之又少。 今天这么多钱估计她几年也偷不到，夜仙儿有点兴奋：“我早就知道做帮主不一般，你说要不我们也成立个小偷帮？” 夜枫将一捆钱递给她，自己肩上也扛了一捆。 他走到厨房里将水桶提了出来，对着地上的脚印冲了一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手碰墙壁，唯一的信息就是自己的脚印。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遗留的痕迹之后，两个人这才出门下了楼梯。为了给现场更大的破坏，他连门都没有关，反而在屋里地上撒了十几张毛票。 对于他的做法夜仙儿很是钦佩：“想不到你是个老手，你说我们要是多撬几家，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买房了？” 买房夜枫根本没有想过，就这一套小房间没有几千万是买不到的。 “毫无意义，人还是要干点踏实正经的事情” 他看着夜仙儿越走越偏，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第46章 夜间行动 两个人扛着大包小包，出了排屋之后迅速离开现场。 两百万现金在身上夜枫不敢上大路，这实在是太扎眼了，只能从偏僻的小路前行。 夜仙儿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群，带着他穿过一条条小巷子，最后出现在东区别墅的一处废墟中。 两个人见四下里无人，才将两大捆钱放在了废物堆上。 夜枫还是第一次做贼，难免有些心虚，加上一次到手两百万，心里跳得特别厉害。夜仙儿更是气喘吁吁，脸上都涨得通红，看着夜枫脸上已经冒汗。 她兴奋加亢奋，说话都带着颤音：“怎么办，这么多钱放哪里？” 夜枫稳住激动的心情：“你可是答应我，什么事情都听我的，你不会后悔？” 他真担心夜仙儿为了钱，最后和他闹翻。毕竟这两百万，是比二十万还要令人发狂的。 夜仙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用手抓着装钱的包袱：“规矩我懂，见面分一半，就算你多拿我也不介意” 夜枫蒙了几秒，要让夜仙儿把钱交给他恐怕有点难。 她已经开始用手去翻布袋子，伸手从里面抓了一叠钱出来。兴奋地亲了几下：“没想到跟着你一次，就发了笔横财，这些年我算是白混了” 说着她朝夜枫走过来，将两只手搭在夜枫肩膀上，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来。 任由夜枫定力再好，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他红着脸已经闻到夜仙儿身上的香汗味。 没错，确实是香的，一股特别的香味。 “你要干什么？”他抓着夜仙儿的胳膊，眼睛却盯着她的嘴唇。 这张嘴唇柔软q弹，夜枫从第一次都着迷了。每次看到夜仙儿噘嘴，他都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可现在夜仙儿主动搂着他，他却有一种惊惶的感觉，因为心脏跳得特别难受，好像要从喉咙里出来了。 夜仙儿勾着他的脖子，并没有做其他动作，只是闪着扑闪扑闪的眼珠子：“要不这辈子我都跟着你，这些钱我可以一分不要，只要你管我吃饱饭” 肉麻死了，夜枫觉得实在是太肉麻。 可这种肉麻非常舒服，任由他定力再好，也感觉到热血翻腾。他很想说“好啊！”，不光是因为这些钱，实在是夜仙儿太勾魂。更重要的是，谁能抵抗一个惹人心疼的弱女子的告白呢。 夜枫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变宽了，他很想将夜仙儿搂住，很豪迈地说：“放心，我养你” 但嘴巴里不自觉地挤出一句：“可这些钱不是我的我拿什么养你，我自己都吃不饱” 夜仙儿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她感觉未来可期马上就要化为泡影：“这么多钱都要上交吗？” “不是上交”夜枫轻轻地推开她：“我们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这话有点煞风景，可夜枫心里装着的是生活了十二年的孤儿院，还有保洁公司除魔卫道的本分。 他确实和夜仙儿想的问题完全不一样，夜仙儿只想找个可靠的人，结束自己的流浪生活。刚开始梦想着能够多偷点钱，交给大飞帮之后，自己可以过得富足一点。现在突然暴富，又遇到一个自己心动的男孩子，梦想着王子和公主一样。 就算夜枫是有组织的人，但凭夜枫的本事和人脉，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夜枫似乎不是这样的，他要把全部钱上交，交给今天的袁队长。夜仙儿觉得可能结果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但只要是夜枫愿意，她还是可以跟着他。 夜枫却推开了她，说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 夜仙儿顿时觉得钱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了，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那我们分钱走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枫突然一把抓住她，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和你一样是孤儿，也许我没有见过什么女孩子，但是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的” 他不想让夜仙儿觉得自己瞧不起人，他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夜仙儿顿时腾地一下脸红到脖子了，这是第一个人这么夸她。 世界上最美的，这句话让人有点晕乎乎的。夜仙儿整个脸都红紫了，越发气息不稳。 “但是”夜枫呢喃了一下。 夜仙儿心里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刚兴奋的脸开始僵硬了。 她多希望夜枫不要说但是。 夜枫很沮丧：“你说过听我的，我知道两百万很多好，我答应分你一半！” 夜枫放弃了说服她的念头，谁会眼睁睁的舍弃到手的一百万呢？ 他只是觉得夜仙儿带着一百万有点浪费，或者说有点危险。 夜枫是个实用主义者，一百万在身上，还不如每天轻轻松松吃饱肚子就好了，钱应该给需要的人。就算躺在钱堆里又怎样，还不是每天几个杂粮馒头实在。 夜仙儿没有反对，她更物质一点，有钱了才不心慌。 她庆幸的是夜枫没有说什么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思想之类 她倒希望夜枫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你的钱也归我。这样豪迈的话，夜仙儿可以放弃整个世界。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一人分了一捆钱。没有点数，随便指认。 夜枫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提出自己的简易：“现在白天没法出去，等到晚上我们再偷偷的回去。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弄点吃的来” 他从包袱里面拿了一叠钱，今天准备大方点请夜仙儿吃顿好饭。 钱就放在原地，他一个人离开了废墟。 夜仙儿看着丢下的一堆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将自己的钱打开，又将夜枫的钱打开。 “这家伙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么多钱居然要上交给组织，要是我早就带着钱跑路了！” 她愤愤不平的将夜枫里面的大额钞票拿出来，然后将自己的毛票放到夜枫包袱里。 “等你没钱的时候，你就知道多么重要，到时候我会把钱还给你的臭小子也不知道留条后路” “一看就是没有在江湖混过，一百多万呢，就这样丢下。你要是遇到别人，早就拿着钱跑路了，你就等着哭” 可她一想到夜枫为难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了。 今天要不是夜枫，她的手指头就剁了。袁队长杀人如麻，指不定会怎么处置他。 “算了，混蛋” 她又将打包好的钱解开，将自己包袱里的钱换了一下。 “王八蛋，我欠你的，都给你好了！” 她将大额钞票全部还给夜枫，自己捡了一袋子毛票：“吃饭，吃什么饭！你自己吃，我宁愿没有认识你！” 夜仙儿将夜枫的钱放在一个角落里，估摸着夜枫还没有回来，提着自己的钱走到一边躲起来了。 过了一个小时，夜枫才带着一大包馒头，还有几个肉包子和咸菜疙瘩回来了。他老远就发现夜仙儿不在，只剩下一堆钱在废品堆上。 “夜仙儿？” 夜枫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他叹了口气盯着地面的脚印，脚印朝着废墟深处去了：“有了钱连饭都不吃了，大白天也不怕人发现。” 夜枫自顾自地吃着馒头，将包子和咸菜疙瘩留下来了。 等到吃过饭，他也懒得去找夜仙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来睡觉。 连日来的奔波让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身上带着钱不方便出去，反而扯着呼噜好好的一觉睡到了天黑。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夜枫这才翻身起来，准备趁着黑夜赶回保洁公司。 第47章 感动院长 夜晚的清风拂过，星星点点地下起了小雨。 夜枫戴着帽子，一只手提着包袱，一只手提着竹棍。人生地不熟，他只能朝着原来的路回去。 穿过成华街道后，他想要去废旧仓库看看，可到了仓库之后发现夜仙儿并没有回来。 地上的门板还在，夜仙儿的衣服掉了一地。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洗干净的衬衣，又将帽子挂在仓库的墙壁上。 夜仙儿如果回来了，他可以放心的离开，可偏偏夜仙儿没有回来，夜枫只好再等等。按照这个路程来说，夜仙儿两个小时前就应该回来了。 叶枫心里七上八下，焦躁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每次有一点点声音便跑到楼梯口去看，结果人影都没有。 “大飞帮不是灭了吗？难道这家伙又被人抓了？”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说好的晚上再走，非要一个人跑单…” “死妮子，你跑哪去了？” 随着天越来越黑，夜枫心里极度恐慌。 他开始自责起来：“当初就不该让她一个人走！谁知道这家伙有什么仇人…” “算了，还是去找，见面非得k你一顿…” 他气恼地爬上钢丝绳，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将手里的包袱塞在墙缝和铁皮之间。 为了更好的隐藏，刻意找了一件破衣服，挂在房梁之上，将包袱的视线挡住。 刚准备离开，夜仙儿噗呲一声：“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 夜枫回过头来，发现夜仙儿一直都在房间里。只不过她找了另外一个屋顶角落，把自己巧妙的隐藏在屋里。 “你给我下来！”夜枫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很快他就消气了：“你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都来了这么久也没发现？” 夜仙儿抓着房梁上的角铁，顺着架子穿梭在屋顶之上。 她敏捷得跟猴子一样，看得夜枫心惊胆战。很多地方看起来过不去，她如同蝙蝠一样张开四肢。硬是借着小小的支撑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了。 最后走到电梯井，顺着墙壁跳了下来。 夜仙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两把刷子，敢一个人躲在这里几年？想找到我，门都没有…” 夜枫没好气：“我刚才是着急了，乱了阵脚…你上次不也被大飞抓走了？” “我呸，那是因为他知道我的住处，…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不行，你得跟我走…” 夜枫觉得自己很在意她，如果每天这样一惊一乍，自己的神经都会衰弱。 他不可能就这样丢下夜仙儿，然后每次找不到的时候牵肠挂肚。 夜仙儿将自己的包袱提着：“那你是答应养我了？” “反正有你吃的就行…”夜枫想到幼儿园，实在不行去找老马。就算夜仙儿不入职，每天几个杂粮馒头还是可以供应的。 “没关系，喝水我也愿意…”夜仙儿高兴得一蹦一跳：“走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夜仙儿夸张的神情，就好像一条流浪狗，终于找到主人一样。 看她兴奋的样子，夜枫鼻子酸酸的。 他不想去管将来，至少暂时可以做朋友。两个人在黑夜里朝着贫民窟赶路，出了西区别墅之后，夜枫将包袱递给夜仙儿：“现在只能你来拿，夜里魔兽太多了…” “我不怕…”夜仙儿接过包袱，一个肩膀挂着一百万。 四五十斤对她来说不算吃力，但坑坑洼洼的地面有点难走。 夜枫双手握着棍剑，已经将剑拔出来了。 如果遇到魔兽，他一个人是没有太大把握的。所以他决定在魔兽攻击之前，迎头上去先拦住，免得夜仙儿吃亏。 “枫哥…”夜仙儿羞涩地叫了一声。 “嗯？”夜枫感觉浑身鸡皮疙瘩。 “枫哥，我们去哪里呀？…” “贫民窟！” “为什么呀？” 夜枫低声做了一个噤声：“大晚上不要说话！” “可是不说话我害怕！” 夜枫想起第一次和秋歌出来的时候，他也是不停地说话。 “你不叫我臭小子了？”夜枫没话找话：“你每次叫人都是沙漠，笨蛋，臭小子…” “兔崽子…”贾叔趴在铁栏杆上，远远看见夜枫带着个女孩子。他满脸堆笑地打招呼：“兔崽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学人家浪漫…” “贾叔！”夜枫拉着夜仙儿，带着她走下公路，朝着孤儿院的大门跑去。 “这是哪里？”夜仙儿还是第一次来贫民区。因为职业的原因，她只会待在有钱人的地方。 “孤儿院！”夜枫走到贾叔面前拍了拍门：“快开门，我要进去…” 贾叔隔着栏杆，好奇地打量着夜仙儿。他今天没有轰走夜枫，只是调侃道“快回去，我这里没空房…” “你看看这个…”夜枫拿着包袱，从里面抽出几叠钞票来炫耀到：“想要的话就放我进去…” 贾叔震惊得无语伦比：“我的怪怪，这全是钱啊？”他回头看看院长房间，发现院长已经休息了。 “好，先进来再说…”贾叔悄悄开了锁。 夜仙儿皱着眉头：“枫哥，你带我来孤儿院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把我丢在这里？” “孤儿院不好吗？有吃有喝的，还有不少小伙伴…”贾叔开始介绍：“我们这里环境不错，一日三餐没烦恼，很幸福…” 就在这时，院长披着衣服出现在门口。贾叔吓得语无伦次：“院长…你早啊，夜枫送人来了…” 院长板着脸，却没有数落，破例和夜枫打了个招呼：“夜枫啊…你还好…” 夜枫上次送来一头魔兽，还带人捐了三十万。院长解了燃眉之急，最近心情好多了。她转身回屋里，将油脂灯点亮。 接着油脂灯的光亮，梅姨这才发现背包袱的是一个女孩。她两眼冒着光，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哎呀，真是个标致的女孩！来，跟我到厨房，你们还没吃饭…” “不行，你个骗子…你又骗我…”夜仙儿推了一下夜枫，扯着自己的包袱就要转身逃跑。 “为什么啊？”夜枫赶紧抓住她，想不到她如此抗拒。 “我又不是傻冒，你把我关在这里，你就是想甩掉我”夜仙儿拼命挣扎：“我说了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你当杀手我也认了，你不能这样做” 贾叔赶紧嘘了一下：“兔崽子们，轻点声” 梅姨的脸色变得尴尬起来，本以为夜枫给她送来一个助手，现在看来是一厢情愿。她拿着煤油灯楞在原地，张着嘴好久没有闭上。 夜枫很尴尬地笑了笑：“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先把钱给了” 说着夜枫走到屋里，将两个包袱打开。梅院长听说有钱，把刚才的事情暂时放下了。她和贾叔赶紧挤到屋里，反手将房门关上了。 桌子上满满地堆了两百万，梅院长吓得油脂灯都差点掉在地上：“我的乖乖，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这么多？” 贾叔也睁大的眼珠子，嘴巴不停地抖动着：“天啦，你现在这么本事吗？” 他伸手去拿竹棍：“你告诉我，你们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了，兔崽子才出去几天就不学好” “停！”夜枫拦住他的竹棍：“这事袁队长他们也有份，孟班长和秋歌都在，你要打不要打我一个人好心给你送钱，你咋就不想着我好呢？” 夜枫将所有的毛票都捡出来，毛票放在孤儿院不容易引起怀疑，毕竟孤儿院经常卖垃圾。 “这钱也不全是给你们的，全部给你们了保洁公司也没法生活现在日子难过的很啊对了，这里还有一半的钱是夜仙儿的” 夜仙儿心疼地看着钱，夜枫差不多数了一半，这才将包袱捆起来。 她看到贾叔的竹棍已经放下了，一张胖脸激动无比。梅姨的脸上闪着泪花：“孩子们总算可以好好过个年了想不到你才出去这么几天” 梅姨转身去灶上将锅里的馒头拿出来，又急切地去找碗舀汤。 她嘴里不停地唠叨着：“我今天专门做了萝卜汤，要是知道你来，我就多留点” 第48章 收留夜仙儿 馒头还是热的，萝卜汤已经凉了。 夜枫没有客气，抓起一个馒头就放到嘴里。今天的馒头特别金黄柔软，个头也比平时里的大得多。 他用手指头在里面抠了抠：“贾叔，最近没有掺树叶啊？” 贾叔尴尬地一笑：“兔崽子，还不是托你的福气，现在连麸糠也加得少这些小崽子都在长身体不是？” 梅姨也满脸堆笑，捡了一个最大的递给夜仙儿：“来，姑娘你也吃，饿坏了？”她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夜仙儿身边，伸手搂着夜仙儿的肩膀，侧着脸看着夜仙儿：“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跟我们家臭小子混在一起？” 夜仙儿不好意思地接过馒头：“枫哥以前是孤儿院的吗？” 梅姨抬起头来和蔼地看着夜枫：“我们孤儿院的人可多了，他是刚出去的。这孩子就是有良心，每天都惦记着这帮孩子这才十多天，送了好几次钱回来” 梅姨眼睛里闪过光，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看夜枫的表情格外和蔼。 夜仙儿吃着馒头，又端起萝卜汤喝了几口：“这汤真好喝，我都大半天没有吃饭了” “那就多吃点，不够的话我再去做点”梅姨冲着贾叔说道：“要不你去弄两个鸡蛋来，我再做一个汤！” 贾叔正要站起来，夜枫嘴巴还在碗里，伸手拉住他：“不用了，我就惦记这点萝卜汤，吃完我们马上回去” 两个人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夜枫抹了抹嘴巴就去拿桌子上的钱。夜仙儿走过来一把按住：“全部留在这里，我们还可以想办法” 夜枫楞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还是要带点回去的，家里还有几个人要生活最近太紧巴了。” 贾叔又将钱放回去几叠：“够了够了，老马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就不要给了！” “那好，我来！”夜仙儿走过来，将包袱解开将里面的钱丢了一半出来：“那几个家伙都是大男人，总不能饿着小孩子。你这家伙也不告诉我实情” 贾叔满脸堆笑：“够了够了，真是个好姑娘，人长得这么美就算了，关键是心灵也美啊。兔崽子就是有福气，出去几天找了这么好个媳妇” 夜枫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抓过包袱扯着夜仙儿就跑。 “慢点，人家是女孩子呢这孩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梅姨追了出来，夜枫早就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院子。 夜仙儿不停地回头，等到上了马路才回头问道：“你的钱都是送到孤儿院吗？” 夜枫回头冲贾叔和梅姨招招手，嘴里嘀咕道：“姓贾的胖子本来就认识老马，还给我遮遮掩掩的，干脆把我送到保洁公司不就完事吗，多此一举” 他扯了扯身上的包袱：“不光我的钱，我们公司的钱都是用来救济孤儿院的。以后你就明白了也不知道老马看到你怎么想？” 夜仙儿一脸轻松，在路上来回蹦跶：“我已经长大了，反正我不留在孤儿院！你们公司不要我，我以后重操旧业就是了。现在不用交保护费，我的钱也可以送到孤儿院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今天更高兴。”她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拍了一下夜枫：“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杀手？” “不是，不过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夜枫用肩膀撞了撞保洁公司的大门，老马听到声音从屋里面走出来开门。 他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发现了夜仙儿，还没有等夜枫解释，老马满脸堆着笑：“哎哟，这是来客人了，快请进” 他一边开门一边朝着屋里喊道：“老范，老范你快出来” 范师傅每天习惯坐在厨房里，只要听到外面开门，立刻就开始点火热饭。 听到老马叫他，手里提着锅铲就跑了出来。“咋啦，这是咋啦？” “咦？来客人了？”他抬起锅铲满脸堆笑，笑得特别的谦虚有礼貌：“那个夜枫回来了，你们等着啊，我马上就去热饭。你说你一天天的，每次都大半夜才回来” 夜枫赶紧招呼：“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他将手里的钱递给老马：“这是今天从大飞帮老巢里搜出来的，我已经给孤儿院送去了一些。” 老马疑惑地接过钱来，在手里掂了掂：“怎么这么多啊，恐怕有几十万？你给孤儿院给了多少？” “一百多万！”夜枫冲着范师傅挥挥手：“我们刚在孤儿院吃过饭了” “这孩子，这不是有客人吗，你们等着啊”范师傅没有听他的，回去继续做饭。 老马拿着钱想了半天，这才柔和而含蓄地说道：“以后记住，钱要统一上交总部。孤儿院每个月会有人送钱，保洁公司也不会缺衣少吃。其他地方的孤儿院还需要钱，大家互相调剂一下今天的钱我先交上去” “这样啊，那好” 夜枫这才发现自己犯错了，听老马的意思所有缴获都是要上交的，然后由总部统一安排。 等关上了门，老马又堆着笑：“这位就是夜仙儿，保洁公司好久没有来女孩子了，来，赶紧进去” 孟班长和秋歌也听到声音，两个人鞋子都顾不得提上，急急慌慌地跑了出来。秋歌比较木讷地看着夜仙儿。孟班长一边提鞋子一边兴奋地说道：“这什么情况，公司是要加人了吗？” “孟班长，注意你的形象！”老马佯装恼怒。他今天的心情也不错，走路都轻快了。 夜仙儿进了厨房，发现范师傅已经蒸好了窝窝头，热好了肉汤，还特意煎了两个鸡蛋。 他把饭菜摆得整整齐齐，又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个人。 夜枫本来还想说吃过了，可夜仙儿已经坐了下来。她拿起筷子来有点害羞，局促地看着范师傅半天没下口。 “吃，多吃点…”范师傅再次和蔼可亲地招呼，一脸憨厚老实。 “吃！”夜枫也坐下来了，他知道范师傅是专门为夜仙儿准备的。 夜仙儿夹起鸡蛋，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嗯，真香～夜枫怎么到哪里都有吃的，你真有福气…” 范师傅顿时激动不已：“好吃，你就多吃点。来到这里就是一家人，可不要跟范叔客气…” 年轻人消化快，可也架不住连吃两顿饭。夜枫和夜仙儿硬着头皮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汤。 等到夜仙儿放下碗筷，范师傅才满意地起身收拾：“这位姑娘贵姓啊？” “范叔，我叫夜仙儿！”夜仙儿嘴巴变得特别甜，起身帮范师傅一起收拾。 “真是个好姑娘。那啥，你第一次上门不要动，我自己来…”范师傅连忙将碗筷接过来：“你们两个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早上好起来买菜。说到买菜，夜枫你是不是把我的竹篓丢了？” 夜枫看着他满脸堆笑，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夜仙儿：“那天晚上遇到魔兽…下次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老马正端着小油灯，和孟班长一起给夜仙儿收拾房间。 这里的房间空余好几间。 老马住在大门边，隔壁空了三间。再隔壁是夜枫四个人的宿舍。针对大门的是办公室，左边停尸间右边厨房。范师傅住厨房隔壁的厢房，厢房旁边是铁棚，用来放三轮车的。 现在夜仙儿来了，被老马安排在他们隔壁的隔壁。 里面有四张铁床。 他让孟班长搬走只留下一张，又从库房里找来两床被子铺好。 夜枫好奇地走进房间：“以前这里有人吗？” “当然有，我们保洁公司最多的时候，有四个组。以前袁队长也住这里！” 等到床铺好了，老马这才让大家都出去：“姑娘，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条件简陋，先将就一下…” “好的，谢谢马叔，那我先休息了…” 天色不早了，所有人都各自回去休息。夜枫没有想到，老马一言不发就把夜仙儿留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趴在床上问道：“班长，今天袁队长怎么也去了？他不会挨处分？” 孟班长翻了一个身：“这个事情不要问我，是老马通知的袁队长。估计高队长快回来了睡觉！明天还有任务呢” 第49章 重操旧业 转眼间夜枫快来到这里第13天了，离实习期结束还有17天。 老马对他的工作做了新的安排，从今天起他带着夜仙儿负责调查黄老板的事情。秋歌跟着孟班长，每天苦哈哈地处理各种尸体。 自从上一次程华带着工人闹事以后，贫民窟和三大货场的老板发生了好几次小的冲突。事情还没有结束，昨晚孤儿院又发生了魔兽伤人的事情。 夜枫其实很想去调查孤儿院的事情，但是老马想让夜仙儿缓慢过渡。 “你真打算把她留在公司里？” “这孩子很机敏，能够在十九区独立生活十几年，比你们这些人强多了再说了，情报部门对她很感兴趣，现在就算是正式考察了” “那你是怎么忽悠她的？” “这孩子，什么叫忽悠，我就告诉她做你的跟班，她屁颠屁颠地就答应了” 夜枫抱着棍剑走在后面，看着一蹦三跳的夜仙儿，不知道怎么给她讲任务的事。 他来环球保洁，几乎每天都有新惊喜，到现在自己还是个新员工。如果实话实说，谁知道夜仙儿会怎么想。 今天两人都换了干净而朴素的衣服，看起来就像两个街上的普通人。 很多人看到保洁公司的制服都嫌晦气，不处理尸体的时候是不允许穿的。老马考虑到他们在街区活动，跟叫花子一样很不方便，专门给他们准备了行头。 “枫哥，保洁公司蛮不错呢。这里的人都很好，说话也很好听我好喜欢这里。” 夜仙儿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她昨天在公司里闷了一天，两个老人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孟班长带着秋歌三个人神神秘秘，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工作是什么。还有她见过杀人如麻的袁队长，好像也没有在公司出现。 “那个黄老板你还记得？”夜枫没有拐弯抹角。 “找他干什么？” “我们公司有个老人死了，估计跟他有关系” “什么？”夜仙儿立刻瞪圆了眼珠子：“我们是要去找他报仇吗？” “还不确定是不是他，如果是的话，他的脑袋肯定留不住” 夜仙儿走路的脚步放慢了，脸色变得异常愤怒：“这家伙就该死，保洁公司的老人多好。还有孤儿院的梅姨和贾叔，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她回过头来伸出手：“你给我一把刀，今天我去把他车胎扎了” 夜枫噗呲一声笑了：“扎他车胎起什么作用这几天我们就去跟踪他，把他做过的事情全部查一遍。只要是证据确凿，袁队长会戳他十几个窟窿！” 夜仙儿打了个冷战，对于袁队长灭口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你说，袁队长是不是为了救我才杀人的？” 她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的，要不然你真以为他是屠夫啊？” 夜枫对袁队长的印象还不错，只不过有时候有点不正经。 听他这么说夜仙儿心里舒了一口气，她宁愿相信袁队长是个大侠，也不相信他是个杀手。从江湖上来说，袁队长和老马更像是个合格的帮主。不欺负手下的人，反而会为小弟出头。在她看来现在离开大飞帮，加入了一个新的帮派，一个给她无限温馨的帮派。 两个人走到成华街道的时候，夜仙儿决定再干一票。 今天黄老板没有出现在街头，他的车找了半天也没有影子。夜仙儿也不知道黄老板的住处，两个人只能在大街上闲逛。 中午时分的街道很热闹，下班回家的人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附近的上班族开始从公司里面出来，成群的挤到苍蝇馆子里。 饭馆里的老板们一如既往地耷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食客，不耐烦地和他们讨价还价。最近的物价非常不稳定，饭店里的面条一天三个价，常常和食客发生争吵。 夜枫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啃着，两只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饭馆前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胳肢窝里夹着一个皮包，用竹签剔着牙齿。眼睛却盯着夜枫和夜仙儿，随着两个人的步伐移动。 夜枫虽然看出来了，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拉着夜仙儿，加快步伐离开。 反而是夜仙儿冲着中年人瞪了一下眼睛，中年人这才回过头去。 夜仙儿见他皮包鼓鼓的，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假装系着鞋带，和夜枫拉开了一段距离。 眼看夜枫已经走了，她扭着头看了一眼。发现中年男人又盯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夜仙儿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卫衣的帽子罩在脑袋上，朝着饭馆的方向走过去。 中年男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以至于她靠过去的时候，中年男人都没有发现。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跟着前面的女孩子而去，夜仙儿踩着他的步伐，紧跟在后面。她从头发上取下一个夹子，放在嘴巴上咬了一下，又用手轻轻地掰了两下。 夹子伸到中年人的胳肢窝，夜仙儿紧贴在他的身后。她的动作很轻，熟练地轻轻一划便将皮包划开了。 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医生，动作精准到位。 皮包划开之后，夜仙儿凝重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她伸出手来轻轻一抽，就将几张钞票抽了出来，若无其事地放到袖子里。 中年人似乎感觉到异样，肩膀动了一下，随即脖子扭动着回过头来。 后面没有人，他再次将钱包用力夹了一下。就在他张开胳肢窝的一瞬间，夜仙儿伸出手来，迅速的将手指头伸进划开的缝隙。 里面的钱被全部抽了出来。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中年人胳肢窝夹下来一瞬间，夜仙儿已经转过头去走出三步远。中年人注意力全在前边的少女，却没有意识到钱包瘪了。 夜仙儿终于舒了一口气，刚一转身撞在夜枫的怀里，刚才的情形夜枫全部看在眼里。 “你干什么？”夜枫冷着脸用几乎不可听见的话问道。 夜仙儿诡秘地一笑：“放心，已经得手了…” “……”夜枫不知道说什么，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夜仙儿傲娇地回道：“我不希望白吃白喝…” “我们不是小偷公司，以后把你的老本行收起来…”夜枫低声呵斥她：“如果下次我再发现你偷钱，我立刻……告诉老马！” 他说话语气很重，声音却很低。 夜仙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夜枫会发火。她只想找点钱回去，为公司增加收入。毕竟每天吃住都在公司，开销也是很大的… 这家伙就这么瞧不起小偷吗？ 难道非要像上次一样，端了大飞帮才是正道。 见夜仙儿撅着嘴巴，夜枫将她拉到一边去。 “我们的任务是黄老板…” “哎，这跟黄老板也没有关系，反正就是不能小偷小摸。”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就是只能抢劫杀人呗…”夜仙儿没好气，她觉得偷钱至少比抢劫厚道。偷钱不伤人命，抢劫拿了人家东西还要伤人。 她自认为盗亦有道，除了有钱有势的，从来没有对穷人下手。 夜枫被她的话噎住了：“当然也不可以抢劫杀人，一切违法乱纪，有背道德底线的事情都不能做！” “那袁队长呢？”夜仙儿不服。 “袁队长专门杀混蛋，要不是大飞帮剥削你们，他也不会动手。你看他对那些小偷动手了吗？” 夜仙儿对这个早就明白，但她始终以江湖思维考虑问题：“可我咋感觉有点黑吃黑的味道…” “钱呢？进了我们自己腰包吗？”夜枫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钱最后还是进了保洁公司，孤儿院也是保洁公司自己人。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自己人，猎杀大太太也好，处决老九也罢，其实都是为了组织。 他心中也有了疑惑，组织？和帮派有什么区别？ 好在夜仙儿没有反对：“好，以后就听你的。那我们就做个光明正大的帮派，杀富济贫…” “…！”夜枫也卡壳了。 组织，公司，帮派，傻傻分不清楚了。 两人正在聊天，发现三太太的车嘎吱一声停在面前。 三太太一脸惊慌地打开了车门。 第50章 阿驿失踪 三太太脸色苍白，惊慌失措。 下车见到夜枫，急切地说道，“夜枫，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她颤抖着掏出厚厚一叠钱来，“阿驿不见了，我实在无人可求…” “什么时候的事？”夜枫丝毫没有含糊，推开她手上的钱，“有什么线索吗？” 三太太喉咙发干，嗓子都快哑了，“就今天早上起来，他出去买菜就没有回来…我等了半天，刚去他公司，没有人见他上班…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 三太太摇摇晃晃的，有点气血两虚。 夜仙儿赶紧扶住她，“姐姐你不要着急，夜枫会帮你的…” 夜枫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三太太为何找他。熊府剩下的保镖也有十几个，丫环仆人也有十几个。 “先去你们住的地方看看…”他知道痕迹追踪必须从源头开始，“会不会是黄老板？” 三太太赶紧打开车门，“可能性不大…你怎么知道黄老板的事？” 三太太一脸错愕。 “没有…”夜枫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他和夜仙儿偷听三太太，亲耳听到黄老板以阿驿要挟三太太。 终究是经验太浅，脱口而出没法圆过去了。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天的所有情形，估计黄老板的嫌疑最大。 “我们…”夜仙儿正准备说话，夜枫伸手掐了她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好在夜仙儿反应过来了，“姐姐，我们可以帮你。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啊？” 三太太没有说话。 车厢里沉默尴尬，她和夜枫一样，都满怀心事。等到了排屋的时候，三太太急切地下了车，冲着司机说道，“你就在楼下等我…” 她车门也不关，带着夜枫直接上了二楼。 “夜枫，你听我解释，我没法动用府里的人…” 夜枫看着地面上的脚印，“我知道，这个你不用解释。我就想问你一个人，老九你认识？” 夜枫说话的时候已经准备拔出棍剑了。对三太太来说，阿驿才是她的软肋。 夜枫想要火力侦查一下，顺便拔出萝卜带出泥。 可三太太也是不好对付的人。她只是愣了一下，并不像大太太那么愚蠢。也不像二太太那么惊慌失措。 “认识，以前府里的仆人。你是不是听谁嚼舌根了，我和他怎么可能？” 夜枫知道当然不可能，连熊老板和黄老板都碰不了三太太，她怎么可能和一个仆人勾搭。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阿九或者黄老板或者其他人，认不认识阿驿…”夜枫稳住自己，将阿驿的鞋子全部放在地上。很快他就分辨出阿驿早上出门的鞋印，这对于他来说不难。 阿驿是个好人，他当然想救。但他也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夜枫若无其事地看着，用竹棍在鞋子上反复扒拉。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三太太终于忍不住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人没接触过。你要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倒。”夜枫已经开始检查厨房。 他想知道昨天吃的什么菜，还有阿驿出门带没带菜篮子，雨伞之类，一切有可能的信息。 “阿九不知道阿驿的事，熊老板也不知道…”三太太声音很小，“只有黄老板知道这件事，可是他没有必要…” 夜枫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准备再将一军，“老九参与了一场谋杀案，你也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三太太怒气冲冲，“我几年没有见过他…我还是听大太太说他死了！” 她想起大太太阴阳怪气地嘲笑她就火大，不过很快又变得颓废了，“难道我真是扫把星？” 夜枫算是确认了，三太太对与教授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他扫视了屋内，“你看看，他早上穿的什么衣服？” “黑裤子，白大褂，没有什么衣服…” 夜枫点点头，“那我们走，司机就不要带了。” 三太太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重新换了一双鞋。她用脚跺着鞋走出来，反手将门关上，老老实实地跟在夜枫后面。 夜枫走得很快，刚才阴冷的脸缓和了很多，显得专注而又认真。 脚印应该是朝着菜市场去的，所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菜市场。 可菜市场的脚印实在太多，走到门口夜枫没有进去，而是围着菜市场转了一圈。 菜市场只有两个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夜枫用排除法在后门地上查了足足十几分钟。 “没线索吗？”三太太万分焦急。 路人奇怪地看着三个人，有人好奇地走过来，还以为他们丢了什么东西。 夜枫摇摇头，“上次你跟踪我了？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找到仙儿没有！” “那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同事不让我去，我到的时候你们在烧尸体…”三太太没有隐瞒，“你们是不是杀了绑架仙儿的人？” 她没有看到袁队长杀人，只看见夜枫他们处理尸体。 夜枫松了一口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相信三太太不会乱说，这个女人精明得很。在几个大佬中间混，太愚蠢的话就活不到今天。 夜仙儿这才知道，上一次她出事是三太太报的信。 寻找阿驿的线索已经断了，从菜市场出来以后的脚印更加混乱。夜枫又不能明目张胆地使用异能，否则的话很容易引起注意。见夜枫没有头绪，三太太说道，“实在不行，我回去叫保镖到处找，府里的人迟早会知道的。” “没有用的！” 夜枫想让孟班长过来，但这件事情随便动用公司的人力好像不太好。 他再次问道，“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和黄老板无关？” 三太太没有想到，夜枫又问到这个问题上，她面色阴沉，“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夜枫觉得一再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三太太如果真的是胡司令的人，知道夜枫在调查她，将来必定会引起大麻烦。 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大太太说过，黄老板要对付熊老板。想必二太太也是死在黄老板手里，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觉得危险吗？” 三太太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还不敢动我，他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夜枫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想必是和黄老板有什么利益勾连。 “好，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不想让三太太一直跟着，只有这样办事才方便点。三太太似乎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简单地说了声，“那就有劳你了，我自己也派人找找” 她毫不含糊地转身就走，要不是看夜枫找夜仙儿时候的表现，她也不会来找夜枫。 等到三太太走了之后，夜枫转过身来对夜仙儿嘱咐道，“以后千万不要在三太太面前说一句话。这个女人不光人精明，背景也很复杂他和黄老板之间狗咬狗的事情我们不要参与。有些事情我慢慢给你讲，你只要记住这个女人还有嫌疑，杀我们同事的嫌疑” 他说的是二太太，但这个事情不能给夜仙儿明说。 夜仙儿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可是阿驿？”她也在后怕，没有想到三太太还有这样一出戏。 “阿驿当然要救，我可不忍心收他的尸体。” 夜枫没有找到黄老板，反而被阿驿的事情纠缠上了。 他带着夜仙儿，一路上朝着保洁公司回去。这次他不想让三太太去找孟班长，决定亲自回去找老马商量。 “哎，要是有个自行车就好了！” 夜枫这几天腿都走粗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夜仙儿，这样来回几十里走路不是个办法。 夜仙儿将手里的钱拿出来，“要不我们买一辆？” 夜枫一把将钱抢过来，“到了我们手里的钱，都必须交给公司统一安排。” 他翻了一下，足足有两万块，不过也不够买自行车。 这一把钱里面什么都有，有几张收据，还有几张碎纸片。夜枫随手一翻，发现了一张明信片。 说是明信片，其实是插图剪纸，和幼儿园的卡片是一样的。 翻过明信片，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让我们共同爱护环境。” “幼儿园的生日贺卡？”夜枫惊呆了，他抓着夜仙儿急切地问道，“你从什么人身上拿来的，这人到哪里去了？” 夜仙儿不解地看着他，“就是饭店门口那个人啊，他一直盯着我们看，鬼鬼祟祟地。我就是想报复他一下” “走，我们赶紧回去！” 夜枫不敢再耽误。 第53章 要变天了 夜枫和孟班长走走停停，一会儿查找车辙印，一会儿猛踩脚踏板。 十九区最大的问题就是路面不平整，因为没有民生政府，也就没有市政相关的单位。 在这里只有军政府和税收两大部门，税收涉及每个人的头上。从生下来就开始抽人头税，到死的时候还要火化税。 两个人出了成华街道，在前往东区隔离带的时候，第一次碰到了军队。 一辆老式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车厢上面的绿漆已经掉光了，尾管排出的烟雾发出呛人的味道。敞篷的越野车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檐帽，戴着墨镜看不出来表情。 在黑漆漆的烟雾后面跟着十几个战士，个个彪悍凶狠。身上的绿布衣服极不合适，长长短短的被一根皮带扎着。 唯一扎眼的是身上的长枪，全部是八九成新的制式步枪，枪上的刺刀明晃晃的。 虽然枪是新的，可背枪的人什么姿势都有。一个个头歪眼斜脸带疤痕，帽子歪七扭八衣服敞胸露肚，眼神却犀利无比充满了杀气。 队伍中的人步伐稳健，看到三轮车经过没有人在意。 队伍后面跟着两辆推土机，因为道路的原因走得很慢。车斗在地面上刮擦着，叮叮咚咚地向前开去。 推土机上面的油垢和泥巴一样厚重，开车的人光着膀子有节奏的跟着车抖动着。这种车夜枫只是在废旧物资场看过，却从来没有在道路上见过。 孟班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他并不好奇军队过路，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到军队走远了，夜枫才问道：“班长，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孟班长回过头去，看着叮铃哐啷的车队：“以前这些人都在辐射区边缘，现在不打仗了到街上折腾了？看来十九区要变天了！” 夜枫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慢地说道：“变什么天，税收已经加上去了，十九区就这么多人。” 在他的印象中，十九区有三大害。扒皮的军队，吃人的魔兽，暴力敛财的商人（帮派）。各帮派和集团通用的手段是，打、砸、抢、杀人、放火、阴谋暗算，将财富和物资进行高度集中。 只有魔兽不一样，不论是军队还是穷人富人，只要是能够抓到一视同仁，生吞活嚼。 军队很少来骚扰老百姓，只是定期到各街道和贫民区收取租金和税收。所有的收入都用于战争，但打了将近二十年，十几个地区不但没有统一反而民生艰难。唯一的好处是各区散兵游勇和小势力基本上统一，夜枫是没有经历过混战的局面。 “该不会要重新划分势力，军队会不会把手伸向民间？” “有可能”孟班长心不在焉地说：“我倒是希望军队可以整治一下秩序，让社会走上正轨不过很难，除非十九个区真正统一。现在表面上是休养生息，实际上是为了更大的战争。” “为什么？十九区联邦政府不是成立了吗？” 孟班长不屑地摇摇头：“十九个区各自为政，谁也不会服谁。不打出个大帅、大王什么的，永远不可能停下来。” 他比夜枫要大几岁，在社会上多呆了四五年，对这些年的情况比较熟悉。 自从离开孤儿院以后，每天在保洁公司处理各种尸体，四年来烧掉的骨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社会治安的混乱，不是用一个数字可以形容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环球保洁公司靠着微薄的收入，硬是支撑着十九个区的孤儿院。好在四五千孤儿基本上已经长大，现在孤儿院的小孩子越来越少了。 孟班长突然有一种厌倦感，厌倦了这份让人麻木的工作。 “夜枫，你真打算在保洁公司一辈子？” “那不然呢？”夜枫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问，对刚来的新员工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合适：“我是孤儿院出来的，孤儿院还有几十个孩子需要养活呢。” “那也用不着一辈子收尸，也许可以干点别的，有了钱也可以救济孤儿院。我其实很不懂总裁的意思，他为什么不像那些大佬们一样，也可以搞地产或者回收物资” 孟班长随便嘀咕了几句，又强调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觉得公司的业务应该转型。” 虽然他的话只是几句牢骚，但夜枫却有了更深的思考。 两个人到了东区的一处废墟，距离还有三百米的位置孟班长下了车。带走阿驿的三轮车就在路边的废墟后面，前面泥地上的足迹非常清楚。 孟班长将三轮车停在废料堆后，从车上将猎刀拿出来别在腰间衣服里。 他将麻袋拿在手里抖了抖：“应该就是前面，我们进去看看。就当是捡垃圾，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轻举妄动。” 夜枫手里提了棍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上一次救夜仙儿差点吃了大亏。现在秋歌和袁队长他们不在这里，夜枫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人几乎是贴着废墟摸过去的，走路的时候刻意避开枯枝败叶和朽木。废墟中间几堵高墙摇摇欲坠，纷乱的碎石和腐朽的木材之间长满了青苔，两个人顺着脚印踩在杂草里。走到废墟中间的时候看到脚印消失在一个地下通道口。 通道楼梯上全是绿莹莹的污水，铁质的栏杆生锈后碎了一地。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下雨，通道里却显得非常潮湿。 唯有楼梯中间漆黑的污垢，显示着这个地方经常有人进出。十九区的废墟不少，每一个废墟里都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发生。 刚下到第一个楼梯拐弯的地方，地下室内便传来沉闷的回声。有击打的声音，有怒骂的声音，还有铁棍掉在地上的叮当声。每一道声音都拖着尾音，让地道里显得嘈杂不堪。 楼梯处没有光亮，夜枫好几次差点被青苔滑到，只能摸着墙壁往前。 走到通道的大门口，锈迹斑斑的防火门只剩下一个铁框。地下室的承重柱子错落有致，唯有天花板已经破裂。阳光从坍塌的洞口照进来，地下室里闷热不堪。 两个人避开屋里的视线，躲在第一个承重柱后面。 借着阳光的折射，夜枫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柱子上，阿驿被人五花大绑。他瘦弱的胳膊被人悬挂着，脑袋耷拉在胸前，鼻子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在他身边的废旧轮胎上，坐着一个黑西装的保镖，手里的棒球棍在手里玩弄着。 地面上还有两个壮汉，全部都光着膀子。大头皮鞋配着高腰裤，手里提着木桩，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孟班长用手指了指，示意夜枫和他分开靠近。因为光线的原因，分不清地下室到底有多少人，只有阿驿身边的柱子在亮光之下。 阿驿他抬起头来满脸乌青，嘴角和眼眶肿得跟猪尿泡一样，看起来被狠狠地毒打了一顿。 “有本事再来啊！”他突然睁开半边眼睛，嘴里吐了一口鲜血：“就算你们今天打死我，老子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他的声音尖锐得如一只发疯的公猫，脸上的怒气看起来很狰狞实际上没有什么杀气。两个打手受到了挑衅，其中一个吐了一口唾沫再次抡起手里的木桩。 “嘭”打手的木桩对着他的腹部猛地一棍。 沉闷的声音，如同打在一个麻布袋上，阿驿咬着牙就是不叫一声。 他的身体紧绷，把后面的铁链拉得哗啦啦的响。挨了一棍之后，他倔强地伸着脖子，几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有本事就弄死老子，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阿驿的脑袋如同鸡嘬米一样，随着怒吼声不停地摇晃，抓着铁链子的手弯曲而又紧绷。 “是你妈条汉子！” 坐在轮胎上的保镖站了起来，用棒球棍戳在他的下巴上，将阿驿的头往上抬起来。 他戏谑地看着阿驿：“你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黄老板已经够给面子的了，你他妈自己要往死路上走这次就算三太太在这里，也没法替你求情。” 保镖抡起棒球棍在他手上比划了两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阿驿显示出一股气节来：“来，有本事照着脑门上来，你今天要不弄死我你就是孙子” 保镖的棒球棍还没有抡下来，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他胸口之上，一把猎刀从后背插了进去。刀尖穿过心脏，上面殷红的鲜血滴了出来。 第54章 愤怒的阿驿 保镖惊恐地看着明晃晃的刀尖，他的脚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回过头来。 砰的一声保镖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溅起一阵灰尘。灰尘在光柱之中腾起，阿驿惊讶地看到两道黑影冲了过来。 其他两个打手立刻就发现了疾驰而来的孟班长。他们迅疾地捡起地上的木桩，身子弓得跟皮皮虾一样。粗壮的大腿紧绷着，在地上滑了一步对着孟班长弹跳过来。 夜枫和孟班长几乎是同时出手，两道黑影同时冲向两个打手。 孟班长手里没有武器，眼看着打手横空扫腿而来，他双膝微曲身体后仰，对着保镖的方向滑了过去。 打手一脚飞踹在承重柱上，柱子上的白灰哗啦掉了一地。他一个反弹抬起另外一条腿，脚尖对着阿驿的脑袋扫了过来。阿驿几乎是跪着滑到保镖身边的，他一把抓住地上的棒球棍，对着飞来的粗腿上一棍子打了下去。 孟班长也夜枫一样，没有了武器根本无法战斗。 他的优势在于眼疾手快，单从力量上和打手没法抗衡。 这一棍子打在了打手小腿的胫骨之上，嘣的一声脆响。打手来不及收腿，从半空中栽了下来，噗呲一声裤裆被撕破了。 “啊”他痛苦地捂着小腿，整个脸拧到一堆去了。可张着的嘴巴还没有闭上，就被孟班长一棍子塞了进去。 夜枫的速度更快，根本没有和打手进行正面对决。他划出去几步一个急刹车停住，对着冲过来的打手棍剑一抖。打手没有能够停下来，眼看着自己的胸膛顶在了棍剑之上。 “噗呲”夜枫手往前一送，棍剑穿胸而入。他利索地拔出剑来，噗呲再次捅了一剑。两剑之间的间隔不过一秒钟的样子，如果不注意看看不出来是两剑。 打手的瞳孔迅速扩大，很快就消散开来。身体软得跟一条死蛇一样，在惯性的作用下扑倒在夜枫的肩膀上。 夜枫看着阿驿用手推了推打手，尸体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夜枫”阿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睁着半只眼睛，刚才的事情还没有看清楚：“你们这也太牛叉了，哎，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行啊！” 阿驿脸上闪着光，脖子伸得老长，好奇地盯着地面，完全忘记了自己被绑着。 “吃了你的饭，总得还你个人情不是？”夜枫用手擦了一下胸口的血迹，很嫌弃地在打手身上蹭了几下。 夜枫转过身来，看着孟班长的棍子在打手嘴里一桶，打手顿时脖子一硬。然后用力一搅动，往外一拉。咕嘎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咯嘣一声打手嘴里的牙齿崩掉了好几颗。 “老孟，这个人怎么处理？” 孟班长站起来对着打手脑袋上就是一棍子：“处理个屁，你还准备请他吃饭不成。” 棒球棍嘣的一声脆响，面前的人就如死狗一样倒在地上。 孟班长提着棍子回到保镖身边，将保镖尸体翻了过去。从他后背上将猎刀抽了出来，就着保镖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擦着上面的血迹。 夜枫收了棍剑，走上前去一言不发地开始给阿驿解开铁链。 他想不到自己才到保洁公司十几天，这手里的人命一天比一天多。每次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是不留活口。 这和江湖帮派斗殴不一样，他们容不得暴露任何秘密。孟班长好像对这事已经麻木了，收拾完尸体后按着流程开始处理每一个痕迹。他拽着保镖的尸体满地乱走，将自己的脚印全部抹去。回过头来又拖着两个打手：“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阿驿被解下来了，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被夜枫扶着朝楼梯口走去。 夜枫看着三具尸体回头问道：“要烧掉吗？” 孟班长并没有这个想法：“烧个屁，一天到晚尽干这种没钱的事，等他们主子找上门来再说” 他就这样拖着两具尸体，在地板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血迹。等到了楼梯口的时候，一直将两具尸体拖到了废墟上，丢在了太阳底下。 周围的苍蝇闻到血腥味，嗡嗡叫着扑了过来。离开废墟的时候，夜枫背着阿驿，孟班长留在后面呆了好一会儿。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阿驿被丢在三轮车上，夜枫已经开始骑车了。 “你下来，我来！”孟班长上前拽了一下龙头。 夜枫指着废物堆后面：“不还有一辆吗？” 孟班长眉毛拧到一堆：“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会吗？这是赃物，带回去很容易被发现的。” 他们没有时间问阿驿的事情，现在这个地方明显不合适。 阿驿好像没有搞懂气氛，他开始义愤填膺地数落：“夜枫，你晓得不，今天你们杀的三个人是黄老板的手下你知道这帮王八犊子是干什么的不？他们” 孟班长不耐烦地回头吼道：“你闭嘴，杀人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夜枫非要救你，我才懒得搭理你” 阿驿看孟班长生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抖了好几次最后硬是憋住了。他索性躺在车斗里，用手轻轻地摸着嘴角，一路上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三轮车叮铃哐啷地走了半个小时，夜枫也没有说一句话。 按照公司的原则来说，夜枫这一次是多管闲事。救了阿驿虽然是好事，但肯定也直接和黄老板杠上了，以黄老板的势力来说，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完。他还会来找阿驿和三太太的麻烦，到时候无疑会暴露他和孟班长。 可按照公司的宗旨来说，阿驿也是他们必须救的人。 只不过这个家伙虽然老实本分，却是豪门姨太太的姘头。没有人管你青梅竹马，这种关系就是姘头。 他想起上午过路的时候见到的军队，于是提醒了一下孟班长：“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开大路，要是再遇到军队就麻烦了。” 军队不会管杀人的事情，但是军队和黄老板有勾结，两个人从这里去从这里回来，而且阿驿还在三轮车上。 想到这里他把车斗里的麻袋扯了出来：“阿驿，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阿驿主动将麻袋扯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可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很委屈，很气愤，又很任性。 他气哼哼地说道：“你们今天就不该救我，这次你们也麻烦了。我看还是不要回家去了，等他们发现之后，很快就会找到我家里” 孟班长脚踏板停了下来，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把人救回来了，可送到哪里去呢，阿驿是肯定不能回家去。 “那你说去那里？” “我有钱，回家拿了钱赶紧跑路，我可不想连累小倩。”阿驿扯开脸上的麻袋：“我跟你们说啊，今天这个事情跟她无关的，你们遇到她，就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他撅着脖子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声，于是侧过身来对着夜枫：“夜枫，你是知道的，我是宁愿死也不会连累她。” 孟班长犹豫了一下，踩动脚踏板的节奏慢了很多：“奸夫在这里搞得跟郎情妾意一样。这小白脸，还有情有义了” “我，我”阿驿急赤白脸地嘴巴结结巴巴起来：“我们是真爱好不啦，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十六岁那一年，他被胡司令的人抓走，我们孩子都一堆了。” 他撤掉麻袋索性坐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两家本来就是邻居，我们的家人都是被杀了的。我带着她到处流浪，谁会想到被胡司令看中了，活生生地从我身边抢走的啊！这狗日的胡司令最不是东西，我要是遇到他，我要和他决斗的” 阿驿真的生气了，他认为不说是郎情妾意，起码也是青梅竹马。 他是真的爱小倩，就算小倩嫁人了，他也没有一天放弃过。 就算他们不是那么光明正大，至少也比胡司令和熊老板光明正大，怎么也不至于说成奸夫。 夜枫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就喜欢较真。于是赶紧安慰他：“老孟不知情，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气，今天就是他带我来救你的。” 孟班长沉默了，眯着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第55章 黑幕重重 孟班长沉默不是因为阿驿，是因为自己心里也有阿驿同样的故事。 阿驿心中的青梅竹马做了姨太太，他的青梅竹马还不知道在哪里，也许也在那个大佬的床上。 这不能怪阿驿，也不能怪三太太，实在是这个世道如此。他开始佩服起阿驿来，虽然阿驿没有什么本事，但他骨子里是坚强的，倔强的，执着的。 孟班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驿哥，你老人家就别生气了，想想去那里！” “我跟你们去，你们去那里我去那里！”阿驿听到他这句话，脸色立刻缓和了：“今天你们救了我，以后上刀山下油锅我就跟着你们。” 孟班长摇摇头：“恐怕不行，我们公司不会要你的。一看你就是个大知识分子，能跟我们一起捡垃圾吗？” 阿驿看了看夜枫：“捡垃圾？你这是哄我做什么啦，你们不是保洁公司的吗？” 看来三太太告诉了他，夜枫就是保洁公司的。保洁公司表面上是捡垃圾的，暗地里是收尸的，这个秘密基本上半公开。阿驿既然说要去保洁公司，就不在乎这份工作的内容和性质。只是他不知道，以他现在的麻烦，去到保洁公司无疑祸水东引。 孟班长一口否决了：“保洁公司你也干不了，我们公司不缺人。我还是把你送到西区八栋。” 阿驿一听就急眼了：“不去，坚决不去！你这样的话，小倩还怎么做人啊？住着别人的别墅，跟我在一起，这算是怎么回事。” 夜枫抬头看着前方：“由不得你了，三太太已经来了” 阿驿试图挣扎，用麻袋将自己脑袋盖着。他忘了自己没有躺下，所以像个等待人掀盖头的新娘子。 看到孟班长和夜枫，三太太跟着司机急切地跑了过来：“夜枫，你们有没有找到人？” 她没有发现阿驿，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眼睛在周围四处扫视着。 夜枫努了努嘴，示意三太太自己掀盖头。三太太看着麻袋下晃动的脑袋，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既然还在动弹就证明人还活着。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三太太并没有急于掀开麻袋。 “阿驿，你还好？” 她低下头来轻声说道：“你先跟夜枫他们回去，我这就带人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收拾掉” “我不去西区别墅，我要到保洁公司。”阿驿突然掀开麻袋，倔强地说道：“那地方不属于我，我是男人不是小白脸。” “谁也没说你是小白脸啊？” 三太太看着猪头一样的阿驿，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摸他的伤口：“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是什么人抓的你？你快告诉我，是不是黄老板？” 阿驿用手挡了挡：“这事跟你没关，大街上你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啦。” 三太太愣了一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讶异地看着阿驿：“阿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我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 阿驿不好再矫情，他摸了一下嘴角：“这事真的跟你没关系，人家是冲我来的。” “你总是说跟我没有关系，难道我们之间还那么生分吗？”三太太脸上很失落。 她看着阿驿陌生的眼光有点委屈：“以前我们是不得已，过得跟牛郎织女一样。现在我们完全可以住在一起，这样我心里也踏实一点。” 阿驿倔强着脖子，非要在孟班长面前装大尾巴狼：“我会找到住的地方，到时候通知你。等我赚到钱，我就接你离开狼窝你不会真的准备一辈子住在八栋别墅？” 三太太还要说话，阿驿很爷们地吼了一句：“这个家到底谁是男人？” 说完他扯过麻袋盖在身上，闷声躺在车斗里。他没有去拥抱三太太，更没有安慰担惊受怕一天的她。 “发什么神经？” 三太太想不明白，刚刚离开半天的阿驿，现在变得不那么温顺听话。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更加倔强起来。不过阿驿最后的一句话，倒是让三太太心里暖烘烘的。他说的是这个家，他说的谁是男人，阿驿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夜枫安慰着三太太：“没事的，人回来了就好…我们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成华街道并不大，从街头走到街尾，主干道不过两三里路的距离。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秋歌和夜仙儿耷拉着脑袋还在这里死等。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孟班长把车刹住，冲着秋歌喊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夜仙儿用手指头戳了一下秋歌，没好气地说道：“用得着去找吗？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结果让秋歌全部打跑了。” 她又连忙替秋歌解释：“当然这事不怪秋歌，这些人来了一大帮，是专门来找我麻烦的。我们两个找了十几圈，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影子。” 孟班长没有责怪两人，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先回去，人家没有带人打回来就不错了。” 夜仙儿垂头丧气地坐到车上：“这帮人应该还会回来的，要不我们明天再来一趟？” 孟班长没有同意，如果人家要躲这样明目张胆很难找到。如果对方要回来报复，到时候谁找谁还不一定。现在天色已晚，只能带阿驿先回去再说。 四个人刚离开成华街道，三太太的车就跟了上来。 她坐在车里看着前面晃晃悠悠的三轮车，好几次准备下车让阿驿上车。 但她似乎感觉到阿驿今天自尊心很强，在这样的情绪下，阿驿是肯定不会住到八栋别墅的。 快到八栋别墅的时候，三太太示意司机追了上去，将四个人拦住了。 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周围也没有住户，三太太准备和阿驿坦诚地谈一次。 她双手握着自己的包包，走到三轮车边将麻袋掀开：“阿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去别墅？” “不去，我就不去！”阿驿虽然话说得很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怒气。 他瞪了一眼孟班长的背影：“我阿驿怎么说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总不能让别人说我是小白脸，也不能坏了你的名声。” 阿驿的语气软了很多，他伸出手来抓着三太太的手：“今天这帮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准备重新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我安顿下来再告诉你。小倩，你是知道我的，要不你把别墅卖了，我们远走高飞。” “可以！”三太太回答得很干脆：“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你？” 她没有回避孟班长几个人：“你什么都不说，这样会影响我的判断，这样对夜枫他们也不公平。” 孟班长扭过头来：“你是不是个爷们，是爷们就赶紧说。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你这算什么回事？” 对于同龄人的责备阿驿情绪很激动，他一激动就会急赤白脸的，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 “姓孟的你怎么老是针对我，我怎么就不是爷们了。你是不是非要逼我拿出证据是算了，我懒得给你讲。”他的神经很脆弱，要不是孟班长救了他，估计他今天要掰扯清楚。 “这帮人是黄老板的手下，他们是不敢动我的” 阿驿刚说出一句又卡住了，就连夜枫也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帮人说看在三太太的面子上，所以刚开始没有准备为难阿驿。 但阿驿一再和他们对抗到底，所以几个打手露了杀机。 “他们抓了个女孩子，被我放了！”阿驿说完又要躺下，可想了一下又坐起来了：“这他妈还是人吗，我们是医院，医院是干什么的？” 他显得义愤填膺，满脸通红脖子发直：“这帮狗东西，抓了人家姑娘要摘器官，这是活生生的人啊！” 三太太的脸变得惨白，就连夜枫脸色也是惨白。 孟班长更是惊恐地瞪大眼睛，回过头来几乎带着吼声：“你说什么玩意？这是你们医院的事情？” 阿驿紧接着说了一句更让人震撼的话：“这都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我昨天被人发现了” 第56章 独门手艺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极点，三太太嘴巴嗡动了半天没有说话。 夜枫更是后背发凉，他看着夜仙儿问道：“昨天那个人，是不是准备打你的主意？” 夜仙儿没有听明白，孟班长和其他人都没有听明白。 夜枫的脑子比较跳跃，很快就将几件事情联系起来了。就和他辨认痕迹一样，一些看似不关联的事情，很容易就形成一个线索。昨天的人贩子他还有印象，当时确实在跟踪一个女孩子。 他拍了拍孟班长的后背：“老孟，我们先回去，这次的事情可能有点大。” 夜枫预感到小武的处境非常不妙，只不过还需要求证。 阿驿也没有反应过来，他手足无措地抓着三轮车：“我不要下去，我就要跟你们走，你们要是不管我，就把我丢到贫民窟” “姓黄的，你不得好死！” 三太太苍白的脸变得阴冷，她转身回到车上，从座位后面拿出一个袋子。 蛇皮袋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他将袋子放到车上，又转身打开后备箱，将阿驿的衣服和被子抱了出来。阿驿的衣服不多，就那么几件。被子就薄薄的两床，全部丢到三轮车上。 她一言不发地将东西全部收拾好，站到了车门旁边。夜枫惊讶地看着三太太，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挂霜，冰冷的脸上杀气腾腾。 夜枫算是看到了她多变的样子。这个女子在众人面前一向是文文弱弱，病态恹恹的样子。只有在阿驿面前才会变得温柔，如同贤惠的媳妇。当情绪爆发的时候，和阿驿一样显得很倔强、孤傲。 他总感觉三太太这次准备豁出去，说不定又要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情来。 “阿驿，你走，不论去哪里，记得给夜枫留个地址，到时候我来找你！” 说完她弓着身子钻进车里，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阿驿愣了一下，伸出手来停在半空中：“小倩，你这是怎么了” “晚了，早干什么去了？”孟班长踩了一下踏板，犹豫了一下就冲了出去。 他不想看两个人没完没了的苦情戏，三太太将阿驿的行李都丢了，他只能先把阿驿带到贫民窟。 夜枫不是这么想的，他必须把阿驿带到保洁公司，他有很多问题要在阿驿身上求证。 路过废旧物资场的时候，工人已经下班了，今天的工人明显比以往要少。三三两两的工人从四面八方散开，这些人大多数不是贫民窟的，看来工会和三大老板没有达成和解。 夜枫发现货场门口电线杆上贴了一张告示，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的时候，就被孟班长带走了。 孟班长的速度很快，把秋歌都甩在了后面，路过贫民窟的时候，他嘎的一声将车刹住了。 “这地方的房子很便宜，要不先给你找个地方？” 阿驿望着花花绿绿的窝棚，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扶着车斗下了车，抱着衣服困惑的看着一望无际的贫民窟。 贫民窟里的窝棚里炊烟寥寥，这是下班的工人在准备一天的晚餐。烟雾笼罩在屋顶之上，让花花绿绿的窝棚显得有点生机。花花绿绿的铁皮之上，蛛网一样的拉着各种绳子，绳子上的衣服五颜六色，如同几千面旗子在晚风中飘荡。 房前屋后，层层叠叠的泡沫箱里，各种蔬菜因为雨水的原因，已经呈现出浓郁的翠绿。 “美！”阿驿居然发出一声赞叹。 “这有什么美的？”夜枫也下了车，他从不觉得贫穷是一种美。 阿驿摇摇头：“你不懂的，以前我总是和死人打交道。我的眼里只有阴暗的通道，煞白的墙壁，还有死气沉沉的病房，就连鼻子里都是福尔马林的气息。”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城市里的房子，更显得冷清，只有这里到处都是活力。” 夜枫没有等他煽情完，拉着阿驿回到三轮车边：“驿哥，跟我们走，先去保洁公司。” “这不合适，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 “要走也是以后的事情，今天先去保洁公司。” 夜枫不顾孟班长挤眉弄眼，回过头来继续邀请：“来到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怎么也得请你吃顿饭不是？” 他知道孟班长的意思，保洁公司属于顶级保密单位。随便带一个陌生人进去，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带夜仙儿回来已经是破例了，现在又带一个阿驿回来，老马肯定会反对。 “好啊，做客我也是喜欢的啦！”阿驿煞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孟班长不知道如何赶走阿驿，只好硬着头皮敲开保洁公司的大门。 老马警惕地打开小铁门，这一次又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可他还是习惯性的露出笑容。有时候老马很像个绅士，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得比较彬彬有礼。 “这是来客人了吗？”他笑容可掬地将门敞开：“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驿睁着半只眼，嘴角抽了抽，很腼腆地伸出双手：“老人家，你好啊，我叫阿驿” “阿驿，好名字，不要站在门口，先进来。”老马很殷勤地跟他握了个手。 阿驿兴奋地点点头：“嗯，老人家你不要客气啦，你看我第一次上门，空着手实在不好意思啊。” 他显然被老马的热情感动了，毫不见外地走进院子里，看着院子里干净整洁的房子就开始猛夸：“这个院子蛮不错的啦，想不到保洁公司这么讲究，我给你们说” 他抬起双手来正准备煽情，看到一张阴沉的脸从办公室探出来。 “队长，你回来了？”孟班长脸上笑开了花，斜着脑袋一脸得意的看着高队长。 他来回偏着脑袋打量高队长，走到他身边踮起脚来头上看了一下。又绕到背后检查了一下，才将高队长的肩膀拍了拍：“全须全尾，身上零件一个都没有丢” 高队长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任由他来回检查。脸上就跟谁欠了他钱一样，脸色黑得跟摸了灰一样。 “高队长，你回来了！” 夜枫也上前打招呼，只留下秋歌和阿驿、夜仙儿三个人留在原地。 阿驿到底是个文化人，习惯性地上前打招呼。他一脸尴尬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依旧伸出手来：“高队长是，我叫阿驿” 高队长嘴里嚼着什么，并没有伸出手来，只是叉着腰冲他点点头：“那个女孩子呢，你叫什么？” “我叫夜仙儿”夜仙儿挤了前来，紧紧地挨着夜枫，似乎想要宣示什么。 高队长嚼了几下嘴里的东西，冲着几个人说道：“都去吃饭，吃完饭开会” 夜枫很奇怪，高队长居然没有问阿驿，也没有问夜仙儿的事情。 范师傅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他满脸笑容显得特别重：“哎哟，今天都回来了啊。大家赶紧进来吃饭，今天可是有好东西。我还以为要留到晚上呢” 他刻意走到阿驿面前：“小伙子，饿了，这一天没吃东西。” 对于范师傅的热情，阿驿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饿，不饿，老人家，你真的很和蔼可亲” 范师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依旧眉开眼笑语气温柔：“鄙人姓范，你可以叫我范师傅。我今年五十二了，算不得老人家” 阿驿更加窘迫了，伸出手来握着范叔的手：“不好意思，我习惯了叫范师傅多不礼貌，我还是叫范叔。” “哎，好小伙子，真是礼节多” “没有啦，出门在外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啦” 夜枫有时候觉得阿驿过于腼腆，现在看来阿驿是很容易相处的。他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很客气和尊重的，哪怕说过他奸夫的孟班长，他也很快就释怀了。 五个人坐了下来，范叔故作神秘地打开饭桌上的竹编菜罩。 “你们看看今天吃什么？” “啊？这么丰盛吗？”夜仙儿惊呼一声。 就连孟班长也大惊小怪：“我的乖乖，今天是什么日子？” 平日里最多是一菜一汤，今天饭桌上有八菜一汤。平时的萝卜汤换了西红柿蛋汤，平日里的炒青菜变成了土豆丝、红烧茄子、油焖尖椒、凉拌黄瓜、醋熘白菜。关键还有一只烧鸡、一碗红烧肉，最后夜枫将目光盯在面前的盘子上。 “糖醋排骨？”夜枫睁大眼球，舔了舔舌头。 范师傅愣了一下：“我的乖乖，这可是我的独门手艺，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第57章 留下刷盘子 夜枫也说不出来，他为什么认识糖醋排骨。闻到糖醋的香味，菜名在他脑海里脱口而出。 看着满桌子的菜，夜仙儿咽了口唾沫，这绝对是她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 “范叔，这都是你做的吗？”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刚放进嘴巴里就忍不住夸赞，\"哇,好香,好好吃呀!\" 而阿驿显得比较拘束，看到其他人动筷子，他才优雅地夹了一块。 \"这道菜味道怎么样?\"范师傅满脸期待地问道。 \"嗯，确实不错。”孟班长也夹起一块放到嘴里咀嚼着：“我说范叔，今天到底怎么了，还没到过年的时候？” “我们尝尝这个!”范叔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茄子，放到了孟班长的碗里。 孟班长疑惑地看着紫红色的茄子皮，和平时看到的茄子不一样。他刚放进嘴巴里，立刻就意识到这不是辐射区来的。辐射区的茄子又小又麻，吃起来有一股苦味。 他忍不住又夹了一块黄瓜，翠绿的黄瓜入口清脆，味道清新口齿留香。 “这绝对不是菜市场买的，难道”孟班长指着黄瓜，眼睛盯着范师傅略显诧异。 范师傅点了点头：“这是高队长带回来的，小孟你知道就行了。” 孟班长立刻会意，脸上变得兴奋起来。他热情地招呼夜枫几个人：“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好东西。大家一点都不要浪费，都赶紧吃，看来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不客气。一盘子排骨一人两块就夹光了，夜仙儿手脚快了一步，把秋歌的份子给吃掉了，秋歌只好用馒头擦了一下盘子。 实在是饭菜太香了，每个人嘴里只顾着吃菜。就连平日里比较腼腆的阿驿也是狼吞虎咽，忘记了自己是来做客的。 夜枫尽量克制自己的食欲，夹了一块黄瓜含在嘴里。他没有吃过农场种的菜，只当这是从农场来的。 秋歌这次有了经验，一口气塞了好几块黄瓜在嘴里。他并不急于咀嚼，而是用筷子夹了红烧茄子放在馒头上才坐了下来。 因为用力过猛，盘子在桌子上来回磕碰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几盘菜很快一扫而光，五个人才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始啃着馒头。 “这菜也是够香的了”阿驿不忘发表一下意见：“范叔果然是大厨，做出来的饭菜就是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我解嘲：“这样的饭菜我也是第一次吃到，你看我都跟饿死鬼一样”说着他将馒头在盘子里噌了一下：“要是能够天天吃到，该是多好的一件事。” 范师傅脸上笑开了花，却一个劲地谦逊：“不是我做得好吃，关键是这材料到位。天天吃现在还有点困难，以后就说不准了。” 孟班长突然想到什么：“袁队长呢，他们有没有吃？” “那是当然，他们比你们还猴急”范师傅突然觉得说错话了：“你们没有他们猴急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们吃饭比较斯文。”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信，大家看着秋歌已经用盘子在喝黄瓜汁，只好将头扭到一边。 孟班长站起来摸了摸肚子，将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开会，队长刚回来呢” 开会并不是很急，他主要担心秋歌会舔盘子，当着阿驿和夜仙儿的面，这实在是有点丢人。 看到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阿驿有点手足无措：“唉，那个孟你叫孟什么？我要不要开会啊？” 孟班长回头看着一脸尴尬的阿驿，发现把他凉在这里确实有点不合适：“你又不是公司的人不过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帮范师傅洗洗盘子。” 孟班长刚走出厨房，高队长站在院子里喊道：“老孟，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提着手里的蛇皮袋子，在孟班长面前晃了晃：“这钱从哪里来的？” “是钱吗？我还以为是臭鞋子呢？”孟班长走过来拉开袋子：“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蛇皮袋子里足有五六十万，光是钱也就算了，还有一把手枪和几盒子弹。他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这个是三太太给阿驿的，我也不知道啊！” “啥玩意儿？” 高队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驿不是新来的吗，他跟三太太有什么关系？” 孟班长糊涂了：“我也没有说他是新来的啊，新来的不是夜仙儿吗？” 高队长用手摸了摸额头，叉着腰盯着孟班长，那眼神如同要吃了他。孟班长吓得一哆嗦：“你不要这样看我啊，这事你要问老马啊不过我觉得这个阿驿，你真的要见一下，他有很多重要情报。” “你们从哪里带回来的，这人你们熟悉吗？” “他没有去处准备留在贫民窟，夜枫非要请他吃顿饭。” 高队长抬起腿来对着孟班长就是一脚。 他想要发火，可一发火就会头疼，只是揉了揉额头：“先把人给我带进来，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队长没有发火，孟班长反而有点不习惯。他钻到厨房里喊了一声：“阿驿，你真洗碗啊，快，我们队长找你！” 听他这么说，阿驿不好意思地擦擦手：“那个，范叔，我先出去了。” 他走到门口看着孟班长：“洗碗怎么了，我在家里天天洗碗，虽说我是个男人” 孟班长推了他一把：“我的驿哥呢！没有人说你不是男人，你都跟我磨叽一天了，走去办公室，队长找你有正事。” 等到两个人进去的时候，高队长和老马都在，夜枫他们三个人已经坐在凳子上了。 今天的气氛比较缓和，高队长比平时平静多了。以前他都习惯性的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走动，稍微遇到点事情就会发脾气。今天他坐在凳子上，冲着阿驿招招手：“来，小伙子，你先坐下。那个老孟，你自己去找个凳子。” 阿驿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规规矩矩地坐下来，脸上立刻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阿驿是，来你说说你有什么情况？” 阿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变得如坐针毡起来：“我没有情况，我只不过是让人打了一顿，是夜枫救了我。” “就这？”高队长放下手里的笔：“那我听老孟说，你有情况要汇报？” 夜枫举了举手：“高队长，是我说的，不过我只是猜测。” “夜枫啊，那你说，说说你的猜测。”高队长见孟班长回来了，刻意提高了声音：“该说的说啊，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就讲讲你们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夜枫自然是知道队长的意思，阿驿只是一个外人，不能涉及公司的事情。 刚才说好了开会，现在看来只能是做个样子，主要是聊聊阿驿的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今天我们听阿驿说，他们医院的人贩卖人体器官，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阿驿昨天放走了一个女孩子，才被人绑走毒打了一顿。我猜这个女孩子应该是人贩子送进去的。重点是这个人贩子，我和夜仙儿昨天在街上遇到了，因为他当时正在尾随一个女孩子” “我估摸着，这个人贩子昨天准备对仙儿下手。当时仙儿教训了他一下，从他身上搜到了小武的线索。” 夜枫话出口，夜仙儿惊得目瞪口呆。她吓得结结巴巴地：“我说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的个天啦，我昨天岂不是很危险？” 高队长看着夜仙儿表情异常严峻：“真有这样的事？看来夜仙儿你昨天逃过一劫。我估摸着是因为夜枫在场，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危险。” 他又回过头看着阿驿：“你不错，还算有点良心，那你说说你在哪个医院上班，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阿驿，大家投来的目光带着友善和赞许。 阿驿得到了肯定显得很兴奋，他扯了扯衣领挺直腰板，腼腆地朝着众人笑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啦。” “我在3号医院上班，这个医院院长顶不是个东西” 第58章 不要显摆 阿驿说得义愤填膺，在场的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 3号医院只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医院，说是医院却很少接待过正常的病人，只是简单地卖点药。 医院连院长在内，一共只有四个医生五六个职工，靠着摘取人体器官，给富人做移植手术牟取暴利。 听阿驿说这里的病人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只有器官活体到手之后，才会通知病人前来手术。而这些活体，是通过专门的人贩子去物色的。他们根据病人的需要，到大街上寻找合适的人；通过打闷棍的方式抓起来，送到医院的地下室里。 阿驿在医院里做护工，主要负责给手术病人换洗床被，准备每日的餐饮。医院的核心机密他没有机会接触，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秘密。 昨天有个女孩子被关进地下室，阿驿趁着去库房取床单的机会。悄悄用被罩将女孩子放在车架上，从医院的后门送走了。 今天早上，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上班，在菜市场的路上就被人绑架了。 后面的事情夜枫已经很清楚，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这医院跟黄老板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他的手下来抓你？” “当然有关系啦，关系大了去！”阿驿还在气头上：“医院真正的后台就是黄老板，院长是他舅子好不啦，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夜枫担心着小武，祈祷他没有被人贩子送到医院。 他刻意描述了小武的长相，阿驿表示没有印象，三个月前他才发现秘密。 高队长破例没有捶桌子。但夜枫看到他嘴唇发青，脸上的伤疤红得发紫。 他尽量克制住情绪：“阿驿你估计回不去了，要不就留在保洁公司？” 孟班长浓眉挤在一起，刻意伸长脖子，将脸对着高队长。他满脸疑惑地看着高队长，心道你留这样的人做什么？ 阿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夜仙儿好歹还有一技之长。 高队长对他的质疑视而不见，只是期待地看着阿驿。 “好啊，好啊！”阿驿涨红的脸激动不已，直起身子满怀期待：“不过那个高队长，我该做些什么呢？” “外面你是不能去了…”高队长扫视着老马几个人：“让你看管焚尸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我们保洁公司是干什么的…” 阿驿本来兴奋的脸立刻笑容逐渐消失，他嗡动着嘴唇想要反对，最后挤却出一句话：“那好的，合着我一辈子都跟病人和尸体打交道。” 阿驿气馁了，完全没有刚才的兴致。 “你这样想也行。”高队长点点头：“不过你不要把自己当成焚尸匠，你可以把自己当做法医。” 他毫不忌讳地说：“你在医院应该熟悉各种毒药，你今后帮我琢磨琢磨，怎样更加巧妙地毒死一个人，还不让人发现！” 阿驿听到这话手脚发麻，两只手抓着膝盖上的裤子手心里都是汗：“高队长你真会开玩笑，我哪懂这些啊…” 高队长眼睛里冒着寒光，盯了阿驿几秒钟。见阿驿有些不自在了，才回过头来看着夜枫。 “那个夜枫，你不错！这次总裁亲自表扬你了！”他点点头：“确实是不错…不过有一件事我不懂啊，你这动不动就杀人可不好。” 夜枫本来还在兴奋，此刻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孟班长杀人高队长没有说，偏偏指责他。 “你们以后都要记住，杀人不是目的，过于沉迷不是好事。只要不是最大罪大恶极，教训一下就是了…尤其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很容易惹来大麻烦。” 高队长说得很随意，阿驿心里却五味杂陈。 他接着说道：“黄老板是大人物，后台势力盘根错节。还是让阿驿想想办法，能够下毒就不要动手…” 阿驿脑子里嗡的一下：“啊？真的假的？” 高队长没有开玩笑：“他不死你永无宁日，你的那个女人，也必然永无宁日…” 阿驿眼皮跳了几下，很快就陷入沉思。 高队长变相对黄老板下了猎杀令，也变相地拉拢了阿驿，让他死心塌地的和大家站在一起。 他量才用人，将熟悉街道的夜仙儿和善于巡查线索的夜枫分成一组，负责寻找人贩子和小武的下落。将善于清理痕迹的孟班长和力气较大的秋歌，安排继续收尸。 公司同时还调整新政策。上门收尸的价格再翻两倍，原来的一千变成三千。送货上门的价格不变，这样可以节约大量时间。 路边的尸体一律不过问，贫民窟的处理。 “这是为什么？”老马终于发言了。 高队长显得很睿智：“人口普查已经开始了，哪来那么多无主的尸体？我们很闲吗？正经事一大堆呢！” “公司该转型了，也该让政府看看我们的态度…当然，除非我们自愿上门！” 老马好像明白了：“哦… 风向变了！ 孟班长松了一口气，他早就已经厌烦没完没了的收尸。 夜枫觉得高队长也变了，变得越来越优秀。对于公司的核心内容，他没有透露给新人。公司看起来还是正经公司，就算是对付黄老板，表面上那也是为阿驿出头。 等到会议结束，高队长将老马和孟班长留了下来。 孟班长关上门就开始数落：“你咋就自作主张，阿驿留下来有多大意思，这是引火烧身。” “还有啊，处决黄老板，你也不报告总部？还让一个新人去捯饬。” “教授的死你到现在也没有说法，你是嫌这个队长做得太久了吗？” 老马也满脑子问号，想好好和高队长谈一下。夜仙儿留下来是总部认可的，阿驿留下来他这个站长还没有发话呢。 高队长用手拧着孟班长的腰，猛地一掐：“老孟你是不是长本事了，好歹我是你队长。” 他将手伸进衣服兜里掏着：“来，给你们看个东西！” 孟班长揉着自己的腰，正要踹高队长的屁股，突然看到他手掌伸开了。手掌里一块沉甸甸的银质勋章，上面镶嵌着黄金打造的马头，马头上悬挂着一把宝剑。 “怎么样？”高队长将勋章放在孟班长手里。 孟班长两眼放着光彩：“哟呵，骑士勋章？行啊，队长你这是获得了最高荣誉吗？” “这没什么！”高队长有点得意：“当时总裁非要给我戴上，我说我也没有什么特殊贡献，给我这样的勋章有点受不起。” 他神神秘秘地：“你猜总裁怎么说？总裁说这是我应该得的，早就应该给我了，这不我刚去总部吗？” 高队长将勋章拿了回来，递给同样一脸羡慕的老马：“其实，进不进骑士团都一样，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虽然我只是个队长，那也是有骑士勋章的队长。” 老马在手里掂了掂，从怀里也摸出一块勋章来：“现在的勋章确实工艺好了不少，我和范师傅那个时候，上面还没有镶金。” 高队长诧异地看着老马，他手里的勋章分明也是骑士勋章。 “老马，你这就没意思了。”高队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骑士勋章，是颁发给元老级的员工，而且是有着伏魔勋章和暗夜勋章的功勋员工的。整个集团五六千人，真正得到的也不超过三十人。 孟班长暗叹一声，看来老马不简单啊。 老马刚要从脖子上解下绥带，高队长一把将勋章抢了回来。 “那个马叔，你这就不对了这么多年你都瞒着我们”高队长脸色沉了下来，没好气地把勋章放进兜里：“你说你一个站长有骑士勋章我也认了，范师傅一个烧饭的怎么也会有？” 孟班长嘿嘿地笑出声来：“范叔虽然是个厨师，那也是有着骑士勋章的厨师不是？” 老马这才反应过来：“没有，也就我们十九区有点特殊” 见高队长一脸不爽，老马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已经退居十八线了，将来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一眼高队长，悄悄跑到厨房去了。 孟班长连忙安慰：“有了骑士勋章，这是好事啊，以后你就可以一手遮天了以前老马说了算，现在谁敢惹你啊。” 高队长顿时觉得这勋章不香了，冲着孟班长屁股就是一脚。“别忘了明天的任务，虽然有了分工，你还是班长。” 第59章 拆迁现场 高队长回来后，公司的运作显得有条不紊。 夜枫意外的发现，早上吃饭的时候袁队长四个人也回来了，看到大家济济一堂范师傅满脸堆笑。 他端着馒头挨个发放：“好几个月了，我这食堂就没有这么热闹过，现在馒头都要蒸两锅了那个高队长，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加薪了？” 高队长没好气：“一个猪也是养，两个猪也是喂，你老范还需要加工资吗？” 范师傅笑得很窘迫：“我看你小高是飞了，现在敢叫我老范了。上次夜枫把我竹篓丢了，到现在我买菜还是提着呢。再说了，我一把年纪总不能让我老是腿着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仙儿接了一嘴：“队长，我和夜枫每天要走十几里呢，这也太累了。” “是吗？这倒是个问题。”高队长眉毛挤了一下：“给你们配个自行车，把三轮车给范叔，这不就解决了！” 袁队长一脸贱兮兮地：“啥时候也给我们配个脚蹬子，我们每天晚上还四处奔波呢？” “行，范叔把你的脚蹬子拆下来送给他。”高队长一本正经，气得袁队长干瞪眼。 夜枫喝完最后一口汤，又抓了两个馒头：“队长，那我们先走了！” 高队长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叠钱来：“你们两个不要老是饿着，该吃吃该喝喝，公司不差这点钱。” “谢啦！”夜仙儿抓过钱来放在自己兜里。 两个人出了公司大门，夜仙儿好奇地问道：“咱们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人越来越多？” 她从高队长回来之后，还没有醒过神来：“你不是说保洁公司吗？怎么又是找人又是杀人的？还让阿驿下毒？” 其实夜枫也不太懂，在公司从来就是上面安排什么就做什么。 “公司的主要业务好像是处理尸体，所有的收入都是用在孤儿院”他顿了一下：“好像公司有五千多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不都是因为教授和二太太的事情吗，现在又多了一个小武。” 他见夜仙儿迷迷糊糊，只好从教授被杀之事说起。 到现在教授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反而扯出二太太的事情，到最后小武的线索也浮出水面。 “真是头大！”夜仙儿感觉脑子不够用：“看来公司的事情，比江湖帮派还复杂。” 夜枫只好承认：“那是，五千多人的公司，难免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夜仙儿还在问：“袁队长呢，他和高队长是什么关系，谁的官大？” 夜枫心思不在这上面，他远远地就看见电线杆上的告示：“袁队长，主要的工作是捕杀魔兽。我倒是觉得跟公司的保镖一样，如果我们的人受到伤害，他就会出手” “那我和阿驿呢？又不是公司的人？” “算是朋友，朋友有事，也会出手” 这话夜枫自己也不信，只是用来忽悠夜仙儿。也许等到实习结束，他就可以获得培训。 他走到电线杆旁边，上面是一则政府公告。 十九区军政府要在成华街道修建办公大楼，军政府将全面整顿社会秩序，同时面向社会进行工程项目招标。看起来项目还不少，包括警察厅、监狱、税务厅、物资局、土地局一大堆，夜枫一个都没有看明白。 这些名字听起来和孤儿院、保洁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仙儿的目光不在电线杆上，她盯着物资场里一辆自行车发呆。这辆破旧的自行车看起来比较拉风，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上面沾满了贴纸，还挂着一个小铃铛。 货场的保镖不耐烦地看着她：“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夜枫回过头来，发现夜仙儿怒目圆睁，赶紧伸手去拉她：“想要自行车我们去街上，这是人家收购的废品。” 保镖显然认出了夜枫，他打开铁栅栏走了出来：“是你小子啊？怎么，想弄辆自行车？” 夜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毕竟走路太累” 他并没有想和保镖套近乎，带着夜仙儿就要离开。可保镖却非要和他拉关系：“要自行车找我啊，想要的话卖给你” “那受累问一下，这车多少钱，还能骑不？”夜枫看夜仙儿盯着车，想起高队长的承诺，决定先探探行情。 保镖显得特别随意：“就当是废品处理，给钱你就拿走，反正老板不在随便乱卖。” 就算是废品，这辆车也有五十斤左右，按照废品价格也值五千块。夜枫身上自然是没有五千块，他只能打哈哈：“现钱不够，下次，下次过路再看！” 眼看他要走保镖立刻急眼了：“别走啊，有多少算多少，这车送你也行！” 说着他转身走进栅栏里，将自行车从里面推了出来。用脚在上面踹了两脚：“你看这轮胎，你看这横杠，结实着呢。你先骑一下，合适的话回来的时候给我钱。” 他看了一下确实是一辆好车，可就这样拿人家的东西心里也不踏实。 夜枫摸出身上两千块：“我身上就这么多，你要是相信我，回头我再给你补齐。这辆车少说也要万把块，我不能占你便宜？” 哪知保镖非常爽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钱：“成交，就两千块。下次你不要给我送钱来，再送我跟你急。” 夜仙儿感觉到不对劲，走过来轻声说道：“这样不好，哪有这样的好事？” 保镖见他还在犹豫，直接将自行车放到他手里：“有什么不好，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不就是一破车吗？”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将两千块钱放在自己的兜里，在场的其他保镖没有说话。 “走！”夜枫骑上自行车：“大不了回来的时候给他补钱，总比走路要强。” 夜枫不想把人想得太好也不想得太坏，有了自行车两个人速度快多了，一路摇着铃铛很快就到了成华街道。 今天的大街上和平日里大不一样，大街上拥挤了很多人。大家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大人小孩拖家带口的，全部都围在一个小区门口。 “怎么回事，这好像是阿驿住的地方？”夜枫看着拥挤的人群，只好把自行车推着。 夜仙儿也显得很紧张，两个人不由得加快的脚步。 拥挤的人群中很多人面带怒气，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等到两个人挤到前面的时候，发现阿驿的小区已经被围了起来。 旁边一个壮汉掀起衣服，露着大肚皮在人群中嘀咕：“格老子军政府就是霸道，还好不关我鸟事，走了，不看啦” “这是要干什么？”夜枫低声问了一句。 壮汉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脸上意犹未尽：“干什么？当然是拆房子，这个地方要建政府大楼。他妈的，这房子说拆就拆，让人住大街去” 夜枫叹了一口气，看来政府已经开始征收了。 阿驿的小区是个旧小区，先前规划的时候空地比较多，所以楼盘之间间隔比较大。 整个小区上万个平方，有十几栋排楼，周围已经有推土机在现场。军队的人将四周包围起来，现场的人被全部轰了出去。 夜枫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转身推着车离开了。 夜仙儿跟在他身后：“这事阿驿知道吗，这房子不是他们买的吗？” “知道又怎样，你还打得过军队？土地都是军队的，就算盖房子也是租地，人家要收回你能怎么办？” 军政府的租地都是有期限的，到了期限不管是什么房子，立刻就会收回去。 夜枫刚走出人群，便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用手拐了拐夜仙儿：“你看那个人是谁？” 第60章 流血冲突 夜仙儿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扫过去，不远处夹着皮包的中年人正在四处张望。 只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个贼眉鼠眼的人就是人贩子。他眉毛中间的痣和他那张猥琐的五官一样，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扎眼。 夜仙儿转过身来避开对方：“怎么办？要不要过去抓住他？” “抓他干什么，跟踪他的老巢。”夜枫想起高队长的话，没有以前冲动：“这次我们只要摸清情况，剩下的事情交给高队长，或者清理组的人。” 他拍了拍自行车：“你上来，我带着你四处转转，尽量不要靠太近。” 两个人趁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朝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 小区的广场上传来铁皮喇叭的声音：“我他妈再说一遍，没出来的赶紧出来，要不然就给你埋在里面。这是军政府征地，不要试图做无谓的反抗” “我去你娘的军政府！”七号楼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到一口铁锅从窗户上扔了下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雄起！”有人猛然喝了一声，周围围观的人立刻也跟着吼起来：“凭什么拆我们的房子，有没有人性啊！”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不少人低下头来开始捡石块。夜枫见过货场工人暴动，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一个人点火，很容易就爆发群体事件。 夜枫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的人开始朝前拥挤，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推土机。 这铁家伙突突冒着黑烟，高高举起了一张大铁铲，朝着七号楼往前卷动着履带。推土机的动作很慢，却如同一个大螃蟹挥舞着铁夹，看起来威武而又不可一世。 只见七号楼五层的窗户敞开着，一个带眼睛的老人站在窗户边上。他手里抱着一叠盘子，将手举得高高的：“这是我的家，老子住了一辈子，要死也要死在这里。我就要看看，你们怎么把我埋在这里。” 眼睛男人说得慷慨激昂，试图以手里的盘子威胁挖掘机：“老子一把年纪了，这辈子活够了！没有房子还不如死了算我这房子是买来的，买来的就是我的。” 人群中似乎有人找到了把柄：“对，买来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凭什么拆！” 有人对着人群中扔了一石块：“我去你娘的，给他们拼了” “给我打！”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旁边胡子拉碴的大檐帽回过头来，用手指着扔石块的年轻人：“谁敢闹事给我弄死” 后面两个当兵的手里提着枪，走过来一把将年轻人薅住，就如同拖一只羊一样。年轻人双脚在地上扑腾着，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着：“王八蛋，畜生，该死的军阀。狗日的胡传克，你们不得好死” 眼看着他被拖出去，后面的两个人跑过去拽住他的腿。 两个人焦急地抱着年轻人，只顾着大喊：“快来人啊，打人啦，快来看打人啦。” 年轻人被丢在地上，他扑腾着刚要站起来，当兵的一枪托打在他的脑袋上。对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上一顿乱砸，枪托如雨点一样落在他前胸后背。年轻人被打得躺在地上，抱着脑袋打滚，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吼着：“我去你娘的，我操你八辈祖宗” 后面的两个人想要拼命阻拦，眼看着情况不对高喊着：“打死人啦，快来人啊，打死人啦。饶命，长官饶命” 人群再次激动，七号楼的老男人哗啦一下将碗碟扔了下去。噼里啪啦的砸在推土机的玻璃上，玻璃哗啦一声掉了一地。 他似乎拼了命要把所有东西都扔下来，一个凳子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菜板、竹篮、锅铲，一个接一个的扔下来。后面的人群受到了感染，在地上捡到什么就扔什么，朝着场地中间扔出去。 大檐帽躲开一块石头，骂骂咧咧地从腰上拔出手枪来，对着地上的年轻人就是一枪。 “找死是，卫兵，卫兵干什么吃的。” 听到命令，周围几十个士兵拉开了枪栓，稀里哗啦地上着子弹。 枪口对着人群之中，砰的一声毫无征兆地响了。 夜枫吓得拽住夜仙儿连连后退，人群中高举的石头停了下来：“杀人啦，快跑啊！” 有人带头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如同炸了锅一样。有大胆的扔出最后一块石头，还没有来得及跑就看到胸口冒出一团红色，他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街上的哭喊声一片，卫兵们的枪口又调转七号楼，对着窗户上砰砰地响成一片。 窗户玻璃噼里啪啦地掉落，戴眼镜的老男人手里举着的椅子没有扔出来，顺着窗沿掉了下来。 最后一个反抗者已经被击毙，人群中没有人敢带头。只几分钟的时间便跑得只剩下几个伤者，还有一个跪着的男人。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夜仙儿捂着自己的耳朵，两个人再次退出几十步。 小区里的士兵提着枪出来抓人了，凡是没有逃走的人都被补了一枪托。夜枫哆嗦着翻身上了自行车，对着夜仙儿猛喊一声：“快点上车。” 他可不想做冤大头，让人稀里糊涂地抓走。好在士兵没有理会逃跑的人，也没有再朝人群开枪。 夜枫骑着车跑出去半里路才停下了，他惊魂未定的调转车头，一只脚踩在地上刹住：“这些人就这么不怕死吗？” 夜仙儿双手抱着座包：“这是没有轮到你，住了一辈子你让人去哪里，难道跟你一样住孤儿院。” 居无定所的苦头夜仙儿是吃够了，她拍了拍座包：“快点啊，去找人啊，一天到晚地耽误。” 人贩子已经不见了，想必也被吓跑了，今天的成华街道不会有人乱逛了。夜枫没有了线索，犹豫着骑上自行车：“我们去三号医院。” 既然人贩子和三号医院有勾结，他觉得朝着三号医院必然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夜枫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朝着成华街道东边追过去。一路上都有人在奔跑，唯独没有看到人贩子。 一口气跑出去两里路，郊外的路上没了人影，夜仙儿有点着急了：“这家伙会不会跑其他方向了？” 夜枫也犹豫了，再怎么也不可能跑这么快啊。他把心一横：“到处找不是办法，我们先去三号医院看看” 三号医院就在郊区，东区别墅附近的贫民窟边上。根据阿驿的描述，两个人很容易就找到白色的围墙。就跟孤儿院一样的院子，只有两栋简陋的三层小屋。 一栋看起来是住宿的，一栋看起来是医院的病房。 医院的大铁门上，挂着一块字迹斑驳的牌子：“十九区三号医院”。三楼的窗户旁边，一个红色的十字架非常醒目。 院子里的病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人在院子里走动，门口还站着个保安。 夜枫把自行车停了，却不敢往里面走。这种地方他没有来过，不知道应该怎样进去。 夜仙儿背着手，很大大方方地就走了进去。她到了院子里回过头来朝夜枫招了招手，夜枫这才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门口的保安一直看着他的自行车，没有出口阻拦。院子里到处都是刺鼻的药水味道，也许就是阿驿说的福尔马林。这种劣质的消毒药水，以前十九区经常用到。 “枫哥，现在怎么办？”夜仙儿低头问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随便转转？” “这里不可以随便乱转，只能在窗口卖点药，看病要登记挂号才能进去。” 夜枫抬头看了看，台阶上有几个不大的窗口，一个写着药房，一个写着挂号。两个窗口里面是连通的，只有一个护士坐在里面。 在一楼中间有个小通道，直通医院后面的院子。 胖胖的护士和阿驿一样，穿着一个白大褂。她很快就忙完了，抬头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你们要买什么，要买就早点，一会儿我回家吃饭了。” 夜枫见没有任何机会，只能推着自行车对夜仙儿说道：“我忘记带钱了，要不先走？” 听他们这么说，护士站了起来，伸手开始关窗户。 就在这个时候，人贩子骑着一个三轮车，车后面还坐着两个人，从大门隔壁冲过去。 人影只是一闪就晃过去了，夜枫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画面：“不对，车上有一个小男孩，这家伙又下手了” 第61章 闯入地下室 人贩子就这样出现在医院门口，这是夜枫没有想到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一回头人贩子离开了铁门，顺着围墙的巷子钻了进去。 夜枫四下里看了看，现在开始觉得自行车有点累赘：“仙儿，要不你看着自行车，我去追一下。” 大中午的街上人很少，这里又是贫民窟，夜仙儿有点为难：“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怕我出事？” 夜枫尴尬地笑了笑，夜仙儿要真的出事就得不偿失了。他只好让夜仙儿推车跟在后面，自己提着棍剑以防万一。 巷子口很狭小，泥泞的道路上铺着几块石板，围墙边全是各种医疗垃圾。和医院一墙之隔的是郊外菜市场的围墙，这样的地方很少有人进来。沿着围墙往后面去，一直到了后面的河边，这是医院的后门。 医院后门紧靠河边，河堤边几颗老垂柳非常粗壮，上面挂满了医院晒洗的床单和被褥。 就连病人用过的纱布，也被药水浸泡过反复使用。 两个人看到了院墙边的三轮车，他冲夜仙儿示意了一下：“车靠在边上，这里不会有人来偷。” 夜仙儿想了一下，将自行车靠在围墙边，又找来一根绳子，将车套在树桩上。她伸出手来问夜枫要剑：“我给你说过，遇到这种事情先戳胎放气，没有了车人跑不了” 夜枫走过去将棍剑拔了出来：“要不再等等，我刚才发现一个孩子呢，说不定用得上。” 两个人正在说话，就听得楼下门里响起脚步声。他情急之下一剑将车胎戳破，一个闪身到了后门口。门口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夜枫没有丝毫犹豫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来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夜枫走上去将剑对着他：“你要敢动，我就弄死你！” 他这才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男护工。矮矮的个子戴着一副眼镜，除了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没有任何特色。护工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一对酒窝来，对着两个人就作揖求饶：“两位好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放过我好不好？” “你转过去？”夜枫不想和他多纠缠，生怕被人记住面相。 护工还要求饶，夜枫对着他后脖子就是一掌，打了三掌也没有把人打晕。夜仙儿愁眉不展地看着他：“你没有这个技术就不要折磨人家，要来就来个干脆的。” 男护工吓得一脸哭腔：“两位大侠，你就饶了我。你要钱我没有，要命我没法给啊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 夜枫只好把他提起来，用剑架在脖子之上：“不要给我废话，刚才是不是有人带着个小男孩？” 男护工头点得跟啄木鸟一样，朝着后门的楼梯口指着：“到地下室去了，求求你放过我。” 夜枫感觉到他的惊慌和恐惧，但这个时候决不能手软：“唉，你愣着干什么呢，把他绑了啊？你真让我杀人不成？” 夜仙儿这才反应过来，到处找不到绳子，看到墙上的一根线抓起来用力一扯。 嘭的一声闪过一道火花，楼梯口的电灯忽然熄灭了。吓得夜仙儿连蹦带跳：“麻了麻了，我胳膊肘都麻了” “妹子呢，那是电线”男护工还要说话，夜枫用手捂住了：“别废话，带我们去地下室。到了地方之后，我们不会伤害你” 地下室内漆黑一片，三个人顺着楼梯摸下去。刚走到地下室楼梯口，就听到有脚步声。 脚步声走得很急，很快就到了面前。借着楼梯口非常微弱的亮光，他很快就看清楚是个医生。医生走得很急，遇到下来的人吼道：“停电了不知道吗，还不去看一看？” 男护工嘴巴被松开了，脖子上的剑更加用力，他很识趣地回了一句：“楼上有人检查，我去楼下看看。” 医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着楼梯跑上去了。 夜枫大气不敢出，推着护工尽快走到了地下室的走廊拐角处。他用胳膊推了推第一个门，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里面全部都是换洗的衣服和棉被。 两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夜枫随便找了一条毛巾：“大哥，对不住了。” 护工很配合，知道他这么客气必然不会杀人。很快护工就被毛巾塞住了嘴巴，用枕套套住了脑袋，一条床单将身上裹得跟粽子一样。在毛巾进入嘴巴的一刻，他还在套近乎：“大侠可不可以留个字号，我也好给上面有个交代。” “留个屁，你先告诉我人送到哪里去了？” “最里面，有几间病房，送进来的人先进病房。我是给他们送饭的，以前的阿驿不见了” 夜枫客客气气地将他裹住，将床单套在铁架子上，又摸出两件白大褂递给夜仙儿。两个人警惕地走出房门，将房间门关上，又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夜枫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走在前面，夜仙儿紧跟在后面。走廊两边长长的有五六间房子，他们径直朝着最里面的地方去了。 因为停电的原因，两边病房里的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右边有一间大的门，夜枫稍微用竹棍戳了一下，黑暗中看到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这一天到晚的停电，手术都没法做。” “今天下午的手术要不换到明天上午，病人的状况不是很好” 夜枫只停留了几秒，将夜仙儿拉过来按在门边墙上。他一个人摸到了最尽头，现在不管里面有没有人，他都决定进去。 地下室的条件非常恶劣，病房里一股霉臭味。他刚走进去就听见人贩子的声音：“赵医生，人我已经交给你们了，那我的钱什么时候给？” 室内暗淡无光，人贩子把夜枫当着了赵医生，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两个人身后的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不哭不闹也不动。夜枫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头在剑柄上滑动着。 夜枫快速走到床边，用手捂着自己嘴巴瓮声问道：“怎么啦？” “哦，你不是刚喂过药吗，睡过去了？”人贩子摸着门框：“这是今天刚弄到手的，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年龄不超过8岁，身体健康着呢？” 见到小男孩只是睡过去，夜枫心里安稳了很多。要不是高队长有交代，他准备立刻拔剑出手，现在看来要带走小男孩比较难。 在这种光线下，夜枫独特的视力很占优势。 他扯了扯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电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恢复的。既然电线断了就没电，夜枫干脆用剑挑了所有的线。 他走到夜仙儿身边低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人打晕，我怕人没有晕反而叫唤起来。” “傻帽！”夜仙儿抓着他的衣服，对着他脖子处比了比：“耳朵和下巴间，用力一点，大不了额骨骨折。要是你没有把握，先在喉管处戳一拳，免得叫唤。” “你跟我来，先把里面的孩子带走。” 他再次折身回去的时候，走到人贩子面前，二话不说对着他喉管位置就是一拳。 人贩子受到打击猛烈地咳嗽起来，另外一个人刚回过头，就被一拳打在耳朵和下巴间。夜仙儿还在床边摸索着，听到人贩子咳嗽，捡起桌子上的一个东西，对着人贩子头上猛地一砸。 嘭的一声响，两个人都晕了过去，夜仙儿抱起床上的孩子就走。 夜枫发现屋里有个铁架子，这种架子和焚尸房的差不多。他将两个人扛起来放在上面，又盖了一床棉絮。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夜枫推着架子就往外走。 现在看来，只要是顺利的话，人贩子和小孩子都可以带走。夜枫之所以这么做，是想通过人贩查到小武的下落。 尽管他动作很轻，铁架子推着人还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地下室里显得很刺耳。 旁边的病房里有人打开了门，夜仙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夜枫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走廊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吓得他赶紧准备往后退。 第62章 让他们狗咬狗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而来，隔壁病房的门也打开了，夜枫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他躲在漆黑的门背后，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一切情况。 病房门口一个人摸着黑走了出来，她只是顺着墙壁往楼梯口摸索，看到对面来人了随口问道：“医生，什么时候来电啊？” “不知道，可能要等一会，去找电工去了。”走廊头上的医生回话了，他并没有朝着走廊尽头过来，而是折身进了手术室。 夜枫松了一口气，学着夜仙儿大大方方地往前走，他尽量步伐稳健，减轻铁架子的晃动。 不到五十米的走廊显得非常漫长，夜枫几乎快要出汗了。走廊上的女病人走得很慢，手术室里传来三个医生的谈话声，他们好像在就某个问题讨论着。 他现在有点后悔戳破三轮车的车胎，更后悔将男护工绑起来，没有人帮忙，夜枫只好将人贩子背了上去。 夜仙儿已经将小孩子带出去，开始手忙脚乱的解开自行车。好在医院的人非常少，夜枫将人贩子背出来后丢在了三轮车上。 他喘着粗气：“仙儿你先走，先把小孩子带走，到东区别墅边上等我。” “那你呢？”夜仙儿推着自行车：“可是这孩子没法带啊，要是醒着还有办法。” 夜枫急中生智：“把白大褂脱下来绑在身上，现在顾不得这些了，尽快离开。” 说完又转身下了楼梯，朝着地下室跑下去，将楼梯口的人扛在肩膀之上，朝着楼梯上转身就跑。他刚跑出去几步，就听到走廊上的门再次打开。 夜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干什么的？”身后的医生听到了声音，冲着楼梯口喊了一声。 夜枫吓得半死，医生又踢了踢铁床：“谁叫你把床放在这里的，赶紧给我推回去！” 他嘟囔着：“做事情总是这么毛糙，一大早上也没有看到人影，就不知道点个灯来吗？” “好的！”夜枫沉声回答了一句，转身上了楼梯。楼梯口还有一个人，扛着个楼梯在喊：“赵医生，你上来一下，这电线不够了。” 夜枫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看到是个电工在检修，假装若无其事地走着：“线不够自己去楼下拿，赵医生在忙呢” 电工听他这么说，将楼梯放下转身下了楼梯。 夜枫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将两个人放在车上之后推着三轮车就走。他已经听到电工和赵医生在说话，两个人嘀嘀咕咕地朝楼上走过来了。 三轮车没有气，夜枫很费力地推着走，好不容易才出了巷子口。 眼看着公路就在面前，夜枫顾不得多想，骑上车嘎吱嘎吱地摇摆着上了大路。本就坑坑洼洼的路面，三轮车颠簸得很厉害，里面的两个人叮铃哐啷地撞击着车斗。两三里的路程，夜枫差不多用了四五十分钟才摇到别墅区边上。 夜仙儿躲在围墙后面，看到夜枫出来，推了自行车就喊“枫哥，别跑啊，我在这里。” 夜枫擦着一脸的汗水，累得气喘吁吁：“这下把我害惨了，早知道就不该把车胎扎了脚都麻了，这下怎么办？” 车斗里传来动静，人贩子的同伙已经醒了。他捂着额头痛苦地要爬起来，夜仙儿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着他就是一石头：“能怎么办，都是自作孽，赶紧走。” 她将身上的孩子放了下来放到车斗里面：“这活实在是太累了，比我的老本行还要累” “算了，把自行车也架上，我在后面推，你在前面骑。” 两个人就这样又摇出了几里路，没有回到街道上，反而朝着废墟中走过去。上一次的废墟不敢去，夜仙儿熟练地指路，将他带到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里。 这个角落在一处坍塌墙体后面，从外面很难看出来里面还有十几个平方的空间。 “厉害啊，想不到你还有一手！” 夜枫将人全部转移了进去，两个人将白大褂撕成布条，开始捆绑两个人贩子。两个人贩子反手将四肢捆在一起，鼻子眼睛全部都遮住了，这样就不会逃走。 夜仙儿并不觉得了不起：“这叫狡兔三窟，要不然这么多年白混了…不过我只学会躲，从来不敢挺身而出！” 她看着夜枫：“也不知道跟了你，这辈子要吃多少苦…” 夜枫一愣：“你这是跟着公司，不是跟着我！” “不是你我会趟这些浑水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愿没有看错你…” 夜仙儿撩了一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一想起那十几年的日子，就觉得跟野鬼一样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反正你以后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做贼我就做贼，你杀人我就杀人…” 她越是这样，夜枫越觉得难受。这种孤独他没有体会过，他的童年要幸运得多。 “我既不想做贼也不想杀人，其实孟班长也不想！” 夜枫指着两个人贩子：“就这样色的人渣，我不弄死他又觉得对不起良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其实从来到这里，我一天也没有高兴过…以前只知道吃饱就行。” “那你是打算死还是怎样？” “听队长的，先带回去审问，戳死一两个有什么用。这世道就这样，你应该比我见得多。” 两个人忙了一上午到现在没有吃喝，靠着断墙刚歇下片刻小男孩就醒了。 他在三轮车里爬了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夜枫：“你们是谁，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家！” “老实呆着！”夜枫靠在墙上，用手里的竹棍指着人贩子：“你好好看看，这两个人你认识不？” 小男孩扭了一下头，看到地上两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人贩子已经醒来，正在地上呜呜乱弹。 “是你们抓的吗？”小男孩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不把他打死？” “他们是坏人，他们给我打针！”小男孩麻利地从车斗中翻出来，跑到两个人贩子面前踢了一脚：“我要让我爸爸弄死他们，他们绑架我！” 小男孩说着开始脱下裤子：“我尿死你…” 夜枫伸出手捂着夜仙儿的眼睛，懒洋洋地看着小男孩：“你家住哪里？怎么让他们抓住了，你爸妈不管你吗？” “我爸爸在家里呢，我跟我妈妈出来买菜呀，我们看热闹呢…”小男孩显得很沮丧：“她就顾着自己看，我被人抓走都不知道。” “说，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夜枫扶起夜仙儿。 “东区，13号别墅。哥哥，这里是哪里啊？”小男孩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人贩子扔了出去：“你把他们带给我爸爸，我爸爸会用枪打死他。” 夜枫听他这么说捞了捞头皮：“原来还是个富家公子，这人没办法送给你，我还要找他麻烦呢。” 夜枫走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两个人捆得很结实，可要带走还比较麻烦。如果不带走，说不定小男孩的父亲就会找过来。 他只好哄着小男孩：“你告诉你爸爸，是东区的黄老板派人抓的你，要把你送到三号医院去。你叫你爸爸去三号医院，有个叫赵医生的人，他说要你卖你的心肝！” 夜仙儿赶紧拽了他一下：“你不要给小孩子说这些…” 小男孩哇的一声就哭了。 夜枫没有说话，将小男孩抱起来钻了出去，将他放在自行车前杠上。 “走…先把他送回去！”夜枫骑在自行车上，一只手扶着小男孩，带着夜仙儿朝着公路上骑行。 小男孩只顾着哭：“我要让我爸爸打死他们…” 东区13号别墅就几里路，两个人十几分钟就到了。远远看到13号两个字，夜枫将小男孩放了下来：“你看看是这里吗？” 小男孩哭得更伤心，朝着房子的方向就跑了。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爸爸，妈妈…” 夜仙儿拍着车座：“快走，一会儿就走不了啦。” 夜枫调转车头：“怕什么，又不是我们偷人！” “你不懂，傻帽…狗咬吕洞宾的事情多了去。” 夜仙儿恨不得立刻消失，她想起刚才的事问道：“你干嘛给他说那些话？” 夜枫苦着脸：“难道我告诉他，以后随便乱跑反正有人救你？大街上孩子都不顾，得让他父母害怕。” “黄老板呢？” “让他多个仇人不好吗？难道还要替他隐瞒？” 夜枫有一种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想法，要是有纸他都想挨个发传单，总觉得三号医院的事必须公布出来。 第51章 意外发现 大中午的天气闷热，夜枫走得汗流浃背。 等到了孤儿院的时候，他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人，走到孤儿院门口喊了一声：“有没有垃圾卖？” 贾叔吓了一跳，嘴巴咧咧着走过来：“兔崽子，你喝萝卜汤上瘾了？大白天跑过来干什么？” 夜枫悄悄将贺卡递了过去：“好好想想，这个贺卡是谁的？” 贾叔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这不是小武的吗，你看这上面日期，怎么会在你这里？” “好的，明白了！” 夜枫毫不含糊地转身就走，他冲着夜仙儿喊道：“要不你就在这里等会儿，到时候我来接你？” 小武，是孤儿院半年前丢失的一个孩子。为了这件事情贾叔没少挨院长骂，现在看来确实是遇到人贩子了。 小武年纪不大，只有六七岁，是个男孩子。他和孤儿院很多孩子一样，喜欢把生日贺卡放在身上。 贾叔认识每一张贺卡，因为上面都有每个孤儿的生日标记。 夜仙儿被他留下了，他一个人回到了公司。 刚进门就遇到孟班长回来，三轮车上还装着尸体。 他劈头盖脸就问：“夜仙儿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夜枫没有理他，朝着屋子里喊道：“马叔，马叔你快到办公室一下！” 老马听他急切的呼唤，还以为出了大事，范师傅也跑出来了。他们两个没有看到夜仙儿立刻就预感到不妙，跟着孟班长几个人一起挤到了办公室。 “看看这个！”夜枫从怀里拿出生日贺卡：“今天我们遇到一个人，从他身上搞到的，是孤儿院失踪的小武。” “怎么搞到的？”老马拿在手上：“小武的事情已经查了很久都没有线索，你怎么一出手就弄到了？” “夜仙儿，你们懂的！” 夜枫没有过多解释：“这个人目前就在成华街道，想必还会出现。马叔你看看怎么办？另外还有一件事，阿驿也走丢了，我答应三太太帮他找！” 老马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重：“怎么又走丢了一个孩子？” “不是孩子，是三太太青梅竹马的情人。” 夜枫没有说小白脸，也没有说姘头，毕竟人家是真爱。 “这个人我见过，非常实在的一个好人，估计是被绑架了。所以这一次要孟班长出面，我一个人搞不定” 老马没有反对：“这事比较急，那就先帮她找找，找到之后把小武的事情查一下。我把这件事汇报上去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以前的情报，说不定可以参考一下。” 孟班长奇怪地看着夜枫：“让你调查黄老板，你怎么调查到人家姘头上去了？” 夜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无意中碰到的，不过阿驿真的是个好人，他还请我和夜仙儿吃过饭” 老马的电报刚发出去，总部的情报部门立刻就收到了。 “夜枫，又是这个夜枫！”情报处长拿着电报对几个机要员吩咐道：“立刻查查十九区孤儿院，有一个叫小武的档案，我要去见见总裁。” 一个女机要员立刻起身，走进档案室。很快就将一个档案袋提了出来：“处长，这夜枫又发现什么了？” “这家伙几乎是一天一个发现，你说那个区的实习员工有这么牛？” 他一脸赞叹。离开办公室一楼，翻身骑上自行车，朝着总部大楼飞驰而去。 情报处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长得憨厚而又敦实。满头的短发白了一半，这是他用脑过度的象征。 十九个区有几十个情报站，所有的情报都通过电报到达总站。然后由总站的人分类汇总，而情报处长就是整个情报系统的老大。 总部大楼不远，是一座五层楼的小别墅。 情报处长步伐稳重，踩着楼梯上了五楼，轻轻叩击了一下防盗门。 咔嚓一声防盗门自动开了，办公室里总裁坐在沙发上，旁边的轮椅靠在办公桌边。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正老老实实地双膝并拢，将手放在膝盖上。 情报处长满脸堆笑：“总裁，又有新消息！” 总裁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大概五十岁出头，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一双眼睛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沧桑的脸上尽显阳刚之气。 他穿着一身简朴的黑色西装，如果不注意看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双腿不能行走。 总裁抬了一下眼皮，低沉的声音如同洪钟：“又是什么让你老王这么兴奋？” 处长恭恭敬敬地把情报递了过去，总裁只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把情报递给对面的人：“高队长，这个夜枫在你那里表现怎么样？” “还行！”高队长点了点头。 情报处长推了他一下：“什么叫还行，你就不能说具体点，好歹也是你带着的人。” 高队长眨了眨眼睛，显得诚恳而又认真：“这家伙怎么说呢，有一颗慈悲的心。见不得任何人受苦，尤其是见不得好人受苦。做事情嘛脑子反应很快，很容易发现蛛丝马迹。尤其是你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他就能够从你的话里听出名堂。” “其他方面呢？”总裁微微倾斜了一下身体。 高队长见总裁感兴趣，努力地想着夜枫的好：“这家伙剑法一流，不知道得到谁的传承。单从技法上来看，我估计没有几个人是他对手。” 情报处长一脸笑容，总裁表现得也很满意。 他伸手抓住沙发沿往后坐了坐：“既然是这样就好好培养一下。” 总裁看着高队长：“当年你也一样，都是公司最优秀的人。以前我错怪你了，你说你这家伙，受了伤也不知道汇报。” 高队长腼腆地笑了一下：“太忙了，走不开！” 总裁冲着情报处长说道：“通知人事部，想办法给他们加人，高队长就负责带人。” 情报处长走过来拍了拍高队长的肩膀：“高队长，你说你就不知道打个报告，到总部来休养几天不好吗？我就给总裁说了，你不是那么容易出错的人。你这脑子现在还痛吗？” “王叔，谢你关心！”高队长揉了揉眼睛：“还好，就这一道疤影响我高大帅气的形象。” “哈哈哈，还是那么幽默！”王处长哈哈大笑。 总裁露出一脸笑容：“不耽误你找老婆。老王，你到我抽屉里拿一下东西” 情报处长转过身去，将办公桌的抽屉拉开，发现一枚勋章放在里面。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迅速地拿起来走到总裁身边。 高队长目不斜视，依旧老老实实地目视前方。 总裁将勋章接了过来，将上面的绶带整理了一下：“小高，这是你应该得的，奖励你十几年的卓越贡献。” 他微微向前倾斜身体。 高队长一眼就看出来，总裁手里拿的是骑士勋章。这是一枚银质勋章，上面镶嵌着镀金的马头带剑图案。 他赶紧起身向前，恭恭敬敬地站在总裁面前，将头低了下去。 这是他向往已久的事情，在公司拼杀十几年，就希望获得最高荣誉。现在总裁亲自给他颁发骑士勋章，高队长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 从暗夜勋章到伏魔勋章，最后获得骑士勋章。 如果不是以前受伤影响了脑神经，现在他早就是伏魔骑士团的成员。 总裁拍了拍他：“好好干，争取把手下带好，这也是突出贡献！” “谢谢总裁，我一定再接再厉。”高队长后退两步站了起来。 “去，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总裁以前沉默的时候多，今天的话特别多：“并不是说一定要进骑士团，骑士只不过是一种精神。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争取让十九区成为模范。袁队长也是你带出来的，以后你要管着点。小袁这个人看起来一脸不正经，其实骨子里非常的刚正。” “谢总裁教诲，我一定把你的夸奖传达到位！” 高队长鞠了一躬，跟着情报处长离开了办公室。回过头来再次将门关上，这才兴冲冲地下了楼。 “恭喜你啊，小高！” 王处长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道：“在总裁的眼里，十九区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不会把你放在那里，早就让你回来当教官了。” 高队长不解，疑惑地看着王处长。 “再给你透露一下，老马，老范，那都是总裁最信任的人，为什么放在那里，你好好想想。多余的我就不说，免得说我泄密！” 说完他将情报档案袋递给高队长，自顾自地上了自行车，冲着高队长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63章 大佬之间的冲突 男孩哭着跑到别墅门前，用力的拍打着别墅大门。 里面的余管家听到了哭喊声，赶紧将大门打开。他惊讶地看着脏兮兮的男孩，满脸激动地喊道：“老爷太太，少爷回来了，你们快下来。” 男孩擦了一把鼻涕，满脸委屈地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管家，你快给我一把枪，你快给我一把枪” 余管家蹲下来一把抱起男孩：“少爷，你要枪干什么？你说你走了一天，府里的人都急死了，到现在还在到处找你呢。” 男孩对着管家又拍又打：“我就要枪，我就要枪，我要打死那几个坏人，他们给我打针” 听他这么说余管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抱起小男孩就往屋里走。 “你告诉我，什么坏人给你打针，伯伯这就带人把他抓回来，给他全身扎十八个窟窿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么脏啊？” 屋里的秦老板听到呼喊声，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往楼下跑：“人呢？小兔崽子，这不是要急死我吗？” 秦老板麻利地套上西装，一双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样。他浓眉大眼高鼻子，满脸的怒气嗓门特别大：“多多，你说你多大了还到处乱跑！得亏你回来了，你妈都快急死了。” 男孩挣开管家，看着楼门口满脸泪花的秦夫人扑了过去：“妈妈，妈妈，你怎么不等我啊，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秦夫人刚还在屋里哭，现在立刻就转悲为喜，她扶着栏杆三步并着两步：“多多，你可算是回来了，妈妈找得你好辛苦啊” 她冲下楼梯一把抱住多多：“你说你这孩子，买个菜你也乱跑我怎么就没等你，眨巴眼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还不是你，非要带他出去！”秦老板余怒未消：“这一天府里上下都闹翻了，到现在人都没有回来” 他冲着管家喊道：“老余，你到街上去一趟，让他们都回来。” 管家“哎”了一声并没有离开，他指着男孩说道：“老爷，我听少爷说有坏人给他打针，你问问咋回事啊？” “什么？谁给你打针啦？”秦夫人惊恐地推开多多，将他的手臂掀了起来：“你快告诉妈妈，谁给你打针了，打在哪儿呢？” 秦老板愣了一下，放下挽袖子的手转过来：“怎么回事，谁给你打针了？赶紧找找，打在哪里，打的是什么针” 秦夫人手忙脚乱地将他袖子扯掉，将多多的衣服脱了下来。她在全身每一个地方仔细检查，最后在脖子后面发现一个红点：“哎哟我的天呢，真的有人打针啊？” “完了完了，这要是毒药怎么办啊？”秦夫人急得语无伦次：“你快告诉妈妈，是什么人啊？老爷，你赶紧找医生啊” 秦老板低头仔细检查着伤口：“这不对啊，打完针又给你送回来，这他妈是有人要对付我吗？” 秦老板不过四十多岁，一米八几的个头，这些年经营着食品公司。早已习惯江湖上打打杀杀互相使绊子，可现在有人对他儿子下手，不由得他不愤怒异常。 多多擦了一下眼泪：“多多不去医院，多多被人抓到了三号医院。那里的医生很坏，他们还给我灌药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老板差点没有站稳，他猛地蹲下来，一把捏住多多的腮帮子。多多张开嘴巴，被他用手指头掏了几下，哇地一声就吐了。 “老余，赶紧去找医生要快” 小男孩吐了一地，眼泪花花地打着转：“是哥哥姐姐送我回来的” “那个哥哥姐姐？”老余回过头去：“我刚才没有看见人啊” 余管家快步走了出去，跑到门口四处找了一下，巷子里根本没有人。他又急忙跑回来了“老爷，门口没人，我这就去找医生” 秦老板站了起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三号医院，那不是黄老板的医院吗？这狗日的跟我有仇吗，老子非得弄死他” 多多接过仆人递过的水，疯狂地灌了几口：“对！哥哥说就是黄老板让人绑架我，还说医院的赵医生要买我的心肝”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抽泣，抖动着腮帮子哇地一声又哭了：“爸爸，我要打死那两个坏人，他们被哥哥给抓了，捆起来了” 这一句话彻底地激怒了秦老板：“我去他娘的，这他妈是找死吗？”“抓起来啦？你告诉爸爸在哪里，我去把他带回来” 多多抓了抓头皮：“可是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在一个废墟里，他们给我打了一针，然后就把我抱走了” “人贩子，人贩子这他妈是人贩子。”秦老板反而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瞪了夫人一眼：“你呀，让你带个孩子都看不住，就知道看热闹要不是有人帮忙，这孩子完了，完蛋了！” “不对，不对，也可能是绑架，人家都说了是黄老板要绑架多多” 秦老板对门口的保镖喊道：“等会准备家伙，去找找绑匪在哪里，我非得把他千刀万剐。还有那个黄老板，我倒要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这一说，秦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多多，是妈妈对不起你。” 医生很快就来了，是富人区诊所的大夫。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箱，从里面掏出一些棉花棒和试剂，在多多的针眼处检查了一下，又用棉花棒在他嘴里捣鼓着。 医生很快就检查完了，他松了一口气：“秦老板，这是迷药，不是毒药。问题不是很大，休息休息就好了” 秦老板松了一口气，将多多抱了起来：“给爸爸说说，坏人在哪个地方？” 多多眨巴着眼睛，刚才路上只顾着哭，没有注意看路。他用手指了指：“我记得是从那边回来的就在公路边的破房子，有一个高高的楼，外面堆着很多破烂” 说完他摇摇头表示就知道这些。 秦老板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行，你就呆在家里，所有人跟我走，带上家伙” 他走到抽屉里抽出一把手枪，弹开里面的弹夹。稍微检查了一下子弹，拨了拨枪栓将手枪放到衣服里。 门口集合了十几个保镖，还有十几个人在街上没有回来。保镖们清一色的自动手枪，其中一人还用衣服盖着一把微冲。这些武器都是从黑市上来的，很多都经过反复的改装。和军阀手里的制式武器当然不能比，但用来杀人不成问题。 这些保镖见惯了厮杀，每个人都一言不发骑上自行车。 秦老板虽然看起来很高大威猛，人却显得很儒雅。不过今天他的脸拉得很长，一双眼睛露出了凶狠的杀气。 他坐到小轿车里，稍微犹豫了一下：“先去黄氏集团，给我直接冲进去”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轰隆一声马达响了起来，尾气管里吐出一道火舌，轿车摇摇晃晃地启动了。 三十几年的老轿车，开起来如同坦克一样，动静特别大。这种车坐在里面非常受罪，随时都有抛锚的倾向，但大老板都喜欢用来装门面。 黄氏集团在别墅区的边缘，是一个五栋别墅围成的院子。 门口的保镖们平时提着棍棒，在大门口来回晃悠。马路上的轰鸣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更让人肝颤的是后面十几个拿枪的人。 眼看着轿车拐了弯，大门口的保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对方杀气冲天，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他赶紧站了起来，在轿车撞击铁门的一刻，慌忙地躲开了。 铁门咣当一声被撞开，重重地砸在围墙上。轿车保险杠被撞了一个粉碎，车子一直冲到了中间的别墅，后面的自行车鱼贯而入。 第64章 全城搜捕 门口的保镖傻眼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阵势。 作为东区第一富豪，没有人敢惹一手遮天的黄老板。除非 轿车刚停下来，屋里面立刻冲出几个保镖，周围其他别墅里的人都下来了。他们来不及准备武器，手里提着棍棒将自行车团团围住。黄氏集团的保镖足有五十个在公司，有的人已经回去拿枪了。 秦老板推开车门，阴沉着脸下了车。他眼睛瞪了一眼面前的保镖，冲着自己手下人喊道：“谁他妈要敢动手，立刻给我灭了他” 十几个人扔掉自行车，哗啦着枪栓，子弹上膛保险打开。 “秦老板？”黄老板的管家走了出来，立刻就认出这个人高马大的人。秦氏集团的秦天震，年富力强好勇斗狠，在整个十九区是出了名的。如果说有谁是真正白手起家，秦天震绝对算头一个。先前他不过是个卖菜的商贩，这些年硬是靠着自己的霸气杀开一条血路。 如今十九区的菜市场，全部都由他供应蔬菜和肉品。是十几家食品商行中的龙头老大。 见到这样的狠角色管家老陈不敢惹，只好客客气气地走过来打招呼：“秦老板光临黄氏集团，荣幸之至，只不过为什么搞这么大的动静？” 秦老板并不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扫视着周围的人大致看了一下战力。如果真要动起手来，今天很难全身而退。不过他手下的人都在赶来，而且战力比黄老板手下要强悍。 他决定先拖延点时间。 老陈依旧没有生气，哪怕看见铁门已经被撞得东倒西歪，依旧客客气气地：“是谁惹秦老板生气了吗？” “你们老板呢？”他一边问一边走进大厅，这是黄老板起居的地方。周围其他几栋别墅是办公的地方。 黄老板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从二楼下来了。他走到楼门口皱了皱眉头，对于秦天震的闯入有点莫名其妙，可还得上前来打招呼。 他摸了摸光光的大脑袋，立刻挤出一丝笑容：“哎哟，是秦老弟啊，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黄老板一边说，一边不急不慢地走下来。他挺着圆鼓鼓的大肚皮，一米七的身材显得矮小肥胖。手里拿着一盒雪茄，若无其事地抽了一根。 雪茄从他手里飞了出去，被秦老板一把接住。 “来，坐。我看你今天火气很大，告诉我谁惹了你？”黄老板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秦老板也不客气，一把抓过桌子上的打火机。他刚要点火便停住了：“你这雪茄里面有麻药吗？” “开什么玩笑？”黄老板嗒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自己的雪茄狠狠抽了一口。他翘起自己的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你秦老弟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出门都要这么大的阵仗？” 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发飙了。 如果是以前，也许他的手下已经开火。但现在不一样，黄老板尽量稳住姿态。 管家老陈垂着手，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仆人开始上茶。 “姓黄的，你装什么大瓣蒜？”秦老板吸了一口雪茄，语气强硬：“我今天来找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把打火机啪地一声按在桌子上，朝着黄老板面前推了过去：“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明着冲我来，咱俩见个真章。” 黄老板立刻坐不住了，将二郎腿放了下来：“我他妈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我姓黄的从来就是明目张胆！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心里清楚什么？” 见他语气强硬，黄老板露出一脸的痞相，就算秦天震是狠角色，他也是滚刀肉。 “你承认就好”秦天震往后靠了靠，用力地吸着雪茄，瞳孔急速收缩。 这一口用了他很大的力气，雪茄上面冒出火红色的亮光。 “什么叫承认就好，你今天是来找茬的？” 黄老板觉得有点莫名火大，朝前倾了一下身体不屑地瞪着秦天震：“我就知道你今天没安好心。怎么地，就算栽赃也得列个罪名，说说我哪里得罪你了？” 只要秦天震敢无理取闹，他不介意立刻火拼一场。 “三号医院是你的！”秦老板也把身体前倾，同样挑衅地看着他。 黄老板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眉毛动了动，想不起来三号医院怎么会得罪秦天震。 秦老板见他装聋作哑，索性把话题挑明：“你让人绑架我儿子，还把他送到三号医院。要不然要是有人救出来，恐怕心肝都摘了！” 他摸出腰里的手枪，往桌子上一放：“今天你要是没个交代，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黄老板总算听明白了。 这是秦天震的性格，多少次都是这样硬刚出来的。 黄老板自然是清楚，他看着桌子上的枪，觉得如果为这个事情火并有点不值。 作为一个生意人，只要不是抢地盘抢钱，就算是老婆被抢了都是可以忍受的。 他将脖子缩了回去，变得轻松多了：“我想你是搞错了，三号医院是我舅子的。你儿子被人绑架，也不关我的事，你应该找到绑架他的人。” 黄老板心有余悸：“还好你儿子没事，否则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秦天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黄老板为何绑架他儿子，或许是人贩子所为。 “可人家说是你黄老板，这话你怎么解释？” “没法解释，这才是栽赃陷害”黄老板丝毫不怯，看着秦天震来了一句：“人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抓住，既然是送到三号医院，我可以查出来是谁。” 他的脑海里闪出很多面孔，凡是和三号医院有合作的人贩子基本上都认识。 如果为了拉拢秦天震，杀一两个人贩子也是可以的。谁叫这两个人不长眼，秦天震的儿子都敢动。 只不过，是谁救了秦天震的儿子，这才是他最关心的。自从阿驿放走上一个女孩子，现在屡屡有人和三号医院作对。 这一次虽然无意中帮了他的大忙，但他绝对不放过。 “老陈，你马上带人去三号医院。查一查秦家少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胡作非为。” “现在吗？” “立刻，马上，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一个都不要放过。” 黄老板没有提心肝的事情，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有钱人换器官这是常有的事情，至于来历没有人会过问。 见他这么说，秦老板有些疑惑了，看起来真的是人贩子所为。 他将桌子上的枪摸了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见到人贩子，咱俩的误会才算真正了结。” 说完秦老板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黄老板立刻拦住他：“秦老弟，上次给你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忘了。这商会会长马上就要竞选了，你可不要因为这件事” 秦天震冷笑一声，他对于商会会长不感兴趣。 黄金龙这个家伙现在就开始拉票，好像有点太早。 “再说，等事情弄清楚，这一票我会投的。” 黄老板嘴角抽了抽，眼看着秦天震大摇大摆地走了，这才将手放了下来。 如今军政府要恢复民生，作为十九区十几个工商代表，他一心想要拿下商会会长的头衔。将来和政府之间合作，便有了绝对的主动权。 可偏偏手下的人不长眼，把手伸到了秦天震的家里。 这个家伙有着举足轻重的商业地位，如果没有他的支持，胜算少了至少一成。 管家老陈并没有出门，很快就折回来了：“老爷，我忘记给你说了，医院的人来汇报过了，是蔡家两兄弟，人已经跑了。” 黄老板立刻就明白了，他对着门口的保镖吼道：“都给我进来！” 几十个保镖全部跑了进来，站得整整齐齐地。 “我给你们说，立刻给我把人撒开了。全城给我搜捕蔡家两个瘪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快去！”黄老板大吼一声。 几十个保镖全部行动起来，只因为人贩子都居无定所，要找到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又回头看着老陈：“还有那个小白脸阿驿，想办法给我弄死。” “医院偷人的一男一女，想办法给我找出来，我要活剐了他们。” 第52章 把人打跑了 总部的情报很快恢复了。 “今后诸多小事情无须请示，交给高队长和老马全权决定，只需要将情况汇报即可。” 老马拿着情报，脸上轻松多了：“看来高队长要回来了，这下好了，我都焦头烂额了。” 他看着情报当机立断：“那按照总裁的意思，我就这样安排。你们先去找小武，尸体的事情我让袁队长处理一下。” 夜枫立刻起身：“班长，要不骑车，我腿都快走断了。” “骑车，肯定骑车！”孟班长快速走到院子里，将三轮车后面的砖头踢开：“我和秋歌两个人骑车，夜仙儿在哪里？” “在孤儿院等我们！”夜枫立刻上了秋歌的车：“你是新手，骑慢点…” 秋歌有的是力气，他出门的时候刻意还将锤子带上。 “我们是去找人，你带这玩意做什么？”孟班长觉得有点张扬。 秋歌找来一个麻布袋，将锤子裹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忘了上次找夜仙儿的事情？” “也是哦？”孟班长见他这么说，走到房间里面取了一把猎刀，也用麻布袋裹了裹。他找来一根绳子，将猎刀捆上系在山轮车上，一个抬腿上了座包。 经过孤儿院的时候，孟班长拍了拍车把手：“夜仙儿，快上来，哥带你去逛街” “我呸！”秋歌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肉麻。 夜枫心里知道，在孤儿院是不能乱说话的。等到夜仙儿上来之后，两个人你追我赶地朝着成华街道冲过去。 路上他把小武的事情给夜仙儿说了，一直走到菜市场门口，两个人这才把三轮车丢掉。 孟班长下了车将把手一扭：“夜枫跟我先进去看看。秋歌，你跟夜仙儿在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人三轮车不要丢了，否则三天不让你吃饭。” 他做事干脆利落，转身就进了菜市场。下午的菜市场人不多，菜贩们看到有人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孟班长甩着胳膊从菜摊面前走过，每个人都盯着他。他只走出去十几步，实在受不了就折回来了。 “脚印呢？” 夜枫仔细辨认了一下，指着其中几个被踩过的印子：“他在这棵树下站过，这里还有半个脚印。” 孟班长习惯性地用手指头摸了摸，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又在树上闻了闻：“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一股药味？” 夜枫不得不佩服，孟班长的鼻子比狗还灵。 “好像是在医院上班，在医院做护工，要不要把他吃过的药给你找来？” “用不着，这么大的气味。”孟班长嗅了一下：“这不是吃的药，这是一种缓释毒药，对肝脏很不好的不对啊，这药怎么跟熊老板身上的一个味道？” 他很快就明白了：“看来这个人和三太太，就是给熊老板下毒的。这样的人你找他干什么？” 夜枫听他这么说很无奈：“他给熊老板下毒不关我们的事，要是你青梅竹马的女人被抢走了，估计你比他还狠” “我有吗？”孟班长眨巴眨巴眼睛。不论从长相还是身板，没法把他当作一个杀手。 “阿驿是个腼腆的大男孩，就算你逼急了他，估计也不会和你生气……”夜枫绕着弯子把阿驿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一再提醒班长不要主观臆断。 “行，走！”孟班长在周围地面上看了看，没有发现有药粉。 空气中弥漫的药味虽然很淡，但他很快就锁定了方向，是朝着成华大道东边的方向去的。 “地上没有脚印，说不定就是在这棵树下被打晕了，让人背着走的。你顺着这个脚印试试，这个脚印长度和体重明显不对路” 孟班长给夜枫指导着：“这个脚印只有39尺码，可按照深度来看足有三百斤，这不符合逻辑。” 夜枫也发现了地面泥土上有几个比较深的脚印，他顺着脚印很快走到三轮车边。脚印在这个地方很乱，还有几道车辙印。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看来是被三轮车带走了。 既然是三轮车带走的，想来距离不会太近。 孟班长选择了用车，带着夜枫去追踪三轮车的印子。秋歌带着夜仙儿走走停停，在人群中来回转悠着。 虽然大街上的三轮车比较多，但三轮车的印子比脚印好辨认。首先是在大路上，其次是有三个轮子。而且这些印子都有周期性的规律，跟轮胎的磨损状态有关。 “喂，傻大个，你记不记得上次准备动手打我？”夜仙儿对木呆呆的秋歌发难。 秋歌踩着脚踏板：“那是你踩我的脚了。” 夜仙儿一脸不服气：“踩你脚怎么了，我还踩夜枫的脚呢，他从来不跟我动手。” 秋歌不善言辞，被她一顿数落急眼了：“我只是习惯性动作，谁也没有真打你啊，你要是不服气可以打我一顿。” “习惯性动作？你是习武的吗？” 夜仙儿说着拍了秋歌一下。 秋歌木呆呆地还在踩踏板，夜仙儿使劲拽着他的衣服乱扯。 “你不要扯我的衣服，我就这么一件。”秋歌回头瞪了一眼夜仙儿，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踏板。 在他身后，七八个打手和痞子正手握着木棍，在手上掂来掂去。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夜仙儿：“下来，别人我们动手！” 秋歌将三轮车停了下来，从座包下到地面上：“你认识他们？” 夜仙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焦急地拍打着车栏杆：“你快走，这些人我也没有见过啊！” “走什么？”秋歌慢悠悠地将三轮车停了，又找来一块砖头将车刹住。 夜仙儿见她这个样子，跳下车就要跑路。秋歌一把将她拦住：“你走了谁帮我看车！” 后面的人已经围了过来，个个凶神恶煞地将两个人堵在三轮车边。 领头的打手指着夜仙儿，棍子在手上抬起来比划着：“把钱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钱？什么钱？”夜仙儿连忙躲到秋歌的身后：“我告诉你们，我不认识你们！” “对，她不认识你们！”秋歌老老实实地点头说道。 “那你总认识我！”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挤了进来。他干瘦的脸上皱巴巴的，浓眉如野草，唯有一双眼珠冒着精光。 夜仙儿心里咯噔一下，依旧死鸭子嘴硬：“糟老头子谁认识你，看你样子就不是好人…” 中年人一脸阴损冷血，拿着手里的破包抖了抖：“还他妈嘴硬，我这放鹰的还让你个小鸡啄了？给我弄回去让老子好好修理修理…” 几个打手提着棍子上来就薅夜仙儿的衣服，丝毫不把夜歌当回事。夜歌伸出双臂挡住夜仙儿：“你们要干什么？” “滚一边去，少管闲事！”打手推了一下他，秋歌连肩膀都没有动一下，如同铁塔一样挡在前面。 夜仙儿忽然想起来了：“秋歌，快，抓住他，就是这几个人！” 秋歌回过头来看着夜仙儿：“什么人？” “哎呀，你个笨蛋，枫哥让我们找的就是他们！”夜仙儿着急了，对着秋歌踢了一脚。“脑子反应这么慢吗？小武，小武啊！” 秋歌刚回头，头上就被人砸了一棍子。这一棍子下去木棍咔嚓一声断了，秋歌头皮被木屑划破，一股鲜血从头发中流了下来。 他摸着头上的血抡起拳头一个直拳打了出去，嘭的一声对面的打手鼻子被打歪，鼻血唧一下冒了出来。 这一拳打得他鼻梁凹陷，立刻成了斗鸡眼。打手嗯嗯啊啊地叫着，用手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他娘的” 另外一个打手还没有来得及抡棍子，刚跨出一步就被秋歌一把薅住领子。 秋歌单手一提就将他提了起来，很粗暴地轮起来往地上一扔。打手在地上滚了好几转，捂着屁股哼哼唧唧。 其他几个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夜仙儿这才反应过来，迈着小腿奋力直追。 “别追了，车还没人看呢！” 秋歌本来想去追，可一想到三轮车丢了没饭吃，回头拽着三轮车把手就跑。 跑了几步翻身骑上去，猛踩脚踏板朝着人群中冲过去。人群中来来往往地人四处躲闪，等到秋歌追上夜仙儿的时候，其他人早就跑了。 他们穿过菜市场，绕过小巷子分散逃窜，几分钟的时间便无影无踪。 夜仙儿跑不过他们，回头看到秋歌气不打一处来：“你脑子怎么这么慢啊，真是个傻大个，力气大有什么用” 她气冲冲地又朝回头跑：“你就不会先抓住地上的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让你放走了” 秋歌被骂得晕头转向，将车停下来，下了车用手提着三轮车掉了一个头。骑上去冲着打架的地方又奔回去了。 可等他们来到事发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早就没了影子。 第65章 连夜审问 夜枫骑车离开13栋别墅，带着夜仙儿赶回了保洁公司。 他刚进院子里，便看到孟班长和秋歌在搬尸体：“班长，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孟班长笑了笑：“外卖订单，袁队长昨晚上临时处决的。咋样，你们今天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不过没有带回来。”夜枫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就往厨房里钻。外卖订单，组织系统猎杀令以外的活。通常是土匪强盗采花贼之类，属于随机猎杀。 秋歌看着院子里的自行车，很好奇地拍了拍：“你们上哪里弄的？” 夜仙儿有气无力地：“当然是买的啦，为了这两个轮子，一天都没吃饭了。” 她捂着肚子也跟着夜枫钻了进去，屋里高队长看到两个人进来赶紧招呼：“快点洗手准备吃饭，这一出去就是一天，我在家里比你们还着急。” 范师傅端着热气腾腾的馒头，还将一大盆黄瓜汤上来了，今天已经恢复了三菜一汤。 现在是晚饭的时间，厨房瞬间就热闹起来，十二个人挤了满满一桌子。大家各自打着汤，每个人都忙了一天，晚饭显得比较安静。 袁队长紧挨着夜枫坐下：“小伙子，咋样？今天有没有收获？” 夜枫累得馒头都嚼不动：“抓到两个人贩子，还救了一个小孩。这两个人被仙儿藏起来了，我们实在是带不回来。” 袁队长瞪大了眼珠子：“哟呵，行啊，这么厉害吗？” 老马和范师傅都露出微笑。“这两个孩子，就是不一样啊，没有一次落空。”“看来你们又立了一功，说不定很快就有嘉奖令。” 高队长也投来赞许的目光：“怪不得连情报处的老王也夸你，办事确实利索。等晚上吃了饭，老袁你带人去提货。 夜枫在废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大致标明了废墟的位置，以及隐秘角落的辨识办法。 这种事情难不倒清理组。 天黑之后不到一个小时，袁队长就把人带回来的。两个人被麻袋套着，老魏一手提了一个丢在地上。 “这两瘪犊子差点让别人弄走，得亏藏得结实。在我们前面，至少有两波人到过附近。” “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高队长用脚踢了踢麻袋：“秋歌，去推个铁架子来，把这两玩意儿带进去。” 公司没有合适的审讯室，只能将人带到焚尸房。秋歌将人从麻袋里放了出来，机械地放到铁架子上。 两个人贩子看到秋歌的时候，立刻变得老老实实，生怕被他一捶打断鼻梁骨。他们完全放弃了挣扎，躺在铁架子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停尸房的抽屉被打开。 好在没有把他们撞到抽屉里，而是进了一个通道。两个人看着密密麻麻的骨灰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焚尸炉的时候，两个人贩已经汗流浃背。 夜仙儿还是第一次到仓库，她的惊讶丝毫不弱于两个人贩。 阿驿此刻正在焚尸房里，清理着炉膛里面的灰烬。自从当上焚尸匠以后，他每天都呆在这里面。这份工作比他在医院轻松多了，尤其是没有人打扰，比较适合他宅男的性格。 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整理好的各种瓶瓶罐罐，这是他准备用来研究毒药的。 高队长拍着铁架子：“阿驿，你的活来了，赶紧准备。” 两个人贩嘴巴被堵着，在铁架子上拼命挣扎，以为阿驿要活活烧死他们。 夜仙儿走了上来，对着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就是一巴掌：“老实点！” 她扯掉中年人嘴里的破布：“怎么样，你不是要打我吗？” 人贩认出了夜仙儿和秋歌，他冲着两个人磕头如捣蒜：“两位大佬你就饶了我们，都怪我们瞎了眼，不该跟你们动手我们再也不敢了。” 夜枫走上前来，冷冷地看着两个人：“说，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见夜枫是做主的人，立刻又转了过来：“老板，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故意冒犯贵帮。” 他到现在还以为，这是惹了江湖上的势力帮派。以他对夜仙儿的了解，认定这就是个贼窝。 秋歌走上去就是一捶：“问你名字废话那么多，再啰嗦一句，我弄死你。” 中年人被打得鼻血直流，在地上爬起来瑟瑟发抖：“蔡复，我叫蔡复，这是我堂兄蔡九” 阿驿找来几把椅子，让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他盯着两个人贩子印象深刻，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身体坐得笔挺，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夜枫拿出一张生日贺卡来，在两个人面前晃了晃：“这卡片还认识不，说说怎么会在你们身上？” 高队长皱着眉头：“那个秋歌，他们要是不老实你就先给我修理一顿，大半夜我没时间在这里磨洋工。” 蔡复立刻就认出了贺卡，那是从他包里被拿走的：“我捡的，我捡的还不行吗？” “打！”高队长有点不耐烦：“阿驿你说句话。” 秋歌走上来薅住他的头发，在他肚子上就是两拳。蔡复被打得差点背过气，用手捂着肚子在地上干嚎着：“饶命啊，疼死我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真的是捡的。” 看他装可怜阿驿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你，我认识你们两个的。我就在三号医院上班，你们经常到医院找院长” 阿驿壮着胆子吼了一声：“你们就是人贩子，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两个人被揭了老底，这才搞清楚状况。他们今天刚带走一个男孩子，在医院就被人绑架了。现在夜枫给他看贺卡，他立刻就明白大致意思。 蔡复也不敢再装了，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是人贩子，可跟这张贺卡没有任何关系这真的是我捡的。” 夜枫还想问话，高队长脸色充满杀气：“好，阿驿，那就给我火化了。烧，直接活活烧死立刻，马上，现在就给我烧死！” 高队长突然站了起来，咣当一声踹开椅子：“本以为可以查出点线索，现在看来这两瘪犊子没球用，赶紧烧完睡觉去。” 阿驿吓得也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说道：“要不先弄死，活的没法烧啊。” 孟班长差点忍不住，他知道高队长是什么意思。 蔡复一口咬定是捡的，估计这事和大家有关系。他就算承认在外面杀人放火，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夜枫没有审案的经验，大家都是第一次上阵。如果这样审下去，没有个回合很难问出名堂，现在看来只能来真章。 阿驿是个老实人，听队长这么说立刻就去点火，他并不热衷杀人，只不过前几天受了点刺激。秋歌更是个老实人，已经去推铁架子了，他还特意找了个托盘，只想着早点为小武报仇。 蔡复见到这个阵势，加上周围上千个骨灰盒，嗓子都已经嘶哑了：“我说，我说，我知道这张卡片” 他顾不得肚子疼，流着冷汗只想保命：“这是半年前，我在大街上捡到的一个孩子，卡片是他身上的。” 夜枫总算看到了希望，刚才他一直绷着，现在松了一口气：“你快说，人在哪里？找到人你就可以不死。” “人人在医院” 夜枫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有站稳，小武终究是被送到医院去了。他很难受地站了起来：“我要是找不到，你还得死。” “不！人送到医院去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蔡复绝望了：“送到医院后就不归我管啊” 高队长也很难受，嗓子里如同有苍蝇：“秋歌，先把人关起来。那个阿驿你把火关了，先过来一下。” 他看着阿驿：“你再回忆一下，半年前医院有没有六七岁的男孩子住院？” 阿驿费劲想了半天，依旧摇摇头：“高队长，你要知道，这种事肯定不会让我晓得的啊。” 他见高队长一直盯着他，变得窘迫起来：“这种特殊的病人我是很难接触到的，再说时间也太长了” “医院的人贩子其实很多，这两个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我就放走了两个人，就被他们发现了…” 阿驿是一个被逼着就会语无伦次的人，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很多事情。 他进三号医院已经有四年了，刚开始在药房卖药，后来负责打扫卫生。最近一年才做了护工，在病房换洗床单和送饭菜。 高队长犀利的眼光挤压着他脑海里最后一丝信息。 “病历，医院是有病历的，动过手术他们都有记录…” 第66章 一声枪响 阿驿总算想有用的东西。 “医院的手术都是有记录的，尤其是这种大手术。病人都要反复复查的呀…” 高队长将目光收了回来：“那就想办法找到病历档案，小武是死是活，总要有个交代。” 阿驿自高奋勇：“要不我回去一趟，我对里面还是比较熟悉的啦。” “我去，这种事情我比较拿手。”夜仙儿觉得该自己出马：“你们派几个人在外面接应我，阿驿把档案的位置告诉我就行了。” “具体放哪里我也不晓得啊，这是要挨个去翻，否则带回来也没用的。”阿驿坚持自己去。 高队长还在权衡。 夜枫想起白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医院很不好混进去，要我说干脆让清理组出面…” “啥玩意儿？” 高队长转过身来：“你们几个新人给我记住，我们是保洁公司。背地里不论做什么，表面上依旧是保洁公司。考虑问题不能按江湖规矩…” “直接清洗医院，这样很容易暴露组织的存在。清理组暗杀了十几年没有暴露，就是每件事表面上都合情合理。” 他指着孟班长：“你们班长这一点比我做得都好，我们一定要先稳住身份。老孟你说说！” 孟班长很多时候习惯沉默，等到事情定下来再提意见。 “保洁公司到医院偷东西，你找个合适的理由啊！你们三个都暴露了，再去不是找死吗？” 他瘸着腿走过来：“要不你们把我腿打瘸，我进去住几天？” “滚犊子！”高队长骂了一句：“你要这样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人。” “我这就去打报告，你们先休息两天。这事不急，死了的话查也没用，活着的话不差几天。” 高队长丢下大家就走了。 阿驿摘了手套：“哎，那个孟班长，休息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放假啦！” 孟班长挤着眉头：“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该干什么干什么！除非十九区不再死人…” 阿驿有些失落，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你们总得让我出去一下，我得采购点药品回来。哎，我总不能天天摆弄这些空瓶子不是？” “阿驿！”老马推门而入：“有人找你！” 阿驿脸刷地一下红了：“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这才走几天啊，这女人就是麻烦。” 他朝大伙笑笑，最后发现夜仙儿在场，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扯了扯衣服：“孟班长，那我先出去了…” 孟班长点点头笑得很贱，他将耳朵对着夜枫：“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老情人找上门还扭扭捏捏。” 老马一直看着孟班长，见他嘀嘀咕咕“嗯”了一声说道：“孟班长，以后阿驿出门跟着点！” 孟班长收起笑容：“不是，人家两口子见面，我们凑什么热闹？” “安全懂不？就算阿驿没有被盯上，你能保证三太太后面没有尾巴？” 老马板着脸示意他快点。 “好呢！”孟班长招呼道：“都走，趁着夜色大家一起逛逛！”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每个人都困得不行。从七点多开始，折腾了三个小时刚把人贩子的事情弄清楚。 夜枫提着竹棍走到前面，夜仙儿蹦了两步跟在他身后。秋歌也提了铁锤，闷声走出公司大门。 门口三太太见到夜枫和仙儿，上前来打招呼：“仙儿妹妹，夜枫，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 说着她又要拿出一叠钱来：“阿驿在你们这里，吃你们住你们的，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孟班长在边上摇了摇头：“有钱也不是这么给的，他自己有工作啊。我们这里有食堂有住宿，好歹一个月还有点工资…” 阿驿倔强地推开她的钱：“我说过了，我会自食其力。你这样给我钱，别人会笑话的好不啦。” 三太太挤出一丝笑容，挽着阿驿的手臂，“真的吗？那你现在多少钱一个月？” 阿驿推开她的手：“多少钱不重要，你不要光看现在好不啦” 他独自走到前面去，回头冲着孟班长吼道：“老孟，我说你能不能不跟着我们，我有话要给她说” “行，不听就是了！” 孟班长背着手后退几步，夜枫也赶紧拉住夜仙儿。 四个人远远地看着阿驿走到前面，阿驿走得很快，以至于三太太不得不跑了两步。 她追上去一把拽住阿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现在变了一个人？” “小倩，我给你说你这样不好啦。”阿驿突然站住，回过头来：“这帮家伙一直当我是小白脸，尤其是那个姓孟的，说话很是难听的啦。” 阿驿脸红脖子粗：“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人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你是知道的呀，你以后有钱不要送给我。” 阿驿一阵噼里啪啦，三太太听得清清楚楚：“好，以后不给你送钱了。” 两个人没有卿卿我我，也没有花前月下，反而拉开了距离。 夜里的风有点冷，加上路上凹凸不平，三太太的高跟鞋歪来歪去走得很慢。她用手捂着裙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只看到阿驿模糊的背影。 夜枫拽着夜仙儿，将秋歌也拉住了，他知道再这样跟下去，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法说。 看到两个人消失在黑夜里，孟班长犹豫了一下：“我跟秋歌绕过去，万一有事老马会找我麻烦的。” 他看着阿驿的方向，走下公路来到贫民窟里面，带着秋歌穿过小巷子消失了。 阿驿见到后面没有了人影，这才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伸出手，将三太太的手牵住：“大晚上你就不要出门嘛，我在这里很好的，这帮家伙对我特别好。” 阿驿变得柔情起来：“倒是你一个人，整天跟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打交道，你就不能放弃吗？” 三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抓着阿驿的手揉了揉：“阿驿，这是我应该得的，我们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 三太太和阿驿一样倔强：“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倒是你，现在黄老板满世界的找你，我一天也放心不下。” 三太太望着漆黑的夜，眸子里闪着一丝杀气：“不论是黄金龙，还是胡传克，这辈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亡，你以为我放弃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阿驿脑子里乱如麻，想起这四年的日子就如黑夜一样，永远看不到天明。 “当初都是我们太傻，你就不该答应黄金龙对付熊老板现在熊老板死了，真是赶走了狼又来了虎。” 他低声吼道：“我这是为了爱情蒙蔽了双眼，以为熊老板死了日子就好过了。现在我要弄死黄金龙，还有那个胡传克” “小倩，你帮我买点药好不啦？” “阿驿，你这样做是不会成功的。你对付不了黄金龙，还是让我来。” 阿驿抬起头来：“高队长已经同意，让我想办法弄死他” 夜枫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赶紧向前跑过去。两个人见他跑过来，都不说话看着他。 夜枫冷着脸轻轻推了一下阿驿，对三太太说道：“黄老板是三医院的后台，他抓了我们一个小伙伴。我们队长很着急，这是气话呢。” 阿驿还在倔强：“夜枫你不要诓我好不啦，我都在准备毒药了，这是高队长交代好了的。” 三太太若有所思：“你们不用瞒着我，就算不为了别人，阿驿还在你们公司呢。” 她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杀气，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为了阿驿，我愿意付出一切，就跟四年前一样” 夜枫突然上前推开两人，手里的棍剑刷的一声飞了出去。黑夜里两个人影从马路边冲了过来，他们手里的家伙对着阿驿。 “砰！”黑夜里一声枪响。 夜枫歪歪斜斜地一下扑倒在地上。 阿驿震惊地看着地上的夜枫，整个人都抽动起来，他慌乱的双手发抖不知所措。 第67章 见到程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太太目赤欲裂，她哆嗦着摸出包包里的手枪。 一个转身将枪口对准身后的黑影，来不及拉保险使劲扣了几下。啪啦啪啦的声音响了三次，她才慌忙拉开保险。 对面的子弹从两人中间飞了过去，好在夜枫推开了他们。 “王八蛋！”秋歌听到了枪声，从公路下面窜了出来，如同一头猛虎扑向两个杀手。 他来不及用手里的铁锤，以肉身横推两个杀手。巨大的撞击如同装甲车，两个杀手来不及反应被撞出去好几米。身后孟班长的速度慢了一拍，猎刀已经出鞘，一个挺身从公路边跃了起来。 两个杀手踉跄着扑倒在地，很敏捷地爬了起来，手里的枪再次调转枪口对着秋歌。 孟班长眼看枪口转过来，一个加速三步跳，对着杀手肩膀横飞一脚，将对方连人带枪踢飞了出去。 夜仙儿早就吓傻了，尖叫一声扑了过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她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爬上来抓住夜枫使劲喊：“枫哥，枫哥你没事？你快吱声，没死的话叫唤一下。” “哎呀，别晃了”夜枫捂着肩膀总算出声了。 他左手臂挨了一下，子弹从胳肢窝擦着骨头射了个对穿，加上没有站稳才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朝后摔倒，子弹必然从心脏而过。 他躺在地上咬着牙哼了一声，以胳膊撑着地面翻身爬了起来：“快把人抓住，跑掉了就麻烦了。” 夜仙儿一把拽住他：“你别去了，有秋歌呢。” 见到夜枫站起来，阿驿将他扶住，推着三太太就往边上靠：“你们赶紧躲起来，我去公司叫人” 阿驿不结巴了，将三个人推到路边的土坎，这才折身朝着公司大门跑过去。他咣当一声刚推开大门，老马和高队长便冲了出来。 三个人撞了个满怀，老马一把推开他：“哪里响枪。” “路边，路边！”阿驿嘶吼着指着贫民窟的方向：“快去，夜枫中枪了” “完了！”老马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拐杖刷地一下抽出来。 屋里范师傅听到响动，提着铁勺子也冲了出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大门口。 阿驿扶着门框有一种错觉，平日里看似温柔和蔼的范师傅，速度丝毫不比高队长慢。就连老态龙钟，彬彬有礼的老马，此刻也如同猛虎下山。 三个人几乎同时到达，高队长来到夜枫面前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夜枫！伤在哪里，要不要紧？” 夜枫胳膊上一股钻心的疼，咬着牙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擦破点皮，你们快把人抓住。” “妈的，吓死我了！”高队长一把抢过老马的拐杖：“这瘪犊子玩意，打到公司门口来了” 他丢开夜枫朝着黑暗之中追了出去，脚步声响彻在马路上，还有他的嘶吼声：“人呢，老孟，人抓到没有？” 两个杀手还在和秋歌他们纠缠，四个人抱成两团在泥地里打滚。好在秋歌已经得手，用胳膊夹着一个脑袋死死地摁在地上。杀手的腿在地上使劲弹着，喉咙已经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孟班长面前的人，手枪已经被踹掉。 他手里拿着一把猎刀，弓着身子拉开架势，和孟班长对决。 两人一口气过了十几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每一次错身就会响起刀刃刮擦的刺耳声，在黑夜里闪着一丝火光。 高队长脸上阴沉，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急冲冲地低着头走过去，手里的棍剑抖动着如同旋涡，在三米远突然一个加速。棍剑在右手中划过一道弧线，跟着他的身体向前十几步。他的手臂往前一拉，棍剑刷地一下错过杀手，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什么玩意儿！” 高队长冷哼一声，一个转身左手猎刀再次划过。 一刀一剑干脆利落，杀手脖子摇摇晃晃地，脑袋只剩下一点点连接，嘭地一声被孟班长踢飞了。 他走上前拖着尸体，被高队长拦住了：“就丢在这里，我看那个瘪犊子来收尸，再不济就让他喂魔兽。” 高队长阴沉着脸走到秋歌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杀手，嘴巴已经开始吐白沫了。 “你勒着干什么，脖子拧断不就行了吗？” 秋歌这才反应过来，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杀手的脑袋。他用力一掰，咔嚓一声杀手脖子骨头断了，脑袋耷拉着没有了气息。 秋歌起身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冲着马路上狂奔过去。 高队长看着秋歌一阵风的速度，冲着孟班长说道：“老孟，这家伙你得给他培训一下，光靠力气不行。得让他学会几个杀招，最起码的擒拿术要有。” “知道了！”孟班长喘着气：“这伙杀手是跟着三太太来的。” 他抿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眼睛瞪着高队长：“前面有俩车，车上的司机已经挂了，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一会儿你把人给送回去。”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夜枫已经被范师傅背走了。范师傅刻意把腰弯得很低，边走边抱怨：“看啥热闹，这是看啥热闹嘛，就不兴在院子里聊聊天。你们一帮年轻人，咋就不知道个轻重呢。” 阿驿和三太太脸上挂不住，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到了宿舍里阿驿赶紧将被子铺好，将夜枫接住：“不好意思啦，夜枫，这次把你给连累了。早知道我们就不出去，在院子里聊聊就是啦。” 范师傅推开阿驿：“你去弄点热水来，来，大伙让一下啊，女孩子家家的最好都出去” 他轰开夜仙儿和三太太，开始给夜枫脱掉t恤。 老马手里端着油脂灯，偏着头仔细盯着他的伤口。衣服脱掉之后，胳肢窝往上一寸，一道伤口皮开肉绽。红肿的疮口四周黑漆漆的，乌血顺着胳膊淌了下来。 他难看的脸色总算舒缓了一些：“还好，没有伤着骨头，子弹也没有留在里面。” “好啥好，好啥好？” 范师傅唾沫横飞：“要真是出了事，我看你这个站长怎么交代。” 他摇头晃脑的数落着：“不是我说你老马，大晚上你让他们出去干什么，你多大个人儿，这点道理还不懂” 老马用胳膊推开他：“我会给上面汇报的，你赶紧去拿纱布和药水” 夜枫抬着胳膊，除了伤口处火辣辣的，胳膊还勉强可以用力。“没事的，马叔，范叔，一点点小伤，你们不要争吵了。” “再说今天晚上我们要不出去，阿驿出事了怎么办，三太太出事了怎么办？” “幸好我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驿端着热水，站在门口停了一下，他听到夜枫的话心里暖烘烘的。 他手里拿着纱布和药水十分过意不去，将热水盆放在凳子之上：“还是我来，我是医院的，这点常识还是懂的啦。” 大家没有说话。 眼看着阿驿用纱布蘸了热水，全神贯注地清理伤口。 高队长轻声推门进来，醒目的伤疤在微弱的灯光下抖动着：“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夜枫还没有反对，阿驿就反对了：“还是不要去的好，他们的药水都是劣质的，对伤口不好。” 他擦了擦汗水直起身来：“我会给他换药的啦，这种伤口我以前经常处理的，只要是不化脓，不发炎，不发烧问题不大。” “当然，这也是蛮严重的哦” 说完他捋了捋头发站在一边，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是咋的啦，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传来一个低沉而洪亮的声音，高队长立刻就开门出去了。 三太太和夜仙儿等人站在院子里，一回头就看到袁队长四个人。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手臂上的绷带挂在脖子上。来人面露迷人的微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老程，你这半夜三更的赶路，是不是太危险了” “怕什么危险嘛，我程华从来都是浑身碎骨在所不惜。” 中年小平头个子不高，说话掷地有声，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刚毅。 第68章 人世间的良心 夜枫也听出了这个声音，那就是在三大货场带头闹事的人。 他很好奇地直起身来，听着程华的脚步声朝着宿舍走了过来。 老马也听出来了，他冲着阿驿说道：“你让袁队长他们一起，把三太太送回去，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不用的，我一个人就行了。”阿驿有点窘迫。 老马走上前来看着阿驿：“用不着逞强，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故作客气。” 他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认真说道：“有些话你不要给三太太讲，这是公司的原则。还有，看她能不能弄点药来。” 阿驿总算是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好的啊，我这就跟她说”他兴奋地转身拉开门。 程华和袁队长就站在门口，两个人一直在聊晚上发生的事情。程华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冲着阿驿友善地点点头。 夜枫再一次看到了程华，这个人笑起来很迷人，很自信。和范师傅谦虚有礼的笑不一样，和老马礼节性的笑也不一样。 夜枫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程华率先点了点头：“夜枫！小伙子不错！” 程华笑得很爽朗，转过头对高队长说道：“工友们都有传说，一把剑奇快无比！危险面前，挺身而出！哈哈哈，是个猛人！” 他走过来坐在秋歌的床上，拍了拍床架子：“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挂彩了？” “让枪子咬了一口，没事！”夜枫目不转睛看着他：“你呢，没事？” 程华自顾自地上了床：“穿了三个洞，还是没死，看来我有伴！” 夜枫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完全不顾生死的人。身上穿了三个洞，到现在依旧是满脸笑容，说话声音带着炸音。 两个人刚一见面，就有点英雄见英雄的感觉。夜枫也不和他忌讳：“你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我们这种人生来就这样，哪里有不平就哪里走。” 他转了一个身，将脑袋对着夜枫：“躺下，躺下慢慢聊，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也一样，遇到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立刻就冲上去了。” “我是见不得有人受欺负，尤其是那帮靠力气吃饭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夜枫望着天花板，想起贫民窟的抗抗，因为吃多了树叶，最后中毒死在他面前。那只是众多搬运工和物流工的家庭悲剧之一，这样的悲剧无时无刻不在重演。 “欺负，这可不是被欺负的事。” 程华躺在床上，说话的时候床都在震：“这是人世间的公平、正义、还有良心。凭什么有钱有势的人说了算？团结起来，干掉他！还大家一个太太平平，这样不好吗？” 夜枫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从程华身上看到了希望。 一味的打打杀杀，就和每天收尸体一样。杀完了还有要杀的，收完了第二天还有新的尸体。 就跟阿驿他们一样，走了熊老板来了黄老板，永远不要想着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院子里阿驿在招呼三太太走人：“小倩，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啦。” 三太太犹豫不决：“夜枫呢，他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就这样走了不好。” “没事，走，明天给他弄点药过来。” 老马推开门出去招呼着：“袁队长，你们路上送一下，这路上不太平。” “好呢！”袁队长崴了崴脖子：“看来今天晚上要跑三趟，明天告个假，早饭就不回来吃了，我要好好地睡一觉。” 阿驿一直送到门口，被袁队长堵了回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晚上没人送你回来的，现在立刻回去休息。” 阿驿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不想再给公司添麻烦：“那个，袁队长，就麻烦你了，一定要帮我把人送到屋里啊。” 三太太手里握着包包：“回去，阿驿，好好照顾夜枫。”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魏带着克里，两个人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到前面去探路去了。 袁队长带着程辉，两个人紧跟在三太太身后。三太太的高跟鞋走得很慢，深夜里既有杀手，又有魔兽。 几个人找到轿车的时候，里面的司机已经死了。袁队长伸手将尸体扯了出来：“这个人怎么处理，是放在路边让人来收尸，还是你带回去？” 三太太没有犹豫：“带回去，明天让秋歌他们来收一下。” 说完她就钻进车里去了，程辉负责驾驶，所有人都挤在一个车上。程辉没有开车灯，发动油门摇摇晃晃地朝着东边驶去。 黑夜里发动机的声音格外刺耳，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让杀手跟踪。 袁队长坐在后面，看着副驾驶上的三太太，有很多话想问她。其实三太太也有很多疑问，现在却没法开口。 路上沉默了很久，只听得见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 “三太太” “袁队长”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打破沉默。 袁队长抬头：“你先说。” “你们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总觉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三太太语气很平和：“你不要误会，我是关心阿驿的工作。” 袁队长知道瞒不过他：“这个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保洁公司当然是收尸的。当然，偶尔也会猎杀魔兽，就当是改善生活条件。” “不是的！”三太太摇摇头：“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顶级高手。刚才这两个杀手都是黄老板手下的，可他们连秋歌都打不过，更别说还有你们。我很奇怪，阿驿在这里能帮上你们什么？” “哦，你说阿驿啊，他负责化验尸体，有时候忙点其他的。” 袁队长挪了挪身体：“你和阿驿的故事我略有耳闻，我想问你一件事。” “没事，你问。”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熊老板和二太太是怎么死的。”袁队长眼睛变得犀利起来：“当然，还有大太太。” 袁队长觉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现在以阿驿和大家的关系，高队长是不会逼供三太太，但他很想知道明确答案。 三太太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不回答显然有点失礼，毕竟熊府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她思量了一下：“都是被黄老板的人杀死的，今天晚上的人，便是来对付我的。” “你没说实话”袁队长直言不讳：“熊老板是被毒死的，大太太和二太太是被枪杀的。黄老板要对付你，你早就死了八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遮遮掩掩。” “我没有” 三太太喉咙里难受，她感觉后面三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你们是不是以为，他们的死和我都有关系？” “我们就是这么想，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三太太更加难受，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包包：“我想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就和你们误会阿驿一样。” 她顿了顿松开了包包：“熊某人我无时无刻都想弄死他，但他确实不是死在我手里，我给他下的药没有起到作用。二姐的死我很遗憾，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她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至于大太太，她死在谁手里，我一点都不关心。也许和熊某人一样，都是黄老板杀的。” 她总算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反而显得很轻松。 “你们误会我没有关系，反正阿驿知道我是什么人。” “当然，我不希望夜枫和仙儿对我有看法，这会影响他们和阿驿的交情。在我眼里，他们两个就是以前的我和阿驿。” 三太太话匣子打开了，一口气说了很多，显得特别地轻松。 更轻松的是袁队长，他不想有一天，总部的猎杀令上，有三太太的名字。 那样的话，他必须亲手处决三太太，然后还得整天面对阿驿。 车子很快进了别墅区，眼看着已经到了八号别墅门口。袁队长喊了声：“先下去检查一下，看看四周有什么情况！” 老魏和克里两个人四面散开，朝着各个巷子口钻了进去。 他没有让三太太下车，随口说了句：“以后有事不要单独出门，你在大门口画个十字架，我们看到会来护送你！” 袁队长说完下了车，走到别墅门口敲开了大门。 轿车再次启动，程辉把车一直开到院子里，这才返身离开。 四个人头也不回，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三太太站在院子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都是些什么人？” 第69章 撕破脸皮 第二天一整天，保洁公司所有人都没有出动。 保洁公司大门紧闭，夜仙儿睡得昏天黑地。秋歌被赶到另外一个房间，程华和夜枫四个人都在打着呼噜。 贫民窟附近的荒地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说话，转身骑上自行车朝着东区别墅飞驰而去。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西区的黄氏集团，将自行车丢在门卫室，走进了黄金龙老板的别墅里。 黄老板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的雪茄早就已经熄灭了。他的眼珠里早就布满了血丝，眼圈黑得跟熊猫眼一样。 看到三个保镖走进来，他直起身来将雪茄放下：“怎么样，事情办成功了吗？” 保镖低着头：“老爷，我们的人死了。” “什么？”黄老板突然瞪大眼睛：“阿驿呢，那个小白脸呢？” 保镖摇了摇头：“只死了一个司机，现场好像有好几个人打斗，看来三太太带了不少人。” 黄老板迷惑了，他斜靠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光头，一遍又一遍地揉：“怎么可能呢？这个女人手下没什么人啊，这两个家伙这么不中用吗？” “nnd！” 黄老板唾了一口：“你们三个，再给我派人，就在出事的地方守着。” 正在这个时候，黄夫人扭扭捏捏地走了下来。 她烫着一头波浪卷，身上的睡衣只能透明得只能勉强遮住肌肤，趿着拖鞋懒洋洋地走了下来。 “老爷，你说说这是什么事？我弟弟都说了。前后放跑了两个人，他都没法做事了。人家还等着手术呢” 黄夫人年龄不大，和黄老板属于老少配。她一边撒娇一边坐到黄老板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嗔怒道：“你一个小白脸都抓不到，我怎么给我弟弟交代” 黄老板一把薅住她的衣服，将她推了出去：“我还需要给他交代？还是想想怎么给秦天震交代！” “到现在人贩子不见了，阿驿也没有抓回来，我他妈两头受气。” 阿驿不只是放走了他的人，还把三号医院的秘密带出去了，这才是最要命的。 他提着西装站了起来，手里的雪茄指着保镖：“你们三个，给你们三天时间，弄不死阿驿就等着给自己收尸！” 三个保镖不敢说话。 黄金龙走出别墅的大门，司机早就已经在等候了。他拿着雪茄没有点燃：“给我到西区八栋别墅！” 小轿车猛地冲了出去，拖着长长的烟雾，沿着东区直到穿过成华街道，一溜烟冲到西区八栋别墅面前。 别墅门口的保镖认识他，却不敢放他进来，转身提着枪回去找三太太：“夫人，不好了，那个光头又来了。” 三太太脸色铁青，坐在客厅里将包包放到了胸前：“狗东西，让他进来，我看他玩什么花样。” 黄老板这才将手里的雪茄点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大摇大摆地踏进别墅的大门。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包丢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将二郎腿翘了起来。 本就肥胖而矮短的身材，这个时候肚子被挤得胀鼓鼓的，如同一只翘着二郎腿的大肚蛤蟆。 三太太也气鼓鼓的，腮帮子上的肉都绷紧了：“黄老板，今天到我这里抽什么风？” “抽风，我看你是找死！” 黄金龙在三太太面前一贯嚣张跋扈，他吸了一口雪茄：“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只要你不动我，我就不动你。可你的小白脸不识抬举，非要给我过不去。” “我今天来，就是给你摊牌的。要么你把人交给我，要么把你的股份吐出来，我可以饶他一条狗命。” “笑话！” 三太太怒目圆睁：“你别以为你抓着我的把柄，我告诉你，我是给你脸啦！” 她也毫不示弱：“你告诉我，胡司令到底说的是多少，是80％还是70％？” 黄金龙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对着三太太破口大骂：“我管他七十还是八十，我就要你八十怎么地？胡司令的50％我给他就是了，剩下的事情是你我之间的事情。” 三太太怒不可揭：“没想到你现在如此猖狂！” 当初按照规定，熊老板的股份胡传克占一半，剩下的由三太太和黄老板对半分。黄金龙连威胁带恐吓拿走35％，只给三太太留下15％。现在又以阿驿的生命要挟，让她把剩下的15％全部交出来。 “你他妈就是一颗棋子，当初胡司令压根都没有动过你，你还以为和他之间是爱情啊？那是留着你的处子之身，免得让人怀疑。” 黄金龙说得很露骨：“把你送给熊老板，就是让你做暗桩的。四年了，你起什么作用？要不是老子横下一条心，姓熊的还在活蹦乱跳。” 三太太绷着脸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应付。 当初胡司令把她抓过去，看中的就是她的姿色。两个人没有什么肌肤接触，转手就丢给了熊老板。 熊老板当时风头正盛，黄金龙只不过是个小瘪三。 四年了，她打着胡司令的旗号，和黄老板一步一步地将熊老板的生意挤掉。 可如今，真正的恶狼上门了，要把她连骨头都嚼碎。 “人我是不可能交给你的，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胡司令！”三太太心里下了决心，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你不是说他只在乎钱吗？我的股份如果送给他，我和阿驿的事情他想来不会在乎。” 黄金龙用雪茄指着三太太：“你有种，我告诉你，我弄死阿驿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没有得逞，站起来扯了扯西装：“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好好想想四年前发生了什么？”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三太太目瞪口呆，四年前他和阿驿家里被人灭门，这个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呢。 “他是什么意思？” 三太太双手都在发抖，灭门？是说现在还是以前的事情？ 四年前她已经十六岁了，他和阿驿在大街上玩耍，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人全部死了。 同一个楼道，同一个楼层，门对门的两家人。全部都被枪打死的。 她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阿驿的爸爸是院长，我的爸爸是医生，谁会对医院的人灭口？现在的院长是是他？黄金龙？” 想到这里她全身冰凉，用手抱着自己的膀子瑟瑟发抖。 她捡起地上的包包，冲着楼上喊道：“秋草，你下来一下。” 楼上一个少女跑了下来，她踏着轻快的步伐：“夫人，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很冷，我去给你拿一件衣服？” 三太太没有说话，秋草奇怪地看着她，赶紧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件风衣下来了，小心翼翼地给三太太穿上：“夫人，你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你可要注意点啊。” 三太太一把抓住秋草的手，紧紧地握着：“秋草，你让工地上的人都停工，把他们工资都结算了。还有这十几个姐妹，该给的都给了，你们愿意去那里就去那里，不要留在这里了。” 秋草楞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夫人，这又是出什么事了啊？” “走，能走就走，留在这里只有等死。” 三太太失魂落魄的：“我没有心思经营熊氏集团了，这些天都是你在替我照顾，你就安排一下。” “夫人，我们能去哪里啊，我们到哪里都是受人欺负”秋草情绪非常激动，忍不住要抹眼泪。 “总归是有办法的，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三太太说完扯了扯衣服，将桌子上一大包药提了起来。 司机已经被打死了，现在还没有运走，他都没有来得及通知保洁公司。 院子里的保镖，没有人会开车。三太太只好一路走着，朝着保洁公司的方向送药去。 第70章 驱虎吞狼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范师傅坐在厨房里发呆。 早饭没有吃也就算了，到了中午也没有人吃饭。他本想去叫醒大家，可这几天大伙累得半死，昨天晚上更是忙到凌晨。 “嘭，嘭，嘭！”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范师傅立刻来了兴致。 他迈着碎步满脸堆笑：“哎哟，可算是回来吃饭了，袁队长” 范师傅打开小铁门，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是三太太啊，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我找夜枫，这是我给他带的药。”三太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于保洁公司的人，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范师傅没有说话，将她放了进来，又走出门去警惕地看着四周。公路上除了几个工人在安装路牌，没有其他人。 范师傅嘀咕了一声：“西直公路，倒也贴切！”说完走到宿舍门口，敲着门吼道：“都几点了啊，饭还吃不吃啊？” 高队长翻身爬了起来，拍着床喊到：“都起来上班，已经大中午了。不说你们，都不知道起床…” 范师傅也挨个敲门，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人都活动起来了。大家看到三太太都没有在意，只有程华愣了一下。阿驿端着洗脸盆，看着院子里的三太太发呆。 “你怎么又来了？”他顾不得洗脸，接过她手里的药，拉着三太太就往外走：“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好不啦，昨天晚上才出事…” 三太太甩了甩胳膊：“我来不是找你，我要见一下夜枫。” 范师傅看不过去了：“哎”了好几声：“我说阿驿，大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把人往外推像是什么道理？” “来，那个三太太。你到厨房来吃吃我们的伙食，看看合不合胃口。” “不啦，我见见夜枫就走。” 夜枫听到声音，赶紧穿上衣服。他走到门口才把鞋子提上：“你找我什么事？” “夜枫，你没事？” 三太太隔着老远并没有上前：“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谈谈，你方便吗？” 夜枫连连点头，却被老马拦住了：“你们要谈就在办公室，外面不要随便乱跑。” 夜枫只好推开办公室的门：“没事，你进来。” 三太太丢开阿驿，跟着夜枫进了办公室。院子里的人都看着阿驿，让他很不自在，只好端着脸盆去了厨房。 夜枫不知道三太太为何要单独见他，但这里面肯定有事。三太太刚想开口问他的伤，夜枫拦住了话头：“我没事，你要说什么就说。” 三太太立刻变得拘束起来，两只手抓着包包，半天才开口：“夜枫，姐姐信你，所以这话只能给你说。” 夜枫笑了笑，笑得很勉强。对三太太他没有太大排斥，但也没有到这种亲热的地步。 三太太稳了稳身体：“你是知道的，阿驿这个人比较老实，有时候一根筋。” 夜枫点点头：“还好，挺好相处。” “不是这事…”三太太沉默了，两个人并不是很投机。她咬着嘴唇，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夜枫看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于是主动问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太太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先给你说，以后有机会，你慢慢开导阿驿…” 夜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没有说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和阿驿是青梅竹马的，这你是知道的。四年前阿驿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是三号医院的同事。他的父亲还是院长…” “有一次我和阿驿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两家人都被灭门了。” 她说得很平淡，但心情很压抑。 “从那以后我们的人生就改变了，阿驿被他父亲的同事收留，留在了三医院的药房。我有一天被人逮到了胡司令的面前…” 她情绪激动了一下：“我是逼不得已的，他们以阿驿的性命威胁我。” “后面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胡司令将我送给了姓熊的。这些年我帮着他们明里暗里的，将熊老板手里的生意抢走大半。” “姓黄的本来不过是一个混混，自从投靠胡司令以后，四年时间成了最大的地产商。可他还是不死心，非要谋夺熊氏全部产业……” 夜枫听明白了。 他语气淡然：“熊老板怎么死的？” “下毒，我用的是缓释药。”她哼了一声：“姓黄的等不及，自己又派人下手了。” 夜枫抱着手臂：“大太太，二太太怎么死的？” “目前还不知道，姓黄的没说我也没问。”三太太低着头：“我想应该是姓黄的动手。以大太太的性格，是宁死也不会交出股份的。” “二姐也不会！” 她抬起头来：“你可能觉得我是个毒妇，其实刚开始我也下不了手。只是姓熊的和大太太，他们两个太不是东西了。在府里只有我和二姐关系最好。” “再加上我想着早点离开熊老板的控制，这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阿驿…” 对于这些事情夜枫并不想知道，他差不多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只不过二太太的死还是没有眉目，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今天三太太来，显然不是说这些的。 夜枫继续抱着手臂：“你不会是想阿驿知道这些？” “不是！” 三太太回答得很干脆，刚才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也没有什么顾忌。 “我现在怀疑，当年是姓黄的带着人杀了我和阿驿的家人，霸占了阿驿父亲的医院。还有我，是他送给胡司令的” “有这样的事？”夜枫倒吸一口冷气。 三太太顿了好久，才挤出几句话：“当年我也是一朵花”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他们的计划中，也许是误打误撞胡司令见到我之后，并没有对我下手” 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有点不好意思，她想起胡司令当时的眼神，觉得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只是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帮她办件事。答应不会伤害我我在司令府里住了大半个月，最后被他送给了熊老板。” “起初我是抗拒的，后来挨了一顿毒打。黄老板这才出面，以阿驿的性命威胁我，没想到我上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夜枫松开了手臂。 “现在他想全部吃下熊氏集团，还拿阿驿威胁我。”三太太咬着牙齿：“既然这样，那就鱼死网破。好在阿驿在你们这里，我也就放心了。” “哎！”夜枫叹了一口气：“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三太太露出一丝微笑：“你救了阿驿两次，救了我一次，没有理由不相信你。再说了，保洁公司的高手，我算是见识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夜枫没有见外：“也许我可以给你参详一下。” “把股份全部给胡司令，所有人解散。怂恿他灭了黄金龙，也许他对吞下两大集团比较感兴趣。” “幼稚！”夜枫脱口而出。 不过他很快就觉得唐突了：“不好意思…你这是驱虎吞狼。” 三太太并没有介意：“胡司令和黄金龙之间，早就是面和心不和，他们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交情…就算姓胡的现在不动手，起码也会让黄金龙吐出多余的股份。” “我的钱宁愿烧掉，也不给姓黄的。再说了，我和他还有灭门之仇，早晚的事！” 说着她摸了摸包包，夜枫知道里面有枪。 三太太估计是逼急了，现在想要铤而走险。或者说，有了刺杀黄金龙的打算。 今天的话，更像是遗言。 夜枫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但他对这件事情有了看法。 “不要指望胡司令了，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按你的意思，就算你不动手，胡司令迟早也会和他闹翻。人家要杀猪，你递不递刀作用不大。关键保住自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只想让三太太再扛一下，高队长已经对黄老板起了杀心，但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三太太。 夜枫说完站了起来：“如果不嫌弃，一起吃个饭？” 三太太本能地站了起来。 对于夜枫的话，她还在思考。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她又好像多了点主意。 她不自觉地跟着夜枫来到了厨房，厨房里所有人挤在一起，大家有说有笑特别温馨。 看到她进来，夜仙儿立刻招呼：“来，姐姐坐这里，你们谈了这么久，大家还等着呢。” 范师傅也热情洋溢：“来了就赶紧坐，我这就加菜。” 第71章 程华的疑惑 三太太被大家的热情感染着，她看着阿驿一时受宠若惊。 可扫视了一眼四周，桌子周围被挤得满满当当。一群人如狼似虎的，一只手端着汤一只手抓着馒头。 “阿驿，你愣着干什么？”范师傅用手怼了怼他：“这小伙子，在我们面前还扭扭捏捏的。” 阿驿这才站了起来，到旁边拿了个凳子放下：“那个，小倩你坐我这里来。” 他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我们这里的伙食是蛮好的啦，只不过今天没有什么菜，你就将就点。” 三太太低头看了一眼，保洁公司的伙食真不咋地。桌子中间一个大铁盆里，半盆萝卜汤清汤寡水。旁边的簸箕里，十几个杂粮馒头黑黢黢的冒着热气。 见大家很热情，她只好走到阿驿的身边，很优雅地坐了下来。 程华从她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他嘴巴里含着一个馒头，伸手用碗在盆里舀了一碗汤，端起来唏哩呼噜地就喝了几口。 铁腕上分明还粘着一块萝卜皮，汤水顺着碗壁往下滴落。 他一边嚼着苦涩的萝卜，一边接过话茬：“这萝卜汤就是不错，不知道大富人家的太太，喝不喝得惯我们这里的味道。” 他放下碗很满足的啊了一声：“还别说，范师傅的厨艺就是不错，我们工地上的师傅根本比不了。那家伙，萝卜汤做得直冲鼻子，一口下去跟芥末汤一样。” 程华满脸堆笑并不像是嘲笑，反而像是一种挑衅。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一双眼睛如同烈火一样炙热，看得人有点想回避。 三太太脸上很尴尬，到现在保洁公司的人，全部都把她当着熊太太。 阿驿变得更加窘迫，他梗着脖子端起一个铁腕，用汤勺舀了一勺子汤，还刻意用手捂了一下，好像并不是很烫。 “萝卜汤也蛮好的，我在家就做萝卜汤。” 他尽量不去看程华的眼睛，将汤端来放在三太太的面前：“小倩，你试试？” 三太太不好再板着脸，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其实我不是很饿，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吃什么。” 夜枫想起在三太太家吃过的饭，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范师傅的厨艺确实不错，你可以尝尝，不比你家阿驿的手艺差。” 三太太勉强笑了一下，端起碗来学着大家，将嘴巴放在碗口上轻轻吸了一小口。刚开始还皱着眉头，萝卜汤入口立刻睁大了眼睛。 她松了一口气，砸了砸嘴：“挺好，不烫。” 范师傅全程盯着她，看到她咽了下去这才回过头去。 刚才的一口虽然很斯文，阿驿微蹙的眉毛也松了口气：“不烫就好，不烫就好，女孩子嘛，总是怕烫的。” 夜仙儿奇怪地看着阿驿，回头再看看夜枫。 “哎，阿驿就是心疼人，可惜我这辈子没这个命。你们两个在一起，不知道是阿驿的福气，还是姐姐的福气。” 阿驿立刻笑了：“这当然是我的福气，我们家小倩” 他正要夸赞一番，却发现孟班长几个人都只顾着喝汤啃馒头。对于三太太的到来，没有几个人感冒。只有程华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连手里的馒头都停下了。 “当然是不错的啦” 说完阿驿伸手拿起一个杂粮馒头来，递给旁边的三太太。 三太太拿在手里捏了捏，用手指头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条细理的嚼着。 很快夜枫就发现，她嚼馒头的动作越来越快。吃完一个之后，不好意思的伸手再拿了一个：“这馒头挺好，吃起来很香。” 范师傅立刻又从锅里用筷子扎了两个：“好吃就多吃点，簸箕里面的都凉了。” 三太太没有客气，伸手就接过来了，把手里的馒头放到了阿驿的手里：“阿驿，你的伙食蛮不错的嘛，我还担心你吃不饱。” 夜枫笑了笑，程华也笑了笑。 现场的气氛很快就变了，三太太端起碗来呼噜了两口，腮帮子鼓得跟气球一样。 她抬头看见程华在看着她，于是猛地吞了一口，自己站起身来拿起了勺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赌气，她一口气吃了三四个馒头，又喝了两三碗萝卜汤。 夜仙儿总算是吃完了，她看着三太太：“姐姐，你还说你不饿，吃得比我还多。” “主要是好吃，比阿驿做得要好。” 三太太甩了甩头发，双手抓着馒头嘴巴里没有停下来：“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馒头了。这是用柴火蒸出来的？” 阿驿满脸兴奋，连连点头：“是的呢，我就觉得很好吃的呀。” 三太太连口夸赞：“关键是面发得比较好，火力也比较大。以前我妈蒸馒头的时候，都是我给她烧火，阿驿，你记不记得以前” 说着说着她就哽咽了，把头埋得低低的，只顾着使劲啃馒头。 阿驿笑容一下就僵了，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一下：“你慢点吃” 孟班长已经吃完了，他拉着还在抓馒头的秋歌，从簸箕里一口气抓了两个，拖着他就往外走。 高队长摸了摸肚皮站了起来：“今天下午，老孟你和秋歌去一趟八栋别墅。” 老马赶紧将碗里最后一口汤喝了，丢下手里的碗就走了。 夜仙儿本来还准备坐一下，看到情况不对怼了怼夜枫。夜枫只好站起来：“那个阿驿你慢慢吃，我先出去有事” 程华迷人地笑容变得慢慢地消失了，他分明看见三太太的肩膀在抽动。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对，他尴尬地走在最后面。 出了厨房的大门，几个人都在院子里嗮太阳。 夜枫看着程华若有所思：“华哥，我叫你华哥没事。” 程华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伸手搭在夜枫的肩膀上：“这有什么关系，你我本来就是兄弟。” “那华哥，你接下来也在我们公司吗？” “不会，养好伤我就走！”程华摇摇头，推着夜枫往前走：“上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三大老板是不会放过我的。我留在这里给你们只会添麻烦。再说我这手底下，还有几百号兄弟没饭吃呢。” “上次算是我连累大家，事情没有做好，目的也没有达到。不过，该抗争的一定要抗争到底。” 程华一脸刚毅，托着的手臂紧绷着，稍微一用力就龇牙咧嘴。 夜枫见过当时的情况：“听说你是工会的？” “算是！”他睁大了眼珠，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总裁下面的工会不止我一个人，我只是负责几个贫民窟的搬运工。” “工会你可能不懂，就是把大家联合起来，捏成一个拳头！” “当我们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总得要有人出头不是，要不然大家都没得饭吃。” 夜枫听得饶有兴致：“可现在闹翻了，三大货场肯定不会用你们了。我看他们又招了很多工人，这样你们不是失业了吗？” 程华尴尬地一笑：“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团结！说明工会的工作还没有到位。” “现在加入工会的人不多，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们可以带着大家闹工钱，可关键时刻每个人还要生活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抗，不代表几百个人都可以抗。除非全部人联合起来，不光是这里的贫民窟，是所有的贫民窟。” “整个十九区的工人，如果每个人都加入工会，由我们自己说了算，那就不一样啦。” 他睁着精光眼：“你想想看，那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夜枫笑了笑：“就跟我们保洁公司一样，一家独大，随便提价。” 程华没有反对，他指了指屋里的三太太，低声问道：“屋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和阿驿又是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 “我听你们都叫她三太太，他怎么跟阿驿又扯到一起？” “阿驿不是你们这里的员工吗，你们怎么把这个富人家的太太带到公司来，这我就搞不清楚了。” 夜枫这才想起，他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情侣” 第72章 情报处长 院子里大家各自活动，秋歌和孟班长已经去了八栋别墅。 阿驿还在厨房里和三太太聊天，程华跟着夜枫两个人在一边讲着他们的故事。 “想不到，也是苦命的人！” 程华听得感慨不已：“这乱世之中，每一个人的故事都可以写成一本书。阿驿是一本书，你也是一本书，当然还有我这一本书。” 夜仙儿一个人实在无聊得很，她终于忍不住挤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公司都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 程华看着夜仙儿一脸爽朗的笑道：“哈哈，这也是个传奇人物！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夜仙儿腼腆地笑了：“你怎么认识我？” “诶，那能不认识啊，跟着夜枫闯入医院，还救了个孩子。老九的身份，还有这个人贩子，都有你的功劳。” 程华诡秘地一笑：“不光我知道你，总部的人也知道你，很快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正聊得起劲，三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心情好多了，对着夜仙儿笑了一下：“仙儿妹妹，夜枫，那我现在就走了，有空再过来看你们。” “姐姐慢走。”夜仙儿挥了挥手。 程华也礼貌性的地点点头，对于三太太的芥蒂，他已经放下了。 三太太转了个圈，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显得步伐比较轻快。阿驿想要出去送送，被三太太拦住了：“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大白天没事的。” 老马欲言又止，只能眼看着她一个人走了。 三太太刚走出门，门口便进来了一个人。他身穿西装，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敦实的身材显得很健壮，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来人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反手将门锁上。夜枫警惕地看着来人，两只手已经握起了拳头。 见大家都没有反应，夜枫回头发现老马和程华都露出了笑脸。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华微笑着拍了拍夜枫的肩膀：“总部来人了。” “总部的人？”夜枫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总部的人，来人摘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头灰白的头发。虽然他看起来只有五十来岁，但脸上尽是沧桑。 他笑容可掬，如同见到几十年的老朋友：“老马，小程，你们都在干嘛呢？” 老马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堆笑兴奋地走过去和他握手：“王处长，你可是贵客啊。咱俩可是好久不见，你说你几年也不来一趟，来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个。老兄弟，你这头发又白了！” “没办法，操心！”来人摸了一下头发：“我现在不就是来看你嘛！” 他扫视着院子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夜枫的身上：“小伙子看起来蛮精神的，想不到长这么高了…” 夜枫有一种错觉，总感觉这个人很面善，他礼貌性地点点头，冲着来人笑了一下。 程华双腿一夹，站得直挺挺地，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处长好！”这才走过去握手。 屋里高队长听到声音，啪地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哎哟，王叔，你可真是稀客啊！” 高队长笑得春风满面，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一把握住王处长的双手：“你说我才刚走几天你又来看我，多不好意思啊！” 王处长笑着怼了他胸口一拳：“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不是来看你的。就你这个熊样子，有啥子好看的撒。来嘛，你给我介绍一下，这几个年轻人都是那个？” 高队长这才招呼夜枫他们过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总部的情报处长，我王叔，你们可以叫他处长，也可以叫他王大爷！” “处长，好呀！”阿驿比较腼腆。 夜仙儿比较认生：“处长好！” 夜枫比较恭顺，走上前礼貌地握了手：“处长好。” 王处长一一握手，这才回过头来埋怨。“你高队长，就么得个正经的，我有那么老吗？” “你不老，头发比老马还白。”高队长指了指几个人：“这个是阿驿，这个是夜仙儿，这个是夜枫，还有一个秋歌出去干活了。四个新来的，你基本上都了解。” “了解，怎么可能不了解。那个孟班长呢，他啥子时候回来？回来我们开个会，完事之后我还要去十八区。” 王处长说话带着浓浓的口音，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范师傅从厨房里冒了出来，手上还提着勺子。他赶紧将勺子放了，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哎呀，老王兄弟，你总算是舍得下来一趟，这几年你都把我们忘记了。” “范大哥！”王处长赶紧上前，两个人紧紧地握着手：“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咋个就会把你忘记了嘛！你和老马也挺不容易，在这个地方守了十几年，我和总裁无时无刻不挂念你们。” 说完他招呼着老马：“走嘛，我们到里面去说…” 三个老人如同三个孩子一样兴奋，大家互相推着跑到办公室里去了。 等到三个人走了，程华这才回头继续找夜枫和夜仙儿。 “你们两个说说，小武的情况和三医院的事情，我明天就准备去三医院了。” 夜枫看着他一身的伤立刻明白了：“你去医院查线索？高队长说的就是你吗？” 程华伸开双手嗓门洪亮：“不行吗，这不正好吗！反正三医院没人认识我。到时候你们两个记得协助我就是了，我在里面躺个十天半月，把事情弄清楚就出来。” 夜枫迫不及待地说道：“好，我把情况给你讲一下。小武是孤儿院的孩子，已经丢了快半年了，大概有八岁了。” “你到医院之后，尽量能够进入地下室一层。这下面经常会关一些人贩子抓来的孩子，移植手术室也在这里。” “我们当时是从后门下到地下室的，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门，你要自己找一下。关键是要找到半年前的手术病历，关于小孩子手术的病历。” “小武的名字肯定是不会在病历上，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判断” 程华点点头：“阿驿，阿驿你也过来一下，你给我讲讲医院的情况，病历一般会放在那里？” 阿驿红着脸走过来：“我也没有接触过啦，我想一楼是不可能的。一楼都是药房和诊断室。地下室是病房，二楼也是病房。病房跟病房不一样，你要是进去住院估计在二楼。” “为什么？” “二楼都是常规病房，只有地下室是特殊病房。要是能混入地下室的话，估计可能性比较大的啦。” “明白！” 程华弄清楚了医院大概区域：“阿驿你在地下室呆过多久，你好好想想，手术过后，这些人都被什么人带走的？” 阿驿翻着眼珠子摇摇头：“大多数都是晚上带走的，具体是什么人不是很清楚。” 他一问三不知，程华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他，让阿驿再次紧张起来：“我在地下室就呆过半年，而且我是很少上夜班的啦不过有一点你们放心啊，这些人都是伤愈之后才出院，这样就不用担心小武的” 他没有直说，意思是小武应该不会死。 “真的，医院买过来一个人，不只是为了器官。活生生的人还是可以转卖的，毕竟钱还是重要的啦” 程华忍不住了，喷着口水骂了一句：“混账！你说现在的医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孟班长骑着三轮车进来了，后面拉着昨天晚上的司机，还有秋歌。 听到大门的声音，老马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他还满脸沉浸在喜悦之中。 “孟班长，叫所有人到里面开会，总部来人了。” “好呢！”孟班长将三轮车径直推往停尸房，回头对着大家喊道：“都自觉点，把门关上，一起进来开会。” 程华拍了拍阿驿，冲着夜枫两人招呼：“走，我们都去开个会。” 开会的地点还在焚尸房，几个人跟在孟班长身后，看着他将暗门吱吱嘎嘎地打开。 让夜枫没有想到的是，袁队长早就在里面了，而且这一次开会的人有好几十人。昨天晚上关着的两个人贩子已经不见了。 第73章 保洁公司的秘密 夜枫推门而入，仓库里热气扑鼻。拥挤的通道上都是陌生人，大家或站或坐，相互低声交谈。 他手里拿着凳子，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低声问孟班长：“这里面还有暗门吗？” “当然有，这样安全…”孟班长还交代：“不可以乱说话，也不要随便打招呼，这是保密原则。” 夜枫扫视着人群，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贾叔和梅院长居然也在里面。他正要上前打招呼，贾叔朝着后面努努嘴：“坐后面去，老实听讲。” 梅姨态度好多了，伸手指了指后面的椅子：“夜枫，新人就不要给老前辈们挤。坐后面去，啊？” 夜枫老老实实坐到最后一排，跟夜仙儿和阿驿几个新人挤在一起。大家坐好之后，便看到王处长进了门。 他也不挑剔，就以运尸的铁架子做台子，将自己的笔记本往上面一放。 现场的人立刻鸦雀无声，静悄悄地回到座位上，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说话。老马一脸严肃地坐在台子旁边，高队长拿出笔来开始记录。 王处长抬起头来微笑看着大家：“今天的新人蛮多的啊，很多人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这次我来，是因为很多事情，需要给大家通个气。” “新人可能觉得奇怪，我们的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那我今天就大致讲一下，我们公司的光荣使命！” 夜枫脖子伸得老长，再看看阿驿，表情非常严肃，夜仙儿也很迫切。只有老员工们低着头。 “这个公司，严格意义上来说，以前是一支特种军队…” “军队？”夜枫怎么也想不到，保洁公司居然是一支军队。 王处长将目光投向夜枫：“对，我们就是军队。老马，范师傅，老贾，都和我一样，曾经是特种部队的一员。而你们中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我们这支军队的司令，也就是现在的总裁。你们在座的各位，你们的父辈，也都曾经是军队中的一员…” 夜枫突然感觉眼泪止不住，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伤心。他低下头去擦了一下眼角，发现旁边夜仙儿三个人也都愣住了。 夜枫疑惑地看着三个伙伴：“难道他们和我一样？处长说的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难道也包括阿驿和夜仙儿？” “我说的是每一位！你们进公司，既是巧合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你们的档案，全部都在我这里，有一天你们是有机会看到的。” 王处长这句话出口，阿驿和夜仙儿差点哭出声来，他们红着眼圈，眼泪嗒嗒往下掉。看到夜枫在看他们，夜仙儿擦着眼泪，突然噗地笑了一声。 现场不少人都低着头，夜枫感觉到很多人都在无声地哭泣，想必大家感同身受。 “我们曾经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公平民主的政府。可惜的是，我们失败了。一夜之间让叛军清洗了所有的组织。” “虽然我们现在转入了地下，么得关系！毕竟我们曾经战斗过，现在依然在战斗！我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所以才有了十九个区的环球保洁公司，才有了十九个区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烈士的后代，也有少部分是无辜的受害者。” “环球保洁公司，一方面要清理魔兽维护百姓安全，一方面要清理黑恶势力还社会一个安宁。我们代表的是公平正义，绝不允许黑暗吞噬人伦，吞噬良心，让善良的人永远看不到希望。这世上只有弱肉强食，没有因果报应，就让我们来做他们的报应。” ”同时我们还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暴露身份。” 王处长说完喝了一口水：“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讲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夜枫立刻直起身来，大家端正身体，齐刷刷地抬起头来。 “十九区相对来说比较特殊。组织比较成熟，工作比较有成效，算是一个模范区。” “我希望大家，在联邦政府成立的时候。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触角深入到每一个层次。我们要掌握一些主动权，为十九区扫除末日余烬，迎来光明未来，做好充分准备。” “我们今后的工作，不仅仅局限于简单地维护地下秩序。黑恶势力是永远清洗不完的，军阀政府也不是靠暗杀可以推翻的。资源、科技、财富、人才各个方面都需要积累。如果政府可以朝着好的方面发展，我们应该出一份力，如果军阀政府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王处长捶了一下桌子：“推翻他是必然！” 现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王处长再次端起茶杯：“该说的我说完了，现在有一个情报通报一下。这个十九区黄氏集团，那个老板黄金龙。这么些年坏事做尽，我们已经跟踪了好几年了。” “为啥没有动他呢，是因为还有很多无头公案跟他有关呐。教授的死，他也是主要的嫌疑人。这个人你们把他盯紧了，总裁的意思不光是要他的脑袋那么简单。” “他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收回来。不到最后把他弄个山穷水尽，是不会了结他的生命这个高队长你去安排一下。” 阿驿嘴巴抖了一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要杀黄金龙吗，这真是太好了呀。” 夜枫用胳膊怼了他一下，示意他安静。 王处长站了起来，用胳肢窝夹着自己的笔记本，又拿起自己的水杯：“各位，我这就告辞了，还有十八个区要去呢” 他回过头来挥了挥手，所有人都站起来了，目送着王处长离开了仓库。老马回头冲着大家说道：“分批撤离，袁队长你安排一下。保洁公司的人都先出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夜枫快步走上前去，挤到贾叔和院长身板：“院长，贾叔，你们还好？” “好，孤儿院现在日子好多了，还多亏了你们两个！” 夜仙儿也挤了上来：“贾叔，梅姨，你们还记得我吗？” 梅姨看到夜仙儿格外高兴，一脸的笑容：“记得，怎么不记得，想不到你留在这里了，也好。” “有空记得到孤儿院来玩，不过这一次你要提前打个招呼。梅姨啊，专门准备一下。” “就是，你梅姨说了，你们都是孤儿院的贵客，现在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贾叔拍了拍夜枫：“我们也不能多留，谁知道那帮兔崽子，我们走了他们会不会翻天” 他回头又怼了秋歌一拳：“你这孩子，还是这么闷，见到我们招呼也不打一个。” 秋歌憨厚地笑了一下，礼节性地点点头，却不知道叫人。 阿驿朝着梅姨和贾叔腼腆地笑了笑，夜枫将耳朵靠在贾叔面前：“孤儿院的钱啊，阿驿也是有贡献的。上次捐款那个，就是他的相好” 贾叔满脸堆笑，热情地握着阿驿的手：“都是好小伙子，以后没事一起来孤儿院。唉，记得把上次那个姑娘也带来，都来啊我们走了。” 阿驿松开手，脸都红了：“好的呀，我一定来！” “好啦，走走！”夜枫推了一下贾叔，每次遇到贾叔，他都是着急忙慌的。 四个新员工一起离开了仓库，大家兴致变得格外高昂。 阿驿难得的兴奋，他一兴奋就话特别多：“知道，我也是公司的一员，这个地方当真是好得很啊。没想到保洁公司这么多人，可比三医院强多了，我给你们说” 夜仙儿郁郁寡欢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个孤儿，按照王处长的话，他是知道我的身世的” 其实这个问题，同样埋藏在夜枫和秋歌的心里。 他见大家都沉下了脸，于是安慰道：“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的，说不定我们的家人还有人在” 听他这样说，阿驿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他的家人无一幸免。 只有夜仙儿眼睛扑闪扑闪的：“早知道我就去孤儿院了，当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孤儿院就是我的家啊也许我的爸爸妈妈还在也许” “我要去把小武找回来…”阿驿突然说了一句。 第74章 阿驿被跟踪 三号医院的门口，孟班长推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躺着血呼啦啦的程华。 来这里之前，程华刻意将绷带扯了，胸口上两个血骷髅，手臂上还有一道子弹的擦痕。这三道伤痕都是从背后穿过的。 胸腔里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按照道理来说，只要坚持使用消炎药，伤口便可以慢慢愈合。 当孟班长去挂号要求住院的时候，医院的赵医生耷拉着脸上前检查。 他手里拿着镊子，夹着翻开的皮肉掀开。伤口处一股乌血刺啦冒出来，程华疼得脸上大汗淋漓。 “伤口已经处理过，这缝合线你拆掉干什么？” 程华咬着牙：“自己缝的，有点感染了…现在身体不舒服，想住院看看！” 赵医生一脸不爽：“死不了，有什么好住院的？医院的病床这么紧张，安排不了！” 程华从车斗里强撑着下来，手里提着一袋子钱，满脸堆笑地递了过去：“你就当个死人治呗，反正我也死过好几次！” 赵医生看着钱袋子挺重，脸色稍微好点。他毫不客气地接过去：“先进去，伤口要重新缝合，我安排实习医生给你清理创口。” 孟班长上前扶着程华，两个人朝着二楼走上去。一楼后门已经锁住了，他见四周无人往多走了两步，看到了地下室的楼梯口。 赵医生站在医院门口和护士聊了几句，便朝着后面楼梯走来。 孟班长听到脚步声退了回来，二楼上的走廊不过十几米，两边都是病房，在病房的中间，有一个较大的房间，门口上的字标明了这是一个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他顺着缝隙往里面看，里面的陈设十分的简单。房子中间除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加上几个电灯泡以为，就剩下一个洗手台。 在手术室的边上，铁架子上放着各种手术器械，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孟班长一眼就看出，这就是个简单的外科手术室。除了简单的缝合伤口，没有任何其他作用。稍微严重一点的伤势，在这样的条件下，基本上等于送死。 在十九区，基本上就是刀伤和枪伤。刀伤缝几针，枪伤用棉球捅一下，里面塞上一坨药棉，缝起来就算是手术了。 赵医生已经收了钱，不一会儿楼下就上来一个护工。矮矮胖胖的，戴着一副眼镜，两个酒窝在男人脸上很醒目。 孟班长想起夜枫的描述，便知道这就是他们绑架过的护工。现在这家伙还在上班，听阿驿说这个人老实胆小，大名叫姜峰。 “是你们要住院吗？”男护工手里提着一串钥匙，稀里哗啦地掏出一把来开门。 “你们就住这个病房，里面的床只提供一张，家属不可以陪同。”他打开了门，走到窗户去拉开窗帘。 这房间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了，里面的被子都发潮了，刺鼻的药味直冲鼻孔。 程华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叫姜峰？” 姜峰一脸茫然，警惕地盯着他：“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道上的人都知道，大家都是满口称赞…”程华举起大拇指：“这几天恐怕要打搅你了！” 姜峰脸色一下就变了，看面前这个人的气息和气度，肯定是江湖上的狠角色。身上中了三枪，说话依然是底气十足。 “没关系的，我白天都在，有事找我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朝门口退去：“一会儿我来给你清理伤口…” 姜峰迅速地离开了，进了走廊头上的盥洗室，去准备消毒的工具和清创的药水。 程华依然笑着：“护工清理伤口，看来这医院医生够忙！” “怎么说？”孟班长不解。 “医院有活呗，要不是我钱多，估计进不来。你看这二楼，房间空了一半还赶人，哪有这样的医院？” 孟班长走到门口看了看：“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在对面围墙边等你，记住我们的信号。” “你还是先回去，事情不会那么容易。阿驿说过，晚上所有门窗都要锁住，而且还有保镖巡夜。” “那你的意思是，只有白天才有机会？可白天人多眼杂…”孟班长看着姜峰推车过来了，突然想起来他手里的钥匙，应该是放在哪里了。 “兄弟，这头上是厕所吗？” 姜峰诧异地瞄着他：“楼上怎么可能有厕所，厕所肯定在楼下啊。你们是从别墅区来的吗？” “算是！”孟班长回头冲着屋里喊道：“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他顺着楼梯轻手轻脚地下了二楼，来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朝着后门走去。后门已经关上了，孟班长轻轻推了一下，发现铁门已经上了锁，外面还加了一把u型锁。 “你要干什么！”身后有人吼了一声。 他回头一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处，一个保镖坐在拐弯处，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想上个厕所。” “门口，出门左拐！滚！”保镖伸着棍子指了指。 孟班长尴尬地点点头，看来现在加强了戒备。他只好皱着眉头出了大厅，朝着左边的厕所走过去。 大厅里也有一个保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卫室还有一个保镖。厕所在住宿楼的下面，他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差点吐了。 地上到处都是尿渍，尿素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病房换下来的包扎物和各种医疗垃圾，也都全部堆在洗手池旁边。孟班长犹豫了一下，捏着鼻子退了出来。 “孟班长…”有人轻声轻语喊了一声。 他抬头看见围墙外面，有人探出头来招手。孟班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好在四下里无人看见。 他若无其事地走出大门，迅速来到围墙边。一把将阿驿推着，拐过围墙墙角来到侧面。 “干什么玩意，谁叫你出来的？” “没事的啦，我化妆了的…”阿驿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头顶上的帽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宿舍楼的地下室，和地下手术室是相通的，中间只隔一道门。” “这道门虽然已经锁上，但还是可以打开的。以前我进去过，就是用一道横杠插着。你只要用一把刀，就可以把它挑开…” 阿驿边说边比划，把里面的情况说明白了：“孟班长，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要给队长说，我现在就回去啦…” 阿驿看起来气喘吁吁，这一路他是跑过来的。 “行，你注意点安全。我先打探一下，这事儿急不来…下次遇到事情不要单独行动。新员工的毛病得改改…” 孟班长啰嗦了几句，回头朝着街角四处看了看，在确定安全之后才将阿驿推了出去。 阿驿拉了拉帽檐，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套女人衣服。如果不注意看他那张白色的脸，很容易把他当作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他走路的姿势怪怪地，身体前倾，屁股如同被拖着走的。很快就消失在医院门口，朝着成华街道方向去了。 孟班长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往医院门口走去。门口的保镖见他进来，站起来一直盯着他。 他刚一转身，巷子口走出去两个保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快步朝着阿驿的方向追了出去。 大街上阿驿丝毫没有停留，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顺着巷子口钻进了一个胡同。他躲在胡同的拐角处，探出头来朝外看了一眼：“这些狗东西，鼻子还蛮灵的呀…” 他紧张地靠在墙壁后面，眼看着后面的人已经摸过来了。这两个保镖跟得太紧，以至于在东直大道上就被阿驿发现了。 整个大道上就三个人，他起初以为是巧合，可是拐了好几个弯，后面的尾巴还是没有甩掉。 “怎么办？我咋就这么没有用！”阿驿再次探头，发现两个保镖正回头四处张望。 他猛地冲了出去，朝着对面的街角一溜烟地跑了。一路上他都在紧张的思索着，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看。 回保洁公司，肯定会连累大家。 去八栋别墅，黄老板肯定会上门抓人。耳听得后面脚步声越来越急，阿驿一狠心，朝着八栋别墅区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75章 别墅惊魂 八栋别墅的大门紧闭，阿驿冲过去一顿猛拍。 别墅里的保镖听到声音掏出了手枪，将耳朵贴在门上：“什么人！” 屋里的人开始拉枪栓，楼上楼下的人都跑出来了。三太太也听到了动静，默默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枪。 哗啦一声手枪上膛，三太太脸色铁青。她拉开屋里的暗门，将一支长枪提了出来。 十几个少女看到这样的情形惊慌失措，只有秋草默不作声地接过长枪，手忙脚乱地把弹夹拔了出来。弹夹里面没有子弹，她手脚颤抖着开始抠子弹。 “让你们早点走，你们死活不走，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三太太显得从容多了，哗啦一声撕掉子弹包装盒：“我和黄金龙之间，早晚有一个人先倒下。如果我死了你们就到环球保洁公司，看看还有没有活路。” “记住我的话，走的时候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 刚开始还瑟瑟发抖的一个少女，转身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太太，我们没有地方去了，要死就一起死。” 她尖叫一声冲下楼去，三太太震惊地看着她，手里的弹夹啪嚓一声拍了进去。后面的人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辈子活够了，下辈子不做女人。姐妹们，拼了，让阎王爷瞧得起！” 十几个少女眼看三太太的背影，各自从屋里找了一样趁手的东西，十几个人一窝蜂地冲到楼下。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激烈，阿驿扯着嗓子吼道：“小倩，你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死定了，屋里有没有人啊！” 三太太本来高举的手枪松了一下：“快，把门打开…” 十来个保镖依旧架着枪。门口的人哗啦一声将插销拔掉。铁门被轰地一下撞开，阿驿滚了进来。 他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在地上打了个滚，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其中一个保镖是认识他的，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追逐阿驿的人刚追到门口，眼看着大门打开，知道这一次是无法得手了。 “快，赶快回去告诉老板，这娘们这次跑不掉了！” 三太太看着路口跑掉的人，半天才回过神来：“快，把那两个人抓回来，追不回来就给我打死！” 门口的保镖听到命令，提着枪就追了出去，院子里留下一帮人，七八个保镖都冲了出去。 三太太惊魂未定，看着奇装异服的阿驿：“阿驿，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有人追你！” 阿驿窘迫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两条狗追我太急了啊，我只能到你这里躲躲。” 他见四周都是人，回头拽着三太太就往屋里去，十几个少女和保镖，看着他如此大胆都疑惑不解。 三太太刚进屋，嘭地一声将门关上，甩开他的手：“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不是在保洁公司上班吗？” “对不起小倩，我不该自己出来！”他擦了擦满脸的汗水：“你是知道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连累保洁公司的。我到这里，是想着黄金龙反正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走。那家伙来了之后，你就说我已经走了…” 阿驿说得语无伦次，三太太听得一头雾水。 “你以为你走了他就不为难我吗？来了就不要走了，大不了跟他枪对枪。” “不用，真的不用，我这就走。我这样出来是违反纪律的，我是到医院去送信的…”阿驿气喘如牛，每说一句话都大汗淋漓。 “纪律，什么纪律，你是自己跑出来的？” 阿驿手搭在桌子上，弓着腰喘气：“你不用给他火拼，保洁公司迟早会弄死他。哎呀，我实在是肺都快跑炸了…” 门口想起了脚步声，出去追人的保镖已经回来了。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院子里，领头的跑到屋里交代：“三太太，我们没有追上…” 三太太腮帮子一鼓一鼓地：“行了阿彪，他们很快就会打过来的，把门给关了，楼上的家伙全部拿下来。” 她看着阿驿半天才开口：“你回来了也好，这件事我也不想牵扯夜枫他们。毕竟我们欠人家太多了，黄金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光他手下就有百十条枪…” 夜枫此刻正在到处找阿驿，现在公司就剩下高队长和三个新员工。阿驿是早饭过后就不见了的，没有人看到他出门。 秋歌比较闷，夜仙儿一直在床边陪着他解闷。要不是昨天的尸体没有处理，高队长都没有想起阿驿，一直以为他在熟悉毒药。 “怎么回事，大白天让人跑了吗？”高队长叉着腰站在院子里问大伙。他不可能冲着老马发火，老马只是名义上的保安，实际上工作一大堆。 他最终将目光锁定秋歌。 “那个秋歌，从明天开始，没事的时候你就坐到门卫室来。不论是谁出去，必须让我知道…” 秋歌直起身来，闷头闷脑地走到门卫室去了。高队长脸上阴晴不定：“那个夜枫，你现在走路方便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琢磨阿驿可能是去找三太太了。你要是方便的话，要不走一趟，不方便的话我让秋歌骑三轮车带你去…” “方便！”夜枫站出来，挥动了一下左胳膊：“这只不过是皮外伤，只要包起来就行，跟没受伤一样。” “那行，我实在是没办法，我自己走不开，你这是带伤上阵。你也知道阿驿，他现在还被人满世界找…” 高队长变得脾气越来越好。 “那个秋歌，你和夜仙儿一起去。夜枫脑子好使，真遇到事情，还得你秋歌挡在前面。” 秋歌无形中获得一次赞同，而且还是出自高队长。他立刻来了精神，兴奋地抓着三轮车龙头：“好呢，我骑车带着他们！” 三个人上了车，夜枫依旧拿着自己的棍剑。秋歌将铁锤放在车斗里，用力一踩冲了出去。 “先等等…”高队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伸手一把拽住车斗：“以后你们在外面，遇到事情不要随便动手。还有，有事情可以用电报联络，不用跑来跑去。” “三太太家应该是有电报机的，你们记住号码频率就行，注意说话保密就行了。” 他把号码和频率告诉了夜枫：“行啦，早去早回。” 夜枫到现在还没有用过电报机，这种电报机是手摇发电的，通常用于军队之中。电报机个头不大，功率也比较小。关键收到电报可以自动打印，使用字母而不是代码，是30年前留下的最先进玩意。 “枫哥，你真没事？” 夜仙儿见他用竹棍撑着手臂，关键地问。 夜枫嘴角翘了翘：“没事，就是秋歌车骑得有点快，这车太抖了。” “我来，你这样不行！”夜仙儿将他的胳膊托住，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阿驿也真是的，出门都不打一声招呼，比我还离谱。” “你有这点觉悟很难得啊，我刚开始担心的就是你。想不到阿驿看起来规规矩矩，却是第一个违反纪律的人。”夜枫想不出所以然，但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说，如果三太太要是出事了，阿驿会怎样？” 夜仙儿脖子一缩：“不敢想，以他的性格，估计很容易走极端。” 夜枫点点头：“阿驿这种人老实，忠于感情，也是一根筋。所以三太太很多话都不敢给他说。现在看来，要保住阿驿，必须保住三太太。” 夜仙儿精明过人：“枫哥，你不会是知道点什么？” “你也知道啊，黄金龙一直卡着三太太的脖子。加上阿驿放走医院两个人，现在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前天晚上，人家都杀到保洁公司来了…” 夜枫和三太太已经聊过，他很同情三太太，但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汇报，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如果汇报上去，也许可以听听组织上的意见。 秋歌扭过头来：“枫哥，要是遇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夜枫眼看着八栋别墅快到了，对秋歌交代道：“我们和黄金龙不宜正面冲突，除非有非常合适的理由，或者是逼不得已的时候。” 第76章 一刀两断 三人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秋歌将三轮车靠在了围墙边。 夜枫摆了摆手臂：“看起来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仙儿，一会儿以你的身份去打招呼。” “我们是保洁公司的人，府里上下都认识。你以三太太朋友的身份，这样比较方便。我们两个身份太敏感。” “好。” 夜仙儿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有人没？我是夜仙儿！” 屋里的人还在紧张地守着大门，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保镖迅速跑到别墅里：“三太太，门口有一个人自称夜仙儿…” “啊，夜仙儿来了？那夜枫是不是也来了？”三太太立刻起身，跟着阿驿一起到门口迎接。 大门刚打开，夜枫便看到满院子都是保镖。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各种掩体，保镖连大盘机都提出来了。 三太太喜出望外：“仙儿妹妹，夜枫，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来看看姐姐，怎么不欢迎啊？”夜仙儿背着手，刚踏入院子就被震撼了：“我的个乖乖，这房子这么大吗？这也太豪华了！” 阿驿腼腆地站在院子里，看到夜枫显得手足无措：“夜枫，我是去医院找孟班长的…你是知道的，他们第一次去医院…” 夜枫迈步进入院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到里面说。” 阿驿朝着夜仙儿和秋歌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自从上次害夜枫挨了一枪之后，阿驿对他有一种愧疚感。 今天夜枫带伤前来找他，他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两个人刚进屋里，阿驿便急不可待地解释：“我回来的时候让黄金龙的手下跟踪了，要不是我跑到这里，我早就他们抓走了…” 夜枫发现屋里还有十多个少女，仔细数了一下刚好十二个人。这些女孩子都是认识夜枫的，因为夜枫上门过上次。 见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几个人不好意思地站到一边。对于夜枫三个人的到来，府里的人有点莫名其妙。 府上没有死人，保洁公司怎么提前上门？ 三太太热情地招呼着：“来，夜枫，仙儿妹妹，你们快请坐。秋草，上茶…这位兄弟，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秋歌浑身不自在地坐到沙发上：“我叫秋歌…” “哦？秋歌？这名字不错，我这里还有一个秋草呢。”三太太调侃着。 夜枫来到沙发边坐下：“三太太，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看你满院子都是人和枪。” 三太太脸色转为严肃：“不瞒你说，这黄金龙上门威胁了两次。现在已经知道阿驿在府里，估计还会上门闹事。” 夜枫沉默了一会：“这事我昨天晚上琢磨过，阿驿也许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地盘为了钱吗？” “三太太，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熊氏集团到底有多少产业，让他处心积虑算计了四年？” 此话出口，阿驿顿时觉得不对劲。对于黄金龙的事情，夜枫好像知道得比他还多。他看着三太太，突然想起来昨天两个人单独聊了半天。 秋草已经来上茶了。 三太太略微思索了一下，吩咐秋草：“你去拿账本来！” 秋草看了看三个年轻人，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转身上了楼。 三太太亲自端了茶递给夜枫：“自从管家死了以后，家里的事都是她在帮我。如今府里没有什么人了。” “其实我对于这些财产并不感兴趣，我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只不过府里上下还有几十号人，关键是不服这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宁愿烧掉也不会给他。” 秋草抱着账本走了过来，三太太示意她交给夜枫：“这是熊府现在全部的资产，这里面的业务收入，我们只占15的股份。” “我看看。”夜枫伸手接过账本，大致扫视着上面的记录。熊氏集团手下有十几块地皮，都是各地圈占的废墟。整个西区有几百套别墅。成华街道，光明街道，这些地方还有店铺和小区，有的卖出去了，还剩下的收租。 就这些租金每年的收入都在几千万上亿，熊氏集团以往留下的现金不多，大都用来买了地皮，手里还有一套楼盘在修建中。 几个亿的现金余额，看得夜枫心惊肉跳。其他的不用说，换成两百万斤杂粮米，可以够上万人吃一年多。 富人就是富人，他轻轻合上账本：“现金是以前的？就算15股份全部都给他，也够府里开支几十年了…” 夜枫的想法很单纯，有杂粮米就可以活下来。 “怎么可能给他，此人贪得无厌，就算给他了还会继续索取。我的东西，宁愿毁在自己手里！” 夜枫将账本还给她：“这些东西你带不走，现在也处理不掉，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一切都成空。除非你有很大的靠山，有很强的人脉，否则迟早是守不住的。” 以三太太的性格，带着十几个保镖和少女，除了跟他们火拼没有任何手段。 “你有没有想过，干脆做大！” 他抬头看着三太太：“如果你不能让出去，就干脆做大，大到可以和他抗衡。” 三太太摇头叹息：“我现在这点事情都弄不清楚，怎么做大？” “我来想办法！前提是你把黄老板撇清，从此以后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今后属于你的，他一分都别想动。现在你和他扯在一起，很多事情不好搞。” 见三太太疑惑，他对阿驿说道：“阿驿，你是知道公司实力的，这点事情肯定会有办法。昨天老王头才说过的话，你不会忘记了？” “我们公司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积累资金、积累资源、积累人脉啊” 阿驿眨了眨眼睛：“是的啊，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小倩，要不你就听夜枫的。最好和黄金龙分清楚，分不清楚我们就不要了。只要有钱，可以东山再起的。” 三太太没有主见，但阿驿的话她还是听的，只不过没有听明白：“只要他肯放过阿驿，我愿意做出一些赔偿，再让出5的股份。” 夜枫没好气地站起来：“我说的不是放弃股份，是你和黄老板必须一刀两断，从今以后你们之间没有合作。我们保洁公司和你合作，你出资金我们出人，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大。” “好啊！”三太太半信半疑：“可是你们就这么几个人？” “如果你同意，人不是问题，关键是产权清晰。”夜枫下定了决心，他想起了程华，觉得是有利可图的。 阿驿也连连点头：“以我们保洁公司的实力，对付黄金龙绰绰余余的呀。只不过” 夜枫接话：“只不过我们不能和黄金龙正面冲突，如果熊氏集团的产业我们接手以后，我们可以用商人的身份和他打交道。” 见两个人信誓旦旦，本来没有主意的三太太顾不得多想：“我相信阿驿，也相信夜枫。既然是这样，我就和姓黄的一刀两断从今以后没有熊氏集团，只有程氏集团。” “程氏集团？” “对啊，小倩姓程！”阿驿显得有点兴奋。 大家正在说话，门口有人叮叮咚咚的砸门，态度十分的嚣张。 “就按我说的办，你们谈判，一次性解决问题！”夜枫拉着夜仙儿跑到二楼上去：“你必须躲起来，黄金龙是认识你的” 两个人跑到二楼之后，夜枫将窗帘掀开。 别墅门外的路边上停着一辆小轿车，周围三四十个保镖全副武装，一个光头矮胖子从车里钻了出来。 “就是这头肥猪！”夜仙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黄金龙十分的嚣张，让手底下的人直接用枪托砸门。 三太太心里有了底气，对着手下的秋草说道：“让保镖全部守住大门，放黄金龙一个人进来，如果有事立刻开枪” 秋草没有犹豫，示意其他少女全部上楼：“你们不要留在这里碍眼，如果让这个大色魔看到，指不定又要出事。” 十二个少女赶紧提着裙子，互相推搡着上了二楼。 “阿驿，要不你也上去，我一个人对付他就够了。” 阿驿有点不情愿：“你一个人在这里，我终究是不放心的啊” “你在这里，他更加嚣张，上去” 阿驿刚准备上二楼，便听到院子里黄金龙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吓得他赶紧冲上楼梯。 第77章 谈不拢就打 黄金龙摸着自己的光头，丝毫不怯院子里的保镖。 “你们给我守在门口，有情况立刻冲进来。” 他不相信三太太敢动他，所以只带了两个保镖进屋。只要里面枪声一响，外面的人便会炸了铁门冲进来。 保镖已经把院子大门封堵了，一旦屋里发生冲突，外面必然也是一场血战。 黄金龙大摇大摆地走到屋里坐到沙发上，手里的枪指着三太太：“我的人都追到大门口了，这次你没话说了，把那小白脸给我交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 三太太手里也拿着枪：“想要我的人没那么容易！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可能交出阿驿。黄鼠狼，你还是说点实惠的。” 黄金龙听她这话有点意思，也不遮掩着：“这小白脸在医院放走我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放？要么把人给我，要么把熊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让出来。否则的话，今天我血洗你熊府。” 他没有提绑架阿驿的事情，也没有提阿驿被救走的事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黄氏集团的股份。 黄金龙不是威胁三太太。他早就按捺不住想动手，阿驿不过是一个由头。 如果可以动手抢，他早就杀了三太太。问题是股权必须签字转让，否则的话只能便宜胡司令。 这是军阀惯用的手段，帮派之间最好是杀个干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觉得可能吗，全部让出来，你让我喝西北风啊？” 三太太怒气蓬勃：“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我还有一口牙齿。我告诉你，我早就给胡司令去了电报” “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你身上的15也得乖乖交出去。当初胡司令占50，你我各25。我看你从哪里交出25。” “哟呵，真的是不一样了，当真以为自己长牙口了吗？” 黄金龙气个半死，哗啦一声拉响了枪栓。阿驿听到动静立刻就要冲下去，夜枫一把将他拦住。 “秋歌，我们两个下去看看！” 他单手提着竹棍，带着秋歌就往楼下走。 两个人步伐很快，黄金龙听到声音将枪口调转过来，秋歌吓得赶紧拉住夜枫，将他挡在身后。 夜枫急中生智，带着一丝戏谑：“黄老板，用不着一惊一乍，我不过是府里的管家！” 三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我府里新来的管家，黄金龙，你胆子比老鼠还小吗？” 黄老板将枪口收了：“这个事情，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算不动你，阿驿必死！” 夜枫扯了扯衣服，走到沙发边坐下：“想要股份是？大家可以商量一个办法。” 他双手握着棍剑戳在地上，手指头卡在剑柄的地方，以他和秋歌两个人的战力，想要杀死黄金龙易如反掌。黄金龙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身边有两个保镖，也是可以搏一搏的。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根据组织的计划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你他妈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黄金龙根本瞧不起夜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子，身上连一件体面的衣服都没有。 夜枫稳住台面：“我可以说了算，不信你问三太太！” “我的管家怎么就不能说了算，有事他当然可以做主。”三太太坐了回来：“在我这里没有下人，所有人都是可以发表意见的，说，除了把全部股份给你，其他的都可以谈。” 夜枫接过话头：“全部股份给你，你自己想想也不可能。” “不过我觉得三太太也可以让一步，倒是可以把股份折价让给你你想啊，如果熊氏集团全部在你手里，你在胡司令面前也好交代。” 作为精明的生意人，黄金龙一下就听出了关键。 现在三方合作，他私自吞掉的股份，迟早有一天被胡司令发现。 如果三太太同意退出熊氏集团，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掌握剩下50，因为这是三太太转让给他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三太太：“你这么容易就退步？” “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不再追究阿驿。” “好，爽快，丢了两个人算个屁，我要的就是熊氏集团！”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你说你一个娘们，拿着熊氏集团15的股份，什么也做不了，我还得年年给你分红。你说，一口价，剩下的股份我要了” 黄金龙两只眼睛转得特别快。 他不想在股份的事情上纠缠不清，只要三太太同意放弃股份，剩下的事情全部在价格上。 夜枫脑子也转得很快，按照现在的市值大致估算一下，熊氏集团的产业至少值五六百亿。如果让出去15，那也是几十个亿。黄金龙手里不可能有这么多现金，就看他耍什么花样。 “七十五亿！” 夜枫抢先说话：“一手交钱，一手拟定契约。” 黄金龙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你还真会算计，如此狮子大开口，你当我是摇钱树吗？你这是转让股份，破破烂烂一大堆，我全部给你收掉？” 夜枫没有什么经验，也听不懂他的话，只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口：“七十五亿，有得谈就谈，没得谈就算了。” “四十亿，这是我可以给你的价，多一分不给！” 黄金龙掏出雪茄烟：“如果你要留下一部分产业，这价还得扣。就算你不愿意留下，有的地段我还不要。一旦我给你四十亿，这栋别墅都是我的，我看你到时候去哪里？” 夜枫哑口无言，先来个整体折扣，然后再来剔除不良资产，反手卖给三太太。 按照他这样算下去，估计还得倒贴钱。这样的如意算盘，也就黄金龙能打出来。 夜枫知道自己上当了：“那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谈了。等你看中那块地皮，我们再单独零卖” 他也将一军，你既然是这样，我就敲碎了一个一个卖，这样就不那么笼统了。 见黄金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补了一句。 “当然这个价格不是我们一家人说了算，还需要胡司令到场做个见证，毕竟他才是最大的股东。” 黄金龙到底是精明过人：“我要就是全部要，我不要就一样都不要，你别给我扯胡司令，要扯到胡司令那里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七十五个亿，你做梦都不要想，四十个亿我一分都不会加，不过嘛，可以让你这套别墅” 三太太怒不可解：“我呸，一套别墅值几个钱，买个轿车还送半斤汽油呢？三十五个亿，我可以买一百套别墅。” 她知道，黄金龙手上不可能有太多现金，到时候卖出去也不一定能够收回钱。 与其是这样，还不如想其他办法：“四十个亿，我可以把股份全部给你。我还有一个工地正在施工，你把它给我留下，另外前面的店铺留给我。” 夜枫皱了皱眉头，看来三太太没有了耐心。 他只好给黄金龙说道：“这样你也可以交代，这剩下的店铺和工地，是你卖给三太太的，到时候必须有字据。” “没得谈！” 黄金龙站了起来：“那就只能动手了，你们就等着收尸” 黄金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枫对着秋歌使了个眼色。秋歌明白过来，猛地扑了过去，一把将两个保镖推出去四五米远。他抓着两个保镖的领子，悬空提了起来，抡圆了胳膊在地上猛地一砸。 咔嚓一声脆响，两个保镖手里的枪飞了出去，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夜枫手里的棍剑唰地一下抽了出来，一个飞身越过茶几，剑尖直指黄金龙的脖子。 黄金龙大惊失色，还没有来得及喊叫，剑尖已经顶在了喉结之上。 突如其来地变化，让在场的三太太和秋草吓得目瞪口呆。两个人不明白夜枫为何要动手，好在秋歌和他配合默契。 黄金龙面色惨白，用两个手指头掐住棍剑：“你要干什么？” “把你的枪丢了，否则我的剑立马穿过你的喉咙！” 夜枫手里握着剑：“要是今天就让你这么出去了，这府里上下几十口，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三太太苍白的脸变得阴冷，她伸出手来将手枪拉开，哗啦一声子弹上膛了。对于她来说，做梦她都想弄死黄金龙，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容易。 第78章 黄金龙服软 黄金龙吓得一激灵，乖乖地将双手举过头顶：“三太太，你可要想清楚” 三太太已经动了杀心，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放走黄金龙阿驿将永无宁日。黄金龙狗急跳墙，再来一次灭门惨案也是可能的。 到时候就不是夜枫把剑架在黄金龙脖子上，而是黄金龙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与其这样，不如今日博一下。 夜枫冷冷地唾了一口：“杀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黄金龙眼珠子瞪得溜圆，刚才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三个人就这样被制服了。面前的夜枫让他想起了秦天震：“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咱们都是生意人，就不能文明点吗？” 阿驿看到黄金龙举着双手，从楼上冲了下来。一群少女挤到楼梯口，悄悄地探出脑袋。 院子里的保镖听到声音，齐刷刷地拉动着枪栓。 夜枫的剑往上抬了抬：“被人胁迫的滋味怎么样？” “你不是管家，你是土匪强盗”黄金龙看着面前的棍剑：“你说，这事要怎么了结？” “三太太！”夜枫故作轻松地喊道：“给胡司令打个电报，让他亲自来一趟。这个事情恐怕只有胡司令出面了” “啊？”三太太没有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 “别！”黄金龙服软了：“你们不怕死没有关系，我可不想惹他。咱们可以再谈谈，再谈谈嘛，做生意不就是谈出来的？” 夜枫的剑没有松开：“你的习惯不是明抢吗？我用得着给你谈？我只要轻轻一用力，你拿走的全部都得还给三太太。我记得上次两条人命，换了5的股份，不知道你这条命，可以换多少股份？” 夜枫说的是实话，他很想轻轻地一捅，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就算三太太得不到他的资产，起码也不会受胁迫了。 但这样的话，三太太必须面对胡司令，和胡司令之间的合作，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开玩笑了不是？” 黄金龙试图转移话题：“就按你们说的办，四十个亿是我全部的现金，这里面还有不少是黄金就算我给你们，你们也没有能力运回来。” 四十个亿，用三轮车要拉七八十车，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个时候的钱非常不值钱，所以用起来也很不方便。 夜枫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们是在给你机会，熊氏集团的股份全部给你，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你以前拿走的也都算你的了，你知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 “没有那么多现金也没关系，你可以留一些东西下来，将来有钱再来买啊！” “留什么？”黄金龙这下沉住气了。 “比如说先把合同签了，股份转让了，再用你的欠条抵押，给三太太留下几块地皮，或者粮食什么的？” “好，我有一个粮库，值好几个亿” 夜枫将棍剑收了：“黄老板，拿到手里才是自己的，否则你这样天天惦记不是个事。” 黄金龙看着地上被踩着的两个保镖，再看看面前的夜枫，一时不好发作。 “那就按你们的办法，我的现金必须留下一部分。你现在给我起草股份转让协议，四十个亿，给你们留下一个工地，外加这栋别墅和街边的铺子。我只能给你们二十个亿的现金，剩下的用两块地外加一个粮库。就这二十个亿，也只能给一半现金，剩下的用黄金折价。” 这一次黄金龙干脆利索。 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本来这一单就赚了十几个亿，从三太太手里抢走的10股份还不算。 做生意图的就是利，有利益还非得矫情，搭上一条性命确实不合算。 双方的笔墨已经准备妥当，很快就将所有的文件签署完成。三太太名义上以四十个亿卖掉了全部地产，黄金龙以二十个亿卖掉了两块地皮和一个粮库。 两边人签署合同的时候，夜枫并没有闲着，私自跑到楼上去给老马发了一个电报。 他客客气气地走到楼梯口：“秋草姐姐，帮我发一个电报怎么样？” “好，你跟我来。”秋草转过身去，冲着楼梯口的人狠狠瞪了几眼，带着夜枫上了二楼。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手段如此了得。”秋草来到大厅里，却也忧心忡忡：“我就担心，黄金龙一旦走出大门，就会对我们动手。也不知道你是给三太太惹祸，还是给三太太清理麻烦” 夜枫也想过这个问题，以黄金龙的手段，绝对回头来个黑吃黑。 现在重要的不是股份，是要和黄金龙撇开关系，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黑吃黑用的是武力，这个比较简单一点。总比两个人天天纠缠在一起，无时无刻地算计要简单得多。 “说，你要发什么？”秋草已经打开电报机。 事情到了这一步，夜枫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老马，让袁队长和高队长，带齐所有人马来八栋别墅。人手不够的话，让程华想办法，人越多越好，速度越快越好！万分紧急，夜枫。” 电报滴滴答答地想着，夜枫脸上都已经出汗了。 这一次他擅自做主，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也不知道回到公司以后，老马会怎么处理他。 程华现在还在医院里，也不知道老马听不听得懂他的意思。 他已经做好了挨处分的准备：“今天的事情不这样解决，到时候就是人财两空。” 发完电报，夜枫再次回到客厅里：“黄老板，让你的人回去拿钱，没有钱合同是没法交给你的，” “卑鄙！”黄金龙怒不可揭：“你们这是强迫交易。” “对付你，不卑鄙点不行，你不给我们现金，到时候不认账就没办法了。” 黄老板试图辩解。 他堵住黄老板的话：“你黄金龙是什么人，天下人都不知道。今天把钱送过来，我们好聚好散，今后你要做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那我要是不呢？” 黄老板还想耍赖，但是夜枫的剑已经拔出来了：“好，算你们狠！” 他在夜枫的逼迫之下，慢腾腾地来到大门口。夜枫知道他花样多，冲着门口的保镖喊了一声：“都给我过来，他要是敢乱动，立刻乱枪打死！” 黄金龙脸上的冷汗流淌了一地，咧着牙站在大门口：“去，叫管家送二十亿来，一半要现金一半用黄金。” 门口的保镖头子已经拉开了枪栓：“老爷，这是发生了什么，有我们在你怕什么？” 黄金龙气得破口大骂：“蠢货，真他么蠢货，没看到十几支枪顶着我吗？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保镖头子还要犹豫，他以为黄金龙是被绑票了。 “你信不信，你再不去的话，我回去把你剁碎了喂狗？”黄金龙露出一脸杀气来：“我他妈在签合同啊，你个蠢猪！” 保镖头子这才反应过来，翻身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 “我的手下怎么都这么蠢呢！” 黄金龙抬起手来，对面的保镖立刻全部拉开枪栓，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信号。 这个动作吓得他连汗水都不敢擦了，扭过头来朝着大厅里走回去：“想不到我黄金龙，也有这样的时候，你小子够狠的，就不怕老子报复？” “你和你手下一样蠢，你就不怕我拿了钱杀人？” “哼，谅你不敢！”黄金龙哼了一声。 夜枫也哼了一声：“等你有那个本事的时候再说，老子杀人如麻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光棍。我也没有那么多算计，我习惯直接点。” 黄金龙甩了甩头上的汗水：“你这号人我见多了，你不就是为了钱吗？说说，你是不是三太太请来的杀手？” 他气急败坏地坐回到沙发之上：“怎么样，跟着我，我给你一百万一年？” “钱对我来说没有用，不稀罕！” 夜枫冷冷地收了剑，对秋歌说道：“去把你的锤子拿来，一会儿说不定你还得干死几个。” 黄金龙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燃雪茄。 到现在他还没有摸清楚夜枫的身份，不知道三太太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高手。 他突然想到死去的两个杀手：“那天晚上，是你们动的手？” 第79章 要打群架 老马收到了电报，看着上面的字母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赶紧拿起坐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将电文原封不动发给袁文章，又给总部去了一封电报。 “高队长，你快来，夜枫他们出事了。” 他冲出办公室，急急忙忙地把电报递给高队长：“这个夜枫又惹大麻烦了，你赶紧去八栋别墅。” 高队长看着电文脸上肌肉都在抖动：“这是什么意思，要打群架吗？光我们几个还不够，还要程华的人？” 他拍了拍电报：“完犊子了，估计八栋别墅被人包围了。四个新员工都在里面，要是出事就大发了。不行老马，我得带一挺机枪我可不想保洁公司被灭门。” 老马阴沉着脸：“事情也许没有那么严重。” “老范，范师傅！”他喊了一声：“我得出门去了，家里你看紧一点。我们走了以后把门关上，遇到事情不对赶紧躲” 范师傅提着勺子一脸懵逼：“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马丢下电报看着院子里的自行车，抓过来就骑上，铁门咣当一声被撞开，留下高队长一个人去了武器库。 自行车一溜烟地冲到贫民窟，杂货铺的老李头还是第一次看他骑车：“老马，你这是上哪里去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老李，不给你多说，马上叫三百人，全部带上家伙！” “出什么事了？” “程华不在，这个事情我做主了，你赶快叫人就是了！” 看他这么着急，老李赶紧吼了一嗓子：“程刚，程刚，赶紧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贫民窟里面跑去，一路上挨个敲着门：“都快出来，出大事了，全部给我抄家伙，要打群架了” 平民窟里立刻躁动起来，一阵噼里啪啦地动静，挨家挨户的房门被打开。一群群五大三粗的搬运工，手里提着扁担和锤子，呼啦啦地冲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三大货场打过来了，华哥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拼了，老子好久没有出工，抢他娘的。” 大家摩肩擦踵地冲了出来，就看见程刚站在路边，正和老李、老马三个人嘀嘀咕咕。 “人都到齐了，老马你说话，到哪里去？”程刚手里提着一棍铁棍，和他哥哥程华一样黝黑。 老马也没有具体的安排：“你们记住，我到前面去探风，你们跟着我朝西区八栋别墅的方向走就是了。如果有事情，我会回来接应你们” 程刚还在懵逼，老马已经骑上车溜了。 老李头招呼到：“都听老马的，去西区八栋别墅。保洁公司的几个人被人困住了，老马一个人危险。” 程刚听他这么说，喊了一嗓子：“都赶紧，给我打上门去救人。” 几百个搬运工立刻知道事情原委，手里提着扁担就去追老马。 “叮铃铃，叮铃铃！”袁队长从西边而来，脚底下的三轮车踩得飞快：“都赶紧让让，赶紧让开！” “袁队长？” 程刚分明看见，袁队长四个人冲了过去，身上背着一个麻布袋，这是狙击步枪。 “快快快，看来事情有点严重，我现在走了。” 他撒开脚丫子，猛追袁队长的三轮车，后面的人全都跑起来。 公路上几百人浩浩荡荡，吓得三大货场的保镖赶紧躲到货物后面。他们拿出长枪，稀里哗啦地拉动着枪栓，将枪口对准了带头的袁队长。如果袁队长一停下来，他们就准备开枪。 可奇怪地是，所有人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反而朝着别墅区冲了过去。 眼看着袁队长已经离开，后面的人根本没有理会货场保镖，叫嚷着冲过了货场。货场保镖吓得冷汗直流：“这帮家伙，现在这么凶猛吗？” “惹不起，惹不起，现在的工人跟以前不一样了”其他保镖也都惊了一身的冷汗：“要真的打起来，哥几个今天恐怕得交代了。” 在袁队长赶来的期间，夜枫也在耐心的等待着熊老板的管家。 他将三太太喊到楼上大厅：“三太太，咱们两个说好的事情不会变卦？” 三太太奇怪地看着他：“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你真把我当黄金龙了？只要能够拿回二十亿，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前提是你要保证熊府上下的安全。” 她并没有完全懂夜枫的意思，再次强调：“不光是现在，我希望以后也是一样。” “好，我的意思是，熊氏集团就不存在了。” 夜枫点点头：“一旦你和黄金龙的交易达成，你就成立一个新的程氏集团，对，你是姓程吗？” 三太太连连点头：“你答应过我，我出钱你出人。我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能够稳住局面。你要多少股份，你可以自己定。” “我一分钱不要，我是替别人找出路。” 夜枫轻声说道：“程华，你见过吗？如果他愿意出面，今后黄金龙惹不起你！” “程华？” “就是上次吃饭遇到的那个，三大货场老板都惹不起他。” 三太太有点为难了，他和程华并不熟悉，看程华的样子确实不好惹。 “这个，合适吗？” “合适，他也是我们保洁公司的人，这你可以放心。” 夜枫神神秘秘地：“关键是他手里有人，要多少有多少。将来你让他打理整个程氏集团，否则的话你干不过黄金龙。” “至于股份的事情，我估计他绝对不会要。如果以后赚了钱，你把工资开高点就是了。还有就是，保洁公司需要钱的时候，希望你可以资助一下” 夜枫并不是想要钱，但是孤儿院的经费可以从这里解决。 根据王处长传达的精神，今后可能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如果三太太不同意，他也不会有想法。 只不过以后三太太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插手。 现在还得给老马有一个交代。 三太太还在坚持：“还是干脆点，我给你们留股份。我不是贪财的人，我只想和阿驿平平静静度过一生。” 夜枫不想让三太太误会：“股份的事情你不要去想，你实在要给的话，可以挂在阿驿的头上。看在阿驿的份上，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三太太诧异不已：“阿驿是我的人，你们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相信你，不相信你就不会帮你。就算你一分钱不出，只要答应让程华做管家。把他手底下的工人安顿到工地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再说了，阿驿是保洁公司的人，以后我们没饭吃他不会袖手旁观” “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看来你们终究是把我当外人” 三太太显得很失落：“我会给保洁公司留下股份，希望以后大家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再坚持，会让我寒心的。” 夜枫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把三太太当自己人。 他看着三太太失落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后你不要叫三太太了，就叫程老板。这个地方也不要叫熊府，以后叫程府。” “既然要断，就和过去断得干干净净，我会给公司的人说。” 三太太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出激动的光芒：“谢谢你，四年了，你是第一个摘掉我身份的人，以后我就叫程老板。” 秋草跑到楼上来了：“三太太，黄氏集团的人送钱来了。” 夜枫欣慰地笑道：“看来这个管家懂事，生怕他们老板出事！” 他提着棍剑叮叮咚咚地跑下来，根本没有理会黄老板，等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又来了几十个人。 来的人个个都背着刀枪，二十亿现金和金条，拉了整整两大卡车。 黄府的陈管家急切地走了过来：“我们老爷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夜枫走了出去：“把上面的帆布掀掉，让我看看！” 陈管家心思不在钱上面：“打开给他看！要是你收了钱不交出老爷，今日我们就灭了熊府！” 夜枫没有理会他，踩着车头就站了上去。对于钱他没有太大的概念，只能是凭着印象估算。这些钱都是捆扎好了的，稍微数了一下有五百多捆，每捆两百万。 “喂，你站在上面干什么？” 袁队长骑着车已经赶到了，远远看着夜枫被人用枪指着，他刷地一下拉开帆布袋。 第80章 找人运钞 袁队长四个人一到，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黄氏集团七八十个保镖都拉开了阵势。 很快老马也到了，高队长也到了，六个人手里的家伙都亮出来了。 夜枫见双方马上就要动手，立刻喊了声：“都不要动手，你们黄老板还在屋里呢，如果不想死就老实点。” 他从车上跳了下来：“马叔，实在是没有办法。事情搞大了，要不你们先过来一下？” 高队长犀利地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脸上的伤疤已经红透了，现场的气氛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老马看到这个阵仗确实有点大：“小袁你在这里守着，接应一下程刚他们。” 他和高队长都没有吱声，跟在夜枫的身后离开了现场。三个人没有进八栋别墅，夜枫不想让所有人都暴露。他们绕过八栋别墅的围墙，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说，你小子又整什么名堂？” “一天呜呜咋咋的，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好脸色，夜枫尴尬地笑了笑：“没办法，事情已经逼到这一步了。当时如果让他们走出去，说不定转身就会打进来。” 夜枫把前面的事情大致讲了：“以这样的情况，不解决的话，阿驿是不会离开的。我们总不可能天天守在这里，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三太太真的被打死。所以我们挟持了黄老板，强迫他签字画押。” 高队长没有发火：“要真是那样确实挺危险，府里的十几个女孩子还没有转移。不过你管人家生意上的事情做什么？” 老马松了一口气：“事情没有处理错，整体说来对我们是有利的，现在怎么办？” “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夜枫并没有松懈下来：“三太太和黄老板已经达成协议，接下来就是接管的问题。” “让你带的人呢？怎么没有来？事情很多，需要大量的人手。” “很快就到了，你说说要做什么，等事情做完了你得给我交代清楚。” “现在接收的有一个工地，有一个粮库。这里还有两大车的现金，如果不先把粮食和现金转移，姓黄的也是不能放的。这家伙说不定调转枪口就打过来，到时候又是一场空。” 高队长自告奋勇：“好，这个我来安排。” 大家正在讨论，程刚带着三四百人呼啦啦地冲过来了，周围别墅里的人赶紧把门关了，生怕打起来遭殃。 他劈头盖脸就问：“高队长，你也到了？说，干什么？” 夜枫一眼就认出来程刚，前几天两个人又说过话。两个人只是点头打了声招呼，都眼巴巴地看着高队长。 高队长想了想：“夜枫，你和三太太商量好了吗，这钱和粮食怎么处理？” “我这就去找三太太，程大哥你先挑几十个人跟我进去，府里的保镖不够。” 程刚听说要保镖，回过头来冲着后面的人喊道：“能打的都给我出来，跟着夜枫进别墅去，剩下的人去给袁队长站场子。” “算我一个！”一个壮汉走了出来。 乌泱泱一下站出来五六十个人，夜枫也顾不得挑选：“带上你们的家伙跟我走” 看着五六十个人提着扁担，夜枫将他们全部带到院子里去了：“你们就在院子里守着，屋里再进来五六个人。哎，一把枪都没有。” 院子里的保镖看到五六十个人被夜枫带进来，很快就明白这些人是来帮忙的。 这些人个个壮如牦牛，身上的肌肉疙瘩结结实实。他们进了院子站好，手里的扁担全部对着门外。熊府的保镖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多人早就汗如雨下。 夜枫嘀嘀咕咕走回来了，屋里多了七八个壮汉。 他们看到秋歌脚底下踩着两个打手，手里拿着铁锤正瞪着一个矮胖子。两个搬运工走上前去：“这两个交给我们，你去忙其他的。” 黄金龙脸上抽了抽，眼看着秋歌坐到他的身边，手里的锤子就在他面前晃。 “程老板，要不你跟我来一下。” 夜枫直接往二楼走，低声问道：“你这府里都没有什么武器吗？你看我给你带来的人，手里都是扁担呢？” 三太太也看到了门外的人：“有，等会我让秋草送下去，以前姓熊的也有几十条枪，不过都是钢管造的，一次只能打一发。不过夜枫，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 两人上了二楼，夜枫才说道：“这都是程华的人，门外还有好几百呢。现在有个新问题，你这么多钱放在府里，恐怕有点不安全。还有收回来的粮库，必须要有人守着，否则的话黄金龙杀个回马枪就麻烦了。” “是啊，钱不能放在一个地方，否则的话黄金龙会发疯。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办法倒是有，让阿驿说。” 阿驿一直跟在身后，今天的事情给他冲击很大：“要我说留一部分在这里，剩下的赶紧转移啊，分散出去。” “行，你看保洁公司能放多少？”三太太没有反对。 阿驿立刻反应过来：“对啊，放到焚尸房里，把金子全部放到焚尸房里？” “焚尸房？” “对啊，对啊，我就在里面上班，外面的人进不去的。里面就我一个人，我给你看着的啦。” “好，留下五个亿工地上用，剩下的全部转移到你那里。” “可是？”阿驿有点疑虑：“老马同意吗？” 夜枫点头保证：“肯定会同意的，只不过这件事要保密，不能给保洁公司带来危险。关于粮食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程老板怎么想？” 三太太叫程倩，她还不习惯夜枫这么叫：“我咋觉得这么叫好别扭，你就不能跟仙儿一样？说，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那我不客气了，粮食的话我觉得应该转移掉一部分。仓库里应该有将近几十万斤粮食，与其放着不如分下去” 三太太没有犹豫：“那你说怎么转移？” “外面不是来了三四百人吗，一家分两百斤，一下就出去几万斤今后这几百人就把他们留在公司，给你的工地干活，这个可以用来抵工资。而且这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和一般的工人不一样，你要有事他们会拼命的。” 三太太点了点头：“可以，这几万斤就算我送的。对了，孤儿院还有几十号人呢，送两万斤过去，我宁愿烧掉也不留给黄金龙。” 夜枫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你要真是这样，我宁愿叫你亲姐姐。” 三太太嘴角动了动，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这还差不多。冲你这声姐姐，我给保洁公司也送两万斤。剩下的估计要守着，今后有这么多工人，长期要吃饭。” “好，皆大欢喜，就这样解决！” 这么多粮食与其这么担心着，还不如分下去。以黄金龙的脾气，不可能不杀回来抢劫。 夜枫解决了一件大难题，兴致高昂地下了楼。 他将桌子上的转让协议拿了：“黄老板，我这就带人去收仓库了。等我的人到了，你就可以离开。” “随你的便！” 黄老板翘起二郎腿，再次点燃雪茄：“你记得多带点人去，事情办利索点。” 他没有发脾气，只不过在算计着下一步的行动。 夜枫管不了这些，手里拿着协议走到外面。他将协议递给老马,：“第一个要接管的就是这个仓库，里面有几十万斤粮食。” 他对程刚说到：“程哥，三太太说了。这个仓库里的粮食，今天来的人一人送两百斤。” “啊，还有这好事？一人送两百斤，有没有骗人？”程刚瞪大了眼睛，黑黝黝地脸唾沫横飞。 老马也很诧异，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会，三太太会这么大方？” 三个人都不敢相信，两百斤粮食，一个半大孩子一年的口粮。 夜枫点点头：“不过我有事情交代给你们，完事之后你们才可以分粮食。” 程刚兴奋不已，自从没有上班之后，好多兄弟都已经断顿了，老婆孩子开始啃树叶。有这样的好事，大家伙肯定会卖命。 “好，你说，我这些兄弟都会听从安排。” 第81章 当场发飙 夜枫稍微估算了一下人数，四百多人必须留一半在别墅区。 “你等会点起人马，派两百个人去仓库接管。有协议在这里，估计不会打起来。但过后必须守在仓库，防止黄金龙来抢粮食，以后仓库就交给你了。你们接收之后，立刻派人回来通知。”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属于程氏集团的人了，工资绝对不会比任何地方低。” “另外再找一个人领头，带几十个人运粮食。按照你们今天的人口，不要多拿仓库里一斤。这是三太太对你的信任，这也是做人的根本。” 程刚重重地点头：“那是，三太太信得过我们，我们也不是那种人。” “还有，以后不允许叫三太太，要叫程老板，这是对她起码的尊重。她不再属于熊府，也不是熊家太太，她是阿驿的夫人。” “送粮食的时候，要注意路上安全。想办法给孤儿院送两万斤，给保洁公司也送两万斤。这都是三太太答应的。” 夜枫交代完了：“你先去，这里留下来的人，你指定一个领头的，有事我好找他。” “程普，程普比较可靠！” 等到程刚走了以后，夜枫才回头给老马商量：“三太太说了，这些钱大部分送到保洁公司，不知道可不可以？” “送到我们那里？”老马摇摇头，\"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就不能想其他办法吗？\" 高队长也反对：“这玩意就是个定时炸弹，你说你怎么想的，你答应了？” “没办法，这么多钱放在这里黄金龙肯定要发疯。阿驿脱口而出，说出了焚尸房可以放钱，我没有反对。” 老马沉默了一会儿：“既然三太太信任我们，这个忙我们可以帮。其实也不算多，不过不能全部放在保洁公司，我的意思往其他地方转移一下。比如其他几个区，或者说总部。” “可是这样的话，人家会不会有想法？”高队长提出意见：“就是阿驿是我们的人，可三太太，不程老板呢？钱是小事情，不能污了保洁公司的名声。” 夜枫点点头：“行，我给她留个字据，拿走多少，以后让阿驿做个账本。” 老马总算是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如果不是看在阿驿的份上，这件事绝对不行！” 夜枫将所有事情交给高队长：“要不，队长你辛苦一下，让程普带着人想办法运钱？” “天黑之后再说，我派人先回去找工具，就这样大摇大摆肯定不行。”他摇摇头：“这个事情还真是麻烦，得给总部好好解释一下” 大家在八栋别墅耽误了整整一下午，眼看天已经快黑了，高队长开始张罗着。 夜枫再次回到别墅，他一个人走到二楼去。 二楼的大厅里有书桌和办公室，他拿起笔和纸来就写：“现收到程氏集团老板程倩现金十五亿，属于暂时寄存保管。保洁公司可以决定存储方式，但不得私自动用。程倩提款的时候，双方必须以账本记录为准，每次双方签字确认。” 后面落上了保洁公司的名字，经手人为夜枫。 他将票据拟好：“阿驿，你过来签个字？” 阿驿不明就里，看着收条问：“这是要做什么啦，让我签什么字？” “程氏集团的钱我们只是替她保管，你不签字，老马不敢接钱，你就当个中间人。今后这笔款，你就做个账本，拿走一笔钱签一下字。” 阿驿想了想，提起笔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嘀嘀咕咕，三太太转过身来：“夜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怕你吞了不成？” 夜枫将收条拿起来：“不是吞不吞的问题，老马说了这笔钱不能放在一个地方，估计要转移出去一部分。反正有账本和收据，到时候你就不要管钱放在那里，只要数目对上就可以了。” 三太太生气的接过收条。 “别撕，你撕了我再写！” 夜枫拦住她：“公司是公司，个人是个人。你不这样，我们大家都不敢乱来。老马说了，公司名誉高于一切。有了这个收条，我们处理事情就方便，不会每次转移都给你商量。” 听他这么说，三太太只好收下：“行，那就这样。我已经让秋草把枪送下去了，黄老板什么时候放？” “差不多了，估计程普他们已经到了仓库，就等他的人送消息回来。” “那钱什么时候转移？” “天黑之后，我们的人会行动的。这五六十个人留给你府里，至少半个月他们要住在这里。我会尽快把程华送过来，这样我就不用操心了。” 夜枫看到楼底下开始冒起炊烟，秋草带着十几个人已经在做晚饭了。 门口一个搬运工跑了进来，远远看到夜枫在二楼窗口，伸出手朝夜枫比了一个手势。 夜枫朝来人点点头：“走，我们下去送一下黄老板！” 他再次来到一楼，发现黄金龙已经困得不行了，摸着自己的脑袋哈欠连天。 “黄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手续就是够麻烦的。”他捡起桌子上的所有合同和文书递过去：“我们之间的交易算是完成了，要不送你出去？” 黄金龙站了起来，很拽地扯过合同：“我黄金龙这辈子就吃过一次亏，你小子有种！”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几十个保镖立刻将他围住，司机赶紧将车门打开。黄金龙没有上车，回头看着夜枫将保镖的大盘机抢了过来。 袁队长好一阵紧张，端起狙击步枪也对准他，手指头已经扣在扳机上了。 两边的保镖，黑漆漆地枪管再一次瞄准对方。这些都是改造过的武器，什么样的都有，五花八门的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秋歌阴冷着脸走上前来挡在夜枫的面前，拧着铁锤直愣愣地看着他。夜枫轻轻将秋歌推开：“你放心，他没有这个胆子！” 黄金龙牙齿咬得咯咯响，却把枪口对准了天上。 “哒哒哒哒！”他搂着扳机一口气将弹夹打光，直到枪管上冒着黑烟，才将大盘机丢在了地上。 “他娘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打回来，不出这口气我就不姓黄。” “都给我回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车门被他猛地带上，嘭地一声发动机启动，一股黑烟腾了起来。小轿车轰隆隆地冒着火花，朝着东直公路冲了出去。黄金龙的保镖全部都撤退了，只留下两个卡车司机。 高队长拍了拍手：“好，兄弟们把钱搬下来，全部放到院子里！” 一百多个搬运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们搬铁搬砖还没有搬过钞票。每一捆钞票都有上百斤，这些壮汉每个人扛上一捆就走。 搬砖五十斤，搬钞票多多益善，大家脸上喜气洋洋，都想沾沾喜气。 夜枫在旁边鼓气加油：“程老板说了，每个人送你们两百斤杂粮米。今后大家都在程氏集团上班，工钱少不了你们的，绝不让你们挨饿。” “程老板大方，兄弟们谢过了。” “这下大家晚上可以吃顿干的了，老婆娃儿都饿不着了。” “好！我就愿意天天搬钱。” “夜枫，你小子行，给兄弟们找了个好差事。” “几百人一下全部有了着落，确实要谢谢夜枫，大家说是不是？” “是的！” 三太太今天心情特别好，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以后大家同舟共济，程氏集团属于大家伙的。每个月除了工资，只要有收入每个人都可以领红包。” 阿驿也点头哈腰的：“兄弟们真的是辛苦了啊，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要知道我和大家伙一样的啦，我也是保洁公司的员工。” 听他这么说程普有点怀疑：“你是保洁公司的？保洁公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是呀，是呀，我和夜枫都是同事。” 阿驿想起王处长的话，不小心漏了一句：“我为我是大家庭的一员感到无上光荣，就和我的父亲一样。” 三太太站在旁边，诧异地看着阿驿。 她是认识阿驿的父亲的，曾经的三号医院的院长，怎么会和这些人有关系呢？ 第82章 就是人多 院子里的厨房开始腾起阵阵热气，馒头的香味弥漫在院子里。 夜仙儿跟着一个女孩子，抬着满满一大筐馒头走了出来。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十几个女孩子忙了几个小时才出第一锅。 五百多捆钱加上几十公斤黄金，一百多人一刻钟不到就搬完了。工人们看到两个女孩子汗流浃背，赶紧上前去帮忙。 夜枫看了看天色：“大家都辛苦了，先吃饭，吃完饭晚上还得忙一趟。” 程普从身边走过：“不辛苦，都是为自己做事。兄弟们自己到厨房去，不要让女孩子累着。” 高队长走到大门口喊了一声：“那个夜枫，我们先回去了，天黑你就安排人送钱。还有老袁，路上你负责押运一下，今天晚上就守在别墅里。” 三太太追了出来：“高队长，你别走啊，都到了吃饭的时候。虽然只有两个馒头，这也是我的心意不是？” 高队长结巴了一下：“程，程老板，我们就不差这一顿饭，大家都忙着就不打扰了。” “那不行！” 三太太回头冲着阿驿喊：“你去拿几个馒头出来，就算带你也得带回去。今天你们帮了这么大的忙，我本来应该安排宴席。只是现在时间太仓促了，等公司正式运作之后，大家再聚一聚。” 阿驿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包馒头：“高队长，咱们就是图了喜气。” “是吗？”高队长接过来一看：“哟呵，行啊，居然有白面馒头。” 他冲着三太太第一次笑了：“那我们就收下了，就沾沾你的喜气。” “高队长，马叔，你慢走啊！”阿驿兴奋地挥着手，回头看着夜枫：“夜枫，也要谢谢你啊，今天的事情蛮圆满的呀。” 夜枫笑了笑：“今天的事情解决了，但以后的路还长，要做长期对抗的准备。” 三太太不再阴沉着脸，指着旁边的废墟：“这块地幸好是留下了，要是给了黄金龙就麻烦。现在有人了，我准备在这里盖个公司，别墅早晚是要卖掉的。” “程华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交给他。府里的事情让秋草打理，再招几十个保镖。我豁出去买几十条枪，下一次见到黄金龙就不会忌惮。” 夜枫想起程华和孟班长还在医院：“估计要一段时间，我明天得去一趟医院。袁队长这几天会守在这里，你给他们安排一下食宿。” “好，我这就叫人安排。” 院子里的人都领了馒头，很多人根本不舍得吃，想带回家里去。 蒸馒头的十几个女孩子今天特别兴奋，熊府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她们已经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很快就融入到大家庭之中。 “这十几个女孩子，我建议你也给她们安排工作。要让她们有正当的职业，将来好成家立业。” “这个我非常赞成，他们应该找到自己的价值。这些苦命的孩子，我早就把她们当着亲人了。到时候我安排几个管账，工地的食堂也需要人。现在我有的是人了，只要大家齐心没有什么害怕的。” 夜枫点点头：“府里的人这一下肯定是够了，阿驿的话我建议还是回公司，毕竟公司没有什么人。” 阿驿没有反对：“我当然是公司的人呀，我在这里帮不上忙的，有华哥带着几百个人，我什么都放心的。” 几个人一路走着，挤到了厨房里面。 夜仙儿一边揉着面一边抱怨：“哎哟，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饭，这活实在是太累。” 夜枫看她满脸的面粉噗呲一笑：“你这脸上的面粉，都够做一个馒头了。好了，你先去洗洗脸，一会儿我们得回去了。” 第二锅馒头已经蒸上了，夜枫这才想起还有一拨人。 “程大哥，要不你安排几个人，给粮库里的人送一下饭。还有，你看能不能让人找几个婶子过来，手脚麻利点的，这几百个人的饭这些女孩子忙不过来。” “行，我这就去安排。” 三太太看着满院子里的人，冲两个女孩子喊道：“杨柳，晓钰，你们两个就不要做了，外面的事情一大堆。” 两个女孩子放下手里的面团：“太太，我们能做什么？” “不要叫我太太，以后叫我大姐！”三太太非常厌恶这个称呼：“你们两个以后跟着秋草，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安排。袁队长他们要住进来，还有几十个临时保镖，这些都是事情。” “好呢，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跟秋草一样，都是你的管家？” “行，都是管家，你们把家里的事情管好。” 三太太有点头大：“程普，你找两个工人去厨房里帮工，找年纪小一点的。最好还要找几个婶子过来，厨房的事情需要一个管事的。” 程普忙得团团转：“程老板，我已经派人去叫了，你就放心。” 他冲着几个小伙子喊道：“你们两个去厨房里，等秦婶到了之后你们再出来。你们两个，马上装四百个馒头，送到东区的粮库去。剩下的人赶紧吃饭，吃完饭的人全部都到外面去，这院子里太挤了。” 听他这么说，乌泱泱的人全部涌到了大门口。 程普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安排起保镖来：“夜枫，你看这几十个人留多少。是暂时住在这里，还是以后都做保镖？” 夜枫扫视了一眼，高矮胖瘦都有：“这样啊，兄弟们。保镖这个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们全凭自愿。还有就是告诉你们，以后程华大哥回来以后，会给你们重新安排。我的意思你们这几天都留下来，牢牢看住院子的大门，有事的话我会让程老板通知保洁公司。” “好，既然你这么说都留下来。家里的话我会替你们传达。” 杨柳从厢房里跑了出来：“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屋里可以住六个人。东边厢房还有四间，西边厢房空了七八间，要不你们跟我去看看？” “去，去！” 程普挥了挥手：“那个程老板，你姓程？” “那不然呢，你才反应过来？”三太太突然想起来了：“对哟，你也姓程，程华也姓程？我看这里面姓程的不少呢？” 她恍然大悟：“我都差点忘了我姓什么，没想到遇到这么多本家。我看你也不要叫老板，要不你叫我一声大姐？” 程普摇摇头：“这不好，你好歹也是个好，大姐。叫你大姐可以，反正我不吃亏。” 他差点说出“大富人家的太太”几个字，好在夜枫早就提醒过。 没想到这句话让三太太很受用，她用拳头捶了捶程普：“好小子，就凭大姐这两个字，我让你当工头。在我这里不会亏待你。” 程普满脸兴奋加尴尬：“那行，天不早了，我得赶紧运钱。” 夜枫发现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电灯已经亮了起来。 有程普在前面招呼着，工人们从院子里找来几十条麻袋。大家有条不紊地装着钱，一条麻袋可以装两捆。 秋歌也装了一三轮车，外面找来几件破衣服盖上，袁队长让他一个人跟着队伍走。剩下的人实在找不到麻袋就用衣服包住，别墅里连床单全部都用上了，第一趟两百多捆钱才打包好。 “好，清场了！” 袁队长提了枪喊道：“现在我需要五十个人，两个人一组，周围五百米不能有人。这附近肯定有黄老板的眼线，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去处，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每个路口都需要人，遇到事情大声呼喊。这一路上六七里路，我们往前走，你们也要往前走。每组距离不要超过百米，遇到沟沟坎坎的要仔细检查。” 夜枫不得不佩服，袁队长就是老练。 程普很快就挑了五十个人：“你们就听袁队长的安排，路上所有人记住，宁死不能丢钱。我到了贫民窟会让老李安排人接应。” “开拔！人都给我散出去…”袁队长挨个拍打着五十几个人：“两个人在一起，跟着我走，动作快点…” 老魏已经走了，程队长提着狙击步枪也消失在大门口。夜枫提着棍剑独自出门，朝着别墅区东边巡查。 第83章 暗夜匪帮 西区的别墅都不高，别墅之间的巷道不足一米宽。这样的巷子里藏几个人是很容易的。 夜枫顺着主干道反方向搜索，尽量做到每个巷道都不遗漏。 别墅内的灯光都已经亮起，通过玻璃窗户投射在巷道之中。在这样的能见度下，他的视力和听力基本上能察觉200米范围的任何动静。 听到夜枫的脚步声，巷子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夜枫吓得连忙拔剑。 对方看起来二十多岁，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看到夜枫拔剑，少年吓得浑身发抖，慌不择路地跑到田地之中，一溜烟地跑了。 夜枫收了棍剑，看起来对方更像是个叫花子，或者说是个小偷。 眼看着少年消失在黑夜之中，他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沿着东边的方向搜索。直到走出西区别墅之后，来到了东直街的路口。为了防止黄金龙的人从这边过来，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蹲下来。 原野之上突然响起一声口哨，四面八方里摸出十几个人来。 夜枫翻身爬了起来，趴在烂草堆里放眼望去。这些人全部穿得破破烂烂的，从草地里和矮墙下面钻了出来。几个人挤在一堆，嘀嘀咕咕地在说着什么。 他本来准备再朝前摸过去，但到处都是沟沟坎坎的，废弃的地基里面全是污水。 这些人开始扯出三角巾，将自己的脸蒙上，黑夜里亮光闪烁，分明有人手里拿着大砍刀。 夜枫立刻意识到这是匪帮，半夜时候带着家伙出门，还把脸给蒙上，肯定是要去那里做坏事。十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夜枫，绕过西区别墅朝西边的方向去了。 他赶紧弓着身子退了下来，爬上路边的土坎朝着别墅方向而来，经过八栋别墅的时候钻了进去。 三太太还在院子里，五六十个保镖在窗口上和阳台上到处架着枪，夜仙儿也还在帮忙。 “程老板，好像有情况。你派两个人到前面的路口，我带几个人走！” “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说，我看到有匪帮活动，路口放两个暗哨过去。” “好，我自己安排。” 夜枫随便指了两个带长枪的保镖：“你们两个跟我走，我们去西边。” 两个保镖看了一眼三太太，发现三太太没有任何意见才提了枪。两个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朝西边狂奔：“你是叫夜枫？” “对？” “想不到你本事这么大，哥几个佩服！” 对于保镖的夸赞夜枫随口客气了一句：“刚才我发现十几个人，从别墅北边摸过去了，你们两个人带一下路，我们去跟踪一下。” “那边围墙过不去，我们还是绕到前面去。” 保镖没有就含糊，端着家伙就冲到了前面。押运的队伍已经出了别墅区，很快就要到达旧货市场的位置。夜枫追出去的时候没有看到队伍，他想起上次的断墙，带着两个保镖钻了过去。 以他们三个人的速度，走的是平路，所以到的时候匪帮还没有露面。 两个人保镖熟练地将枪架好，夜枫想了一下丢开两人：“我到对面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大半夜容易惊扰别人。” “行，你小心点，有事情招呼我们。” 其中一个保镖脱离了断墙，在地上几个翻滚绕到土坎下。 废旧物资场里的守夜人听到了动静，从二楼铁皮房里打开了窗户。四下里黑漆漆地，他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人。抬起头来往对面马路看过去，对面的货场后面十几个人悄悄摸了过来。 他吓得赶紧关上了窗户，屋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穿衣服。 夜枫回头看了一眼，顾不得多想翻过铁栅栏，从废料堆里穿了过去。这一次对面的货场保镖也惊醒了，听到有人闯入两三个保镖全部都醒了。 铁楼梯上叮叮咚咚地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保镖刚下楼就被夜枫堵住了。 “找死啊！” 夜枫低吼一声：“北边有匪帮，赶紧上楼去！” 保镖听他这么说转身就往楼上冲，突然想起夜枫也是陌生人，等他回头的时候夜枫已经钻到栅栏边了。 十几个土匪并没有进入货场，而是沿着货场的边缘朝保洁公司的方向追。 “砰！” 货场的集装箱屋里，突然传出来一阵枪声，匪帮的人顿时大乱。 在外围搜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很快他们就发现十几个匪徒。左右两边外围四个人操着扁担就冲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抓匪徒啊，有匪徒啊！” “操，被人发现了！”匪帮头子在枪响的一刻就明白暴露了。 货场里的人开始射击，外面的人也提着扁担来围攻。荒地里坑坑洼洼，他只能带着十几个人往公路上蹿：“兄弟们，给我杀出去，追上去抢完就跑。” 匪帮头子拔出腰间的双枪，对着窗口上就是两枪。 这种劣质的改造枪，每一枪都冒着火光。黑漆漆的枪管看起来很粗，却很容易就炸膛，每次只能打一发子弹。他两颗子弹打完，便提着一把大斧头冲了过来。 这种货场并没有围墙，只是在荒地里用铁栏杆围住。匪帮头子斧头对着铁栅栏一顿乱砍，嘁里咔嚓地砸开一个洞口。 手底下的十几个人手脚都很麻利，手里的长枪零星的四处乱射，压得夜枫和楼上的保镖都抬不起头来。 夜枫手臂受伤，也不敢轻易出击。 后面十几个匪徒全部钻了进来，冲过货场的铁货堆，一脚踢开门口的矮铁门毫不费力地冲上了公路。匪帮刚冲上公路，夜枫也跳了出来，他手里的剑飞奔而出。 “噗！” 突然一个匪徒中枪了，枪声非常的沉闷。 如同穿破一个麻袋，土匪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其他十几个人愣了一下，土坎下砰的一声枪响，又一个匪徒嚎叫起来。 夜枫抬眼四处扫视，他知道程辉肯定在附近。在黑夜里，狙击步枪几百米内无障碍射击，对于匪帮来说无疑是大屠杀。 “噗！”又是一声枪响，匪徒再次跌倒一个。 “快撤，有狙击手！”匪帮头子感觉到情况非常不妙，丢下地上的三个同伴，朝着东区的方向就跑。 夜枫蹿到公路之上，并没有去追赶，这样的匪帮打退之后就行了。他快速地溜到土坎边上：“你们两个就蹲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等会没人的时候，悄悄摸回别墅里。” 又迅速地折回到公路上，探出手来摸了一下，发现两个土匪都被击毙了，其中一个伤势很严重。 货场里冲出来三个保镖，夜枫还没有起身就被三支枪对准了：“说，你是干什么的？” 埋伏的两个保镖沉住气，悄悄地开始摸身上的猎刀。不远处的程辉，也已经将枪瞄准公路上的保镖。 “不要误会，我只是过路的。” 夜枫只好举起双手，他知道一旦动手，这三个保镖也会交代，无缘无故杀人总是不好的。 “过路的？”保镖枪口对着他，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仔细地看了一眼：“是你小子，深更半夜乱跑什么？” 夜枫无奈地指了指地上：“回来晚了，没想到遇到匪徒，准备去货场躲一下啊。” “你走！”货场保镖认出了夜枫，并没有为难他。 他冲着其他两个人喊道：“把这三个人给我拖进去，明天挂在门口上，说不定老板还得赏两个。”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夜枫这才朝着保洁公司的路上追过去。路上遇到四个绕过来的搬运工，他们并不敢从货场里面穿过去。 “没事了，你们也都回去。” 夜枫摇摇头，今天晚上看来是不能再运了。虽然匪帮已经走了，但是两个货场的保镖都已经惊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张旗鼓运钞，很容易就让人觉察出端倪来。 回到公司的时候，搬运工已经开始卸货。院子里的钞票堆了一地，高队长并没有让他们送到仓库里。 看到夜枫气喘吁吁，他警惕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路上遇到匪帮，已经被打跑了。” 高队长皱起眉头：“有没有抓到活口，这帮人是跟踪我们的吗？” 夜枫摇摇头：“应该是的，我在巷子里发现了暗哨。现在周围的人都惊动了，货场的保镖晚上肯定会加强巡逻。如果我们大摇大摆的上路，实在是太明显了。” 高队长点点头：“好，今天晚上不运了，程刚你先带人回去。” 第84章 伏魔骑士团 程刚将钞票卸在院里之后，带着人离开了保洁公司。 院子里高高矮矮地，堆了两百多捆现金。每捆两百多万，就是四个多亿。 “想不到啊，这运钱也是一件吃力的事情。”高队长丢了几捆在三轮车里：“搞不懂联邦政府是怎么想的，每张印上个万儿八千，不就省下纸和力气吗？” 范师傅在后面推着三轮车：“这物价长得太快了，当初萝卜才八毛八呢，三十年的时间涨了一百倍。” 尽管大家都觉得吃力，脸上却笑得开了花，没有什么比扛着大捆的钞票让人开心。 夜枫手臂受了伤，一个人提着棍剑在门口守着。 对于今天的事情，老马还是有想法：“夜枫，以后遇到这种大事情，最好还是要先请示。” 夜枫也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冲动了。而且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力肯定很大，如果真的有事他承担不起。 “当时我觉得如果后发制人，可能会引起血案。而且我有点急功近利，只想着三太太如果真的有一天被暗杀，她的财产全部都落到黄金龙手里，实在是心有不甘…”夜枫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是直觉，也许是出于利益最大化。 老马也没有责怪他：“保洁公司的特殊性不容我们乱来，有时候大家商量一下，可以避免很多漏洞。” 高队长思前想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和黄老板公开撕破脸皮。以他的能耐，很快就知道夜枫的身份，也会查出阿驿现在的状况。公司基本上暴露了。” “确实如此！”老马眉头紧锁：“我们必须找一个很好的由头，将视线从保洁公司转移开。同时防止黄金龙反扑…” “嘭…嘭嘭！” 门外传来敲门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停下来了。夜枫警惕地站了起来，轻轻用手指头抠着剑柄。 院子里有这么多现金，如果有陌生人闯入就麻烦了。高队长的手已经摸到腰上，蹑手蹑脚地摸到门边上。 敲门声很有节奏，先后敲了三遍。老马仔细地听了一遍摆摆手：“没事，自己人！” 听他这么说高队长并没有开门，只是将眼睛盯着门缝：“什么人？” “战斗的号角！”门外面有人回话。夜枫没有听懂什么意思，高队长已经把门打开了。 门口一下闪进来四个人，每个都是高队长一样的大高个。他们全部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头上带着黑色风帽，嘴巴上套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进来的人几乎全副武装，腰力别着短枪，脚上绑着猎刀，手里提着长枪。 夜枫看到人进来，转过身让到一边。领头的队长冲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又冲秋歌点点头 。径直走到老马面前：“马叔好，范叔好。” 两个人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高队长站着一动不动，领头的队长怼了他一拳：“好你个老高，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高队长没好气：“三更半夜装神弄鬼，谁知道你是那个池塘里的蛤蟆？” “哟呵，这么多钱啊？”来人搂住高队长的肩膀：“你老高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告诉你啊，不让你走是总裁的意思，不是我不要你啊！” “我呸，这理由我不爱听。老秦你就是嫉贤妒能。你就说你怕我抢队长职位，这又能咋地？” “好，我承认！你要是去了伏魔骑士团，这个队长肯定是你。你都可以当教官的人，一个队长委屈你了！”袁队长并不和他闲扯：“好啦，咱们言归正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高队长还在打嘴炮：“现在才来，要真有事黄花菜都凉了！” 他指着地上的钱：“你少给我装犊子，你就是闻着这个味来的。报告不都打上去了吗？还在这里一惊一乍的。” 秦队长把耳朵凑到他面前：“总部实在是紧张得很，现在到处都需要资金。”说完他退后一步：“话不要说这么直白嘛，还有新人在这里呢。” 高队长抠了抠耳朵：“人家可不算新人啊，这钱都是他搞来的。我正给总部打申请，马上就转正了？” 秦队长再次转过头来：“是吗？你小子叫什么名字，这么厉害！” 夜枫自报家门：“夜枫！” 秦队长显然楞了一下，语气带着惊讶：“你是夜枫？那他是秋歌？我的乖乖，你们两个的名字可是大名鼎鼎。” 其他三个人也比较感兴趣，都抬头望着两个人，却没有说话。 老马见他大惊小怪：“嗯”了一声：“秦队长，这钱还没有全部运回来。今天晚上发生了点状况，要不你们亲自去一趟？” 秦队长踢了踢地上的钱：“马叔，你打算转移多少去总部，我们就开了一辆车过来。” “剩下的全部拉走，大概还有十五亿。五亿现金加上几十公斤黄金，应该没问题。夜枫跟程老板比较熟，让他给你们带路。” 夜枫点头答应：“这样最好，就不用再运出来了。” 秦队长手下的三个人转身出了门，从车上抬了几大筐蔬菜进来。高队长走上前看了看：“现在总部的伙食都这么好了吗？现在连鸡蛋也往下面送？” “没有舍得吃，这是奖励给你们的。” 秦队长从兜里翻出一张纸递给他：“总部的农场刚开发出来，需要大量的人手，以后抓到人尽量送到总部。上次的两个人贩子，现在还在耕地呢。” 说完他招了招手：“马叔，范叔，我们走了！” 夜枫跟在四个人的身边出了门，才发现马路边上停着一辆大货车。 货车经过了改装，用铁皮包得严严实实，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钢板。三个伏魔骑士坐在后面车厢里，秦队长带着夜枫走到驾驶室。这辆车性能看起来还不错，不光马力足而且动静小，在黑夜里如同一个铁甲虫，稀里哗啦的朝前爬着。 秦队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夜枫：“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行，总部在哪里？我看你们几个小时就到了。”夜枫总觉得总部很近。 秦队长显得神神秘秘：“暗域，一个秘密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你有没有兴趣去总部？” “你们是总部来的，一定见过总裁？” “当然！”秦队长一直盯着他看：“有一天你也会见到总裁！不过你得有了伏魔勋章以后，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战士” 夜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将头扭到一边去：“我对总裁很钦佩，可我去总部，是想看我的档案…” 秦队长笑笑不说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八栋别墅，三个伏魔骑士并没有下车，秦队长也没有下车。他冲着夜枫叮嘱：“我们的身份保密，不能让人看到，装完了我们就走。” 夜枫走下车来，发现卡车的窗户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 三太太还在等着第二趟，结果等来了一辆车。她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大卡车：“这是什么车，就只能看到四个轮子？” 夜枫笑了笑：“没事，临时请来拉钱的，让大家伙往上面搬就是了。” 有了大卡车钱也就不用麻袋装了，几十个搬运工直接将钱丢进车厢，三个伏魔骑士在里面闷声不响地装车。 等到钱装完，夜枫拍了拍驾驶室的玻璃，里面的司机立刻就发动马达。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大卡车就消失在别墅的面前。 夜枫将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三太太：“这伙强盗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说不定就是黄金龙通的气，晚上过来打一个前站。” “接下来我们和黄金龙，必然是你死我活的仇杀，这里必须加强防御，你有事的话通过电报联络保洁公司。” “我不怕了！”三太太精神振作起来：“以前我只是觉得心有不甘，让人卡住脖子无法反抗。现在无事一身轻，再加上这么多帮手，大家摆在明面上，就看谁的运气好！” 三太太从一开始就不惧生死，玩套路她不是黄金龙的对手，搏命她觉得双方是公平的。 夜枫不这样想，任何时候脑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希望程华可以早点过来，否则三太太的产业还是保不住。 这是他对三太太直观的认识。 告别三太太以后，夜枫带走了夜仙儿和阿驿。袁队长的人还在四周活动，他拒绝了三太太派人送行的安排。 八月的尾巴就要到了，进入九月以后天就会极速降温。一旦进入十月份就会下雪。浩劫过后的天气总是这么极端。 夜风吹来凉丝丝的，夜仙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可惜我的衣服全部都丢了。” 第85章 匪帮气质 三号医院的围墙边，孟班长也冷得直发抖。 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大半夜，程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因为医院的规矩，半夜里除了一个护工，一个医生，就剩下病人和保镖。家属和闲杂人等医院一概不留。 他打了一个喷嚏刚要起身活动，便看到窗口边程华站了过来。屋里只有一个昏暗的白炽灯，程华摇了摇头，用手给他打了个手势。 “先回去！进不去！没办法！” 孟班长看懂了他的手势，看来医院的各层都有人守着。和白天一样寸步难行，再等在这里意义不大。 他从围墙边退了回去，绕开三号医院上了公路。夜里他就一个人赶路，等过了西区别墅发现了前面的夜枫。 “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他低声吼了一嗓子。夜枫几个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孟班长抱着膀子追上来。 他的嗓子都已经沙哑了：“大半夜不睡觉，你们三个新手出来瞎逛什么？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夜枫发现就他一个人回来了：“华哥呢？你们今天没有成功吗？” “成功个屁，楼上楼下全是保镖，我在外面等了一夜。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阿驿说的地下室也进不去…” 阿驿梗着脖子面红耳赤：“不对啊孟班长，我前几天去过宿舍楼地下室，穿过一个杂物间就可以进入病房啊？” “锁死了，从里面锁的，拇指粗的铁链子！”阿驿牙齿冻得咯咯响：“你们闹完事以后，医院里面如临大敌，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那你见到姜峰没有？” “见到了，不敢给他多说什么。现在只能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要么等待机会，要么来硬的，里应外合打进去！”孟班长目光转移到货场围栏上：“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夜枫看到三个匪徒已经挂出来了，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耷拉着脑袋大腿上在滴血。明天早上过路的人就会看到，这也是一种威慑手段。 “今天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到时候再给你细说。班长你说打进去的话怎么打？” “就这样！”孟班长指了指奄奄一息的匪徒：“冒充匪帮，在医院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冲进去抢药品，抢档案资料，把医院洗劫一空。要不然以现在的情况，估计等个十几天也没有机会。” “抢？”夜枫倒觉得是个办法。 “我和仙儿肯定是进不去，秋歌去了也没用，阿驿更不用说了。既然这样，我们跟高队长商量，干脆干他一家伙。” 这一次他不想再莽撞，仔细分析每一个细节。如果要扮着匪帮，最好有十几个人，刀枪棍棒加上化装都必须逼真。抢劫医院的理由要充分，尤其是带走病历不能让人怀疑。 事成之后必须不留痕迹，不能让人摸到保洁公司的头上。 孟班长突然回过头来：“你们说，这三具尸体会不会派上用场！” “这有啥用？”夜仙儿也回头。 “如果遇到抵抗，总得死个把人不是？” 孟班长的话一出口，夜枫立刻想到：“这些人和黄金龙说不定认识，放一个进去可以，放多了有破绽。医生也可以查出死亡时间的，只能用这个活的。” 孟班长似乎下了决心：“那就偷一个！” 他转身又退了回去，用手掌托起受伤匪徒的下巴，发现人已经快不行了。趁着货场保镖后半夜睡死了，偷偷将匪徒手上的绳子解了。 他两只手将匪徒肩膀拖着，阿驿和夜枫也上去帮忙，一人抓起一只腿就跑。几个人生怕被发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夜仙儿心里膈应得慌：“偷什么不好，偷这玩意？真佩服你们。” 四个人路上没有再耽误，拖着伤者就回到了公司门口。老马看到他们抬着一个人急眼了：“哎呀我的天，这又是怎么了？” 夜仙儿慌里慌张地进了门：“没事，偷回来的！” 老马和她一个腔调：“偷这玩意干嘛？咱们还缺这个？” 孟班长没有放下来：“抬到里面去，咱们研究研究。主要是穿着打扮，还有他的土匪气质。马叔，你也进来一下，让高队长也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要趁热…” 他又吩咐夜仙儿：“夜仙儿，麻烦你给我去端点馒头和汤来，我都快饿死了。” 孟班长刚走到仓库里面，便被面前的情形震惊了。铁架子上到处都是钱，花花绿绿的摆满四五组货架，上上下下四五层都是钞票。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钱都抡捆吗？” 夜枫故意逗他：“不多，这才五分之一不到。以后的经费是足够了，保洁公司要转型了。” 孟班长笑得如同舔了蜂蜜：“真的假的？那以后还收什么尸体，大家一起做老板抽雪茄？” 阿驿笑而不语。 老马没有听懂：“什么土匪气质，什么趁热？你们几个年轻人，现在越来越会玩！” 虽然他这么说，还是吩咐范师傅去热饭，自己亲自去叫醒高队长和秋歌：“高队长，小孟回来了，要不你起来一下。” 高队长也没有休息好：“这大半夜的，他又要唱什么歌？我发现最近这几个家伙太能折腾了…” 高队长一边抱怨一边穿衣服，等他们来到仓库里的时候，孟班长和夜枫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啥？老孟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高队长听了他们的话极力反对：“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一个个化装成匪徒，呜呜喳喳的唱戏吗？” 孟班长依旧坚持：“啥玩意就幼稚了？不这样的话肯定进不去，更别说给你时间找档案。除非再等个十天半月的，程华这几万块钱也白花了。” 阿驿也点点头：“高队长，是的呀，现在医院的秘密已经泄露。上一次夜枫还救走一个人，医院肯定会加强保护。” “而且的话，如果我是院长，可能还会销毁一些证据，事不宜迟的呀…” 阿驿的话最终说服了高队长：“那就干，准备充分一点。匪帮头子的事情你找袁队长，他就像个土匪，这活我干不了…顺便找三太太借几支枪，再让程刚给你找两个人…” 他看了一眼带回来的匪徒：“这样色的还有什么气质？腰里别个大刀片子，进去给我一顿乱砸就是了。最好把他那些手术设备都给我砸了，顺便把药品全部抢走。” 孟班长总算咧嘴笑了：“得嘞，你就瞧好！” 几个人简单分了工，夜仙儿负责找衣服搭配，在医院外面负责望风。夜枫和阿驿进了医院负责找资料，袁队长带人负责控制局面，让程刚的人负责抡大锤，孟班长专门抢药房。 高队长到二楼联络程华，免得他不知情。 分工明确之后，行动的时间定在了天黑之前一个小时，差不多下午五点。 第二天到了下午三点多，夜枫才起床吃饭。自从来到保洁公司以后，大家经常都是忙到半夜里。 高队长已经通知了程刚和袁队长，院子里来了二十多号人。为了不让匪徒死掉，阿驿还专门给他包扎了伤口。匪徒感动得两眼抹泪，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道具。 袁队长兴致勃勃，嗓门洪亮语气嚣张：“人都来了，衣服也找来了，那就先吃饭！吃完饭所有人集合换装……姓高的，你给我快点，别磨磨唧唧地…” “土匪！”高队长唾了一口：“真把自己当匪帮头子了？” 尽管这样说，高队长还是很配合。夜仙儿给他准备了一个眼罩，用来遮住他犀利的眼神。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个面罩，用来遮住脸上醒目的疤痕。 公司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用上了，为了体现匪徒四海为家的本质。夜仙儿甚至让秋歌他们腰上挂着饭盆，脖子上挂着水壶。 “有必要吗？”高队长眯着半只眼睛问。 “有必要。”夜仙儿一丝不苟：“装出来的匪徒会让人怀疑。我见过十几个匪帮，有人甚至连痰盂都带着。” 等到所有人装备齐全，袁队长带人进了仓库之中。顺着仓库另外的一个出口爬上去，便来到了一处贫民窟。 第86章 还你一条命 出了仓库以后，夜枫才发现地面上全是贫民窟。 仓库巧妙的隐藏在地下室，屋顶利用贫民窟的窗户透光透气。贫民窟面积很大，一片连着一片，远远望不到头。东边的贫民窟包裹着保洁公司，菜市场和孤儿院。一直延伸到货场和隔离带。 西边的贫民窟绵延几十里，沿着西直公路，一直到辐射区边缘。 政府已经开始划片，现在的贫民窟被规划为西一区贫民窟，二十几个地皮流氓的头子成了西一区的保长。 到了傍晚日落的时候，天空中本就雾霾重重，能见度并不是很高。袁队长估摸着半个小时可以赶到医院：“兄弟们，干活了！” 秋歌扛起受伤的匪徒，二十多人在落日余晖之下，朝着东区三号医院杀了过去。看到有匪帮出没，贫民窟家家户户都把窗门紧闭。 夜枫这一次没有带棍剑，学着大家提了一把卷刃的大刀片。脸上一律用三角巾遮住，腰上挂着各种大杀器。 为了避免别墅区躁动，二十多人绕开大路走向荒地，从别墅区旁边的围墙直插东直公路的废墟。 高队长看着破破烂烂的队伍：“我们干这事的目的是什么？” “找小武啊！”夜枫回答。 高队长无语：“我咋觉得有点高射炮打蚊子，找份资料跟帮派火并一样。” 他冲着大伙重新动员：“这一次出动，抄掉他的老窝，断掉这根产业链才是真正的目的。” “夜枫，阿驿，你们等会直接到地下室，翻箱倒柜也要找到所有资料。全部送到总部，将来这些都是罪证。” “还有啊，不许乱杀人！” 自从经过三太太这件事，夜枫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随便处决一个人，无疑是草菅人命的。 大家在天黑之前到了医院附近，所有人悄悄埋伏在公路边。“匪帮头子”袁队长开始动员：“抢走所有的钱，抢走所有的药品，抢走所有的资料。带不走的全部砸掉，一样都不要留！” 受伤的匪徒还没有明白状况：“兄弟们，咱这是要抢谁的地盘？他娘的这是要干一票大的吗？最好抢几个娘们，医院的小妞特别多，个个白白净净的…” 夜枫低声问到：“你原来是那个帮派的，昨天晚上你们准备抢谁啊？” “大哥，我们是东市帮的。”匪徒想要套近乎：“昨天晚上收到情报，西区八栋楼前运来很多现金…咱们抢医院多没意思，要不我带你们去干一票。” “什么情报，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们在黄氏集团有内线……” “挺好，谢谢啦！”夜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嘴。 他悄悄摸到袁队长身边：“队长，那家伙是东市帮的，咱们要不要替他扬扬名。” 袁队长摘下长枪上的布袋：“你咋才知道啊，今天上午早就审问过了。东市帮名气太小啦，上不得台面的，毒龙帮。” 夜枫也听过西区的毒龙帮，在贫民窟最中心地带，属于十九区第一帮。野狼帮，西市帮，斧头帮，这些帮派都活动在贫民窟。 “毒龙帮黄金龙惹不起，这个瘪犊子虽然是东市帮的，但他受伤之后投靠了毒龙帮不是？” 夜幕已经降临，眼看着医院的灯光开始变得明亮，医院的护工和护士都下班了。 袁队长冲着马路对面就是一枪，院子里的路灯砰的一声炸了。“兄弟们，给我冲进去，抢他娘的！” 随着袁队长一声招呼，二十几个人全部冲了出去。 夜枫带着阿驿走在最后面，阿驿不会武功，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院子里的保镖听到动静，立刻撩开衣服，麻利地掏出手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将枪口对准马路上。 “咻”的一声子弹飞过，保镖抬起的胳膊都被打弯了。程辉架着狙击步枪挨个点射，楼上奔跑出来的保镖：“噗”地一下跪倒在地上，大腿处被穿了个窟窿。 秋歌背着受伤的匪徒一个箭步冲过围墙，匪徒急得大喊：“兄弟，你慢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秋歌一把将他抓住，抡圆了砸到保安室里。保安室内的保镖蹲在门背后射击，连人带门被砸飞了出去。 “太粗暴了！”老魏一个闪身上前，对着冲过来的保镖就是一脚。疼得保镖夹着双腿翻白眼，夜枫不由得咬着牙“嘶”了一声。 七八个保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被秋歌和老魏打得鬼哭狼嚎。高队长连手都懒得出，大摇大摆地到了二楼。 “程华！”高队长一脚踢开门，头顶上一根窗帘杆抡了下来。他伸手一把抓住：“我，老高！” 高队长扯开眼罩，看着惊魂未定的程华：“你就待在楼上，我们的人打进来了，明天早上你再出院。不要让人看出破绽，顺便观察观察，记住了，我们是毒龙帮…毒龙帮！” “毒龙帮！”程华点了点头：“咋就打进来了？那个匪帮会打医院？” 高队长没有理他，冲着楼下吼道：“都他妈快点，该抢的抢，该砸的砸。黄金龙敢得罪我毒龙帮，一个都不要放过…” 夜枫摇头叹息：“这拙劣的演技，和袁队长真的没法比。阿驿，咱们先去地下室…” 两个人刚拐到楼梯口，便看见姜峰目瞪口呆地扶着栏杆。夜枫生怕阿驿露馅：“你是自己躺下呢？还是我把你打晕？” 姜峰愣了一下摘掉眼镜，闭着眼睛在墙上撞了一下头。脑袋磕得嘣的一声，立刻肿起一块乌青。他并没有晕过去，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将身体斜靠在栏杆上。 阿驿愣神了半天。夜枫推了他一下，两个人才走进地下室。走廊上挤满了惊恐万分的病号，看到夜枫进来一阵尖叫。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买主。污浊的空气，浑浊的饮用水，以及辐射区的蔬菜。让很多人的肾脏和肝脏早衰，还有不少人得了骨血之类的癌症。 有钱的好处，就是可以把正常人的肾脏换成自己的，把别人的血抽干，灌入到自己的血管中。 程刚带着人冲了下来，对着走廊大吼一声：“毒龙帮报仇，不想死的就回屋里去，谁要是出头露面，我一锤砸死他！” 走廊上的人赶紧躲回屋里去了，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夜枫和阿驿分头行动，从库房里扯出十几条床单被罩，挨个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十几个房间，除了病号房，还有一个手术室和两个医生值班室。 里面凡是带字的东西，通通被装进了被罩里面。这里面有不少的书籍，还有以往的各种病历，收据，唯独x光胶片这些东西没有要。 夜枫将装好的东西丢给程刚。他看到阿驿在翻查手术室，各种器械装了一大堆。 阿驿显得很兴奋：“程哥，这些东西不能砸，全部都是有用的。你就把带不走的大件砸掉，等会再把这里面的电线全部扯了，墙你也可以砸。” 夜枫只关心病历：“阿驿，你好好想想，除了这些地方，还有哪里放过病历单据之类？” “旁边，走廊后面，里面还有一些资料…”阿驿显得很忙。每一样东西都收拾起来，再用盒子装上，然后整整齐齐打包。 看起来他不是抢劫，而是在搬迁。 夜枫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穿过了上次救人的房间。房间里有十几张床，一个中年人平躺在床上。 中年人看起来很精瘦，肌肉却很强壮。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黝黑的脸上写满沧桑。 看起来他刚动过手术，腹部的纱布裹了好几层。殷红的血迹还没有干透，看到夜枫提刀进来有气无力：“你们把我抓走，只要不害我的性命，我还可以给你们干活…” 夜枫低头询问：“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没钱用了，卖肾…” 夜枫拿出一叠钱丢给他：“你这样的人，我带回去就是个累赘。本大爷今天高兴，赏你几个钱！” “谢谢…”中年人伸出手来，将胸口上的一叠钱用手捏住。他的双手都在发抖，嘴唇蠕动着，两行热泪淌了下来：“兄弟，穷人的命真贱，一颗肾两万块。你送我一个肾，我以后还你一条命…” 夜枫回过头来：“用不着你卖命，我高兴这么做。” 第87章 教授弟子 夜枫离开病房进了隔壁房间。 这是一个储物间，房间里全是杂物，除了成捆的空白病历，就剩下一堆装满液体的玻璃瓶。夜枫拧开一瓶，闻了闻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再次回到病房里，中年人已经将钱塞进来裤兜里。夜枫不忍心看着床上的病人，却没有办法将他带走。 此人肩膀上全是老茧，看起来像个搬运工。以夜枫的性格，总是不愿意抛弃任何一个人。 他见不到一个受苦人，更见不得眼泪。阿驿还在忙，夜枫却只顾和眼前人聊天。 “你什么时候出院？” 中年人一愣：“医院都砸了…明天就出去…” “出院后做什么？” “我光棍一个，没地方去…小兄弟，我看你是个好人。要不等我伤好之后，要不我去毒龙帮投靠你…” 夜枫没想到他真的误会了，这人看起来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夜枫宁愿他是撒谎套近乎：“毒龙帮我也不想待了，干完这一票就收手。” 他突然善心大发：“明天这个时候，你有心就到西区隔离带。那里有一个矮墙，就在路边不远。我去那里找你，到时候再说！” 夜枫看到他床头的药，拿起药瓶去找阿驿：“这个药你留两瓶给头屋的病人，我们立刻离开！” “这药有什么作用？垃圾的呀。”阿驿眯着眼睛看了看上面的字母：“是什么人用？要不给他两瓶好点的？” 夜枫点点头：“是我疏忽了，你给他两瓶好点的，让他藏好了。要是让医院的人看到，估计要出纰漏。” 等所有的人回到院子里，夜枫发现地上堆了几十包东西。 夜仙儿瞪大了眼珠子：“阿驿，你是要开医院吗？” “那倒不是啊。”阿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作为一个医院的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宝贝的啦，你要知道，置办这些东西很费力…” 夜枫建议：“阿驿我要是你就开一家医院。贫民窟的人就缺医生，孤儿院的人也缺医生。外面的医院根本看不起。” 程刚变得懊恼不已，拍着脑门后悔道：“对啊，让阿驿开个医院多好。现在连个食物中毒都只能等死…可惜啊，很多东西不该砸！” 高队长也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哈，那就这么定了。所有人，东西一样不要漏掉，带回去交给阿驿！” 阿驿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变得更加的兴奋，整个脖子都红了。他渴望被认同，也想要做一个医生。 看到大家期盼的眼神，他捏了捏拳头。 “出发！”高队长一声令下。所有人自觉地将东西背起来。 夜枫一只手挑着一包账本。阿驿的那一份被程刚抢了：“你要真的开个医院，我们这帮人就把你当菩萨供着。” 阿驿还要矫情，夜枫又推了他一把：“走，大医生。你也不要有压力，只要能治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之类，我们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医书呢，咱俩一起学习。” “好的啊！”阿驿答应了。 夜枫想要实现的愿望，总算是有人替他了。夜枫以前总以为，救人主要靠医生，现在想来，人性是最难治的。 末世的危机不在饥饿与疾病，而是隐藏在人性之中。 保洁公司充当着判官的角色，当正义的天平倾斜，总部就会下达灭杀令。一边做着好事，一边做着杀手。 夜枫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该匡扶还是剿灭！” 高队长见他如此，很奇怪地问道：“什么剿灭？什么匡扶？” 夜枫指了指阿驿：“同样做医生，有的人罪该万死，有的人悬壶济世。我们一边在剿灭三号医院，一边要重新建立一个医院。” “用不着这么深沉。”高队长露出一只独眼：“社会本来就是这样，黑暗永远清洗不完。每个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夜枫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几个人回到了保洁公司。因为阿驿是未来的医生，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要求办事。 仓库里的骨灰盒被重新整理，全部用货架放到墙边，外面用白布床单遮住。 中间腾出来一块新地方，按照迷你医院的规格，设置了药房和医疗室。带回来的药品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所有医书也分门别类。 孟班长还找来椅子和桌子，上面铺上医院的床单。就连高队长也来帮忙，专门接了一根管子，在空地旁边准备装一个洗手池。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积极，只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一种新生活开始的样子，虽然不是真的医院，但每个人都很认真。 夜枫在一边翻着病历本，这种病历本基本上就是账本。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治疗什么病，药品清单及手术名称，后面写上一个总的费用。 医院并不关心病情，关心的是用了多少药，需要多少钱，一样不漏。 好在上面有日期，夜枫很快就将病历按时间整理好。一年前的一堆，新历30年的按照季度分类成三堆。 小武是二月份失踪的，夜枫将后面三个月的账本都整理了出来。 夜枫翻着病历只看了几页就迷茫了：“阿译，这上面大多数都没有名字，只有药品记录怎么查？” 阿译显得很专业：“你放在那里，我明天挨个看，估计要费点时间。不同手术的用药不一样，大人和小孩的剂量也是不一样的。只要能一个一个的核对，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夜仙儿将他整理好的码到货架上，她看着阿驿很羡慕：“枫哥，其实我也想当医生。” “你想多了？” 夜枫并不是打击她：“一个医生成长起来需要多少年你知道吗，你大字不认识两个……不过，你可以当个护工，从护工做起。” 他不知道夜仙儿为什么想当医生，单看她用刀的手法，确实像个外科医生，稳准狠，毫不拖泥带水。 地上零零散散有一些文件，还有一些档案袋。夜仙儿将其中一个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本文件：“谁说我不认识字，木，车，人…” 夜枫笑了一下：“你肯定只认识几个偏旁部首。”他伸手拿过来：“核辐射与物种基因变异…这本书不错！” 阿驿听到后走了过来：“这好像是一篇论文，很早的啦。你看这名字…” 他的手指头停在了文章标题的下面：“这是我父亲的论文。” “啊？”夜枫和仙儿异口同声。 夜枫莫名敬仰：“你父亲是研究基因变异的？这种书我经常看到呢，叶教授好像也是研究这个的。” “其实也不是我父亲研究。”阿驿显得很伤感：“这是一个课题，研究的人很多。只不过这一本是我父亲写的，你说的叶教授，估计是叶全都教授。他以前是我父亲的老师，还在我家住过。 “叶全都？”高队长也凑过来了：“你认识叶教授？对，你应该是认识的！” 他将手里的论文翻开，上面指导老师一栏，确实是叶教授的名字。 见高队长对叶教授感兴趣，阿驿满脸的自豪：“那时候我还小，只有六七岁。我记得叶教授在我家住了一个月，指导我父亲关于基因的研究。” “他其实是来逃难的，没过多久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教授其实人蛮好，瘦瘦的，就是头发有点少。我记得他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女…对，是孙女，好像叫仙仙…” 阿驿平时的话很少，他不善于表达，唯独回忆过去的时候可以侃侃而谈。因为过去是亲身经历过的，不需要修饰。 夜仙儿听得入神，听着听着开始流眼泪。 夜枫奇怪地看着她：“我记得你并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怎么这样的故事也让你眼泪汪汪？” 夜仙儿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摸了好几下眼泪依然止不住：“没有，我其实有个小名，也叫作仙仙。” 阿驿有点手足无措：“是吗？那真是太巧啦。没想到我的故事，把你惹哭了…” “没什么，以前我爷爷也叫我仙仙。我记得小时候几乎没有看到过我父母，都是我爷爷带着我。所以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了。” 夜枫好奇了：“那你姓什么？” “忘记了，四岁不到的孩子，怎么可能记得姓什么。我后面的名字都是乱起的，谁知道你姓夜？” 夜枫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的名字叫夜枫，不是姓夜。” 高队长随手拿过书来：“教授的东西全部单独整理出来，包括陈院长的，我们交到总部去！” “高队长，我想问一下，我父亲也是组织的人吗？”阿驿还是不敢相信。 “既然王处长说是，那就应该是的！”高队长肯定的点点头：“其实总部还有一个科技联盟，不光医生，还有机械，电气，材料，通信各方面的专家。以前都是跟着总裁的。” 他告诉大家，以前的组织有上万人。末世的精英成立了很多联盟，希望恢复浩劫之前的秩序。 十九路军阀都是土匪出身，每个人都想着称王称霸。地盘，粮食，武器，金钱，娇妻美妾，都成了他们疯抢的对象。 第88章 身世之谜 末世来临的时候，人性最容易暴露。 有人想要秩序，就有人想打破秩序，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一己之私。 夜枫想象不到末日来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去想象三四年前的情形。 混乱过后，第一次的统一没有成功。父辈血战十年之后，换成了十九路军阀割据。 一晃就二十年了。 他想起处长的话：“我们依然在战斗！” 仓库里的灯光有点昏暗，加上焚尸炉的气味，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孟班长和秋歌他们已经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要去接程华。夜枫三个人忙着整理临时医院，还有阿驿父亲遗留的东西。 阿驿非常的仔细：“四年前我父亲还是院长，那时候我总觉得生活还过得去。每天除了读书写字，就是到处去疯，现在想想真的是浪费光阴的啦…” “也许，人只有在逆境中才会珍惜。” 夜枫也读书写字，只不过书是旧报纸，笔是石子和碳头。在梅院长的帮助下，基本上可以做到通读文章。 夜仙儿撅着嘴：“我就没有你们那么幸运了，我从小在外面流浪，认识的字是从钱上面开始。不过我还是下决心，从现在开始好好看书。” 她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抱怨：“着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怎么分类。” “没事，你就把书弄整齐就行了，把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 夜仙儿听她这么说，拿起一个文件袋抖了抖。牛皮纸做的文件袋已经磨损漏底，里面哗啦地掉出一堆东西来。 她看着满地的碎纸屑愣住了。 这里面有塑料包装纸，有各种图形的剪纸，还有几片花瓣和树叶。 剪纸是从旧杂志和各种塑料垃圾上剪下来的。上面的彩色人物、花草、动物，各种形状的星星、月亮，零零碎碎的有几十张。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大的有巴掌大。 她捡起地上的一个精灵剪纸，对着点灯看的入神。 夜枫见她满脸疑惑，眉毛已经挤成一堆了：“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对？” “枫哥，我总觉得这些东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每一样东西都似曾相识…说不好！” 夜枫将档案袋拿了过来，在上面看了一眼，回头看着夜仙儿：“你小名真的叫仙仙？” “是啊！”夜仙儿俊俏的小脸挤成一堆了，还在冥思苦想。 夜枫将手里的袋子默默递给阿驿。 阿驿疑惑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我现在二十岁了，十二年前我八岁。如果猜得不错，夜仙儿你现在应该是四加十二，十六岁了。十六岁应该没有满？” 夜仙儿扭过头来：“阿驿，你是神算子吗？” 夜枫和阿驿都明白了：“夜仙儿，恐怕应该是叶仙儿！”袋子上是叶教授的签名。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袋子，里面装的是叶教授以前的手稿，以及自己研究的参考文献。 这些文件送给了杨院长，杨院长放在医院的文件柜里。阿驿家被灭门之后，新的院长宋锦财，也就是黄金龙的舅子把这些当着垃圾，一直存放着没动。 这样的袋子里不可能装剪纸，除非是小孩子贪玩，找了个文件袋放自己的东西。 一切不会是巧合。两个孩子年龄对上了，小名对上了，都有一个爷爷，夜仙儿流浪的时间也对上了。关键还有这些童年剪纸片。 两个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夜枫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默默装回袋子里。他把袋子递给夜仙儿：“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夜仙儿彻底愣住了：“你咋知道是我的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夜枫只想淡化处理这件事，尽量说得理所当然：“这是你爷爷的文件袋，你爷爷就是叶教授。这个总部早就有定论，只是你太小不记得了。” “是吗？”夜仙儿没有太多的激动，反而多了许多疑惑和好奇：“那我爷爷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找过我？我找到他一定要问清楚！” “你爷爷早就去世了，老人嘛，难免的事…”夜枫说得很平淡。他不想让夜仙儿有太大的情绪。 叶教授被杀的事情不能告诉她，让她先有一个过渡。孤儿院的人都有着悲惨的身世，和乱世中很多人一样。如果每个人都哭天抹泪，估计可以灌出一条大江大河。 夜仙儿显得很沮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太遗憾了。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要是有一张照片就好了。起码我可以想起他。” 听别人的故事落泪。轮到自己的时候，往往忧伤大于悲恸。夜仙儿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翻着所有东西，希望再找出点幼时的痕迹。 夜枫看到事情已经做完，便准备安排休息：“今天差不多了，明天得给华哥准备一张病床，他还不适合到处走动。” 此时程华独自一个人在医院。 医院里的事情黄金龙已经知道了，他和自己的小舅子宋锦财都赶回了医院。身后还跟着保镖头子和陈管家。 院子里三四个保镖缺胳膊断腿儿，抱着断手断脚连连哀号。 黄金龙摔上车门点了一只雪茄，扯了扯身上的风衣。他出乎意料的冷静，一张胖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有嘴里的雪茄喷着浓烟，如同愤怒的火车头。胸口起伏的怒火，如同燃着引线的火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这都是谁干的？”陈管家拧起一个保镖的肩膀：“都他妈是饭桶吗？一个医院都看不住！” 保镖悬着受伤的胳膊，两腿岔开坐在地上：“土匪，毒龙帮的土匪…来了好几十人…” “真的？”陈管家手爪猛地一用力，脸上露出一丝凶狠：“我看你是吓破了胆子，什么他妈的毒龙帮？毒龙帮抢医院干什么，几个蟊贼都对付不了！” 保镖疼得大汗淋漓，哀嚎着连连告饶：“老板饶命啊，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点名要找你报仇，我们是被偷袭的…” 其他人也都忙着推卸责任，把二十多个人说成了七八十人。“每个人都扛着长枪，还有狙击手…” 门口的保镖扑了上来：“老爷，管家，你看我们还打死一个…就是这个人，” 管家一把丢开手上的保镖，阴沉着脸来到门卫室，只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匪徒。他抬起一脚踢飞死去的匪徒：“这不是东市帮的猴二吗，你们瞎眼了吗？” “东市帮！”黄金龙突然抬起头来，手里的雪茄弹了出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冲向医院的大厅里。宋锦财紧跟在他后面，两个人看着楼梯上到处都是遗弃的废纸和病历，又转身进了药房。 “奶奶的，这家伙自己玩砸了，来找我的晦气！”黄金龙气不打一出来，看着被抢空的药房，笃定就是东市帮的人下的手：“老子送他一个发财的门道，他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啊？” 两个人看着被掀倒的货架，一时间目瞪口呆。 宋锦财这才想起地下室，那里才是他的命根子。他转身跑到楼梯下，楼梯口的姜峰还在继续装死。地下室的灯泡已经被拧走，电线也被人全部割断了。保镖头子打开了手里的电筒，两个人嘭地一下撞开手术室。 “完了，彻底的完蛋了！这他妈谁这么缺德啊，把我手术台都砸了！”宋锦财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屋里的病人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把门打开。 “宋院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医院现在都被砸了，我们怎么办！” “宋院长，这帮土匪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我的手术还能不能做？” 大家心惊肉跳了半晚上，基本上所有的情况都已经清楚了，如今的医院已经变成了一座空房，所有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都他妈给我滚蛋，立刻就滚蛋！”宋锦财手电筒对着房间扫来扫去：“医院都被抢空了，拿什么给你们动手术，该去哪里去哪里，赶紧离开这里。” 五六个病房里的人都愤怒了，所有人把火气对准他。 “这不是无赖吗？医院又不是我们抢的！” “我们都等了大半个月，你钱都收了，现在给我们说滚蛋！” “我们哪里也不去，不给我们退钱我们就再砸一次医院。” 现场的人闹哄哄的，非要给宋锦财掰扯清楚。宋锦财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朝着楼梯口跑了上来。 第89章 化成灰都认识 医院被打砸一空，宋锦财最关心的还是手术室。 姜峰听到宋锦财的脚步声，赶紧将眼睛闭上。晚上医院里只有他一个护工，他有口难辩只想蒙混过关。保镖头子很快就认出他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顺着楼梯往一楼大厅拖出去。 “姐夫，完了！全完了！这下什么都没有了！”宋锦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不光抢了钱财和药品，连医疗器械都给我拿走了，手术台和所有的设备都砸了！这哪是抢劫啊，这是要抄家啊！” “病历啊！”他握着双手怒吼道：“拿我的病例和账本干什么？土匪是要查账吗，啊？” “好啊！”黄金龙扭了一下脖子，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将目光停留在姜峰的身上：“今天晚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丢到河里去，给我带人灭了东市帮！” “立刻，马上！”他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一座医院，所有的设备加上药品和钱财，那是几千万上亿的损失。 如果不弄死几个人，他的火气没处发泄：“就让他们给我的医院陪葬！我让千刀万剐了这些王八蛋！” 姜峰吓得一下坐了起来，掏出兜里的眼镜带上，脸惨白得如同蜡纸：“老板，我是冤枉的啊！我被人打晕了。”他双腿跪在地上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宋锦财的大腿：“宋院长饶命啊，我都跟你了四五年，你不能这样对我” 宋锦财鼻子哼了一声，一脚将他踢开：“事情来了的时候，你躲得比谁都远，现在知道怕死了？上一次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丧门星，眼睁睁地看着人逃跑。既然你这么怕死，我就让你早死早投胎。今天啊你还有脸给我喊饶命，我饶你谁饶我！啊？” 宋锦财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示意保镖拖出去。医院被人抄家，他也想弄死几个人撒撒气。 “不对，不对！”姜峰再次爬起来，冲到黄金龙的身边：“我想起来了，这一次的人还是上一次的！” 黄金龙一双眼睛如同要吃人：“你说什么？还是上次的人？不是东市帮吗？” “我不知道啊，反正这次来的人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姜峰突然站了起来，想要给自己开脱：“他们一进来就嚷嚷着要找老板算账，我刚扑过去就被他们踹飞了，他给我说给我说不关我的事，一拳就把我打晕了。” “这些人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和上次来的人一模一样！”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黄金龙伸手拦住了：“你是说，你听清楚了，是同一伙人？” “是啊，是啊，老板，你把我放了，我去给你找！我只要听到声音就能找到，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姜峰有十分的把握，第一次在黑暗中他见过夜枫模糊的样子，第二次又听到过他的声音。上一次他不想多事，现在保命要紧，所以豁出去了。 “好，我留你一条狗命！”黄金龙好像看到了希望，用手拍着他胖乎乎的脸蛋：“找到他，你有得活，找不到，你必死！先跟我们去东市帮，看看人在不在他们当中。” 姜峰头点得如同啄木鸟：“放心，老板，我一定找得到！给我几天时间，我在街上去找。” “滚！”宋锦财心情糟透了：“我搞不懂，他们抢钱抢药可以理解，抢我的病历和手术器材干什么？连我的病历都不放过，会不会是同行？” 黄金龙显然一点头绪没有，他的仇人太多了。医院，匪帮，同行，到处都是仇人。不论是为了抢劫还是为了报复，他都必须查出凶手。 “吩咐下去，到处给我去查，找到了不要声张。这一次我要把这帮人弄干净，惹了我黄金龙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鸡犬不留！” 程华静悄悄地站在楼梯口，所有的事情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姜峰的情报，显然对夜枫很不利。 黄金龙已经接受了事实，再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他走到院子里将车门打开，头也不回的钻进去了。宋锦财上了另外一辆车，回头冲着陈管家说道：“医院的人全部赶走，把门窗都锁了，晚上放几个人在这里看着，不要让阿猫阿狗的都往里面钻。” 三号医院彻底的关门歇业了。 程华听到人走了，这才回到病房之中，假装躺在床上睡觉。 陈管家招了一下手，十几个保镖开始进屋轰人。二楼就住着程华一个人，保镖砰砰敲着门：“里面的人，马上离开医院，这里关门了！” 敲了半天里面没人说话，保镖一脚踹开病房的门。 程华翻身爬了起来，佯装惊恐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踹门进来想要干什么？” 他“吓得”瑟瑟发抖，慌乱地掀开衣服和被子，扑到窗户边去扯窗帘杆。 保镖鄙夷地看着他：“医院关门，所有人全部滚蛋。给你三分钟，收拾所有东西，不要我动手！” 程华一脸懵：“这你们就不讲道理了！我给了十天的钱，才住两天就赶我走，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保镖见他磨叽，伸手掏出手枪来：“那你是要活着出去，还是要死了抬出去？” 程华立刻就老实了，将双手举了起来：“走就是了，走就是了，用不着动枪。” “砰！”楼下有人真的开枪了，地下室吵吵闹闹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十几个人老老实实地回到院子里，很多人义愤填膺却不敢发作。没有人敢跟枪讲道理，所以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程华捂着自己的伤口，尽量将腰弯了下去。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就是夜枫给过药的中年汉子，他显得格外的平静。只不过胸口上的刀口还没有愈合，走路的时候慢腾腾的。 十几个人刚走出医院，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不得好死的宋锦财，活该被抢。” “真他妈不是东西，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收了钱把人往外面赶！” “宋锦财，你个缺德玩意，三号医院最好永远不开门！” 任由他们怎么辱骂，保镖并不去理会，而是反手将医院的大铁门拉上。现在还是半夜两三点，路上黑漆漆的无法赶路。被赶出来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全部蹲在了围墙边。 他们一边义愤填膺地咒骂着，一边将衣服拿出来盖在身上。 程华对这些人也不同情，唯有这个壮汉让他感到诧异：“怎么样兄弟，你这样子能行吗？” 壮汉苦着脸笑了笑：“咱就是这个命，有什么行不行？我看你的伤也不轻，晚上去哪里？要是没地方去，跟我走？” 程华摇了摇头：“你还是照顾好自己，我回贫民窟。” 壮汉一脸的羡慕：“哎!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好歹是个有家的人，不像我单身汉一个” 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愤愤不平，两只眼珠子暴突：“好！你我既然不同路，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他朝着程华拱了拱手，朝着成华街道的方向走了。 程华紧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夜晚是不安宁的，两个受伤的男人可以互相照应。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到了西区的别墅，壮汉还在他的面前。说是不同路，两个人在一起走了十几里。 壮汉只顾着自己走路，并没有回头看他，两个人一直走出别墅区的时候，壮汉才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等着程华：“好，我的地方到了，兄弟你自己赶路！” 程华点了点头：“那咱们就此别过？” 壮汉继续拱着手，目送着程华离开才独自一个人下了公路。他朝着路边的隔离带走过去，最后躲到了断墙的后面。 “想不到是个流浪汉！” 程华有点后悔了，在他眼里天下受苦的都是一家人。早知道就和他多聊几句，说不定可以拉到工人协会里面来。 他想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着落，于是放弃了回头的打算。 程华没有回到贫民窟的家里，而是先到保洁公司来找老马。 第90章 江湖中人 第二天夜枫醒来的时候又是下午了，连续半个月的晚睡晚起让他很不适应。 天空中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黑沉沉的云层下，雨滴缓慢落下，在秋风中左右摇摆，带着冰凉的感觉。夜枫似乎并不喜欢绵绵的秋雨。它没有春雨的滋润，也没有夏雨的清凉。反而给一种无限凄凉、惆怅的感觉。 秋歌和孟班长待在公司并没有出工。 “班长，你们不去接华哥吗？” 孟班长端着一锅馒头：“人家昨天晚上就出来了，现在跟阿译在仓库呢。听说他找你有事，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 “出来啦？” 夜枫觉得程华肯定有事，不然的话不会半夜离开医院，按照计划是今天早上去接。三个人来到仓库的时候，阿译正在给程华换药，夜仙儿端着盘子在一边伺候。 “还真有点医院的样子！” 程华笑着朝夜枫打招呼：“夜枫，你小子行！我才出门两天，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华哥，你怎么半夜就跑出来了？” “不出来不行啊，人家拿着枪撵人。医院都打砸一空，留着病人干什么？不过也好，现在把医院搬到家里了，我就安安心心地养病。” 程华爽朗的一笑，接着皱起了眉头：“医院里面的那个护工你还记得，我觉得这事比较麻烦。” “你是说姜峰吗，他怎么了？” “这小子把你们卖了，还说听出了你的声音，现在正满世界找你！！” 程华显得很关切：“所以我的意思，你最近最好不要出门。他现在要不找到你，黄金龙就会弄死他！” 夜枫认真回忆了一下两次的情形：“不对啊，这家伙应该不认识我啊，第一次见面黑漆漆的，第二次压根就蒙着脸。” “声音，人家说的是声音！” “声音有什么关系，全世界的人说话五花八门，他耳朵就那么灵？” 阿译在旁边搭话：“姜峰这个人老实得很的啦，心眼也不是那么坏。其实他对宋院长也没好感，我估计就是编瞎话为了保命。不过你还是注意一下的好，还有夜仙儿，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很扎眼了。” 夜枫突然觉察到不对劲：“那华哥，他有没有提到夜仙儿？” 程华回忆了一下：“那倒没有！自始至终没有提到有女孩子！怎么？第一次你是带着夜仙儿去的？” “是的！” 夜枫分析着每一个环节：“我和夜仙儿跟黄老板有过一次正面接触，如果说姜峰提到女孩子，很容易就暴露我们两个。” 孟班长立刻反应过来了：“姜峰危险，我得立刻给高队长汇报一下，要不然会出大事！”他意识到这一定是一个纰漏，丢下馒头就去找高队长了。 夜枫也感觉到了麻烦，如果真的姜峰招出夜仙儿，事情立刻就会急转直下。 “对哟，我怎么没有想到？”阿译有点后知后觉。 程华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堆，盯着不远处的手术刀自言自语：“看来是我大意了，昨天晚上就应该绑了这小子。哎！糊涂！” 夜枫突然想起来医院的壮汉，一拍脑门：“完了，要是你们昨天晚上出院，那家伙会去哪里？” “那个家伙？” “一楼，当时有个病人，我答应他今天晚上见面。对了华哥，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黑黝黝的中年人，个头比你高一点，人长得很结实。” “见过！怎么了？”程华点点头：“这家伙和我一次出来的，应该是个流浪汉。半夜三更没有地方去，在隔离带那里过夜呢。” 听他这么说，夜枫立刻坐不住了：“阿译，你赶紧帮我查小武的线索，我得先出去一趟。” 他跑出去两步喊道：“秋歌，你跟我一起走！” 夜枫本以为他们第二天才会出院，没想到半夜三更就被轰出来了。现在外面又下着雨，如果这个人在等他，就不能晚上再出去了。 他刚走出仓库就犹豫了。对方和他不过一面之缘，正面接触容易暴露身份。 昨晚本来打算把他送到三太太那里，让三太太给他一份工作。现在想想还是不妥当。 他是以匪帮的身份出现的，平白无故把人送到三太太手里，会让人觉得三太太和匪帮勾结。 至于带回保洁公司，那更是不可能的。这样违反纪律，也会让人知道昨晚的秘密。 夜枫左右为难，却不能去给高队长讲。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孟班长正在汇报情况。 “听阿驿说姜峰并不坏，但难免会说漏嘴，他的每一句话都容易暴露夜枫的身份，你说这样的话怎么处理？” 高队长思索了一下：“好处理，这有什么难的。以前我们的政策是只杀不抓，所以做事要慎重。现在政策不一样了，总部有了监狱。” “事关组织机密，这事必须消除隐患。先抓回来审审，有问题就处决掉，没问题就送到总部关起来。将来可以放的时候，再把他放出来。” 孟班长同意了：“好，这事我出面。” 听到孟班长开门的声音，夜枫迅速离开办公室门口，朝着厨房走进去。他找来一个纱布块，捡了七八个馒头包起来。 孟班长看到秋歌在门口，拉着秋歌回卧室：“你跟我进来一下，我们商量个事情。” “不过是一个受伤的人，怕他做什么呢？”夜枫见秋歌被带走，从门后边拿起一个斗笠。手上提着棍子和馒头，独自一个人出了公司大门。 一路上夜枫把斗笠压得低低的，下午时分路面上行人很少。一些工人用头巾裹着脑袋，行色匆匆地往家赶。 经过隔离带的时候，夜枫没有看到人影。他并没有直接去断墙边，而是继续朝前走。走进西区别墅之后才调头。 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昨晚的人正坐在矮墙下面。脑袋耷拉在胸前，身体一动不动。 “不会！”夜枫心里咯噔一下。 他快速返回到公路之上，看到四周无人冲到断墙边上。断墙下的人正打着呼噜，看到夜枫来了之后立刻就醒了。 “什么人？”中年人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夜枫的鞋子，两只手一动不动的放在地上。 夜枫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并不像个很虚弱的人。他两只手掌不自觉地微屈，在他身旁放着两块大石头。 夜枫将斗笠再次拉低，把手里的馒头丢了过去。他故意捏着嗓子：“看样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中年人立刻松开了手掌：“毒龙帮的小兄弟啊！想不到你还真讲信用。” 夜枫有一种感觉，此人绝不是普通的人。以他刚才的架势来看，江湖经验非常老道。他知道自己坐在地上，起身就会慢一步。当夜枫靠近的时候，他只是盯着夜枫的下盘。 “你不也一样吗？” “小兄弟送我一份大礼，我自然不能言而无信。”中年男子完全放松了，抓起袋子里的馒头就啃：“想不到你还是个善良的人，都这个时候还想着给我送饭。这下雨的天，还知道提前赴约。” 夜枫发现他语气不那么友好了：“说好的话肯定要诚信。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住下了，你这伤势要静养。” “死不了！”男子抬起头来，发现夜枫的脸遮住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了：“你走，你的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夜枫觉得事有蹊跷，如果不弄清楚他是不会离开的。昨天还感动到流眼泪的人，一下就变得冷若冰霜。 此人看起来极善于伪装自己，也许昨天就是装个样子给他看。 “说说，你是做什么的？” 中年人说话语气很平淡：“你这个人太善良了，江湖中的事情，不要追根到底。看在送钱送馒头的份上，我已经还了你一条命。” 夜枫现在是彻底后悔了，他就不该来这里。给了人家一万块钱，还差这几个馒头？要不是天真的以为对方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善心大发。 “自不量力！”夜枫手指头在棍剑上滑了一下，刚才的话激怒了他。 他想起姜峰的事情，今天这个人已经见过他两次了，这也是一个隐患。 既然是江湖中人，那就带走他。 第91章 对战高手 时间是下午三点。 天灰蒙蒙的还在飘雨，因为没有阳光能见度很低。 夜枫后退几步没有动手，他在等对方先出招。此人腹部受伤，但腿和手应该还有战力。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一个劲的啃馒头。八个馒头一口一个，腮帮子轻轻一挤，喉咙咕咚一声就吞下去了。 他戏谑地抬起头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吗？趁我馒头还没有吃完，赶紧滚蛋！” 夜枫也没有把握和他近战，但他也不想就此放过此人。这家伙的底细没有摸清楚，说不定就是黄金龙的卧底，躺在床上等着人来上钩。 也有可能是江湖匪帮，现在他知道了夜枫抢医院的事情，而且一下就能听出他的声音。 中年人将最后一个馒头塞到嘴里面，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说说你们为什么抢医院？” 夜枫冷笑一声：“还是说说你的伤，到底是卖的肾还是割的肝？” “肾好像是割了一刀，不过医生还没有这个胆量。”壮汉黝黑的脸上已经被雨水打湿，顺着他满脸的褶子流淌着，在下巴处汇成一道细流。 他最终站了起来：“本来打算晚上弄死你。要不是你几个馒头，再加上你有心早来，我还真没有放过你的想法。”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健硕的肌肉跳弹出来。壮汉用衣服抹了一把脸：“现在有心放你走，你偏要留下来找死！对不住了，兄弟！” 他把衣服在手里挽了一下：“看在你我之间的缘分，我让你一招，动手！” 夜枫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力量感，此人估计和秋歌有得一拼。如果真的让他一招，倒也是有胜算的。 夜枫并不想杀死他，只要一剑挑了他的手筋就可以。他手指头用力一弹，棍剑唰地一下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着射出。 夜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右手抓住剑柄在空中一剑刺出。眼看着棍剑挽出一道光影，如灵蛇吐信对着壮汉缠绕过去。 壮汉大惊失色地后退两步，身体如同光滑的泥鳅，扭头摆尾一个侧翻。棍剑从他腹部侧身滑过：“噗”地一声挑开了他的绷带。 中年人定神站稳，看着腹部已经扯去大片的纱布，不得不慎重对待：“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武功如此高强。” 夜枫却很沮丧，这是他第一次失手了。以前对付那些保镖如同筷子穿豆腐，这个人必然是江湖高手。 夜枫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动手，只不过是本能的反应。 中年人本来冷淡无光的脸，浮现出一抹杀气：“看你的剑法，手底下不少人命！” “加上你真好凑个整数！”夜枫将剑举了起来，两只眼睛聚焦在中年人的腿上。他想起孟班长交给他的痕迹辨认知识，紧盯着两条裤腿。 身体动，必然脚上用力。脚上发力，必然腿先动。 雨越下越大，夜枫已经看到他裤管湿透。湿哒哒的棉布紧贴在大腿之上，鼓起的外侧肌肉显得很硬实。 双方足足对峙了三分钟，都在琢磨着怎样一击必杀。中年人的衣服在手里拧紧，加上雨水的浸泡变得如一根棍子。 眼看他大腿已经抖动，夜枫已经预判到他右脚出动，左脚随之而来。身体如同牦牛一般，践踏在泥泞之中，溅起一道道污水泥浆。 每一个动作都快如闪电，以至于夜枫瞳孔极速扩大。中年人一个完美的飞奔加上跳跃，衣服如同棍子带着劲气而来，直冲他的脑门之上。 在挨一棍和保命之间，夜枫选择了挨一棍。他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眼看他的手臂已经到了面前。夜枫手中的棍剑刷刷一抖，棍剑旋绕着飞了出去。 他的头侧了一下，身体来不及避让。脸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紧接着肩膀上挨了重重一棍。擦着他的肩膀啪嗒一声，将他打了一个趔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再看壮汉的手上，棍剑旋绕而过，掀开了一道道的血痕。 两边几乎同时出手，力量都被对方泄去几分。夜枫的肩膀没有脱臼，中年人的手筋也没有被挑断。这一次两个人打了个平手。 目前夜枫失去了棍剑，基本上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壮汉手里抓着衣服扯了扯，露出得逞的兴奋。他再次抡起衣服来，冲着夜枫又是一棍抡过来。 这衣服蘸了雨水，一棍子打不死也得把人砸晕。夜枫迅速地后退，他惊喜地发现，秋歌和孟班长已经冲过来了。 壮汉一棍还没有抡下来，秋歌如同猛虎扑食一样撞了过来。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沉默的声音。他的腹部受过伤，腰上的力气弱了几分。秋歌这一撞击，腹部受到猛烈的冲击，顿时如同刀割一般。 他一个趔趄退出去几步，并没有选择和秋歌碰硬。孟班长一个闪身就到了他跟前，趁着中年人没有站稳，猎刀一下架在他的脖子上。 “慢着！”夜枫立刻出言制止。 壮汉彻底失去了反抗，只能闭上眼睛等死。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要稍微一挣扎，就有可能被猎刀割破喉管。 孟班长抬起手来就是一锤：“我没有打算杀他！” 他阴冷着脸劈头盖脸就数落：“夜枫我发现你越来越没有规矩，动不动就私自行动。这次回去，高队长要不给你个警告，我都不同意。” 夜枫抬了抬酸麻的肩膀：“班长，我真的错了。这次回去我自己请求处罚。” 秋歌出奇地嘣了一句：“能不能不乱跑！” 他气冲冲地扛起青年人：“下次我给贾叔说，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 夜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离开孤儿院之后，他确实越来越放纵不羁。除了孟班长和秋歌，到现在没有一个人骂他。 孟班长拉着脸捡起棍剑：“没事？” 夜枫有事也不敢说，只能忍住剧痛。三个人回到路上，孟班长骑上三轮车。几个人顶风冒雨回到了公司。 一进公司高队长就吼吼起来：“干什么玩意儿？动不动就往外跑，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前天刚给你打了报告，现在通知都下来了，你是不是不想转正了！” 夜仙儿站在一边耸着肩膀不敢说话，阿驿呆呆地看着三个人。 孟班长赶紧上去劝解：“没事的，他已经认错了。这次是我的不对，我这个班长不合格，没有带好新人。” 高队长依旧气氛难平：“你忘了上次挨一枪啊？我刚开始以为秋歌难搞，现在我才发现你夜枫难搞。” “队长，我错了！”夜枫这一次没有辩解。 老马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他推着高队长往办公室走：“好啦，好啦，夜枫还是知道轻重的。你骂也骂了，他也认错了。” 他把高队长推进去，这才回过头来：“夜枫，算我求你了，以后千万不要私自行动。上一次你出事，高队长可又挨了一个处分。虽然那一次纯属意外，但不能再出事了。” 夜枫楞楞地站在院子里，被老马推到了屋檐下：“高队长最怕你们出事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你要体谅他的心情！” 夜枫有一种负罪感：“马叔，是我不好。这个人是医院里的病人，我知道他被赶出来，就想送两个馒头，结果他反过来要杀我。” 孟班长也点点头：“这家伙功夫非常了得，如果不是偷袭他，我们三个不一定是对手？” “有这样忘恩负义的玩意儿？”高队长突然推开门：“老孟，找个铁链子把他给我捆起来，等有空我审审。” 高队长狠狠地瞪了夜枫一眼：“好人坏人都分不清，还学人家扶危救困！” 说完他将几张纸拍到夜枫胸口之上。 夜枫咧着嘴将纸接住，低头一看发现是两张嘉奖令，一张转正入职通知。嘉奖令是因为上次三太太的事情，说他临机决断有勇有谋。 还有一张是阿驿和夜仙儿的事情，因为他帮公司找回了两个人。虽然是误打误撞，总部任然认定他处处用心。 夜枫生怕孟班长看到，赶紧将奖状卷了起来。其实他的每一份嘉奖令，都有孟班长和秋歌的身影，如果把这个当着炫耀的资本就有点装犊子了。 第92章 夜枫受伤 保洁公司的院子里，孟班长和秋歌将壮汉抬了下来。 两个人如同抬麻袋一样，提着两百来斤的人往仓库走。壮汉已经晕了过去，腹部的纱布上几滴鲜血掉落在地上。 夜枫还是不忍：“你们两个轻点，等会让阿驿给他换换药，并不是每个人都该死的。” “呦呵，还在可怜人家啊？” “就是，没弄死他算好的。” 秋歌和孟班长两个人虽然嘴上不痛快，还是尽量小心翼翼的。 夜仙儿走上前来好奇地问：“枫哥，高队长给你的是什么啊，给我看看？” “没什么，就是转正通知书，我成了正式的员工。”夜枫在满月后转正了，这件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早就把自己当着公司的一员，哪怕一辈子都是临时工也无所谓。 夜仙儿略显惊讶：“啊，还有这样的说法？那我们现在还不是正式员工吗？” 阿译也张大了嘴巴：“我也不是正式员工吗？没有听队长说要转正啊？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员工实习一个月，只要是不违反纪律都可以转正的。放心，都可以转正的。只不过我有嘉奖令，提前转正了。” “是吗？”夜仙儿突然掏出一张纸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转正了？” 夜枫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纸：“嘉奖令，夜仙儿因为老九和小武的线索还有医院救人的事情，你也得了嘉奖令应该的，应该的。” 他赶紧将嘉奖令递给夜仙儿：“恭喜你啊，这个收好，将来可以换勋章的。有了这个你也快要转正了。” 阿译羡慕得不得了：“哎哟，我得赶紧立个功。要不然成什么事了，到时候你们都是正式员工，合着我一个人是临时工。不行，不行，我得进去研究我的毒药，还要研究小武的线索。” 夜枫追上去安慰：“你把医院弄好，就是一大功。你要知道，这一次你的功劳最大，只是现在还没有报上去。” “真的吗？”阿译好像看到了希望，又摇头道：“那不行，我得多立功！” 几个人到仓库的时候，孟班长早就将中年人用铁链捆住手脚。程华正在一边围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干嘛把人给捆起来啊？” “这玩意没良心，夜枫好心给他送馒头，他还想弄死夜枫！” 夜枫没有说话，只是把秋歌拉到一边：“秋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转正了！” “是吗？”秋歌兴奋地笑了：“那我是不是也快了，我听孟班长说队长正在给我打报告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转正了！” 夜枫最担心的就是秋歌，他除了力气大什么都没有。不过秋歌好像不是这么想：“队长说了，我服从命令听指挥，而且每次战斗表现都很出色，所以很快就给我转正。” “那是，你确实战斗中表现很出色，将来肯定会立很多功。” 夜枫翘着大拇指表示肯定。秋歌打了很多次架，没有几个人经得起他的撞击和锤子。看到秋歌被高队长承认，夜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和优点，只要发挥得好都是可以立功的。 程华回过头来，看到夜枫两个人在一边兴奋：“高兴什么呢？夜枫。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夜枫看着捆绑的壮汉摇头：“这家伙我让阿译送他药，我还给他送馒头。你猜都猜不到他说什么，说本来准备晚上整死我，看在馒头的份上让我一招。” 程华吭了一声，笑得很古怪：“我的乖乖，没看出来啊，这家伙什么来路？” “应该是个高手，他让我一招我也没有占到便宜，让他差点把胳膊弄断。” “什么，你受伤了？”孟班长听他这话，挤着眉毛走过来：“快把你衣服脱掉，让阿译给你检查检查啊。” 夜枫这才感觉到肩膀不对劲，轻轻将衣服扣子解开。他的肩膀刚露出来，夜仙儿便倒吸一口冷气。 阿译嘴里连口“啧啧啧”：“哎，你这伤势蛮严重的啦，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快，夜仙儿你去拿药酒来，我给他擦擦。” “你看你，你看你！”孟班长咬着牙：“都这个样子了也不说，再这样下去你胳膊就废了，到时候肿得跟馒头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夜枫是看不到，他肩膀上足有三个巴掌宽的瘀青，胳膊前后已经肿起来了。 秋歌气得牙齿痒痒，走到水池边端了一盆水过来，对着中年人的头顶上就是一盆：“让你打我枫哥，今天晚上冻死你个犊子。” 中年人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放开老子，你们这些王八蛋，偷袭算什么本事！” 他拼命地挣扎着手臂，拉得铁链哗啦啦地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有本事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夜枫赶紧制止：“好了好了，你这样整他没意思，到时候让高队长审问，弄清楚了再说。到时候该杀的杀，该关就关起来。” 秋歌还是孩子脾气，只有简单的爱憎。夜仙儿本来也准备动手，听他这么说只好放弃了。 程华走过去蹲坐在地上，一脸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壮汉：“兄弟，你这咋回事啊？怎么火气这么大，人家救你还喊打喊杀的？” 面前的中年人认出了他，立马就翻脸了。他唾沫星子横飞，对着程华咬牙切齿地喷：“我呸，你他娘的谁跟你是兄弟。你们这帮瘪犊子玩意儿，我见一个弄死一个，见两个弄死一双。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程华后退了一步，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唾沫。虽然满脸堆笑，眼睛里却射出一道寒光：“这家伙有意思，比我还嚣张。要不？给他嘴巴堵上？” 程华摇了摇头，两只眼睛挑衅地看着他，伸手扯过一块抹布：“挺大个老爷们，跟一个怨妇似的。” 说完就把抹布捂到壮汉的嘴边，抓着他的脖子往里面一送，壮汉只能瞪着两只眼睛摇头晃脑挣扎。 “伙计，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饿两天你就老实了！”程华戏谑地拍拍手，冲着夜枫道：“对付这种倔驴，只能动粗不能讲道理。” 夜枫呲着牙：“这家伙应该是匪帮的杀手，出手非常狠辣…阿驿，你轻点，我这皮一碰就火辣辣的…” 阿驿手里倒了一点药水，用双手使劲地搓了搓，在他肩膀上轻轻揉动：“现在还是夏天，又没有什么冰块。我只能给你抹点药水，还好你没有伤着骨头…” “对了阿驿，我让你找的线索呢？怎么样了？”夜枫扭过头来把衣服扯来盖上，又被夜仙儿给扯开了。 阿驿一边拧着药盖子：“我本来也准备给你说这事的啦。查是查出来了，不过不是一个。在三月份的时候，有三个孩子在里面动过手术，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时间呢？” “九号有两个，十二号一个。从用药的记录来看，都住了小半个月。最后一个出院是二十号，可惜都没有年龄和性别。” 阿驿又补了一句：“我要强调一下，这个动手术跟进去的时间没有关系啊，主要是看买主什么时候需要。” “没想到搞这么大的动静，就得到这么点线索。”夜枫有点气馁。 这点线索微乎其微，对他来说唯一有用的就是住了小半个月，证明三个孩子都还活着。 程华回到了床上，舒适地躺下：“这不整回来一个医院吗？我看挺好的！就阿驿这个技术不比那些医生差。” 阿驿被表扬之后，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夜枫披着半边衣服，走到书架上想要继续找点线索：“说不定还有其他记录，不能光看病历。这医院还有账本，买卖人口都应该有记录。” “既然小武是被买进去的，那也有卖出去的记录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他立刻动手，将所有的账本也翻了出来。这些账本都是用普通纸张装订的，因为时间久边角都已经磨损。一口气翻了好几本，基本上都是药品采购记录。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按照采购的日期写成一堆，最下面还有汇总数据。 再翻了几本，是医院的一些开支记录，包括工人的工资之类。 “阿驿，你工资这么低啊，一个月才一万块？” 阿驿本来准备回答他，可夜枫只顾着唠叨：“还真有记录呢，什么房租水电，怎么乱七八糟记录在一起啊？” 他将手指头慢慢往下面滑动，眼睛来回扫动着。 突然停留在一个大的数字面前：“阿驿，这材料费是什么啊，要十五万？” “停，就是这个！”阿驿突然放下手里的药瓶。 第93章 夜审韩杰 医院的账本上面记录很杂乱，但夜枫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阿驿伸手把账本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开始翻看。 “医院不会有十几万的材料费，这肯定是有猫腻的呀。除了药品和医疗器械，最大的开支就是人口买卖其他的一些床单被褥每年很少采购。”他将椅子拉过来坐下，很专注地开始查找，手里拿着笔开始记录。 “这三月份如果有三笔费用的话，肯定就是给人贩子交易的记录。” 夜枫也赞成：“阿驿，看来你挺聪明啊，我就想不到这一点。” 阿驿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蹙将一个个大额数字抄写下来。从三月份第一天开始，一直查到三十号结束：“你看，刚好有三笔大额开支，从十万到二十万不等。” 夜枫笑了笑继续找账本：“阿驿，我刚才给你的是开支记录，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收入记录里面找？” “唉，夜枫你也不老实的啦，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阿驿有点生气了，转过身来和他一起找收入记录。嘴里唠唠叨叨：“我看了，有两个人是姓蔡的送进来的，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和缺德冒烟的呢。按道理说估计卖出去也是他们，为什么当初不严刑逼供一下呢？” 夜枫摇摇头：“医院估计另有买家，没有经过他们。那还有一个是什么人送进来的？” “毒龙帮！”阿驿显得愤愤不平。 夜枫脸上微怒：“看来毒龙帮也有人口生意，这种情况得给总部汇报一下。我敢肯定他们是惯犯，得好好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可以端了他。” 墙边的壮汉呜呜哇哇地乱叫，用力拉扯着铁链子显得非常激动。秋歌听得不耐烦了，走过去就是一拳头。 “轻点！”夜枫抬了一下头：“你的拳头没有人经得住，打死了怎么审问呢？” 阿驿突然找到了账本，立刻拿到桌子边开始查验：“应该就是这本了。” 他迫不及待地拿着笔开始翻看：“还真有，你看，三月十八号就有一笔，三月二十号是两笔呢。怎么只有五六万，买进来十几万卖出去就只有一半了？” 夜枫并不关心价格，他将头靠了过去，眼睛盯着阿驿的手指头：“宋家河？这宋家河又是谁？” “宋锦财的哥哥，有名的药贩子，从来医药都是一家嘛。” “药贩子，那他买人干什么？”夜枫觉得有点不靠谱。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去查。”阿驿将账本合上：“小武这样的孩子，一般人买去没用。可这记录和出院的时间太吻合了，只能去查宋家河。” “孟班长，你的意见呢？”夜枫直起身来。 孟班长只是点了点头，一脸凝重地离开了仓库。 夜枫庆幸，总算是找到点线索：“小武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本来就被人摘了肾脏，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指不定在哪里受罪。” 阿驿有一种负罪感：“我要是早点发现医院的秘密就好了，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三号医院自从我父亲去世以后，就没有一天正常过。” “你发现了也没有用，这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十九区又不止一家医院做这事，袁队长都清理不过来，更何况你一个人？” 夜枫也有一种无力感，以他们几个人，想要拔掉整个产业链根本不可能。 程华双手枕着脑袋，闭着眼睛养神：“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什么人口买卖，强取豪夺，垃圾食品，逼良为娼等等一切，不胜枚举哦。这三十年的污垢，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干净的。” “那就见一个杀一个！”夜枫捶了一下桌子：“管他阿猫阿狗，我就不信清不干净。” “这话听着提气，但事实有点残酷…”程华坐了起来：“就说黄金龙，你杀了一个黄金龙，还会冒出来一个黑金龙，白金龙。除非是一支庞大的军队，加上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否则十九区不可能清理干净。” “可现实是什么呢？我们在暗夜里做事，军政府在明面里盯着我们。只要我们有动静，他们立刻出面剿灭我们。” “这是为什么！”夜枫觉得保洁公司才是正义的一方。如今反而跟见不到光一样，伸张正义还得偷偷摸摸。 “这是政治…”高队长走了进来：“十九区不论怎么肮脏龌龊，都归军政府所有。他们可以容忍匪帮横行哀鸿遍野，绝不容忍有人染指他的政权。” “当年总裁建立政府失败，只能流亡到暗域之中。十九个区的军阀，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他的下落。一旦我们露出蛛丝马迹，十九个军阀都不会放过我们。” 夜枫不服气：“总裁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懂不懂？”程华瞪着大眼珠子，凌厉的眼光直逼夜枫：“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吗？我们把百姓当家人，是想让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可军阀呢？把老百姓当着猪狗，任意的剥削和屠杀。满足他们在金钱和物质上的需求，哪有心思去管老百姓的死活！” “不可理喻！”夜枫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老百姓富裕了，他们的钱财税收不也多了吗？大家齐心协力建设家园，不就可以国泰民安吗？事情不应该朝好的方面发展吗？” 高队长愣住了，不知道怎么说。 程华也愣住了，用手指着夜枫笑了一下：“这道理不用讲，他什么都懂。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天经地义！” “总裁也是这样想的！”高队长点点头：“对啊，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云天天空水在清池，所谓的乱世，就是本末倒置。” “但愿我们能扭转乾坤！” 高队长对夜枫再一次刮目相看：“你的想法都是对的，总有一天会实现。小武的线索既然有了，那我们就先找小武。事情从身边点滴做起。” 屋里的壮汉早就醒了，不过他没有敢乱动。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夜枫他们，看到高队长后点了点头打招呼。 高队长扯过一张椅子：“夜枫你过来，我们一起审问一下，老孟你做个记录，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三个人组成一个临时的审问组，秋歌和夜仙儿也上来凑热闹。 高队长扯开他嘴里的抹布，脸上的伤疤抖了抖，眼睛里全是厌恶：“说，什么名字？” 中年人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叫韩杰，大家都是一场误会我听你们说要对付毒龙帮，算上我一个” 高队长继续冷冷地问道：“为什么住院？” “跟人干仗，让人捅了一刀！”韩杰出奇地配合，说话非常爽快：“十几个人搞我一个，老子我弄死好几个，没亏！他妈的，要是老子再出去，非得端了他们的老窝！” “觉得自己挺牛叉似的！”高队长皱了一下眉头：“那你为什么对夜枫动手，就是这个小伙子，人家没有对不住你？下手这么重？” 韩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对夜枫点头哈腰：“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小兄弟是个好人，我韩杰瞎了狗眼，对不起你！你要是生气的话，尽管往我身上招呼，绝不反抗…” 夜枫对他也很厌恶：“瞧你这德行，跟医院的时候一样。看到我手里有武器就低眉顺眼，等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凶相毕露，现在又要开始表演吗？” “误会，真的是误会！”韩杰显得很委屈：“在医院里，你们不是说自己是毒龙帮吗？” 他扭动了一下身体：“老子…不，我和毒龙帮是死仇，他们到处在找我。在医院里我是怕你认出我，我故意试探你的。如果你当时认出我来，我真的会豁出命弄死你…” “还好你不认识我，我已经杀了不少毒龙帮的人…”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我本来想诱杀这小兄弟，后来觉得他不坏所以准备放过他，可他偏偏……” “偏不知趣是吗？”夜枫接了他的话茬：“我以为你是个可怜人，所以才去给你送吃的？你倒好，问都不问清楚就要下手，你这样的人不抓你抓谁？留着你就是个祸害，你见过匪帮里的人给你送馒头吗？” 韩杰张着嘴半天不说话，他看着夜枫又看看高队长，最后把头低下去：“都是我韩杰的错，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不该冤枉好人。刚才我听你们一直在说对付毒龙帮，我们可以联手的” 第94章 野心不小 高队长并没有相信韩杰的话，乱世江湖中人多狡诈。 这些人一会儿哭天抹泪肝胆义气，一会儿趁你不注意下刀子。作为保密度极高的保洁公司，不论是不是误会，进来之后就不可能放出去。 “我知道你不老实，随你怎么胡编。说说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什么叫胡编？”韩杰苦着脸：“我本来就叫韩杰，你们可以去毒龙帮打听啊！” “不感兴趣！你就随便说说，我们登记过后就给你送到该去的地方。不过…要是你说了假话…”高队长指着墙边几千个骨灰盒：“那啥，你懂的，这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别啊，兄弟，这真的是误会！” 韩杰使劲扯着链子：“毒龙帮知道，买卖人口知道？我的老婆，都让他们绑架了！我他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呢…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指不定她在哪里受罪呢…” 他咆哮着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我找一圈没有线索，回来干死几个人又跑出去。我都找了三年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可怜可怜放了我！我听说你们也在找人，我可以帮你们啊！” 说完一脸渴求地看着高队长，想要就此脱身。 高队长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不老实，现在又开始卖同情了。” “我怎么就不老实了，我说的是实话。” 韩杰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两只手使劲拉扯铁链想要挣脱。他的脖子都憋红了，腹部的纱布上也开始渗透出鲜血。 “不要乱动！”夜枫吼了一声：“你现在最好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会去核实的。” 夜枫觉得韩杰不像是在说假话，但现在不能轻易相信他。 “说说你的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会去调查的，如果你不配合，永远走不出这道门。” 听他这么说韩杰停下来了，变得异常愤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他妈凭什么绑架我，凭什么审问我？” “我告诉你，你敢听吗？”高队长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你伤了我们的人还这么嚣张，我要是匪帮早就弄死你了。现在给你机会活命你不要，这是要我直接动手吗？” “不是匪帮你们绑着我？要么就放了我，要么现在就弄死我。我都说了是误会，伤了你们的人我认罚，认罚还不行吗？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关我家里人什么事？”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家人，我们只是要核实你的身份。” 夜枫不想要挟他但也不放过他：“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是匪帮，现在要确认你是不是匪帮。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不是匪帮，我们就会弄死你。” 壮汉还是不肯说，高队长眉毛挤在一堆：“看来你真的是不怕死，秋歌，去拉两个给他看看！” 秋歌听了转身出了仓库，很快就提了两具尸体回来。他将尸体往韩杰面前一丢，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啊，哪天我们不弄死几个！” 韩杰看着地上两个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感觉这次遇到了硬茬。这两个人死相很惨，全身都是骨折和刀伤。他知道撒泼打滚耍赖不管用，痛哭流涕卖同情也不管用，只好缩回脑袋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沉吟了半晌，这才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 “我叫韩杰，贫民窟西五区的。你们去找理发店的老韩头，他知道我没有骗你们。\" \"''如果因为伤了你们的人，要弄死我认命。但如果动我的家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我真的不是匪帮，要是你们放过我，大恩大德我韩杰以后必报…” 高队长站了起来：“有空你们去一趟第五贫民窟，把他的身世弄清楚。查查他周围所有的关系，主要是看看跟黄金龙和宋锦财有没有瓜葛。” 韩杰听他这么说开始嚷嚷：“不可能的，我怎么和黄金龙有关系” “你说了不算，我们调查了才算！”孟班长合上了笔记本：“阿驿，记得给他吃药，给他吃饭。秋歌要跟我出去办事，夜枫你有空跟夜仙儿去一趟五号贫民窟，尽量不要闹出什么动静。” “好的，班长！” 夜枫知道孟班长要干什么，这几天他们两个要去抓姜峰。 在行动之前要调查姜峰的背景，如果有家人的话还不能乱动。一旦抓了就放不回去了，所以要慎重对待。 夜枫将衣服拉上：“今天已经天黑了，仙儿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去。” 夜仙儿不想再熬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病房就离开了：“那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叫你，你不要又熬到半夜，到了下午才醒。” 阿驿也走了，仓库里只剩下夜枫和程华。 他将椅子拉到程华的床前：“华哥，三太太的事情我要给你商量一下。” 程华扭头指了指韩杰：“这家伙还在这里呢，这话能让他听见吗？” 韩杰听到这话恨不得把耳朵捂住，可双手已经被铁链子套住了，稍微一挣扎就哗啦啦地响。 他拼命地摇着头：“我不听，我不听。你们把我弄到一边去，要不然会被你们灭口的。” 夜枫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该听的早就听了，还以为你走得掉吗？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如果你真的是受害者，我们会帮你找回家人的，你就到总部去种菜。” “种菜？”韩杰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只是愣了一下就冷静了。不停地在一边叨咕着：“种菜？让我去种菜？” 夜枫回过头来继续跟程华聊天：“黄氏集团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太了解！”程华摇摇头：“听说你小子摆了黄金龙一道，让他给三太太送来两卡车的钱和金条。还弄了他一个粮库，把粮食分给了贫民窟的兄弟。” “都是小事情！” “唉，这可不是小事情。这不仅解决了他们的口粮，还给他们找了份工作，你在贫民窟的人心中，那就是神。” 程华竖了个大拇指：“我们都是一群莽汉，论智谋显然不如你。” 夜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想让三太太和黄金龙脱离关系。她现在靠着变卖资产的资金，成立了一个程氏集团。我推荐你去给她当管家，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当初他是自作主张的，根本没有来得及给程华商量。 程华对于这个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要不是因为夜枫的关系，他根本就不会搭理这件事。 程华显得很为难：“这个事情，我也想过。可是，给大富人家的太太做管家，我还真的不习惯。” 说着他腼腆地笑了：“你看我只是个泥腿子，再说了我是穷兄弟们的领头人，一个人跑去享福不合适。你还是另外找一个人，找一个体面点的人，我还是跟兄弟们混在一起。” “谁让你去享福了？” 夜枫这才明白程华误会了，这件事情没有程华出面，基本上就凉了一半。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过管家吗？” “不知道！”程华依旧笑眯眯的，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你忘了总裁的指示，积累资金积累人脉，这是个机会。” 程华感兴趣了，盘腿坐了起来：“你说来听听，什么样的机会？” 夜枫说出自己的初衷：“我费这么大的力气让她脱离黄金龙，就是不想让黄金龙吞并她的资产。现在程氏独立出来了，以三太太的能力，还是不足以和黄金龙对抗，早晚会被黄氏集团吃掉。” “你既然是这帮兄弟的领头人，你就把整个集团当着自己的，努力地去经营它，让它生存下去，壮大起来。” “明面上我让你去做管家，实际上你才是真正的老板。所有的事情你亲自打理，三太太完全退居幕后。” “三太太根本无心也无力去做这些事情，她已经答应把股份让出来一半。虽然这股份挂在阿驿的头上，但也是组织的资金来源。有你出面，这些兄弟都会有饭吃，总部也会大力支持你。” 程华听得热血沸腾，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原来你还有这么长远的打算，要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这管家是必然要做的了。” “当然要做！”夜枫低声说道：“你不光要做好这个管家，帮助程氏集团对抗黄金龙，还要想办法吞掉黄金龙。” 程华爽朗地笑了：“哈哈哈，兄弟你这口气，你这气魄够大的啊。” 韩杰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突然冒出一句：“兄弟，你牛叉！你这是要做十九区第一大亨吗？” 第95章 孤独的孩子 半夜三更了，夜枫还在和程华聊天。 韩杰不时地在旁边打岔，想要和夜枫几个人套近乎。夜枫没有理会韩杰，但韩杰的话让他思路大开。 “程氏集团要真的是能够做大，到时候可以让更多的工人就业。我们还可以成立其他公司，让所有的工人都可以上班。不过嘛” 他的话锋一转：“不过枪打出头鸟，这样很容易引来黄金龙的打压。也很容易引起军政府的注意，所以华哥你要做好准备。” 程华满脸无所谓：“大不了给他干，只要兄弟们抱成团，还怕黄金龙做什么？” 夜枫就怕程华没有斗志，拍了拍他的大腿：“你就多买几十条枪，要对付黄金龙还得用武力。这一点你比三太太强，只要你去了我就安心了，三太太和阿驿也放心了。” 程华眼睛放着光芒：“兄弟，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买几十条枪做什么，三太太会同意吗？” “枪还怕多吗？” 夜枫随口开了一句玩笑：“我要是有一万条枪，我连军阀胡司令都给他做了！” “哟呵！”程华哈哈大笑：“做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也只有你敢想。” 韩杰扯了扯链子，激动得直嚷嚷：“兄弟，要不把我也算上，老子就想弄死狗日的黄金龙。” “我们吹吹牛，你凑什么热闹！” 夜枫堵住他的话头，给程华打了个招呼：“那华哥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行，你去！这小子，比我们强！” 程华笑得很开心，可回头一看到韩杰，立马就把脸拉下来了：“用高队长的话说，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瘪犊子。这夜枫就是个菩萨心肠，你这样的人他也会心软。” 说完他拉了一下被子躺下了，根本不去管韩杰。 韩杰气得结结巴巴地，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我我我懒得给你说了。” 他的情况高队长早就已经汇报上去，总部很快就有了回复。对于韩杰这样的情况，不能以罪犯的身份对待。应该讲究一定的策略，不能让他们对组织有误解。 高队长拿着电报递给老马：“不能让他们有误解，还得把人送到总部去，这怎么操作？” 老马没有接电报：“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软硬兼施把人送过去就行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高队长听他这么说，决定再找韩杰谈一谈。 第二天一大早，夜枫就出发了。 贫民窟五号区，在西直大道边上，顺着保洁公司往西边，经过二三四号区域走四五里路就到了。 路边上已经竖起了一个蓝色的牌子，这是军政府最近做出的样子。夜枫身上背着竹篓，手里提着竹棍，跟夜仙儿两个装作捡垃圾的孩子。 “仙儿，等会你不要乱说话，我们就装着韩杰的朋友。”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还是第一次到更远的贫民区，越走发现后面的条件越恶劣。西五区贫民窟的窝棚非常简陋，基本上就是几个木架子，外面挂上几块铁皮和塑料纸。屋顶上压着各种石块，避免塑料纸被风吹走。房子周围倒是很干净，垃圾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这个时候垃圾成了贫民区的一点微薄收入，只是周围的水沟里到处都是绿莹莹的污水，水沟里的苍蝇到处乱飞。 早起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活动，看到夜枫他们来捡垃圾，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不悦的神情。夜枫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窝棚，门口用竹竿挑着一块雨布，一个老阿公弓着身子在掏火炉。 “枫哥，这样的房子怎么住啊？”连夜仙儿都嫌弃了。 夜枫皱着眉头：“我搞不懂到底是因为穷还是因为懒，要是我的话，就算一天捡一块石头，几年下来也可以弄几堵墙出来。” “年轻人说话怎么跟没长牙一样？”老阿公带着老花镜瞟了夜枫一眼：“就算你在这里盖一栋别墅又怎么样，这地又不是你的。” 夜枫看了一下，这里确实是个理发店。 每个贫民窟都有那么一个理发店，大多都是老阿公开的。理发非常的简单，用一个碗盖在头上，顺着周围用剪子把头发剪掉，然后用刮刀把周围修一下就行了。理发不过十分钟，费用不过二十块，一两杂粮米的钱。 可周围的人还是太穷了，老阿公一个月也理不了十个头。 他看到夜枫长长的头发，示意他坐下：“要理发就快点，晚了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夜枫诧异：“理发还怕人看到吗？” “这几天在统计人口呢，要是让保长看到我有生意，还不得增加我的税收？” 夜枫摸了一下头发，从兜里递给他二十块：“头发你就不用给我理了，这钱算是我理发的，我就想打听一个人。” 老阿公疑惑地接过钱来：“你不把话说清楚，到底要问谁，要不然你这钱我可不敢要。” 说是不敢要，还是接了过去。 夜枫本来想说自己是保洁公司的。可想起韩杰和毒龙帮之间有间隙，而且毒龙帮也在找韩杰，他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引起毒龙帮的注意。 “我找韩大哥，韩杰您认识？” 老阿公警惕地看着他：“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韩杰？” “我们是一起的病友，在三号医院认识的。他告诉我自己住在西五区贫民窟，说找一个理发的韩大爷，就可以找到他。” “哦！”老大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安理得地把钱放到自己口袋里：“这家伙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再说了，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夜枫见他收了钱，便停下来和他闲聊：“这韩大哥不是本地人吗，你和他一个姓还不熟？” “他是本地人不假，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不过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老阿公神神秘秘地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低声说道：“这小子好几个月不回家一趟，他老婆在外面做工的时候让人抓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说完抬起头来感慨：“哎，这家伙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给人动刀子。搞得现在有家不能回，孩子整天也没有人管。” “他还有个孩子？”夜枫诧异道。 老阿公好像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收回自己的话：“没有，没有，我是随口一提。” 夜枫见他警惕，知道肯定是有人也找过韩杰的孩子。 他朝夜仙儿使了个眼色：“这韩大哥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困难也不给我们说。要是知道他有个孩子，我们就该多带点钱来。” “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送点粮食。” “好的。”夜仙儿全程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刚离开，老阿公就赶紧关了门，朝着贫民窟后面跑去。夜枫躲得远远的，对夜仙儿使了个眼色：“你去跟踪一下这个老阿公，看看他到哪里去做什么。” 夜仙儿有点不情愿了：“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呢？” “主要是我藏身的技术没有你好，这里人多眼杂的，你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夜仙儿“哦”了一声傲娇地抬起头来：“看来你夜枫也有不如人的地方，既然看得起我那我就走一趟。” 夜枫说的确实是事实。夜仙儿隐藏身形的本事确实很强，而且胆子也特别大。就算是贴身跟在老阿公后面也不会被发现了，而夜枫要留下来断后，谨防有人跟踪他们。 夜仙儿蹦蹦跳跳地就下了公路，低着头如无其事地钻进了巷子。 老阿公刚一回头，她敏捷地往旁边一靠，借着柴火堆挡住了自己的身体。等到老阿公回头，她三两步就跟了上去，就如同自己掏包的时候一样。两个人前后只差几步，巷子里的人看到老阿公，热情地打着招呼：“老韩头，今天生意怎么样？” “这不是废话吗，你宁愿自己用刀割也不到我那里去。”老韩头没好气。 看到他身后跟着客人，邻居热情地点了点头，夜仙儿友好地挥了挥手。老韩头感觉到异样，回过头朝后看了一眼。夜仙儿来了个秦王绕柱走，不慌不忙地躲开他的视线，走到他的右侧。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跟着老韩头，来到了一处低矮地窝棚边。 老韩头一进门就喊道：“茂茂，茂茂你在吗？我是你大爷啊。” 第96章 偷走孩子 低矮的窝棚里黑漆漆地，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理发的阿公掀着布帘不停地喊：“茂茂，你出来啊，我是你大爷爷。” 夜仙儿皱着眉头没有上前，只是靠在窝棚的窗洞面前。 屋里走出来一个骨肉如柴的男孩子，他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一件破旧的长衣服套在身上，下半身和脚上都是光着的。大脑袋上一双眼珠子都凹进去了，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 小男孩站在门口看着老韩头，只是用手扣着鼻子没有喊人。 老韩头见他待在屋里松了一口气：“茂茂，你爹呢，最近有没有回来？” 韩茂茂眨巴着眼睛看着夜仙儿，见到有陌生人只是摇了摇头。 老韩头奇怪地看着他，顺着他的眼睛忘了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他摇着头一脸不解：“这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跟遇到鬼一样？”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大爷爷，我爹有钱送回来吗？” “没有，怎么了茂茂，几天没吃饭了？” 韩茂茂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两天了，我都快饿晕了，我眼睛都花了。” 老韩头犹豫了一下：“那好，晚上我给你送点稀粥来。我今天收了二十块，够我们晚上喝一口。” 他慢腾腾转过身去：“你不要到处乱跑啊，我先回去了。韩杰这家伙，也太不负责任” 老阿公一边唠叨着一边蹒跚着往回走，弓着的身子走路很慢。夜仙儿很有耐心地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和过路的人打招呼。两个人回到理发店的时候，老阿公低着头钻进了窝棚里去找杂粮米，夜仙儿趁着他不注意回到了公路上。 夜枫迎了上来：“怎么样，有看到什么吗？” “他家里有个孩子，看起来好久没有吃一顿饱饭了，所有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核实了。” 夜仙儿显得心情很沉重：“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夜枫深呼吸一口气：“韩杰的情况基本上属实，他老婆我们可以帮他找，但韩杰必须送到总部去，他知道我们太多事情了。” 按照保洁公司的保密原则，韩杰知道了太多保洁公司的秘密，必须送到总部去控制一段时间。 夜枫决定回去看看韩茂茂：“这孩子放到这里肯定无人照顾，长此以往就是个孤儿了，这才是个最大的问题。” “送回孤儿院去？”夜仙儿提议。 夜枫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决定带着茂茂去见一下韩杰：“这个事情要韩杰来决定，毕竟他才是监护人。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定期送点钱。” 屋里的老阿公抓着一把米，手里提着一个破铝壶走了出来。他将手里的杂粮米在太阳底下看了看，从里面挑出几颗石子来，这才将米放进铝壶里面。又从屋檐下的水壶里倒了点水进去，放在炉子上开始扇火。 夜枫看到他专注地蹲在地上，跟着夜仙儿绕了过去。 两个人大大方方地回到了巷子里，看到有人在窝棚门口劈柴烧火，还有人提着水桶从外面回来。贫民窟的水都是从水站买回来的，现在的水价格还不算太贵了。夜枫的孤儿院和保洁公司，好在有自来水，所以他们没有打过水。 当他们来到韩茂茂地屋子里，发现韩茂茂手捧着水壶，对着嘴往里面灌。 夜枫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上前一把将他的水壶抢了过来。 韩茂茂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坏了，扑腾着往角落里面钻。夜枫拿着水壶闻了一下，里面的水都已经发臭了：“这孩子，这样的水也能喝吗？” 他将水壶放下，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茂茂吗？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爸爸让我来接你。” 小男孩钻到棉絮堆里面，悄悄探出头来腼腆地瞪着夜枫。夜仙儿也喊了一声：“茂茂，你不认识我了吗？刚才我和韩大爷来过的呀。” 韩茂茂犹豫了一下，将头伸了出来：“你们真的是来接我的？” “当然啦，你爸爸叫韩杰，现在受伤了，在我们那里休息呢。”夜仙儿连哄带骗，拦着夜枫不让他进去。 韩茂茂眼珠子转了一下，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你们骗人，我爸爸是不会受伤的。你们是人贩子，我爸爸说了不能让陌生人带我走。” 他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横在胸前：“要是你们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隔壁屋里传来动静，有人嘎吱一声推开了门。 “真麻烦！”夜枫一个闪身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对着他脖子就是一巴掌。 “哎呀！”夜仙儿叫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这么粗暴？” 夜枫翻了一个白眼，将身上的背篓放下来，把晕过去的小男孩装了进去：“你再这样磨叽下去，一会儿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被人当着人贩子，追得你满世界的跑，你就知道什么是粗暴。” 他找来一件衣服盖上，背着韩茂茂就走。 两个人跟做贼一样，躲开巷子绕到贫民窟的后面。走过两个片区之后，才上了西直公路。 “枫哥，你这样的话韩大爷会不会着急？”夜仙儿心思细密：“韩大爷说晚上给他送粥来的，要是见不到人怎么办？” 夜枫脚步慢了下来，刚才太紧张了累得气喘吁吁：“让工人协会的人出面解释，这个地方应该有工人协会。你先回去一步，让高队长把韩杰的铁链子解开，要不然到时候很尴尬。” 夜仙儿噘着嘴不高兴：“每次都让我单独行动，而且你还没有给高队长请示。” 她哼了一声拔腿就跑。 夜枫无奈地摇摇头，他做事情从来就只凭本心，茂茂放在这里一天就会饿一天，而且韩杰也不会在保洁公司关多久。他想要先解决掉茂茂的事情，这样才有时间去查小武的线索。 反正要做的事情，早做晚做都一样。不过心里还是很嘀咕，要是高队长再批评他，他又得承认错误。 等回到保洁公司的时候，高队长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 夜枫低着头走到队长面前：“队长，这孩子饿了好几天了。我” 高队长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走过来将衣服撤掉：“你这样闷着，把人家闷中暑怎么办？你先背到里面去，我让范师傅送饭进来。” “唉，好的！”夜枫兴奋得无以复加，高队长这一次没有说他。 仓库里韩杰正紧张地等在门口，看到夜枫快步上前：“兄弟，孩子呢？高队长不是说孩子带来了吗？” 夜枫一言不发地将背篓放下，将韩茂茂从里面抱了出来。 韩杰诧异地看着茂茂，伸手接了过来：“这是睡着了吗？”他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没有生病？” “没有，就是睡着了，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夜枫走到旁边，默默地接了一盆水，又找来一件衣服递给韩杰。 韩杰愣了一下，开始给自己儿子洗脸。冷水一到他脸上，茂茂立刻就醒了。他咳嗽着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抱着他，猛地一下搂住韩杰的脖子。两只手紧紧地搂着，半天没有松开。 “韩大哥，我把他带过来你不会怪我？” “不会！今天上午高队长跟我谈过了。”韩杰说话嗓门大，胸脯子拍得砰砰响：“我算看出来了，你们都是讲义气的人，我韩杰佩服你们。” 他显得特别激动：“高队长说送我去你们总部养伤，可我就是放心不下茂茂。我知道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迟早是会饿死。我要不出事还可以经常回去，我要是出事，他就是孤儿了。” 夜枫这才明白，高队长隐晦地把软禁说成了养伤。 韩杰的伤势没有个把月是好不了，一个月以后怎么办看总部的决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带他一起走，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把他带回来。” 夜枫刚要出口反对，高队长端着饭走过来了。他将饭放在案桌上：“那个韩杰，你过来，跟你儿子先吃饭。” 夜枫疑惑地看着高队长，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跟韩杰谈的？他要把茂茂带走？” 高队长甩开他的手：“我发现你现在跟老孟一样，怎么学会动不动就质问上级？” 他看了一眼韩杰低声回答：“事情我已经汇报上去，总部的意见是对待韩杰和姜峰这样的人，不能跟对待犯人一样，必须讲究政策。” 说完他推了推夜枫：“你去吃饭，吃完饭我再和他谈谈。” 夜枫回到了桌位上，朝着茂茂笑了笑：“怎么样，哥哥没有骗你，你非得把我当着人贩子。” 他拿起一个碗来，发现盆里是鸡蛋汤，盛了一碗递给茂茂：“来，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 他给韩杰也盛了一碗，又把夜仙儿拉过来：“今天早饭我们陪茂茂一起吃。” 韩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一个馒头递给茂茂：“我韩杰好久没有吃一顿安稳饭了，遇到你们三生有幸。” 他又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夜枫：“小兄弟，我对不起你，给你赔罪了。” 夜枫笑了笑，伸手接过馒头来：“有你这么赔罪的吗？这馒头是我们的。” 韩杰一脸的褶子挤成一堆，如同一朵绽开的花：“实话实说，还是那句话。今后你有事我韩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97章 孤儿院新生 韩茂茂的到来，让仓库里多了一丝温馨。 高队长为了让韩杰父子团聚，特意让厨房做了鸡蛋汤。 夜枫吃饭的时候一直看着韩杰，发现他虽然长得很粗糙，但对孩子特别细心。 韩杰拿着手里的杂粮馒头，小心翼翼地掰扯成细块在汤里面泡了一下，这才喂到茂茂的嘴里。 “茂茂，好吃吗？”夜枫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怜爱。 茂茂幸福地坐在父亲腿上，他对夜枫没有了任何警惕，点了点头很满足：“好吃，我好久都没有吃到鸡蛋了。” “你在家里都跟谁玩啊？” “没有人，就我一个人。”茂茂摇晃着脑袋。 夜枫看见韩杰还在专注地喂饭，逗着茂茂说道：“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小朋友。大家天天在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好不好啊？” 韩杰突然抬起头来：“你说的是孤儿院吗？” 原来他知道孤儿院，他只是愣了一下：“以前我还差点把茂茂送到那里去，后来想想还是放在家里。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说不定哪天就挂了，不能让孩子没有着落。” 夜枫见话头已经赶到这里了：“其实孤儿院就是我的家，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孤儿院和我们保洁公司是一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把茂茂交给我来安排。” “哦？”韩杰疑惑地看着夜枫：“你们都是孤儿院的？” “对啊，这里所有人，包括高队长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夜枫趁热打铁：“我们在孤儿院长大，大家出来以后又在一起，你看我们之间多么团结。” “不不不，我还是带走！”韩杰迟疑了一下否决了。 “你带不走的，那个地方没有一个小孩子！”夜枫盯着他，发现韩杰脸色有点变化。 韩杰一直在琢磨着夜枫这些人的身份，昨天高队长给他说送他去养伤，夜枫给他说送他去总部种菜。现在又告诉他孤儿院，还告诉他茂茂不能带走。 他将碗放下了：“小兄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高队长也走了过来，只是端起碗来打了一碗汤，假装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要不是总部对他有交代，对韩杰这样的穷苦兄弟要讲政策，他早就用铁链子捆着把韩杰送走了。 “和你一样都是受苦的人。”高队长抬起了头：“你去养好伤，回来后我们一起去找人。孩子放在这里，总部那边不允许带孩子。” 高队长表面上不动声色，如果韩杰非要反对他就会来硬的了。 “好，那麻烦你们了，回来后我就去接出来。”韩杰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夜枫总感觉这里面有事，他又不好当着高队长的面问。等到大家吃完饭以后，夜枫伸手牵过茂茂：“茂茂，要不我带你去找小朋友们玩玩？” 韩杰伸手想要拦阻，最后却扬了扬手：“茂茂，你跟哥哥去。爸爸身上有伤，要去医院住几天，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来接你。” 茂茂牵着夜枫的手抬头看了看夜枫，又回头看了看韩杰：“爸爸，你不会很久才回来？你每次都走了很久才回来。” 韩杰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不会，这次我很快就会回来。” 夜枫发现茂茂出奇地听话懂事，跟着他走出了仓库的大门，一起去的还有夜仙儿。两个人找了个三轮车，带着茂茂来到了孤儿院的门口。 他们敲了敲小铁门，就看到贾叔端着碗，腰上系着一条围裙从屋里面走出来。他端起碗来一仰头将汤喝光，跑过来将门打开：“夜枫来了，仙儿也来啦。快到里面坐。” 夜枫将茂茂带了进去：“贾叔，有个小朋友要住进来了” 贾叔低头看了一眼茂茂，立刻露出久违地笑容：“哎哟，又是一个小小子，来，跟叔叔走。”他伸手来牵茂茂：“里面有好多小朋友的，大家都在吃饭呢，我们一起进去好不好？” 夜枫还记得第一次到孤儿院的时候，贾叔还没有这么老，他的脸上和今天一样笑容迷人，可过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他笑了笑站在门口没有动，贾叔回过头来招呼：“夜枫，你们两个不跟着进去吗？” 夜仙儿挥了挥手：“我们就不进去了，还要回去办事呢。” 孤儿院里的食堂里，几十个小孩子在里面打打闹闹。茂茂好像听到了小朋友们的欢声笑语，脸上露出期待地神色。他腼腆地看着夜枫和夜仙儿，拉着贾叔的手显得很拘谨。 夜枫摇摇头：“下次，下次有空我来看他。”他朝茂茂招了招手：“茂茂，我和姐姐下次来看你好不好？” 茂茂点了一下头：“记得让我爸爸也来” 贾叔疑惑地看着夜枫：“这是临时的吗？” 夜枫后退了几步，笑着给茂茂挥了挥手，又给贾叔打了个招呼：“贾叔，钱不够了给我说，我下次叫人送。他爸爸去总部了你不要多想啊” 夜枫说得很含糊不清，表情依旧微笑着。 “够了，够了！”贾叔朝着夜枫点点头，兴奋地把门关上：“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走。” 不一会儿，孤儿院里就传出小伙伴们兴奋的声音。这是贾叔再给茂茂举办欢迎仪式，每次有人来的时候，孤儿院都是最热闹的时候。 “枫哥，你怎么不说实话？”夜仙儿低声问道。 “孩子都是一样的，跟父母没有关系再说了韩杰又不是坏人。”夜枫离开了孤儿院的大门：“也不知道韩杰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这么配合高队长。” 他们两个再次汇报保洁公司的时候，发现姜峰也被带回来了。他哭丧着脸蹲在墙边，阿驿正在给他做思想工作。 夜枫给姜峰打了个招呼：“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姜峰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身上的衣服，缓缓地站了起来：“大侠，我没有出卖你们啊。求求你们饶了我，我出去什么都不会说的。” 夜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是为了保护你。有些事情阿驿会给你讲清楚的。”他朝阿驿笑了笑：“可惜抓回来都是两个护工，要是来一个医生就好了，这样我们的医院就齐全了。” 阿驿立刻就生气了，涨红的脸很窘迫：“哎，夜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哦，我怎么成了抓回来的人” “开玩笑的啦！” 夜枫心情很好，给华哥也打了个招呼，这才来到韩杰的身边。韩杰已经解开了铁链子，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阿驿已经给他换了药和绷带。看到夜枫走过来，他坐了起来。 夜枫示意他躺下：“韩大哥，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韩杰摇摇头：“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 “姜峰，你过来一下！” 夜枫喊了一声，姜峰老老实实地走过来，继续蹲在地上。他只好让夜仙儿找来一把椅子，让姜峰坐到椅子上。 两个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你们两个都是因为我来到这里的，现在要送你们走了，我得给你们有个交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峰一下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饶命啊，大侠，我真的没有出卖你们” 夜枫被他搞得一愣一愣地，一把将他拖了起来。 “什么饶命不饶命，谁要你的命了！” “我们是公司，公司懂不懂！” 夜枫一阵吼，没想到阿驿还没有给他讲清楚。看到姜峰惊魂未定，夜枫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一遍。 “我们当初闯入三号医院，纯粹就是为了查找小武的下落。后来发现了医院买卖器官的秘密，所以才冒充土匪把医院给端了。” “姜峰你现在回去黄金龙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们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地方的。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到哪里都一样。” “韩大哥，你确实有伤在身，到总部去养伤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你们到了总部，就会知道保洁公司是什么样的企业。我没有权利告诉你们公司的秘密，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公司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哦，原来是这样！”韩杰好像是明白了。 姜峰还是哭丧着脸，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对于保洁公司的了解，和夜枫一样，只能靠着只言片语没有一个系统的认识。 第98章 东市街蹲守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袁队长便起身出发了。 韩杰和姜峰两个人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从仓库后门暗道离开了保洁公司。 夜枫看着两个外人到总部，很是羡慕：“队长，啥时候把我们也送到总部去看看？” 高队长将手不自觉地搭在他肩膀上：“你真以为他们是去软禁，去种菜？” 夜枫几个都回头望着高队长：“那不是去种菜的话是去干什么？” “改造，然后加入组织。” 高队长看几个人没有听懂，又补充道：“等他们到了总部，很快就会被组织吸纳。因为他们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那里，那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他的话让大家更加向往总部。 高队长看着四个人都看着他，将手放了下来：“你们本来就是组织的人，用不着去总部改造。除非你们表现很好，立功受奖的时候可以去一趟。” 夜枫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班长，我们还是去找小武的线索。” 阿驿独自一个人回屋里去了，孟班长带着夜枫、夜仙儿、秋歌一起去东市街。听阿驿说，宋家河在东市街一带经营药品生意。东西南北几个区的医院和诊所大多数和他都有生意往来。 东市街在贫民窟东八区，东边平民窟一共有十五个区，八区在最中间。这是整个东区最乱也是最繁华的地方，这里的人口密度大，各种帮派势力鱼龙混杂。有辐射区和贫民窟之间最大的物资转运仓，有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 夜枫刚进入街道，便感受到了什么叫车水马龙。这是和成华街道不一样的热闹，大街上全部都是吆喝的叫卖声，还有成群结队拉着大板车的搬运工。大家来回穿梭在羊肠一样弯曲的街道上，车辙印在地上交织出一道密密麻麻的网。 青石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掉落的废弃物碎屑和蔬菜滴落的水。地面上湿哒哒的，被光着脚丫的人踩得到处都是水渍。他们将外面的东西整担的运到这里，接货仓库再批发给贫民窟各区的二道贩子。 孟班长走到东直路和东市街的交叉处，指着两边说道：“我们分开走，夜枫你还是和仙儿一组。看看哪里有药品仓库或者作坊之类，中午之前回来集合。” 每次都和夜仙儿分在一组，这是孟班长从工作上考量的。 他和孟班长两个人擅长痕迹分析，只能一个人一组。夜仙儿喜欢缠着夜枫，秋歌只好自觉让位。 这里的主大街只有一条，而各种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街道到处都是。两个人不熟悉道路，只能在街上挨个胡同乱钻。 刚进了一个胡同，发现两边的屋檐下站着七八个女人，对着过路的人拉拉扯扯。夜枫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拽着夜仙儿赶紧往后退：“这里面不能去！” 夜仙儿也看到了这些身着暴露的人，她们搔首弄姿招揽着过路的客人。而进入巷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有目的而来。很多经验老到的人，进来之后假装目不斜视，其实是在暗中观察。他们从街口走到街尾，眼睛瞟了一眼中意的人，便立马钻了进去。 “哎！”夜仙儿摇摇头。 夜枫不知道她叹什么气，在这乱世之中皮肉生意比起抢劫杀人来说，算是一种比较文明的产业。至少来说对社会危害不大，也不会伤害别人的性命，双方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两个人转过这个胡同，又进入了另外一个胡同。之所以不在大街上找，是因为宋家河也是个二道贩子。二道贩子大多数躲在偏僻的巷子里，从地下黑厂贩卖或者自己作坊加工，有固定的合作医院。 老百姓对于药品的需求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这个药品贵如黄金的年代，没有人会去买不正规的药品。地下黑厂生产的假药和劣药，只能通过医院才能用出去。医生通常知道这种假药和劣药的药效，神不知鬼不觉的压榨病人的钱财。 两个人刚进胡同，便看到了一个敞开的院门，里面的人正在用三轮车装卸货物。看到有陌生人经过，门口的人赶紧将门关了。 夜枫根本不用看货物包装，只是用鼻子闻了闻就知道是药品。 他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胡同里还有那么两三家在装货，看起来生意都还不错。 “咋知道那家是宋家河的？”夜仙儿低声问道。 夜枫徘徊在巷子里，皱眉想了半天：“这些人警惕性都很高，也不可能上去打听啊。可惜不知道他和那些医院有合作，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没有办法去蹲守。” 夜仙儿吸了吸鼻子：“我觉得应该带阿驿来，他应该比我们专业。” “有道理” 夜枫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去几步，就看到另外一个院子里钻出几个保镖。领头的保镖本来准备出门，看了一眼夜枫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你是买药的吗？” 夜枫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还没有说话，保镖脸色就变了。 “不买药你往这里钻干什么？” 夜仙儿气哼哼地上前：“我们回家，怎么了？不行啊？” “回家？我看你们是想偷东西！”保镖指着胡同尽头：“你他妈给我回一个看看？” 夜枫这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胡同有四五十米长，两边有十几家店铺，除了药品还有杂货和食品之类。 “大意了，走错路了！”夜枫恍然大悟，给保镖打了个招呼，拉着夜仙儿往后退。 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突然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枫回头发现胡同里冲出来十几个保镖，他们手里都提着家伙。 “什么人闯进来了？”后面的人急切地问道。 刚才的保镖对着夜枫唾了一口：“没事，两个小叫花子，用不着紧张。” “什么叫没事，你们就是这样看门的？”后面的人对着刚才的保镖就是一脚：“要是再有人闯进来，看我不收拾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啊？” “不好意思，勇哥” 夜枫躲在胡同口，再次朝里面看了看：“现在什么时候？” “快到中午了。”夜仙儿惊魂未定。 “我不是说现在几点钟，我是问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你也不懂。”夜枫转了过去，两个人朝着下一个胡同看过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没有乱闯，而是站在胡同口先观察了一下。从地面的脚印和运输的物资遗漏物品，便可以初步判断里面主要是做什么的。南边大大小小几十条胡同，除了两条花街，三条药材胡同，七八条赌坊和黑帮据点，剩下的都是些比较正常的。 两个人绕了一上午，走得头晕眼花，这才准备往回走。 夜仙儿按着双腿不肯走了：“枫哥，每次跟你出来都累个半死，你就不累吗？” 夜枫只好后退几步：“不好意思，我一想起小武的事情，走路就加快了步伐。要不你找个地方谢谢？” “没想到你这么能逛。”夜仙儿伸出手来：“把你的棍子给我，我都走岔气了！” 夜枫犹豫了一下，将棍剑递了过去，他就这样拖着夜仙儿往前走。等到了街道十字路口，发现孟班长两个人早就回来了。他们百无聊赖地坐在三轮车上，手里拿着杂粮馒头啃着。 秋歌几个杂粮馒头下肚，又拧开水壶灌了几口：“枫哥，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你们有三轮车，让我们两个走路，良心亏不亏啊？”夜仙儿抱怨着扑到三轮车边上：“下次我们也要骑车来，这实在是太难走了。”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逛街吗？”孟班长丢了一个馒头给夜枫，又拿出一个递给夜仙儿。 夜仙儿摆摆手：“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吃不下。逛街时脚跟着眼睛走当然不累了。我们现在是眼睛跟着脚走。” “班长，你们发现情况没有？” “我们那边什么也没有，旧货加服装市场，逛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孟班长抬头发现夜仙儿正瞪着他，心虚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鬼信！下次去外面，我来选方向。”夜仙儿气哼哼地转过身来，抓起车里的水壶咕咚咕咚就是几口。 第99章 夜枫打劫 东市街的街头上，孟班长给大家分着馒头。 每个人手里提着水袋，几个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把见到的信息汇总了一下。 目前东市街只有三个胡同卖药，大大小小的二道贩子大概有四五十家。数量并不多，但要弄清楚宋家河是哪一家的还是比较麻烦的。 “关键是每个胡同都有保镖，要进去的话立刻就会被轰出来，搞不好还会挨一顿打骂。”夜枫觉得实在是太憋屈，按他的想法这些人都清理掉最好。 孟班长无奈地摇头：“王处长不是说过了吗，黑恶势力是永远也清理不完的。再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要是我们动手太明显，军政府立刻就会警惕…” “好啦，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他抬腿骑上三轮车：“我们先回去，大家商量一下。” 夜枫虽然不甘心，还是坐上了车。几个人晃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公司。来回一趟路上就要两三个小时。 回到家里屁股还没有坐热，高队长又召集大家开会。 他等到大家坐下来，立刻进入主题：“那个我先说一下最近的安排，袁队长他们已经回总部去集训了，估计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 夜枫这才发现，今天清理组的人都没有来。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就意味着大家做事情要夹着尾巴。 “所以，最近大家做事情要收敛一点。”高队长特别指出：“尤其是夜枫，这里面就数你喜欢搞大动作。要是再出事情不会有帮手，能不动的人尽量不动。” “第二个事情，说说你们今天的线索，尽量不要遗漏细节，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孟班长用胳膊碰了一下夜枫：“你说，我和秋歌今天没有发现。” 夜枫这才抬起头来：“我们发现了三个胡同，第一个胡同里面有三四家药贩子。其中一家有个大院子，里面有十几个保镖。这些人非常地警惕，只要我们走进他们就会出来盘查！” 夜枫讲了三个胡同的所见所闻，包括自己的推测。都是泛泛而谈，没有什么具体价值。 “没有其他线索？”高队长疑惑地看着夜枫：“你查找线索就这么敷衍了事吗？” 夜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有啊，我看得很仔细！” 高队长脸上顿时阴云密布：“老孟，你就是这么带新人的吗？你这班长还想不想混了？” 孟班长一时语塞：“我教过他啊！从第一次出叶教授的现场，到第二次去八栋别墅。我以为他早就开悟了，所以我就没有强调！” 他看着夜枫想要亡羊补牢：“那个夜枫，今天早上是我的错啊。我给你讲一下，找线索跟出现场一样，所有的细节都不要错过。现场是静态痕迹转化为动态联想。” “找线索的话静态痕迹、动态细节综合考虑，要进行延伸推测。哪怕是一只耗子过路，你也要分清公母。就连它的表情心思、精神状态、生活习惯、个人兴趣爱好都要分析。他昨天晚上熬夜没有，今天早上吃饭没有，最近心情怎样，有没有失恋？” “通过这些细节，你可以对他最近的动态轨迹进行整合分析…” 夜枫“哦”了一声：“那我想想啊！” 他以为只有在处理凶案现场的时候，才会用到这些，所以并没有太关注周围的情况。 夜枫闭上眼睛回忆当时所看到的一切：“第一条胡同里四家，看院子里的情形只是个仓库。因为没有发现原材料和工人，也没有听到机器的声音。院子里没有瓶瓶罐罐，也没有包装的痕迹。” “听保镖的意思，他们可能最近出过事，或者在防备着什么。其中有一个保镖叫勇哥的，看起来好像是他们的头” 阿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停，就是这个勇哥。” “什么意思？”高队长这一次听得也很仔细。 阿驿回忆起来：“这个勇哥应该是保镖头子，好几次到医院交接过药品。他的个头高高的，人瘦瘦的，说话语气很嚣张” 高队长用笔敲了敲桌子：“这不就是关键的信息吗？下次你们要学会搜集所有信息。那什么，以后就盯着这一家，看看仓库里面有什么人。还有，他们的货从哪里来，有没有其他仓库。” “我估摸着，小武这样的孩子，如果被宋家河带走的话，十有八九是童工。他做不了搬运工，但包装药品、叠纸盒子、洗洗瓶瓶罐罐是可以的” “你们只要找到他们的制假窝点，应该可以发现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一次，没有必要的话不要管闲事。” 绕了一大圈，小武的线索还是微乎其微。 现在清理组的人又不在，夜枫不敢像上次医院那样随便乱闯，每天都在胡同口蹲守。 胡同里的人进进出出，都是搬运货物的人。有的是上门提货，有的是送上门去。 夜枫盯着一辆上门的三轮车，等他装完货一起离开了东市街。 “班长，我们先跟过去看看！”夜枫推了三轮车，示意夜仙儿上车。 “记住不要乱来啊，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孟班长穿着一个大褂，蹲在三轮车边目不转睛。 前面的三轮车里装了满满十几箱药品，大大小小的箱子摞得高高的。骑车的应该是医院的伙计，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褂，一只手把着龙头跑得飞快。 “仙儿，现在看你的了…”夜枫交代了一声，猛踩着踏板跟了上去。 夜仙儿没有反应过来：“要做什么？” “等会想办法偷两瓶药，我想看看包装上面有没有地址！” 大街上的人太多了，两个人跟了一路没法动手。等离开东市街进入西九区的时候，夜枫好几次靠上去都被对方甩掉。 他骑车技术差了点，对方却是轻车熟路，完美地错开一个个坑洞。夜仙儿坐在车斗里，好几次准备站起来都被摔倒了。 车过了西九区，路面上变得坑坑洼洼。前面的小伙子一只手扶着后面的箱子，摇摇晃晃地减慢了速度。 夜枫瞧准了时机，猛地踩了一下踏板冲过去，两辆三轮车插肩而过，他把龙头一扭。 “唉，唉…”前面的小伙慌乱中双手紧抓车把手，一个急转弯想要避开夜枫。奈何夜枫横冲直闯，对方转弯太急，眼睁睁地冲到了公路下的土坎下。 “唉，唉，哎呀我去你大爷的…” “嘭！嘭…” 运药的三轮车一下翻了出去，司机一个跟斗摔倒在泥地中，三轮车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靠你大爷的眼睛瞎了吗？怎么骑的车…我呸…”司机双手撑着地嘴里啃了一口泥。 夜仙儿敏捷地跳下车来，拔下头发上的卡子，甩了一下满头的波浪卷。发卡在纸上轻轻一划，伸手从里面掏出两瓶药。 她稍微看了一眼，用手扣掉上面的标签。又把手伸向了另外一个箱子。 地上趴着的人挣扎着翻身，将两只脚从车子底下抽了出来：“你们两个王八蛋完蛋了，知不知道这些药多值钱。要是把我的药摔破了，卖了你们两个都赔不起…” 夜枫装作很慌张的样子，跳下土坎去扶他：“不好意思啊，刚才车轮子别住了，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现在就帮你弄上去！” 他将司机扶了起来，立刻去掰三轮车。夜仙儿也上来帮忙，两个人先把三轮车翻了起来。 “没问题？你没看见瓶子都碎了？”司机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我告诉你们，今天这车药你们赔定了。都别给我走啊，我去叫我们医院的人出来！” “先把车给我推上去，要是车坏了，你们还得赔我的车…” 见夜枫低头不说话，两个人都是小孩子，司机更加来劲了。 夜枫看着确实有一个箱子破了，里面的玻璃瓶掉在了地上，还有一些玻璃碎片。他皱了一下眉头：“咋办呢？” “咋办？赔钱！”司机怒吼。 “碎了就碎了，我们走！”夜枫拍了拍手，本来还打算帮他捡起来，现在看看没有什么必要。 “什么？想走？来人啊，有人抢劫…”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枫的棍子已经戳在他的嘴巴里。 “你自己摔倒了还怪我咯？你再喊一声试试？”夜枫伸出手来，将他兜里的发票和钱都掏了出来：“我们就是抢劫的，你能把我咋地？…” 司机双手举起来了，抢劫的事情随时都在发生，遇到了只能认倒霉。 第100章 胆大的夜仙儿 夜枫本不打算抢劫，但对方讹上了他。 为了摆脱纠缠，他抱了几箱药丢在车上。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公路下的人：“我记住你了，东十区利民诊所！” 夜仙儿也很嚣张：“再敢乱喊乱叫，把你所有的药都抢了，带人把你诊所都砸了！” 司机哭丧着脸蹲了下去，被贼惦记可不是好事情，他只能自认倒霉。 回到东市街之前，夜枫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将箱子里的药瓶全部倒了出来，这种假冒伪劣的药品作用不大，吃了之后很容易出问题。 他撕下药瓶上的标签，发现地址五花八门，冒充的都是其他药厂的地址。皱巴巴的收据上，除了品名和价格，也没有什么线索。 “找不到怎么办？”夜仙儿急了，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有线索。 夜枫看着满地的玻璃碴滓：“这下失策了，药瓶不该砸，上面肯定有线索。” 他捡起一个破碎的瓶子，仔细看着上面的标签。这些标签都是用浆糊裱上去的，他将眼睛盯着每一张标签：“这上面的手指印很凌乱，一个标签上有七八个。应该是按了好几次才贴上，这浆糊黏性不是很好，是用劣质的面粉熬制的。” “瓶子上还有一点血迹，应该有人手指头受伤。指纹大小不一，应该是大人和小孩贴上去的。很多指纹都已经磨损了，应该是长年贴标签导致的。” 夜仙儿一脸佩服地盯着他：“没想到你连这些也能看出来，可你能看出小武的手指印吗？” 夜枫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当初为什么不让孤儿院的人都留下手指印呢？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回去给贾叔说一下。” 夜枫再次拿起瓶子闻了闻，又将玻璃对着天空之上看了看：“这些瓶子尺寸形状也不一样，应该是回收的旧玻璃品。这瓶子清洗得不干净，留下很多泥沙的印记。用的应该不是自来水，否则的话水费是一笔大的开支，应该是从河里打上来的污水。” “河，沿着河边找！”夜枫不想再耽误了。 他丢下手里的玻璃瓶：“走，这附近没有几条河，我们到附近去看看。” 两个人推着三轮车，沿着东市街往回走，迎头碰见孟班长大汗淋漓地从其他地方回来。 “怎么了班长？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孟班长擦了一下脸：“有人看到我们一直蹲在这里，走过来让我们送一趟货。” 他扇了扇衣服：“想不到这一趟十里路啊。我怕秋歌去迷路，只好自己亲自跑一趟。这瘪犊子玩意，拉了满满一大车，给我了两百块。哎呀，累死我了” “怎么样，你们两个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夜枫将手里的玻璃瓶递了一个过去：“这制药窝点应该在河边，我估计顺着河道能够找到线索。” “那行！”孟班长满脸通红，看来累得够呛：“制药有很多废水，你们闻着味道去找一下。我还在这里蹲守，看看有不有人送货过来，我们两条线同时找。” 夜枫四周看了看：“那行，我看看哪里有河。” 他踩着三轮车就跑，在东市街上跑了十几圈，最后在几里路外上了一个石拱桥。夜枫将三轮车停了下来，走到桥栏杆边望过去。这条东西纵横的河道堆满淤泥，下雨后的河水浑浊不堪，上面漂浮着各种塑料袋和垃圾。 河水里的生活垃圾已经腐败发酵，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这里和生活区还不一样，公共场合的卫生没有人去清理，以至于长年累月的河水变成了褐色。从两边漆黑的河道石上可以看出，现在的水位已经下降了很多。 “往远处走。”夜枫皱了一下眉头。 夜仙儿也捂住了鼻子，两个人顺着河道的方向，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小路两边都是窝棚，这里的人种田工比较多，家家户户门口都有锄头扁担。这里离辐射区已经很近了，往前走过东十五区就到了辐射区边缘。虽然人命不值钱，但怕死的人不会选择长年居住在辐射区附近。 而辐射区的空地，成了很多蔬菜公司的首选，因为这样的地段价格非常低。 种出来的蔬菜虽然奇形怪状，已经改变了本来的基因，吃起来味道也很苦涩，但供应了周围十几个贫民窟几十万人口。 “枫哥，我想问你个事情！”夜仙儿坐在车上发呆。 夜枫推着车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啥事？” “前几天开会的时候，我听孟班长说你们出叶教授的现场，是什么意思啊？”夜仙儿手里拿着一张贴纸在玩着。 她举着手里的小仙女卡通纸：“你不要骗我哦，是不是我爷爷刚死不久？” 夜枫没想到她这么聪明，看来大家在一起难免说漏嘴，只好承认了：“上一次我们去查的老九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夜仙儿扭过头来：“你是说他跟我爷爷的死有关？” 夜枫放慢了脚步：“你也不要太伤心，他算是其中一个！对了，你有奶奶吗？” “我记得好像没有。”夜仙儿回过头去，气鼓鼓地说道：“说不上伤心，反正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再说了你们也是猜测，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她将贴纸收好：“你不是说老九已经死了吗，那黄老板是不是就是我的仇人？” 夜枫停下了脚步，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这附近应该有加工点，味道好刺鼻啊。” 听他这么说，夜仙儿立刻下了三轮车：“要不你看着三轮车，我到前面去看看。” 夜枫没有动，如果他进去的话可以认出小武，但小武也会认出他。如果小武情绪失控可能会穿帮，而且夜仙儿的隐藏技术比他好。他思索了半天才点头：“如果你摸进去看到小孩子，你就随口喊一声小武，看看谁有反应。” 夜仙儿将卫衣上的帽子扯下来遮住脑袋，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她鼻子嗅了嗅，不远处的几个窝棚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粉味道。窝棚巷子口有一道大铁门，门口坐着一个保镖。 这些保镖主要是控制里面的工人，还有给进进出出的货物放行。夜仙儿离开铁门走了十几步，顺着围墙又返回了。她若无其事地蹲了一下身体，从门卫室的窗户下迈着鸭子步摸了回来。将头一偏，从铁门的栏杆缝隙里钻了进去。 “我去，胆子这么大吗？” 夜枫心都提到嗓子了，这夜仙儿进屋的方式也太大胆了。 门卫室里的保镖好像没有反应，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夜枫几眼，他估计把夜枫当成了运货的工人。 夜仙儿很顺利的绕过岗亭，又躲到了货物堆里。她侧过眼睛瞄了一眼，巷子两面的窝棚都很低矮，大门都是关闭的。通过大门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好在院子里现在没有人，她只要避开门口保镖的视线就可以了。 她大致计算了一下第一个窝棚的距离，站起来几步走了过去，轻轻地推开了门缝。 屋里黑漆漆地光线很低，铁皮屋里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几个妇女和孩子正在用一盆水清洗。 他们蹲在水盆面前，手里拿着一块麻布动作娴熟而又认真，对于进来的夜仙儿只是看了一眼又低头干活。 “小武呢？怎么没干活？”夜仙儿随口问了一声，四个大人都没有抬头。其中一个男孩子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他偷吃浆糊，被关在后面的仓库里。” “不像话”夜仙儿深呼吸一口，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她转过身来看了看，外面有两个工人正从门外进来，两个人骑着三轮车拉着几大桶水，晃晃荡荡地水洒了一地。 看起来工人要送水进来，要是认出她可不好。夜仙儿急中生智地从地上端起一个盆来，里面放着十几个没有洗过的瓶子。她将盆端得高高的，遮住自己的脸：“就算是关着，那也是要干活的。” 几个洗瓶子的人麻木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厌恶地看着她。 她用胳膊肘推开门，端着水盆钻了出去，避开两个工人的视线，继续往其他窝棚走过去。 第101章 留下凶器 制药厂院子里的工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人去管夜仙儿的身份。 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被抓进来的，除了每天干不完的活，对公司的事情早就麻木了。 这些窝棚都是一个挨着一个，里面昏暗不透气，每个窝棚里面都有人在干活。 她端着盆站到旁边的窝棚门口，朝着门缝里瞧了瞧。发现是一个药品包装仓库，里面三四个孩子在叠纸盒，还有一个监工拿着棍子在里面走来走去。 “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呵斥声，夜仙儿举着盆吓得一抖。她在想着怎么能够蒙混过去，后面的人又吼了一声：“不干活就知道偷懒，是想要挨鞭子吗？” 她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面前的门，里面的监工看到她进来同样问了一句：“进来干什么？” “我来叠纸盒，那边让我过来帮忙的。” 她快速地将水盆放下，走到人堆里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纸盒学着旁边的人折叠起来。监工奇怪地看着她：“你是新来的吗？” 夜仙儿没有说话，只是木呆呆地点点头，迅速地折好了一个纸盒。学着旁边的人，抓起几板药片塞了进去，又拿起碗里的筷子蘸了一点浆糊。 见她干活认真，监工回到一边去忙休息去了。 夜仙儿低声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看到小武啊？” 几个小孩子抬头看了看监工，指着仓库最里面：“他被关到后面去了。” 夜仙儿抬头看了一眼，仓库地上到处都是箱子。小孩子们把包装好的药盒码到箱子里，然后再一箱箱封好。监工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来回转动着椅子养神。她手里抱着一叠药盒，假装站起来往箱子里面装。发现监工根本没有回头看，便避开他的视线来到后面的仓库。 后面的仓库只隔一道布帘，里面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她轻轻掀开布帘，发现两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给一个小孩子检查身体。 “还有这么好心？”她疑惑了一下，就听到里面的医生在说话：“看来这药不起作用，都给他喂了这么多还没有退烧，肚子还一直拉。” “要不就多喂点，顺便试试药效？”另外一个人道。 “呵呵，要是搞死了不就亏了？” “药总是要人试试才知道嘛，这配方还得改进一下，就当作个实验。” 旁边的医生又倒了几颗药片，夜仙儿吓得冷汗直流。刚找到小武，就被他们这么折磨，要是弄死了咋办？ 她再次回过头来，悄悄看了一眼屋里的监工，发现他早就在打呼噜了。这大夏天的屋子里闷热得很，监工睡得昏昏沉沉的。 “不管了！”她取下头上的发卡捏在手里。 这个发卡是她以前专门用钢丝拧成的，两头磨得尖尖的专门用来划包。 夜仙儿咬着嘴唇，犹豫了好几次。她从来没有伤过人命，猛然间要对人下手自己心里膈应的慌。不动手的话小武有危险，动手的话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从此以后她就成为了杀手。 “枫哥，怎么办嘛！”她急得差点跺脚。 夜枫没有进来，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下手不能制服两个人的话，她今天就跑不出去。 眼看着医生已经将小武的嘴巴捏开，她顾不得再犹豫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问道：“这孩子怎么样了？” 站着的医生回过头来，发现有陌生人闯进来，刚要呵斥的时候，夜仙儿手抬起来挥动了一下。钢丝划过他的喉咙，一丝血线出现在喉管处。医生嘴里咕咚了两声，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瞪大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 夜仙儿皱了皱眉头，来到床边上。 喂药的医生手里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没有注意到同伴的异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过来干什” 话没有说出口，喉咙处的气管已经割断了，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夜仙儿抱起床上的孩子，就听到后面地上扑通两声，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屋里的监工依旧睡得很死。 “你们几个，跟我走，到外面去帮忙！” 夜仙儿低声喊了一下，几个小孩子慢腾腾地放下手里的盒子。 “再不快点，小心挨打！”夜仙儿怒目圆睁，几个孩子立刻站了起来。 而此刻夜枫已经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他将三轮车放到路边，手里提着棍剑已经摸到了门卫室。 他想学着夜仙儿的样子，从铁门的缝隙钻过去，奈何自己的腰围实在是太大了。夜枫没有办法，只能蹲在门卫室的窗户底下，小心翼翼地将铁链子抓在手里。这个铁门是用链子锁住的，因为不是拉得很紧，所以才有缝隙。 他将手里的棍剑掏出来，对着锁孔使劲地撬动着。 由于用力过猛，铁链子哗啦一声响，里面的保镖被惊动了。保镖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口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走了出来，掏出钥匙将铁链子打开，准备出门看看。 夜枫就躲在窗户底下，正准备朝后面退去，就看到夜仙儿带着几个孩子走了出来。 “疯狂，太疯狂，大白天这么偷人吗？” 夜枫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看着保镖已经出来，他顾不得多想，抓起他的两只脚猛地向后一拖。保镖整个身体被抬了起来，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石板之上。 “砰！”保镖顿时觉得脑袋里天昏地暗，刚要挣扎着起来，就被夜枫一拳打晕了。 他来不及拖走保安，将铁门打开了，对着夜仙儿直招手。 夜仙儿看到夜枫在门口，立刻来了胆量，抱着手里的孩子就往前跑过去。后面的两三个孩子看到她跑起来，也都跟着跑动。 “嘎吱！”一声三轮车的急刹车传来。 夜枫回头已经拔出棍剑，发现孟班长带着秋歌已经到了。他见面就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夜仙儿呢？” 夜枫赶紧“嘘”了一声：“快点，把人带走！” 好在夜仙儿冲出来了，孟班长还在懵b的时候，夜枫已经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一转身回到三轮车上，将人放了进去。 “真的是小武？”秋歌低着头过来看。 “干什么呢，秋歌，赶紧带人走啊！”孟班长喊了一声秋歌。 秋歌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一只手提着一个孩子，转身丢到三轮车上。 三个孩子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其中两个跳下车来就要逃跑。夜仙儿伸开手拦住：“回去干什么，我是来救你们的！” 夜枫眼看铁门敞开着，深怕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他伸出手来就是两巴掌，拖着两个孩子就往后面退。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孩子放到这里，孟班长连连催促秋歌：“跑，赶快跑，有多快跑多快！” 秋歌抬腿就上了座包，夜枫和仙儿爬了上去。嘎吱一声踏板踩动了，秋歌的力气大得很，链条都差点被他扯断，三轮车在泥地上打着滑冲了出去。 后面孟班长骑着另外一辆车，车里放着四个孩子，几个人快速地离开了制药窝点，冲到了大街之上。 秋歌只顾着自己跑路，远远地将孟班长甩下了。街道上的人都看着两辆三轮车追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夜枫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等等，等等班长。跑这么快干什么，人在班长的车上！” 几个人跑出去七八里路才停了下来，孟班长顾不得询问细节：“我们不要回公司了，直接去孤儿院，把孩子都送回去！” 东市街到保洁公司，要经过七八个贫民窟，还要经过成华街道和东西两个别墅区，距离有三十多里路。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不敢走大路，专门挑偏僻的小路，等到了西区别墅以后，才走到了公路之上。 为了彻底地消除痕迹，孟班长将三轮车停了下来，开始动手清理车轮上的淤泥。 “说说，咋回事？” 夜仙儿这才缓过劲来：“没啥，我直接冲到了公司里面，找到了小武。顺便把这几个孩子都带出来了” 她小脸发红，紧张得无以复加，不停地喘着粗气。孟班长还没有来得及夸奖她，她又冒出几个字：“我杀人了，怎么办？” “什么？” 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低头一看发现夜仙儿头发蓬松着，手臂上还有几滴鲜血。 “你用什么干的？” “发卡！”夜仙儿惊魂未定，这才抬起手来：“完了，我的发卡呢？” 孟班长咯噔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居然把凶器弄丢了？” 第102章 集体中毒 夜仙儿摸着自己的头发也显得很蒙，她已经想不起来发卡掉在哪里了。 在药厂的仓库里，她摘下自己的发卡杀了两个人，紧张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重要吗？”她抬起手来搓了搓袖子上的鲜血：“我只顾着抱小武了，里面的医生要给他灌药呢，听说要弄死他。” 孟班长一边扶着三轮车准备上去，一边诧异地问道：“弄死他干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他还在发着高烧呢，听说还拉肚子。医生说给他试药，说吃死了就算了，就当作实验。”夜仙儿依旧没有镇定下来。 根据夜仙儿听来的消息，小武是因为偷吃了浆糊才发烧拉肚子。大家都沉默了，要不是饿极了谁会去吃包装用的浆糊，那东西夜枫闻过，臭烘烘的跟狗屎一样。 孟班长唾了一口：“瘪犊子玩意，早晚灭了他们上车，赶紧走！” “班长，你老是说弄死，咱们也没有弄死几个啊。”夜枫看着熟睡的小武，他早已经瘦得脱了型。小小的年纪就经历了人贩子拐卖，医院摘掉他的器官，卖到假药窝点做童工，还差点被当着试药的实验品。 夜枫感觉保洁公司的清理任务很少，该杀不该杀的都没有清理。 “早晚的事！”孟班长边说边准备骑车走人。 夜枫将孟班长拉了下来：“你都累了一天了，还是我来。” 几个人路过八栋别墅的时候，发现八栋别墅的门口站着几个人，三太太正在给大家讲着什么。看到夜枫几个人，她热情地冲着大家招手。 夜枫将三轮车停了下来：“程老板，你最近工程进展得怎么样了？” 三太太满脸微笑，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光：“哎呀，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程华什么时候能来啊？我现在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他还在养伤呢，差不多要半个月才能出来。” 听夜枫这么说，三太太才想起药的事情：“你们等等啊，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药品，还有一些蔬菜，正准备送到保洁公司呢。” 她连忙招呼程普：“你赶紧去，把东西都拿出来。” 孟班长也微笑着给三太太讲话：“程老板就是大方啊，每次都给我们送这么多东西。” “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她兴致高昂地走到夜仙儿面前：“仙儿妹妹，你今天是怎么了，见到我好像不高兴啊?” “姐姐，没什么？”夜仙儿拢了一下头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发卡不小心弄丢了，我刚才一直在想呢。” 三太太笑了：“多大的事啊，走，跟姐姐进去，我送你一个！” 夜仙儿这才下了三轮车，跟着三太太进了屋里。不一会儿程普带人扛着几包东西下来了，他将东西放到车上：“你这车上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夜枫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被人贩子偷走的，我们找了半个月才找回来。” 程普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头：“作孽，这帮杂种就不是玩意，应该见一个杀一个，全部弄死才好。” 他拍了拍车上的包袱：“这都是我们食堂买的菜，因为是健康蔬菜，三太太专门多买了点，说什么也要给你们送点。” “三太太这个人就是好，把我们工人当亲兄弟一样。” 程普还在说话，夜仙儿已经回来了，她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满脸兴奋地跟三太太打着招呼：“那姐姐我走了，下次有空我来看你！” 三太太再次朝大家招了招手。等到夜仙儿上了车，几个人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回去。夜枫踩着踏板，心情轻松了很多：“仙儿，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夜仙儿打开手里的盒子，站了起来趴在夜枫的肩膀上：“三太太送了我好多的发卡呢，都是她珍藏的，好多我都没见过。” 她神神秘秘地将嘴巴对着夜枫的耳朵：“关键是还送了我一个好东西，比我以前的卡子高级多了。” 夜枫感觉到耳朵一阵发痒：“是什么？” “袖珍双刃刀！”夜仙儿拿出来给他显摆：“听说这是一把军刀，锋利得很呢，有了这玩意以后我就更加得心应手。” 夜枫笑了笑将三轮车停在孤儿院：“你还真的准备当杀手啊。” 他上前敲了敲门，几个人在门口聊着天，秋歌已经将小武抱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贾叔并没有来开门，夜枫再次拍了拍：“有人吗，有人的话出来一下？” 贾叔并没有出来开门，孤儿院里就好像没有人一样，夜枫想了想后退几步，准备从铁门上面翻过去。 “干什么呢？”贾叔瞪着一双眼珠子，满脸不高兴地走了出来：“你这一天天的就往孤儿院跑，公司没有正经事吗？” 大家本来满脸充满期待，看到他阴沉的脸瞬间笑容僵住了。 “贾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啥事，就是今天孩子们都吃坏了肚子，全都在床上打着滚呢。” “怎么会这样，严重吗？”夜枫回头招呼大家进去：“都把车停到里面来，把孩子们都抱出来。” 贾叔扫了一眼秋歌，脸上露出惊喜：“这不是小武吗，你们把他找到了？”他一脸不敢相信，伸手将小武接了过来：“孩子怎么了，这是睡着了吗？” “哎，发烧拉肚子呢” 夜枫快步走进宿舍里，发现木板床上躺着几十个小伙伴，个个精神萎靡不振。不少人捂着肚子哼哼唧唧，还有人睡得迷迷糊糊。梅院子满脸愁容的坐在床边，挨个用毛巾给大家擦脸。看到夜枫进来，她站了起来说道：“夜枫，你怎么来了？” “哇呕”一个小孩子突然翻了个身，趴在床头上吐了一地。 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呕得眼泪哗哗的，看到夜枫几个人，伸出手来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孟班长一眼就看出问题了：“这不是食物中毒吗？” 他将手里的小孩子放到床上：“秋歌你跟我回去，等会儿把阿驿送过来。夜枫，你们把车上的药全部拿下来，说不定等会用得上。” 他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夜枫赶紧到院子里去拿药。这一次是你太太送了十几包药，都是给阿驿准备的。夜枫也看不出药品的用途，只好将所有的药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梅姨和贾叔都凑了过来。 “夜枫，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药？” “三太太送的，我也不知道什么用途，等阿驿来了就知道了。” 梅姨松了一口气：“只要有药就有办法，那就等阿驿来。要不然这些人我们都没法送到医院，也没有那么多钱看病。” 夜枫也知道医院有多黑，一个小孩子食物中毒可以花掉好几万。三十几个小孩子，没有几十万块钱根本搞不定。 “梅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都会中毒呢？” 梅院长皱着眉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贾叔：“都怪我贪图便宜，今天早上买了一些西红柿和南瓜回来，中午大家吃了就开始上吐下泻。” 夜枫站起来走到厨房，发现厨房里还剩下几个南瓜。他用手指头扣了扣，发现南瓜已经变软发酵，还有一股浓浓的甜味。地上的泔水桶里，剩下的西红柿都被倒掉了。夜枫伸手捡了一个起来，发现这蔬菜奇形怪状的，十几个长在一坨。 这一看就是从辐射区来的，而且是深度辐射的，很多西红柿里面的籽都冒芽了，看起来非常的诡异恐怖。 “这样的菜怎么能吃？”夜枫皱了皱眉头。 他再次来到宿舍里：“梅姨，以后便宜的菜就不要买了，要是钱不够的话，我们会想办法的。” 梅姨显得很尴尬：“不是钱不够，是人家给我说可以吃，说便宜点处理给我。到时候我非得去找她麻烦” 夜枫知道梅姨的脾气，以前他不好说但现在必须得管：“你现在还管着这么多孩子呢，就不要去和别人吵架了。以后粮食和钱，我们都会按时送过来的，不合适的就不要买来吃了” 梅姨低头没有反驳，如今夜枫已经成了孤儿院的重要客人。 阿驿很快就回来了，他背着一个布袋子，急急忙忙地走进宿舍：“那个梅院长啊，麻烦你们能不能找人去烧点热水，我这里准备了点盐和白糖，先给他们清理一下肠胃。” “我去！”贾叔立刻站了起来。 第103章 孤儿院要拆 阿驿一进孤儿院便开始忙碌。 他对医术的研究仅限于书本，根本没有任何临床经验。 看到几十个小孩子都中毒了，额头上都在冒汗：“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是中毒了，那就先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你们看可不可以？” 他显得很谦虚，但确实是一心一意想要治好孤儿院的孩子。听他这么说梅姨没有反对，抱着一个小孩子就出去了。夜枫和仙儿还有孟班长秋歌都在帮忙，大家只能用最原始的土法催吐。 几个大点的孩子都呕得双腿发软，小的孩子被他们整得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不吐出来肚子还会痛。”梅姨本来脾气就不好，对于不配合的孩子脸上满是怒气。 小武也被催吐了一次，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夜枫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勉强可见的笑容，挤出几滴眼泪。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懒得开口说话。孤儿院的大孩子身体素质较好一点，吐完之后扶着墙根轻松了许多。 “我就说了有效果的啦！”阿驿脸上轻松了一点，开始翻桌子上的药。 这些药都是三太太随便买的，三太太反正是有钱，杂七杂八买了一大堆。他拿着药品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还好没有买到假药，要不然就亏了。” 阿驿挑出来几瓶药：“这个应该是可以治拉肚子的，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腹泻，先给他们每个人吃点抗毒素的。” 抗毒素的药在医院用量最大，阿驿一边端着热水挨个给小孩子喂药，一边嘱咐梅姨：“今天晚上都不要吃东西了，就用温水兑点盐水里面加上点白糖。如果肚子拉得厉害的话，可以吃点腹泻药。” “还有啊，明天就不要给他们乱吃东西了，喝点粥就行了。” 孟班长点了点头：“我看到范师傅那里还有点大米，晚上我就叫人送过来，不要给他们喝杂粮米粥。” 大家正在忙着，门口又有人敲门。 贾叔心情稍微好了点：“又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来，这是要来收水电费了吗？” 他突然想起，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上个月的水电费还没有交。而且房租马上又要到期了，好在孤儿院有足够的钱。 他刚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大门口来了十几个人。贾叔赶紧退了回去：“好像是一区的保长带人来了，夜枫你们赶紧回避一下。桌子上的药都收起来，让人看到了不好。” 梅姨立刻站了起来，扯过一个箱子将桌子上的药往里面放。夜枫和孟班长等人立刻离开了宿舍，朝着另外一间杂物间走进去。 夜枫是见过保长的，一个干瘦的中年人，长得跟狐狸一样尖尖的下巴。手底下一帮歪瓜裂枣，以前就是专门收取保护费的地保。这帮人长得不像个人样，奈何有军政府做后台。自从贫民窟划片以后，他们都成了政府的人，当上了一区的保长和治安员。 等到大家都藏好以后，贾叔才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哎哟，王保长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孤儿院啊？” 王保长大概五十岁的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个好人。如果坏可以定义的话，他那张脸和眼睛就是坏人的标准。 王保长阴沉着脸：“敲你半天怎么不开门？不知道最近在统计人口吗？” “误会，误会，我刚才在里面上厕所。”贾叔肉乎乎地脸上笑成了一堆，扯了扯裤子：“几位里面请，我这就给你们登记。” 后面一个歪瓜裂枣的人，大概话结结巴巴口水滴答：“你们孤儿，孤儿有多少，都是从哪里来的？” 贾叔为难地笑了笑：“这个真的不是很清楚，有的是人送来的，有的是路上捡的。” “我他妈，我妈怎么没有捡到一个？”狗腿子斜着眼睛，却没有办法显示出威风来，手里拿着本子进了屋里：“把人都给我带出来，我要挨个登，登记。” 贾叔更加为难了：“这些孩子都生病了，在宿舍里呢。” 他用手指了指，狗腿子钻了进去，保长也背着手钻了进去。其他人在院子里到处看看走走，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王保长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用手捂住鼻子：“我就奇怪了，你们孤儿院上哪里弄这么些叫花子来。你们也没有什么收入，怎么能养活这些人？” 他突然发现了阿驿：“这家伙干什么的？” 阿驿正在给小孩子擦脸，他手里拿着一个空药瓶，药已经喂完了。对于保长进来他并不感冒，只是随便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这些孩子都生病了，我给他们看看的啊！” “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怎么还上这里来？” 阿驿窘迫地站起来：“我不是医生啦，我就是给他们看看。” 王保长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不是医生你看什么看，你这是非法行医你知道吗？来人啊，给我把他带走！” 他伸过手来一把抢过阿驿手里的药瓶：“你不知道医院都是要缴税的吗？都像你这样乱来的话，我们的税收从哪里来？” 夜枫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正准备推门被孟班长拉住了，他摇着头示意夜枫不要轻举妄动。 贾叔眼看着后面的人要抓阿驿，立刻满脸赔笑挡在前面：“误会，误会，他不是医生，也不是来给孩子们看病的。他只是来看看，就是看看孩子们好没好。” 他冲着阿驿挤眉弄眼，又从兜里摸出十几张钱来：“我们这医院没有什么收入，主要就是卖点垃圾。他是保洁公司的员工，听说孤儿院的孩子生病了，给我送来一点点白糖水。” 贾叔一边说，一边咬着牙将十几张钱放到王保长手里。 “保长你不也是一样吗，看到孩子们生病了进来看看，这点心意我就感激不尽。” 王保长低头看了看手上一千多块钱，随手揣在兜里：“这药品怎么回事？” “没有药的啦，我就是看看能不能去买点药。”阿驿悄悄地将手伸到身后，将床头上的另外一个药瓶捡了起来。他把药瓶捏在手里，悄悄放进自己的裤兜里。 “无关人等就赶紧滚蛋，过几天我们还要去保洁公司登记。”狗腿子耀武扬威地驱赶。 阿驿只能看着贾叔：“别忘了喝白糖水啊。” 他红着脸一脸不解地离开孤儿院宿舍，朝着门口挤了出去。 贾叔这才开始给保长挨个点人头：“这个小孩叫”他看着刚送进来的孩子：“叫小海，今年九岁了” 夜枫几个人躲在隔壁的屋子里，听着保长挨个登记，听着贾叔全程赔笑阿谀奉承。大家一言不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登记完。 “一共三十七个人，加上你们两个三十九个。” 保长拍了拍手里的账本：“从现在开始，孤儿院进来的每一个人必须有合法手续。任何人不得擅自收留孤儿，给钱我们走人。” 贾叔一愣：“不好意思保长，我没有听懂，这登记孩子要钱吗？” 王保长满脸杀气地看着他：“登记不要钱吗？一个人头一百块，到时候会给你们做一个集体户口。这是办公经费，政府规定的你不知道吗？” “好的，好的，你不要生气”贾叔心里都在滴血，一个人头一百块，三十九个人就是三千九百块。他也只能无奈地去拿钱，梅姨全程阴沉着脸，恨不得上前咬死几个。她的脾气不善于阿谀奉承，也就没有说话，只顾着给孩子们擦脸。 其实夜枫知道，这是他们变着法子收钱。十九区军政府的规矩，任何人从生下来就要交一笔费用，说的就是人口登记。现在又来登记一遍，这就相当于交了两次钱。 除此之外死的时候还要交一笔钱，他们把尸体交给了保洁公司集中处理，就是为了以税收的方式来发一笔死人财。 王保长收了钱，这才带着人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他撇着嘴四处看了看，毫无表情地甩了一句：“我估计你们孤儿院也开不久了，这地方说不定军政府要回收。” 贾叔惊得目瞪口呆，同样震惊地还有夜枫，难道孤儿院要拆了吗。他是见过军政府收回小区的，也不知道这王保长是随口说说还是听到了风声。 第104章 萌生退意 等到贾叔将王保长送走之后，夜枫几个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他满脸焦虑地问道：“贾叔，听他这个意思孤儿院要拆吗？” 贾叔也摸不清楚情况：“要是真的拆掉就麻烦了，我这三十几个人上哪里去？这十几年都没有动静，应该不会拆？” 梅姨总算是回过头来了，她满脸怒气地甩着毛巾：“我倒要看看谁敢拆，谁要是拆我就给他拼了，这么多孤儿拆了去哪里？” 两个人压根就没当回事，认为是王保长想敲竹杠，故意吓唬他们的。 夜枫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安慰道：“梅姨你不要生气，要真是拆了的话，总裁应该想办法。” 他将梅姨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小武我们刚救出来，他的情况身体有点虚弱，你们给他加强一下营养。我们现在要回去了，明天抽空会让阿驿过来一趟。钱不够的话我随时给我说，我一定会给你们想办法的。” 梅姨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夜枫真是个好孩子，没有想到你现在这么能干。还有阿驿，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他。” 她看着小武露出一丝笑来：“没想到你真的把小武找回来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夜枫看着梅姨已经两鬓斑白，不好意思再让她担心：“没什么，被人抓到黑药厂去做童工，每天吃不饱饭才饿成这个样子。这还是仙儿，冒着胆子一个人进去偷出来的。” 梅姨回过头来抓着仙儿的手，脸上难得地露出开心的表情，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臂：“你这孩子，将来也一定会有出息的，梅姨这次谢谢你了。” “要不你们吃了饭再走？我现在就去给你们蒸馒头！” 夜仙儿抓着梅姨的手摇了摇：“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吃。你就不要操心了，真到了需要钱的时候我们去想办法。” 贾叔在一边堆着笑：“都是好孩子，有了你们我们现在轻松多了，替我谢谢程老板和阿驿，都是好人啊。” 几个人念念不舍地告别了孤儿院，心里一直挂念着三十几个生病的孩子。大家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保洁公司，高队长正在门口跟阿驿聊着天。他对阿驿现在好感倍增，不时冲着他笑，还用手拍打着阿驿的肩膀。 阿驿看着夜枫几个人回来，关切地问道：“那个孟班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我们走的时候情况好多了，有几个孩子已经下床了！”阿驿浓眉紧蹙，还在想着孤儿院可能会拆的事情。 高队长冲大家招招手：“这一次你们的任务非常圆满，我这就给总部写报告。” 他双手叉在腰上，来回地扭动了几下：“老孟，你和夜枫两个写一个总结，把这一次调查到的所有事情全部整理一遍。” 孟班长晃着脑袋：“有什么好写的，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多干点活。” “老孟，注意点影响啊！”高队长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这是新人必须经历的过程，把你们发现人贩子、发现人体器官买卖、端掉医院、救出小武的过程整理一下，我要交到总部去的。” “接下来你们还得回到教授的事情上来，这事情可能比较费劲。还有程老板的事情总部也有了指示，全力支持她把生意做起来。” 孟班长不满地哼了一声：“叶教授的事情还用查吗？不就是黄金龙那家伙？” “事情当然是这样，但还有一些线索要完善。总部的意思，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涉及十几年以来很多旧案，我会给你们一些参考资料。” 高队长的意思，教授的勋章在谁手上，一定要找到。对方拿勋章的目的是什么要弄清楚。 黄金龙不光与教授的死有关，也与阿驿家的灭门案有关。整个过程要理清楚，所有参与的人都要弄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当然这个事情是急不来的，大家只要记住就行。事情还很多啊，韩杰的事情你们也要操心” 夜仙儿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说话，她也很想早点弄清楚叶教授的事情。 高队长交代完便吩咐范师傅给大家热饭菜。 夜枫觉得这担子实在是有点重，不过也默默地接受了：“这世道实在是不敢看，就跟人的伤疤一样，揭开之后就是血淋淋的。” 孟班长早就已经疲倦了：“这是你们新人必须经历的过程，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等你什么都明白的时候，也许你会麻木也许你会爆发。” “那你呢？” “我？”孟班长摇摇头：“早就已经麻木到骨头里去了，我这骨头都酸了。要是能调我去清理组就好了，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吃过晚饭后，夜枫忙着和孟班长写总结报告。阿驿每天都在看自己的医书，研究各种药品的用途。只有夜仙儿和秋歌没有事情，两个人在各自的屋里闷着。 “班长，写这玩意起什么作用？”夜枫刚开了个头，就觉得无法下笔了。 孟班长咬着笔，就写了几个字：“我哪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写这东西。以前都是陈班长写，我才当班长几天？” 他扭头看着夜枫：“不对啊，你跟着写什么玩意？你这是要当班长的节奏吗，那我是不是可以退位了？” 夜枫翻了一个白眼：“要是我真的当上班长，你恐怕早就是队长了。” “什么队长？”孟班长挠着头皮：“难不成把高队长或者袁队长挤掉？” 两个人正在讨论，高队长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了。他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孟班长对面：“老孟你刚才说要挤掉谁？” “没有，写报告呢！” 高队长双手枕着下巴：“说实话你有没有想过当队长？你要真有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发什么神经？”孟班长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高队长，发现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你不会是真的？”孟班长眼珠子转了一圈，眉心凝重：“这玩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上次的事你是知道的，不行了！”高队长点了点头：“这不正好吗？你当队长，夜枫当班长，我退居二线！” 夜枫也抬起头来了，他发现高队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表情都很严肃。两个人以眼神交流着，夜枫没有敢插话。 “不行！”孟班长缩回了脑袋。 “这有什么不行，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是队长了。一代一代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老马退休的时候贾叔上，贾叔退休的时候我上。” 夜枫脑子里轰地一下：“贾叔在保洁公司干过？啥时候的事情啊？” 孟班长甩过脸来：“你别打岔，咱们说正事…” 他回头再次看着高队长，胸中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队长，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不行，除非陈班长还在，要不然你真的退不下去。” “没劲！”高队长坐直了身体：“我这老腰都快断了，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歇着就是了，我们又没有拉着你出工…你只要戳在这里，我心里做任何事都有底气。”孟班长眉心舒展，脸上露出笑容。刚才他庆幸自己没有松开这口气，否则他一认输高队长就彻底放手了。 夜枫算是听明白了，高队长上一次执行任务受伤了。他经常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看来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不过以他40岁不到的年纪，退居二线确实太早了点。 他也害怕高队长离开。毕竟大家做事都是凭着性格来，关键的时候缺乏成熟的经验指导，有个老人在身边心里踏实些。 高队长甩着双手走了。 夜枫看着孟班长问道：“你说，咱俩还要不要写？” “肯定是要写的啊，这是队长安排的活，服从命令听指挥永远都是第一位。干嘛不写，好好写！” 夜枫识字还算多的，只不过从来没有下过笔。两个人熬到大半夜，才勉勉强强地写了一千多字。 “哎呀呀！”夜枫打了一个哈欠，丢下手里的笔，两只睁不开了。 第105章 警察署成立 九月份的第三天，天气已经转凉了。 夜枫一大早就起床了，因为气温骤降，他在想着给孤儿院的孩子送点衣服。眼看冬天就要快了，孤儿院孩子取暖也是一个问题。 十九区每年都是十月份开始下雪，一直要到第二年的三月份。每逢这个时候，孤儿院都需要准备一些木炭。 今天早上阿驿也要到孤儿院复查，大家都忙着吃早餐，院子里又响起敲门声。 “不用说，肯定是登记的！”孟班长喝着杂粮粥没有起身，这种情况都是老马出面。 高队长伸手示意老马先等等，他嘴里包着一口馒头说道：“一会儿登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要用真实名字。尤其是阿驿你的本名不能用，要不你跟马叔一个姓。夜仙儿你的名字也要改，要不你姓孟，孟班长姓范，秋歌可以用回你的本名魏秋歌” 大家明白他这是出于保密原则，每个人都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最后陈驿就变成了马驿，夜仙儿变成了孟仙；班长孟凡改为了范孟，夜枫改为了高峰；所有的名字都变成了假的。 王保长敲得很不耐烦的时候，老马才把门锁打开。 “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现在才开门？”保长背着手一脚踢开小铁门。 老马眯着一双眼睛没有微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大清早的都在吃饭呢，保长大人吃饭了吗？” 他们两个算是十几年的老熟人了，只不过以前王保长是上门收保护费的，现在变成了贫民一区的保长。 王保长唾了一口：“没空给你老马扯咸淡，就算没吃也不敢在你这里吃，晦气！” “叫你的人都出来，我就不进去了，登记完之后我就走了。” 老马站在院子里喊道：“保洁公司的人都出来，保长来登记人口了。” 高队长招了招手示意大家放下筷子，范师傅带着几个人走到院子里围了上来。范师傅一脸微笑地用手指着本子：“我叫范大厨，麻烦保长给我登记一下。” “范大厨？你没有名字吗？” 范师傅踮起脚尖自我解嘲：“从小就没有个名字，我就是个烧饭的，我寻思就叫个范大厨。” “范大厨不是人名，是职业称呼，你自己重新起个名字。” “我也不会啊？”范师傅掂了掂大铁勺：“要不你就给我登记一个范大勺？” 王保长拿着笔甩了甩：“你们起名字都这么随意吗？” 他登记好了范师傅的名字，又指了指阿驿：“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马驿！” 王保长怀疑地看着他：“你是姓马吗？我怎么感觉不像？” “我的名字就是马驿，老马识途的马，驿站的驿。”阿驿一紧张就脸红。 “我总觉得你跟一个人很像以前三号医院有个陈院长，长得跟你差不多” 听他这么说阿驿更加紧张了，两只手紧紧捏着都冒汗了。老马立刻睁开了眯眯眼，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这是我侄儿呢，你说跟我长得像还可能，怎么可能长得像别人。” 夜枫看着阿驿陷入了沉思，父子之间长得像是必然，母子之间是不是也可能长得很像呢？ 好在王保长没有继续深究，很快就把几个人的名字登记好了。袁队长几个人不在家，老马掏了两千块的小费也给他们登记了一下。看在钱的份上，王保长并没有为难他：“以后公司增加新员工，都必须到西区警察署登记。不过我们可以代办的，只要你这个东西到位。” 王保长伸出两个手指头捏了一下，老马低头看了一眼满脸堆笑：“这西区警察署我们连门都找不到，以后还得多多麻烦王保长。” 他破例又拿出两千块钱来，很主动地递了过去：“兄弟们早饭都还没有吃，实在是辛苦得很。这十几个贫民窟，登记一圈恐怕要好几天。” 王保长勉强笑了笑：“西区警察署还没有成立，你当然找不到门。就算有了警察署，这下面的事情还是我们这些保长去跑腿。” “这不现在就是干着警察署的活，提前帮警察署登记好所有的人口。所有的道路都要挂牌，所有的沿街铺子和企业都要上门牌号，工作忙得很。” 老马一脸奉承：“新政府成立万象更新，王保长如今也算是政府的地方官员，如此勤政为民那是我们的福气。” 王保长将手里的本子合上，红光满脸笑得脸上褶子一堆：“你老马也用不着拍马屁，有事以后找我就行了，能办的我肯定给你办。” 他爽快地登记完，在老马的恭维之下走出了保洁公司大门。 老马锁上门揉了揉僵硬的脸：“看来以后日子不好过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署的监视之下，大家做事要更加谨慎小心。” 高队长也给大家交代：“大家今后一定要记住，碰什么也不要碰军政府的人。每个人都要摆正身份，你们只是保洁公司的清洁工。” “如果非要跟人动手，也要当作江湖仇杀，这种事情用钱是可以摆平的。” 夜枫想了一下，目前还没有跟军政府正面冲突。最大的麻烦也就是黄金龙，他和军阀之间有着某种意义上的合作关系。 “那黄金龙的事情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调查，调查完想办法布局。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弄死他。” 合情合理，有很多种含义。 高队长一再强调，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保洁公司不能随便杀人，除非有很强硬的理由。如果暗杀要不被发现，如果明着动手不光要搞得赢，还要脱得了干系。 “老马，我看应该通知总部，让他们想办法公关一下军政府。” 高队长继续和老马聊天，孟班长带着大家到了保洁公司。车上带着一些衣物，还有药品之类。 只有夜枫特殊，他带着一叠纸和笔墨。 “你这是要整什么？”孟班长好奇。 “录指纹。” “啥玩意儿？录指纹做什么？” “我上次找小武的时候，发现药瓶上有指纹。如果我记得孩子们的指纹，将来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找起来会方便很多。” “不过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准备给韩茂茂画一张相。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通过他的容貌，找到他的母亲。” 孟班长会心一笑：“你这都是咋琢磨出来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冲夜枫点头表示认可：“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但需要很强的辨识能力和记忆能力。 “这不难，人跟人的指纹还是有区别的，只要记住几个重要特征就行。父母与孩子之间也应该有一定的相似处，就好像阿驿和他父亲一样。” 阿驿舔了舔嘴唇：“从小别人就是这么说的啦。” 到了孤儿院外面，贾叔依旧是满脸凝重的开门。 “怎么了贾叔，孩子们好些了吗？” “都好了，只有小武需要多休息…”贾叔打开了铁门。 夜枫有些疑惑：“那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贾叔愁云密布：“还是孤儿院拆迁的事情，我看王保长十有八九不是胡说。今天上午来了几个当兵的，听说是警察署的，来看孤儿院的地理位置。” 夜枫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孤儿院在贫民窟西一区最前面，警察署修在这里可以避免跟贫民窟混在一起，还可以很方便进入市区。 “他有说什么吗？”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有说，我这心里才没个底。不过听他们在讨论，从西区别墅到隔离带这一片都要开发出来，估计三大货场也保不住。” 夜枫心里更加不得劲，三大货场每年都要缴纳大量的税收，军政府如果连三大货场都要动，那孤儿院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 他心情压抑着走进孤儿院里，小武立刻从床上翻起来了。他双手撑在床上，冲着夜枫就喊：“枫哥，你怎么不在孤儿院呢，我都找你好几天了！” 其他孩子也都抬起头来打招呼：“枫哥，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们啊？” 夜枫朝着三十多个孩子招招手：“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他扬起手里的纸墨：“等会所有人都把手指头伸出来，我要给你们按手指印。” 第106章 秦天震露面 孤儿院里，夜枫拿着本子挨个搜集手指印。 小伙伴们排着队，好奇地将手指头放到印泥中，然后在他的本子上按了一下。 夜枫收集完指印之后，又掏出了一张白纸，让茂茂站在他的跟前。 虽然他从来没有学过画画，但凭借着对细节的观察和超强的记忆力，很容易找到茂茂脸上的每一个特征。画像成了之后，基本上和韩茂茂的面相一致，部分地方他还专门做了特写。 贾叔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看着他聚精会神的忙碌。 他画完之后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到文件袋里：“贾叔，这个事情我去找找程老板，也许她会有消息。” “她应该不知道的？”阿驿脸上显得很尴尬。 夜枫觉得阿驿肯定是误会了，毕竟三太太和胡司令的关系比较敏感。他连忙解释道：“如果要开发这么多项目，政府应该会有招标，毕竟程氏集团是做房地产的。” 贾叔没有什么主意，只能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我会报告上去，看看上面怎么说。” 阿驿不光给大家重新给了药，还给大家量了一下体温：“都还蛮正常的啦，我看接下来几天好好清理一下肠胃，问题不回答。” 梅院长提着一大袋馒头走了进来：“阿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带回去吃。” “不啦，梅姨，这孩子们正是吃长饭的时候呢，我哪能要呢？” “拿去，这是我专门为你们做的。尤其是夜枫和秋歌，最喜欢孤儿院的馒头。”梅姨心情不好，只是默默地将馒头塞给阿驿。 夜枫示意他手下：“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呢？” 阿驿不好意思地接了下来：“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尽快找我就是了。” 大家都没有做声，几个人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阿驿还端着馒头，“这梅姨和贾叔都是挺好的呢，这么大一包馒头送给我们。” 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在这个年代粮食就是生命。除了自己人这么大方，外人之间一个馒头有时候是会引发血案的。为了抢吃的，打架杀人的事情经常都有。 孟班长骑上车：“我们今天要上门去收尸，要不夜枫你自己安排？” 他现在一般不让夜枫出工，给他时间去查韩杰的老婆，还有孤儿院的事情，以及黄金龙的行踪。 “那我去找程老板一下？阿驿你要不要跟着？” 阿驿坐在车上没动，只是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路上各怀心思，阿驿想着三太太是不是还和胡司令有联系，夜仙儿想着叶教授的事情，夜枫想着孤儿院。 他们敲开八栋别墅的大楼，程普上前开了门热情招呼：“夜枫，你们找三太太吗？她在工地上呢！” 夜枫勉强笑了一下，骑着车掉了个头来到别墅旁边的废墟。 工地上两三百工人正在清理废弃物，原来的破屋断墙已经被工人们敲成了一堆。几十辆三轮车拉着各种砖头和木材，大家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工地上搭起了简易的工棚，有人做饭有人烧水，三太太跟着秋草在视察工地。 看到夜枫到来，工人们热情地给他打招呼。 “枫哥儿，咋有空到这里来？” “枫哥儿，这里灰尘大得很呢，你还是靠边走。” 夜枫朝着大家挥挥手走到三太太身边：“程姐，你这工程进度很快啊。” 三太太听到声音回头：“夜枫？你怎么跑到工地来了？” “有事找你，听说这附近要开发，不知道你听到消息没有？” “这事啊？”三太太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十九区政府有告示，市政工程全部由工建部负责。我没有和他们接触过，具体的情况不知道。” 她告诉夜枫，十九区政府准备在成华街道修建市政府。市政府成立了一个工建部，一个警务部，一个税务部，一个行政部，还有财务部、农商部和卫生部。目前工建部负责全部的土地规划和市政工程。 十九区军政府从前线撤离后，需要很多办公大楼，已经开始选址和招标。 “告示就贴在成华街道上，估计你们最近没去看。我也想过去接个把工程，但具体怎么做还要等程华。” 她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不愿意再抛头露面。” 阿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小倩，这里这么大的灰尘，我看你还是不要呆在这里的好啊。”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现在家里有程普代管着，工地上的事情有程刚，我基本上不用操心。” 夜枫本想问孤儿院的事情，如今看来三太太也不知道。 “那要不让华哥先过来，招标的事情我也不懂啊？”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给工建部的总长给足好处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总长有点特殊”三太太看着阿驿欲言又止。 阿驿的表情果然起了变化，很不自然地将头扭到一边去。 夜枫见两个人打哑谜，多半跟胡司令有关，说不定是他的亲戚什么的，如果只是部下的话三太太不会忌讳。 他只好放弃了追根问底：“那行，我让华哥去想办法。” 夜枫正准备离开，一辆轿车轰隆隆颠簸着冲到了废墟之上。车门被打开，上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身穿黑色风衣，刚下车就给三太太打招呼。 “程老板，久仰了！”来人拱着手自我介绍，“在下秦天震，专门来找你！” 三太太并不认识他，回头看了一眼阿驿和夜枫：“这位老板从哪里来？我好像不认识你？” “不认识没有关系！”秦天震摘了墨镜：“做生意不都是从陌生人开始吗？” 夜枫想起自己在医院救走的孩子，可以看了一下秦天震。两个人的眉毛都是剑眉，鼻子高挺骨架较大。夜枫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两只眼睛非常的锐利。尽管他带着笑脸，眼神中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夜枫知道三太太不愿意接触陌生男人，尤其是阿驿还在这里。 他走上前来盯着秦天震：“不知道秦老板找程老板何事？” 秦天震扫了一眼夜枫，眼神如同刀子剜肉一样，“这位兄弟是什么人，怎么我和程老板说话你要插嘴？” 夜枫眼珠里闪过一丝绿光，丝毫不回避他的眼神：“程老板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有事当然可以给我说。” 秦天震诧异地看着他，足足盯了他好几秒。发现夜枫眼里的杀气丝毫不弱于他，只好将眼睛转开看着三太太：“想不到程老板手底下有这么多人，不知道你对这周围的拆迁工程有没有兴趣？” “你问我兄弟！”三太太将头扭到一边，不喜欢男人直愣愣地看着她。 “想不到做主的是你啊！”秦天震眼皮一抬伸出手来。 夜枫没有给他握手，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秦老板可知道这周围有什么拆迁工程，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呢？” 秦天震依旧笑着缩回了手，不自然地夹了一下腋下的皮包：“我这不最近搞了个建筑公司吗，专门负责拆迁，刚接了政府大楼的拆迁工程。我准备把这周围的工程都接下来，外包出去，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他看起来很自信，这些工程志在必得。 秦天震是做蔬菜流通的，现在看到十九区未来建筑行业的前景，非要插手房地产。 “你都能接下来？黄金龙不给你抢？” “他敢吗？”秦天震笑了一下。 连黄金龙都不放在眼里，看来他确实有些实力。夜枫决定接触一下，“那我们之间怎么合作。” 秦天震看到了希望：“我们负责接工程，包括前期的拆迁，完事之后把场地交给你们。你们负责后面的建造，利润分成按照行业标准，我不占你们一分钱便宜。” 行业标准夜枫一窍不通，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三太太。 三太太终于开口了：“秦老板怎么会看上我们程氏集团？” “自然是有合作的道理。”秦天震也不藏着掖着：“你们有人脉有资金，我有人脉有关系，我们双方互惠互利。黄金龙自然是看不上我，宋陈两个集团也用不着我锦上添花，我这是要从他们手上切一块蛋糕。” 第107章 各怀鬼胎 程氏集团的工地上，秦天震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步一步做大做强。黄金龙和宋陈两个地产大亨都是他的竞争对手，唯有程氏集团可以联手。 “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你们总得表个态？” 夜枫没有当场答应：“行，我们商量一下给你回复！” 他现在不敢再私自做主，所有的事情必须先汇报高队长和老马，如果有必要还得请示总部。 秦天震得到了答复，伸手戴上墨镜：“那行，两天后我再来一趟，如果可以的话大家当面签协议。” 他朝夜枫和三太太摆了摆手，转身上了轿车，轰着油门一溜烟地走了。 秦天震没有回东区别墅，反而去了西市街。轿车冲到街头的一个废旧仓库门前，他伸出头来冲着门口的保镖吼道，“冬子在不在？” 保镖认出来秦天震，立刻上前开门：“大爷，你怎么有空到毒龙帮来？” 秦天震扔出一颗雪茄：“怎么的，我来看看我的把兄弟不行啊？” “谢大爷！”保镖识趣地伸了伸手：“您把车放这里，我给你停！” 秦天震下了车，一脚踹上车门。 毒龙帮的总部就在西市街，位于西九区贫民窟边上。帮派有上百个打手和几十个工人，是十九区最大的帮派。这个帮派恶贯满盈，十九区无人不知。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制造假药；从辐射区倒腾物资，凡是能搞到钱的事情他们都做。 秦天震自从十年前离开毒龙帮，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他刚走进院子里，毒龙帮的帮主秦志冬就迎了上来，“哎哟大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秦志东留着小平头，披着一件皮袄伸开了双臂：“好久不见真的想死我了！” “去去去！多大的人了！”秦天震推开了他，飞出一支雪茄：“我看你现在业务忙得很啊，怎么现在倒腾起建材来了。” 他扫了一眼这个上万平方的破仓库，建材、药品、废旧物资，都码得跟山一样。一间作坊里面，十几个工人正在灌装消毒液。几台半自动药片成型机正在压制颗粒原料。 “没办法！”秦志冬对雪茄并不感冒，只是拿在手里闻了闻。 这种雪茄是手工卷制的，用的是普通烟叶晾晒而成。味道并不怎么样，价格却是很高。生意场上用来装门面，平常人并不喜欢。 “大哥你不知道我的难处，上百口兄弟要吃饭。又没有什么门道，逼着我这头西北狼吃素。” 秦天震早就看出来，十九区的贫民窟没有什么油水。真正的资源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就算把几百万贫民压干，也榨不出二两油。 “早就让你转型，你非得抱着老本行！”他瞪了冬子一眼：“哥哥给你送个发财的机会，就看你拿不拿得下。” 他将手里的文件袋往冬子身上一拍。 秦志冬疑惑地接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沓纸。纸上画着一张地图，位置是三大货场和孤儿院到菜市场一片。 上面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全部打上了叉叉。 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邪恶的表情：“大哥胃口不小啊，这是要火并西区三大货场吗？” “我现在是生意人，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秦天震瞪着眼：“西区这一片都要拆掉，这是十九区政府规划的。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 “有点烫手！”秦志冬拂了一下头发，他的头上一道七字型的伤疤非常醒目。 秦天震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拆迁只是拆没有迁，所有土地和房屋归军政府所有，一旦拆了就等于把人丢在大街上，没有寸土可以栖身。如果有钱的话可以重新租赁场地，但现在的土地都被人占完了。 三大货场不会任人宰割，杨陈赵三个老板也不好惹。这几个人以前也都是江湖匪帮，和他一样都是洗脚上岸做了生意人。 磕磕碰碰是必然，流血冲突也难免。 秦天震之所以找冬子，看中的是他手段毒辣，两个人以前还是结拜兄弟。 “不棘手怎么会找你？” 他伸出巴掌来，“你知道哥哥现在不方便出面，事成之后我给你五百万。” “五百万？”秦志冬翻了一个白眼，“大哥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你这一票起码挣十个亿，你给我五百万？” “十个亿你给我吗？这项目是白拿的吗？建筑材料不要钱，建筑工人不发工资？再说了，西区警察署长还占一头呢。” 秦天震心里估算了一下，五个亿是有得赚。但五个亿对于他来说真的微不足道，一栋高档别墅还要一两亿呢。 对这个把兄弟他不好硬来：“你这个人看问题总是只看眼前，要不然你怎么还待在匪帮呢？你要学会转型，拆迁的油水不在这里。” “再说了我用你只是让你把人轰走，其他事情又不要你出力。五百万只是让你走个过场，在军政府面前露一下面。” 他没有把话点透，秦志冬也没有听懂。但他有自己的打算：“一千万，兄弟们给你把事情办利索！” “也就是你冬子，别人我一毛钱也不多加！” 秦天震砸了他一拳，“我先走了，到时候等我通知，三天给我把场地清出来。” 而此刻，在西区工地之上，黄金龙也找上门来了。他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脑袋，假情假意地微笑着打招呼：“恭喜程老板工地开工，想不到你的动作这么快。” “你这黄鼠狼上门，肯定没有安好心。”三太太挑衅地抱起双手：“说说，今天又打算从我这里抢走什么？” “你呀，还是很记仇！” 黄金龙咧着一张大嘴，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几百工人打哈哈，“谈生意的时候我们是对手，下了桌子大家还是朋友嘛。” “我这次来自然是有好事情，三太太用不着拒人千里之外？” 他径直走过来距离三太太不到一米远，眼睛盯着三太太的脸问道：“秦天震找过你？” 三太太昂起头来没有说话。 夜枫冷冷地看着他，阿驿也冷冷地看着他，只有夜仙儿悄悄地转了过去。 黄金龙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夜枫三个人的身上，伸手掏了一支雪茄用牙齿咬着：“秦天震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否则的话你这是公然和我作对。” 夜枫插了一句：“大家都是做生意，和谁合作由不得你？” “当然！你想和谁合作是你的权利。”黄金龙没有生气，只是习惯性地摸了摸光头，“不过你要看清楚对方的实力，他秦天震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这是空手套白狼。你们和他合作，出力的是你们，出钱的也是你们，最后人家什么都不做，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掏出了煤油打火机，慢腾腾地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一股呛人的味道：“这样的合作有意思吗？” 三太太沉默了。 秦天震手里确实没有一个建筑工人，估计也没有什么资金。双方的合作前提是秦天震拿到项目，将建筑工程转包给她。 他可以拿到项目，黄金龙也可以拿到项目。某种意义上来说，黄金龙和军政府的关系更加密切。 夜枫深怕三太太走偏上前拦住了她：“只要秦老板拿到项目，我们的工人兄弟有活干，赚不赚钱不重要。我们合作不看钱，只看人！” 黄金龙眼睛一瞪，嗤笑着说道：“你还真相信他啊？知不知道工建部的总长是谁？知不知道警务部的总长是谁？那都是我的兄弟！” 他用雪茄烟指着夜枫，“要想有饭吃，就跟我合作。否则的话，吃屎都没有你程氏集团的份！” 夜枫用手指头弹开他的雪茄，“吃屎也不吃你的屎，你的屎里面有骨头！” “你有种！”黄金龙手指上的雪茄歪了，差点烫着他的手。 他松开了手指，任由雪茄掉在地上：“要是你们敢跟他合作，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等你们想清楚了，记得把这半支雪茄给我送回来。” 夜枫抬手：“慢走不送！” 第108章 四方云动 现场的气氛很不友好。 夜枫直接拒绝了黄金龙的好意，没好气地打发他走人。 黄金龙狠狠地唾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上了车猛地一拉车门。 看着他的轿车喷起火苗，三太太忧虑地问道：“你觉得秦天震可靠吗？” 夜枫冷笑一声，“都不可靠，现在谁都不要答应，看谁接到项目再说。” 夜枫明白三太太的处境，三百多工人跟着她，每天都是要开支和吃饭的。目前动工的是公司办公楼，完工以后还得出去接项目。既然政府在规划西区，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这次接不到工程以后就只能喝西北风。 夜枫不想和黄金龙合作，是因为迟早有一天要对付黄金龙；三太太首鼠两端是怕两头落空。 “程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都找你？” 三太太摇头。 “因为你手里现在有几百个工人，还有黄金龙给你的几十个亿资金。” 他一句话点醒了三太太，也点醒了自己。秦老板和黄金龙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要不然谁也不会正眼看程氏集团。 “夜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自己没有关系，不和他们合作就接不到项目。” “我给高队长他们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必须全面考虑，要不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夜枫不相信任何人，这些资本家唯利是图，一个比一个心黑。他带着夜仙儿和阿驿离开了工地，回到公司后第一时间去找高队长拿主意。总部早有指示，全力支持三太太把生意做起来，高队长对这个事情也非常重视。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要是以我的想法，还是和黄金龙合作。” “跟黄金龙合作？”夜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队长见他如此惊讶，给他分析道：“你想啊，秦天震是个什么人？我们对他一点都不知根知底。黄金龙虽然很坏，但我们可以把他当猪养，反正最后逃不脱过年的一刀。” 他这是一招险棋，也是一招闲棋。在他眼里黄金龙的就是保洁公司的，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不过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还是汇报给总部再说。” 高队长拿过来纸和笔开始起草电报，“黄金龙的后台是军政府，他和胡司令的关系非同一般。秦天震的势力是江湖黑帮，以前他就是从毒龙帮出来的。我看这江湖对庙堂，秦天震没有什么胜算。” 夜枫还是第一次听说秦天震是毒龙帮出身，如此一来他也不看好秦天震了。任你是什么江湖帮派，在军政府面前都是软脚虾。不过他还是希望秦天震可以拿来工程，这样的话就用不着和黄金龙每天纠缠在一起。 “希望秦天震有什么高招，千万不要和黄金龙来硬的，那样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就在他们想着政府工程的时候，三大货场的杨陈赵三大老板也在一起商议对策。 “大哥，这拆迁的风声越传越邪乎，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办法？”二老板陈立新递上一支雪茄。 大厅上灰袍长衫的大老板杨天清，耷拉着肿眼泡接过雪茄。 二老板给他点燃了打火机：“警察总长这里，我们要不打点一下，说不定还有转还的余地？” 大老板猛地吸了一口雪茄，不紧不慢地说道：“没用，花那冤枉钱干什么？警察总长会因为你几个钱，把他的警察署搬走吗？” “那总得找个地方给我们周转，这几十万吨的货物放到哪里去？” “卖掉，低价处理！”大老板声音嘶哑，低沉而有力。 三老板赵立志坐不住了：“警察总长又怎么了，就这么认怂吗？照我的意思，老子带几个人给他一闷棍，一根麻袋套上丢到河里去。真当我们三大货场好欺负？” 大老板“哼”了一声，睁大眼睛瞪着他：“弄死之后呢？等着军政府来剿灭我们？” “我不管，谁要是敢动我们，我就给他们拼了！” “功人用智不用力，老三，你这脾气得改改。”陈立新站了起来：“你这样下去早晚吃亏，还是想想怎么和军政府拉拉关系，找到一块地皮！” 大老板吐着烟圈：“就算找到地皮，这些货要转移出去也是一笔费用，我的意思还是处理掉。把钱拿到手里，到时候看看有什么其他门道。” “大哥这是要转行吗？” “谈不上，我只是觉得钱才是最重要的。老二你去联系一下钢铁公司，老三随时准备好装车。” 赵立志心中不服，“辛辛苦苦好几年，现在是要一下赔光吗？” “那不然呢？” “要卖你们卖，我的那份留着！要是没有地皮我就抢一块回来。”赵立志将手里的烟头丢掉，用脚使劲踩了踩。他离开大厅之后没有去三大货场，反而想着去联系军火贩子。十几年前他们三个就是靠着打打杀杀抢来一块地盘。 现在他还是想着以前的老套路，准备灭了几个小的货场将地皮抢到手。 二老板虽然没有他鲁莽，但是也不赞成杨天清的做法。他离开大厅之后也没有去三大货场，而是去找军阀胡司令去了。 三个老板商量了半天，最后各有各的想法。只有大老板一个人坐着没用，狠狠地吸着雪茄烟。 此刻保洁公司总部的电报已经回复，高队长拉着长长的电文看了半天。 总部的意见和他不谋而合，理由有两点：“秦天震这是在玩火，程氏集团不能和他上同一艘船。和黄金龙合作，将来可以给他釜底抽薪。” 最后的意见是，把主动权交到秦天震和黄金龙的手里，程氏集团不要做任何主动性选择。不能暴露程氏集团的任何实力，也不要做出头鸟。关于资金动用的问题，必须谨慎对待不能一下子砸出去。 “总之一个字，等！” 他将电报递给夜枫，“既然是这样，我们就顺其自然，谁拿到项目跟谁。把我们的意思传达给两家，这样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夜枫拿着电报五味杂陈：“我当时都把话说绝了，到时候真的要我把半截雪茄送回去吗？” “有什么不可以？”高队长一脸无所谓：“这半截雪茄，你就当着一颗子弹送过去。今后还是要记住不要和黄金龙正面开撕，必须削弱他对我们的警惕。” 见夜枫一脸为难，高队长想起了程华：“这个事情让程华跟你一起去，他知道怎么应对。今后让程华和黄金龙打交道，你这次要彻底放低姿态，挽回前面的影响。” 夜枫只好拿着电报去找程华。 他看到阿驿在旁边，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华哥，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程老板那里需要你出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程华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枪眼早就开始结痂。见到夜枫找他，从床上翻身起来：“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你一句话！” 他将夜枫手里的电报接了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江湖事最好还是江湖了，扯到军政府就不好办了西区警察署也要成立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江湖事江湖了？”夜枫陷入了沉思。 黄金龙、秦天震、三大货场、程氏集团，大家有冲突有合作，就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和黄金龙合作必然会和秦天震冲突，和秦天震合作必然和黄金龙冲突。 不论和谁合作，发生冲突的时候程氏集团都是挡箭牌，没有人会替他们出头。夜枫再次发现，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从一开始就被黄金龙和秦天震算计了。 他在纸上反复的画着圈圈，最后将笔尖戳在了三大货场的名字上。 “行，明天我就跟你去见三太太。”程华将电报还给他：“既然是总裁的指示，我们照着执行就是了。不过你要配合我，我一个人脑子转不过来。” 夜枫抬起头来，“华哥，我们能不能把秦天震和黄金龙都拉进来？” 程华眯着眼睛聚焦在一点：“程氏集团现在夹在中间，是他们拉拢的对象，也是他们打压的对象。脚踩两只鸡蛋，碎了一只就会两只都碎你的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我们没有办法做到。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合作，否则的话捏不到一块去。” 他抬头看着夜枫满脸堆笑：“有时候你的脑子转得太快，我实在是跟不上。” 夜枫没有说客套话，只是一心想要解决问题；“这样的话让三太太去见黄金龙，你去见秦天震如何？再找一个人去见见三大货场老板，拆迁的事情还得互相通个气。” 程华满脸疑惑：“你这思维怎么又跳开了？” 夜枫揉了揉脑袋，“还是高队长提醒了我，给敌人周旋没有什么绝对。这不我前脚刚跟黄金龙闹翻，现在又要抛出橄榄枝。有时候，要与狼共舞。” 第109章 公司被盯上 保洁公司的仓库里，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夜枫还在谋划西区项目的合同，和程华把所有的细节都过了一遍。 就在他准备休息的时候，仓库门嘎吱一声推开了。高队长带着孟班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穿着朴素而文雅，身上干干净净的和孟班长差不过高。进来之后给夜枫和程华点了点头，将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打开。 孟班长搬来几把椅子，等他坐下之后高队长才介绍：“这位是总部来的梁文涛，具体的身份我就不说了。我们几个碰一下头，有些情况通报一下。” 梁文涛再次点头：“我这次来有几件事，首先是上次救出小武的事情，总部给了夜枫和夜仙儿一次嘉奖。孤儿院的事情，给了阿驿一次嘉奖。” 说着他将一叠奖状递给了孟班长：“到时候你传达下去就行了，这里面还有你和秋歌的嘉奖令。” 孟班长疑惑地接过奖状，大致翻了一下夹在笔记本里。这种嘉奖令含金量并不高，只要是圆满完成一次任务就有。 但夜枫看得很重，因为这是他第五张嘉奖令，再有五张就可以兑换暗夜勋章。 “第二件事情，韩杰很快就要回来了。他将以工人的身份进入程氏集团，这个事情程华安排一下。” 程华点头，“好的，我会特殊关照。” 梁文涛摇摇头，“你不需要特殊照顾，就当他是普通工人。他是我们布的暗桩，你的任务是替他掩饰，太明显了反而不好。” 根据梁文涛的要求，保洁公司从现在开始不宜吸收新人。如果有新人加入，也要分布在社会上。 保洁公司的业务不忙，编制太多容易引起怀疑。道理很简单，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很多事情也需要内外协作。 “第三件事，想办法把三太太发展成组织内部成员。这个事情交给夜枫和阿驿，必须要反复考察。” “第四件事…”梁文涛抬起头来：“也是我今天来最重要的原因，保洁公司被联邦政府盯上了！” 他的话刚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高队长第一次失态：“联邦政府怎么会盯上我们？” “这事是第三区工作上的纰漏，工人协会的人闹事保洁公司参与进去了。事情闹大了，第三区军政府抓了我们几个人。” 事情的起因是工人协会和物资集团因为工价闹翻，保洁公司出面导致双方死伤无数。这本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保洁公司的人受伤让人抓了现行。第三区警察署已经成立，调查事情的时候保洁公司没有足够的动机，引起了警察署的怀疑。 而且其他区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让联邦政府对保洁公司产生了怀疑。第三区保洁公司不得不以员工闹事为由，开除了几个员工。 梁文涛也一再强调身份，保洁公司的人表面上必须是清洁工。和孤儿院的接触，和程氏集团的接触，都必须要有合理的动机。 很多事情可以用个人的身份去做，却不能以保洁公司的名义去做。 这件事情给夜枫提了一个醒，今后程氏集团的事情他不能参与太深，只能让程华出面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程华一个人单独离开了保洁公司。他和老马打了个招呼，伸手从院子里找了一根铁棍，戴着自己的鸭舌帽走上了西直公路。 清晨的贫民窟浓雾弥漫，路边的草叶都挂着白霜。 程华扯了扯身上的单衣，刻意躲开三大货场保镖的视线。他正在奇怪货场里今天早上一个保镖都没有，一回头发现左边货场里集结了上百个打手。这些打手正低头分着刀枪棍棒，一抬头也看到了程华。 四目相对，货场保镖头子突然举起了手里的枪。 程华愣了一下松开手里的衣服，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捏紧了手里的铁棍。 手底下的人都把枪举起来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和程华可是老对头了，上一次的冲突双方死了好几十人。 程华预感到情况不妙，不敢乱动手，只是伸开双手慢慢往后退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要敢乱动，必然会被货场的保镖乱枪打死。 “华哥！！” 夜枫突然喊了一声。 程华诧异地转过头：“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夜枫早就发现了聚集的保镖，还来不及提醒程华就被包围了。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他喊了一声举起双手。 “我只是过路的”他一边说一边移动步伐。 货场保镖看到是夜枫和秋歌，把枪稍微抬了一下：“不关你的事，马上离开！” 保镖头子夜枫是认识的，虽然彼此没有什么交情，但至少也不会轻易对他下手。 夜枫看着这一百多人，显然不是专门针对程华而来。后面很多人夜枫从来没有见过，一次聚集起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他立刻就想到三大货场要拆迁的事情，看来黄金龙或者秦天震已经拿下了项目，或者说三大货场老板已经知道了拆迁的事情。 夜枫笑了笑：“各位大哥，这位也是我的老熟人，能不能给个面子放过他？” 保镖头子满脸横肉，冲着夜枫问道：“你算老几，敢替他求情，立马给老子滚蛋。” 秋歌一直警惕地看着对面枪口，伸开双手想要把夜枫挡在后面。程华不想连累夜枫，低声吼道：“夜枫，听话，立刻给我闪开。” 夜枫不光没有闪开，反而推开了秋歌：“这位大哥，我不算老几，只是不想耽误你们的正事。” 他朝前走了几步计上心来：“就你们这一百多号人，根本不是毒龙帮的对手，何必在这里浪费力气？” “毒龙帮？”保镖头子疑惑地放下枪：“你怎么知道是毒龙帮？” 夜枫见对方上钩决定加一把火：“三大货场要拆迁，这样的工程谁敢出面？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这开发商秦天震本来就是毒龙帮的人。你们这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何必跟我的朋友过不去？” 他刻意地提醒这是一场血战，也再次提起程华和他的关系。 保镖头子将枪提在手里，三两步蹿到土坎之上，走到夜枫的面前：“小子，你上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 夜枫将手放了下来，故作轻松：“大哥，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什么人吗？” 保镖头子顿时觉得晦气，这还没有开打呢，就遇到保洁公司收尸的人。他表情极其厌恶却没有发作，上一次夜枫做事的情形记忆犹新。 “我们收尸的人什么场合没有见过，江湖仇杀，豪门恩怨，绑票打劫，消息自然是灵通。” 他招了招手示意保镖头子靠近来，低声给他说了一句：“大哥，毒龙帮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不光要把你们轰走，还要抢了三大货场的货物，趁早给你们老板提个醒。” 说完后退一步：“放了我的朋友，下次我还你一个人情。” 保镖头子觉得夜枫这是故意挑衅他，所谓的人情不过是烧的时候给他体面点。 但这些平日里刀口舔血的人，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走的时候体面一点。就如夜枫说的一样，这辈子做牛做马，来生希望投个富贵人家。 他阴冷着脸皱起了眉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放过他一次，不过仅仅只有一次！” “谢大哥，我们走了，你赶紧准备！” 夜枫见他没有阻拦，立刻拉着程华和秋歌离开现场。 三个人离开货场程华才松了一口气：“今天要不是你解围，这些王八蛋绝对不会放过我。” 夜枫也是惊险一场：“华哥，你走哪里都不给我们说一下吗，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和秋歌就是担心你和货场起冲突，听说你走了赶紧追上来。” 他想起刚才的情形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了进展：“现在看来三大货场已经收到了风声，拆迁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动作要快，分头去联络秦天震和黄金龙，不然到时候两头都挂不住。” 程华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毒龙帮的人？” “我也是猜的，现在想来秦天震肯定是联络了毒龙帮，否则没有人敢和三大货场对决。” 夜枫分析来分析去，秦天震肯定是一面联络毒龙帮拆迁，一面联络程氏集团做建筑，要不然他没有这个底气和黄金龙对抗。 第110章 疯狂试探 早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夜枫第一时间来到了工地之上。 今天如果要去见黄金龙，就必须把地上的半支雪茄找到。这样才能放低姿态，让黄金龙对他们放松警惕。 工地上的工人还没有起床干活，只有一个早起的妇女在点着柴火。看到夜枫来了之后，她放下手里的蒲扇走到铁门边。 “是夜枫啊？华子你也来了？”妇女认出了他们，立刻将铁门打开。 夜枫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婶子是在工地上帮忙吗？” “这还得感谢你不是，让我们一家老小有了口粮，现在程普又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她见夜枫在地上找东西，也凑了过来：“枫哥儿找什么呢，要不我帮你找找看？” 夜枫低着头走到当天聊天的地方，很快就在泥巴里抠出半截雪茄。他擦了擦上面的稀泥：“不用了，就是这个。那婶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妇女笑了笑：“这孩子，这东西有什么用？非得一大早就来找。” “枫哥儿，你要不吃了早饭再走？” “不用了！” 夜枫将雪茄捏在手里：“华哥，要不你去找秦天震，黄金龙这个事情还得我来，当初就是我拒绝了他。” 程华点头答应：“那行，我们两个统一一下口径。不要答应任何一方，更不要签合同。只说谁接到工程我们就帮谁，两方都不要得罪。” “这个时候条件最好谈，有些话要说清楚。工程款必须按时结算，工人的薪水必须按照行规，不得克扣半分。” 两个人简单地交流了一句，夜枫让秋歌跟着程华，毕竟他有伤在身。程华推脱半天，夜枫坚持己见，提着自己的棍剑亲自去找黄金龙。 黄氏集团在西区别墅边缘，夜枫很快就打探到公司的大门口。 门口的保镖见到他在外面敲门，走出来轰道：“哪里来的叫花子，大清早敲什么敲，给我滚开！” 夜枫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虽然说不是很行市，但也不至于让人说成叫花子。这保镖明显是狗眼看人低，他只好掏出半支雪茄烟：“把这个给你们老板送去，就说有人求见。” 他将雪茄烟飞了出去。 保镖接在手里低头看了一眼：“瞎了你的狗眼，黄老板什么人，稀罕你这半支雪茄烟？” 他抓着雪茄烟用手一捏，狠狠地砸在地上，“立马给我滚蛋，要不然我就动手了。” 夜枫无奈地摇摇头：“你没有看见这雪茄烟是黄金龙的吗，这是我和他见面的约定，我看你这是找死。” “狗屁，老板会给你雪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保镖继续刁难。 “那我走了？你别后悔？”夜枫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好发作。 突然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上门了，只是保镖不让进。将来黄金龙真的要追究，自己也算是有个由头了。想到这里他干脆离开公司大门，先回三太太那里去等程华的消息算了。 到现在他心里还在打鼓，不论是黄金龙还是秦天震，接到这个项目都有可能会拆除孤儿院。如果他们可以参与到其中，起码可以给孤儿院的人一个缓冲。 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后面的保镖突然追了上来。 夜枫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大拇指在竹棍上滑了一下。 “程老板，别走，我们黄老板找你回去。”保镖一边跑一边喊。 夜枫听他这么说手里的竹剑松了一下，他歪着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保镖：“伙计，你搞错了，我不是什么程老板。” 保镖双手按在膝盖上：“我不管了，反正雪茄是你送来的，你不跟我回去老板会扒了我的皮。” 夜枫眉头皱了一下，早知道就赶紧跑路：“你们老板扒你的皮关我什么事，对不起，告辞了。” “别啊！”保镖急了，赶紧作揖求饶：“老板，你就放过我。都怪我狗眼看人低，求求你走两步？” 夜枫转了个身甩开保镖，快步走了回去。进了黄氏集团，发现院子里黄金龙和几个保镖都出来了。他摸着光头满脸堆笑：“怎么样小兄弟，看来我们是有得谈？” “有得谈！”夜枫点了点头。 “那就里面请”黄金龙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说话的时候咬着牙，脸上都快挤成一朵菊花。 他示意保镖守在别墅门外，这才跟着夜枫进了屋。 “再来一支？”黄金龙飞出一支雪茄。 夜枫伸手接住又丢了回去：“对不起，我不是老板，不习惯这个味道。”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老板，这件事你能做主吗？” 老狐狸目光狠辣，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他盯着夜枫目不转睛，嘴巴里不停地冒着火光。 这气氛不对，夜枫总感觉黄金龙满肚子的坏水，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如果说自己可以做主，今天估计会被逼着签约。如果说自己不能做主，黄金龙马上就会翻脸，最后还要三太太出面。 他学着黄金龙撅起嘴巴，将二郎腿翘了起来，靠在沙发上：“你说呢？” “你要是能做主，今天我就给你谈，咱们把合同签下来。你要是不能做主，估计你走不出这个门。” 黄金龙立刻变了脸，脸上的菊花瞬间绷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夜枫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一连串的画面。第一次和黄金龙接触的时候是在大街上，当时被黄金龙当着小偷，不过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黄金龙记住他了？ 第二次和黄金龙接触是在三太太的府上，当时帮助三太太和黄金龙做了股份剥离，这一次阿驿也在。 见黄金龙咄咄逼人，夜枫也不甘示弱，嘴角拉起一道弧线：“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 “呵呵！” 黄金龙冷笑一声，两只眼睛犀利地扫视着夜枫。 两个人都不说话，足足对视了两分钟。夜枫眼睛一动不动，瞳孔慢慢地放大，突然闪过一丝绿光，如同一只狼眼一样透着杀气。 绿光一闪而过，没有躲过黄金龙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身体往后退了一下：“阿驿跟你是朋友？” “算是！” “你是保洁公司的人？” “说对了！” “阿驿在保洁公司？” “对，我罩着，谁要是动他我玩命。” “你的身份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没有身份，孤儿一个！” 两个人简单地交锋，黄金龙依旧是满脸狐疑。 他笑得很冷淡：“怪不得你要帮三太太，我看你是个狠角色，跟我干怎么样？” 这是黄金龙第二次邀请了，夜枫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和阿驿也不认识，只不过是饿肚子的时候他请我吃了一顿饭。” 他现在感觉黄金龙已经盯上了自己，对自己的身份也怀疑了。昨天梁文涛才强调要注意身份，他现在必须尽快洗脱嫌疑，也必须和三太太撇清关系。 “一顿饭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当然！”夜枫眼珠子一动不动：“还记得我们在大街上相遇的情形吗？你当时认为我是小偷。可阿驿和三太太那天请我吃了一顿饭，所以我把他们当着朋友。” “阿驿从你这里跑掉之后居无定所，我是在贫民窟碰到的，我带他到保洁公司躲你的。” “我和三太太就更简单了，因为八栋别墅的事情，打过好几次交道。” “精彩！”黄金龙拍了拍手：“故事不错，漏洞百出。” 他丢出一份合同：“你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可以合作。” 夜枫总算明白黄金龙很不好对付，他不光记忆力惊人，思维头脑也很厉害。怪不得他可以弄死熊老板，也可以拿下熊氏集团的所有股份。 在他面前，自己还是嫩了一点。黄金龙到底知道他多少事情不好说，现在的合作协议不签恐怕是不行了。 他将合同从桌子上拿了起来，这是一份建筑合同。 夜枫扫了一眼就看得差不多，黄金龙将部分建筑工程外包给他，黄氏集团抽成25。这个比例算是比较高的，行规一般是20的抽成。 “你这工程拿下来了？” 黄金龙点了点头：“这世界上就没有我拿不下来的。” “好，我带回去！”夜枫站了起来。 黄金龙伸手将他拦住：“慢着，你不是说你能做主吗？” 第111章 合同是假的 夜枫刚要离开黄金龙的公司，就被他蛮横地拦住了，要夜枫和他当面签字画押。 夜枫当然能做这个主，只是刚才扫了一眼合同，发现这个项目工程款只有三十个亿。他不好当着黄金龙的面仔细看，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个项目不止伍拾亿。 他想到了秦天震？难道秦天震也接到了工程，这样一来的话又是进退两难。 他扬了扬手里的合同：“我不是程氏集团的人，就算签了字也没有用，必须要有程氏集团的法人章。等我拿回去给三太太盖了章，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 黄金龙犹豫了一下，伸开了手：“那请！这一次最好不要我上门去取。” 夜枫皱了皱眉头，心里格外别扭，拿着合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黄氏集团。黄金龙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雪茄烟在烟灰缸里使劲戳了戳。 他咬着牙满脸狰狞，仿佛跟雪茄烟有仇一样。 夜枫出了黄氏集团，脸上的冷汗滴落了下来。黄金龙肯定已经知道他很多秘密，说不定抓蔡氏兄弟，救秦天震的儿子，还有三医院的事情他都知道一些线索，或者说产生过怀疑。 以黄金龙这么精明的人，很难不怀疑夜枫的身份。 他一个保洁公司的清理工，居然可以让三太太什么事情都听他的。而且他每次都先发制人，抢在三太太面前做决定。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终究是大意了！”夜枫捏了一下合同，将几张纸装进自己的怀里。 而此时，程华也在秦天震的别墅里。 秦天震跟程华没有任何接触，但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程华带着几百工人和杨陈赵三大老板血拼的事情，在商界大佬中间早就传开了。 见到程华他一脸不爽：“你不是那个工头吗？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工人协会只是组织内部的称呼，对外大家一律称呼工头。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自斟自饮，从程华进来之后他既没有安排仆人倒茶，也没有让家里的人露面。 程华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也对秦天震有了一个初步认识。屋里的墙上挂着两把长刀，案桌上供奉的是关二爷。沙发是硬质木材沙发，两排椅子就跟梁山上的座次一样，这明显带有一些江湖气息。秦天震人高马大，尤其是一双浓眉大眼，走起路来虎步生风。 他谦虚地眯着眼睛，笑起来迷人而又让人醉：“秦老板这是说笑了，我不是什么工头，只不过大家看得起我让我出面。” “那你这次是替谁出面呢？”秦天震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话带着炸音。他身体前倾，想要以气势压住程华一头。 如果说黄金龙是一条老狐狸，夜枫基本上是一只小狐狸了。秦天震是一头猛虎，程华也是一头花豹。 他们两个一见面就让周围感觉到一阵能量波动，只不过秦天震喜欢直来直去，霸气侧漏。而程华总是面带微笑，骨子里的傲气遮盖不住。 “秦老板有所不知，鄙人现在是程氏集团的管家，这次当然是代表程老板前来？” “你是程氏集团的管家？” “在下程华，和三太太程倩是本家。” 秦天震皱了一下眉头，如果程华是三太太的管家，那他还真的觉得难缠。一个动不动就带着几百工人，跟自己老板血战的人，比黄金龙这家伙要刺头多了。 他心里五味杂陈：“我记得程氏集团以前的管家好像死了，这程氏集团的管家可不好做。” “秦老板好像记错了，死的是熊氏集团的管家。”程华抬了一下手，胸口的伤疤还有点发痒。 “都差不多。”秦天震不可置否：“你怎么会进入程氏集团的？难道你真的和三太太是一家人？” 程华锋芒毕露给他敲警钟：“程氏集团，当然是姓程的打理。不光我这个管家姓程，里面的工头也都姓程。这三百号兄弟全部都是我带进去的，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 秦天震不说话了，用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揉着自己僵硬的腮帮子半天才开口：“程老板这是答应和我合作吗？” “只要你的条件合适，当然可以合作！”程华丝毫不畏惧。 秦天震招了招手，示意管家老余将合同递了上去，他独自一个人点燃一支雪茄。 程华抬头朝管家笑了一下，将合同接过来。他认识的字不多，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数字立刻就笑容骤减。秦天震给的条件是30抽成，这已经远远超过行规的10。再看了一眼整个项目的工程总款，也是三十个亿。 他也夜枫一样，都不相信这么大的建筑面积只有三十个亿。 保守估算起码也是五十个亿。三十个亿拿掉三成，只剩下二十多个亿。估计只够工程的材料费，工人的工资和利润是一分都没有。 “开玩笑了，30让人怎么做。”程华依旧笑着，只不过笑容已经冷淡了好几分。 秦天震突然抬起头来：“谁给你开玩笑，接工程不要费用吗？百分之三十还是出血了的。” 他松了松肩膀，显得义愤填膺：“你不知道警察署这帮玩意，一个比一个心黑。光西区警察署长那里，我掏了整整5。”他举着一个巴掌：“百分之五，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我自己忙活一年都没有这么多利润，他一张口就吃掉我一年！” 百分之五，那就是一个亿。程华没有见过警察署长，但这确实太心黑了。 程华摇了摇头，笑容收了起来：“我把合同带回去，给程老板看一下，” “这个事情没有退路，工程我已经接了。当初三太太已经给了我准信，所以我才把项目投下去。” 说完秦天震站了起来，手里夹着雪茄抬了一下手：“你告诉三太太，我秦天震做事虽然霸道，但绝对讲诚信。如果大家能够合作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现在的工程虽然没有什么利润，但不代表以后没有钱赚。” 他表示自己是第一次进入房地产行业，手里的资源有限，这一次是试水。双方如果合作顺利的话，今后肯定有得做。 程华没有说话，秦天震前面是威胁，后面是示弱。他希望程氏集团能够加入，但如果三太太拒绝等同于宣战。 这就是秦天震的霸道之处。 程华离开秦天震的别墅，和夜枫几乎是前后脚到达三太太家里。三太太看着两个人都没有好脸色，心里隐隐开始担心，却不敢问什么。 夜枫看到程华手里的合同，疑惑地接了过来，把自己的一份合同也拿了出来。两边一对比，发现两份合同标标的和内容几乎是一样的。哪有一个工程承包给两个人的道理，而且两个人最大的漏洞就是，标的百分之九十的内容相同，还有一部分内容不相同。 “漏洞百出，各怀鬼胎！” “假的！”夜枫拿起手里两份合同砸在桌子上。 程华一愣，捡起合同来问道：“什么意思，这两份合同都是假的？” 夜枫摇摇头：“他们两个都没有接到工程，给我们的都是假合同，这两个家伙都想骗我们跳坑！” 他虽然看出来两份合同都是假的，但却不知道秦天震和黄金龙在耍什么把戏。仔细地翻了一下合同内容马上就明白了，秦天震的目的是要他们垫支。合同上明确规定，签完合同之后，必须缴纳足额的保证金。 保证金的目的，就是保证工程必须完工。在乱世之中烂尾的工程常常有，这一点程华很清楚。不论是资金、材料、人工，往往都会有不到位的时候。工程盖到一半，建筑老板无力支撑最后工程款都不要了，直接就放弃了。 秦天震的保证金还很高，开口就要五个亿，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工程项目标的三十个亿，最后还要扣除30的分成。 夜枫丢开秦天震的合同，再次拿起黄金龙的合同。里面虽然也有保证金，但只有一个亿的额度。 黄金龙的合同看起来比较正常一点，但后面的内容却是转包合同。夜枫看完之后大致明白黄金龙的意思，他以五十个亿的金额接下工程，让程氏集团去建设。黄金龙什么事情也不做，等到工程完工以后，他去找军政府拿二十个亿。 程氏集团的工程款三十个亿，自己去找军政府拿，拿回来之后还得给黄金龙百分之二十。 夜枫叹了一口气，将黄金龙的合同也丢下了。 第112章 彼此算计 黄金龙和秦天震两边都在算计程氏集团，而且是明目张胆地算计。 夜枫抱着手站起来，眉头紧蹙看着窗外。黄金龙想要吞掉程氏集团情有可原，毕竟双方已经较量了一回合，而且黄金龙吃了大亏。 但秦天震凭什么算计程氏集团，他如此大费周章还不如直接到公司来抢劫。夜枫没有打算把事情给三太太讲清楚，以三太太的性格和头脑，肯定算计不过他们。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程华，这个敢打敢杀的人，脑袋转得也不是很快。 夜枫倒是想要赌一把，就怕公司的人不同意。程氏集团已经成为两个大佬惦记的猎物，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为何不把猎物的身份变成诱饵呢。两个人看他眉头紧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华哥，程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府里的安全和工地上的事情你多操心。” 夜枫笑了笑尽量装着很轻松地样子，看着桌子上的合同：“这个合同先放在这里，明天早上给你们答复。没有我的通知，不要签字也不要拒绝。” 三太太什么都听他的，立刻点头：“好的，没有你的通知，我就放在这里。” 程华也点点头：“哥相信你的判断，公司里的事情就交给我。” “不过”夜枫提醒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轻易露面。公司有规定，不让我随便参与公司的事情。到时候程姐你就说找到管家了，不需要我帮忙。” 三太太急切地站了起来：“可是夜枫，你不能不管我的事情啊？” “放心！所有的事情我全程参与，只不过以后不会和黄金龙他们正面接触。除非我从保洁公司辞职了，不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这话三太太不明白，程华心里却清楚的很。现在保洁公司已经开始露馅，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公司性质。 夜枫回到保洁公司，把秦天震两个人的阴谋挑明，然后看着高队长和老马：“两位领导，事情已经来了，躲是躲不掉了。他们两个摆明就是要吞掉程氏集团，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高队长皱了一下眉头：“这事看来没完，那么夜枫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以我的想法，当然是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两个绊脚石，否则程氏集团永无宁日。”夜枫心中些许烦躁，黄金龙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被秦天震盯上了。 老马很少说话，每次开会只是看着两个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发表意见。孟班长是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领导怎么说他怎么做，有漏洞的时候他才会提醒。 高队长摇摇头：“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就算干掉他们还有新的麻烦。更何况我们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干掉他们。” 他瞟了一眼老马：“马站长你倒是说句话呗！” 老马一直眯着眼睛在沉思，突然醒了过来：“哦，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你们两个都是总裁看重的人，你们拿主意就行了。” 高队长也不说话了，看着夜枫给他施加压力。夜枫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不是他没有方案，而是对自己没信心。毕竟还年轻，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慎重。 “要不，先把合同签了？”他试探着问。 “说说你的想法！”高队长鼓励道：“不成熟没有关系，年轻人有思路就行！” “事情迟早要来，今天不签合同，明天他们可能又有新招。签了合同，大家合作的时候见招拆招，合适地时候，先扳倒一家。” “没有具体的方案吗？” 夜枫摇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方案再好追不上变化。我们只要做好一个心理准备，那就是双方翻脸的时候怎么办！” “秦天震在算计我们，我们也在算计他们。大家只有合作，我们才有机会玩。小事情上我不想斤斤计较，重要的是最后一击。” “行！”高队长点头：“那我们必须把兜底的方案想好，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先请示一下总部，看上面怎么说。” “既然对方是假合同，那我们先从合同上动手脚。” 夜枫一心想要算计这两个大佬，准备从合同上就开始布局。高队长去发电报的时候，他就来找阿驿。 阿驿自从孤儿院中毒事件以后，就感觉自己的知识量不够，每天废寝忘食地研究医书和各种药品配方。 看到夜枫进来，他抬起头来问道：“夜枫，小倩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夜枫丢下一支笔和一盒印泥：“安全问题和工程问题不大，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看看有没有一种药水，签字盖章后可以让字迹慢慢消失，或者腐蚀掉，或者燃烧起来。” “应该是可以做到。”阿驿点了点头：“不过你要这玩意做什么？” “当然是对付黄金龙和秦天震，不过不一定用得上，反正有备无患。” 夜枫把合同的事给阿驿简单讲了一下，他现在每一步都要做好准备：“这个事情要快，明天早上我要用。” 听他这么说，阿驿赶紧放掉手里的书，从货架上找出一些瓶瓶罐罐：“我只知道可以让字淡化掉，但能不能彻底消失不清楚。要是燃起来就比较简单…” 阿驿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找来药匙，将几颗药片擂成粉末。看他聚精会神地工作，夜枫躺在一边的床铺上想着六亿保证金的事情，还有开工之后工人的薪资，以及工期问题，这些都可以做文章。 就在他臆想连篇的时候，高队长带着韩杰走进来了。韩杰就到夜枫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脸上肌肉抖了抖，嗓门洪亮地喊了一声：“兄弟，我回来了！” 他显得很激动，脸上充满深情，一把握住夜枫的手：“兄弟，我现在也是组织的一员了。以前我太冲动了，哥哥给你赔礼道歉…” 夜枫嘴角上扬：“咱俩是不打不相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告诉我，你在总部都看到了什么？” “我说你了你可能不相信。”韩杰显得很兴奋，“那家伙，全是高手。我自信能在我韩杰手下走几招的人不多，可我一上去就让人撂翻了…” 夜枫赶紧打断：“我让你去总部不是打架的，告诉我总部在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人？” “哦！你问这个啊？”韩杰翻了翻眼皮：“在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来回都蒙着眼睛。地方是不错，高楼大厦，很多东西我都没有见过。你不是说让我去种菜吗？我算是见识了，这菜都种在屋里，比我的住的窝棚都要敞亮。” “我寻思什么菜这么金贵？进去一看，我的个乖乖。菜都种在铁架子上，干活都不用下地。我要上去帮忙，人家还不乐意，说我没有培训过…” 韩杰的话比较凌乱，但他说的每一样东西夜枫都没有听过。夜枫对总部更加向往，总想着有一天能去看看。 韩杰告诉他之所以加入组织，刚开始是因为和人比武输了。后来在总部待了一段时间，和大家接触之后有了家的感觉，也为自己今后的人生找到了目标。 高队长将总部的电报递给了夜枫：“上面的指示已经下来了，很多事情我们都要加快速度。” 夜枫接过电报一眼就看到两个人的名字：“根据公司未来发展的目标，黄金龙和秦天震都是我们清理的对象。不论是财阀还是军阀，一切独裁者和垄断者，都将是社会进步的绊脚石” 虽然总部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但有这几句话就够了。夜枫看完电报还给了高队长：“既然是这样，这次要玩就玩大的。麻烦你给总部请示一下，给黄金龙他们的保证金，我的意见是动用黄金，不要用钞票。将来想要弄回来，这样也比较方便搬运。” 高队长盯着夜枫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说咱俩谁队长，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摆谱了啊？” 夜枫连忙站起来给高队长道歉：“不好意思队长，我现在想事情的时候，容易以自我为中心。你看我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圈圈里走出来呢。” 高队长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跟上次一样，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 第113章 心理准备 夜枫想问题的时候总是以全局的角度出发，他自认为算无遗策，所有人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高队长见他心虚的样子，知道夜枫在给他挖坑，迫不及待地摇头：“你怎么算计别人没有关系，别把我们给卖了。就算是为组织牺牲也没有关系，但你要让我们死个明白。” 韩杰笑了笑：“高队长，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严重了？” 高队长腮帮子甩掉呜呜响：“不不不，你太小看他了。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高一脚低一脚的，早晚会掉进沟里。他才来公司一个多月，闹出了多少动静。夜枫我劝你，方案还是要温和一点，不要动不动吓得我们肝颤。上一次算计黄金龙，把大家伙整得鸡飞狗跳。” 夜枫没想到高队长对他如此忌惮，他这一次的方案更加冒险，更加激烈。和上一次对付黄金龙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早晚都是一刀，该切就得切。我这次就是要彻底解决问题，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我就老老实实地跟着秋歌出工。” 他一会儿意气风发，忽然又归于平静。要么顺风而浪，要么逆风避港。 高队长可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点头妥协：“行行行，你爱咋弄咋弄，我和老马都支持你。要是提前十年，我自己就可以把这两个家伙摆平，现在脑子不够用了。” 他话里有话，韩杰听得云里雾里。夜枫听明白了，高队长受伤之后不光身体不行，脑袋也经常偏头痛。虽然不放心夜枫，但也是唯一可以依仗的对象。 阿驿研究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夜枫找他的时候。 他把样品全部都摆在桌子上，郑重其事地介绍：“你看这一张纸，上面的字迹一个晚上就消失了，不过仔细看还有痕迹。你看第二张，我估计要三四天才可以起作用。” 夜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点头表示认可：“行，只要字迹模糊就可以。” 阿驿一丝不苟地给他介绍：“这个是用来签字的墨水，放个十天半个月字迹就消失了。这个是可以用来涂抹的，涂抹过后的字迹十天半个月也可以消失。还有一瓶药水，有一定的腐蚀性，但绝对的安全。” 夜枫全部都拿了，挨个用鼻子闻了一下，味道不是很大：“这是消毒液还是草酸？” “行啊夜枫，居然能够闻出来” “驿哥，辛苦你了，我就先走了”夜枫知道阿驿又要给他上课，赶紧抱着一堆药品离开。 他将药品放在盒子里，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韩杰。夜仙儿看到他们出门追了上来，没好气地说道：“夜枫，你又要往哪里跑，怎么现在不带我了？” “行，你跟着！” 夜枫只顾着和韩杰说话：“韩大哥，你老婆走了多久了，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找了三年了，一点眉目都没有，不过我还要继续找。” 夜仙儿挤上前来插话：“你这满世界找不是个事，得跟夜枫学学。先找到一个线索，然后顺藤摸瓜。你说说你儿子长得像你还是你老婆？” “眼睛和眉毛像我老婆，鼻梁骨像我，嘴巴也像我老婆脸蛋也像我老婆。” “这不就得了吗，夜枫给茂茂画了一个像。下次见到你老婆，稍微一比对就出来了。” 韩杰豪爽地笑道：“哎呀兄弟，没想到你这么热心肠。你有这份心就好，哥哥心里记住了。” “我只知道这个事情和毒龙帮有关系，有人亲眼看见他们绑人。可我上门要了好几次人，打了无数次架没有作用。现在满世界乱跑，也不是个办法。” 韩杰叹了一口气，看着孤儿院放慢了脚步：“要不我去看看茂茂？” “行，你去，我们在外边等你！” 夜枫不想有事没事就往孤儿院跑，现在贾叔和梅姨对他太客气了，让他觉得每次上门都是一种负担。 他拿出药瓶递给夜仙儿：“你记住这个味道，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夜仙儿接了过来放在鼻子上，满脸心不甘情不愿：“我又不是狗，怎么能记得味道。你应该找孟班长啊，他的鼻子比你还灵敏。” “他鼻子灵可是没有你的本事啊，说不定将来你就得闻着这个味道去找东西。” “哦，你是让我偷东西啊？” 韩杰一脸激动地走了出来：“我还以为孤儿院的日子苦呢，这家伙居然长胖了。跟他的小伙伴玩得不亦乐乎，把我这当爹的都忘了。” “孩子开心就好，你也不用多操心了。” 夜枫相信他会满意，所以刚开始才一意孤行。几个人顿时觉得轻松无比，很快就到了三太太的府上。夜枫将韩杰领到程华面前：“既然你们都是熟人，我也就不介绍了。韩大哥你跟着程普走，他会带你去工地，尽管听他的安排就是了。” 三太太有点好奇：“这位兄弟是来做什么的，和你们都认识吗？” 夜枫努了努嘴，示意夜仙儿也去忙自己的：“你和程姐有很多话要说的，你们到一边聊去。” 夜仙儿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挽着三太太的胳膊：“姐姐，咱俩去说说话，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三太太不明就里，把公章放下：“那我这个老板就去躲清闲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两个了。” 夜枫点点头：“很多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有麻烦你推到我们身上就好了。” 看到三太太跟夜仙儿上楼之后，夜枫这才拿出药瓶示意程华把手伸出来：“华哥，我把这个药倒在你袖子上。你等会去送合同的时候，手上找一块纱布包起来，就说自己的手不小心划破了。” “夜枫，你这是何意？” “实话给你说，这药水做了手脚”夜枫倒了一些在他衣服上，又滴了几滴在墨水中。这才用笔蘸上墨水，模仿着三太太的笔迹，很潦草地签上几个字。又滴了几滴在印泥之中，用印章搅动了一下，盖上红色的印记：“这墨水十天半个月之后就会淡化，到时候双方扯皮的时候，他们就拿不出合同。” 说完他又拿出一瓶来，用纱布蘸上药水洒在纸上：“这合同既然是假的，那就让它尽快报废掉。” 合同一式两份，夜枫本来想留一份。担心程华交换合同的时候搞混淆，最后两份都用了药水签字。 程华看他有板有眼地操作，满脸的疑惑：“没有合同了，恐怕也解决不了事情？” 夜枫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来：“虽然看起来多此一举，但有备无患。你送合同的时候告诉他们，动工的时候才能交保证金。保证金只能用黄金，现金要用来购买材料和给工人发薪水。” “还有，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大张旗鼓地招工。条件待遇要开高点，但招工的门槛也要很高，只要技术工不要普通工人。” 程华机械地点着头：“现在有三百多工人，还要找多少人？” “再找三百人，让你工人协会的人帮忙，把黄金龙手里的技术工全部掏空。找来的人要把舆论控制住，不能让黄金龙发现端倪，还有开工之后随时准备闹事。” 程华更加不解了：“这公司不是自己的吗，闹事做什么？” 夜枫耐心地给他讲解其中的道理，自己人闹事那是演戏给黄金龙他们看。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而且还要把消息扩散出去。大家虽然停工，但内部人员工资照发。如果需要拖延工期的时候，大家集体磨洋工。一旦需要加快进程的时候，所有人必须连夜赶工。 这些事情他必须先给程华打好招呼，让下面的人都有个心里准备。 对付黄金龙和秦天震，所有的细节都必须考虑到，而且还要掌握主动权。 夜枫没有时间和程华详细探讨，盖好章之后把合同递给他：“我们两个这一次是在刀尖上跳舞，你也要做好准备。送合同的时候，你想办法让秦天震看到黄金龙的合同，他这人一点就着。” 程华眯着眼睛满脸堆笑：“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只不过你这脑子实在是天马行空，我怕跟不上你的节奏。” 第114章 鹬蚌相争 程华拿着合同出门，一路上还在想着夜枫交代的事情。 明明是假合同，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签字。既然不想接工程，为何又要大张旗鼓招工。招来的工人不做事，反而要组织大家闹事。他骑上车想了一路，想不通最后也就不想了。 等到了秦天震的府上，程华将合同拿了出来：“秦老板，合同我们已经签了，你是不是也可以签字了。” 秦天震满脸笑意地接过合同：“你们签字了就行，我签不签无所谓。大家既然诚心合作，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这是我的合同吗？”他刚才还满脸堆笑，看到合同内容立刻就阴云密布，随即勃然大怒：“你这是给我玩狸猫换太子吗，把我合同上的数字乱改一气，重新誊写一遍” 程华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哎呀，看我这记性，两本合同拿错了。” 他“慌忙手脚”地从文件袋里掏出另外一份合同递过去，把秦天震手里的合同抽了回来：“实在是两本合同内容差不多，上面也没有你的签字。我把黄金龙的合同给你了，你的合同在这里呢。” “等会，你说什么，黄金龙的合同？”秦天震一把抢了回来。 “黄金龙给你们签什么合同，你不是答应和我合作吗？” 程华一脸地无奈：“我们之间的合同不是签了吗，当然是准备和你合作。可黄金龙手里的工程，那也是三十个亿，公司好几百人要养活呢。” 趁着他还没有发飙，程华将合同又抽了回来：“你签的是工程，又不是把我们公司给包了。”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欺诈！”秦天震怒气冲天，一把抓过他的合同来撕掉狠狠地砸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笔来指着程华：“这工程就是我的，你和他签了合同也没有用。他这就是在玩你们，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说完他唰唰两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气冲冲拿过印章啪地一声盖上，将合同扔给程华。 \"白字黑字在这里，赶紧把保证金送过来，我明天就可以动工！\" 程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容里带着一丝杀气：“秦老板果然霸道！不过我们老板说了，保证金必须等到开工的时候给你。还有，这次只能给你们黄金，现金已经不够给工人开工资了。你可知道，现在货币贬值越来越快，黄金才是硬通货。” 秦天震一愣：“你们三太太不是有四十多个亿吗，怎么就不够了？” 程华这才明白他的狼子野心，依旧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四十多个亿有一半是黄金，而且公司盖办公大楼，订了不少建材。” “行，黄金就黄金！”秦天震要的是钱，管不了黄金还是钞票。 刚才的小插曲让他还在耿耿于怀，以至于程华离开之后，他才想起程华转移了话题，保证金什么时候交还没有定下来。而且双方的合同都是一式两份，黄金龙还有一份合同在程华手里。他拍了一下额头不由地火大：“老余，你现在就跟我去一趟警察署，必须抢在黄金龙的前面把合同敲定。” 余管家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老板，要不要追程华去？” “追什么追，就算把合同全部撕了。人家只要愿意，还可以重新签！” 程华生怕秦天震反应过来，蹬着自行车一溜烟地来到了黄氏集团的大门。他按了一下自行车铃铛：“看门的，没看到有人来了吗？” 门口的保镖正要发作，想起上次夜枫的事情拉着脸出来：“呜呜渣渣的，干什么呢你？” “找你们老板，送合同来了！” 保镖上前抽开门栓推动着铁门：“你怎么现在才来？老板都等你们一上午了。磨磨蹭蹭地，赶紧进来啊！” 程华冷着脸又按了两声铃铛，提起车屁股放下脚架，这才裹了一下衣服：“车给我看好了！” 这天是真的凉了，程华冻得僵直的手抽出合同：“黄老板，你这府上不错，现在就开始烧炭了？” “你又是谁，先前那个小崽子呢？” “程氏集团的管家，程华！”程华伸手靠近炭盆：“现在所有的事情我出马，那小子做不了主。” 黄金龙似乎不悦，回到沙发上展开合同，看到红色的大印合上了：“你们要是晚来一步，我就要找上门去了。” “没办法，路上被秦天震耽误了！”程华无奈吐槽：“好好的两份合同，还让他撕了一份。我这回去都没法交差，要不麻烦你给我补一份？” 黄金龙闻言震惊，哗啦啦翻着手里的合同：“什么，他看了我的合同？” “看了！有什么不妥吗？” “我去你大爷的，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黄金龙一脚踢开火盆，对着他就是一顿咆哮：“你不知道合同是商业机密吗，你拿着我的合同去找秦天震干什么，啊？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联起手来了，背着我在搞什么小动作？” 程华摇头轻笑，这些家伙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看来夜枫说得没错，黄金龙和秦天震都忌惮对方。 “黄老板用不着生气，他的合同我这里也有份，要看你随便看。” 他抽出合同丢在桌子上：“有本事你把他的合同也撕了，到时候我再找他补一份就是。” 黄金龙拿起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了“秦天震”三个字。“我他妈”他两只手捏着合同，用力地一扯。 “刺啦”合同撕扯成两半。 “还有事吗？”程华站了起来，发现黄金龙手底下留情，并没有将合同撕碎。 “没事我先回去了。” 程华站了起来，总算明白夜枫的意图。两本合同都撕掉了，空着手回去正好。 “慢着！”黄金龙出言阻止：“他的合同你拿走，我的合同你也带回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和他合作？” 他伸手示意陈管家：“拿份空白的合同来，我现在就给他签。你要是敢违约，我直接端了你程氏集团。” “黄老板好气魄！” 程华冷笑一声，眼睛聚焦在他光头之上。黄金龙是先文后武，秦天震是威胁在前，这两个人撕破脸之后的底线，都是要灭掉程氏集团。 以他以前的性格，早就带人和两个老板干起来了。可现在组织上和夜枫目的都一样，要让黄金龙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所以他不得不隐忍。黄金龙很快就签字盖章，将合同丢在了地上：“拿去，告诉三太太把保证金送来，老老实实地等着开工。” 程华犹豫了一下，摇头去捡地上的合同。 他弯腰的速度很慢，捡起合同半天才起身，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你说你不敢惹秦天震，拿我出什么气。这合同撕成这样，我还得去一趟秦府。” 黄金龙嘴里叼着雪茄，打火机已经点燃了。听到程华这么说他，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回头冲着陈管家冷哼一声：“他这是和我在说话吗？” 陈管家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啪！”打火机突然掉在地上，黄金龙搓了搓两个手指头。抬起手来给陈管家就是一耳刮子：“你点什么头，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人家是给我叫板吗？” 程华已经走出别墅，听到后面的耳光，他明白自己那不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黄金龙。 自行车的轱辘在东直路上碾过，路上小水坑里冰碴子嘁里咔嚓的脆响。 程华想起夜枫的交代，没有回程氏集团，反而朝着东边的贫民窟而去。保洁公司下面的工人协会，遍布整个十九区的贫民窟。工人协会的工头，很多和他都是过命的交情，当年一起冒着枪林弹雨和军阀混战。自从总裁失败以后，这些人便各自销声匿迹。 这一晃就是十二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到东区来联络。 第115章 设下陷阱 八号别墅，一楼大厅。 程华出门去递合同和联络工人，夜枫收了手里的公章喊到：“程姐，你下来一下。” 三太太聊得起劲，听夜枫叫她，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合同签好之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动工了？” “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的，反正程华三兄弟会安排。”夜枫示意她坐下：“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 三太太嘟囔着坐下：“我还是做点什么，太清闲了很无聊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反而不习惯了…” “你看你，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刚开始一个人的时候，总想着卸下担子过安宁的日子。现在才轻松几天，又闲不住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夜枫起了个话头。 “不知道…”三太太困惑。 夜仙儿也插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也开导一下我呗！” “谈不上开导，大家随便聊聊。” “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总是让贾叔管得死死的，每天都在想着挣开枷锁。现在出来了又感觉实在是太累，每天被各种事情纠缠着，总想清闲一下。” 三太太点头：“你确实够忙的，但我看你精神头还不错。” “那是因为我有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所有的努力都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没有目标的人，就如同老鼠掉在水缸，累死累活都逃不出生天。” 三太太笑了：“你这个比喻很形象，我们不都是乱世中拼命挣扎的老鼠吗？” “水缸太深逃不出去，拼命挣扎只会力竭而死。倒不如冷静下来，想办法砸破水缸，大家都有一条活路。” “哎”三太太叹口气：“谈何容易！” 夜枫见火候差不多了，憋了一口气进入了正题：“四年前你和阿驿家灭门的事情，你知道是谁？” 三太太一愣，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个，我怀疑过黄金龙…不过没有证据…” 夜枫摇头：“不用怀疑，就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局，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 夜枫的话让三太太呼吸急促起来：“四年前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得比你想象的要多…”夜枫把所有的线索提炼出来：“黄金龙的本意是要杀陈院长，然后让自己的小舅子当院长。你父亲也是医院的人，而且你们两家是邻居，黄金龙顺道灭了你家。” “当时你和阿驿不在家，所以才逃过一劫。黄金龙找到你的时候，看中了你的美貌，转手就把你介绍给了胡司令。两个人一商量，把你送给了当时第一地产大亨熊老板。这些年黄金龙能够壮大起来，背后是胡司令，当然也有你的功劳” 三太太看他说得如同亲眼见到一样，再联想到自己所见所闻，如同掉在冰窟里一样。 “黄金龙早就知道你和阿驿的关系。之所以没有揭穿你们，为的就是抓住你的小辫子，把你牢牢控制住手心里。” 夜枫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早就看出他的野心，从你们在仓库里的对话开始，你们所有一举一动我都清楚。” 三太太冷汗直冒：“你当时在跟踪我？” 夜仙儿点点头：“姐姐，他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 “你也在场？” 三太太沉默了半晌，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去了解这些？” “当时我们是去跟踪黄金龙的，我们怀疑他和仙儿爷爷的死有关。” 夜枫没有把话说透，免得大家心里有疙瘩：“黄金龙杀了你全家，你还一直跟他在合作。我是不想让你一直被他拿捏，所以才下定决心把你们分开。现在他依旧不死心，还想要吞并程氏集团，我们是不是应该坦诚相见了？” 三太太显得痛苦不堪，双手捂着头：“我早就怀疑他了，只是一时没有注意。要不是你那天赶到，我早就准备好跟他同归于尽。” “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我就奇怪我和阿驿，逃出来之后明明有人跟踪我们，却没有对我们下手。我还一直幼稚的认为，是因为胡司令看上了我，所以追杀我们的人不敢下手。这些年我都在想着查找跟踪我们的人，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气恼地抓了一下头发：“这姓胡的，从一开始就和黄金龙是一伙的！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其实她早就明白，胡司令和黄金龙只是把她当着一枚棋子。 “熊老板和二太太应该是黄金龙派人杀的？”夜枫想要再次确认。 三太太精神有点崩溃，抬起苍白的脸：“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黄金龙都亲自承认了。只不过我再也没有见过胡司令，我也不想去见他” “夜枫，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夜枫见她一副颓废的样子，赶紧打住话题：“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聊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害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黄金龙的敌人，包括阿驿和夜仙儿。所以我们应该算是自己人，大家现在应该想办法一起对付黄金龙。” “好，你说，只要能弄死他，我愿意豁出去！” 三太太直起身来：“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夜枫的目的不在于这个，而是要想办法把三太太拉入到组织里面，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动用三太太的资源。第一次帮助三太太，已经让她对夜枫的本领不怀疑了。而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必须站在一条船上，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人？” “对，阿驿就是我们其中的一员。” “那我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 “还不是，你必须经得起考验，有机会你和阿驿多聊聊。” 夜枫一笔带过，把剩下的事情推给阿驿，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三太太听说要考验，立刻就表态：“什么事情你做主就行，不论是钱还是人，我都可以交给你支配。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公司发展起来后，有你们一半的股份。” 夜枫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是要动用你的黄金。” “好，没问题！”三太太回答得很迫切。 “你用不着回答这么快，我做事情必须给你讲清楚。”夜枫深呼吸一口：“现在要动用六个亿的黄金，结果可能有三种。第一种就是这六个亿完全打水漂。第二种就是以六个亿换取二十个亿，第三种就是拿钱卖了黄金龙的命。” 夜枫的第一个办法，就是在开工之后，先把工期无限拖长。到最后突然毁约让工人罢工走人，给黄金龙和秦天震埋到坑里去。到时候黄金龙手里没有合同，夜枫也不承认，警察署长肯定会给黄金龙他们找麻烦。 第二条路就是让黄金龙和秦天震两个人逼不得已，吐出自己嘴里的二十个亿。要么重新招人要么把钱补给程氏集团让工程完工。 而第三条路，得看警察署长是个什么人。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借程氏集团的鸡给他们下蛋。你手里的四十个亿全部砸进去，估计只够把工程完工。到时候他三十个亿扣掉百分之三十，剩下的二十一个亿拖着不给你，或者干脆就给你吞掉。程氏集团也就彻底完蛋了！” 夜枫早就看清楚了，这就是明目张胆地抢。 他们可以选择不合作，但秦天震他们还会有其他的招数。让狼盯住的肉，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只不过现在不清楚，到底是黄金龙接到了工程，还是秦天震中标。亦或者是，两个人都拿到了一部分的工程。他们在军政府没有眼线，所有的谜底只能等黄金龙他们来揭开。 三太太只顾着点头：“行，只要你有计划，这钱该动就动。如果在我手里，说不定一分钱都保不住了。” 夜仙儿在一边托着下巴，早就听入迷了。等到夜枫说完之后才直起身来：“哎，这也太复杂了，比大飞帮还要复杂。” 第116章 到处挖墙脚 东区五号贫民窟，条件非常的恶劣。 程华尽量不惹人注目，可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感觉路上总有人跟踪，可一回头又没有看到人，于是干脆把自行车停了下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就出来。” 马路边的树桩后面的壮汉听到声音一愣，转身从树后面站了出来。他掀起头上的草帽：“程排？真的是你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程华猛地转过身来。只见身后一个魁梧大汉，大冬天还穿着背心，肩膀上长年搬运已经脱皮，唯有臂膀如同牛腿一样粗。他抬起头往上看，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上，是一张憨厚的笑脸。 “好你个轰天雷，躲在我身后干什么？” 大个子抿着厚厚的嘴唇，满脸兴奋地大步向前：“哎呀！没想到真的是你。我看背影有点像，就是不敢喊。” “可不是我吗？”程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极其温和地问道：“怎么样，现在日子过得还可以。我一看你这身腱子肉，就想起你扛钢炮的样子。” 壮汉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程排还记得我雷鹏啊，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也没看到你的影子？” “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能不记得吗？” 程华见四周没有什么人才低声说道：“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有事情找你商量。把咱们的兄弟叫上几个，必须是可靠的。” “好，你跟着我！” 雷鹏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戴上草帽低头走在前面。穿过贫民窟的一条小巷子，踩着地上的积水钻到一个低矮的窝棚里。程华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这才发现雷鹏连鞋子都没有穿，一条七分裤打了好几个补丁。他住的窝棚里面只有几块砖头，上面放着一个木板。 因为长期积水的原因，棉絮边缘已经发霉变黑。 屋里地面潮湿而又脏乱，只有一个靠墙的铁架子，上面放着一口生锈的锅。旁边水壶里半壶水用塑料纸塞着，看起来好几天没有动过了。 “你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家里也没有个女人吗？”程华诧异不已，以他的力气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雷鹏尴尬地露出一口黄牙：“什么女人会看上我，我自己都养不活。” “现在的工价不是每天两百了吗？” “程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饭量一天一斤杂粮米哪够啊？” 程华沉默了，别说雷鹏不够吃，其他搬运工也不够吃。搬运工以前的工价是一百六，做多做少都一个样。现在虽然一天有两百了，可就这么个窝棚一个月还要一千块租金。每个月的水费和柴火还要一千多块。这对一个中年汉子来说，没有空着肚子就算是好的。 雷鹏很快就找回来几个工友，大家急匆匆地赶到窝棚，一进门就兴奋地喊：“程排，好久不见想死我们几个了。” “是啊，老大你这几年跑哪里去了？” “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 程华看着七八个中年汉子，立刻露出迷人的微笑：“兄弟们都在啊，来，大家赶紧进来，咱们好好唠唠。” 窝棚里面很黑，几个人低着头钻进来在地上蹲了一排。 “你看你们，一个个头发乱糟糟的，脸都不知道洗一把。”程华皱着眉头，看着跟叫花子一样的兄弟们：“以前咱们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 几个人蹲在地上只顾着笑。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一转眼有的人成家立业了，有的人还是单身汉。但有一点，大家都已经步入中年了，脸上的胡子和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肩膀上的老茧和弯下的腰是生活给的。 好在这些人都还拿程华当老大，全都规规矩矩地围在一圈。 “老大，你这是要召集我们回去吗？” “程排你就发话，我们都等着这一天呢。” “哎！”程华叹了一口气：“咱们时间紧急，我也就不和你们扯淡了。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个事情不勉强” “我现在手里有一个工程，特别缺人手。” 说完他扫视了一下几个人，发现满怀期待的眼神有些失落。 雷鹏嗯了一声：“你不会已经上岸了，兄弟几个还以为你带着我们扛枪呢。感情你现在成了资本家了，怪不得还推个自行车。” “滚犊子，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是组织上交代的任务，大家还是老样子。” 程华的话说完，几个人立刻露出了笑脸。雷鹏憨厚地笑了笑：“要是你真的上岸了，我们也就没有了主心骨。既然还在组织上，那你就赶紧的，把你的任务说说。” “东区黄金龙的工地你们谁在？” “我在，还有几个兄弟没有回来。”雷鹏拍了一下胸脯。 “行！你们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把黄金龙工地上能带走的兄弟都带走。必须是知根知底的，能够跟我们一条心的。其次是一些技术工种，能挖走几个就挖走几个。要能够独当一面的，最好不要拖家带口，因为接下来你们都要住到工地上去。” “老大，你挖黄金龙的人做什么？” “当然是要对付黄金龙，把他的工地搞垮。记住了，暂时只能从黄金龙的工地挖人。而且你们的理由必须充分，就说是工钱不合适。” “这个有点难，我们的工资都押了半个月，估计一时走不掉。”有人插嘴。 程华也知道，工地上的搬运工基本都是按天结算。老板们为了留住人，都要先压半个月工钱。有活的时候他们留在工地，没货的时候出去打零工。他粗略地算了一下，按照两百一天来说，半个月就是三千块。如果找三百个工人，差不多是九万块。 “没事，你们就大胆地离开，这押金我补给你们。” 九万块，虽然看起来很多，但程氏集团拿得出来。 雷鹏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我们几个无所谓，只要把别人的押金补出来，这事基本上能成。只不过你挖人是个什么工价，我们也好心里有个底。” “加五成！” 程华伸出一个巴掌豪爽决定：“技术工只要愿意来的，一律加五成。咱们自己的兄弟吃亏一点，不论有没有活干，每天都是两百块。” “老大，你这是说笑了，没有活干也给我们工钱，到底谁吃亏哦。” “就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干活也有工钱。” 程华非常认真地点头：“我说话算话一个月六千块，不按天算。但丑话说在前面，有活干的时候必须卖力，没活干的时候也要听从安排。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好处，等以后挣了钱，兄弟们都不会吃亏。” 他只是一个管家，不能随便承诺兄弟们什么。 但牵扯到组织，他不得不强调：“大家都要养家糊口，我程华绝对不亏待你们。但工作归工作，组织纪律还是要有。这一次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要对付的不只是黄金龙。而且，说不定还真得动家伙！” 程华说完皱起了眉头，他已经预感到这次不简单，说不定比三大货场的冲突还要惨烈。但既然组织已经下达了任务，他不得不请兄弟们出山。 几个兄弟如同上了战场一样，很快就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其中一个站起来了：“老大，只要你带头，我们什么都敢做！” 其他人也都跟着站起来了：“程排，你就带着我们干，我们都听你的吩咐。” 程华想起粮仓的事情，现在程刚还在那里守着。他准备按照夜枫的方式处理掉，尽快把人抽回去：“家里有妻儿老小的，先提前预支两百斤杂粮米。把家里安顿好之后到东区八号别墅来找我，我还得去其他几个地方。” “程排这是照顾我们，大家一定会尽力的。” “老大，这事交给我们，一定给你安排妥当，你就瞧好了。” 别人压工资程华提前预支，几个兄弟都特别激动，大家恨不得现在就上班。 程华说完就起身跟大家告辞：“你们上班的时间定在十月初，有什么事的话雷鹏随时联系我。” 他离开东五区贫民窟，又跑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的时候才回到了别墅里。 第117章 清理联盟 保洁公司仓库里，昏暗的灯光彻夜未熄。 袁队长已经带着老魏他们回来了，加上保洁公司范师傅在内的七个人，十个人都在讨论一件重大的事情。 高队长看到人都到齐之后，展开一个文件夹：“这是老袁他们四个人集训回来，总部带回来很多指示。我先给大家通过一个气，接下来就讨论程氏集团的事情。” “军阀混战结束了好几个月，联邦十九个区也成立了联合政府。这个联合政府，由十九个军阀首脑组成。” “第九区韩司令目前是联邦代总统，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当年韩司令便是带头剿灭组织的罪魁祸首，对组织内部很多事情都了如执掌！” “联邦政府成立了的警务部，其中一项重要的职能，就是查找组织的下落，寻找我们总部的所在。他们停止内战之后，把目标转移到我们身上了。” 夜枫听得后背发凉，连忙问道：“保洁公司是不是目标太大了？一旦查获一家，都会连根拔起？” 高队长摇头否定：“这倒不存在，每个公司都是独立的营业执照。而且我们公司是有渊源的，一开始是和军政府合作的，表面上过得去。另外各个公司的名字也不一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络。组织在保洁公司的成员不超过两百人，每个区的业务也不一样。我们其他区的主要成员不在保洁公司，只有十九区特殊一点。” 夜枫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公司早就有防范。 “他们一旦从我们行动中找到蛛丝马迹，立刻就会对我们采取行动。”高队长接着讲：“所以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秘密当然有，这个以后会告诉你们。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我们暗杀了不少目标，一直是他们通缉的对象。” 高队长想起夜枫几个人已经来了很久，于是给大家揭秘：“你们现在都已经可以转正了，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保洁公司的组织含义。所谓的cwo，是废弃物清理部门的意思。是我们的保洁公司现在的业务，在总部的一个代码。而c是袁队长他们的业务代码，意思是人渣清理组织。而o是中心情报站的代码，也就是王处长他们。我们三个部门是一体的，大家互相协作。” 夜枫看了一眼袁队长：“人渣清理组织？” 袁队长挑了一下眉毛，冲着夜枫委屈巴巴的样子，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乱世之中，总有些不是人揍的玩意。没事打个劫采个花，要是没人管会泛滥的。” 他贱兮兮的样子，有时候真的看不出来像个杀手头目。他的名字袁文章，更不像是拿刀的。 “袁队长，你清理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黄金龙还在蹦？”夜仙儿只见过他清理大飞帮。 “没办法，现在他是大人物，动他太醒目了不是？” “咦！”夜仙儿总觉得他表情不正经。 高队长示意大家安静：“不过也有好消息，第五区军政府现在和公司有接触。杨司令对建立民主政府，改善社会环境比较感兴趣。第八区政府的刘司令，也是一个比较进步开明的人。如果我们三方联合，联邦有望建立新的秩序。” 袁队长插了一句：“是的，这一次我们去特训，就是为了更大的动作。” 夜枫对这个大动作很好奇。 孟班长抢在他前面发问：“袁队长你能不能透个气？” “在适当的时候，彻底清理十九区，多余的我就不能说了。” “不会是拿下胡司令，让十九区成为组织的地盘？” “老孟这话不全面，不过大家可以这么想。”高队长收了面前的文件夹：“那接下来我们讲一下程老板的事情，这件事总部很重视。组织发展现在最缺的就是经费，现在总部成立了枪械制造厂，钢铁材料也很缺。” 孟班长突然兴奋起来：“哟呵？还有这样的事情？” “夜枫，你讲一讲程氏集团的事情！” 夜枫知道孟班长在兴奋什么，他已经做了好多年的清洁工作，早就厌倦了收尸。 现在组织需要钱，夜枫就更加想要做掉黄金龙。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根据我自己的猜测，黄金龙和秦天震两个人都没有拿到工程。” 他早就看出其中的门道，黄金龙手里没有钱了，秦天震手里没有人。两个人都想切这一块蛋糕，把主意打到程氏集团。因为三太太有钱也有人了，恰好没有什么业务。但黄金龙两个人都想空手套白狼，让三太太在这个项目上破产。 “我的策略很简单，两边合同都签了。谁接到工程，我们就给谁交保证金。这样我们可以保证能够进场，不至于两头落空。” “工程开工以后，我们的正式较量才开始。对付他们的办法就一句话，给我多少钱我干多少活，不行就给他闹，工期无限往后拖。每一步都不妥协，而且把事情闹到明面上。如果第一步都输了，我们就申请破产。保证金不要了直接毁约，这样黄金龙他们必须妥协。” 老马皱了一下眉头：“要是对方重新找公司呢？” 夜枫这才发现确实还是有漏洞，稍微思考了一下：“我赌宋、陈两个老板不会跟他们合作，其他公司没有这个实力。” “这太冒险” 老马眯着眼睛在思考：“你继续讲，我们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夜枫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脸色凝重起来：“我们的关键还在于罢工的技术，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黄金龙的阴谋。如果宋陈两个老板要找死，最好是能让袁队长出面。” 他看见老马没有说话，继续讲下去：“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关键是第一步的胜利，否则后面讲下去没有意义。” “就这些？”高队长还在听，突然就没有后续。 “对啊，这就是整体策略，具体实施起来要做很多准备。” “你这是战略啊，没有什么战术和打法？” “打法？”夜枫想了想：“那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我都准备了好几天了。比如先抽空黄金龙的所有技术人员，让程华组织精干力量进入程氏集团。比如给黄金龙的合同做了手脚，还刻意挑拨了他们的关系，这些说出来没有多大意义。” 老马这才抬起头来：“你的思维就是太跳跃了，别人走一步你走三步。高队长你说呢，放心不？” 高队长哼了一声：“这都是你惯的，不过证明你的眼光是对的。这家伙就是太自信了，在别人认为是一件需要精心筹备的事情，他认为顺理成章就该这么做。而且他还自己去做了，我能说什么呢？” “不是自信，是他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老马心里泛起涟漪：“这件事情，小高你不会懂的。” 高队长对老马的话有点郁闷：“不过夜枫，你是不是太高看这些伙伴了？” 夜枫不懂：“高队长，你这话是不是低看了他们？” 孟班长举起手来：“我插一句，我是真的没有听懂。夜枫我们是一个团队，你这么故作神秘是不对的。你必须让所有人了解你的意图和方案，要不然大家怎么配合。你要是当了领导，我们整天就猜你的想法，事情都没法干。” 夜枫尴尬地笑了，看来得重新交底。于是他把整个过程给大家推演了一遍，到最后夜仙儿也听懂了。 她恍然大悟：“你这就是捏着人家的痛处，给人家耍泼打滚不是？” “人性总是贪婪的不是？” 秦天震他们是阳谋，基本上等同于来硬的。夜枫这次偏要上钩，让他们知道钓的不是一条锦鲤，而是一条鳄鱼。下水可以拖走鱼竿，上岸可以吃掉钓鱼的人。 老马难得表态：“我的意见，就按照夜枫的部署走，大家全力配合就是了。” “行，领导发话了我只能配合。” 高队长对老马非常的信任，他也是老马带出来的。他表态已有，袁队长和孟班长也都点头，夜枫无形中已经在公司占据了主导地位，所有的事情都有发言权。 第118章 夜枫的身份 九月底的十九区，天空已经开始飘着雪花。一夜寒风过后，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高队长早早地起床，踩着薄薄的积雪在院子里锻炼。不一会老马身上披着一件厚棉衣，手里提着扫把从保安室里钻了出来。 “马叔，昨天晚上你说的一句话我没有听懂。”高队长甩着隔壁原地跑动着，嘴里喷着一团团热气。 老马早就习惯了高队长，一会儿叫他老马，一会儿叫他马叔，有时候还叫他站长。既然是叫他马叔，那就是真心实意地请教。 “你为什么说夜枫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 老马眯着眼睛走过来：“你用不着这样看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第一代，他是第二代？” “什么第二代？”高队长脚步停了下来，迷惑地瞪着他原地踏步：“你是说智能二代，还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 “都是！” 老马非常严肃地回答：“在他进入孤儿院的时候，档案上就已经记录了。有机会你去总部，可以翻翻他的档案。编号，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高队长脸色变了：“还真是第二代，而且还是第一号？”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盯着老马看了半天：“你和范叔是不是就是为了他，才留在十九区的？还有那个秋歌，是不是专门留在他身边的？” “秋歌是不是第二代？他的编号不会是？” 老马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所以，夜枫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你故意让老袁去保护他们。” 高队长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大的事情他现在才知道。怪不得总部的态度越来越积极，夜枫所有的一切总部都非常支持。高队长这种第一代基因变异体，是没法和第二代的异能相比的。不论是力量型的秋歌，还是感悟型的夜枫，那都是组织最看重的。 第二代不是稀奇，但夜枫是。这代表他先天的六感就比别人强，眼聪耳明思维敏锐，非常人所能及。 “你没有告诉别人？” 老马摇头：“没有，除了老范和我，没有别人知道。只不过现在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估计袁队长也知道了。” 高队长总算是回过味来了：“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的让他去玩。虽然有时候他的手段太猛烈，我们也只能兜着，看来真的是要变天了。” 两个人正在聊着天，程华上门来了。他一进院子便气喘吁吁地：“马叔，工程的事情有了眉目。今天早上秦天震来找我了，黄金龙也来过了。” “快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黄金龙找到了胡司令的副官，秦天震找到了警察署秦署长，这两个人都有政府关系。后来扯皮不下，秦天震承包了拆迁工程，和我们的合作终止了。黄金龙承包了建筑工程，合同金额降了五个亿，我合同带来了没有敢签字。” “这个事情给夜枫说说，看看他怎么想的。”高队长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夜枫刚好起床，站在卧室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三个人：“华哥，你立刻去和他把合同签了，五个亿基本上就是拆迁的价格。” 程华转过身发现夜枫头发乱蓬蓬，身上冷得瑟瑟发抖。 “这合适吗？” “合适，说不定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好。” 夜枫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非常耐心地解释：“秦天震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估计会请一帮打手加几台推土机，房子推到之后就交差。这个时候你咬住两点，如果他要把拆迁废料卖给你，你千万拒绝。就说给政府建工程，不能用废料。如果他不把场地清理出来，你就找黄金龙说没法开工。” “如果秦天震非要卖给我们呢？” “那就跟他打，唯一的条件就是建筑废料给我们，我们可以帮他清理场地。这个你出面给他谈判，达不到我们的要求不松口。” 夜枫觉得这种谈判最简单，所以不打算自己出面。 但程华有点犹豫：“你让我召集的人都到了，可惜没有什么家伙。上次牺牲了十几个兄弟，我不能再莽撞。” 夜枫也不想无辜牺牲自己人，看了一眼老马试探道：“保镖可以给你们想办法配齐，但工人不能大规模用枪，否则的话会让军政府怀疑。” “好，我让程刚回来，训练五十个保镖。”程华回答得非常干脆。 老马和高队长都没有反对，只是让程华赶紧回去办事。夜枫还提醒他，一定要用特殊的墨水签字盖章。 程华走了之后，高队长才回头和夜枫理论：“你真的要准备和他们打吗？” “如果双方还要合作，那就用不着动手。既然已经不合作了，人家强买强卖岂能不打？真让秦天震以为，十九区就他一个人牛叉？”夜枫突然觉得少了一个对手，也许秦天震的事情更好处理：“高队长，能不能调几个人到程氏集团？就当着是普通工人，等事情完了之后放掉？” 高队长知道他的意思，并没有拒绝：“我给总部商量一下，毕竟这事有点冒险。” “现在还不算冒险，警察署办公之后才是最危险的。”夜枫迅速调整思路：“最好在警察署运作之前，先把秦天震的牙齿敲掉，要不然以后没有机会。” 他甚至有一种想法，就算秦天震不来惹他，他也要带头挑事。 现在公司只有秋歌和袁队长几个人能打，但这些人都不能随便出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十九区调集几个高手，完事之后放走。如果从其他区或者总部调集，都很容易露出破绽。民工怎么跨区来找工作？ 他的这个想法高队长是赞成的。现在十九区军政府登记人口，就是为了限制有人暗中联络。联邦政府不光有保洁公司这样的反抗组织，还有像五区和八区这样的军政府。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高队长立刻给总部发去一封加急电报。 办公室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了很久，夜枫一直在门口等着。按照以前发电报的速度，最多三分钟就可以解决问题。可这一次高队长足足待了一刻钟，等夜枫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高队长脸色凝重，桌子上的电报纸条足足有一米长。 他手指头飞快地敲打着按键，停下之后拿起电报看了一眼，又继续敲打。 这电报敲打成了聊天模式，夜枫感觉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高队长和总部在交流着意见，看来双方意见冲突比较大。 老马在厨房里吃饭，听着急促的滴答声也走了进来。 “小高，和总部不要纠缠，按照指示办事。” 高队长没有理睬老马，依旧键指如飞，足足十分钟以后才停下来。此刻他脸上都是汗珠，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老马和夜枫。 “夜枫，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孤儿院已经在拆了。我刚给总部发完电报就收到了三太太的电报。” “什么？”夜枫习惯性扣了一下手指头，转身就要去宿舍里拿自己的棍剑。 高队长一把拦住他：“你先等等！这个事情我和王处长已经反复沟通过，保洁公司不能出面。我还在想办法，一定可以解决的。” “可是以梅院长的脾气，她会拼死抗拒的！这样会出大事，孤儿院还有三十几个孩子呢！” 夜枫几乎是咆哮，他见过成华街道拆迁的现场，军政府惹急了会动枪。 “是，我知道，你不要激动！”高队长叉着腰连连点头：“就算梅院长脾气暴，贾叔应该会知道轻重。你现在冲过去，只会给整个组织带来麻烦。拆迁现场不光有警察署，还有秦天震和毒龙帮。你一旦动手，现场立刻就会发生冲突，到时候孤儿院更加危险。” 夜枫立刻就冷静下来了，他明白高队长的意思，不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跟警察署冲突。 如果现场发生械斗或者枪战，吃亏的是孤儿院的孩子。 “不好，你们忘了还有一个人，韩杰！” 此话一出，高队长瞪大了眼珠子：“对啊，韩茂茂还在孤儿院。既然三太太知道了，韩杰应该也知道。” 他赶紧打开电报机，给三太太发去一封加急电报：“让程华控制住韩杰，绝对不能到拆迁现场。” 生怕三太太没有在电报机面前，他一口气重复发了五遍：“希望还来得及！” 第119章 孤儿院要拆 十九区孤儿院如果强拆，保洁公司没有任何理由出面。 三太太作为工程施工方，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秦天震，此刻孤儿院陷入了孤立之中。 夜枫只是知道孤儿院有可能会拆，但没有想到这第一场雪刚下，秦天震这么快就动手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再次征求高队长的意见：“就算是保洁公司不可以出面，我也秋歌是可以回去看看的，毕竟我们是孤儿院出来的。” “当然可以去！不过我不放心你们，尤其是秋歌！” “我们去转移孤儿，不会给他们冲突！”夜枫据理力争。 老马眼睛一睁下了决心：“管不了这么多，把秋歌和夜仙儿还有阿驿都叫起来。这个事情必须控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马话音刚落，夜枫推门而出，走到宿舍里一把提起秋歌：“快点起床，有紧急任务。” 秋歌揉了一下眼睛，看夜枫脸色不对一下弹了起来。孟班长听说有紧急任务，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两个人没有任何迟疑，动着麻利地跳下床穿衣服。 他又跑到隔壁宿舍嘣嘣敲门：“仙儿，快点起来，马上到办公室！” “什么事啊？”声音慵懒。 “孤儿院被拆了，赶紧的！” 里面传来夜仙儿的动静，夜枫这才跑到仓库里，把阿驿从书桌上带了出来。 五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高队长一脸冷峻地扫视着大家：“现在孤儿院被强拆了，所有人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行动。谁要是敢违反组织纪律，就永远不要回到保洁公司。” 高队长说得很严厉，本来躁动的夜枫和秋歌都安静了许多。阿驿还是第一次正式出任务，伸长了脖子一脸茫然。 夜仙儿想起自己的手指剑还在宿舍，举手问道：“队长，要不要带武器？” “带什么武器，又不是让你们去打架。” “哦！”夜仙儿放下了手 “阿驿，你等会去八号别墅。一是让程华他们看住韩杰，不能让他出现在拆迁现场，毒龙帮的人如果看到他肯定会动手。二是跟三太太商量，能不能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孤儿院的孩子，到时候我们会出房租。” “好的啊！”阿驿点头。 “那你现在就走，老孟你送一下他。回来的时候待在孤儿院外面，随时警惕夜枫他们乱来。我的原则只有一个，今天任何人不许动手。” 孟班长手心里都是汗，本来以为今天这么大的阵仗会打架。听高队长这么说，他眉头舒展了一下：“阿驿，咱们骑车去。” 高队长看到他们两个人出门了，这才慢腾腾地看着夜仙儿：“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当自己从孤儿院出来的。现在去看看什么情况，尽量劝说梅院长，赶紧把孤儿转移出去。” “那好…”夜仙儿看秋歌他们没有动，犹豫不决地看着高队长：“我也先走？” “去！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在孤儿院待过几个月，刚出来找工作的…”高队长不知道夜仙儿能不能理解。但她现在出面是最合适的，没有几个人会怀疑。 夜仙儿见高队长没有放夜枫走，迟疑地退了几步，一个转身跑出公司的大门。 夜枫知道高队长是故意磨他的性子，只好吐了一口气放松身体。秋歌的脸都憋红了，看夜枫没有动，他也就只好戳在旁边。 “你们两个等等再去，大家一窝蜂过去不好。” “队长，我们不会乱来的，你就让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夜枫冷冷地回答。 “你说这话鬼信，那次你出去不是惊天动地。今天既然我在这里，就容不得你胡来。” 高队长并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反而盯着两个人。 院子里白雪菲菲，夜枫无奈地闭上眼睛。姜还是老的辣，高队长这一招太阴险了。两个人被锁定在院子里，光天化日逃脱不了。 “枫哥，要不要我出手？”小秋见夜枫神情黯淡。 “胡闹，你怎么有这种想法？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夜枫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高队长，被秋歌的大胆想法震惊了。 高队长耳朵微微一动，脸上抽了一下，回过头犀利地瞪着秋歌：“你看你们，连我都容不下，到了孤儿院还不得大开杀戒！” 秋歌脸唰地一下红了：“我…我…” “我什么我，站好！”高队长猛喝。 而此刻夜仙儿已经到了孤儿院，西直公路上被围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十几台挖掘机慢腾腾地吐着黑烟。 夜仙儿垫着脚尖看不到里面，只好低着头往里面挤。外面看热闹的都是贫民窟的，很多人对于挖掘机的兴趣，远远超过对拆迁的好奇。苦哈哈的末世小民，除了三轮车和自行车，很少见过机械化作业。这一次秦天震调动十几辆挖掘机，这场面足以吸引周围十里的看客。 夜仙儿好不容易挤进去，一抬头眼前是明晃晃的刺刀。警察署的军警亲自警戒，将外围看热闹的人拦住了。她避开寒光，焦急地望着公路下。 场地里毒龙帮的打手手里提着棍棒，已经清理了大半的住户。这一次拆迁的范围比较广，除了三大货场，还有附近的贫民窟几百家窝棚。孤儿院也在拆迁的范围之内。沿着公路这一条线，差不多拆除一公里。孤儿院在公路一侧，而三大货场在公路两侧。 贫民窟的人好说，卷起一捆棉絮，提上锅碗瓢盆外加一个水壶，基本上就是全部的家当。看到凶神恶煞的毒龙帮打手，还有军警手里明晃晃的刺刀。这些扛活的人连屁都不敢放，抱着孩子带着家当，全部从贫民窟里走出来。不少人眼里噙着泪水，还有小孩的哭声。 秦天震穿着一件大风衣，在挖掘机上面站着。“都他妈快点啊，我这机器十几万块一个小时。你们在这里给我瞎耽误什么功夫？” 孤儿院里面没有动静，铁门一直紧锁着。门口的打手开始摇晃铁门，眼看着门柱哗啦啦的响，很快就要被推到了。 夜仙儿绕开面前的军警，看着铁门的方向冲了出去。 “哎哎哎，那个女的是什么人，怎么还往里面钻？” 秦天震的喊声惊动了打手，几个人回过头来拦住夜仙儿大吼：“干什么呢，没看见要拆迁了吗？” “我是孤儿院的，我要进去！”夜仙儿瞪着一双大眼睛，丝毫不惧打手手里的铁棍。 “孤儿院又怎么了，全部给我滚出来。”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里面还有一群孩子呢。”夜仙儿见打手不肯让路，冲着公路边的人喊道：“这孤儿院还有三十几个孩子呢，你们是准备全部活埋了吗？就算你们要拆迁，也要把人放出来。就算是没有人性，还要顾天理。” 人群中的人开始躁动起来，不少人跟着起哄：“这他妈还是人吗，本来就是一群没爹没娘的，还要受这样的欺负。” “伤心病狂，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些家伙本来就不是人揍的，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让他们去死！” 随着人群中的议论变成谩骂，被拆迁的贫民中有人爆发了。喊叫声和辱骂声不绝于耳，很多人趁着这个机会恶狠狠地发泄一下，把秦天震的十八代祖宗都搬出来了。 秦天震脸色铁青，指着夜仙儿：“把她给我拖走，要是再乱闯老子对你不客气。挖掘机干什么呢，赶紧把围墙给我扒了。不出来给我进去拖，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毒龙帮帮主秦志冬走过去就是一耳光，推搡着夜仙儿往后退：“我看你他妈是想死，再敢呜呜咋咋我抽死你！” 夜仙儿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委屈地掉出了眼泪。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卡，突然想起高队长说的话，抹着眼泪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孤儿院的围墙大声喊：“贾叔，梅姨，你们快出来。” “不要再躲在里面了，等会房子要塌了！” “快点带人出来啊！” 挖掘机一分钟都没有耽误，突然一下加大了马力。围墙轰隆一声倒塌，孤儿院的铁门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就在夜仙儿焦急万分的时候，挖掘机“呜！”的一声失控了。 第120章 贾叔之死 孤儿院的门口。 轰隆隆的马达声突然加速，刺耳的一声尖叫传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眼看着挖掘机滚动着履带，朝着孤儿院的两层楼房撞了过去。 就连秦天震和一些毒龙帮的打手都惊呆了，不知道司机为什么发疯。就算秦天震再没有人性，也不会当着几百围观的人群和军警的面，让挖掘机直接冲击孤儿院地宿舍。 屋里面贾叔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梅院长：“这迟早是要拆的，你躲得过今天躲得过明天吗？” “没看见贫民窟都已经拆了，赶紧带着孩子们走。” “能走到哪里？”梅姨撅着脑袋两眼通红，对着贾叔吼道：“我在这孤儿院十几年了，瓶瓶罐罐的哪一样不是攒起来的。这说拆就拆，就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这房子是别人的，人家说什么时候搬，我们就什么时候搬呗！” “你这会儿倒是通情达理了！”梅姨挨个捆着棉絮，气得咬牙切齿：“这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少，不收拾完反正我是不走。” 她将一捆棉絮递给面前的孩子，又拿起一根绳子：“你有时间在这里啰嗦，还不如去收拾一下厨房。” 孤儿院的孩子们全部都在掉眼泪，每个人抱着自己的棉絮都舍不得离开。这里面最大的是十五岁的夏星，他是夏天的送来的，过了年就要满十六岁。此刻看到院长和贾叔争论不休，只能推着孩子们出门。 “贾叔，我们先出去。” 贾叔点点头不好再劝梅院长，孤儿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一样都是有用的。 他刚走进厨房里，便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不对劲。厨房地面上的桌子都在晃动着，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近。 “这他妈要出事！” 秦天震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从机器站台上跳了下来。 夜仙儿再也顾不得阻拦，推开人群冲了出去。经过秦天震的时候，用手一把推开他，将他摔了个狗吃屎。 “轰！”挖掘机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顿时砖头瓦片掉落一地。 “兔崽子们，快跑！”贾叔看到铲斗冲进了，扑了过去一把抱住。 别说他只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牛，也顶不住挖掘机的马达。但身后的孩子是他的全部，贾叔豁出命顶住了挖掘机。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顶出去十几步，身体顶在了身后的墙上。 砖头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挖掘机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铲斗和动臂卡进了墙里面，孤儿院的房子开始晃动起来。 这种砖混结构的房子，没有任何承重柱，一旦坍塌便是大事。 屋顶上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梅姨预感到不妙，一个闪身丢下手里的棉絮。她快速冲到门口，将两个孩子提着就走。 “还不快走，房子要塌了！”梅姨这才意识到危机。几乎是扑腾着把孩子们挤出屋里，身后的门框咔嚓一声断裂。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一片倒塌之声，整个二层小院子朝着挖掘机的方向倾泻下来，现场腾起一片灰土。 “不好了，房子塌了！”人群中有人大喊。 “我的个天啦！”有人惊呼，顿时人群尖叫声四起。 尖叫声中房子瞬间坍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周围的房子摇晃着推倒一片。 执勤的军警看到扑面而来的泥土，全部转过身来了。一个中尉军衔的人走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地面上爬起来的秦天震：“秦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秦天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到整栋房子已经塌了。一台挖掘机被掩埋在砖头之下，破墙后面十几个孤儿尖叫着大哭。 人群中谩骂声四起，不少人开始往毒龙帮身上扔石头，现场顿时乱成一片。 夜仙儿看着倒塌的房子哭得撕心裂肺：“贾叔，贾叔还在里面呢。”她冲到挖掘机面前，顾不得危险，双手抓起一块砖头开始掏。废弃的砖墙后面，梅院长看着坍塌的墙壁被吓得差点背气。她双手哆嗦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老贾，老贾！” 梅院长反应过来急得双脚乱跳：“我的个天啦，老贾被埋在下面了！” 孤儿院的大孩子们都反应过来了，冒着掉落的砖头和土灰从屋里冲了出来。几十双小手在地面抠着，把砖头和瓦片往院子里面扔。 “他娘的，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这样！”秦天震也生气了。 “嘭！”一块石头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摸了一下后脖子，发现满手都是鲜血。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打！” 毒龙帮的人看到秦天震受伤，提着棍子冲入人群之中，抓住前面的人就是几棍子。上百人一转身就扑了过来，围观的几百人吓得四处逃走。只有几个动作慢的被逮住了，劈头盖脑被打得头破血流。 被打的人毫无招架之力，哭喊着：“打死人啦，救命啊！” 哭声撕心裂肺，是对死亡的恐惧。但下手的人没轻没重，手里的铁棍尽情宣泄。打倒一个之后，又上去追其他人。兽性爆发的打手，如同疯狗一样。 挨打的刚松口气，后面上来的人又补了几棍。直到地上的人惨不忍睹，倒在地上没有动静之后，毒龙帮的人才提着棍子来回咆哮。 整个现场乱哄哄的，毒龙帮的人在驱赶围观者。孤儿院的孩子在忙着救贾叔，秦天震捂着后脑勺看着中尉：“陈队长，你这怎么维持的秩序？一大帮乱民在这里闹事，我这工程还怎么进行？” 戴中尉军衔的，便是警察署的陈队长。他没好气地看着秦天震，皱起了眉头：“这事我还真管不了啦，你自己收场！” 他心虚地看着现场哭喊一片，示意手底下几十号人收枪准备走人。现场的军警既不想帮忙，也不想惹毒龙帮，背上枪开始收队。 “别忘了，我给你们是付了钱的！”秦天震唾沫横飞，对着陈队长发飙：“陈野，我和秦署长是兄弟，你这样做就不怕秦署长那里不好交代吗？” 陈队长走了过去，低着头对秦天震说道：“什么狗屁兄弟，不就是分了他几千万吗？”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秦天震还要发飙，他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点点头：“秦老板，看在你我认识的份上。我告诉你，我们帮你维护秩序是不让人闹事。可你今天做的事情，秦署长也不敢兜啊。现在军政府有规定，不得随便对无辜的百姓开枪，否则以后我们警察署还怎么混？” 他朝着秦天震拱了一下手，后退几步阴沉着脸。军阀在老百姓眼里本来就是屠夫，今天如果他们再动手无疑等同恶魔。 现在联邦政府和以前不一样，铁血镇压反对派的日子已经过去。胜利者必须给自己洗白，不可能充当秦天震的帮凶。 秦天震伸出手来想要说什么，可陈队长背着手一个转身，甩了一下头带着手底下的人走了。 “他娘的，这么不可靠！” 他气得狠狠地甩了一下手，不耐烦地冲着毒龙帮吼道：“别他妈打了，都给我丢出去，继续开工！” 秦天震这一次没有得到工程，只捡了一个拆迁的活。本来就心里窝火，现在又毁了一台挖掘机。加上给毒龙帮的五百万和给秦署长的几千万，算下来利润不到两个亿。 看着孤儿院痛苦的三十多个人，他皱起了眉头。挖掘机失控纯属意外，里面的人不出来跟他也没有关系。 他自己早就有数，拆迁工程都会遇到激烈的反抗，那次不得死几个人。但死人和自己的工程相比，非常的微不足道。以他铁血的性格来说，没有让打手进去打人就不错了。 “这个地方明天拆，挖掘机往东边开！”他突然大发慈悲，丢下孤儿院的围墙开始往旁边推。 此刻孟班长带着阿驿已经走出别墅，两个人显得很幸福。 “我就说了，我们家小倩很善良的！” “三…程老板确实是个好人，阿驿你也是个好人。”孟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驿得到他的认可，立刻精神抖擞。可刚走出别墅区，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那个孟班长，他们这是要搞事情啊？” 第121章 冲突将起 孟班长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三大货场的废料堆里，几十条枪和百十个保镖猫着腰，不停地有人站出来朝着西边眺望。 西直公路上十几台挖掘机喷着黑烟，已经从孤儿院的周围退了出来，调转方向朝着三大货场来了。货场除了一些围栏和两栋小高楼，没有什么拆的。 秦天震知道杨天清不好惹，但今天他必须先推倒围墙。 推倒围墙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已经属于警察署，杨陈赵三大老板必须搬迁。 赵立志满脸铁青的坐在货堆上，嘴里的雪茄烟吐着一串烟圈。 大老板杨天清握着拐杖，在他看来和秦天震对决很不明智：“老三，你确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大哥，你好歹也是天字辈的大佬。当年的风范哪里去了？”赵立志觉得杨天清已经老了，变得胆小怕事了。 “我今天就是要血拼毒龙帮，打死秦天震和秦志冬，毒龙帮就归我三大货场。当年大哥没有拿下他，今天我做给你看！” 二老板陈立新显得儒雅几分：“三弟，勇气可嘉。但你有没有想过，秦天震现在抱上了警察署的大腿。” “无所谓，江湖事情江湖了，派出所也管不了！今天他打上门来，我们就这样夹着尾巴，今后还有什么脸面混！” 赵立志的想法是对的，但两个大哥都不支持。如果他们就这样走了，今后江湖上就没有杨天清的名号。当年十九区几个天字辈的大佬同出江湖，如今剩下的不多了。有的洗手上岸和秦天震一样做了生意，有的在械斗仇杀中身首异处。 在场这三个大佬，一个英雄迟暮，一个足智多谋，只有赵立志杀伐果敢。他今天就是要赌一把，谁劝也没有用！ “拿下秦天震，公司由你做大哥！”杨天清面无表情站起来，说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二老板也站起来了：“大哥，我还是送你回府上，这里风大！” 杨天清看着一脸殷勤的二老板，心里十分憋气。赵立志虽然忠诚但不听他的劝，这老二聪明又过于圆滑。二老板明显就是想跑路，他很想说：“你留下来帮老三。” 但陈立新不是个硬茬，他只能把胜败赌在老三的身上。 “大哥尽管放心！”赵立志并不介意他们走，反而觉得留在身边是累赘。 看到两个大佬走过来，孟班长赶紧拉着阿驿快步离开：“这里要发生大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去看看孤儿院！” 孟班长跑到公路上，看到十几辆挖掘机后面，毒龙帮的打手全都拿着家伙。不少人棍棒上还带着血迹，身上却毫发无伤，他心里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远处孤儿院的房子已经不见了，隐隐约约听到夜仙儿和梅院长的哭喊声。 孤儿院的哭声十分的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公路上还躺着七八个伤者，很多人一把鼻涕一把鲜血的坐在地上嚎叫。 “阿驿，出事了，你赶紧回公司去！” 孟班长丢下阿驿飞奔而去，跳过满地的碎砖烂瓦疾呼：“你们哭什么啊，发生什么事啦？” “班长，贾叔死了”夜仙儿如同看到救星，话还没有说完早就泣不成声。 “贾叔？”孟班长朝前走了几步，看到贾叔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脸上除了鲜血看不到任何表情。梅院长歪坐在地上，口里含糊不清的数落着自己。三十多个孤儿挂着眼泪，偷偷转身去擦拭着眼睛。 孟班长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往前走了两步准备蹲下来，突然两眼一黑顺势倒在地上。 他裂开嘴脸上的肌肉颤抖着，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早点走吗？不是让你们不要冲突吗？”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收拾东西。”梅院长已经没有了力气。 孟班长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狗日的秦天震，好狠的心，我得弄死他！” 他站了起来，对着贾叔深深地点了一下头。手里的拳头捏了一下，骨骼一阵脆响。可他一回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面前的孩子们还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扯着夏星的肩膀：“你在这里哭什么哭，快看看有没有少人啊！” 夏星嘴唇都乌了，听到孟班长的吼声这才回过头来。 “没有少都出来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带着他们走啊！” “去那里” “去八号别墅”孟班长想起三大货场冲突在即：“夜仙儿，带着他们绕过去，把人带到三太太府上不，是工地上” 他又蹲了下来：“梅院长，你带着孩子们先走，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了。” 梅院长摇了摇头。 “你摇头干什么，你别忘了你还是院长”孟班长眉毛拧成一堆，一道寒光射出。 他想要吼梅院长一顿，可觉得又不合适。梅姨和贾叔，是十几年唯一的同事，贾叔死了他也就去了一半。孟班长上前伸手来一用力，把梅院长扶了起来：“贾叔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吗，你要是这样他怎么想，孤儿院的孩子谁来管？” 梅院长没有说话，站起来全身缩成一团，心神恍惚地走过去，扶着两个抽泣的女孩子往前走。 夜仙儿擦了一把眼泪：“你是夏星，赶紧带着弟弟妹妹们跟我走。” 她对夏星的表现很不满意，说话也没有好气。只是牵了两个最小的孩子，追上梅院长的步伐：“梅姨，你跟着我走梅姨你就节哀顺变不行的话，我跟你留在孤儿院。” 梅姨听她这么说，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突然清醒过来，拿过女孩子身上的棉絮，转身回到贾叔身边。 “老贾，这地上凉着呢！” 棉絮覆盖在贾叔冰凉的身体上，天上也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梅姨伸手擦了擦贾叔额头上的灰尘：“咱俩搭档十几年，我这倔脾气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天我就该听你的，为了几床破棉絮，让你白白丢了性命。该死的是我啊” 她站起来用袖子擦着眼泪：“你放心，孤儿院我一个人扛得住。” 梅姨说完站了起来，义无反顾地回到孩子中去了。她从记事开始就很少哭过，感觉这一次把眼泪都哭完了。要不是因为天太冷，孩子们没有着落，她宁愿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夜。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悲伤，她尽量将注意力放在孩子们身上。 梅姨抱起一个女孩子，又蹲下：“妮妮，来我背你！” 妮妮已经七八岁了，看着梅姨的后背摇着头。夜仙儿回头发现梅姨弓着身子，用手推了推妮妮让她赶紧上去。妮妮这才搂着梅姨的脖子，乖巧的抬起两条腿来。从这里到八号别墅只有几里路，可现在要绕道货场，就得从最南边的贫民窟穿行。 孟班长很想冲上去，和秦天震来个你死我活。 他一个人跪坐在地上，默默看着贾叔心里难受极了。当年的保洁公司清理队长死了，自己的两个同事也死了。他有一种厌倦，更感觉到孤独。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孟班长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看到夜枫和秋歌飞奔而来后面跟着高队长，几个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地上的棉絮。 夜枫扑了过来，一把掀开棉絮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贾叔！” 喊声刚落，泪如雨下。 “贾叔！”秋歌也跪下了，膝盖磕在砖头上砰的一声碎裂。 “老贾？”高队长看着自己的老上司，两只眼睛如同铃铛。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苍白，脸上青筋暴露。 “这是怎么回事，孩子们去哪里了？” 两个人扯开棉絮，把贾叔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揉着他的脸。这张胖乎乎的脸没有了生气，如同睡着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追着他们后面打，也没有人瞪着眼珠子吼他们睡觉。十二年的相处，贾叔在他们骨子里永远都是严厉的象征，比自己的父亲还要亲。 几天不见，贾叔就再也醒不过来。 第122章 双方火拼 贾叔的身体，冰冷地躺在孤儿院的地上。 夜枫急切地想要做点什么，他揉着贾叔冰冷的双手，可手里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双蒸馒头的大手，已经冰凉坚硬；这双为他们盖被子的手，再也举不起来。 孟班长站了起来，看着高队长怒吼：“你们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跑出来！死人啦，你满意吗？” “我满意什么？”高队长也火大：“你不是在这里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队长的反问，让孟班长感到理亏。他和阿驿在三太太府上耽误太久，拆迁结束后才赶回来。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绝对不会等阿驿。 “听梅姨说，他们来不及收拾东西。” “废话，收拾东西要多久？有什么东西比人命重要？”高队长一生气就头疼，叉着腰使劲扭了几下：“这他妈秦天震必须弄死，他比黄金龙要先死！”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没有像夜枫一样哭泣，也没有像孟班长那样暴怒。只是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就连嘴角也开始抽搐。 夜枫听到这话突然炸了：“狗日的秦天震，老子现在就去干掉他！” 他和秋歌同时从地上弹起来，两个人一转身就要冲出去。 “都给我站住！捣什么乱？”孟班长猛喝一声。 他走过来推着两个人后退几步：“就显得你们能？要是能够动手我早就出手了。赶紧把贾叔带回去，我们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孟班长见夜枫两个人气鼓鼓的，只好沉住气劝解：“现在毒龙帮的人都在东边，上百人都带着家伙，就你们两个上去不够塞牙缝。再说了，组织上早就有纪律，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上去，出了问题怎么办？” “今天三大货场的人要弄秦天震，我们不急于一时。你不是脑子好使吗，想想怎么办！灭了毒龙帮和秦天震的爪牙\" 听他这么说，夜枫回头了。 他默默地将贾叔用棉絮裹住，伸手抱了起来。秋歌上前接住，双手横抱着离开了孤儿院废墟。高队长回头看着夜枫和孟班长，眼里杀气腾腾：“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给我盯住了秦天震。我回去找袁队长，妈的，弄不死他我就不姓高了。” 高队长走后，夜枫回头看着孤儿院两眼通红。 孤儿院就是他的全部，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回忆。现在孤儿院已经没了，他的灵魂也无处安放。他现在才明白，成华小区的老人为何拼死抵抗，就算死了也不愿意搬迁。 夜枫看着面前的挖掘机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闪身上了驾驶台前面，才发现里面的人早就死了。 他伸手拉开驾驶室的门，一把将里面的人拽了出来扔在地上。捡起几块砖头来，对着驾驶室方向盘和仪表盘一顿乱砸。砸完之后跳下车来，发现孟班长正在翻着尸体。 “尸体上怎么会有暗器？” 孟班长看了半天，伸手拔下尸体上一根筷子粗的钢针。钢针足有半尺长，是用钢筋打磨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马路，手里的钢针飞射出去，咚的一声扎在对面的树桩上。 “能有这样的力道，不是一般人呐！” 夜枫正在诧异之中，“砰”的一声枪声传来，紧接着各种火器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砰，砰，砰！” “亢，亢亢亢！”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枪声突然爆发，如同鞭炮一样密集。可十分钟不到，最后一声枪响后又戛然而止。 夜枫和班长摸过去的时候，双方都退了回去。公路边哀嚎的伤员被丢下，保镖和匪徒都在忙着装弹。 从现场可以看得出来，双方人马在对峙中都吃了亏。冲突在谈判中爆发，慌乱中所有人都把弹夹打空了。 这种改制的长枪一次只能装五发，性能也不是很好。稍微不注意一把就搂完了，有时候还有卡壳和炸膛的危险。 “打啊，怎么不打了？多打死几个才好呢！”见两边的熄火，夜枫心里焦躁不安。可惜现在是白天，要不然他早就冲进货场去了。 “班长，咱们得想办法刺激他们一下。等两边死得差不多了，晚上我们就可以办事了！” “办什么事？” “冒充货场的人复仇啊…” 孟班长眼珠子一转：“你是想学上次三号医院？这一个套路用两次，会不会太危险了？” 夜枫也觉得危险，上次冒充毒龙帮灭三号医院，还把东市帮的人丢在现场。虽然虚虚实实，但好像根本没有起作用。 毒龙帮没事，东市帮也没事。后来姜峰跑了，黄金龙也没有任何行动。上次黄金龙话里有话，估计对他有所怀疑。 “如果能带走赵立志，也许还有得玩…”夜枫打定主意要端了毒龙帮，成败的关键就在于双方今天的火并。 “班长，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回去找人。天黑以后我们就行动，就算弄不死秦天震也要灭了毒龙帮。” “你千万别冲动啊？！” “不会…别忘了带上韩杰…” 夜枫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堆。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贾叔的死对他冲击实在太大。 为贾叔报仇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以至于夜枫不得不冥思苦想，思考着每一道环节。 货场那边简单地平息了几分钟。 “姓秦的，你他妈够阴啊…既然你先动手，就怪不得老子今天不讲情面！” 赵立志捂着受伤的手臂，单手抓起一颗手雷放在嘴边。他牙齿用力一扯将枪栓拔了，抬手就扔了出去。 “你赵老三有个屁的情面，就算杨天清在这里老子照样拆…”秦天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黑点飞了过来。 “我靠，他妈有雷！”秦天震薅着秦志冬的衣领，一把将他甩了出去。自己一个翻身就地滚出去，麻利地躲在挖掘机后面。 手雷砸在挖掘机上，砰的一声弹出去。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轰” 地面一震冒出个土坑，碎石泥块夹着黑烟四散飞溅。几个匪徒躲闪不及，被炸飞的石子击中发出一阵闷响。飞溅的石子窜起两丈多高，噼里啪啦掉落在地面和机器上。 “这玩意不错，就是动静太大！” 夜枫爬在五十米开外，眼看着一个石子冒着热气掉在他面前的雪堆里。 “赵老三，你这是负隅顽抗。我告诉你，你要是早点离开老子还会放你一马。现在伤了我的人就得拿货物来抵。” “姓秦的你他妈少装了，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一手。有本事你就过来试试，玩不死你我就是你下的。” 夜枫恍然大悟，这家伙脑子还挺灵光，怪不得一大早就来拆迁。三大货场没有处理的物资，少说也值五六个亿。他再次探头看了一眼货场，才发现赵立志手里拽着一个绳子，货堆上早就绑好了手雷。不讲理的遇到不怕死的，这下他们有得玩了。 天上的大雪已经停了，夜枫冻得手指头发肿。他握着拳头在手里哈了一口气，抠出地上的小石子捏在手里。 “大哥，怎么办？要不咱们撤了？”秦志冬带出来一百多号人，死了七八个，伤了十几个。 “什么怎么办？带着你的人给我冲进去啊！你不把人打走，我的挖掘机怎么进场？” “大哥！五百万啊？你让我怎么冲，到时候还不够兄弟们的医药费。” 秦天震愣了一下：“你这是在给我讨价还价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五百万吗？” 秦志冬没有动，要不是秦天震是曾经的帮主，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大多数人不认识前任帮主，只觉得这个老板很抠门，对秦天震露出一丝鄙夷和不满。 “行，我给你再加钱，围墙推到之后你们就可以撤了。” “再加两百万！”秦志冬面色不悦：“你也看到了，对方有几十条枪还有手雷。再说了，这些货物” 秦天震脸色也不太好看，说道：“冬子，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总是这么短浅，这你都玩不起以后我怎么带你？看你那熊样，五百万就五百万，半个小时要是拿不下来，以后别说哥哥不给你机会。” 第123章 活捉三老板 秦天震不得已加了两百万。 他手下的保镖一天才八百块的工资，这一下相当于府里一个月的工资。 “赵立志，认识我秦志冬不。识相的赶紧走人，到时候别怪老子下手狠。”说着他拉开枪栓，示意一百多人包抄过去。 土坎下的人爬了起来，挖掘机下面的人匍匐着往前摸过去。现场的枪栓哗啦声响起，赵立志对身后举起手来。 货场里的保镖猫着身体，从货堆空隙处伸出黑洞洞的枪口。身后握刀的人也都捏了一下拳头。 匪帮已经越过公路，看到里面没有动静壮着胆子上去，几个闪身跑上了围栏。后面的人见到围栏打开，几十个人迅速爬了起来冲上前。 货场保镖手心里都是汗，抬头看着赵老板的手咽了一下口水。刚才在公路上冲突的时候，秦天震突然下手开枪。这一次赵立志沉住气，准备好好阴他一把。 二三十个匪徒刚进入货场，赵立志的手猛然挥下。 “砰！” 火堆后面的空隙中突然枪响，紧接着三十几条枪同时响起来。保镖们肩膀顶着枪托，枪口来回移动，半分钟不到打光了整个弹夹。 通道里的土匪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被前后左右的子弹穿了好几个孔。身体在倒下之前就被打烂，枪声停止之后还有人倒下。 “不好，中了埋伏！”枪声一响秦志冬才反应过来：“赶紧撤退，撤退！” 秦天震瞪着眼：“撤退干什么，还不赶紧冲。他们子弹都打光了，这个时候不冲什么时候冲！” 他捡起地上的枪，一马当先越过土坎，堵住退后的匪徒：“赶紧杀过去，不要给他们装弹的时间。” “冲，全都给我冲！” 情急之下他拉开枪栓，对着地面上就是一枪。乱哄哄的七八十人立刻调转枪头往回冲。 “兄弟们，杀过去，这帮家伙没子弹了！” 秦天震挥舞着长枪跑出去几步，眼看着七八十人鱼贯而入。货场内的枪手看到人冲进来全部往后撤，后面的保镖提着刀刚跳起来，砰的一声枪响将他掀翻在地。 秦志冬看到场面一边倒立刻跳上公路，只要一鼓作气打跑货场保镖，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第二次冲突不过几分钟，看起来好像挺容易。他脸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哥，这下差不多了！这些怂包那是我毒龙帮的对手。” 赵立志正坐在货堆上同样得意，却发现对方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他还等着第二轮猎杀，秦天震立刻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匪帮的人抓住他装弹的空隙冲了进来，所有的枪口都对准货堆上的他。 赵立志用手挡着脑袋慌忙去抓绳子，奈何枪弹密集的打在他身边，吓得他连忙缩回手来。前后只不过一尺的距离，眼睁睁地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砰砰砰砰！” 赵立志双脚乱蹦，小腿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裤腿上的棉裤被穿透，溅起一团血雾。 夜枫紧张地朝前匍匐了几步，亲眼看到赵立志从两米高的货堆上摔了下去。手雷没有按照预想的爆炸，冲进来的匪帮见人就是一枪。 “我呸，没用的东西！”夜枫唾了一口，将手里的石子夹在了手指尖。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孟班长发力的动作，把石子按到了食指上。 距离五十米，货堆上有一颗挂雷。他屏住呼吸眯着半只眼睛，只要石子切开挂弦的麻绳，也需就有机会。他在脑海中精确定位，以中指和拇指三点一线，弹开了食指上的石子。 “咻！” 手里的石子飞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石子打在挂弦的麻绳之上，弹起一阵粉尘，挂雷摇摆着飞开几公分。 “力道不够啊！” 夜枫看着摇摆的挂雷，在铁板上磕碰了一下，麻绳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断裂。但铁质挂雷的重量足够了，摇晃了几下就掉落在地上。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几乎同时腾起一股黑烟。 货场内铁渣子四面散开，飞速爆射出去，只听到噗噗的穿透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震得码起来的货物摇摇欲坠，带动着周围的绳索。上面的挂雷挨个掉在地上，一道道爆炸同时响起来。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通道里如同喷泉一样的热浪，瞬间炸出一道几丈宽的烟雾墙来。气浪朝着四面八方爆射而来，顿时掀翻了周围五六米高的货物。 秦志冬刚踏出一步就被掀翻了，一个仰面摔倒在地面上。身后的秦天震来不及躲闪，铁渣子如同冰雹一样飞来，擦着他的脸划了过去。滚烫的铁渣掉落在他身上，吓得秦天震一个匍匐倒在地上。 现场一片狼藉，就连货场自己的人也被炸翻了好几个。听到里面的哭喊声，夜枫满意地退了出去。 货场里嚎叫的赵立志被两个手下架了起来：“快点，快点，他们杀进来了，赶紧跑！” 杨立志本来准备炸伤毒龙帮后杀过去，现在自己的人也被炸了。他自己也挨了一枪，面对秦天震这头猛虎只能逃命。现场的伤员被丢下了，这些一天两万块请来的杀手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都慌不择路四处逃散。 秦天震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立志会用这么歹毒的方法对付他，这几乎等同于同归于尽。等到烟雾散尽的时候，秦志冬捂着耳朵半天不敢起身。 “他娘的，这是不要命啊！” 秦天震摸了一下被烫伤的脸庞，一颗铁渣滓还留在里面。他咧着嘴踢了一脚秦志冬：“赶紧起来，去看看还有活着的没有。瞧你那怂样，一个杨立志都对付不了。” 两人来到货场中间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枪声报销了二十多个，后面的爆炸又死伤了一大半。 秦志冬绝望的咆哮起来：“秦天震，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这人都快死光了，你让兄弟以后怎么办啊？” “你爱咋咋地，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不叫你了！” 秦天震开工不利，第一天就爆发这么大规模的死伤。今后要是想再接工程，估计没有几个人愿意跟他。不过好在自己的保镖大部分在家里，现场只死了七八个。他看到杨立志的手下还在哼哼唧唧抬手就是几枪：“把你的人带走，杨立志我饶不了他！” 他补完枪退回到公路上冲着挖掘机司机发火：“都躲着干什么呢，赶紧给老子推啊。就算推到天亮，也要把这些栅栏推倒。” 十几个实际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麻利地钻到驾驶室里面去了。 夜枫离开拆迁现场从铁栏杆边上抽了一根钢筋，顺着杨立志的脚印追了出去。在隔离带的荒地里追了两里路才撵上：“杨老板，别跑了，是我！” 杨立志见到有人追来吓得扔开两个保镖，一瘸一拐地爬上公路土坎上。两个保镖认出了夜枫，也气喘吁吁地说道：“老板，别跑了，是保洁公司的人”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枫爆射而起，钢筋一下穿透了保镖的喉咙。 剩下一个吓得屁滚尿流：“是你干的货场的人是你杀” 夜枫的剑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保镖立刻明白过来，当初帮助程华的就是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夜枫追上去毫不犹豫的出手。“噗呲”一声，面前的保镖倒下了。“当初杀工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得到有今天！” 夜枫冷冷地抽出钢筋走到惊魂未定的杨立志身边，一把将他拽着往别墅区边缘拖过去。 “你要干什么！秦天震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双倍付给你！”杨立志一边在地上扑腾一边求饶：“小兄弟，饶了我，我给你五十万不，一百万。你把我交给秦天震，他不会给你” “闭嘴你，秦天震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毒龙帮，你看我怎么杀了秦志冬。” “你要灭毒龙帮？” 杨立志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扯自己的衣服：“小兄弟，既然你跟毒龙帮也有仇就放了我。我回去带人，晚上跟你一起去。” 夜枫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拖着他的领子往前走。 第124章 重建孤儿院 程氏集团的工地上，程华正在带领工人们给孤儿院腾房子。 三太太的公司总部只修了十分之一不到，工友们大都住在临时的窝棚。夜仙儿带回来三十几个孩子后，三太太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夜仙儿看着还如同废墟的孤儿院，可怜三十多个孩子瑟瑟发抖：“姐，我人带过来了，你和阿驿是怎么商量的？” “我说去八号别墅，孟班长不同意啊。”三太太眉头皱着：“别墅确实不方便，而且我很快就要卖掉。要是让人知道做了孤儿院，估计也卖不出去。” 梅姨面无表情地待在一边，听她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 “程华！”三太太叫了一声。 程华从屋里钻了出来：“程老板，我腾出来两间房子，暂时可以住一下。” “没关系”三太太看着周围的废墟，指着西边一角的空地：“你让大家把工程停下来，在这里盖一个孤儿院。就盖两层楼的砖瓦房，顶上做宿舍，下面做食堂。这个食堂估计要大一点，今后我们公司和大家一起开伙。” “现在天气太冷了，你看一个月能不能完工！” 程华赶紧点头：“材料齐全的话用不着一个月，三百个兄弟半个月就完工。” “这事你是管家，要用材料你自己去办，孤儿院的开支以后公司承担了。” 梅姨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红着眼睛转过身来：“程老板，你真是个大善人。你放心，我会每个月交房租的。” 三太太上前抓着梅姨的手，发现她一手的老茧：“梅姨，你说这话就见怪了。要是让你交房租，那还用得着专门盖孤儿院吗？我还有好几个仓库空着呢。是我和阿驿不放心你们，这样大家在一起好有个照顾。” “阿驿啊，阿驿是个好孩子你们？”梅姨看着三太太，这才明白过来她和阿驿是一对。 三太太点头，然后招呼孤儿们赶紧搬进工棚去。 一上午所有人都在忙着安顿，程华让工友们近的回家住，远的挤在一起。不光要给大家准备棉絮，还要差人去街上购买木炭。等到大家忙完之后，工棚里又烧了一大锅热粥。梅姨忙起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悲痛，将所有孩子安排得井井有条。 等到快要日落的时候，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屋檐下发呆。 夏星捧着一碗热粥递了过来：“院长，你吃饭，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梅院长只是看了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夏星，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要跟你的夜枫哥哥学习。把弟弟妹妹们都照顾好，以后你带着大家上街捡垃圾。虽然三太太安顿了我们，可你们要学会自食其力不是？” “我知道了！”夏星擦了一把眼泪，将热粥放在她旁边的凳子上。 “哭，就知道哭！”梅姨有点不耐烦：“你看看夜枫，还有秋歌。比你还小的时候，就知道照顾所有人。碗洗了吗，地扫干净了吗？你贾叔不在，你就要自觉一点。” 她叹了一口气，将热粥端了起来一口喝掉，用干枯的手掌擦了擦嘴。 “砰砰砰！” 铁栏杆边上有人敲门，梅院长抬头看到是夜枫，立刻撑着双腿站了起来。 她蹒跚着走到铁门边上，发现夜枫手里提着一个人：“夜枫，你这是去哪里了，这带回来的又是谁啊？” 夜枫嘘了一声低声说道：“梅姨，你让华哥拿着麻袋出来一下，不要让别人知道。” “好，好的！”梅姨变得很顺从，依旧迈着酸麻的双腿走了。不一会儿程华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条麻袋，后面跟着程刚。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程华诧异地看着三老板赵立志，发现他腿上还在流着血，人早就晕过去了。 “秦天震和货场火拼，人死了一大半。” “那你带他回来做什么？” 夜枫示意他先不要多问：“我实在是太累了，你们找个麻袋把他装起来。程刚大哥，你去保洁公司一趟，让孟班长他们晚上过来接一下我。今天晚上你和程刚，还要带七八个兄弟支援一下，到时候别忘了带家伙。” “跟上次医院一样？”程刚明白过来。 “这次灭毒龙帮！”夜枫说完丢下手里的人，跌跌撞撞进了铁门。他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加上在雪地里趴了一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枫哥，你怎么来了？”夜仙儿刚从窝棚里面钻出来，发现夜枫有气无力，浑身脏兮兮的：“你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做。” 她迫切地走到厨房里，手脚忙乱不知道如何下手。厨房里除了杂粮米就剩下白萝卜，还有几个鸡蛋是三太太中午没用完的。 “白萝卜鸡蛋汤，不知道行不行啊？” 她拿起案板上的菜刀，麻利地将白萝卜刮干净，又放到水里洗了洗。她还是第一次学做饭，以至于白萝卜在砧板上不知道怎么切，双手握着菜刀剁了下去。萝卜被斩掉一截飞了出去，再一刀又掉了一块。 “哎，还是我来，看来你还不会做饭！”梅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弓着身子捡起地上的萝卜块。 夜仙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得很尴尬：“梅姨，你要不休息一下，我总得学做不是？” 梅姨没有说话，拿过她手里的菜刀来。她将萝卜默默地削皮，然后很清脆地切成薄块，最后才“哆哆哆”的切成丝。夜仙儿在旁边以手为刀，在自己的另一个手背上比划着。看到梅姨熟练地点火，将萝卜丝放进热锅里炒。 炒完之后再加水烧开，将鸡蛋在碗里打成糊糊之后，倒进了热气腾腾的萝卜汤之中。 “来，你端过去！”梅姨小心翼翼地将萝卜汤盛在碗里，这才递给了夜仙儿：“以后你要学会做饭，女孩子不会做饭怎么嫁人啊。夜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做馒头了。” “好的”夜仙儿悄悄扮了一个鬼脸。 梅姨现在说话，三句话不离夜枫，好像孤儿院就只有夜枫能入她的眼。 夜枫看着碗里的萝卜汤不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而且萝卜里面能加鸡蛋吗？” 夜仙儿拍了拍手：“小事一桩，其实并不是很难，只要把萝卜切成丝” 其实夜枫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萝卜里面加鸡蛋。他疑惑地吹了两口，放在嘴巴里喝了一口汤：“这是梅姨的手法，萝卜丝刚好炒软，炖汤的火候刚刚好。这汤” 一抬头，发现夜仙儿气鼓鼓地看着他，赶紧又喝了一口：“这汤里加鸡蛋，肯定只有你有这个创意。萝卜清香鸡蛋鲜美，果然是绝配。” “哼！”夜仙儿总算是满意了：“算你识相，可不就是我发明的，你什么时候喝过鸡蛋萝卜汤？” 梅姨刚才一直坐在旁边，听夜枫这么说话嘴角突然挂出一丝笑意。心里想着夜枫这孩子就是有出息，哄女孩子一套一套的。可惜秋歌是个闷墩，要不然早就跟夜枫一样有了女朋友。 她不知道的是，夜枫对这个其实还是懵懵懂懂。只不过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夜仙儿的不悦。 他囫囵地将萝卜连汤带水喝下去，这才打了一个饱嗝：“以后鸡蛋留给孩子们，我吃什么都一样。” 他正要站起来去洗碗，夜仙儿的手伸了出来：“洗碗这样的事情以后交给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有手有脚啊！” “我暂时要留在孤儿院了”夜仙儿继续伸着手，声音越来越低。 梅姨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她深怕耽误了保洁公司的工作，也怕耽误夜枫的好事：“不用了，我这把骨头还能动。再说了有这么多人在，我也累不着。” “梅姨，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你以前不也希望我留下来？” “你还是跟着夜枫，大姑娘家家的跟着我这个老太婆，不好耽误你们。” 夜枫眼睛突然睁开，感情梅姨和贾叔一样，都把夜仙儿当着“哎”夜枫摇摇头：“你留下来帮几天忙是可以的，保洁公司确实离不开你。” 第125章 灭毒龙帮 冬天的夜黑得很快，当工地上灰暗的灯光亮起来，孤儿院的孩子们很快就露出笑脸来。 夏星白天一直被梅姨和夜仙儿说，看到工人们在黑夜里干活，也带着两个孩子去搬砖头。根据三太太的交代，程华准备让工人两班倒，二十四小时施工，尽快将孤儿院建起来。 夜枫没有去帮忙，他要留着力气晚上用。 不一会儿陈刚就回来了，身后带着十七八个人按照以前的样子化了装束。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带着枪。同时参加的还有袁队长，以及程华带着的五六个兄弟。高队长这一次也出马了，依旧用眼罩遮着半只眼睛。 孟班长将手里的棍剑递给夜枫：“我们没有给你配枪，要不你还是老样子。” 夜枫伸了手：“有手雷吗，给我两颗。我和棍剑一出手，就不能留下活口了，今天差点让人认出来。” 韩杰瞪着一双眼珠子唾沫横飞：“兄弟啊，你要那玩意干什么，学我上去就是一顿捶。他妈的，这帮瘪犊子玩意，总算是要栽在我手里了，今天哥哥陪你杀个痛快。” 夜枫抬头看了一眼他，对他的口头禅很不习惯：“韩大哥，你就不能改改说话的方式吗，以后说话文明点。” “对付这帮瘪好，我听兄弟的！”韩杰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脑袋。 “不过今天晚上例外，你是土匪，该怎么骂就怎么骂。” 夜枫没有以前的欢快，贾叔的死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看到高队长抬手，大家稍微交谈了几句，便一路闷声不响地走了。孟班长知道毒龙帮的老巢，自觉地在前面带路。 韩杰扛着三老板跟着夜枫，好几次想伸手扶他一把。 “兄弟，我看你今天不对劲啊。” “没什么，就是伤心过度加上劳累”夜枫看着行进的人群，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他和孟班长一样，也开始厌倦这样无尽的杀戮。如果军政府可以好好地管理秩序，市井之中也不会每天都在死人。 联邦十九区原来的人口差不多有四五百万，这三十年的时间锐减了二百五。 饿死的，累死的，生病无钱治疗的，被黑帮迫害的；加上各个帮派之间的仇杀，几乎每天都在死人。 “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动手了，我们会把事情办妥的。”高队长停了下来看着他：“你和老孟今天晚上望风，顺便帮我们合计一下要注意些什么。” 夜枫快走几步和高队长肩并肩：“高队长，我只是一个建议。毒龙帮应该没有多少人了，我觉得还是要尽量少杀。能带走的东西尽量带走，能带走的人也带走。” “留活口干什么？”韩杰插了一嘴。 “看看能不能审问出你老婆的线索，也要问问今天的情况。总部需要大量工人，这些人送去种菜。” 韩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兄弟考虑得周到，我就扛两个回来。” “这个建议我接受，还有呢？”高队长也点头答应。 “等会想办法找张纸，让赵立志和三太太签署一个协议，把货场资源低价处理给她。”夜枫知道秦天震还有后招，必须先发制人：“明天一大早程刚就带人搬货，这些物资都可以送到总部去。到时候秦天震问起来，就说赵立志携款逃跑了，临走时说要卖枪回来报仇。” 韩杰又有意见了：“那我扛这个玩意干什么？” “是啊，你人都带来了？” 夜枫毫不掩饰的承认：“我刚开始失算了，现在想想物资才是重要的。到时候把他带回去，秘密处决。”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如果秦天震不认账呢？” “还是那句话，不认账给他干一场。以他的性格，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认账。既然大家都是耍赖，好歹我们还有一张收据。”他本来就准备惹一下秦天震，现在两边已经结成死仇了就不在乎多惹一次。 “现在弄死秦天震也有理由了！他跟我们抢物资，我们明目张胆地杀他，双方械斗枪子不长眼。” 孟班长一直低头在前面，听到夜枫的建议精神一振。今天他一直想着怎么报仇，现在总算是有了台面上的理由。十九区军政府不会插手帮派火并，双方抢物资的时候，就是猎杀秦天震的时候。但这件事情需要程氏集团出面，保洁公司没有任何理由参战。 一切水到渠成，夜枫总算脑袋清醒了一点。 高队长忍不住夸了一句：“这夜枫的脑子就是够用啊，善于抓住每一个机会。” 韩杰显得很兴奋：“那是，我兄弟什么人啊，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傻大个一个，动不动就跟人动手！怎么样，被人家活捉了不是？”程刚听说他跟夜枫动过手，一直想找机会损他。 雷鹏一直用眼睛瞟着夜枫，听到大家的对话低声问程华：“程排，这小兄弟是谁啊，听起来能文能武？” 程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空的时候介绍给你认识，这可是个传奇人物。你有十个脑袋都算计不过他，他的剑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住。” 西市街足有几十里的路程，三十来人一路走一路聊着，很快就摸到了西八区的边沿。 孟班长绕开大路，将人从河道边上带过去。等到了附近吩咐大家蹲了下来：“队长，你们在这里埋伏起来，我和秋歌去看看风？” 两个人猫着腰蹿到桥头之上，顺着西市街的街道摸了过去。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灯光，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孟班长估算着时间，大概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这个时候的人早就睡觉了，只有菜市场里阿猫阿狗在到处找吃的。 夜枫坐在桥边的石头上，用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根据来时的路线，很快就发现这条河跟东市街是连在一起的。 东西南北四个贫民窟的街道，是一个环形的人工大道。这些路本来不存在，走的人多了就成了基根路。 “兄弟，你又在策划什么？” “没什么，一个东区就如此难搞，什么时候才能够连成一片啊。” 夜枫再次画了一个圈圈，看到孟班长已经回来了：“班长情况怎么样？” 孟班长点点头：“毒龙帮应该没有什么人了，门口就一个人在打瞌睡。里面也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都没有回来？”夜枫想起白天的情形，毒龙帮出动了一百多人，死伤差不多七八十人。具体死了多少不清楚，但活着的加上受伤的，屋里应该有四五十人。 “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再次疑惑。 孟班长摇了摇头：“太不正常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夜枫立刻否定了，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毒龙帮必须有动静。就算死了的丢下，还有伤员需要安顿。帮派内部必然是一片忙碌，按道理应该是彻夜难眠。 “他们中有高人，害怕三大货场会来报复，早就张网以待…大家进去的时候要小心，说不定屋里有埋伏，尤其要注意机关和手雷。” 夜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白天秦志冬就吃了手雷的亏，估计他会现学现卖。 “那就分头突击，潜入进去！”高队长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分成了五个队伍。程华、程刚、孟班长和袁队长各带领一组人马。 毒龙帮在西市街的大街上，周围都是各种物资仓库、菜市场和贫民窟。孟班长带着夜枫和秋歌，还加上了韩杰，四个人来到了菜市场的后门。 贫民窟的菜市场夜间空荡荡的，这种简易菜市场没有任何管制，连大门都没有一个。四个人踩着地面的污渍和菜叶，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进入毒龙帮。仓库和仓库之间有的地方是砖墙，有的地方是铁皮。 “班长，要不撬开铁皮摸进去？”夜枫用手抠着一块泡沫铁皮瓦。 孟班长走过来用手扳了一下，上面除了几个螺丝刀没有其他固定的。铁皮下面已经生锈，他咬着牙轻轻掰开，用猎刀将泡沫切了下来。 夜间比较安静，任何一点小的动静都很容易让人听见，所以孟班长每一步都很小心。等到他掏出一个洞口来的时候，将头探了进去。 第126章 抄了匪帮 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就是房屋破败简陋。 除了可以简单的遮风挡雨之外，根本防范不了有人闯入。 四个人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潜入了毒龙帮的仓库里。夜枫嗅了嗅鼻子，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在仓库之中。从药水的气味可以闻得到，这是劣质的假药和过期的药水，给人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他的额头触碰到一个东西，用手摸了摸是悬挂在房顶的灯泡。有灯泡就有开关，夜枫摸到墙壁上将电灯打开了。 “谁在开灯？赶紧关上！”屋外的院子里传来低声质问。 夜枫冷笑了一下看着孟班长点点头，他很快就将灯泡关了。院子里的声音说明毒龙帮确实设置了陷阱，不过这难不倒夜枫。雪地里的一点微弱光芒，便足可以让他看清院子里的情形。孟班长也摸了过来，两个人轻轻拧动着门把手露出一条缝隙来。 院子里积雪覆盖，各种废弃物资和货物箱堆满了院子，足足有两三米高。 夜枫扫视了一眼货堆后面，七八个人影围成一堆，面前放着一个烧红的炭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有人闯进来，所以还在很悠闲的烤火取暖。 “他妈的，今天晚上到底还来不来啊，不来的话兄弟们可以睡觉了。” “有备无患嘛，万一杨立志杀过来呢，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狗日的秦天震太抠门了，兄弟们死了这么多，一分钱都没有多给，你们说帮主这是图什么？” “图什么？当然不是图兄弟情义。听说没有，秦大爷跟警察署的人关系不一般，很快就要进入治安委员会，到时候可以罩着我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夜枫并没有急于动手。见四下里没有人注意，若无其事地从仓库里走了出去。他的手摸着货堆往里面走，最后抓住了一根绳子，顺着绳子的方向抬头看，果然货堆上挂了几颗雷。 夜枫手指头轻轻一动，露出棍剑的锋刃将绳子切断，两只手抓住两头重新打了个结在货架上。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一颗手雷放到衣服兜里，要想排除所有的雷不大可能，摸索了半天才弄了两三颗。孟班长也出来了，只有韩杰和秋歌还在仓库里等着。 他比划着做了一个投掷的姿势，孟班长也伸开了手示意他这玩意会不会伤到自己人。 夜枫摇头，白天他是看过的，这种手雷的爆炸半径不过两三米。 孟班长听他这么说，伸手接过来一颗手雷，放在牙齿上咬了一口抬手就扔出去了。手雷顺着货架顶上飞出三米高，落在了后面烤火的人群之中。 “什么东西？”七八个人看到火盆里掉进来一个黑咕隆咚的铁疙瘩。 “轰隆！”一声爆炸声突然响了起来，火盆中的炭火突然飞溅起来。巨大的气浪带着灰烬炸起一团火光，一刹那照亮了半个院子。夜枫分明看到了火光之后的围墙上，程峰正端着狙击步枪瞄准了院子里。 随着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几声刺耳的子弹破风声响起来。 “啊，救命啊，疼死我了！”一个匪徒捂着脸四处逃窜。 “来人了，来人了，快点，快点！”秦志冬从腰里拔出双枪，对着程峰的方向甩手就是几枪。院子里顿时枪声大作，楼顶上屋檐下，柱子后面，货堆里面全部都是飞射的子弹。 夜枫低着头后退几步，才发现在他前后的货架后面都有人射击。看到程班长被攻击，抬手将手里的手雷扔了出去。 “班长快退出去，我要拉弦了！” 说着他两手抓住货架上的绳子，用力的一拉。推着孟班长急速地往仓库里面钻，两个人刚进去韩杰已经扑倒门口来了。 “快退出去，要爆炸了，要爆炸了！”孟班长大声喊叫，一边推着韩杰和秋歌，一边给外面的人报信。 手雷呲呲啦啦地冒着火光，孟班长刚把三个人推出去，巨大的气浪掀开了院子里的铁皮瓦。四五声爆炸声同时响起，院子里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夜枫手里还剩下一颗雷，他毫不犹豫地拔下栓：“秋歌，你和韩杰从正门打进去，让我端了这个药库。” 夜枫之所以选择用手雷，是不想点火伤及无辜。这里的大火一旦点燃，立刻就会烧成一片。 “我去，你真的用手雷啊！” 韩杰吓得连忙冲出菜市场的前门，两个人飞奔着冲向毒龙帮仓库的大门。 孟班长也飞了出去，夜枫这才将手雷从洞里丢了进去，捂着耳朵赶紧逃离了现场。身后的爆炸声带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仓库里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这玩意就是好啊！”夜枫退出来的时候，仓库里再次响起了枪声。 程刚带着人刚摸到围墙边上，听到里面又是爆炸又是枪声，抡起手里的大铁锤就是一顿猛砸。十几个人一起用力，毒龙帮后面的围墙轰的一声被推倒。他带着一帮兄弟鱼贯而入，冲进了院子里。 程华的人早就上了屋顶，看到爆炸声停止的时候便开了枪。他们的枪没有夜视镜，黑夜里只能看着火光射击，哪里有亮点就朝哪里开火。 高队长一直躲在正门，爆炸声停止之后，率先冲了进去。院子里漆黑一片，电线已经被炸断了，高队长一边冲一边吼叫：“不想死的就放下枪，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三老板，里面危险你就不要进去了。” “老子今天心情好，只要愿意归顺的一律不杀！”孟班长吼叫着往前冲。 屋顶上的人跳了下来，围墙后面的人也翻了进去，院子里被打得抱头逃窜的人被韩杰和秋歌逮住了好几个。 “放下枪，不然老子弄死你！”韩杰手里抓着两个匪徒，和秦志冬来了个面对面。 秦志冬手里的枪已经打空了弹夹，依旧抬着枪口在狐假虎威：“想要老子投降门都没有，有本事你就上来。”说着他丢下一支枪从兜里摸出一颗手雷来，放在嘴边一下拔掉了拴子。他的手刚抬起来，孟班长手里的猎刀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程峰和克里手里的枪也响了。 “快躲开！”秋歌一个爆射推开韩杰，四个人一起倒在了货架通道之后。 秦志冬面前的手雷轰地一声爆炸，气浪将他的身体冲击着摔倒在两米之外。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和最后一声爆炸，院子里的人都停止了反抗。冲进来的人迅速上前，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夜枫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最后才进去，里面的事情他相信大家可以解决。他放弃了动手的想法，甚至想着以后都不会轻易杀人。 袁队长带着人继续在屋顶上警戒，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程刚的保镖和程华的兄弟们。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点燃了火把，将受伤的匪徒和躲起来的匪徒全部抓出来了。 “还有人吗？”夜枫看着十几个活着的匪徒，走到一个人面前问道。 匪徒惊魂未定连连摇头：“没有了，就剩下我们几个。” “白天受伤的呢？” “都在医院里，死了一大半，只有七八个活着”匪徒很配合地抱着头蹲在地上。 毒龙帮一百多个人，就剩下三十几个人，今天晚上一战又报销了一半。帮主秦志冬已经炸得血肉模糊，早就没有了气息。 夜枫示意程刚：“你们把人带走，回去交给马叔。我们要留下来善后，可能要晚一点回去。” 程刚从货架上找来一捆绳子：“都老实点，全部给我抱头！只要你们路上不逃跑，今天保证不杀你们。你们的帮主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必要乱杀，从现在开始，你们跟着我。” “是是是，我们不跑！老板，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地上的匪徒早就吓得尿裤子，面对十几条枪指着脑袋，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捆住手，嘴里也被塞了棉布。他们还始终认为是三老板带人打进来了，既然被人活捉了就只能为三老板卖命。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很多人都习以为常。 受伤的有几个还能走动，但重伤的实在是带不走了。 “给个痛快的，听着怪渗人！”高队长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几个还没有死透的，就算是医生在这里也没有办法了。 韩杰听他这么说，走过去抓住一个匪徒的脖子，用力咔嚓一声将脖子拧断了：“瘪犊子玩意，你们也有今天，老子现在是做好事呢。” 毒龙帮仓库里面的爆炸声惊动了周围很多人，但大家都不敢出来看热闹，只能躲在屋里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127章 合同买命 仓库的屋顶上，袁队长四个人依旧趴着警戒。 如果有任何动静，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夜枫撤离。在黑夜里行走的人，无数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 高队长看到被捆成一串的人开始下令：“今天晚上的动静有点大，难免有好事的人会偷窥。你们回去的时候走后门，不要走来时的路。” “还有啊，如果路上有人逃跑，当场处决所有人。然后再去追逃跑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夜枫的话让所有人一愣，高队长立刻反应过来：“嗯哪，要是去追逃跑的，回来再溜掉一个就得不偿失了，做事情必须万无一失。” 保洁公司的行动历来如此，决不允许有任何疏忽。夜枫这样说不光是恐吓其他匪徒，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逃跑，让他们自己监督同伴。更重要的是，程刚这些人没有太多押送经验，如果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程刚不光带走了所有的匪徒，走的时候还把所有枪支收集了起来。 毒龙帮的手里有不少的武器，不光有机枪和长枪，还有不少的手雷。 程刚走了之后，夜枫才带着大家开始抄家。凡是可以带走的东西都被搜出来，不光有几千万的现金，还有不少的金条。 “这是啥玩意，这么大一个铁疙瘩？”韩杰摇着手里的机器。 夜枫检查了一下，很快就从台子上的药片看出来，这是一个药片成型机：“韩大哥，这个你就扛回去，送到保洁公司！” 这种机器不重但是很值钱，如果当着废铁丢了实在是太可惜。这样的机器有两三台，看起来毒龙帮的假药生意还不错。韩杰单手提着一个试了试：“应该有一百多斤，我找根扁担可以带走。不过兄弟你不可以耍我啊，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有用，这一台差不多要几百万，送到总部去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得上。就算机器用不上，零件却是很好的。” 高队长也上前来看：“这些东西都要带走，你们想办法找扁担，能抬就抬走，不能抬的就拆。” 程华和韩杰七八个人叮叮当当地收拾了半天，不光有制药的机器，还有电报机、小型电动冲压机，磨床等。这些东西大家都不认识，但要组装这样一些机器确实很费材料。除了仓库里的废旧物资，还有假药材料没有带走，剩下的东西全部被捆起来了。 夜枫从屋里找来纸和笔，将三老板赵立志带了过来：“三老板，现在咱们是不是该签个合同了？” 三老板被折腾了一晚上，嘴里的麻布扯出来后有气无力：“给我点水喝喝，我渴死了。” 程华走到屋檐下接了一碗水，满脸堆笑地坐在他对面：“三老板，还认识我不？” “程华？！”三老板手里端着碗诧异地看着大家：“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找你麻烦你还敢绑架我？快点把我放了，要不然” 夜枫的棍剑顶着他的脖子：“我们不是绑架你，本来就是要弄死你的。不过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签完合同你就可以活命。” “什么什么合同”三老板刚喝完一口水，立刻又吐出来了。 “我们现在要你把货场的物资，按照八折的几个卖给程氏集团，这个你能做到吗？”夜枫瞄了一眼水碗，发现里面还漂着泥巴和树叶渣滓。 三老板有点疑惑地接过他手里的笔：“你确定要？你要是为了这事可以早说啊？别说八折，七折我也可以给你啊，现在留在我手里有什么用？” “那就七折！我算一下啊，差不多十个亿的物资，你就按照七亿的价格卖给程氏集团，老板叫程倩！” 程华诧异地侧脸看着夜枫，这明明不到六个亿的物资，怎么就变成了十个亿？赵立志同样是一脸的困惑，不过很快就将合同拟好了，还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夜枫又递过去印泥，让他在上面盖上手指印。 赵立志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那你们什么时候给我钱？” “钱没有，只有黄金，这样你带着也比较方便！” “黄金也行！”赵立志狡猾地转着眼珠子，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这位兄弟，我现在是跟你们去拿钱，还是让我先走，过几天再去拿钱？” 赵立志心里七上八下，他根本就没有相信有这样的好事。这些人当着他的面灭了毒龙帮，怎么可能给他钱。他巴不得夜枫早点放了他，就算是要骗他货场的物资，他也认了。毕竟现在命才是最重要的。 “拿钱再说！”夜枫揣了合同，一直在想到底怎么处理赵立志。 赵立志立刻就焉了，看来现在还走不了，只好皱着眉头跟着夜枫。 搬家开始了，大家都拿着扁担开始抬东西。 “我拿这个就行了！”高队长抱起一个电报机。 袁队长几个人也下来了，每个人都抬着或者挑着，身上都压了一百多斤。 “哎，夜枫，你带这些铁疙瘩干什么，有钱什么不能买？”老魏背着一台磨床累得汗水直流。 “这可不就是钱吗？你就当背着几百万的钢镚，现在总部什么都需要的。” 夜枫打了个空手，大家自觉地让他轻松一下。他一只手扶着赵立志，有一茬没一茬地找话说：“赵老板，今天要不是我帮你，你早就死翘翘了。” “哦，那你说来听听？” “还记得你的挂雷不，你自己失手了没有拉开，还是我帮你才炸起来。” 赵立志满头黑线，心里都在滴血。这一炸把他的人都给炸死了，毒龙帮的人虽然也死伤无数，可最后被夜枫抄家了。他还等着晚上带队抢了毒龙帮的地盘，现在空手而回。 “想不到贵人是你，那我多谢兄弟了。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毒龙帮呢？” 夜枫回头看着他，眼光变得杀气十足：“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开枪打死程刚？难道在你们眼里，工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赵立志挺直了胸膛看着他：“这工人三天两头闹事，我们也要吃饭不是？这帮穷哈哈，天生就是下苦力的命，哪懂得我们做老板的不容易” 前面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休息，只见夜枫手里棍剑唰地一下腾起，架在了赵立志的脖子上。 “程刚大哥，这个人交给你了！”夜枫本来以为他会老实点，这样就送到总部去。听他现在大言不惭地样子，便觉得这样的人留着意义不大了。 夜枫突然翻脸让赵立志措手不及，作为一个末世强者，从来都只有他对别人下手的。 “大哥，饶命啊！”赵立志突然跪下了。 程华闷声走了过来，一把提起地上的赵立志：“大佬，我们不是杀人，我们是处决！” 说着他单手拿起枪来对准了赵立志的额头：“你们这种人手里沾满了鲜血，最不该活着的就是你。不要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歹，现在是报应的时候了，我就是你的报应！” “饶命程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货场的物资全部送给你了” “杀了你照样是我的！”程华手枪打开了保险，这把枪装上了消声器：“都给你说了是处决，不是我要你的命，是公平和正义的审判，下辈子做个好人呗。” 他歪着头突然扣动了扳机，噗的一声子弹穿过了赵立志的脑袋。 夜枫不忍回头看，只是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最需要的就是秩序，否则总有人认为天老大他老二。” 程华丢开手里的赵立志，将他推到路边的沟里。现在没有办法火化，更不能让秦天震找到他的下落。他徒手开始刨土，秋歌等人都上来帮忙。几百块石头加上一堆黄土，十几个人忙了半个小时，很快给赵立志的尸体掩埋了。 这在十九区是违法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以前十九区死人太多，军政府害怕瘟疫波及军队，所以才严令尸体必须火化。 夜枫在泥土上踩了踩：“他算是有一个好的归属，比那些尸骨无存的人强多了。十九区这次死了两个大佬，说不定会引起什么动静。” 第128章 彻夜难眠 保洁公司的仓库里，夜枫和秋歌一直守在贾叔的身边。 阿驿早就给贾叔擦干了身体，换上了一套半新旧的军装。夜枫刚开始没有明白，阿驿告诉他这是老马吩咐的。 “贾叔，你这辈子一无所有，就剩下我们这群孤儿，我代表大家给你跪下了！” 夜枫说完和秋歌一起跪下了。他知道贾叔的遗体不会停留太久，孤儿院的孩子也没有办法来送行，两个人决定通宵为贾叔守灵。老马白天忙了一天，不光给贾叔布置了灵堂，还供上了一些窝窝头和水果。 灵堂上两边是老马亲笔写的挽联，中间用报纸写了一个大大的“奠”，桌子上点着两盏油脂灯。灵堂顶上用藤条扎了一个幔帐，以松枝和柏树枝挂满了幔帐。 保洁公司的条件有限，也给贾叔准备了三尺赞新的白布。夜枫不知道这些习俗，但是看得出老马很是用心。松柏代表高洁，白布表示与世长辞。夜枫很想掀开白布看看贾叔的脸，但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死人的不尊重。 “夜枫，你不要难过的啦，今天下午很多人给贾叔送行了。”阿驿一脸阴云，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看到夜枫和秋歌跪着，他连贾叔的遗体都不敢碰了，手里拿着一个小铁盒子摩挲着。 “都有什么人？”夜枫眼睛瞄着他手里的盒子，这是以前贾叔捡垃圾收集的。贾叔都藏在箱子里从来不给人看，不知道为何在阿驿的手里。 阿驿轻轻抠开铁盒子递给了夜枫：“有工会的人，也有总部的人，梅姨晚上和小倩他们也来过一趟。” “是吗？”夜枫心里好受一点，接过铁盒子看了一眼。 盒子里是贾叔生前的勋章，最上面的是一枚赞新的骑士勋章。夜枫拿起来捋了一下穗子，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中间：“材质这么新，是刚送来的吗？” “总裁亲自颁发的！” 夜枫一愣：“你是说总裁今天来过？” 他本来是不相信的，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保洁公司公司五千多人，贾叔不过是孤儿院的一个保镖。看到阿驿肯定的点头，夜枫心里好一阵激动，但同时也很失落。他下午趴在雪地里一整天，晚上又去端毒龙帮，和总裁就这样擦肩而过。 “阿驿，你告诉我，总裁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们都有谁见过，他知不知道我？” 阿驿被他连珠炮的询问噎住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总裁啊，总裁是个年纪很大的人，大概五十多岁了。不过人很精神，身材也很高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个他坐着轮椅”阿驿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的啊，他人很和蔼的，说话很有魅力王处长他们对他尊敬得很” “啊，不会？” 夜枫没有想到总裁是这样的情况，刚说出话来又觉得不敬：“我没有那个意思，总裁以前是军人嘛，军人难免会受伤” “是的，肯定是战场上负伤的”夜枫确定以及肯定，对总裁更加敬仰了。坐在轮椅上还不忘奋斗，这样的情况下还来参加贾叔的葬礼，看来总裁是个伟大的人。 阿驿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下午见面的情形，总裁坐在轮椅上给贾叔鞠躬，还亲手给他佩戴了骑士勋章。总裁说贾叔就跟这油脂灯一样，以自己的血肉燃尽了一身。不光在乱世之初维护了公平正义，更是在孤儿院平凡的岗位上尽职尽责。 他不光知道阿驿的名字，也知道夜枫和夜仙儿所有的人。 “总裁表扬了你。”阿驿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腼腆。 夜枫很快就捕捉到他兴奋的目光：“总裁肯定也表扬了你？” “是啊，是啊！”阿驿迫不及待地点头：“总裁说你睿智干练，为十九区的发展做了不少贡献。他还说了我的医院，说将来要给我开一个大大的医院，让我当院长呢不光是医院，以后还有孤儿院，还有学校”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夜枫对于自己的成绩并不骄傲，但听说总裁要建学校和医院，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医院相对简单一点，但学校却是非常的困难。总裁的学校肯定不是给富人建的，可穷人饭都吃不起哪里有钱读书。 他将贾叔的三枚勋章都摆到了供桌上，这代表着贾叔鞠躬尽瘁的一身，每一枚勋章都来自不易，需要好多年的奋斗。 不一会儿保洁公司的人都进来了，大家以此到贾叔灵前拜祭。 拜祭完之后老马抱着一个骨灰盒递给阿驿：“老贾的遗体在这里停一个晚上，明天交给你火化。今天晚上我在门卫值班，你们大家在这里陪陪。” 范师傅一脸悲伤：“没事，我陪贾队长就是了，门口有什么动静你可不要逞强。” 说是陪贾叔，除了范师傅一直在旁边静坐之外，阿驿还在继续整理他的书籍和文件。高队长和孟班长以及袁队长四个人，都在清理晚上的物资。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忙了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在保洁公司仓库里睡着了。 夜枫打了个哈欠：“范叔，我都已经是正式员工了，你们说给我培训的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啊？” 范师傅闭着眼睛：“你要啥培训，打架你是大拇哥，算计别人也在行。组织的秘密王处长已经讲过了，公司的章程小孟也给你讲过不是？” “那马叔刚开始说得头头是道，还说什么要考核，实习期不过就滚蛋，我的薪水也没有发！” 范师傅咧嘴一笑：“这是老马唬你们新员工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们根本就没有工资，你要花钱找他要就是。” 夜枫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可惜的是培训没有，总部也没有机会去。 范师傅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失落心有不忍：“总部有啥好去的，除了几栋楼和一些蔬菜大棚啥玩意没有。保洁公司的人都在外面，除非是遇到大事情才会去总部。” 说完他心虚地瞄了一眼夜枫。 “你就接着骗我，跟马叔一样没有实话。”夜枫气鼓鼓地抱着手臂，眯上眼睛打盹。 范师傅见遮掩不过去，脸色有些尴尬：“这次不骗你了！程氏集团的事情了解之后，送你和秋歌去总部看一看。就怕你去了之后有想法。” “真的啊？” 夜枫突然睁开眼睛，发现仓库的玻璃上透着光亮，高队长几个人都在打着瞌睡。大家说是陪贾叔，每个人都累得昏昏沉沉。清晨的仓库实在是太寒冷，夜枫裹了裹衣服打了个喷嚏。范师傅也跟着他站起来了：“这天是亮了吗？我得去给你们做早餐了。” 高队长和袁队长几个人也被惊醒了，裹着身上的棉衣走出了仓库。走到外面才发现天亮还有个把小时，仓库的光亮是积雪反射的光线。 新的一天在大家哈欠连天中开始了，院子里马叔拿着塑料桶在铲着积雪，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马叔，这雪你铲掉干什么，不挺好看的吗？”夜枫端着一个塑料杯站在屋檐下开始洗漱。 “好看顶什么用，化成水烧热了还可以泡脚这水比我们的自来水要干净。”马叔也是一夜未眠，刚有点亮光就起床了。 夜枫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水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消毒水的味道很浓。这种水不可以直接饮用，里面的污垢和微生物尸体夹杂着明矾，让水看起来有点乳白色。 他想起以前贾叔也经常铲雪，那时候天真的以为贾叔抠门。化过的雪水用来煮饭，洗澡，给孩子们洗漱。 “夜枫，这货场的物质从哪里周转，有没有想过？”高队长也端着杯子出来了 他走到塑料桶里舀了半杯积雪。 货场的物质有几千吨，要想转移到总部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转移过程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进行。 卖掉换钱更不可能，到时候想再卖来送到总部目标更大。 夜枫吐掉嘴里的盐水：“队长，要不吃完早饭我们都去货场看看，顺便让老李阿公多介绍点人？” “这样合适吗？” “合适的，程氏集团招大量临时工，我也要去现场看看…” 高队长稍微思索就明白：“那得让程刚回来一趟，没有他带队名不正言不顺。你自己尽量不要参与，在后面出出点子就行。” 第129章 抢运物资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夜枫便出现在程氏集团的工地外。 昨夜的大雪还没有融化，地面上已经结冰了。 他以为自己算是起得早，工地上的人却在通宵加班。 程普看到夜枫出现在门口，赶紧上前来开门：“枫哥儿，你起这么早干啥？这天冷着呢，就不兴多睡一会儿！” “程华大哥呢？” “哦，他们白班，现在还在睡觉呢！” 夜枫虽然不忍还是果断决定：“叫他们都起来，你让兄弟们也先停工，现在有新的工作安排。” 程普没有犹豫，拍着手喊道：“兄弟们，都停工。到我这里来集合。那个王强，你去叫一下程华大哥，叫大家伙都起来，枫哥儿有新工作安排…” 工地上的人开始丢下手里的家伙，大家忙了一晚上早就疲倦不堪。一个工人抓了一把积雪搓着手走上前来：“枫哥儿，我们可都是一晚上没睡…” 程普走过来吼道：“说什么呢？当初华哥可是说过，大家伙停工的时候也有工钱，赶工的时候谁也不许叽歪。再说了，当初枫哥儿给你们分粮食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吭气？” “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想让枫哥儿知道我们没偷懒吗？”工人被训斥一顿脸色窘迫。 夜枫点点头：“我都看到了，兄弟们这一夜很辛苦。我的意思，天冷了就不要加夜班了。” 不一会儿程华披着袄子钻出了工地，他边走边提鞋子。后面几个孤儿院的孩子也来凑热闹，大家围在一起顿时热闹起来。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夜枫有话你就吩咐！”程华手里的三百多人大多数都在场，虽然有不少新面孔，但都是经过组织介绍的。 “那我就安排一下！”夜枫朝着众人笑了一下：“现在三大货场的物资还有一千多吨，货场三老板已经便宜处理给我们了。这些货一时半会运不走，我想让大家伙帮个忙。” 程华少数人知道事情原委，都在旁边助力：“是的，现在货场的货都是程氏集团的，我们要想办法运走。” 运是运不走了，夜枫想先转移一部分。工地上有孤儿院的孩子，自然是不能囤积物资。 “你们都回家一趟，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工，到货场听程华大哥的安排。”夜枫必须抢时间：“不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每个人一斤杂粮米，到货场整理物资。” “一斤杂粮米！” 现场的工人都来了兴致，一个强壮有力的搬运工才这个工价，老人妇女能挣到这个数很不容易。 “顺便悄悄告诉你们的家人，每天下班回家，捡着工地上能带走的物件，悄悄带点回家。不过话说在前面，不能拿废旧钢铁。” 有工人上前问道：“枫哥儿，这样不好。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偷公司吗？” 程华知道夜枫的好意：“叫你们拿就拿，回家卖掉换几个钱不好吗？有些东西暂时卖不出去，放在工地上耽误事！这个事情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能扩散出去。” 尽管大家疑惑重重，还是听从夜枫的安排。一斤废铁可以换两斤半杂粮米，大家明白夜枫确实是在照顾大家。 “好啦，都赶紧回去。就说程氏集团招临时工，能干活的都带过来。全部到货场去，孤儿院今天停工。昨天夜班的人先休息，下午等通知。” 夜枫轰走了两百多工人，把程华和几个核心层留下来了。 “华哥，这一千多吨物资肯定运不走。我的意见你们现场监工，把钢铁之类的好材料分拣出来。夜晚的时候，我们想办法让总部来运几车，你知道总部有兵工厂的…” 程华几个人会意，连连点头。 “我的意思以程氏集团的名义招临时工，到现场进行垃圾分类。一些不重要的物资你让府上的人去找买家，全部低价处理掉。” “到时候工人到了，你要做好动员，不要让大家知道太多。府里的保镖也要调过去，谨防秦天震过来闹事。” 程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秦天震手里的人不多了，要真是敢来闹事，我就按你说的办，先弄死他再说。” 夜枫也做好了除掉秦天震的准备：“今天保洁公司的人也会来现场，我们都来挣点外快。到时候大家见机行事！” “有你在啊？那我放心多了！” 程华看到梅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赶紧上前心疼责备：“梅姨，你要照顾这么多孩子，厨房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梅姨用围裙擦了擦手，露出苍白的笑容：“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夜枫来了，赶紧吃早饭！” “好的梅姨，你就多休息会。我让华哥多找一个婶子，以后洗衣做饭你就不要做了。” “天生劳碌命，不做干什么？” 夜枫上前扶着她：“我看你还是教大家多认几个字，我听总裁说以后要盖学校？” “你想多了，饭都吃不起，读什么书啊？” 梅姨始终是不信，就是总裁说盖学校，那也是猴年马月的时候了。 夜枫扶着他坐下：“我倒是觉得可以，等我以后给你盖个学校，你就是校长。” 夜仙儿也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汤：“来，枫哥，今天这个是我亲手做的。” 夜枫接过汤噗呲一声笑了：“你进一趟厨房，这眉毛怎么多了好几条？连胡子也长出来了…” 夜仙儿伸出手擦了一下，脸上更加如同花猫一样。 “我容易吗，一大早又要烧火又要做汤。你要是再说，把汤还给我。” 梅姨瞪着眼睛拍了夜枫一巴掌：“你这孩子，人家给你做饭你还笑话。赶紧吃，等你有能力盖学校的时候再说。” 夜枫喝了一口汤，萝卜的辛辣味刺鼻，汤里的萝卜丝手指粗。不过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连汤带水喝了个干净。又抓过两个馒头来：“那我先走了，你就在孤儿院待着！” 夜枫跑出大门口，干呕了一声眼泪哗哗的。夜仙儿的萝卜汤实在太难喝了，他赶紧咬了一口杂粮馒头，好半天才平息了肠胃的不适。 辐射区的萝卜辛辣刺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出美味鲜汤的。夜仙儿刀功差也就算了，煮罗卜汤还盖着锅盖。 “夜枫，你早上吃啥了？”程华眯着眼一脸坏笑：“听说夜仙儿给你开小灶了，我们可没有这个待遇。” “别说了，再说我就吐了…”夜枫摆着手，看到货场面前拥挤了两三百贫民。 程普带着工人在清理现场的尸体，毒龙帮和三大货场的保镖都没有人收尸。一夜的冰冻之后，尸体全部硬得跟木桩一样。 “夜枫，这些人怎么处理？”他两只手提着一个打手码到了路边上。七八十个人整整齐齐地，在路面上堆了一大堆。 “先放着，看看这附近的保长怎么说。保洁公司是没法处理了，否则没完没了。” 程华走到前面来，将几个扒衣服的妇人拦住：“婶子，这东西不能乱动。要是让警察署的人看到，非得让你负责到底。” 两个大婶赶紧丢了手里的衣服：“那我不要了，别为了一件衣服让我出柴火…” “大家都听着点。”程华清了清嗓子：“打好的包就不要拆了，大家把杂货堆清理出来。钢铁放到一起，铜材都要扣出来。塑料和纸板放到一边。铁货也要分级，好的钢材单独打包，铁皮和生锈的堆在一起。” 他在货场干过，手底下的工人也知道怎么打包。大家开始从货堆上扒拉，将铁棍全部抽了出来。 “华哥，打包的时候尽量多压缩一下，每捆不要太重。尽量不要超过两百斤，不然到时候上车麻烦。” 现场只有一台废铁压缩机，昨天的爆炸导致线路损坏了，几个工人正在维修着线路。经过一个小时的抢修，现场的设备全部都运转起来了。 程华在货场里来回转悠：“婶子，你这上面的塑料壳子要敲下来。这破椅子上的海绵和皮革也要割掉…” “程刚，你找几个人把废料运走。叫大家不要光顾着乱翻东西，都赶紧干活。这些破烂有什么好翻的，里面又没有黄金。” 看到程华尽职尽责，夜枫也就东瞧瞧西看看，不用操心货场的事情。 第130章 互相敲诈 早上的太阳姗姗来迟。 当货场雾气散去的时候，公路上出现了一辆小轿车，后面跟着十几个保镖。 轿车几乎是冲到货场的，嘎吱一声刹车后，从车上钻出一个黑袍礼帽的人。看到满货场忙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急忙打开后面的车门。 “二老板来了…怎么办？”程华快步走到夜枫身边。 夜枫迅速掏出怀里的合同递给他：“就按昨天晚上说的办法，这两个老板比较好对付一点。” 他推了推程华：“我也得去谈一笔生意，咱俩都过去。” 轿车后门被打开，一个灰袍臃肿的大佬钻了出来。手里握着拐杖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个情况，这些人是要趁火打劫吗？赶紧让保镖轰人！” “轰什么人！”程华钻出货场，三两步走到土坎之上：“这些货现在是我们程氏集团的了，两位大佬来这里干什么？” 后面程氏集团的五十多个保镖也都上了公里，手里提着枪挡在货场的前面。货场里干活的人全部都停了下来，生怕双方打起来子弹不长眼。 程刚手里操作着压缩机：“都干什么呢？赶紧干活啊…就这十几条枪你们怕什么！” 大老板杨天清看到是程华立刻退了一步，身后的保镖全部抬起枪口拉动枪栓。 “程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劫吗？” 杨天清两只肿泡眼寒光四射，手里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戳了一下。他手底下五十多条人枪只剩下十几个，说话的底气也就不足了。 “大老板，你把我程华看成什么人了？”程华微笑着展开手里的合同：“我现在是程氏集团的管家，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二老板看到他手里白纸黑字，走上前疑惑地伸手来拿：“程氏集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程华手一缩：“你要看可以，想拿走就不行了。这是你们三老板买卖物资的凭证，你拿走了我没法交代。 “什么？！老三把物资卖给你们了？他有什么资格做主，我和大哥都不知道…这事算不得数。”陈立新收回自己的手来，拒绝看合同。 “白纸黑字在我手上，你们三老板亲笔签名还按了手印的。”程华稍微展示了一下合同，眼睛里寒光一闪：“如果你们想要耍赖，看看这地上的百十号尸体，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处理。”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两个大佬如果要来硬的，双方立刻就会血战。 陈立新扫了一眼地面上，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刚才只顾着看货场，现在才发现一百多具尸体早就冻成了冰棍。 “大哥，有我们的人！”他一眼认出自己的几个手下。连忙向前几步，一路看过去，认出十几个自己的手下来。 杨天清也走上前去：“怎么死了这么多，快看看有没有老三。这一夜未归，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两个人把一百多具尸体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赵立志的身影。 “好个老三，这一下干掉了六七十个毒龙帮匪徒。他自己跑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打个招呼？” 夜枫上前打岔：“二老板吗？我是保洁公司的人，这些尸体你们要处理吗？” 陈立新回头看了一眼夜枫，十分厌恶：“好你个小赤佬，生意都做上门了。我看你保洁公司穷疯了，追着死人就不放…” 夜枫干脆缠着他：“你要是处理，我可以给你打个折。你要是不处理，那我就给警察署的人汇报一下。到时候再要处理就不是这个价。” “个小赤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二老板说着拔出枪来对着夜枫：“我听说你们保洁公司学会讹人了，要是老三在这里，我看你敢不敢多嘴。” 程华吓得一惊，手都抬起来了。程氏集团五十几条枪哗啦一阵拉动枪栓，齐刷刷地对准了陈立新。 两个大佬吓了一跳，杨天清瞪着眼珠子吼道：“程华，你想干什么，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他手里的拐杖提了起来，气冲冲地走到程华面前，两只眼睛瞪着程华：“你这是要来阴的吗？有本事你就开枪，看看今天鹿死谁手！” 程华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是一个高手，他眼里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以前和杨天清打过交道，此人从来不站到前面，只不过现在手底下没人了才亲自出马。 “说什么呢？”程华丝毫不惧，依旧满脸堆笑：“我有合同在身，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知道三老板为什么把货卖给我吗？”程华故作轻松朝大家笑笑：“因为三老板昨天晚上灭了毒龙帮，被秦天震到处追杀，现在急于脱身，早就跑路了。” 杨天清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我凭什么相信你，除非老三亲自来跟我说，否则我的货你动不了！” “是吗？我不动有人会动。”程华也不甘示弱，眼里杀气腾腾：“秦天震说了，这些货是他为毒龙帮一百多条人命讨还的补偿。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去，说不定人家打上门去了。” “我并不想接三老板的货，可三老板逼着我掏钱啊。” “他凭什么买给你？” “杨老板，你是真不知道吗？现在这场地是程氏集团的工地。他不卖给我，别人也没有地方存货不是？” 杨天清有点相信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昨天晚上……对了，他手下还有两个人，死在程氏集团工地旁边的路上。要不是我救他，他早就死了！” 这些都是夜枫教给他的，没有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大哥，不要相信他的鬼话。”陈立新收了手里的家伙：“这老三就算要卖，也得和我们通个气。怎么可能半夜三更找上门，偏偏去找程华？” 杨天清伸出手来：“合同给我，如果真的是老三签字，我认！” 程华再次掏出合同展开，拿在手上展示给货场大老板看：“你们兄弟几十年，你应该看得出来！” 杨天清扫视着合同内容，看着上面的签名。良久回过头来：“是老三的字迹，手印也对，给钱！” 程华哑口无言，这头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前面不承认合同，现在又伸手要钱。 “钱已经带走了，黄金……35斤！”程华汗水都差点出来了，好在自己经手过城市集团黄金，知道是四万块钱一克，两千万一斤很好算。 杨天清鼻子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你说这话没有凭据！不过我是个讲道理的人，给你三天时间，老三如果不回来送钱，你就得把黄金送到我家里。” 夜枫眼看程华顶不住，再次凑了过来：‘大佬，这尸体的事情怎么说，我都等了一上午了。” “你跟他要，反正从我的钱里扣！”杨天清说完瞪了程华一眼，对陈立新喊了一声：“老二，这货场既然卖了，我们就等着收钱。” 现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夜枫本来想做一笔生意，结果把程华还搭进去了。 程华本来以为可以压杨天清一头，现在被杨天清威胁要七个亿的黄金。 “怎么办？”程华以眼神知会夜枫。 夜枫挠了一下头皮，总不可能把人给干掉。如果什么事情都用杀戮来解决，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他想要缠住杨天清，至少拖到秦天震来了再说：“大佬，你这个无凭无据的，不好跟人家要钱。你手上连个欠条都没有，岂不是讹人吗？” 程华不知道什么意思，也只能配合着他：“你红口白牙，张口就是三十五斤黄金，这是要和我动手吗？” 杨天清还没有来得及发火，黑漆漆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哼，当我是吓大的？”杨天清不屑。 “砰！”程华甩手一枪，将他手底下一个保镖打死，再次调转了枪口。 夜枫被枪声吓了一跳，再看杨天清的时候，整个人脑袋僵住了，额头上一滴汗水滑了下来。 程华显然是会错了意，夜枫不错是让他想办法把人留住。 “轰，轰！”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秦天震的小轿车喷着火冲了过来，呜地一声跳过土坑，停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第131章 挑拨离间 公路上突然涌现出十几个保镖，秦天震踹开车门走了出来。 看到双方剑拔弩张，身后的十几个秦府保镖也拉开了枪栓。一时间三方人马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把枪对准哪一方。 秦天震带着一个墨镜，脸上的伤疤如同碳头划过，黑漆漆的一条非常醒目。在他的眼角处，被弹片划出的伤口露出猩红的血肉。 “干什么呢！谁他妈动我的货？” 程华正在火头上，调转枪来对准了秦天震：“什么你的货，这是程氏集团的货，白纸黑字合同在这里。三老板早就把货处理给我们了，你好你个秦天震，你也来凑热闹是？” 见到秦天震的那一刻，程华便知道没有退路了。 夜枫早就说过，秦天震只要敢来抢，那双方大不了就打一场。 他手里的枪没有放下，相反货场几十个保镖的枪都抬起来了。程刚意识到不对，连忙招呼着：“乡亲们，赶紧往后退，这一次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几百个干活的妇孺老人手忙脚乱，丢掉手里的东西，互相拉扯着就往孤儿院的方向跑。 秦天震虽然不是第一次跟程华打交道，但是看到这种场面还是有点紧张。再看看现场的杨天清，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样，脸上的怒气似乎要爆发了。 夜枫也紧张得一身汗，夹在三方之中率先打破沉默：“秦老板，杨老板，我是来收尸的。昨天你们两个大佬火并，这么多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呢。要是今天再来一次，我怕保洁公司的木柴不够用呢。” 夜枫这是在拱火，明目张胆地挑拨双方关系。 秦天震听出来了，杨天清也听出来了。但两个大佬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一眼。 他们都是天字辈的大佬，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两个人绝对是不能碰面的。十几年的恩怨情仇，这些天字辈之间打杀无数次，可谓深仇大恨。这样的情况下，夜枫还来拱火，两个大佬恨不得立刻就打死他。 但谁也不敢先动手，谁要是动手，立刻会引起武器效应。 这还没有完，夜枫必须继续拱火：“你们说也真是的，昨天白天的尸体还没有收。晚上赵立志又带人去灭了毒龙帮，就连秦志冬也被炸死了，现在公司就四个人还得两头跑。你们要不谁大方一点，把钱付了，我立刻就把这些尸体带走。” “什么！炸死了？！”秦天震唰的一下掏出手枪，哗啦一声枪栓上膛了。 夜枫估计说出炸死几个字，让他误以为真的是杨立志做的手脚。 “好啊，你三大货场欺人太甚，白天炸死我七十几个兄弟，晚上又去灭毒龙帮的老巢。”他抬起手来就是一枪，把对面货场保镖头上点了一个窟窿。转身过来又是一枪，撂倒了身边另外一个保镖。 夜枫见时机已经到了，火候也刚刚好，猛地推了一把程华。两个人一个翻身滚到了土坎之下，在地上爬了起来躲到火堆后面去了。 现场顿时枪声大作，陈立新堪称神枪手，枪枪不落空。秦天震这头猛虎上窜下跳，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程华藏着身体，连连示意自己的兄弟们：“不要命啦，都给我退下，躲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枪口，对着秦天震的小腿扣动了扳机。 秦天震躲在公路轿车后面，小腿上突然被咬了一口，立刻就蹲了下去。他伸手摸了一下满腿的鲜血，冲着手下大喊：“兄弟们，给我灭了杨天清，老子给他一根金条。” “可以了！”程华收了枪回过头来，看到公路边杨天清蹲在轿车后面目光呆滞。任由枪弹从头顶上飞过，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手底下的人拼得你死我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死掉了一大半。 杨天清手下不过五六十个保镖，到现在只有五六个了。 “大哥！”陈立新手臂上挨了一枪，踉跄着扑到了车后面：“大哥快走，我们顶不住了。” \"都完了，全他妈完了！\"大老板捶着身后的轿车，每一捶都爆发出最大的力量：“秦天震，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毒龙帮的事情，是老三一意孤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秦天震停下手里的枪，示意手下的人包围过去：“杨天清，怪只怪你们三大货场把事情做绝了。白天的械斗都有死伤，为何要带人抄了人家老窝？我几十年的兄弟，就让你们活活炸死了。今天要么交出赵立志，要么你们两个偿命。” “抄家？”夜枫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秦天震一旦杀了杨天清，必然会带人上门去抄家。 他冲着程刚招了招手：“你现在就带七八个人去，抢在秦天震下手之前把杨天清府里的钱财搬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要快！” 程刚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走，快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程华手里拿着枪跃跃欲试。 “等秦天震收拾了杨天清，你们再动手不迟。”夜枫扯了扯衣服猫起身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公司一趟，安排晚上运货的事情。” 夜枫刚站起来，杨天清大声喊道：“保洁公司那小子，这火是你点燃的。你凭什么说老三灭了毒龙帮，你是亲眼看到的，还是信口胡说。” “我靠！”夜枫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一时无法脱身。 秦天震也大声问道：“对啊，你凭什么说赵立志灭了毒龙帮？” “两位大佬，我也不知道啊。早上我们去了西市街，看到毒龙帮被人灭了，帮主也被人炸死了。活着的人说是赵立志干的，我正准备去找秦老板谈生意……你们打你们的，我要回去了，这死了一百多人，我得找保长登记去。” “你们到时候不给钱，我是不会来收尸的。我说你们这些大佬，都不知道替手下人想想。给你们卖命，最后连尸体都没有人收。” 夜枫说话没轻没重，两个大佬都气得不行。 杨天清手底下五六个保镖听他这么说，心里拔凉拔凉的。两个保镖在旁边嘀咕着，其中一个经历过上次的火并：“这三个老板一个比一个抠，上次死了十几个兄弟，还是保洁公司的兄弟大发慈悲，要不然的话早就扔臭水沟去了。” “这三个老板已经垮了，我们有必要把命丢在这里吗？” “走，大不了重新找一份工作。” 有人提议几个人当即决定逃走，五六个人拖着枪一个翻身滚到土堆下面，趁着秦天震不注意一溜烟就跑了。 “回来，回来啊！”陈立新急得直跺脚：“他妈的，油嘴滑舌的家伙。老子要抓住你，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 夜枫还要挑拨一下，躲在货堆后面反唇相讥：“做保镖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早点跑路明智。要不然死了以后，就跟这路边的干柴棍一样。不知道秦老板会不会出钱，要是不出钱，我现在就回去了，等警察署的人来决定。” 秦天震被将了一军，当着手下的人装大方：“你尽管找人去收尸，兄弟们的钱我出了，包括毒龙帮的，都算在我头上。” “秦老板大方，三大货场做事不讲究，恐怕到时候自己的尸体都没有人收。” 夜枫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就要离开，杨天清悲从心头起，用头撞了撞车门：“保洁公司的小子，我要是死了，这轿车就送你了！我手上还有一颗金瘤子，够不够安葬我的兄弟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夜枫愣了一下没有上前：“金瘤子给你留着，轿车我也不会开，卖掉之后应该绰绰有余。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个上好的骨灰盒，给你找一块风水宝地。”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杨天清却很受用。他坐在地上掏出了雪茄烟：“老夫谢你了！秦天震，用不着你动手。老子自己了结，耽误不了你一支烟的功夫。” 他拿出打火机来点燃，猛吸了一口气：“老二你走，一命抵一命，他不会为难你。” “行，看在你我十几年的份上，我给你个体面！”秦天震说完也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来。 第132章 死里逃生 两个大佬之间的对决，并没有太多的惊天动地。 天色已近中午，天空中开始飘洒着雪花。杨天清嘴里叼着雪茄，嘴巴里用京腔哼着一首曲子。 “生死轮回早注定，成王败寇看天命，半生劳碌皆成空，来去匆匆是一生” 强调悲壮凄切，是杨天清对自己的总结。秦天震吐了一口烟圈，极其不耐烦地拨弄着枪栓，提着枪就要上前：“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悠闲” “大哥！老三会给我们报仇的！”陈立新听着脚步声，突然站了起来，手里双枪同时齐射。 “砰，砰！”枪声响起来。 “咻！咻！”一颗子弹穿过秦天震的肩膀，另外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帽檐飞了过去。黑色的礼帽从他脑袋上弹了出去。秦天震手里的枪也同时响了，后面七八个保镖同时抬起枪口，一阵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砰，砰，砰！” 只见陈立新胸口上炸起一朵朵血花，瞬间被子弹穿了七八个窟窿。 “老二！”杨天清猛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扶住陈立新。陈立新的身体往后一倒，将他压在了地上。两个身体同时倒在地上，扑通一声震动着地面。 秦天震趔趄了一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肩膀，连连后退十几步靠在轿车上。“他娘的，死到临头还咬我一口。兄弟们给我上，把他给我打成筛子。” 突如其来地变故让谁也没有想到，看似儒雅的陈立新也有血腥的一面。 夜枫突然抬起程华的枪口：“给我打，趁他病要他命！” 程华手指头同时扣动，子弹呼啸着射向了秦天震。“当”地一声子弹擦着车身飞溅出去，秦天震差点被击中了手臂。货场里几十个保镖全部蹿了起来，手里拉动着枪栓，对着公路上的保镖一起开火。 一个保镖刚冲到前面，被飞来的子弹猛然撞击，肩膀抖动了一下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见势不对连忙撤退，来不及后撤地人顿时被乱枪打死。接二连三地人不断倒下，八个保镖一个回合全部报销了。秦天震没有想到程华会对他下手，仓皇地拉开了车门。他顾不得体面，扭动着钥匙猛踩油门。管家老余从车底下钻了出来，狼狈地拉开了车门。 “轰，轰，轰！”小轿车不停地晃动着。 程华已经带人冲上了公路，十几条枪对着轿车“乓”“乓”“轰”一阵乱射。 “呜，突突突！”小轿车突然喷出火舌，以不低于五十码的速度加速冲了出去，叮叮咣咣地越过坑坑洼洼的路面，一溜烟跑了。 程华带着枪紧追不舍，跑出去两百多米，眼看着小轿车越走越远。 “这下完了，让他给跑了！”程华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退出弹壳，往里面咔嚓一声摁了一颗子弹。他抬着的枪口半天没有动，实在是距离太远了。 “哎！”程华无奈地放下枪：“夜枫，怎么办，要不要打上门去？” 夜枫也蒙了，眼看着秦天震必死无疑，这家伙哪来的运气。他摇了摇头：“秦天震这一次吃了大亏，手底下没有什么人，自己也受了重伤。看来暂时不会回来了，你们抓紧运送物资，我来想办法。” 程氏集团和秦天震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好在夜枫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集团和帮派之间，打打杀杀的很正常，就看谁可以灭了谁。但夜枫不想给三太太添麻烦，决定亲自解决秦天震的麻烦。 他沮丧地走到杨天清两个人面前，发现杨天清已经推开了二老板，毫发无伤地坐了起来。 “又是一个命大的人！”夜枫心里哭笑不得。 看到夜枫和程华走上前来，他见风使舵地拱手道：“感谢两位大恩大德，老夫这一次又死里逃生。” 两个人愣愣地看着他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程华，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老三和你的合同我认了。实在不行，我给你也按个手印。”说着他伸出手来，放在自己的牙齿上咬了一口。看到手指尖上冒出血珠，他点头示意程华拿出合同来。 夜枫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这个老狐狸为了保命，现在什么都可以放弃。 程华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个人到底该怎么处理呢，是杀了还是放了，或者是控制起来。 夜枫不敢说话，一旦说话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只是来收尸的。程华没有主意，踌躇了半天将合同拿了出来。 杨天清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按了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告诉我，老三去哪里了，我去找他。” “买枪去了，他说会打回来！”程华看着上面的手指印，其实作用不是很大。但依旧折了起来放在衣服里，从现在开始，货场的物资就算光明正大的属于了程氏集团。 杨天清又拔出手里的金瘤子，将他递到了夜枫的手里：“既然老夫还活着，轿车我还得带走。这个金疙瘩，就当着兄弟们的丧葬费。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到我府上去取。老夫早就死过一回了，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用不着，你现在就一个人，这钱我出了！”程华不得不大方一下。毕竟程刚已经去了杨府，说不定早就搬空了他的家底。 “那就多谢了！”杨天清再次拱了一下手。 他转过身去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二老板：“老二，我也顾不得你了，你就好好上路。” 说着他对杨立新深深地鞠了一躬，摇摇晃晃地走到车门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将车门打开，弓着身子钻了进去。 “真的放他走？”程华看到汽车已经发动起来才发问。 “我们又不是杀手！他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认为他能折腾。”夜枫没有拦车，而是摇头叹息：“你说说，这么大的一个老板，落到最后孤家寡人一个。我估计秦天震不会放过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天清不算是十恶不赦。 三大货场的老板，老二比较狡诈，老三比较毒辣，大老板算是稍微好点。除了生意场上剥削工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夜枫任由他离开了。 “收尸，这么多估计要处理很久！” “行，我让大伙处理就行了，你回去。” 夜枫让程华帮忙把所有的尸体都放到了一起，这才离开了货场回保洁公司。 保洁公司的仓库里，孟班长几个人已经将贾叔火化了。一个精致的骨灰盒放在了供桌上，高队长正带着大家和贾叔做最后的告别。夜枫悄无声息地走到后面，和大家一起三鞠躬。按照总部的规定，贾叔的骨灰盒是要送到总部去的。 就和叶教授的骨灰盒一样，不存放在保洁公司。 高队长鞠躬完毕，这才回头看着夜枫：“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不过不算是完美。”夜枫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秦天震没死？杨天清也活着？”高队长有点诧异。 “没死更好，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现在弄死他，只是想拔掉他的牙齿。”夜枫表情凝重：“要杀秦天震报仇很简单，现在程华带人打过去就可以。也许对付黄金龙更麻烦，毕竟他背后是胡司令。” “所以我想，秦天震也许还有点用。” 高队长半信半疑：“能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得罪了？” 夜枫也说不好有什么用，但就看他愿不愿意用。他手里还抓着一个王牌，至少可以和秦天震有机会接触。 夜枫算计着，秦天震这一次没有了毒龙帮，也就失去了满口牙。再加上死了一半多保镖，就如同捆住了双脚。“这头老虎，已经没有了牙齿，只能用来唬人！” 夜枫点点头，从桌子上找来纸和笔。他把所有要做的事一一列举出来。 “队长，你可不可以派人去收尸？这一次有点多，让程华派人帮你们一下。不光有毒龙帮，还有货场的，估计要忙几天。” 高队长捶了一下桌子：“收尸是应该的，而且要尽快处理，尤其是毒龙帮的现场遗留了很多痕迹。只是这么多，税收是好大一笔巨款！” “这个我让程刚去解决了，很快有一笔钱到手，昨天晚上抄家不也大赚了一笔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应该存在尸体火化税。” 第133章 上门找死 十九区的冬天，第一场雪就下了三天。 气温骤降之后，每天都是零下十几度，外面的尸体已经冻成了冰棍。 程华和工人们连夜转运，在山坡下面的土堆上码了高高的一堵墙。经过一夜的大雪之后，从外面已经看不出墙体是用尸体堆砌的。冬天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储藏一切，不论是尸体还是蔬菜，只要存放得当，基本上放个半年没有问题。 “现在才十月份啊，积雪要等到来年四月份左右才能化！”孟班长看着白色的墙很有压力。 如果是一两具，架上一堆柴火就解决了。这一百多具，大冬天的烧起来湿哒哒的，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柴火。孟班长决定留到来年再说，大早上只是来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这玩意电力厂为什么不要？燃起来不比垃圾更有火力？”夜枫觉得这是一种资源浪费。 “不知道啊，以前我咋没有想过呢？” 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想过，或者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不管什么原因，夜枫决定有空的时候再去电力公司看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去登记和缴税。他第一次跟孟班长去贫民窟的办事处，两个人步行了半个小时来到菜市场旁边的窗口。 贫民窟每个区都有一个办事处，只是临时用来办公的。等到西区办公楼建立起来后，很多事情便会集中处理。窗口是用两个集装箱拼凑起来的，里面除了两个办事员，一张办公桌什么都没有。 孟班长走到前面去，低着头瞄着窗口里面：“领导，我们保洁公司的，来登个记。” 屋里一个尖嘴猴腮的老男人，和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正在烤火。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讲着荤段子，中年妇女被老男人逗得满脸通红，站起来就给他两巴掌：“个死老王头没正经，什么下流讲什么。” 他抓着王保长的头发一顿乱揉，王保长缩着脖子笑得很猥琐：“我这不活跃气氛嘛，大冬天的闲着也是没事。咱俩光讲有什么意思，活动活动不更暖和吗？” “领导，我保洁公司” “知道了，叫什么叫”妇女回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王保长的兴奋劲还没有过，伸着双手在妇女身上一阵乱抓：“就允许你叫，不允许别人叫啊” “哎呀，你个死老王头，天天就顾着占我的便宜。” 中年妇女扯着自己的衣服挣脱开，来到窗口面前坐下来，回头又骂了一句：“老色胚子，合着你每天换一个人值班，就是为了这事。” 她气鼓鼓地伸出手来拉开窗户，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营业执照、公章、死亡名单先给我。” 孟班长手里拿着营业执照愣了一下：“以前不都是报人数就可以了吗，要什么死亡名单？”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人口登记了吗？死的什么人，住哪里，多大年龄，叫什么名字，你不给我怎么登记？”中年妇女伸了半天手，发现孟班长手里没有名单又把窗户拉上了：“回去把清单准备好再来，什么都没有准备来干什么？” 隔着窗户的玻璃，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孟班长皱了一下眉头，冲着夜枫说道：“这让我上哪里去弄名单啊，秦天震的手下好说，这毒龙帮的阿猫阿狗谁知道呢？早知道，一个都不要接，干脆扔大街上算了。” 夜枫是第一次到街区办事，不知道里面的流程，也就不好多说。 “哎，估计又是要好处，要不然呢？” 孟班长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想了一下又多抽了几张。以前每次都给保长塞两千，这次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手心里捏着营业执照和一沓钞票，再次走到门口敲了几下。 “领导，开开门啊！” “滚！”里面的女人爆喝一声。 孟班长吓得一抖，贴着门的脸被撞得砰的一声。王保长趔趄着被推了出来，一脸尴尬地笑着差点摔在地上。见到孟班长躲在门口，脸色唰地一下沉下来了：“你是什么人啊，鬼鬼祟祟躲在门背后干什么？” 孟班长捂着半边脸气不打一出来：“保长，我保洁公司的。” “我知道你保洁公司的，大清早的报丧，不是让你去弄名单吗？”保长揉了揉不正经的脸，刚才的兴致已经全无。 “可这死了一百多人，让我去那里弄名单。” 保长吓得浑身一抖：“哎哟，你大清早不要吓唬人好不。啥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平白无故死了一百多人。”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两只眼睛盯着孟班长：“你不会是谎报人数，这可对你们公司没什么好处。” 孟班长更加生气：“毒龙帮整个都灭了，三大货场也死光了这么大的动静，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毒龙帮啊，不归我这里管啊，你找第八区啊？”保长紧绷的脸松了一口气：“妈的，你下次说话能不能说完？” “什么，三大货场的人也死光了？” “对，还有秦天震的人，也死了几十个。” “嘶”保长倒吸一口冷气，咧着一嘴的黄牙看着两个人脸上阴晴不定。 两个人见他面露难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大规模的死伤，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了，但这次保长好像很在意，站在雪地里半天才说话。 “西区死了多少人？” “保守估计超过一百人，没有具体统计。” “不是说总共只有一百多吗？” 孟班长好像看出点门道，于是不客气地回应：“一百九十九也是一百多啊。秦天震手下死了不到三十个，大部分都是毒龙帮和三大货场的人。” 王保长有点反常，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作风：“你们先回去，这个事情怎么处理我也没谱。西区名单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只要把东区秦天震的名单搞过来就行了。这事你最好不要张扬，到时候我会通知保洁公司。” 夜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这个时候王保长巴不得多死几个。 一个人一百五十块的税收，报账的时候还得给点红包。这对西一区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今天他居然丝毫不感兴趣。 “那我们走了？” 孟班长有点不大相信，手里的钞票也没有递出去，名单也不用交了。王保长连屋也没有进，转身推着自行车一声不吭地走了。 “班长，这事有猫儿腻！”夜枫看出点门道。 王保长不让上报西区的名单，只要秦天震的名单，而且还不让张扬。这事情必然跟西区的头头们有关，两个人一脸茫然地离开了办事窗口，准备到秦天震的府上去碰碰运气。 两个人走着走着气氛就变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 “夜枫，咱俩现在这身份合适吗？秦天震跟我们有生死之仇，而且你还带着程华他们追杀他。我们这不是上门送死吗？” “班长，你才明白啊？”夜枫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贾叔的仇是必须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反而是现在我们必须主动示好，和秦天震之间化开仇恨。我们要完成组织的任务，先弄掉黄金龙的财产，然后将他处决。” “跟他化解仇恨，可能吗？”孟班长一想起贾叔，心里无名火就腾起。 夜枫也不想化解仇恨，就算他想化解秦天震也不一定同意：“没办法，现在要对付黄金龙，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人。和黄金龙之间硬碰硬很难，毕竟他和胡司令有关系。也许，也许秦天震是一个不错的楔子，或者可以让他替我们背锅。” 孟班长脸色凝重：“怕就怕他回过味来，这一次你利用三大老板和秦天震之间的矛盾，把事情做得太明显了。” “坏人比好人容易对付，他们都有欲望的！” 夜枫在秦天震受伤逃跑之后，便改变了主意。要利用秦天震对付黄金龙，让他们在对决之中消耗彼此。就像三大货场一样，来个一箭双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了敲秦府别墅的大门。 “什么人？”府里的余管家显得很谨慎，并没有直接开门。 夜枫点头示意孟班长收了怒气：“保洁公司的，上门找秦老板登记。” 第134章 初次较量 秦天震的府邸比不得三太太的别墅，但也是顶级豪华装修。 夜枫等了足足两三分钟，里面的余管家汇报之后才上前开了门。 两个人刚踏进秦府的大门，四支手枪便顶住了两个人的脑袋：“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送上门来，老子现在就打死你，看你还多嘴多舌的。” 余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夜枫，因为他的挑拨杨天清和秦天震血战了一场。也是夜枫带着程华，追着他们的轿车一直开枪，两个人死里逃生回来，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 夜枫不慌不忙地抬手拨开枪口：“管家，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你带着人追杀我们，这是误会？我七八个人死在你们枪口下，这还是误会？”管家拨动了一下枪栓，用枪管戳着他的脑袋。 孟班长举起了双手，朝着夜枫身边靠了靠。两只眼睛盯着余管家的手指头，如果稍微有异动他就会出手。以他和夜枫的速度，要从这四个人手里跑掉并不是难事。夜枫没有动手，他也只能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我只是保洁公司的，我追杀你干什么？”夜枫手一直放在枪管之上，非常诚恳地看着余管家：“我当时不过是激动，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跑了出来。再说了，你见过我手里有家伙吗？” “说！你在现场一再挑拨，逼着两个大佬动手到底是何居心！”管家满脸怒气。 “我不是挑拨，我是提醒秦老板啊。杨天清既然派人灭了毒龙帮，怎么可能放过你们？你们要是反应慢一步，杨天清早就动手了！你们双方交火，我还帮你们劝退了杨天清的保镖不是？” “就算杨天清的事情不怪你，我可听说你和程氏集团关系不浅啊？！” “我和你们秦老板关系也不浅，不信你问问？” 夜枫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余管家手里稍微犹豫了一下。 “精彩！老余你不了解他，我还是了解的！”秦天震阴沉着脸，两手轻轻鼓掌：“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今天休想走出秦府的大门。我倒是要问问，你和我的关系怎么不浅？” 秦天震脸上的伤疤还在，肩膀处还包着纱布。他不耐烦地一招手：“把他们给我带进来，我看他这张嘴硬到什么时候。” 管家上前抓着夜枫的肩膀，四支枪顶着他和孟班长的脖子，连推带搡把他们推进了别墅大厅里面。两个人几个趔趄，被摁倒在了地上。夜枫好几次准备站起来，都被余管家和保镖拧住了脖子。 “秦天震，你有没有一点点良心？我暗地里帮了你多少忙，你还这样对我？”夜枫奋力甩开保镖的手臂气冲冲地发火。 “哟呵？敢直呼老子的大名？” 秦天震没想到夜枫如此大胆，嘴里的雪茄也差点掉了。孟班长也是一愣一愣的，当着大佬直呼其名等同于骂人。夜枫暗地里没有少算计秦天震，怎么说帮了他的忙。 余管家上来就要伸手打人，夜枫不能随便还手只能大声喊叫：“多多，秦多多你给我出来！你爹要打我啊，你快点来看看啊。” “等等！”秦天震突然发话。 楼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男孩听到夜枫的声音，从楼梯口冲了下来。 “哎呀，哥哥是你啊！” 秦多多是个孩子，并不了解大人之间的恩怨。再次看到当初救自己的夜枫，一把扑了过来。夜枫顺势推开余管家，上前一把搂住了秦多多。 “哎呀，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是不是来看我啊？”秦多多显得很兴奋：“姐姐呢，姐姐怎么没有来？你知不知道，我好几次做梦还梦到你呢，是你帮我打走了坏人，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 现场的人都蒙了，秦天震奇怪地看着多多：“你说的英雄就是他？” “爸爸，就是他啊，还有一个姐姐。不对啊，爸爸，你为什么要打他？” “开玩笑的！” 秦多多自从上次受了惊吓，好几天都没有缓过来。最近很是闷闷不乐，见到夜枫的时候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秦天震看着被夜枫抱着的儿子，心里不由得酸酸的。自己的儿子跟他都没有这么亲热过，现在跟别人搂在一起又是亲又是蹭脸蛋。夜枫对孩子从来都是很热情的，所以两个人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黏糊在一起半天不分开。 夜枫也不想算计秦多多，只不过现在手里的这张牌必须打出来了。 孟班长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也许就是夜枫说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这怎么回事啊？”秦天震怒气消了一半。 夜枫抱着多多站了起来：“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是有误会的。来，多多你先到一边玩去，我和你爸爸有事呢。” 多多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可是哥哥，我想让你陪我我爸爸都不让我出门，我都闷死了。他们怕我被人抓走” “好，哥哥陪你。等我和你爸爸聊完天，我可以带你一起玩啊。” 多多还是有点不高兴，可是看到秦天震一脸余怒未消，只好三步一回头地上了楼梯：“你可说话要算话啊，不许跟上次一样” “你们几个出去！”秦天震回到了沙发上，示意保镖等人离开。 夜枫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孟班长也站了起来学着夜枫坐到沙发之上。秦天震虽然嫌弃保洁公司的人，但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示意秦天震上茶。 “说说，多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秦天震身体前倾，想要从夜枫嘴里知道答案。 夜枫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反问秦天震：“事情你都清楚啊，你儿子被人绑架了，我和一个朋友把他从医院救出来的。” “就这么简单？”秦天震不信：“你们怎么遇到多多的，他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听说是黄金龙干的，你们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他连珠炮的发问，夜枫早就编好了台词：“那天我和朋友也是无意中撞见的。我们在成华街道看热闹，遇到了一个人贩子，看他捂住了多多。我们一路追过去，到医院的时候把多多偷出来的。人贩子我们倒是认识，是黄金龙手底下的蔡复兄弟。” “那就是碰巧哦？” “倒不是碰巧啊！”夜枫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把黄金龙带进来，这个事情最多是一句谢谢。 “可这话说出来，我怕会得罪黄金龙啊。” 他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我们只是保洁公司的人，经常到各个大佬府上，难免会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不该说的我们是一句话都不说，免得大家不好见面。不过看到小孩子被绑架，而且是送到三医院去摘器官，我怎么能不管呢？” 夜枫越是这样，秦天震越是着急：“有话你就说，支支吾吾干什么，我还怕了黄金龙不成？” “你当然不怕，我们怕啊！” 夜枫摇头：“秦老板，我们都是局外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就跟昨天一样，我只不过是知道杨天清要对付你们，而且赵立志还去买枪去了，说要打回来。我当时提醒你，也是看在多多的份上，我可不想他没有爸爸” 秦天震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那你跟着程华来追杀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误会，都是误会！连程华也是上了三老板的当！” 夜枫装得一脸无辜：“我和三太太的关系姑且慢慢给你讲，我是经常到程氏集团的。这赵立志，非要把货场的物资卖给三太太。程华以前是他的工人啊，现在做了程氏集团的管家，他第一个就找到程华。带着一帮人拿着枪顶在程华头上，硬是把合同签了。” “程华不签，人家要打死他。可是签了之后呢，这些东西又没用。” 秦天震冷笑着2表示不信：“他为什么卖给三太太，不卖给其他人？” “钱啊，谁不知道三太太手上有点现金。这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到时候我给你讲。” 夜枫一心要给程华洗白：“赵立志走的时候说你肯定会来抢物资，让程华当心点。所以他才准备了五十条枪，看到你要杀杨天清他肯定不同意啊。” 第135章 治安委员 夜枫为了诳住秦天震，编了一大堆的瞎话。 秦天震云里雾里只听明白了一部分：“我杀杨天清关他什么事？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知道杨天清到货场干什么嘛？那是和程华交接的啊。不信你可以让程华把合同给你看，上面有杨天清的手指印。这件事情杨天清也是知道的，他现在不活着吗，你可以上门去问啊？” “你如果杀了杨天清，谁还能证明合同有效呢？” “我当时不是在处理尸体吗，看到程华给你动手我劝都来不及，不由自主地就跑出去了。” 秦天震搓着自己的双手，两只眉毛挤成一堆，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你这个人太不一般了，保洁公司就没有你这么多事的人。你说你当初在工地上，凭什么给三太太做主？你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头，三太太就那么听你的？” “这个嘛，黄金龙也问过！” 夜枫笑了笑：“其实我和三太太之间的缘分，仅仅是因为一顿饭。” 他添油加醋地说自己以前是到三太太府上收尸的，两个人并没有多少交集。有一次在大街上遇到夜仙儿，两个人被黄金龙当着小偷，在大街上被黄金龙狠狠地羞辱了一顿。最后两个人哭哭啼啼的，在大街上遇到了三太太。三太太看两个人可怜，把他们带到家里给了一顿非常温馨的家常饭。 夜枫感恩三太太，所以痛哭流涕地答应三太太，以后一定会报答她。 面对黄金龙打上门咄咄逼人，夜枫豁出命来保护三太太，并给了黄金龙狠狠地一击。 “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当时就想着黄金龙羞辱我，三太太还对我那么好，所以我才敢跟黄金龙对抗。多多的事情，我也是无意中跟踪黄金龙，在东区的仓库里听到的。” 夜枫说得把自己都说感动了，孟班长却眉头紧皱。 “想不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秦天震听不出来他在撒谎，毕竟程氏集团的事情他也知道。他更是点头称赞：“光有义气还不够，其实你最大的本事就是头脑灵活，杀伐果断，这一点和我当年有得一拼。” 秦天震颇有点英雄相惜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在想黄金龙的事情。 他亲手给夜枫加了茶水：“那个老余啊，你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多多的救命恩人来了，我们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啊。” 余管家刚才一直在旁边，听了半天没有听出破绽：“好的老爷，要是少爷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 “秦老板，这就用不着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一顿饭而已，既然来都来了，好歹也给个面子。” 夜枫本来以为他客气，但秦天震却非要强留。 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融洽起来，秦天震有一茬没一茬的找话说，大家不咸不淡地聊了半天。他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以前是孤儿院的，那天拆迁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挖掘机突然就失控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夜枫心头一震，想起了那根飞针。 他扭头看了一眼孟班长：“难道当时有人从中捣乱？” “这话什么意思？”秦天震一脸的疑惑。 夜枫没有等孟班长说话，心里开始起疑：“这司机的尸体上，我们发现了一根钢针，这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 “哦，还有这样的事？” 秦天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插曲：“那看来真他妈有人捣乱啊，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明着叫板？” 夜枫两个人也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冲着秦天震，还是冲着孤儿院的人。听秦天震的话，当时挖掘机突然失控，想必是在司机受伤之后。如此看来，这件事还得仔细调查一番。 “看来要对付你的人不少！”夜枫顾不得细想。 秦天震满脸无所谓：“江湖上就是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不过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还没有问呢，你们两个今天上门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是兄弟们的丧葬费吗？” “是的，我们就是来收费的”孟班长点头。 夜枫拦住话头：“也不全是，是有一件事情觉得很奇怪，想来问问秦老板。现在保洁公司火化，需要提供死者的详细名单，否则办不了手续。西区的人不让我们上报毒龙帮和货场，却让我们提供秦府的名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孟班长憋住没有说话，这夜枫怎么走一路挑拨一路。 夜枫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暂时和秦天震套套近乎。这种不值钱的情报，随口一说便可以拉近距离。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说，他暗中帮了秦天震的很多忙。 秦天震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两只眼珠瞪得溜圆。突然直起了身体：“我靠，我说他妈的怎么回事？原来真的是有人搞我啊我去，兄弟，你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他摸出两支雪茄来，亲自上前递给夜枫和孟班长。 两人不明就里地接了下来：“这中间是有什么事吗？” “能不有事吗？”秦天震满脸的怒气，说话的嗓门高了好几度：“这新政府成立，有人要竞选商会会长。我要竞选东区治安委员，这是有人故意给我上眼药啊。我他妈府里死了好几十个人，我还怎么竞选。就连昨天的冲突，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挑事啊。” “肯定是！”秦天震再次确认，并掏出了打火机：“这名单能报上去吗？警察署的人正在帮我活动呢。这不上次黄金龙抢了我的工程，警察署长答应给我补偿啊。他奶奶的，看来这警察署有内鬼，这么机密的事情都透露出来了。” 夜枫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如果秦天震当选治安委员那就是政府的要员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孟班长，见孟班长没有任何表情接着说道：“那你要是当时治安委员，这东区可就压了黄金龙一头啊。他的商会会长，说白了也是个民间组织。你可就不一样了！” 夜枫翘着大拇指：“看来黄金龙还是低你一头。当初他绑架你的儿子，就是怕你和他竞争商会会长。” 秦天震猛地一拍桌子，手上的打火机都飞出去了：“这狗日的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当时治安委员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这也是夜枫凭空猜测的，竞选商会会长就那么几个大佬。 没想到这一次又戳中了秦天震的神经，他捡起打火机来丢给夜枫：“兄弟，你和黄金龙之间不对付，咱俩可以联手啊。凭你的本事和我的实力，他黄金龙还有得好吗？我要是毒龙帮的兄弟还在，现在就可以上门灭了他。” 秦天震唾沫横飞，不过很快又摇摇头：“以后不能跟他正面搞了，这治安委员总不能亲自上阵。” 他爽快地掏出一沓钱来：“今天你们来了，这钱我就出了。这名单的事情，你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不交上去。以后有事，你得告诉我，要不然我两眼一抹黑。” 夜枫看了一下，桌子上有两万块。 “名单的事情好说，只要你不计较程华的事情，我让程氏集团给你担了！” “你告诉三太太，只要她以后不和黄金龙再合作，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完全不当回事。” 夜枫当场拍板：“这个我就可以替她答应你，这个项目完成之后绝对不再合作。而且嘛，如果秦老板愿意，这个工程秦老板可以是最大的受益者。黄金龙的，不早晚还是你的吗？” 秦天震顿时来了兴趣：“你说来听听？这个项目我栽惨了，一分钱没有挣还搭进去几十个人！” 夜枫见他上当，也就不再往下说了：“这个事情嘛，我会从长计议。如果需要你加一把火的时候，还望秦老板从旁协助。” “兄弟，你这说话怎么说一半呢？” “秦老板，这事情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咱们既然准备合作了，那到时候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两边还准备谈下去，余管家已经来了：“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先吃饭？” “行，先吃饭！” 秦天震感觉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顿时喜笑颜开地招待两个人。 第136章 班长发飙 夜枫和孟班长，进入秦府的时候是被枪指着头的。 出来的时候，秦天震和余管家亲自送到大门口。他拱了一下手满脸堆笑：“哎，你说我咋就没有早认识你呢。能让三太太起死回生，能让黄金龙栽跟头，这样的人我还是佩服的。” “秦老板客气了，感谢你今天的招待！” 夜枫也拱了拱手，还给秦多多打了个招呼：“多多，下次哥哥再来哦？” “嗯，把姐姐也带来啊！” 夜枫再次挥手，大家客客气气地告别了秦府。刚走出门来，孟班长一把拽过他：“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每次招呼都不打自作主张？” “你也没有反对啊？”夜枫坏笑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我要是乱说一句，到时候你就穿帮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怎么都乱说？”孟班长是真的着急了，这次夜枫给秦天震漏了不少底。把跟黄金龙的冲突，跟孤儿院的关系，跟三太太的关系都说出来了，这是很忌讳的事情。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嘛。我要不给他来点真货，谎言也兜不住。” “我看你小子越来越坏，怎么不学好了，满嘴的谎言？！” “我不学好？！”夜枫有点诧异，他只想算计秦天震和黄金龙。不过看孟班长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越走越远。 孟班长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到了孤儿院的门口，伸手拔下了树上的钉子。 “本来以为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尽搞这些歪门邪道微末小技。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给玩死”他拔下钉子扔给了夜枫：“你忘记了王处长怎么说的，黑恶势力是永远清洗不完的，军阀政府也不是靠暗杀可以推翻的。你整天玩这些把戏，累不累得慌啊？” “把你那点聪明才智，用在大事上不好吗？” 夜枫被他好一顿数落兴奋劲立刻就没了，手里拿着钉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明白班长为何如此，自己一心为了公司到底错在哪里。 老马没有批评过他，高队长也对他比较宽容。唯有孟班长给他钉子，还扎了他措手不及。 孟班长见他一脸懵觉得自己可能太严厉了，或者说对夜枫比较苛刻：“你这些小把戏，秦天震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在陪你演戏呢，所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以你的资质，应该做更多的大事，而不是满足于对付一个黄金龙一个秦天震。” “你玩的这些，都是黄金龙他们玩剩下的。保洁公司的人就算在敌人面前，也应该一身正气，而不是这种形象。” 孟班长平时话并不多，这一次和夜枫出来之后，发现夜枫有点剑走偏锋不得不提醒。 夜枫一路上并不是很高兴，低着头一直想着孟班长的话也就变得沉默了。术？微末小技也！这话他懂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何为道呢，他也不清楚。夜枫很不自然地捏着手里的钉子，跟在班长的屁股后面，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自以为是。 “班长，你知道什么为道吗？” 孟班长猛然回头：“行，你能问这个问题，说明刚才我没有白说。这玩意我也不懂，不过王处长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要做的不是对付什么大佬，扫除余烬迎接光明，这是组织的宗旨，我姑且可以认为是道。”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有读过书。”孟班长显得很词穷：“我就是个大老粗，没有什么道理给你讲。不过你可以把眼光放远一点，也许做事情的层次不一样！” “谢谢！”夜枫点头。 既然班长说这是更高远的，那他就先上一层楼再说。 “可是对付黄金龙的事情怎么办，我都已经布局了？”夜枫声音小了很多。 孟班长又摇头了：“我也没说不行啊。你要让大家明白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大家共同制订方案啊。而不是一个人玩障眼法，耍小把戏！你要学会动员啊，学会群策群力。不能说什么事情都你自己上，韩杰的事情你还没有教训吗。你以为大家都是摆设，就你一个人处处逞能？” “不是我说你，你在高队长面前也太装了。人家器重你，不代表你可以挟智商以令众人。” 扎心，夜枫觉得很扎心。 进公司快两个月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教训，而且是来自公司内部的。 如果说他有炫技的成分，确实没有太顾忌同事的感受。他忘了自己是个刚飞的雏鸟，而孟班长都是四五年的老人呢。公司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孟班长他们都是经过洗礼的。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还有高队长也为此落下了病根。 保洁公司的厨房里，夜枫随便呼噜了几口汤，拿着两个馒头站起来了。 高队长看他有点反常，抬头问了一句：“夜枫，我看你不大对劲啊，今天上午的事情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去仓库找点东西” 孟班长也抬起头来，目送着夜枫离开若有所思：“队长，有件事得给你汇报一下。从现在开始收尸要登记地址姓名，我看干脆连死因和家属签字一次性办妥，免得麻烦。” “行，这事你看着办。”高队长转过头来：“以后这事就当着副业，除非有人送上门来，咱们就不主动去收了。” “副业？” “当然表面上还是主业，但是能不接就不接了。公司就这么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赶明我们也搞个窗口，再添两台电力焚烧炉，这样可以节约人工。” “呦呵，这是转型了吗？” 老马在旁边解释道：“这也是总部的意见，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收尸和处理尸体上，给大家多留点空闲。” “咱们不得搜集情报吗？” “这个就更简单了！登记完之后有了地址，我们选择性地上门核查不就行了？” 高队长善于抓住每一个机会，既然上面加强了政策他们也可以调整姿态。 当然，这个姿态也是对人不对事，该上门的继续上门。孟班长顿时觉得担子轻了不少，这样的话基本上一个帮工一个焚尸工就行了。 大家正吃着饭，程华走到厨房来找人：“夜枫呢？咋没看见他吃饭？” “有什么事吗？他在仓库里…” 高队长话还没有说完，程华便转身进了仓库。夜枫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翻着教授的书，翻来翻去全是医书。 “哎，这世上除了医书就没有其他书吗？” “有，当然有！”程华走了过来：“三十年前什么书都有，可你觉得浩劫之时，谁会抱着书逃命呢？” “华哥啊，哪里能找到书吗？” “辐射区！”程华摇头表示不大现实：“书的事情放一边。黄金龙今天上午来了，催着我们交定金呢。秦天震的场地还没有腾出来，我们也开不了工啊！” “这事啊？！”夜枫沉住了气：“咱们应该征求一下高队长的意见，毕竟他是十九区主要负责人。咱们以前随便惯了，组织程序还是要有的…” 程华见他稳成了许多，心中颇为诧异：“那行，你跟我去厨房。咱们程序要讲，形式就不讲了。最近事情太多了，我的工人都在等着！” 两个人又回到了厨房。 高队长放下碗筷：“程华，改天你帮我叫几个工人呗。我这仓库里要重新改造一下，加几台焚化炉。” 阿驿一听不对劲：“哎，队长，你加在仓库里，我这医院往哪里放啊？” “不改不行啊！”高队长显得很无奈：“以前没有警察署，不会有人注意咱们的地下仓库。现在咱们必须把他合法化，公开化，免得让人怀疑……” 夜枫破例没有插话，不过他从高队长的话里嗅出一丝警惕。肯定是保洁公司某个站点出现异常，让高队长急于调整策略。 程华点头答应：“行！高队长，程氏集团的事情我们恐怕要好好合计合计。” “情况是这样的，黄金龙来要五亿保证金这都是小事。这么大的工程要上千人，一旦上马每天的费用可不小啊。一旦出现问题，三太太的几十个亿就全砸进去了。” 第137章 更远的境界 程氏集团就要开工了，而且还是政府工程。 工期紧张，投资大，利润微薄，稍微不注意就会栽进去。 高队长听了程华的话半天才张口：“这个项目按照预算，和黄金龙的报价相差二十个亿。货场那边补回来差不多七八个亿，就算亏也只亏十多个亿，你用不着那么紧张…” 夜枫刚开始还绷着神经，一下子就轻松了。当初接这个项目是为了钓黄金龙，如果黄金龙脱身，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高队长 “工程的事情，按部就班就行呗！至于怎么对付黄金龙，我们这边来筹划，你配合就行了…” 高队长两句话就把事情理得清清楚楚，程华眉开眼笑：“果然是队长，简单明了！这样我就不用眉毛胡子一把抓，就去做自己分内之事。” “行，有事我们通知你！”高队长抬手送客，继续端起碗筷吃饭。 “夜枫，说说你的计划。” “啊？”夜枫本来没打算说话，可高队长点到他头上。他看了一眼孟班长，摇了摇头：“还是先听听你的意见，我还没有想透。” 孟班长“哎”了一声：“这个时候你卖什么关子啊？队长问到你了，当然是知无不言。” “真没想好…我的思路有点乱，队长你给我个主线！” “你就说需要他的钱，还是要他的命。”高队长脱口而出。 夜枫反应也及时：“当然是先要钱后要命啊！他死了钱不就归胡司令了吗？” “要全部还是要一部分？”高队长追问。 “大部分，除了胡司令的全部都要！” “分几步走？” “三步走，第一步在这个项目上把他资金抽干。第二步让他公司破产，不花一分钱把他公司吞下。第三步弄死他！” 两个人一问一答，计划基本上就出来了。高队长虽然没有具体策划这个事情，但基本的思路还是有的，大方向也拿捏得比较到位：“那就先实施第一步，不要老想着一定会赢。黄金龙也不是纸糊的，就当你自己磨炼。” “我们在这个事情上就不要纠缠太多，这毕竟只是钱的事情。公司的主要目标不在一个公司，更不在一个工程，我们要拿下的是整个十九区。大家要有更远的目标，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问题。” 这是夜枫第二次听到更远的目标，和王队长跟孟班长说的基本上一致。 “拿下整个十九区，谈何容易啊！”夜枫一点头绪都没有。 组织需要资金，也需要人脉，还要搜集各种武器和情报。十九区胡司令，大家一点信息都没有，更别说和他对抗。除非等到十九区正式办公，一切都浮出水面之后。 夜晚来临的时候，西直公路上冒出了七八辆大卡车。 这些铁家伙是总部派来运输物资的，因为是秘密行动车辆全部都熄着灯。袁队长一个人走在前面，靠着手里一块反光纸引路。西直公路几十年没有人维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八辆大卡车几乎是龟速前行。轮胎碾压在路上之上，每一个石子蹦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都显得很刺耳。 夜枫手里提着棍剑走在两边的荒地里，和他一起清场的还有好几十个人。好在夜里是非常危险的，道路上没有任何陌生人的踪迹。快要经过菜市场的时候，夜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菜市场的门口，是西一区的临时办公点。 如果夜间有人值守的话，这么大的动静很容易就引起怀疑。 “汪！汪！” 平地里一声狗叫，吓得夜枫心肝直颤：“现在夜里的狗都敢叫了吗？” 夜枫从土坎越上公路，快速走到高队长面前。手里的棍剑已经滑了出来：“队长，是不是动静太大？” “嗷呜！”队长伸出手来握在嘴上，对着天空嚎叫了一声：“现在没有了魔兽的气息，土狗胆子也大起来了。要是在以前，夜里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 狗叫声是从值班室里面发出来的，贫民窟的人根本养不起狗。听到有魔兽的叫声，土狗呜咽了一声很快就沉寂了。值班室里的门响了一下，两个人目光迅速聚焦在公路之上。袁队长伸出手来，八辆卡车轮子一下停止了转动。 赶路的人连脚步声也停下了。 值班室里乒砰几声，有人从里面堵住了门。 大家虚惊一场，夜枫这才回过头来。等到走出去几十米，他又开始抱怨了：“老是这么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要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就好了。” “这一批物资运完，以后要想其他办法！”高队长也觉得冒险，大冬天的地上都是积雪。等到天一亮的时候，十九区的人就会发现，路面上多了很多车辙印。现在警察署还没有正式办公，等到西区修建完毕之后，很容易就暴露目标。 “暴露是迟早的，其实我们早就在军阀的监视之中。”高队长突然冒了一句。 “军阀都在哪里呢，我只是在东直公路上看到过一次，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活动迹象啊？” “在辐射区边缘，我们西边就是十八区。你上次不是去过西九区吗，往西北方向过了西十五区贫民窟，大概走二十里就到了。” 西十五区，隔着上百里路，夜枫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听高队长这么说，他对更远的地方有一种好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去看看。运输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货场的边缘。 夜枫离开车队下了公路，货场的围栏已经拆除。程华带着一百多工人，在雪地里等了好几个钟头。他上前找到了程华：“华哥，装车的话要快一点，多耽误一分钟都是危险。” “都快点，每辆车上去两个人接应。按照我们事先分配的队伍，十个人一辆车！” 程华安排得有条不紊，韩杰听到吩咐扛起一捆铁棍，走到车斗上轻轻放了上去。他翻身爬上车斗，伸手示意后面的人递上去。后面跟上来的搬运工力气较小，一百多件两个人抬着才举起来。每个人尽量不出声，但货场铁葫芦依旧哗啦哗啦地响。 夜枫见四面都有人，他也帮不上忙，转身来到一辆卡车面前，隔着玻璃朝里面看了看。 驾驶室里的两个人没有出来，趴在方向盘上打瞌睡。他看了一眼穿着，这是伏魔骑士团的人，身上除了全副武装以外，还用面罩遮住了脸。 看到有人趴在玻璃上，司机伸手打开了车门。他头上戴着钢盔，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瓮声问道：“伙计，你有事吗？” 夜枫好奇地看着驾驶室里，手盯在了他手里的短枪上面：“这是咱们自己造的家伙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他没有见过的东西多了去，只不过这枪确实有点奇怪，枪管非常的短，枪身也不长。弹夹看起来很长，而且都是两个弹夹绑在一起的，枪管上还套着消声器。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人听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 夜枫抬起了头却无法辨认对方的面目：“夜枫，保洁公司的。哥们，你们从多远来啊，晚上回去得半夜了？” “夜枫？！”面前的人突然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一脸的惊讶：“你不会不认识我？我，苏智啊？” “我靠，你怎么在这里？” 夜枫遇到了一个熟人，孤儿院上三年前离开的一个伙伴。若不是在半夜里，他早就叫出声来了。苏智走的时候他才十四岁，这一晃三年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孤儿院出来的人。 苏智见夜枫好奇，立刻让开了一个位置：“傻呆着干什么，上来啊！” 他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打瞌睡的司机：“老钱，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夜枫，想不到这家伙留在了保洁公司。”他显得很兴奋：“秋歌呢，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就纳闷呢，依你和秋歌的本事，不应该啊，怎么就进了保洁公司呢？” 这话听起来很伤人，但苏智依旧口无遮拦：“你知不知道，我们孤儿院大多数人，出来以后都在清理组。我在清理组只干了一年，现在就到了伏魔骑士团。” 夜枫挤到座位上和老钱打了一个招呼：“这还不是贾叔吗，我一开始就怀疑他是故意的。” 说到贾叔，苏智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你就不对了，贾叔都牺牲了，你还说他的闲话。” 第138章 总部的踪迹 夜枫被他的话噎住了，当初他真的是因为贾叔，才到了保洁公司面试。 他也想去总部，可是没有任何门路啊。见到在他面前炫耀的苏智，夜枫心里很不是滋味。以苏智的战斗力，根本不是秋歌的对手。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苏智和秋歌干过一架。秋歌几乎是一招制敌，比他大三岁的苏智毫无抵抗能力。 “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混到伏魔骑士团的？” “什么叫混啊，当初我出来的晚上遇到袁队长，直接就把我带到了第八区。我在那里进了清洁组，不到一年就送到总部去了。” “袁队长？”夜枫想起第一次见他：“我出来的第一个晚上也遇到他，可是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管我。我倒是要问问，他就这么瞧不起我吗？” 听说苏智是做了大半年的清理工之后，才调到伏魔骑士团，他心里好受一点：“我才到保洁公司一个月呢，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调到总部去的。” “拉倒你，我去总部可是有成绩的。”苏智拍着手上的猎刀：“当初在清理组，我三个月猎杀了四十头魔兽。不过你们现在没有机会了，魔兽早就被清理一空。要想猎杀魔兽，必须到辐射区深处，这些家伙脑子进化了。现在躲在辐射区都不出来了，看来你是没有机会哦。” “你牛叉！” 夜枫没好气，本来好好的相聚，被人家奚落了一顿：“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总部离这里有多远啊？我看你们每次来去都很快，是不是很近？” “这可是高度机密，咱不能违反纪律啊？” “那算了，看来你早就不把我当哥们！”夜枫说着就要下车。 “别啊”苏智伸手来抓他，夜枫早就已经下了车。他正要关车门的时候，苏智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得了。没想到你才出来个把月，现在还有脾气了。” 他将嘴巴用手挡着，放在夜枫耳朵边：“总部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你要是知道路走一天就到了。” “是吗？”夜枫收回脑袋：“一天的路程？要是骑车岂不是四五个小时，你们开车快的话两个多小时？” “算啥算呢，你又去不了！”苏智将车门拉来关上：“你还是赶紧装货，下次我要是有机会来十九区，给你带点总部的好玩意。你说我咋就不知道，你居然在这里呢” 苏智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枫已经离开了窗口。印象中他和苏智的感情一般，几个大男孩之间玩不到一起去。加上刚才他一直在炫耀自己，夜枫便对他冷落了几分。总部如果真的如同他说的这么近，那也就差不多两百多里路。这么近的距离，应该在十八区附近。 韩杰装完了最后一车货，从车顶上跳了下来：“程管家，可以让他们走了” 夜枫拉过韩杰：“韩大哥，你去总部的时候，大概走了多久啊？” 韩杰也是一脸讳莫如深：“兄弟，我走的时候答应过他们，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不过咱俩的交情，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下，总部离这个地方不远。” “真的这么近啊？”夜枫突然有点兴奋，脑子灵机一动走到高队长面前：“队长，这总部的车走了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打扫一下痕迹？要是让人看到这么多车轮印，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高队长累了一晚上有点招架不住：“行，你带着秋歌，找点树枝把雪扫一下。要是今天晚上和明天都不下雪，这印子确实是有点明显。” 夜枫还没有走，高队长又拦住了：“你等等啊，只要扫出去十几路就可以了。把这源头断了就行，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 “好勒！”夜枫走到路边的公路上，从树杈上撇了一条树枝。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他依旧兴致不减。前面的车发动机刚响起来，他便开始打扫地面。其实他早就想到了主意，只要在车屁股后面绑上树枝，卡车过路就可以清扫一些痕迹。但他打消了建议的念头，决定亲自跟着车辙印，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痕迹。 这绝对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但总好过被别人发现不是？夜枫给了一个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外出的理由，带着秋歌一起上路了。为了不让秋歌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秋歌。 夜里漆黑一片，还是晚上两三点的时候，夜枫跟着车辙印在雪地里打扫痕迹。 秋歌虽然很闷，但是不代表没有意见，刚扫出去几公里便觉得无聊：“枫哥，咱俩有这个必要吗？这雪一下不就遮住了，大晚上就不能睡觉？” 他双手冻得通红，将手放在裤兜里捏着树枝，走一步挥动一下树枝，然后再往前走一步。以他们这样的速度，就算是扫到天亮，也弄不出来十里路。夜枫刚开始还非常的兴奋，但随着夜里急速降温，两只手也冻得僵直。 他们都没有厚厚的冬衣，仅仅是多加了一件衣服而已，整个身体都已经冻僵了。 秋歌又抱怨了：“高队长怎么就派我们两个，就不知道多派两个人。这夜里要是来个魔兽，我们两个怎么对付得了？” 夜枫很快也觉察到不对劲，按道理来说高队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两个刚过实习期不久的新员工，大半夜里派出来扫雪，这确实有点不对劲。不过他一心想要找到总部的痕迹，也顾不得去想这些。 “小秋，咱们是不是顺着这个印子，就可以知道总部在哪里？” “对呀？!”秋歌应了一声，接着又反对：“咱们大半夜找总部干什么，你不会是想离开保洁公司？” “呼哧，呼哧！”公路边的山林里，传来一阵急促而又低沉的声音。声音浑厚沉重，伴随着沙沙的落雪之声。夜枫抬着冻僵的手掌，警惕地抬起头来。四周的山路里一片白茫茫，积雪压弯了枝头顺着山坡斜垂。 他们已经来到了深山里面，盘旋的山路绕了好几里，到现在也没有看到路的尽头。 虽然天还没有亮，但积雪的反光有了几分亮度。 “小秋，你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夜枫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却没有注意声音的方向。 等到他落下手里的树枝，声音也陡然消失了。 “唰！”一根枝头突然弹射起来，上面的积雪落了一地。夜枫吓得一个急转身，头顶上全是掉落的雪花。 “我还以为是魔兽呢”他抬头看了看，树枝上因为卡车过路刮掉了不少积雪。树枝在经过了一番挣扎之后，突然到了临界点，完全的树枝直了起来。上面的积雪飞飞扬扬地掉落了。道路两边不停掉落的积雪在他的脖子上融化，顺着他的领子滑落到衣服里面。 “回去？!”夜枫准备放弃了。 “嗷呜！”山里陡然传来一声嚎叫。 夜枫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声音和刚开始出来第一个晚上听到的差不多。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没有这么恐怖，可这一次显得特别渗人。 秋歌这一次也听到了，手里的树枝停了下来。 “我靠，还真有啊？”秋歌声音显得很轻，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彼此保留着两三米的距离。 “跑，还是不跑？” “不知道啊，我也没有经验。” 夜枫侧着耳朵倾听，发现沉重的脚步声离他们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因为魔兽庞大的身躯，加上沉重的步伐。树林里的积雪不断地被抖落，地上的树枝被踩出一阵脆响。以他的听力，两百米之外就应该感应到。 可他们刚才手里在扫雪，完全忽略了这种细碎的声音。树枝在地上的声音，和山里魔兽行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完全是一个频率。 十几米，实在是太致命了。如果他们突然跑起来，树林里的魔兽说不定就能听到两个人的动静。 夜枫大气都不敢出，往后退了两步，示意秋歌往后挪。 魔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下面有人，听到声音不动了，再次嚎叫一声。 巨大的吼声震动着周围的树木，在积雪唰唰落地的时候，一头一丈多长的巨大黑影从树林里面钻了出来。 第139章 受伤的魔兽 黑影从天而降，轰隆一声落在了公路之上。 庞大的身躯，带动着四肢落地，一头巨大的魔兽抖动着毛发站了起来。它弯曲的四肢和弓一样的身背，笨拙地转过身来。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盯着路边，伸出了猩红的嘴唇和满嘴的獠牙。 夜枫手里握着棍剑，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秋歌也变得呆滞起来，手里的树枝还没有丢下，望着面前的魔兽发呆。 这是一头黑熊，身体粗壮而又肥大，浑身的毛发足有一尺多长。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毛和肉不停地颤动，如同一个移动的黑球。一头森林狼变异之后，爆发力就远远超过普通的狼十倍。一头变异的黑熊，如果要动起手来，夜枫和秋歌显然不是对手。 夜枫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这比袁队长他们猎杀的魔兽，不知道要强悍多少倍。反而是秋歌，一直傻傻地站着不动，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表情。两个人现在的定力，远远超过了第一次出来的时候。他们经过了无数次的战斗，遇到危险的时候变得冷静了许多。 黑熊抬头咆哮了一声并没有行动，如同宣示自己的领地一样，冲着两个人不停地晃动着脑袋。看到两个人不予理睬，顿时变得狂暴起来。抬起两只前爪，露出了锋利的指甲。 白色的指甲如同钢刀厉刃一般，在黑夜里闪烁着阴寒的光芒。随即它腾起强健的身躯，朝着公路边猛然冲了出来。 “跑啊！” 夜枫大吼一声推开秋歌，两个人朝着山路之上冲了出去。 就算他们两个现在有一战之力，面对这种山林的霸王，也没有一战的勇气。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们都不是这头猛兽的对手，尤其是黑熊身上用不完的力气，足以将他们两个人体力耗尽，最后成为它嘴里的猎物。 “我靠！”秋歌刚跑出去两步，身后一道劲风袭来。随着轰隆一声撞击，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一颗手臂粗的树木应声断裂。积雪扑扑掉落下来，两个人顿时感到面前一片白茫茫的。黑熊再次一个跳跃，庞大的身体从他们头顶之上袭来，一片黑色遮挡住了整个头顶。 夜枫爆射出去，手里的棍剑刷地一下飞出去。剑鞘插在了路边的泥土之中，唯有棍剑还在自己的手里。 秋歌慌不择路，一个飞射上了路边的土坎，再次两脚一蹬，身体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又从土坎之上落到公路之上，噔噔噔朝前跑出去十几步，两只胳膊如同电动的马达一样，一分钟甩出几十次。 他敏捷地一个跳跃，手掌对着面前一棵树斩了出去。咔嚓一声树干断裂，树冠还没有来得及掉落下来。就看到雪幕之中，他的右腿踢了出去，咔嚓一声树干再次脆断。秋歌伸出手里，一把握住手臂粗的树干，猛地转过身来。 夜枫在奔跑中看到秋歌敏捷地身体，心里不由得诧异不已。他这个速度丝毫不弱于老魏，就连身后的黑熊也没有反应过来。 黑熊看起来很笨，实际上确实出了名的运动健将，一般猎狗的速度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不过大多时候，它喜欢慢腾腾地，这是给对手的一种蔑视。就在它飞扑几次落空之后，夜枫和秋歌抓住了空档逃出去了几十米。 后面的魔兽并没有着急追赶，而是如同散步一样悠闲地走出几步，随机扭动着身体，慢跑着跟在夜枫两个人身后。一边跑一边呼呲呼呲地喘着粗气，气息显得非常的急促而又紊乱。但夜枫和秋歌顾不得这些，只能朝着更远的地方逃跑。 眼看魔兽被甩出去好几百米，夜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停止，黑熊一边慢跑着，一边低头嗅着两个人的气息，沿着山路追踪。这是一座连绵数十里的大山，已经脱离了贫民窟的居住地。虽然地面上的车辙印已经消失，但公路只有唯一地一条。 路边坍塌的泥土，显示有重型车辆通过。夜枫带着秋歌，两个人身后跟着一头黑熊，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出去了几十里路。 天已经开始微亮，周围的树木清晰可见。经过一夜的奔波，两个人虽然很疲劳，却越走越精神。 “这么好的地方，居然没有人住？”夜枫看着银装素裹，到处一片白茫茫，如同到了一个新世界一般。不过从今天晚上的情形来看，这样的地方却不适合任何人居住。 贫民窟的人需要靠出卖劳力求生存，富人更不可能到荒郊野外，毕竟这个地方魔兽经常出没。 “好是好，可是没吃的…”秋歌也放飞了自我，在雪地里来回跳跃。 孤儿院如同圈禁一样，保洁公司也没有自由。两个一百多斤的孩子，第一次享受无拘无束的野外生活，一时间有点得意忘形。 秋歌看到一棵大树，飞起来一拳轰下去。夜枫看到掉落的积雪，赶紧闪身躲开。 “什么人？！”树丛之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影，一个腾空360度翻转，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之上。等到落地之后，夜枫才发现对方手里握着一把猎刀，身上披着一件冲锋衣。帽檐遮住了额头，手里戴着一双兽皮做的手套。 他扯下脸上的面罩，露出满下巴的胡子来，伸手扯掉一只手套，在嘴里哈了一口气。 从他身上的积雪来看，此人在山里埋伏了整整一个晚上。刚才翻身跳跃，身上的积雪已经抖落，风衣上已经结成了厚厚一层硬壳。 夜枫看到对方被惊扰，不好意思地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大半夜往这深山里面走？”面前的汉子用手套拍打着积雪：“你们不知道这山里面有魔兽吗？家里的大人呢，怎么放心你们上山？” “没事，我们就是贪玩！”夜枫听说过山里的魔兽猎人，眼前的人看起来应该就是。 从他的身材来看，比秋歌还要壮实许多。只不过脸上被兽皮挡着，只能看见嘴巴里喷出的热气，看不到对方的面孔。他只是看了夜枫和秋歌一眼，便扯下了脸上的面罩。走到两个人身边来回打量了一下，抬起了头来。 “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不是一般人？！” 汉子眉毛上都结冰了，一双深邃的眼珠，显得特别的凛冽：“怎么样，昨天晚上有没有遇到一头黑熊？” “你怎么知道？”秋歌是个直肠子，听到对方提到黑熊，立刻就脱口而出。 汉子本来只是随口而问，听到秋歌的回答顿时来了精神：“还真遇到了啊？那你们没有弄死它？” “我们没那个本事，逃命都还来不及呢！”夜枫遇到了陌生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走了。对于面前的人，他有一丝好奇。如果对方在山里窝了一晚上，那保洁公司的车队过路他必然也知道了。 “你呢，为什么一晚上都在这里？” 汉子将手里的猎刀插到刀鞘之中，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袱来：“这家伙被我砍了好几刀，跑到山林之中消失了。我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到它回自己的巢穴，要不你们带我去看看？” 说着他将包袱展开，从里面掏出两块带骨的大肉来递给夜枫：“你们一晚上都在山里吗？” 夜枫没有伸手去接，对方再次扬了扬手：“这山里没有什么吃的，你们肚子不饿吗？” 说不饿是假的，一晚上又累又冷，两个人的体力都已经消耗完了。但面前的陌生人，虽然看不出什么恶意，但大家毕竟初次见面。刚开始就这么大方，夜枫自然不敢轻易接受对方的恩惠。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汉子晚上是不是看到总部的车辆过路。 大半夜里荒山里出现七八辆大卡车，要是对方看到了必然会起疑心。 他再次摆了摆手：“没事，我们一会儿就回家了。你真的一晚上都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汉子脸色一下就沉下去了，手里的肉也收掉了：“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冷的天，大半夜跑到这山上来干什么？！” 第140章 五号基地 夜枫本来还想试探壮汉，没想到壮汉反过来审问他了。 刚才还很殷勤地给他们打招呼，还把自己的魔兽肉递给两个人，一转眼汉子就叉着腰，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夜枫见对方反复无常，也不准备和他多纠缠，拽了拽秋歌的手臂：“我们就是迷路了，不知道从哪里回去呢。” 汉子侧了一下身体，将两个人堵在了路中间：“大半夜的从贫民窟到这里，少说也要走几个小时，你们居然说是迷路了？都跟我走，说不出所以然，你们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这是要强留我们吗？”夜枫抬了一下手，手里的棍剑显得很突兀。 是啊，大半夜的往山里跑，手里还带着家伙。再看秋歌，一根两米长的树干还提在手里呢。面前的汉子其实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刚开始来了个先礼后兵。夜枫手里提着剑，心里却很慌张。这个人如果能够一个人对付魔兽，他的战力绝对不是一般。 他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到山里来追魔兽的。这年头没有粮食吃了，只好到山里找点嚼裹。你也知道的，现在猎杀魔兽是违法的” 汉子眼里寒光四射，眼神凌厉无比却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冷笑一声：“扯谎也要有个度，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山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们是有备而来的，说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跟到山里来了？” 夜枫这才想起，刚才自己随口的试探，触动了汉子的某个神经。 山里面除了魔兽猎人，还有土匪的出没。也许面前的人是土匪，对夜枫和秋歌进山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夜枫无论如何不想和他们纠缠，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大哥，我们是保洁公司的，也就是随便出来走走” 保洁公司，如果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是一个收尸为主的公司。 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夜枫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反正这个身份光明正大。 “哦，保洁公司的？！”壮汉脸色又变了，本来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身体也放松了不少。他再次拿出手里的烤肉：“保洁公司的人我都认识啊，一个老马，一个老范，还有一个姓高的。你们不会是新来的，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夜枫！”夜枫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和大家熟悉，至少来说这一仗不用打了。 他再次拉着秋歌的手：“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们真的要回去了，你要的魔兽，就在前面的山路上。说不定跟着我们走，还可以遇到” “哈哈哈，没想到是你们两个啊。我就说寻常的人，没有这个胆子走山路”汉子扯了一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来。他将手里的肉丢了过去：“一个夜枫，一个秋歌。我，伏魔骑士团的，咱们算是自己人！” 秋歌面对飞来的大肉，伸手一把接住了。听说是伏魔骑士团，放在嘴里就咬了一口。 “伏魔骑士团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夜枫却不像秋歌这样没心没肺，虽然嘴上笑着，心里却不随便相信一个人。 “这家伙，果然不一般啊？”汉子伸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拿在手里挽了一下丢给夜枫：“昨天晚上车队过路，我们都是留在后面善后的。这么多年了，跟着车队进山的人不少。不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人，怎么样，跟我们去坐坐？” 夜枫半信半疑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拿在手里伸开手掌。手心里是一个铁牌子，上面的图案分明就是伏魔勋章的缩版，再次翻过背面。上面只有一个数字。上面应该是个编号：“9501是什么意思？这是你的代号吗？” “梁淮，第九分队五小队，队长！” “真的是自己人啊？”夜枫总算是相信了，伸出手来不好意思地哈了一口气：“快点，把你的烤肉给我，我都饿坏了。” 他这次毫不客气，伸手问梁淮要他身上的烤肉，实在是自己饿得很，再看秋歌吃得津津有味食欲大增。梁淮也没有见外，一边掏着魔兽肉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大半夜的跑到山里面来干什么。跑了这么远，就不怕高队长他们着急吗？你们先跟我去基地，我得给你们队长发个电报。要不然等你们回去，估计都到大中午了。” “基地？！”夜枫嘴里咬着魔兽肉，这味道比范师傅烧的好吃多了。 “就是我们一个执勤的站点，到了那里有热饭热菜。你们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招待一下不是？” 梁淮说着拍了拍手，身后的灌木丛抖动了一下，带起一阵积雪。积雪丛中，三个身上裹着兽皮的人站了起来。在他们站立的地方，周围的灌木积雪坍塌，露出三个半米深的积雪坑洞。三个人腾空跳跃，直接从雪堆里跳了出来。 “我的个乖乖，你们就在雪堆里藏了一晚上？” 夜枫不得不佩服这些伏魔骑士，零下十几度的夜晚里，居然可以通宵蹲在雪堆里。这些人钻出雪堆之后，并没有说话。只不过挨个走了过来，每人在夜枫和秋歌身上，象征性地拍了一巴掌，算是彼此打过招呼。 三个人拍了身上的积雪，扯下头上的杂草迅速归队，在队长面前站成一列，目不斜视地等待命令。 梁淮看着面前站队的三个人朗声命令：“你们几个顺着这条路往回走，去把猎物带回来，遛了他一晚上，可千万别放跑了。” “走，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说完他招了招手走在前面。 夜枫看着梁淮如同铁塔一样的身体，和韩杰有得一拼。再回头看了看秋歌，对方无论是气质还是形象，就连走路的姿势，绝对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从身体素质上来看，秋歌似乎并不弱于他，但从格斗技巧方面有点吃亏。 他不明白，当初袁队长为何就把秋歌留在了保洁公司，这明显就是做伏魔骑士的料。 梁淮在前面带路，顺着山里的公路走了不到两里地，转身上了一条狭窄的山路。山路掩盖在积雪之中，两边都是灌木丛。如果不是偶尔有一块积雪融化的石板，根本看不出来路。他们几乎是在灌木丛和荆棘中穿梭，道路一会儿向上一会儿爬坡下坎。 梁淮边走边放慢步伐：“我们轻车熟路，随便都可以回家。今天是因为你们两个，所以才绕来绕去。不过以后，你们不能随便摸进来，这可是组织的大忌。” “不会的，组织纪律我们懂。” “懂？！懂你们还到处乱跑，居然跟在车队后面，你们想要干什么？” 夜枫被他识破了意图，只好装着没有听见。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山崖，梁淮吹了一个口哨，五六丈高的地方有人探出了头：“你们等着啊，我马上放绳梯。” 山洞里半空中抛下来一捆绳子，绳子为两根擀面杖一样粗的麻绳，中间用铁棍绑起来。就这一捆绳梯，足有一两百斤重。摔下来后猛烈地撞击在岩壁之上，发出扑通一声巨响。梁队长伸手扯了过来，两只手抓住绳梯的底部：“走，你们先上去。” 夜枫伸手扯了扯绳子，看起来很牢固的样子：“你们隐藏得真够深的，这样的地方就是专门找也找不到啊。” “要找这么一个地方可不容易。”梁淮扶着夜枫上了绳梯，又把秋歌送了上前。 三个人顺着绳梯，不费吹飞之力，便来到了洞口处。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虽然外面看起来很潮湿，里面却非常的干爽。洞口处稍微狭窄了些，越往里面走越宽敞。梁队长他们这几个人，把里面顶洞的石壁给凿平了，洞口足有三米多高，在里面活动非常的方便。 洞壁挂着各种兽皮，四周还有石头和木棍做的大床，唯有中间架着一堆炭火，上面放着一个小型的烤架。 烤架上不光有烤熟的魔兽肉，还用一个小鼎煨着一锅杂粮粥。夜枫进到山洞里，发现里面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而且里面的气温还比较暖和。 第141章 伏魔勇士 五号基地，就是一个人工开发过的山洞。 为了不让外人看到烟火，里面烧的是木炭，还有十分稀有的煤球。这种东西以前小时候见过，经常还外出捡煤渣。 只不过煤矿都在辐射区里，开采的成本很高，很多大佬都用不起这种煤炭。反而是辐射区边缘，很多树木被砍伐一空，烧制成了城里人取暖用的木炭。 洞里光线很暗淡，看不出里面有多深。但从说话的回音判断，这山洞应该还有别的出口。 山洞里还有一个人，看起来年龄和范师傅差不多。只不过比范师傅要瘦得多，腰里也系着一个围裙，上面全是油脂。见到夜枫和秋歌两个人，点头微笑了一下：“这里还是第一次来客人呢，你们先坐啊，我这就给你们准备点新鲜的。” 梁淮随手扯来一条木凳，自己坐到了光秃秃的石凳之上：“老李，给高队长发个电报。就说他手底下的人在我这里，吃过早饭以后就会遣送回去。” “坐，该吃吃，该喝喝。一会儿给我原路返回去，不要在山里转悠！” 夜枫听他说的是遣送回去，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梁队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哼”梁队长拿过一个铁碗，用勺子在锅底搅动了两下，清汤寡水地舀了一碗热粥：“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是准备跟着车轮印，去找总部的下落。幸好你是自己人，否则早就咔嚓了。这总部岂是你能找到的，别以为只有你会追踪痕迹，总部那帮高手，清理痕迹的本事比你强！” “我就是想去看看，这总部到底是什么个样子？”夜枫接过了铁碗，握着手里取暖。 “有什么好看的？”梁淮和范师傅一个口径：“除了几栋房子，就剩下蔬菜大棚。地不过五六里，四面不见光，而且还在辐射区不行，我说多了” 总部在辐射区，夜枫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辐射区连植物都经受不起，长年在辐射区的人，怎么能生存得下去？他想起辐射区的魔兽，也许变异后的人和魔兽一样，会有一定的抵抗力。不过叶教授就是从辐射区出来的，而且还得了癌症，到东区别墅休养。看来辐射区的生存条件比较恶劣，他暂时打消了跟踪的念头。 “咱们总部有多少人啊？”夜枫依旧是好奇。 “总部能有什么人，除了一个情报中心，就剩下一些工厂。” 梁淮也给秋歌盛了一碗热粥：“我们这些伏魔骑士，大多时候都不会呆在总部的。从进入伏魔骑士团的那一天起，就在这山里呆了七八年。这个地方一年四季见不到个人影，整天和魔兽打交道。你以为总部很好玩啊，还学会了溜号？” 夜枫的兴致顿时全无，他开始庆幸秋歌没有进入伏魔骑士团。否则的话，一年四季跟野人一样。本来就很闷的人，在这里待上个年估计更闷了。洞里的条件看起来很艰苦，除了烤肉就只有一袋杂粮米放在墙边，地面上堆满了各种动物的骨头。 老李端来了一盘切细的肉，一块一块地放在了烤架之上。烤肉全是精瘦肉，看得出这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 “谢谢李叔！”夜枫知道，公司的老人大多数都是跟着总裁一起的元老。 老李头不苟言笑却满脸和善：“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反正每天除了烤肉就是杂粮粥。你们公司的老范，还会经常出去买个菜，我这里出去就很不方便了。” 他直接上手翻肉，又用火钳夹了一下木炭，低下头来用嘴巴吹了两下。 火红的木炭腾起火焰，很快肉架上的瘦肉开始冒着油渍，一股肉香弥漫在山洞里。这是新鲜的食材，肉质鲜嫩色泽。夜枫喝了一口粥，依旧对烤肉垂涎三尺：“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新鲜，味道看起来不错？” “这是食草动物的肉，当然比魔兽的肉要鲜嫩。”老李显得很专业：“肉食动物身上的肉都很腥，而且放两天就臭了。辐射区里大多数食草动物，都被变异后的魔兽吃掉了。这还是半个月前，无意中发现的一只獐子。” “魔兽还多吗？”夜枫想起他们天天吃肉，光是骨头都堆了几百斤。 梁队长手上的热粥一口下肚：“怎么不多，不过都被我们拦截了。只有少数漏网的，交给你们袁队长了。这辐射区的魔兽成千上万，每天都在互相厮杀。实在是饿极了的，才会跑到辐射区以外。这些家伙智商高的很，我们觉得辐射区危险，他们还觉得人类最危险。” “这些年你有见过几头魔兽吗？大多数还没有进入贫民窟边缘，便会被成群结队的猎人捕杀，或者是掉进各种陷阱里面。我们不过是第二道关口，袁队长是第三道关口。” “可是，为什么军政府不让捕杀魔兽？” “军政府也有捕猎队，都在辐射区边缘。魔兽以前是作为军队口粮的，当然不能随便捕杀。” “哦，原来是这样啊？”夜枫这才想起孟班长说的，看来确实魔兽也是军政府主要资产。 烤肉已经开始卷曲，边上烤焦的部分散发着特有的香味。老李用手抓了一点盐巴撒在上面，用手抓了一块递给夜枫：“你们自己动手，我去忙我自己的了。” 大家吃肉都是用手抓，夜枫放在嘴里就狼吞虎咽的嚼起来。这是他吃过最好的烤肉，比所谓的猪肉还要香很多。老李只准备了不足半斤的烤肉，所以梁队长根本没有动手，而是一再催促他们两个先吃。 这一次虽然没有能去总部，却从梁队长身上了解不少信息。 夜枫之所以迫切想要知道总部怎么样，是想看看自己到底在为谁做事。可从现在看来，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做事。 伏魔骑士团的小分队，在这里守了十几年，没有一个人想着为什么。他们猎杀魔兽，把魔兽挡在了居住区之外。可居住区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那些受保护的大佬们，每天只想着怎么算计人。 辐射区内魔兽吃魔兽，居住区内人吃人。 只有这个山洞里的人，把两边的世界分割开来。 不一会儿三个队员便回来了，老李这一次没有扔下绳梯，只是丢了一根带着铁钩的绳子。 看到老李一个人拽着绳子，夜枫和秋歌都上去帮忙。绳子的一头系着昨晚的黑熊，足足有一千斤以上。好在队员们已经将它分割解剖，内脏里面的毒素太多，除非是十几年前非常饥饿的年代，正常人都不会吃内脏。 两扇对开的肉被拖进了山洞里面，梁队长单手提着一只爪子，将黑熊肉丢到了案板之上。 一个队员将夜枫的剑鞘也带回来了，伸手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武器可不能随便丢” “谢谢，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狼狈了”夜枫诧异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细心，看到他的棍剑没有剑鞘，还专门帮他找寻了一阵。 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了老李，他手里握着斧头用力地一砍，很快就将黑熊肉沿着肋骨分成了对半。这些肉一时半会吃不完，一部分被用绳子穿着挂在了洞里。还有半边他没有动，说是要送到总部去。大家吃不完的肉互相调剂，有肉的时候杂粮米便会先留下来。 所以早上的稀粥，满满一大锅里只有几粒杂粮。这些杂粮什么都有，黑豆和芸豆是主要的，荞麦和大米只是少许。 老李提了一块瘦肉丢在案桌上：“夜枫，你们两个等会带一块回去，这是我给你们的心意。”他说着找来一张破报纸，将十几斤肉给裹住了，用草绳捆扎了起来。 “这不好李叔，你把最好的都给我们了，大家吃什么啊？”夜枫看得出来，老李一点骨头都没带，专门挑着好肉切的。 三个伏魔团队员坐在火堆边吃早餐，其中一个抬头：“大家都是自己人，分什么你我嘛。这肉吃到谁的肚子里不是一样？” 夜枫看到老李递过来的包裹，只好双手接了。面前的三个人他也一个不认识，不过年龄上和孟班长差不多，只不过这些人显得更加成熟干练。这都是多年在猎魔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杀气，更多的是坚韧和粗犷。 他们身上的武器五花八门，就算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摘下来。 第142章 北区惨状 夜枫第一次总部之旅，就这样半途而废了。 在山洞里稍微逗留了一下，梁队长便要求夜枫他们赶紧赶回去。他依旧放下了绳梯，将两个人送回到了地面。不过这一次走的路却不是来时的路，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下山。绕过山梁之后，梁队长站在半山腰上，指着下面清晰可见的路：“你们两个从这里下去，就到了北边的第五贫民窟，到时候自己就知道怎么回去了。” 夜枫站在山路上，远远看到一大片的贫民窟。花花绿绿的屋顶，从东南两面延伸出去，足有几十里的长度，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便是在西北的一角。 他搞不懂梁队长为何不让他们走近路，也许是怕往返的足迹引起注意。 “那我告辞了？！” “好的梁队长，谢谢你们送的肉！”夜枫给梁队长打过招呼，却并不急于离开。 这个地方视野实在是太开阔了，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十九区。除了身后的西北一角在绵延的群山之中，其他地方基本上可以尽收眼底。虽然也有不少的山坡和丘陵，但道路和分区非常清晰。 秋歌也大开眼界：“哎哟，这山下的房子怎么跟小盒子一样，咱们的保洁公司在哪里啊？” “太远了，不可能看得清的。”夜枫恨不得掏出一支笔来，将看到的画成一张图纸。可他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只能拼着记忆，把所看到的记在脑海之中。夜枫看着满世界破旧的贫民窟，如同一块块牛皮癣一样，心里渐渐不是滋味。 只是在西一区和东边的别墅区，就有着那么多的苦难，还发生了无数的故事。他不知道整个十九区，每天有多少人在挣扎，不知道多少故事在发生。而联邦十九区之外的地方，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呢？ 联邦第十九区，不过是个九十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十九个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口呢。 “哎，要是贫民窟变成高楼和良田，该是怎么样的景象？” 夜枫突然想起自己的生日贺卡，可惜没有带在身上。那上面不光有别墅小区，还有蓝天白云和小桥流水。城市中间有高塔，还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 他眯着眼睛伸出手来，沿着北直公路在空中画了一条线：“咱们回去估计得走一天，比来时的路远了一倍多。要从北区到达城区中心，从成华街道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这一个多月里，他还没有去过北区和南区，看起来南区更远。 夜枫流连忘返地看了半天，下山的时候步伐轻快：“秋歌，你知道我以后想干什么吗？” 秋歌只顾着自己跑：“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反正我跟着你干就是了。” “我要是有钱了，我就把这些房子都拆了然后，重新盖。全部盖成高楼，让贫民窟的人都住到高楼里面去。然后把多余的地方腾出来，改成蔬菜大棚和花园。我还要修一个大大的摩天轮，还有” 夜枫的所有创意是根据总部来的，总部不就是高楼和蔬菜大棚吗？可具体要怎么做，他一时还没有什么思路。 秋歌两只眼睛闪过光：“除了蔬菜大棚和摩天轮，还有什么？会不会有孤儿院要不要盖一个大大的保洁公司？” “孤儿院应该有，还应该有学校。不过我现在没有想好，反正，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也就是想想，这些地又不是我的，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要真的是有钱了，我肯定会这样盖，我得找一张纸，先规划规划” 对于他的白日梦，秋歌很感兴趣。秋歌是一个没有多余想法的人，但对别人的想法从来不泼冷水。这话要是给孟班长说，估计孟班长会揶揄他一顿，但秋歌很是配合：“那得要多大一张纸，才能把整个十九区画下来啊。不光要有孤儿院，还要有保洁公司，还要有摩天轮。要不你给我画个大饭店，我还要一栋别墅，还要一辆小轿车” “我要有一个大床，床上要新被子，你要给我多画几件衣服”秋歌说得事无巨细。 “纸上是画不下的”夜枫听着秋歌说了一大堆头皮都有点发麻。 秋歌不过是个毛头孩子，夜枫一说到自己的规划，他对未来的展望就没完没了。到最后连老婆孩子，家里养条狗都告诉了夜枫。夜枫虽然听得不认真，但这也许就是每个人心里想要的日子，可这样的生活不是一个人努力可以得到的。 两个人的畅想，随着贫民窟山边窝棚的出现，立刻进入了现实之中。 生锈的铁皮和乌黑的墙壁，到处流淌的污水，以及屋檐下破破烂烂的人群。弯弯曲曲的贫民窟巷道，冷冷清清没有烟火的窝棚，还有冻得发抖的小孩子。每个人脸上除了迷茫，就是对生活苦难的愁容，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夜枫走过一个低矮的窝棚，往里面瞧了一眼，赫然发现屋里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 他定眼一看，才发现这个汉子早就已经死了。浑身上下除了枪眼之外，还有棍棒留下的伤痕。奇怪的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任由一具尸体放在屋里。夜枫赶紧后退一步，额头上被松针扎了一下。他摸了摸额头，才发现窝棚的门上挂着一根松枝。这是家里有人死了的象征，外人看到后会自觉地避让。 可他一抬头，发现附近好几个窝棚上，都插着这样的松枝。 “一二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有七八个门上都挂着松枝，夜枫有点纳闷了。如此大规模的同一天死人，而且还是被枪打死的，难道是和黑帮发生了冲突。 巷子里一个中年妇女满脸泪痕，从外面的路上抱着一捆松枝走到了巷子里。 “婶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夜枫看她抱着的松枝，明显是还有人家门口没有挂出来。 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死人啦，能有什么事，还不都是为了工钱啊”她本来已经哭干了眼泪，可听到有人关心立刻又饱含眼泪：“本来就活不下去了，这一下人又没了。死的都是精壮劳力，让我们怎么活啊” “那个，婶子你节哀顺变啊”夜枫手里提着的肉递了过去：“我们也是过路的，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个你就拿着” 中年妇女本来不打算接，可看到报纸里露出来的是肉，擦了一下眼泪盯着夜枫看：“小伙子，我们不认识啊，你跟我家那口子什么关系你是来看他的吗？” “哎！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都是受苦受穷的人” 夜枫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将手里的肉放到了妇女的手里：“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啊” “谢谢啊！”她拿着夜枫的肉呜呜地哭了。对面前的同样衣衫破旧的夜枫很有好感，一边哭一边抱怨：“我就说了嘛，不就是几个工钱吗。这陈老板不给就多要两次，他们非要到公司上去闹事，还拿了人家的东西，让北区警察署的人都给打死了这钱一分没有到手，还把命给搭上了” 妇女说完靠在门框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呜，啊啊啊这该死的陈扒皮啊心咋这么狠啊十几条人命呢” 被她这一哭，周围的几间屋子里都传来了哭声。 夜枫不好劝，手里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送，只能逃也似地离开了贫民窟。北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就是在今天。他决定要到附近的工地上去看看，却没有勇气回头去问地址。本来就已经伤心难过的人，更不好掏别人的心窝子。 北五区贫民窟，再往前走经过北一区贫民窟就是光明街道。光明街道和成华街道，一个南北纵横，一个东西纵横。 只要上了成华街道，便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第143章 贫民危机 夜枫听着后面的哭声心如刀绞，这些人估计不会送到保洁公司，贫民窟的人都会悄悄处理。贫民窟死人的事情常有，但谁家也死不起人。 这个世道就是生不起、病不起、死不起，贫民活不起，也交不起医药费和丧葬费。更重要的是只要一家死了顶梁柱，基本上就没法生活下去。 北一区的警察署已经拆迁完毕，夜枫踩着地面上的积雪，隐约可见满地的鲜血。公路上的碎石和木棍，可以看得出当时冲突很激烈。 几只野狗在公路上到处乱跑，不时用鼻子嗅着地面。 废墟里除了几台挖掘机，七八个打手和两个军警若无其事地聊着天。 夜枫猜想，这也许就是北区陈扒皮的工地。四个警察署同时建设，唯有黄金龙一个人接了两个区，东区和西区。至于南区什么情况，他并不是很了解。 见有人在公路上徘徊，陈扒皮的保镖陡然吼了一声：“唉！干什么的？没事赶紧滚开，在这里转什么转！” “走…”夜枫招呼着秋歌。 “枫哥，我就搞不懂了，这么多人打不过几个保镖和军警？”秋歌看着几个保镖一脸怒气。 “要真打起来，肯定打得过…只不过老百姓只知道发怒，不知道拼命，而且不团结…”夜枫从西区拆迁就看出来了。围观群众人数是对方的好多倍，甚至有时候上十倍。 如果每个人都豁出命去血拼，自然是打得过的，这只是一个理论。真的到了枪声一响，大多数人还是选择逃命，甚至挨打的人也不知道反抗，寄希望于打手能够少打他一下，或者说不把他打死。 “这些狗日的不死光，这天底下就没个太平！”秋歌骂了一句，显得心情非常不好。 “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不会太远了！” 十九区的贫民，三十年锐减了将近一百万，他本来寄希望于新政府。但是看到警察署的人和陈扒皮勾结在一起，对讨要工钱的贫民动手，便知道新政府靠不住。联邦政府还是那个政府，军阀也还是那个军阀，一切都没有改变。 傍晚时分，夜枫和秋歌才赶到保洁公司，两个人进公司的时候狼狈不堪，鞋子都已经磨穿了。积雪融化打湿了头发，裤腿上全是泥浆。高队长看到两个人风尘仆仆，并没有责备。只是嬉笑着看着两个人：“怎么样，这一次很爽？” 夜枫紧张地站在院子里，不知道两个领导是什么个意思。 孟班长也在一边笑着打趣：“就知道你沉不住气，非要去闯一闯。这下满意不？找到总部了？” “没有！”夜枫舒了一口气，湿漉漉的衣服不光很冷，而且显得特别重：“不过，看到了以前没有看到的景象，算是开眼界了。” “来，你说来我听听？”高队长招手示意他们两个过去，两个人如同犯错的孩子一样，往前迈了几步。夜枫厚着脸皮说了一句：“孟班长不是说要境界吗？我这一次站得高看得远，心里什么都想透了。” “想透什么？”高队长还是不满意。 “这个世界就不该是这样的！”夜枫气冲冲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宿舍。 高队长本来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看着孟班长：“你也一样，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 夜枫到厨房烧了一锅热水，给自己干干净净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敲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老马和高队长都在烤火。伸出手来：“我的工资呢，都一个多月了还不发吗？” 高队长本来准备开个玩笑，看他一脸不高兴，非常严肃地从衣服里摸出两千块：“行，我们不是资本家，你的工资当然会给你不过，你要钱干什么？” “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夜枫看着手里两千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今天身上有这两千块，说不定还可以救济一下。不过这些钱只能救一时，不能救一世。夜枫准备给北五区的贫民窟找一条出路，遇到的事情总是要解决。 孟班长也走了进来，看着高队长在烤火坐了下来：“队长，你今天我不该是这个样子？这话我咋没有听懂？” “老孟，不是我说你啊，我发现你还是缺少了点积极主动性。现在形势变化这么快，你还是一副老样子，每天除了收尸还是收尸，其他事情一样都没有去做” “不是？我老样子，你不也老样子吗？你倒是给我做出个新样子啊？！” “你知道我不行！”高队长显得力不从心：“我倒是打过几次申请！这老贾不是牺牲了吗，我还想到孤儿院去呢。我把这个队长交给你，你又不愿意。咱们这个十九区，我真想让总部派个能人下来，可总裁也不同意啊，也不知道公司领导怎么想的把我一个废物，放在这么关键的位置。” “你不是废物，废物是我”孟班长虽然有时候和他没大没小，但对高队长打心眼里是依赖的。 夜枫靠在门边上，看得出来高队长和孟班长两个人都是好人，但他们都没有更高的理想。 好人不代表是有能力的人。 但这话他肯定不能说，不过公司不该是这个样子。孟班长每天忙着收尸，阿驿除了焚烧炉就是看书。夜仙儿躲在孤儿院好几天了，老马守着大门，范师傅守着厨房。秋歌东一趟西一趟，看起来大家都没有闲着，但每个人其实都闲着。 袁队长依旧在夜里维护这秩序，偶尔也会处决几个夜里为非作歹的歹徒。 十九区工会程华带着一帮人，在三太太手底下讨生活。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就跟十几年前一样，每天都很正常。 但这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大佬们还在继续剥削，警察署也在每天杀人，贫民窟的生活依旧艰难。 组织，只有在他们遇到事情的时候给出点情报和建议。他们在收集物资，积累资金，到处拉关系，也在发展内部成员，但一切都好像要很久很久 夜枫平时不敢去考虑这些事，但真的想起来，他觉得组织也有点不可靠了。 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说不定三十年后他就是第二个，或者第三个贾叔，最后在孤儿院老死 “你们谁当队长跟我没有关系，反正大家都不该是这个样子。”夜枫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想要离开保洁公司。他不想安逸，也不想做一头拉磨的驴。以前进保洁公司，是担心没有饭吃，不敢离开保洁公司，是觉得公司对孤儿院有恩。他要在保洁公司，为孤儿院创造更多的条件。 孤儿院没有变的更好 “不是，那你说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子？”孟班长扭过头来，发现夜枫已经变了。看不到以前那种兴奋，也看不到当初的激情。作为新员工的时候，他总是对一切都好奇，每天都精神头很高。他的嘴角上笑意渐渐消失，敏锐地意识到夜枫不是当初的夜枫。 高队长也看出来了，老马也看出来了。 “夜枫，怎么了？”老马看他靠在门上：“赶紧过来坐，大家一起烤烤火” “我们可以烤火，不代表所有人都有火烤。这炭火对孤儿院的人来说，有点奢侈对贫民窟的人来说，更奢侈……”夜枫想要说的话很多，但都不适合他的身份。估计到保洁公司的人面子，很多话他都说不出口，反而觉得憋得慌。 不一会儿阿驿和秋歌也进来了。 “夜枫，你咋戳在门口？” “枫哥，这么冷的天你不烤火吗？” 高队长指了指他：“秋歌，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去了一趟五号基地，丢魂了？” 夜枫还是站着不动：“五号基地，也不该是这样的，整个世界都不该是这样的” “不是，五号基地怎么了？！他们不都挺好的啊，整天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大家这一下都不明白了，每个人都瞪着夜枫，不知道为何突然间他一下子心思这么重。 第144章 本来的模样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尴尬，只有老马一个人若有所思。 阿驿抬着头嘴巴长得老大，半天没有缓过劲来。高队长和孟班长都皱着眉头，秋歌也能感觉到大家都不对劲。 高队长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不会是生病了？昨天夜里冻着了，发烧感冒了吗？” “没有，我好着呢！” “那你说什么胡话，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事情都不对了？你说这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 夜枫手里拿出自己的生日贺卡，对着亮光又看了一眼：“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可大家都已经把他忘记了！” 高队长疑惑地接过贺卡。 这是一张城市风景图，山上绿树成荫，盘山公路蜿蜒曲折朝着山下而去。山路上两边都是路灯，公路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游乐场中间有一个摩天轮，还有几处红顶白墙的小房子。公园里到处都是游玩的孩子，成群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家人的陪同下露出开心而幸福的一张张笑脸。 不远处高楼林立，最高的房子有上百层。高层建筑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光芒。 在城市的中央，一条宽阔的河流如同蓝色的彩带，如丝绸般穿过城市的中间。 河上高高的跨河大桥，河面上带着波浪的游船，还有河两边的沿河大道，以及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轿车。 河对岸是一望无际的高楼，别墅，小区，这一切都显示着以前的繁华。远山错落有致，天空蓝天白云，一架飞机翱翔在白云之间，拖着长长的尾巴。 这是一张彩色的铜板印刷图片，四周参差不齐的剪刀印，以及磨损的画面和毛边，看得出这张画已经很久了。 高队长点了点头：“是，几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我的印象也模糊了。” 高队长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那个时候他还刚刚懂事，三十年的浩劫生活，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 “你没有看出来这是哪里嘛？” “这个，会是哪里？” “十九区，就是我们脚底下……” “是吗？”高队长再次看了一下，依旧摇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确实，画面上的一切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全部是一望无际的废墟、破旧的公路、还有消失的河流。高队长在这里三十年了，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只因为高队长每天都在这保洁公司，穿梭在贫民窟低矮的窝棚中。 没有人有闲心，跑到北边的山顶上，去俯瞰整个十九区。 也没有人会跟夜枫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周围的远山和丘陵，和这画面上的一切都对上了。这些山如同一个容器，而房子和人，都在容器之中。里面的一切都变了，唯有这山还是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的山。 “观察这么仔细吗？”高队长再次拿着卡片坐了回去。 “夜枫，你用不着为了一幅画，在这里把大家搞得莫名其妙” 孟班长的话让夜枫有一丝丝的失落，他迫切地想要改变，但大家似乎都没有在这个心思上。他只好勉强笑了笑：“那你们继续烤火，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队长几个人拿着他的画互相传看着，在讨论着画面上的一山一水。 “你说这夜枫，怎么为了一幅画就失魂落魄了。一会儿这也不对，一会儿那也不对？” “枫哥说了，他要把这些地方拆了，重新盖上高楼大厦还要盖一个摩天轮还要给我盖一个别墅” “吹牛，这得多少钱。再说了，这地都是军政府的，怎么能说盖就盖？” 阿驿是个老实人，见孟班长这么说有点不满：“我说那个孟班长，你这样说夜枫不好的啦。人总该有个理想不是，或许就实现了呢？”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希望他有理想，但是这个理想要现实一点。”孟班长不好意思再笑了，他也说过希望夜枫有大格局，要把眼光放远一点。可这个目标，也许一百年也无法实现。 “再渺茫的希望，那也是希望不是？”老马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孟班长和高队长：“三十年前，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们那个年代，一栋高楼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修好了。盖房子不难，难的是人心塌了，要想竖立起来很难。咱们保洁公司的人，已经沉寂得太久了。” “几天就盖高楼？！”孟班长沉默了。 “虽然大家都在和黑暗作斗争，也在想着恢复秩序。但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有真正的想法。这新员工有了点念头，大家不能就这么打击。只有他们心里充满希望，我们才能够看到未来不是？” “没有谁打击他啊”高队长不愿意被扣帽子。 “我们都老了，公司也老了！”老马眯着眼睛：“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给夜枫一个机会从明天开始，他说啥就是啥，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大家全力支持就是了，说不定会让公司面貌一新” “在我们那个时代，没有什么论资排辈。大家啊，也不要想着什么站长，什么队长和班长。我们先帮着夜枫，把他手里的事情做下去。所有人都听他的安排……阿驿，你手里的活也停下来。还有夜仙儿，把她给我叫回来，公司本来的事情都很多。” 老马很想提拔一下夜枫，但考虑到他才来两个月。 而且现在孟班长好不容易熬了四年，刚提拔两个月的班长，也没有办法撸下去。 高队长想要辞职去孤儿院，孟班长又顶不上来，公司的人事实在是让他头疼。所以他准备以程氏集团的项目为由，让大家都围绕着夜枫的思路去做事。 老马的话让高队长听出点门道来，也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点开，他也觉得孟班长不太胜任了。 一向不说话的范师傅也开口了：“那个，我就插一句啊。几千年来的规律说明，时代永远是会朝前走的。有时候要流血，有时候要刮骨疗毒。咱们这些老人，都希望看到从前的样子，反而是你们这些浩劫过后的人……” 范师傅没有说下去，他想说孟班长这样的人，都是温水里的青蛙。 两个老人说的话大家没法反驳。 老马和范师傅一样，都是从浩劫中过来的人，自然是知道以前的世界。他们两个人表态之后，大家便不再有什么异议。 第二天天刚亮，夜枫便准备去一趟程氏集团。 “那个，夜枫，今天我干什么啊？！”孟班长一边刷着牙，一边追着他。 “你干什么？！” “我没有干什么啊？我就问你，我今天要做什么？” 夜枫很奇怪，作为一个班长自己干什么不知道？一会儿阿驿也出来了，追着夜枫问：“夜枫啊，我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都是怎么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问我做什么？” “不是，马叔说，让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啊。你不吩咐，我们怎么做事？” “是吗？”夜枫抓了抓头皮搞不清楚状况，最后秋歌也出来了。三个人还没有洗漱完毕，都等着夜枫的安排。夜枫将信将疑，以前他有事情都是直接找大家，要不是孟班长那天说他一顿，他也不会多想。 在他看来，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 他这几天不打算私自找大家，有事也准备先汇报队长，然后让高队长来安排。结果大家又来这一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轿车声，几个人循声望去，发现三太太带着夜仙儿回来了。 “都忙着呢？我把夜仙儿给你们送回来了。”三太太下车之后，看到保洁公司的员工都在院子里，手里提着一些蔬菜和猪肉。 孟班长赶紧上前接东西：“程老板，你说你来就来，每次都带东西上门，多不好意思啊？” “小倩，你来了，早饭吃了没？”阿驿没有以前的腼腆了，第一次主动在众人面前和她打招呼。 “没呢，高队长昨天晚上发了个电报，让我们把夜仙儿送回来哟，高队长，你在啊？” 高队长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夜仙儿满脸堆笑：“都回来了啊，大家一起吃个早饭，吃完饭该干什么干什么程老板，没吃一起吃，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三太太没有客气，跟着保洁公司的人一起挤到了厨房里。 第145章 打破平静 保洁公司的食堂里，热气腾腾的馒头已经端了上来。 范师傅依旧笑眯眯地送上一大盆萝卜汤，一百年不变的萝卜汤和杂粮馒头，大家也吃得津津有味。 三太太拿着一个馒头，和大家一样打了一碗汤：“上次夜枫给我说的事情，后来我问过仙儿了，还没有来得及跟你们讲。” “什么事情？”夜枫想不起是那件事情。 “组织的事情啊，不是你给我说的，要我经得起考验吗？阿驿也给我讲了啊，我已经答应了。” 高队长几个人一愣，大家面面相觑。都把目光投到了阿驿身上，他什么时候给三太太讲的，大家都不是很清楚。阿驿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不是夜枫让小倩问我的吗，所以上次我都给她讲过了啊小倩已经答应，以后孤儿院归她负责，她也答应加入组织” 孟班长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上次你们两个私聊，就是这事啊？” 老马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好，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就是自己人了。不过阿驿说得不一定完全，有空你跟高队长聊聊，毕竟里面的事情比较多。” 三太太显得很高兴：“程氏集团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要不是为了府里上下几十口，要不是夜枫一直帮我想办法，我早就撑不下去了。现在交给组织，我也就不是一个人了。今后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大家应该群策群力。” “交给组织？”高队长有点没有听明白。 “对，我和阿驿的意思就是交给组织。本来我想留个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是阿驿不同意他说我们玩不起” 大家再一次看向阿驿，程氏集团如果全部交给公司，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阿驿憋得满脸通红：“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要是把小倩放到前面，不够黄金龙一次的算计。那个夜枫，这事一开始就是你在谋划，现在你不可以不接啊。” “其实我也是为组织着想，公司需要资金，大家可以借助这个项目赚钱啊？” 阿驿是聪明的，知道三太太玩不过黄金龙。也知道这个项目本身就不挣钱，三太太每天都在刀尖上生存。 但阿驿也是无私的，并不想着有多少钱财。他和三太太一样，都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不想每天跟黄金龙秦天震斗得死去活来。 三大货场老板的下场，大家都看在眼里。 高队长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也感觉到了压力：“程老板愿意资助组织当然是好事，不过还是要为程府预留30的股份。这个事情我会给总部汇报，让他们尽量多抽调点人力，否则这么大的盘，我们几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看着夜枫把话挑明了：“从现在开始，公司所有的事情由夜枫负责。我和老马两个人，在后面给你撑腰，你要人我们给人要钱我们给钱。” “这个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现在就给总部汇报。”老马也站了起来。 三太太的到来不光打破了保洁公司的格局，也给总部带去了不小的震动。一时间办公室的电报响个不停，大家都忙碌起来了。 “夜枫，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高队长手里拿着电报：“孟班长也好，袁队长他们也罢，全部都听从你的调遣包括我也一样，你有事尽管吩咐。” 夜枫看着高队长觉得有点夸张，以前这个项目不也是公司跟踪的吗？为什么当初大家都不怎么尽力，现在却跑得鞋跟都掉了？ “队长，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现在交到组织手里了，我们就必须站到最前面。你要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把事情安排起来。” 三太太也在一边，看到高队长忙碌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是她自己的事情，夜枫他们只是协助。现在变成组织的事情了，她变成了协助。 夜枫见她表情阴晴不定，将她招呼到仓库里：“程姐，有的事情我们应该再谈谈。” 三太太看着仓库里的骨灰盒，浑身冒起一股凉意：“夜枫，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看着渗得慌？” 三千多个骨灰盒，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都是三十年来，组织内部牺牲在十九区的人” 夜枫走到其中一个崭新的骨灰盒面前：“这个，就是二太太，她也是我们的人” “二姐？！”三太太看着棕红色的骨灰盒，心里一阵发紧。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双手触碰着骨灰盒。手指头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为什么不给她下葬？” “不清楚，组织规定，内部成员的骨灰盒都要保存起来也许有一天，要统一安葬。” 三太太手指头在骨灰盒上收了回来，表情肃穆地鞠了一躬。她再次抬起头来，盯着骨灰盒眉头挤成了一条线：“相处了四五年，硬是没有看出来。不过二姐确实是一个好人，府里上上下下现在还在想着她呢。” “这个，你应该也认识”夜枫又指着旁边一个：“她也是我们的人” “小兰？！”三太太再次震惊：“那还有一个呢，当初不是两个人吗？” “那一个不是我们的人，已经安葬了。不过也算是受苦的人，我们给她单独找了个风水宝地，葬在了北山的树林里。” “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啊，我府里还有吗？”三太太依旧对着骨灰盒鞠了一躬。 “不是很清楚，所有人的身份都没有公开。” 夜枫并不是故意给她看骨灰盒，但三太太好像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你说她们一辈子受苦受难，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到死了也只是这么一个盒子。” “人总是要死的嘛！” “可谁愿意这样屈死？” “那是这个世道造成的，十九区那天不死人？”夜枫示意她坐下来：“这三千人还只是组织内部的人，包括贾叔前几天不也牺牲了吗？你知道十九区三十年，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吗？保洁公司虽然没有统计，保守估计也有一百万上下。” 夜枫说的一百万，都不是正常的寿终正寝，这个数目是触目惊心的。 三太太手足无措，两只拳头不停地揉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驿说，保洁公司以前也是军队？是和胡司令他们对着干的，那我加入组织以后，是不是也要和胡司令对抗” “组织明面上有五千人呢，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算和胡司令对着干又怎么了？” 三太太更加局促，虽然她也恨胡司令，但是心里还是发怵：“就这五千人是没法和他对抗的，胡司令的军队少说也有十万人保洁公司我不了解，但我觉得没有这个实力。” “那你为什么加入我们？” “这个，是阿驿说的，我听阿驿的。当然我也认可你们，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再是孤独的人。” “是啊，没有组织的人，在乱世之中是孤独的，无助的。” 夜枫叹了一口气，想起昨天无助的妇人。家里死了顶梁柱，立刻就天塌了。接下来的命运，如果不是度日如年就是食不裹腹。如果家里还有孩子，就只能每天嚼着草根树皮。说不定有一天就跟西一区的“抗抗”一样，最后树叶吃多了，一家大小离开这个世间。 “我今天找你，是希望你继续操盘程氏集团。因为从明面上来说，我们是不能出面的，一旦身份暴露就会非常危险。” 三太太显得有点不情愿：“你们可不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其他工作，比如让我到孤儿院？我实在是已经厌倦了” “不行，你去孤儿院名不正言不顺。” 夜枫就知道她会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专门要谈谈：“我们去程氏集团也不行，现在联邦政府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监视。如果保洁公司和你们走得太近，你们也会有危险。从现在开始我来负责这个事情，一定会给你安排妥当的。你就算是什么也不做，对外也得是程氏集团的总裁。” “这是不是组织的命令？” 三太太对夜枫还是信任的，如果他出面安排一切应该问题不大。 第146章 清理组的历史 三太太程倩刚刚加入保洁公司，便对程氏集团总裁的职位产生了退意。 这不是夜枫想要的，他必须说服三太太，但也要保证三太太的生命安全。尽管现在一切都没有浮出水面，但当组织暴露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牵扯进去。 想到这里他决定把公司所有的业务全部分解，彼此之间最好没有太大的牵连。保洁公司最多只保留原来的业务，就算现在的人也必须分解出去。 这是夜枫的一个大胆布局，他迫切需要改变现在的一切，为尽快恢复十九区做出全盘的策划。 现在的位置变了，思维也打开了，保洁公司必须全部动起来。 首先的第一步就是三太太这里，把程华所有人放在程氏集团里也是冒险的。 “程姐，你先回去，一切就照旧。事情按照程华的安排，该动工就动工，该招人就招人。” 他突然想起北区警察署的事情，又多嘴问了一句：“对了，现在东西南北四个区，警察署都在动工了。你知不知道南区的情况？” “南区，南区好像还没有招标。”三太太在行业内还有一些消息：“南区的宋老板实力比较弱，警察署这样的工程他是接不下来的。听说南区警察署长也找过黄金龙，黄金龙对这件事也不感兴趣，所以工程一直拖着。” “这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是以前程氏集团的材料供应商说的，我们正准备和他们订一批建筑材料。” “那好，你先回去，等我安排好一切再去找你。” 三太太并没有急于走，踌躇了半天：“你能不能让高队长，有空的时候给我讲讲组织的事情，我担心会出纰漏” “好！”夜枫尽管也不熟悉组织内部的事情，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三太太。高队长不是他的下属，这个事情好在有老马发话了，所以夜枫准备安排一下。 三太太前脚刚走，高队长后脚就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夜仙儿几个人，只有老马没有跟进来。 高队长将电报放下，显得非常的有激情：“夜枫，组织上知道程氏集团的事情，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经过反复的讨论，他们决定在十九区试点。想问问你怎么安排？” “我怎么安排？那也得请示总部啊？”夜枫手里放着一张纸，正准备谋划什么。他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细节，用逻辑图先在纸上勾勒一下。 “总部的意思我给你讲一下，然后你再出一个思路。这事必须是你提出来，总部才可以审核啊。”高队长拿出七八张电文，捡着重要的地方给夜枫提示：“组织的意见，十九区如果这个项目要接手，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首先不能考虑亏钱，但公司必须做大，否则的话就没有什么搞头了。” “第二件事，程氏集团和保洁公司不能捆在一起，必须单独拧出来。一荣不能俱荣，但是一损必然俱损。” “根据程氏集团的项目，我们还可以发展出上游和下游产业，尽快形成一个体系。一是为了保密，二是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发展组织内部的人。” “这第三点，保洁公司现在已经被盯上了，也要尽快作出安排，尽快进行转型。” 夜枫听得很仔细，和他的思路基本上差不多。他试探性问道：“第三点好像跟我没有关系？你才是保洁公司的领导。还有就是，总部的意见好像不全面。我们发展程氏集团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增加组织内部成员又是要干什么，我们将来又要做什么？做事情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公司必须要有个长远目标。” 高队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没有给你说保洁公司的事情，我说的是整个十九区的工作。” “虽然我是保洁公司的领导，你考虑问题不得全面吗？把整个十九区的事情都考虑进去，这个目标你来定，计划你来做，我们都是其中一个环节。” “真让我定？”夜枫一时还不能适应。 “谁给你开玩笑？”高队长没好气：“你昨天不是想了一大堆吗，我和老马给你个机会，你又扭扭捏捏。十九区现在就是要改变，继续做组织的示范点，模范区。十九区的工作推动，可以给总部一个很好的参考，否则的话，再过三十年也是这样。” “那我要是动作太大了，你们不反对？” “有什么好反对的，只要是朝着进步的方向发展。虽然我也是个老人，但是我不迂腐。想当年创立保洁公司的时候，贾叔也是放手让我去做。” 高队长不由自主地开始吹牛了：“我们保洁公司，以前也是捡垃圾的。是我给组织提出来，必须成立清理组。因为，有的瘪犊子玩意就该死。但捡垃圾的人总不可能去杀人，所以才有了袁队长这一条暗线。这十几年的时间，我们处理了多少人渣。” “哦？！”夜枫对公司的发展历程并不是很清楚。 但让保洁公司的人，暗地里养了一群杀手，这确实是不一般的操作。 “那你给我讲讲，保洁公司这十多年都经历了什么？” 高队长没有推辞，看到大家都盯着他便端起了架子：“那这话说来就长了。当年组织受到重大清理之后，王处长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 王处长当初是司令，也就是现在总裁最得力的助手。 司令的军队被打散以后，叛军大肆捕杀组织成员。一夜之间无数人被杀害，也有很多人逃亡出去。一些和组织有关的基地和边缘组织也没有逃脱清洗，唯有一支医疗队和一些后勤组织，被叛军完全收纳了。 这些医疗队和后勤组织，主要是供应粮草和收拢伤员的。 联邦十九区的叛军，各自划分地盘之后，很快就展开了长达十年的军阀战争。大量的人口死亡，导致十九个区瘟疫横行。 “王处长将医疗队和后勤的人，全部收回来了，让他们成立保洁公司。名义上是帮助军政府清理环境，实际上也就是建立组织的秘密基地。后来军政府没有钱资助保洁公司，保洁公司变成了一个民间组织。靠着帮人处理尸体，收取点微薄的利润。” “后来的事情嘛，我们这些组织的孤儿，也都陆续回到保洁公司。”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很激动：“乱世之中，最多的就是死人。所以保洁公司能够生存下来，其实也是一件不幸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贫民窟根本就没有秩序，每天除了打就是抢。这个时候我们也是不得已，暗中成立了一个清理组。白天捡垃圾捡尸体，晚上出去处决一些罪大恶极的人，慢慢的这个社会也就安宁了很多。” 夜枫有点好奇组织到底杀了多少人，为什么没有暴露。 “杀人？十九区就处理了七八千人，那个时候到处都是黑吃黑，所以没有人注意。至于暴露，那倒没有太多的暴露，刚开始清理组也是以黑帮的身份出现的。死的人倒是不少，这仓库里不是有三千多骨灰盒吗？起码有两千以上，是在清理的过程中牺牲的。” “所以说，你们生在现在这个时候，比我们要安逸得太多，也幸福得多！” 大家听着组织的故事，全部都对周围的骨灰盒肃然起敬。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为了黑暗中的秩序付出了生命，才有了十九区现在暂时的安宁。以前的保洁公司是热血的，也是非常激烈的。高队长是从血与火中间走出来的，而孟班长是唯一幸存的人，在他前面牺牲了无数的班长和同事。 “我们现在，当真是太安逸了。”阿驿也感叹。 夜仙儿听得惊心动魄：“所以，根本没有人顾得了我每天都在厮杀” 秋歌却另有想法：“要是我能早点出生就好了，我一锤就可以夯死一个！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光荣的。” 夜枫再次看了一眼货架上的骨灰盒：“既然第一轮厮杀已经结束，那我们就开始第二场的较量。就按王处长说的，扫除余烬迎接光明，重新恢复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第147章 意见不合 高队长在故事里半天没有走出来，想想这十几年的厮杀他都疲惫。 更重要的是牺牲了太多的同事，组织原来的人也锐减了好几万，只剩下五千多人。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十九区又损失了三个人。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有一天组织也就会消失。 第二轮的较量，他心里没有底。 组织也迟迟没有启动新的计划，一直就是简单的收尸，每天过着平静的日子。 夜枫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在组织的默许之下，无意中开始闯出一条路来。现在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夜枫，不知道这第二轮较量从何开始。 高队长担心孟班长有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其实现在，应该是夜枫他们第二代上场的时候。” 他揉着孟班长的脑袋，故意在他后脑勺处敲了敲手指头：“第二代懂吗，夜枫的编号是，秋歌的编号是。这是总部的编号，夜仙儿和阿驿是没有编号的” 孟班长诧异地回头看着高队长，以眼神表示质疑。 “那我的编号是不是？” “对，你在总部的编号当然是，不过我是，你有什么好自豪的？” 他们两个打着哑谜，夜枫却听出来一点名堂。看起来高队长的编号在孟班长的前面，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第一代”“第二代”也许跟脑子里的芯片有关，高队长的话瞒得过秋歌瞒不住夜枫。 “好，我认命！”孟班长盯着高队长看了半天，似乎已经妥协了。 “好，现在不说这些了！”高队长讲完故事立刻变得一本正经：“接下来夜枫你讲讲工作上的事情，看看我们需要做哪些准备…” 孟班长规规矩矩地掏出笔来，准备做一个会议记录。其他几个人也都挺直了身体，把目光投向夜枫的脸上。 夜枫也收回了笑容，正儿八经地端正姿势：“要恢复十九区正常秩序，推翻胡司令的军政府，必须…” “等会！”高队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让夜枫布置工作，怎么一下子扯到推翻胡司令去了。 孟班长刚写了一个字，差点没有把笔尖戳断。他本来想说话，但考虑到昨天晚上老马有交代，只能瞪着眼珠看着夜枫。 高队长差点一口气被噎住。见夜枫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出尔反尔。如果就此打断夜枫的话，会不会又让他有想法。 可这话题也太离谱了。 他抹了抹自己的胸口，最终还是妥协了：“你慢慢讲，把话说清楚，要不然大家听不明白…” 孟班长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良心亏不亏啊。明明知道夜枫胡说八道，不出口阻止也就算了，还在一边曲意逢迎。 “那好，我说慢点…”夜枫也看出来两个人不对劲，但他必须把话说出来。如果这两个人是自己的属下就好了，用不着这么束手束脚的。 “我的终极目标就一个，所有的钱我都要弄到手。我要筹建不低于十万人的军队，不光要推翻胡司令，还要重建十九区！” “好！”秋歌突然鼓掌。夜仙儿听了他的话也连忙鼓掌。阿驿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秋歌他们鼓掌，也都跟着鼓掌。 高队长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但也只能跟着鼓掌。现在说的是程氏集团的事，怎么扯到军队去了。 他有点后悔让夜枫组织全盘，这是把他们越带越远啊。他一边慢腾腾地鼓掌，一边庆幸自己还是领导，大不了把夜枫撤职就行了。这样的计划交到总部去，不被骂死才怪。 孟班长心里刚开始还很难受，看到高队长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也抬起手来使劲鼓掌。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们差不多要分八步走。那么第一步肯定是程氏集团的事，还有保洁公司转型的事情。” 高队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拿起笔来。幸好夜枫没有直接安排卖枪卖炮大干一场，否则他真的要钻地缝。 “目标是好的，那我们就开始第一步！” 夜枫其实并没有想透彻，所以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圈圈：“保洁公司必须从上门收尸，转变为窗口办事。明天就开始动工，把焚尸房改造一下。从贫民窟找两个临时工接替孟班长和阿驿、秋歌的工作，不论男女都可以，工资按天计算。” 焚尸的工作确实很简单，五十岁的大婶都可以做。反正推进去，电闸一拉就行了。 焚尸也不是每天都有活，所以只需要临时工就可以。 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夜枫替老马和高队长提前做了决定。高队长还好反应快，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挺好，你继续说…” 孟班长本来没有记录，听高队长这样说，赶紧把刚才的决定写到了纸上。 阿驿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下把他们工作全剥夺了。但接下来的安排，完全出乎大家的预料。 “我打算把程刚、程普、韩杰全部调出来。在西区租一块空地，让韩杰成立一个物资公司。一边可以给总部转运物资，一边可以给程氏集团做材料供应。” “程刚将粮库改造一下，成立一个拆迁公司。程普的话，到西市街菜市场附近找一个仓库，成立一个蔬菜公司。” “阿驿去孤儿院，协助梅姨的工作。你懂医术又识字，离程姐也比较近。” 阿驿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我去孤儿院干什么，我想弄个医院的啊…” “听我说完！” 夜枫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让本来准备说话的高队长和孟班长都卡壳了。 “夜仙儿，你去程姐府上，女孩子家家跟我们混在一起不方便。去了之后要学会发电报，还要学会管账。程府的女孩子，有几个要调出来，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做事。” 他转过头看着高队长：“袁队长的人我可以调动吗？” “啊？”高队长这才反应过来：“可以，不过” “可以就行！”他没有等高队长把话说完，直接下了凋令：“先把老魏调到程氏集团做保镖队长，他比程刚要合适。保洁公司的人暂时只动三个，大规模的变动也容易引起怀疑我的建议，让孟班长负责保洁公司的事情，反正手底下有临时工就行了。秋歌暂时还在公司里，我和高队长尽快调出去” “我？！”高队长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你把我调到什么地方去，不会让我也去开公司？”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你开公司不合适。”夜枫争取一口气把话说完：“有空的话，我要把四个区的工人协会组织起来。袁队长也要调出来，清理组只留下克里和程辉班长就可以了。到时候工会的人枪都归你们，我要到秦天震的府上去” “什么，你要去秦天震哪里？” 孟班长这一次没有忍住：“好嘛，你把保洁公司拆得四分五裂，然后自己还要溜掉。你去秦天震哪里，人家也得要你啊？” 高队长也急眼了：“夜枫，你这大刀阔斧的乱来一气，到底要做什么？！” 本来开会的时候，大家还热血沸腾，这一下真的是惨不忍睹。 “不是你们让我规划的吗？” 夜枫也不客气了，既然计划已经说出来，就必须执行。否则这一次他就要单干：“我不光要拿下黄金龙，也要拿下秦天震。就算是北区的陈扒皮，还有南区的宋老板，这一次一个都跑不掉。大家天天窝在这里干什么，是舍不得范师傅的萝卜汤吗？” “现在我们分散出去还来得及，别到时候一锅端的时候，保洁公司一个人都跑不掉。” 他更是放下狠话：“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现在就辞职。我一个人去秦天震哪里，绝对不会连累公司。我如果不动就不动，我要动这一次就是地动山摇。” “不行！”高队长果断的打断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和老马都做不了主。你这云里雾里的，我到现在听着都不靠谱。不过既然我们相信你，也会认真考虑。等我和总部协商之后，再给你答复。” 他站了起来一脸阴沉：“我就后悔当初没有把你送到总部，简直就是个活祖宗。” 第148章 派人调停 夜枫竟然以辞职相威胁，高队长很生气。 保洁公司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辞职，这要是让总部的人知道还以为他多么的不民主。 但夜枫确实给他一个天大的难题，一上来就要把保洁公司拆散，而且还要成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公司。他几乎是气呼呼地冲出仓库，但他也是很相信夜枫的。不论是总部的评价还是夜枫的表现，每一次都可圈可点。 但夜枫更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稍微一放松就会闹出事情来。 老马见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我没有见过你这么生气啊，这又是怎么了？” 高队长气不打一出来：“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夜枫负责公司的事情。我刚把权力交给他，他立马就要把公司给解散了。又是要开物资公司，又是要开蔬菜公司，还说要搞掉胡司令。他这脑洞是哪里来的啊，怎么天上一句地上一脚的，现在怎么办？” 他说是要给总部去电报，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不扯了吗！”笔记本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他拿过电报机呜呜呜地摇动了几下。 “这破玩意电报机太不方便了，也没有一个电话。” 老马眯着眼睛眉头也很紧：“你要电话干什么？” “电话可以吵架啊！这文字发过去，老王叔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我要是能写的话，我都可以写五千字了。发电报半天敲一个字，怎么能说得清楚？” 高队长口吐莲花，一口气把夜枫的安排说给老马：“就算他是第二代，脑子比我们灵活。但这跳跃性太大了，实在是冒险得很。十九区刚刚平静了今年，他这是要掀起腥风血雨吗？除非是总裁亲自发话，否则谁敢这么大的动作。” “这家伙还说不动就不动，一动就是地动山摇。我们这几个人，禁得起他折腾吗？” 老马看他在气头上，伸手把电报机扯了过来：“一句话的事情，你说不清楚我来说。” “哒哒哒！”他娴熟地操作着电报机：“总部王处长转总裁收，夜枫动静太大，望总部派人前来协商！” “呦呵，这就是你的一句话啊？！”高队长无奈地摇摇头，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本以为要敲两个小时的电报，现在被老马一句话就解决了。 仓库里孟班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夜枫：“你这家伙放在保洁公司可惜了啦。我都给你说了好几次，黄金龙这种人不是纸糊的。你还要对付秦天震和两大老板，还要弄掉胡司令，你咋不直接去联邦当总统呢？” “孟班长，拜托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带个人情绪好不好？” 夜枫也有点生气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虽然意见不一样，不代表阵线不一样！” “就是啊，孟班长，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夜仙儿气哼哼地。 阿驿上来打圆场：“夜枫是为了工作，孟班长也是为了工作。高队长不是已经汇报了吗，我们等上面的决定” “也许我的想法有点激进”夜枫见没法统一意见，只好暂时放弃了说服大家。一整个下午他都躲在仓库里，反复酝酿和修改自己的计划。闲暇的时候，便在白纸上画着十九区的地图。十九区说大不大，不过九十平方公里，说小也不小，有两百万人口。 贫民窟的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富人区不过十万人口不到。军阀手里的人十几万，加上一些匪帮和工厂。 他始终认为，在一百五十万人口中，要找到十几万人来对抗胡司令是非常简单的。唯一的麻烦，就是十九区如果发生内战，其他几个区会不会有相应的动作。到时候会不会引起整个联邦对保洁公司的清理。 所以他一早就想着离开公司，不以保洁公司的名义活动。 高队长在老马面前发完一通脾气之后，完全当着没有这回事。整个下午虽然显得焦躁不安，脸上却表现得很平淡。 老马知道他在等待总部的人，也善意地提醒：“夜枫这个人很聪明也很敏感，不论是算计黄金龙还是这次算计毒龙帮，他都是成功了的。但如果我们过度怀疑他，会让他对组织失去信任。总部来人的时候，你只能说是商讨方案，而且要站在他的立场上支持他。” 高队长眉毛一挑，表现出倔强来：“是吗？可是我早就说了不同意，必须等总部来决定” 老马叹了一口气：“哎，你还是太年轻不同的人不同性格。你对待夜枫，不能像对待秋歌和孟凡那样” 高队长鞋子在雪地里跺着，皱着眉头回忆下午的情形。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太过分，不至于太伤夜枫的自尊心。对待夜枫不能像秋歌他们那样，那到底要怎样？夜枫有能力有头脑，迟早有一天成就在他们之上，好像是要留点面子。万一有一天夜枫成了自己的上司，恐怕有点难为情。 “马叔，你实话告诉我，你对夜枫的想法怎么判断？” “当然是支持，无条件的支持！”老马没有跟他打哈哈：“只要是好的事情，肯定要支持。流血牺牲怕什么，我们不流血牺牲，难道留给我们的下一代？” “哪还有下一代，除了阿驿全部都是光棍。” 高队长随口调侃了一句道：“方向是对的，初衷也是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对，我就是觉得不靠谱，太冒进了。现在什么条件都没有，外面的情报也不清晰，总感觉不对劲。事情没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虽然我这个地方不好用了，但不代表没有直觉。军阀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是知道的，可夜枫不知道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魔种部队吗？别忘了我们有伏魔骑士团！”老马似乎比高队长有信心。 伏魔骑士团一直是组织的秘密武器，是从基因改造的人群中选拔出来的精英。只不过这项技术同样掌握在军阀手里，才有了魔种部队的存在。基因改造技术，在末世来临前一百多年就已经成熟了。就是通过植入基因芯片，在人体内干预基因序列从而改善机体。 而总裁和叶教授等科技联盟的人，却研发出了新的技术。在基因芯片上增加了神经和机能等一系列元素。从第一代的金属芯片，到第二代硅晶芯片，已经出现了第三代的纳米芯片。 这些秘密老马知道，高队长也知道。 总部一直隐藏在暗域之中，这也是军阀最忌惮的地方。以前他们也尝试过抓捕科技联盟的人，但一个比一个刚烈。所以当叶教授得了癌症回来之后，魔种部队的人便毫不犹疑地处决了。一个将死之人，对他们意义不大。 这些年魔种部队也在寻找伏魔骑士团成员，但均一无所获。 但高队长的担心，是因为孟班长和夜枫上交的魔晶：“上次老孟交上去的魔晶，总部怎么没有说法？” “能有什么说法，总部的事情是不需要告诉我们的。”老马也没有收到回复，不过他依旧自信：“就算是魔种部队出现了新的技术，以总部的科技联盟的能力，很快就会研发出更高的技术。别忘了，这都是组织玩剩下的，军阀手里都是山寨货。” “可惜我老了，无法进行二次神经接驳” “我都还没有老，你就再喊老了？”院子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五十米的距离，高队长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高队长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满脸堆笑起来：“哎哟，富贵叔，你怎么天还没有黑就来了？” 王处长摘了自己的帽子，露出满头的灰白头发。一张憨厚敦实的方头大脸来：“这有么子关系呢，我到那个地方，别人都把我当着一个搬运工。” 再看他的穿着，一双破雨靴加上肩膀都磨光了的帆布衣服。 特别是他这张脸，很难让人想到他就是暗域之中鼎鼎大名的情报处长。当然他还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王振道。这个名字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以外，大多数时候，他都用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名字，王富贵。 王处长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这个夜枫在哪里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谈谈？” 第149章 警察队长 王处长一来便要见夜枫，高队长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办公室。 “王叔，这总部到底什么意见？为什么你不给我说说，就先要去找夜枫？” “我给你有啥子好说的嘛，你不是说夜枫动静太大吗。我看看他到底什么个动静，非要请总部的人出面！”王队长说话声音嗓门大，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拐弯。对夜枫他一直关注着，所以听说夜枫闹出了动静，他亲自来跑一趟。 院子里没有别的人，老马也挤到办公室里：“老王，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这个事情夜枫还不知道呢。” “神神秘秘！”王处长坐了下来：“说，到底是什么事？” 高队长心虚的时候就嬉皮笑脸，把公司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领导，事情就是这个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可这又没有电话，电报里面说不清。不让你来一趟，我怕说服不了夜枫。” “你是领导啊，有什么说服不了的。”王处长对夜枫的想法根本没有在意。 高队长显得很尴尬，支支吾吾半天只好实情相告：“问题是这家伙说必须同意，否则要辞职出去单干，美其名曰不连累保洁公司。” “哟呵，反了他了？！” 王处长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刺头，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挺惊讶：“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都这么有想法吗？我们不敢干的他们都敢干，还总是这么别出心裁？唉，年纪轻轻说话轻飘飘，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啊。” 高队长听到最后一句才直起身来：“我就说嘛，这不靠谱” “我先去见见这小子再说，靠不靠谱还得看他怎么想！”王队长说着就站起来了：“你在前面带个路，把你们的孟班长也叫上，咱们碰个头。” 夜枫此刻还在仓库里面写写画画，十几张纸在桌子上排了长长的一溜。他一边写着一边嘀咕，不时在某些纸上画着圈圈，最后还标注上了时间。高队长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不过不想打乱自己的思路，所以没有抬头。 高队长正准备说话，被王处长给拦住了，示意他先等等再说。 他走上前来看着夜枫如同渔网一样的逻辑图，认真地看了起来。夜枫做计划的时候喜欢以目标为导向，通过反推的方式来达成条件。他在最后一张纸上写上了最终的目标，然后根据目标所需要的条件一路反推回来。 王处长伸长了脖子，看着最后一张纸上写着：“军政府”三个字。后面的尾巴拖着：“钱、武器、人、舆论”等一大堆的字眼。 “你这方法倒是很新鲜啊，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终极目标展开而且你为啥子要标上时间呢？” “那是！如果想要明年吃上果子，现在就得种树。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布局王处长？！”夜枫抬头发现一张大脸立刻认出王处长，赶紧将手里的笔停下来了：“王处长您怎么有空来这里，我刚才实在是没有注意，让您见笑了。” “见笑不至于，我就觉得这个逻辑比较清晰。”王处长满脸堆笑：“有一个笑话，问把大象装到箱子里分几步。你们说分几步啊？” 高队长没有答话，孟班长和夜枫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问题比较奇怪，大家都看着王处长。 “说起来很简单啊，先把箱子打开，把大象放进去，然后再把箱子给盖上，你说是不是这个样子呢？” “当然是这个步骤啊？！”夜枫还是第一次听人讲笑话，他也是这么想的。 王处长却抬头看着高队长：“可是有些人呢，他的心思不在这步骤之上。他在纠结啊，这大象怎么能放到箱子里去，这不是扯淡吗？夜枫，你说说这是么子原因啊？” 高队长和孟班长两个人知道，王处长就是在点拨他们。不过他们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大象怎么能装到箱子里去呢？ “那是箱子不够大！”夜枫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王处长点头大笑：“对头，就是这个意思。常人喜欢用常人的方式去思考，这是有局限性的。” 高队长显得有些气恼：“王叔，你这就不对了。变着法的挤兑我不是，我也没有说不赞成啊，只不过想听听你的意见”他庆幸老马给他提醒过了，要不然今天就要出大丑了。 可孟班长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下午他还在说夜枫怎么不去当总统呢？ 现在看王处长的意思，恐怕当总统也不是不可能。目标有了，计划有了，当不当得上是另外一回事。但起码大家是朝这个方向去做，结果保证不了但过程却要认真。想到这里他稍微有些羞愧，朝着夜枫点头打了个招呼。 其实夜枫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生怕孟班长难堪，也点头表示回应。 王处长热情地招呼大家：“来，我们都坐到。夜枫的目标是对的，就算我们不走最后这一步，也要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就好比我们想当总统，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了，说不定会失败。但等你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十九区的区长，再不济做个镇长，做个保长？如果不朝这个方向努力，可能还是个搬运工。” 孟班长更加窘迫，没想到夜枫不提，王处长却拿这个打比方。 他只能埋着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笔尖上。 王处长闲话说了一大堆，并没有具体的讨论事情，但现场的三个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高队长没有敢问计划的事情，生怕王处长又给他讲故事。 “这个计划的事情，你们大家商量就行了，我对十九区的了解比你们还少。只要是人做的计划，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一边做一边调整就是了。” 他各打了五十大板，巧妙避开矛盾冲突。 “你们有啥子困难没有，有的话现在提出来。特别是夜枫，你这个计划制定的时候，多问总部要点资源，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夜枫心里暖烘烘地，没有了先前的拘束：“说实话还真有，一个是南区和北区，我这里无从下手。另外一个就是人手不够，不调个十个八个的人过来，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落实。” “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倒是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南区警察署第三队杨队长，是我们的暗庄，这件事情仅限你们三个人知道。北区的话你找程华，他认识那边的工人协会领头的。” 王处长把资源尽量给到位：“总部是没有办法给你调人，不过我可以从其他区给你抽调几个干将，十个人是可以凑齐的。另外总部给你们一个特殊照顾，所有的情报系统和人员，全部交到高队长的手里，没事你可以召集大家见个面。” 高队长抱拳：“那真是太好了，感谢总部支持！” 夜枫一边听，一边在自己的纸上做着记号，很多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连起来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总部现在的兵工厂产量数据是多少？” “快的话一天两百条长枪！” “那，总部有多少资金？” 王处长没有急于回答，高队长见夜枫问这些私密的问题有点紧张。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这可是最高机密。 “几百亿，算上黄金，这是储备金十几年没有动过你问这个做啥子？” “总部的蔬菜产量呢？”夜枫接着问。 “我说你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啊，不过总部的蔬菜产量，还是跟人有关系。工人足够的话，基本上可以供应几万人。你要不要问问，总部有几头猪呢？” “不用！”夜枫显得很正经：“总部就不能产粮食吗，如果给你几千工人，能不能种出粮食？” “这个就有点麻烦，等粮食种出来，都到了明天的秋天了不过，地还是有的，大概有两千顷，都没有开发。” “好的，我的话没有了！”夜枫估算着，两千倾差不多有十几平方公里。如此算下来，总部根本不是什么小地方。而且听王处长的意思，总部是可以种蔬菜和粮食的，也就是说并不在辐射区内。 他变着法子知道了一些总部的情报，王处长居然被他蒙住了。 第150章 人员调整 夜幕降临的时候，老马送来了一盆炭火。 保洁公司仓库里，四个人就围着火堆继续聊天。夜枫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想在王处长离开之前和高队长几个人解决分歧。 “高队长，要不北区的工人协会你去联络一下。把几个主要的人都找到公司来开个会？” “行，我给你做联络。”高队长答应得很爽快。 他必须借助王处长的威严，先把大家调动起来：“孟班长，你和秋歌能不能去一趟南区，见一下杨队长。问问南区的警察署的工程，看看能不能帮帮程氏集团？如果他愿意从中斡旋，我准备把南区的工程接下来。” “可以，我一定办到！”孟班长也没有表现出不快。 “那我明天就去找秦天震，顺便让程华送两个人到保洁公司。到时候马叔接待一下。” 老马点了点头。 白天的事情就算是落实了，计划已经开启了第一步，保洁公司就此开始转型了。 王处长只是稍微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告辞。大家把他送到门口之后，夜枫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人却不敢吩咐。只是喊着秋歌和阿驿：“秋歌，要不我们去拖十几具尸体回来，阿驿我们一起加个班，晚上大家把他烧掉？” “好的枫哥！”秋歌什么也没说，上前就去推三轮车。 “还是我去！”孟班长拖开要上车的夜枫：“你有什么事情安排就是了，不过我想知道你半夜烧尸体是什么意思？” 夜枫没想到他这么主动，看来保洁公司的同事还是很好配合的：“王处长要送人过来，到时候就可以从这些人中顶替。你们去的时候，尽量挑毒龙帮和三大货场的人。我会想办法去找一下秦天震和杨天清，给大家一个合法的身份。” “好的，我知道了”孟班长二话不说，和秋歌一人推着一辆三轮车，趁着天黑就出发了。 还好现在这些保长都不愿意上报名字，这些尸体也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毒龙帮的人已经死光了，只要姓对得上就可以了。反正这个时候的人都没有什么正经的名字，就算到时候遇到问题，每个人报出自己的大名和小名，随便都可以糊弄过去。 孟班长和秋歌到了山脚下的雪地里，将上面的积雪清理出了一部分。 他看着冰棍一样的尸体，将一个破衣烂衫的匪徒搬了下来：“这毒龙帮的好认，可货场的人和秦天震的人容易混淆。也不知道王处长找得都是什么人，年龄要不要对得上啊？” 孟班长废了半天的力气，从里面掏出了五六个匪徒，又凭着印象找到了货场里的几个保镖。为了不至于跑第二趟，他又自作主张多加了五个，两个人码了满满的两车。又将地上的积雪铲起来，将尸体覆盖上，这才拉着回保洁公司。 三轮车停在院子里，夜枫和阿驿将铁架子推了出来。 “班长，你怎么搞这么多回来？” “这没法认啊，年龄也怕对不上”孟班长觉得自己思虑周全。 夜枫却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尸体烧了之后，从名单上随便勾就是了。但这话他不能说，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毒龙帮现在是无人过问，保长巴不得一个都不报上去。到时候我们多烧一些，随便留一点在那里就行了。这样免得多缴税，就当这些匪徒已经打散就是了。” “那倒也是哦，可以明目张胆地偷税漏税。” “那就明天晚上继续，以后想办法多偷一些，说不定将来还用得上。” 大家还在仓库里忙着，高队长已经提前把袁队长和老魏调回来了。袁队长一进仓库，便嚷嚷着喊道：“夜枫，你这是啥意思啊，要把我们清理组拆掉？”袁队长一贯的嘴脸如此，夜枫也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开玩笑。 夜枫直起身来：“袁队长来了？你咋这么快就知道消息？” “能不知道吗？”老魏一屁股坐到台子上，一脸的怒气：“你都要把我送去当保镖了，我这以后可不自由了。夜枫，咱俩没有仇，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 夜枫显得很无奈，白天刚说服了高队长他们，晚上还没有来得及休息，袁队长又来闹情绪了。 孟班长走过来推了一把老魏：“这是人家夜枫的办公桌，你屁股就这么不长眼？” 老魏一个趔趄从桌子上下来，反手推了孟班长一把：“你屁股上长眼了？来我看看，是一个眼还是两个眼啊？” 他们两个人在一边打闹，夜枫知道袁队长不服气。清理组不光工作自由，也是比较有地位的。立功的机会多，而且个个都是桀骜不驯，比较有本事的人。他只能觍着脸：“袁队长，现在这个魔兽已经被你们收拾干净了，坏人也差不多处决了。程氏集团已经归入组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镖头子，否则的话你也看到过黄金龙是如何欺负三太太的。” “还有，现在三太太已经加入组织了。” “哟呵，还有这样的事？”袁队长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手里拿着手套拍打着：“那你的意思，我们清理组以后就守着八号别墅呗？” “只是老魏一个人去，你另外有安排！” “说说，给我安排什么？那程峰他们两个呢？”他背着手两眼盯着夜枫。 “程峰他们两个机动，哪里需要支援哪里。至于你嘛”夜枫见袁队长很不正经，准备将他一军：“这个要看你的自愿” 袁队长本来挑衅的看着他，见夜枫泄气了这才收回目光：“要是按我的自愿，那我还是待在清理组。你要是实在缺人，可以问总部要啊？” “总部会送来十个人，不过清理组只留两个。”夜枫一想到总部的十个人就头皮发麻，要是来几个跟袁队长一样的，那真的是很恼火的一件事。组织上没有任何任命，自己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他如果在公司做员工，这些老人肯定会照顾他。 可要他来指挥这些人，恐怕就有点困难。虽然自己做过一些让他们佩服的事情，但十几年了，这些人早就是老油条。 袁队长也不是不开窍，听说总部都派了十个人，顿时气焰矮了一半：“两个人是，那把克里给你？” “克里不是个观察手吗？”夜枫显得很为难：“要不把程峰班长给我？将来带兵打仗，总得要个强有力的人，至少来说枪法上要跟得上？” “什么，带兵打仗？” 袁队长气焰完全没有了，他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心里暗自后悔，没想到自己把自己逼到一个尴尬的境地。老魏刚才还在跟孟班长打闹，听说要打仗立刻就停下来了：“真要打仗啊，那夜枫你带上我呗，送我去做保镖怎么回事？” “你以为就是保镖那么简单吗？程华工地上有三百人呢，将来你不得跟他一起安排安排？” 说完他不顾袁队长气恼的表情：“我的意思你懂的，只不过现在我们不能声张。到时候程峰调过来，也是做这样的安排” 老魏顿时满脸堆笑，兴奋得鱼尾纹挤出来了：“我懂，我懂！看来咱俩没有白认识一场，哎，三百人啊！那我岂不是跟营长一样的级别。” “不过，既然调过来了，就要服从安排？”夜枫趁机先打招呼：“否则的话，我会给总部报备，重新派人过来” 老魏双腿一夹，标准的敬礼：“爷死，sir!” “哎哎哎，夜枫，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还说调我出来，怎么现在又变卦了？”袁队长说变脸就变脸，满脸贱兮兮地：“打仗你早说啊，我当年就是打仗出来的。”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双腿夹紧：“你说，调我到那个地方去？” “北区，跟高队长一起，你愿意吗？” “高队长一起？！”他又变了脸色，委屈巴巴地：“说来说去，还是把我跟他丢在一起啊。这老高太凶了，能不能给我个好去处？” 说着他摸出一叠钞票就往夜枫兜里塞：“我听说了，这事你可以做主。” “那我再想想” 夜枫翻了一下白眼有点无语。以前说袁队长不正经，现在果然看起来就跟老顽童一样。当着自己公司人的面，居然给他搞这一套。 虽然明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这个人脑子就是变得快。 第151章 成立三家公司 夜枫看着一副假正经的袁队长，他的脸色就跟变色龙一样，七种表情随意切换毫无违和感。 演技这么好的人，如果放到工人堆里，似乎有点浪费表情。你看不出他的任何心思，全靠他的一张脸和死鱼一样的眼睛，隐藏了所有的信息。 袁队长还在死皮赖脸地央求，夜枫掰开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头：“袁队长，要不明天你跟我出去走走？咱们看看哪里有适合你的位置？” “行，但是有一点，我管的事必须比老魏大。这帮瘪犊子老是瞧不上我，总不可能让我低一头？” 老魏听他这么说，走过来给他屁股就是一脚：“怎么啦，还想着管我们啊？夜枫，你给他安排个搬运工，最好让人拿鞭子天天抽！” “你看，这瘪犊子又没大没小的。”袁队长拍了一下屁股：“他们就是欠收拾。你让继续我管着他们，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他们！” 袁队长说的话没有一句有用的。不过夜枫看得出来，虽然老魏他们平日里和袁队长没大没小。但战斗的时候，袁队长有绝对的指挥权。 老魏和秋歌一起帮忙，阿驿和孟班长两个人很快就处理完十几具尸体。骨灰被装在一个袋子里，趁着半夜埋到了山脚下。 因为保洁公司突然多出来的任务，天刚亮的时候所有人都起来了。范师傅早就知道阿驿他们要走，端着馒头一脸失落。 “哎，这公司以后吃饭的人又少了，你们几个到了那边，可别忘了经常回来…” “会的范叔，我们都还是保洁公司的人…”夜仙儿多抓了两个馒头。 阿驿也自觉地把馒头分了：“等我们想范叔馒头的时候，就跑回来…” “诶！”范叔满脸和蔼，看到馒头分光很有成就感。 孟班长和秋歌率先出发了，南区相对比较偏远，两个人推了一辆三轮车。老魏带着夜仙儿和阿驿，一路上好照料。 保洁公司和八号别墅，夜仙儿还是喜欢别墅。真的要离开保洁公司，她还是舍不得的：“枫哥，那以后我是不是不能……不能经常见到你？”她见大家都在，脸都红了。 “不会啊？” 夜仙儿握着双手咬着牙，很不自在地晃动着肩膀。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地方。踌躇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把我送走？” 夜枫这才发现，阿驿的表情也很失落。两个新员工被率先调离了保洁公司，这是他无意识的安排。 “分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夜枫出言安慰：“大家不可能一辈子在保洁公司，但你们还是保洁公司的人。” 老魏其实也有心思，走到袁队长面前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队长，那我也走了，有事叫我就行！” “都走，又不是生离死别！”袁队长表情古怪，挥手让大家赶紧出发。 本来大家是同路的，但出门分开走这是习惯。等大家都离开之后，夜枫才抱着棍剑跟袁队长走在后面。 天空中雪花飘飘，大路上北风萧萧。贫民窟在一片白茫茫的积雪中，家家户户冷冷清清，没有几户人家冒着炊烟。 老李头依旧是贫民窟最早起床的，他将碳炉里的灰烬拨开，点起了几根干树枝。碳炉上面，一口破铝壶里是结冰了的杂粮稀粥。 “袁队长，我第一件事就是要送一批人去总部。争取在开春之前把土地开垦出来，明年就可以种粮食。不能让老李阿公这些人，一年四季断炊…” 袁队长点头：“总部确实有很多荒地，但送人过去的话很不容易啊。送过去的人每天都要吃喝，粮食也是个问题。” “粮库里面还有十几万斤，可惜让程刚卖掉了一部分…”夜枫以前没有做出规划，好在现在思路比较全面。 他见到程刚的时候，首先就问粮食：“程刚大哥，这粮库里还有多少粮食？” “十六万差不多…” “不能再卖了，全部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便宜的粮食，大家再买一点。”夜枫算了一下，就按照300人的伙食标准，一年要十万斤。如果能调五万斤到总部，送一千人过去可以熬过冬天。 “行，不过现在的粮食价格很高。除非等到明年秋天…” “那来不及了，叫大家开会…” 他叫人把几个工头都召集到一起，老魏三个人，包括三太太和秋草几个女孩子都到别墅里开会。 夜枫看着满堂二十多个人，朝着大家点头打了个招呼：“各位都是组织内部的人，我也就不和大家客气了。现在有几件事情通一下气，可能还要做出重大的人事调整…” 他学着王处长的架势，非常稳重地拿出写好的计划。几十个人都望着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夜枫主持会议。 秋草她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组织内部的成员。但夜枫没有时间一个个聊天，所以准备创造机会让她们去总部一趟。 “第一件事情，从现在开始，老魏接替程氏集团保镖队长工作。我就一个要求，这支队伍必须纯洁，不合适的人全部调离。以后实行全军事化管理，所有人武器必须配齐！” 老魏站起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大家都看得出来，老魏是一个高手。从他身上的气势来看，秦天震根本不是对手。 三太太见过他两次，知道老魏的身份：“有老魏兄弟到公司，我们自然安全多了！夜枫，你果然没有食言！” “程姐，不要高兴太早，我可是来挖墙脚的…”夜枫笑了笑：“程刚大哥，你得调回粮仓去，稍微收拾一下，先成立一个拆迁公司。” 程刚不解，众人也没有听明白。 “不是，我去当老板吗？” “当然是的，我接下来的安排，你们都必须第一时间落实！” 夜枫显得非常的干练，把所有事情都替他想好了：“杨天清府里抄家的钱财全部给你，你和程氏集团先签订一个买卖协议，把粮库的地皮卖给你。你去注册一个公司！‘’ ‘’公司注册后和程姐签订一个承包协议，最后带着你的工人到警察署的工地上开工！” 程刚抓耳捞腮：“这绕一大圈回来，还不是在工地上干活吗。这注册公司当老板，我也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让华哥给你挑个助手…”夜枫生怕程刚出纰漏，回头看看袁队长：“从现在开始，袁队长会盯着你。” 袁队长突然被安排，一脸茫然的看着夜枫。本以为他会有一个好的去处，结果用来盯程刚的拆迁公司。 “我？…” 他刚要提出意见，夜枫打断了：“拆迁公司的成员也必须筛选，先凑齐三百人。我们以后用人的标准，优先照顾工会的人。不要以力气衡量，重要的是忠于组织…” “好…”袁队长总算是闻到一点味道。 夜枫所有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培养组织做准备。既然他可以灭了黄金龙，就要让程氏集团代替。 三大货场已经垮了，就要抓到自己手里：“韩大哥，你也要出来做老板。先到西区附近去找找，看哪里有合适的场地租一个，三大货场的生意我们以后接了！” “兄弟，你放心！”韩杰拍了拍胸脯没有多说：“我还有一帮哥们，我全部给你拉过来。” “货场剩余的物资全部归你，公司再给你调五千斤粮食和两千万现金。物资公司按以前的标准，保镖必须是组织信得过的人，工人尽量凑齐三百人以上。以后你的工作归……归袁队长监督！” 他本来想安排高队长，实在是高队长身体不好。 袁队长听到这话立刻坐直了身板，挑衅地看了一眼老魏，心里别提多得意。 “程普！”夜枫喊了一声东张西望的程普。 “在呢！”程普猛然回头，知道夜枫要安排自己，赶紧站了起来：“枫哥儿，你说…” “毒龙帮的仓库估计空了，你去找找西九区的保长，把他租下来，看能不能做点蔬菜生意？” “好，可是秦天震…？” “没事，你就去做。前期把人筹备到位，我会去找秦天震的…” 夜枫知道秦天震垄断了大部分市场，但还有十几家小公司存在。 第152章 初次合作 夜枫安排了三个人去成立公司，但里面的事情却千头万绪。 看大家一脸茫然，他再次强调：“你们出去以后千万记住，程氏集团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遇到业务合作，大家彼此之间可以优先照顾。但私下里不要有任何往来，业务上的合同，也要规规矩矩的签。有事让袁队长协调，不要让外界引起任何怀疑。” “夜枫，成立这么多公司干嘛？”程华还是想知道清楚。 “各行各业我们都要渗透，一步一步做大！”夜枫还不准备把话说太透：“关键是养人和赚钱，这些公司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有人质疑。 “枫哥儿这是要操控整个十九区啊！” 夜枫见话说得差不多：“华哥，你这里也按照标准找人。多发展工会的成员，大家彼此之间多救济一下。” “我们现在工会有多少人？” “一万多人…” “不够，实在太少了！”夜枫摇头：“今天晚上工人协会的负责人去仓库开会，到时候大家互相通知一下。” “你们都先出去，程姐和女同胞们留下…” 韩杰站了起来：“那兄弟，我先回家去看看？我得先找个地方，否则物资没法转移？” “行，以后有事和袁队长联系！”夜枫明面上还是保洁公司的人，他准备让袁队长暗中配合，这样方便很多。 等到大家都离开，夜枫这才和三太太商量：“程姐，我的意思，这些姐姐们都应该学会做事。既然你不把自己当姨太太，是不是不需要人伺候？” 三太太虽然嘴上不反对，但心里却不大情愿：“夜枫，你打算把她们安排到哪里？她们都是女孩子，我担心离开公司…不太方便…” 夜枫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些女孩子出去做事不方便，放在别墅里除了打杂什么都不会。如果不给她们锻炼一下，遇到事情一个都帮不上三太太。 “去培训一下，回来再说？”他回头问袁队长：“总部有女的吗？” “当然有，伏魔骑士团还有女的呢！”袁队长诧异：“你不会是让她们去学杀人技巧？” 夜枫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女孩子总要有一技防身！你这两天先安排一下，和总部联系送四个人去，也让他们了解一下组织。” “夜仙儿！你和秋草、晓钰，杨柳你们第一批，先去半个月！” “真的吗？”夜仙儿高兴得手舞足蹈：“那我去了，是不是可以找到我的家人啊？” 秋草举起了手来：“夜枫，我听说二太太和小兰是你们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也没有功夫？而且还被人杀了…” “二太太听说是黄金龙杀的，为什么组织的人不替她报仇？” “你让我们去你们总部，就十天半个月，我们又能学到什么啊？” 其他两个女孩子，本来见夜枫一脸严肃。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说话，秋草带头说话，她们也一大堆疑问。 “这个…”夜枫语塞。 “她们没有经过培训…”袁队长替他解围：“你们去了总部，什么都会明白。大太太已经被我们处决了，黄金龙也是早晚的事…” “啊！”三太太吸了一口气：“大太太是你们杀的？” 夜枫没想到他脱口而出，赶紧替组织正名：“这位是组织在十九区的袁队长，专门负责清理大太太这种人。当场组织有情报，大太太想对你和二太太动手…也下达了营救这十几个女孩子的命令……只是后来情况有变！” 三太太吓得脸色苍白：“原来是这样…夜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当初跟踪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夜枫一时很尴尬。 三太太也很尴尬，夜枫不止一次审问和跟踪她。现在想想当时如果她真的做过恶事，组织肯定早把她处决了。 “仙儿妹妹，你也是组织的人？”三太太看着夜仙儿，再看看夜枫，想起她们两个去阿驿家吃饭的情形。 “我以前不是，我是夜枫在大街上拐走的…”夜仙儿见夜枫朝她点头：“上次我们去你家吃饭的时候，我们刚认识呢…” “真的啊？！”三太太惊讶不已：“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呢…” “是吗？我第一次遇到夜枫还以为他是杀手，把我吓得够呛…” “快说来听听…” 几个女孩子在一起，很快就如同满屋子的鸭子呱呱呱。夜枫见三太太没有计较刚才的事，站起来招呼袁队长离开了。 路上袁队长一直好奇：“夜枫，你这一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你好像进保洁公司不到两个月，怎么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没琢磨什么，就是想结束这苦难的日子。让每个人都有工作有饭吃，有尊严的活着。”夜枫脚步匆匆：“这世界就不应该是这样，老老实实干活的人，就为了要一份工钱平白无故地被打死？老板们一只雪茄烟，就可以买一条人命？” “以前我也想着做清理工，可杀来杀去发现秦天震没有死，杨天清没有死，黄金龙也安然无恙。死的不过是几个苦哈哈的打手和保镖，保洁公司的外面尸体都堆成了山。” “这一次我要玩就玩大的，黄金龙是第一个，秦天震是第二个，胡司令就是第三个！” 袁队长虽然佩服他的谋略，但还是觉得麻烦：“这还不简单，只要组织下达处决令，我们一晚上就搞定了。” “杀几个大佬有什么用？这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 “我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每一个角落都要清理干净，然后大家一起重建十九区。” 夜枫看秦天震的府上到了，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气，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脸庞。他上前用手敲开秦府的大门：“余管家啊，秦老板在家吗？” “夜枫来了，快里面请！”余管家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门：“秦老板这今天还念叨着你呢”他的笑显得并不热情，只不过是表面工作。关上门之后，走在前面礼节性地带路，将夜枫两个人带到了大厅之上。 夜枫老远就看到秦天震，在门口就开始拱手：“秦老板，好久不见啊” 袁队长也满脸堆笑，礼节性地拱着手和秦天震打招呼。在这种场合，他比秋歌和孟班长强多了，头脑灵光不那么木讷。 秦天震见到夜枫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夜枫兄弟啊，快快进来坐。你这很难到我这里一趟，今天好好坐坐，咱俩有好多事情要聊聊”说着他飞出一根雪茄，给袁队长也递了一支。 “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贵姓啊？” 袁队长客气地点点头：“秦老板好，在下姓袁，是夜枫的朋友” “好好好，是朋友就好，来大家一起坐下来。老余，你上茶啊，没看到来客人了吗？”秦天震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袁队长，以他的目光来看，这个袁队长绝对不是简单的人。不论是从身上的气息还是眼睛里的杀气，都可以看得出是一个非常狠的人。 杀气是无法掩藏的。 但夜枫带这么一个人到府里来，秦天震一时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三个人坐下之后，夜枫客气地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这才打开了正题：“秦老板，这个毒龙帮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名单？我是这样想的，你这边的名单就不用报了，我全部加到毒龙帮和三大货场里面去” 秦天震心不在焉地瞧着沙发：“毒龙帮啊，名单应该是有的，不过在秦志冬手里。你要是找的话，可以去他们仓库看看，里面有发薪水的账本。” 夜枫当然知道可以找到，不过是找个机会来秦天震这里聊聊。 “这样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夜枫硬着头皮找话题：“我听说秦老板是做蔬菜批发的，不知道这门生意好不好做？” “怎么，你感兴趣？”秦天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是保洁公司的吗，怎么想着做生意了？” 夜枫尴尬地笑了笑：“保洁公司，我是迟早要辞职的，这也是孤儿院出来没有办法，临时找了个糊口的工作。” 秦天震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第153章 双剑合璧 秦天震听说夜枫想要辞职，顿时对他来了兴趣。 他手底下的人虽然很多，但像夜枫这样干练的却不多。现在又要竞选治安委员，手底下的事情更是没有得力的人。 “兄弟以你的本事，去搞蔬菜生意多没劲。蔬菜的利润太薄，起早贪黑的挣不了几个钱。要是你真的有心，跟着我一起干，保证比你卖几车萝卜白菜的有前途。” “秦老板家大业大，哪能看得上我啊。不过蔬菜生意我也做不来，倒是有个朋友想倒腾点，所以我就是随口一问。” “你的朋友？是这位袁先生吗？”秦天震再次看向袁队长。 夜枫笑了笑：“其实也算不上太熟悉，只是一个普通的熟人。我们保洁公司的人嘛，就是认识的人多。不论是江湖匪帮，还是政府里的人，包括秦老板这样的大佬，多多少少认识一些。” “那好啊，人脉就是金钱啊。来，给哥哥说说，上次黄金龙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金龙啊？”夜枫摇摇头：“程氏集团倒是答应合作，但现在时机不成熟。不过我倒是对另外一个地方感兴趣，今天专门来给你透透风。” “那个地方？” “南区警察署，听说宋老板没有接下来！”夜枫要拉他算计黄金龙，但这事必须绕个弯子，不能暴露自己和黄金龙的私人恩怨。 秦天震本来满怀希望的脸色一下沉下去了：“那个地方你不懂，南区警察署长贪污得很。这工程本来五十个亿，他自己扣掉三十个亿。然后再承包给宋老板，你觉得姓宋的能接吗？” 果然是五十个亿，他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 “三十个亿确实没法接，要是能五十个亿拿下来，你感兴趣吗？” “五十个亿？”秦天震摇头：“除非你是南区警察署长的亲爹你不会认识这个警察署长？” “我有关系！”夜枫诡秘地一笑：“你要是感兴趣，我去想办法把工程拿下来，咱们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行啊！”他激动地一下站起来了，说话带着兴奋的炸音：“要是我能接下来这个项目，也用不着跟黄金龙争啊。” 余管家已经将茶水送上来，秦天震亲自上前提着茶壶，给夜枫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我看你还是早点辞职，有这么大的生意不做，在保洁公司有什么出息！你要是愿意到我这里，这个工程全权交给你打理。” “可是咱们有那么多资金和人手吗？” 秦天震坐下来伸出手来：“咱们也不用自己动手，把工程接下来之后转包给宋瑞和，这中间的差价不就到手了吗？” 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我告诉你，宋瑞和如果不愿意接，我们多加五个亿就可以了。这一转手就是十五个亿，不比咱们自己辛苦强吗？” 夜枫摇头否定了：“我说秦老板，你这个不长久。如果真的要接的话，我就自己做。先成立一个建筑公司，培养一大批专业的工人。这一单完成之后，转身就把宋瑞和吞了。等清理了宋瑞和，再把黄金龙从西区挤出去，咱们不就是房地产的扛把子吗？” “咦，这个我以前倒是想过。不过”秦天震显得很认真：“我现在竞选治安委员已经是十拿九稳，如果再打理这么大的公司没有时间！” “治安委员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有了官职就有钱嘛，我现在啊，一门心思就想从政。要是我是治安委员，黄金龙还抢得过我？” “那行，咱俩联手怎么样？”夜枫准备给秦天震画一个大饼，把秦天震彻底和自己绑在一起。 治安委员只不过是一种官职，和警察署长比起来还是要低一头。 而警察署长，和警务总长比起来就更低了一级。 “如果你当上治安委员，我在暗地里帮你打理公司。” “这样的话我们就有钱有权，钱和权两条腿走路。说不定有一天你可以做到警务部副总长的位置，而暗地里也是蔬菜和地产的大亨。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有一天胡司令也得让你三分！” “这样啊？！”秦天震眼睛里露出一丝贪婪。 不过他看夜枫的眼睛却有了一丝怀疑：“兄弟你这创意很好，可是这能行吗？” “你是不相信我的脑子还是不相信自己的雄心？”夜枫必须想办法再给他露一手，否则秦天震仅仅听取他的意见，绝对不会和他合作。 “我怎么没有雄心，我现在才四十岁呢”秦天震手指头搓着雪茄，沉思了良久：“兄弟，不瞒你说，我实在是资金周转不开，从哪里开始好？这个工程没有二十个亿绝对周转不开，我手里最多能拿出来就二十个亿，但蔬菜公司呢？你知道我是做现金批发，每天需要大量的备用金。” “二十个亿，够了，我可以出五个亿！”夜枫也在盘算着。 “要是工程款结算及时，基本上没有问题。”秦天震压抑不住自己的野心，但也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也在盘算着，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而且未来的路他还想走得更远。 他来回在大厅里面走动着：“从警察署长手里接工程，这钱款也不好结算。工程一旦动工，材料和人工都需要钱，一年的时间必然是紧巴巴的。” “你说我他妈怎么就没有现金呢？！” 夜枫见钓鱼差不多了，便准备下套了：“这个事情秦老板慢慢想，毕竟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还得找人去南区警察署。如果工程有眉目了，我自然会来找你。到时候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别啊，这到手的肥肉怎么能让人呢？”秦天震一咬牙：“你把工程拿下来，钱的事情我去想办法。” “秦老板，想办法可以，不能去拉暗股啊？”夜枫知道他上次给警察署分成的事情，决定提醒他：“做生意最忌讳就是股权不清，你要是和别人扯到一起，那我就没兴趣了。” “不会，我还有几个兄弟，看能不能借到高利贷。项目你放心去接，钱一时还用不到。” 夜枫站了起来：“那我朋友开蔬菜公司的事，你看能不能照应一下？我也是到处还人情，说不定将来还要用得上人家。” “没事，生意大家各做各的，又不是我一家。”这样不痛不痒的事情秦天震显得很好爽：“你朋友是做什么蔬菜的，有没有什么渠道，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下。” “做健康食品的，不过是个小公司，混口饭吃而已。” “健康食品？！”秦天震皱起了眉头：“这货源可不好搞” 所谓的健康食品，都是由蔬菜公司提供的大棚蔬菜。这些货源基本上掌握在军政府手里，秦天震虽然也有货源，但却是垄断的。听夜枫要做健康食品，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夜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我倒是有货源，只不过产量不高，所以介绍给他了。辐射区的蔬菜，多少也要搞点买卖” “你咋什么关系都有？”秦天震掏了掏耳朵：“你把货源介绍给我啊，让他做辐射区的生意不好吗？” 夜枫犹豫着没有离开：“今年恐怕是不行了，毕竟我介绍的基地产量太低，只够一个菜摊销售。等明年开春，到时候蔬菜上季的时候，我把全部货源都给你。但我的朋友也要吃饭不是，你多少给我介绍点资源，我也好交差。” “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他掏出一张名片：“你把这个给你的朋友，让他去西区找农场的老板，人家自然会给他货。” 夜枫接过名片才告辞：“我朋友的公司叫绿圃蔬菜，到时候帮我打声招呼工程的事情有了眉目，我给你联系” 秦天震依旧送到门口，看到夜枫离开之后，才关上了门。 “老余，这家伙能力挺强啊，你说我要是和他合作会不会有搞头？” 余管家低声说道：“本事确实有一些，就是不知道目的单不单纯？这家伙我怎么看着，也是个空手套白狼的主。” 秦天震兴奋劲还没有过，对余管家的话并不赞成：“这说明人家有本事嘛！到时候我把他招揽过来，帮我打点生意，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做我的治安委员。我们两个一个政一个商，这岂不是双剑合璧吗？” 第154章 千亿工程 南区的郊外，有一处破落的院子。 院子用木板做的围栏，和周围的贫民窟隔离开。里面两三栋低矮的房屋，一排排杂乱无章地排列着。 孟班长带着秋歌，找了两个小时才来到院门前。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和光明街尽头隔着好几座大山，如同一个孤岛一般悬在十九区外围。 警察署临时办公点就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吉普车挤成一堆，上面堆满了积雪。一个身材魁梧的军警，脚底下蹬着黄色毛皮鞋，上身光膀子套着背心在院子里铲雪。一条大狼狗在他身边来回转悠，不时用爪子刨着地面的积雪。 孟班长走过去敲了敲铁门，汉子丢下手里的铁锹。 “干什么的？”壮汉拉开了门上的铁链子：“警察署还没有办公呢，你这是找人还是办事？” “请问杨队长在吗？”孟班长打量着眼前的人，看起来非常的彪悍。 壮汉警惕地看着孟班长，最后将目光留在了秋歌的身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将铁门打开，抬手示意两个人跟着进去。孟班长迟疑了一下，迈开步子跟在了壮汉的身后。院子里一个瘦瘦的军警，穿着秋裤披着军大衣跑了出来，对着柴火堆掏出了家伙。 “干什么呢，没有厕所啊？”汉子吼了一声。 “杨队！”军警吓了一跳，刚要挺身站立，秋裤湿了一大片。 院子里的狼狗看到陌生人进来，昂起了硕大的脑袋，对着秋歌猛地扑了过来。狗虽然用尽了全力，速度却不怎么快，跑步的时候全身都在晃动。金色的毛发在雪地里闪着光，跳跃地身体看起来很兴奋。 孟班长本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很快就发现猎狗并没有恶意。 “秋歌！”杨队长冲着猎狗喊了一声，猎狗走到近前来，甩动着尾巴低头伸出了脖子。它眯着眼睛在地上笨拙地打了一个滚，最后将两只爪子抬起来，扑到了秋歌的身上。 秋歌慌乱地抬起手来，看着猎狗喷着热气的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不知所措地躲避着。 孟班长站在一边诧异地看着，很快就发现两个秋歌打成了一片。秋歌摸着猎狗的脑袋，提着它的两只爪子将它搂了起来。 杨队长只是看了一眼，走进了对面的两层小楼。 “杨队长，这狗”他手扶着破旧的铁栏杆，走上了狭窄的楼梯间。楼梯上到处都是灰尘，墙上的白灰已经掉落，只留下一点点痕迹。拐角的地方堆着一些楼梯和竹竿，里面的垃圾已经发黑老化，就和墙上的电线套管一样，看起来有很多年了。 “一条老狗了，都快十五岁了！”杨队长不时和下楼的人打着招呼，拐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前。 这栋二层小楼，楼下是宿舍楼上是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几个人，除了几个在办公室摇骰子的人，整个办公楼没有一个人上班。 杨队长推开绿漆小木门，走到办公室里回头看了一眼，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两个搪瓷缸，给孟班长倒了一杯白开水。他端着搪瓷缸站在窗口，看着楼底下秋歌正带着猎狗，在雪地里来回奔跑跳跃。秋歌不停地用脚踢着雪，猎狗乐此不彼地跳起来用嘴去咬。 “知道它为什么叫秋歌吗？”杨队长喝了一口热水。 “不知道不会跟秋歌有关？”孟班长诧异。 杨队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坐回了破皮的沙发上：“孟凡，二十四岁，联邦第十八区人。你们保洁公司的每个人，我都烂熟于心。你们高队长高铁城，那是我以前的老战友，他现在还好吗？” 孟班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前的杨队长看起来和高队长差不多：“挺好的，就是前段时间受伤了，一直还没有恢复过来。” “哦？老高受伤了？”杨队长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一脸的不可置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 “哎！孤儿院附近出现两头魔兽，我们大意了。贾叔和高队长受伤，我们还折了两个人。” “袁队长呢，他怎么没有尽到责任？” “袁队长去处理其他事情，我们也是接到紧急通知”孟班长搓着手显得有点局促不安，抬头看了杨队长好几眼，这才鼓足了勇气：“那个，贾叔前几天也牺牲了” “老贾死了？！” 杨队长突然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孟班长。 “拆迁造成的，挖掘机失控冲进孤儿院贾叔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孟班长仅仅是猜测，眼前的杨队长必然和贾叔是认识的。他如果和高队长是战友，不会不认识贾叔。 杨队长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十几年前的时候，老贾还是我们的班长。我们这一个班九个人，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没想到老班长走到前面了。我这些年在前方打仗，也没有机会去看看他” 他显得很自责：“组织在十九区的老人不多了，有时候我真的想跟他们战斗在一起” “现在我就是来联络你的，是王处长介绍的。我们高队长也不知道是你在这里，要是知道肯定会来的” “那你先说说这个事，组织上需要我做什么？” 孟班长这才转移到正题上，因为杨队长的身份，他也就直言不讳：“现在南区警察署的工程，夜枫想让你想个办法，看能不能把工程交给我们来做。” “夜枫，夜枫是谁？” “保洁公司的新员工，不过现在这个事情归他负责。” 他见杨队长一脸疑惑，稍微透露了一点消息。把程氏集团和组织合作，夜枫打算全面发展经济，为组织提供经费的事情说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事，根据组织保密的原则，并没有过多的透露。 “这个比较难办！”杨队长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个项目是警察署长在负责，我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 “这个署长以前不是我的上司，听说和军政府关系不浅。这次中饱私囊扣下了二十个亿，想把工程交给宋瑞和，但宋瑞和不肯动工。” “二十个亿，就没有人管吗？” “这谁管啊？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份。上面拨款一千多个亿，不光是警察署，邮政局，税务局都要修建。各级部门没有经费，都是从工程款里扣。只不过这个家伙多贪了二十个亿，却是为了给自己盖别墅和养小妾。” “壹仟亿啊！”孟班长没想到这么多，但这都跟程氏集团无关。 他没有能完成任务不知道怎么交差，再次询问：“就一点办法没有吗，哪怕多拿出几个亿来，好歹让公司有点钱赚？” “没有办法，除非换一个警察署长其实这个项目最开始是柒拾亿，如果宋瑞和不接，就只能把工程缩减。” 杨队长告诉他，整个项目以警察署为中心，包括税务局、邮政局、区政府大楼、工建局，还有一个监狱。军政府以军队建立警察署，以军警管理四大行政区。警察署长的权力非常大，几乎可以说是军政一把抓。这些署长以前都是胡司令手下的几大金刚，职位在团级以上。 杨队长以前在十九区潜伏，在军队中只不过是个少校军衔，所以他基本上说不上什么话。 为了帮助夜枫分析和制定策略，他建议孟班长可以让公司先接一部分工程。以他的面子，要一个拆迁工程还是能要下来。这样的工程比较小，而且也可以赚到钱，后续的项目就交给宋瑞和，没有必要全部接下来。 孟班长走出办公大楼满脸的愁容，看到秋歌还在遛狗招了招手。 秋歌丢开面前的猎狗，赶紧跟上他的步伐，猎狗在后面一直追到门口，才被杨队长给拽住了。 “杨队长，那我们就告辞了！” 杨队长当着军警的面表现得很冷淡，只有手里的猎狗不停地扑腾着，呜咽着，脖子上的绳子都被勒直了。 秋歌恋恋不舍地回头和猎狗打了个招呼，只见它吐着舌头来回焦躁地转动。可最后看到杨队长锐利的目光，只好呜呜两声乖乖地蹲在了地上。 第155章 决不放弃刺杀 傍晚即将来临，阴沉沉地天上飘着乌云。 在呼呼的烈风中，孟班长和秋歌满头白雪，握着车把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路过孤儿院的工地，发现程华手底下的工人冒着严寒，还在清理地面上的废旧建材。 秦天震拆迁之后损失巨大，对现场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过问。本来要清理场地，也都懒得管了。 因为夜枫的关系，他没有到工地闹事，也没有提出把废旧建材卖给程氏集团。他早就打算拿了五个亿，这件事情就算完全退出。所以后期的烂尾事情，全部交给了程氏集团去处理。 两个人一进公司便钻进了厨房，在外面迎着寒冷跑了一下午，到现在还空着肚皮。 夜枫见他回来连忙招呼：“班长，你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汇总一下情况” “没情况！”孟班长双手插在袖子里，显得气鼓鼓地。夜枫每次出去，回来的时候都会有惊喜，他这一次空手而归有点沮丧，心里始终在想着杨队长的话。 夜枫笑笑没有说话，看样子孟班长肯定是没有完成任务，但不代表没有收获。 晚饭过后大家自觉地聚集到了仓库，夜枫将自己的计划表拿了出来，用红色的笔开始勾掉已经布置的任务。 “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安排下去了，接下来就是袁队长去跟踪。那接下来我们分析一下南区的工程问题，孟班长你把看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地给我讲一下？” 孟班长一开口就抱怨：“这个事情基本上没谱，军政府这一次拨款千亿修建警察署和办公楼，权利基本上掌握在警察署长手里。这些警察署长都是胡司令手底下最器重的得力助手，对于各区的款项都有绝对的支配权。” 夜枫记下了壹仟亿：“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不存在贪墨。” “第二点，他们的办公经费和工程款合二为一。如果增加工程款，就等于削减办公经费。这里面的弹性很大，各区都会尽量压缩工程款。” 孟班长的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这意味着警察署会以最低的成本修建工程。 “第三点，杨队长跟警察署长关系不熟。最多可以帮我们说说话，给我们一个拆迁工程。” 夜枫摇了摇头，这些信息确实一点用都没有：“南区宋瑞和如果不肯接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 “缩减工程，但不会加钱南区经济不发达。” 他想起杨队长说，警察署长这贰拾亿私自贪墨了，准备建别墅和养小老婆。虽然消息意义不大，也给夜枫提了一句。 夜枫敲着笔头，这确实是一件很难搞的事情。钱少事多还不一定能够给到手里，宋瑞和不接是有道理的。看到他陷入僵局，高队长抠了抠脸上的伤疤：“这个事情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就继续想办法？”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计划是这个项目必须拿到手，否则没法请秦天震入瓮。后面的计划都白做了。” 夜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实在是绕不开，耽误最终目标的实现，这个时候就应该搬掉绊脚石，除掉南区警察署长。” “除掉警察署长？”众人皆震惊。 “不是，夜枫你是怎么想的，一个黄金龙都不敢动，去杀一个警察署长？！”孟班长率先发难。 高队长也不同意：“这要是闹出动静，可就不是小事了。” 夜枫抬起头来依旧态度坚决：“不杀黄金龙并不是因为胡司令是他后台，而是他的钱没有到手，这头猪还有养着的价值。但警察署长不一样，虽然位高权重但仅仅是一个大人物。和胡司令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动机简单源头复杂很不好查。” “警察署的人都是军队里面来的，而且刚刚上任。到十九区不过个把月的时间，社会背景相对简单。” 他的思路很简单，随机作案才是最难查的。 高队长死活不同意：“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捅马蜂窝，更何况秦天震已经参与进来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怀疑？你别忘了你们两个是既得利益者。” “秦天震就算是知道，暂时也不会说出去。”夜枫大胆猜测小心论证，依旧咬定这个目标：“就算是他要说出去，也会在工程结束的时候。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抢在他反水前干掉他。我给自己也只有一年的时间，必须拿下整个十九区” 他想起夜仙儿救人的事情，只要能够猜测出下一步对方的意图，一切事情均可以把握。 敌人转身我转身，敌人前进我前进，就在他身后活动。 现场的气氛再次压抑起来，高队长眉头紧皱，孟班长好几次想要反对，但考虑到两个队长没有说话也就不说了。就连袁队长也直摇头，抱着手靠在墙上不说话。夜枫从一开始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每一个计划都是非常大胆的。 和十几年来谨小慎微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明火执仗地暴露。 “我给大家说说我的思路，工程只是个幌子，钱才是最重要的。我要先把钱弄到手，筹集武器和弹药。武装我们的工人协会，在工程完工之前，有多少钱用多少钱。等腰杆硬了，后面的事情我说了算。不就是胡司令吗，当年他可以叛乱，我现在也可以叛乱！” 他把笔往桌子上一丢：“从现在开始，让程辉和克里盯着南区警察署长，有机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孟班长瞪大了眼睛看着高队长，多么希望他能够出来阻止这个疯狂的计划。 高队长依旧拉着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孟班长失望了，回过头看着袁队长：“袁队长，幸好你已经调出来了，否则这个事情需要你出马。” “这也太疯狂了”他愤愤不平地收拾笔记本：“反正这个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大不了到时候陪你们一起死！” 仓库里安静得很，只听到孟班长得脚步声，他走到仓库边上，狠狠地将门甩上了。以前高队长还会听他的，他都是最后出来把关的。但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两个队长连屁都不放一下。他这个组织内部的“纪律委员”已经失去了作用。 “袁队长，麻烦你计划一下。”夜枫得寸进尺，直接吩咐袁文章。 “夜枫，刚才是老孟在，我给你留点面子知道吗？”高队长一脸不爽地终于开口了：“如果我们不听你的，老孟以后也不会听。不过你真的以为我同意吗？一个警察署长是你说杀就杀的？你有没有考虑组织的安全，你有没有仔细论证过？” 夜枫低眉垂脸没有去看高队长：“你是队长，当然可以否决。要是你不同意，我另外想办法就是了。” “这跟队长不队长没关系，这是为组织考虑。”高队长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如果是孟班长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开口骂人了。但夜枫不一样，夜枫是个很聪明的人，响鼓不用重锤。 夜枫默默地整理着笔记，尽量不去忤逆高队长。 南区警察署长就如同一座山，始终挡住自己的计划。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那就是以三十个亿接下工程，但秦天震必然不会入局。 笔在纸上划得呼呼作响，“南区”两个字上面被他圈了一道又一道，最后连纸也被划破了。 在一阵沉默之后，高队长的气消了很多。 他率先打破僵局，用手怼了一下袁队长：“老袁你说句话，如果警察署长死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袁队长冷笑一声：“再派来一个警察署长，然后掘地三尺找凶手，凡是可疑的人都抓起来。说不定还会大开杀戒，到处抓人杀人，直到凶手抓到为止。” 夜枫听在耳朵里，这个结果他早就考虑好了。说到底就是要有凶手，这个凶手可以是组织内部的人，也可以是组织外面的人。如果组织需要他，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冲到前面去，大不了就是完事之后自首。这是死士，但夜枫没有办法做死士，也不会让别人做死士。 这个想法他不能说出来，否则的话实在太过冷血无情。 所以他把目光移动到组织外面去，希望可以找到一条出路。 第156章 移民垦荒 夜幕降临之后，仓库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客人。 高队长暗中联络了北区的工人协会领头人，程华也通知了整个西区。南区和东区的暂时没有联络，孟班长按照以前的规矩，从秘密通道把他们带了进来。 这既是高队长接受十九区情报系统后第一次正式见面，也是夜枫第一次召集大家开会。 高队长满脸堆笑，和每一个人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又安排孟班长将茶水和凳子搬进来。秋歌来回跑了两三趟，从厨房里将木炭引燃，在仓库的地上堆了大大的一堆。 为了把气氛搞活跃一点，大家竭尽所能地布置会场。 等到火堆亮起来，十几个人都端着热茶围了一圈。 “老高，你这大半夜把我们叫来，该不会是有什么喜事？”北区的工头萧辉见他热情洋溢满脸红光，也受到了感染。 “就是，老高可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有人跟着乐呵：“以前开会大家都紧张兮兮，看他今天晚上的样子，好像跟结婚一样。一进门又是茶又是碳，就差点没有准备酒菜！” “来，告诉我们，到底是啥事？” 高队长被打趣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拱拱手：“各位都是老熟人，就不要取笑我了。你们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摊牌啊…” “有啥不好说的？不就是升官了吗？”袁队长推了一下他，将他拽到中间的位置：“各位，这以后啊，他就可以一手遮天啦。” 高队长抬腿就是一脚蹬过去。 袁队长嬉笑着跑开：“我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大家别看他现在乐乐呵呵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你们都老实点啊！” 萧辉是个比较儒雅随和的人，听说高队长升官了，便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大家都坐好，看看新领导怎么说。看来总部有新的指示啊。咱们平时闹归闹，开会的时候就严肃点。” 萧辉的话说完，大伙便开始放下手里的茶杯。现场的人调整好姿态，有人伸长了脖子有人掏出笔记本。 高队长清了清嗓子收敛着笑容：“那么根据总部的指示，19区的工作暂时做一个调整，以后大家工作要由我来做统一部署。具体要怎么做，暂时是夜枫统一调度。” “我这里就一个要求，传达下去的任务，每个人都必须落实到位。”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夜枫介绍给大家：“这位就是夜枫，想必大多数人是认识的。今天大家开会其实我也就是个组织者，主要还是夜枫有一些工作和你们安排。” 袁队长也变得严肃起来：“夜枫的工作，已经开展起来了。目前的西区卓有成效，希望北区的人也紧跟步伐。” “好！”程华带头鼓起掌来。 其他人不明就里，也都跟着鼓掌。西区工会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夜枫，所以专门给他热场。 萧辉见程华和程刚等人，对夜枫高看一眼，不由得对夜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但袁队长和高队长似乎对他都很推崇。 夜枫被点名之后，朝大家点头打了个招呼。他见袁队长一本正经，便知道是因为今天给了他很多“光荣”的任务。现在带头说话，也是在找存在感。 袁队长的精明便在于此。 夜枫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进入了主题：“今天晚上找各位来，主要是有几个任务布置下去。” “首先是我们工会的工作，要拓展一下。目前我们的工人协会，仅限于组织内部成员的互助。从现在开始要调整一下，每个工人协会的成员，必须和贫民窟三户人家建立关系。对于比较诚实可信的人，要发展到组织内部。进入组织内部的正式会员，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去发展新的成员。” “我们现在的工人协会，听说只有一万多人，这是很不正常的。十九区贫苦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都联合起来呢？” 在夜枫看来，少数人的工人协会，实际上跟帮派没有什么区别。 萧辉举了一下手发言：“我们以前的工人协会，都是在工程中团结起来，免得被老板剥削或者欠薪。一下发展这么多成员，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高队长盯着夜枫，生怕他说出什么大话来。 夜枫这次学会了收敛：“天下穷苦人是一家嘛！既然组织的目标是扫除余烬迎接光明，那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都应该是我们要团结和帮助的人。让每个人过上幸福生活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高队长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地点头。 夜枫这一次总算是没有假大空，很快就落到实处了：“前几天我到过一次北区，看到这一次陈扒皮杀了不少人。这些人家里遭遇了变故，生活必然非常的艰难，希望大家派人下去关照一下。” “好的，我记下了！”萧辉点头答应。 刚才的一席话，让大家立刻对组织有了新认识，也让夜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夜枫见大家没有反对意见，又提出了第二件事：“我们发展工会成员，不要按照力气和体格说话。这强者联合跟黄金龙和军阀有什么区别？学会照顾那些生存能力差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里有一个方案，目前各区统计一下有哪些工人体格比较弱，或者家里只有妇女没有顶梁柱，在十九区没法生存的人。我准备送一批去总部，让总部开垦一批田地出来。这不仅可以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也可以为总部积累粮食。” “送人走的事情必须秘密联络，你们就说给他们找一份轻松的工作，而且待遇要比这里高。” 这个提议大家都表示赞同。 “这倒不是问题，如果真有这样的工作，很多人都愿意去。” “前些年很多人为了生存，穿过辐射区四处逃亡的人不少。只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这些年没有人出去碰运气了。” 高队长想想问题也不大，只是有点想法：“保密是最重要的，但这样会不会给总部增加负担？” “我相信有土地，每个工人都会养得活自己。资本家不就是靠剥削剩余劳动发家吗，他们去了只要不是特别懒散，只会给总部增加积蓄。” “确实是这样！”程华提起了头：“现在一亩地差不多可以产八百斤杂粮，那可是两个壮劳力一年的口粮。我要是有几亩地不给上面缴税的话，养活一家大小轻松平常。说不定还有剩余口粮可以接济亲朋。” “那我们这样，跟食品公司的大老板有什么区别？”也有人提出疑问。 “当然有区别，我们是先让大家吃饱。多余的粮食总部调剂一下，以后有能力还是要还的。绝对不占老百姓一分钱的便宜。” “以后要还？！” “当然要还，如果十九区恢复之后，我们不光要分军阀的土地，还要分资本家的粮食和黄金。” “这个话题就不谈了。”夜枫不想把话说得太透，赶紧打住了话题。否则大家畅想着未来，会没完没了的。 “第二件事，我先给各位工会的人打个招呼。我们组织已经接手了程氏集团，接下来可能还有很多自己的项目。你们要想办法把陈扒皮和黄金龙手底下的人串联起来，一旦有通知马上辞职。我的目的就是拖垮他们，这个华哥已经在行动了。” “你是说组织自己的企业？”萧辉满脸的惊讶。 其他工人也不敢相信：“组织现在有公司了？我们咋不知道呢？那我们还在陈扒皮的工地干什么？” “就是，累死累活不把我们当人，还不给我们工钱。” 夜枫点点头：“公司不止一个，但是为了保密就不告诉大家了。以后有工作机会，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所以大家必须做好准备。这也是为了我们组织积累资金，有一天我们不光要掌握整个十九区的经济，还要掌握十九区的一切。这些都是前期的准备。” “我的个乖乖，这真的是要变天啦？”北区的人显得兴奋起来。 “这是好消息啊！” “当然是好消息，我们十几年不就等着这一天吗？” 夜枫收了自己的笔记本：“事情就是这些事情，今天碰头只是个开始。以后有事会有人联络，目前这事高队长和袁队长在负责。” 高队长见夜枫说完，非常满意地点头：“那大家就各自回去准备，一定要记住保密工作。这个大家以前都学习过，用不着我再强调了。” 第157章 孤儿院的任务 会议在温和的状态下结束了，两个区的工友在兴奋中离场。 高队长送走最后一个人后，再次回到了仓库。他不吝赞美表扬了夜枫一番，决定和他重新谈一下。 “夜枫，怪我今天的态度不好。” 他拖过椅子示意袁队长和孟班长一起坐下来：“还是王处长说得对，事情没有做之前，就不要说不可能。我现在告诉大家啊，这个刺杀陈署长只是一个想法。我们就按照这个想法去找思路，除非是绝对不可行的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轻易否定。” “尤其是你老孟！”高队长生怕他捣乱，再次强调：“我们的思路应该围绕着如何刺杀，大家大胆的讨论。以后遇到事情都要这样，哪怕说是刺杀胡司令，我们也必须先讨论后下结论。” “这就对了嘛！”夜枫没好气地拿过笔和纸：“你们老是这样，压力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圈，然后抬头问袁队长：“从技术上来分析，你觉得能不能做到一击必中，而且不留痕迹？” “应该没有问题，问题是你要用几个人，有没有限制条件？” 袁队长是刺杀的专家，有他的肯定之后，夜枫伸出两个手指头：“现场最多两个人，决不允许出现第三个人。一个人在外围放哨，一个人在现场执行。如果人多了，很容易就留下痕迹。将来如果查到了线索，也很难把这个人身份洗白，必然会连累到组织。” “你的意思就是一个人呗？”袁队长显得很为难：“那就只能近距离了，否则的话不能确认成功。如果一击不中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而且我也不赞成用枪，否则到时候所有的枪支都会被收缴。” 高队长觉得这并不是问题：“枪支本来就管理得很严，以后有警察署之后，肯定会大量收缴。” 夜枫也觉得确实是问题，以警察署长的身手和身边的军警实在是很难靠近。这样的人除了秋哥和老魏，就只能是伏魔骑士团的。秋歌绝对是不能，老魏现在也不能暴露。在他们方案没有制定下来前，没法向总部提出支援。 “所以用枪不是问题啰！”夜枫在椅子上转动着：“那就是怎样避免牵扯公司，而且不连累无辜。” “那就调查他的背景以及私生活，看看有没有可以放大的矛盾点”高队长正儿八经地出了一个主意。 夜枫看着孟班长：“这事还得是你去，和杨队长没事多磨叽几句。” “凭什么又是我啊，我这个人不擅长八卦”可他看来看去，周围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出马：“行，可我老是往警察署跑也不合适，总得给我个理由？还有，这每天跑来跑去，不得给我弄辆自行车？” 三个人假装没有听见各自起身。夜枫紧跟在高队长后面：“这警察署长听说住在光明街，我也调几个人出去跟踪一下。” “你调什么人？” “夜仙儿算一个，夏星算一个，让程华看看附近有没有工会的人，反正身份尽量不一样。” “夏星，孤儿院的？让他带个大点的孩子，去捡捡垃圾倒是可以。” 孟班长这才想起杨队长的身份，追着高队长喊道：“队长，你不去看看你的老朋友吗人家可是你的老战友啊！” 高队长听到声音加快了步伐，甩着胳膊一溜小跑，进到卧室之后反手把门带上钻进了被窝里。他不光不愿意跑腿，更不想去调查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要是完不成任务岂不是很丢脸。所以无论孟班长怎么说，高队长假装睡得死死地。 第二天孟班长只好再次去了南区警察署，夜枫和他在八号别墅分道扬镳：“班长，你到了之后给我发个电报，把他住所告诉我一声。” 说着他拽住了三轮车的把手，将自行车丢给了孟班长。 “这还差不多。”孟班长喜笑颜开，抓过自行车试探了一下抬脚骑了上去。 夜枫推着三轮车刚到了别墅门口，便听到孟班长嗷嗷叫着，叮铃哐啷一声摔下了土坎。夜仙儿听到外面动静跑了出来，诧异地看着夜枫：“你没事，我怎么听到有人叫唤？” “没事，孟班长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也不知道自行车摔坏没有。” “哦，你倒是不关心人。”夜仙儿手里抱着一叠账本：“你可算是给我找了份苦差事，除了里面的数字我是两眼一抹黑。每天还要跑工地，比在保洁公司辛苦多了” “你到孤儿院帮我把夏星叫过来，让他多带一个人，跟我出去捡垃圾。” 夜枫将三轮车停到院子里，回头到屋里去找程华了。 “诶，我要走了呢”夜仙儿没好气。 “知道啊，去总部学习多好的事。如果不急的话，就多待几天，尽量晚点回来。”夜枫头也不回。 秋草站在旁边见夜仙儿委屈巴巴的样子，上前搂着她的胳膊：“这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孩子家家的想这些干什么，还是去找阿驿多认几个字。” “谁对他有意了？我是觉得我的人生自由被他绑架了！”夜仙儿气恼不已：“我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夜仙子，无忧无虑地在外面飘了十几年，怎么就跟着他走了？现在还被当着苦力使唤这家伙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见到我就跟没事一样？” “我看是你的心被绑架了”秋草摇头：“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尤其是这么聪明的，别到时候把你卖了。” “这话有点以偏概全了。”夜仙儿抱着账本三步一回头离开了别墅的大门。 程华见到夜枫来倒了一杯水：“孤儿院差不多可以建好了，再过两三天孩子们就可以搬进去。只是这工地清场着实费力，到现在才完成一半的任务。黄金龙的图纸已经送来了，我让雷鹏他们已经开始勘察现场，准备在月底动工。” “现在工地上多少人呢？”夜枫握着水杯。 “差不多六百人，黄金龙手底下几个工匠全部挖过来了。主要是冬天里没有住宿，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地招人。” “那也是”夜枫看着外面的大雪，一旦下起来就要到明年的三月份了。这个时候施工地面硬得跟水泥一样，就算是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如果第一期工程不能完工，没有任何理由找黄金龙结款。马上又要接第二个项目，程氏集团的资金肯定周转不开。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跟总部申请费用。总部的储备金十几年没有动过，一旦动用就等于动老底。 “再找四百人，以程刚的名义。等南区开工之后，全部调出去” 程华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那就把地基承包给他。等到他完工以后，我们就找黄金龙要钱，这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枫哥，你找我啊？”夏星背着一个竹篓跑进了院子，比较腼腆地靠在门边没有敢进去。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个孩子破衣烂衫地，脚上的鞋子被草绳系着。 夜枫盯着他露出的脚指头发愣：“你就不知道用破布包一下，这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我不冷，习惯了。”夏星依旧靠在门上。 面前的瓷砖地板光滑整洁，孤儿院的孩子很好到这样的场合，他深怕脚上的泥弄脏了地板。 程华接了一杯热水：“进来喝口水啊，你枫哥是找你们去执行任务。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害什么羞？” “不了，我还是在外面等。”夏星犹豫了一下背着竹篓跑了。 杨柳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夜枫，有你的电报到了” 夜枫回头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现在早就已经不再花枝招展。一身朴素的衣服显得简单大方，头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后面束了一个发箍。这些女孩子自从熊老板死后，全部都用丫环的身份中脱离出来。 “谢谢姐姐！”夜枫结果电报看了一眼：“那华哥，我们先走了？” 程华招了招手：“杨柳，你去给他们准备点馒头。他经常在外面饿肚子，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好的，夜枫你等我一下啊。”杨柳身姿一扭，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第158章 厉害的人物 夜枫看着杨柳的背影，想起这十二个女孩子，那都是当初熊老板精挑细选的。 身材模样倒是一流，可命运却非常的坎坷凄惨。他总觉得这走路的姿势，实在是有点太过妖娆，看起来还是有点刺眼。 杨柳很快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将十几个白面馒头递给了夜枫：“这都还是热的，你把他放到贴身的衣服里面。等到中午吃的时候，说不定还是热乎的。” 夜枫看了一眼，伸出手来拿了两个：“剩下的麻烦给我换成杂粮馒头。要是让人看到两个孤儿院的孩子啃白面馒头，很容易就穿帮的。”夜枫所有的细节都必须考虑。 “好”杨柳迟疑了一下，扭头回到厨房里找来十几个杂粮馒头，还给他塞了三个煮鸡蛋。 “这个，你留着！”杨柳低着头看不出表情：“这是三姐早上给阿驿煮的，阿驿他不肯吃” “不好？”夜枫拿着滚烫的鸡蛋还要推辞，发现杨柳的脸蛋跟鸡蛋皮一样红。一双水汪汪的媚眼瞪着他：“我这是借花献佛，你不要总是刻薄自己，有得吃就吃” “谢谢姐姐！”夜枫没有办法矫情了。 出门之后夜枫将鸡蛋用手轻轻一捏，递到了夏星手里：“这天冷，你们一人吃一个，剩下的这个带回去给梅姨。” “鸡蛋？这样能吃吗？”小雨接过圆溜溜的鸡蛋，看到里面露出的蛋黄用鼻子闻了闻。 两个人都没有舍得吃，悄悄地放到了衣服里。孤儿院一个鸡蛋一锅汤，夏星和小雨都没有见过整个鸡蛋，哪怕是过生日的时候也没有。夜枫见他们根本没有下嘴的意思，只好将白面馒头分给两个人：“这个必须现在吃掉，要不然我就不带你们去了。” 夏星看着白花花的馒头，舔了一下嘴角：“可梅姨说我已经长大了，就应该照顾别人。” “你是已经长大了吃了。”夜枫看到懂事的夏星，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今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明天你就自己去了。在附近转一转顺便检点煤渣，帮我盯着里面的人，有什么动静每天回来告诉我，能做到吗？” “能”夏星对着馒头咬了一小口：“好甜啊，这里面是放糖了吗？” “糖？”夜枫用手指甲抠了一点，放到自己的嘴里。馒头根本没有放糖，只不过和掺了树叶的杂粮馒头比，味道确实好太多了。 “枫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出来工作了？”小雨撕下馒头皮放到嘴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算是出来干活了。” 夜枫一边和两个孩子聊着天，一边在前面带路。以前和大家出来捡垃圾，都是他走在最前面，贾叔在后面压阵。夜枫不由自主地朝后面看了看，除了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贾叔的身影。他的身上今天也穿得很烂，三个人从外形上看不出什么分别。 唯一不同的是，夜枫有一双不算太破的鞋子。 “哎！”夜枫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孤儿院的孩子能够穿上新衣服吃上白面馒头。不光是孤儿院，还有比孤儿院条件差很多的贫民窟。 虽然孤儿院的日子也很艰苦，但好歹还有组织的救济。和冰天雪地里干活却吃不饱一顿饭的工人比，其实孤儿院要幸福很多倍。 夏星见他叹气，走到前面来跟上：“枫哥，你知道吗，我们孤儿院马上要搬新房子了。我听梅姨说，是你给我们盖的？” 小雨甩着背篓一阵小跑：“要不你给梅姨说说，我们也离开孤儿院出去挣钱，到时候给他们买白面吃？” “你们还小，做点力所能及的就行了。” 夜枫在路上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排屋小区，知道这就是南区警察署长的家。排屋有十几栋，每栋都有十几间高三层。外面白色的墙壁显示，这在十几年前绝对是最好的通天房。这样的房子大都是政府官员的府邸，只不过十几年过去了，劣质的墙壁石灰脱落了不少。 “我们等会到了之后分开走，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们看我的眼色行事，尽量不要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夜枫把每一个细节都给两个人讲了，然后鼓励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咱们还是以前的老规矩，不要进别人的院子。被骂了之后不要还嘴，要是有人追就跑。” 夏星和小雨留在了后面，夜枫独自一个人走到小区里面。稍微扫视了几眼，便锁定了前面的独栋小楼。这栋小楼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窗帘和玻璃是新换的，但墙壁却斑驳不堪。看起来主人有很多年没有居住，刚回到家里不久。 房屋前后左右间隔七八米范围内没有其他的房子，使得这一栋房子显得特别的突兀。 周围的院子里是新砌的围墙，围墙下半截为实体砖墙，上半部分却砌成网格形状。门口除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并没有看到有多少守卫。看到卫兵的那一刻，就很容易猜到主人的身份。 夜枫手里提着棍剑，身上背着一个竹篓，在围墙外一百多米的路边停了下来。电线杆旁边，积雪融化了一片，露出橙红色的星星点点。以夜枫的经验，这必然是附近居民倾倒煤渣和炉灰的地方。 夏星见到夜枫停了下来，带着小雨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孤儿院以前的习惯，都是大家分开寻找垃圾，最后到街头集合回家。 “别走太远咯…”夜枫轻声提醒了一下。 他低着头用竹棍戳开炉灰的表层，用手指头抠了一下。炉灰就如同筛过一样细，里面一颗煤渣子都没有。这是用泥巴和着煤灰的煤饼，燃烧得干干净净。他甩了甩手，在身上擦了一下，指甲缝里全是稀泥。 尽管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但他还得在这里磨蹭一会儿。夏星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经过围墙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朝里面看了看。 大门口的卫兵并没有看见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公路上。 而此刻楼上窗帘后面，却有一个人在看着夏星。见到叫花子一样的孤儿趴在围墙上，楼上的人盯了一会儿拉开了窗户，如同看着小猫小狗一样。 “砰”推窗的声音很小但很清脆，夜枫耳朵只微微动了一下，迅速地定位在自己三点钟的方向。 他若无其事地抬了一下头，只是一瞥便在脑海里勾勒出完整的人物形象。 对面小楼三层楼上，是一个瘦巴巴的脸。年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高根据窗台对比一下差不多一米六五的样子。 这个小胡子的男人，便是胡司令八大金刚中的老四陈钊。虽然个头只有一米六几，而且还显得很消瘦，但脑子却异常的狡诈。孟班长的电报里只提供了这么点线索，夜枫的注意力却不在窗户上的人。 他要给程辉班长找到一个合适的狙击点，或者说为刺杀陈钊找到更合适的方案。 楼房上上下下差不多有五六十间房子，正面和反面都有房间。门口的院子也很宽大，里面还驻扎有不知道数量的卫兵。周围的房子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要狙杀陈钊，实在是非常的艰难。 从掀开的窗帘瞄了一眼，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四周的石膏线。从房子的布局看不出是办公室还是卧室，或者说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夜枫手里将煤灰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一颗煤渣，连石子都没有抠出来一个。 现在的煤炭非常紧缺，一般人家根本不舍得倒掉煤渣。都会让仆人拿去河里淘洗之后，掺杂在煤炭里面重新燃烧。 夜枫刚看了一眼对面的楼房，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对面楼上精瘦的小胡子便迅速捕捉到他的眼光，一扭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夜枫差点来不及回头，两个人的目光迅速的错开了。 “好险，这家伙这么聪明吗？” 他低下头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目光的凌厉，伸手将地上一块塑料纸抓了起来，在脚底掸了一下，丢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第159章 熟悉的面孔 夜枫没有敢再次抬头，生怕两个人目光对视。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的目光比较清澈而纯粹，自从第一次杀人之后，变得同样的犀利而带有杀气。这源于自己身上的芯片，使得他和普通人看起来稍微有点不一样。 而对面楼上的军人，从某种气息上来看丝毫不弱于秦天震。这是魔种部队的特征，夜枫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魔种部队都是基因改造后的特种军人，周围稍微有一点点气息他便可以觉察，敏锐程度丝毫不弱于夜枫。而且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在军队里也厮杀了十几年，使得他们的专业素质非常的强悍。 好在有夏星和小雨，他们两个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气息。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捡着垃圾，看起来比现在的夜枫要熟练很多，一切都很自然。只不过好奇心作怪，小雨不停地爬到围墙之上，透过砖孔朝院子里看。、 夜枫没有敢再继续朝前走，转过身朝着左边的方向去了。左边的道路和小楼隔着两栋房子，这里的垃圾并不是很多，夜枫几乎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绕到了独立楼房的后侧方向。 就在夜枫离开过后，窗帘后面一个女人走到了前面。看着围墙边的孤儿，好奇地问道：“陈哥，你看什么呢？” “两个小野种”陈钊嘴角抽了一下：“你说，我能不能透过这个砖孔，一枪打中他的眼睛？” 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好奇地伸出了脖子：“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陈钊转过身去，走到身后的墙边。手指头在墙上拨弄着，最后停留在一把强弩之上。他兴致勃勃地伸手，将弓箭从墙上取了下来。 女人没有看到围墙边的孩子，回过头来发现陈钊手里拿着一把弓箭，一只野鸡羽毛做的羽箭被他抽了出来。“陈哥，你不会这么无聊，小孩子你也射？” “你t皮痒啊，多嘴多舌的？老子就射了怎么的？”陈钊脾气古怪，伸手就给女人一巴掌。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女人捂着腮帮子哀怨地看着面前的小个子男人。只见对面的箭头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吓得女人赶紧跪了下来，伸手就给自己两耳光：“对不起陈哥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我的意思你是猎杀魔兽的英雄，这小孩子根本不值得你用箭。” 小个子男人鄙夷地看着她：“别以为你t让我睡过，就可以跟我没大没小。就你这样的货色老子一抓一大把，扫了我的兴就把你丢去喂狗。” “我错了！”女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低得很厉害。 “滚起来！”陈钊手里拿着箭已经没有了兴致，将弓箭丢在了桌子上。女人一声不吭地上前，将弓箭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挂到了墙上，又走到窗户边去拉窗帘。当他站到窗户边上，看到两个半大的孤儿从围墙边走开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窗帘被哗啦一声拉上了，女人回头的时候陈钊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屋里。 见屋里没有人，她又好奇地走到窗户边。悄悄掀开了门帘子，看着两个脏兮兮地孤儿两眼呆滞：“没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 尽管从围墙到楼上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刚才的一幕动静夏星依旧是听到了。在陈钊发飙的时候他便拉着小雨躲到了一边，听到楼上女人的叹息声，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窗帘已经关上了，夏星这才从围墙边侧身绕开。 “他娘的，真不是东西。” 夏星气鼓鼓地拉着小雨，从最左侧的巷子里钻了进去。刚才的事情小雨没有太在意，看到夏星生气问了句：“星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夏星心有余悸，没有敢把陈钊说一枪打中小雨眼睛的事情告诉他。 “小雨，以后不要随便爬墙头，这样是很危险的。” 他刚走到后门的巷子里，一个军警看到了两个孤儿，手里的枪稍微抬了抬：“两个小崽子，这里是你能来的吗？给老子滚开！” 夏星有了刚才的经验，赶紧拉着小雨就要离开。 “嘎吱”一声，后面一楼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皮簸箕。她看到两个孩子出现在围墙边，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有煤渣你们要不要？” 夏星根本不敢多停留，煤渣肯定没有命重要。可他刚走出去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女人让小雨留下了。 他背着自己的竹篓走到围墙边：“谢谢您呢太太，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孤儿。” 卫兵见女人走到围墙边，便回过头继续朝其他方向看过去。围墙有一米多高，女人根本够不着。她将簸箕放在了砖孔的位置，示意夏星自己用手抓。夏星将背篓放了下来，从围墙的缝隙里伸出手来，在簸箕里抓了一把丢进自己的竹篓。 簸箕里满满的全是煤渣，还有一些根本没有烧过的煤炭块。 夏星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而是盯着女人一直看。面前的女人总是让她觉得很眼熟，可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太太真是好心的人啊” 夏星一遍抓着煤渣，一遍不忘谢谢。等到煤渣全部抓完了，这才鞠躬点头。作为孤儿院的孩子，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好人。而且刚才他知道，这个女人发了善心。 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女人虽然长得五官很清秀，眼角的鱼尾纹却已经出来了。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高兴，只是木讷地伸着簸箕。直到夏星要离开的时候，她手里的簸箕还没有放下来。看到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女人又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另外一扇门打开了，一个妖娆的女人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双鞋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保镖。 “你跑到这后面干什么？”妖娆女人脸上带着怒气和鄙夷。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围墙外看过去，发现路上没有什么人。 “没什么，倒煤渣！”女人拿着簸箕在围墙上磕了两下，扭过头就要离开。 “不要脸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妖娆女人看起来身板不错，不过却和她是两个不同的嘴脸。一个看起来如同狐狸精一样，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脸上透着刻薄。一个看起来圆圆的脸蛋，浓眉大眼看起来挺文静。 一个妖娆身姿，一个圆润周正。 夜枫靠在很远处的墙根下面，相隔太远透过围墙，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身影和模糊不清的对话。 有钱人家姨太太一大堆，在八栋别墅的时候，他就见过姨太太们之间的各种嘴脸。不过看起来这个陈钊姨太太还不少，二楼的窗帘一下子拉开好几个，各种发型和脸型的女子都探出了脑袋。这些女人从二十多到三十多，什么样的人都有。 夜枫对这些不感兴趣，深怕楼上再钻出一个脑袋来。要是小胡子男人再看到自己，那就不是偶然了。 任何异常的情况都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看到夏星两个人从旁边的巷子走了过去，便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三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小区，今天的任务就算是过去了。 “小星，你看到了什么？”夜枫在没人的地方靠了过去。 夏星歪了一下背篓：“楼里面有个女人，给了我很多煤渣。这院子里四面都有卫兵，我们没有什么收获。” “没事，每天来一趟就行了。”夜枫看了看他的背篓：“以后来的时候，先在路上捡点垃圾。要不然这么远的路，背篓里空荡荡的也会让人怀疑。在这附近转一圈不要靠太近，捡完一路之后也不要着急立刻，一路上捡着垃圾回去。” “那今天呢？” “今天是第一天，应该不会有人怀疑，但从明天开始，就要认认真真地捡垃圾。” “好，我知道了枫哥。”夏星想起今天的危险，却没有给他提。他想起那个女人：“我今天遇到那个太太，总感觉很眼熟，可一时想不起了。” “哦？”夜枫停下了脚步。 第160章 突破口 夜枫听夏星说房子里的太太面熟，不由得多了一分谨慎。 现在回头再去已经不可能，夜枫不想让夏星再冒险：“咱们回去，你好好想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从明天起你们先不要来了，等她的身份搞清楚再说。” “可是枫哥，你不是说让我们继续监视吗？” “这个，等通知。”夜枫觉得今天夏星和对方接触不是一件好事，要是再接触两次就容易留下线索。到时候陈钊死了以后，以军政府的能力，很容易就排查到每一个细节。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夏星变得有点敏感：“我是不是不该要人家的东西？可是我想，如果我不要的话，会让人觉得奇怪。” “是啊，不要才奇怪呢？” 夜枫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每一个细节他都必须考虑清楚。 他看着夏星，感觉这个孩子在慢慢起着变化，和以前跟在他后面的时候不一样了。脑袋变得聪明起来，遇到问题学会了思考。 三个人没有回到八栋别墅，夜枫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孤儿院。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在搬着砖头，尽管小手冻得通红，依旧兴致勃勃。毕竟这是他们的新家，孩子们更愿意自己参与。小武捂着破旧的衣服，看到夜枫之后兴奋得不得了：“枫哥，你咋来了啊，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 他一蹦三跳的跑了过来，自从离开假药厂以后，身体康复了很多。 夜枫把夏星拉了过来，伸着手在他衣服里面摸着：“不好意思啊夏星，今天这个鸡蛋还是给小武吃了，他身体比较弱。” “没事，本来我也是给他留着的。”夏星自己把手伸进去，掏出鸡蛋来递给了小武。 “咦，怎么会有鸡蛋啊？”小武看着三个鸡蛋显得很诧异：“你们上哪里搞来的？” 小雨把鸡蛋往他手里一放：“当然是枫哥给的，我们都给你留着呢。你的病还没有好，这个就犒劳你了。” “吃，你必须加强营养。”夜枫将鸡蛋全部放到他手里：“不过，一天只能吃一个，而且你必须一个人吃，否则我知道了会生气。” “枫哥，你对我太好了”小武手里拿着鸡蛋，如同过年一样的开心。见他舍不得动手，夜枫伸手剥开一个递了过去：“来，张嘴！” 阿驿从院子里走了过来，他也在工地上搬砖。见到夜枫之后他笑了笑，用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夜枫，你这上哪里搞来的鸡蛋啊？” “这是程姐给你煮的，你不吃我就拿到这里来了。” “是吗？”阿驿腼腆地笑了笑：“小武这身体还是弱得很，我下次多去拿几个来。” “杨老师，杨老师”韩茂茂从工地上跑了过来：“杨老师，有人找你呢，你快去看看。”茂茂指着后面的孤儿院：“他们说你要黑板不知道怎么弄，让你自己过去看看？” 茂茂穿着一件大人的衣服，脚上全是泥巴。见到夜枫之后偏着脑袋看了半天：“你看到我爸爸没有，我爸爸怎么不来看我啊？” “杨老师？”夜枫看着满头大汗的阿驿：“行啊，你现在是准备教书了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我准备在二楼搞个教室，顺便写几个字大家认识一下。”阿驿显得比以前干练，不过说话依旧很腼腆：“那，夜枫，我就先过去了，有事经常来看看啊” “行，你去杨老师。”夜枫笑着和阿驿摆摆手，拉过面前的茂茂来：“茂茂我给你说，你爸爸呢有自己的事情，以后你就和大家待在一起，他肯定会回来看你的。” “知道了，我很喜欢这里。”茂茂显得开朗多了，说话也多了：“你是叫夜枫吗，我听他们说你也是孤儿院的？我咋就没有看到你在这里住？” 夏星走了过来扶着他的肩膀：“你要叫枫哥” 茂茂腼腆地叫了一声枫哥，夏星看他的神情顿时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和茂茂的面相十分的相近，如果从远处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的：“枫哥，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他拽着夜枫的手后退了两步，将嘴对着夜枫的耳朵：“今天那个太太，和茂茂好像啊？” “什么？”夜枫回头看了一眼茂茂：“你没有看错？” “没有啊枫哥，真的很像呢” “走，我们到一边去”夜枫将他拉到一边：“这个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茂茂也不能说知道吗？” “咋啦，为什么不能说？”夏星没有明白。 “就是不能说，这是纪律。”夜枫显得很严肃。既然夏星能够认出来，那说不定十有八九就是韩杰的老婆。如果茂茂知道了，韩杰也就知道了。以韩杰的脾气肯定会出事，说不定会打上门去。到时候闹出事情来，说不定会扯出一大堆人。 “好，我知道了。” 他一再嘱咐夏星绝对不能透露半分，见夏星老实了这才离开了孤儿院。一路上怎么也想不到，韩杰的老婆居然会出现在陈钊的府上。 “哎，会不会只是同像啊？要真的是韩杰的老婆，该怎么处理呢？” “如果要是毙掉陈钊，是不是就可以把人救出来？可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加暴露吗？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首先就会引起怀疑” 夜枫自言自语，满脸心思地走到院子里。孟班长正蹲在门口喝汤，见他进来站了起来，一口将汤喝掉：“夜枫，你要的八卦我给你搞到了” “哦，班长啊？”夜枫这才回过神来：“班长你说，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没啥特别，千篇一律！”孟班长拿着碗：“这个陈署长，为人非常的奸诈。不光心狠手辣而且六亲不认，在军中骁勇善战，和其他将领关系并不好。主要是这个人非常的傲气，而且脾气非常的不好，属于不和人亲近的那种。” “那倒是”夜枫看得出来，陈钊是个很凶狠的人。 “就没有别的？” “没别的，就这些我还是旁敲侧击弄出来的，杨队长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他跟在夜枫的后面进了厨房，将碗放在桌子上又提了一嘴：“不过听人说他有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夺妻负友，跟手底下几个人闹翻了，所以才从军中回到警察署。” “还有这样的事？”夜枫瞪大了眼珠子：“你咋关键的信息总是最后说呢？” “这很重要吗？”孟班长的脸色很奇怪。 夜枫点了点头：“夺妻负友，说白了就是霸占自己下属的女人哦？那这事应该比较好办。” 他还在想着韩茂茂的母亲，说不定这个府上还有很多女人。如果每个男人都去找陈钊，那他早就被剁成碎块了。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伏魔骑士团的人动手，伪装成魔种部队的人，上门去报夺妻之恨就行了。 茂茂的母亲如果要救出来，就必须多救几个人，这样才能瞒天过海。 但要救出来这么多人，却是另外一件难事。他随手捡了两个馒头，又端起汤来先喝了几口：“班长，要不我们再讨论讨论，我现在有主意了。” “那行，我看看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两个人走到宿舍里叫上了高队长，袁队长这几天一直住在仓库里，四个人一碰头夜枫便拿出了纸和笔。 “队长，这个陈钊基本上是有办法解决了，不过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 高队长坐了下来：“行，你说。不过这问题套问题，就不能简单点？” “好，那我就说说。孟班长不是说陈钊有个癖好吗，喜欢霸占自己下属的老婆，我们是不是可以冒充魔种部队的人？” “你是说内讧，报复？”高队长摇头：“这玩意一查不就查不出来了吗？” “道理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他得罪了多少人。”夜枫觉得现在有了突破口：“如果他在军中的仇人比较多，那查起来至少需要一段时间，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从容布局。” 夜枫说完看着孟班长：“这个你有了解吗？” 孟班长听到这话顿时泄气了，以前他总是说夜枫不会抓关键信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第161章 韩杰的女人 大家都抬头看着孟班长。 孟凡心里跟吃了苦瓜一样，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这种八卦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多问。” 夜枫等了半天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这次又是囫囵吞枣，只好摇摇头：“如果杨队长都知道，证明这事不止一次。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个问题，陈钊府上有一个女人，可能是韩杰的老婆。” “啥？韩杰的老婆，这是什么情况？”孟班长表现的很惊讶。 高队长没好气地看着他：“叫你去搞情报，你说是八卦。现在遇到真八卦，你倒是感兴趣得很。” “韩杰的老婆？”袁队长皱着眉头总算说话了：“韩杰的老婆不是让毒龙帮的人卖了吗？怎么就到了他的府上？这女人漂亮吗？难道倾国倾城？” “还行，应该算是漂亮的。”夜枫也有点心虚，他今天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 高队长也皱着眉头：“这事，你没有给别人说？” “没，我让夏星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不然韩杰肯定会知道的。” 韩杰找老婆找了三年，每次都给毒龙帮的人动刀子。如果知道自己老婆的信息，肯定会按捺不住找上门。 高队长是知道韩杰的性格的，也知道夜枫答应韩杰帮他找人：“怪不得韩杰找不到人，这人都在军队之中上哪里去找？你说的新问题就是这个？” “是啊，如果除掉陈钊，这个人怎么处理？难道交给韩杰？”夜枫回道。 “那肯定不行，如果陈府少了一个人，立刻就会引起怀疑。他们顺藤摸瓜就会找到韩杰，到时候韩杰跑不掉。” “那送到总部去？” “这个可以，但不能只带走一个，要全部带走，否则还是会留下线索。” 夜枫总算是把话题引导过来：“这就是我说的新问题，这么多人怎么带走？而且里面的情况不清楚，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计划。” “那就想办法和韩杰的老婆取得联系。”高队长现在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被夜枫带着越走越远：“不过你要先多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看他到底对韩杰有没有感情。有的女人过上好日子，巴不得把前夫甩得远远的。你别到时候把人家弄回来，两口子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了。” “就是，见异思迁，见钱眼开的多得是。”孟班长在旁边插了一嘴。 “你不会是有感而发？”袁队长见他说得这么肯定，不由得好奇心作怪。 孟班长猛然抬起头来瞪着袁队长：“说啥呢，我到现在还是个纯洁的孩子，这感情的经历我是一片空白啊。我是说，总有那么些人是会变的。你要是个女人，跟着韩杰吃不饱穿不暖，就这么一下子住到别墅里面，成为一个官太太，你怎么想？三年了，人不会变吗？” “可惜我不是女人，我咋知道女人的想法？”袁队长一脸怪笑，笑得肩膀直抽抽：“要不你去问问韩杰的老婆？” “不去，这次说什么都不去！”孟班长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你要是让我去查个案我还愿意，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我才难得管。” 夜枫将手底下的纸推到他面前：“班长，这是陈府的一个基本面貌，你就看看到时候怎么安排。是打进去还是摸进去，是远程狙击还是近距离搏杀？完事之后这些女人怎么救，从哪里撤退，怎么能够送到山上去？这不委屈你的大才？” 孟班长伸手将纸抓了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摇头：“周围距离太远，如果靠过去必然是一场血战” 袁队长伸手抢了过来：“这事你是外行，还是我去找程辉商量一下。老孟，你就想着办法救人，说不定可以给你抢回来一个娘们。” 高队长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各自出一套方案，一个负责猎杀，一个负责转移。夜枫，你负责联络韩杰的老婆，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夜枫见事情已经推上了日程，便知道这次的行动已经不远了。 要和韩杰的老婆取得联系，必然还要动用到夏星。如果能借着捡煤渣的机会，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和楼里的女人取得信任，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他想起上次阿驿用来签合同的墨水，转身到架子上翻了出来。 阿驿走的时候墨水并没有带走，还细心的在上面标注了日期。 他拿出其中一瓶，标着“24小时”字样的墨水，找来一张纸。用削尖的竹签蘸了一点墨水，提起笔来不知道写什么。写多了不知道对方认不认字，写少了怕对方不清楚意图。为了万无一失，他只写了：“里面多少人？”几个字，又在旁边还画了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大胡子男人，身边牵着一个小男孩。 纸条被卷起来搓成一根，准备好以后他又跑到杂物间，从里面翻了一套稍微小点的衣服。 第二天吃过早饭，夜枫再一次回到孤儿院里。他拿出手里的衣服递给梅姨：“梅姨，麻烦你把这件衣服给茂茂穿上，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梅姨拿着衣服没有懂他的意思：“夜枫，你这又是要唱什么戏？” 夜枫摇头：“梅姨，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好事。” 梅姨拿过衣服翻了翻，看起来比茂茂身上的衣服要好。夜枫接过满身补丁的破衣服，看起来至少也穿了两三年。这种衣服都是大人衣服改的，尺寸也都偏大。一件衣服有时候穿好几年，破了就反复的打补丁。 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他将衣服塞给了小雨：“小雨，你把这件衣服穿在外面。” 小雨嫌弃地推了推：“这么破的衣服谁要啊？” “你就今天穿一次就行了。”夜枫将两个人叫到面前：“今天你们两个还到昨天的后门附近捡垃圾，小雨你在后面走，夏星你走到最前面去。你边走边喊茂茂你快点走。声音尽量大一点，看看昨天那个女人会不会出来？” 夏星一点就透：“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喊茂茂做什么？”小雨有点不明白。 夜枫只好耐心地给小雨讲了一遍，并再三叮嘱他不能给别人说：“如果那个女人出来，你们两个就跑到围墙边去要煤渣。” 他拿出手里的纸条递给夏星：“你们收煤渣的时候，试探一下那个女人，看看她想不想茂茂，想不想逃出来。如果有这个意向，就把纸条给她。如果女人很冷淡，你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夜枫事无巨细地交代每个细节。 等他说完之后，又让小雨和夏星两个人重复了好几遍，这才放心的把他们带到了附近的街区。 今天夏星的背篓里装了点垃圾，到了街头之后两个人便认认真真地捡垃圾，慢悠悠地没有放过一个角落，磨磨蹭蹭半天才到了附近的小区。 小雨到了后面并没有上前，一路上磨着洋工。夏星一个人顺着路边走出去了四五十米，隔着老远假装喊了一声：“茂茂，你快点好不好啊，天这么冷磨蹭什么？” 这个时候早饭已过中饭未到，他一边喊一边朝着楼上瞟了几眼。小楼上的窗帘全部都拉着，屋里也没有灯光，看不出有人在活动。和周围房子窗帘灯光以及人来人往稍微有点格格不入，显得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 “茂茂，再不过来我生气了啊？” “茂茂，你捡到煤渣没有？” 夏星心不在焉地喊着，四五声之后没有动静，可惜楼上半天没有动静便不好再喊了。 院子里的卫兵看到两个人大呼小叫，走到围墙边吼道：“两个瘪三喊什么喊，赶紧给老子滚开。”说着他将长枪从砖孔里面伸了出来：“再不走把你腿打断！” 夏星吓得连忙后退，退出去十几步一个转身就准备跑。 楼梯上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声音凌乱而又急促。紧接着听到后门嘎吱一声响了，好像有人走了出来。 他逃跑的步伐停了下来，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茂茂，我们可以回家了。” 这是两个人实现约好的暗号，如果说要回家了，就是屋里真的有人出来了。 “孩子们，等等，煤渣要不要？”后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声，生怕两个孩子就这样跑了。 第162章 公司改建 夏星听到声音，便知道是昨天的女人，看来夜枫的计划好像奏效了。 他一边假装往前走，一边回头看着院子里的女人。女人跑到了围墙边，手里的簸箕还在掉着煤灰，脸已经凑到了墙孔上。 卫兵见她如此模样显得有点不高兴：“太太，这都是些叫花子，理他们干什么？” 女人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路面之上手伸得老长：“我是信菩萨的，日行一善也是为了老爷，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 见夏星无动于衷，女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围墙边的卫兵：“你都把人家吓着了，还不快离开这里。这么小的孩子大冬天出来捡煤渣，总不好让人家空手而归不是？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怎么就不知道发发善心呢？” 卫兵这才收了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围墙边。 夏星趁着机会跑了回去，很快就到了围墙边。他急急忙忙地将背篓放下，伸出手来抓了一把煤炭渣。今天的煤炭都是没有烧过的，看来女人出门非常紧急。 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发现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不远处的小雨。 “太太，你真是个好人，这件衣服你熟悉吗？”夏星说话声音很低。 “什么？”女人错愕地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夏星的衣服她当然不认识。但夏星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只一秒钟时间女人就反应过来了：“那是茂茂？” “不是！”夏星盯着不远处的卫兵声音再次压低：“茂茂是你儿子？” “啊！哦？！” 女人慌乱的眼神收了回来，显得非常的震惊。她惊慌失措地四处看了看，迫不及待问：“你是谁，怎么认识茂茂？” “这个东西拿好，明天用纸包着丢在围墙这里，我可不想再来讨一次煤渣！”夏星生怕女人多问，又说了一句：“茂茂挺好，把屋里的情况给我们说清楚。这里有多少卫兵，有几个太太？” 女人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这里只有七八个卫兵，姨太太有七个，丫鬟仆人有十几个。你叫韩杰快来救我，我一天都不想待了。麻烦小兄弟，一定要把消息给我送出去。” 夏星见女人已经失态，伸手一把拽开自己的衣服：“谢谢太太您的好心，太太万福。” 说完他不顾女人焦急地神态，转身就跑了出去。本以为女人会不敢声张，所以还准备了纸条。现在看来茂茂的母亲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丝毫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她冒着胆子拽住了夏星，把情况直接说了出来。 看来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刚才的卫兵不在身边，所以两边接触非常顺利。 夏星欢快地跑了出去，拽着小雨的手回头就跑。 夜枫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确实就是韩杰的女人无疑了。见夏星两个人跑了出来，他这才从电线杆后面走了出来，顺着马路去找他们。三个人一见面夏星非常兴奋：“枫哥，她承认自己是茂茂的娘。说屋里只有七八个卫兵，姨太太有七个，丫鬟仆人还有十几个，让我通知韩杰来救她。” “这么顺利？”夜枫喜欢先怀疑几遍。 夏星点头：“是的，她看起来很慌乱，衣服扣子都扣错了，鞋子也没有提上。煤炭渣也是随手撮的，估计确实没有准备。” “行啊你小子，可以出道了。”夜枫觉得夏星做情报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孟班长要合格。 可惜的是夏星并不知道全部的计划，不知道该怎么和女人约定，动手的时候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很好的配合。如果她只顾着自己跑，那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夏星已经来了第二次了，所以肯定是不能再出现在小楼附近。既然知道了里面的情况，夜枫决定停止联络。 回到保洁公司后，他也一脸的兴奋，将所有的情况告诉了高队长。 “队长，这么说我们是有机会的，是不是可以给总部汇报了？” “汇报可以，总部同不同意就是另外一回事。”高队长显得亚历山大：“就算是总部同意，我们也要有很完美的计划，否则的话我有权决定是不是执行。” “行，我来做计划。” 夜枫连中饭也顾不得吃了，跑到仓库里去找袁队长和孟班长。仓库里十几个工人正在忙活着，原来的格局已经变了。袁队长和孟班长正在搬货架，骨灰盒被移到一个独立的房间，外面的工人已经开始砌砖墙。 按照现在的布局，最里面单独做了一个房间用来放骨灰盒。而进入仓库的暗门也在小房间里。 外面的场地被腾空了，焚尸炉也已经被拆掉，准备搬到靠近门口的地方，看样子还要增加两个焚尸炉。两个新来的临时工和夜枫打了一个招呼，推着铁架子到了门口。 “夜枫，你看这样行吗？”袁队长累得满头大汗。 “差不多就这样，反正是公开营业，怎么方便怎么来。”夜枫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关心。桌子上的笔记本已经整理好，看来以后没有合适的办公地点了。 他刚把自己的本子拿上，高队长从仓库门口进来了，身后还带着王保长和七八个工作人员。 高队长一边走一边满脸堆笑地介绍：“现在这个木材越来越紧张，而且焚烧尸体也比较麻烦。所以我们准备添加几台焚尸炉，今后都用电火化。这个地方原来是我们存放尸体的地方，我们想着这么大一片地方有点浪费，所以要改造一下。” “这样不挺好的吗？”王保长今天的态度不那么蛮横，只是依旧装腔作势：“保洁公司在荒郊野地焚尸，从形象上也看不过去。既然是正规化办公，那就好好改造一下，今后设立一个窗口。进出的人都登记好，保证不要偷税漏税。” “那是，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用不着贪污。”高队长极力奉承着：“有领导的支持，我们一定会把公司正规化，这也是十九区的门面。” “上一次你们的尸体怎么处理了？”王保长并不关心里面的局势，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高队长想起夜枫说的事情，便大概猜到了王保长的意思：“你是说东区秦天震的人啊，我们暂时存放在山里，等到这边一弄好立刻就火化。” “哦”王保长双手插进了衣服里，低着头琢磨着：“这毒龙帮的人全部都跑到辐射区了，是不是因为三大货场的人追杀他们，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夜枫对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拙劣演技实在厌恶，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高队长回答得很认真：“毒龙帮和三大货场这次搞大了，听说三老板还在外面招人，毒龙帮只好跑到辐射区去了”高队长编不下去了。 “以后帮派火并，警察署的人是会出面的。” 王保长随便闲扯了几句便示意大家离开：“那就这样，你们该干嘛干嘛，以后送上门来的事情，我们会广播通知。” “谢谢领导，领导慢走啊” “不用送，你回去。” “领导常来啊，没事给我们指导指导” 高队长一路送至大门口。夜枫站在院子里不解地看着高队长：“奇怪啊，今天就没有问你要红包？” “狗屁，我给了三十万块啊！”高队长关上门之后气鼓鼓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不把他们先打发好，人家会同意你动工吗？不让人来看一眼，以后查上门就是大事。” “三十万块？！” 夜枫没想到以前每次给两千块的小费，这一次动工居然给了三十万块。保洁公司一年到头没有挣到一分钱，全部替这些龟儿子打工了。 “怎么，嫌贵啊？”高队长吐了一口气：“这是打包了的，要不然一天查你八遍。各个部门分头来，我们还做不做事情？随便一个部门给你整点事，你就没有办法解决。这不是你说的，给你一年时间，咱们就可以翻身吗？现在就是一千万我也给。” “你大方！我还是忙我自己的事情。” 夜枫拿着笔记本进了宿舍，随手将门反锁上了。一直到天黑吃晚饭的时候，他才在秋歌的催促下把门打开。 第163章 半夜来客 夜枫忙活了一个上午加下午，早就饿的两眼发昏。 等他打着哈欠进入厨房的时候，十几个人已经在开饭了。这些人都是程华介绍来的工人，在这里做事公司管着伙食。 新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看到夜枫进来谦虚地站了起来让座：“来，夜枫你坐这里。我看你都累了一天，坐下来休息一下。” “不用了！”夜枫抓起一个馒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就是夜枫啊？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还是你坐下。”旁边一个胖婶子手里端着碗，一边唏哩呼噜地喝着汤一边往后退。 高队长见大家互相退让，给夜枫介绍了一下：“这是李叔，这是他家的葛婶。李叔是老李阿公的侄子，以后他们负责焚尸炉的工作，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客气了。” “李叔好，葛婶好！”夜枫点了一下头这才坐下来。 “好，大家都好。能让我们两口子到这里上班，还多亏了你们照顾。”李叔显得很高兴，说话诚恳又实在。 “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夜枫表示一下欢迎。 “对，以后都是一家人…”李叔话不多，只是满脸堆着褶子，笑容久久不散。到了他这个年龄，很难找到一份工作，更别说他老婆了。 好在焚尸的工作不累，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公司上下氛围很好，这在整个十九区独一份的好工作。 公司添了两个新人，两个平淡无奇的贫民。让公司看起来更加低调，这才是夜枫想要的目的。 保洁公司如果全部都是小伙子小姑娘，反而会让人觉得扎眼。尤其是夜枫、秋歌和孟班长，一眼能让高手看出来不一般。 晚饭过后大家一起在办公室烤着火，顺便把夜枫的方案过一遍。 冬天里的夜晚黑得比较早，气温骤降之后便又飘起了雪花。在这样静谧的夜晚，给人无限的舒适和安全感。和夏天蚊虫叮咬和魔兽出没不一样，冬天里一切都销声匿迹了。 “砰…砰砰！”公司铁门上传来清脆的敲门声。老马侧着耳朵听了一下，眉头渐渐舒展开：“应该是自己人呢！” “我去…”孟班长站了起来，从火堆上跨了过去。院子里除了“沙沙”的下雪声，就只有孟班长的脚步。 不一会儿门哗啦一声打开，院子外面几个人低声的交谈着，孟班长将人带了进来。院子里脚步声密集起来，好像有十多个人。 高队长听到声音站了起来：“秋歌，你去帮一下你们班长，好像是总部送人来了。那个范叔，你去多搞两盆炭火。夜枫留在这里，这些人今天晚上要安排一下…” “总部来人了？”夜枫也站起来了。 院子里孟班长带着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朝大家笑着：“哥几个先进去烤烤火，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顺便给大家整点吃的…” 一群人在门口掸着身上的积雪，又跺了跺脚上的泥泞。 这些人打扮得稀奇古怪，有人带着斗篷，有人披着坎肩，还有人戴着帽子。让人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两个女的，身上披着一块塑料纸。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范师傅来回跑着，将一样一样的东西送到屋里。 “老孟，用不着客气，随便拿几个馒头来就行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吃过饭，大家烤烤火就好了。”一个和孟班长差不多大年纪的人走了进来。 “行，我拿到这里来！”孟班长好像和其中一个人认识，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兴奋地离开。 “来来，小伙子们赶紧坐。”高队长看着进来的十几个人也是满脸兴奋。他的眼睛里闪着火热的光，一边伸手去拿茶壶一边笑着：“没想到啊，你们咋这么快就来了啊？这王处长也没有打个招呼，我们都没有什么准备。” 他倒着一杯茶，如同看着一个个金疙瘩一样递给其中一个人：“小伙子们都坐下来，先暖和暖和再说。” 夜枫知道高队长为啥高兴，因为他又多了十几个兵，和孟班长一样的兵。这些小伙子年龄都比夜枫大，差不多24岁以上。 很快大家都坐下来了，一个小圈变成了大圈。秋歌扛着几条凳子。范师傅端着一盆炭火，孟班长直接把装馒头的小簸箕端了进来。 二十多个平方的屋里挤了十几个人。孟班长一边找来铁架子，将馒头放到上面架到炭火之上。 他边干活边忍不住看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挤成了一堆：“秦江，想不到咱们两个又凑到一起了。你以前都在那个区啊？” “第五区，不过我不在保洁公司，我在工会里面…”秦江伸手烤着火：“这次王处长让我带队，一共派来了十二个人。不光有清理组的，也有清洁组，工会，情报中心里的人。” “好，都是好样的！”高队长只有五六个茶杯，全部都已经用完了：“大家伙互相递一下，每个人都喝口水。然后自我介绍一下。” 秦江手里握着茶杯只是暖了一下手指头递给旁边的人：“高队长，那我们以后就是你的兵啦。我呢叫秦江，以前和老孟是第九区孤儿院的，来之前在工会。” “挺好的…”高队长点头。 大家依次介绍着，高队长的眼睛始终笑眯眯。他不停地转移着目光，脸上的红光如同炭火一样。 夜枫始终保持沉默，把每一个的细节都记在本子上。按照他最开始的设想，这些人都要作为中坚力量分散下去。 “我叫赵婕，我以前是总部情报中心的。”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你们那位是夜枫啊？！” 夜枫抬起头来举了一下手：“哦，我就是…” “是你啊？”赵婕显得有点惊讶：“在总部情报中心，你可是个热门话题。天天听人说夜枫，想不到是个帅小伙呀…” 夜枫只是笑了笑，他还不知道在这些人面前该怎么说话。工作上的事可以安排，工作之外就看有没有共同语言。 见夜枫比较稳重，她没有拿他打趣，只是坐了回去：“高队长，我以后也是你的兵啦，需要我去那里就安排！” 夜枫见天色已晚，在纸上写了一个号码递给了孟班长：“班长，你给程姐发个电报，叫她派车过来一趟。这两个女同志今天晚上要先住过去。” “好的…”孟班长伸手去接纸条，赵婕站了起来：“还是我来，这是老本行。” 电报机就在身后的桌子上，她只是转了一下凳子，熟练地打开了电报机。两个手指头“滴滴答答”敲了几下，十秒钟的时间便把电文发出去了。 她的手法非常流畅，比起高队长他们一个一个的敲要快上许多。高队长在一边听着声音，脸上露出很满意的表情。 等到所有人都介绍完毕，高队长依旧意犹未尽地说了几句：“这一下啊，十九区各个地方的精英都来了。我们一下子兵强马壮，看来总部对我们十九区是抱有很大的希望。不光人力物力，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只可惜啊，这个保洁公司的生活条件有限，不能留大家在这里太久。你们风尘仆仆地来，我们又不得把你们安排下去。” 他略表歉意之后坐了下来：“其实大家待在一起也很危险，那要不让夜枫给你们安排安排？我要先强调一点啊，你们所有人都是为了配合夜枫的计划来的，所以以后要全力配合好夜枫。” “行，高队长你尽快吩咐就是。”秦江直了直身体：“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工作来的。” “是啊，夜枫你就安排。” 夜枫收了自己的笔记本，抬起头来看着充满期待的眼神，看起来大家都比较急切。 “让我分配的话，我有个招呼先打在前面。”夜枫看着兴致最高的秦江，深怕他跟袁队长他们一样：“这个新的岗位，基本上根据你们个人的履历来的。但岗位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让人振奋，我也没有时间来一个一个的沟通。如果分配下去后有意见的话，可以给高队长反馈。” 大家依旧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夜枫到底怎么安排。 第164章 组织分配 总部派来的十二个人，几乎个个都是各区的精英。 他们很多人不比孟班长差，夜枫还是担心安排之后，有很多人会不服气。 “孟班长，还是在公司。你们都要分到下面去，是因为你们都有新的名字，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人一个纸条。不论你以前叫什么名字，你的新履历暂时按照我设定的来。” “还要改名字吗？”有人提出问题。 “现在各区都进行了人口登记，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很容易引起怀疑。”夜枫拿出了第一个纸条：“秦江，你的任务可能比较艰巨一点，要到北区去找工会联络人。表面上你的身份只是一个搬运工，具体的工作负责北区工会工作。” 秦江接过自己的纸条：“哦，毒龙帮的人，一个小喽啰”他笑了一下刚才的兴致稍微少了一些：“北区现在有工会负责人，那我去了干什么？” “配合他，协助他完成一些工作。”夜枫没有多少表情：“暂时你们都是普通人身份，做事也要尽量压低身份，刚来的话不宜冒头。” “行，慢慢熟悉！”秦江将纸条看了几眼便揉成一团丢在火堆里。和他一起到北区的一次性有三个人，每个人都换了新的身份。秦江理所当然成了最主要的负责人，和。 夜枫又拿出另外一个纸条：“杨深、袁路，你们这两个人去韩杰物资公司。这个公司还在成立之中，袁队长会跟你们联络。” “好的，我们今后的任务是什么？” 杨深看起来比较精明，这也是夜枫安排他到韩杰这个马大哈身边的原因。 “以后的物资公司，主要是往总部运送物资。包括钢材、粮食、蔬菜、还有工人，你要尽快打通与总部的交通线。” “曹磊”夜枫看着一个大块头递出纸条：“你挑选一个人跟你去程普的绿圃食品有限公司，表面上这个公司是程普的老板，但大多数事情你做主。” “行，就让杨智跟我去，我们两个以前有过配合。” 夜枫看了一眼，杨智也是个大块头，这两个人应该战力不弱：“好，以后总部的蔬菜要通过你们公司销售，具体的事情你跟我联系。” “陈桦，宋清、杨荣你们三个人全部到程刚的港城建筑公司去，全力协助程刚。”夜枫递出去一张纸条：“这个港城建筑公司，也是刚刚成立的，今后我有大用场。这两个女同志，就让吕晓清跟你们走，赵捷去程氏集团。”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夜枫将人员全部分配好之后，看得出来秦江一个人兴致比较低落。 其他人都到了组织新成立的四个公司，其中还有三个公司刚成立，能够进入这样的公司前途无量。 夜枫现在顾不得秦江，对大家交代具体的细节：“程氏集团现在的力量比较雄厚一点，其他三个公司主要是围绕程氏集团的工作展开。你们成立公司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最重要的是培植力量。所以我这里有一个要求，所有新招进来的工人，必须是十分可靠的。稍微有苗头不对的，立刻就开除。” “你们几个公司的工人，必须按照军队的标准。人员配置最讲究忠诚度，其次是各种职能的人，都要有一个事先的规划。”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大家都抬起头来了。 夜枫的话每个人都听明白了，表面上是公司，暗地里是军队。 曹磊挪了挪身子：“你这意思，十九区要有大动作吗？” “你们明白就好，什么时候动不知道，但我们要提前开始准备了。”夜枫再一次强调：“大家做事的时候要用心点，我们这一次来的是真格的。如果要动手，那是立马就要拉出去的，这个来不得半点玩笑。” “你们的这方面工作由袁队长统一协调，生意上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不过我们两个都是暗线，任何时候不能私自接触。” 杨深眯着眼睛思考了半天：“好，既然有你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对，有了核心目标，我们做事的时候就有方向。” “看来这一次让我们来，是要做打仗的准备” 高队长看大家又开始兴奋，再一次强调保密原则：“大家千万要注意保密工作，各个公司之间不要有任何联络。公司内部之间，也要局限于少部分人知道。平时做事也要符合身份，卖菜就好好卖菜，不要去整一些没用的。” “袁队长会定期到你们各个公司检查，夜枫也会指导公司的经营。” “各个公司之间都有电报机，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及时汇报。我们这里现在就是总部了，下达的任务必须无条件执行。” 大家还在开会的时候，门口的轿车马达声响起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保洁公司门口。 开车的是老魏，他把车停下之后便敲开了公司的大门。 老马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动静之后把老魏带到了办公室门口。 “呦呵，这么多人啊？”老魏看着满屋子的人：“我就开了一辆车来，这么多人也拉不走啊？哎哟，曹磊，你小子怎么也在？” 曹磊站了起来：“老魏，原来你在十九区啊？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没见，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那可不，咱两还是在总部的时候见过，一晃就三四年了，有空好好和你唠唠。”老魏显得特别地高兴，但看见高队长和袁队长都在，也就先顾着工作：“夜枫，要不谁跟我先走？我晚上多跑两趟？” “你让两个女孩子先走，顺便把陈桦，宋清、杨荣三个人去程刚的粮库。晚上可能还真的要你跑一趟，主要是北区有点远。” “好，那我们走？”老魏招了招手，里面五个人站了起来跟高队长和夜枫打了个招呼。 “袁队长，要不你和孟班长、秋歌你们三个跑一趟西五区和西市街？顺便去看看程普和韩杰的工作？” “行，我刚好想去一趟。”袁队长自从当上这个头之后，还没有去过程普和韩杰那里，听夜枫的安排立刻就动身了。 屋子里一下站起来十几个人，就剩下秦江、陈子良、高文升三个人和高队长以及夜枫了。送走三拨人马以后，老马也把大门关闭了跑到屋里来烤火。 夜枫见秦江思想上有点波动，便和他拉开了家常:“秦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北区吗？” “哪里需要去哪里呗。”秦江服从意思还是比较高。 他是这些人里面最优秀的，一开场就说了王处长让他带队过来的。结果夜枫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工作，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感。 夜枫觉得事情必须给他说清楚：“西区有程刚和他的兄弟，基本上已经可以聚集一千人了。东区在黄金龙的范围内，我暂时不想动。南区我们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准备先进去一个工程队。现在北区的情况最复杂，陈扒皮也是比较难对付的。” “那边本来有一个萧辉，我给他的任务比较重，所以让你们三个去协助。” “那具体是什么工作？”秦江稍微好受点。 夜枫不想再啰嗦：“工作我已经给秦江讲过了，你去了他会告诉你。但目标我可以给你预定一下，那就是北区工会必须发展到三万人以上。” “三万人？！”秦江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外围必须达到三万人，所以你们几个人要划分好区域。内部的话，每个人必须掌握三百核心成员。”夜枫说着给他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过去。 “不会，这么大的动静吗？”秦江这才感到压力：“你是要把所有工作重点放在北区？” “也不全是，北区和西区靠近大山所以先发展。” 他再次给秦江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东区和南区，发展方向不一致，你有空到山上去看看就明白了。从北五区上山，没事去转转！” “山上？好！”秦江立刻就明白了。 北区和西区中间的山脉，是通往总部的必经之路。夜枫首先在这两个区布局，为的就是打通和总部之间的联络。而南区往南、东区往东都没有什么依靠。十九个区，十九区在最东南的角落。往南和往东都是辐射区了。 第165章 猎杀出动 总部送来的十二个人当天晚上全部安排下去了，等到袁队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 在他们出去送人的时候，高队长已经和夜枫敲定了刺杀陈钊的方案，报给总部的批示已经连夜收到回复。 高队长手里拿着电报：“行，总部已经同意了，什么时候执行。” “明天晚上？” “这么快？” “情况不等人，越快越好，麻烦你给他们回复一下。”夜枫没有丝毫犹豫。 “夜枫，那我们这一次要不要换装？”高队长虽然心里不大乐意，还是被迫执行计划。 “换装太麻烦，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干脆就便装。”夜枫不能再用毒龙帮的名义，要冒充的是魔种部队，这在以前简直就是找死。总部似乎已经转变了态度，一直窝在暗域事情永远得不得推进，他们也想做一个尝试。 为了配合十九区的计划，总部毫不犹豫地决定动用伏魔军团。 猎杀计划不要保洁公司出面，只要把详细情况交给五号基地的梁淮就行了。现在就剩下转移人员的事情，需要保洁公司另外安排人手。 高队长不知道是福是祸，看着电报半天才下决心：“既然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那你把人马组织一下。咱们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就肯定要干净利索。” “保洁公司只出一个人就行了，你们看谁去？”夜枫目光停留在高队长身上。 “看我干什么，要派谁你直接点将啊！”高队长躲开他的目光。 孟班长看了看袁文章，现在是几个公司的联络人。再看看秋歌，并不擅长组织工作。他自己站了起来：“这事我去，出了事把我调走就行了。” 高队长没有说话。因为从现在开始，就真正进入了流血的斗争中。 夜枫也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慈不掌兵，但和军政府作对迟早是要面对死亡的。 “说说，给我什么人？”孟班长显得很轻松，嘴角带着一丝嬉笑：“如果最后查到我头上，我是从第九区来的，你们可以摘得一干二净。从进入组织的那天开始，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会让程华给你准备四个人，所有人都从东区工会调，他们身份简单一点。” 夜枫也站了起来：“班长，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绑架七个姨太太，每个人带走一个，送到山上五号基地就可以了。” “七个姨太太？五个人，你会不会算数啊？”孟班长依旧笑着，不过他对夜枫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他的嘴脸让夜枫想起袁队长，再回头看袁队长的时候，便不会觉得那么吊儿郎当。这是一种无所谓，一种蔑视，一种视死如归。 夜枫在想，也许自己有一天上阵的时候，也会表现得这么不屑。 “韩杰的老婆自己会走，现场必须处决掉一两个，这个由韩杰的老婆决定。” “为什么？”孟班长嬉笑。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送到总部去的，熊府的大太太便是这种人。凡是手上杀过人的，直接处决掉就可以了。” “好呢，夜班长！” 孟班长说完转身离开：“我得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秋歌也站了起来：“枫哥，也给我派个任务，要不然让班长一个人”他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夜枫本来不想再派人，但确实担心有人发现：“记得五号基地吗？你学梁队长他们，明天天黑后在西五区的半路上埋伏。如果真的有尾巴，不论什么人杀无赦！” 上山的大路一共只有两条，西五区和北五区。夜枫准备在半路上插一个暗哨，免得出现意外。 “好的，那我也去休息！”秋歌显得很沉闷。 “高队长，有一件事麻烦你。”夜枫也准备去睡了：“给程华发个消息，让他找四个人。一定要最核心的人，明天早上在光明街等孟班长。” “什么位置？” “十三号巷子里有一座空房子，让他们白天分头潜入。” “为啥白天呢？” “这个我给孟班长讲，他们必须在早上就潜入进去。” 夜枫也需要休息，从任务开始以后，他脑子里每天都在循环播放所有的流程。但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毕竟这是一件大事。从夜里两点到早上五点钟，在床上翻来覆去三个小时之后，夜枫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了。 他走到厨房里将一大袋杂粮米倒了出去，只留下两三斤在里面。 又把所有的萝卜都扒皮了，用袋子把萝卜皮装起来。锅里剩下的杂粮馒头也被他装起来，地上的烂菜叶子收集了一大堆。 “哟呵，夜枫，你这是干啥呢？”范师傅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跑了出来。 他看着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忙上手：“你说你不好好休息，大早上来收拾什么厨房。这厨房一直都是我在管着，我也没有” “范叔，你误会了。”夜枫看着灶台缝隙上的食物残渣也抠了一点，还从灶膛里面开始掏火柴头。 “不是，你这收拾厨房，用不着收拾柴火啊，我这个留着要烧火的。” 夜枫各种各样地收拾了一大堆，范师傅看得云里雾里。见孟班长还没有起来，夜枫将所有东西提了出来去敲门：“班长，可以起床了。” “啊，这才睡几个小时啊？”孟班长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发现天都还没有亮：“不是明天晚上的事情吗？” “班长，到了地方有得你睡，赶快起来准备出发了。” “那行，你等我刷个牙！” “牙不用刷了，到了地方再说。”夜枫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等会我骑车送你过去？” “差这么一会儿吗？” “对，就差这一会儿。”夜枫手里的塑料袋提了提：“牙膏牙刷我都给你拿的新的，早饭也给你带了。” 孟班长看到一口袋牙膏牙刷心里有些无语，翻身下床换了一套衣服，将牙膏收过来扔到床上：“你给我带这么多干什么，有一把牙刷就够了。” “全部都要带上，路上再说。”夜枫再次把牙膏拿起来：“我在门口等你，厕所也不要上了，赶紧跟我走。” “啥玩意？！” “我说不要上厕所，赶紧跟我走。” 孟班长非要往厕所跑，被夜枫一把拽住了。他将班长拖到三路车上，一把将他摁到车斗里，一抬腿上了座包。老马听到声音从门卫室里钻了出来，见有人出门将铁门打开之后，夜枫踩着三轮车一下冲了出去。 “别啊，让我上个厕所耽误不了事情。”孟班长捂着肚子。 “班长，我给你说个事啊。”他踩着三轮车生怕班长拉到裤裆里：“我这几天发现，光明街十三号的巷子里有一个房子没人住。你们进去之后，要伪装成在里面住了好几天的样子。这些剩饭剩菜和萝卜皮，火柴头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你们去了之后多刷几次牙，厕所也多上几次，碗也要全部拖出来用一下，床也要多折腾几下。” “这不用你讲我知道，不就是伪造一个窝点吗？”班长捂着肚子难受得很。 夜枫不厌其烦地交代各种细节：“牙膏牙刷使劲糟蹋一下，用完之后一定要带回来，该清理的痕迹你要清理”眼看着到了光明街道，才把孟班长放了下来：“顺着巷子往里面走，最尽头的红色大门的房子就是了” 孟班长还没有等他说完，提着大包小包一溜烟就跑了。 早上六点多的天气，大街上基本上没有人。在这样的天气下，除了贫民窟的民工，街上的人还没有起床。 夜枫停下车来哈了一口热气，看到晨雾中一个壮汉戴着皮帽子在附近转悠。他双手插在兜里，瞪着脚踏板缓缓地走了过去，到了壮汉面前稍微停顿了一下。壮汉见到保洁公司的三轮车，点头打了一个招呼便抱着双手下了公路。 当地平线上刚刚露出一道红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光明街的巷子。 马路上下地干活的人吐着热气走上公路的时候，夜枫已经到了西区的建筑工地。 第166章 暗夜伏击 夜枫没有和韩杰的老婆联络，直接就采取了行动。 这个时候如果通知韩杰的老婆，很容易暴露出一些痕迹。毕竟韩杰的老婆只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大事难免流于情绪。 当然，事情也不能拖得太久，否则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出现焦躁不安的情绪。但凡她表现出来任何异常，以陈钊的敏锐之力很快就可能觉察到。 综合了种种因素，夜枫才在总部批示后立刻下达了作战任务。他昨夜一宵未眠，回到保洁公司里又补了一个回笼觉。 总部的办公室里，王处长一整天都坐在情报中心转悠。 “有没有夜枫的电报？”他在晚饭之后又来了。 “没有呢…”情报中心值班的几个女报务员没有抬头，几双眼睛还停在发报机上。在她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好几台电报机，全都是亮着红灯。 “也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对不对，要是出问题了我可就难辞其咎…”他背着手来回转悠。 “处长，当初你是怎么想的？”梁文涛从隔壁办公室推门进来，他已经在隔壁坐了一上午。 “我咋个想的嘛？”王处长稳成中带有一丝焦虑：“我就觉得安逸得太久，想要搞他一家伙试试动静！” “就没有其他原因？”梁文涛似乎不信。 王处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说看，还会有啥子原因？” “比如说，夜枫？” “鬼扯！”王处长当场就生气了，说话的声音重了好几分：“亏你还是个情报组长，这公是公，私是私。这么大的事情，会因为他一个人么？” “不是，处长，我不是说私人关系。”梁文涛赶紧掩饰。 “你这话我不爱听，总裁也不爱听。”王处长收了点声音，依旧瞪了他一眼稍微缓和了一下：“说一点关系没有那也不是这十九区出了孙猴子，非要闹闹天宫。在可控的范围内，也是可以试一试，说不定也是个突破。总好过我们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混吃等死的要好。” “处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呢？”梁文涛笑了笑。 “我是说你”王处长反将一军：“当年我是觉得你有这个本事，所以把你留在情报处。你看看你现在，除了每天看看电报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说完他一脸不满地走出了办公室。 “行，改明你把我也放下去。”看着王处长离开的背影，梁文涛无奈地摇摇头走到电报机面前伸手碰了一下开关：“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头上来了那个，你们继续盯着，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哦，对了组长，今天上午有赵捷的电报。”一个女报务员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梁文涛只看了一眼：“这动作还蛮快的嘛，一下冒出来四个公司，刚到就把人员分出去了对了，给五号基地梁淮发个电报，问问出发了没有？” 此时天已经黑下去，除了外面的积雪还有点亮光，天空中一片漆黑。 梁淮早就在去光明街的路上，伏魔骑士团第九分队五小队四个人分开行动，趁着夜色摸了过去。他们的任务非常简单，处理掉几个卫兵和陈钊之后，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孟班长。梁淮出发之前便制定好了战术，四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分工。 他扛着一杆狙击步枪，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来到陈钊附近的小区稍微转悠了一下，便爬上了不远处的一处高楼，顺着防盗窗一个翻身上了屋顶。 梁淮所在的位置刚好对准小楼的正大门，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枪械，将两颗子弹放在了面前的瓦沿上。又摸出一把军刀来，将子弹头给撬掉了，从衣服里摸出两颗兽骨磨成的弹头换了上去。两颗弹头并不大，进入敌人的体内之后和骨渣混合可以隐藏一部分弹道痕迹。 他的位置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可以暴露的，这样也会少一部分危险。 在他不远处的另外几栋楼房之上，，第一狙击手按照夜里的灯光和活动迹象已经调整了三次狙击位，最终锁定了三层楼上陈钊的卧室。另外的两个人消失在黑夜里之后，便不知道去向了。一个是主攻手薛挺，一个是观察手梁静。 不过今天晚上的梁静，并没有跟狙击手在一起，而是照看着整个全局。梁淮四下里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班长看着自己手里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快两点钟了。 “哥几个，可以走了。”他站了起来，屋子里四个人也都已经收拾好。生活垃圾被清理一空，用编织袋装好。生活用品也被带走，屋里的足迹和痕迹都被清理了一遍，却有意地又留下了一下信息。五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找了个隐蔽地地方将生活垃圾塞到了一个墙洞里。 几片很小的萝卜碎叶掉落在地面上。 孟班长猫着腰蹿进了旁边的胡同里，在一块菜地上趴了下来。他的位置在后门的围墙外，其他几个人或者在公路边，或者在围墙根，或者在电线杆后面，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同一个方向。院子里两三个卫兵在屋檐下来回走动，刚才的一点细微声音引起了某一个人的警惕。 他取下背在身上的枪，朝着围墙边走了过去。这是人虽然不是魔种部队出身，却一个比一个精明。陈钊能够用他们做卫兵，便知道不会是一般人。 孟班长听到脚步声，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之上。他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在微微抖动着，紧张的脸上在冬天里已经开始冒汗。孟班长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人。 菜地里的积雪不规则的遭到了破坏，卫兵一直看着围墙边似乎起了疑心。 楼顶上梁淮感觉到了异样，将自己的眼睛放到了瞄准镜上。 漆黑的夜里气温零下十几度，梁淮趴在对面的屋顶上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他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五个小时，尽管手上戴着皮毛手套，手指头依然已经冻僵。作为这次狙杀的队长，他同时还担任第二狙击手。如果第一狙击手没有动手，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看到卫兵伸长了脖子盯着某一个地方，他把枪口稍微抬了一下。 夜色里菜地里有一处色差，站在他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孟班长微微耸起的肩膀。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可以肯定是趴着的人。 “这么不专业吗？”梁淮将一颗骨弹轻轻压入了枪膛，抬起手来将十字架瞄准了围墙边的卫兵。 看到卫兵抬起了右胳膊，梁淮不得不决定先动手。一旦卫兵发现了隐藏的孟班长，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枪声一旦响起来，今天晚上的埋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伏击变成强攻，这不是梁淮想要的结果。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咻”一个子弹带着风声，从三层楼的屋顶上，在两百米的距离处飞了出去。 卫兵似乎并没有开枪的意思，提着枪突然来了一个转身离去的动作。骨弹在他转身的一刻，稍微偏离了几毫米，从他耳朵下面一寸的位置穿了过去。 他差点忍不住甩了自己一巴掌，对面的卫兵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梁淮本来是瞄准的后脑颈椎，这一次差点就偏离了。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又赶紧压上一颗子弹，眼睛瞄了一眼地面上抽搐的卫兵，枪口迅速地平移到了另外两个卫兵的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扣动扳机，正面的两个卫兵集中在一起，好像在窃窃私语。 “干什么玩意？”他脑海里的意识有一秒转移到了旁边的楼顶上。 楼顶上的第一狙击手没有开枪，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梁淮的枪声，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梁淮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将枪口移开。围墙的拐角挡住了两个卫兵的视线，但不一定没有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他要迅速确认，房屋背后会不会有卫兵转过来，所以迅速地把视线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围墙后面走了过来。 第167章 闯入府邸 黑夜里小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房屋背后一个卫兵朝着刚才倒地的地方跑了过去。 梁淮有点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去管前面的卫兵。他迅速地调整好枪口的位置，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随着子弹的破风声，跑步的人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子弹精准地从耳朵眼进去，跑动的卫兵头歪了一下便没有了气息。门口的人总算是听到了动静，两个人同时转过了身体，朝着倒地声传来的地方奔跑过去。 梁淮再次摸出两颗子弹，同时咔嚓两声摁了进去。 从装弹到瞄准，不过才三秒钟的时间。就在他的准星对准后面人的时候，旁边楼顶上的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奔跑的卫兵向前扑了过去，梁淮再次移动枪口。看到前面的人肩背之上飞溅出一道鲜血，便知道是狙击手得逞了。四个卫兵从第一枪响起到最后一个倒地，前后用了不到半分钟。在黑夜里埋伏的伏魔骑士，轻而易举地收割了第一轮。 屋里还有四个卫兵，更重要的是陈钊还在屋里。 梁淮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主攻手薛挺的任务了。此刻他正潜伏在围墙边的巷子里，看到院子里四个人倒地之后，第一时间窜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个对角的地方，观察手梁静控制着另外两面。在他的视线里没有了卫兵，但却不知道薛挺面前的情况。 薛挺如同一颗流星般爆射出去，腾空翻转跳跃，一米五高的围墙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越过去了。一个闪身三步跳出去十几米，翻滚着靠在了墙壁之下。他手里的猎刀一闪，一道光芒在黑夜里让对 猎刀插入一楼的窗户洞口，轻轻用力一拨。 嘎吱一声窗户铝合金被撬了起来，他再次徒手用手一拉，便将拇指粗的钢筋防盗窗扭弯曲。 不论是撬开门窗还是扭弯钢筋，这是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做大的事。在他暴力的拆卸之下，夜空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紧着着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腾空一缩，一个翻滚便潜入了一楼的房间里。 按照事先的约定，薛挺潜入之后外面的人便开始制造动静。 如果要打进小楼里面，这几个人是完全不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屋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如果能够解决了卫兵，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给薛挺。 狙击手几个点射，将几个窗户的玻璃给敲掉了。稀里哗啦的玻璃碎了一地，屋子里的灯光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楼上楼下的卫兵和仆人都被惊醒了。声音是从外面传过来的，陈钊第一时间推开身边的女人，翻身滚到床底下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套上。 不断有窗户玻璃被敲碎，连带着子弹和石块飞进屋里，让他变得暴躁起来。这对于一个警察署长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对身边的女人吼道：“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到我的府上闹事，立刻让管家给警察署发电报。” 两个女人从床上尖叫着滚了下来，抓起身上的衣服就往门外跑。 “总算是找到你了！”程辉伸手扯了一块肉干放在嘴里，一边咀嚼着从怀里摸出几颗子弹来。子弹在瓦片上放了一排，他拿起其中一颗掏出了军刀。 “卫兵，卫兵干什么吃的？”陈钊不紧不慢地穿上了衣服，伸手从墙上取下自己的配枪，在他看来这不是刺杀，十九区的人还没有人敢刺杀一个警察署长。 二楼的卫兵提着枪冲上了三楼，很快就出现在他的门口。 “署长，有人闹事！” “老子知道，马上通知警察署的人，把这伙人给我抓到，一个都不要放跑了。”陈钊浑身充满了力气，多年杀人的血管里再次充斥着暴力。他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双手握着枪靠到了窗户边上。 外面的石块已经停下了，梁淮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此刻正在用刻刀在削着子弹头。 陈钊手指头不停地摁着子弹，脑海里迅速回忆着刚才的动静，很快就判断出狙击手来自对面的楼顶。 楼下的卫兵也听到了动静，全部从窗户后面悄悄地拨开了插销，将玻璃窗露出一条缝隙来。在这样不明的情况下，没有人敢贸然冲出大楼。大楼里的动静全部都被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开门关门，开窗关窗，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丫鬟仆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 两个狙击手装好了子弹，准星重新对准了大楼之上。两只漆黑的枪口，如同暗夜里两只眼睛。 梁淮没有动手，不到最后时刻他是不会扣动扳机的。枪口上的火焰很容易就暴露位置，只需要一枪两个人便会被陈钊的人捕捉到。猎人和猎物，往往在几个回合之间便会互换身份。 此刻三楼之上，韩杰的女人周红也听到了动静。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穿好了衣服，心里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到床边将电灯给打开了。在她看来这可以让韩杰看到自己的身影，可她在窗户上往外望去的时候，外面漆黑的什么都没有。 窗户边的女人只是探了一下头，便打开房门跑到了走廊之上。她来回的在走廊上奔跑着，除了楼道里几个仆人和丫鬟之外，卫兵和陈钊都没有出现。 “关灯还是不关灯，跑还是不跑？”她的脑海里一直纠缠着这几个字，慌乱之中撞到了上楼管家的身上。 “太太，你不躲在屋里干什么？”管家侧身扶住了趔趄的身体。 周红的激动让管家误会成了惊恐：“太太，你赶紧躲到屋里去，我马上就给警察署发电报。” “电报？”周红看着管家才醒过神来，看着他身后的楼梯，猛然推了管家一把：“你给我让开” 管家没有想到面前的女人会对他下手，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了一下，挣扎不及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倒下的姿势是朝后的，双手没有抓住栏杆后脑勺直挺挺地磕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闷响之后，管家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翻滚了几圈靠在墙上脖子差点脱臼了。 周红惊慌失措地看着管家，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吓得尖叫一声冲到了办公室里。 她摸索着打开身边的开关，看到桌子上的电报机还亮着红点。周红顾不得自己的危险，走上前来抱起电报机走到窗口边上一下扔了下去。在她看来砸掉都不是保险的，为了等待这一天她的脑子里已经无数次想象过逃亡的情形。 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依旧心跳加速不知所措。每一次的动作都比自己的脑子慢了好几个节拍，看到电报机掉下去之后，她才喘着粗气回过头来。 管家捂着自己流血的脑袋，艰难地扶着墙壁走到了房间门口。 “太太，你在你在做什么？！” 管家看着窗户边错愕的周红，还有电报机上一大截电线拽在她的手里。 “没，我没有”周红后退了两步，发现管家走路摇摇晃晃，迅速地将目光移到办公桌之上。桌上除了一个水壶，就剩下一个雪茄烟灰缸。管家指着桌子上的电报机还没有问话，周红已经冲到了桌子边上，手提着水壶反手就是一抡。 “啊！”管家被水壶里的开会从头淋了下来，眼睛里顿时如同火烧一样。 “砰，砰，砰！”三声沉闷地响声之后，水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管家双手捂着脸，在一阵阵的惨叫声中身体越来越低，最后头往前面一栽倒在了地上。 屋里的声音没有惊动仆人们，倒是让潜入二楼的梁静听到了动静。他利索地打开一道门，躲在了门背后。 二楼走廊里尽头处一个仆人打开了门，从走廊尽头跑了出来，刚到楼梯口便被他一把薅住脖子拖了进去：“说，陈钊住在哪里？” “三楼，三楼”仆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自己的主人招了。 这栋楼有三十多个房间，仆人都住在四个角落。卫兵住在一楼，男仆人住在二楼，女仆人全部都和太太们住在三楼。 梁静伸出手来握着他的下巴，轻轻一拧便把人放倒了。正当他推开门缝的时候，三楼的楼梯上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第168章 近身搏斗 楼梯上的高跟鞋时紧时慢，周红几乎是摸索着走到二楼的楼梯口。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趁着府上的人惊慌失措，跑到一楼的楼梯后面，从后门逃出去。只要翻过了围墙，便离开了这个三年的狼窝。 现在不论是不是韩杰来救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必须先脱身。可当她试探着将脚抬起的时候，一道强有力的胳膊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任由她两只脚在半空中挣扎，嘴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高大魁梧的身体提着一百来斤的身体，一个闪身回到了楼梯间旁边的屋里。 梁静稍微松了一下手，周红便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双大手又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耳边有人低声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不是韩杰的也不是府上的人，周红几乎没有犹豫，急喘了几口气：“周，周红”她在赌，赌今天晚上闯进来人就是来救她的，就是和捡煤渣的小伙子是一伙的。她的话刚出口，就明显的感觉到捂着嘴巴的手松了一下。 周红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你们是来救我的吗，韩杰呢，她怎么没来？” 梁静彻底松开了手低声交代：“你就待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我们的人都在外面” 尽管屋里没有任何灯光，周红还是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她看到了希望，三年来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梁静探出头来看了看走廊，刚要出门的时候被周红一把拽住了衣服：“你要去干什么” “杀陈钊” “楼上前面第三间”周红的手松开了，因为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她，眼睛里全是杀气。这种气势丝毫不弱于陈钊，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梁静往楼上摸去的时候，对面屋顶之上梁淮已经找到了一个目标，不过他的枪口还在搜索着，知道最后一个卫兵的位置确认之后，才将准星对准了楼梯口的身影。尽管透着玻璃，依旧能看到楼梯上梁静高大的身躯。 看到梁静去三楼，狙击手便迅速地回到了哨兵的身上，梁淮的准星依旧对着三楼之上。 如果楼上传来动静，他们便可以对卫兵动手。有梁静吸引陈钊的注意力，便不会让陈钊有发现他们的机会。 但梁淮的想法错了，就在他来回移动枪口的时候，瞄准镜上微弱的光亮还是暴露了自己。陈钊如同一只狩猎的老狼一样，在窗帘后面硬是丝毫不动地等了足足五分钟。接着屋里的反光和窗户上的玻璃，他捕捉到了一丝光影。 顺着光影在墙上移动的轨迹，很快就找到了梁淮隐身的地方。这是一个十几年老兵的第六感，也是魔种军人特有的本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他的枪口瞬间调转对准了对面两百米外的高楼之上，手指头搭在了扳机之上。 梁淮突然之间感觉到了窗帘的异动，紧接着半个脑袋出现在窗口之上。他的手指头在一毫秒之内动了，几乎是不自觉的反应。 窗口后面的手指头也动了，两个子弹几乎同时射了出来，看到对方枪口之上的火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做出反应。梁淮一个翻身从瓦片上滚落了下去，压得楼顶琉璃瓦一阵脆响。 在他快要掉下屋顶的时候，伸手抠住了一块琉璃瓦，刚才一连串的翻滚，导致自己的指甲被掀开了一块。 陈钊的枪声一响，在他身后的门也被踹开了，四周埋伏的孟班长五个人也都拔出了猎刀，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砰！” “砰，砰，砰！” 四个点射一气呵成，狙击手魏晨看到掉落的梁淮，没有丝毫犹豫扣动了扳机。窗户上再次玻璃炸开，四个躲在后面的卫兵形态各异。有的人轰然倒地，脑门上溅起一团血花。有人被飞溅的玻璃刺中从屋里站了起来往后退去。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被魏晨盯得死死的。 这些人脑袋上被掀掉了一大块，有的人被射穿了眼睛。没有了反抗能力，却也一时半会儿死不去，这才是最让人无法承受的。好在公路边跟进去了五个人，魏晨一直在等着这种撕心裂肺的声音消失。这种尖叫声在夜里实在是刺耳，很容易让周围的居民醒过来。 每一声对魏晨来说都如同煎熬一般。 梁淮看到三楼屋里已经动手，单手一拉翻身又上了屋顶。摸到刚才埋伏的位置，把地面上的两颗子弹捡了起来，一个纵身跳跃顺着防盗窗跳到了地面之上。 刚才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房间的主人打开了窗户。 可当听到响起的枪声，又赶紧将门窗关上了。 梁淮心里恼怒不已，将两颗子弹全部摁到了枪膛之中，端着步冲出了巷子，一脚踹开了院子里的大门。 三楼的房间里梁静撞飞的门板直冲陈钊而去，陈钊来不及躲开重重地弹射出去撞到了墙上。他手里的长枪穿透红色的木门，对着天花板上响了一枪。天花板上的吊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渣渣，梁淮一个闪身上前。 两腿对着门板同时踹了出去，因为用力过猛脚掌踢破了面前的门板。 虽然陈钊受了两次重击，手里的枪也卡住了，可依旧双拳出击将门板打飞。门板四面飞开，两个人面对面的对峙着。梁静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小胡子，在他眼里闪出一丝狠厉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陈钊拉开了架势，崴了崴自己的脖子。 “杀你的人！”梁静脸上带着面罩，右腿往后蹬着抖了抖。刚才的一拳刚好打在他的脚底，让他感觉到一丝酸痛。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陈钊用拳头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 “拜你手下人所托，来取你这个夺妻负友的人头。”梁静并没有先出手，而是要激怒对方出手。 在这个时候谁先动谁就会被动，所以陈钊也没有出手。虽然他的力气不如梁静，但动作速度稍微要快一点。 陈钊看到他笨拙地动作，露出了鄙夷地神色。他在虚荣心和好胜心之下率先跳了起来，两只鹰爪对着梁静肩膀之上抓了下来。 梁静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过他，干脆就没有打算躲闪。看到伸出来的两只鹰爪，他的拳头同时用力，在对方接触到自己肩膀的时候来了个双峰贯耳。对方的手抓在他的肩膀之上如皮见血，自己的双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之上，也是一阵闷响。 刺啦一声梁静的衣服被撕裂，两个肩膀上露出了好几道血痕。 这和他跟魔兽的对决不一样，魔兽的力气虽大但是速度不够。陈钊挨了两拳之后猛然后退，巨大的冲击让他的牙齿都松动了。他可能也没有想到，遇到了一个不怕死的硬汉。梁静不光没有躲，再次抬腿向前，膝盖对着陈钊的胸口顶了过去。 陈钊急退之中脑子依旧很清醒，一个闪身让开了膝盖，两只爪子在他的大腿上再次留下一道血痕。 眼看梁静反踹墙壁再次冲过来，他的双手伸到了后面的墙壁之上，唰地一下抽出了墙上的佩剑。有了佩剑在手，便不惧梁静的猛冲猛打。不得不闪身躲开，手里的猎刀抽出转了一个圈反手握住。 房间里一片刀光剑影，陈钊招式流畅刁钻，梁静的刀也力大无穷。 佩剑抖动着不停地在他衣服上挑刺，每一次都被梁静反手挑开。当猎刀碰到佩剑的时候，陈钊剑柄一抖，弹跳的剑刃在他手臂之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梁静挑开对面的剑，单腿上踢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脚踢挂。 他以自己的力气和全身的伤痕来换取陈钊的重伤，在几个回合之后，陈钊的力气渐渐弱了，速度也慢了好多。 在他的胸口上和脸上，全部都是梁静的脚印。 “放过我，我给你一条富贵路。”陈钊以剑戳地，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梁静双手手臂鲜血淋漓：“没办法，放过你我就会死，想要你命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脑子灵活狡诈，一个杀气浓浓以静制动。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梁淮冲到了三楼之上。 第169章 短暂团聚 梁静不是陈钊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之后身上伤痕无数。 以他的战力来说，比老魏要强一点点。但面对身经百战的陈钊，不论是从刀法还是谋略上，都没有办法彻底击杀他。 梁淮闯进来之后双手握枪，两个人一下子就扭转了局势，将陈钊逼在了墙角边。 “可以商量一下？！”陈钊手里握着剑，面对一把猎刀和一把长枪已经看到了死亡的到来。他喘着粗气靠在墙角边，眼睛里全是求生的欲望：“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对我动手，我可以给你们十个亿。” “陈署长，你一个工程就贪污二十个亿，这十个亿恐怕是少了点。”梁淮拉了一下枪栓。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钊脑海里闪过很多人，可就是搞不懂到底为了什么。 “哪来那么多废话，死之前会告诉你的。” 梁静手里的刀横着，后腿迅速绷直了。他一脚踏上面前的床板，半空中对着陈钊爆射而去。陈钊的剑刚横扫过来，梁淮近距离地扣动了扳机，手里的剑直接被打飞了出去。紧接着猎刀从墙壁之上划了下来，带着一道火光停留在他的肩膀之上。 随着骨肉分离的声音，猎刀进入了肩胛骨之中。 陈钊抬起的双手无力的抓着梁静，梁静的膝盖已经顶在他的胸口之上。 “说，你们到底是谁？”陈钊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只手拧住了他的手腕。 “贪污二十个亿，胡司令要你去死。”梁静松开手上的猎刀，从小腿上抽出一把短刃，对着他的气管挥了一下。 短刃割破喉咙的一瞬间，陈钊的手上力气全无，两只眼睛暴突出来喉咙里咕咚一声。他的手松开了，身体却摇摇晃晃半天不肯倒下。这个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人，到了自己的家里不到一个多月，便被人给摘了脑袋。 梁静顺手扯了一件衣服，将他的头颅裹住。 这颗头颅是要送到总部去研究的，而且他的瞳孔之中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会在死前一刻记录下杀手的形象。 “撤离，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梁淮收了自己的枪，两个人迅速地离开了房间。临走的时候，在床单上丢下了一个点燃的打火机。 三楼的走廊上灯光已经打开，孟班长带着四个人第一时间控制住了楼上的人。走廊上六个姨太太蹲成了一溜，全部都抱着头瑟瑟发抖。看到梁静手里鲜血淋漓的包袱，不少人开始低声的哭泣。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武功非常之高，更有当兵人才有的身板和仪态。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梁淮的手上也在滴血。 “受伤了？”孟班长一眼就看出梁静伤得不浅。梁静没有说话，只是将人头在几个人面前晃了晃。 二楼的周红在地下等了半天，看到有仆人从屋里出来赶紧呵斥：“都不要命啊，赶紧躲起来。”说完她悄悄地伸出头来望着楼梯之上，远远看见梁静两个人走了下来。两个人根本没有理会她，径直下了楼梯消失在楼梯口。 “都给我老实点，我们是来接你们的。”孟班长从屋里找来一条床单，稀里哗啦地撕成布条：“陈钊不仁，把你们抢了过来，现在就送你们到该去的地方。每个人都把嘴巴堵住，要是谁发出半点声音，我们的刀可不认人。” 他点了一下数目：“怎么只有六个，不是说好的七个人吗？” “不知道啊？”其中一个人赶紧下楼去找，刚到楼梯口就和周红碰到。他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拧住了周红的领子：“你是周红？” “是我”周红连连点头。 “我们是来救你的，不过你得装着不知道。” 见周红再次点头，汉子将他带到了楼上。和所有的姨太太一样，每个人嘴巴上都被绑上了布条。孟班长扭过一个人的胳膊靠在墙上，反手将她的手给绑上了。其他四个人有样学样，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 五个人押着七个人走到了一楼，只有周红和孟班长走在最后。他轻声问道：“这几个女人都是被抓来的吗，有没有罪大恶极的？” 孟班长的意思，如果全部都带走目标太大，到了总部也浪费粮食。不弄死一两个，也会引起胡司令的怀疑。既然是打着伏魔骑士的团来报仇，就不可能不滥杀几个无辜。 “你们到底是谁？”周红呜呜的看到他手里的猎刀有点害怕了。 “茂茂在孤儿院，我们是韩杰的手下。快点告诉我，杀谁？！”孟班长眼里冒着杀气，吓得周红连连发抖：“这种事情不要问我啊，我也不想杀人” “大太太二太太先处决掉！”孟班长毫不犹豫地下令。 楼梯下六个人吓得一下就瘫软了，一个壮汉走到前面来：“谁是大太太，二太太？” 周红扑通一声跪下来：“饶过二太太，罪不至死啊要杀，你杀七太太，她，她杀过人，杀过好几个人” “不要啊，饶命啊！”一个身材妖娆的人扑在地上，嘴巴里勒着布条含糊不清。孟班长拽着周红往下走，头也不回地跑到院子里去了。过了良久其他四个人也都下来了，身后只剩下四个女人。被他们推推搡搡地带到了院子里。 “怎么处理的？”孟班长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十几个仆人全部缩在屋子里头也不敢抬。三楼的窗口已经腾起了火光，烟雾在黑夜里依旧很明显。 “拧断了脖子。”后面的人显得很冷淡。 等他们离开光明街道的时候，天空中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十个人冒着大雪艰难地走在西直公路上，五个女人并没有逃出生天的感觉。他们不敢循着大路走，而是在野地里高一脚低一脚，走到凌晨四点钟才到了西区菜市场的位置。 夜枫在门卫室里坐了一整晚，时不时地站起来朝着公路上看，等到四点半的时候才看到了马路上的人影。孟班长没有做任何停留，带着人继续往西五区的方向而去。 看到孟班长几个人走了，夜枫才从门卫室里钻了出来，跑到办公室里给高队长递了一个口信：“队长，可以发电报了。” “行，你去休息。”高队长也是彻夜未眠，坐在炭火旁边一直烤着手。 到了西五区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从队伍之中离开了，剩下的四个人继续往山路上走。孟班长看到茫茫大山稍微松了一口气，在进山十公里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看着后面的五个女人，个个裹着厚厚的大衣依旧在发抖。 “你们不要害怕，我们又不是土匪。” “现在陈钊已经死了，我们要送你们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有吃有住，没有人再欺压你们” “我要回家”周红忍不住哭泣起来：“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啊？” “你们留在这里，肯定会被警察署的人查出来，到时候再回去就说不清了。”孟班长翘首看着路边：“虽然你们没有杀人，但难免不会受到严刑拷打。” “我们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你们”周红一个人胆子大一点，其他几个人都蹲在地上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流泪。 见孟班长不说话，周红站起来就要离开。正在这个时候，韩杰被人带了过来。他隔老远就听到了周红的哭声：“孩子他娘，是你吗？真的是你啊？” 韩杰嗓门特别大，周红听到声音立刻就呆住了，两个人几乎同时奔向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周红哭得撕心裂肺，韩杰笑得震天动地，周围的几个女人看得热泪盈眶。乱世之中分开是常事，但团聚确实很少见。韩杰一遍又一遍的替周红擦着眼泪，到最后自己也涕泗滂沱。 孟班长皱着眉头听他们没完没了的的哭诉，心不在焉地看着公路之上。直到汽车轮子声音响起的时候，才走了过来。 “韩大哥，人你已经见着了，她们必须送走了。” “这是我老婆，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什么还要送走？”韩杰本来打算带着老婆回家，没想到孟班长要把人送走。 孟班长走上来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这是夜枫决定的事情。人已经给你找回来了，暂时要送到总部去。以后什么时候回来，这要看夜枫怎么说” “夜枫？”韩杰犹豫了一下：“他的意思送到总部去？和我当初一样？” “我不走，我要回家，我要看茂茂。”周红依旧不肯上车。 孟班长上前扯开韩杰的手：“有机会茂茂给你送过去，先离开这里再说。你们多待一分钟，我们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韩杰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孟班长拖着她老婆的手，半天才反应过来：“孩子他娘，你去，那个地方很好的。我已经去过一次了，我会去看你的” 第170章 全城震动 韩杰虽然不舍得自己的老婆，可组织上的安全不得不考虑。 挥手送走自己的老婆之后，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呼噜了一下鼻涕还在挥手。 孟班长看着离去的卡车回头给四个帮忙的人打招呼：“哥几个辛苦了，都赶紧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天亮之前你们必须回家，昨天晚上的行动要保密。” “辛苦你们了，辛苦各位兄弟了，你们的大恩大德韩杰记住了。”韩杰也赶紧回过头来给救人的四个人打招呼。这四个人一直蒙着脸没有说话，听了孟班长的吩咐头也不回地走了。山路上白雪皑皑，车轮印子很快就被积雪覆盖，道路两边银装素裹积雪嗖嗖往下落。 孟班长裹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回头看着韩杰：“你老婆已经给你救出来了，但你要装着没有这回事。” “兄弟，我还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把我老婆找到了？” 孟班长也不贪功：“夜枫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办了，这次还杀了一个警察署长。你千万要记得保密，连茂茂都不能说，自己更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很快警察署就会开始搜查，我们可都是提着脑袋办事。” “啊，这么严重！”韩杰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摇头：“不说，肯定不说。孟班长，韩杰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也替我谢谢夜枫。”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谢的，有机会去总部的时候再去看看你老婆，我给夜枫商量一下把茂茂送走。” “行，送到他娘身边也好，孩子嘛”韩杰虽然舍不得茂茂，但放在孤儿院肯定不如在他母亲身边。 惊天动地的一天，随着孟班长回到宿舍里便告一段落。 而新的一天，太阳照样升起。 夜枫推开宿舍的大门已经是中午时分，院子里的积雪足足有半尺厚。雪后初晴白雪皑皑，到处都是亮晃晃的。公路上如同覆盖了一条白色的毯子，世界变得格外的纯粹。 他站在院子里挤出一丝笑容，这一场大雪无疑帮了他一个大忙，路上的痕迹肯定是没有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十九区军政府的反应。死了一个警察署长到底有多大的动静夜枫不知道，但更大的暴风雨肯定就要来了。这在十九区是一件大事，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十几年了十九区的安宁被打破了。 知道内幕的人很少，除了程华五个人，就剩下保洁公司的人。 此刻光明街道上，南区警察署一百名荷枪实弹的军警，已经将陈钊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警察署的三个队长都到齐了，杨队长作为第三队的，本来是负责监狱工作的。第一队负责刑事工作，第二队负责民间治安。但这一次死的是自己的老大，三个队的人都被扯了过来。 同样到现场的还有军政府警务部的人，现场不光有军警还有军队，以至于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警务部的总长是个矮墩墩的胖子，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 “南区警察署的人呢，都到了没有？” “总长，我们几个队长都在呢”杨队长抢先一步走到前面，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第一队的朱队长还在楼上勘察现场，第二队的陈队长负责封锁周围的道路。只有他一个人作用不大，这里也没有需要押解的犯人。杨队长小心翼翼地给陈总长点上雪茄，心里七上八下地开始打探：“总长，依你的看法，我们陈署长的仇家是谁？” “仇家？你是这么认为的？”陈总长胖乎乎地脸眯成一条缝，说话声音跟野猪一样呼哧：“按理说这陈钊得罪了不少人，仇杀也是可能的。有一点我没有搞懂啊，为什么这府里上下丫鬟仆人一个没死？倒是几个姨太太，不是失踪就是死？” “这个嘛，不好说。”杨队长心里早就怀疑保洁公司的。前几天孟班长刚和他打探陈钊的个人隐私，这才过了三天陈钊就死了。 可惜他不是现场的负责人，也就没有办法发现痕迹。 如果是保洁公司的人做的，杨队长必须想办法转移侦破的视线。陈总长面前，他是没有办法随口乱说的，毕竟相差了好几个级别。 胖总长见他欲言又止，抬手示意他有话直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家都是为了破案。” “我听说啊，这个陈钊有个习惯，手底下好几个人的女人都被他霸占过”杨队长不敢多说，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当然这个只是道听途说，我和他并不是很熟悉。刚才您提到姨太太，我就想到了这一层。具体是什么原因，还要看一队的人查出来什么。” “这不是听说，这就是事实，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有什么好隐瞒的。”陈总长似乎并不关心陈钊的死，连尸体都没有上去看一眼。 现场的军警已经开始清理尸体，作为这次案件的重要证物，这些尸体是不会交给保洁公司的。其他人在周围寻找线索，但一夜的大雪让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军警开始挨个敲门，挨家挨户地上门询问昨晚发生的动静，想要找到目击证人。 三个担架被抬了下来，上面都盖着白布。杨队长只是转身看了一眼，从陈钊的尸体尺寸可以看得出，脑袋好像被人带走了。八个卫兵的尸体并没有处理，只是停放在一楼的一间空房子里。 不一会儿一队的朱队长从楼上下来了，走到胖子面前两腿一夹行了一个礼：“总长，初步已经勘察出来。至少有两个人闯入陈署长的卧室，现场外围也起码有两三个人接应，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他们在行动之前，已经将府上的电报机砸掉，切断了和警察署的联系。” “起码？什么叫起码？到底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 “您看看这个？”朱队长伸开自己的文件夹，里面几片绿色的绒布碎条夹在里面。 陈总长拿起来用手指头搓了一下放了回去：“这是旧式的军装布料，能说明什么？” “我听府上的仆人说，杀手是拜署长手下人所托来取他的人头，里面提到了夺妻负友”朱队长显然是没有什么主意，说的话毫无头绪：“这要是军队里面的人做的，那我们查起来就比较费劲了”他一个军人出身的粗人，除了战场上的冲杀，并不懂得怎么寻找线索。 “有什么好费劲的，陈钊是胡司令的手下爱将，这个事情必须一查到底。” 陈总长指着现场的几个队长淡淡地说道：“我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事情发生在你们的地盘，不论是什么人你们该查就查。查不出来的话，你这个队长恐怕要脱掉身上的警服。” “是，属下一定尽力而为，保证按时破案。”朱队长抬手行礼。 陈总长并没有和他多说，转过头来继续和杨队长闲扯：“陈钊这个人没多大意思，不论你对他多好根本不放在心上，遇到事情立刻翻脸不认人！以前我在胡司令府上当副官的时候，这家伙从来不把我这个本家放在眼里，从来都是鼻孔看人。他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杀他的人恐怕不止一个” “人品确实不好！”杨队长随声呼和：“他刚搬家的时候我们忙前忙后，最后是一口水也没有喝。我给他送了不少礼，想要给我的老熟人介绍一个活，这家伙转手就让给别人。我们这些同事在他眼里丝毫没有价值，从来没有任何情面。” “小杨，我听说你现在是第三队的？” “是的总长，这还是您照顾的。当初我也就是个营副，要不是您提一嘴谁会看得上我啊。”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陈总长似乎对他很满意：“你这个人重情义讲义气，为人也算恭顺，放在三队确实可惜了啦。等到这件事完了之后，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机会，起码也调到二队去。” “谢谢总长栽培，学生一定唯你马首是瞻。”杨队长恭恭敬敬的鞠躬而不是敬礼。 当初他进警察署确实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陈总长随手划拉了几个名字交给胡司令定夺。胡司令看都没有看随手就签字了，阴差阳错地他就来到了第三队。 第三队说白了就是个守监狱的，并没有什么权利。 第171章 有人暴露 杨队长见缝插针地认了陈总长做老师，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站队。 现在的军政府各级官员，都是从各个部队中调来的。本来在军队中就分成好几个派系，杨队长属于杂牌军序列，在军中并没有什么地位。 陈总长以前是胡司令的副官之一，但重新成立的警务部里并没有他多少老部下。加上他没有带过兵，下面的人也没有多少人买账。看到杨队长给他鞠躬，顿时胖脸上满脸的笑容。 “好，先努力做出点成绩来，将来肯定是大有作为的。” 他当着众人的面拍了拍杨队长的肩膀，招呼自己的卫兵开路。杨队长立刻上前推开众人，伸手给陈总长引路。等到了马路边上之后，又恭敬地给他打开车门，以手挡住门沿。陈总长似乎很受用，排排场场地上车之后，杨队长又将门轻轻关上。 其他两个队长都是陈钊的人，陈钊死了之后第一时间是在现场忙碌。 陈总长到了之后半天没有人接待，走的时候也没有人来送。这两个大老粗本来就不善于逢迎，杨队长的出场无疑给陈总长找回了面子。 他亲自带着自己的手下，给陈总长挥手致意。陈总长也摇下了玻璃窗，给杨队长招了一下手才跟着司机离开了光明街道。走的时候甚至连陈府都没有看一眼，只是让朱队长限期破案。 看着总长的车走远，杨队长才回到了大门口。 这些年他在军队里也是混日子，现在到了警察署也准备混日子。但想到总部的动作，不得不趁机和陈总长拉近关系。 “陈队长，带着你的人把丫环仆人都收押了。”朱队长看到他哈巴狗一样面色有些不爽，作为一队长他是没有权利给杨队长下命令的。但现在没有了警察署长，朱队长便把自己当成了大拿。 杨队长有些为难：“朱队长，收押没有关系，可没有地方啊？” “那你说怎么办？”朱队长这才想起，警察署现在没有监狱，总不可能把这些人关在办公室和宿舍。 “要不你看这样可以不，等你们勘察完现场，我带几个人就地把他们关押。你要是想审问谁，我给你送到警察署”杨队长表现得很顺从也很谦虚。 “那好，你先把人全部关到二楼，楼梯口让人守着。”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杨队长走向马路边执勤的人：“你们跟我到楼上去，把里面的人全部集中关押。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这里办公，把这里当着临时监狱。” 他手底下有将近三十个人，听到队长的招呼全部都从警戒线上撤了回来。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面几栋楼房的窗户上也都趴满了人。杨队长四周看了看，一队的人还在挨家挨户地去调查，但似乎都没有什么结果。这并不是因为周围的人不知道，是因为谁也不想惹上警察署，遇到上门调查都说自己睡死了，什么也没有听见。 否则没完没了的询问，不光影响自己家人的安宁，还得不到半分钱的好处。 看着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朱队长很是有点头大。本来昨天晚上还遗留在现场不少痕迹，但现在周围早就被破坏了。不过他手底下和二队总共就六十几个人，二队的人还要上门去找线索。周围警戒的人不过四十人，四面八方来往的人根本挡不住。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等会你们拉个警戒线，凡是进来的人都给我抓了。” 手下的军警听到吩咐转过身来，手里的枪举了起来：“闲杂人等一律后退，谁要是破坏现场就按照嫌疑犯抓捕。”他伸手扯过一个看热闹的男人：“你，既然这么感兴趣，跟我到里面去接受调查。” “别呀军爷，我往后退就是了。” “不行，你这么爱看热闹，说不定知道点什么。”军警看他耍赖不肯配合，手里的枪栓拉了一下。 周围的人群顿时退出去十几米远。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但没有想到警察署的人会抓围观者。 被逮住的中年男人有苦说不出来，哭丧着脸被带进去调查了，同时抓进去的还有七八个人。这些人和先前的仆人一起，全部被送到了二楼的羁押室。杨队长安排了四个军警守在楼梯口，还有一个人负责提审。 他自己背着手来回转悠，一会儿到三楼去看看打斗现场，一会儿到一楼看看枪战的现场。 以他在组织内多年的经验，很快就发现了线索。看到卫兵脖子上的骨渣抠了下来，随手放到了自己的兜里。 “杨队长，你在这里干什么？”朱队长走了进来。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有几个杀手。” “那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有那么一点点线索，看起来好像有五六条枪，加上外围的人起码有一个排。老朱，这可不是好惹的主。”杨队长想要恐吓一下朱队长，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个替身把问题解决掉。 朱队长也检查过尸体，并没有看出多大名堂。 “危言耸听了杨队长？”他蹲了下来：“这不就是狙击步的创口吗？” “问题就在这里。”杨队长蹲了下来：“这两个人的创口是散弹造成的，旁边这两个人你是在哪里发现的，子弹是同一个型号。”说着他伸出手指头使劲抠了一下，将尸体里面的子弹抠了出来。“另外四个人身上的子弹，还有楼上署长手臂上的子弹都不一样。” “你别动手啊，法医还没有来呢。”朱队长连忙拽住他。 “来不来都一样，十个人和八个人没有什么区别。”杨队长继续折腾着尸体：“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军队的人下手，还是他们从外面雇佣的人？抓到了凶手，就可以查到幕后的指使者。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时间不等人啊老朱。” 他装着一副很上心的样子，却把现场给破坏得七零八落。 “看来你很有经验？”朱队长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经验谈不上，我要是到处走走，也许会发现点线索。”杨队长站了起来和他套近乎：“咱们都是军队里面出来的，查案全是外行。这手底下的人更不行了，一个个都是大老粗。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一起协作，争取早日把案子了结。” “就是啊，总长只给我七天的时间，要不老杨你帮帮我？”朱队长嘴里抱怨着。 “帮你可以，但负责的人还是你，我听从你的安排就是了。” “那行，现场你再帮我过一遍，查查这周围五十米范围，看看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朱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手里拿着五六颗子弹往袋子里面装。 杨队长借着机会跑到了围墙之外，他必须确认周围是否有遗留的线索。围墙边的菜地里有匍匐过的痕迹，掉落的菜叶夹在雪花里。附近的水沟里也有垮掉的泥土，一块石头被人踩踏了。这些痕迹看起来很正常，但杨队长很敏感地可以判断出这是行动时的痕迹。 处理完第一圈的线索之后，他有朝着更远地地方出发。 军警对于这些东西毫无经验，而朱队长此刻却在询问一个重要的人物。 昨天晚上的管家并没有死去，深受重伤之后醒了过来，朱队长第一时间将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杨队长在关押仆人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二楼卧室里面的管家，只是把楼上楼下的人都集中到房间里面去了。 “你是府上的管家？”朱队长看着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管家：“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是六太太推的头上也是她砸的”管家捂着额头说话非常吃力：“当时我正要去给警察署发电报，她还把电报机砸了” “六太太，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叫周红，是三年前署长从外面买来的” 朱队长用笔在纸上记下周红的名字：“这个周红为什么要打你，她又为什么要砸电报机？” 第172章 情况紧急 朱队长似乎嗅到一丝线索，在周红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圈。 他抬起头来看着管家：“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管家哼哼着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啊，她突然发疯一样就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了，我以前也没有得罪过她。” “这个周红最近几天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这个没有太在意，我们不过是下人” “那她为什么砸电报机？” 管家皱着眉头斜躺在枕头之上，如今陈钊已经死了，他这个管家也就到头了。 “我跟着署长也才两年的时间，以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有几个太太和他不一条心。她们她们都巴不得老爷死！” 两个人一问一答，朱队长写了满满的两张纸。他基本上弄清楚了当天晚上的情形，有人要杀陈署长，几个姨太太中有人阻止报警。还有几个姨太太失踪了或者说是逃走了，亦或者是跟着杀手走了。 不管这些姨太太是否和杀手有勾结，但周红是必须要调查的。 二队的陈队长也发现了线索。在他排查到一公里附近的时候，一栋无人居住的房屋被他们撬开了。根据周围邻居的介绍，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军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这样的房子在成华街道和光明街道非常常见，但陈队长却发现了房屋周围有活动痕迹。 生锈的铁锁有打开的痕迹，周围的台阶上有带着脚印和淤泥的积雪，附近的屋檐下还有倾倒的碳灰。 他示意手下的人用枪托砸开了门锁，进到屋里的时候还弥漫着萝卜汤刺鼻的味道，以及炒菜后呛人的油烟味。 陈队长顺着楼梯往上走，一块萝卜叶子出现在台阶上，他抬头望上去看到了一个编织袋。袋子被人塞进了楼梯间的通风孔，上面的水滴顺着墙壁往下流，在墙角处汇集成了一片。他伸手将袋子扯了下来，打开一看是小半袋萝卜皮。 “吃萝卜还要削皮，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凌乱的家具摆设，污渍横流的厨房，没有洗刷的锅碗，成堆的木柴碳头。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地方并不是好久没人住，而是好多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周围的人都没有见到进出的人影，说明这些人深居简出。 唯一的遗憾，是房屋里的生活用品被带走了，脚印手指印都被清理。 陈队长笑了笑。看着锅碗瓢盆、萝卜皮，剩下的半锅萝卜汤，以及厚厚的一层牙膏沉淀物。便可以判断出这里至少住了十来个人，而且都还是比较讲究的人。 “找找这附近的保长，看看这间房屋的主人是谁？”陈队长迅速地记录了房屋的地址，吩咐手底下的人出去打探。屋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记录了下来，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一条都不能放过。 合上笔记本他有一种福尔摩斯附身的感觉，留下了两个人看守现场，自己回去和朱队长汇报。 杨队长转悠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两百米外的房屋面前，地面掉落的瓦片碎屑还没有清理掉。他抬头看着三层屋顶，再回头看看陈府。这么远的距离在深夜里伏击，能够精准的除掉八个卫兵，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这不是清理组的人可以做到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伏魔骑士团出动了。 他也是伏魔骑士团出身，以前惯用的一些手段基本上一清二楚，包括手中的骨弹。 这要是让魔种部队的人来勘察，很容易就会发现一些线索。 可偏偏这么大的案子，军政府交给了普通军人出身的警察署。警察署从成立开始，都不是以对付伏魔骑士团的，而是用来约束老百姓。他们的主要工作用在了收税、强拆、人口管制，也不知道这是不幸还是有幸。 杨队长默不作声地将所有的痕迹破坏掉，这才回到了陈府。 回来的时候显得特别轻松，以这帮人的脑子根本对付不了伏魔骑士团，也就不担心朱队长会调查出什么名堂来。 当他上楼的时候，朱队长似乎又变得冷淡了，只是看了一眼杨队长并没有说话。 “朱队长，这是我勘察的记录，麻烦你看看有没有用。”陈队长将文件夹递了过去，眼睛不时瞟着空手而归的杨鑫。 “你的意思这些人潜伏了好几天？” “从现场的勘察来看，差不多有十多个人，而且最少住了三天。看样子都是讲究人，说不定是从军队里来的。” “房子的主人是谁？” “听说是军队里的，已经空了好几年，我正在让人调查” 两个人低着头专注地讨论着。 杨鑫根本插不上嘴，这两个同事明显就是要架空他。他刚要凑上去看一眼，两个人边说边挪动着脚步上了三楼。 “我先下去了” 杨鑫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独自一个人下了楼梯。可好奇心作怪，刚走出去几步又扶着栏杆停了下来。 “我这里也有线索。”朱队长没有注意到门外返回的杨鑫：“根据管家的交代，六太太周红在事发的时候砸晕了他，还把电报机丢到楼下去了。这个人你帮我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十九区的人。” “这个周红是什么时候进府的？”说话的是陈队长。 “三年前，听说是被买来的。”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十九区以前没有人口登记。” “那就挨个排查，找到了周红基本上就有线索了。” 杨鑫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快就变脸了，原来两个人都查到了一点线索。 周红？ 这个名字他也不熟悉，但这件事必须上报。 杨鑫走到公路上，钻到了自己的吉普车里，顺便还带走了两个军警。轿车沿着光明街道上了南直公路，进了南区警察署三楼的办公室。杨鑫用手摇了几下电报机，手指头在上面敲了几个字：“周红暴露，管家没死，速查。” 电报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发完之后他将所有的插头拔掉，连同天线一并收了。 这种电报机以前都是军用，所有电报也都是明码。只要知道对方的频率便可以发报，到现在还没有人进行监听。 新式电报机都是后面捣鼓出来的，用来代替成本较高的电话通讯。 他将电报机抱出办公室递给军警，又返身拿上茶杯把门锁上：“这个放到车上去，从现在开始我们住到陈府。” “头，要不要带上被子？”瘦高个的军警问。 “用不着，最多也就是几天的时间。” 杨鑫想要利用看守几个仆人的机会，脱离警察署的范围，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现在警察署长没有了，这三个队长都是自由活动。相比陈朱两个队长，他更显得清闲。 总部的电报员看着电报机亮起绿灯，收到的确实一封无头无尾的电报。 女报务员将纸条撕了下来，推开隔壁的办公室：“组长，你来看看这是一封什么电报，会不会是有人搞错了？什么周红，什么管家？” “是吗？”梁文涛正打着瞌睡，睡眼惺忪地接过纸条来打了个哈欠：“这会不会跟昨天晚上的事有关？” 他将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昨夜值守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去睡觉。 几个姨太太到达总部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梁文涛和王处长都还没有来得及审查。这些姨太太被安排在一栋小楼，所有人都刚睡下。他见电文紧急便没有打扰王处长，一个人跑到女生宿舍门口。 “你们中间谁是周红？”梁文涛敲开一个宿舍。 “我，我是” 宿舍里的人受了惊吓，并没有一个人休息。 “你出来一下，有事要问你。”梁文涛招了招手退出去，不一会儿周红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我给你念一封电报，你把你知道的赶紧告诉我。”梁文涛顾不得啰嗦，拿着电报读起来：“周红暴露，管家没死，速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暴露？”周红一脸懵：“管家是我打晕的，我也没有想打死他啊？我看他要给警察署发电报，所以我就打晕了他，把电报机丢了？怎么了？” 第173章 进入死局 周红显得很无辜的样子，以为自己没有杀人屁事没有。 可就是她这多此一举，将本来的暗杀行动暴露了。只要警察署查到周红的线索，就可以查到韩杰身上。 这个事情如果不妥善处理，韩杰必然会被警察署抓去严刑拷打。就算他不招供，也肯定难逃一死。 “怎么了？你闯大祸了！”梁文涛气得差点破口大骂：“你去打管家干什么？你这是没事找事，现在人家查到你的头上来了！” “可我没有杀人啊？”周红还在狡辩。 “混蛋！”梁文涛总算忍不住了：“现在陈钊死了，管家肯定把你供出来了，接下来他们就会查到韩杰的身上你呀你，没脑子的” 梁文涛拿着电报气冲冲的离开了，身后的周红如同五雷轰顶。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没想到自己为了逃走把韩杰置于险境之中。 王处长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先把电文转给了高队长。 高队长看到消息顿时觉得不妙，将刚刚睡了三个小时的夜枫从床上提了起来：“夜枫，大事不好了，韩杰可能暴露了” “啊，怎么会这样？”夜枫本来睡眼惺忪的，吓得一下清醒了大半。他一把抓过高队长手里的电报，只看了一眼就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千算万算，怎么就会漏掉了这一个环节” 周红暴露的消息，如同一个炸弹，让夜枫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揉着自己的脸颊牙齿咬得咯咯响，当初不敢给周红联络，就是担心她会表露出异样。 在收到周红的情报回复之前，他就选择了动手。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多此一举地做出了惊人之举。从常人来看，她砸晕管家固然可以阻止警察署的人赶来。但这种顾头不顾尾的做法，却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这是只顾着跑啊，就不想跑掉之后会怎样嘛？”夜枫急得快要挤出眼泪：“愚蠢啊，怎么有这么愚蠢的人。” “不是他愚蠢，是我们考虑事情不周到。”高队长火大得很，看着打呼噜的孟班长也开骂：“还有这头蠢猪，走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做一下收尾工作？” “是我的错！”夜枫并没有起床，反而扯住被子罩着自己的脑袋又躺下去了。 “队长，你先出去，我要冷静一下。”被窝里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高队长无可奈何，只好走出门外去找老马商量。这个时候就算说破天，也要想办法先保住韩杰。 夜枫躲在被窝里，想着是不是该把韩杰尽快送走。也许韩杰走了，警察署最多只能是怀疑韩杰，并且把他当着通缉犯追捕。韩杰生活在人多嘈杂的贫民窟，茂茂都已经八岁了，她和周红结婚少说也有四五年了。 这四五年周红也生活在贫民窟，只要警察署的人挨个排查，很快就会查到他们身上。 这样的话茂茂的身份也保不住。夜枫和夜仙儿带走了茂茂，送到孤儿院的事情也许查不出来，但这个险不能冒。 一旦牵扯到孤儿院，很多事情说不定就会顺藤摸瓜。 更要命的是韩杰在人口普查后登记过，先是到程氏集团上班，后来又登记了物资公司。这一连串下来信息量太大了。猎杀陈钊动用了那么多人，韩杰不可能没有同伙。他公司里的人，也都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周红有没有娘家，娘家人会不会也被抓走？ 真是牵一发动全身。 夜枫整个脑子云里雾里，觉得救韩杰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他必须想办法找到另外的方法，把案件的侦破方向转移，否则的话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 但方法在哪里？想着想着夜枫就睡着了，实在是连续熬了好几个晚上。 高队长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这个事情必须尽快决定，整个十九区一百多个贫民区，一天的时间就会查出很多线索。”现在十九区已经划片，每个贫民窟都有保长。如果军警到每个区找到保长，事情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老马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要不找杨鑫商量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余地？” “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杨鑫肯定压不住。”高队长对他没抱任何希望：“现在最关键的是让韩杰先躲起来，要是抓走了就麻烦了。”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啊！” 老马正说着话，韩杰在保洁公司外面敲门。接到高队长电报之后，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马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急？”韩杰一进门就问。 高队长走了出来：“韩杰，现在遇到一个紧急情况。昨天晚上刺杀陈钊的时候，你老婆把陈府管家打伤了。管家醒过来之后，把周红给供了出来。警察署已经接手查案，很快就会把你查出来。我的意见是你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让警察署的人找到你。”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就等着韩杰表态。 韩杰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来之前他还在兴奋自己找到了老婆，可没想到立刻就置身危险之中。 “我老婆已经走了，找到我又能怎样？”韩杰和他老婆一个思维：“就算是抓到我，我不承认又能咋地？” 高队长看他一根筋不由得发火了：“你说能咋地，你老婆打伤管家跑了。警察把你抓过去严刑拷打，说是你带人杀了陈钊，你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当然不承认啊” “不承认是小事，大不了给你屈打成招。”老马也过来劝：“关键是动手的不止你一个人，你的同伙在哪里？物资公司的人有没有跟你同谋，你的社会关系有哪些？程氏集团参与没有？五号贫民窟的人会不会也被牵扯？” “这个事情，警察署就算查不出来也会找个替罪羊。”高队长仿佛已经看到了韩杰的结局：“而你，就是这个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那我走了之后呢，你们怎么办？”韩杰总算是想到了这一层。 他知道肯定是夜枫派人杀了陈钊，也是夜枫救出了周红。如果自己一走了之，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保洁公司。 高队长的想法却不一样：“你走了，最多查出有你这个人，也会查到你在程氏集团待过。但程氏集团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这不很正常吗？至于物资公司，大不了解散，反正还没有正式营业。” “至于我们，不是你要考虑的。”老马插嘴：“赶紧走，越远越好。” 三个人说完话都没有行动，只是站在院子里发呆。 夜枫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韩杰没有说话。 四个人沉默着，每个人都在想着怎么办，都希望有人提出更好的建议。这中间的环节特别多，稍微漏掉一点都会跟周红一样成为漏洞。 “韩大哥，你老婆当初怎么丢的？”夜枫蹲了下来。 “被人拐走的啊，有人看到毒龙帮的人把她带走了我都找了三年了，一直都没有线索。” 夜枫尽管不止一次听韩杰说过，但依旧还是多问了几遍：“哎，我还是心软了点，当初就不应该让孟班长带你去见周红。你说要是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 “什么意思？”韩杰没明白。 “那样的话，打死你都不承认，事情不就好办了吗？” “就算知道我也不承认啊我韩杰死都不怕，还怕警察署的严刑拷打？！” “不是，夜枫你什么意思？”高队长见他不慌不忙，肯定是有了什么主意。 夜枫站了起来说出自己的想法：“韩大哥不能走。就算被抓走了你不承认，也不招认自己的同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你要是走了机会坐实罪名，你身边的人也会被轮番调查和监视。那个时候，我们要面对的麻烦更多。” “行，我听兄弟的，你说我怎么办？” “你没做过的事情，死不承认不就行了。我接下来就只有一个任务，救你！” 高队长和老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韩杰暂时隐藏起来。他发了一封电文给物资公司，让韩杰亲自到保洁公司来一趟。 第174章 警察出动 夜枫的意思，放任韩杰被抓走。 虽然严刑拷打是免不了，但可以把矛盾和问题集中到一点之上，不会连累到物资公司和程氏集团。 韩杰表现得很无惧无畏，说话斩钉截铁：“兄弟，我履行当初的诺言，你救我一次我还你一条命。更何况你还救了我的老婆，也安顿好了我的茂茂。” “皮肉之苦可能免不了，但绝对不会让你死。”夜枫虽然心里有愧，但他知道这一次不能再因小失大：“你进去之后就咬定周红早就被人拐走，到现在为止你根本不知道她的消息。这一点我相信警察署很快就调查出来。至于后面怎么办，我会让人给你送信。” 高队长没有说话，老马也没有说话。 他们也知道，韩杰如果不走肯定是最好的，但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必须营救，这是两个人行事的原则。 如果为了救韩杰，而把整个组织搭进去，大家都有点犹豫。 “行，你回去。”夜枫不想让他在保洁公司多逗留：“记住我的话，没有接到消息之前。不要学周红一样擅自做主，那样就真的把整个公司都害了。” 夜枫故意吓唬他，把周红多此一举带来的危害告诉了他，希望他不要自作主张。 “那好，我回去了”韩杰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队长说话没了底气：“夜枫，你这样会不会把他卖了？他可是我们组织的人？”虽然知道这话有点亏良心，高队长只想夜枫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队长，你知道他走后会有多少麻烦吗？” “抓不到韩杰，肯定会调查他的社会关系。他的亲戚，他的孩子，他的同事。这样的话，焦点就会集中在物资公司，程氏集团，孤儿院” “抓到了韩杰，就会每天严刑拷打，要他招认自己的同伙。韩杰如果不承认，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结案，那我们还有余地。” 高队长当然清楚，抓不到和抓到之后，警察署的焦点就不一样：“你说要救他，拿什么救？” “韩杰如果被抓进去我预备了一套方案，他要是在监狱有生命危险，我也准备一套方案。”夜枫表现得很冷静：“这一次，我会把方案写成文字交给你，不会再这么冒失。队长，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 高队长没有说话。 老马摇摇头：“处分不至于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王处长说过，再好的方案也有漏洞，我们想办法补救就是了。” 陈钊的府上。 军警调查完之后已经离开，杨队长带人看守着十几个仆人。在案子没有眉目之前，这些仆人肯定是不能放走。 朱队长前脚刚走，杨鑫便来到房间里见管家。他低着头看了一眼管家额头上的伤痕：“怎么样，头还疼吗？要不我给你叫个医生，把你这头包扎一下？” “杨队长你费心了，我这外伤不要紧，就是有点脑震荡”管家一夜之间从警察署的管家，变成了一个没有主人的普通人。从受伤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从来没有一个人管过他的伤势。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没关系，万一落下后遗症怎么办？”杨队长冲门口站岗的让你招了招手：“你去街上请个大夫来，要这里最好的大夫，就说陈府的管家受伤了。” 站岗的军警回头看了一眼管家，脸色稍微有些不爽。但杨队长让他跑腿，他也只好冒着大雪上街去了。 看到杨队长对自己的关心，管家心里稍微好受点：“杨队长，我们这是要关到什么时候？” “那就要看这个案子进展”杨队长扯过椅子坐在床边：“你告诉我，当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 “枪声实在是太密集了，楼上楼下的玻璃碎了一地。听起来应该有十几个人，进屋的有四五个人”管家不明就里，把对朱队长说的话再给杨队长讲了一遍。问到头上的伤势，管家也是按照给朱队长的供词一字不落。 “看来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杨队长显得颇为难：“要把所有杀手抓到，估计要一年半载的时间。你们就在这房间里住着，随时等候朱队长调查。” “别啊杨队长，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呢，要是关上一年半载，我家里人怎么办啊？”他捂着脑袋想要下床。 杨鑫示意他躺下：“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家里的事情肯定是顾不上了。就算其他人都放走，你肯定是走不了的。毕竟其他人什么也没有看见，你是最重要的证人。而且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说不定杀手会回来灭口。” 管家听他这么说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杨队长，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你不用担心！”杨队长很客气地把他扶了起来：“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张榜通缉了，犯人肯定会被抓住。你只要不离开这个房间，我们是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的。” “哎呀，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管家现在死活不敢承认了，八个卫兵加上陈钊都被杀了，如果这伙人真的要对付他，他肯定是难免一死。 杨队长抠开抱着他大腿的一双手：“你现在脑子不清醒，等你养好伤再说。” 说完他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周红已经被他供出来，现在杀管家灭口已经没有意义。刚才稍微恐吓了一下，就不知道管家能不能反应过来。想要管家改口供，现在一时还没有具体的办法。杨鑫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便是给总部发电报，希望有人可以和他接洽，这个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出了办公室的门，杨队长看着楼上楼下的军警，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一大半，只留下自己的四个心腹。 看到卫兵从门口撤走，管家在床上如坐针毡。 朱队长回到警察署之后，立刻安排陈队长的人到各区去调查周红。 西一区菜市场的对面，孟班长骑在三轮车上用帽子遮住了脸。大中午的时候他便被夜枫从床上叫了起来，交给他一个特殊的任务。孟班长顶风冒雪在外面蹲了一个多小时，远远地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 一辆吉普车朝着西一区临时办公点驶来，车上两个军警走了下来。 孟班长不紧不慢地停好三轮车，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他将手里的营业执照和名单拿好，走到西一区窗口递了进去：“领导，保洁公司办理业务。” 里面的王保长看到他眉头一皱：“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的业务这么繁忙？” “还是上一次的事情” 孟班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军警扯着从窗口推开。另外一个军警走到窗户边，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你们这里谁是保长？” 王保长看到大檐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从桌子上将双脚放了下来。 “警官，鄙人正是第一区保长，不知” “我这里有几个人，你帮我查一下是不是你们这里的”军警将名单递了进去。 孟班长稍微向前靠了一下，眼睛在名单上扫了一眼：“保长，你有公务在身，那我就明天再来。” 王保长没有理会他，一脸巴结地朝着两个军警说道：“警官，要不你们里面请，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查？” “不急，我们还要跑好几个地方。你给我查仔细了，回来的时候我再来拿”军警随手丢下手里的名单，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返身上了吉普车。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天空中灰蒙蒙地，冷风呼呼地吹着敞篷吉普车。 司机台上的军警打着火，发动机嘎啦嘎啦地响着半天没有启动：“组长，这十几个区跑下来天都快黑了，我这油估计都不够。” “今天争取跑五个去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组长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摊上这样的苦差事，这可真是命苦。” 吉普车摇摇晃晃地“轰隆”一声发动机转了起来，地面上的积雪被车轮卷起，一股黑烟从车底下腾起。吉普车喷着火苗，嘎吱嘎吱地又拉开了西一区菜市场的大门。 王保长站在门口擦了一下额头赶紧将门关上。 第175章 你不认识我 孟班长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将手里的名单和营业执照卷了起来。 他迅速地抓过三轮车，一个抬腿上了坐垫，踩着三轮车一阵狂奔，超过前面的吉普车直冲保洁公司的大门。 铁门被轰地一声撞开，院子里夜枫和高队长还没有问话。孟班长将三轮车一丢便跳了下来：“军警已经将名单送到西一区了，马上就要去西二区。” “什么名单？”夜枫站了起来。 “核查名单，我看清楚了，一共有五个人，其中就有周红的名字。” “五个人？”夜枫稍微犹豫了一下：“秋歌，该你出马了，赶紧走人” 秋歌刚才一直在三轮车上。夜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扭转了车把手，两脚稍微往后回撤踩着脚蹬子就冲了出去。秋歌的三轮车走了不到十秒钟，夜枫便看到一辆吉普车从保洁公司门口的路上驶过。车上坐着三个人，一个司机两个军警，三个人穿着清一色的军装。 “这就是警察署的人？” “是的，他们说今天争取跑五个区”孟班长因为用力过猛，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 “他们去不啦！我已经让秋歌去下料，估计最多到三区就会爆胎。”夜枫喊着高队长进屋：“队长，这只能给我们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现在要继续讨论方案。” 四个人迅速关上保洁公司的大门，再一次挤到了办公室里。 “五个人，说明并不是只怀疑周红一个人。”夜枫扯过凳子坐下来：“现在要让总部把五个人名单都递过来，每个人住在哪里也要弄清楚。孟班长，拿到名单后你抢先一步去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转移的人” “什么意思啊？”孟班长一天到晚的跑，这一次看来又要跑腿。 夜枫转过身来：“高队长，你先发电报，加急！” 高队长伸手拽过电报机，滴滴答答地给总部发出电文：“速查五个姨太太的名单和家庭地址，以及家里的详细情况。” “没办法，现在只有你和袁队长可以脱身”夜枫看了一眼孟班长确实够呛：“到时候你和袁队长分头行动，让克里和程辉帮忙。把其中几个人的家属转移走，给警察署布一个迷魂阵。” “转移谁？” “等总部名单到了之后，连夜先去调查，看看转移谁合适。” 高队长的电报刚发出去，电报机的绿灯就亮了起来。总部梁文涛也给保洁公司发来一份电报，他一边捋着纸条一边念：“请尽快安排人，到陈钊府邸和杨队长接洽。目前杨鑫一个人在陈府，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去！”夜枫站了起来：“晚上的事情高队长你安排一下，看看谁家里人比较少，适合转移就转移掉不一定要全部转移，转移两三家就行。” “好，你去，这事有我。”高队长将电文扯了下来：“有事你发电报回来。” 总部，梁文涛因为周红的事情，早就把五个姨太太家里的情况调查清楚了。看到高队长的电文之后立刻亲自上机，将调查的结果发给了保洁公司。 “夜枫，你等等，电报回复了！”高队长看着滴滴哒哒的电报机，伸手开始捋自动打印的电报纸条。夜枫走了过去让高队长从凳子上让开，他亲自拉着纸条看着上面的电文。梁文涛的电文非常的详细，详细到每一个姨太太的来历，以至于电报发了足足二十分钟。 电文前后长达两米，只不过只有五厘米宽。 夜枫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一边看一边用笔摘录重要的情节：“这个五太太，是成华街道的，家庭条件还不错。她原本是陈钊手下一个营长的老婆，家里除了父母没有其他人。马上通知袁队长，把他的家人给我绑架了送到总部去。” “四太太？四太太也可以做文章，他的前夫是我靠，魔种部队中尉小队长这陈钊本事不小啊。不过她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在东一区做保长。孟班长，你和秋歌去，不论死活把他带走。他家里的人就不要管了，估计人数不少” 夜枫看完最后的电文，其他三个姨太太都是贫民窟的，和周红一样都是买过去的。 这三个人的家属带走意义不大，本身就是要把这件事变成内讧。 “行，那我去准备！”孟班长一心想着补救。 保洁公司因为这一次得刺杀，每个人都变得非常的忙碌。一次错误需要无数次行动去弥补，尽管这样的弥补措施只能扰乱视听。 夜枫匆匆穿上棉大衣找来了自行车，去光明街的道路二十多里。到了成华街道之后右转还要走两三里路，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给韩杰洗清嫌疑。可案子一天不破，韩杰肯定无法彻底脱身。 如今南区的新任署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不能够接到工程才是他最后的目的。为了这个目标，这一次杀陈钊有点劲使大了。 和杨队长之间的联系是通过总部转接，夜枫和他约好在光明街道路口会合。 杨队长的车就停在路边，看到夜枫走到轿车旁边，他将窗户玻璃摇下来了：“你什么人，有事吗？” “是杨队长？”夜枫手里推着自行车。 “是我，你是谁？” “保洁公司的，请问你有事吗？” “上车，跟我走！”杨队长甩了一下头。 夜枫看着手里的自行车，前后都没有地方可以停。他干脆将自行车丢到了公路下边的土坎里，拉开杨队长的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杨队长没有说话，只是开着车掉了一个头，顺着光明街走了好几里地，最后在一处废墟停了下来。两个人并没有下车，开着发动机在车子里面坐着。 “你叫夜枫？”杨队长头也没回。 “是的，请问杨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口气很不友好：“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陈钊？仅仅是为了一个工程，这样冒险值得吗？” “总部决定的！”夜枫不想和他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告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今天下午警察已经开始排查周红，其他几个太太也在核查名单之上。” 杨鑫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还是先告诉我你的计划，否则我没办法配合。” “没有具体的计划！现在五个姨太太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我在安排转移其中两个人的家属。她们的前夫都是军队的” “意义不大，只能拖点时间。”杨鑫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你们可以直接派伏魔军团，并且留下足够的线索。伏魔军团的信息总部早就掌握了，只不过查不到具体的位置。关键是周红这一闹，牵扯到了无辜的人。” “陈钊和警务部总长似乎不对付。这个案子你们只要撑一段时间，我估计就会结果会有变化” “有变化？”夜枫好像看到点希望：“你是说警务总长会不了了之？” “那倒不会，但凡有个结案的理由，估计总长就会结案。”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夜枫，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你告诉我，这些事情都是你策划的吗？” “是的！”夜枫很平静。他和杨队长他还不是很熟，看起来杨队长对他并不是很信任。本来一连串的计划，他都没有给杨队长透露半个字。 “你不记得我了？”杨队长突然冒出一句：“秋歌也不记得我了。倒是他们家的狗，还记得秋歌。” “什么？”夜枫没想到杨队长说出这样的话。看着杨队长一张大脸，他的脑海中迅速回忆，可半天之后依旧摇了摇头：“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 “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好！” 杨队长回过头去：“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陈钊，这个事情肯定不是总部决定的。你骗不了我，告诉我全盘的计划，我会给你所有的信息，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全力配合的。” 夜枫看着前面说话慢声慢调的杨鑫，还在想着刚才他的话。 从面相看，夜枫确实不记得他。如果说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是四岁，应该来说是有印象的。 在从他的背影看过去，同样也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第176章 绑架保长 夜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杨队长自己的计划，这个身在敌营十几年的人虽然是王处长介绍的，但他还是有些迟疑。 工程的事情杨队长肯定是知道了，夜枫迟疑地说了一句：“接这个项目主要是为了赚钱，现在程氏集团已经在组织手里。黄金龙和秦天震都想着要吞并，我不得已准备以这个工程钓住秦天震，让他和我一起灭掉黄金龙。” 夜枫将黄金龙和秦天震谋夺程氏集团，以及黄金龙和叶教授之死，程氏集团熊老板之死娓娓道来。 车厢里暖烘烘的，杨队长斜躺在座椅上，一边抖着腿一边听着。 听着听着他的脚停止了抖动，连脖子也僵住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必须拿到这个工程。陈钊挡住了我的路，我就必须把他做掉。” 夜枫虽然说话很缓慢，但心中的意志却很坚定：“柒拾亿的工程，伍拾亿能够拿到手程氏集团就可以了，整个计划也都可以实施。如果下一任警察署长挡路，我会继续想办法。” 程氏集团在西区警察署一分钱没有挣到，说不定还要搭钱进去。 要让黄金龙吐钱，就必须要有治安委员的秦天震支持。而要拉拢秦天震，就必须接到南区警察署的工程。 他还要利用秦天震以后的身份，一步一步把他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接着秦天震的名义去做很多事情。 整个计划已经筹划了这么久，夜枫不可能轻易放弃。 杨队长听完前面的事情，已经觉得夜枫不是在开玩笑。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来：“给我两个亿，我要金条。有了这两个亿，我可以保证工程到你的手里。”他回头再次看了夜枫一眼：“至于这个案子，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韩杰被带去关押，你不要想着营救，现在我手上有个目击证人，我在想办法做文章。” “谢谢杨队长” “你要记住，并不是每一个案子都必须破，也不是每一个案子都一定会破。”杨队长说着松开了刹车，小轿车缓缓往后退：“你可以和稀泥，但不能找人顶雷。你们在十三号留下的现场我也看过了，屋顶上和围墙边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我处理。” 杨队长告诉夜枫，现在既有的证据模糊不清。 这些证据可以朝着任何方向改变，但下一步计划没有出现之前，不能随便去强化这些证据。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警察署办案的进度结果。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杨队长递给夜枫几张纸：“以后我会给你发电报，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给我发电报。” 他将轿车开到路边之后停了下来，杨队长没有丝毫停留，开着车灯朝着陈府方向而去。 夜枫下车之后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刚才扔自行车的地方空空如也。自行车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重要资产，就这样丢在路上不被人偷走才怪。如果换着以前，他肯定会去找一下，但现在一个自行车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尽快赶回公司。 和他同样在黑夜里赶路的还有孟班长和秋歌，唯一不同的是两个人骑着三轮车。 东一区的贫民窟就在三号医院的后面，两个人天一黑便来了到菜市场附近。因为菜市场是人流集中的地方，临时的办公点也设置在这里。 他扯了扯脸上的面罩遮住半边脸，就听到不远的办公点里人声鼎沸。 透过窗户的玻璃，可以听到里面的人在赌博。这种临时办公点是每个贫民窟的标配，一个贫民窟差不多两三公里，周围聚集着三四万人。 “这可真是麻烦事啊！”孟班长三轮车停在旁边的阴影处。如果这些人通宵赌博，他便没有办法下手。 秋歌裹着棉衣蹲在车斗里早就睡着了，他这几天都是没日没夜地奔波。听到三轮车停下，秋歌睁开了迷糊的眼睛：“班长，这是到地方了吗？要不我进去把人提溜出来？” “可里面人多啊，总不可能都带走？” “哪有什么不可以，我一拳一个打晕了不就行了？”秋歌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他只想早点解决后回去睡觉。 “你等等啊，我想想夜枫遇到这种事怎么办？” 孟班长双脚蹬在三脚架上，抱着自己的双手瑟瑟发抖。以前刚开始的时候他老是说夜枫，后来执行几次任务都失误，导致在夜枫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并没有很冲动。反而开始分析各种原因。 “秋歌，你说要是我们全部打晕之后带走保长，他们会怎么想？” “被人绑架了！”秋歌毫不犹疑。 “你也知道是绑架啊，那我们带走人有什么意义？”孟班长摇头否定了：“我们现在是保长的同伙啊，怎么能绑架人呢？” 孟班长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晃动的人影，以及嘈杂叫嚣的声音。这些人正在兴头之上，看起来兴致很高。白天警察署的人肯定上门调查过，按道理来说保长的妹妹丢了应该会很紧张。可他居然组局通宵赌博，说明白天肯定遇到了什么好事。 不论是陈钊还是以前的妹夫，肯定都是他依仗的对象。 孟班长判断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保长以为自己的妹妹去找前夫去了，又有了新的靠山。一个是警察署的人还没有调查，那么今天晚上的人就一个不能放过。他打定主意从车上跳下来：“秋歌，等会我如果动手，你就把所有人打晕。如果我没有动手，你就把门给我堵住。”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到门边敲了敲:“林保长在吗？出来一下？” “谁啊，他妈的大半夜的打牌呢，有事进来说。”里面的人继续打牌并没有动。 孟班长再次敲了敲：“我们是警察署的，你妹妹出事了。” “警察署？！”里面的人丢掉了手里的牌：“你们等一下啊，我去去就来” “快快快，把牌收了，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小声嘀咕。 屋里传来桌椅刮擦地面的声音，林保长推开门刚露出头，一把猎刀便架在他的脖子上。秋歌转过身来顶住小屋的门，两个人把面前的保长给控制住了。 “我问你，上午警察署的人来过没有？”孟班长说着把猎刀一提。 保长将手举起来了，冰冷的刀刃就在他脖子上，稍微明智的人都不会反抗：“你们是什么人？” “多说一句要你命！”孟班长猎刀轻轻一抹，便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我就问你上午警察署的人来找过你没有？” “嘶”保长脖子缩了一下：“没有，没有人找我” 屋里的人推了一下门，却发现门被人堵上了。有警察署的人在外面，他们自然不敢多问，只是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看来你不老实，那就去死！”说着孟班长就要再动手。 “没有，真的没有人找过我，再说了警察署的人找我干什么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孟班长一拳打晕了过去。 既然警察署的人还没有来，那就可以造成一个逃匿的假象。 秋歌看到孟班长动手，伸手将小屋的门打开了。门口偷听的人躲闪不及，直接从屋里窜了出来。孟班长丢开保长抬起腿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走上去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屋里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秋歌如同猛虎下山扑了过去。两只铁拳对着面前的人左右出击，两个人影从他拳头之下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之上。 “轻点，不要把房子搞坏了。” 门外孟班长低喝一声。 秋歌一只手提着一个人从屋里拖了出来，看见孟班长正在用皮带捆绑地上的人，他也将人丢在了雪地里，伸手将赌博的人腰带扯了下来。 两个人麻利地将四个人捆得结结实实，又在嘴巴里塞上了布条。 秋歌将车从屋檐下推了过来，伸手抓住两个人扔了上去。孟班长却进屋将所有的椅子全部摆放整齐，将桌子上掉下的扑克都全部捡了起来。桌子上的茶缸，地上的茶叶，散落的账本全部重新归位之后，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出门将灯关了，门也给反锁上。 这一次他做得非常仔细，丝毫没有敢再马虎。 第177章 死敌面对面 相对来说袁队长就简单得多，作为清理组的人，什么样的硬角色都碰过。 绑架两个上了年纪的普通人，并且制造出离家出走的假象，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深夜里雪还在下着，飘飘扬扬地从天空中落下来。成华街道上寂静无声，除了偶尔有窗口亮着微弱的灯光，整个街道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 袁队长看着不远处的房子，斑驳的墙壁上除了掉落的墙皮，还有屋顶漏雨造成的水迹。 这是一个三层通天房，左右联排一通五间。前后门窗上都有防盗窗，只有一个正门可以进去。楼上二楼的灯光，显示主人现在还没有休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袁队长选择了敲门。他不想将人打晕后扛走，选择了先礼后兵准备带走。 上门的只有袁队长一个人，程辉在马路边埋伏，克里在后门的墙壁下接应。除了程辉，三个人只带了随身的短刃。 按照夜枫事先的交代，这家人必须正常带离，房间内不得留下任何异常的痕迹。 “嘭嘭嘭”袁队长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开始敲门。楼上的人听到了声音从屋里站了起来，男主人走到窗户边看了一下，发现楼下一个年轻人敲门。他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声：“你是谁啊，半夜三更敲门干什么？” “五太太派来的，有事找你商量”袁队长声音很低，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 既然是上门请人，他便没有戴着面巾，只是用围脖遮住了嘴巴。楼梯上不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男主人下楼之后从猫眼里再次看了看。发现外面是一个军人模样的人，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了。 “有什么事需要半夜来说？”他伸出头来朝外面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影之后才把袁队长带进了屋里。 房屋一楼是厨房，除了餐桌和一些杂物，还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这家人看起来生活条件非常一般，家具不光破旧还布满了灰尘。顺着楼梯拐到二楼，便是一个客厅。破旧的沙发上垫着几块垫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非常朴实，见到客人来了之后点头笑了笑。 “夫人好！”袁队长笔挺着身体鞠了一躬，表现得彬彬有礼。 “坐” 男主人看起来是个读书人，屋里还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摆放着笔墨。他靠着书桌坐了下来：“这位先生，你是小女派来的？” 这一句话出口，袁队长立刻起了疑心。按道理说陈府到这里不过公里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应该是知道的。五太太消失了一整天，他们丝毫没有表现出着急的样子。倒是旁边的女主人显得非常不自在，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算是，现在五太太已经离开了陈府”他将目光锁定在茶几之上，开水壶和茶杯都还在，但桌子上有三个茶杯，里面还泡着茶叶。 从水杯上的热气，以及茶叶的成色可以看得出，这三杯茶应该是反复浸泡过好几次。说明今天晚上有人已经来过，而且坐下的时间还不算短。这个年代茶叶非常难得，能够喝到普通人家一杯茶，必然是非常贵重的客人。 他不安地来回四处看了看：“五太太的意思，让你们跟我走，我送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男主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你是什么人，小女现在何处？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不安全？” “哎，陈钊死了你们不知道吗？”袁队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楼梯口，他竟然发现三楼的楼梯灯亮着。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他只看到二楼有灯光。不论是从前门还是后门，都没有发现三楼位置处有任何光亮。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以他现在的位置，要看到楼梯上的情形比较方便。 “不知道啊，他死不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男主人看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脸上开始警惕起来。 “陈钊死了，是被人暗杀的。你的女儿已经走了，你们要不要走呢？”袁队长一下丢出去三个问题，就看这个文化人怎么反应。 男主人瞟了一眼楼梯口，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袁队长从他的神色已经看出来，楼梯上肯定还有人。这个人是什么人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要带走三个人。他不由得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腰间，一脸无奈地看着男主人。 这是要逼他动手。 “我们不走，我们那里也不去。”女主人果断的插话。 “由不得你们，你们不走会有人对你们动手。”袁队长在笑，他没有想到这两口子这么精明，说话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杀了我们？”男主人没有沉住气，他似乎在大声地提醒着谁。 “怎么会呢，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说错了！”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军人模样地人低头走了进来。他看了袁队长一眼，眼里露出一丝杀气：“到底是你杀了陈钊，还是你绑架了五太太？” 袁队长头顶冒冷气，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面前的人浓眉大眼身强体壮，更重要的是脸上的杀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人。 他脚上穿着军用皮鞋，下身是一条迷彩棉裤，只是上身穿着皮大衣。此人一看就是军官级别的人，而且职位还不低。 袁队长做梦也没有想到，十几年的谨慎行事，今天居然落入了别人的圈套。现在要走是来不及了，而且也不能走。对方已经认清楚他的面孔，他算是彻底的暴露在军阀面前。 好在他是一个处乱不惊的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够保持皮笑肉不笑。 “这位兄弟，你又是何人？” “好说，十九军中校营长，黄彬！” 黄彬咄咄逼人地气势，走进客厅站在门边：“说，五太太在哪里？” “这个真的不能告诉你。”袁队长显得很为难的样子：“陈钊不是我杀的，五太太也不是我绑架的，我只是个送信的人五太太要接走自己的父母，我就是来带路的” “陈钊要真的是你杀的，我倒是佩服。”黄彬一脸怀疑：“但想要带走伯父伯母，必须五太太亲自来接。” 袁队长贱兮兮地表情又表露无遗：“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五太太的前夫。她也不知道你会来这里，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让我把你也带上。要不，我回去问问？” 黄彬被人揭了伤疤变得一脸黑线，旋即脸上腾起一股杀气：“你他妈吃了豹子胆，敢跟我这么说话？” 说着他掏出配枪来，哗啦一声打开保险朝着袁队长走了过来。 枪口一下顶在了袁队长的脑袋上：“今天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信不信我立刻崩了你！” “别啊！”袁队长连手都懒得抬：“兄弟，你这是为什么啊？我就是试探一下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陈钊的手下。可你知道陈钊是谁杀的吗？” “别啰嗦，快说！” “都是你们的人，五个姨太太全部都跑了，大太太和二太太死了。我就是奉你兄弟的命令，来带走伯父伯母，去和自己的女儿团聚。”袁队长知道得太少了，他说这话自己都不相信。但头顶上的枪好像松了一下，黄彬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袁队长本来就是军人出身，多年的打打杀杀更让他有一种兵痞的感觉。 “我们的人，是谁？”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如果你知道了对你不好。”袁队长一副好心肠：“现在这事闹得太大，警察署的人到处在查五个姨太太的家人，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怕什么，事情又不是我做的？” 黄彬好像有点相信他的鬼话，枪口再次往下松了松：“你说你们做事，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我怎么觉得你面生得很啊？” “不都给你说了吗，我只是个送信的人。现在伯父伯母必须离开，否则的话，有危险！”袁队长用手挡开了他的枪口。 他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带走两个老人，还得把面前的黄彬干掉。 第178章 意外抓获 袁队长现在心里明白了，想要弄死陈钊的人果然大有人在。 面前的黄彬，无疑就是其中一个。陈钊刚刚死，他就收到了信息，并且赶回到了自己前岳母的家里。 看来他对五太太的旧情未了，着急想要回来破镜重圆。但同时也说明，这个黄彬是个没脑子的人，在这个时候跑回来肯定会被怀疑。 他一边试图和黄彬拉近乎，一边试图想让程辉收到消息。 可惜的是现场有三个人，如果他对黄彬动手，其他两个老人肯定会大呼小叫。而且以他的身手，还不一定能拿得下黄彬。 袁队长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糊涂啊！”袁队长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你跑回来干什么，知不知道现在总长已经下令在军中调查了？” “我怕什么？这事我根本就没有参与，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就算你没有参与，你这着急忙慌的态度，难免会让人怀疑你同谋。”袁队长看着脑子长在裤裆里的黄彬，想让他配合自己：“我们的人没有拉你入伙，就是觉得你做事不牢靠。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先让我把两个老人带走。” 黄彬顿时被激怒了：“我做事不牢靠，我看他们才是没长脑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以为自己能够躲得掉？现在连累了阿翠，还得让伯父伯母逃跑！” “你错了”袁队长看着男主人：“这事，就是阿翠出的主意。消息是东一区的林保长送出去的，现在他们全部都已经走了。” 袁队长仅仅知道几个太太的名字，也知道孟班长已经去抓林保长。他只能以有限的情报来诓骗三个人，同时站在窗口处将手放到了身后。此刻程辉就在对面的街边大树下，但愿他能够看到自己的手势。 在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把五太太的消息漏出来很多。 尽管这些话不连贯，但男主人已经确信，他和自己的女儿是认识的。 “阿翠出的主意？”女主人有点坐不住了：“她怎么这么糊涂，这女人嫁给谁不是过日子。非要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情，往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办？” “都怪你啊！你要是有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出来冒险。”她转过头来看着黄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阿翠已经跑了，你不去找人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就算我们答应你们复合，那也得阿翠同意不是？” 黄彬听到这话脸色极其难看。 自己的女人没有保住，这个丈母娘还说这种风言风语。 现在同伴把他丢下，单独带走了几个姨太太，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啊？”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说我们的人动手，四太太的老公不是魔种部队的吗？” 袁队长反应很快：“对啊，一个中尉小队长！魔种部队的人，不都是军队里的人吗？不是你们的人，难道是我的人？”他暗自庆幸自己来的时候把情况弄清楚了。 “哎！都这个时候了还讨论这些干什么！”男主人也站了起来：“黄彬，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伯父，你不要听他的！”袁队长抢先一步挑拨：“现在是你自己的安全，还有你女儿阿翠的安全。如果你们落到了警察署的手上，他们就可以要挟阿翠出来自首。虽然这个人是你以前的女婿，可毕竟是以前啊，现在人家是不是真心为你们着想还不知道呢？” “有你这样当面挑拨离间的吗？”黄彬气得咬牙切齿，走上来一把抓住了袁队长的脖子：“我怎么就不为他们着想了？” “黄营长，天都快亮了！”袁队长一把扯开他的手：“你不走，还不让我们走吗？” “我们走！”女主人先站起来了，她慌忙地跑到楼上。从抽屉里将几叠钱放到自己的包里，又收拾了几件衣服。从楼上提了一个箱子下来。 男主人默默地站起来伸手将桌上的笔放到口袋里，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开始套。 就算他们不怕死，也担心自己的女儿受到牵连。所谓关心则乱，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思考，也听不进去黄彬的话。在现在看来，黄彬的每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看到两个人在收拾，黄彬气冲冲地转过身去。他刚走出去两步又停下来了，现在离开的话，自己的老婆肯定是找不到了。如果不离开的话，耽误太久军队也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将来也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告诉我，阿翠在哪里，我以后去找她。”黄彬原路退回来。 袁队长摇头：“要么你跟我们走，要么你独自离开。否则的话以后我们暴露了，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小彬，你走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男主人也发话了。 黄彬心里憋了一口气，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主人将东西收拾好，又看到男主人找出了钥匙。现在时间是充裕的，所以收拾出来的东西也很多。 袁队长低眉顺眼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两个主人已经答应跟他走，他是胜利者。 “黄营长，我们到了之后会有电报给你，到时候我会和你接洽。”袁队长见他不肯走起身相送：“你在前面走，我们随后下去。我们到外面去，有些话单独给你讲。” “那伯父伯母我先走了，到时候去看你们。” “行，你先走。” 袁队长跟在后面，到了楼下伸手去开门：“黄营长，你有什么联系方式没有？我们到时候怎么找你？”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黄营长伸手摸了摸腰间，突然感觉到后脑勺有什么东西顶着他。他刚回过头来，一把猎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大门口埋伏的两个人，在第一时间将他控制住了。黄营长正想要大喊，袁队长伸出手来对着他喉结猛地一拳。 黄彬顿时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一阵干呕，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走上前摸了黄彬的s枪，握在对着他的脑袋一拳砸了下去。程辉和克里扶着瘫软的身体，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背着黄彬便消失在黑夜里。 “这位兄弟，我们往哪里走？”男主人客气多了。 袁队长将房门打开，从一楼把三轮车推了出来。现在他可以从容面对一切：“伯父伯母，你们坐到车上，我带你们走。” 两个人很配合，大包小包都丢到了车上。两个人坐到车上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房子，毕竟这是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但房子和命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一路上两个人东张西望，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袁队长心情格外好，这一趟实在是收获良多。 为了不让两个老人颠簸，他的车很稳。 身后的两个人见惯了生死，也知道军政府的血腥手段。 警察署长死了，自己的女儿参与其中，他们只想早点远离是非之地。进了大牢就算不丢掉性命，这房子卖了也不够打理。 乱世之中人人如同惊弓之鸟。 袁队长的方向一路向北，经过北五区之后，选择了从山路上山。克里和程辉选择了另外的方向，扛着黄彬去了保洁公司。 山路上积雪皑皑，袁队长将三轮车丢掉，一个人扛着大包小包，还要扶着两个老人。 “兄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去哪里吗？”男主人看到四下里无人，手里拽着路边的树丛往山上爬。 袁队长可不想得罪他们，也不想给总部留下后遗症。边走边给两个人耐心开导：“翻过这座山，会有车来接你们。你们去的地方是非常好的，不光有吃有住，还没有军政府和警察署。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却是世外桃源，外人根本不知道。” “你们想要种地的话有地，想要做工的话有工厂，这个地方还有学校、医院” “有这么好的地方吗，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你都知道了，警察署不也知道了吗？” 袁队长见山顶已经到了，给两个人道出了真相：“其实这件事五太太不是策划者，我只不过是用来试探黄彬的。” “什么，你这不是骗人吗？不行，我们要回去”男主人感觉上当了。 “回不去了，警察署在查你们是事实。而且你们进去之后，肯定是免不了严刑拷打的。谁策划的都一样，重要的是现在陈钊死了，你们脱不了干系。” “走，你们的女儿还在等你们，去了再说！”袁队长招了招手。 这句话依旧有威力，两个人虽然叫苦不迭，但依旧跟着他翻过了山梁。 第179章 韩杰被抓 保洁公司里，炭盆一整晚都没有熄灭。 老马眯着眼睛打盹，高队长守在电报机面前，夜枫还在等候孟班长和袁队长。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门外的三轮车嘎吱嘎吱地响起，老马听着节奏便知道是孟班长回来了。孟班长进了院子里丢下三轮车便疾步来到办公室，他将身上的棉大衣脱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走到火盆边伸出了自己通红的双手。 高队长听到声音，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老孟，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他一边说话一边擦着哈喇子，这一夜实在是太过漫长。夜枫也披着衣服从宿舍走出来了，看到秋歌也解下了满身积雪的大衣。 四个人挤在火光通红的办公室里，孟班长翻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夜枫，你帮我分析一下。当时我去的时候，里面有好几个人在赌博。我先把保长诓出来了，知道警察署的人还没有到东区去查，所以我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夜枫：“我是这样想的，要是带走一个，很容易让人怀疑是被绑架的” “班长！”夜枫两眼放光，神情些许激动地抬头：“你这是立了一大功啊！你不光把主犯抓了，把从犯也给抓了啊。” 高队长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了，阴沉的脸总算是舒展开，不停地点头表示认可：“嗯，这算是超额完成任务。比我们想象的要好！” 孟班长虽然莫名其妙，但看到夜枫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他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带走这一帮人，也许对我们的计划有利。” “好，非常好！”夜枫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到时候警察署的人肯定会怀疑，这个保长必然就是当天晚上杀陈钊的嫌疑犯。” 他显得特别的兴奋，站了起来有点压抑不住激动的神情说道：“我们现在就给总部发个电报，让他们把送过去的人调查清楚。接下来我们就把这个黑锅，想办法扣到林保长和他的同伙身上。如此一来，韩杰的嫌疑又会少了很多。” “那好，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孟班长站起身来显得特别满足。 “行，你们都去！”夜枫紧绷了好几天的心稍微踏实了一点，走上前拍了拍秋歌的肩膀。 高队长走到电报机面前：“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值得表扬啊。我给总部申请一下，事情完了之后给你们一个奖励。”他拿过按键，滴滴哒哒的发着电报，嘴里不忘啰嗦几句：“夜枫，这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发电报。这么简单的事情，以你的智商几天就学会了。” “简单吗？”夜枫凑到桌子边上，看到高队长断断续续，长长短短地按着按键。 “非常简单，手法一天就学会，关键是二十六个字母和十个数字你要记清楚。”高队长炫技一样敲打着按键，十几秒就把任务完成了。 “好，有空我学学，老是指使你也不好。”夜枫把电报机拿过来，轻轻地用手指头点了两下。 他刚准备收完电报就去睡觉，发现电报机的绿灯亮了起来。电报机里面的纸条开始往外面冒，一排排字母出现在纸条的边缘。 夜枫伸出双手来小心掐着两个角，看着纸条从里面吐了出来：“五号，这是五号基地来的电报吗？看来孟班长的人他们已经送走了。”他侧着头看了一下电文，这种电文是全英文和数字组成，读起来不是那么顺畅。 “黄彬十九军营长陈钊部下” “我靠我靠” 夜枫连叫了两声我靠，眼睛越睁越大。高队长忍不住站了起来，从上到下读着电文：“告诉夜枫，袁队长在五太太府上，抓获前来拜访的黄彬。此人是十九军某团的营长，以前是陈钊的部下，五太太的前夫。现在已经送到五号基地，正准备转移到总部。请问有何指示？” “我去，真的假的？这不是刚要睡觉就给我们送枕头吗？”高队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电报屏住呼吸看了半天。 他唰地一下扯下电报来拿在手里再次看了好几眼：“这是运气吗？老袁这是早上出门踩了狗屎吗？” 夜枫迫不及待地抢了过来：“那还用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啊。五太太前夫杀了陈钊，警察署的人刚开始调查就望风而逃啊。和他合伙的林保长，还有一帮喽啰全部都跑了啊。”夜枫高兴得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看到桌子上高队长的茶缸抱起来就喝了几口。 他擦了一下嘴巴：“看来我们现在的计划有变，现在只要想办法把舆论造出来就行了。” “你喝我茶缸干嘛？”高队长拉过自己的茶缸，发现自己用来熬夜的茶水被夜枫喝了一大半：“你说说，现在要干什么。我们趁事情还没有发生前，想办法把消息散出去。” “给韩杰、程刚他们发消息，给所有工人协会组织的人发消息。” “你是意思让工人协会的人到处造谣？”高队长摇头否定：“这种民间小道消息，估计很难传到警察署的耳朵。再说了，人家信不信还是两回事呢。” “所谓众口铄金，就不怕他们不怀疑。” 夜枫拿过笔来，在纸上写下电文：“陈钊夺妻负友，被手下的人报复。四太太和五太太的老相好，暗中勾结杀害了陈钊，现在人已经跑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摇摇头：“等等，这个事情我得想想这么大的重磅消息，要附带点什么，顺便蹭一下热度。” 高队长手指头都已经放在了按键上，听他这么说收了回来：“那你就赶紧去睡觉，这天都已经亮了。明天早上你把电文给我，我发给赵捷，让她转发出去就是了。”说着他扯了一下身上的棉衣：“我也要去睡觉了，这一下熬了好几个通宵。” 两个人火盆也顾不得收，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夜枫反而清醒了不少。 这一夜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以至于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越想越多。就如同一个暴发富，突然抱着一大堆金砖不知道该干什么。想到最后脑袋已经开始疼了，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爬起来一会儿在枕头上写上两句，一会儿又蒙着头放空自己的大脑。 孟班长和秋歌已经开始打呼噜，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他的思路时而凌乱。 韩杰的事情基本上问题不大了，就算是被抓紧去调查，也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说不定会关上一段时间，只要运作得好肯定会放出来。 现在是工程的问题，要赶紧准备两亿黄金给杨队长活动。 但他想起杨队长说过，不要试图找人顶雷。既然两边情报互通，这个问题就要和杨队长再协商一下。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接下来要怎么样套住秦天震，还要想办法对抗黄金龙才是最重要的。想着想着，他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呼噜声了，反复折腾了半天便睡着了。 他们想不到的是，袁队长和程辉还在等着回复。 黄彬到底是送到总部去，还是暂时留在五号基地待命，等了半天高队长也没有回电报。 办公室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响了一早上，整个公司的人都在打呼噜。等到下午夜枫醒过来的时候，办公桌上已经堆了长长的一堆电报。除了五号基地的电报之外，还有物资公司的电报。夜枫拿着电报挨个看过去，最后停留在物资公司的电报上。 “韩杰被带走调查，速速营救！”发电报的是袁路。 虽然知道韩杰被带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夜枫还是有点紧张。他看到高队长还没有起床，让老马给五号基地去了电报，速速将黄彬就地审讯。 看着外面天黑，夜枫的自行车也丢了，只好骑着三轮车去程氏集团。 第180章 再次算计 西区警察署的工地上，工人们已经将所有的物资运走。 现场的工地已经平整，工地上上千工人日以夜继，已近进入地基工程。 夜枫看到不远处的程刚，估算了一下大概再过五六天，第一期工程便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会进入第二期基建工程，在开始之前他必须找黄金龙要钱。 到了八号别墅，夜枫找到了三太太：“程姐，我这里要调用两亿黄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将夜枫带到了二楼，这里的宿舍已经全部腾出来了。二楼改为了办公室，四五张办公桌整整齐齐。赵捷坐在最后的位置，显然是府上的财务总管。 三太太走到桌子前：“小赵，麻烦你给夜枫调两亿黄金。” 赵捷看到夜枫进来，伸手拿出账本来：“夜枫，你一下支走这么多黄金做什么？现在程氏集团的现金已经不多了。” “行贿！”夜枫嘴角一扬冲着赵捷笑了：“有了这笔钱，我们就会有一个大工程。” “可这么大一笔钱，是不是应该给组织请示一下？”赵捷虽然翻着账本，却没有给他支钱的意思。 “来不及了，你就当我借的。”夜枫没想到现在来了个财务总管，所有的钱都不归他支配了。 三太太虽然名义上是公司的总裁，但现在财务掌握在组织的手里。她见夜枫着急给赵捷商量：“你把黄金给他，我用我的私房钱去填。夜枫做事都是为了公司，没有道理不给他钱。” “那好，你跟我来！”赵捷拿着钥匙起身，转身进入后面的金库里。金库里除了十亿现金，就剩下两亿黄金。赵捷找来一个箱子，将黄金全部装了进去：“程氏集团预留的现金就剩下这么点了，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等不到开春工程款就结不出来了。” “不是有肆拾亿吗？” “肆拾亿，有贰拾亿在总部，运来运去的麻烦。” “这么快就花了八个亿？” “你们以前用钱都没有任何规划，该用的不该用的乱来。”赵捷将箱子递给他：“以后所有的钱，都必须经过总部审批。工程款和组织经费是要单独分开的，你这笔钱我会替你给总部申请，不可能让总裁自己掏腰包的。” 赵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是让夜枫放心了不少：“也好，有你在这里把关，今后的账务我也就不操心了。” 他抱着一小箱金子走到楼下，看到门口的自行车放了上去：“老魏，这自行车我接走了！” “别给我搞丢了”老魏追了出去，夜枫早就冲出了别墅的大门。他一路上想着杨鑫昨天说过的话，决定今天把他问清楚。看到不远处陈府门口的卫兵，夜枫推着自行车径直走了过去。 卫兵伸手将他拦住：“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警察署啊，随便就往里面闯。” 夜枫知道以后接触陈队长的机会很多，现在也是该亮明身份的时候了。他把自行车往前一横：“我找我表哥，杨鑫！听说他在这里，我来看看他。” “表哥？”卫兵看他豪横的样子不好阻拦：“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给你找！” 卫兵转身进入大楼，不一会儿就跟在杨鑫身后走了出来。杨鑫见他如此明目张胆，只好硬着头皮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跑过来：“表弟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在这里，过来看一下你吗？”说着他将自行车停在门口，伸手去取了箱子：“表哥，你到这里也不给我说一声。” “走，兔崽子！”杨鑫伸手搂住他往楼上带：“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闯进来。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就不怕被人怀疑吗？” “钱我给你带来了！”夜枫走到楼梯口将手里的箱子递给他：“你不是说认识我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表弟。” 杨鑫脸上肌肉一抖，一言不发地将他推到三楼的办公室。他伸手关上门将黄金丢在一边，看着夜枫气不打一出来：“我从小孤儿一个，什么时候来的表弟？你做事都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吗？今天来一个表弟，明天来一个堂哥，你让我怎么解释？” “你听我说！”夜枫示意他先坐下：“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现在你认表弟还来得及。” “可我没有表弟啊？” “这不是重点，有钱就有表弟。”夜枫将箱子打开放在了桌子上：“钱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这个工程你可以明目张胆地替我行贿。你能不能告诉我，行贿的对象是谁？” “警务总长！”杨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人并不贪财，我只是想去试一下。” “警务总长？这么大的官你是怎么认识的？”夜枫诧异万分。能够做到警务总长，那是胡司令最信任的人，也是十九区仅次于胡司令权力最大的人。比起工建部、邮政部、税务部的总长来说，这无疑是通天的人。 他是无论如何不肯放过这条线，极力怂恿杨鑫必须派上关系：“你只要能拉上这条线，别说两个亿，二十个亿我也得出啊！” 杨鑫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这个人以前提名我做三队队长，我也就是顺杆爬，昨天刚和他攀上师生关系。” “他这个人其实不爱钱，但对权利非常热衷。虽然做到了警务总长，但依旧喜欢拉帮结派。我这两个亿也就是表明一个诚意，如果他能收下，工程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别，必须让他收下！” 夜枫开始给他出主意：“如果给钱他不要，你就要到处打听他的爱好。咱们投其所好，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弄到。” “你这么没有原则吗？”杨鑫笑了笑将盒子盖上：“我要是有你这个心思，早就做上了警察署长。” “对啊，警察署长你也要拿到手。”夜枫说得激动，拿过他的茶缸去接水：“我所有的计划里面，最差的就是这层关系了。别说是警务总长，就算是一个警察队长，那在我这里也可以人尽其用了。” “你知不知道，对付秦天震最好的办法就是警署关系。这个人在竞选治安委员，你要是往我身后一站，他立马就会巴结我。”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讲：“表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我们绑到了一个胡家军的营长。” “胡家军营长，叫什么名字？” “五太太的相好，他的前夫黄彬，现在已经送到总部去了！” “不会，黄彬让你们绑架了？”杨鑫差点没有跳起来：“你们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这家伙刚调到成华街道，是市区的治安队长。” “那也没有办法，刚好我们去带走五太太的家人，他到府上和袁队长面对面。咋办？”夜枫丝毫不隐瞒：“我不光抓了他，还把东一区的保长和他的走狗抓了四个。等我放出风去，就说是四太太和五太太的人杀了陈钊，让他们查去好了。” 杨鑫一双剑眉紧蹙：“你这一天到晚状况层出不穷，让我有点应接不暇。以后做事最好给我商量一下，不然咱俩要整岔！” “行！我现在就有事和你商量。” 夜枫进入了正题，他把算计秦天震的计划全盘拖出。他要借助秦天震对付黄金龙，还不能让秦天震控制他。 工程必须以夜枫的名义接，所有的经济权都要掌握在他手里。秦天震只是合同上的股东，除了分红不能享受到任何待遇。 “秦天震会同意吗？”杨鑫问道。 “所以，他的事情才不能这么顺利。”夜枫捡到一个机会就上：“你想办法转告韩杰。让他说出毒龙帮帮主是秦天震，自己的老婆是跟毒龙帮的人走的。至于是不是拐卖，又是怎么到陈钊府上的，就说自己一概不知，早就和自己的女人断绝了关系。” “顺便让韩杰咬一口，就说事情肯定跟毒龙帮有关系！” “你这什么意思？”杨鑫再次问道。 “没什么意思，让秦天震也被带走调查一下。到时候我亲自上门救他，最好总长也能够到现场。” 夜枫诡秘地一笑：“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来救人！” 第181章 韩杰受刑 夜枫必须把秦天震拿捏得死死的，所以他并没有急于放出消息。 现在要借助韩杰的口，先把秦天震咬一口，然后自己再出面把他救出来。 “韩杰就在这里，你要不要见一面，亲自给他说？”杨鑫很不情愿帮助夜枫传话。 夜枫随手拿起桌子上一兜橘子：“我去见他不太好，让人看到就麻烦了。你去的话他就更有底气了。”说着他推开了门：“谢谢表哥，我下次再来见你。” “我的”杨鑫看着他拿走的塑料袋刚要喊，看到门口有人只好作罢：“橘子很贵的，拿回去好好吃啊！” 橘子当然很贵，就算是市场上几百块钱一斤还断货。夜枫送来两个亿，走的时候如果空手的话似乎不合情理。他手里提着橘子，很得意地走到了大门口。看到门口的卫兵一副馋样，他摸出一个橘子丢了过去。 韩杰被关在楼上的临时监狱，警察署的朱队长并没有急于提审他，还在各区排查其他几个太太的身份。 杨鑫站在窗户上看到夜枫骑车离开后，若无其事地背着手来到了二楼。每天巡视犯人已经成了他的必修课，这个必修课也是这两天才养成的。 他先来到了管家的屋里，手里拿着半个橘子递给了管家：“恭喜你啊管家，听说现在抓到了不少人。”说着他朝门外看了看，卫兵距离这个房间有十几米，没有他的吩咐这些人都不能随便活动。 管家只是看了一眼橘子没有接：“杨队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 “那倒不是，抓回来的人还没有审问呢？”杨队长并不打算多说：“听说周红以前的男人抓回来了，不过这家伙就是一个搬运工，老实巴交的不像是作案的人。四太太的家人好像跑了，听说是一个保长。五太太嘛，他的前任是一个营长，最近也好像没有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啊？”管家觉得破案的方向错了：“不去找凶手，抓这些太太的家人做什么？” “谁知道呢，还不都是根据你的供词来的。” “杨队长，我没有说什么啊？”管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把周红供出去了就走不掉了，没想到现在又扯到一个保长一个营长。这要是得罪了这样的人，以后他出去日子也不好过了。管家想不起什么时候提供过这样的供词，可杨队长却说是根据他的供词抓人。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朱队长根据留下破布条猜测的。加上杨鑫在总长面前提了一嘴，破案的方向立刻就变了。 杨鑫将半个橘子放在了床头之上：“你说你啊，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到时候你自己就走不掉了。” 他阴冷地笑了一下，管家吓得头皮发麻。 杨队长离开管家的房间，又走到了最尽头韩杰的房间里。 韩杰此刻正坐在地上，看到杨鑫进来一脸不爽：“喂，我说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韩大个子，你以为你嗓门很大吗？”杨鑫敞开着门靠在窗户边，眼睛却看着走廊上。看到走廊上没有什么人，他才开口低声说道：“夜枫来过了，叫我给你带个话。” “夜枫？”韩杰正要上前说话，被他给制止了。 “你t小点声，不要说话听我说！”杨鑫面上看起来很凶狠，说话却很低声：“你的老婆三年前就跑了，跟着毒龙帮的人走的，你们早就脱离了关系。毒龙帮帮主是秦天震，这个人手下有一帮杀手专门帮别人干活。说不定陈钊就是他杀的，你好像听说他们最近在买枪。” “可是”韩杰压低了声音。 “可是个屁！”杨鑫带着命令的口吻：“这是夜枫交代的，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要说，反复咬着这句话！” 他不顾韩杰满脑门的官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t给我老实点，晚上就会有人来提审你。朱队长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要是敢乱来先把你打个半死。” 韩杰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低着头默念着刚才的话。 朱队长回来的时候，韩杰还在碎碎念。 警察署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抓回来了三拨人马，这就是保长制度的威力。也亏得十九区就三百人不到，所以南区警察署三十多个人办案的效率很高。带回来的人关在韩杰旁边的屋里之后，两个军警便来提韩杰去过堂。 他被带到二楼一间临时审讯室，进去之后满屋都是军警。里面的人脚上大皮鞋身上军大衣，有人手里提着橡胶棍，有人拽着皮带，甚至还有人拿着狼牙棒。虽然没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刑具，但这个架势照样可以唬住人。 韩杰一心只想记住夜枫的话，所以进去之后还在嘀嘀咕咕。 “先给我跪下！”军警将他往地上一丢。 要是以韩杰以前的脾气，肯定犟着脖子就开骂。可他心里想着台词，扑通一声声泪俱下：“冤枉啊，长官，我老婆早就跟人跑了。” 韩杰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就跟夜枫来过这一套，这一次显得熟能生巧。 审讯的军警抬手就是一棍：“什么冤枉不冤枉的，老子还没有问呢？说，为什么杀陈署长！” 旁边桌子上坐着的人已经开始记录，朱队长一脸凶横地坐在旁边。就等着韩杰招供之后，接下来就进行第二个。在他们眼里韩杰才是最大的嫌疑犯，要不然周红也不会动手。 “没有啊，我都不认识警察署长！” “不认识？不认识你杀他？”军警抬手又是一棍。 韩杰手上的铁链子抬起来，他没想到军警这么不讲理。见他要站起来，两个军警上前就是一顿棍棒：“都到了这个地方，还他妈不老实。非要给你打个半死才招认不是？” “没有，我没有杀人！”韩杰被人如同小鸡拧着翅膀按在地上，嘴里开始咆哮起来：“周红不是我老婆，他早就跟毒龙帮的人跑了，我们三年前就断绝了关系！” “三年前断绝关系”记录的人老老实实地写下这一条。 朱队长一把将记录扯过来撕掉：“瞎记录什么，叫你记得时候再记！” 他手里拿着皮带扯了扯，对着地上的韩杰就是一皮带。噼里啪啦的皮带抽在韩杰身上，疼得他满地打滚。刚开始还能咬牙坚持，第三皮带下去的时候，皮肉一下就被掀开了。疼得韩杰大喊大叫起来，走廊上传来一阵回声，在黑夜里给人非常渗人的感觉。 杨队长在走廊上听到叫喊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到了这里面不脱一身皮是不可能完事的，关键韩杰还是第一个过堂的，军警们要杀鸡儆猴。 韩杰如果不叫，今天晚上非得打个半死。 好在一顿皮带之后，韩杰的大嗓门给走廊里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朱队长满意地吐了一口唾沫，将手里带血的皮带扔掉：“现在可以招了，你是怎么杀陈钊的，又有哪些人是同伙。如果不招的话，那就接着打！” “我没有杀人！”韩杰努力抬起头来吐了一口血沫：“我知道你们在调查周红，我和她早就断绝了关系。三年前她跟着毒龙帮的人跑了，要杀也是秦天震杀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天震？秦天震什么人？”朱队长听到有新名字，示意记录官记下来。 “毒龙帮帮主，前段时间我还听说他在买枪”韩杰被两个人蜻蜓点水一样按着头，脑袋上的汗珠黄豆大一粒一粒的掉落：“我和周红三年前就没有关系了，他早就是毒龙帮的人。” “毒龙帮的人？”朱队长站了起来：“毒龙帮的人怎么会成为五太太？” “啊？五太太？”韩杰呆住了，也放弃了挣扎。夜枫没有告诉他五太太，只是说从陈钊府上把周红救走的。刚开始他还以为周红是丫环和仆人，没想到居然是陈钊的五太太。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朱队长：“周红什么时候成为五太太啦？” “我他妈问你呢！”朱队长抬起手来又要动手，却发现韩杰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他抬手一皮带下去，韩杰依旧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半天没有反应。 第182章 搜查毒龙帮 杨队长听到皮带再次响起，便准备到屋里来救场。 可他到了审讯室，发现韩杰被人丢在地上，后背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 朱队长的皮带已经收了，地上的人嘴里念念叨叨：“怎么就成了五太太呢？怎么就成了五太太！这狗日的毒龙帮把老子” “朱队长”杨鑫走了进来踹了一脚韩杰，及时的阻止了韩杰说出“老子的女人”几个字。 “你来这里干什么？”朱队长似乎很不满他进来。 杨鑫抠了抠耳朵：“没有，我就是听着这声音渗人，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审讯的。好家伙，都打成这样了？” 他走过去蹲在韩杰面前看了一眼，伸手抠住他身上的伤痕，脸上露出狰狞地表情来：“我看你他妈不老实得很啊，看来你是想死！警察署长你也敢杀，谁给你的胆子？” 韩杰猛然一惊，他分明从杨鑫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杨队长是真的动了杀心，如果韩杰不听招呼的话，他不介意晚上悄悄把韩杰从楼上扔下去，大不了来一个被动自杀。在这个时候韩杰的命算不得什么，组织的秘密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杀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五太太。”韩杰哆嗦着：“我和周红早就脱离了关系，要杀也是秦天震杀的。秦天震，就是秦天震他是毒龙帮的帮主。” 来自敌人的折磨不可怕，如果死在自己人手里才是冤屈。 他一口气把杨鑫交代的话全说完了，想起夜枫的交代猛然吼了一声：“你们凭什么抓我，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老说这个秦天震，到底是什么人？”朱队长转移了话题。 韩杰喉咙里咕咚了一下，开始编起瞎话：“秦天震是毒龙帮的帮主，周红早就跟毒龙帮的人跑了，至于是跟谁我也不清楚。我和他三年前就断绝了关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五太太啊。前段时间我听说毒龙帮的人买了一批枪，我还以为要干什么大事。” “我也没想到啊，他们胆子大到敢动警察署长？”韩杰猛然抬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查周红找我干什么？” “毒龙帮？什么狗屁？”朱队长皱了一下眉头。 韩杰添油加醋：“毒龙帮就是专门杀人的，只要谁给钱，他们就帮忙杀人。周红跟他们跑了，我也找他们打过几架，只是惹不起” 他说着将自己的衣服一下扯开，身上露出了四五条醒目的伤疤：“这都是毒龙帮的人干的，后来我打不过，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们。”他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每一条伤疤都是他大战毒龙帮留下的。这些伤疤全部都已经结痂，年代最远的已经是三年前的，每一条都非常触目惊心。 “毒龙帮在哪里？秦天震又在哪里？” “毒龙帮的老巢以前在西市街，秦天震我不知道，只听说他住在东区别墅。”韩杰变得老实多了。 “把人带下去！”朱队长咬了一下嘴唇。 在他看来这些人作案的手法非常娴熟，不是韩杰这样的土包子可以做到的。 既然周红早就和他脱离了关系，后来进入了毒龙帮之中，韩杰也没有理由来救周红。 他拿着桌子上的本子喊了一声：“带下一个” 韩杰被送回了羁押室，他越想越觉得杨鑫的眼神可怕。再想想夜枫让他咬秦天震，却半天也没有想开。毕竟秦天震早就不是毒龙帮帮主，毒龙帮也已经在大半个月前灭亡了。如果秦天震被抓过来对质，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毒龙帮如果还存在，他真不介意死咬着不放，就算死也可以拉着一起下地狱。 审讯室里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这是军警在刑讯另外的嫌疑犯。凄惨的叫声从天黑持续到深夜，搞得整栋大楼人心惶惶，就连周围的住户也心惊胆战。 杨鑫送走朱队长以后，才给保洁公司的人发过去一封电报，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夜枫。 第二天一大早，警察署的人便出动了好十几条人枪。 夜枫在天刚亮的时候，便给程普发了一封电报。整个公司的人全部散出去了，只留下陈普和几个普通的工人。他将租赁合同和营业执照都找出来了，就等着警察署的人上门。 吉普车带着一辆卡车冲进西市街，十几个荷枪实弹地军警从车上跳了下来。朱队长亲自带队，找到毒龙帮的老巢非常容易，随便大街上一问便知道。 面对大队的军警，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这样的情况在以前很少见，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朱队长看到绿圃食品公司的招牌，招了一下手十几个军警便将门口给包围住了。门口两个人站岗，其他人带着枪就往里面冲。军警手里的枪全部上了膛，十几条枪冲进去后齐刷刷地对准了仓库里的一个老头。老头手里端着的水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污水溅得满地都是。 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清洗着萝卜，身边放满了各种竹筐。看到军警冲进来吓得一哆嗦，茫然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老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程普从仓库里跑了出来，一脸诚惶诚恐地上前。 “这里是毒龙帮？”朱队长怀疑地看着。 程普点头哈腰，转身从桌子上拿起营业执照递给他：“老总，这里以前是毒龙帮，不过十几天前这些人全部都消失了。” “消失了？去哪里？”朱队长拿着营业执照看了一眼，上面审批的日期在一个星期之前。 “回老总的话，听说跟人火并死伤了不少，只剩下十几个人跑了。我们看到这里的房子空着，就租下来卖菜” 面前却是是一个洗菜的仓库，朱队长将营业执照丢下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些人的下落？” “不知道啊老总，只听说他们和三大货场火并，还听说逃走的人去买枪了，说要回来大干一场。”程普搬运工出身土里土气的，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说话低声下气。 朱队长带人在仓库里四处搜索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又派人在四处街道上打听了一下，和程普说的基本上一致。坊间的传言毒龙帮确实跟人火并一场，剩下的人在一夜之后全部消失。毒龙帮的帮主秦志冬不见了，而他的结拜大哥便是大名鼎鼎的秦天震。 朱队长见无利可图，只好带着全班人马原路返回。 此刻夜枫正在秦天震的府上，他坐下之后接过了茶杯：“秦大哥，这项目恐怕要黄啊。” “兄弟，你这个玩笑不能开啊，我都等了你这么久，是出什么事了吗？”秦天震一脸失落地坐下来。 “南区警察署长让人刺杀了！”夜枫喝着一口水：“你说在这样的档口，这工程一时半会儿还能接吗？” “什么？警察署长让人杀了？这他妈什么人干的？”秦天震两眼一瞪显得十分震惊，显然他还没有收到消息。 “我也是听警察署表哥说的，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夜枫显得很平淡，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谁知道呢，也许是江湖上的杀手。现在工程上的事情，恐怕要等到新署长上任，否则的话我这钱都不知道往哪里送。” “哟呵，你还有警察署的关系啊？”秦天震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倒是注意到夜枫的关系。 夜枫不紧不慢地吹着茶叶沫：“我表哥以前也就是副营，靠着警务总长门生的关系，最近刚弄到一个队长的职务。” “警务总长的门生？那他妈还接不到工程，这不是开玩笑吗？” 秦天震显得很兴奋而又急切：“兄弟啊，有这么一层关系你还藏着掖着，你怎么就不早告诉我呢？”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坐到夜枫的身边：“兄弟，你看能不能求你个事。我做治安委员的事情，能不能帮我通融一下。这事你要是能说上话，哥哥一定不会亏待你。” 夜枫不习惯他突然间这么亲热，往旁边挪了一下：“你不是有西区警察署长的关系吗，还用得着这么多此一举？” 第183章 诬陷秦天震 夜枫有意无意地把杨鑫这层关系透露出来，又把警务总长扯到自己身上。 秦天震那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抓扯这夜枫非要他帮忙递话。和他急切地表现不一样，夜枫显得很冷淡。 “这样的关系可不好攀附，听我表哥说不是有钱就可以的。我现在托付他先帮我把工程拿下来，至于你的事情只能暂时缓一下，总不可能一股脑提出这么多要求？” “治安委员的事情不急！”秦天震满脸堆笑，看夜枫的眼神如同看到一座金山：“这个事情基本上由警察署长推荐就可以。我的意思你把工程拿下来以后，想办法帮我牵一下线，哥哥我还想着远大前程呢。” “哦，这样啊？”夜枫点了点头：“好说！” 他站了起来将茶杯放下：“我就是怕你着急来给你通个气，事情一旦办好我会立刻通知你。” “你又要走吗？” “我得去找钱啊，我表哥穷光蛋一个！”夜枫一脸无奈地样子。 秦天震一听说钱便转移了话题：“那是，警务总长这样的人，不是一点点关系就可以拿下的。不过啊，你要是真的需要什么宝贝，我这里倒是有不少。” “到时候再说！”夜枫迈出一条腿。他和秦天震打交道不止一次，这个人基本上是个一毛不拔的人。钱在这个世道非常吃香，尤其是黄金。反而是所谓宝贝、古董之类，基本上无人问津。饭都吃不饱的人，哪有心思收藏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瞄了一眼秦天震的客厅里，各种摆件倒是不少，除了金佛就是金钟之类。 夜枫前脚刚走，警察署的人便找上门来了。 秦天震还在兴奋之中，满脸堆笑地上前开了门：“哎哟，各位老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了？” “你是秦天震？”朱队长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满脸不爽：“听说你是毒龙帮帮主？” “那都是兄弟们以前抬爱，现在毒龙帮早就不存在了，我就是个生意人。”秦天震既不肯放弃毒龙帮帮主的威风，又不愿意丢掉生意人的身份。总觉得自己是十九区第一帮帮主很拉风，以这个身份压住别人，再以生意人的身份谈合作。 “好，找的就是你，跟我们走一趟！”朱队长一招手，十几个军警便将秦天震围了起来。 两个军警上前抓住他的手，推搡着他往门外走。 “不是，你们这什么意思？”秦天震的笑容一下僵住了，用力甩开两个军警：“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未来的治安委员。西区的警察署长，那是我的铁哥们。” “来头不小啊，你是不是还想做警察署长？” “哪有什么不可以？”秦天震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一脸怒气地看着朱队长。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军警，就敢这样跟他动手动脚。 朱队长的脸立刻变得阴狠起来，从腰间掏出自己的配枪顶到了他的太阳穴：“我看你他们找死！” 院子里的保镖看到秦天震要被带走，全部都提着枪冲了出来，齐刷刷地对准了外面。十几个军警也抬起了枪口，双方几乎同时拉动着枪栓。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秦天震找不到方向，但他知道一旦给军警动手便是死路一条。 “哗啦”一声，朱队长将配枪上了膛。 秦天震见情况不对，冲着保镖吼了一声：“都把枪给我放下！” 他举起双手妥协了：“这位老总，你总得说出个所以然，平白无故带走我干什么？” “干什么？南区警察署长让人杀了，是不是你毒龙帮干的？” “误会，误会！我怎么可能动警察署长呢？”秦天震总算是缓过来了：“毒龙帮早就不存在了，那都是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朱队长冷笑：“这毒龙帮刚消失十几天？听说买枪了？火并了？” 秦天震叹了一口气，这是承认好呢还是不承认好？ “老总说笑了，我早就不是毒龙帮帮主。他们买枪，他们和三大货场火并，那是因为拆迁冲突。” “没人给你说笑！”朱队长将配枪收了：“既然你以后是治安委员，那就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老老实实给我去警察署，只要事情说清楚，自然不会为难你。” 朱队长给足了他面子，没有让军警上前押解，也没有给他戴手铐。 “行，那走！”秦天震火气很大却不敢发。自己正在竞选治安委员，这个时候万不能和警察署起冲突。他阴沉着脸拿起自己的衣服：“老余，家里的事情你照看着点。我去警察署一趟，配合他们调查一下就回来。” 他气冲冲地走出别墅，很是后悔接西区的拆迁工程。 这一个工程不光没有赚到钱，还把毒龙帮给报销了。现在因为买枪和火并的事情，还被怀疑和陈钊的案子有关系。更让他窝火的是，今天居然被人用枪指着头。 出了别墅的大门，秦天震走到了自己轿车旁边。军警走过来将车门按住，指了指旁边的吉普车。 他皱了一下眉头，转身走到了臭烘烘的警车旁边。 朱队长将他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转身就要把门关上。秦天震还在摆谱，上前拦住他：“这位老总，能不能给西区警察署长打给电话，他可以给我作证的。” “他给你作证？”朱队长冷笑连连：“新政府才成立多久？警察署还没有办公，署长就被人杀了。这么大的事情，要真的查出来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在外面将门栓挂上。这件案子已经过了两天，抓的人是越来越多。让他头疼的是，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每个人都没有证据。 警务总长给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如果按期破不了案，自己的这身皮便保不住了。 他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看到杨队长一身轻松地走来走去心中就有气。 “杨队长，好清闲啊” “朱队长，听说你又抓回来人了？”杨鑫探头探脑想看着是不是秦天震。 朱队长把钥匙递给他，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毒龙帮帮主，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你给我看好了。” “真是这家伙？”他将钥匙接了过来：“朱队长，这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审？” 朱队长转了一下身，“我说杨鑫，这事不归你管？你的职责是看守好犯人，闲操心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杨鑫钥匙在手里转了一下，一副乐得轻松的样子：“你说七天要是结不了案子，咱们怎么给总长交代？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事情还不是我和陈队长来？说不定再来一个警察署长，一个刑事队长，我们四个人又搞不到一起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人？”朱队长非常直白。 杨队长不知道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冲，两个人先前也没有什么矛盾。虽然不是一个军队出来的，但大家好歹也是同事。如果说对他有意见，也许就是前几天在总长面前抢了他的风头。现在署长死了，朱队长难免不会有心思。 两个人刻意架空杨鑫，就是不想让他有表现的机会。 见他如此敌意，杨鑫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巴不得你把案子早点破了。到时候你当上警察署长，顺便提拔我一下。咱们好歹同事了几个月，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要是再来一个署长，谁知道是什么尿性，说不定会重新换一拨人马。” 他拉了拉朱队长：“老朱，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就不要跟我绷着脸。咱俩去办公室，我有重要线索告诉你。” 朱队长被他推了两步，慢腾腾地回到办公室。杨鑫一进办公室就把门关上，扯了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老朱，咱给你说个实话啊。”杨鑫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关紧的门，这才回头低声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管，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这个事。我这里有个小道消息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你顺着这个思路去查查，一定会有线索。” “什么线索？”朱队长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第184章 伪造证据 杨鑫犹豫了一下，再次看了看一脸怀疑的朱队长。 朱队长伸出脖子等了半天，结果杨鑫一言不发。他有点不耐烦了：“到底什么线索，你倒是说啊？” “你不会给别人讲？” “讲什么讲，不就是一条线索吗？”朱队长胃口被吊起来了：“你快点说，磨磨唧唧的急死人。” “那好”杨鑫伸长了脖子，声音压得很低：“你不要盯着几个太太的家属，查一查他们以前的老相好。几个泥腿子能翻起什么浪，嫌疑犯在咱们自己人中间。” “咱们自己人中间？是谁？”朱队长声音也低下来了。 “黄彬，成华街道的治安队长，五太太以前的相好。”说完他收回脖子声音抬高了几分：“这话也就你知道啊，可千万不要把我漏出去。” “你可真敢说啊！”朱队长出言警告：“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知不知道乱咬同事是什么后果？” “你爱信不信，我这是真心帮你，怎么就是乱咬同事？”杨鑫装着很生气：“这不只剩下五天了吗？我看四太太和五太太的家属没有抓来，所以留了个心眼。至于谁告诉我的，我说我无意中打听到的，你信不信？” “要查黄彬，恐怕不好办？”朱队长有点退缩。 “屁的不好办，人都跑了！” “人跑了？” “对啊，听说三天没有露面了。他的前岳父母不也不见了吗？你觉得这事不蹊跷？” 听他这么说朱队长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杨队长的办公室，将他桌子上的电报机拉了过来。稍微犹豫了一下给街道警署发了一个电报，询问黄彬是否在警署上班，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调查。 发完电报他站在桌子边，就等着对方回话。 杨队长也走了进去，抱着双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嘟嘟嘟！”电报机的绿灯亮了起来，下面的打印纸条滴滴哒哒地跳动着，只吐出来两厘米的长度。 朱队长将纸条从切口上撕了下来，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失踪了？这家伙真的失踪了？” “我说的对！”杨队长靠在门上，继续透露情报：“虽然陈钊是你的老上级，但他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军中早有盛传，好几个人想要弄他。在军队里当然没人敢动手，但到了这府上就不好说了。” 朱队长不说话，只是拿着纸条发呆。 “军中都有谁？四太太五太太以前不都是军官家属吗？” “这事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和总长聊天的时候就在谈这个事。要不然那天总长来了之后，为什么都不去楼上看一眼？这个案子为什么给你七天，你自己有没有想过？” 朱队长脸色很难看，陈钊和总长不对付他是知道的。 现在看来陈钊的死，总长也许早就心里有数。让他七天破案，简直就是不可能的。这明显就是要让他脱衣服走人，把陈钊的人都给换掉。 朱队长这才反应过来了：“那他妈这案子还破个屁啊破案我是死，不破案我还是死。” “也不是这么说，上面要什么答案你就给什么答案，这样你不就没事了吗？”杨鑫给他支招：“你把这几个人过一遍，然后把证词修饰一下。现在不还有个目击证人吗，你手上也有遗留的证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黄彬，你拟好案卷往上一交，顺便问总长要个通缉令，剩下的事情不就简单了？” “这样好吗？”朱队长捏着纸条脸上起伏不定。这个案子牵扯到军队，除非是总长出面去查，他一个小小队长哪有这本事。 “有什么不好？这事你查也没用，还不如就这么结案。咱俩谁也不说，就等着抓到黄彬再说。” 朱队长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在桌子上：“那就这么办？” “关键是证据要齐全现在抓紧搜集还来得及”杨鑫扯了扯衣服站直：“要不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调查黄彬，我去搜集证物？” “好，就这么办！”朱队长将帽子戴上，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他刚走到楼梯口又返回来了：“老杨，这个秦天震你帮我审问一下，把笔录做好交给我。另外，管家这里也审讯一下。陈队长这里我让他去查林保长和五太太的家属。” “拜托了啊！”说着他拍了一下杨鑫的肩膀。 杨鑫看着他从楼梯下去，等脚步声消失之后扯过了电报机的键盘。按照和夜枫的约定，秦天震进监狱的时候夜枫就该出场了。但这次他的电报还有另外的内容，那就是需要夜枫帮忙还原整个案件过程，并将案件中黄彬的证物送到光明街道。 “这啥意思？”高队长拿着电报递给了夜枫。 “杨队长负责搜集证物？”夜枫觉得事情也太顺利了，有点超乎他的意料：“看来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那我们把所有证据指向黄彬不就行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电报机伸出手来，将手指头放在了按键上。 “你行吗？”高队长质疑。 “试试，反正已经练过。”虽然夜枫对着空电报机练习了好几个小时，但手法还有些生疏。二十六个字母十个数字，三十六种按键脑子基本上学会了，可到了手上就不好拿捏。 “想办法从黄彬身上弄点证物，造成刺杀现场遗留物的假象，速速送回保洁公司。”三十多个字的电文敲了十几分钟。等到最后一个字母出手之后，他揉了揉僵硬的两个手指头：“这玩意比拿剑费事。要不班长你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讲一下，我看看那些地方需要注意？” “行，我给你好好讲讲啊！”孟班长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废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长方形：“假设这就是陈钊的府邸，这是光明街道” 他一边作图一边标记当晚大家埋伏的位置：“你准备把黄彬放在什么位置？” “观察手。他是领头的，当然不会自己动手！” 废纸被当作了沙盘，夜枫一边和孟班长复盘，一边在纸上标记重要信息。为了让黄彬尽可能多留下痕迹，夜枫将几个人的行动轨迹集合到他一个人身上。“狙击手是早就埋伏好的，黄彬的路线改为先在孟班长的位置埋伏，然后趁机做掉了卫兵，最后带头冲入府邸斩杀陈钊。” 看到方案大致成型，他又拿着电报机给北区工会的秦江和程刚（港城建筑公司）的工会负责人杨荣发去了一封电报。 电文基本内容便是大量散播谣言，说陈钊夺妻负友被手下人报复。为了能够让证据配上证人，又让秦江联络事发地附近的工会成员，连夜商讨相关的证词。其中的虚虚实实，需要秦江自己拿捏，大家没有时间坐在一起讨论。 大家一致忙碌到半夜时分，两个小时袁队长便和程辉赶了回来。 他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桌子上:“要不你看看，这都是伏魔骑士团的人连夜赶制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夜枫翻了翻，里面有一双军用皮鞋，这是用来伪造脚印的。有磨损掉的扣子，上面的痕迹还在。有撕扯的碎布条，上面还带着血迹。还有几个击发过的弹壳，刻意用积雪包裹着。伏魔骑士团准备的东西既专业又用心。 “挺好，基本上全部可以派上用场！” 他检查完一遍之后，将这些东西全部登记，又找来一张纸详细的画了一个动态路线图。 “袁队长，这次你辛苦了。现在还得麻烦你，把抓捕黄彬的事情给我讲讲，后面的事情要衔接上。”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纸来，开始和袁队长复盘当天晚上的情况。 为了让这些证据合理，两个人不厌其烦地把所有细节都核查了一遍。忙完之后夜枫还得继续编写证词，让孟班长和袁队长连夜出发，分别送到北五区和光明街道附近工会的手里。并叮嘱他们找到合适的证人，当天晚上必须背诵下来，还得毁掉手里的文案。 保洁公司的人几乎又是通宵未眠，和他们一样加班加点的还有几名工会成员。 夜枫看着连夜奔跑的袁队长和孟班长，有了想装电话机的想法。毕竟电报这个玩意，通讯联络十分的不方便。 第185章 求助无门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夜枫不得不又亲自跑一趟。 因为一夜未眠，加上天气寒冷，他找来一件棉大衣放到三轮车上。秋歌骑车带着他，而他自己在车斗里昏昏沉沉地眯上了眼睛。 公路上三轮车摇摇晃晃，夜枫疲惫至极很快就睡了过去。当三轮车到达光明街道后，秋歌在一辆小轿车旁边停了下来。 杨队长为了和他联络方便，特意将轿车停在离陈府较远的荒地上。看到秋歌骑车过来，杨鑫将车门打开了：“夜枫呢，怎么没来？” 秋歌是认识杨队长的，他指了指身后：“在车里睡觉呢，一晚上没睡！” “到了吗？”夜枫蒙着头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我和你们一样，也都是通宵达旦。”杨队长上前掀开夜枫身上的棉大衣，发现他缩成一团头发乱蓬蓬的。用手碰了碰他问道：“证物呢，带来没有？” “带来了！”夜枫猛地一下坐起来，用手抓了抓头发将一个袋子塞给了他。又摸索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来：“这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好好看一遍。到时候抄下来，把我的原稿给烧掉，千万不可大意了。” 杨队长过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字，又看了看袋子里的证物：“你小子办事挺干练，东西整得还挺全乎。现在秦天震已经抓了，昨天晚上我也审问了一下，反正无非就是开脱之词。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不急，先让他老实一会儿，想办法让他服气就行。”夜枫将棉大衣又蒙上了头：“如果他老实的话，今天晚上的时候我来捞人。” “你说的轻巧，打算怎么捞人？” “我不是有个表哥在做队长吗？” 杨队长见他迷迷瞪瞪地，指着快要打呼噜的夜枫：“这家伙到底是几辈子没睡觉了？” “两三个晚上，基本上都是通宵。”秋歌昨天晚上早就睡了，坐在三轮车上看着夜枫有点好笑。为了工作一边睡觉一边四处奔波，这还是头一次见。 “行，你们先走！”杨队长听着呼噜声皱起了眉头。夜枫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既要秦天震服气，还要亲自来捞人。不过看到夜枫如此拼命，杨鑫心里格外的欣慰。 秋歌调转车头又朝着东区秦天震的别墅而去，为了让夜枫睡个好觉，他走得很慢很稳。到了秦天震府上的时候，夜枫还没有醒过来。秋歌犹豫了一下自己去敲门，不一会儿秦天震的管家出来了。 余管家没有见过秋歌，开门之后一脸嫌弃：“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嘛？” “秦老板在吗？我们找他有事！”秋歌虽然也一脸不爽，但还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滚滚滚，什么人都来找老板，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管家心情正不好，见秋歌一身破破烂烂地直接把门关上了。 夜枫在车上翻了一个身发现三轮车已经停了，从车里坐了起来：“秋歌，你去敲一下门。” “敲过了，人家把我关在外面！”秋歌走了回来，显得很气恼而又沮丧。他从孤儿院出来以后，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 夜枫看他的表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穷人和富人之间本来只是一套衣服的差距，但府里的管家大多数都是看身上的一层皮。夜枫自己走了三轮车，亲自去踹了一脚门。 管家拉开门就骂：“个死叫花子，秦府的门也是你可以踹的夜枫，怎么是你啊？” 看到踹门的是夜枫，管家赶紧将门打开：“你是来找老爷的吗？老爷老爷出事了不在家里” “出什么事了？” “昨天就被警察署的人带走了，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跟夜枫接触过几次之后，管家知道他在警察署有关系，开口就求人：“你不是有个表哥在警察署吗，你看能不能找他通融一下。让我给老爷送点吃的，要不然老爷在里面可遭罪了。” 说着他招呼府里的人赶紧上茶，对夜枫丝毫不敢怠慢。 夜枫拽了一下秋歌，大大方方地走到客厅里坐下：“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啊，就是说警察署长被杀了，要老爷去协助调查一下。” “那这事是挺麻烦，去了警察署肯定没他好。既然怀疑到他头上，就肯定不会轻易放出来。过堂是免不了，说不定还得严刑拷打一番。” “谁说不是呢，军政府的大牢那可是喝人血的地方。”管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夜枫刚坐下又站起来了：“既然是这样，我得去警署找找关系，尽快把他保释出来。” “那感情好啊，这样就麻烦你跑一趟了。”管家手忙脚乱地接过茶杯递上：“要不我开车送你们过去一趟，要不然老爷这一天可受罪了。” 夜枫看了一眼秋歌，决定给狗眼看人低的管家教训一下：“我们这一身打扮去警察署，指不定卫兵都不让进去。就算是进去了，也给我表哥丢人不是？他好歹也是总长身边的红人，怎么能有我这么样的穷亲戚？” “要不我先回去一趟，换一身合适的衣服再说？” “不会，不会，谁敢拦表哥的亲戚啊！”管家看了一眼没有挪腿的夜枫突然明白过来。 刚才他拦住了秋歌，现在夜枫在拿这个事情揶揄他。 “你等我一下啊！”管家急忙转身去了楼上。他在保镖的衣服里翻了一下，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不那么体面，又跑到自己的卧室拿起一套西装。他心一横从楼上走了下来，带着一脸谦逊的笑容走到夜枫面前。 “我这里有两套稍微体面的衣服，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先换上？” 管家情商还是有一点：“我知道这衣服不怎么好，但老爷哪里耽误不起，还希望你早点动身。” 夜枫没有伸手去接衣服，别人的衣服他不习惯穿。 “小秋，你把衣服换一下，等会我带你去见杨队长。” “见他换什么衣服，我又不是没见过？”秋歌也不屑，将管家手里的衣服推开。 管家一脸的尴尬，可府上确实没有新衣服了。手里抱着两套旧衣服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秋歌也认识杨队长，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也是哦，见他换什么衣服？人家又不嫌弃我们！”夜枫点到为止：“余管家，天黑前你派个司机去光明街等就是了，我先去见见我表哥。” “夜枫，你有几分把握？”管家死马当着活马医，却没有报多大希望。 夜枫一脸无所谓：“多大的事啊，肯定是百分百啊，别忘了我表哥可是总长面前的红人。” “好，好！我下午亲自去！”管家大喜过望，从抽屉里取了两根金条送到夜枫手里：“要是老爷能够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到时候一定有重谢，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还麻烦你收下。” 夜枫拿着金条在手里掂了掂差不多有五百克，算算也有两千万。 看来秦府上下确实是着急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门路，要不然管家也不能做主送掉两根金条。夜枫带着钱离开了秦府并没有去找杨队长，现在离天黑还早得很，他跟秋歌先到了三太太的府上。好久没有去孤儿院了，想要先看看孤儿院的新家。 他前脚刚走，一辆小轿车摇晃着到了秦府大门口。府里的保镖赶紧上去开门，从轿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管家看到是秦太太，起身迎到门口问道：“太太，西区的署长怎么说啊？” 秦太太摇了摇头一脸的失落：“这种事情谁敢担保啊，人家躲都来不及呢。听警署里面的人说，这可是通天的大案” “太太不要担心，刚才夜枫来过了，他答应去保释老爷。”管家低着头上前牵着秦多多。 秦太太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警察署长都没有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表哥是警察署的队长，听说是警务总长面前的红人。” 秦太太停了下来满脸诧异：“总长面前的红人？他还有这层关系吗？那你怎么不留下他，让我回来和他见一面啊？” “我给他拿了两根金条，他让我天黑去接人” “两根金条能行吗？” 秦太太手里拿着十根金条，找了一下午都没有人敢求情。 第186章 草草结案 杨队长拿到证物之后将车停在了陈府面前，门口的军警看到他来上班打开了铁门。 他的家并不在这里，每天晚上只留下十几个军警看押犯人，自己都是早出晚归两头跑。 “朱队长来过了吗？”杨鑫并没有下车。 “还没呢，这么早他们怎么可能会过来？” “那行，你去叫杨辉他们下来，咱们要去出现场！”杨队长坐在车上没有下来。杨辉是他最好的兄弟，这种事情只能交给自己人。 很快杨辉就带着两个军警下来了，他拉开车门挤到司机台：“大哥，咱们这帮狱警出什么现场，让朱队长自己去不就行了？” “你懂个屁，干完这一票，咱们就是刑警了！”他将座椅下的袋子提出来：“哥几个，现在有事情要你们去做。是兄弟的话就不要问为什么，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 杨辉接过袋子来：“大哥，你说什么呢？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怎么就不是兄弟了？”他扯出里面一双皮鞋来：“用不着这可客气啊，有事情你吩咐就是了！” 后面两个人也都笑了。 “有鑫哥你一句话，咱们赴汤蹈火啊！” “赴汤蹈火？叫你杀人去不去？”杨鑫用袋子里掏出两个弹壳，伸手递给了后面的人。 “去啊，不去是瘪犊子！”后面的人接了过去。 “不给你们扯了。”杨鑫继续掏着里面的东西：“这些都是我找来的证物，你们几个分头行动。把它放到作案现场，然后伪装成现场遗留物，再收集回来。这双皮鞋也是，在案发现场留下几个脚印之后，想办法把它处理掉。” “大哥，你这是要伪造证据吗？”拿着弹壳的人看了一眼子弹壳，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是为什么啊？”杨辉有点舍不得这双军官皮鞋。 “说好了不要问，对任何人都不要说。”他将所有的证物都递给了后面的人，这些事情对于军警来说小意思。将几个人带到案发地之后，后座的两个人都被放下来了。临走的时候杨鑫将记录表递给了他们：“什么地方来的，现场的情况，都要一五一十的记录。” 两个人下车之后，杨辉还在打听：“大哥，你这到底是要帮朱队长还是要陷害他？” “当然是帮他，早点把案子破了咱们都轻松。” 吉普车朝着前面一栋楼走过去，这里是黄彬岳父的房子。附近几个民工蹲在树底下，见到杨鑫下来争先恐后上前。 “长官，有没有活干啊？” “长官，让我去，我力气大！” “长官我可以洗衣做饭，工钱一天只要两百！”一个老头子也来凑热闹。 杨鑫指了指旁边的房子：“这一家人去哪里了，你们知不知道？” 几个人见杨鑫不要工人只是打听消息，没好气地坐回到树下。老阿公没有离开：“这里的人前天晚上早就搬家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搬家了？你确定是搬家了？”杨鑫显得诧异。 “是啊，大晚上的搬家了。好像是一个当兵的来，骑着三轮车大包小包的把屋里都搬空了。”老阿公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看到”的情形。 杨鑫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行，你给我讲讲，这个当兵的长什么模样？” “大高个，差不多一米八。年龄不大，二十七八的样子，浓眉大眼高鼻梁” 杨鑫边听边用铅笔在纸上描画，不时的问着一些细节。周围的人见警官办案，也都凑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很快就说出个所以然。 “我们几个当时刚干完活回来，大概是九点多的样子。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这个人在门口站了半天。”年轻的工人言之凿凿：“当时我还纳闷，这当兵的大半夜骑个三轮车要干什么。看到屋里的人往外面搬东西，我们也不敢靠得太近” “你看看是这个人吗？”杨鑫用铅笔画了一幅画像。 “对！虽然没有看清眼睛，但面相差不多，”证人用手指了指。 “那麻烦你签个字！”杨鑫把笔递了过去。工人显得有点为难，看到杨鑫手里的一百块钞票，用手指头按了一个手印。又在杨辉两个人的威逼利诱下，写下了自己临时的住处。 “知道朝那个方向走的吗？”杨队长收了印泥。 “那个方向，应该是北一区的方向去了，具体哪里我不知道。” 简单地做了一个记录，杨队长又带着杨辉打开了房门，到楼上楼下搜索了一番。 离开房间两人又上车去了北一区。整个过程杨辉看在眼里，总觉得有点蹊跷。一切来得太顺利了，就好像有人专门安排好的。这当然是秦江安排好的，一路上都有人提供线索，最后一直到了北五区。 杨队长只有了半天的时间，便在案发现场的草地里找到了军用皮鞋的鞋印。又在五太太父母的房屋周围发现了黄彬活动的痕迹，以及屋里的脚印、手指印、喝茶用的水杯。屋里的行李收拾过，就连家里的钥匙也带走了。 最后他将证词全部整理好，基本上理清楚了黄彬活动的线路。头天晚上杀了陈钊，第二天晚上带走了自己的岳父母，就连逃跑的路线也弄得一清二楚。 他将一大堆证词放到了朱队长的办公桌上：“老朱，我可不是伪造证据啊，这些人都是可以出庭作证的。” 朱队长站了起来拨弄着一大堆证物，衣服扣子里面还有积雪和淤泥：“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陈队长先前没有找到？” “这下雪之后证物都埋起来了，我可是在雪地里刨了一整天。”他显得很疲惫，将脏兮兮地手套摘了下来：“看来咱们也不用多费心了，现场的子弹壳拿去一化验就知道了，看起来是军官专用配枪。尤其是这个指纹，随便到军队里找个文件比对一下就出来了。” “搬家的事情还不能说明问题，关键是要有现场的证据。” “那咱们再凑一凑？”杨队长显得很随意：“这些人本来就是反侦察的专家，要把案子坐实还是比较难得。” 朱队长并没有反对，看杨队长如此自信，似乎意识到什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好，辛苦你了老杨。这次破案你当数首功，以后有事我还得多多依赖你。” “功劳你就不要扯上我，这都是你经手的案子。等你当上署长，我还要仰仗你呢。”杨鑫连忙推脱。他确实不想当署长。抓贼抓土匪他义无反顾，但要对闹事的工人和贫民动手，他是做不来这样的署长。 见他这么谦虚，朱队长心里非常舒畅：“我要是能当署长，这个警务队长一定是你的。陈队长还做警务队长，到时候就调一个监狱队长过来，你也用不着天天守着牢房。” “那就多谢了！”杨鑫装作喜出望外的样子，规规矩矩立正敬礼。 朱队长露出满意地笑容，将桌子上的证物和证词整理起来：“那我就先去总长那里汇报了，这里的人你看着办！” “再关几天！我建议你最好让总长过来看看，咱们奔波了这么多天成果显然。我这个监狱队长，也算是尽职尽责。”杨鑫手里有了权力，变得收放自如。既然放人的权力在自己手上，便可以好好拿捏一下秦天震。 “你小子！”朱队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明白！” 杨鑫站在窗口边，看着楼下朱队长上了吉普车这才回到办公桌上。给夜枫发了一个电报之后，他才将自己抽屉下的金条拿了出来。 原来的箱子被他扔掉了，重新找来一个精美的盒子，将里面珍藏多年的一瓶红酒拿了出来。这个玩意绝对是军中的稀罕物，从来都是互相送来送去，没有人真的喝得起。 金条被摆在酒盒子底部，上面用包装纸遮盖着，上面再放上了红酒，两边用泡沫固定。从外面来看，这就是一盒原装的红酒。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便等着警务总长的到来。 第187章 出面捞人 秦天震被关在羁押室整整一天一夜，越关火气越大。 这里没有椅子，没有茶水，更没有雪茄烟。除了靠墙蹲着就是在窗户边站一站，连个探望的人都不让进来。 白天每顿两个馒头一碗萝卜汤，晚上睡个硬板床。临走的时候还以为只是来过过堂，结果除了第一天晚上问了几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询问。 眼看着一天有了过去了，今天晚上就得睡硬板床。 他来回走了十几趟，越走越火大。突然转身对着木门用力踹了一脚：“他妈的有没有人啊，关在这里一天也不审问吗？” 这一脚力气太大了，木门上的插销直接被干掉。走廊上砰的一声响，周围的犯人也跟着躁动起来。 “来人啊，放我们出去！”有人跟着起哄。 “我们要出去，他妈的关了我好几天，到底有没有结果啊？” “王八蛋！”闹事的人不嫌事大。 韩杰听到秦天震的声音从硬板床上爬了起来，悄悄走到门口去听动静。他前几天咬过秦天震，没想到这家伙就关在自己的隔壁。既然秦天震已经来了，两个人肯定要当面对质。 杨队长听到动静之后，提着自己的棍子，叫上四五个军警走到了门口。 他拉开门锁将几个军警放了进去，很快里面就响起了棍棒之声。几个军警对着秦天震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边打边挑衅：“你不是毒龙帮的帮主吗？来，给我们几个过几招！” 秦天震那受过这种待遇，身上挨了几棍子，跳起来对着面前的军警就是一脚。面前的军警显然不是他的对手，砰的一声弹了出去撞在墙上。随即受伤的军警扑倒在地上，嘴巴里嗷嗷叫着：“有人袭警啦，有人要越狱了！” 外面站着的两个军警哗啦一声拉动着枪栓，一脚将门踢开。 两个人抬起枪口对准秦天震，手里的扳机马上就要扣动。秦天震眼看情况不妙，赶紧后退几步举起自己的双手。鼻子上的鲜血顺着下巴流淌，他也不敢动手擦一下。 “给老子蹲下，否则按叛乱处理！”军警先朝天开了一枪，再次将枪口对准了他。 只要面前的人敢反抗，另外一个军警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他妈的，你以为这里是毒龙帮啊！”刚才挨打的军警站了起来，手里的木棍对着他的腿上就是一棍下去。这一棍用了最大的力气，砰的一声秦天震半只脚就跪下了。另外两个军警走上前来，一把薅住他的双手，从后面给他一个反剪，膝盖顶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他两臂用力和两个军警掰着腕子，死活不肯就范。 “怎么回事？”杨队长这个时候才走了进去。 “报告杨队长，犯人准备越狱，我们制服的过程中他动手了！”这些军警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都是杨鑫最得力的手下。被秦天震揍了一顿非常不服气，把他的手臂抬得高高的。 秦天震手被拧着依旧用着力，情绪显得很激动：“我没有越狱，是你们冲进来打我的！” “没有越狱，你把门都踹烂了，还说不是越狱？”军警非要给他按个罪名：“知不知道越狱是什么罪，可以当场将你格杀。” “误会，我真的没有越狱，我是不小心撞到门上了！”他一用力站了起来，两只手挣开了军警：“杨队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治安委员候选人，咱们说起来还是一家。” “你是秦天震？”杨队长示意手底下的人松手。 军警愤愤不平，可还是把他的手甩开了。秦天震一个劲地点头：“是我，我就是秦天震。队长，我真的不是要越狱，这全都是误会。” “都出去！”杨队长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几个军警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杨队长手里拿着棍子，斜着头看了一眼出去的人：“你t找死啊，在这里面还敢动手。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会是什么后果？” “那个杨队长，我跟警察署长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已经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审问。我就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秦天震甩了甩酸麻的肩膀，又擦了擦脸上的鼻血。 “人家进来规规矩矩，你倒好，敢在这里炸刺！” 杨队长将棍子放下了：“我知道你是治安委员候选人，不审你就是不想给你留案底。你咋这么不识趣？”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天震变怒为喜，一脸殷勤地上前握着杨队长的手：“杨队长啊，那个我是秦氏集团的秦天震。这个陈署长的死确实是令人遗憾，但事情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既然你们不准备审讯我，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让我回去？”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空到我府上，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 杨队长将手收了回来甩了甩：“现在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案子还在侦办之中，必须等到朱队长结案之后你们才可以离开。” “别啊！”秦天震又要急了：“我这一天没吃没喝的，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你说，是不是要钱？要钱的话我马上让管家来送！” “那你总得给我个办法不是？”秦天震急眼了。 杨队长看着这个江湖老油条，看起来根本没有伤到筋骨。要想让他服气，这点手段还是太弱了些。现在加码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天震：“办法也不是没有，你看能不能找个保人出面，给你说说情也许可以放走。” “保人？”秦天震第一个想到的是西区秦署长，他拽了一下杨队长：“队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帮我发一封电报给西区警察署长，到时候我给你两根金条子？” 杨队长丝毫不带犹豫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可以帮你转达，成不成不关我的事。” “行，就三根！”秦天震满脸堆笑，总算是找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在他看来，只要电报到了西区警署，秦署长无论如何不会撇下他不管。杨队长前脚刚走，他便坐到了床上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过了不到几分钟，杨队长便折身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电报递给秦天震：“秦老板，我看你这金条是白费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不会看吗，人家说根本不认识你这一号人。”杨队长得意的看着他，秦天震现在去找西区署长，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秦天震的脸色由微笑变成了阴沉，由阴沉变得愤怒。一个亿的金条换来了一句不认识，更重要的是，现在秦署长已经知道他和陈钊暗杀之事有关。 那他竞选治安委员的事情，估计秦署长也不会支持了。 避嫌，就是避险，这个道理秦署长清楚得很。 “他妈的”秦天震手里拿着电报愤怒无比。他和这个秦署长认识十几年了，自从当兵打仗以后，两个人并没有多少交集。 再次相遇的时候，一个是食品公司的老总，一个是西区的警察署长。两个人的交情除了钱还是钱，一点私情都不存在。 就在杨队长和秦天震沟通的时候，门口的军警上前提醒到：“队长，总长的车到了！” “好，我马上就去！”杨队长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出了羁押室。下楼的时候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免得让朱队长对他又有想法。和他一起下楼的还有陈队长，杨鑫刻意后退一步让他在前，两个人快速来到楼门口。 “总长好！”两个人几乎同时立正敬礼。 朱队长站在陈总长的身边满脸笑意，从他轻松的表情，杨鑫便知道案子基本上已经过去了。 “好，大家都好！”陈总长轻轻抬了一下右手：“你们三个能在这么短时间破案，说明大家还是实心用事。既然这个案子已经破了，那就发出通缉令，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他专门招呼了一下杨鑫：“小杨，我听你们朱队长说，这次破案你可是立了不少功啊？” 杨鑫赶紧上前鞠躬，谦逊地回答：“都是总长指导有方，朱队长更是难得的将才！”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夜枫和秋歌此刻正在大门口。 第188章 摆足架子 杨队长不惜余力地奉承陈总长，同时还不忘带上朱队长。 两个人被他夸得晕头转向，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就在两个领导满脸红光的时候，杨队长偏偏看到了夜枫。 此刻夜枫和秋歌从三太太那里找来了两套西装，两个人打扮得像模像样的，看起来更像是府里的少爷和保镖。他急得蹬鼻子眨眼，对着夜枫一顿疯狂的暗示。 陈总长似乎并没有上楼的意思，杨队长只好走到陈总长身边：“老师，要不您到楼上去坐一会儿？” “哦？”陈总长差点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满脸堆笑：“好，那我们上楼去。” 朱队长听到“老师”两个字当场石化了，这个称呼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他鄙视杨队长的厚颜无耻，又羡慕他和陈总长有这样的私交。老师这两个字，在这个年代只比干爹意思浅那么一点点。能够让人叫老师的人，也只有几位总长级别，要不就是科技联盟的人。 但能够叫别人老师，那也必须是对方看得起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称呼总长为老师。 无疑，陈总长看得起杨鑫，也乐意让他叫老师。 杨鑫也是逼不得已，为了组织的事情，不惜打入警务部。他也担心以后朱队长给他穿小鞋，所以才当众叫了一声老师。 陈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队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如果朱队长升任警察署长，刑警队长必然是杨鑫无疑，他是没有希望升职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做治安队长。朱队长也给他递过去一个意会的眼神，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不过朱队长很快就释怀了，因为杨鑫一再帮助他，并真心支持他做警察署长。 两个人的表情被夜枫看在眼里，却没有上前去敲门。门口的军警认识夜枫，知道他是杨队长的表弟。他也是杨队长的心腹，见几个大官上了楼梯，默默地将门打开了：“你觉得现在去找杨队长方便吗？” “没事，我就是去保释几个人，按照正常程序走！”夜枫带着秋歌大摇大摆地进了楼。 前面杨队长将陈总长引到了楼梯之上，回头冲着朱队长甩了甩头。朱队长莫名其妙地两手一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杨鑫怒了怒嘴示意他离开。 朱队长一脸黑线，这时当场轰他走。 杨鑫见朱队长不肯离开，将陈总长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伸手将朱队长挡住把门关上了。 “他是什么意思啊？”他指着门问身边的陈队长，陈队长也是一脸懵逼。两个人就这样被堵在了门外，里面的两个人在谈什么没有人知道。不一会儿杨辉也被从办公室轰了出来，手里拿着文件袋要下二楼。 朱队长将他拦住了：“杨鑫这是什么意思？他把我们堵在外面，一个人跟总长说什么。” 杨辉显然是得到了授意，将朱队长拉到了一边：“朱队长，我们老大这是私下建言，推荐你做警察署长。你说你要是进去了，当面怎么好说？” “哦，我以为什么事呢！”朱队长再次释然了，可依旧在楼梯口等着：“这老杨啊，我那是做署长的料。”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滋滋的。 当着朱队长的面，有些话确实不好说，私底下谏言，更加方便。 夜枫本来是准备去三楼，可看到陈队长和朱队长在门口，只好退了下来。 他在楼梯口遇到了杨辉。杨辉手里拿着文件袋扬了扬：“夜枫，你是来保释的吗？” “是的呢辉哥！” “行，跟我走，咱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杨辉看在队长的面子上，对夜枫非常的客气。 现在案子已经有了结论，这些被抓进来的人本来就要放走，只不过杨队长要配合夜枫走个过场。两个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屋里面关的是韩杰。夜枫这次并不是来接他，而是接他隔壁的秦天震。 当杨辉打开门的时候，秦天震苦瓜着脸蹲在地上，愤怒的脸上余怒未消。 “秦天震，有人来保释你了！” “保释我，谁啊？”秦天震没想到刚才还在失望，现在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他刚站起来，便看到了夜枫那张熟悉而又平静的脸。 “夜枫？！” 夜枫没有理会秦天震，一副很淡定的样子，示意杨辉把笔给他：“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没什么手续，让秦天震签个字就行了。既然你已经来了，肯定要给你面子！”杨辉将一张纸抽出来，示意秦天震上前签字。秦天震依旧不敢相信，拿着笔看了一下确实是释放的文件。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写下自己的名字，差点没有激动得叫出来。 昨天早上关进去了，今天晚上放出去。 前后两天一夜，今天晚上又差点睡硬板床。 夜枫看到他签字之后，给杨辉打了个招呼：“辉哥，人我就带走了啊，以后不会再找麻烦？” “哪能呢？”杨辉知道他在演戏，也还是尽量配合：“既然你出面了，以后有事找你就是了。” 夜枫没有说话，抬手示意秦天震赶紧走。秦天震走到床上将风衣拿起来，夜枫已经拐弯下了楼梯。他紧追两步上前：“夜枫，你咋来保释我呢？” “咱们有事出去说！” “不是，你给警察署的关系这么铁吗？”秦天震还要问。 夜枫和秋歌都没有说话，迅速地出了楼门口。路上还给警察署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给站岗的军警挥了挥手。军警看到三个人出门，这才将陈府的铁门关上。 不远处的老余看到秦天震出来，立刻打开了车门上前来迎接。 “夜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夜枫这才停下来给他打招呼：“你没看到陈总长来了吗？我表哥还在里面呢。今天忙了一天，就是为了你的事情。” “这样啊，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老爷，老爷你出来了啊？”余管家走到前面来很兴奋，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哎哟，多亏了夜枫啊。他今天到府上来，听说你被带走了，到处找关系说要把你放出来。他让我傍晚的时候来等你，没想到天还没黑你就出来了。” “老爷，你可赶紧回家，太太今天奔波了一天。”他开始埋怨起来：“你可不知道，这秦署长顶不是个东西，太太等了一天，他连面都不见。” “别给我提他！”秦天震依旧在生气，不过看到夜枫立马脸色就变了。一把抓住夜枫的手：“兄弟，得亏你今天来了，要不然我又得冻一晚上。要不跟我到家里去，让你嫂子给你烧几个好菜，咱们大家一起聚一聚？” “不用了，我还等着回家呢！” “就是，一天都没有休息了！”秋歌推着三轮车走了过来。 秦天震看着三轮车很是过意不去：“老余，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开车送送，让他们骑着三轮车到处跑。” “没关系，反正已经习惯了。”夜枫突然愤愤不平起来，说话充满了抱怨：“我本来骑着自行车的，没想到放在这路边居然让人偷了。要不是为了你的事情，我非得把这个贼给抓住，我买个自行车容易吗？” 秋歌一脸懵地看着他，夜枫说话从来都是慢条斯理地，没有见过他这么大的怨言。 秦天震看他不高兴连忙安慰。 “兄弟，自行车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还是跟我到家里去吃顿饭。”他推着夜枫和秋歌一起，非要把两个人送到车上。转身还不忘吩咐老余：“老余，你把他们的三轮车骑回来，赶明亲自去街上一趟，给我兄弟搞一辆，不，两辆自行车。记住啊，要新的！” “好的，老爷！”余管家看到秦天震回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行，那就去，反正我也饿了！”刚才的试探他已经感觉到，现在秦天震非常在乎他的情绪。夜枫就是要在他面前改变形象，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既然他可以捞出秦天震，就必须摆出架子来。 秦天震亲自打开车门，将夜枫送到后座。等关好门之后，他才亲自驾着车朝自己的府邸而去。 第189 警告韩杰 南区警察署的案子，随着陈总长的签字而告一段落。 看着桌子上的通缉令，几个心怀叵测的人脸色各不相同。 陈总长只想着案子能够结案，至于是谁杀的陈钊，因为什么原因，这些他统统不感兴趣。反正陈钊不是他的心腹，死了大不了重新换一个人。 就算到了胡司令那里，也最多只是申斥一两句。 朱队长显得一身轻松，案子破不了他不至于走人，但肯定是无法升职。陈队长无所谓，他始终还是治安队长。 杨鑫看了一眼三个人，只有自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帮伏魔军团洗清了嫌疑，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朱队长，案子虽然破了，但嫌疑犯还没有抓住，这个事情你必须继续跟踪。”陈总长将笔丢下，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杨鑫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代理南区警署的工作。早点将警察署和办公楼盖起来，南区的治安刻不容缓啊！” 朱队长激动的双腿一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是，属下定不辱使命，让南区成为治安模范区！” “现在的人事安排，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 “报告总长！这次破案杨队长发现了很多关键线索，我觉得由他担任刑警队长比较合适。监狱队长，还请您慧眼识才，给我们找一个。”朱队长目不斜视，回答得干脆有力。既然他已经代理署长了，就不介意给杨鑫说好话，否则的话以后杨鑫肯定不会卖他的帐。 陈总长本来想栽培一下杨鑫，奈何他的资历还不够。在他看来朱队长能力一般，只不过军衔比杨鑫高一级。 朱队长以前是中校营长，杨鑫是少校副营长。 “好，那我就想办法调一个人给你！”他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准备离开陈府。 三个队长紧跟在后面，恭恭敬敬地送陈总长出门。杨鑫这一次走在了最后面，在他手上多了一个袋子。等到陈总长下了楼梯，朱队长亲自跑到前面去指挥司机倒车。小轿车掉了一个头，他又亲自上前打开了车门。 “总长，您请上车。”他扶着车门显得有点笨拙。 陈总长似乎很满意，这一次三个队长都给了他排场。他刚刚坐到车座上，杨鑫凑了上去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车后。 “小杨，你往我车上放的什么东西啊？”他侧了一下头，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 其他两个队长都偏了一下脑袋，想看看杨鑫到底搞什么。迎来送往虽然很正常，当着他们的面明目张胆送礼，好像还是有点那个。 杨鑫估计扯了扯袋子，露出里面的包装盒来。“报告老师，这是学生孝敬您的一瓶酒。” “我又不喝酒，你送我酒干什么？”陈总长似乎对酒不感兴趣，当着众人的面客气了一句：“拿回去你们自己喝。” “那不行！”杨鑫放好之后把门关上，走到副驾驶窗户边：“既然是老师，拜师礼还是要有的，这是基本的礼节啊。虽然礼物不重，但是我一份心意。” “你这家伙，哪有那么多礼节。既然是拜师礼，那我就勉为其难带回去。”他看了一眼几个队长：“那我就先走了，你们都忙自己的去。” 三个队长后退一步让开轿车，整整齐齐地一起敬礼。看到轿车上了公路之后，他们才将手放了下来。朱队长看了一眼杨鑫，果然还是这个家伙八面玲珑，相比之下他和陈队长并不擅于此道。 “恭喜你啊，署长！”杨鑫又对着朱队长行了一个礼。 “同喜同喜！”朱泰然拱了拱手显得意气风发：“今天晚上咱们警署内聚餐，哥几个好好喝一杯。这里关押的人，要不老杨你看着打发了。早点把人带回警署去？” “是，署长！” 他想起刚才送酒的事，生怕朱队长有想法：“刚才给总长的是红酒，我哪里还有一瓶白酒。晚上我带过来，就当是给署长贺喜了。” 陈队长也不甘落后：“那署长，我就带点肉，这年头就太他妈难搞了。” “别署长署长的叫，这里又不是办公室。”朱泰然变得随和多了，指着两个人说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老杨老陈这样才亲切。还有啊，总长到时候要派来一个监狱队长，咱们大家既然是一个警署的，以后都要团结点。” “明白”陈队长斜眼看了一眼杨鑫。 杨鑫也表态：“那是当然，咱们刚从军队里出来，又重新凑合在一起，将来又是同一个战壕。” 他想起刚到警署的时候，这两个人没少给他使绊子。再加上陈钊和他们以前是一个部队的，他在这里闷了一个多月。这次陈钊死了之后，他把朱泰然推到了署长的位置，朱泰然当然把他当作自己人。 陈队长就不一定了，这次什么都没有捞着，所有的风头都让他抢了，心里难免会有想法。 这几天陈队长一直皮笑肉不笑，表情非常的淡漠。 杨鑫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就行了。更何况他和陈队长一个管民事，一个管刑事。 倒是新来的监狱队长，以后必然是要打好关系，否则有些事情就比较棘手了。 送走朱泰然和陈队长，杨鑫亲自去了一趟韩杰的羁押室。韩杰见他进来站了起来：“杨队长，我好想听见夜枫来了，是不是已经走了？” “韩杰，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他没有正面回答韩杰的问题，而是拿出本子让他签字：“走之前，有几件事情我要嘱咐你。” “行，你说。” 韩杰歪歪斜斜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这几天他挨了一顿毒打，先前暴躁的性格稍微收敛了不少。 “首先，出去之后这里的事情不要乱说，你就是来过一次。其次不要提我的名字，咱俩就当不认识。”杨鑫知道他是组织的人，出言警告道：“你要是敢说漏嘴谁也救不了你，就算是警察署不找你的麻烦，组织也不会放过你。” “不会，怎么会呢？”韩杰虽然不是很聪明，也听出他话里有话。 “怎么不会？你忘了夜枫怎么给你交代的，叫你记住周红和你没关系，你是不是差点说漏嘴？” 他丝毫不给韩杰留面子，阴沉着脸没好气：“你要是当时一激动，我可以保证你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以后出去做事，稍微长点脑子好？” “你随便一句话，不光会连累夜枫，也会连累组织，连我也走不掉。我就搞不懂，组织上怎么会要你这样一号人！” 韩杰被他一顿刻薄，脸上虽然过不去，心里却十分受用：“这次确实是我冒失了，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下次绝对不会乱来。” 杨鑫虽然嘴上不饶人，出门之前还是伸出手来：“你我既然是同志，大家握手告别。顺便给夜枫带个话，让他明天去警署找我。” 他既要警告韩杰不给公司惹麻烦，但好歹也是组织上的人，所以给了韩杰一个台阶。 外面的军警已经开始放人，抓过来的三四波人都在办理手续。韩杰尴尬地和他握了一下手，脸上臊得通红。离开公司大门的时候，他头也不回，上了公路才松了一口气。可现在要回去，他又觉得愧对夜枫。 在这里的几天，他基本上知道了些真相。夜枫虽然不是专门救他老婆，但对他的恩情却是天大的。 不论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对他自己，夜枫处处有恩与他。 韩杰心思重重地来到保洁公司，发现夜枫并不在公司里。 高队长看到韩杰回来，便知道事情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夜枫呢，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不知道啊，我今天没碰到他。”韩杰非常纳闷：“要不我回去找找？” “算了不管他们了。你先去厨房吃点饭，完事到办公司里来一趟。”高队长并没有大惊小怪，他早就习惯了夜枫到处乱跑的做派。 而此刻夜枫和秋歌两个人正在秦天震的府上喝酒，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190章 十大天王 夜枫并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尤其是和秦天震这样的人。 从小到大他没有参加过任何宴会，以他的性格要么是座上宾，要么就干脆躲得远远的。 这次秦天震无疑给足了他面子。 府里的人忙了整整一个小时，很排场的安排了一大桌宴席。秦天震再三坚持，让他坐到了主宾的位置上。 “来，两位兄弟，我敬你们一杯！”秦天震率先端起了酒杯。 夜枫看着满桌子的菜，端起了手里的小酒杯。 在倒酒的时候他便坚持自己不会喝酒，但透明的玻璃杯和清香扑鼻的白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虽然从来没有碰过这玩意，但诱人的味道迫使他想要尝试一下。 秋歌也是第一次碰酒，学着夜枫举起了酒杯。 作陪的还有秦太太和管家，两个人也都举起了酒杯。 五个杯子碰在了一起，夜枫发现秦太太手里好像也是白酒。既然女人可以喝，他就更加放心了。 秦天震碰了一下杯子，五钱左右的白酒一口闷掉了。举着空杯子给夜枫看了一眼，示意他一口干掉。夜枫没有任何犹豫，仰起脖子如同喝水一样，一口闷掉了杯中酒。 秋歌也一口干掉了，秦太太和管家都是如此。 第一次喝酒并不像贾叔说的那样恐怖，也不是贾叔说的辣椒水味道。一想到贾叔，他的心里格外不对劲。 杯中酒入喉而过只觉得舌头麻了一下，旋即如同灼热的火苗一样，从他的食管一直烫到心口。 “是挺烈的，好酒！”夜枫也举了举杯子，嘴巴里泛起一丝苦涩。 秋歌好像也面无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并不是因为贾叔骗了他们，而是他们都成了孤儿院的“坏孩子”。 “兄弟好酒量啊！”秦天震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再次拿起酒瓶给两个人倒酒。夜枫没有拒绝，秋歌却下意识的挡了一下酒杯。 在秦天震的再三坚持下，三个人连续干了三杯才举起了手里的筷子。桌子上的菜都是秦天震公司的，不光有各种新鲜的蔬菜，更有鸡鸭和猪肉。 秦太太热情地招待着斯文的夜枫：“夜枫，秋歌。你们不要客气的啦，没什么好招待的。” “秦太太客气了”夜枫客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上冒。他赶紧夹了一口菜放到自己的嘴里，火辣辣的胃里顿时舒畅了很多。再看秋歌的时候，已经面颊通红，呈现出一股浓浓的醉意。 桌子上你来我往，大家刚开始客客气气，还在互相夹菜劝酒。 很快屋里面就变得热气盈盈，杯子碰得叮叮当当的响。 秦天震敬完酒换成了秦太太，秦太太敬酒之后余管家又上。夜枫和秋歌不熟悉酒桌上的套路，两个人被灌得半醉半醒。 喝着喝着夜枫就放飞了自我，手里的酒杯递来递去，还和秋歌干了一杯。 酒过三巡桌子上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秦天震也变得亢奋起来，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大。秦太太知道他的脾气，稍微告辞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余管家只是作陪，酒足饭饱之后也起身去端茶倒水。 “兄弟，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绝对是个能人！”秦天震眼睛通红嗓门洪亮：“别的我不说，你这次捞我出来就很有本事西区的署长都不敢插手，你能把我带出来就绝非一般人。” “没什么，我不就是有个表哥吗？”夜枫已经微醉，心口难受得很。 秦天震瞪着他摇摇头：“你的表哥是杨队长？” “表哥？”秋歌半眯着眼睛躺在椅子靠背上，嘴里糊里糊涂地含糊不清：“他哪来的表哥” 此话一出夜枫心中大惊。 他没想到秋歌已经喝醉了，从来不善于说话的人今天晚上已经说得够多了。 夜枫赶紧接话过来：“我远房的表哥，这事你不知道” “跟远房没有关系！”秦天震说得斩钉截铁：“他不就是一个队长吗？他没有这个权利放人。” “警察署长死了，多大的案子啊？进去的人那个不脱一身皮，都他妈打得死去活来。想要出来？门都没有！” 夜枫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以秦天震的酒量来看，不至于说胡话。他倒是担心秋歌，这家伙冷不丁冒一句吓死人。 “就算是警务总长，也不可能轻易保释人出来，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起来并没有醉，反而思路很清晰。 夜枫震惊于他的头脑敏锐，如果秦天震真的有嫌疑肯定是出不来的。可秦天震本来就没有什么嫌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不如韩杰的嫌疑大。更重要的是案子已经破了，他前脚刚走，后面的人全部都放出来了。只不过这一切，秦天震都不知道。 “当然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再加上我送了两个亿的金条！”夜枫假装迫于无奈说出事实。 “金条，你哪来那么多金条？你不是保洁公司的人吗？”秦天震诧异。 秋歌迷迷糊糊又插了一句：“对，找三太太借的！” “秋歌，你要是醉了去边上休息一下，别胡说八道！”夜枫吼了他一句。秋歌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到夜枫正愤怒地看着他。他舔了舔舌头：“哎，太难受了这酒不是好东西心里闷得慌我要去睡觉”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墙根往沙发边上走。 秦天震见他东倒西歪，让管家给他拿了一床被子。 他自己扭过头来继续和夜枫说话：“我就说嘛，要是没钱怎么可能办成事。就算是有钱，没有关系的话还送不出去。他妈的西区的署长还是我从小的玩伴，遇到啥事情照样躲得远远的。”说着他伸手拍了一下夜枫的大腿：“这钱你就记我账上，到时候我还给你。”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社会上真正的朋友少之又少。像你这样既讲情义又舍得钱财的人不多。” 夜枫不可置否：“秦大哥说笑了” 秦天震很快又起了话头：“我十七岁就出来混，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是毒龙帮的帮主。社会上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全他妈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人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出身，打打杀杀几十年，就混成现在这个名堂” “你也是孤儿？”夜枫略显惊讶。 “这有什么奇怪，我们那个年代遍地都是孤儿。”秦天震继续吹牛：“能在那个年代活下来，没有一点手段是不行的。先是骚乱和饥荒，后来是你争我夺打地盘。当年的帮派势力多如牛毛，每天都在死人。我们那个时候，一斤小米就可以换一条人命，你可想而知。” “杨天清你不是认识吗？当年十大天王，他算是鼎鼎大名现在基本上死得差不多了。” “你是说天字辈？那你是不是”夜枫来了兴趣。 “我算是最后一个了”秦天震点燃一支雪茄颇为得意：“以前的天字辈大佬，除了胡传克差不多都死了。后来的黄金龙、熊少武、宋瑞和这些都是些小杂毛，跟着胡传克吃剩饭” “你跟过胡传克吗？”夜枫突然打断他的话。 “我要是当初愿意跟着胡传克，哪有他们…”秦天震瞪着一双大眼：“我他妈是两只拳头打出来的！” “我那兄弟…不过也算不上兄弟。就是西区署长秦明江，他就是跟着胡传克走了，现在不混上了署长吗？” “黄金龙，以前不过是胡传克府上的一个杂役，现在也混得人模狗样！” 秦天震一顿数落，脸上后悔加上羡慕嫉妒恨，各种表情变幻不定：“以前胡传克叛乱，这些人都跟猎狗一样到处捕杀旧军人，那可是用人头换来的富贵……我他妈当时就担心胡传克收拾我，赶快从毒龙帮里出来了。” “后来十九个区因为联邦席位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军阀混战，我才喘了一口气搞了个蔬菜公司。谁知道啊，现在又是胡传克的天下…！” 夜枫一言不发听他叨叨，心情越来越复杂。 第191章 小丑是自己 秦天震对权利是热衷的，对金钱也是狂热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当年的十大天王老末，和杨天清他们一样，都没有能够上胡传克的船。 胡传克是当年的龙头，秦天震他们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十九个区当年到底是怎么发生叛乱的，夜枫已经不关心了。 根据秦天震的讲述，浩劫后十九个区连临时政府都没有，相当于志愿者组成的联盟。他们以旧军队为主聚集各路人才，维护着基本秩序，尽量公平合理分配资源。 一些胆大妄为的人开始聚集起来，疯狂抢夺粮食、金钱、物质、房屋，打破了本就不稳定的秩序。他们反抗当时的联盟组织，逐渐衍生出十九路诸侯。各路诸侯都想着能吞并对方，结果打了十几年依旧未能如愿。 现在临时组建的联邦政府，依旧是如同无政府一样。 “秦明江跟你是本家兄弟吗？”夜枫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 “毛的本家兄弟，包括秦志冬，我们都只是改的姓而已。”秦天震一遍抽烟一遍喝酒，脸色如同猪肝一样：“当初我们三个人一起打江山，共同以秦为姓。至于原来姓什么，早他妈忘记了。你不也一样吗，你真的以为会有姓夜的？还有秋歌，他怎么可能姓秋？” “那也是哦！”夜枫浑身燥热，加上屋里的火盆，让他昏昏欲睡。 “那后来秦明江为什么离你而去？又是怎么投靠胡传克的？” “那不什么吗？他当时通风报信，灭了以前的秦司令一家。这秦浩源说起来还跟他有点渊源” 夜枫脑子嗡的一声，酒醒了一大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了起来：“以前的司令也姓秦？你说的是什么司令？” “当然是旧军队的总司令秦浩源啊，以前十九个区的军队都在他手里。”秦天震也坐了起来：“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手底下有好几万旧军人。光伏魔骑士就有几千人，每天猎杀的魔兽都堆成山一样。” “在当时那么乱的情况下，十九个区鱼龙混杂的帮派，都被他打压得死死的。要不是因为兵力不足，分散到十九个区里，胡传克这帮人能翻身” 夜枫还是第一次听说，总裁的名字叫秦浩源。 这些事情公司的人没人提过一句，今天从秦天震的嘴里说了出来。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秦明江是出卖总裁的人。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天震，想要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 “秦浩源这个人我还见过几眼，十大天王在他面前就是狗屎一堆。到现在胡传克还忌惮他…” “他要是活着的话，几句话一煽动老百姓就会围着他。他是个有信仰有热爱的人，和胡传克这些土匪头子不是一路人…” 秦天震显然发现自己喝多了，也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见夜枫一脸目瞪口呆，赶紧出言提醒：“这话咱们聊聊可以，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 “不会，怎么会呢？”夜枫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说秦明江和总总司令有渊源，他们是什么关系？” “远房的同宗，算是认识。” “这家伙以前老是仗着他的背景，在我们面前吆五和四。可当秦浩源落难的时候，他转手就把人家卖了。”秦天震一想起这次保释的事情，似乎对秦明江非常的不满：“他妈的这种人我算是瞎眼了，他怎么可能帮我呢？” “这些事情不聊了，都是十几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咱们还是说说项目的事情？” “好！”夜枫失落地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黄金龙这帮人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听的？” “别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黄金龙是怎么发家的，他有什么后台吗？”夜枫趁热打铁，想要知道更多当年的秘闻 秦天震知道得好像很多，十二年前发生叛乱的时候他已经二十八九岁了。而且还是当时毒龙帮的帮主，江湖上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那你要听这些三天三夜都讲不完。黄金龙，陈江海，黄绍虎这些人有的是胡传克的手下，有的是当时江湖上的帮主。胡传克起事的时候，有的人是直接投奔。有的人是后来靠出卖情报，给胡传克纳了投名状。还有的人到现在为止，依旧在打听当年那些人的下落。” “谁？” “黄金龙啊，当年科技联盟的人有好多人栽在他手里” 夜枫脸色变得很不自在起来，叶教授的死黄金龙便是主要帮凶。到现在为止黄金龙还活着，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秦明江。还有他从来没有听过的陈江海和黄绍虎，说不定还有很多人。夜枫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些事情以后慢慢来理。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你觉得对付黄金龙有把握吗？” “怎么没把握？”秦天震再次放言：“如果我们两个联手，黄金龙根本就不是对手。他虽然有胡司令这个后台，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会鸟他啊？你不是有总长的关系吗？咱们两个人给他争，生意上的事情谁管得了，比的就是谁本事大。” “可我听说黄金龙手里的企业，胡传克有股份？” “狗屁，你觉得可能吗？堂堂一个胡家 军司令，跟他这么个阿猫阿狗合作？”秦天震不相信：“最多就是黄金龙每年有上供，他这就是狐假虎威。” “不对！”夜枫摇了摇头：“当初吞并熊老板的时候，黄金龙就是打着胡传克的名义”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再说下去就要扯到三太太了。三太太应该是没有说谎，他就是胡传克派到熊府的暗桩。这么多年他没有少帮助黄金龙，否则黄金龙灭不了熊氏集团。 “哎，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秦天震毫不保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熊少武，当初也是一条江湖好汉，他和胡传克本来就不对付。黄金龙要借他的手灭熊少武，胡传克肯定是默许啊。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他的，毕竟打仗也需要钱啊？但你说合作，从上次跟你聊天我都没往心里去。” “说实话，那是我还觉得你好笑。” “只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有点意思了，才给你说这些。” 夜枫没有想到小丑居然是自己，从一开始秦天震只不过是在看戏。 要不是现在经历这些事，秦天震依旧把他当着小丑，尽情地表演尽情地舞。 他一脸黑线地看着秦天震，想起了孟班长的话：“这些人都不是纸糊的”。自己终究是阅历不够，他甚至怀疑，秦天震对这次保释的事情也产生了怀疑。也许秦天震觉得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夜枫有点本事。 “怎么样，咱们联手吞掉黄金龙？” 秦天震再次相邀：“你把陈总长这条关系稳住，大不了以后黄金龙给军政府的那份我们出？” 夜枫不想再说话了，他的心情很不好，如同掉入深渊一般。 “夜枫，你说说你的想法啊？” “没想法，要干就干”夜枫依旧觉得浑身无力：“南区警察署的项目，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 “还是按照刚开始的说法，一人一半。”秦天震没有改口：“我还是要竞选治安委员，否则的话有事没人能替我出头。公司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交给你来打理。食品公司这边我给你一个月五十万的工资，南区警察署的项目，利润我们对半分。” “我已经很够诚意了，要是换着别人，我可能会昧良心。但我打算和你做长期的朋友，永不背叛的那种。” 夜枫看他诚意满满，知道秦天震有野心却没有强有力的助手。现在他们可以合作，但以后翻不翻脸不好说。秦天震这个人的人品并不可靠，而且夜枫一开始就是要算计他。孤儿院的事情，程氏集团的事情，夜枫都想要弄他。 他想要吞并程氏集团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下，毕竟弱肉强食都是互相吞并，谁赢了算谁的。 但贾叔遇害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原谅秦天震。 秦天震的话本来就是他要的目的。 现在目的达到了，夜枫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给我足够的指挥权！” “公司的事情你说了算，我只看账本。”秦天震回答。 “可是，我喜欢惹祸”夜枫突然冒一句。 秦天震笑了笑：“你能惹什么祸，无非就是把黄金龙惹毛。你看我是怕他的人吗？杨天清怎么样，不照样盘他？这次黄金龙赢了我，下次我要让他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有你这句话，干了！” 夜枫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192章 野心太大装不下 十九区的冬天难得的天晴了，积雪仍旧没有融化。 地面上结上了厚厚一层冰，泥土硬得跟水泥一样。道路两边堆积的积雪，也变成了黑漆漆硬邦邦的。 虽然气温在零下几度，但天空中没有飘洒雪花，反而露出了红彤彤的太阳。 保洁公司的人早早起床了，院子里高队长在锻炼身体，老马依旧是每天打扫卫生，范师傅在厨房里蒸着馒头。老李叔和葛婶悠闲地来到公司上班，一切都如同往日一样。 夜枫和秋歌、孟班长三个人站成一排，在门口的水沟边刷牙。 袁队长没有住在保洁公司，到现在夜枫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有时候在早饭后来公司，有时候晚饭才会来报到。陈钊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大家难得的轻松了起来。 “夜枫，昨天晚上你不是喝醉了？”孟班长吐了一口牙膏沫。 “没有，秋歌喝醉了，晚上还是我带他回来的。”夜枫看了看秋歌，发现他早上脸色还有点白。 “我不可能醉，你们说话我都听得清楚呢！” 秋歌反驳了，尽管昨天晚上他在三轮车上睡得死死的。 厨房里清香的萝卜汤已经烧滚了，范师傅用勺子在锅里搅动了两下。气味顺着厨房跑了出来，在院子里四处飘散。夜枫想着很快就要去秦天震那里上班，也不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多不多。秋歌他也要带走，保洁公司就剩下原来的老人了。 从这里到程氏集团有十多里，到秦天震那里还有好几里。而去南区的工地，那就有二十几里。 十九区虽然不大，但转来转去还是要点时间。 就在他刷牙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辆三轮车。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在门口张望着，发现夜枫之后将三轮车骑了进来。 “干啥的呢？”高队长疑惑地看着他。 “送自行车的”保镖说话很客气：“夜老板，我们老爷把你的自行车送来了。” 孟班长端着水杯走了过去，摸着上面的自行车一脸羡慕：“好家伙，崭新的啊？夜枫，你面子够大的啊？啥时候给我也整一辆啊，哪怕是旧的也行。” “确实不错啊，改天让我骑骑！” 高队长也眼热不已，这一辆车差不多要十万块钱。 “不用改天，现在就可以试试。”夜枫并不稀罕。他的第一辆自行车，货场是按废铁价卖给他的。这玩意比三轮车要方便，但新旧无关紧要，主要是秦天震要面子。 看到保镖将车卸下来，孟班长迫不及待地骑了上去。他在院子里转着圈圈：“夜枫，秦老板为什么送你两辆呢？” “秋歌也有一辆，他以后要跟我一起上班”夜枫的话刚出口，发现高队长的脸色变了。他本来还准备骑上去，手扶着龙头停了下来：“你去上班的事情为什么没给我讲，你还是不是保洁公司的员工？” 夜枫看到保镖还在，不好给高队长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保镖：“你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车我送到了就行！”保镖放下自行车后，转身就离开了保洁公司。夜枫追了出去拦住他，从衣服里摸出管家给他的金条：“麻烦你再帮我搞两辆，还是送到这里来。” “这可是一根金条啊？”保镖没有敢伸手去接：“要不你给我现金？” “没事，你去找管家换钱，用不完的到时候还给我就是了。” 夜枫看得出来，孟班长是很像要一辆自行车的，袁队长也心心念念的。保洁公司没有这项开支，趁着他的金条还没有交上去，夜枫想着给公司置办一下。今后要大家跑腿的事情很多，总不可能只顾着自己方便。 保镖接过了金条：“夜老板，你还有其他东西要买吗？” “帮我买十床棉絮，两百斤木炭”夜枫又想起了孤儿院的事情，一直是三太太在掏钱。他当初答应送木炭的事情，一直耽误到现在。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他手里的金条没有交出去。阿驿现在开始教孤儿院的孩子认字，将来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买。 高队长依旧脸色不好看：“夜枫，你去秦天震那里上班的事情我不同意啊。你要是走了，这工会的事情怎么办？不可能为了秦天震，把所有的工作都丢了？” “再说了，你到了秦天震那里，很多事情就没法沟通了。” “我还是住在保洁公司”夜枫想想只能两头跑了：“每天早上我跟秋歌出去，晚饭的时候按时回来，你看这样可以吗？” “那还差不多”高队长气鼓鼓地将车放下了，他已经没有心情骑了。 老马看到高队长去了厨房，这才走到夜枫身边来：“高队长以前还以为你是随便说说，你要真的走了他肯定放心不下。我倒是有个建议啊，你调几个得力的人，工地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只要把主要工作安排好就行。十九区的工作还是主要的，秦天震那里是次要的。” “马叔，我也不会一直待在秦天震那里。” 夜枫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解释：“要不这样好了，我把孟班长也带上。前期的工作千头万绪，等事情稳定之后就好了。” 老马一脸不解，愣了半天：“我叫你调人，没让你调孟班长啊？你这样高队长肯定更加生气。” “是吗？是不是我没有说清楚？” 秦天震那里的工程一切从零开始，夜枫想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还答应接手秦天震的食品公司，也都是为了以后的事情做准备。想到高队长的不理解，他决定好好和高队长谈一下。这一次自己又擅自作主，估计高队长很被动。 “队长，有个事情我想给你商量一下。”夜枫坐到了早餐桌上，伸手拿了一个馒头。 “啥事，你说！” “我想让班长也跟着我们去上班” 孟班长惊讶地看着他，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了。 高队长嘴里包着馒头差点噎住，要不是嘴巴里有东西他差点发飙：“夜枫，你是不是一定要把保洁公司的人全部拆掉？” “不是，队长你听我解释。” “我们当初不是说要分八步走吗？第一步保洁公司转型，还成立了三个公司，这你不都同意了？” “这第二步拿下南区警察署的工程，我们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难道还要放弃不成？” 高队长吞下嘴里的馒头：“我也没说放弃啊？可你这后面二三四五六，怎么又扯到把公司的人弄走呢？你当初说把人都分散出去，夜仙儿和阿驿不是已经走了吗？老魏也被你弄走了，袁队长也调出去了。怎么现在就留下我和老马啊？” “一个清理组，一个清洁组，都被你搞得干干净净？” “那要不我给你讲一下我的安排！”夜枫虽然有八步走的整体计划，但每一步都涉及很多东西，这些细节他没有说清楚。 他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陈述了一下。 让秦天震成立一个秦氏建筑集团，所有的事情由他来打理。当初程刚的建筑公司，就是为他南区警察署工程外包准备的。 现在秦天震还让他打理食品公司，他也想借助这个机会把程普的绿圃食品公司做大。借助秦天震大管家的身份，把其他一些食品公司都吞并掉。 韩杰的物资公司也是有猫儿腻的，表面上是为南区工程提供建材，暗地里也是为了排挤同行，同时还要为总部提供足够的物资。 他当初成立的这三家公司，本身就是为了第二步，第三步计划做铺垫。 而要开展这么多工作，需要大量的人手。 夜枫感觉千头万绪，实在是人手紧缺：“要不是你是公司的队长，我都恨不得把你也派上用场，实在是人手不够！” 高队长听着听着手里停了下来：“你这第二步已经够惊心动魄了，一出手就要了警察署长的命。没想到你这第三步规模如此之大，你是想要垄断整个十九区吗？等你做到第八步，我估计地球都要被你撬起来！” “要不我怎么会跟总部要人呢？”夜枫丝毫不嫌弃事情大。 高队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的意见，你还是把第三步计划告诉总部。我感觉保洁公司已经容不下你的野心了，看看总部有什么支持的？” “这怎么会是我的野心呢？” 夜枫站了起来辩解道：“我再大的野心一天也不过几个杂粮馒头，如果说我真的有野心，那就是要让所有人每天杂粮馒头管够。” 他总觉得，保洁公司的人太稳重了。 十几年过去了十九区老百姓还是吃不饱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组织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 夜枫习惯性地跟着他们变得稳重，但稳重解决不了事情。 他现在一连串的准备，就是为了早日重建十九区。杀陈钊表面上是为了工程，实际上是挡了夜枫的路。 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重建秩序的梦想。 第193章 总裁公子 高队长的意思，夜枫的规划太大了。保洁公司的人手已经不堪重负，必须再次请求总部支援。 他必须减轻夜枫的负担，不要让他事必躬亲。以他的脑子，完全可以做指挥调度，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夜枫点头同意：“跟总部要人可以，不过孟班长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我的意思，今后的事情大家都要参与，而且要尽快上手。” “那行，帮忙可以，人你一个都调不走。我现在手底下就老孟一个人，你不能再挖墙脚。”高队长总算是同意了夜枫的下一步行动。 食堂里大家都默默吃着早餐，范师傅站在一边看着夜枫一声叹息。 老李和葛婶已经吃完饭去忙碌了，秋歌和孟班长在外面溜自行车。老马本来也已经吃完了，他默默坐在夜枫旁边愁容满面。两个公司的老人似乎都有心事，但两个人都很少说话。 夜枫看到高队长吃完饭，食堂里也没有别人，便想问问总裁的事情。 “队长，你知道秦浩源是谁吗？”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老马刚才还低着头，猛然一下抬起头来：“夜枫，你问这个干什么？” 范师傅也回过头来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夜枫，又看了看老马和高队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不是，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高队长也是一脸懵。 “秦浩源不是总裁吗？”夜枫也纳闷，为什么大家从来不提这个名字。虽然是保密，但内部人员应该可以知道啊。 此话一出老马赶紧打断他，双手不自觉抓住了夜枫的手臂：“夜枫，这话不要在外面乱说。你快说，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是啊，谁告诉你的？”范师傅提着勺子也上前逼问。 看他们两个人的架势，好像夜枫跟叛徒一样。要不是平日里在公司待久了，真的怀疑两个人要对夜枫下手。老马的神情非常紧张，范师傅也一改往日温和的笑容，两个人都变得格外的紧张。夜枫看他们表情就知道，秦浩源必然就是总裁无疑了。 “哎，不用那么紧张。”夜枫扒开老马的手：“这是秦天震给我讲的，不过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马的手抓得更紧，好像生怕夜枫跑了似的：“秦天震为什么给你提总裁，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三个人都看着夜枫，高队长眼神越来越凌厉：“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气氛陡然紧张，夜枫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激烈。 大家如同逼供一样，全部紧紧围住夜枫。夜枫心想这是怎么了？也许大家害怕公司暴露，毕竟总裁的名字一出来，保洁公司就算彻底暴露了。可他和秦天震只是无意中聊起，自己也没有任何反应。看到大家咄咄逼人，夜枫佯装轻松。 “他就是吃饭的时候给我讲以前胡传克的事情，顺便提到了总裁的名字。当时我是猜出来了，但我什么也没有说。”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老马总算是把手放开了，再次严厉警告他：“以后这个名字，任何地方都不要提。知道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犯错！” “我当然知道！”夜枫看大家一惊一乍的，觉得大家都把他当小孩子一样。不过他还是说出了一个秘密：“秦天震给我讲了西区警察署长，说他是总裁的本家。当年这个人出卖了总裁，所以才跟着胡传克混上了警察署长” 范师傅突然手一抖，手上的大铁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再看他的人，整个脸色如同锅底。 “什么？”老马一下站了起来：“秦明江是什么人，他和秦天震怎么认识的？” 夜枫连忙汇报：“十几年前和秦天震一起混帮派，听说和秦志冬他们三个是结拜兄弟。后来他投靠了胡传克，秦天震离开了毒龙帮，秦志冬当了帮主。” 高队长也站起来了，虽然他知道了总裁是被秦明江出卖的非常愤怒。可看到老马和老范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更多的是惊讶。 “有什么不对吗，老马？”高队长小心翼翼地问。 老马一个劲地摇头，时而看着夜枫，时而看看范师傅。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着老马僵硬的身体如同定住了一样。他全身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来回的转动着。范师傅连地上的勺子也顾不得捡起来，用手戳了戳他：“老哥哥，你说这事” “不对，这事不对”老马的脑袋如同闹钟一样一直晃动：“他不认识我们，但他是认识总裁的。” “是啊，那怎么办？”范师傅紧跟在他身后：“这瘪犊子怎么调到西区来了？那我们在这里早晚是要遇见的啊，一旦遇到不就穿帮了吗？” “那能怎么办？杀了他还是把公司搬走？”老马显得很急躁，说话很冲。 “你别冲我发火啊，这么大的事情应该给公司报告啊？”范师傅也着急了，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咱俩在这里十几年了，可别到老了出什么岔子啊？” 高队长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个老人如此着急，似乎预感到什么大事。他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两个人，深怕打乱他们的思路。 夜枫更是吓得不轻，西区署长是秦明江，大家都是知道的。 秦明江出卖总裁的事情，大家当然是第一次听说。 他不知道老马他们在害怕什么，但可以肯定必然是大事。公司这些年处处小心，似乎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马叔，到底怎么了？”夜枫忍不住问。 “夜枫，你和秋歌先去南区警察署找杨队长，他昨天通知你去一趟。”老马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叫孟班长陪你们一起去先忙你自己的事情。” 夜枫心中虽有疑惑，还是按照老马的吩咐去叫秋歌和孟班长。 三个人离开保洁公司之后，老马和范师傅、高队长三个人挤到了办公室里。 高队长到现在还不明白状况，一进办公室就忍不住问道：“马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说说啊？这个秦明江到底怎么了？” “小高，这个事情你来分析一下！”老马坐了下来：“秦明江这个人我和老范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既然夜枫说他出卖过总裁，必然是认识总裁的。胡传克把他放在西区，你觉得有没有什么意图？” “这个不好说，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高队长不敢下结论。 “老马，这不是重点？”范师傅在一边提醒。 老马欲言又止：“小高，你觉得夜枫他和秋歌长得像谁？” 高队长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看了看老范和老马，摇头说道：“不知道，看不出来？怎么了，他们和秦明江有关系吗？” “真看不出来？”老马继续追问？ 高队长从老马和范师傅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对劲：“不是，马叔，你不会说他们跟总裁有关系？可我看着不像啊？” “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秋歌的身材和总裁像一点”高队长小心求证，结果在两个人脸上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你们两个肯定有事瞒着我…” 老马这话肯定不是随便说的，高队长当场就起了疑心。 “不用瞒你，夜枫就是总裁的儿子！”老马这一次非常干脆。 “什么？夜枫是总裁的儿子？！”高队长尽管有心里准备，依旧是震惊不已：“我的个天王老子！那他…那总裁把他放在这里干什么？放到总部去不好吗？” “总裁的儿子放在十九区，你们两个一起瞒我干什么？”高队长气得要死：“这他…这要是出事了，我怎么承担得起？！” 范师傅变得严肃起来：“小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总裁的儿子怎么了，他也是个普通人。总裁也从来没有特殊对待过。放在十九区，当然是希望他从小锻炼，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关在总部干什么？当花花公子啊？” “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咋就不能早点告诉我？”高队长依旧生气。 老马打断了他：“这些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组织的人，我们一视同仁要保证他的安全。” 第194章 三人金库 高队长不知道夜枫的身份还好，知道后压力很大。 他知道总裁一视同仁，但夜枫偏偏在他的手下。说不特殊那是假的，他终究是身份不一样。 高队长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不让夜枫去总部培训，总裁这是刻意为之。当初老马还骗他，说要做到站长级别才可以见到总裁。 韩杰去过了，夜仙儿也去了，公司送了一大批人去培训。 “我们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跟你增加负担。”老马非常诚恳地给高队长解释：“总裁的意思，这个事情也就限于我和范师傅知道。公司上上下下除了王队长，几乎无人知晓…” “行行行，那你们刚才担心什么？”高队长眉毛凝成一条：“你们两个是担心秦明江认出夜枫？” “不排除这种可能！”老马依旧愁云密布：“不过夜枫那个时候才四岁，就算秦明江见过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你都认不出来，更何况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但这事儿，我们要引起重视。还是要想办法预防。” “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高队长想了一下做出安排：“我们必须给先总部汇报，先听听王处长的意见！” “保洁公司这边，我赞同夜枫他们住到南区。公司大不了再找一个人，主要是门口办事登记。” “倒是清理组，我觉得还是要组建起来。到时候真有紧急情况的话，我们也可以不那么被动。” 老马也同意了：“以前的话只要我们不惹事儿老老实实清理尸体，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现在夜枫到处主动出击，迟早有一天会惹祸。所以我的意见也是这样，清理组不光要重组，还要增加人手！” “我的意见，袁队长要替夜枫跑外围，就不担任清理组的工作。让总部重新派一个人过来，放到夜枫身边。” “剩下的成员和程辉他们一样，要么混入江湖帮派，要么隐居山林，或者住到废墟里…” 高队长完全赞成他的意见：“好，就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这件事就没必要告诉夜枫。” 他把电报发给了总部。 为了不让王处长起疑心，高队长把重组清理组的事情加到了夜枫的计划中，并要求总部单独派一个队长出来。并将秦明江出卖总裁，害得总裁被灭门的事情也曝光了。发完电报之后，秦天震的保镖又送来一车物资。 两辆崭新的自行车，十床棉被外加三百斤木炭。 “这咋回事，怎么还送两遍呢？”高队长诧异地看着两辆三轮车问保镖。 保镖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夜老板让送的。我怕他急用，马不停蹄地去采买过来的。” “那行，你放这里，夜枫估计已经到你们府上了。”高队长看着两辆崭新的自行车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以前公司一直骑着三轮车，都是那种收破烂用的。这些三轮车都是破旧不堪，骑起来非常的费劲。 “老范，你快出来看，以后你卖菜可以用车了。” “是吗？”范师傅满脸兴奋地跑了出来：“哎哟，我的个乖乖，公司怎么一下这么多自行车。没有的时候一辆都没有，这一下就多出来四辆。” “这棉被和木炭咋回事？” “谁知道呢，可能是给孤儿院买的？”高队长本来想骑车出去浪一趟，看到棉被和木炭为难了，这些东西根本没法用自行车带着。他想了想还是把木炭放到了车后桌，翻身起了上去：“马叔，那个我去一趟孤儿院，好久没有去看看了。” “行，去！”老马知道他想出去溜弯。 孤儿院现在放在了程氏集团，大家已经不再遮遮掩掩。 此刻的夜枫并没有去秦天震的府上，先到了北区的警察署门口。门口执勤的军警现在并不忌讳夜枫，看到他来之后直接就放进去了。他把秋歌留在了楼下看着自行车，自己跟孟班长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朱队长和杨鑫都在。 “表哥！”夜枫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衣服，非常得体地站在了门口。 “进来！”杨鑫显得很高兴，站起来给他介绍：“这位是我们新上任的署长，这位是我远房的表弟。” 朱泰然示意他们坐下来：“这就是你说的表弟啊，这个年头有个亲戚可是稀罕事。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咱们有话就坐下来说。” “署长好！”夜枫微微鞠躬行礼，这才和孟班长坐下来了。 他不知道杨鑫找他什么事，也不好当面问工程的事情：“表哥，你叫我来什么事？” “哦，就是工程的事情！”杨鑫当着朱泰然毫不避讳：“我们署长的意思，这个工程宋瑞和既然已经拒绝了，我们就不交给他了。你现在既然是秦氏集团的大管家，这个工程我们就交给自己人了。” 夜枫一听，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朱泰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夜枫是秦天震的大管家，那当初保释他的事情，不知道朱泰然怎么想。 杨鑫肯定早就和朱泰然打好了招呼，要不然朱泰然一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表哥，署长，感谢你们的照顾！”夜枫本来有好多事情要和杨鑫商量，现在署长在这里一时有些卡壳：“我不知道你们私下和秦天震有没有接触过？” “给他接触干什么，我们是看你的面子！”朱泰然率先开口了：“你也知道，这个工程拨款是五十个亿。我们的意思呢，合同上当然还是五十个亿。不过，你也知道警署的经费紧张当初陈署长自己吞了二十个亿，这肯定是不行的。” “明白！”夜枫基本上知道他的意思：“工程结束后，我会预留百分之十！” 其实夜枫也知道，要这么容易接到工程是不可能的。百分之十就是五个亿，也不算多。 先前陈钊胆子比较大，私自扣留二十个亿准备为私人所用。但朱泰然不敢这么做，否则上面的人知道了分分钟灭了他。 杨鑫就是借助夜枫的关系，想要把工程做下去，但也要给警署留点开支。现在各区的工程都已经动工了，上面对南区的事情也催得比较紧。 五个亿，也许朱泰然不满足。 但这是夜枫的底线，超过十个亿他也不想做。 因为工程本身的标的是柒拾亿，警察署已经扣了贰拾亿。 “不过，我还有个提议！”夜枫不等朱泰然反应过来，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我这里的工程款不要经过秦天震的手，所有款项必须我签字。因为我想给你们两个人留下股份，今后不论是哪里的工程，表哥和署长都有份！” “你看，这就是自己人！”朱泰然本来不大满意的脸立刻兴奋起来：“杨鑫，你的表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要不然秦天震能让他做大管家？” 杨鑫笑笑不说话，他对股份一点都无所谓，毕竟本来就是组织的人。 “你给秦天震是怎么合作的？”朱泰然似乎另有想法。 “他现在要参加治安委员竞选，所有事情我做主。他说他只看账本和分红就行”夜枫一边说一边看着杨鑫。 杨鑫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夜枫和秦天震合作，不知道秦天震已经把整个集团交给他了。 “这样啊？”朱泰然伸出四个手指头：“你就告诉秦天震，这个工程我们只能给他四十个亿。咱们三个人截留十个亿做个小金库，用来投资以后的项目，你看怎么样？” “这十个亿不放到警署帐上？”夜枫看得出来朱泰然也是个财迷。 朱泰然当然不希望放在警署的帐上，五个亿的办案经费和他毛关系都没有。“不放在警署账上，你就明告诉秦天震，是我和杨队长扣了。” 夜枫看了看杨鑫，发现他微微点头，于是很干脆的说道：“行啊，当然行！咱们都是自己人，到时候这十个亿单独做账。等下次有工程的时候，我给你们加进去。” 如果朱泰然和杨鑫入股，那以后事情就方便多了。 首先他们肯定不会帮助秦天震，处处必然站在夜枫的立场。再者，以后南区有了工程，肯定第一个想到的是夜枫。 这就是所谓的自己人，比秦天震一个外人好办事。 第195章 大管家 南区警察署的工程，比夜枫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几个人随便聊了聊，马上就签署了承包合同。合同上面的金额是五十个亿，结款的时候按四十个亿结款。 四十个亿！ 夜枫算了算一年下来几个亿的利润是有的。如果稍微偷工减料一下，十个亿是能拿到的。 更何况夜枫和杨鑫、朱泰然三个人还截留了十个亿，私下签订了一个同盟协议。夜枫这里面还占30，朱泰然一个人多一点，占了40。 整个项目对组织非常有利。 但秦天震可能会有点想法。 秦天震当初承包西区警察署工程，给了警署署长百分之五，还有其他各种暗股，估计到手也是四十个亿左右。只不过他没有工程队，想以三十个亿包给程氏集团还要抽取承包费。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 赚取的十个亿利润，夜枫还要占一半。 当夜枫回到秦天震的府上，把西区工程合同递给他的时候，也说了警署的约定：“秦大哥，警署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合同虽然是五十个亿，结款按照四十个亿结款。” 秦天震刚拿到合同还很兴奋，听他这么说眼睛跳了一下：“四十个亿也行！天下乌鸦一般黑，能接到就不错了。” “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 夜枫见他不是很高兴，决定吊一下胃口：“这个工程我们自己做，想办法应该可以挣到十个亿。关键是以后南区所有工程，我都可以拿到手，细水长流嘛。” “所有工程？”秦天震似乎不敢相信：“你确定所有工程都给我们做？” “那是当然，这是警察署长亲自给我保证的！” “行啊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秦天震突然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次政府投资了壹仟亿啊。警察署的工程不过是一部分，加起来还不到三百亿！”、 “你牛！”秦天震不在乎南区工程利润了，伸手举起了大拇指。 “那，营业执照给我，你不是成立了一个秦氏建筑集团吗？”夜枫伸手要营业执照，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去办理。 秦天震丝毫不带犹豫，走到抽屉便将营业执照和公章全部拿出来了。 夜枫接过公章在合同上盖了下去，伸手递给秋歌一份：“秋歌，你现在就把合同送回去，我马上就去安排工人和材料，第一时间进场。” “别急啊！”秦天震拦住了夜枫：“你不是说要把黄金龙的工程搞黄吗，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说完呢？” “我不是说了，从长计议吗？” 夜枫又坐了回去：“黄金龙以三十个亿承包合同给程氏集团，你觉得程氏集团那么容易就安分？” “哦，我忘了是你在帮三太太，不安分的是你！” “秦大哥，当初你也是想以三十个亿和程氏集团合作。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嘛！”秦天震有点不好意思了：“黄金龙的心思我知道，他就是要吞了程氏集团。我也就是想从他嘴里抢食，给你老弟说实话，三十个亿确实是亏本的。” “不过我当时不认识你啊，要是认识你我也不会这么做。” 夜枫笑了笑，笑得很阴。 他盯着秦天震嘴角动了动，丝毫不掩藏自己的诡计：“黄金龙想要吞并程氏集团，我一定让他输得裤衩子都没有。” “看不出来，你比黄金龙还狡诈！”秦天震心里依旧十分好奇：“那如果当初我接了工程，是不是也会被你算计？” “做生意嘛，不就是这样！” 夜枫再次拿起合同站起来：“不过现在我们是一条线，大家向钱看就是了！” “对，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从现在开始，秦氏集团所有事情你做主。我就挤到政府里面去，给你摇旗助威！”秦天震站了起来，公事已经谈完了还不忘记私事：“你看你有没有住的地方，出行是不是方便，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司机？” “那倒不必。” “我还是住在保洁公司，我这几个兄弟都被我拉出来了，有时候替我跑跑腿。反正工资也是按工人算的，我不会搞小动作。” “不存在啊，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秦天震对这些小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有什么事你尽管给我说，用钱你直接给老余提，咱们先把这一单做好。利润的事情你放心啊，说好五五分账绝对不会赖你的。” 夜枫当然不担心，就算是秦天震一分不给他，将来也要吐出来。 秦天震现在也不会这么做，毕竟他还要靠着夜枫，今后细水长流把秦时集团做大做强。 离开公司之后夜枫一身轻松，现在工程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就是大量招工。秋歌已经去送合同了，他手里拿着公章和营业执照坐在孟班长的车后。两个人慢悠悠地朝着程刚的港城建设有限公司而去。 “夜枫，你很快就会成为大佬了！”孟班长心情也很好。 “我不想当大佬，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让所有贫民窟都盖上大楼，让孤儿院的孩子都读书上学过好日子。” “这还简单？那得挣多少钱还能做到？” 夜枫觉得本来就很简单：“这些房子不都是工人盖出来的吗？只要他们有了土地，有了工作，谁还盖不出来房子。又用不着我给他们钱，他们都有双手啊？” 孟班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你总算是眼界开了，这比杀几头魔兽要强。” 路过程氏集团的时候，孟班长将车直接骑了进去。他在老魏身边故意转了几圈，这才将自行车停下来。 “老魏，羡慕不？”孟班长炫耀着按响铃铛。 “瞧你那点出息，我现在出门是轿车！”老魏一把拽住自行车，说是不羡慕还是骑了上去。 程氏集团的别墅里，三太太听到铃铛声从楼上探出脑袋：“夜枫来了，找我有事吗？” “夜仙儿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这才去几天啊，你就想她了？”三太太趴在窗户上调侃他。 夜枫脸一下就红了:“程姐，你说笑呢。我是想他们回来，从你这里调走两个人呢，现在南区警察署的工程已经下来了。” “哦，你又看上了谁？” “杨柳，让她去程刚的工地上管帐。这些人都是要走出去的，大家也应该要学会做事了。” 府里一个女孩子正在院子里打扫，听到夜枫说话拖着扫把走了过来：“夜枫，那我呢？你什么时候也送我去培训一下，我可不想天天扫地洗菜。” 程府上下十二个女孩子，都和夜仙儿一般大小。夜枫第一批送走了四个人，剩下的八个人除了两个调到西区工地，还有六个人在府里打杂。三太太要她们自食其力，已经不按照以前的标准发放生活费，而是按照工作给工钱。 听说杨柳要被调去管账，几个厨房里和屋里的女孩子都围了上来。 “夜枫，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调出去了？” “对啊，你不能只偏心杨柳姐姐和晓钰啊？” 夜枫看见几个七嘴八舌的女孩子，现在都已经脱去华服。他们再也不用在别人面前装花瓶，而是成了程氏集团的工人。 “行，等她们回来了，就再送去四个。现在好几个公司呢，需要很多人做事！” 虽然这些女孩子身上没有了迷人的香气，夜枫依旧受不了六个女孩子围在他身边。这些女孩子娇滴滴的说话一个比一个甜，甜得让人身上骨头都酥了。他连忙躲开众人，跑到府里去找程华。 “华哥，第一期工程快结束了吗？” “没有多少了！”程华也正准备找他：“是不是可以问黄金龙结款了？” “再等等，我现在手里有事。”夜枫说出自己的来意：“剩下的一点工程，你让自己的工人慢慢来，先拖个把星期。程刚这里我马上要和他签合同，把他调到南区工程。等他上手了之后，我马上来安排工程款的事情。” “南区拿下来了？”程华满脸堆笑。 “拿下来了！”夜枫也笑了。大家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第196章 又来新人了 夜枫手里没有现成的合同，他把程氏集团和程刚的合同抄写了一份。 程氏集团的地基合同，给程刚是三个亿，夜枫也填写了三个亿。地基基本上都是人工，三个亿是正常的价格。 当初程华是按照五十个亿的标的承包出去的，而不是按照黄金龙的三十个亿标的。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先把钱花光，要远远超过三十个亿。只有这样，程氏集团才可以理直气壮的停工。 程华的电报发给了程刚，不一会儿程刚便骑着自行车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杨荣，现在他负责港城建筑公司的工会秘密工作。关键时刻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拿主意，陈桦，宋清两个人也都混到工人队伍里，担任着工头的工作。 “夜老板，你好啊？”杨荣进来就开玩笑，伸手要和夜枫握手。 夜枫不苟言笑地和他握手，将手里合同递过去了：“你们已经轻车熟路，合同签个字就可以安排动工了。” “行！”程刚手里接过笔来，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出公章来盖上。 全程不过几分钟，连合同的标的都不用看。夜枫也拿出自己的公章，将合同盖上，并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基建工程完了之后，咱们再看情况签署下一份合同。现在用不着多少人，你公司的人基本上已经够用了。”夜枫将合同收好，还不忘嘱咐程刚：“下一步动工的时候，你们可能要多找点人手。到时候让宋清他们分成几个工程队，我们南区的项目必须抢在黄金龙之前完成。” “那是挺赶的，差不多落后了一个月了！” 程刚没有意见，但杨荣对事情不是很清楚，不免有些好奇：“干嘛要抢在黄金龙之前？” “完工了之后才有工钱，时间不等人啊。黄金龙的事情，到时候我专门给你讲，不过暂时用不上你的人。”夜枫没有把西区工程的事情告诉他，毕竟这是程刚的事情。程刚的工人基本上从北区和东区来，到时候闹事北区的工会才是主要核心力量。 “那好，工人的事情我去想办法。”杨荣虽然觉得工期比较紧，但来之前就说过一切听从夜枫的。 “对哦，工人的话尽量从东区去找。”夜枫突然想起黄金龙在东区还有一个工地，既然要做，就把事情做绝一点：“你们给高队长联系一下，让他把东区工人协会的人动员起来，争取把黄金龙的工地给掏空。” “还从东区找啊？”程华也觉得太缺德了：“东区的工匠基本上都被挖走了，我估计黄金龙早就扛不住了。” “没关系，最好全部抛掉。” “对，就得这么做！让工人协会的人先动员一下，工会的人全部撤退！”夜枫丝毫不嫌弃把事情闹大：“就算不是工人协会的人，也要想办法拖过来。大不了工资开高点，多走两步路而已。” 十九区的建筑工人并不多，物流工人也只有几万。大多数都是搬运工人，尤其是种田的工人非常多。 这十几年的建筑工程并不多，懂建筑的技术工人就更少了。如果能从黄金龙的工地上挖走两百人，就足够让他的工程慢下来一大截。夜枫现在没有其他事情，一心一意就想弄黄金龙。 “对了，黄金龙最近有没有到工地来？” “来过，看了一眼就走了！”程华回答道：“反正工程按期进行，他现在估计就担心要钱的事情。” 夜枫其实心里也没底，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让程华买材料：“要不你去试探他一下，说第一期工程已经要完工了。找他要一笔工程款，就说下面要买材料了，看看他怎么说？” 程华一脸无所谓：“那就去呗，明天我就去，好久没有和他碰面了，看看他最近怎么样？” “去可以啊，第一次说话一定要硬一点。告诉他如果不给钱，马上工人就撤走准备停工，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开工。” “咱们先警告一次！” “那他要是不给呢？你还真停工？” “肯定停工啊！”夜枫又想了一招：“到时候你把人全部借给程刚，就说是工人自愿的。具体什么时候停工，你等我通知啊。”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敲定了停工的方案。 夜枫敲定了开工和停工方案，秋歌也把合同带回来了。三个人告别了程府按时回到了保洁公司，此刻天刚好黑下来。 高队长一整天都在门口等着，深怕夜枫又等到半夜里回家。 厨房里的油脂灯亮了起来，保洁公司的人再一次聚在一起。袁队长也回来了，大家都没有问白天发生的事情。夜枫主动将合同拿了出来递给高队长：“队长，南区的工程已经拿下来了。有个事情需要你出面一下。” “啥事？”高队长已经习惯了。 “给东区工会发一个电报，让他们和程刚联系一下，把黄金龙公司的人全部挖走。” “嗯，好的！”高队长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不管夜枫说什么他都点头。 自从知道夜枫是总裁的儿子以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夜枫说话。王处长肯定是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从前几次处理事情来看，明显的有点偏向夜枫。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夜枫看住了就行。只要安全上不出什么问题，其他事情也难得过多争执。 “高队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老马看他心不在焉地，故意提醒了一句：“夜枫给你汇报工作，你还是要提个意见。” “这不挺好吗？”他抬了一下头：“你现在不是要对付黄金龙吗，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把他东区的工地搞垮，让工程进度停下来。接下来把南区工程跟上去，让黄金龙有点压力才行。否则的话西区停工他不会在意。” 高队长尽量认真听，也提出自己的看法：“那最好在西区停工之前把事情解决掉，我今天就通知工会的人来。” 他的意见可有可无，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夜枫也只有晚上才有空回到公司，他转头又冲着袁队长去了：“袁队长，我现在太忙了，北区的工会你要跟进啊。韩杰和程普的公司都要盯着，让他们把生意做起来。” “放心夜枫！”袁队长兴致高昂得很：“韩杰已经开始从辐射区搜集物资，马上要往总部运送一批。公司每天都往电力厂送垃圾，以前三大货场的生意已经接过来了。不过有点小麻烦，现在西区几个贫民窟的物资场，屡屡和他发生冲突。” “发生冲突？” “当然是争抢物资，我劝韩杰不要冲动要不然早就打起来啦！” 袁队长说着说着来气了：“这些人嚣张得很，半路上就把我们的货源截了。要是我以前的性格，早他妈削他们了。” “这样怎么能行？”夜枫火大了：“那你就打啊，一个西区都搞不定，那以后还怎么得了？” “啊？”袁队长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还真打啊？你不是说要低调点吗？” “低调个屁，谁惹韩杰就打谁。我以后还有很多物资要用呢，这几个工地都等着韩杰供应啊！”夜枫又想起一件事：“班长，记得帮我给几个公司发个电报，以后其他物资厂的货一律不准采购。” “你的意思我是你的秘书了？”孟班长笑了。 “事情多了容易忘”夜枫想想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助手：“在我没有找到助理之前，要不还是麻烦班长。” 大家正聊着，保洁公司来人了。 老马听到声音出去开门，门口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总部情报部的梁文涛，还有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身体却非常的结实。 高队长刚回头，便发现了一个熟人：“呦呵，这不是秦大队长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夜枫也认出了梁文涛，他上次来开过会。还认出了另外一个人，是第一次来运钱和黄金的伏魔骑士团队长，好像和高队长不怎么对付。 两个人走到高队长身边，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中间。 两只手掌同时放在了高队长的肩膀上，异口同声地冲着他耳朵大声吼道：“高队长，我们来报道！” 第197章 程华翻脸 高队长只觉得耳朵嗡嗡响，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伏魔骑士团第九队的队长，五号基地就归秦队长管理。另外一个是梁文涛，总部的情报组长，王处长的得力助手。 他们到这里来报到，那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夜枫有点不相信，难道这些人是来代替高队长的？高队长也不相信，总部会派这么厉害的人物下来。 老马也不相信：“开玩笑，保洁公司怎么能容下你们两尊大佛？” “真的，不骗你们！”秦队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夜枫，伸手拿了一个馒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我巴不得到十九区，冰天雪地里又冷又饿。总部已经给了通知，让我下来听高队长指挥，担任清理组组长。” 他分明不是很情愿，只不过自我解嘲。 袁队长“嗯”了一声脸色诧异，他的清理组组长就这样被拿掉了。 “嗯啥子？袁队长，听说你已经调走了？”秦队长拍了他一巴掌：“你说你好好的清理组长不干了，这下把我拉下水了。” “我不知道啊，这都是夜枫的馊主意。”袁队长一脸哭相委屈巴巴地样子，头往秦队长肩膀上蹭了两下：“我的清理组啊，就这么被你抢走了，我的委屈又找谁去”他突然抬起头来：“你身上是真的臭，好久没有洗澡了。叫你下山来，你还委屈了！” “你就得意，我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负责十九区所有工人。”秦队长拍了拍肩膀上的馒头渣滓。 梁文涛也松开了高队长的肩膀，将他按到凳子上坐下：“我也来了，自己申请下区的。总部实在是太无聊，到你们这里来凑热闹。” “哎哟，哎哟！”高队长听他们这么说，便知道事情是真的了。不由得得意起来：“老秦，你也有今天啊，想不到？你不是很牛叉的吗，最后还得听我招呼不是？” “风水轮流转，算我倒霉！” 高队长笑着笑着就明白了，当初王处长给他说过，十九区是特殊的。让他坚守十九区是重任在肩，他还是总裁最信任的人。看到两个新来的同事，他突然觉得自己沉沦得太久了。 他将手里的馒头丢下，拍了拍手看着梁文涛：“梁组长，总部对你有什么安排？” “这个总部没有明说，让我听高队长安排。”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高队长指着夜枫说道：“这个是夜枫，由他负责十九区的统筹工作，你们服从分配。我负责监督管理以及和总部的协调，尽快恢复组织在十九区的力量。” 他突然显得干练起来：“我们目前的任务是聚集人、钱、物，发展壮大组织。目前工人协会袁队长负责监督，安全和情报工作交给秦队长。夜枫你看看梁组长安排在哪里合适？” 夜枫和梁文涛以及秦队长打了个招呼：“两位好啊，我是夜枫。目前来说最紧要的工作是几个公司的经营发展，要不梁组长就负责四个公司的业务工作。” “行，就这么定了！”高队长一锤定音。 老马见他如此积极主动，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曾经的总裁得意门生，现在开始满血复活了。 “好，我接受组织安排，具体的工作麻烦夜枫给我讲讲。”梁文涛进入状态很快。 他们这些人在十九区都是没有登记的，公开活动不显示。 夜枫想着程氏集团是大头，决定把梁文涛放进去：“梁组长，你就住到程氏集团。目前程华、程刚、韩杰、程普四家公司的业务由你来监管。经营上按照我的思路，督促他们的执行情况。程华虽然干练，但生意上还是欠缺。其他三个人都是苦力出生，也不擅长经营。” “袁队长的工作再强调一下，上次派下去八个工会负责人你跟紧点。四家公司的核心成员要有清单，北区工会到底发展了多少人？” “秦队长，你住到韩杰的公司。” 夜枫问了一下高队长：“秦队长的清理组你打算怎么配置？” “一个加强排！”高队长似乎野心也大了：“成员可以从所有组织成员里调，表面上是工人，暗地里按照军人标准。” 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们这支队伍除了我谁也不能调动，一旦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完成任务。” “明白！”秦队长似乎也感觉到高队长的变化。 夜枫见高队长说完，继续补充：“你们的人都住到韩杰公司，平时负责物资转运工作，充当保镖和搬运工。大家要分散下去，关键时刻听到命令再集合。” “好的！”韩杰又转向了夜枫。 工作很快就安排了，夜枫却对清理组有所疑惑。 以前的清理组只有四个人，这一下增加到了三十个人。他不知道高队长是什么意思，但却认为非常必要。 现在和黄金龙准备血拼，随时都有各种冲突发生。十九区的工人协会成员越来越多，将来如果发生意外被军政府盯上，必然需要一支强有力的保障。 新来的两个人吃过晚饭以后，便迅速离开了保洁公司。 孟班长和秋歌两个人各自带路，将他们送到了既定的岗位。 梁组长离开的时候，将一封文件交给了高队长。 “组织有命令，想办法搞掉秦明江。这个人血债累累，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就递给了夜枫：“我的意见这事先放一放，毕竟陈钊刚死。如果要做，不能跟暗杀陈钊一样，那样太麻烦了。” “好的！”夜枫也同意高队长的意见：“这个人我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再动手。” 两个人很快就配合天衣无缝。 高队长虽然身体受了伤不能参加剧烈的打斗，但公司上下的事情还是可以用心。 第二天一大早，程华便按照夜枫的安排去找黄金龙。 他刚进黄金龙的客厅，便看到一个中校军衔的军警坐在沙发上，黄金龙和他十分亲热的在聊着天。 黄金龙满脸红光，笑得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堆：“老弟，我告诉你，这四个区的工程今后都是我的。咱俩之间合作，那还不是风生水起？” “那是，大哥的本事谁人能及？”军警也笑得得意忘形：“有我给你撑腰，这十九区就是你我兄弟的天下。” 程华刚开始还气势昂扬，看到有军警在场顿时焉了一半。 他满脸堆笑，客气地给黄金龙打了一声招呼：“黄老板早啊，你们忙着呢？” 黄金龙看到程华脸一下就垮下来了：“程管家，你不在工地上监工，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程华的脸色也一下就变了，黄金龙似乎没有搞清楚身份。程华是三太太的管家，不是黄金龙的管家。他们之间只是甲方乙方的关系，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 “黄老板不会忘了，我是程氏集团的管家。第一期工程已经结束了，我当然是来拿工程款的，” “工程款？”黄金龙冷笑连连：“工程没有完工，你拿什么工程款？” 程华见他如此耍赖，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锐利。他一向是先礼后兵，既然对方不讲道理，他也就不客气了：“合同上有明文规定，工程款分三次付清。这第一次工程已经结束，我当然要来拿钱。没有钱我怎么发工资，怎么买材料？” “你t谁啊？”旁边坐着的军警突然转过身来，冲着程华很不友好的问道：“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敢到这里来闹事？” “怎么是闹事呢？”程华算是见识到黄金龙的无耻了。 黄金龙一副痞子样：“知道这是谁不？我的结拜兄弟黄绍虎！东区警察署署长！找我要钱？信不信我当着他的面打断你的腿！” 好汉不吃眼前亏。 程华知道如果继续纠缠必然会吃亏。 他后退一步：“既然黄老板不结工程款，那我也就不要了。还好工程只是完成了地基，现在停工还来得及。我这就回去，通知程老板项目终止。”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黄金龙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程华怒吼一声：“你t给我站住！” 第198章 三管齐下 黄金龙正在和自己的兄弟密谋，想要夺掉程氏集团的产业。 两个人大有指点江山的味道，可偏偏程华大早上上门来找晦气，让他觉得万分的扫兴。 听说程华要停工，他更是怒火升腾。 他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拦住程华，用雪茄烟指着程华的鼻子：“我看你t敢停工，不按时完工我弄死你！” 程华面不改色心不跳，同样瞪着黄金龙：“黄老板，你忘记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吗？我他妈说停工就停工，而且现在就停！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是我的人多还是你的人厉害。” “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黄绍虎站了起来。 他走到程华面前怒目圆睁，伸手掏出了自己的配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枪弄死你？” “信！”程华依旧无所畏惧：“枪在你手上我当然信，但是你不要低估了我手下的兄弟。顺便还告诉你，弄死我之后，你的工程永远不会有人接！” “挺自信啊？”黄金龙似乎有点迟疑了。 程华在工人中刺头是出了名的，手底下确实有好几百人。这几百人如果停工，也不至于他的工程永远没有人接。 “我去你娘的，敢威胁我大哥！”黄绍虎没有用枪，而是反手给了程华一拳。程华那是他的对手，一拳被打得面颊红肿，后退了好几步。 他趔趄着站了起来，又朝前面走了几步。一脸冷笑看着黄绍虎，此人也就是个莽汉。虽然有几分军功，但却没有几分脑子。程华觉得跟他斗力没有意思，跟他斗嘴就更没有意思。但今天就让他这么打了，却不能还手。 “黄老板，如果说做生意靠拳头可以解决，你早死了几百遍了。” 程华把目光转向了黄金龙：“你不就是想要程氏集团吗？如果现在他就宣告破产呢？” 黄金龙愣了一下，所谓的破产就是公司注销人员解散。工程烂尾工钱不要了，保证金也不要了。也就是夜枫第一次的主意，大不了亏个几亿，材料还可以拉走。 相比黄绍虎，黄金龙还是有脑子的。 他伸手挡开了黄绍虎：“你给我玩光棍是，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破产。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去，立马破产给我看看。” 他笃定三太太不会破产，程华也肯定是做不了主的。 程华再次后退了两步，突然转身快速地离开了黄金龙的别墅大厅。走到院子里骑上自行车消失在黄氏集团的院子里。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但不代表可以受气。看来黄金龙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借款，就是要用程氏集团的钱来生蛋。 回到程氏集团之后，他第一时间给夜枫发去了电报。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夜枫看到电报怒不可揭：“没想到黄金龙有警察署的人撑腰，今天还差点对程华开枪。” 他想起三大货场的冲突，对方也是一言不合直接开枪扫射。 夜枫有点后悔让程华上门，尤其是单枪匹马的上门。不过就算是人多，对方是警察署长。总不可能当面打警察署长一顿，那样就太麻烦了。 高队长把电报接了过来一言不发。 以前江湖门派讲的就是打，现在警察署的人来了还是打。 黄金龙不光跟胡司令有关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结拜兄弟。他们两个就好比夜枫和秦天震，都在做着垄断十九区商界的美梦。 “通知程华停工，把工人全部都拉到南区工程上。”夜枫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赢。可一旦他们人走了，程氏集团的安全也就麻烦了。虽然东区警察署的人不可能打上门来，但黄金龙必然会找麻烦。 两边如果发生冲突，三太太的府邸还在东区管辖范围内。 “先别停工！”高队长经过思考之后发话了：“马上安排东区的工会，所有工人全部撤离。并且以高价挖走一部分工人，把东区搞乱再说。” “今天就算是警察署的人开枪了，我们的节奏依然不要打乱，否则一步输步步都被动。” “等东区撤退以后，程氏集团再全面停工。我这里通知袁队长，让他协助秦队长尽快组成清理组，想办法给黄金龙下马威。” 夜枫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西区先停工必然会成为矛盾的焦点。 东区先停工，让黄金龙疲于应付的时候西区再停工，可以让他两头落空。这样程华肯定非常危险，黄金龙肯定认为是程华煽动的。 “清理组怎么给他下马威？” “给他来个诸葛亮七擒孟获，没事抓抓他，没事去刺杀他一下。” “好，那就三管齐下！” 两个人迅速商量好了，夜枫给程华发去了一封电报：“暂时先不要停工，等候通知。为了最后的胜利，做事要忍一时。” 他们又给袁队长发去一封电报：“立刻到北区抽调人手，马上组建清理组。” “夜枫，我要出去一趟！”高队长从宿舍出来到院子里提了一辆自行车：“我亲自去东区工会，很多尺度他们把握不好。” “好的队长，要不让秋歌陪你？” “秋歌你跟我走！”高队长显得很干脆，让秋歌也骑了一辆车。 两个人前脚刚走袁队长就到了公司，他就住在附近的贫民窟，只不过没人知道具体地址。 袁队长一进公司就丢下三轮车，从院子里推走一辆自行车。夜枫追了出来：“班长，我跟袁队长去北区一趟，你在公司留守。” “好家伙，都跑了吗？”孟班长追出来的时候，院子里一辆自行车都没有了。他自从给夜枫跑过几趟之后，对外面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 贫民窟的路上，一些人看到高队长和秋歌骑着车跑过去。 不一会儿夜枫和袁队长也骑着车跑过去了。 四辆崭新的自行车格外醒目，老李阿公按着一个人的脑袋半天没有下剪刀。 “你说，这保洁公司最近业务咋这么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老李头你不天天守在这里吗，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老阿公低下了头继续剪发：“我就是个站岗放哨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能问啊。只要不是军警出动，都不关我的事。” “老李头，你这一站就是十几年啊，还真是不容易”理发的老阿公不禁赞叹。 有了自行车以后出行非常方便，袁队长去北区要经过光明街道，还顺便看了一下程刚的公司。港城建设公司除了几个留守的人，大多数都已经出发去工地了。现在大家都在抢时间，全部围绕夜枫的计划加班加点。 袁队长到了北区以后，带着夜枫直接钻到了北五区贫民窟。 秦江、萧辉、陈子良、高文升四个人都在这里等着，四个人现在都住在附近的贫民窟，和工人们挤在一起。 “大家辛苦了，这条件是够艰苦的！”夜枫钻进低矮的窝棚，里面光线非常暗淡。除了一张木板床，屋里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 几个人客气了一下，秦江招呼大家就地抓了块砖头坐下。 “袁队长，计划是不是变得太快。我这里刚挑选了一部分人深入基层，工作还没有开展起来，你们又要把人调走？”秦江到了北区以后从工人中挑选了四五十个人作为小组长，每个人负责一部分的贫民窟工作。听说夜枫要调走精干力量心里稍微有点想法。 “没办法的事，今天夜枫亲自来了，让他给你们解释。”袁队长把问题交给了夜枫。 “你们放心，我这次来就是看看实际情况。我的要求并不是要核心成员，主要是能打或者枪法好。你们以挑选搬运工的名义，把力气大的人给我找三十个就行了。” “我就一个要求，最好这些人没有家眷，能够随时到处流动。” 夜枫也知道工人协会的难处，能够有领导和号召能力的人很缺乏。组建清理组有秦队长在，并不需要特别灵活的人。用秋歌的话说，只要有一把力气，上去一顿捶就是了。 秦江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要不我把附近的工人都叫过来，你们当面挑选？” 第199章 清理组扩大 夜枫现在是秦天震管家的身份，挑选工人在情理之中。 四个工人协会的负责人分头出去，不一会儿就把北区附近闲置的工人找了过来。 北五区外面的公路上站满了精壮的汉子，不少人大冬天还穿着背心。听说有人来找工人，全部都挤到了土坎下。 萧辉在他们中间稍微有点威望，也和这些工人比较熟悉。他走到前面看着两三百工人，开始招呼大家：“这次招工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家里没有老婆孩子的。可能我们要出远门，长年累月不在家。所以有老婆孩子的先站到一边去。” “这是为啥啊，我们还靠着挣钱养活家里人呢？”有工人失望地喊了一声。 “就是啊，大家都是工人协会的人。能不能优先照顾一下有家小的。” 其中一个身高一米八的汉子站了出来：“萧辉，长年累月不在家也没有关系啊，只要有钱拿回来不就行了。都这个年头了，谁还惦记老婆孩子热炕头？” “就是，我们只要有钱拿回来就行。” 大家吵吵闹闹，对这个条件觉得不满意。夜枫看了一下，现场的人开始往前面挤，这些人都想要尽快找到工作。 他上前招呼着大家：“大家先分开站，我都会安排的。只不过有家小的人工作不一样。” 面前的壮汉看夜枫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多嘴问了一句：“你是谁啊，你能做得了主吗？” “我嘛，秦氏集团的大管家。秦氏建筑集团和秦氏食品公司都归我管。你说我能不能做主？”夜枫对面前的壮汉很有好感，看起来非常有战斗力：“请问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韩胜！”壮汉拱了一下手：“这里就我力气最大，你不要我说不过去？” “韩大哥是，我给你一个去处。你到港城建筑公司去，现在就挑一帮有家小的人跟你去南区警察署工地。”夜枫当场就给他们解决了：“我们挑人没有要求，只要是工人协会的人都要。哪怕他能够烧火熬粥，都可以带走。” “这样啊？”韩胜顿时喜出望外：“大管家你也是工人协会的人吗？” “不是，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夜枫朝大家拱拱手：“大家就按照萧辉说的站队，没有家小的人站到一边。” 后面的人看夜枫一言九鼎，出口就安置了韩胜和一大帮人，大家赶紧站好了队伍。 左边有家小的人大概有七八十人，右边的光棍足足有两百多人。两边的人一散开，夜枫便回头吩咐袁队长：“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要不你去挑？不合适的人你先弄到左边，剩下的人我再看看。” 袁队长听从吩咐走了出来，目光犀利地在众人中扫来扫去。 他走到一个稍微消瘦的人面前，用眼睛瞪着他看。面前的人不好意思地把头扭了过去，袁队长伸手推开他：“你，到左边去。” 他一路望过去，几十个老弱病残全部都被扒拉出来了。 回过头来看到身边一个一百八十斤的汉子，用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胖子嘶哑咧嘴的尖叫起来。袁队长再次拍了拍他：“全身都是肥肉，你是咋长的？” “我天生就胖！” “你这叫虚，到左边去！” 袁队长一副刁钻的样子，但凡被他盯上的人，都会很快被踢出去。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将两百多人变成了一百来人。剩下的人无不是身强体壮的汉子，长年搬运让他们的骨骼非常强健。他挨个走到后面用手推了一下，又抬起膝盖来一顶。 出列的人立刻被淘汰。 选人的办法简单粗暴，却非常的有效。 等最后剩下四五十个人的时候，袁队长才稍微满意地走了回来：“夜枫，我的建议这样选是选不出来的。” “那咋办？”夜枫不解。 “跑啊？谁先跑到韩杰的公司就用谁。干我们这行的，脚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萧辉几个人都不知道这是为何，却见夜枫点头了：“那就让他们跑，中途退出的人每个人给一百块钱。” 他走到前面来数了数，一共有七十八个人。如果录用三十个人，剩下的还有四十八个人。 夜枫掏出一叠前来数了四十八张，转身递给了萧辉：“萧大哥，这些人如果回来的，每个人给一百块。我就按照袁队长说的，让他们从这里跑到西五区，先到的人就留下来。” 萧辉接过钱一脸疑惑：“你刚才不是说搬运工吗，怎么现在又要跑？” 夜枫将他拉到一边去了：“韩杰公司的人要和其他物资场抢运物资，这些人必须是力气大，耐力足，能打能扛还要脚力好。这些人我带走之后，你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大家到处乱说。” “哦？”萧辉似懂非懂。 袁队长见夜枫把钱递了，转身看着七十几个人：“哥几个，我们只有三十个人。要是我就这样决定了，你们肯定不服气。” “现在我给大家一个办法，你们从北五区跑到西五区，谁先到我就要谁。” 他手里摸出一张钱来：“如果你们中间有人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如果半路上跑不动了，或者说没有按时到达。每个人给你们一张钱，这也算不浪费大家时间。” 他的话一落，就有人冲出了队伍。 “回来！”袁队长赶紧吼了一声，几个抢跑的人哄笑着又退了回来。 “话还没有说完呢！”袁队长非常严厉地说道：“你们要是这样乱跑，到时候让人看到怎么办？都按照我规定的路线啊，顺着北直公路，绕过西市街，然后再到北五区。” “我的天，绕这么大一圈不得三十四里路啊？”下面的人开始嘀咕了。 “夜老板，跑这么远有什么好处吗？”胆子大的人开始喊。 “就是啊，你这是挑什么人啊，条件这么苛刻。不就是搬运工吗？怎么又是跑又是跳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夜枫差点忘了这一茬。这些人的觉悟并没有达到一定高度，先把人弄过去才是重要的。 建筑工基本工作是300，物流工和搬运工在280，种田工人是200。夜枫毫不犹豫举起手来：“我这搬运工五百一天，包吃包住！” “这么好的待遇啊！” “难道是保镖吗？”有人反应过来了。保镖的待遇就是五百块钱包吃住。 “怪不得不要有家小的，看来是去拼命。” “我不去了…” 有人退缩有人犹豫，也有左边的人想要加入。 夜枫看着表情不一的人觉得这次失策了，选人的标准还是以本事和胆量为主，家小是可以转移到总部的。 “好啦！”袁队长再次大吼：“有想法的就留下…愿意去的，出发！” 听到出发两个字，几十个人如脱缰之马冲了出去，现场也有十几个人放弃了。 “萧辉，秦江。如果以后有合适的人先单独登记。”夜枫看着放弃的人觉得浪费感情。 “要什么标准呢？” “对组织忠诚，不怕死，可以从军的！”夜枫说出了实话：“这帮人估计留下来的还得淘汰一部分，我们这次挑选的是清理组的。” “那你早说啊！”秦江摇头表示不看好：“清理组的人身体素质固然重要，但思想觉悟更重要。不行的话我重点物色一批人，到时候调整一下…” “主要是这次任务急，以后肯定要组建更多分队，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夜枫告辞，骑着车去追袁队长了。路上七八十个人刚开始挤在一起，到了十几里以后便开始拉开了距离。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跑这么远，渐渐体力就支持不住了。有的人本来就是摸鱼，为了一百块钱跑上几里路就退缩了。 这一次得选拔夜枫并不是很满意，等他到了韩杰公司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伙子。 韩杰看到夜枫骑着自行车冲进货场，后面一大群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不由得捡起了地上的铁棍。 “秦队长呢？”夜枫将自行车丢下：“这些人是我给他挑选的，让他出来接人。” 第200章 货场保安队 秦队长正在指挥工人装卸物资，看到十几个人陆陆续续冲进货场，也从货堆里抽了一根铁棍。 这些人个个气喘如牛，大冬天的全部跑得满头大汗。有的人打着赤膊，有的人光着脚板。眼看着货场已经到了，后面的人都甩开了膀子想要争取最后的名单。 “这都是从哪里来的？”秦队长问道。 夜枫没有回答他，用手挨个数着人头：“二十八、二十九、就差最后一个了。” 道路上还有七八个人摇晃着身体，彼此之间拉开不到一两米的距离，却没有人能够发力。 “秦队长，这些都是临时给你挑选的队员。我带着他们从北区跑过来，差不多跑了四十里路。”夜枫将最后一个人放了进去，伸手扯过围栏挡住了后面的人。 一个小伙子在围栏关上的最后一刻跳了起来，直接从围栏上跨了过去。 “干什么！”袁队长上前一步拉住他：“说好的三十个就是三十个，你这三十一名就算是淘汰了。” 小伙子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按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吐着气，全身因为剧烈运动而散发着热量。场地里的三十个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有人甚至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秦队长在人群中来回走动着，看到地上或躺或坐的人点了点头：“拼命倒是拼命，体质嘛就很一般啦。能够跑四十里不放弃，说明还是有点底子。” 围栏外还有人不断地冲过来，看到围栏关着很多人开始往上爬。 袁队长挨个将他们拦住：“后面到的人跟我来，你们已经淘汰了。” “老袁，没必要！”秦队长阻止了他，转头对夜枫说道：“这么远能跑过来的都不错，既然来了都留下。毕竟有的人适合做枪手，有的人适合情报工作，不能全部按跑步来考核。” “那就按秦队长说的办!”夜枫将到场的四十个人都留下来了：“你再考核一下，看看他们怎么分配合适。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给他们亮亮家伙，三天后我就要用人。” 秦队长有点为难了：“干啥这么急啊？这些人连新兵都算不上，总得给我时间。再说了，手里连个家伙都没有。” “这倒是个问题啊！”夜枫也为难了，就是是土匪也得有把刀，要不然吓唬不了人。 “要不，我们自己找几个铁匠？”他提议道。 “那也只能搞个小作坊…”秦队长的意思，平时做点菜刀之类的日用品。暗地里搞一批大刀长矛，不能大张旗鼓地来。 “也行，不过还得搞一批枪！要不你去总部换点？” 秦队长还是没有搞清状况：“到底要打谁？” “不是打，是去吓！” “哦，吓唬啊！”秦队长轻松多了：“那搞个十条枪装装门面就行了。我给总部发个电报，让他们送一批到五号基地。” “既然要送，就多送点嘛。最好在五号基地搞个武器库…说不定将来用得上。” 夜枫看了一眼韩杰的货场，位置倒是非常不错。左边是公路，右边靠着山。几道简单的围栏便是一个公司。 三大货场的物资大部分已经处理，就剩下一些破烂货没有清理。铁葫芦和打包机还在接通电源。 物流工人在袁路的带领下，几十辆三轮车拉着早上第一趟物资进来。杨深的搬运工在卸货。 “韩杰！”夜枫喊了一声。 韩杰从人群中钻了过来：“兄弟，找我啥事？” “你这里有多少人啊？” “两百人不到，现在业务不忙…” “进度不够啊！”夜枫表情不是那么满意：“秦队长，韩大哥。我的意见至少要有五百人，接下来大量囤积建材。我手里有两个工地呢，少说也要叁拾亿的建材。西区的工程暂时不用，但南区的材料，你们运来之后不用卸车，直接送过去。” “行，我抓紧找人”韩杰支吾着：“货场的生意虽然稳赚不赔，但源头被控制得太紧了啊” “我不是说了吗，给他们干。三大货场当年是怎么打出来的，你们也怎么打啊！” 韩杰只是挺了挺胸膛没有说话。 夜枫其实心里也没有底，辐射区的物资控制在谁手里？他们的竞争对手都是些什么人？这些情况都不是很清楚。 现在除了有业务之外，没人没枪没货源，万事开头难。 秦队长走了过去，挨个踹地上的人：“来，都给我起来集合了。” 四十几个人全部爬了起来，歪歪斜斜地站成四排。秦队长直接上手，连拖带拽勉强成了队形。他皱着眉头看着一群破衣烂衫，身上全是汗臭的人开始操练。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韩氏物资公司的人了！选你们出来不是扛大力的，每个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挺起胸膛，先把你的身板给我站直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先给我在这里站两个小时。谁要是软乎乎的跟面条一样，立马给我滚去搬废铁。” “我是你们的队长，我叫秦峰。以后货场你们就是门面，都给我拿出一点狠劲来，要让人看到我们公司就不敢惹。” “队长”一个年轻人伸长了脖子：“我们是保镖吗？” “保镖？”秦队长回头看了夜枫一眼：“保镖和打手那是别人公司的叫法，咱们都是工人协会的人，这名字听着别扭。咱们以后叫保安队，保护货场安宁的队伍对，就叫保安队。” 秦队长突发奇想改了个名字。 夜枫听到这个名字又想起了贾叔，贾叔是孤儿院的保安。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工作是每天干活四个小时，站队两个小时，训练两个小时” 秦队长边说边开始纠正站姿，按照他在总部训练的科目，把手底下的保安全部弄得板直。 货场的工人好奇地打量着保安队，有人嬉笑有人嘀咕。 一个搬运工抱着沉甸甸的废铁往压缩机里丢：“站在那里就可以拿工资，这也太爽了？” “你羡慕你去站啊？”后面的人笑着打趣。 “我没那个福气”搬运工再次低头捡废铁块。 全场都是羡慕的眼神，夜枫饶有兴趣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才东倒西歪的站整齐之后立刻变了模样，和秦队长挺拔的身姿还是差远了。 “袁队长，你觉得咋样？” “现在还是徒有其表暂时看不出成果，等到训练出来，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的时候，你就可以感受到了。” 韩杰在旁边点了点头：“这种训练我在总部见过，胡传克手底下的歪瓜裂枣根本没法比。你们继续看，我要去搬货了。” “别啊！”夜枫把他扯了过来：“你现在是老板了，用不着去卖力气。你还是想想招工的事情，还有怎么对付抢货的事。” “闲不住啊” “闲不住是？下次我看到你干活让你也去每天站两个小时。”夜枫看着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这形象怪不得别人不买账，明天我让袁队长给你送套西装来，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干活。” “你要是再干活，我给你弄套长衫来，顺便给你搞根拐杖！” 韩杰忍不住笑了：“兄弟，你这不是让我狗头上长角出洋相吗？”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就这么说定了。”夜枫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袁队长，咱们去程普的公司看看。” 秦队长还在一丝不苟的训练，夜枫没有和他打招呼，转身骑上了自行车。 两个人并肩骑行在西直公路上，夜枫还在高兴：“袁队长，你懂不懂这种训练？” “懂啊，咋不懂？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既然你懂，那就让其他公司都改为保安队。按照这个方法训练一下。” “我不行！”袁队长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都荒废了好几年，早就没有这个架势了。” “那就回炉改造一下，有空送你去总部一个月！”夜枫说着丢下袁队长，猛踩脚蹬子冲了出去。 “送我去总部改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袁队长差点失神，赶紧伸手出来握住车把手。 第201章 稀客上门 东区的贫民窟里，高队长等了一个上午。 到了午饭的时候，林啸、林献两兄弟才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高队长，实在是抱歉啊，工地上走不开！”林啸进屋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了，又找来一个水杯在水壶里倒水。 屋里就一个水杯，他递给了高队长：“家里条件有限，高队长辛苦了！” 高队长接过来看了看，水杯底部黄黄的，这是黄泥水的沉淀物。他只喝了一口递给了秋歌：“我也就刚来一会儿，咱们抓紧时间商量点事。” 林献扯了一个凳子坐下，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怎么高队长亲自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是啊高队长，你可是从来不出门的？”林啸也坐了下来。 低矮的窝棚里四个人显得拥挤，高队长从身上掏出了笔记本：“没办法，现在公司太忙了。南北西三个区现在都忙得晕头转向，只有你们东区还没有动起来。我这次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看你们这么忙，我也只能打搅了。”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林啸笑了笑。 “先给你们通报一下情况”高队长正式开始会议：“考虑到你们比较忙，上一次公司开会没有通知你们东区。” “现在保洁公司情况有很大的变化，根据总部的指示现在十九区归我全盘负责。”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林家两兄弟：“目前组织已经掌握了程氏集团，秦氏集团，手底下还成立了三个公司。” “哦，还有这样的事？”林献表现得很惊讶：“这短短一个月变化这么大吗？” “对！”高队长点头：“公司在朝着可喜的一面发展，但这事仅限你们两个知道。目前南区和西区的警察署工程都在我们手里，程华从黄金龙的工地上挖走了不少人想必你们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挖人。” “挖人？”林啸咧嘴咬牙：“要是再挖人，东区的工地怎么办？” “这正是我要说的。”高队长拿着笔开始问道：“你告诉我，现在黄金龙工地上有多少人。” “五百多人，不过没有什么工匠了，都是普通工人。现在黄金龙催得很紧，我们都是加班加点” 林献还要继续诉苦，被高队长打断了：“这五百人你能带走多少？” 林献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人带走？” “当然是带走！”高队长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你们两兄弟尽量联络更多的人，在三天后等我通知，全部到南区警察署工地上报道。原则上工人协会的人必须全部撤出来，一个都不允许留在这里。” “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谁要是不肯走，那就退出工人协会。” “剩下的人，你们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大家把任务分下去，每个人尽量说服一个人。” 两兄弟的脸色都变了，这还是高队长第一次这么武断。 “工会的人当然是会听从调遣”林献最终妥协了：“可其他工人，他们都押着工资呢。平时大家也没有过多的联系，怎么能一下说服他们？” “不就是工资吗？你让他们走，押着的工资如果要不回来我们给。” 高队长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清楚了，既然要配合夜枫打压黄金龙，这个事情就不能斤斤计较。夜枫的行事作风给了他很大的启发，现在高队长也变得雷厉风行起来：“所有去的人，每个人一天涨五十块的工资。西区的工程在我们手上，一分钱都不会压你们的，工资当天结算！”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林献松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那高队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目的就只有一个，让黄金龙的工地彻底熄火！” 高队长下达完任务之后开始交代细节：“这个事情你们不要明火执仗的宣传，让大家私底下透露消息。把待遇给其他人说清楚，我给你们一个底线。如果不能带走三百人以上，你们还可以加码。大不了每个人工资再涨五十块，必须把事情办妥。” 他算了一下，一个人涨一百块，三百人一年才一千多万。 十九区工人的工资不高，相比伍拾亿的工程来说，就算是工资翻一翻也不算高。之所以工资这么低造价这么高，实在是建材价格高昂。 看到高队长决心如此之大，林献也表态了：“既然公司是组织的，那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完成任务。只不过上次程华把好多工会的人带走了，我们两个人有点力不从心。” “这确实是难题。”林啸也深感压力大。 “这样的话那我让程华送五个工会负责人回来，雷鹏几个人应该可以协助你们。”高队长再次给足条件，同时也强调：“你们要人要钱我都可以给，前提是任务第一。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两个就应该检讨了！” “好，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林献表态了。 “三天是，那我晚上就开始联络。”林啸想得多一点：“什么时候全部撤离，你头一天晚上就给我们送信来。我们连夜通知之后，第二天一早全部都离开。” 他还是有后顾之忧：“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想办法保护大家的安全。毕竟这么一闹，说不定黄金龙会动用武力。” 高队长眼中寒光一闪：“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他没有机会动手！” “那就好，我没问题了！”林啸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直起了身体，脸上燃起了斗志。高队长见两个人没有了疑虑，便将手上的笔记本收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两个自己去安排。” 他说走就走，林啸两兄弟刚站起来，高队长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他和秋歌骑上自行车又马不停蹄地到了八号别墅。 老魏打开门诧异地看着他：“高队长，你可是稀客啊，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老魏啊你挺好？”高队长停下车点头打了个招呼：“程华在吗，我找他有事。” 屋里程华听到高队长的声音走到了门口：“高队长？你可是稀客，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你们的台词都一样的吗？”高队长径直走到屋里，看到三太太后打了个招呼：“程老板也在啊，我找程华有事。” “高队长来我们这里，可真是稀客。”三太太连忙招呼，走到茶几边上开始沏茶。 “程老板用不着客气，以后我就不稀了。”他坐下来挡住了茶壶：“倒茶就没有必要了，要喝我会自己来。以后大家不要客气，否则我每次都跟做客一样。” “那我就倒一次”三太太依旧倒了一杯茶。 高队长开门见山：“程华，马上把雷鹏几个人调回去。东区现在工会力量不够，他们要有大动作。” “现在吗？”程华刚坐下就站起来了。 “是的，你派一个人去叫就行了。让他们回去找林献和林啸两兄弟，今天晚上就要开始行动。” “好，我去去就来！”程华走到门口，对一个保镖交代了几句。 他再次返回来的时候，高队长已经喝完一口茶站了起来。 “高队长，怎么才坐几分钟就要走？”程华连忙走了进来。 高队长似乎并在意这些客套，看着程华脸上的瘀青还在思考：“听说黄金龙很嚣张，还打了你一拳？” 程华尴尬地笑了笑：“这个人一会儿来阴的，一会儿又来硬的，确实嚣张至极。” “这次让你受委屈了！”高队长拍了拍他：“先忍他几天再说，老老实实地开工。等我通知你停工以后，你就可以把这一拳打回去。到手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 “我这个人嚣张不来但我不怕事。”程华昂起头来再次笑了笑。 他在同事面前的笑显得很腼腆，和他在黄金龙面前蔑视和傲气不一样。 高队长没有过多的客套，转身给三太太打了一个招呼，便回保洁公司去了。 第202章 山洞铁匠铺 保洁公司的厨房里，只有到了晚上大家才聚集在一起。 香喷喷的杂粮馒头，飘着油花的萝卜汤，外加一盏油脂灯让大家感到格外亲切。 吃饭的时候大家显得很安静，和以前互相调侃不同，现在大家都想着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公司的业务好像荒废了哦？”高队长抬头看了看门外，自从开始窗口办案以后，很少有尸体送过来。 贫民窟以前的尸体是处理的，都是保洁公司上门去收。现在有了窗口以后，他们都担心收税全部悄悄处理了。富人府上很少死人，三百万人的十九区每天送来不到两三个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夜枫也感觉到了：“十九区每天死亡的人应该在五十多，我们没有业务很容易让军政府怀疑。要不给各工会通知一下，让他们互相提醒一下。工会自己的人送过来的人表面上还是收费，暗地里我们把钱补回去。” “怎么补？”孟班长问。 “以慰问金的形式，按照送来的名单上门发放慰问金。钱交给当地的工会，让他们送到家属手里。” 夜枫提议：“要不，这个事情交给孟班长？” 高队长没有反对：“我看行，反正公司现在不差这些钱。这事老孟你去给工会的人宣传一下，咱们门面不能倒。” “好，反正有自行车，方便”孟班长没有反对。 老马看到大家其乐融融，尤其是高队长变得积极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现在秋歌成了保洁公司无形的保镖，高队长成了十九区的领导人。夜枫负责几个公司对付黄金龙和秦天震，梦班长负责公司的具体业务，袁队长负责工会组织。 每个人都没有闲着。 老李叔和葛婶从来不多说，吃完饭就默默地离开。 夜枫看到两个工人离开转头对高队长说道：“队长，我有一个建议。” “说！”高队长很干脆。 “咱们给五号基地的人说一下，让他们帮忙到山里面找个山洞。我们送几个铁匠过去在里面造点武器，你看行不行？” “造武器干啥？”高队长停了下来。 “现在物资场的保安队，手里连个大刀片都没有。咱们又不能在外面明目张胆的搞，只能悄悄躲起来造。现在只有三十个人好办，如果将来要做大事，必须还是要有点武器” 夜枫给大家分析：其他公司的保镖都是配枪，但现在黑市上的枪基本上绝迹了。 总部虽然有造枪，但不便于随便流出来，否则制式武器会引起军政府怀疑。 韩杰这几个新成立的公司全部买枪是买不起的，倒不如造点大刀片子。将来如果发生大规模的运动，储备点武器也是必要的。 他的分析合情合理。 高队长听完之后便同意了：“那就给五号基地发个电报，反正韩杰公司有足够的钢材。” 夜枫听高队长没有反对，站起来就去发电报。毕竟现在韩杰的保安队马上要派上用场，每个人手里连个家伙都没有。保洁公司清理组的武器除了几把猎刀，就剩下程辉的狙击步。到现在为止秋歌还是用的铁锤，只有夜枫有一把棍剑。 五号基地收到电报后两分钟就回复了，他们常年在山里所有山洞都熟悉。 基地队长梁淮给他提供了两个地址，夜枫挑选了一个离五号基地近的便着手开始准备。 傍晚时候夜枫跟秋歌出门去了，两个人找到了老李阿公。老李阿公的杂货铺依旧亮着灯，他总是最后一个才睡觉。 “阿公，还没有休息啊？”夜枫钻到了屋檐下。 “没有呢，我烧点水”老李阿公提着水壶，往里面加了几把积雪，用嘴吹着炉子里的炭火。 见火燃起来后才抬起了头：“夜枫，你们两个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要不要我给你理个发？” “阿公，这附近的铁匠你都认识。我想让你给我介绍两个人，跟我去别的地方打铁。你看看有合适的人吗？”夜枫看着炉子，很奇怪老李阿公每天都有木炭。 “你要打什么，拿到这里来不就行了？”老阿公佝偻着身体继续忙活。 “不行啊，要去别的地方上班”夜枫生怕他听不见，说话声音特别大。 老李阿公抬起了头：“去别的地方啊，那有没有住得地方。是不是去了就不回来啊？” “铁匠铺的人都是全家上阵，老公打铁老婆烧炭。你要是带走一个人，就得全家带走。”老李阿公絮絮叨叨地啰嗦着：“铁匠铺你也看到了，就这三家人户。他们也没有什么生意，只要工钱合适，有什么不可以去的” “我去叫个人过来，你有什么事情自己给他说” 老阿公蹒跚着步子走到隔壁一间屋子：“钱老大，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谁找我呢？”屋里钻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他全身黑乎乎的，腰间围着一个围裙。虽然五十多岁了身体却非常硬朗，脸上的胡子上挂着碳灰，显得人特别粗糙。 钱老大看到是夜枫露出了笑容：“是枫哥儿啊，你找我什么事？”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也钻了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在他们身后的门边上，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探出了头。 果然是一家子人。 夜枫走了过去看着破旧的窝棚：“钱大叔啊，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十来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要不进来坐一下？” “没事，就是找你聊聊。”夜枫边说边朝屋里看了看，屋里除了一些废铜烂铁，就剩下墙上挂着的一些镰刀和菜刀之类。从做工上来看确实还可以，只不过很多都已经生锈了还没有卖出去。他指着一把菜刀问道：“这一把刀要多少工钱啊，几天能够做出来？” “这要是做的话，一天五把不成问题。”钱老大叹了一口气：“这东西倒不贵，最多也就一千块钱一把。可问题是有几个人买呢，我也就是空闲的时候做做，平时还得上班呢。” 这把菜刀差不多两斤多，做工也很实在。 夜枫想起范师傅的菜刀，基本上一把用十几年。反正就是不停地磨来磨去，到最后就剩下两指宽还没有放弃。 如果以打铁为生，确实很难养家糊口。 夜枫试着问了一下：“那你们一家一个月有多少收入啊？” “能有什么收入，我年纪也大了，这孩子还没有长大。勉勉强强糊口！” 见夜枫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钱老大似乎没有耐心：“你是要菜刀吗，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我不要，我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上班。”夜枫开出了条件：“咱们去的地方比较远，要是你愿意一家人都可以去。工钱嘛，每个月按你一家四口口粮算给你一百二十斤小米。年底的时候给你额外一万块，你看怎么样？” “那挺好的啊！”钱老大来兴趣了：“我这一年忙到头，一个月也挣不到五十斤小米。要是有这个工价，多远也可以去啊！” 夜枫见他有意向才说出事实：“那我话要给你说清楚，去的地方可是住山洞。而且一住就是一年，平时还不能离开！” “山洞？”钱老大吃了一惊：“你是说山上吗？那可是有魔兽的。” 老李阿公似乎听出了名堂，走过来劝道：“送你去的地方绝对没有魔兽，只要你不乱跑就行了。夜枫你说是？” “是的，安全问题你不要担心，只是下山必须经过同意。而且去的还不止你们一家，我会安排五家人左右” “那还说什么，去就是了！”钱老大听说没有魔兽立刻就同意了：“只要能一家人吃饱饭，山洞说不定比窝棚还要好呢。你送我去是打铁？” “对，打铁！如果你愿意去，我们明天早上就来接你。要是你有认识的人，也可以让他一起去。” “那行，那行，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 钱老大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开始吩咐：“孩儿娘，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去见一下章铁匠他们，看看能不能同去。” 夜枫又跟着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是找到了五家铁匠。 第203章 送人上山 天亮时分，夜枫给韩杰发去了一封电报。 电报的内容是让他准备一车钢材，让他带着几个心腹亲自在山路口等候。 夜枫和秋歌孟班长三个人，都骑着三轮车出去接人。等到了贫民窟之后，钱老大的人已经打包好棉絮和衣物。 他们的家当都非常少，除了一点点锅碗瓢盆，就剩下铁砧子和风箱之类。剩下的木炭也都装到三轮车上，一行十几个人肩挑背扛开始搬家。 “枫哥儿，你给我说实话，咱们去了主要干什么？”上路后钱老大才问。 “就是打铁！”夜枫伸手将孟班长的猎刀拿了出来递给他：“钱叔，你看看这个难不难？” 钱老大拿在手里看了看：“这不是猎刀吗？这材料看起来不错，比生铁的菜刀要好多了。做工虽然复杂了一些，一天两把也没有问题。不过这刀柄，最好要有个木匠。” 经过他提醒夜枫才发现，终究是漏了一个环节。 “好的，我想办法找个木匠。” “你让这么多人去，就是为了打这个吗？”钱老大皱着眉头：“那你这个要多少啊，一年下来不得几千？用得着这么多吗？” “当然不止这个，以后要打什么我会给你样品。别说几千把，几万把我也用得着，你就放心好了。”夜枫知道他担心没活干。 “你不会是”钱老大欲言又止。 夜枫摆了摆手：“你尽管做就是了，其他的不用问。咱们之间的工钱不会少你的。” 钱老大笑了笑：“这个我不担心，程刚他们不跟着你都发财了吗？听说你还送给他们粮食呢，现在你既然照顾我，我一定会把活给你干得漂亮。” 后面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这样的工作他们是很难找到的。这个年代什么都不重要，吃饱肚皮就是一切。 大家趁着没人的时候就到了山路口，韩杰早就在路口等候了。 看着身后一大群铁匠，韩杰便知道要干什么：“兄弟，你这做事效率也太高了。昨天刚说要弄铁匠铺，今天早上就把人找到了。” 夜枫走了过去，看到三轮车里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材料：“韩大哥，我今天带你去一趟，以后你按时送材料过去。” 他把钱老大叫了过来：“钱叔，你以后要什么东西给这个韩杰说就可以了。不论是钢材还是木炭，他每个月都会按时送过去。包括你们每个月的粮食，有时候还有蔬菜和肉类。” 钱老大给韩杰打了个招呼，走到三轮车旁边拿起一根钢筋：“这材料确实不错，都是整料。” “是啊，这要是做起来很容易出活。”另一个铁匠也赞叹：“我们平时都是废铁熔化之后再浇筑，你这个只要下料之后煅烧就可以了。” 一路上大家走了三四个小时，等到了五号基地附近，梁淮早就在等候他们了。 几个伏魔队员站在山路边，看到队伍走过去之后警戒着后面。路上顺便把一些痕迹给清理了，每隔五里留下一个人。到了目的地之后，他们又找来木棒将铁砧用绳子绑着。接下来是山路，三轮车用不上了。 大家如同蚂蚁搬家一样，将车上的钢材往山里运。 梁淮找的山洞和五号基地相隔不到两里地，只不过这个山洞没有在悬崖上，而是朝着地下走。 夜枫四处看了看，山洞在一片丛林之中。四周都是杂草，里面到处都是乱石。山洞高三米，宽度却只有一两米。里面臭烘烘的，到处都是魔兽留下的粪便和骨头之类。几个人头骷髅就遗留在地面之上，黑乎乎的看起来有点恐怖。 石壁上粘着的兽毛显示以前有很多魔兽在这里居住，而且规模还不小。 钱老大一到地方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山洞虽然狭窄却越走越远。他和夜枫两个人朝里面走了几百米还没有见到尽头。里面有的地方陡峭有的地方平直，时而宽阔时而狭窄。好在山洞入地不深，顶部还有很好的通风口，一直延伸到地面之上。 在最里面的地方，一堆淤泥上结着厚厚的冰，看起来这里夏天的时候是有水的。 从洞壁上的水迹来看，这里有一条很浅的暗河。 “确实是个好地方！”钱老大似乎很满意。最里面的大洞有十米见方。两边干燥的台阶上可以住人，而中间的过道以及周围的小洞可以用来打铁。 孟班长不禁感慨：“在这种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远离了军政府。在这外面种上点蔬菜，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不行！”梁淮赶紧打断他的话：“这山里进进出出的人也有，种菜只能在山洞里，外面绝对不能留痕迹。” “你们住在这里，我会随时安排一个人在附近巡逻。有情况我们会发信号，打铁的都要停下来。要是让过路的猎人听到，很容易就暴露。” “山里不是禁止打猎吗，哪来的猎人？”孟班长顶了一句。 “你知道个锤子！”梁淮见周围没人才说道：“这山里不光有猎人还有盗伐树木的。以前是魔兽比较多没人敢来，军阀只顾着打仗也不管，现在军警已经开始上山巡视。” 夜枫从山洞里钻了出来，听到对话诧异不已：“梁队长，你是说有军警上山？” “遇到过一次，人数还不少！” 梁队长把山里的情况讲给大家听。 十九区方圆九十平方公里就这么一座山脉，从一开始就归军政府完全所有。 十几年前山里魔兽横行，军政府只对山下的森林资源看得比较紧，如果有人敢伐木肯定是死罪。尽管这样很多胆大的依旧上山伐木和打猎。现在山里的魔兽消失得差不多了，军警便抽出力量对山里巡视。 军警比魔兽要可怕。 一旦发现有人在山里活动，便会展开大规模的抓捕。 “这么麻烦吗？”夜枫担心起来：“我这十几个人放在山洞里，会不会太危险？” “有我们在问题不大。”梁淮又安慰起夜枫来：“这方圆几里每一根草我们都熟悉。我选的山洞三面没有路，前面的路也在我们控制范围内。只要有风吹草动，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转移。” “而且我们还发现一个秘密！” 梁淮神秘地一笑：“这地下的山洞不管有多窄或者多险要，其实都是互相连通的。从我们的山洞下去，就可以摸到这个山洞来。” “来，你们跟我往里面去看看” 他带着夜枫和孟班长往里面走，按照刚才的路走了几百米又来到结冰的地方。 这里的尽头看起来是一条干枯的地下河流，河流底部都是淤泥。他用猎刀戳开地面的冰层，在淤泥上扎了一下，厚度只有一尺左右。 在硬结的淤泥之上，是几块巨石形成的缝隙。最高的地方高度不过五十公分，宽度有好几米。 梁淮趴在了冰面上，两只手抓着附近的石壁轻轻一用力就滑进去了。 “进来啊！”梁淮在里面喊道。 夜枫犹豫了一下也钻了进去，里面突然又宽阔起来，有一丈见方的样子。溶洞里面有个小水潭，大家小心翼翼地走到冰面上，再次走出去几百米。水潭的尽头是光滑的石壁，顺着石壁往上面走，又进入了上一层的山洞。 虽然上去很费功夫，但两边的石头缝还是可以攀援。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更远的通道，因为时间的原因大家没有继续往前。 他站在洞口似乎很惬意：“这玩意我们早就发现了，危险的时候到处都可以藏身。既然你送来了这么多人，我准备设置一些机关。遇到危险可以把人转移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那是挺好的！” 夜枫总算是放心了，在这样弯弯曲曲、层层叠叠的山洞里。如果不是摸索了好长时间的人，外人很难进得来出得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钱老大已经将铁砧和家当全部搬进了洞口。 女人们开始打扫山洞，孩子们却更多的是兴奋，在自己的新家里跑来跑去。 夜枫突然想到一个词：“空间” 人们似乎都喜欢支配更大的空间，不论是生存的空间还是生活的空间。就跟孟班长想的一样，在十九区实在太过于拥挤，精神上也过于压抑。 第204章 围剿黄金龙 夜枫为了对付黄金龙可谓不惜余力，从刚开始查到黄金龙和叶教授之死的时候，他就一心想要弄掉黄金龙。 只不过总部还要留着黄金龙，要调查他的原罪。 再加上黄金龙手下有一个建筑集团，总部还想把他的财产夺走。 而黄金龙自己扯虎皮做大旗，一直以胡司令作为自己的背景。导致总部对他也有几分忌惮，事情最终一拖再拖。 夜枫绕了好大一个弯子，成立了这么多公司还和秦天震联手，就是为了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先夺掉黄金龙的所有产业，然后再打落水狗。高队长从一开始的反对到被动支持，到现在也是主动出击。 夜枫在山洞里设置了铁匠铺，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便得到五号基地的通知。 “队长，这武器已经到了，要不让秋歌他们去运一下？”他拿着电报去找高队长。 “行，我知道了！”高队长回答很简单，连电报都没有看。 现在两个人基本上什么事都能够很好沟通，也容易达成一致意见。 秋歌骑着一个三轮车，顺便从公司带走了一袋杂粮米和一些蔬菜，车上还装着半车木炭。从保洁公司到山上的路，三轮车基本上四个小时一个来回。 高队长在公司里等着武器，也在想着东区工人撤走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看到武器之前他是不能下命令的。 夜枫也在等待这批武器，他更关心武器的质量怎么样。他临走的时候交代铁匠钱老大，所有的猎刀以坚硬为主，而不是讲究锋利。毕竟这不是用来猎杀魔兽，人的皮肉没有魔兽结实。 傍晚时分，孟班长骑车从山路上下来了。 在他身后两里路才是秋歌的三轮车，两个人保留距离是为了查探路上的情形。见孟班长没有回头，秋歌一直跟在后面。 韩杰带着一帮工人在不远处的货场，夜枫一个人守在路口。 “东西到了，我先走了！”孟班长下山之后没有停留，骑着车若无其事地回保洁公司去了。 不一会儿秋歌也下山了，三轮车摇摇晃晃却跑得飞快。从远处看不出车上装着什么，外面覆盖着一些塑料纸和垃圾。 夜枫朝着货场指了指，他下山后调转车头去了货场。 等秋歌走了以后夜枫才跟上，两个人前后脚进入货场。这里没有任何房屋和办公室，只有几个集装箱摞的高高的。顶上的集装箱住着克里和程辉。他们已经从贫民窟搬出来，以货场保安的身份离开了保洁公司。 下面的集装箱存放着账本，工会的杨深暂时充当着账房先生。 看到秋歌的三轮车，秦队长便知道是武器到了。几个人一起挤到了集装箱门口，靠着高高的货堆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夜枫迫不及待地掀开车上的塑料纸，三十把两尺长三指宽的猎刀赫然在车斗里。猎刀旁边还有十几条长枪，从漆色来看都是旧时的武器。 秦队长对猎刀并不感兴趣，伸手取了一条长枪拿在手里。 长枪虽然是旧式的，但很多零部件却换成了新的，枪栓上还涂过油脂。他用手拉了拉枪栓，声音清脆而流畅：“还不错啊，看起来很旧其实蛮新的。这应该是总部兵工厂修理的，跟新的差不多。” 夜枫却拿起了一把猎刀。 “差不多三斤重！”他在手里掂了掂，猎刀还没有开刃。 这些猎刀形状各异，完全根据材料的形状而定。按照规定的尺寸下料，简单得锻造之后基本上就成型了。有的刀柄直接锻造之后卷筒，有的纯粹就是材料的原状。 因为夜枫要得比较近，钱老大本着实用的原则没有什么装饰。 “怎么样，还行？”夜枫将一把猎刀递给了韩杰：“统一的制式反而不好，花里胡哨的也没有多大意思，这头上用兽皮或者铁丝缠起来就可以了。” 韩杰拿在手里掂了掂：“就是个形式而已给我一条毛巾”他突然觉得这话不对，赶紧转移话题了：“兄弟，你这是要准备对谁动手吗？” “好了，都来领武器！”夜枫也转移了话题。 四十个训练的保安被秦队长带了过来，大家走到车斗里随手挑了一把就离开了。 这些人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便被秦队长训练得服服帖帖。 “周伦，你们几个用枪，按照我昨天讲的要领，拿到一边去熟悉一下！”秦队长将一把长枪递给了小伙子。 十把枪分给了十个眼里比较好的，子弹被秦队长收了起来。 他早就在武器到来之前讲述了基本要领，拿到枪的人都到货堆里面去把玩去了。货场有十来条枪是很正常的，每个货场都有自己的打手和保镖。 拿到猎刀的人开始找来布条，开始捆绑自己的刀柄。 现场的人各有忙碌，只有周伦一个人举着空枪瞄准不远处的电线杆。 “怎么样，有感觉吗？”夜枫走了过去，看着和孟班长一样大的周伦。他和孟班长比起来更消瘦一些，托着的枪在手里却非常的稳。 周伦放下了自己的枪：“瞄准，拿稳，击发，基本上都能够做到，子弹听不听话就不知道了。” 夜枫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懂枪。 “大家拿到枪都试一下啊，别到时候装弹都不会。”秦队长训练都是明目张胆的，他举起一支枪来：“大家都看着我，这枪是有后坐力的。到时候要抵在肩膀上，你们这样凭空举着枪飞了。放枪的时候声音比较大，别到时候吓得尿裤子。” 他把枪托抵在自己肩膀上，示范了一下后坐力造成的冲击。 子弹实在是太金贵了，他没有办法让大家实弹训练。 “秦队长，有没有把握？”夜枫看着姿态各异的人，心里有点不踏实。 这些人万一上了场手忙脚乱，很容易让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秦队长好像并不担心枪法的事情：“我看你天天忙着准备武器，现在武器到了你总得告诉我打谁？” “当然是打黄金龙，明天晚上就动手！” “你不是说吓吗？” “就算是吓也要真打！”夜枫这时才给他交底：“我就是要让你们去骚扰他，到时候冒充土匪打劫把声势造大点。最好能打死他几个保镖，做出要拼命的样子。要打得黄金龙人心惶惶，打得他不敢出门！” “这个好说就是子弹浪费得多点。” 夜枫看得出来，他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让保安队有多好的枪法。 吓唬嘛，就是图个热闹，用子弹来喂。 “那我们是先埋伏过去，还是等你的通知？” “还是等通知，我回去给高队长汇报，他说过这支部队只有他可以调动。” 夜枫离开货场之后，秦队长依旧是训练大家端枪。十个人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枪管上挂着一块石头。 按他的道理来说，就是先要把枪拿稳了。训练必须一步一步来，每个人都要养成一个好的习惯。 至于枪法准不准，有的人是天生的神枪手，而有的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喂子弹。 夜枫回到保洁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队长，准备好了。武器全部已经到手，你看是不是可以动了。” 高队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理解我的意图吗？” “不就是七擒孟获吗？”夜枫回答：“咱们没事就骚扰他一下，让他无心顾及工地上的事情。我们可以晚上袭击，也可以白天行刺，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嗯！”高队长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死。但也不能让他蹦得太高，免得林献他们遭殃。” “给个理由？” “没理由，他钱多人嚣张，江湖上的人都看不惯！” 高队长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电报机。 “要不要让人放个风出去。”夜枫拦住了他说道：“让工人们在内部宣传一下，就说有人要杀黄金龙，在他工地上干活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挺好，挺好！” 高队长按下了手指，滴滴哒哒发出了一封电报。 随着电报传达下去，夜枫和黄金龙之间真正的较量拉开了序幕。 第205章 挑起争斗 黄氏集团办公室里。 桌子上的播放机里刺刺拉拉地响着音乐。 黄金龙手里拿着雪茄烟，还握着一个红酒杯。身上穿着睡衣悠闲地从楼上走下来，嘴里哼哼着并不清晰的歌词。 这些歌词都是从模糊不清的播放机里学来的。这个机器是他的把兄弟黄绍虎送的，虽然声音很刺耳但很洋盘。浩劫之后没有人能够享受音乐，尤其是播放机里的音乐。 他斜靠在桌子上，手指头跟着节奏比划着。 陈管家从外面回来，见他心情不错趁机奉承：“老爷，程华始终是不敢来啊，看来上次被打怕了！” “哼！”黄金龙鼻子哼了一下，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了：“他签合同的时候就应该知道，钱在我的口袋里怎么可能拿出来。钱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谁敢碰。” 红酒并没有喝掉，只是装个样子就倒回去了。 他用舌头舔了舔杯子：“这个项目完工以后，程氏集团就归我了。心情好的话我打发那个女人一点点，心情不好的话我一分钱都不给他留。” “他们罢工了吗？” “没有，老实得很！”陈管家回答。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初三太太咬我这一口，到时候老老实实给我吐出来。” 黄金龙想起被夜枫拿走的四十个亿心头还在滴血，可惜的是夜枫不在程氏集团。这让他觉得就算吞下整个程氏集团，也不能算是报仇。 当初追杀三太太，夜枫挨了一枪，派出去的杀手被保洁公司的人干掉了，这些事情黄金龙已经调查清楚了。 黄金龙之所以没有动保洁公司，是因为他怀疑保洁公司跟三号医院被抢有关。 到现在他也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哪伙江湖势力端掉了三号医院。 三号医院丢了人药厂也丢了人，就连人贩子送来的秦多多也被人救走了。他试探过夜枫，还拿项目威胁过，并没有看出不对劲。 后来因为合同和项目的事情，这些事暂时放下了。现在一切都进入正轨了，他又开始想这件事情。 “老爷，今天上午要去工地吗？”陈管家问道。 “哦…”黄金龙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肯定要去啊。这可是黄绍虎的面子，丝毫不能马虎。” “不知道这帮人有没有赶上进度，要是落后其他几个区就不好交代了！” 陈管家拿起车钥匙说道：“老爷放心，南区工程还没有开始，北区的工地人也不多。东西两个区都是我们的，咱们动工最早又日夜加班，肯定是最先完工的…” 黄金龙听了这话特别得，找来一件大衣披上钻到了小轿车里。 东区警察署的工地，就是当初关押阿驿的废墟。这里往西走是程华街道，往东走是三号医院。 小轿车吐着黑烟上了公路，路上经过了三号医院。 宋锦财又重新置办了机器设备，医院正在重新改建中。原来的后门被拆掉了，地下室改为了普通病房。三楼的普通病房被改为了手术室，和二楼之间的楼梯通道加上了铁栅栏。四周的围墙也被推倒，改为了铁栏杆，栏杆顶上装上了防盗电网。 栏杆周围四角都增加了岗亭，四个保镖提着枪日夜轮守。 这一切都是因为夜枫带人端了医院，现在的医院弄得跟监狱一样。 黄金龙看到医院一切正常并没有停留。 让他想不到的是，东区的工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脚手架上一个工人都没有。地上的建材凌乱地摆放着，十几辆运送建材的三轮车停靠在院子里，物流工人都在车上闲着。 “这是怎么回事？谁t通知停工了？” 黄金龙一脸诧异的甩上车门，看到三轮车司机吼了一声。 “不知道啊，卸货的人没有！”有人回了一句。 “老陈，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工程很正常吗，怎么连个人毛都没有？”他边说边走到工地里面，每一个房间都空荡荡的。 南区警察署的工程已经进入第二阶段。脚手架已经搭好，钢筋和模板也已经支好了，就等着浇筑承重梁。 “老爷，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还在加班呢？是不是今天早班的人没来？”陈管家有点心虚。昨天晚上他确实来过工地，天黑的时候工人还在加班。 突然之间工地上的人就空了。 如果几个人不来很正常，所有人都不上工就有点匪夷所思。 “赶紧去啊，找到几个工头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黄金龙火大了。他看着满地的水泥扔得到处都是，要是来一场雨就麻烦了。好几个地方搅拌好的水泥砂浆都没有用完，已经放了一个晚上。这些建材可都是真金白银，随便一袋水泥都要一万多块。 陈管家吓得不轻，连忙去找三轮车。 林献一路上打着哈欠，昨天晚上他跑了一夜，早上又组织工人去了南区的工地。 忙完这一切他本来是想来工地看看，没想到在大门口让管家看到了。 陈管家连忙追了出来：“林献，这工地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林献见躲不过，只好从自行车上下来了：“这一大早上一个人都没来，我找了好几圈都没有人影。” “你是工头你不知道？你手底下的人去哪里了？”陈管家勃然大怒，冲过来一把抓住林献，甩手就是一耳光。 工头挨打是常有的事情，但今天林献不想惯着他。 他抬起手来就给管家一耳光：“我去你娘的。我手底下就百十号人，整个工地的人都没来，你找我的晦气干什么？” “我在给你找人，你还跟我动手！” “你再t动动试试，我保证让你一个工人都没有！” 管家还是第一次被工头打耳光，本来要发作却被林献唬住了。他抬起的手没有打下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能咆哮着：“你t给我等着，要是不把人找回来我再收拾你。这么大的工程你说停就停，我看你是想找死。” “吓唬我没用，你还是去南区工地上看看！” 林献故意气他：“听大家伙说南区工地涨工价，很多人都去了南区。听说黄老板不准备发工资，就连西区工地的人都跑了。” “南区？”管家愣住了。 “现在到处都是工地，当然是哪里工资高去哪里。”林献又添了一把火：“黄金龙拖欠工资是出了名的，可南区工资每天结算从不拖欠。有这样的好事，鬼才会来你的工地上班。” 他不等管家反应过来，骑着自行车赶紧溜了。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陈管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跑回去给黄金龙汇报：“老爷，人全部都跑了，去了南区的工地。” 黄金龙也是一脸懵：“我工地上的人，去南区工地干什么！” “他们说那边工资高”管家捂着脸生怕挨打：“那边的工资是当天结算不扣押金，所有工人都跟着跑了” “宋瑞和这是找死吗？刚从我工地上挖人？” “他娘的！”黄金龙气得咬牙切齿。 “带上人跟我走，看我不把他工地砸了！”他怒气冲冲地上车，踩着一脚油门冲出了工地。 林献躲在不远处，看到黄金龙的车狂飙出来，便知道今天南区要闹事。他赶紧跑回自己的住处，悄悄从床底下翻出电报机来给夜枫发去了一封电报。 夜枫此刻正在三太太的府上，收到电报之后骑上自行车直奔秦天震的府邸。 “怎么了夜老板，有什么急事？”余管家看到夜枫气喘吁吁连忙开门。 “秦老板在吗？” “在府里呢” 管家的话刚落音，夜枫已经冲进了别墅里。 秦天震刚准备出门，迎面看到夜枫火急火燎地喊道：“秦大哥，黄金龙去工地闹事了！” “黄金龙去我的工地闹事？开玩笑！”秦天震一脸不信。 “是的！”夜枫显得六神无主的样子，添油加醋说道：“他说要带人砸了你的工地，不让你在南区施工” “我去t的，他这是找死吗？！”秦天震快速穿上风衣冲出了别墅：“老余，马上把所有人给我带走，把家伙都拿上。” 秦天震脸色一下就变了，衣服都没有扣上打开了车门。 第206章 我管你是谁 秦府的四十多个保镖全部出动了，每个人都是长枪在手。 夜枫也钻到了秦天震的副驾驶，手里操了一根铁管。 秦天震点火发动，小轿车抖动着起步：“夜枫，要不你不要去了？打架的事情有我就行，你忙你自己的事情。” “不行！”夜枫显得很坚决：“这是咱们第一个工程，要是让黄金龙打压下去，以后还有工人敢跟我们做事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砸我的工地？”秦天震猛踩油门恨不得立刻到工地之上。 夜枫抓住车窗的把手：“我不是为了让工程尽快完工吗，所以把工价稍微提了一点点。其他几个区的工人听说我这里工价高，有的人往我这里跑。黄金龙非说我们私自涨价，导致他的工人跑了。” “你涨价了？”秦天震有点诧异。 “涨价也是有原因的”夜枫看了他一眼，发现秦天震面色有点不爽。 “现在四个区的工程都在建设之中，谁的工地先完工，下一步工程就可以抢先。”他胡诌八扯准备说服秦天震：“黄金龙想要第一个完工，给黄绍虎争面子。我也想第一个完工，给朱泰然争个面子。” “这个工程要是谁先完工，便可以让军政府看到公司的实力。” “那也是！”秦天震点头同意：“黄金龙算个什么鸟，我们就是要超过他。” “对头，黄金龙不是想当商会会长吗？这是他的政绩。” “我就是要让他面子丢尽，让秦大哥抢得头筹。到时候把你带到总长面前，你可以昂首挺胸，黄金龙只能灰溜溜。你的治安委员手到擒来，说不定商会会长也是你的。” 秦天震听得热血沸腾：“兄弟你真是好算计啊，想想那个时候就他妈爽。不过商会会长我不感兴趣，到时候可以让给你。咱俩岂不是雄霸十九区吗？” “你这么想，黄金龙也是这么想。” 夜枫想起程华挨打的事情，给秦天震提了个醒：“当初程华上门要工钱的时候，黄金龙和黄绍虎就是这么说的。他们两个一个警察署长，一个商会会长。当着程华毫不避讳，也想着联手称霸十九区。” “不过秦大哥放心，我们也有朱泰然、杨鑫，还有陈总长。”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要赢，这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你放心，黄金龙那条老鼠见到我都怕。今天就算是黄绍虎在场，我也要和他见个高低。”秦天震手里的方向盘使劲捏了捏，油门踩得更猛。 黄金龙此刻已经到了南区工地之上。 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东区警察署黄绍虎，只不过黄绍虎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黄金龙手里提着一根铁管，下车就冲着工地上的人嚷嚷：“都他妈给我停下来，我看谁还敢施工。” “老陈，你去把我的几个工头找出来，老子今天当面卸掉他的胳膊，打折他的腿！”他气势汹汹地冲到工地上，对着工地上的三轮车就开砸。 程刚见黄金龙带着打手冲进来，立刻操起手里的扁担。 杨荣三个工会的负责人，也都拿起了手里的家伙：“兄弟们，有人来闹事了，都给我操家伙。” 工地上程刚的人有四五百，林啸的工人和雷鹏的工人也有四五百。 这八九百人全部都操起了家伙，有人拿扁担有人拿锄头，还有人捡起了石头。 对面黄金龙的人只有四五十人，虽然手里拿着长枪却没有敢上前。双方的冲突眼看着就要爆发，黄绍虎从车上走了出来。 “我看谁他今天敢闹事！”他拔出腰里的配枪，冲着天上放了一枪，走到黄金龙的身边来挡住闹事的工人。 见到警察署的人，程刚顿时焉了。 就算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警察署的人当面动手。 就在工人们进退两难的时候，秦天震的小轿车冲了过去。他踩着油门直冲黄金龙，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尽管车速只有四十迈，但气势上却非常的吓人。 秦天震本来就不是吓他，而是要当面撞飞他。 就算不撞死黄金龙，也要把他腿压断。 打架这事，秦天震从来都是下死手。 工地上的工人惊呆了，车已经到了黄金龙五米远，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 黄金龙吓得面如土色，还是黄绍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开了。小轿车冲了过去十几米才停下来。 秦天震一脚踹开车门，手里的枪哗啦一声上了子弹，转头对准了黄金龙。 后面跟上的人都跳下了自行车，五十条枪同时拉动着枪栓，齐刷刷地抬起了枪口。 此刻中间就剩下黄金龙和黄绍虎，两边百十来条枪一阵稀里哗啦。一旦双方开枪，黄金龙和黄绍虎是第一个吃亏的。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黄绍虎举起了枪，却不敢击发。万一他的枪吓着了两边的保镖，有人走火就麻烦了。 秦天震也看到了黄绍虎，手里的枪只是举着。走到前面瞪着黄金龙：“黄金龙，你t好大的胆子，敢到老子的工地上闹事。几天不收拾你，是不是皮有点痒痒了。” “秦天震？！”黄金龙心里一惊。 他本以为工地是宋瑞和的，没想到居然是秦天震接下来了。 以前害怕秦天震是因为毒龙帮，再加上秦明江。 不过现在毒龙帮已经消失了，秦明江似乎并没有全力支持秦天震。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看了看身边的黄绍虎。顿时胆子提起来了，走到前面狐假虎威：“你挖走我的工人，还说我找事？今天你乖乖地把人放了，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夜枫也下车了，看到程刚他们拿着扁担吼了一声：“都去给我干活，戳在这里干什么？” “好，干活去！”程刚招呼了一声。 几百个工人这才放下了扁担，全部一窝蜂的回到了工地上。 工地上又恢复了忙碌，叮叮当当地开始搬运着材料，捆绑着脚手架。 黄金龙没想到夜枫也在这里：“你小子什么时候混到秦天震的身边了？” 夜枫没有理会他，只是冷眼看着黄金龙。 “这是我秦氏集团的副总裁，关你鸟事。”秦天震朝前走了一步，用枪对着黄金龙：“趁着我不想动手，马上给我滚蛋。” “你小子够狂的！”黄绍虎上来了：“没看见我警察署的人在这里？” “我管你t是谁？” 秦天震突然抬起头来了，一脸冷峻地看着黄绍虎：“这是老子的工地，你东区警察署管不到我南区来！” “我看你是找死！”黄绍虎没想到自己署长的身份这么不好使，抬手就把枪对准了秦天震：“你南区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把我东区警察署的工人挖走，这就是我的事。” “我怕死吗？” 秦天震冷笑一声：“兄弟们，给我瞄准黄金龙，今天打死他我给十根金条！” 他的话阴冷而又决绝，就是要黄金龙死。 黄金龙听到这话吓得一哆嗦，扭了几下脖子面如猪肝：“兄弟，他这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夜枫也朝前走了几步，冷冷地看着黄金龙：“工人是自愿来的，不光你东区的工人，北区的西区的都来了。有本事你叫他们回去，看看他们答应不？” “从来做工都是自愿的，谁给的工钱高他们就跟谁。人家跟你没有合同，倒是你还欠着一屁股的工钱！” 夜枫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兄弟们，黄金龙要你们回去，你们回去不？” “不回去！”上百个工人吼了一声。 “去他娘的黄金龙，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兄弟们，黄金龙不光不给工钱，还贪污警察署的钱。这样的老板谁跟他？” “就是啊，滚蛋！” 工人们躲在工地里故意嘲笑他，肆无忌惮地辱骂他。 “他岂止不给工钱啊，还买卖人体器官呢，和警察署的勾结在一起，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做。” “这个家伙还有个假药厂，十九区谁不知道呢？” 秦天震突然觉得有点意思，手里的枪也懒得举：“黄金龙，你听听，你在十九区是个什么玩意。别说是我了，黄署长听到估计也臊得慌。” 黄绍虎心里确实慌了，他恨不得一枪打死秦天震。 就在这个时候，南区警察署的几辆吉普车冲了过来。 第207章 灰溜溜逃走 南区警察署的吉普车来了好几辆。 十几个军警从车上下来了，其中还有杨大队长。 朱泰然下车之后脸拉得比黄绍虎还长，走到秦天震旁边问道：“这是什么事啊，非要闹到动枪动炮？” “朱泰然，你南区也太霸道了！”黄绍虎收了自己的配枪：“大家都是修建警察署，怎么从我东区挖工人？现在东区已经停工了，你看怎么解决？” 朱泰然是认识黄绍虎的，和他比自己矮了一个级别。 “黄署长啊！”朱泰然皮笑肉不笑：“你东区停工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回头冲着夜枫：“兄弟，你到人家工地上去抢人了？” “没有啊？”夜枫一脸莫名其妙：“我这里招工牌贴着呢，一大早上来了四五百人，我不收下难道赶他们走。” 夜枫低着头对朱泰然说道：“署长，你是不知道啊。这黄金龙承包了工程部不给工程款，还不给工人发工资。这些工人都知道他的脾气，所以听说南区动工都跑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朱泰然和他唱着双簧：“那工人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们也需要工人啊。” “还有一件事您不知道。”夜枫把嘴巴凑到了朱泰然的耳朵边：“黄金龙当着黄绍虎说过，他们两个要联手称霸十九区。黄金龙要抢在其他区面前完工，这样的话黄绍虎在总长面前很有面子。这个面子不能让他抢了，咱们必须率先完工。” “嗯，明白！”朱泰然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愿意了，自己还是个代理署长呢，要是南区工程跟不上去岂不是完蛋。 “黄署长，你也听到了？” 朱泰然挥了挥手：“警察署的兄弟们，把工地给我看好了。今天谁要是动手，除了黄绍虎都可以给我打死！” “是，署长！”杨大队长摸出了自己的配枪。 十几个军警全部跑动起来，很快在工地边上站成一排。 唰的一下十几条枪同时举起来，只不过全部都是对准黄金龙的人。 秦天震突然觉得腰杆直了很多：“兄弟们，把工地给我保护起来，谁要是闯进去一步格杀勿论！” 夜枫知道今天黄金龙肯定是输了，公司帮派之间有冲突，警察署内部也有冲突。 更何况他们明面上还占着理。 工人要去哪里没有人能管。 要想工人回去除非增加工资，那边工资高工人去那边。 夜枫必须乘着这个时候让黄金龙彻底被动一下，所以早早就派人通知了程华。 “兄弟，怎么办啊？”黄金龙怕得要死，他手下的人虽然有五十个，可对面有十几个军警。更要命的是，秦天震告诉手下的人，打死黄金龙有十根金条。这样的话几乎所有枪口都对着他一个人，只要秦天震一声令下，五十条枪可以把他打成筛子。 他是了解秦天震的性格的，这个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十九区没有法律，帮派火并军政府一直都不出面，唯一的是不能动公家的人。 看到这样的场面，黄绍虎和朱泰然都有一个想法：“十九区应该禁止枪支！” 不过两个人都不会提出这个问题，谁都能看得出来，谁先放下枪谁吃亏。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五六百工人又从公路上涌了过来。这些人全部都带着工具，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这些人中有程华的手下，也有雷鹏的手下，工人协会的人占了一大部分。 秦天震好奇地扭头，黄金龙和警察署的两边人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老板，工地上还要人吗？”工人一点眼力都没有，丝毫不顾及现场一触即发的状态。 “秦老板，我们到你的工地上来做工，你可不能不收啊。” 秦天震怀疑地看着夜枫，心道：“你工资加了多少，怎么所有工人都往我工地上跑？” “夜枫，你看还需要人吗？”秦天震心里有疑惑，脸上却更加得意：“要是需要的话就全部收了，大家伙是冲着我来的，这点面子我要给！” “都去里面！”夜枫丝毫不带犹豫：“找里面的工头报到。” “对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夜枫故意问道。 “我们从西区工地来的。”人群中有人回答了一句。 听不出是谁在说话，乌泱泱的人只顾着自己兴奋，你推我挤的全部跑到了工地上。 黄金龙气得差点哭了，早上东区工地跑掉了四五百人，现在西区工地的人也跑到这里来了。此刻他哑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绍虎是不会管西区工程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梦想破灭。 他在西区工程有股份，这事却不能说出来。 “哎！”秦天震叹了一口气：“西区工程可是我结拜兄弟的，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不过，西区工程现在不是我的，我只能顾着南区不是？” 夜枫心里好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我看这个架势，南区工程年底估计会完工。现在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说不定还有人来啊。” 只用了三天的工夫，南区工地上聚集了快两千人。 西区工地停了，东区工地也停了。 “走，黄老板！”黄绍虎手底下就带了个司机，看到这样的情况无力回天。 秦天震看着灰溜溜的黄金龙更加嚣张：“姓黄的，下次别到我工地上来啊。我给兄弟们说了，你只要来南区，我都悬赏十根金条。” “我是真的要打死你哦！” 秦天震说完哈哈大笑。 工地上将近两千的工人都干得热火朝天，听起来动静还不小。 黄金龙灰溜溜地走了，手底下保镖也撤走了。 朱泰然也让杨队长带人回去，自己留下来了。 “夜枫，你这本事不小啊！”朱泰然觉得这事必然跟夜枫有关系。虽然他心里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兴。如果年底之前南区警察署完工，他可以请陈总长来参加竣工仪式。那样的话就可以大出风头，把其他几个警察署长压得死死的。 夜枫笑了笑：“其实我就是加了点工钱，虽然人工成本高了点，但这些人没有一个磨洋工的。” 秦天震是见过工地的，只是看了看便发现这些工人手脚非常麻利。 其他工地上的人经常是一根木头扛着磨叽半天，两个人抬着还慢悠悠的。 这个工地上的工人是扛起来就跑，没有一个人躲在边上磨洋工。 三个人走到工地上，工人都热情的给他打招呼：“秦老板，还是你仁义啊。” “秦老板，我是港城建设的。”程刚走过来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东区的工地以前是我做的，现在我把人都带过来了。” “好！”秦天震变得笑容满面：“兄弟们都辛苦了，大家争取早点完工，一定要抢在其他几个工区面前。这可是我们朱署长的面子，咱们一定要挣回来。” 秦天震回头朝朱泰然打了个招呼：“当然也是我的面子，我现在是治安委员的候选人。” 朱泰然也是满脸笑容：“这么说大家是自己人啰，那就更应该同舟共济！” “自己人？”秦天震伸出手来了：“那当然是自己人，夜枫不还有个表哥在你们警察署吗。这个工程既然是他在负责，就一定会尽心尽力。” 朱泰然心里有数，这个工程跟秦天震关系不大，暗地里是他和夜枫、杨鑫三个人今后的小金库。 秦天震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他客气之后也伸出了手。 夜枫在一边打着哈哈，心里却想着西区的工地。 黄金龙在这里吃了亏，肯定会到西区闹事。不过西区没有了工人，他只能去找程华的晦气。 “工程的事情你们就放心，肯定在年底之前完工！”夜枫有点待不住了：“署长，秦大哥，要不我先回去了。” “行，我也走了！”秦天震握了一下朱泰然的手：“我今天还要去食品公司一趟。” “没事，你们先去忙” 秦天震走了，夜枫也走了。 朱泰然看着这么热闹的工地，觉得是应该去找陈总长来看看。 以什么理由好呢？ 他想了半天，决定建议总长视察一下几个警察署的工地。 第208章 合同无效 秦天震带上了夜枫，路上他有太多的疑问。 “兄弟，你告诉我实话，这是不是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夜枫显得很淡然，眼睛却看着车外的道路上。积雪上面有两排车辙印，黄金龙肯定已经去了东区。 “这些工人就是你去挖的？”秦天震直接点透：“要不然这些家伙还把黄金龙医院的事情说出来，还这么众口一词。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给他通气了，故意气黄金龙的。” “嗯，是的！” 夜枫回答得很痛快，脸上依旧很平静：“这是咱们两个既定的方针。先把他两个工地搞垮，然后趁机收购掉” “你牛叉，脑子比我好使！”秦天震点了点头，不由得对夜枫另眼相看：“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怎么才能让他垮掉？” 夜枫没有说话，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秦天震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 “我是觉得黄金龙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今天的事情没有把他打趴下。”夜枫试探着秦天震：“东区工程和西区工程，一个都不能落到他手里，否则他还有翻身的机会。现在东西两区都已经把人撤走了，是不是该打落水狗了？” “那是，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秦天震巴不得弄垮黄金龙：“夜枫，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有的话你就说。” “把你的保镖派到程氏集团去，协助一下三太太怎么样？”夜枫知道瞒不住他，也就不隐瞒：“你知道我和三太太的关系，我们可以成为同盟。这次东区的工人全部调给你，三太太就是听了我的话，准备对抗黄金龙。”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 秦天震没有反对：“只要是三太太不给黄金龙合作，我们就可以联手。”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既然你跟三太太是同盟，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你不是要把秦氏集团做大吗？” “还早！”夜枫忽悠着秦天震：“吞下黄金龙以后还要合伙吞并陈扒皮，宋瑞和。以后我们两家通力合作，才能够一手遮天。如果将来做大了，我们也可以合并到一起。”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敌人的，总得有个盟友？” “好，就按你说的算。”秦天震也同意他的方案：“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程氏集团有想法。食品公司不也一样吗，除了我还不是有几家小公司。” “对了，程普那边的公司你怎么安排的，我听说已经营业了？” “算是营业了！”夜枫必须给程普打掩护：“我现在准备让他先供应几个工地，等稍微有点起色之后。咱们再合作一把，十九区就不能有其他公司。” 秦天震笑了笑：“你野心不小，比我想象的要大。不过看得出来，你有这个本事。” 他暗自庆幸有了夜枫这个帮手，现在秦氏集团似乎前途一片光明。 小轿车很快就到了秦天震的别墅，他没有把车开到家里，而是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人都跟上！”秦天震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秦大哥，你去的话不好？” “有什么不好？”秦天震并不惧怕和黄金龙来硬的：“我就告诉他，程氏集团的工程是我在做，他能咬我啊？第一期工程不是完了吗，我今天偏要给他要钱。” 黄金龙跑到西区的工地上，果然已经全面停工了。 “好你个程华，这一耳光还没有把你打怕吗？”他连车都没有下，调转车头就往八号别墅跑。 小轿车轰隆着停在八号别墅旁边，老魏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看到黄金龙要闯进来，他上前拦住了：“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什么人？”黄金龙抬手就是一巴掌：“我看你” “哎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老魏一把抓住了黄金龙的手臂，对着他屁股后面就是一脚。 “我警告你，敢到程氏集团来闹事你活腻歪了！”老魏一脚踢开他手里的枪托对着他：“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你找死！”黄金龙站了起来，就看到枪托在自己头上。 后面的保镖全部冲了过来，再次将程府给堵上，几十条枪都对着了老魏。 程华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黄金龙啊，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程华直呼其名。 “干什么？”黄金龙抬腿就是一脚，手里的枪也顶住了老魏：“你们程氏集团就这么没规矩吗？一个保镖敢动手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程府的保镖也都冲了出来，几十条枪同样对准了黄金龙。 “打上门来的狗，当然是要撵出去！”程华冷笑道：“到你黄金龙的府上不也是这个待遇吗？我这一耳光还没有还给你呢！” “呦呵，今天挺硬气啊？”黄金龙没想到程华这么硬。 “马上给我回去开工，否则我让你程府鸡犬不宁！” “开什么工？”程华眯着眼睛一脸戏虐：“咱们之间是有合同，还是你给我钱了？” “拿来你！”老魏被他指了半天，伸手一把将他手拧住。他单手轻轻一撅就把黄金龙的手腕撅弯了，五指松开枪掉了下来。老魏用膝盖轻轻一抬，枪便弹了起来抓在自己手里。 几秒钟的时间，老魏便卸了他的枪，反手顶住黄金龙的脑袋上。 “管家，这人要不要打死？”老魏抠动了保险。 “替我还他一耳光，来而不往非礼也！” 程华的话刚说出口，老魏抬手就是一耳光，清脆而又响亮。 黄金龙手底下的人都亲眼看见了，这一耳光把他的发型都打乱了。 他的脸上充满愤怒，肌肉一阵的抖动，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程华，你给我等着！敢动我黄金龙，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灭了你程氏集团，把你府上杀个干干净净！”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两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他一旦退出去，就会命令手底下的人开枪。 老魏见情形不对，赶紧闪身躲开，手下的保镖都各自找好了位置。夜枫说过不让他们动手，但也不能就这么挨打。 秦天震的轿车很快就到了。 夜枫看到黄金龙的人已经堵住了程府，打开车门就往前冲。 “给我围起来，今天一个都跑不掉！”秦天震开了车门大声吼道。 他率先拿出自己的枪，对着面前的保镖就是一枪。外面的枪声陡然响起，黄金龙吓得一个激灵。 “黄金龙，怎么哪里都有你啊！”秦天震甩手开了几枪，撂倒了几个保镖后躲到了车后面。后面的秦府保镖都开枪了，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老魏听到枪声也放枪了，两边人夹着门口的黄金龙打。 黄金龙的人边开枪边后退，根本没人顾得了黄金龙。陈管家刚要下车来救，被秦天震顶住了脑袋。 “停手，都停手！”夜枫大声吼起来：“里面的人都不要打了，全部把枪放下。” 他挤过人群的抓起地上蹲着的黄金龙，手里的棍剑顶在了他的脖子上：“再不停手你脑袋就掉了！” “停手，快停手！”黄金龙吓得一阵尖叫。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底下的人都已经蹲下了。秦天震的保镖将他手下团团围住，还把陈管家给控制住了。 “秦天震，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和程氏集团的事情你这是狗拿耗子！” 夜枫没有等他说完，拖着他就往别墅里面走。秦天震也押着管家，一起进了府里。 夜枫不让程华的人开枪，是不想让黄金龙现在就死。就算要杀他，也不能让程氏集团的人动手。毕竟黄金龙有着胡司令的背景，还有一个结拜兄弟的署长。程氏集团是夜枫最看重的，无论如何不能惹祸上身。 “黄金龙，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夜枫一把将他丢在沙发上，手里的剑戳着他的肩膀：“你要是今天被乱枪打死了，我看你还凶什么凶。” 黄金龙想要站起来，奈何他的肩膀在剑下。 紧接着秦天震也进来了，管家被随手丢在了地上。 “黄金龙，咱俩之间的帐是不是要算一下了？”秦天震怒目圆瞪。 第209章 众叛亲离 程氏集团里，三太太听到动静结束之后才下来了。 现场三个公司的老板，加上夜枫和两个管家都在场。黄金龙心虚地看着秦天震，依旧拿腔拿调：“秦天震，你别以为你傍上了南区警察署我就拿你没办法。咱们之间的帐，以后慢慢算！” “给我装糊涂是？”秦天震猛拍了一下桌子：“西区工程款什么时候给我！” “西区工程款跟你有什么关系？”黄金龙诧异。 三太太和程华也都没有听明白，只有夜枫装得没事一样。 “西区工程第一期是我干的，听说你不给工钱，老子停了你的工！”秦天震一副你咬我啊的样子看着他：“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每天给你按五百万的利息算。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钱结清，什么时候才会有下一步工程。否则的话，你再等三年都没有人敢去工地上班。” 三太太差点笑出声来，秦天震这是在敲诈他。 现场几个人都明白过来了，从程华去要钱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算下来违约金两千万。 “西区工程是我包给程氏集团的，要钱也是他们要，你说给就给啊？” 黄金龙被威胁之后一副要钱不要命的口吻：“有本事你就别动工，我看看秦明江来了怎么说！” “秦明江是，你现在给我叫过来，我看看这兔崽子怎么说。” 秦天震扯虎皮做大旗：“就算是他不认我这个干哥哥，陈总长他总得认！夜枫，你说是不是？” “黄金龙，你以为你有一个黄绍虎就可以为非作歹？”夜枫揭穿他的老底：“我表哥可是陈总长的学生，你糊弄三太太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要不我让我表哥去问问陈总长，胡司令是不是有你的股份？” “陈总长？你们怎么认识？” 听他这么说黄金龙的气焰顿时没了。 三太太站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却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胡司令，一直是黄金龙在和她接头。 从一开始他就怀疑过，胡司令让他到熊少武身边卧底，所有的好处都让黄金龙占了。 “好你个黄金龙，一直在算计我！”三太太坐了下来：“我和胡司令总共没有见过几次，他早就去外面打仗了，你的股份从哪里给他的？” “哼！”黄金龙虽然心虚，依旧死鸭子嘴硬：“我每年给军队送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想和我斗，看看你们翅膀硬不硬。” “等我从这里回去就报告胡司令，管你什么陈总长不陈总长” 他说着说着就不敢说了，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吃不了兜着。 “给钱是！”夜枫看着秦天震：“我问问陈总长，你一年给多少钱。以你抠门的性格来看，也最多不过是几个亿。我估计秦老板和三太太两个人，应该可以出得起这笔钱。” “几个亿算个球！”秦天震继续威胁他：“对了，你这工地怎么办？是我上门去拿钱，还是一直停下去。” “要停你们停，我们之间有合同。到了时候没完工，我看看谁难看？！” “合同是？”夜枫笑了笑：“你回去看看，我们有没有签字。你拿着一张空白合同吓唬谁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金龙大惊失色。 夜枫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子的话，他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 黄金龙又想要站起来，夜枫依旧把他摁住了：“工程款的事情就按照秦老板说的，违约金是两千万，工程款第一期是六个亿。什么时候拿钱来，我什么时候放你！” “那我要是不给呢！”黄金龙还想耍赖。 “好说，动手！”秦天震吼了一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吓得夜枫也震惊了。 门口的保镖直接动手，杀了一个黄金龙的保镖。余管家还把人拖到了大门口：“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我们还会动手！” 黄金龙无语了，秦天震比夜枫还要手段干脆。 三太太和程华等人都皱了一下眉头，看夜枫没有说话他们也不好说。黄金龙的事情，杀保镖是不对的。 其实，夜枫心里也是无语的，毕竟这些保镖并不是最大恶疾。 还有十分钟，那就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如果余管家要动手，夜枫肯定要出手拦住。 他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口，看着地上蹲着的和死了的：“你们老板不肯给钱，非要让你们十分钟死一个。我看你们是可怜人啊，现在要是谁愿意反水还来得及。如果谁愿意跟着我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 “当初黄金龙要杀三太太手下一个司机，三太太是用了程氏集团5的股份保下来的。” 现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不少人开始有了想法。 保镖，就是拿命换钱。 现在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做保镖了，毕竟保镖不过一套衣服，工资比工人高不了多少了。 最开始搬运工一百六，后来程华闹事涨到了两百。现在搬运工被夜枫涨到了三百，而建筑工人涨到了四百。就这个价钱，两斤杂粮米三口之家，依旧是饿不死吃不饱！ 按照夜枫的想法，工资还得往上面涨。 但他不想涨得太快，否则会引起全面反弹，也无法安置几大区的工人。 而黄金龙的保镖依旧是五百块，所谓的包吃住也不过萝卜汤加杂粮馒头，里面掺蔬菜也就算了还限量。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黄金龙还在犹豫着。 “两千万的违约金，你是真t敢开口！”黄金龙冷笑着：“工程款第一期，最多可以给你预支三个亿，要你就要，不要拉倒！” 说着他站了起来：“有本事现在就开枪，我看你们走不走得掉！” “我不干了！”终于有一个保镖站了起来。 夜枫紧绷的脸终于睁开了：“那就留下来，每个人先涨一百块，饭吃饱为止！” 听他这么说又有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黄金龙走了出来，秦天震也走了出来。只不过秦天震没有去拦黄金龙，他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意义不大。 “黄老板，怎么说？”夜枫嬉皮笑脸起来：“是不是答应好给钱了。” 门口保镖都拦着，老魏也站在前面。黄金龙不敢冲出去，只是给管家说道：“你去拿三个亿来，顺便把合同带来！” 夜枫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秦天震。三个亿，先拿到手了再说！ 工程，还得继续停工。 他要等黄金龙自己把钱送上门，否则绝对不会开工。 大家在院子里等候着，黄金龙发现地上蹲着的人少了好多。再仔细一看，自己的手下站到了夜枫一边。 “这是什么意思？”黄金龙大怒：“你们t想要干什么，还不给我退出去！” “没事啊黄老板！”夜枫依旧笑着：“我从你手下招了几个工人，他们听了我的条件比较满意。” “你t太过分了！”黄金龙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保镖都跟了他很多年。最短的也有四五年了，居然这么一下子就背叛了。 他一咬牙一跺脚：“他出多少工资，我就出多少工资！都赶紧给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老板，我们也要养家糊口”夜枫身边的保镖有些为难。以前跟着黄金龙很风光，可今天的情形他们已经看到了。而且黄金龙这个人心狠手辣，医院被砸之后，他就要把保镖当场处死。今天背叛了他，回去肯定没有好处。 夜枫不急，也没有说话。 愿意死心塌地跟着黄金龙的，肯定是他的心腹。 如果愿意到秦氏集团来，说明也是苦哈哈。 最终没有人动，依旧站在了夜枫的身边。夜枫没有为难他们：“都把枪还给黄金龙，免得他记恨你们。” 这要是换在平时，夜枫一定会把所有枪扣留。但现在还得给保镖们留点余地，否则以后碰上黄金龙就惨了。 保镖们丢下了手里的枪，做贼心虚一样又躲回了夜枫身边。 “老魏，这些人交给你了！”夜枫当着黄金龙的面给他难堪：“这些人都是你的兄弟，以后要有一个人出事，你负全责！” 老魏走过去领人：“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惹！” 他突然抬起手来，对着旁边架子上的一根原木劈下。 “咔嚓”一声，大海碗粗的一根木料断成了两截。 第210章 雄心壮志 老魏小露了一手，轻易劈断了一根原木。 黄金龙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这一掌下去足有七百磅之力。常人不过一百多斤的力气，顶级大力士也不过四五百磅。 秦天震也惊呆了，他的力气算起来是大的，放眼十九区也算是高手。但和老魏比起来，他相信自己十招之内必然惨败。 夜枫是见过老魏三拳打死魔兽的，在力气上除了秋歌估计没人比得过，哪怕秦队长也不一定行。 程倩没有见过，程华也没有见过，府里上上下下的保镖们都没有见过。 他只是随手一掌下去而已。 所有人都震惊了，想不到夜枫身边有这样的高手。 黄金龙的管家很快就回来了，三个亿的现金装了满满一车厢后面还跟着两个三轮车，当然还有十几根金条。 夜枫最不喜欢的是现金，一千万就有两百多斤，带起来实在是不方便。 “老魏收钱，收完钱发工资了！”夜枫决定把这一个多亿现金全部发出去，差不多两千工人九个月的工资。 黄金龙上前拦住了：“合同呢，先看看合同！” 陈管家走了过来，将合同递给了黄金龙：“老爷，合同上的字都消失了！” “好你个程华，居然给我玩这种把戏！”他将合同递给了程华：“马上给我签字，否则的话一分钱你也别想拿走！” “六个亿到齐了再签！”程华显得很冷淡：“我早就知道你会赖账，这一手就是对付你的。就算是警察署长来了，你手里没有合同，我也只承认第一期工程是我们做的！” “三太太，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他又转向了三太太。 三太太笑着笑着脸一下就沉下来了：“管家的话就是我的话，少一分钱不会签合同，也不会开工。你自己看着办！” 老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兄弟们，拿钱！” 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行动起来了，大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黄金龙和陈管家两个人呆若木鸡，却不敢上前去阻拦。就连新来的保镖也跟着搬运，一人一捆就把钱卸掉了。 “夜枫，你这样不厚道！”黄金龙服软了：“你知道我手里没有多少现金，你不光抽走了我的人，还要把我的钱掏光吗？” 他突然咆哮起来：“我给你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 “黄老板说笑了！”夜枫笑了笑却不忘嘲笑他：“你当初想吞并程氏集团的时候，人家和你有多少深仇大恨呢？咱们不就是玩个游戏吗，钱从我手里交给你，再从你手里交给我。这很正常嘛！” “再说了，你黄老板是十九区最大的大佬，手里怎么也还有个七八十亿。工程结束后，你不也会从警察署结账吗？” 夜枫相信黄金龙的底子是厚实的，就算是没有多少现金，土地金条这些也还多得很。 零零总总算下来，一两百亿轻轻松松。 程氏集团被他掏空了，三太太当时手里还有几个亿的现金呢，更别说铺子和土地。 “我要弄死你！”黄金龙咬着牙蹦了一句：“你就自求多福！” “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夜枫给他秀了一下肌肉：“老魏你见过的，他不是我对手！” 老魏正在搬钱，听到夜枫这么说心里格外不爽，可还是走到黄金龙身边：“这是我老板，我打不过他的，你就更不要招惹他。” 黄金龙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看着空荡荡的三轮车如同身体被掏空。他走到自己的轿车边犹豫了一下，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驾驶室。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发飙，那样实在是只能落人笑柄。 黄金龙走了。 夜枫这才回过头来：“秦大哥，你是真的打算要他的违约金吗？” “那点钱不够塞牙缝！”秦天震露出鄙视的神色，转过头来和三太太打了个招呼：“程老板，以后有事尽管通知我。黄金龙他奈何不了你，更对付不了我。咱们两天联手，迟早让他成叫花子。” “那就多谢秦老板！”三太太客气地笑了笑。 秦天震又和程华握了握手：“既然大家都是夜枫的朋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走到夜枫身边：“兄弟，工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这几天还要去蔬菜公司看看，今天看来是去不成了。我就先走了！” “不坐一下？” “不了，下次再来。”秦天震杂务缠身，转身就要告辞。 夜枫将他送到了门口，低着头给他提了一个醒：“秦大哥，你是不是该去见见秦明江？” “见他干什么，没义气的东西！” “那你，你现在不认识了南区警察署吗，还和总长挂了点关系。有空的时候，可以露个风给他，到时候我们吞掉西区警察署，至少他不会反对” “哦！”秦天震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那是，应该去见见。” 他拍了拍夜枫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这个人，脑子怎么这么好使” 夜枫并不觉得自己脑子有多好，只不过这些都是提前算计好了的。他是策划人，随时随地比别人多想一步。这也许就是孟班长说的，有一个更远大的目标。有了目标，所有的事情都朝着这个方向走。 秦天震的轿车走了。 夜枫回到了大厅里：“老魏，这几天你要加强防御。黄金龙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 “这些钱本来就是应该给的，搞得跟打仗一样”三太太叹了一口气。 程华走到前面：“你给秦天震是怎么回事？” “暂时的合作伙伴！”夜枫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比黄金龙好合作，也是对付黄金龙的一把利器。当初他想吞并程氏集团的事情，咱们没有必要计较。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尔虞我诈。” “不过，贾叔的死他要负一部分责任。” “将来，也许我不会弄死他，但他要付出点代价。” 夜枫时刻保持着冷静，不希望和秦天震真的发生友情。不过这一点他不担心，秦天震这个人也不一定是真心对他。 到了该翻脸的时候，估计他比黄金龙还厉害。 夜枫看着府里的现金：“这些钱，我的意思是提前给工人兄弟发一部分工资。多余的现金还是要转移到总部，咱们不留钱在公司。” “行，那我先发三个月！”程华想起了程刚：“干脆所有公司都发了，我们之间记个账就行了。” “那就发，算好之后让人送过去。” 夜枫是个很不喜欢钱在身上的人，他算了一下程普公司差不多一千万，程刚公司三千万，韩杰公司也可以给一千万。发下去三个月还有五六千万在手里，他决定把这一笔钱全部交给总部。 总部还要送过去上千工人，还要购买大量的粮食和种子。 等到来年秋收的时候，夜枫准备给贫民窟的人发一批粮食。他的雄心日益膨胀，要让十九区的贫民不光住上房子还要有饭吃。 当年总裁一句话：“让天下的孤儿都有人养。” 他想要超过总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想啥呢一个人？”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你们回来了？”夜枫回头看着四个女孩子，身后跟着秋歌和孟班长。 “可不是回来了吗？”夜仙儿显得很兴奋：“怎么样，我走了半个月有没有想我？” “想，怎么不想，天天都在想！”夜枫迫不及待地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多久呢。” “渣男！”夜仙儿笑着突然喷了一句。 三太太笑了，其他几个女孩子都跟着笑了。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渣男啊？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夜枫没有听明白。 见三太太几个人笑得很厉害，他便知道不是好话：“我是说工地上要人啊，我着急啊！” “秋草姐姐，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夜枫脸红脖子粗：“你得到南区港城建筑公司去了，那个地方没人管账。” 秋草笑归笑，却点头答应：“好的，只是我去的话有地方住吗？每天要不要回来？” “不用回来，我准备让人给你们租一套别墅，程刚他们都要留守在工地附近。”夜枫知道这些小姐姐住贫民窟肯定不行，那样太不安全了。 第211章 夜仙儿回家 南区工地附近有别墅，离警察署也很近。 夜枫不想让秋草跑来跑去，实在太过招摇。更不能住到工地和贫民区，里面人员复杂男女不便。 秋草看起来有十八岁了，经过总部这一趟似乎有明显的变化。 昔日的长裙不见了，换了一套黑灰色粗布短衣。本来干练的秋草已经完全脱去脂粉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净清爽的风情。长发已经剪成齐刘海，只有耳朵上的耳眼还在。 “秋草姐，那就辛苦你们了。” 秋草见夜枫一直看着她，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说话带着一丝傲气：“夜枫，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金丝鸟，谁还不是穷苦人出生。” 夜枫敏锐地捕捉了这一丝变化，他知道秋草害怕夜枫瞧不起她们。 他们以前是丫鬟，而且是那种被大佬们圈养的。 夜枫笑了笑，想起了杨队长，这两个人还是蛮般配的：“警察署有个杨队长，也是我们组织的人。遇到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去警察署找他。” “好的！”秋草礼貌性笑笑算是回答。 这时候，一张脸凑到了夜枫身边。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飘进鼻中，夜枫微微皱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稍微向后退了退。 眼前的人正是刚培训回来的杨柳。她正用那双带笑的眼睛盯着夜枫，脸上的神色非常妩媚，看的出来她现在心情非常好。 这种妩媚天然而成，虽然也换了粗布衣服，依旧掩藏不住明目朱唇。她鼻子微微一皱风情万种，给人一种勾魂的感觉。 “那我呢，去哪里？”杨柳贴了上来，显得特别的兴奋。 “你暂时留在这里帮主程姐，我要再派四个人去总部学习。”夜枫不知道这十几天他们学到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大家精神面貌有所变化。其实写写算算不用去总部学，主要是去感受一下组织的氛围。 “哎，偏心！”杨柳似乎不悦。 “不是偏心，是要等十几天，到时候你们两个去食品公司。”夜枫想着食品公司的条件艰苦，事先给她打招呼：“蔬菜公司虽然在街上，但估计没有别墅住。我会让他们安排，在公司里面装修出几个房间来。” “没问题，只要能做事就行！”杨柳欢快地跺了一下脚，很有节奏感。 夜枫觉得蔬菜公司的安保力量还是弱了点：“你们去上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平时尽量穿得朴素一些。” “我这不挺朴实吗？”杨柳转了一个圈。 她穿得确实朴实，但依旧掩藏不住身材的傲娇，走路的时候还是一扭一扭。 果然人如其名。 还有身上的香水味，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太太才有的。 “哎！”夜枫尴尬地点点头。 楼上走下来四个女孩子，全部都换上了粗布衣。每个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四个人看起来很随意，走起路来却步伐一致，个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这一组合起来实在是太养眼了。 三太太也走了下来，找了一套阿驿的蓝布衣服穿上，头上的发饰也都摘了，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结。 “走？”三太太看了一眼秋歌和孟班长。 院子里四五个保镖也收拾了一下，他们除了身上的猎刀什么也没带。几个人站在院子里，推着自行车和三轮车准备出发。这些保镖都是最近发展的成员，也要送到总部去学习一下。 女孩子们都上车了，孟班长在前面带路。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给阿驿说说”三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得特别羞涩。她提着小包包迈着碎步，朝着公司上跑了过去。 夜仙儿拽了拽夜枫：“那我呢，我去哪里？” “你去韩杰的货场，现在就跟我走。”夜枫给孟班长打着招呼：“我们就分开行动，大家尽量不要惹人注目。” “好的，你走！”孟班长推了推夜枫：“人家好久没回来了，你也不知道陪陪。” 夜枫一脸无奈地看着孟班长，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孟班长心虚地挪着步子：“你不要打我啊！” “不会，你过来嘛！” 他将嘴巴凑到孟班长的耳朵边：“我考虑了一下，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你有没有看上的人啊？” 孟班长如同扎刺了一样跳开了：“夜枫，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有什么不正经？”夜枫故意大声嚷嚷：“程姐，有空给阿驿介绍个媳妇啊，他挺着急的。” 夜枫说完就赶紧跑了，走到大门口提着自行车喊道：“夜仙儿，咱们赶紧走。” 夜仙儿跑过来一下跳到后座之上，就听到后面孟班长急促的脚步声。夜枫头也不抬，赶紧踩动脚踏板冲上了公路。 “原来的车去哪里了，不是挺好看的吗？” “被人偷了，找不到了！”夜枫骑着车跑出一阵风，“这新车就是不一样啊，没有吱吱嘎嘎的声音。” 夜仙儿沉默了一会儿：“你帮我把车找回来，那是我爷爷的车。车上面是我小时候贴的纸，你不能给我弄丢了。” “啊，叶教授的车？”夜枫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那行，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我在总部看过资料了，有照片”夜仙儿突然岔开话题：“对了，你干嘛说要给班长找个媳妇啊？” “下次他再拿我们打趣，我就问他程姐给你找的媳妇是谁啊？”夜枫笑得很开心：“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我安排秋草他们出去，也是给她们个机会。总不肯一辈子窝在这里，将来也是要成家立业的。” “那你自己呢？”夜仙儿低声问了一句。 夜枫脚板踏空，立刻转移了话题：“给我说说，你去总部学了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夜仙儿突然来了兴趣：“以前有一头猪，主人和他商量说。我们今天是吃红烧肉呢，还是吃回锅肉。你知道猪怎么说吗？” “不知道”夜枫感觉是一个圈套。 “猪说，我们能不能不吃肉啊，我还不想死呢？你猜主人怎么说？” “不知道啊？”夜枫继续说道。 夜仙儿用手掐了他一下：“主人说，咱们讨论的是吃什么肉，你这是在转移话题！你知道不，你最喜欢转移话题。” “呵呵，你是说我是猪你是主人！”夜枫笑得眼泪就掉下来了，可一想觉得这个故事有好几个意思：“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夜仙儿无语了，她是真的喜欢夜枫。 但也不是说要和夜枫谈恋爱，只不过想知道夜枫喜不喜欢他。 “不想死？”夜仙儿不懂，这个故事还是在总部看书看到的。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本书来递到了前面：“来，这是我从总部找到的一本书，算我送你的。” “有书？”夜枫赶紧接了过来，伸手一看：“笑话故事大全” 他迫不及待地翻着书，一只手骑着车。一路上边走边瞄一眼，时不时发出一阵憨笑。 自行车到了公司门口，夜枫还在笑。 “哎呦，这不是夜仙儿吗，你怎么回娘家啊？”高队长见到夜仙儿特别开心。 他怀念自己的每一个手下，哪怕是夜仙儿和阿驿这样，只在这里待过一两个月的人。 夜仙儿从车上跳了下来：“高队长好啊，这次我到总部可是单独见过王处长了，还见过你们的总裁呢。他们可都是一个劲的夸你呢。” “不错，不骂我就算好的！”高队长心里跟吃了蜜一样，说不出的高兴。 夜枫将自行车停了带着夜仙儿到了高队长面前：“队长，夜仙儿就在西五区韩杰那里上班。他那里是没有住的地方，我就让夜仙儿住在公司。反正骑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走路也不过半小时。 “好啊，回来住当然好！”高队长比夜枫还高兴。 夜仙儿更是高兴，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啊，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啊” 当然更高兴得是范师傅，他的食堂就是他的天下，增加了一个人吃饭特别兴奋。离家姑娘回来了，食堂里再次恢复以前的热闹，这一刻又显得那么温馨。 第212章 半夜打劫 夜枫坐下之后将《笑话故事大全》拿了出来，边看边“嘿嘿嘿”的笑着。 这是一本有趣的书，比叶教授的书有趣多了。 “嘿嘿嘿，什么玩意儿？”高队长掀开他的书皮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问：“幼儿园的故事，有什么好笑？” 夜枫尴尬地笑了笑：“幼儿园是什么东西？” “三岁娃娃看的书，你从哪里搞来的？”高队长把书拿过去翻了一下：“我们小时候的课本，看起来还很新啊？” “给你，收起来。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夜枫顿时没了兴致，拿过书还给了夜仙儿。 “我小时候的书”夜仙儿不好意思地将书收了起来，偷偷朝夜枫吐了个舌头。 高队长吃着饭瞟了夜枫一眼，感觉自己刚才不该笑话他。他们出生在这个年代，是没有经历过幼儿园，读书更是天方夜谭。不过他现在想着的是晚上的事情：“夜枫，晚上要动手吗？” “动手”夜枫还在想着幼儿园的事，听到高队长的问话思维一下跳出来：“黄金龙今天到南区和西区都闹事了，估计他不会放过几个工头。” “什么理由好？” “今天白天他拿来很多现金，说不定让人眼红了勉勉强强算个理由？” 高队长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表示不满意。 这个理由很牵强，钱送到了三太太府上，却去黄金龙那里打劫。 “要理由吗？” 夜枫皱了一下眉头，声音中带着寒意：“这一次是吓唬他，以后可就要动真格。像他这样的人，早就不应该存在。” “不该存在的人多了去！”高队长叹了一口气。 浩劫之后本来已经有了秩序，可偏偏被人破坏了。罪魁祸首是军阀，但也和黄金龙这些帮凶有关。他们趁着混乱的秩序为所欲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却没有给贫民带来任何好处，每天半斤八两杂粮米，像猪一样的活着。 夜枫也叹了一口。 如果没有这十几年的动乱，十九个区的人早就重建家园，他也不会连幼儿园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现在要杀黄金龙，不仅仅是为了叶教授，也不仅仅是小武和自己的私仇。 晚饭大家吃得很快，当外面的光线暗淡下来的时候，便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刻。 外面的土匪强盗，人贩子，都在这个时候活动。保洁公司的清理组，也已经准备好出动。秦队长看了看手里的机械表，时间大概已经到了六点多。 “电报来了吗？” 袁路手里的纸条扬了扬：“计划不变，敲打他一下就行了，没必要把人抓回来。” “那就走，大家伙都麻利点！”秦队长扯着面罩挡住鼻子嘴巴，手里的长枪高高举了起来。常年在山里捕杀魔兽的他，还是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心中难免有点热血澎湃。 保安队的人都举起了长枪和猎刀，四十个人看起来有点阵仗。 “领子弹了，每个人三发！”秦队长抓起一个油纸袋，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一把子弹，数了三发递给周伦。 其他几个队员都把手伸出来了，黄澄澄的子弹放在他们的手心，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要是金子就好了！”周伦掂了掂感觉有点分量。 “干啥玩意，这东西能放在嘴里咬啊？”秦队长退了一步，当头给周伦一巴掌：“都给我记住了，弹壳要给我带回来。” 周伦笑了笑用衣服上擦干子弹上的口水，把子弹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队员们都把子弹看得很精贵，来了这么多天就得到三发，很多人有了想私藏的想法。子弹在手心里捏了又捏，却没有放进衣服。 秦队长疑惑地看着众人，再次出言警告：“都给我记住了，三发子弹要全部打空。我可是听着声音的，回来每个人都要给我三个弹壳。” 随着他一声出发，前面的人开始跑动起来。他第一次带这么大的队伍，前后来回的奔跑着归拢人群。有人在后面磨磨蹭蹭，有人心急跑得太快。队伍训练的时候好好的，一出了门就显得散乱。 随同一起出发的还有程辉和克里，他们是狙击手，早就跑到前面去了。 在这群新人面前，秦队长显得很无力。 没有小队长，他就跟一个保姆一样，既要关心队员的情绪，还得照顾他们吃喝。有的人甚至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还有人大冬天穿着背心。如果是在总部，他肯定会骂这些人是破烂货。但这些人只是贫民，经过几天的接触发现他们身上都有难能可贵的品质。 秦队长看着破衣烂衫的人叹了一口气，准备让夜枫好歹弄点破衣烂衫的。 外面的气温零下几度，再加上没有光线，行路非常的艰难。 二十几里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一个不少的赶到了东区黄金龙的公司。 “都到了啊？”秦队长摸着人头开始点数，来回检查了两遍都是四十个人。他看着不远处院子里的灯光，又要开始排兵布阵。 “周伦，你爬在这里杨二毛，你在他旁边都给我散开点，按照以前训练的队形。大家间隔一米，就跟打靶一样。”他猫着腰在土坎下开始扒拉着人群，一边给队员们确立位置，一边将先前的布置重复一遍。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黄金龙死不死他不关心，最重要的是队员别伤了自己。 “都不要开枪，等我带人上去骚扰一阵回来的时候，要是你们有人追出来再开枪。” “你们实在是不能瞄准，就把枪口抬高点，好了，可以装弹了。” 周伦听到命令检查了一下枪况，拉开枪栓，一颗一颗地把子弹摁进去。麻利地将子弹上膛，抬起手来瞄准了院子里的灯。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和电灯三点一线。这几天挂砖头让他有了点稳劲，枪口一动不动的。 秦队长安排好十杆枪，这才带着队员往大门口冲。后面三十多个人都拔出了猎刀，撒开脚丫子跟在他后面。队员们你推我挤毫无章法，嘴里呜呜哇哇地叫唤着。 “黄金龙，你狗粮养的出来” “黄金龙，把你的钱交出来” “幼稚！”秦队长想着乌合之众也许就是这些人，连叫骂都这么生涩。 门口的保镖看到公路边突然冲出来的人，吓得连忙拿起墙边的枪，枪口对准乱糟糟地人群拉动着枪栓。 人群只顾着跑，根本没有人管对面的保镖。 “砰！哗啦！” 秦队长抬起手来就是一枪，子弹咻的一声穿透玻璃，面前的保镖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枪洞穿胸口。手里的枪在最后一刻扣动了扳机，朝着门卫的屋顶放了一枪。 “砰！” 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来，奔跑的人群中有人扭头就跑。是个人都知道，枪子是会咬人的。 “回来，都他妈给我回来！”秦队长急吼吼地跑回去撵人，手里的枪横着推开几个人，伸手又薅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我们是来打劫的，跑什么跑！” 院子里黄金龙的保镖听到了声音，楼里面的灯亮了起来。有人跑出院子躲在假山后面，有人直接打开窗户亮出了长枪。 楼上楼下一阵嘁里咔嚓、稀里哗啦，一道道黑影在院子里来回奔跑。 相比训练有素的保镖，秦队长的手下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在他大声吼叫和枪口的威胁下，有的人开始往后退。前面几个胆子大的不退反进，抡起手里的猎刀开始打砸玻璃。一个壮汉抡起猎刀对着防盗窗户的钢筋乱砍。 见钢筋纹丝不动，他又伸出手来抓着窗户一阵乱摇。 秦队长示意大家躲到墙脚边上去，自己探出头来对着院子里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响，院子中间木头杆子上的灯泡炸了。 院子里顿时漆黑的一片，两个队员壮着胆子去砸铁门。有人带头之后其他人也冲过去了，抓着铁门的栏杆一阵猛摇。 “回来，都给我回来！” 秦队长看着七八个人摇动着铁门，还有人想要从门上翻过去。 这种铁门足有三米高，上去了就是活靶子。铁闸门是从里面插上的，要推开非常的难。 “砰，砰，砰！”院子里的人看到铁门边上的“土匪”果断开枪了。子弹打在铁门之上，叮当一声擦出火花来。推门的人吓得连忙躲避，却不知道子弹跳到哪里去了。 院子里枪响的时候，埋伏在外面的程辉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第213章 乌合之众 程辉的狙击步带着瞄准镜，里面枪口火光一闪，他便迅速地捕捉到了目标。 子弹咻的一声飞进院子里，秦队长赶紧朝天鸣放一枪。 狙击手是不能暴露的，否则就不是一般的土匪这么简单了。他们这帮人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杀人的是程辉和克里。 随着枪声响起的时候，里面假山后一个保镖眉心处中了一枪。巨大的撞击力让保镖身体后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第二枪响起，窗口上探出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子弹就把他的肩膀穿了个窟窿。 他手里的枪直接掉了下来，身体失去重心朝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屋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尖叫声，其他窗口的保镖都赶紧蹲了下去。黄金龙的保镖一下就报销掉两个，剩下的都不敢露头了。程辉并非枪法不准，而是不能痛快地点射。 在这个时候，隐藏自己的枪法也是很重要的。 听到里面没有了动静，秦队长胆子大了起来。他单枪匹马地上前，手里举着枪靠在门柱边上。 旁边的壮汉还在摇晃着门卫室的防盗窗，到最后几个人一起上前来帮忙，硬生生地将一颗螺丝钉扯断了。防盗窗被扭弯到最大的程度，壮汉抬起脚来一脚踹掉了玻璃。 秦队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是要进去开门还是要干什么。 他冲着院子里大声吼了一嗓子：“天狼帮的人借钱来了，识相的赶紧把钱送出来。一个亿不嫌多，几千万不嫌少。老子要金条。” 说着他转身朝院子里开了一枪。 “天狼帮？怎么又他妈冒出个天狼帮？”此刻黄金龙早就已经醒了，手里拿着枪躲在自己的卧室里。 管家也跑了进来，两个人一直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虽然响了几声枪，外面也来了好几十个人，但动静听起来并不大。 枪声停了之后，黄金龙将手里的枪放了下来：“他妈的，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来敲诈我。” “老爷，咱们怎么办？要不要给警察署的人打电话？” “用不着！”黄金龙松了一口气：“这他妈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你带人给我打出去。” 天狼帮他没有听过，应该是刚冒出来的一伙新匪徒。 现在十九区的匪帮虽然不少，但没有几个人敢惹黄金龙。他料定这帮人不识数，所以才跑到他这里找晦气。 管家撩起长袍将身上的枪拿了出来，哗啦一声打开了枪栓。 黄金龙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双贼眼咕噜噜地转：“尽量不要打死了人，要不然下次还会来报复。咱们做生意的人，尽量不要惹江湖上的势力。” “好的老爷！” 余管家转身下了楼，看到楼梯口的保镖气不打一出来：“都他妈一群胆小鬼，不过是几个小杂毛有什么好怕。” 他阴沉着脸抬起手里枪：“都给我出去顶住，打不跑这帮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屋里的保镖似乎没有听到动静，都摸着黑往门口走。几个人探了探头，看准了假山的位置猫着腰冲了过去。到了假山后面，十几个保镖全部都把枪举起来了。余管家也躲到了假山后面，伸着脑袋往外面看。 “外面的朋友，知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管家一面招呼保镖两面包抄一面喊道。 “我管你他妈是谁，老子就要金条！”秦队长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屋顶。 “要钱是，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管家再次往前靠了靠，示意窗户上的人给他掩护。他准备自己亲自带人摸到门口，给“天狼帮”的人来个突然袭击。 秦队长看到壮汉钻进了保安室，示意下面的人开始辱骂叫嚣。 “黄金龙，你狗日的不识相是？”有人愤怒地吼了一声：“再给你三分钟，要是不把钱交出来我们就打进去了。” “我天狼帮今天晚上第一笔生意，你是想让我空手而归吗？”秦队长也叫嚣。 “就是，你t不给钱明天还来揍你！” 陈管家半蹲半走地摸到了最前面，此刻秦队长手下的壮汉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枪。他刚抬头便和不远处的管家来了个对视，两个人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彼此。壮汉赶紧将枪口抬起，却不知道怎么拉动枪栓。 眼看陈管家抬起了手里枪。 院子里壮汉不知道怎么躲，抡起手里的长枪朝着陈管家冲了出去。 “我靠，不怕死吗？”秦队长见他这么莽撞，吓得转过身来放了一枪。 程辉听到枪声响起，早就按捺不住扣动了扳机。楼顶之上的子弹再次飞了过来，擦着假山的边缘掀掉一块石头。子弹“崩”的一声弹出去，打在了陈管家的枪管之上。他手里的枪弹跳了一下被打落，吓得连忙往后退去。 壮汉看到陈管家跑了，一个转身跑过来开门。 他哗啦一声拉掉门栓，嘎吱嘎吱地推动着生锈的铁闸门。 秦队长有些无语了，说好的吓唬变成了真打。他要是想要打开铁门，几个纵身就可以翻过去，用不着手底下的人去冒险。 他无奈地举起枪来，一把将壮汉扯了出来：“兄弟们，门已经开了，给我冲进去抢钱！” 壮汉还要往里面冲，被他拽得死死的。 “冲啊，杀了黄金龙，抢钱啦！”秦队长一边虚张声势地喊，一边将跑到门口地人踹回去。 “喊啊，都哑口啦？” “兄弟们，冲啊” “杀了黄金龙，冲啊！” 后面的人明白过来后，也都跟着他吼。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冲进去肯定有伤亡，可就这么跑了却很没面子。 好在陈管家听出了动静，知道这帮人虚张声势。他站了起来抢过一个保镖的枪，冲到大门口就是几枪。子弹在铁门上叮叮当当地溅起一阵火花，后面的保镖看到管家冲出去也都胆子大了起来，全部露出头来对着铁门一阵乱射。 楼上楼下的人都开枪了，手里的子弹可劲造。 四十几条枪越打越猛，最后干脆全部冲了出来，朝着大门口杀了过来。 “兄弟们，扯呼！” 秦队长见枪声密集，赶紧推开身边的人。手底下的人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全部扭头就跑。公路边四面八方跑的人都有，顿时如同鸟兽散。 管家得意洋洋地端着枪追到大门口：“妈的，一帮乌合之众，早知道就杀个干干净净。” 躲在土坎下十几米远的周伦，看到一大堆人站在门口，手里的扳机猛地一下扣动了。 “当”的一声子弹撞击在铁门上，吓得管家脖子一缩。 周伦在地里趴得实在太久了，手指头都已经冻僵硬了。放了一枪之后又赶紧拉栓，子弹迅速地上膛了。身边九个人都扣动了扳机，他们必须完成打光三发子弹的任务。 第一枪放完之后，所有人都在拉动着枪栓。 突然响起的枪声让门口的保镖们躲闪不及，连蹦带跳的四处躲闪。 “啊！”管家一个不注意，大腿上挨了一枪，跪倒了地上。 身后的保镖只顾着自己，丢开他躲到了围墙边上。 “王八蛋，你们这群王八蛋”管家咬着牙，丢掉手里的枪，两只手撑着地面一个翻滚。他不是在骂对面的“土匪”，而是再骂丢下他不管的保镖。这些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保镖，稍微遇到点事情就知道躲。 没有人不惜命，尤其是面对黄金龙这样的老板。 管家滚到了围墙边上之后，几个保镖才将他扶了起来。管家气得半死，伸手对着面前的保镖就是一耳光：“都躲在干什么，给老子冲出去。一帮没用的玩意，老板白养了你们一群蠢货。” 他刚要抬起腿来踹人，伤口疼得他嘶哑咧嘴。 保镖们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冲了出去，生怕过后算账。 可当他们冲到马路边的时候，土坎之下早就没有了人影。 秦队长一边跑着，一边大声的喊：“都别乱跑啊，按照来时的路回去。” 他疲于收拢自己的队员，深感自己组织工作的失策。这支队伍必须重新训练，挑选出合适的班组长来。否则一头狼带着一群绵羊的战斗力，远不如一头狼厉害。 第214章 黄金龙的报复 黄氏集团客厅里，陈管家被人扶了进去。 他的裤管已经被鲜血打湿，每走一步便在瓷砖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管家一边走一遍骂：“你们这群王八蛋，平时府里没给你们少吃少喝，枪一响一个个比兔子还溜得快哎哟这帮畜生，差点打掉我的命根子” 黄金龙听到叫喊声，手里提着枪，身上穿着睡衣从二楼的卧室走下楼梯。 保镖死了无所谓，要是管家死了就麻烦。 “怎么了老陈，哪里伤到了？”黄金龙挤到保镖面前，伸手将一个人推开。 管家嗯嗯啊啊的哼着，手下的保镖已经将他的裤子剪开。伤口在大腿内侧，子弹避开了骨头镶嵌在皮肉之中，外面露出拇指大的血窟窿。窟窿里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几个保镖手忙脚乱地用布条缠在他的大腿上。 保镖用力的一扎，管家疼得弹了起来。 “送到三号医院去再不止血就完蛋了！”黄金龙皱着眉头，将钥匙扔给了其中一个保镖。 “老爷，这帮人可不是普通的土匪啊！”陈管家双手卡着流血的大腿，虽然看起来很痛苦却头脑清醒。 “什么意思？”黄金龙坐到了沙发上。晚上的动静虽然不小，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了。经过这么一折腾，本来就失眠更加睡不着。 “我看这帮人的打扮，好像是泥腿子…”管家想起抡枪砸他的人。虽然戴着面巾看不清长相，但衣着打扮是工人。 “泥腿子？”黄金龙突然觉得有名堂，脑子里想起白天的事情：“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穿着贫民窟的衣服，有的人还光着脚。这些人拿着枪不会用，拎起来当棍子抡…”管家有点心虚，又赶紧解释：“可这里面有几个神枪手，我就觉得奇怪了…” “不是？你是说这帮人不是真的土匪？” “老爷，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土匪土匪有光脚的吗？”管家确信就不是土匪。 他的逻辑土匪是遇到什么抢什么，怎么可能光着脚，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抢一双破鞋。现在又是大冬天，光脚的只能是贫民。 黄金龙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渐渐露出狠厉的神色。 白天两个工地的工人闹罢工，秦天震和夜枫处处针对他。晚上又有土匪来打劫，开口闭口要抢钱。 “这他妈是来要工钱的？”黄金龙恍然大悟：“可不就是一帮泥腿子吗？” “他们的，这帮人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我看是找死！” “老陈，你赶紧去医院！” 他站了起来走到大厅的门口，看着倒掉的铁门和砸烂的门卫室却不敢上前去查看。想起晚上的情形，他才知道这帮人是虚张声势。真正的匪帮基本上都是悄悄潜入，要么绑票要么盗窃，或者干脆摸到公司将刀架在脖子上抢劫。 这帮人一到门口就开枪，遇到反抗就逃跑，那像是匪帮所为。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黄金龙怒吼了一声，转身又回到了客厅。 陈管家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往院子里去。其他保镖都在院子里蹲着，依旧警惕地看着公司大门。 黄金龙走到了桌子边上，手指头轻轻挑起电报机开关，稍微犹豫了一下将手指头按了上去。 电报机嘀嘀哒哒地响着，上面的绿灯不停闪烁。 黄金龙满眼的血丝，手指头越来越重，脸上的杀气也越来越盛。 第二天天亮时分，黄氏集团里突然来了十几个军警。 全副武装的军警跳下吉普车，手里拿着橡胶棍，身上挂着剑，腰里要别着配枪。领头的身穿军大衣，手上戴着手套，肩膀上的两颗星看起来是个队长。 他扯下手套来掸了掸：“你们在这里等着！” 黄金龙听到吉普车的声音，连忙走楼上下来迎接。两人一见面他便大倒苦水，如同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宋队长，你可算是来了。这帮泥腿子不光在警察署的工地上闹事，还打到我府上来了。府里的管家受伤了，保镖死了十几个啊。” “这样的事情你们要是不管，后面可就没法开工” 宋队长手套扬了扬显得不耐烦：“破坏军政府建设，扰乱社会治安，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头让我给你带句话，人可以替你抓，但工程你一分钟不能耽误。” “真的？”黄金龙大喜过望。 扰乱社会治安，这是一个新名词。破坏军政府建设，那更是一个天大的帽子。 他满脸堆笑，迫不及待地递过去一份名单：“就是这些人，军政府早就应该下令通缉了。他们在我的地盘上不，在东区警察署的地盘上闹事，搞得整个东区都不安宁。” 黄金龙恭恭敬敬地将名单放在宋队长手中，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这些人和旧军队有勾结” “有这回事？”宋队长拿着名单疑惑地看着黄金龙。 “你抓起来审审不就知道了吗？”黄金龙又从衣服里摸出两根金条：“这可不是无风起浪，他们是有组织的对抗对抗东区警察署，破坏军政府的建设。” “是吗？”宋队长笑了笑将两根金条放到了衣服里。 他阴鹫的脸上横肉直抖，一双眼睛透着嗜血的光芒。 “抓人！”宋队长将名单在手里握了一下，转身踏进吉普车的副驾驶。一众军警又急忙上了车，三辆吉普车径直冲上了东直公路，朝着东区贫民窟而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三辆车便停在了东三区附近的贫民窟。 车上几个军警跳了下来，他们手持长枪，凶恶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贫民窟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军警，不少人赶紧躲到屋子里去。杂货铺的老阿公见势不对，赶紧将自己的遮阳棚放了下来。 军警的到来，让整个贫民窟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近处的人忙着关门，远处的人掉头就跑。有人在大声呼喊着：“军警来了，军警来了” “快跑啊，杀人魔来了”整个贫民窟的喊声响成一片，低矮的窝棚人头攒动。 现在刚好是上工的时间，大多数搬运工和建筑工都已经起床了，听到喊叫声成群结队的往四面八方逃散。 宋队长面露鄙夷点了点头，两个手指头向前一指：“进去把人给我带出来，乱吼乱叫的都给我抓了！” “是！” 十几个军警手里拿着橡胶棍冲进了狭窄的巷子里。 “开门！”一个军警踢着窝棚的房门恶狠狠地喊道。 “谁啊？干嘛啊？”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吼道：“大早上踹门干鸡毛啊？” “让你开门听不见是？”军警掏出了自己的配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 “你们这是干什么？”窝棚里一个中年建筑工人赤脚钻了出来，身上披着的衣服还没有扣上。他一脸愤怒地冲出来刚要骂人，发现对面两个军警对他举起了枪。 建筑工人吓得头顶冒冷气，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军爷，我这是怎么了？” “认识林献、林啸吗？”军警举着的枪依旧对着他。 “不认识啊”中年人睡眼惺忪地摇着头。 “雷鹏、雷群、杨松、罗劲你都不认识吗？”军警一口气念了七八个名单。 中年人心里一愣，擦了擦眼角的眼屎依旧摇头。 “不认识，好啊，那就跟我们走！”军警看了看他肩膀上的泥土，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等你到了警察署，我相信你会认识的。” “别啊军爷，我真的不认识”中年人瘦弱的身板被人拽住，一下摔了个踉跄。他刚要挣扎，后面的人举起了橡胶棍。 中年人茫然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无可奈何地朝前拐了两步：“得，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军警挨家挨户地敲门，大多数窝棚里都是瑟瑟发抖的妇女和孩子。稍微有几个建筑工人模样的，都被他们拖了出去。 没有一个人承认认识林献，更没有一个人给军警指认。 军警一下抓了三十多个人，全部赶到了公路边上。一个个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脏兮兮，脸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第215章 要挟开工 抓出来的工人被勒令站成了两排，他们被推搡着敢怒不敢言。 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被警棍加身。 宋队长看着“呆若木鸡”的一群人，手里的皮鞭扬了扬：“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在哪里，你们就可以回去。” “长官，我们真的不认识你要的人。”刚才睡觉的中年人抓了抓满是泥垢的头发，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宋队长冷笑着走到他面前，伸手用皮鞭托住他的下巴：“这几个人是你们的工头，你们这些做建筑工的人居然说不认识？”他盯着面前的人，眼里的目光越来越凶狠，突然抬手就是一鞭子。 “啪！” 鞭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中年人干瘦的肩膀上。 “哎哟，嘶！”中年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咬着牙后退一步才站稳。 在他的肩膀上，一道带血的皮鞭印瞬间红了起来。 “长官，我是真的不认识啊！”中年人疼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他捂着自己的肩膀，依旧站回到队伍中。 宋队长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伸手就要去掏自己的配枪。军警不会吓人，说开枪就肯定开枪，没有任何理由。 中年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昂起了自己的头颅。活着不过多吃二两杂粮米，死了倒是一种解脱。他们和黄金龙不一样，根本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没有老婆孩子，一个人就当睡大觉。 他向前走了一步，微微闭上自己的眼睛。 乱世人命不如狗，但要有尊严的死。 人群中林献突然抬起了头，声音显得很平静：“长官，我认识他们！” “你出来！”宋队长停下手上的动作，让林献到面前说话。 林献无所畏惧，但也不和军警硬来：“他们都到南区工地上去了，根本就没有回来。这些人连棉絮都带走了，工程不完工是不会回家的。” “南区！”宋队长陷入了沉思，缓缓举起手中枪：“你们所有人，现在立刻到东区工地开工，否则，全部处决！” “可以，我们要带上工具！”林献依旧无所谓地看着宋队长，说话显得很平静。 他是这里工人协会的负责人，必须要顾及工友们的性命。 林献妥协了，在宋队长的许可下带着工人们去取工具，锄头扁担都拿上了。 “队长，怎么办？”一个军警走上前来扯了扯帽檐，两颗牙齿漏着风说道：“林献他们没有抓到，咱们应该杀鸡儆猴，处决一两个人再说。黄金龙不是说他们和乱党勾结吗，要不要抓回去两个？” “你懂个屁！”宋队长瞪了他一眼，面目狰狞地说道：“谁搞黄金龙我不管，我只要项目正常进行。马上给我去抓人，谁要是不来当场打死他。” “是，队长！”军警夹了一下罗圈腿，身体高了很多。 整个东区贫民窟，一上午都在抓人。不到半天的工夫，两百多工人被押送到了工地之上。 宋队长留下两个军警站岗，带着手底下人回东区警署去汇报。 挨打的中年人叫罗冰，看到宋队长走了摸到林献身边：“献哥，现在怎么办？” 林献手里的石头敲打着锄头，瞟了两眼大门口：“没事，会有人替我们送信的。黄绍虎不敢去东区抓人，只要他们不回来就行。” 工地上的人都无心干活，手里的家伙敲得叮当响。 正在这个时候。 黄金龙的小轿车出现在工地大门口，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保镖。 车门打开，黄金龙手里提着一根铁管走了下来，他气势汹汹地朝着干活的人群走来。 工地上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铁管在空中划过，“啪”的一声砸在脚手架上。 “几个工头，给老子滚出来！”黄金龙突然大吼一声。 他一边疯狂地挥舞着铁管，一边骂骂咧咧。 林献见势不对将罗冰推到后面去，黄金龙是认识他和罗冰的。 “林献是？”黄金龙恶狠狠地走到人群之中，咬牙切齿地抡起了铁管：“我叫你他妈停工，我叫你他妈的跑人！” “嘭”铁管抡起来就砸，重重地打在林献的肩膀之上。 他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尖叫起来。身边的工人看到林献倒地赶紧去扶，自己的肩膀上也挨了一棍。 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地上一下倒下去五六个人。 黄金龙的铁管非常沉重，他发疯一样冲进人群一顿乱打。远处的人吓得丢下手里的家伙四处躲避，黄金龙面目狰狞地追赶着。 “啊，啊！” 几个建筑工人发出惨叫声。 “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面前的搬运工应声倒地，刚要试着爬起来黄金龙又抡起一棍子。 后面的工人们六神无主，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捏。 沉闷地响声不断传来，积雪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倒地的工人没想到他这么暴力，只后悔当初没有跑快点。 黄金龙使出吃奶的劲，对着地上的人一口气砸了十几棍，直到地上的人血肉模糊。逃跑的人不敢上前来救，被打的人也不敢还手。 还手，必然遭到更猛烈的伤害，后面还有十几个保镖在场。 他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工人，最后气喘吁吁地拧着棍子站住了。 听着现场的惨叫声，他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我叫你们他妈的停工”他手里的铁管指着地上的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从今天开始，谁他妈敢给我停工，我挨个弄死！” 工地上两百多工人都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去捡地上的工具。 这些人有的是工地的老人，有的是临时抓来的。 黄金龙拨了一下本就不存在的头发，发泄完后将带血的铁管丢在地上。 他满头大汗扯了扯衣领，转身冲着保镖们吼道：“都在这里给我守着，谁要是磨洋工给我打死了算！” “停工？谁停工我要谁的命！” 保镖们听到吩咐都走了过来，手里的橡胶棍指着地上的工人。 “都他妈给我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 “别他妈找不自在啊，赶紧都干活。” 十几个保镖耀武扬威，在工地上到处敲打示威，稍微有人慢一步轻则呵斥重则挨打。 林献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有两个工友受了重伤。他后悔晚上不该回到自己的家里。南区工地上不少人都在加班，只有少数几十个工人回来了。 傍晚时分。 夜枫收到一封电报：“林献被黄金龙扣押在东区工地，不少工人被打伤。” 电报是程刚发来的。 东区的老阿公走了十几里路去报信，他当即派人回来寻找，在东区的工地上看到了黄金龙打人的一幕。 “怎么办？”夜枫拿着电报问高队长。 高队长看完电报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他用手指了好几下电报才憋出一句话：“这，这秦队长是怎么做事的？难道黄金龙没有被打怕吗？” “不是没打怕，是有气没地方撒！” “有气没地方撒，就拿工人出气？”高队长两眼冒着阴冷地光：“不行，看来得给他来点真章。如果再这样下去，西区也很危险。这工人不上工就连抓带打，到时候干活也白干，估计工资都没有。” 他捶了一下桌子下了决心：“得想办法把这两百人送走黄金龙也得再敲打一下。” “这一次要把他打疼，打残！” 高队长恶狠狠地说着，拿起身边的电报机来。 夜枫转头看了看袁队长几个人：“袁队长，今天晚上你和秋歌他们去一趟东区。工人下班之后，看能不能动员林献带人转移到总部去。” 这些工人不能留在黄金龙的工地，也不方便再回到南区工地。 尤其是林献，让黄金龙盯上后迟早要出事。 他要制造一个逃跑的假象，让黄金龙无处发泄。 “那行，我半夜的时候行动。”袁队长丝毫没有犹豫：“如果他们在工地上回不来怎么办？” “你是说保镖吗？”夜枫咬了咬牙：“如果工地上有保镖，那就让秋歌全部弄死，一个都不留活口！” 高队长没有反对，脸色越来越难看。 现在看来和黄金龙你死我活的时候已经到了，武力被公然放到了桌面上。 第216章 最大的帮派 袁队长和孟班长都去忙了，夜枫和高队长还在办公室里。 高队长叉着自己的腰一脸沉闷，憋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从电文上来看，黄金龙今天下了死手，无差别的殴打工人。这一次是用铁管，下一次可能就要动枪了。 “队长，咱们现在除了暂时不能杀黄金龙，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手干。”夜枫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高队长只挤了一个字。 夜枫继续说道：“这次林献他们走之后，我们就以工人复仇的名义专门找黄金龙的晦气” “那就干脆把动静搞大”高队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咱们不光晚上动手，白天也要动手。到处宣传杀黄金龙，召集和黄金龙有仇的人，让他陷入四面楚歌。” “当然啊，这个召集黄金龙的仇人只是个口号，不能落到实处。” 夜枫明白高队长的意思，虚虚实实让黄金龙觉得到处都是仇人。 他觉得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 工人需要被切切实实地保护起来，但天狼帮终究是个小帮派。今天可以用来对付黄金龙，明天如何对付宋瑞和、陈扒皮？ 总不可能天狼帮和所有老板都有仇，除非有一个帮派，全部由四个区的工人组成。 工人协会，这个名字不能用。 “队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夜枫的想法还只是个念头，他想要成立一个帮派，一个由五花八门的工人组成的帮派。如果某个板对工人不利，整个帮派都和可以出动。 工人们只有联合起来，才可以吓唬住黄金龙这样的人。 “这不就是工会吗？”高队长疑惑地问。 “不对！”夜枫摇头否定了。 工会，是不能公开活动的。只因为这个名字太敏感，一旦被军政府发现就会被逮捕。 帮派某种意义上是社会组织，说白了就是土匪强盗小偷组织在一起，专门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只不过夜枫要的帮派不一样，都是好人组织在一起的，别人不惹我我不惹别人。一旦受到欺负，就群起而攻之。 夜枫没有多少社会阅历，到现在就没有见过一个不是干坏事的帮派。 十九区什么最多，当然是贫民和工人最多。如果在他们中间发展帮派，是不是就会有很多成员呢？ 这个帮派最重要的就是帮主和核心成员，由他们起带头作用。平日里做工，有事一起上，完事一哄而散。如果有一天军政府引起警觉，最多也只是抓几个主要成员，不可能几万人几十万人全部抓。 这些贫民，缺的就是有人把他们组织起来。 他这样一说，高队长立刻就明白了。 乱世之中虽然没有这样的“帮会”，以前可是有这样的正义帮派，历朝历代都有。 “我明白了”高队长在他模糊不清的描述中，找到了一丝线索。 “以前乱世之中最大的是丐帮，其实咱们现在最多的是两百多万贫民。要真的是所有贫民都加入，那岂不就是天下第一帮？” “丐帮，啥意思？”夜枫没听懂，高队长总是冒出一些新名词。 “哎，就是专门要饭的”高队长伸出手来：“行行好，给点吃的明白吗？” “那谁会给啊？”夜枫笑了笑。 “所以啊，现在这个世道连叫花子都没有。”高队长没好气：“咱们这个社会更像是奴隶制，每天八两杂粮连命都是老板的。” 奴隶制？夜枫又不懂了。 高队长不好再显摆自己的学问，只是问夜枫有什么打算。成立一个帮派，总得有个帮主。 夜枫觉得袁队长头脑灵活，而且本身就是工人组织的负责人。 “那副帮主呢，堂主呢？”高队长信口开河：“要是你弄个天下第一帮，好几万人的话没几个副帮主、长老、堂主、护法什么的，根本管不下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夜枫看高队长的脸色就知道是开玩笑，他的想法就是有一个帮主，带着几十个人把这些人凝聚起来。 袁队长是帮主第一人选。 “不可以！”高队长笑容收了起来，正儿八经给夜枫提意见。袁队长的领导能力还是不够，要么夜枫自己要么秦队长。秦队长除了打架厉害，其他也不行。 高队长还是力荐夜枫当帮主，顺便调一批工会的人协助他。 夜枫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工会的人调进去岂不是还会暴露。 高队长意味深长地说道：“江湖事，没有政治敏感！咱们成立帮派，正好可以雪藏工会。” 夜枫只听懂了前半句，军政府对帮派不大敏感，最敏感的是工会，还有保洁公司后面的组织。 高队长有意保护夜枫，让他过渡到江湖帮派。如果将来他出了什么事，几万人的大帮派是一个筹码。 反而是保洁公司和工会组织，一旦行动就是谋反。 “这么大的事情，不用给总部汇报吗？”夜枫感觉有点奇怪。 “不用！”高队长一反常态，非常支持夜枫的这个想法。他还建议夜枫用贫民帮的名字，这样说不定会一呼百应。 两个人很快重新分工了，以后夜枫负责贫民帮帮会工作，高队长负责工会的工作，两个人分开，井水不犯河水。 夜枫将信将疑却看不出高队长有什么不对劲，以前要是遇到这种事两个人要争吵半天，可今天一句话就通了。 “你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准备？你把人员拟定一下，到时候我找人给你开个会。” 高队长似乎并没有继续纠结的意思，反而显得很轻松。 他拿起了电报机，先给秦队长发了一封电报。 歪着头看了看院子里，发现夜枫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他又给总部悄悄发了一封电报。 夜枫骑着车一路上都在想高队长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高队长这是怎么了？ 夜枫摇了摇头觉得不可思议，看到夜仙儿在货场忙碌，他摁了一下铃铛。 “枫哥，你来接我了？” 夜仙儿满脸笑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水槽边洗手。有人接下班，是一种很幸福的体验。旁边的工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一个个笑盈盈地看着夜仙儿红扑扑的脸蛋。 接人下班，也是一种幸福的体验，这种感觉让夜枫也有点不自在。 秦队长看到夜枫招了招手，手里拿着一张电文：“高队长这啥意思，让我们晚上去救人？” “是吗？” 夜枫走上前去接过电报。电报命令秦威救走工地上的两百个工人，没有提晚上对付黄金龙的事情。 看来高队长临时改变了注意。 夜枫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不能乱改命令。将纸条还给秦威，道：“这两百多人被黄金龙控制住了，想办法送走！” “那家属要不要也转移走？” “有家属当然得带上，全部送到总部去” 夜枫带上夜仙儿离开货场，心里想着高队长改变命令的事情。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还商量得好好的，他前脚刚离开高队长就改变了注意。 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但也只能遵守。 “枫哥，你怎么不说话？”夜仙儿坐在车后，两条腿晃悠着。冷风嗖嗖吹着，夜仙儿却很享受。 夜枫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以前大飞帮，除了帮主都有些什么人？” “没什么人，除了打手就是小偷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知道堂主是什么意思吗？什么长老、护法之类又是什么意思？”夜枫虚心讨教。 “知道啊，堂主不就是各分舵的头吗？长老，可能就是年龄大的老人，护法没有听说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高队长果然是骗我的帮派里面怎么可能有老人？” 夜枫不说话了，只恨自己读书少。 他回到保洁公司的时候，高队长还在发电报。从夜枫出门的时候滴滴哒哒，到他回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高队长还在滴滴哒哒。 夜枫再次明白过来，高队长把他的计划悄悄告诉了总部。 这一天高队长骗了他好几次，让夜枫心情极度的郁闷。 第217章 半夜救人 半夜时分，袁队长率先去了贫民窟。 东三区的老阿公依旧守着杂货铺，等了一天时间被抓走的几十个小伙子还没有回来。 “七爷，你去休息！”林啸从杂货铺里钻了出来：“我看今天晚上是等不到了，抓走的人不可能放回来。” 七爷满脸愁容，这些工人都是被临时抓走的，天寒地冻连被子都没有带。 眼看着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工人们晚上该怎么办？ “林啸！”袁队长如幽灵般从巷子里冒出来：“咋回事啊，一个都没回来吗？” “袁队长？” 林啸还以为是黄金龙的人在蹲他，小心脏砰砰跳：“可不是嘛，一个人都没回来，全部被扣在工地上！” “行，我知道了！” 袁队长早就预料到黄金龙不会放人，立刻吩咐林啸去通知工人的家属。让他们收拾好行李到路边集合，晚上要连夜转移。 转移？林啸没明白。 “就是送到我们自己的地盘，别的你就不要打听了！”袁队长说话干脆，更像是命令。 林啸连声说好：“是所有人都去吗？可有的人不是工会的…” “全部带走，不要犹豫！”袁队长工作的时候干练而细致，如果有犹豫的，就告诉他们军政府准备来抓人，赶紧出去躲一躲。 “那好，七爷咱们这里的你去找找，我到其他几个区。”林啸说完转身就跑了。 七爷端起了手里的油脂灯，他只是看了一眼袁队长蹒跚着走了。 两百多个工人，百分之八十是没有家属的，要通知的也就那么几十家。但这几十家人分布在周围四五个区，跑一趟下来也有十几里路。 袁队长几个人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很快就消失在周围的巷子里。 而另外一边。 秦队长也带着三十几个人出发了，经过昨夜的一场闹剧，回去后他再次整顿了队伍。 半夜里大呼小叫和乱跑的人被他“开除”了，又从三十个多人中挑选了四个队长，按照每组9个人的编制实行了小队长负责制。 周伦成了其中一个小队长，进院子里开门的壮汉杨剑也成了小队长。 有了队长以后，四个人只要看住自己的人就可以。 化整为零的 四支队伍分头前进，半夜里摸到了工地外围。 工地上依旧亮着灯，四五颗昏黄的白炽灯挂在脚手架上，工人们连夜还在加班加点。此刻黄金龙也在工地上，只不过坐在小轿车里打盹。十几个保镖虽然打着哈欠，依旧提着棍子在工地上来回的走。 脚手架上，远远的看到两个工人被吊着，看不出是死是活。 在工地中央，一个大铁桶里萝卜汤已经结冰，桌子上的馒头簸箕覆盖了一层积雪。 冬天的天气格外冷，工人们没有被子无法睡觉。 黄金龙干脆让工人连夜加班，非要把他们榨得屎干尿尽。 秦威远远地看着工地上的轿车还有干活的工人，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高队长说不留活口，这黄金龙是杀还是抓呢？ “杨胜，看到那辆小轿车没有？”他指着黄金龙的车：“你带人过去把黄金龙给我绑了，先不要弄死他。” “周伦，你带人枪偷袭保镖，一个都不要放过。” “杨剑，你冲过去救人。周鹏负责带着人跑路，按我们来的路线带到山上。” 说着他举起自己的长枪：“兄弟们，今天晚上一个不要放过，全部给我杀光。冲！” 秦威说着举起枪来扣动了扳机。 “砰！”一颗灯泡炸裂了。 “杀了黄金龙，为兄弟们报仇！”杨胜大吼一声，带着9人小组冲了出去。他手里的猎刀拔出来，以最快地速度冲向小轿车。 这九个人是最弱的，本来是后勤队。 用九个人对付黄金龙绰绰有余，秦威将战斗力最强的杨剑猎杀队用来对付保镖。 “砰，砰，砰！” 周伦的长枪队开枪了，工地上一个保镖刚回头就被打死。 工地上突然响起枪声，还有三十多个人的呼喊声。突如其来的枪声让保镖们都慌了神，但他们也知道危险时刻保命要紧。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拿起枪，哗啦哗啦地拉动着枪栓。有人躲到了砖堆后面，有人爬到了地基里面。 杨剑快步冲到前面，手里的猎刀高高举起。 一道寒光闪过，猎刀扎进了一个保镖的胸膛。保镖手里的枪还没有来得及击发，“噗呲”一声鲜血四溅。 他一手抓住对方的长枪，抬起腿来就是一脚踹倒对方。 后面的八个人都冲了过来，手里的猎刀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对着工地上的保镖一顿乱砍。白天秦队长让他们对着一棍原木砍了一天，就是为了要在打架的时候拿出气势来。现场的猎刀全部都快速挥动着，就算是跑动的时候也在挥舞。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保镖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被打得抱头鼠窜。 杨剑一边冲杀一边大喊：“工地上的兄弟，我来救你们了，大家一起杀了黄金龙。” 林献刚开始还以为是土匪来了，两百多工人听到枪响全部趴在了地上。来的这些人都是北区的，没有一个是他们认识的。看到黄金龙的保镖已经溃散，林献壮着胆子爬了起来。 “兄弟们，打死这帮狗日的” 说着他抡起自己的锄头冲了出去，后面的工人也都胆子打起来，全部抡起了家伙。 两百多个工人追得保镖满地跑，围上去就是一顿锄头扁担。保镖手里的枪成了摆设，刚抬起来就被一锄头打飞，紧接着就看到锄头从脑袋上呼下来。 “打死，打死！” “砸，给我使劲砸！” “我去你的，白天没少打我” 愤怒的工人恨不得每个人都补上一家伙，十几根锄头扁担下去之后，地上的人早就血肉模糊了。 几个没有家伙的工人，看到保镖从脚手架下面逃跑，跳下来直接扑了上去。四五个人如同杀猪一样按着一个保镖，手里的拳头如同雨点一样倾泻。有的人按着腿，有的人抱着头，还有人用嘴。 “啊，饶命啊 ，饶命啊，打死人了。” 保镖尖叫着，自己的耳朵被生生咬掉一口。一个壮汉骑在他身上，还嫌拳头不够硬，又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来。 十几个保镖死法各异，但每一个都死得很悲惨。平日里的工人如同待宰的羔羊，发起疯来恨不得吃了保镖的肉。 秦队长看到猎杀队不顾一切向前，庆幸自己将人员打散分工。 他手里的长枪不时抬起来，将逃窜的保镖给撂倒。 周伦的长枪队来回调转枪口，一枪击发之后又迅速地装弹。和昨天晚上不一样的是，他们今天的子弹管够。 秦队长没办法让他们的枪法速成，但此起彼伏的枪声可以给杨剑助威。 黄金龙在第一枪的时候就醒了，当他震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块大石头砸到挡风玻璃上。他惊慌失措地想要去点火，杨胜手里的猎刀一下砸开了玻璃。八九个人团团围住小轿车，手里的猎刀一阵乱砍。 “妈的，又是你们这帮土匪！”黄金龙一遍又一遍的拧动着开关钥匙，两只脚不停地乱踩。 轿车摇摇晃晃半天不起步，急得他想要跳车逃跑。 奈何八九个人都 围在车边，还有人跳到了车顶之上。旁边的喊杀声也感染了他们，这些人狂暴地打砸着轿车。 “嗡，嗡！”小轿车抖动了起来，黄金龙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杨胜两只手仅仅地抓着车门摇晃，旁边的人看到路边有木棒赶紧抬了起来。 几个人将木棒穿到了车底之下，想要将黄金龙的轿车别住。还有人拉开了后面的车厢，从里面钻了进去。 这一些一边狂躁的打砸，一边嘴里喊着、叫着、辱骂着。 黄金龙早就被吓得肝胆欲裂，轿车刚起步他的脖子 便被人勒住了。一把猎刀从后脑勺顺到了他的脖子上，后面的人怒吼着：“你狗日的再不停车就割了你的脑袋，赶紧给老子滚下去。” 黄金龙看着脖子上的猎刀吓得两只手同时举起，脚下的油门也松了。 杨胜伸出手来拽掉了车门，一把将黄金龙的脖子薅住。 “几位好汉饶命啊！”他脑门上都是汗珠子，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杨胜野蛮地将他拖了下来，对着轿车门上猛地一撞。黄金龙只觉得头晕眼花，脑袋里如同浆糊一样。 “嘭，嘭，嘭！” 杨胜见他还醒着，一口气重重地撞击了三四下，直到黄金龙的身体瘫软下去才丢在了地上。 第218章 绑架黄金龙 现场的场面很快就平息。 愤怒地工人将十几个保镖打得血肉模糊，依旧还在骂骂咧咧。 平日里挨打积累的仇恨，在这一切全部爆发了。工人们以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保镖，将他们受的苦还了回去。 实在是太暴力了！ 秦队长几乎有点不相信这些人的残忍，和平日里逆来顺受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出言阻拦，这些人会把黄金龙生吞活剥了。黄金龙四肢被捆成了一堆，两个壮汉用木棍穿在绳子上，把他的嘴也给堵上了。 旁边的轿车轮胎被扎的稀巴烂，工人们还在用石头砸着引擎盖。地上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玻璃，凡是可以砸掉的都被砸掉了。 “好啦，都赶紧走人，我带你们去新的地方！”杨队长吼了一声。 工人们似乎不解气，非要把小轿车翻过来。 不远处林献正在从脚手架上将两个人放了下来，几个工人走到前面接住了。 挂上去的两个人白天就不行了，因为受伤没法干活被黄金龙的保镖挂起来了。放下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断气，几个工人默默地背着走到了秦威面前。 “怎么回事？”秦威看到林献脑袋上还缠着一块布。 在他周围十几个工人都受伤了，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结。 “白天被黄金龙打死的”林献心头悲伤，看到黄金龙被抓住捡起了一块砖头，怒气冲冲地扬了起来。 眼看砖头就要砸在黄金龙头上。 “交给高队长处理！”秦威抓住了他的手臂。 林献还是第一次见秦队长，他的手下更像是一帮土匪。看到秦队长紧蹙的眉头，林献对着黄金龙吐了一口唾沫，将手里的砖头丢下。 秦队长没时间安慰他们，将高队长的意思转达以后就催促着大家离开。工人家属已经开始上路了，他们必须尽快跟上。林献还想要打听情况，秦威却没有什么耐心：“赶紧走，晚了就会有麻烦。这两百多人互相看着点，路上尽量不要说话。” 林献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到队伍前面。 周鹏在前面带路，周伦和杨剑负责保护，三队人马带着一百多号工人连夜逃出了工地。 秦队长蹲下来用手探了探，黄金龙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被打死。这家伙命真硬，每次都死不了。 “把他脑袋套起来送到货场去，大家不要暴露身份。” “好的老大！”杨胜拿起一条水泥袋，套在了黄金龙头上，又用麻绳扎住了口袋，只留下一个气孔。 两个壮汉横木一穿，将黄金龙抬了起来。 当他们赶到西五区的时候，袁队长早就带着上百名老幼等在了路口。他们身上背着棉絮，手里提着锅碗。大家一见面便开始寻找自己的家人，现场的队伍顿时躁动起来。 “老袁，你把人送到山上去，我这里有事！”秦威指了指黄金龙。 袁队长走到前面戳了一下黄金龙肥胖的身体，顿时乐开了花：“呦呵，这家伙怎么捆得跟猪一样？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秦威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送给高队长。他的组织纪律性比较强，上面不让杀就不会杀。 “袁队长！”林献总算看到一个熟人：“麻烦你给我兄弟讲一下，让他不要再回家了，今天早上警察署来抓人了。” “早就有人通知了，你放心。”袁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总部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农场和工厂，要比这外面舒服多了。你是工会的负责人，要起到带头作用。” “我知道啦！” 林献以后不用在工地上受气，绷着的脸总算露出了笑容。 两三百人一路上步行，要到五号基地差不多要走三四个小时。本身距离不是太远，但上山的路弯弯曲曲，加上有老人和小孩，行动起来就慢了很多。到了天亮的时候，袁队长才将人送到目的地。 不远处停着四五辆大卡车，他们也是刚到五号基地。 “前面的路不用走了，大伙赶紧上车。”袁队长招呼着人群奔跑起来。 后面的人早就疲惫不堪，看到车都兴奋起来。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叮叮当当地加快脚步。山里太冷而且很危险，每个人都想找一个好位置赶紧坐下。 “都上车，大家挤一挤。”孟班长抱起一个小孩子放到了车上，挨个将人往车上推。 车上一个伏魔骑士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大捆东西，挤到袁队长身边看到了秋歌。 “秋歌，你也在这里啊？”他伸手摸了摸秋歌的脑袋：“好家伙，长这么高了吗？” “你谁啊？”秋歌一把扯掉他的面罩：“我靠，苏智？你怎么在这里？” “哎，算你有良心！”苏智似乎很高兴，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了他：“我现在在伏魔骑士团，负责十九区这边的运输线押运。上次我可是见着夜枫了，这家伙三两句就生气了。这不，为了安慰他幼小的心灵，我这次特意给你们带了点好东西。” 秋歌将包裹接住了，刚要打开就被苏智按住了：“这玩意拿回去再打开，保证让你开眼界。” “是吗？”秋歌摸了摸，里面硬邦邦的一大堆。 “好了，不给你说了！”苏智抓着门把手，一脚踩上踏板：“里面有几本书，是王处长给夜枫带的。剩下的都是我的心意，叫他老实待在保洁公司，不要总想着来总部。” “知道了！”秋歌兴奋不已。 来到十九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老熟人，见面还给他送了一大包东西。 天亮的时候，袁队长带着秋歌和孟班长回到了公司。他们前脚刚到，秦队长也跟了进来。 保洁公司的炊烟早就升起，院子里高队长和夜枫也都起床了，大家依旧站成一排在刷牙。自从公司业务多了之后，没有一个人有空睡到大中午。 “枫哥，有人给你带了好东西！”秋歌跑进院子里，扬了扬手里的包裹。 “啥子好东西，给我看看？”夜仙儿抢先一步，伸手将包裹接了过来。 他和秋歌两个人将包裹提到了办公室，两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夜枫没有动，依旧在刷牙。 高队长吐了一口牙膏沫：“夜枫，我让王叔给你找了几本书，你不去看看？” 夜枫愣了一下，赶紧吐了口里的牙膏，喝了一口水漱口：“秋歌，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书，夜枫的最爱。 他慌忙倒掉水杯跑进办公室里，夜仙儿已经将桌子上的包裹打开了。 桌子上有三本书，还有一大堆的圆圆的颗粒，还有几个铁盒子。 “哎哟，真的有书啊？”夜枫抓起三本书来两眼放光。书本有厚有薄有大有小，没有封面还残缺了一部分。好在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不像夜仙儿的书，一篇只有几行字的幼儿读物。 夜枫看书以字数多少论好坏。 他翻了翻书本扉页，《…第一杀手》，看起来很牛叉的样子。 夜仙儿剥开一颗小圆球：“哎呀，是麦芽糖呢。我在总部吃过，可甜啦！”她放在嘴巴上咬了一口，嘎嘣嘎嘣的嚼着，将另外一半截塞到了夜枫嘴里。 夜枫还在看着书，嘴巴里满口清甜：“这玩意是啥做的啊？” “玉米做的！”夜仙儿将包装纸递给他。 玉米做的麦芽糖，外面用玉米壳包着，两头用麻绳缠上。这玩意夜枫没有吃过，听夜仙儿说是总部特产。 秋歌也拿了一颗剥开丢在嘴里，他用牙一咬嘎嘣脆：“真的很甜！” “每人一颗就可以了！”夜枫赶紧将糖果拢到一堆：“孤儿院的孩子估计也没有吃过，三十个人怎么也得三十颗。” “不行，我还要一颗！”夜仙儿赶紧抓了一把：“我刚才的一颗给了你一半，孟班长他们也还没吃呢。” 院子里孟班长和袁队长几个人在聊天，夜仙儿一个人手里丢了一颗。又跑到了厨房里给范师傅给了一颗，出来的时候还给门卫室老马送去了一颗。她来回的在院子里跑着，每个人先分了一颗。 夜枫将数完的糖果用一张废纸包了起来，桌子上还剩下十几颗。 他又打开两个铁盒子，一个盒子是晒干的肉干，一个盒子是葡萄干。 “这个苏智，给我带这么好吃的干什么？”夜枫将盒子装上了，转身递给了跑进来的夜仙儿：“这糖果你给孤儿院带三十个，其他的东西你随便怎么处置。” 第219章 贫民帮 夜枫正饶有兴致地翻着书，高队长带着秦威和袁文章进来了。 三个大男人嘴里嚼着麦芽糖，脸上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这玩意是好东西啊。”夜枫拿着桌子上的糖：“要是放到杂货铺里去卖，说不定很畅销。” 高队长随手又拿起一颗：“还不是因为你没机会去总部，王处长亲自给你捎来的。” 夜枫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不能去总部，老马和高队长两个人是“罪魁祸首”。他们总是有各种理由，把夜枫去总部的机会剥夺了。刚开始说实习完可以去总部培训，现在夜仙儿都去了他和秋歌还在公司待着。 以前时不时还有一个嘉奖令，现在连嘉奖令也免了。说好的十个嘉奖令换一个伏魔勋章。有了附魔勋章就可以去总部，现在好了伏魔勋章也没有希望。 “夜枫，黄金龙抓住了，咋整？”秦队长皱着眉头。 “黄金龙抓了？”夜枫突然一愣：“你抓他干什么？” “是啊，你抓黄金龙干什么？”高队长也很诧异。 “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秦队长也很无语，黄金龙自己撞到枪口上，不抓怎么办？ 现在抓回来了，杀也不能杀，放也不能放，每天还得守着。 夜枫回头看着高队长。 高队长摇了摇头，耸了一下肩膀：“你别看我，这是你的事情。我已经给 总部去了电报，同意你的贫民帮成立。” “贫民帮？”袁队长好奇感爆棚，光听这名字就感觉有几十万人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夜枫当初的想法是把贫民全部团结起来，这要比工人中的工人协会人数多一点。但团结起来干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黄金龙虽然抓回来了，夜枫的意思暂时还不能弄死。可要是轻易放掉，那也太便宜他。 夜枫只好自己安排：“给陈管家送一封信，让他拿十个亿的金条来赎回去。” 刚开始高队长就已经设定好了，没事就把黄金龙抓来一趟，非要把他折磨得半疯不可。诸葛亮七擒孟获，搞得他心惊胆战服服帖帖。在他精神崩溃的时候，彻底将黄氏集团击垮。 袁队长似乎并不满意，黄金龙一条命十个亿是不是太少了，就算是拿整个黄氏集团来换也不过分。 “不用，慢慢来，细水长流” 夜枫虽然稀罕黄金龙的钱，但更多的是喜欢慢慢折磨他的感觉。黄金龙这种人就是胆子大，天底下的坏事没有他不敢做的，每次都抱着侥幸心理。前天晚上才敲打他一次，结果昨天他就不长记性。 击垮他必须先从心理防线来。 高队长将夜枫手里的书拿了过去，翻了几页点点头：“你不是要成立帮派吗，这本书就是你的师父。以前我在总部看过，特意让王处长找出来的。” 他扬了扬手里的书：“总部已经同意咱们成立贫民帮，夜枫做帮主，你们两个做副帮主。” 夜枫伸手一把将书薅过来，继续埋头看起来。 “真要成立帮派啊？”秦队长有点不理解，这不又回到以前的模式去了吗？ 以前的帮派都是争抢物资，现在很多都上岸了，不是开药厂就是物资场，这么大的帮派打谁呢。 袁队长眼睛咕噜一转，那不挺好吗，帮派仇杀又没人管。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觉得没必要，一个觉得很拉风。 “不一样！” 高队长打断了他们的话：“看来我有必要给你们确立一个正确的方向，这个帮派可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 “夜枫，你给我记下来” 夜枫赶紧拿出了纸和笔，秦队长和袁队长也都洗耳恭听。 “十九区不是贫民多吗？咱们这个帮派全部由贫民组成，表面上是帮会暗地里是互助组织。这一盘散沙的两百多万人，咱们把他们全部捏到一起。只要是入了帮会的人，他们的事情整个帮派就都可以出面。” 工人讨不到工资，几十万人一起去闹事。 军警随便乱打人，几个区的贫民一起去围堵。 黄金龙打死了工人，满大街的人要让他无处遁形。白天打砸他工地，晚上骚扰他住宅。看到他人人都可刺杀，让他被老百姓团团包围。 “你们想想，这是什么情形？” 夜枫听得热血沸腾，上次孤儿院拆迁，愤怒的人虽然有几千人，但枪声一响就鸟兽散了。 如果这些人能够组织起来，可能当时就不是那种情形。 秦队长也若有所思，昨天晚上两百多工人发起疯来，那也不是黄金龙能够抵挡的。 贫民之所以吃亏，就是因为他们一盘散沙，如果两百万贫民组织起来，一人一块石头胡司令早就垮了。 四个人当场达成一致意见。 高队长决定从各区抽调精干力量，按照各区设置区队长，区队长下面设置小队长。 对外称为龙头或者堂主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个形式。加入帮会的人每个月适当给点补贴，具体的金额待定。 组织内部一定要制定最严厉的制度，叛徒要处决，加入组织的人要百分百替他们出头。 “我咋感觉十九区要自治一样如果有了我们的帮会还要军政府做什么？”秦队长听得很认真，却听出了点味道。 袁队长也听出了门道：“这跟十几年前有点相似啊？不过，好像也不大相似。” “不一样！” 高队长阐明自己的观点，十几年前是军队管理老百姓，老百姓中有的好有的坏。经过十几年的混乱，两极分化已经很清楚，形成了贫民和大佬两大阵营。 贫民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被残酷的压榨。每个人都看不到希望，满腔的怒火也没有人去点燃。? 第220章 祸水北引 黄金龙被关在屋里一上午不吃不喝，醒来的时候只有满脸的水泥灰。 眼前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蠕动了一下身体，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死。 “呜呜呜” 黄金龙嘴里叫喊着挣扎了一下，奈何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捆在了一堆。 秦队长走上前踢了一脚，嘴里含着一块石子瓮声瓮气地吼道：“黄金龙，你是选择用火烧死呢还是用水淹死？用火烧死的话就点点头，用水淹死就摇摇头。” 黄金龙当场就蒙了，挣扎的身体停了下来。 点头烧死摇头淹死，他不敢动了，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说话什么意思呢？”秦队长瞟了一眼韩杰，示意他不要笑。 “嗯，大哥，要是弄死他是不是可惜了啦？”韩杰捂着嘴在旁边唱双簧。 “呜呜呜” 黄金龙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非常赞成这个主意。 秦威看着肉团子一样的黄金龙又好笑又好气：“有什么可惜的？他不是喜欢打死人吗，那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啊。” “钱，大哥钱最重要。”韩杰争执起来：“让他给我们送金条来，咱们现在缺钱。” “我就要他的命，要什么金条！”秦威吼了一声，对着地上点头的黄金龙踢了一脚：“就这玩意能值几个钱，别到时候他妈为了几个钱让警察逮住了。既然已经抓回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烧死他为天狼帮的兄弟报仇。” 韩杰和秦威“激烈”的争吵着。 黄金龙听到天狼帮几个字当场石化，可他记得天狼帮没有死人啊？ 天狼帮？不对！不是工地上的搬运工吗？他们不是喊着为林献报仇吗？天狼帮就在工人之中，果然如此！ 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活着出去。他一头雾水，侧耳朵听了半天，两个人似乎意见不统一。 韩杰还坚持要钱，秦队长依旧要弄死他，两个人你一言我语的争吵着。 黄金龙不停地点头摇头，希望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直到他满头大汗，两个“绑匪”也没有吵出结果。 “要钱！”韩杰吼道。 黄金龙使劲点头。 “烧死！”秦威坚持。 “要钱，让他出十个亿！”韩杰继续争执。 黄金龙犹豫了一下，连忙点头。既然有了价钱，这条命好歹保住了。 “随便你！”秦队长气哼哼地：“反正你去拿钱，拿不回来我就烧死！” “我去就我去！”韩杰一脸不服，伸手拿出自己的猎刀来。 黄金龙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了手指头。韩杰在他手上摸索着，黄金龙很配合的伸出手来想要握住他。 现在命总算是保住了，怎么也得谢谢一下韩杰。 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韩杰只是抓住他一根手指头，这个手指头上戴着一个大金瘤子。 “呜！呜！呜……！” 黄金龙顿时紧张万分，这瘪犊子玩意原来是要他的手指头。 “唰”韩杰毫不犹豫地收起刀落，血淋淋的手指头就这样被切下来了。 韩杰摁着垂死挣扎的黄金龙将他衣服撕下一大块，将手指头连同金镏子包在了布里。 天黑时分，韩杰单枪匹马的到了成华街道的郊外。 他匍匐在雪地里，顺着公路的外的壕沟爬到了黄氏集团附近，翻过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堆躲在了后面。 不远处的楼顶上程辉也找到了位置，枪口瞄准了院子里的吉普车。 院子里灯火通明，不光有黄金龙手下的保镖，还有十几个军警。东区的警察署工地被砸了，死的十几个保镖都被整齐地摆在院子里。管家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警察署的吉普车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刚从东区的贫民窟回来。 昨天晚上抓回来的贫民连同家属都不见了，黄金龙也失踪了一整天。 “署长，你看老爷会不会遇害了？”陈管家万分焦急，伸长了脖子满脸愁容。 黄绍虎显得特别愤怒，一只手捶在引擎盖上：“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和他作对？这工程交给他迟早是要黄啊！” “署长，话不能这么说，老爷可是你的结义兄弟还是麻烦你帮忙找找？”陈管家双手拄着拐杖，身体微微倾斜。如果黄金龙已经死了，黄绍虎肯定是不会再管黄氏集团。他要物色下一个合作伙伴，而不是去查凶手。 韩杰从背上取下了自己的竹弓，将竹箭上的布条再次绑了绑，箭头上还有一封信。 这是他刚赶制出来的箭，非常的简陋。 对面有三百米的距离，如果能够射到大门口就算成功。 他看到黄绍虎在现场，便毫不犹豫地抬起了弓箭，用力将弓弦拉到最满。 “咻！” 竹竿做成的箭飞了出去。 “当！”箭杆在空中变了个方向，横着撞在铁门之上。 韩杰射完箭立刻就退下了土坡，慌不择路地朝着西区方向跑去。一路上他不敢有任何停留，在贫民窟的巷子里来回乱串。 黄绍虎听到铁门边上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一边招呼军警去查探一边伸手去拔自己的配枪。院子里的保镖都跟着紧张起来，手里的枪全部亮了出来。 黑夜里这一声非常清脆，陈管家也听到了。 前天晚上公司才被土匪骚扰，现在又有了动静。 军警装着胆子躲在门柱边，探头探脑并没有什么发现。 远处的公路外漆黑一片，荒地上高高低低坑坑洼洼看不到有人活动。远处的别墅亮着灯，四周的高楼依旧宁静。 “报告署长，没有什么情况。”军警站了起来往回走，咔嚓一声踩到了地上的箭杆。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地上的竹竿上系着一根布条。白色的布条格外醒目，还夹着一张纸条。 “署长，有情况！”军警捡起地上的箭杆跑到了吉普车旁边：“这是在地上发现的，应该是刚才有人丢进来的。” 黄绍虎本来准备打道回府，看到箭杆立刻接了过去。他抓起箭杆直接撅断，从上面撸下布条打开。布条中一根手指头掉了下来，手指头血呼啦啦的还没有干。 “哎哟，这什么玩意？”黄绍虎嫌弃地丢在了地上。 他又手忙脚乱地打开纸条，纸条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要想黄金龙活命，速速准备十亿黄金。明天凌晨送到北区工地，放在工地中间的物料堆里。否则必杀黄金龙！” “去追，赶紧去追！”黄绍虎这才想起是绑匪来送勒索信。 陈管家听到信的内容却急忙上前拦住：“不要追，千万不要追。再追老爷就没命了！” “慢着！” 黄绍虎反应过来了。 他敏锐地感觉到送信的绑匪肯定不是一个人。如果他们现在追出去，肯定会被绑匪发现。 黄绍虎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来：“先别追了，等他们收钱的时候一网打尽” 他再次看看纸条：“送到北区工地，难道这些人是北区工地上的？” 纸上清清楚楚，写的就是北区。 “走！去北区看看！”黄绍虎将纸条递给管家，伸手拉开了车门。 吉普车冲出公司大门的同时，程辉也收了自己的狙击消失在黑夜之中。 陈管家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地上捡起断手指，一瘸一拐地走到别墅二楼客厅。 “太太，老爷有消息了”他疾步上前。 “真的吗？”椅子上哭得跟熊猫眼一样的女人站了起来：“他现在在哪里，赶紧派人去找啊？” “太太，老爷被人绑架了！”他将手里的纸条递了出去：“现在绑匪等着要赎金，如果不给钱就要撕票。” “什么？”妖娆的女人一把抢过纸条：“我的天啊，要十亿黄金十亿黄金我”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她极其为难，不舍得这十亿黄金。 管家见她犹豫不决，咬咬牙说道：“太太，要是救不回老爷，这些钱恐怕就不是你的了。” “哎呀，这可是十亿啊！”黄太太气得直跺脚，气冲冲地将抽屉里的拿出来：“这个遭天杀的这些遭天杀的” 她骂骂咧咧地打开了保险库。 保险库的地上都是成捆的现金，而货架上堆满了金条，每一块都有两百五十克。十个亿的黄金有一百条，重量加起来有五十斤。 陈管家拿过两个小布袋子，一根一根的将金条数了进去。 一个袋子五十根，体积虽然不大但有点重量。 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就是怎么才能把黄金龙救出来。黄太太怎么想他不关心，黄绍虎要干什么他也不关系。 第221章 暗度陈仓 清晨的天空刚刚微亮，北区工地上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上工了。 管家怀里抱着两个布袋子，从三轮车上走了下来。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既没有看到绑匪模样的人，也没有看到黄绍虎的人埋伏在哪里。 “你就在这里等我！” 他抬手松掉了咯吱窝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工地上走。材料堆在工地的中间，四周都是两层楼高的脚手架。 高高低低的砖墙已经砌了一人多高，工人们来回搬运着砖块和泥灰。 五六百工人都在忙着，四五十个人提着撮箕扁担在材料堆里捡砖头，似乎并没有人在意陈管家。 他很为难地看着搬运砖头的工人，不知道该怎么把金条放下。就这样放在众人面前，肯定会被人翻开，说不定还会引起哄抢。 但绑匪的条件，就是要他把金条放下。 他犹豫着再次看了看四周，人人看起来都像是绑匪，但也好像谁都不是。 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理会他。 要是知道谁是绑匪倒好办，当面把钱交给对方就行了。他并不希望黄绍虎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否则的话绑匪收不到钱是要撕票的。 萧辉推着三轮车从管家身边经过，胳膊肘拐了一下他手里的布袋子。布袋子里确定是金条无疑，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后脑勺，给四周的人放了一个信号。几十个工人如同商量好了的，装好自己的砖头便上了肩。 工人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把砖头挑到每一堵砖墙下。这堆砖头足足有几十万块，堆起来直径差不多二十米的样子。 陈管家看到工人走了，一咬牙将两个袋子塞到了砖堆之中，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扭头就走。他放的位置在边上，只要稍微注意观察就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半截白色布袋子。 工人们卸下砖头之后，又回来搬运第二轮。 不远处的楼顶之上，一个军警将枪口瞄准了布袋子，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搬运工。 萧辉依旧推着三轮车，几个工人看也没有看布袋子一眼，就跟没有发现似的。装满了一车之后，所有人都再次送到砖墙边上。 他们刻意地避开了布袋子，从旁边的位置捡砖头。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来来回回几百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碰布袋子。楼顶上的狙击手换了好几个，布袋子依然在现场。 黄绍虎的车停在几百米外，已经无聊到打瞌睡了，但楼顶上的枪声依旧没有响起。 “什么情况，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吗？”他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哈欠：“马上都快要下班了，这绑匪到底要干什么？” “头，会不会是晚上来？”吉普车边一个军警回道。 “妈的，太狡猾了！”黄绍虎拍了拍方向盘，抬起手腕来已经五点钟了：“叫人给我继续盯着，只要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中的亮度越来越低。 冬天的天气说黑就黑，五点半一过便看不清楚，工人们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叮当，叮叮当！” 工地上的监工是陈扒皮的保镖，非要拖到六点钟的时候才敲响了钟声。 萧辉气喘吁吁地将手里的三轮车丢掉，根本没有和工友们打招呼就走了。五六百工人刚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几个军警上前将他们拦住了。 “全部都给我站好，没有命令不能够离开！”一个瘦高个队长走到了前面。 “军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我们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 “都给我等着！”瘦高个军警吼了一声：“叫你们站好就站好，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手里扬着橡胶棍，后面的人赶紧自觉地排队。几百个人你推我挤，总算是歪歪斜斜地站成了四五排，全部都挤在了工地的大门口。 “谁是这里的监工，都给我过来！” 七八个保镖也都走到了前面：“军爷，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放走一个人，你们给我登记一下，一个都不要漏掉。”瘦高个队长将手里地本子和笔丢给一个保镖：“工地上的人，看看今天有谁没有来，也必须给我记清楚。” “好的，军爷！”保镖赶紧接过本子来。 黄绍虎这个时候顾不得暴露，命令几个军警去查看布袋子，又命令人挨个对下班的人搜身。 工人们莫名其妙地抬起手来，被军警从头到脚搜查了一遍，就连鞋子也要脱出来。好在他们的衣服不多也没有什么口袋，搜查起来非常地快。 几个军警到了砖墙边，将布袋子扯了出来，发现里面的金条全部都在，又塞了回去。 “署长，东西全部都还在。”前去查探的军警回来了，在黄绍虎耳朵边嘀咕了一句。 黄绍虎眉头皱了起来，布袋子依旧没有人动。放了整整一天还在原来的地方，里面的金条也还在。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暴露过早，要不然怎么绑匪一直都不出现。 陈管家也在这里守了一天，看到军警搜身还以为是金条被人盗走了。他赶紧走上前来打听，可看到黄绍虎的表情心里顿时就焉了。 “署长，没人拿钱吗？” “拿什么钱，你赶紧给我回去”黄绍虎突然转身冲着他：“要不是你在这里磨磨唧唧，人家绑匪能不来吗？” “我走，我这就走！”陈管家好像犯了错误一样，赶紧灰溜溜地走开。 萧辉站在队伍的靠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大家伙等候检查。等到了他的时候，他将身上的衣服直接脱了下来抖了抖抬起了胳膊。军警按着他的裤管一路往下，最后指着他的鞋子：“自己脱下来！” “军爷，你们到底在查什么？”萧辉一双破轮胎底子的鞋，连鞋帮都快没有了。 鞋子脱完之后除了几个破洞什么都没有，登记完名字之后便被推了出去。 六个百个人全部检查了一遍，除了几个人身上的杂粮馒头，大家都是身无长物。 萧辉出来的时候算是明白了，工地上今天既没有人旷工，也没有人有嫌疑了。就算是晚上金子不见，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黄绍虎无疑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帮着大家洗清了嫌疑。 大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各自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钟，工地上早就空空如也。 “他妈的，这到底是搞什么名堂？”黄绍虎守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瘦高个子队长走了过来：“估计是暴露了，我们不该派人守在附近。” “那就撤，先把钱拿走再说。” “行，那就撤，我去拿钱！”瘦高个队长似乎也不愿意守夜，他带着先前的几个人再次走到材料堆边上。 “拿走，黄金龙这下只能自求多福了！” 两个军警伸手抓住布袋子，突然觉得没有了重量。 “不好！”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声：“队长，金条没有了” “这个也没了！”另外一个人也喊了一声。 “嗯？”瘦高个队长伸手抓了一下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袋子早就空了，上面露着两个大窟窿。 他赶紧吹响嘴里的哨子。 哨音一响全场的人都跑起来了，楼顶上的瞄准镜来回寻找着目标，地面上的人四处警戒。 工地上依旧是空荡荡的，除了黄绍虎的手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瘦高个用脚踹了一下砖头，砖头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怎么回事？”黄绍虎跑了过来：“你们吹哨子干什么？” “署长，金条不见了！”瘦高个队长举着手里的空袋子，袋子上还有个破洞。金条如同变魔术一样，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几个军警全部傻眼了。 “他妈的见鬼了？!” “狙击手呢，没有发现有人吗？” “赶紧找，看看是不是掉在砖头里面了！” 不远处的狙击手翻身下了楼顶，三步两步跳下阳台朝着黄绍虎跑了过来。 “报告署长，一直就没有看到有人啊！”狙击手也很纳闷，他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赶紧找，赶紧找！”瘦高个队长吩咐着手底下的人。 十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开始搬着砖头。哗啦一声码垛的砖头垮掉，地面上塌陷出一个洞口。 第222章 满血复活 西直公路边上，货场边上一个人推开了围栏。 院子里剩下几十个工人们还在忙乎着，看到有人进来都抬起了头。 来人一直走到了货场最里面的破屋里，屋里黄金龙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他的双手依旧被捆着，头上的水泥袋也没有取下来。 秦队长拉下自己脸上的布罩：“赶紧把这货送走，在这里咱们连活都没法干。万一要是弄出个动静让他听到了就不好” “钱呢？”韩杰问道。 “在这里，十个亿一分不少全是黄金。”秦队长将一包东西丢在了地上。 “那行，晚上我跑一趟。这家伙要是不送回去，估计会死在我们这里。”韩杰伸手将黄金龙提了起来。 黄金龙手指头被切掉的地方已经发炎，加上这两天不光没有给他一口饭一口水，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韩杰将他抱起来丢在三轮车上，乘着夜里推出了物资场。三轮车拐上了西直公路，朝着东边的方向而去。一路上经过了保洁公司，又绕到了东区的别墅。 韩杰马不停蹄赶到了东一区的菜市场边上。 东一区的林保长已经被抓到了总部，现在新的保长不知道是什么人。大半夜这些人都没有睡，赌博的声音此起彼伏。 韩杰看着临时办公点里有灯光亮起，轻手轻脚地将黄金龙扛了下来。悄悄地放在了东一区的办公点门口，又蹑手蹑脚地将三轮车推上了公路。回到三路车上之后，韩杰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来。他抬手瞄准了办公点的玻璃窗户，一抬手扔了出去。 “哗啦！” 玻璃窗户被打了粉碎。 “什么人！”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吼声。有人在推桌子，有人在拉椅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屋里的动静听起来不小。 韩杰赶紧踩动脚踏板，一溜烟朝着西区方向跑了。 “这他妈什么人啊，这么缺德？”窗口上两个脑袋同时伸了过来。 “别抬头！”屋里有人大声吼道：“赶紧抄家伙，看看是不是有匪徒。” 四个人稀里哗啦地将桌子搬开，手里拿着棍子和长枪闪到了一边。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人悄悄地将手放在了门上。陈保长轻轻拧动着门栓，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瞟了一眼。 门口黄金龙头上的水泥袋已经被扯掉了，圆乎乎的脑门在灯光下锃亮。林保长抬起枪托来高高举起，正要往下砸的时候，认出了这张胖乎乎的脸。 “黄金龙？！”陈保长探出脑袋来，发现黄金龙被捆着四脚朝天，眼睛紧紧地闭着。 “我靠，赶紧给警察署发电报不，先给陈管家发电报” 他发现人已经没有动静，又用手探了探鼻息：“赶紧赶紧，把人抬到车上去，要是死了就没法交代了。” 其他人也认出来了，赶紧上前去给黄金龙解开绳子。 “这是什么绑匪啊，怎么把人送到我们这里”一个同伙有点不爽。 “管他呢，现在是先救人。”陈保长解开绳子之后又伸手去掐人中：“人要是死在我们门口，咱几个就等着蹲大狱。知道的说是绑匪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几个做的呢。” 其他三个人听到这么说，都围了上来。 “啊”黄金龙被掐得痛苦地哼了一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求求你饶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黄老板？！” 陈保长看到黄金龙睁开眼睛把手松开了，一把将黄金龙扶着：“黄老板，你怎么了，怎么在我们这里？” 黄金龙听到陈保长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很快他的眼睛就瞪得溜圆，面前不是绑匪，是东一区的保长。 这一刻，黄金龙知道自己得救了，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 “水，我要水”黄金龙虚弱地看着周围几个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陈保长脸上：“我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人端茶倒水，有人拿来一个杂粮馒头，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黄金龙抬到了屋里。 黄金龙得救了，痛哭流涕地啃着杂粮馒头，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说话。十九区他是大佬，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第一次被骚扰，第二次被绑架，抢了他十个亿还剁了一根手指头。 这要是传出去，十九区没法混了！ 两个馒头下肚，外加一杯热茶，黄金龙顿时满血复活。 他自己爬了起来，眼睛里闪出一道绿色的光芒。绿莹莹的眼珠盯着陈保长：“今天的事情要是你敢说出去，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绿色的眼球如同魔兽一般，面目狰狞也显得十分诡异。 陈保长吓得一哆嗦，作为普通人是很难见到红色能量体的。 “黄老板，我开车送你回去？” “看到送我的人长什么样吗？”黄金龙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四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陈保长再次哆嗦起来：“没有看清楚我们出去的时候他就走了” “哼！” 黄金龙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货场两个人的对话。 韩杰和秦队长在他面前一唱一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先是东西两个工地罢工，接着是秦天震和夜枫抢走他的工人，然后就是自己公司不断被骚扰。他笃定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夜枫有关系。 天狼帮、工人、夜枫，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咣当”一声，茶缸被扔在了地上。 他咬牙切齿怒骂起来：“死叫花子，看我怎么弄死你！” 黄金龙怒气冲冲地走了。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保洁公司里，夜枫还在油脂灯下看书。 自从总部带回来一本书之后，他算是打开了眼界。书中旧时代的帮会势力极大，手底下控制着成千上万的工人，连胡司令这样的人也敢当街刺杀。以一帮之力敢于对抗官府和豪强，看谁不顺眼就搞掉谁，几乎可以说是横行无忌。 胆大的时候，连总统也敢派人去刺杀。 只可惜书中的大侠最后还是死了，死在了女人和兄弟手里。 他又想起了王处长的话：“黑恶势力是永远清洗不完的，军阀政府也不是靠暗杀可以推翻的。” 夜枫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冷笑了一声。 现在既然总部同意建立帮会，他自然会全力以赴当好这个帮主。 联邦政府还管不到十九区来，各区都是独立的天堂。既然是这样，搞掉胡传克又有何不可。 就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老马开门之后，两个壮汉走了进来。 韩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到夜枫依旧亮着灯打了个招呼：“兄弟，还在忙着呢？”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夜枫不再和他嘻嘻哈哈。 “办妥了，十亿黄金已经到手。”秦威将布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这钱，你看怎么处理，要不要交到总部去？” 夜枫示意他放下，走到隔壁的卧室将夜仙儿叫了起来。 两个人再次回到办公室，夜枫将桌子上的黄金推给了夜仙儿，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根金条。 “叮当” 夜枫手里的金条丢到了袋子里。 “韩大哥，等三太太那边的人回来之后，我重新给你派个管账的。” “从现在开始，这些金条就是我们贫民帮的第一笔经费。我把他交给夜仙儿来管理，所有的开支都必须经过我签字。” “兄弟，你这是准备开张了吗？”韩杰兴奋得脸膛发红，看着桌子上十亿黄金：“有这十个亿，那可是够装备好多人马的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是人。 但现在也都知道，帮派之中最值钱的就是人。 是该有个准备了！ 他将手里一份名单递给了韩杰：“这些人你给我通知一下，两天后我们在公司开会。” 夜枫又拍了拍一袋子金条：“夜仙儿先记账，记账之后开九十根调拨单，调往总部。” 夜仙儿很快就拿出本子登记好了，一百零一根金条很好记录，九十根送到总部，还余下十一根。 “再开十一根的兑换单，到总部换成现金和粮食。” “秦队长，你签个字。这十一根你也带到总部，能换什么就换什么。枪支、粮食、现金都可以。” “好的！”秦队长接过了笔，规规矩矩地签了一个字。 大家正忙着的时候，桌子上的电报机亮起了绿灯。 第223章 鸿门宴 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按道理不会有电报。 电报机嘀嘀哒哒地响了几秒钟便停了，夜枫伸手将纸条扯了下来。 纸条上就八个字：“黄氏集团，速来收尸！” 夜枫拿着电报陷入了沉思，黄氏集团的保镖都死了两天了，偏偏在黄金龙放回去的时候发过来了。 不用多想，这一定是黄金龙让人发的。 “你们看，这是什么意思？”他将电报递给了秦威。 “哎，不就是让保洁公司收尸吗？”秦威不可置否：“黄金龙估计看到满院子的尸体有心理阴影，让你们派人去清理。” “那行，你们回去。”夜枫将纸条丢在桌上。 现在本来就是窗口办理，谁会半夜去给他收尸。夜枫全当自己没有看见，他也要去休息了。就算是收尸也是白天去，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躺在床上之后，夜枫依旧想着贫民帮的事情。 他一遍一遍的规划着人员组织，成员的筛选以及角色分配。东西南北四个区要有人负责，各贫民窟也要有人负责。既要有人充当核心组织成员和打手，也要有人负责消息传递和打探。但这个帮会又和社会上的黑帮不一样，要担任互助工作。 帮会成员的组织架构和称呼，似乎要隐秘一点。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时分，保洁公司的人依旧早起。 夜枫还在睡梦之中高队长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夜枫，这黄金龙咋回事啊？半夜里发一封电报，早上又发几封电报。” “他要干啥？”夜枫爬了起来。 “让我们上门去处理尸体，也用不着这么催？” 高队长拿着电报感觉不对劲：“这家伙还点名要你上门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我去？”夜枫一下弹起来了：“我和他现在是死对头，这家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当然有阴谋！”高队长坐了下来，一脸的不高兴：“他这是借收尸为名，目的就是要和你见一面，你看去还是不去？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回复他送上门来，要是去的话，咱们想一想会发生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他最多是想要我的命。”夜枫穿着衣服满脸不在乎：“我现在马上要成立贫民帮，要是黄金龙的府上都不敢去，以后谁还会相信我？” 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想着里面有文章：“我带上秋歌，孟班长骑三轮车在后面来。” 黄金龙这个人他非常了解，属于典型的老狐狸。让夜枫上门无非就是想要算计，算计不成就会来硬的。 他穿上衣服之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吃过早餐便骑上了自行车。 夜枫出门的时候依旧带着棍剑，秋歌的锤子也挂在了腰间。孟班长骑着三轮车，腰里的猎刀也别上了。一路上大家没有耽误，很快就到了黄金龙的公司门口。门口的保镖还是以前的，看到夜枫之后默默地走上来将铁门打开了。 夜枫看了看变形的铁门，看起来刚刚修过。门口岗亭的玻璃已经全部碎掉了，到现在还没有换新。 保镖开门之后一脸冷漠，既没有给夜枫打招呼，也没有去前面通报。 “孟班长，你就在外面等。”夜枫见气氛不对劲，示意孟班长不要进去。如果遇到里面有紧急情况，他还可以赶回公司去报信。 孟班长老老实实地把三轮车停在了院子外面，自己坐在车上等候着。 院子里，十几具尸体就放在雪地里，经过一夜之后全部冻得跟冰棍一样。十几个保镖站在院子四周，手里都提着家伙。看到夜枫进来后，保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他们眼里全是愤怒，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神色。 “怪了啊，这帮家伙现在同仇敌忾了？” 夜枫笑了笑，和秋歌并排走到了别墅大门口。 院子里的保镖看到人进去之后，立刻全部集合到别墅门口，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将别墅堵住。 楼上楼下的窗户突然全部打开，十几条枪从窗户上伸了出来。 黄金龙府上的保镖本来有五十个，前前后后死了不少跑了不少，本来只剩下二十个不到的。但现在呼啦一下冒出来十几个新人，将近四十条枪把别墅的大门给堵上了。 在外面的孟班长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松了一下三轮车的龙头掉头就跑。 夜枫也感觉到了异样，手指头不由得放在了棍剑的剑柄之处。秋歌阴沉着脸环顾四周，手摸到了腰间的锤子之上。 大厅里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 黄金龙穿着一套睡衣，脚上汲着拖鞋走到了大厅之中。 他受伤的手指头裹着厚厚的纱布，用一根布带子挂在脖子上。脸色阴冷地站在夜枫面前，表情谜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 “黄老板，收个尸体非得要我上门吗？”夜枫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黄金龙眼睛犀利地瞟了一眼两人，坐到了沙发之上。在他身后两个魁梧大汉挺身而立，手里提着一把长枪显得凶神恶煞。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保镖，夜枫很快联想到黄绍虎手底下的军警。 黄金龙早就准备好了阵仗，这个场面颇有点鸿门宴的味道。夜枫猜想他今天又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看来黄金龙准备来硬的。 陈管家也走了出来，将一个热气腾腾地茶杯递到了黄金龙手里。 黄金龙撇着嘴喝了一口茶，语气显得十分的阴冷：“夜枫！稀客啊，好久没有到我这里来了！” “算不上稀客，咱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了！” 夜枫语气也很冰冷，双手怀抱着棍剑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秋歌默默地站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两个壮汉。 “你这手里怎么老是抱着一根竹棍？”黄金龙放下茶杯之后，鄙夷地看着夜枫，肥胖的脸上肌肉皱了起来：“这该不会是你在孤儿院的时候捡垃圾用的，怎么到了保洁公司还是改不了这毛病？” 他将身体微微前倾：“你说你一个要饭的臭叫花子，什么时候成了秦天震的座上宾？” 夜枫脸色更加的阴冷了，他想起了当初和黄金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黄金龙就是骂他臭叫花子。以前他不懂什么意思，但现在明显就是说他是伸手要饭的。 这是挑衅加侮辱，赤果果的打脸。 夜枫也不甘示弱，将手里的棍子举了举：“黄老板既然清楚我是叫花子，应该知道我这是打狗棒？这世道野狗太多，我经常用来对付咬人的野狗。” 他指了指黄金龙的手指头：“黄老板，你这手是怎么个意思？不会是因为乱咬人让人揍了？” “夜枫！”黄金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今天既然来了，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活着离开黄氏集团！” 他突然爆发了，脸色一下变得凶狠暴戾，眼睛里一丝杀气腾了起来。和以前嬉皮笑脸的笑面虎，死皮赖脸的痞子样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突然举起了枪，将枪口对准了夜枫和秋歌。 夜枫皱了皱眉头，今天看来很难全身而退。 “不对劲啊，这家伙受到刺激后转型了？这个笑面虎是要学秦天震，还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不对，他是知道我的厉害的。” “他今天也没有提条件啊？” “要我说清楚，说什么清楚？难道黄金龙知道我算计他的事情？” 夜枫心里有好多种猜测，却表现得一脸茫然：“黄老板，你要我说清楚什么，你不是让我来收尸的吗？” “你少他妈给我装糊涂！”黄金龙嗓门越来越大：“当初要不是你替三太太出头，我能损失四十个亿吗？如果不是你和秦天震勾结，我的两个工地的工人会跑吗？你说说，你咋那么能呢？” “工地罢工的事情是你撺掇的？工人闹事也是你撺掇的？” “冒充土匪攻打公司的是你的人，前天晚上绑架我的也是你的人？” “孙子，我看你今天怎么编？” 黄金龙连珠炮的给夜枫扣帽子，说完瞪着他挑衅地说道：“如果你不能自证其说，今天你就得死！” 第224章 图穷匕见 黄金龙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到了夜枫头上，然后一副泰然自得的样子等自己摘。 夜枫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黄金龙。 这些事情当然是他做的，只不过他现在不能承认。三太太的事情是他当面做的，秦天震的事情他也在场。这两件事本来就是商业竞争，只不过手段不怎么高明。这个他可以承认，但黄金龙工地上的人闹事、半夜袭击黄氏集团、绑架黄金龙，这三件事情他必须装着毫不知情。 否则的话，黄金龙今天一定会杀人。 如果不是因为工会和组织的原因，如果不是黄金龙有两个靠山，他倒不介意直接打出去。 但现在没有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还得解释。 夜枫没有正面回答黄金龙的话，一副委屈巴巴地样子抬起头来：“黄老板，你这泼脏水的本事可真不小。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这里给我扣了这么多罪名。” “你不知道？”黄金龙冷笑着靠在沙发上，用手指头指着夜枫给身后的人说道：“这小杂种还挺能装。” 他斜靠在沙发之上，将二郎腿翘了起来一脸嚣张：“我那次不是栽在你手上，今天给我装犊子啦？” “你不是很嚣张的吗？拿出你在程氏集团的勇气来啊！” “你不是动不动喜欢用手里的家伙戳人吗，有本事你今天戳一个试试？” 夜枫也回头看了看秋歌，发现秋歌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回头冲着黄金龙说道：“你以为你这里是哪里？我有必要给你解释吗？我动手从来都是当面来，根本不屑给你玩阴的。三太太的事情我就是管定了，你能拿我怎么的？” “我和秦天震现在是好兄弟，我是他府里的管家，我不对付你我对付谁？” “不要动不动说弄死我，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也弄不死我。” “一会儿秦天震就来了，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夜枫也一口气把话撂下，抱着双手冷眼看着黄金龙。他没有义务自证清白，反而多说容易露出马脚。 黄金龙听说秦天震要来，并没有显得有多么的惊慌。 他见夜枫不肯承认，决定先发制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老子调查你好久了” “你是孤儿院出来的，在保洁公司上班呢？” “你告诉我，医院的阿驿你为什么要救他？我手底下的两个保镖是你杀的？” “三号医院是不是你端的？宋家河的药厂里丢了三个孩子，要不要我去孤儿院找找？” 说着他将一个发卡丢在了桌子上：“和你一起的女叫花子呢，他现在还好吗？” 夜枫听他提到孤儿院，顿时预感到不妙。如果孤儿院的三个孩子找出来，那他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夜仙儿杀人的事情看来也暴露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把孩子找出来他也无所谓，毕竟孩子本来就是人贩子抓走卖给宋锦财的。现在他上门找孩子天经地义。 至于夜仙儿杀人，除了防止报复之外理由也很正当。 黄金龙只要不提到工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你死我活正常的事情。 “黄金龙！”夜枫突然拍了一巴掌桌子：“你他妈的把我孤儿院的孩子抓去割了器官，这个账我还没有给你算呢！老子就是端了三号医院咋地，我没有杀宋锦财算他命大。阿驿就是帮我救了孩子又咋地，我就是要帮助程氏集团。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哪里的人都是我的命。” “阿驿和三太太于我有恩，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至于你，我们两个有仇，秦天震要对付你，我当然愿意帮他，你能咬我啊？” 黄金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举起大拇指连连说了三个好：“你有种，我看你今天怎么死！” “想我死？”夜枫现在反而是不怕了:“那你可以动手试试看，看看今天我们两个谁先倒下！” 黄金龙没有提到工会，也没有提到保洁公司背后的秘密。现在双方已经挑明了，矛盾就在程氏集团和秦氏集团，还有宋锦财的医院。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阿驿、三太太、孤儿院的孩子。 夜枫的底细黄金龙都已经知道了，掩盖毫无意义。 黄金龙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还在纠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有本事承认就好，说说，是不是你让人绑架的我？我的十个亿金条在哪里？把我的金条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没有！” 夜枫死不承认：“我说过了，要杀你我在大街上就可以杀，用不着搞这些花动作。” 他看着黄金龙，如果不是为了把黄氏集团的产业谋夺，现在就可以干掉他还用不着这么麻烦。 “看来你还是个孬种！”黄金龙丢了黄金比丢一个手指头还心疼，他一心想要等夜枫承认。只要夜枫一旦承认了，他可以立刻将他扣押下来，问保洁公司的人拿回十个亿的黄金。见夜枫死不承认，他又觉得这事不靠谱。 绑架他的人有好几十个，而且一看都是工地上的人。 这些人问黄金龙要钱，还抢走了两百个工人。 一夜之间两百个工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个眉目来。 他想要钱，夜枫又不承认。 黄金龙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突然露出狰狞地表情来：“今天我就绑架你一会，拿十个亿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不过！”他举着包扎的手指头来：“你得留下十个手指头！” 黄金龙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就算不是绑架和他无关也得好好讹诈夜枫一下：“这钱，秦天震会不会出，就是考验你们所谓好哥们的时候了！” “很好！” 夜枫知道黄金龙要耍光棍了，看来今天只能先打出去再说。 他身后的两个人是军警，战斗力肯定不弱。如果两个人要动手必须先对付军警，黄金龙不过是一个四肢不勤的家伙，打起来估计早就钻桌子了。但这个事情秋歌不一定能领会，他必须想办法告诉秋歌。 更重要的是，两个军警是绝对不能打死的。 就算是制服一下，估计也得是个袭警的罪名。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响起了小轿车的轰鸣声。黄金龙似乎并没有在意，很显然这就是秦天震到了。 他很随意地抬了抬手：“老陈，你给我出去拦住他，只要敢往里面冲给我乱枪打死！” 夜枫没想到秦天震来得这么快，有了秦天震心里底气更加足了。 陈管家跑到了院子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又跑回来了。他气喘吁吁两脚一瘸一拐却动作很快：“老爷不好了，南区警察署的人来了！” “谁，南区警察署？” “是的，警察署的署长和杨队长！” 夜枫没想到孟班长去找了这两个人，顿时更加地轻松：“看来我这个表哥还是靠得住的！” 两个军警听说南区警察署长来了，赶紧将手里的枪放下了。 不一会儿朱泰然和杨鑫就把车开到了别墅的大门口，两个人一下车就让后面的军警将枪对准了保镖。保镖自然是不敢对军警开枪的，几年前军警血洗几大帮派的教训就在眼前。 对军警开枪无异于造反。 “怎么回事啊？”朱泰然走了进来：“夜枫，听说你被黄氏集团的人扣押了？” 他抬眼看到了两个军警化装的保镖，伸手摸出了自己的配枪。他一边哗啦哗啦地拉动着枪栓，一边将枪口对准了两个便衣军警：“你们两个，是黄绍虎的手下？怎么跟着黄金龙当狗腿子了？” 两个军警吓得赶紧将枪放下，两只手举了起来：“朱署长，我们可是来抓人犯的。” “什么人犯，说清楚！”朱泰然依旧举着枪。 “当然是绑架黄金龙的人犯” “我呸！”朱泰然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你他妈眼睛瞎啊，你看这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像是绑匪吗？人家绑架黄金龙关你了事，那条法律规定不可以？” 两个军警不敢说话了，黄金龙脸却跟苦瓜一样。 他不敢当着朱泰然发飙，而自己的结义兄弟黄绍虎也不在这里。 第225章 乖乖放人 朱泰然这话说得一点没毛病，联邦政府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法律。 在十九个区，只要不是惹着军政府的人，就没有人会管你杀人放火。所以任何人绑架黄金龙，都不关军政府的事情。 天大地大，当官的权力最大，其他的都是草民。 虽然如此，但当官的还有个高低贵贱。黄金龙的后台是黄绍虎，夜枫的后台是朱泰然，如果他们两个在这里，那就是他们之间的较量。现在黄绍虎不在，朱泰然说了算。 “感谢朱署长前来主持公道！” 夜枫站了起来：“这瘪犊子玩意被人绑架了，现在想要绑架我一次，让秦天震出钱来赎我。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有什么没道理的？”黄金龙对朱泰然并不感冒，却对夜枫依旧是心怀耿耿：“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不要栽到我手里。独狼帮，就是你们这群穷棒子在搞鬼。等我抓回东区的工人，挨个剁剁手指头，他们自然会招的。” 他转过身来对着朱泰然拱了拱手：“朱署长，我这里就不奉陪了。” 黄金龙不需要巴结朱泰然，他也巴结不上。说完话他就径直上楼去了，留下两个军警和朱泰然几个人。 夜枫心里杀心顿起，可惜啊，不该放掉这家伙。 不能明着杀黄金龙，这可怎么办？ “走，回去！”杨队长皱着眉头，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 “黄老板！”夜枫拿出怀里的本子：“你这府上死了这么多保镖，按照军政府的规定是要登记的。而且这些人一个要一万块，你还是先把帐给我结了，我好让人把尸体拉走。” 黄金龙的脚步停了一下：“还想敲诈我是？一个一万块你怎么不去抢劫呢？” “诶，黄老板话不能这么说。” 夜枫再次抬出军政府的规定：“大家都知道这尸体是不能私自处理的，保洁公司也是按章程办事。我们现在是窗口办理，你非得要我上门，我当然要收取上门费。” 他说着掏出了笔在本子上写下：“黄氏集团，尸体二十具，费用二十万。” “我给你登记好了，要么你把人送过去，我算你五千一个。要么我把人带走，按二十万结算。如果你不送过来，我就把名单往上面一交就行了。” 这种威胁对黄金龙当然没用。 他自己把尸体火化之后往垃圾堆里一倒，在东区黄绍虎自然是不会管，最多是到陈保长那里把名单划掉就可以了。 夜枫只不过是要寒碜他一下而已。 黄金龙气得咬牙切齿，一转身消失在了楼梯口。他本来还要和夜枫算算账，但现在朱泰然在这里，杨队长也在这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枉然。 夜枫也看得出来，黄金龙似乎手上有他很多的把柄。他肯定暗中调查了夜枫很久，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就丢出夜仙儿的发卡来。这家伙以前可是靠着出卖旧军人发迹，最擅长的就是搜集各种消息和情报。 大家一起走出了黄金龙的院子，朱泰然也不好在黄金龙公司久留。 他和黄绍虎并不是很熟悉，只要救走夜枫就可以了，同僚之间起了冲突并不是什么好事。 朱泰然出了公司将车停下来：“夜枫，你现在去哪里，要不要送你一程？” “谢谢两位警官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夜枫笑着朝两个人拱拱手：“今天要不是你们出面，估计我一时半会离不开了。” “这是应该的，今后你注意点黄金龙就是了。毕竟你现在和秦天震合作，触犯了他太多的利益。” “朱署长，有个话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或者你看能不能托人打听一下？” “你说！”朱泰然现在还指望着他赚钱。 夜枫趴在车窗边低声问道：“黄金龙到处说，他的公司有上面那位的股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他这话是问朱泰然，也同时是给杨鑫听的。他想让杨鑫想办法，打听清楚黄金龙和胡传克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面那位？”朱泰然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总长？” “比总长还要大”夜枫指了指天上，并没有说出胡传克的名字：“如果真的是这样，咱们是不是不能和黄金龙冲突？” “我呸！”朱泰然突然愤怒起来：“他妈的，他以为他脸跟猪头一样大啊？他黄金龙以前不过是一条走狗之一，吃屎都轮不到他，还有本事跟司令合伙？我告诉你，除了黄绍虎和他之间是拜把子兄弟之外，他在军政府根本没有多少关系。” “这号角色我见多了，随便跟几个官员混个脸熟就到处宣扬。” 杨队长也点了点头：“黄金龙这些人以前和胡司令都是认识的，只不过没有多少关系。不要说黄金龙，其实宋瑞和、陈扒皮，这些人每年都有孝敬胡司令一些钱。但说到股份合作，那就是扯淡的事情。” “整个十九区都是胡司令的，他用得着参与黄金龙这个小公司？”朱泰然露出一脸鄙夷。 夜枫这才明白过来。 胡司令就是十九区的土皇帝，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 他想要钱，根本就用不着什么股份合作，稍微把租金提高一分就是天文数字。放在十几年前这是可能的，但现在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就好，要不然秦氏集团永远低人一头。既然他和上面没有关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要办什么？”朱泰然诧异地看着他。 夜枫笑了笑：“当然是吃掉黄金龙的公司，把他的钱全部搞到我们手里。” “你有这个把握？”朱泰然突然来了兴趣：“他这么大的公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哎，不敢想咱们一没钱二没人” 杨队长在一边若有所思，知道夜枫早就在规划这件事情，于是怂恿朱泰然：“公司大就给他搞垮，没有了黄金龙咱们不就一家独大吗？” 朱泰然眼珠子骨碌转：“合着你早就有这个意思？工人的事情你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夜枫决定给他交个底：“我就是要让他工地一直停工，到时候看他在总长面前如何交代！” “你帮我在总长面前吹吹风，就说东西两个工地没人，黄金龙狗吃牛粪胃口太大，一个人抢了两个工地做不出来！” “这事情好办！”朱泰然开始做起了发财梦。 夜枫退后一步朝着两个人摆摆手：“那两位警官大人慢走，今天辛苦你们了！” “好，走了！” “你自己以后不要犯险！” 吉普车再次发动油门走了，夜枫也赶紧骑上了车。 今天的事情他无论如何是没有想到的，孤儿院小武的事情已经和黄金龙摊牌了，三号医院的事情也早就暴露了。他和黄金龙之间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现在就要担心孤儿院的安全。 但孤儿院不能迁移走。 如果迁走了，很容易引起黄金龙的怀疑。 三十多个孤儿突然消失，军政府也会怀疑。 十九区并不大，来来回回三十公里，很容易让人怀疑孤儿院被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夜枫只能想办法增加孤儿院的安保。 他又想到了朱泰然的话，黄金龙并不是十九区最大的大佬，只不过是房地产行业的老大而已。秦天震是食品行业的老大，还有其他废旧物资行业的老大、种植行业的老大、药品行业、医疗行业、水电行业等等。 以后生意做大了，难免和这些人磕磕碰碰。这些人既然和胡传克没有太直接的关系，那就可以放手一搏。 “小秋，今天要是杨队长他们不来，咱们怎么办？” “当然是动手，我又不怕他们。”秋歌依旧很平静。 “那要是动手的话，你先对付谁？” “当然是两个拿枪的，要不然他们会伤害你！”秋歌回答得很认真。 夜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咱俩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对付拿枪的人。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会给你提示。如果我说枪，你就对付拿枪的人。如果我说头，你就抓住他们的领头人。我说闪，那你就赶紧躲开” 一路上两个人都在聊着密语的事情，希望以后可以互相配合。 第226章 黄金龙之死 “你什么情况？”高队长正在办公室发电报，看到夜枫走了进来。 夜枫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看到高队长记录的电报号码密密麻麻的一大本。看起来他已经发了一天的电报，电报机有点发烫了。 “跟黄金龙挑明了，医院的事情，小武的事情他都知道和我有关。” “什么？那你岂不是已经暴露了？”高队长手指头突然停了下来。 夜枫摇摇头：“那倒不会，他自始至终都认为我对付他没有动机，我干脆就拿小武的事情说事。我明确告诉他，我就是要帮助程氏集团、秦氏集团。我们和他就是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大家挑明了干。” “那胡司令呢？” “南区警察署长说了，黄金龙和胡司令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后台是黄绍虎。” 高队长将电报机关掉了：“那既然阴谋变成了阳谋，下手就要快准狠。咱们帮会成立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黄金龙工地彻底熄火。” “是啊，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也要动手了！”夜枫坐了下来，看着高队长决定跟他商量一下：“今天黄金龙本来是绑架我的，幸好杨鑫出面救了我。” “什么，黄金龙准备绑架你？！”高队长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知道太多，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必须立刻把他干掉。” 高队长不容组织有闪失，更不容孤儿院有闪失。听说黄金龙在调查夜枫，还准备绑架夜枫，觉得这箭已经在弦上了。 以前忌惮他，是因为胡传克，既然胡司令和他没有关系，那就弄掉好了。 黄金龙瞬间失去了最后的护身符，如同没壳的乌龟。 敲他！ 高队长当机立断下了处决令。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夜枫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突然逆转。他能怎么办？黄金龙留着意义不大，那就只好做掉。 “既然是这样，我来安排。”夜枫拿过桌子上的电报机。 半夜时分，秦队长又带着十几个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程辉和克里。这一次没有带打手，带来的只是周伦的长枪队。 “帮主，怎么突然又想到下手了？”秦队长进屋就问。 不下手不行了，黄金龙已经准备动手了。临走的时候他公然说过要抓工人，也知道夜枫和独狼帮的关系。夜枫也觉得今天有点失策，好在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天狼帮的名声再用一次，动完黄金龙就解散。贫民帮，就以黄金龙的人头祭奠！” “好，早就该弄死这龟儿子。” 韩杰显得有点兴奋，迫不及待地要下手了。 十几个人整装待发，在黑夜里摸到了黄金龙的公司附近。程辉带着克里上了并不远处的高楼，早早地埋伏下来。 今晚天气不错，并没有下雪。 程辉摸出一颗子弹来，直接推到枪膛之中。瞄准镜对准了黄氏集团中间的别墅，在窗口之上扫来扫去。卧室里播放着音乐，黄金龙端着酒杯走来走去，心情非常的郁闷。这一次认准了夜枫就是幕后主使，夜枫也已经招人了，关键时候准备绑架撕票，却没想到朱泰然来了。 黄氏集团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门口站岗的保镖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他们公司,还是一如既往地巡逻,而且在路上走得很慢,显得很悠闲的样子。 “秦队长，咱们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他们给宰了。"韩杰看着不远处的保镖问道。 秦队长想了想,说道：“咱们无须多杀，只要干掉黄金龙就可以了。等会我们虚张声势，程辉得手之后就溜掉。” 黄金龙的院子太大，要引出黄金龙才方便下手。 夜枫一再交代过，狙击手不能暴露，否则的话会引起黄绍虎的注意。 江湖帮派，乌合之众，何来的狙击手？ “明白！”韩杰提了一杆枪，摸到了另外一边。 天越来越黑，对面大楼里的灯光挨个熄灭了。秦队长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好是八点半。 “听我口令，猛冲猛打！”秦队长高喊一声，抬手对着门口岗亭的保镖就是一枪。 “砰” 枪声一过，门口保镖突然倒地。 “兄弟们!杀!" 韩杰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人马上动起手来,朝黄金龙的公司内冲去。 大门口枪声大作，十几条枪对着院子里的保镖一顿乱轰。 “砰！” “亢亢亢！” 黄金龙听到枪声,也是被吓住了,赶紧加快速度往办公室跑去。刚跑到楼梯口就看到陈管家冲上来，手里提着枪气喘吁吁：“老爷，天狼帮又杀过来了。” “什么？！” 黄金龙勃然大怒，伸手从桌子上拿了枪：“这帮家伙没玩没了，我不找他们，他们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他的脸上青筋暴露，想着自己的半截手指头和一百根金条就肝疼。 “告诉所有人，今天晚上给我玩命，弄死一个我给一根金条！一根金条！”黄绍虎咆哮着，露出狰狞的表情。到现在为止被天狼帮搞了两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想到这里他赶紧给黄绍虎发去一封电报。 “天狼帮到此，还不快乖乖投降。”韩杰端着枪冲到了大门口。 黄金龙气冲冲地提着枪下来，朝着大门口跑了过来。 陈管家率先冲了出来，提着枪高喊道：“兄弟们，老爷发话了，今天晚上打死一个给一根金条。” “对，活捉一个给两根。老子要把他们当众活剐，不然老子这口气咽不下。” 听到老板这么说，手下的保镖立刻从假山后面跳出来。端着枪朝着大门口猛冲猛打，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为了一根金条，保镖们几乎豁出命来了。 黄金龙身先士卒，面对这帮“乌合之众”也抬起了手里的短枪。 韩杰的队伍已经冲到大门口，看到黄金龙出来调转枪口朝着大门口“乒乒乓乓”一阵乱打。 “砰！”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吓得黄金龙赶紧又缩了回去。 “快走，快走！”韩杰看到黄金龙退回去，招呼着手底下的赶紧退去。十几个人听到命令，提着枪转身就逃跑。 “妈的，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陈管家顿时来了精神，提着枪朝着门外追来。 周伦还在朝着后面放枪，被秦队长一把薅住拖了回来。十几个人转身跳回土坎，再次架起了长枪。黄金龙的赏金起了作用，四五十个保镖拼命的打发让韩杰有点招架不住。好在秦队长枪法入神，死死地压住对面的人。 黄绍虎眼看“天狼帮”不敌，提着枪在后面督战：“给老子上，今天晚上前进的有赏钱，后退的一律处死。” 程辉看到黄金龙走出假山，手里的枪口稍微移动了一下，趁着枪声大作猛地一扣扳机。 陈管家还在激战，保镖来回躲闪，枪口一致对外。 秦队长耳听到狙击步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喊道：“兄弟们，对面火力太猛了，快撤啊！” 说着他再次抬起枪口，一枪撂倒了跑在前面的保镖。 十几个人“狼狈”逃窜，管家兴奋地大叫：“大家快冲上去，追上去打死几个。” 几十个保镖再次冲上马路，朝着土坎的方向追了出去。土坎后的人已经逃跑了，十几道黑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保镖依旧提着枪，一边拉动枪栓一边朝着秦队长追了过去。 “老爷，老爷，打跑了！” 陈管家兴奋地跳起来，可一回头，发现黄金龙早已躺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 陈管家扑了过去，一把拽住黄金龙的衣服将他托了起来。在黄金龙的胸口之上，一汪鲜血流淌了出来。他的嘴里不停地冒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老爷啊！” “老爷，你怎么就死啦！” 陈管家凄厉的叫喊声震惊了整个黄氏集团，黄府上下的丫环仆人都惊动了。 “老爷，老爷！”黄太太刚才一直楼上，听到黄金龙死了吓得亡魂大冒，尖叫着冲二楼卧室冲了出来。 黄金龙死了！ 程辉收了自己的狙击bq，和克里从楼顶之上翻了下来。 今天晚上这一仗，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当他们刚离开的时候，几辆吉普车打着灯光从公路边冲了过来。 第227章 帮我干掉夜枫 院子里黄太太哭天叫地，陈管家哭天抹泪。 黄绍虎看着已经断气的黄金龙，走过去狠狠地踹了陈管家一脚。陈管家在地上翻了一个滚，爬过来抱着黄绍虎的大腿大喊：“黄署长，你可要为老爷报仇啊！”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狼帮，又是天狼帮。”陈管家猛地站了起来：“这帮天杀的，上一次来敲诈老爷不成，后来又绑架老爷。这一次老爷要活捉他们，没想到被乱枪打死了” “知道了！” 黄绍虎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地上的黄金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嫂子，我现在就派人去追击天狼帮，你就节哀顺变！” 黄绍虎气冲冲地转身上车，对着身边的宋金城说道：“你马上带人去追击，务必把这帮家伙给我逮住。” “是！”刑事队长宋金城领命。 四辆吉普车在院子里掉了一个头，宋金城转身抓起一个保镖丢到车上，带着七八个军警朝着公路上追了出去。 黄金龙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黄绍虎能怎么办？ 黄绍虎没有心情留下来表达感情，独自开车回到东区警察署。 他脸色阴冷地坐在办公室，拿出了和黄金龙的承包合同。这个合同两个人都有股份，如今东西两个工地在建，黄金龙却突然就这么死了。 工地怎么办？ 黄绍虎是理智的，人死了工地还得继续，不会因为黄金龙停下来。 北区陈扒皮跟着赵署长，西区程氏集团在负责。南区，现在秦天震的手里，只有宋瑞和的公司空着。可这家伙比黄金龙还要奸诈，南区的工地少一分钱他都不干。陈钊这么厉害的角色，想要强制他接工地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拿起手里的电报机，给宋瑞和发了一封电报。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宋瑞和带着自己的管家急匆匆地来到了西区警察署。 “黄署长，你好啊！”宋瑞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进门就眯着眼睛笑嘻嘻，手里拿出了雪茄烟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黄绍虎将腿放在了桌子上，非常郁闷地接过雪茄。 “请问黄署长深夜找我有什么事啊？”宋瑞和一边点着雪茄，一边小心翼翼地打探。 “宋老板，听说你和黄金龙还有点关系？”黄绍虎还沉浸在忧伤之中，浑身没有力气。 “是的，是的！”宋瑞和点完烟坐了回去，露出一副假笑：“我以前也是跟着黄老板一起混的，只不过后来出来单干了。你知道的，做生意嘛，还是以利益为主。” 黄署长再次叹了一口气，“黄金龙死了！” “什么？我黄兄死了？！”宋瑞和吓得一惊，急忙站了起来：“什么时候，为什么啊？” “惹了一个小杂毛，被人打了冷枪。”黄绍虎看着宋瑞和的表情，知道他确实震惊了。他故意把事情说得简单，将手里的合同丢给宋瑞和：“这是我和黄金龙的合同，现在他死了我准备交给你，你看感不感兴趣？” “哦，这个啊？”宋瑞和还在震惊之中。 当年房地产四个大佬，熊少武算是老大，黄金龙算是老二。当年宋瑞和跟着黄金龙的后面，两个人也参与过算计熊少武，如今老大和老二都死了。 地产行业再次洗牌。 宋瑞和除了震惊以外，带着一丝窃喜。他坐下来翻开合同，五十个亿的标的，黄绍虎只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黄署长是什么意思？”宋瑞和一双犀利的眼睛，在黄绍虎脸上瞟来瞟去，发现他的表情非常复杂。 黄绍虎同样看着他，除了还略显惊讶之外，似乎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人是狼，一个白眼狼，连黄金龙都算不过他。他仔细地打量着宋瑞和并没有急于表态，面前的宋瑞和略显紧张。 宋瑞和不想再错过这一次机会，否则的话东西南北四个区都跟他无关。 当初秦氏集团接下工程，让他多少有些不忿。自己熬了半天的价格一分没涨，秦氏集团一转手就用伍拾亿拿下了。 “黄署长，你表个态。只要你开得起条件，我立马答应接下工地。”宋瑞和有点急不可待。 黄绍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我准备让你接手东区警察署的工地，合同按照五十个亿。工程已经完成了第一部分，该给黄氏集团结清的账务全部结清。” “那是，那是，应该的。”宋瑞和顿时满脸堆笑，五十个亿，这是最高价位。 “西区工地现在也是黄老板承包的，合同也转交给你。这里面有秦明江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自己看着办。”黄绍虎没精力和他玩心思，只想对付夜枫。 “太好了，太好了！”宋瑞和兴奋不已，这一下就捡了两个工程。 虽然两个工程都进行了一部分，但丝毫不影响接下来的大头利润。 “不过，我有个条件！”黄绍虎多少有些不忍心黄太太以后无依无靠，提出给黄氏集团多少留点股份。 宋瑞和表明笑嘻嘻的答应了，心里暗想黄金龙上百亿的资产，就算是黄太太几辈子也够吃的，该不会是黄绍虎自己想多占股份。 黄绍虎见他答应的爽快，将合同拿了出来：“有个人，我需要你出面干掉他。” “谁？” “秦氏集团管家，夜枫！” “好说”宋瑞和瞟了一眼合同，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小意思。 合同上的名字改为了宋瑞和，黄绍虎将两个工地连同材料一起卖给了宋瑞和。爽快地签字画押，盖上警察署的公章将合同丢给了宋瑞和。 “合同给你拿好，黄氏集团的帐算好之后会从工程款里面扣。” “好的，好的！”宋瑞和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接过合同：“那我们就合作愉快！” 黄绍虎将夜枫的背景简单说了一下，并叮嘱他要小心工人闹事，黄金龙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不怕！”宋瑞和依旧笑着，露出迷之自信。秦天震他都不怕，还怕一个管家。谁要是敢在他工地上闹事，直接打死就是了。 至于夜枫嘛，一颗子弹的事情。 宋金城带人追了一圈毫无线索，很快就回来了。 “署长，没有找到人。这帮匪徒走的是荒地，我派人继续调查。” “不用了”黄绍虎瞪了他一眼，这帮人神出鬼没不止一次了，上次绑架黄金龙就看出了端倪。他们和东区工地上的人就是一伙，除了夜枫还能有谁？ 夜枫的样子在他眼里挥之不去，黄金龙也给他提过一些事情。这个家伙在搞工会组织，东区工地上的人都是他的。 只要干掉了夜枫，剩下的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他又给秦明江发了一封电报。 交接完工程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黄氏集团的产业。黄金龙这么大一笔家产，是时候弄到手里了。如果落在黄太太手里，最后肯定让宋锦财捡一个大便宜。 “股份！”黄绍虎拍了拍手，决定去找一趟黄太太。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夜枫。黄金龙死了，接下来要想办法把他的工地抢过来，还要把黄金龙的剩余财产弄到手。 保洁公司里，秦队长已经回来了。 高队长看到几个人一脸兴奋，便知道事情已经了结。 秦队长满脸兴奋地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哭成一片，这家伙没救了。” 高队长只是点了一下头，这件事情压在他心底很久了。现在算是为叶教授报仇了，但并没有显得很兴奋。 夜枫也麻木了，和黄金龙斗了这么多回合，现在对手死了突然有一种寂寞的感觉。 第228章 朱泰然拱火 “夜枫在吗？” 门外传来袁队长的喊声。 夜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袁队长已经从各区巡查回来。 “情况有变，东区和西区的工地黄绍虎转给宋瑞和了。这家伙一大早就到处抓工人，不去的当场格杀，杀了我们十几个工人。” 我靠？夜枫一愣，这才一晚上的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快。 夜枫原本等着黄金龙死了，西区和东区重新招标。西区可以让给程氏集团，东区可以让秦天震出面。没想到，黄绍虎直接就转卖了。 宋瑞和，比黄金龙还要狠。一口气抓了两百多工人，不服从命令的当场被处决。 “还不止这些！”袁队长显得有点急切：“黄绍虎一大早让陈管家送来六十根金条，通知我们西区工地开工。” 黄金龙死了，陈管家反而把钱送来了？ 看来黄绍虎封锁了消息，想让工程继续下去。 “咱们和黄金龙那合同不是假的吗？陈管家什么意思？” “合同的事情黄绍虎不管，三天不开工秦明江会上门抓人。”袁队长回到。 “怎么又把秦明江扯出来啦！” “对啊，这才是麻烦”袁队长刚开始没有把事情说完，现在才交代清楚：“秦明江说了，只要工程开工了就算是双方合作了。程氏集团在三天内不开工，他就要抓走程华和三太太破坏西区建设，这个罪名可不小。” 夜枫彻底没有了脾气。一个黄绍虎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扯到了秦明江。 看来几个警察署长确实是着急了，都等着新办公大楼办公。 夜枫现在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尽快将南区警察署完工，否则没有时间来对付东区和西区。 “东区的事情怎么办？”袁队长问道。 夜枫也在头大，总不可能让秦队长再抢一次人。但就这样认怂，今后工人的权利怎么保证。 “把东区的工人全部组织起来，一个都不要给他留全部送到西区工地上！”夜枫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希望把工人放在秦明江的工地上，稍微拖延一下东区的工地。 “不可能！” 袁队长早就已经通知过了，准备联络陈瑞和的工人停工。 组织内的工人当然会服从命令，但工人协会以外的工人不敢惹陈瑞和，老老实实地在工地上上班。 架空陈瑞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夜枫当机立断：“加工资，加到五百！” 十九区有技术的建筑工不多，南区工地上有两千多人，西区工地留下了三百人待命。散落在外的建筑熟练工有一两千人，差不多有一千人在北区工地。 现在地基已经完成，接下来都需要熟练建筑工。在水泥钢筋比较缺乏的情况下，砌墙是一个很考验技术的活。 要想让陈瑞和停工，就只能抽空熟练工。 夜枫再次一狠心，让袁队长通知工人协会，西南两个工地上熟练工都加到五百块。前提是必须加入贫民帮，否则的话再好的技术也不要。 “如果还不能让黄绍虎的东区停工，就把工资加到六百！” “搬运工也加一百，往两个工地再送一千个搬运工。”这点工资夜枫一点都不心疼，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架空陈瑞和的公司，把他手上工程全部抢到手。 袁队长对这些一窍不通，看夜枫如此坚决点了点头：“那我就通知下去了” 南区工地上，朱泰然陪着陈总长在视察工地。 工地上两千工人已经开始清理现场，大批的砖瓦整整齐齐地码垛在地基旁边。 三层高的脚手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建筑工人，将一根根铁管用绳子捆扎起来。整个工地上百亩，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道路上韩杰货场的物流工，三十几辆三轮车排成一条长龙，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各种钢材、水泥、砖头。 陈总长满意地点头：“啊，确实不错，要是按照这个进度，年底基本上就可以竣工了。” “那是，我们一直在抓进度，深怕落后其他的工地。”朱泰然恭敬有礼。 陈总长不吝赞美：“我刚从北区工地回来，你们算是最快的啦。他们开工比你们早，但是进度上还是差了你们一大截。” “这可是面子工程啊，我告诉你们。”陈总长指着工地说道：“联邦政府现在各区都在加快建设，咱们十九区政府可不能丢人。这个工程进度要赶上，工程质量也要赶上。明年三月份工程竣工，各级大佬都要来参观的。” “请总长放心，我这里的工人都认真负责。” 正在这个时候，五六十个工人扛着锄头扁担从东边来了。 朱泰然看到一群破破烂烂地工人走过来，便知道是东区工地下来的：“这位兄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朱署长？！” 领头的工头看到朱泰然肩膀上的星星就知道，这就是夜枫说的南区署长。 “朱署长，我们是东区工地的，准备到你这里来上工。不知道你要不要？”工头瞟了一眼陈总长问道。 朱泰然心情大好，故意在陈总长面前问道：“你们不是东区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哎呀，一言难尽！”工头气呼呼的说道：“这东区工地老板本来是黄金龙，以前他扣着我们的工资，我们只能在他工地上干活。现在黄金龙死了换了个宋瑞和，这家伙不给我们以前的工资，我们不上班，他就杀死十几个工人。” “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把工程买过去，工资总得给我们？” 后面的工人也挤到前面来，对着朱泰然诉苦：“就是，他和黄绍虎勾结起来，把工程款贪污了不说，还要贪污我们工人的工资。我们辛辛苦苦一天才两百多块，还动不动都杀人。” “朱署长，我们听说你这里五百块钱一天，还当天完工当天结算，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朱泰然也不多说手一指：“你到后面去找程刚，他是这里的老板。” “好的，谢谢朱署长。” 工人们“热情”地和朱泰然打招呼，一个个欢呼雀跃地朝着工地跑去。 陈总长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工人问道：“我记得西区和东区都是黄金龙承包的，这家伙死了？” “死了！”朱泰然面色冷淡：“这家伙动不动就打杀工人，最后一些人暗地里联合起来找他报仇，用冷枪把他打死了。” “哼！” 陈总长哼了一声：“咱们一起去东区看看，然后再去西区。杨鑫，你也跟上。” “好的，老师！”杨鑫走上前来打开车门。 东区工地上冷冷清清，七八个搬运工在搬运着砖头。十几辆三轮车停在一边，北货场的物流工坐在车上却等不到人卸货。 搭脚手架的材料散落在地面至少，四五个建筑工靠在围墙边打盹。 “这是怎么回事？”陈总长看到工地上空荡荡，不禁诧异地问身后几个人。 朱泰然早就见怪不怪，一脸鄙夷：“这个工地就没有一天正常过，前不久还闹过一次罢工。西区工地也是一样，一连停工了十多天。听说当初是黄金龙拖欠工程款，还经常打死工人，很多人宁愿绕道北区和南区，也不到这两个工地来。” “太不像话！” 陈总长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当他们来到西区工地的时候，两三百个人才刚刚陆陆续续来上工。这还是程华通知过后，临时调集的建筑工。 和南区、北区的两个工地相比，这两个工地简直就是冷火秋烟。 “这么大的工程，交给他们简直就是儿戏，就这个进度，十年也别想完工！” 陈总长窝了一肚子的气，也不去找黄绍虎和秦明江，调转车头朝着光明街的方向去了。 第229章 栽赃夜枫 东区警察署的工地上，两个人在搬着砖头，七八个工人在脚手架上码着砖。 宋瑞和站在脚手架下眉头紧皱，昨天工地上还有两百多人，今天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已经是他接手工地之后，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回头问身后的陈管家和保镖们：“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工人又不来上工！” 陈管家一瘸一拐地走到面前：“宋老板，你发火也没有用，现在西区和南区的工地又涨工价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普通建筑工人现在多少工资？” 因为工地接手的事情，陈管家被聘请到了宋瑞和的公司。 他伸出手来比划着：“五百啊，短短几天时间又涨了五百！” “人家涨工钱关我鸟事？”宋瑞和脾气比黄金龙还大：“我们的工人跑了，你就不知道抓回来吗？凡是跑的人，抓回来给我腿打折不就行了？” “怎么抓？”陈管家一脸哭丧像：“上次黄老板抓回来两百多工人，结果呢？人家” “啪！”一阵清脆的耳光响起。 “你以为我是黄金龙啊？让一帮泥腿子把工地给抢了！”他用手指着手底下的保镖们开始辱骂：“养你们我还不如养几头猪，一个个看起来膘肥体壮，遇到事情的时候比猪都不如。” “你们手上不是拿着枪吗？” 保镖们低头不语，一天几个杂粮馒头没有人愿意卖命。 陈瑞和两条粗大的眉毛全部挤到一堆去了：“这程氏集团是疯了吗，以前三百工资就可以请到的人非要五百去请。” “夜枫，又是这个夜枫！”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妈的，他妈的，这个家伙就是故意和我作对啊。” 宋瑞和走到了自己的轿车面前，仰天叹了一口气。他丢下后面的管家和保镖不予理睬，一个人轰着油门到了东区的警察署。 “宋老板，这又是怎么啦？！”黄绍虎看到他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烦躁起来。 “黄署长”宋瑞和瞟了他一眼，非常埋怨地说道：“这东区工地到底是得罪了那个神仙，怎么每天都找我的茬？我在南区好好地，怎么该不会是冲你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绍虎瞪了他一眼：“我早就给你说过要小心秦氏集团夜枫，人家是在故意搞你。黄金龙当初搞不过人家，还连小命都丢了。你要是没有这本事，恐怕工地也拿不下来。” “他敢！！” 宋瑞和对黄绍虎的不满稍微收敛了一点：“你有没有觉得，夜枫这家伙是故意的吗？他不到其他地方挖人，专门从我工地上挖。” “你说，我这工地上的人消息就这么灵通？他那边刚涨工资，后面我的工人就跑掉了？” “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黄绍虎敲了一下桌子：“但是这个工程如果不能按时完工，不光是你啊，就连我也跑不掉。” “脑子啊，要有点脑子！” 宋瑞和被他一顿骂，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依旧是没有想明白：“他娘的，搞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把人抓回来，还是去做掉那个夜枫？” “哎，才说你没有脑子。”黄绍虎火大了，在一边给他出主意：“你抓回来又能怎么样，到时候人家还得跑。关键的问题是夜枫，南区你是搬不动他，去找西区的秦明江啊！” 宋瑞和为难了：“西区是秦明江的工地，他怎么帮我？” “猪！”黄绍虎气得破口大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夜枫一出场工人都会听他的。东南西北四个区的人他都可以调动，这里面有没有猫儿腻？” “猫儿腻儿？不就是加工资吗？” “加工资我看是个幌子”黄绍虎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摇着头：“我总感觉这情况有点不对劲，但凡是做生意的不会有钱不挣。他这么做要么就是想让你死翘翘，要么” 他点了点头面露凶狠之色：“要么就是他在搞工人组织这倒是让我想起以前的秦浩源” 宋瑞和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秦浩源的名字实在是太震撼了。 以前秦浩源搞了科技联盟、工人联盟，十九个区的穷苦人，基本上都听从他的指示。不论是医生、教师、工人基本上都属于他的人。要不是几个区的江湖大佬率先独立，要不是胡传克在十九区造反，估计现在联邦政府的最高统帅还是秦浩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黄绍虎，脸上露出一丝阴笑：“那是该给秦明江提个醒，让他盯死夜枫和程氏集团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黄绍虎把大檐帽带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必须报告给总长。” 黄绍虎是真的怀疑夜枫，没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让几千工人听话。 “那咱们还用得着调查吗，直接报上去不就行了？”宋瑞和总算是抓住机会了，准备好好的收拾一下夜枫：“等他抓进去了，咱们再把程氏集团吞掉不就行了？” “你忘了他和朱泰然、杨鑫的关系？” 黄绍虎又瞪了他一眼：“杨鑫可是他表哥，还是总长的学生。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报告上去是找死吗？” “那直接汇报给胡司令呢？” “那你更蠢！这样的话以后我怎么在警察署混？胡司令是相信总长还是相信我？！” 轿车停在了西区警察署门前。 黄绍虎并没有急于下车：“这个秦明江和秦天震的关系也不错，咱们这一趟恐怕很难说动他。” “我拿钱！”宋瑞和一心想要夜枫抓进去，很爽快地答应：“只要他能帮我们对付程氏集团，我愿意拿出几根金条来。” 宋瑞和跟黄金龙不一样，做事粗鲁，人也大方。 两个人一起下了车，面前警察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卫兵并没有阻拦。 西区警察署里，秦明江正带着一帮人喝花酒，七八个姑娘在屋里拉着脸载歌载舞。她们动作生硬表情沮丧，跟着破机器的音乐声扭动着身姿。这些女孩子都是别人送给秦明江的，也有的是他花钱买来的。 见一个个如同提线木偶，秦明江一脸不爽：“都他妈是死人啊，这是跳舞还是跳丧！” “啪”的一声他将酒杯砸在了地上。 秦明江刚要站起来，一个军警推开了办公室：“署长，东区的黄署长来了” “黄绍虎？他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知道，已经在楼下了，宋瑞和跟他一起来的。”军警报告。 “都他妈给我滚出去呀！”秦明江吼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姑娘们：“今天晚上都不许吃饭，什么时候给我把舞蹈跳优美了，什么时候再给你们饭吃。” 七八个姑娘低着头一言不发，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宋瑞和瞄了一眼这些姑娘，用手指了指告诉黄绍虎：“他不会是喜欢这一口，要不我给他整几个？” “这事你看着办，反正把他哄开心就行了。” 黄绍虎将脑袋挤进了办公室，佯装着一脸的热情：“秦署长，好久不见啦！” “咱俩有什么见不见的，我跟你又不熟。”秦明江刚才的兴致被打搅了，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初为了当上警察署长，他和黄绍虎、陈钊、赵天诚几个人都是明争暗斗。警察署长这个工作既自由又权力大。 在前线做营长，每天不光要打仗，还在冰天雪地里和士兵们滚在一起。 到了市区以后，不光掌握着一个区的生杀大权，还有宽敞明亮的办公楼，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美女相伴。 这样的好事，胡家军的营长们挤破脑袋都想抓住。 “咱们现在不都是同事了吗？”黄绍虎心里对他也没有好感：“虽然大家各管一个区，但你这里出事了，我总得提醒一下。” “我这里好得很，用不着你提醒。” “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你西区有人在搞工会组织，所以专程过来给你说说。”黄绍虎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工会组织？”秦明江愣了一下。 第230章 工地抓人 宋瑞和一脸恭维的点着头，也坐到了他的对面：“保洁公司有个叫夜枫的人你知道，他在我工地上搞工会组织。” 宋瑞和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保洁公司夜枫在搞工会组织。 这句话无疑是重磅炸弹，秦明江很快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是经历过一次叛乱的人，而且亲自出卖了秦浩源的踪迹。 现在好不容易混成了十九区一个署长，他绝对不允许以前的组织死灰复燃。 “夜枫？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宋瑞和靠前坐了坐：“这家伙你别看他年纪小，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在搅和。程氏集团的事情是他在出面，秦天震的公司也是他在管理。” “十七八岁的小子？”秦明江顿时没了兴致。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结果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 “咳咳咳！”黄绍虎再次瞪了宋瑞和一眼，接过宋瑞和的话题：“这个人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秦天震和三太太都把公司交到他手里，宋瑞和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秦天震的公司也是他在负责？”秦明江问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搞工会组织。”黄绍虎知道他和秦天震的关系，赶紧将话题转移开：“这个夜枫在工人中威望很高，他一句话就可以把东西南北四个区的建筑工人调动。” “西区的工人，他说停工全部人都停工。东区的工人，他说调走，就全部调到了南区” 黄绍虎说着说着就觉得语言很苍白，因为夜枫根本就没有亲自出面指挥。他只不过是增加了点工钱，让工人协会的人在下面四处煽风点火。 秦明江听了半天觉得不咸不淡：“你们今天找我就这个事？人家是建筑公司的老板，调人不是很正常吗？宋瑞和，这个人在你工地上闹事，你让黄署长帮你出头啊？你跑到我这里来，就因为他是东区的人吗？” 宋瑞和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栽赃夜枫没有什么具体事实。 黄绍虎也是个大老粗：“秦署长，这个人你还是应该盯紧一点。南区警察署长陈钊被杀了之后，朱泰然当了代理署长。他为了巴结总长，和夜枫一起联手想要抢在你我之前完工。” “西区工地前不久闹了一次罢工，现在东区也在闹罢工。东西两区的工地停了这么久，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同舟共济？” 秦明江有点不耐烦了：“西区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已经替你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他们三天之内开工。” “可这不是办法啊？”宋瑞和一脸苦瓜样：“你让他西区开工，他就把东区的人全部给我拉走，这不是割我屁股上的肉补在你脸上吗？” 秦明江正要发火，宋瑞和将两根金条放在桌上：“秦署长，东西两个区现在可都是我在接手。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让我自己负责两个工地的协调” “这是你自己的事”秦明江看到两根金条什么都不计较：“两个工地的老板是你，工人当然由你支配。” “不过，话我要给你说清楚。不论是东区还是西区工程进度跟不上，我和黄署长要找的是你而不是程氏集团。” “明白，明白！”宋瑞和如同得到令箭一样，连忙点头哈腰:“那我把两个工地的工人调剂一下，争取两个工地都早日完工。” 出了西区的警察署，宋瑞和脸上的凶狠之色再次暴露。 两个人开着车来到了西区的工地之上。 西区工地上早已经开工，路边上停着上百辆三轮车，韩杰的物流队伍正在运送砖头。 搬运工将砖头卸下，全部送到建筑工地的脚手架上。建筑工人手里拿着砖刀叮叮当当的敲打着，将一块块砖头码到砖墙之上。 “停工，都给我停工！”宋瑞和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冲到了工地中间。 他用手指着一个建筑工人：“你们几个啊，昨天还在东区的工地上，今天就跑到这里来了！” “宋老板，我到哪里是我的自由。”建筑工人将砖刀提在手里，丝毫不畏惧宋瑞和：“咱们工人干活拿钱，我又没拿你一分钱，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这两个工地都是我的！” 宋瑞和手里扬起了棍子：“我让你们去哪个工地就去哪个工地，谁要是敢不听从调遣，我现在就收拾你们。” “你来一个试试？”建筑工人从脚手架上跳了下来，手里的砖刀比划着：“你t以为还是从前啊，想打谁就打谁，想杀谁就杀谁？你今天要动我一下试试，老子这砖刀也不是吃素的。” 宋瑞和彻底蒙了 以前哪有工人敢跟他顶嘴，现在看样子还要跟他动手。 旁边的几个工人都下来了，手里提着砖刀不怀好意地看着宋瑞和，个个脸上杀气腾腾。 “你们给我等着！” 他吓得连连后退，丢下手里的棍子就跑。 “孬种，到底还是怕死！”一个工人提着刀笑了笑。 “就是，下次他要是敢动手，我们大家伙一起上，先弄死他再说。” 雷鹏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咋回事，宋瑞和来做什么？” “分队长，他要让我们回东区工地上去，我们把他吓跑了。”工人提着刀显得很骄傲。 “就是，也不看看现在什么行情。” “他丫的想让我们回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大家都觉得把宋瑞和吓跑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 “干活去！”雷鹏看着远去的轿车觉得事情没完，宋瑞和从来就不是一吓就完事的人。 工人们满脸嬉笑，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之中，大家继续忙着手里的活。雷鹏骑上自行车走了，他要到程氏集团去找程华汇报一下。 雷鹏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宋瑞和又杀了回来。 公路上马达声轰鸣，长长的车队如同一条巨蟒。 十几辆吉普车开道，后面是五六十个保镖，宋瑞和和黄绍虎将所有的人都带过来了。 “怎么回事？”工人们看到公路边杀气腾腾的车队，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罗劲从脚手架上快速跳了下来，手里提着砖刀招呼着：“兄弟们，这次来者不善，大家赶紧集合在一起。” 四五百建筑工人和搬运工都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不少人开始抽钢筋拿板砖，也有人提着锄头扁担和砖刀。现场的人顿时紧张起来，几个工头带头走到了前面。 “松哥，看这架势不对啊，怎么军警也来了？”罗劲手里提着刀问身边的杨松。 杨松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兄弟们，估计是来抓东区的工人。咱们大家团结在一起，死活不要答应回去。咱们不要给军警动手，要是保镖上来就给我往死里干。” “雷群，去把你哥叫回来，让程华也到工地上来。” “好，你们大家当心点！”雷群丢下手里的砖刀就跑。 十几辆车直接冲到了工地之上，车上的军警和保镖都跳了下来，手里的枪稀里哗啦地拉动着。 宋瑞和杀气腾腾的带着队伍回来，一下车就冲着工地上的人吼道：“东区工地的人，全他妈给我滚出来。谁要是敢继续留在这里，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军警四五十个人全部走到了前面，手里的枪口对准了拿家伙的工人们。 后面的保镖也提着武器跑了过来。 黄绍虎用手扯了扯帽檐，身上穿着一件呢子大衣走到了人群前面。 他看着几百工人拿着家伙，冷笑着说道：“怎么？想造反啊？” 工人们不自觉地将武器往身后藏了藏，造反这个罪名他们可承担不起，但要跟宋瑞和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告诉你们这帮杂碎”黄绍虎将手指指点点：“今天凡是东区的工人全部给我回去，我已经给西区的警察署长打过招呼了。你们要是不回去，那我就让你们尝尝牢房的滋味。谁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工人们开始躁动起来，有的人想要拼有的人想要后退。 杨松抬起手臂拦住躁动的人群：“黄署长，我们在那里做事是我们的自由？” 第231章 大规模冲突 黄绍虎看着几百工人蠢蠢欲动心里也害怕。 面前的五百泥腿子今天看起来异常激动，一旦他开枪必然会造成流血冲突。 杀几个工人问题不大，怕的就是工人们联合起来。如果这五百人都不怕死的话，总不可能全部都杀掉。 杨松看他有点犹豫，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以前黄金龙可恶，你比他还要可恶。这才上几天班，你打死了我们多少工人？想让我们回去上班，除非重新换个老板。” 他将矛盾全部转移到宋瑞和身上。 “对，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给宋瑞和做事！” “宋瑞和，你有本事抓我回去，老子就给你工地掀了！” “杀了宋瑞和，为工友报仇！” 工地上几个工头也会意，现在不能跟军警对抗，只能把矛头对准宋瑞和。 黄绍虎极度无语，看了一眼宋瑞和摇摇头：“你们跟宋老板之间的过节我不管，东区警察署停工就不对。现在凡是东区的人都跟我回去，老老实实到工地上开工。黄老板打人的事情，不归我警察署管。” “你们身为东区的子民，就应该为东区建设做贡献。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不回去我就动手抓人，顺便考虑一下你们的家人” 愤怒的人群再次寂静无声，黄绍虎以他们的家人作威胁。 如果不回去，就把他们在东区的家抄了，将他们的家人赶走。 杨松脸上都是冷汗，如果回去一切的斗争都失败了，如果不回去手底下的人他不好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工人们都看着杨松。 “把这个人给我抓了！”黄绍虎见工人没有动静，用手指着杨松：“看来他就是闹事的头” 十几个军警端着枪往前推进，威逼着工人们往后退。 “给他拼了”有人大吼一声。 “对，拼了，咱们都是光棍怕什么”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不少人看到军警抓杨松都急眼了。杨松是他们的领头人之一，一旦被抓走大家就会群龙无首。 “去你娘的”一块板砖从人群中飞了出去。 杨松赶紧回过头来拦住众人：“大家不要动手，不要动” “嘭！”军警走到前面对着他头上就是一枪托。杨松两眼一黑，被人拽住了胳膊。前面的人看到杨松被打晕，全部上前来护着他。大家伸手抓住军警的枪杆子，你推我搡地朝前涌了过来。 “打人啦，军警打人啦！” “兄弟们，给他拼了，冲啊” 有人跟着起哄，几百人全部都挤到前面来，手里的锄头扁担对着军警一顿乱砸。 “还真他妈反了？！”黄绍虎看着四五百人冲击军警，锄头扁担一路乱打。他摸出手里的枪来，对着天空之上就是一枪。 “砰！” 枪声响起。 人群稍微停顿了一下。 面前的工人手里抓着军警的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晕过去。 军警的枪托如同雨点一样，砸在前面的人群之中。 “啊，老子给你拼了！”挨打的人头破血流，抱着军警的脑袋磕了上去。 “嘭！”对面的军警一阵眼花，血浆子沾了他一脸都是。他手里的枪猛地扣动了一下扳机，子弹对着地面上射了出去。 跳弹“乓”地一声，现场一片哭喊之声。 罗劲见群情激愤已经无法控制，只能冲到最前面来挡住。几百个人互相打砸着，撕扯着。平日里老实巴交任人宰割的工人，今天就跟发疯了一样。他们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烈火，又如同奔涌的江河，在枪声响起的一刻就爆发了。 没有人再去管军警不可打的命令，很多人只想让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完。 五百人的冲击力度不小，十几个军警根本拦不住。 第二轮的军警全部都上了，宋瑞和的保镖也全部都上了。 一个保镖刚冲上去，十几把锄头对着他的头顶一齐砸了过来，人还没有倒下脑袋已经稀巴烂。 罗劲见到保镖冲上来，赶紧大声呼喊着：“杀了宋瑞和，把这些保镖给我打死。” 其他一些工头也知道群情无法宣泄，嘴里跟着高喊着：“杀了宋瑞和，打死保镖！” 人群听到呼喊声，几百人锄头扁担全部冲着保镖而去。刚上去的几十个保镖，身上的锄头扁担如同雨点一样。只要有人倒下立刻就会被打成肉酱。 “完了，完了！”宋瑞和看着山呼海啸一样的人群吓得肝颤。 他现在开始相信，如果刚才动手的话，几个建筑工一定会用砖刀砍死他。五十多个保镖，被打死了二十多个。 “这帮泥腿子，不要命了！！” “撤，赶紧撤！” 贫民们压抑太久了，愤怒的锄头全部冲着保镖而去。现场血肉横飞，每分钟都有人在倒下。现场喊杀声滔天，让工人们彻底爆发了。 黄绍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他手里举着枪在发呆。 东区的警署署长，跑到西区工地上杀人了。引起了极大的愤怒，导致五百工人现在要跟他拼命。 他的仕途完了。 程华和雷鹏也蒙了，他们到达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下好几十个人。 军警在开枪，保镖也在开枪。几百个工人前仆后继，手里的家伙收割着一个一个的生命。 “别打了，别打了！”程华奔跑着大声吼叫。 杀红眼的工人们根本不管，手里的锄头依旧拼命打砸。 “别打了！”程华冲上前来，一把推开面前的工人，对着他脸上就是一耳刮：“想死啊，不知道这是军警。” 他挥舞着双手来回奔跑：“别打了，都别打了！” 雷鹏也跟着喊叫：“被打了，都别打了，赶紧给我停手。” 黄绍虎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抓起手里的哨子。哨子声响了起来，现场的军警开始往后面推，不少人手里拖着自己的同伴。 他们东倒西歪，脸上肩膀上到处都是鲜血和泥土。 宋瑞和的保镖更是如同丧家之犬，在工地上来回奔逃，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工人们一开始是想着法不责众，现在大开杀戒之后还在兴奋之中。好在有明白过来的人，赶紧将身边的人拖住了，锄头扁担的咔嚓声停了下来。 军警全部推到了马路边，保镖也有二十多人拖着枪逃了回来。 “都给我停手！”程华怒吼一声，拦住了追赶的人群。 马路边军警和保镖全部都杀红了眼，退回来之后举起了手里的枪，枪栓拉得哗啦哗啦的响。 黄绍虎面目狰狞地看着对面的人，双方仇恨地怒火还在燃烧着，蠢蠢欲动的工人们胸口起伏不定，脸上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程华走到了最前面，用手拦住暴动的工人，两只眼睛盯着面前五十几杆枪。 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打起来的，以前的工人没有这么血性。这些人都是工会的成员，也都是刚加入贫民帮的人。 “黄署长，你跑到工地上来杀人做什么？”程华决定先发制人，把所有的脏水泼到对方身：“宋瑞和乱杀我的工人，你一个警察署长也乱杀我的工人，难道工人真的是猪狗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难道我们临时还不能咬你一口。” “程华！”黄绍虎气得咬牙切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带领工人闹事，当年三大货场你就是罪魁祸首，今天还对军警出手，我看你是真的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敢！”程华毫无畏惧地走到前面：“我今天是刚到这里，我只看到你们的子弹在大肆屠杀工人。” “我是程氏集团的管家，这些工人都是我的人。” 程华两眼充血怒不可揭：“宋瑞和把工人当猪狗，我把工人当兄弟，当亲人。工人们不去宋瑞和的工地上班，这算是哪门子罪过。” 他指着黄绍虎越说越激动：“你今天杀了我这么多人，如果不把宋瑞和给我交出来，我保证西区工地永远不会开工。” “对，杀了宋瑞和，否则永远罢工！” “把东区工地给我掀了，杀到宋氏集团去，报仇！” “报仇，报仇！”工人们再次激动起来。 程华是真的生气了，五百工人死了好几十人，还有不少人受伤。 如果他有枪在手，如果他可以痛痛快快地干一场，今天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不论冲突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觉得工人们没有错。他开始相信夜枫那句话，这世道本来就不该是这样。工人在那里上班是自由，更何况这些人一分钱没有从宋瑞和手里拿到。 宋瑞和没有资格抓工人，黄绍虎更没有资格抓工人。 他闭着眼睛心里在流血，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他真的愿意把血洒在这里。 黄绍虎手里的枪依旧举着，却不敢对着程华开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相威胁。 他指着地上死掉的几个军警：“你们今天对军警动手，这就等同于谋反。把罪魁祸首全部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通讯员！给我去发电报，通知警务总长和东区警察署！” 第232章 两头恶狼 黄绍虎不敢一下杀掉五百人，他现在只要一开枪对面的人就会冲过来。 现场有程华控制了，黄绍虎决定不汇报，一旦总长有了命令他便可以毫无手软。 这事发生在西区的地盘，还要通知西区警察署的人来处理。 程华看着黄绍虎的卫兵跑掉，将伸开的手臂放了下来：“不论你今天来多少人，要么打死我们，要不然一个人你都别想带走。”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很大，但带走的人肯定是活不了。你如果想要抓人，还不如在这里打死我们，免得到了警察署监狱被你折磨。军警的手段我们都是知道的，到死我们也不会去！” “对，不去！”杨松醒了过来，现在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程华身边：“今天，我们愿意流尽最后一滴血！” “还有我！”雷鹏也站了上前。 “还有我！” “算我一个！” “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有本事打死我啊！” 一下子站出来了上百人，后面的人都跟着朝前，大家手拉手结成了一道人墙。 今天死了军警，这个事情肯定没完，抓走的人必然是死。程华没有办法，现在只能以这样的气势来对抗，等到警察总署的人说话。 黄绍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瑞和早就两腿发软，手心里都是汗水。他知道今天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去他的工地了。 “这帮泥腿子，现在联合起来了！”他冲着黄绍虎说道：“这帮人今天连军警都敢杀，明天就敢冲击警察署，他们这是在造反，黄署长你不可以不管啊。” “滚你妈的！”黄绍虎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宋瑞和就是一耳光：“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死了几个手下吗？你和工人的仇恨咋就这么深？我是军政府的警察署长，不是你的狗腿子。” “黄署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宋瑞和说话带着哭腔。 “工地刚交给你就出这么大的事，我看你怎么交代？！”黄绍虎没有办法平息事端，只能把屎盆子往宋瑞和身上扣。 程华听出了点名堂，低声的给后面的人交代了几句话，转过头来看着黄绍虎：“黄署长，今天军警的死纯属意外。我们的工人只是冲着宋瑞和的，大家刀枪不长眼纯属误伤。如果你要抓人，我可以带着打人的跟你一起走。但你要他们去东区上班，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好，不光是今天动手打人的，还有你们这些带头的人我都要带走。” 黄绍虎没想到事情一下就有了转变，他不想把事情继续扩大化。 军警大批量杀工人，这不论在民间还是在军政府都是说不过去的。现在联邦政府已经成立，胡司令只是一方的长官。各区都在积极建设，对老百姓的态度也比较缓和。 给他们安上谋反的罪名，上面是不会相信的。 程华也不想事情真的闹大，万一总署让全部把人抓走就麻烦了。今天死了几个军警，大不了大家一命抵一命，但不能将五百人全部连累。 “可以，我算一个！”杨松走到最前面：“今天的事情我负全责。” “动手打过军警的，全部自己站出来！” “算我一个，我动手了！” “也算我一个，我也动手了！”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站出来二十多个人，他们都是站在最前面的。 雷鹏想要站出来被程华拦住了：“以后这里的事情你负责，西区工地继续开工。你现在就带着工人们做事，不要让秦明江抓住把柄。” “好！”雷鹏退后了一步：“今天没有动手的人，全部都去赶工，工地上的事情不能停下来。” “慢着！”黄绍虎似乎不满意：“我这手里死了好几个人，你这么点人就可以打发？” 罗劲站在前面说话了：“黄署长，大多数工人都在后面，动手的就这几个。再说了现在还有宋瑞和的人，你也听到大家都是冲着宋瑞和去的。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就喊了，只杀宋瑞和的保镖。”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秦明江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出去发电报的通讯员也赶了回来。 “署长，这是总长的电报！”通讯员将电报递给了他。 黄绍虎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警务总长的电文就几句话：“逮捕闹事的工人交给秦明江审问，东西两区工地重新招标。” 黄金龙死后，黄绍虎自己当了幕后老板。等到工程一完，他就可以赚大笔的钱。 没想到，陈总长一句话，工程重新招标了。他一把将手里的电报扔到通讯员脸上：“这是怎么回事，你都说了些什么？” 通讯员低着头一脸委屈：“署长，你还是问秦署长！” 西区警察署的车队停下之后，几十个军警全部站成了一排。他们身上的枪没有卸下来，只是以一米的间隔在马路上站成了一排。 秦明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双手拉着手套，抬眼便看到现场死伤无数。 工人死了三十四个，黑衣服的保镖倒了二三十个，还有几个军警的尸体扔在地上。现场受伤的人一大片，工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砖头和石头，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有干。 雪地里，一股血腥味非常刺鼻。 “黄署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明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你才从我那里走几分钟，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秦署长你什么意思？” 黄绍虎拿过电报在手里甩了甩：“为什么要重新招标，你在总长面前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 “那为什么这些人抓去让你审问，而不是带回东区警察署？” “你误会了！”秦明江满不在乎：“你的通讯员给总长发了电报，说西区工地上工人闹事，发生冲突死了好几十人。陈总长立刻就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我还莫名其妙呢！” “我就说了，是宋瑞和的工人跑到了西区，你黄署长派人去抓人了！” “你猜，陈总长怎么说的？！” “陈总长怎么说？”黄绍虎这才想起，这里是西区警察署的管辖范围。 陈总长打电话到秦明江这里很正常。 “总长说，工人还需要抓吗？难道他们不想挣钱吗？” “我就说啊，宋瑞和工地上的人老是跑掉，不抓没有人去干活啊？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 宋瑞和在一边非常的尴尬，他的工人是抓都抓不回去，更别说花钱请人了。 “总长还说啊，你黄绍虎东区工地三天两头出事，没有一天能够正常开工。南区警察署再过一个月就完工了，你还刚完成地基。我西区工地也没有赶上进度，现在好不容易开工，你还把工人打死。” “总长的意思，宋瑞和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接工程，让你重新招标！” 宋瑞和当场如同五雷轰顶，自己掏了二十多个亿买下来的两个工地还没有焐热，现在总长一句话他的工地就没了。 “不是，秦署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瑞和站了起来怒气冲天：“我这工程都接手半个月，怎么说重新招标就重新招标？” “宋瑞和！”秦明江突然发火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黄署长能被停职调查吗？” “什么，我停职调查？”黄绍虎急眼了，但看秦明江的脸色立刻就明白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自己想要当东区的幕后老板，这个秦明江也相当西区的幕后老板。 秦明江一脸的无所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是南区警察署的人在总长面前把你的事情点了。说你们两个勾结在一起，私相收受贪污工程款。东区工人闹事也就算了，还闹到我西区来了。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警察署还死了人，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总长下来视察过工地，就是朱泰然带人下来看的。东区工地一个人都没有人家北区啥事没有，南区更是一马当先！” 秦明江靴子踩在雪地里，不停地踢着：“宋瑞和，你做事太他妈的不利索，几个工人都搞不定。我西区的工地跟你没关，黄金龙既然死了，我也就交给程氏集团。反正现在是他们在做，你插一杠子进来干什么。” 黄绍虎气急败坏，转身就走：“好你个朱泰然，他妈的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我就不信你身上干净！” 第233章 有人挑事 黄绍虎愤愤不平地走了，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宋瑞和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刚到手的两个工地还没有焐热。 程华走到前面来问道：“秦署长，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明江看黄署长已经走远，一副秉公办理的样子道：“你们中间谁杀的军警，脑袋是肯定保不住。闹事的人要么坐牢要么罚款，我会秉公处理。” “好，我跟你走！”程华站了出来。 工人们看到程华站出来，都紧张地跟了一步。 秦明江摇了摇头拒绝了：“你没有参与，不要跟我走，好好给我钉在工地上。让你的老板来找我，工地的事情咱们重新签合同。只要是按期完工，绝对不会克扣你们的工钱！” “如果工程不能按时完工，你程氏集团不光要赔偿我的违约金，还会注销营业执照” 他看着面前站的二十几个人一脸奸诈：“你们中间的人不要试图代人受过，也不要想着蒙混过关，到了我那里你什么都得招认！” “我们自己走！”罗劲走到了前面，后面二十多个工人都跟了上去。 程华看着走掉的工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如果去了，还可以和大家串串口供。这二十多个人都是工会自己的人，如果有一个人招架不住就麻烦了。 但他相信，这些敢作敢为的人肯定不会出卖组织，否则他们不会站出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营救，把事情降低到最大的限度。 “大家赶紧干活，加快工程进度！”程华回过头来看着工地上的人，将一个人叫到了自己面前：“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怎么就跟军警动手了呢？” “不知道啊？”面前的工人满头鲜血：“我就看到一块砖头飞出去，然后有人喊打，大家就跟着冲起来了。” “奇怪，杨松没有拦吗？” “我被军警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打成了一片！”杨松也觉得奇怪。 平日里如果没有他们带头，这些工人是不会动手的。他也觉得奇怪，刚开始在争吵拉扯的时候突然有人扔了一块砖头，这才导致军警给了他一枪托。 “好，我知道了！”程华觉得还是应该报告给夜枫和高队长，看看他们怎么说。 保洁公司的办公室里。 程华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夜枫和高队长：“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第一个就是想办法救出工人们，第二个就是要去西区警察署见秦明江。他已经说了把西区工程给程氏集团做，要老板出面去签合同。三太太去签合同肯定不合适，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签？” “秦明江的意思，工程必须按时完工，否则会找我们麻烦。” 夜枫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两件事都在他预料之外。 宋瑞和的事情他们这么一闹，反而朝着自己的计划走了。 “那就你跟老魏还有三太太一起去签合同，合同的标的还是五十亿，少一分你都不要签。”夜枫吐了一口气：“我们前期拿了黄金龙六个亿，你可以告诉秦明江。但这是我们和黄金龙的事情，跟警察署没有任何关系。” “到时候伍拾亿的工程款，他必须结给我们，我们完工之后还黄金龙六个亿！” “真的还？”程华不信。 夜枫没有否定，只是继续说道：“工程合同签完之后，立刻就大量招工人。建筑工不够的话，就用师傅带徒弟的办法，尽量让建筑工人忙起来。” 程华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建筑工人不够的话就多找小工，尽量节约建筑工人的时间。 如果工期赶不上，那就加班加点的干。 “倒是你说的砖头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可以调查一下了！”夜枫想起上次铁钉的事情，决定这次一起调查：“队长，上次孤儿院的事情我和孟班长也发现了异常。在拆迁的时候，是有人用铁钉杀死了挖掘机司机，挖掘机失控之后冲入到了孤儿院。” “还有这样的事？”高队长惊讶不已：“那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没有头绪吗？”夜枫觉得工人队伍中肯定是有人故意挑事，激起工人和军警之间的矛盾。 这个人应该不止一个，而且比较极端。 “我看这事得给总部汇报一下，让王处长也帮你我们留意一下。”高队长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要是让组织内部混入这样的人就麻烦了。 夜枫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将被子掀开拿出了铁钉。 他再次回到办公室，将铁钉递给了高队长：“一百米的距离，这颗铁钉穿透玻璃杀人，应该是个高手。” “好，这件事立刻调查！”高队长垫了垫铁钉：“这种钉子是专门打造的，它的结构是经过设计的，我让孟班长带着去各个铁匠铺找找线索。” “救人的事情怎么办？”袁队长问道。 夜枫一时也没有办法：“我们和秦明江不是很熟，而且这次死了军警。救人是基本上不可能了，只能希望他少杀几个。” “对了，你说东区工地也不让宋瑞和做了？” 程华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听得清清楚楚，应该是南区警察署的人点了黄绍虎。现在总长下了命令让东区重新招标，黄绍虎也被停职调查了。” 夜枫第一个想到的是朱泰然，他让朱泰然去陈总长面前吹风的。 现在既然已经造成这样的局面，夜枫准备让秦氏集团去拿下这个工程。朱泰然作出了贡献，那东区的工地必须给他一定的股份。 夜枫回到了办公桌上，拿起电报机给杨鑫发着电报：“杨队长，东区工程重新招标，可否介绍一下秦氏集团？现在十九区的模范建筑是南区，秦氏集团有成绩在这里，可否帮忙推荐一下？” 夜枫直接去找黄绍虎肯定不行，这个工程最好是陈总长出面。” “滴滴滴” 电报机响了起来，夜枫赶紧伸手去接：“可以推荐，但规矩你记得，朱队长的那一份怎么说？” “给他20！给你10！”夜枫很爽快的回了电文，杨鑫的股份纯粹就是个障眼法。 “我会给朱队长说这个事，你和秦天震商量好！”杨鑫也回了电报。 夜枫现在也懒得到处跑了，手里又拿起了电报机给秦天震去了一封电报：“秦老板。东区工程我已经让人去找关系，给朱泰然和杨鑫30，你我各占35，收到后请尽快回复。” 三个人都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不到十分钟秦天震的电文就回了：“黄金龙能答应吗，拿下来当然是没有问题。” “放心，最高层的关系，应该问题不大！”夜枫没有提黄金龙死了的消息。 “兄弟，你是越来越牛叉啊！那西区的工地是不是也拿下来了？” “没有，秦明江交给了程氏集团，当着黄绍虎的面指认的” “没关系，咱们有两个工地就够了，我会尽快筹集资金。”秦天震似乎很高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东区工程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夜枫还给他发去一封电报，就是关于西区工地的事希望他打个招呼。秦天震答应得非常爽快，他现在已经是治安委员，有权去过问这件事。 “多谢！” 夜枫收了电报机：“现在想办法让黄绍虎松口，也许可以一命抵一命！” 军警死了三个人，最大的退路就是把群殴降低到一命抵一命。 夜枫决定继续调查铁钉的事情，把扔砖头的事情交给程华去调查。 高队长也发电报动员工会的人，尽快筹齐两千人到西区工地，要让秦明江看到诚意。 第234章 掉入陷阱 十九区的冬天除了厚厚的冰，没有几个时候下雪。 大清早的，天阴沉沉气温比较寒冷。 转眼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警察署的四个工地除了南区都没有什么进展。如果要在年底完工，工期非常的紧张。 程华早就准备好了合同，公司的营业执照和公章都已经拿好了。 “程姐，咱们早点去警察署，签完合同我就可以招人了” “哎！”三太太站在楼梯一角：“这秦明江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去见他总有点不踏实” 她扯了扯身上的大衣，今天专门换得朴素了点。 程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害怕秦明江对她有非分之想。毕竟以三太太的姿色和容貌来说，确实有点出众。以前胡传克能看上她，就是因为她和府里的丫头比气质优雅很多。 “走姐，有我和老魏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程华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在打鼓。 小轿车已经开到了院子里，老魏今天担任司机和保镖。 三太太心思重重地走到了车门边，抬头看着天上乌云密密，如同压在自己的心头。她有点后悔让自己做法人代表，自从熊老板死了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和外面接触。 “走！”三太太将车门关上了。 小轿车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别墅大门，朝着西区警察署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三太太不满地问程刚：“以前签合同不就是双方签个字就可以了吗？” “估计是他认为我们不能做主” “反正问我什么我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三太太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靠在椅子上，她宁愿当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的小女人。如果不是当初为情势所逼，她也不会这么多年刀口上舔血。 轿车来到了警察署的大门。 老魏伸出了脖子：“兄弟，我们是程氏集团的，过来签合同！” 卫兵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体侧了一下。 程华还是第一次到西区警察署，破破烂烂的围墙有一米多高，两栋红砖瓦房是临时办公点。院门口一道铁栅栏，两边站着荷枪实弹的军警。老魏将车开了进去，院子里停满了吉普车。他们将车靠在围墙边停下，三个人同时走了出来。 围墙边是一堆柴火和煤炭块，雪地里到处都是黑色的脚印。 程华并不知道秦明江的办公室在哪里，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他将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远处的矮房子，砖瓦的房子只有一层楼高。 房子门口站着好几个军警，里面隐约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叫声沉闷而又沙哑。 他知道，这是军警在对昨天抓来的人用刑。 “诶，到楼上来！” 程华抬了一下头，看到三楼的窗口露出一个脑袋来。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到工地上的秦明江，身高只有一米七五，两戳小胡子厚厚的嘴唇。一双浓眉下面的小眼睛极不对称，正色眯眯地趴在窗户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三太太。 三太太没有抬头，而是跟在了程华的身后。 三个人转身上了三楼的办公室。 秦明江的办公室非常大，是三个小房间打通的，地上还铺了一层木地板和红地毯。让人恶心的是，房间办公室里挂着一个红色的灯泡。 屋子里个姑娘站成一排，全部都低眉顺眼地不敢抬头。 办公室中间是一个小茶几，秦明江就这样脱了鞋子盘坐在地毯之上。 程华看着红色的地毯不好下脚：“进来要脱鞋吗？” “不用！”秦明江瞟了一眼三太太：“让你们老板进来就行了，你们在外面等着” 程华没有理会他，手里拿着合同和营业执照就走了进去。他学着秦明江的样子盘膝坐了下来，将合同递给了他：“秦署长，我们公司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主，我姐她不喜欢抛头露面” 秦明江还瞟着门口，看到程华进来转过头来：“你们老板不进来我怎么谈？” “你一个管家，能做得了什么主？” 三太太听他这么说，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秦署长，你到底要谈什么呀？” “诶，我就说你们公司肯定是你做主”秦明江直了一下身子，又看了看程华：“这熊老板死了以后，你咋把公司的名字也改了听说当年三太太风华绝代，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坐，地上坐” 他抬手示意三太太坐下。 三太太看着这样的情形自然是坐不下，她自己走到一边拿了个凳子过来。 “我守什么寡，我是有丈夫的人！”三太太又恢复到很久以前的状态，表情冷漠地看着秦明江：“熊少武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是什么三太太” 秦明江自讨没趣，脸色也变了：“你程氏集团有什么本事可以接下西区工程？” “我没说要接啊？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三太太诧异地看着程华。 程华尴尬地笑了笑，说话绵里藏针：“秦署长，现在工地本来就是我们在做。如果宋瑞和退出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停工？” “停工？” 秦明江阴冷地笑了笑：“你别忘了工地上闹事的人还在我这里，你现在停工是不是想我多抓几个？” “哦，这样啊？”程华这才知道他就是要以此要挟程氏集团。他眯着眼睛看着秦明江笑了笑：“那你是个什么意思，是签合同还是不签？” “不签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秦明江笑容突然僵住了：“好你个程华！你带着人连军警都敢杀，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华不敢说话了，今天除了他还有三太太在这里。要是秦明江突然把他扣下来，三太太可就麻烦了。 这个人翻脸比狗还快，刚才还笑眯眯，现在立刻就露出了咬人的牙齿。程华听夜枫说过，这个人就是出卖总裁的叛徒。他这种人没有任何道义和规矩，和他打交道自然得万分小心。 秦明江脸上杀气浮现，横肉直抖：“你别以为我是黄绍虎，我更不是黄金龙和宋瑞和。你们在黄绍虎手底下蹦跶，到了我这里就得老老实实。” “合同你没有资格给我签，工地一刻都不能给我停，年底之前必须完工！” 他抽出一支雪茄来磕了磕：“黄金龙给你的三十个亿，我自然是不会少你的，但必须在工程完工之后。” 程华更加无语了，以前是在黄金龙手下包工程，现在转移到了秦明江的手底下。 秦明江并没有跟程氏集团合作的意思，而是直接抢了黄金龙的生意。 他点燃了雪茄烟，嘴里吐出一口烟圈来：“黄金龙和宋瑞和拿你们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拿你没办法。不就是个工程外包吗，我当老板比他们强。谁要是敢跟我玩花招，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你们这帮人在我西区搞工会组织，对抗军政府，我看是活腻歪了” 秦明江现学现用，把黄绍虎递给他的帽子扣到了程华头上。 程华顿时预感到不妙，说不定组织已经暴露。他依旧装着无事的样子：“秦署长说笑了，我们可不敢对抗军政府。宋瑞和打伤我们的兄弟，我们就是要讨一个说法。” 秦明江弹了弹手里的烟灰：“你们做的事我会继续调查，这二十个人我先扣下了！” “工程，老老实实地给我干，否则我把你们一锅端！” 他合同看也没看，从自己身边抽出一本合同来：“在这里签个字，立刻滚蛋！” “我要是不签呢？”程华想要最后倔强一下。 “不签那就跟我到牢房里面待着去，等你什么时候想透了再说！” 程华真的很想站起来走到牢房去，大不了工地上再次停工。但白天死了那么多兄弟，要是再让秦明江出手，指不定又有多大的损失。 签了，必然是血本无归。 他回头看了看三太太，三太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签，没什么大不了！” 程华转过头来，看着秦明江将合同拿了过来。 合同是以前黄金龙的，只不过上面签字的痕迹已经不见了。 看来秦明江早有准备，把黄金龙的合同已经拿过来了。如果他们补签一下，这个事情就变成了程氏集团和警察署的。 程华有点后悔没有带夜枫准备的笔，犹豫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支钢笔来。 “你签没有用，让三太太签！” 秦明江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调侃地看着三太太：“要是你敢违约，我到时候会有单间给你住。我这里的还没有女囚，不知道皮鞭打在你细皮嫩肉的身上会是个什么滋味。不过，想想确实是妙不可言啊” 程华听得耳朵发麻，烦躁地将笔递给了三太太：“姐，你签字！” 三太太也觉得头皮发凉，接过合同赶紧将字签上了。 合同被丢在了茶几之上，程华站了起来：“秦署长，我这就去招工，争取年底完工！” 第235章 仇人浮出水面 秦明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合同看了一眼。 他用手指头在嘴巴上舔了一下，露出一脸得意的奸笑。 程华稍微停顿了一下，赶紧将三太太送出了办公室。三个人头也不回，急匆匆地走到了楼底下。 老魏全程听得清清楚楚，他一上车便发动马达：“狗日的秦明江，这家伙比黄金龙和黄绍虎还要歹毒。他这就是在程氏集团下套子，咱们现在所有的把柄都在他手上。” 程华没有说话。 三太太也没有说话。 秦明江色心不死，本来想占三太太的便宜。 三太太说自己有丈夫，程华也在中间插了一杠，这让他气恼不已。现在他拿着二十个工人要挟，还以三太太签字作押，不能按时完工就会抓了三太太。 以他说的话来看，他是巴不得把三太太弄到监狱里面，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敢想象了。 “人面兽心的东西！”程华气愤地拍了一下司机台：“咱们到底是赶工还是窝工，是不是应该请示一下？” “赶工，当然是赶工！”三太太突然说话了，她的语气显得很淡定：“我刚从总部回来，秦明江的事情已经在日程之上！他要是敢乱来，那就是给自己下催命的药！” “姐，什么意思？”老魏转过头来。 “总部必杀秦明江！”三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明江出卖总裁的事情已经报上去了，总部已经在启动对他的抓捕方案。 “在秦明江没有动手之前，咱们千万不要造成任何损失。我们老老实实地窝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程华眼前一亮：“我靠，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感情好，到时候第一个宰了他！”老魏也松了一口气，踩着油门心情大好。 三个人回到了八号别墅就各自忙碌去了。 三太太安排赵捷给总部汇报此事，同时给高队长也发去了一封电报。 程华决定动用十九区所有的民工，骑着自行车先到各个区联络点将消息传达下去。 保洁公司里，夜枫拿着电报有些失神。这真是刚出狼窝又掉进了虎口，秦明江比黄金龙要厉害十倍啊！ “狗屁，他这是在找死！”高队长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总部的帐还没有给他算，他今天怎么又提到工会的事情？他到底知道我们什么？！” 这个人不能留，他必须死！ 夜枫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杀秦明江，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有什么难的？”高队长气得直吼吼：“上次总部就说了，咱们用不着自己动手，直接让伏魔骑士团出手就行了。反正伏魔骑士团早就在案卷之中，不怕多一桩命案。” 屋子里高队长来回踱步，说得气冲冲地。 他看夜枫无动于衷，走过来拍了他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和秋歌的家人都是他害死的。你不是有本事吗，想办法弄死他！” “什么！”夜枫突然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唰的一下红到脖子：“你说我和秋歌的家人都死在他手里？” “你以为呢？” 高队长看着夜枫暴怒得要哭的夜枫，突然觉得他不该这样带情绪：“那个夜枫，你冷静一下啊。这话我不该告诉你，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说说，他是怎么害死我家人的，又是怎么害死秋歌家人的！” 夜枫目眦欲裂，猛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掌：“我的家人在那里，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高队长冷静下来了，心虚地看着夜枫。他伸手拍打着夜枫的肩膀：“行行行我告诉你啊，你不要生气了。” “当年你不还小吗，秋歌的父亲是你父亲的保镖。”高队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秦明江亲自带人到你家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秋歌的父亲也死在了你府上他又带人去了秋歌家，要不是杨鑫把秋歌带走，秋歌早就死了” “杨鑫？”夜枫突然想起杨鑫说认识他，看来他们果然是熟人。 印象中自己的母亲是被人开枪打死的，现场一片混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他对父亲的印象非常深，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 “那我的父亲呢？” “下落不明”高队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可不敢告诉夜枫他父亲就是秦浩源。 “秋歌的父母全部被打死了，他还有个姐姐也下落不明”高队长转移开话题：“你知道当时救你走的人是谁不？” “是谁？”夜枫再次想起那个浑身被鲜血燃透的背影。 他以前以为那衣服是棕色的，结果后来才想起那是后背留下的鲜血。 “王处长！”高队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当时王处长来不及带你走，只能将你送到孤儿院。你不要怪他，他还要去救其他人当天晚上，胡传克一口气杀了我们一千多人” 高队长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流泪了。 这一千多人有他的战友，有他的亲人，也有他的兄弟姐妹。 “只是十九区啊”高队长抹了一下眼泪：“咱们组织，在十九个区死的人不下几万。不光是军队，还有科技联盟、工会联盟” “程华，当年你父亲手底下的警卫排长” “马叔，你父亲手下的副营长范师傅，你父亲手下的一个连长贾叔，也是你父亲手下一个排长” 夜枫听着泪眼蒙眬，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原来这些年所有的人都在他身边，一直保护着他和秋歌。 “我父亲是什么人？”夜枫好奇地问道。 “是个团长”高队长觉得其他事情都可以告诉夜枫，唯独这个必须隐瞒一下。当初总裁把他放在这里，就是要让他在逆境之中自己成长。他不想让夜枫有任何优越感，也不能对他有任何的特殊。 “他姓什么？”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高队长突然咧嘴笑了：“你知道秋歌为啥叫秋歌不？” “不知道！” “因为他家的狗叫秋歌，所以杨鑫登记的时候给他登记了一个秋歌” 夜枫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那我家是不是也有条狗叫夜枫？” “那我不知道，也许是猫？”高队长也笑了，笑得同样眼泪直流。 他现在心情好多了，总想找个机会告诉夜枫他的生世，这次就这样给他抖出来了。他知道，以夜枫这么聪明的人难免会暗中去调查，与其这样不如先给他弄个清楚。 “我记得以前是穿迷彩服的到我家”夜枫擦了擦眼泪：“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我的家人。” “秦明江是带队的，真正动手的是当时胡传克手底下的杀手。” 高队长继续给他讲述。胡传克手底下有一批基因战士，也就是夜枫见过的魔种部队。这支部队是花重金培养出来的，用的是高科技的技术。科技联盟之中当时有几个叛徒，专门为胡传克制造魔种部队。 “咱们自己的伏魔骑士团，那也是基因战士，都是植入了芯片的。” 夜枫没想到科技联盟有叛徒：“看来什么人都有好有坏啊” “科技联盟的叛徒还活着吗？” “没有，前几年被伏魔骑士团处决了，也许还有遗漏。”高队长恢复了正常情绪：“那个年代没人能吃得饱饭，有点文人骨头也软得很。胡传克花了重金，给了他们美女和金钱。他们用自己的知识，研制出了新一代的魔种部队，要比我们第一代的伏魔骑士还要厉害。” “他们植入的是魔兽的芯片这些人比较嗜血，没有什么人性。” “你和秋歌你们这一代实际上植入的也是第二代芯片。只不过你们不是魔兽芯片，而是基因芯片” 夜枫突然想起熊少武的魔晶：“你说的魔兽芯片，会不会是跟熊老板身上的魔晶一样？” “差不多，不过熊少武应该是自己变异的。”高队长说道：“长期暴露在核辐射之下的人，有时候是会自己变异的。魔兽就是因为长期生活中辐射区，所以才发生了变异。有的人变异比较快，有的人要潜伏很长一段时间。咱们十九区，能人异士还是不少的，只不过他们平时都不显山露水。” 第236章 拿下东区 冬月已到，天寒地冻。 天空中飘着雪花，寒冬的天气北风呼呼如刀割。夜枫穿着厚重的棉衣推出了自行车。接到杨鑫的通知他要去签东区建筑合同。 现在离三九天只有一个月不到，如果不能在这一个月抓住工期，后面要停工整整一个月。好在南方下雪不多，气温基本上在五六度，只有到了夜晚的时候，气温才会骤降。 一辆轿车缓缓地驶出秦府在路旁停了下来，秦天震没有熄火就在车上等着。 “秦大哥，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夜枫手里拿着公章和营业执照打开了车门，余管家将他的自行车推到了院子里。 “能不着急吗？咱们要去见的是总长。我这个东区治安委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警务总长呢。”秦天震心情大好，说话带着兴奋。 “原来你关心的不是工程啊？”夜枫现在发现，他是个典型的官迷。 “工程当然也要关心，但这事不是你在处理吗？”秦天震踩动油门，小轿车缓慢前行：“咱们去哪里？” “去你最不想去的地方，东区警察署！” “我靠，不是去见总长吗？”秦天震脚上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袋子：“妈的，我还以为是去总长府邸呢，我还带了见面礼。咱们去东区警察署干什么，黄绍虎能给我们好脸色啊？” “没关系，总长就在东区警察署。”夜枫瞄了一眼口袋，里面是十几根金条。 秦天震虽然抠门，遇到这样的大人物还是比较舍得。 东区警察署里，黄绍虎笔挺地站在办公桌前。 “黄署长，你看看你都认识的是什么人？”陈总长坐在他对面的座椅上，丝毫不顾及宋瑞和在一边。用手敲着桌子训斥道：“现在南区的警察署一个月就可以完成墙体，冬天里还可以架梁盖瓦。到了明天春天，基本上就剩下墙面粉刷，三月份就可以正式办公了。” “北区的工程，现在也进行得非常快。就连东区的工地，秦明江接手之后，一下子上了三千工人。” “再看看你，你东区现在就是个空架子。以前黄金龙不行，现在宋瑞和又不行。” “署长，实在是冤枉。”黄绍虎还是要继续辩解：“我们东区的工头就喜欢闹事，他们从东区跑到西区，这次又在西区闹事。我只不过让他们回来开工，他们就敢跟军警动刀动枪。” 杨鑫听不下去了，在一边插话：“黄署长，你好像弄错了。这几个工头我都认识，他们在南区也做过工。手底下工人老实得很，几乎都是加班加点。” “杨队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黄绍虎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冲着杨鑫瞪眼道：“这些闹事的人都跟你的表弟有关，他和几个工头整天勾搭在一起。东区闹事的人被他弄到西区，现在又弄到了南区，怎么哪里都有他？” 宋瑞和一副哭丧像，站在陈总长面前诉苦：“这家伙不但鼓动工人们罢工，还联合工人打死我十几个保镖，我这一次是血本无归啊。以前黄金龙的事情，说不定也是他干的，人也是他杀的。” 陈总长眉头皱了皱，看着杨鑫问道：“想不到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表弟。要是他真的为非作歹，你身为警察署的队长可不能偏袒啊？” 杨鑫恭恭敬敬地回道：“老师，我和这个表弟很多年都没有来往。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早就是秦氏集团的管家。秦氏集团接手南区工程，那也是朱署长经手的。至于他和宋瑞和、黄金龙之间的个人恩怨，我实在是不晓得。” “不知道最好！”陈总长满意地点点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参与过多。 办公室门口秦天震和夜枫早就到了，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陈总长喊了一声。 秦天震率先推开门，看到满屋子的人点了点头走到陈总长面前。 他扯了扯衣服满脸堆笑，对着陈总长恭恭敬敬鞠躬：“鄙人秦天震，东区治安委员会委员，特意来见陈总长。” “哦，你就是秦天震啊？” 陈总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面前的人高鼻梁大眼睛，身高一米八看起来相貌堂堂。形象端端正正，做事有礼有节。相比之下矮冬瓜一样的光头宋瑞和，和他站在一起相形见绌。秦天震这个人江湖习气比较重，从某种意义上看“英气逼人”。宋瑞和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贼眉鼠眼让人很不爽。 “这个小伙子是谁？不会是你的管家？”陈总长看了一眼夜枫。 夜枫早就将棉大衣脱掉了，身上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脸蛋轮廓分明显得很秀气，一双浓眉大眼略带笑意。 他走到前面也谦逊地弯了一下腰：“夜枫拜见总长，不才正是秦氏集团的管家。” 陈总长愣了一下，面前的少年身材俊朗，看起来不过十七岁。十七岁，能够做到秦氏集团的大管家，必然不是一般的人。 他点了点头称赞道：“果然是个少年郎，看来你比你表哥要强。” “总长夸奖了！”夜枫谦逊地回答。 抬起来头目视着陈总长，才发现这个总长是个矮墩墩的胖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年纪差不多五十岁。 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特别和蔼可亲。但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是一副阎罗王的样子。 这个人能做到警务总长，必然是精明过人。听说以前是胡司令身边的左膀右臂，差不多也就是匪帮时候的二当家。 “我听说你和黄金龙很不对付，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总长一脸的怀疑。宋瑞和是何等的人物，就这么个人怎么会让他吃瘪。 宋瑞和在一边铁青着脸，现在工程被抢了更是挖了他心头上的肉。 黄绍虎也是一脸杀气，恨不得立刻掏枪毙了他。 “我们没有什么恩怨！” 夜枫云淡风清的样子，冷笑着说道：“我以前有个小兄弟让黄金龙拐去割了一个肾，到现在还要死不活的样子呢。我只不过是把他的医院砸了，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至于他的死，我听说是天狼帮做的。” 秦天震也转过头来：“总长，这个黄金龙专门贩卖器官，还把我的儿子给绑架了。要不是夜枫兄弟救出来，现在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不像话，简直就是畜生！” 陈总长突然愤怒起来，用手捶了一下座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这家伙死了活该。” 黄绍虎脸上一抽一抽的，再看眼夜枫的时候，已经杀气蓬勃。 “那你跟宋老板之间的冲突是怎么回事？”陈总长也听到一些风声。 夜枫装着十分惊讶的样子，夸张地说道：“宋老板，我跟他可没有什么冲突。他自己对工人下手，工人报复他那是应该的。这个人和黄金龙一样都不是好鸟，什么缺德的事情都做过。听说三号医院你以前也有股份，买卖人口的事情没少做？” 宋瑞和跟黄金龙的过往，夜枫这几天调查得清清楚楚。 宋瑞和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t的少给我装蒜，老子迟早有一天弄死你！” “混账！我还在这里呢！”陈总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第237章 断人财路必遭报复 陈总长怒气冲冲，看着宋瑞和极度的厌恶。 他站起来摸了摸身边的烟灰缸，用手捏了好几下没有拿起来。 “这是人伦大罪，十恶不赦！” 办公室里的人大气不敢出，黄绍虎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秦天震蒙了，宋瑞和也蒙了。乱世之中黑心的医院很多，辐射之后器官需求很大。做这种事情的人大有人在，夜枫不明白陈总长为何这么生气。 “工程的事情，你们尽快交接！”陈总长气哼哼地坐下。 “宋老板！”夜枫转过头来冷漠地看着宋瑞和：“工人们在你那里待不下去，愿意到我的工地上班。现在工程这么紧张，我能不安排吗？你自己的工地天天出事，不能因为嫉妒我的进度快就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我？” “今天你可是看到了，是总长让我们来接手工程的，你可不要打击报复哦！” “你他妈”宋瑞和气得爆了粗口。 陈总长眼里射出寒光，鄙夷地看着宋瑞和：“我还在这里呢，容得你这么放肆！” 宋瑞和吓得浑身一哆嗦，回过头来赶紧低头认错：“总长，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好歹还是商会的候选人，他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商会候选人？” 陈总长指着办公室的门：“商会不会有你这号人，立刻给我滚出去！” 杨鑫看到陈总长生气，赶紧走过来推开宋瑞和：“宋老板，你赶紧出去。东区的工程黄署长也有股份，这个合同就让他签。” 黄绍虎脑子嗡地一声，这几个人合起伙来在总长面前抖他们的蠢事。 “杨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也有股份？” “装什么装！”陈总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黄绍虎：“你们警察署那点事情，我门清得很。这件事情我暂时给你记下，要是不能按时完工，到时候我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个宋瑞和，你最好离他远点，要再这么闹下去我怕你身上这身皮要脱掉。” “属下不敢！”黄绍虎吓得浑身发抖，老老实实地把合同拿了出来。 这个合同不是夜枫和黄金龙的合同，是警察署的合同。 陈总长抬了抬手，示意秦天震签署。 秦天震接过合同看也不敢看一眼，在底下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又转身取了印章。 合同一式两份，签好之后递给了黄绍虎。 黄绍虎也没有看一眼，写上自己的名字，将合同印章盖在上面了。双方手脚麻利，三分钟便相互交接了合同。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工？”陈总长将合同收了，抬头看着秦天震：“明年的三月份，各警察署都要正常办公。现在军政府大楼快要竣工了，各警察署不能耽误。” “马上就动工，这事管家在安排！”秦天震激动地拿着合同。 夜枫走到前面回话：“总长，我准备动用五千工人日夜加班。如果没有人捣乱的话，一定会赶上其他工地。” “五千工人？！” “对的，现在这个时候工人确实不好找，所以我宁愿多加工资也不耽误工程。咱们公司里赚不赚钱是次要的，关键是不能耽误工期。”夜枫看了一眼秦天震说道：“秦老板也是这么想的，他作为治安委员，无时无刻不关注工程的进度，希望早日完工。” “是的，我们绝对不给总长丢脸！”秦天震趁机给自己贴金。 “那好，我等着来检查！” 陈总长拿起桌子上的合同，冷冰冰地看了黄绍虎：“你看看人家公司，为了完工给工人加工资。你们倒好，为了多赚几个钱，丢着工地不管。” “我实话告诉你，明年联邦政府各级官员都要下来视察，到时候丢的是胡司令的脸。” “我十九区早就落后其他区，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扯淡！” 陈总长办完事情就走了，四个人一直送到楼下的院子里。秦天震当着众人的面不好送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总长的轿车离开。 黄绍虎将手里的合同塞给秦天震：“这是以前东区的工程，材料加上人工和工程进度，这二十个亿要给黄老板。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你自己看着办。” “放屁！”秦天震突然发火了：“你t这是敲诈！黄金龙不就是完成了一个地基工程吗，加上材料也不过十多个亿，怎么就要二十个亿？” “你说什么？！”黄绍虎脸色一冷勃然大怒：“这他妈是在东区的警察署，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警察署怎么了，我也是治安委员！” 秦天震丝毫不给黄绍虎给面子：“虽然你官比我大一级，但老子可以监督你。刚才总长说的话你忘记了，你还想不想工程按时完工。” “狗屁他妈的监督，给你脸啦？” “你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工程不能按时完工我照样弄你！你要是敢跟我来花样，我舍了这一身皮也要把你拿下！” 黄绍虎气哼哼地走了。 夜枫这才听出来，秦天震的治安委员是监督和检举的权力。他将合同拿过来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标底是五十个亿。合同算是基本上正常，并没有传说中的七十个亿。 “秦大哥，这事你就不用管了。黄金龙公司欠着北货场的货款，还有工人们的工资。宋瑞和跟我们拿钱，可以用北货场的货款来抵押，同时把工人的工资要过来。” “我给他脸啦！” 秦天震怒气冲冲地说道：“黄金龙老子都不怕，还怕他宋瑞和。你给我敲他，狠狠地敲他。建材让北货场的人涨价，工人的工资也给我涨上去。要是少一分我去找他要。” 秦天震终于翻身了，现在想要痛打落水狗。 宋瑞和如果倒掉，东南两个工区以后都属于他。 杨鑫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黄金龙的事情死了就死了，陈总长肯定不会管。你倒是要小心宋瑞和，这个人比黄金龙还要毒辣。” “陈总长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夜枫有点不解。 杨鑫一副意味深长地样子说道：“陈总长当初有个儿子，就是被人贩子给偷走的，到现在他也没有找到。年轻的时候他还不是很着急，现在到老了思子心切啊。你们把黄金龙的事捅出来，戳到了他的痛处” “哦！”夜枫恍然大悟：“他不是总长吗，怎么也会有这样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 “总长的儿子如果活着，差不多也二十岁了。当年在乱世之中，胡传克的人也会有人动的，这是江湖帮派之间的仇杀！” 以前的江湖夜枫不懂，也就知道个大概。当年的十大天王，打得更厉害。 他看黄绍虎和宋瑞和今天不对劲，又问起工程的事情。 杨鑫总觉得麻烦还在后面，再次提醒黄绍虎并不在乎黄金龙的死，反而夜枫断他的财路才是大仇。宋瑞和也是一样，花了二十多个亿才盘下来的工程，让他一下就抢过去，这个仇更是大了去。 这两个人不出手则己，出手就是最狠辣的招数。 “好的，我知道了！”夜枫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第238章 暴力讨债 秦天震心情大好，开着车十分的惬意。 “夜枫，陈总长并不待见宋瑞和，我看他以后很难翻身。” “那是肯定的！”夜枫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说，要是我们不还他的钱会咋样，黄绍虎会不会上门来要？” “那是肯定的！”夜枫依旧心不在焉。 “秦大哥，这辆车要多少钱啊？”夜枫看着外面大雪纷飞，总觉得有车就是方便。 “车？”秦天震摇了摇头：“这玩意十根金条贵倒是不贵，关键是烧不起油…这车是柴油机改装的，一脚下去就是半斤杂粮米。” “那真是太贵了！”夜枫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有不贵的油…”秦天震欲言又止。 两个人回到了秦府，夜枫径直走到电报机面前。他熟练地打开电报机给程华发去了一份电报：“东区工程明日开工，让雷鹏立刻组织工人，明天早上要凑齐三千人。另外黄金龙拖欠的工资，让林啸统计出来交给我。” 他又给袁队长发回电报：“东区工地明天要撤走一部分人，你尽快协助程华补充工人。” “老爷，宋瑞和上门了！”余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来干什么！”秦天震瞪着眼预感到不妙：“这家伙带了多少人？” “有警察署的黄署长，还有几十个保镖！”余管家惊魂未定，说话结结巴巴：“他们已经将别墅围住了，让你出去说话…” “龟儿子，这是来讨债！”秦天震抓起一把长枪冲了出去。 夜枫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三十几个保镖顶着火，枪口一致对着外面。门外十几个军警冲在最前面，宋瑞和拉来五十个保镖，五十支长枪对着别墅。 “宋瑞和，你他妈要干什么！”秦天震一出门就嚷嚷，手里的枪栓拉得哗啦响。 “干什么？”宋瑞和怒火万丈，手里的枪指着秦天震破口大骂：“你狗日的抢了我的工程，今天交接把钱还给我。二十个亿不给我，你的工地就别想施工。” “那你呢？又跟着干什么？”秦天震又把枪对准了黄绍虎：“总长不是让你离这个憨货远点吗？你是要我给总长发电报吗？” “我呸！”黄绍虎满脸冷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老子现在只认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给钱我今天就绑了你们！” 今天两个人是专门来给秦天震和夜枫找茬的。 秦氏集团夺了东区的工程，他们不敢阻拦工程施工，但上门要钱肆无忌惮。 夜枫看到这架势显然不对，秦天震手里已经没有什么现金，看来只能是自己去想办法。 “等着！”秦天震看到对方势力大，不好硬来。 两个人回到别墅里一筹莫展。二十个亿的现金不是小数目，就算金条也要两百根。 “怎么办？”秦天震坐在沙发上抬头问夜枫：“我现在手里就五六个亿，总不可能再从食品公司调？你当初不是答应东区工地筹钱，能拿得出来吗？” 两个人当初的协议，东南两个工地拿下来秦天震分他一半的利润。 夜枫也答应帮忙筹集十个亿，只不过是用韩杰的物资抵押，现在面对贰拾亿的债务，两个人还差十多个亿。 如果今天不给钱，黄绍虎就算不抓秦天震也会抓夜枫。 夜枫率先想到的是韩杰，东区工地拖欠韩杰的账单还在。他连忙给韩杰发了一封电报，让他带着几十个人和账单过来。 “秦天震，再不出来我要打进来啦！”外面陈瑞和还在叫嚣。 “黄署长，要不咱们直接打进去，干掉夜枫再说？” “不行，必须先拿到钱。”黄绍虎表现得稍微冷静一点：“咱们把钱拿到手，夜枫不能在这里杀。” 听到外面蠢蠢欲动，夜枫觉得应该先稳住一下局面：“秦大哥，东区工地还欠着韩杰三亿货款，还有工人的工资。你就告诉他们，我们还在整理账务，最少要半个小时。” “对了，我忘了这一茬…工资算多少呢？” “工资算两千万，估计差不多！” 秦天震再次提着枪走了出来，朝着宋瑞和吼道：“宋瑞和，你他妈欠我的钱还没有还呢，怎么就找我要钱！” “放屁，我什么时候欠你钱啦？！”宋瑞和没有了耐心，走到前面来威胁到：“你今天要是不还钱，走到总长面前也是我占理。我今天车都开过来了，要是不给钱老子直接进来抢！” “你是不是欠西区货场几个亿！” “关你屁事啊！” 秦天震眼看打不过只能讨价还价：“西区货场我是股东，你说关我什么事！你今天要钱可以，先把我的钱还了再说。顺便告诉你，你以前的工人都投奔了我，他们的工资还有五千万，你一分不少必须扣掉，否则的话今天就算是火并，你也别想拿走一分钱！” 宋瑞和气得要死，朝天开了一枪：“吹牛不犯法吗？有本事你把账单拿来！工人打死我的保镖，这笔钱没给你算，你还敢要工资。” “把门给我关上！”秦天震赶紧命令保镖关门。 厚重的铁门被吱吱嘎嘎地推上。院子里的保镖全部跑到了楼上，黑漆漆的枪管从窗户伸了出来。 “秦大哥，你到底有没有钱啊？”夜枫回到沙发之上，两个人只能等。 秦天震没好气地说道：“南区工地，我已经投下去三十个亿。现在东区工地之上，我就这十几个亿。如果给他了，咱们拿什么开工…” 刚才他还说五六个亿，现在又改口十几个亿。 “不要急，我已经调人过来了…”夜枫再次问道：“你食品公司我还没有接手，不知道有没有现金。” “有，怎么没有！”秦天震瞪着眼怒气冲冲：“食品公司每天都是现金采购，我手里还有两个粮仓。可几十个菜市场，我得有资金周转不是。” 秦天震告诉他，粮库有两百吨杂粮，蔬菜公司每天的流水都在十几个亿。粮食和蔬菜的利润不高，资金周转率也不高。 “那可是个麻烦事！”夜枫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提醒道：“咱们要是把钱都交出去，以后东区可就没法开工。” 这个钱不归夜枫来出，他要是出了这个钱，还用得着让秦天震和自己合伙吗？ 秦天震也不想出，工程还没开始就去掉二十个亿，心里膈应得慌。 “谁说不是呢！”秦天震也在想办法。 “我手里几十个亿，被西区工程和南区工程折腾完了。现在南区差不多可以回款了，但东区还没有开始呢！” “我上次提的建议，收掉绿圃食品，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答应！”夜枫一脸期待地看着秦天震再次提议：“咱们做生意不要想着一个人独大。如果有其他公司参与，遇到事情的时候可以相互调动资源。” 秦天震舍不得食品公司，不想跟人分享。对于夜枫的话依旧是不可置否：“我现在食品公司已经垄断了整个行业，用不着跟人合作？” “哎！”夜枫无可奈何摇摇头：“看在咱俩相识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下！现在你不听我的，以后恐怕要后悔。” “砰，砰，砰！” 门外响起三声枪声。 宋瑞和等得不耐烦了，手里举着枪继续破口大骂：“秦天震！你要是再不把钱送出来，我现在就派人打进来！” “他妈的欺人太甚！”秦天震也沉不住气，提着枪就要来硬的。 夜枫站起来一把将他拽住：“没有必要给他硬打，一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他。” 第239章 趁火打劫 秦氏集团的大门内，保镖们紧张地端着枪。 大门外黄绍虎蹙着眉来回走动着，眼睛盯着厚重的铁门。 “署长，怎么办，要不要打进去？”宋瑞和撸着袖子急不可待地问道。 “人家是治安委员，能打的话我早就打了！” 黄绍虎依旧来回走着，脸上露出焦虑之色：“这家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我亲自上门他还敢反抗。” “来人，上去敲门！”他歪着头命令自己的手下，告诉里面的人把钱送出来就走。警察署上门要钱，居然让人来了个闭门羹，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嘭，嘭，嘭！” 两个军警跑到前面来，伸出枪托开始砸门。 “秦天震，我们今天是来要钱的，你别以为你可以躲得过！” “把工程款交出来我们马上走人，否则的话我们要抓人了！” 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秦天震也显得焦躁不安，看着夜枫露出求助之色：“兄弟，咱们不给钱肯定是躲不过。你看能不能给三太太商量，找他们借一点钱。” “你别忘了，他们也欠着黄绍虎的钱！” 夜枫委婉地拒绝了：“本来韩杰的货款，我是要替三太太垫付的。能帮的忙我已经帮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说完他看着秦天震，预计韩杰差不多快到了。 “你是不是太见外了？”秦天震郁闷地提醒道：“你忘了自己是秦府的管家吗？” “我是秦氏集团的管家不假，所以才帮你打败黄金龙和宋瑞和拿到两个工程。”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什么时候又把我当自己人了？”夜枫干脆把话挑明了，趁着这个时候将他一军：“该为秦氏集团做的，我每样都没有落空。现在我想要进入食品行业，你是死活都不答应。” “相比之下，三太太要比你大方。”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秦天震看着他愣了半天。他承认夜枫有本事有贡献，所以给他两个工地一半的股份。看起来夜枫好像并不满足，反而责怪他抠门。 如果别人这么说，他肯定不屑甚至会骂娘。夜枫这话让他不得不慎重，工程刚开始两人不能有间隙。 夜枫并不想把话说得太透，但现在不得不说：“当初我跟你合作，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野心的人。我把南区和东区给你，没想到你就这么满足了。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如果食品行业我们不能合作，将来肯定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夜枫已经想好了，今天不拿到秦天震的食品市场，绝对不会出一分钱。 “不光食品行业，蔬菜行业、物资行业、医疗行业，以后我都会插一脚。” 夜枫锋芒毕露，说话举重若轻：“你我是兄弟，我是想咱们走得更远，不要局限在某一个行业。你现在抱着食品行业龙头老大，是不是有点短视了？” 夜枫当初为了程氏集团避险非要拉秦天震上船，现在为了总部的蔬菜销售也想借力。秦天震如果还不开窍，他就会操盘绿圃食品公司。 秦天震眼神闪烁，心中暗道这个家伙看不出来啊。吹牛谁都会，但夜枫好像很有底气。 “想要入我的股份可以，但你有钱吗？” 秦天震解释道：“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啊，我现在缺钱！” “你开个价，我要西区所有的菜市场！”夜枫不想和秦天震合作，买断是最好的。 “胃口太大了！” “不大！西区你只占百分八十。再说了蔬菜行业利润本就不高，远远不如做房地产来得快。以后其他行业，我也会带你加入。” 食品公司一年利润不到四十个亿。 两个工地，一年的利润也是四十个亿左右。如果能抽出资金和金钱投入到房地产，要比食品公司挣钱。 秦天震最终妥协了，爽快地开口：“友情价，十个亿！” “八个亿！”夜枫还了一口价：“十个亿我一年白干，你多少让点。” “给钱”秦天震无奈地笑了笑，夜枫这是在趁火打劫。 夜枫站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余管家：“开门，让宋瑞和跟黄绍虎进来！” 余管家犹豫了一下，看着秦天震没有动：“老爷，真的要放他们进来？” “你真有钱啊？” “开门，不会让你出一分钱！” 警察署的钱是赖不掉的，夜枫也不准备赖。他催促着余管家开了门，不一会儿黄绍虎和宋瑞和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夜枫靠在办公桌上，手指头不停地敲打着电报机。现在要调集资金，只能从三太太手里借。 “秦天震，你钱准备好了吗？”宋瑞和进门就吼。 “欠你多少钱啊？”夜枫走了过来坐到沙发上，学着他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说道：“合同、账单都拿出来，咱们今天来个两清。” “呦呵，口气不小啊！” 宋瑞和将合同丢在了桌子上，一脸嘲哄的看着他：“这钱你来还啊？就你这个叫花子，身上能有几个钢镚？” 夜枫懒得跟他贫嘴，将合同收了回来，连同票据放在一起：“秦氏集团的帐咱们还得理一理，等韩杰货场的老板来了再说。” 韩杰带着四十多个保镖并没有靠前，看到有军警在现场，便吩咐秦队长埋伏起来了。 他只身一人带着账单走到了别墅里。 “我们来了！”韩杰故意提醒道。 账单一到，余管家拨弄着算盘，很快就出了结果：“老爷，算清楚了。东区工地欠货场八个亿，还有工人工资两千万。我们还要给他十一亿八千万。” “不对？！”宋瑞和疑惑地拿过账本：“这工程才刚开始怎么会有怎么有八个亿的材料？” 秦天震也一愣，刚才还说三个亿，怎么一下变成了八个亿。 “有什么不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秦天震怒目圆睁，认为宋瑞和想要赖账。 “老陈，老陈你过来，把我们的账本拿出来！”宋瑞和喊着以前的管家。 夜枫走了过来，将东区工地的结款清单拿了出来，想要看看宋瑞和做的帐。他让韩杰把价格重新改了一下，给东区工地涨价了两个亿。剩下的三个亿，当然是黄金龙欠西区三大货场的。 宋瑞和在账单上面，材料款一栏也加了两个亿。他趁着黄金龙死了，想要在账面上做点手脚。 果然做生意的人都很奸诈。 宋瑞和一翻账单，当场就跳起来了：“这明明是明明是五个亿，怎么变成了八个亿？” 宋瑞和拿着账本的手气得发抖，没想到这一次秦天震跟货场的帐扯到一起去了。 他想多敲秦天震两个亿，夜枫也想多敲他两个亿。 两边一碰头，两个亿抵消了。 “黄金龙其他工地的欠款呢？”夜枫抖了一下账本。 “他以前的账款关我什么事？”宋瑞和这下不干了，凭什么自己替黄金龙还债。 秦天震也不干，一口咬定西区货场他有股份，黄金龙不还这三个亿，他也不还对方的二十个亿。 “怎么不关你的事？！”秦天震将手里的账单递给他：“你结账这一栏，已经把工人工资算进去了。以后这些工人在我手下干活，你欠着他们的钱不还怎么办？现在要么让工人们排队来结工资，要么你就把工资给我。要是这笔账算不清楚，咱们之间的帐就不要对了！” 宋瑞和寸步不让：“工人的工资我不计较，这材料款怎么有五个亿，要不要我们一笔一笔的去核对！” “再说了，黄金龙工地欠的三个亿，凭什么我来出？！” 双方开始扯皮了。 工程一个要挨个核对，一个说整体核算。 夜枫要让他替黄金龙还债，陈瑞和死活不认账。 第240章 走着瞧 秦天震的府里吵吵闹闹。 两个人争得面红脖子粗，最后黄绍虎忍不住站了出来。 “人死账不能消，这三个亿你先记着，回去我让陈管家给你。”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只想把钱搞到手。 宋瑞和气得半死，自己接过来的工程干了小半个月，结果呢，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到头来一分钱的油水都没有。 他看着夜枫更加仇恨：“好，姓夜的你给我记住，这几个亿我全部花在你身上。” 夜枫并没有在乎他的威胁，要不是黄绍虎在这里，他一分钱都不会给。看到他手上有另外一份合同，伸出手来说道：“把程氏集团的帐也算清楚，我一起付了。” “什么？”宋瑞和嗓子都沙哑了。 夜枫不想让他们去麻烦三太太，自己在这里就一次性把麻烦解决掉。 宋瑞和将程氏集团的合同丢给夜枫：“程氏集团的六个亿，有本事你就一起付了。” 程氏集团的帐没有什么好吵的，从项目开始一共只拿了六个亿。双方是承包合同，所有的工程材料和人工都是程氏集团垫付的。 前面十一点八亿，这里六个亿，合起来十七点六亿。 账目清清楚楚，夜枫整理好账单，递给了陈瑞和：“签字，签完字我拿钱。” 陈瑞和看了看黄绍虎，发现黄绍虎已经在扒枪。黄绍虎奈何不了秦天震，但要弄死夜枫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两个心领神会，夜枫不给钱就当场抓捕。陈瑞和冷笑了一下，麻利地签完字丢给夜枫。 “等会啊，我马上送钱过来。” 夜枫也看到了黄绍虎的动作，示意韩杰出去。 他走到电报机面前，给程华发去了一封电报。 秦天震和宋瑞和看着他，都不知道夜枫又要耍什么把戏。 “黄署长，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夜枫手指头在棍剑上摁着，非常冷静地坐了下来：“不就是十几个亿吗，一会儿就送到。” 黄绍虎手依旧放在配枪上面：“有钱是，有钱你就拿出来啊。我给你三分钟，三分钟见不得金条抓人你。” “十分钟！”夜枫冷冷地回答。 秦天震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也把手放到了配枪上面。 屋里几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等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十分钟很快，从八号别墅到这里开车还来得及。 “咔嚓！” 十分钟时间一到，黄绍虎和秦天震同时拔出枪来，两个人互相指着了对方。 正在这时，程华跟老魏抬着一口箱子来到了秦天震的府邸。 “夜枫，钱给你送到了！” 箱子哐当一声丢在桌子上，里面一百七十根金条码得整整齐齐。 “哼，果然是财大气粗！”宋瑞和看着一百多根金条冷哼一声，示意陈管家点数。本以为夜枫要赖账，现在看到满箱子的金条气不打一出来。 黄绍虎看到金条到了，一转身就出去了。 陈管家已经点好数，宋瑞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钱虽然是不少，可他给出去的却超过了这个数。 几个保镖从外面走了进来，伸手将箱子抬起往门外走去。 宋瑞和回头再次看了看夜枫，冷笑着露出一丝杀气。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随口丢了一句：“姓夜的，咱们两个走着瞧。” 黄绍虎站在大门口，看到宋瑞和走了出来，突然举起了手高声喊道：“东区警察署，捉拿杀害黄老板的凶手。姓夜的，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打进去。” 手底下十几个军警一齐抬起枪口，后面的五十个保镖也抬起了枪口。 “这他妈怎么回事？黄金龙是你弄死的？”秦天震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更大的麻烦来了。 黄绍虎拿了钱并没有打算走，还要带走夜枫。 夜枫挠了挠头皮，站起来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秦天震的三十几个保镖还举着枪，没有秦天震的命令他们不敢放下来。 “黄署长，你可真会赖啊？” 夜枫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没想到这么快：“你说黄金龙是我杀的，那也要有证据啊？” “证据，证据就在这里！” 黄绍虎用枪指着箱子：“这里面一百多根金条，就有当初陈管家送到劫匪手里的。我就说你个叫花子这么财大气粗，原来是绑架黄老板的赎金。现在跟我走，我可以不打死你，要是你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吗？” 夜枫捏着嘴吹了一下口哨。 周围的别墅巷子里，秦队长带着四十多个人冲了出来。 而十几条枪，二十几把猎刀，全部对准了黄绍虎。外面四十个人，里面三十个人。团团将黄绍虎和陈瑞和的保镖围住。 “果然是你们！你们就是打劫黄金龙的劫匪。” 黄绍虎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夜枫手底下的人。 “是个屁！”夜枫丝毫不把黄绍虎放在眼里，张口就来：“你和黄金龙想要搞死我又不是一次，我早就防备着你。这是我货场的保镖，根本不是什么劫匪。我要是想弄死黄金龙，就我手里这把剑就够了。” “夜枫，你想干什么，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的话就是谋反。”黄绍虎这才想起自己是军队的人。 夜枫看了看秦队长还有身边的老魏，指着黄绍虎说道：“今天他要是敢硬来，就先给我打死黄绍虎。警署署长了不起啊，你可以对付老百姓，但对付不了我。” “就算是我杀了黄金龙，老子就是不认罪。” “你们抓我去也是一死，几天拼了也是一死！” “砰！”黄绍虎见夜枫不肯就范，朝天开了一枪，开始威胁秦天震：“姓秦的，把你的人撤走，否则的话今天连你一起抓。” 秦天震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夜枫自然是不想要他这个人情，回头说道：“秦大哥，把你的人撤走。” 秦天震还是没有说话，几十个保镖依旧举着枪挡在前面。 老魏冷冷地走到前面来，用手摸出了身上的猎刀。他走到最前面，挡在陈瑞和的面前。 “你想要干什么？”陈瑞和冷声问道。 “咻！”老魏一个闪身上前，三步滑出十几米，一把抓住宋瑞和的脖子。手里的猎刀对准了宋瑞和的喉咙：“就你们这帮怂货，也想在我面前放肆？” “啊！”猎刀在宋瑞和脖子上轻轻一划，宋瑞和顿时尖叫了起来。 “都他妈给我滚开，否则老子摘了他的脑袋。”老魏拧着宋瑞和往前面走，后面的保镖吓得连连后退。 突然变化的情况，让黄绍虎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不要管宋瑞和，给我打”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队长一个闪身就到了他的身边，两脚踹开身边的军警将长枪对准了黄绍虎的脑袋。 手底下的军警也蒙了，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夜枫不想和黄绍虎正面开战，也不想在秦天震的府上闹事：“你们几个，把黄署长和陈老板送回去！” “走！”老魏手里的猎刀再次一划。 “啊，别我走” 宋瑞和瞪了一眼黄绍虎，气哼哼地朝前走去。 夜枫没有心情站在外面，转头就进了大门。 送走所有人之后，秦天震回到别墅里看着夜枫问道：“你小子行啊，连黄绍虎也敢惹。今天黄绍虎和宋瑞和栽跟头，明天估计会更猛烈的报复你。” “我无所谓，谁搞我我杀谁。” 夜枫站起来笑了笑一身轻松，心里盘算着其他事情。 三个工地都拿下来了，至于黄绍虎和宋瑞和要报复他，就只能顺其自然。 第241章 老知识分子 东区的工地已经拿到手，夜枫也开始安排工人进场。 只是最近材料涨价很厉害，夜枫带着秋歌一起去西区的物资市场看看。 韩杰货场的物资，全部来自辐射区边缘的物资场。 物资交易场在空地之上，西边是一排排满载货物的三轮车，东边是等候交易的货场车队。 车队从南到北排成长长的一溜，密密麻麻地足有几千辆之多。三轮车上都做着标记，能够看得出来有十几家货场在这里。十九区的货场非常多，大的有好几百人，小的只有几个人。杨天清当年是西区最大的货场，但也没法垄断西区的物资交易。 露天货场不断有物资从辐射区过来，货物一到就有人拥挤着上前。交易的过程非常的简单，废铜烂铁基本上是按堆卖，估算一下价格双方就成交。成交之后从对方的三轮车上卸下来，装满自己的三轮车便往回走。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呼喊之声，采购的人员谈好价格之后，便会招呼着人上去卸货。 还有的人在争抢着物资，几个货场之间的人互相谩骂着。 从辐射区过来的物资五花八门，有建筑材料，有破铜烂铁，还有的人淘来一些瓶瓶罐罐。 进出的工人大多是年纪较大的，有的人身上还有简单的防护服，这种防辐射的服装只是理论上的防辐射，采用镀银的普通衣服做成。 核武大爆炸时代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当初让人闻风丧胆的核辐射已经没有原来的威力。以前辐射区进入之后，基本上出来活不过一个月。现在一类物资基本上已经全部过了半衰期，二类物资同样也有伤害，但只要不长期居住在里面问题不大。 尽管如此也有不少辐射区的工人得了各种怪病，物资公司的员工死亡率还是偏高。为了生活下去很多没有工作能力的人，尤其是老人和孤儿都会选择到这里来出工。 一个戴眼镜的老人引起了夜枫的注意。 他看起来有六十岁了，身体却非常的硬朗，踩着三轮车毫不费力。车上装着满满一车砖头，看起来至少也有一千斤。 老人将三轮车推到货场之后，在熊老板手下登记了一下，就把物资交给了韩杰的工人。 “阿公！”夜枫走了过去给他打招呼：“你在这里多久了？” 老人明显愣了一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种称呼：“两三年？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孤儿”夜枫不知道怎么给他介绍：“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做物流工，我看你的力气可以到工地上干活呢？” “工地上的人看我年纪大了，不想要呗” 他将三轮车停下之后，韩杰的工人已经开始搬运砖头了。老人难得的一点点休息时间，坐在三轮车上掏出了一个杂粮馒头。 “那你在这里工资多少？” “哎，要什么工资，都一把年纪了有钱也没地方花了。工地上一天三顿饭，杂粮馒头管够” 夜枫心里突然酸酸的，他们的价格本来不应该是一天几个杂粮馒头。看起来不论多么危险不论多么廉价，老人只是为了多活几天。 “阿公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夜枫也靠在了三轮车边上。 “小伙子，我给你说，你这么年轻可不要到辐射区来打工。”老阿公突然反应过来：“这里面的辐射还是很厉害的，要是你待在里面个年就废了。等你老了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到时候再想生活可就不容易了。” “趁着你现在年轻，赶紧到外面找一份力气活。要不是将死之人，谁会到这里来讨生活。” “我不是到这里来找工作的”夜枫笑了笑，这老阿公看起来是个有学问的人，到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年轻人谆谆教诲。 “你以前读过书吗？” “读过啊，我可是大学生”老阿公摇摇头：“一晃毕业都四十年了” 夜枫没有听说过大学生，他只知道幼儿园和初中生，这是高队长和梅姨告诉他的。 他顿时来了兴趣：“阿公，给我讲讲什么是大学生？听起来好像比初中生要厉害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迫不及待地介绍：“我们那个时候，幼儿园读三年、小学读六年、然后就是三年初中三年高中。高中毕业以后，学习成绩优秀的人就可以考大学。” “大学再读四年就可以找工作了，我工作不到十年” 老人滔滔不绝，已经好久没有人愿意听他讲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也没有人问过他。 夜枫没想到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至于他学习的专业，夜枫更是听不懂。他看到韩杰的工人已经把货卸完，知道老人很快就要出发了。 “阿公你贵姓啊？”夜枫打断了他的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熊老板” “免贵，姓王”老人还没有说完夜枫就跑了。 他跑到熊老板面前：“熊老板，有个事情找你商量一下。” “夜老板客气了。”满身肌肉疙瘩的人堆起了笑脸：“有什么事你吩咐就行了” “我想找你要个人，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夜枫指了指戴眼镜的老人：“这个人我想要带走，你看需要什么条件？” “哦，你要这个老头子干什么？”熊老板眼珠子转了一下，显得非常的为难：“这可是我这里的老工人了，你要是带走了我要想再找一个可不容易” “你开个条件！”夜枫懒得跟他废话。 平时他可以给人家讨价还价，但现在夜枫显得非常大方：“你这里的工人有上千人，不差他一个。再说了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能够干几年，我是看他有文化，准备让他给我做个账房” 他不想让熊老板误会，干脆就把目的挑明了。 “一万块，我转让给你”熊老板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块是一个普通物流工一年的工资，熊老板听说他要账房先生故意敲诈。有文化的人确实不多，但记账基本上认识几个阿拉伯数字就可以了。熊老板每天都有新工人，也有老工人死去。他并不在意这个物流工老头，只是觉得平白无故给人有点可惜。 他看着夜枫生怕对方反悔：“你要知道，我这个是个三年的老工人，对辐射区的建材熟悉得很。” “狗屁，三岁娃娃都认识砖头”夜枫没好气地喊了一声：“韩杰，你过来一下。” “老板，什么事？”韩杰丢下手里的活。 “给熊老板算账的时候多给五千块，我把他的一个人带走了。”夜枫说完转身就走。 “好，好，五千就五千”熊老板心里爽得很，一个老头子转手就是五千。 老人已经推着车准备离开了。夜枫追上去一把拽住三轮车：“阿公，你不用去干活了，跟我们走。” “跟你走？”老人奇怪地看着夜枫：“你是干什么的？” “咱们边走边说。”夜枫拽住了他的手：“我给熊老板出了五千块钱，让他把你让给我了” 老人吓得一机灵，将手抽了回去：“你这是买卖人口啊，我这么大年纪你买去干什么” 第242章 总工程师 五千块钱，在老人眼里确实是个很高的数字。 一万块钱就可以买个孩子，五千块差不多可以买他了。 “不是，你误会了。”夜枫拦住他深怕他跑掉：“我听说你读过书，想让你到我公司去做个账房先。给你一天五百块钱的工资，包吃包住给提供单独卧室，怎么样？” “扯你，什么账房先生这么值钱？”老人一脸怀疑。 熊老板走了过来心里特别高兴：“老王头，这可是个大老板。我这工地上的材料都是卖给他的，让你去做账房先生那是抬举你。” “不是，不是”夜枫谦虚地说道：“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和熊老板商量了，这是我的不对。只要你跟我走，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你是建筑公司的？” 老人兴奋地点了点头，再也不怀疑了：“建筑公司确实需要一个很好的财务，不光是建材的预算、工程的进度、人工的成本算起来都是一笔大帐那好，我跟你走！” 老人激动起来，他以前学的就是工程概预算，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居然肯花五千块挖走他。 看来这是一个识货的人。 他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夜枫更是兴奋，自己这一次得了一个宝贝。他也顾不得打探建材的价格，带着老人就往回走。 路上夜枫用车带着老人，一路上自行车踩得飞快。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路他才放慢了速度，改了个称呼：“不好意思啊王老师，我刚才骗了你” “什么？！”老人腿脚一伸：“你不是说要找个管账的吗？” 他生怕夜枫卖了他，一抬脚就准备往下跳。 夜枫感觉这个老人好像很冲动，赶紧把话给他说完：“我现在确实有个工地不假，但我更想建个学校，让十九区的孤儿都去学校里读书。学校虽然好建，但我没有老师啊。你不是个大学生吗，我想让你到学校里去教书” “教书啊？”老人将腿又放下了：“那你教书就直接说啊，用不着这么一惊一乍的。” “不对啊，你你怎么会修一个学校？” “十九区的孤儿哪来的钱上学” “的，包吃包住！”夜枫感觉到后座的人安静了：“我现在手里有好几个公司，赚的钱就是为了让十九区的穷孩子有书读。” 夜枫早就想盖学校，现在有了老师更加坚定了办学的意志。 他让董老师去孤儿院，看看能不能把孤儿院改成学校，让孩子们能够一边生活一边读书。 “是个好小子”老人眼里突然泛起泪花：“你既然看得起我，我肯定会拼尽全力。只要有杂粮馒头吃，我也就不奢求要什么工资了。你不是说没有老师吗，我倒是认识不少人啊” “行，你认识多少人，都全部给我叫过来。” “那你要几个？”老人试探着问道。 “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读过书的，有多少我要多少！”夜枫想起了梅院长，肯定也有女知识分子。十九区的老知识分子肯定是不多了，就算是全部找过来他也养得起。 王老师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道：“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这学校规模到底有多大？” 夜枫让他尽管找，有多少要多少。 “差不多十几个，有的在工地上，有的在废品公司，还有的在种田”王老师依旧不相信，夜枫请这么多老师干什么。 “不多啊”夜枫叹了一口气，三百万人口之中，就只有这么点人。 “哎！”王老师也叹了一口气：“以前遍地都是大学生，只不过三十年过去了，很少人能够活下来。你是知道的，这个年头能活到五十岁的人很少了，我算是多活了十几年” “我没说要大学生啊？”夜枫这才反应过来：“只要是读过初中以上的人都算？” 梅姨就是初中生，就可以教孩子们认字。 王老师就认识几个大学生，年轻一代的初中生认识不多。 “我是学建筑的，你让我教孩子们盖房子吗？” 学建筑的？ 学建筑的拿来教小孩子确实浪费，夜枫正好就有两个工地。 他决定把王老师带到工地上先看看。 东区的工地刚开始，雷鹏和罗劲等人已经召集了上千人。 “王老师，你们帮我看看工地上有什么问题？”夜枫回到工地上后，将王老师从自行车上扶了下来。 雷鹏看到夜枫过来，也带着几个工头上来了。 “雷鹏，我给你们找了个老师，你带王老师看看。”夜枫觉得王老师做工头的老师更合适。 “挺好！”王老师嘴里说着好，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到了工地之上。他一边看，一边和雷鹏聊着天，问的都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王老师的关注点和夜枫不一样，不论是工程质量、施工进度、材料物资安排、工程安全各方面都调查了一遍。 “我们的工人可不简单啦！”王老师摸着笔直溜光的砖墙，如同看着艺术品一样：“这技术，要是放在三十年前，那都是一等一的工匠。现在这个社会水泥钢筋少了，倒逼着工人们提高自己的技术。” “以前咱们施工，基本上就是深挖地基框架结构。砖墙不承重，又有钢筋水泥技术性不大，而且还节约材料。” “现在的房子，浪费材料不说，使用寿命也不长。” 这个时代的工程基本上都是三楼封顶，房屋的跨度也不大。 主体结构采用的是钢筋水泥的柱子，其他地方采用五零墙或者青砖立柱增加承重，大多数地方还是用的二四墙。 房子没有什么造型，就是笨重的火柴盒结构。增加稳定性的唯一办法，就是墙体厚实跨度小。 王老师本来有心设计一下，但工程已经开工也就不开口了。 “单论个人技术当然是没问题。”王老师也非常满意：“只是咱们的工地，这一千多人实在是没有个统一的协调和指挥，到处都在窝工。要是合理计划，工期是可以大大提高的。” “哦，那要不王老师给指导一下？”夜枫对这个非常感兴趣，能够加快进度比什么都强。 王老师当仁不让，吩咐雷鹏去把所有工头找来。 这些工头都是大老粗，带人没有问题，可论工程施工指挥协调和进度管理却没有什么见解。 十几分钟后，工头们都聚集在了一起。 王老师首先给他们重新正名，把工头的名字全部改为了工长。又按照泥工、架子工、搬运工、木工等工种分成若干个组。他按照一个工段各个流程的人效，重新分配了每个泥工组所配备的其他工种，细分到每一组需要多少人。 夜枫虽然不懂，但也明白这样分配的合理性。 以前工地上人员分配都是按照工种的人数来分，经常出现一个人砌墙，两个搬运工在旁边看，几个架子工在旁边等。 工头们来回调集人手，也会出现某个工段没有人的情况。 这些简单的效率和统筹问题，没有一个人去思考和规划。工地上呼来喊去看起来热闹，大多数人都在窝工。 分配好工种之后，王老师又带着雷鹏去调整施工的顺序。原来所有工段一起上，改成了错开工种梯次施工。泥工相对集中起来，解决了工匠师傅不足的毛病。他稍微调整了两个小时，就将原来一窝蜂的工人变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 第243章 截杀夜枫 看似简单的调度，却收到了奇效。 夜枫不禁纳闷，为什么这么好的人才，工程公司的大佬们都不稀罕用。这也许就是外行人领导内行，最后一些核心的技术没有得到重视。 “王老师，你这变戏法一样的手段高明啊？” “这可不是戏法，这是科学。”王老师对夜枫不吝赐教，从统筹学、土木工程学、项目管理、工程造价、项目监理给他讲了一大堆。十几年的学问加上十来年的工作经验，讲起来头头是道简单易懂。 夜枫频频点头，总算是明白知识的力量：“王老师，术业有专攻我是来不及学了。我看咱们就成立一个工程部，你来当这个总工程师。我给老魏讲一下，让他经常带你去工地上转转怎么样？” “那好啊，这是我的老本行！”王老师信心十足。 王老师满脸兴奋：“你是做大事的人，工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到时候我给你多找点人，每个工地都给你安排得井井有条。” 夜枫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一大半。 他现在总算明白，当年总裁为什么要专门成立一个科技联盟。这些人在各个行业都是精英，将来建设十九区他们都是专家。 将来他要参与很多行业，有了这些主心骨便可以放手不管。 “找人，还得找人！” 夜枫决定不惜重金到处去挖掘隐藏起来的“高人”。 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天空中难得出现了太阳。 冬天太阳如同红彤彤的火球，阳光透过云彩照在了积雪上，工地的砖墙上被映成了火红色。 “干什么呢，怎么又来了！” “干什么？你们工地有我的仇人，老子今天来抓人。” “滚，这里不欢迎你！” 夜枫正抬头看着天空，瞬间又皱起了眉头。每次他心情大好的时候，总有一些人和事情来打破这份美好。他连忙让人把王工程师带走，送到程氏集团的府上去。 “夜枫，那我走了？”王老师看到工地打架，吓得连连后退。 “王老师，你就到程氏集团去，会有人安排的。”夜枫顾不得王老师，只能让工人骑车送走。 听声音就知道是宋瑞和来了，雷鹏早就见怪不怪。 门口宋瑞和带着二十几个人，跟看门的几个保安开始冲突起来。 保安们握着扁担不让进，宋瑞和推着栅栏非要往里面闯。 “帮主，我去把他们轰走”雷鹏看到夜枫脸色极其难看，招呼着工地上的工人：“兄弟们，宋瑞和又来闹事了，抄家伙跟我走。” “秋歌，你跟着过去！”夜枫连头都懒得回。 “砰！” 宋瑞和见工地的人阻拦，朝天开了一枪：“我告诉你雷鹏，咱两之间的帐还没有算。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就带人打进来。” “什么是你的人，你买了的啊？”雷鹏气冲冲地走到栅栏旁边，用手指着宋瑞和：“双方械斗各凭本事，有本事今天再打一架？别以为你仗着警察署长，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今天有本事你试试看，你要是敢闯进来，我t弄死你！” “哟呵！”宋瑞和抬起脚来猛地踹了一下栅栏。 “嘎吱”栅栏上绑着的铁丝被踹断，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吼道：“玩阴的老子玩不过你们，老子现在就跟你明抢。” 夜枫在一边露出鄙夷的笑，这个家伙比黄金龙还沉不住气。工程被抢走之后，每天都到工地上上演一出闹剧。 “给我站住！”雷鹏走到面前来，一把将他推开：“你再闯进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要你客气！”宋瑞和手里的枪顶着雷鹏，恶狠狠地吼道：“马上给我停工，要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 雷鹏伸手一把薅住他的枪管，用力的一拽。 “砰” 宋瑞和手上的枪管冒出火花，子弹穿透了雷鹏的身体，噗呲一声钻入雪地之中。 “杀人啦！”有保安大喊一声。 “给我打！”宋瑞和并没有在乎雷鹏中枪，再次抬起枪来对准了喊人的保安。 “不好！”夜枫心头一紧，转过头来看到现场的保安已经倒下了。 “砰！砰！” 现场一连响起两声枪响，宋瑞和今天不是来闹事，是来杀人的。 守门的保安只有扁担，两枪之后两个人都倒下了。 咔嚓！ 二十来条枪，同时举起。 后面追上来的工人手举着扁担连连后退，不少人慌不择路四处躲藏。在二十条枪面前，锄头扁担再多也没有用。 秋歌一个人站在了面前，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他。 “叫夜枫出来，否则老子今天大开杀戒了！”宋瑞和直接点名夜枫，知道他现在到工地上来了。他进来的目的，就是要带走夜枫。秦天震的府上他不敢去，程氏集团的别墅他也不敢去。既然夜枫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当着这些赤手空拳的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抓人。 “夜枫，你小子有本事别躲着，老子盯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在工地上！”宋瑞和枪对着秋歌，朝着工地上大声喊叫。 工人们迅速跳下脚手架，贫民帮的打手们知道自己的帮主有危险，全部都抄起了家伙。砖头木棍，锄头扁担全部围了上来。 他们走到最前面，将夜枫挡在了身后。个个怒目圆睁，瞪着宋瑞和的保镖拉开了架势。面对地上躺着的工友，个个脸上露出凶狠的眼神，奈何前面有十几条枪，大家哼次哼次地喘着粗气，在宋瑞和周围跳来跳去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没有人敢往前冲。 “人多有毛用，老子今天弄不死他就不信黄！”宋瑞和面对几百个工人的锄头扁担，也不敢随便开枪。 枪声一响，工人就会拼命。 “有本事你别躲着，你抢我的生意，今天咱俩不死不休！” 夜枫推开人群走到了前面，用手抠了抠鼻子，不屑地看着宋瑞和：“抢你生意的又不是我，有本事你找秦天震啊？你想要弄死我很简单，要不咱俩决斗一下！” “我呸！”宋瑞和枪口依旧对着秋歌，说话非常得意：“识相的马上跟我走！要不然你这凶猛的小兄弟，老子一枪打爆他的头！” 夜枫一时没了主意，秋歌刚才完全失去了近身的机会。现在十几条枪对着他，只要夜枫一动秋歌必死无疑。 “我跟你走！”夜枫没有办法犹豫，宋瑞和今天是真的会开枪。 “枫哥，不要过来！”秋歌两只眼睛盯着宋瑞和，回头厉声呵斥着他。 秋歌要打掉宋瑞和的枪是容易的，问题是后面还有二十条枪对着他。秋歌本来已经在想主意了，没想到夜枫要自投罗网。 夜枫手里抱着棍剑，拇指放在剑柄之上，没有理会秋歌的阻拦。他静静地看着宋瑞和手指头，朝着面前走出在宋瑞和面前十来步停下。 “枫哥，不要过来” “滚！”夜枫猛喝一声。 秋歌愣了一下，低头一个翻滚猛扑了过去。 “唰！”夜枫手里剑飞出去，一个健步同时蹿了出去。 “帮主”雷鹏捂着自己的腹部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十几条枪也扑了过去。 第244章 愤怒的力量 秋歌一个翻滚躲过宋瑞和，从宋瑞和脚边翻滚了出去。 一个趔趄来到了保镖的队伍之中，顺手薅住了两个保镖的腿。他的身体一个陀螺旋转，抓住两个人一个横扫甩了出去。 雷鹏也站了起来，用肩膀对着几个保镖猛地往前一冲。 十几条枪顿时乱成一团。 夜枫的棍剑唰地一下飞到宋瑞和面前，在他的手腕上旋转了一圈。 “啪！” “嘶！”宋瑞和手腕上割出一道血口，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 “冲过去，打死他！”罗劲抡起扁担冲了过去。 “打死他！”后面的几百人也都冲了上前，手里的锄头扁担飞舞着。 宋瑞和见势不妙扭头就跑，夜枫一个闪身就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一抓薅住他，将他拽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一齐围了上来，对着十几个保镖一顿乱砸。罗劲也冲到了宋瑞和的面前，抡起锄头对着他就劈了下去。 \"轰！\"宋瑞和的肩膀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哀嚎起来。 后面一个木工呢能够挥舞着斧子又朝他的脑袋上劈了下来，宋瑞和顿时吓成了一滩烂泥，裤裆传来一股腥臊的气味。 \"慢着！\"夜枫眼疾手快，将他往后面一拖。 愤怒地工人在他身后一连抡了好几斧头，夜枫不得不一面伸手用棍子挡住，一边将宋瑞和拖出混战的人群。 “啊啊！”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每秒钟都有人被打倒在地。 工人们下手没轻没重，刚才的伤亡再次促动了他们的神经。很多人经历过西区货场的冲突，锄头如同雨点般落在保镖的身上。 一个保镖丢下枪刚要站起来，罗劲手里的锄头又是狠狠地劈了下去。面前人整颗头颅都爆裂了开来，鲜血四处流淌，散落一地。 \"砰！\"一声枪响传进耳朵。 罗劲急忙回身挥舞着锄头挡在自己的前面，但是已经晚了，他还是慢了半拍，被子弹射入肩膀。 鲜血喷涌出来，溅在地面上，染红了地面。 \"扑通！\"罗劲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后面的工人愣了一下，急忙抓着他往后面拖。 \"砰砰砰砰\" \"噗嗤\" “嘭，嘭，嘭！” 现场血肉横飞，保镖们胡乱开着枪，翻滚着，佝偻着在地上乱爬。 “饶命啊！”终于有人崩溃了，绝望地吼叫着抱住了脑袋。 “嘭！”锄头非常绝情地从他脖子处挖了下去。 二十几个保镖，被几百人打成了一堆。后面没有来得及冲上来的人杀气腾腾，在外围暴躁地跳动着，嘴里不停地嘶吼。 “干死他，干死他！” “干死他，干死他！” 宋瑞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没想到这帮人比自己还狠。如果不是夜枫拖着，他早就被工人们砸成了肉酱。 这种事情他已经是第二次见了，依旧如同在做梦一样。 以前任人打杀的工人，现在动起手来比保镖还要憨。就算是死在地上的人，也有人不解气地用锄头乱砸。 夜枫皱了皱眉头，赶紧招呼大家：“都别打了，别打了，人都已经是死了。” “走，杀了宋瑞和！”一个壮汉两眼杀得通红，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浑身激动地抖动着，说话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激烈的冲突，让老实巴交的工人们燃气了血性，也爆发出一种兽性。 他们脸上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手里的锄头对着宋瑞和蠢蠢欲动。夜枫没有见过胡家军的厉害，不知道他们在战场上是不是也是这种“兽性”。 工人们盯着宋瑞和，露出狼一样贪婪的目光。 “大家冷静，冷静！”夜枫感觉到场面要失控，赶紧怒吼着喊道：“罗劲，雷群，赶紧把工人们带走！” 罗劲和雷群一帮人赶紧挤到前面来，用手推开了失去理智的人群。 “退后，大家退后，帮主有令，谁也不要乱动！” 夜枫分明看到，人群中有人眼睛里闪出了红色的光芒。他们的眼神和秋歌极度相似，好像是红色的能量体被激活一样。 人群仅仅向后退了一步。 宋瑞和被吓得失去了理智，颤抖着怒吼咆哮：\"你们，你们，你们全部都要死，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把你们全部杀光，让你们统统都去死。\" 宋瑞和愤怒吼叫着，手指颤抖的指着夜枫。 夜枫看了看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死亡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你觉得呢？\" 宋瑞和浑身哆嗦了一下，夜枫刚刚说话的语气太恐怖了，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魔鬼声音，让他心惊胆战。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我，黄绍虎地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宋瑞和威胁道。 \"哈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我要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夜枫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宋瑞和的面前，抬起膝盖对准他的胯下顶了上去，宋瑞和顿时双手捂住裆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以为我们还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老子十几万帮众，一人一块砖头就可以淹了你宋氏集团？\"夜枫冷哼一声，刚才的工人血腥给了他一种极度膨胀的信心。 \"啊\"宋瑞和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现在感觉自己好痛苦，好想死。他感觉自己的裤裆都快被踢烂了，他感觉自己快被废了。 黄绍虎带着几十个军警在后面追了进来，看到满地的肉团也吓得心惊胆战。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听到宋瑞和凄惨的叫声，黄绍虎拔出了手里的短枪。 “干什么，你想找死吗？”几个工人猛地回过头来，血淋淋的锄头扁担举了起来，步步紧逼走向黄绍虎。 “都给我站住，给我站住！”黄绍虎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面前的几百个工人如同变异的魔兽一样，嘴角裂开露出嗜血的目光。身后的几千工人如同潮水，一声不吭地往前面涌动。他们手里的锄头扁担拖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磨牙的撞击声。 “都给我回来！” 夜枫站了起来，一把拽着宋瑞和拖了出来。 人群中的“狼群”分开了两边，回头看着夜枫拽着宋瑞和往前面一步一步走过来。 “黄署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夜枫面不改色厉声问道。 黄绍虎举着的枪悄悄收了一下：“你们这群人，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动不动就大打出手，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少他妈废话！”夜枫毫不客气地将宋瑞和拽了起来：“你是警察署的人，我们和宋瑞和的恩怨你没有资格参与。如果你想和他狼狈为奸，欺负我们工人的话，你也看到了今天的场景。” “赶紧收起你的枪，否则的话我也控制不住这个局面。” 夜枫这是在当面威胁警察署长，他必须给黄绍虎敲响一个警钟。 第245章 绝不认怂 黄绍虎脸色如同锅底一样黑，看着夜枫咬牙切齿不敢激怒。 黄绍虎将手里的枪放下，示意身后的人也都放下枪。现在面对的不是一群工人，而是一群一点就会燃爆的火药桶。 这些工人平日里都是被打杀的对象，死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不是可怕的事情。 “把宋瑞和给我交出来，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黄绍虎是聪明的，死的只不过是一些保镖，和工人们一样的命贱。只要宋瑞和能安然无恙，他可以暂时退出这场纷争。 “罗劲，雷群，你们把受伤的工人马上送到医院！” 夜枫看着腹部流血的雷鹏，知道事情一分钟不能耽误。 最近的医院是宋锦财的三号医院，夜枫现在哪里也不去，就让罗劲往三号医院送：“告诉里面的宋院长，要是我的人死了一个，我马上踏平三号医院。” 这一刻，夜枫不再认怂了。 今天出战的只有四五百人，他已经看到了工人们的战斗力。 如果五千人全部上阵，这是令人胆寒的力量。如果十五万人一起出动，足以让胡传克闻之色变。 “宋瑞和，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夜枫将他提了起来，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如同要杀鸡一样。 “活，我要活！”宋瑞和丝毫不敢含糊。 “想活可以，送贰拾亿金条过来，否则，今天你的脑袋就会被锄头开瓢！” “你！”宋瑞和顿时清醒了一般，用手抓着夜枫的手腕：“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一根金条，有本事你就搞死我，看看我兄弟们会不会放过你！” 黄绍虎一愣又要扒枪：“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否则的话把你们当乱党抓了。” “什么乱党？！” 夜枫伸手将宋瑞和扔给了秋歌，走到面前看着黄绍虎：“我是跟你警察署做对了，还是反对你胡家军了？宋瑞和上次打死我十几个人，今天又当着我的面杀人，我要他给我赔偿天经地义。就算我当面打死宋瑞和，你也没有资格说我是乱党。” “我身后站着五千人，你有本事全部当乱党抓了吗？” “你别忘了，你只是个警察署长，上面还有陈总长。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抓了这五千人陈总长面前你怎么唐塞？” 夜枫字字诛心。 江湖帮派仇杀，警察署从来都不会管。就算是黄绍虎要抓人，罪名上来说宋瑞和要重得多。 打赢了是老大，打输了的人认输。现在工地上五千人，看起来和夜枫是一条心。如果他要动手抓人，今天工人还会暴动。 这场暴动如果是黄绍虎引起的，他身上的这身皮基本上可以脱了。 “你，不要携众自重！”黄绍虎被夜枫气得不轻，今天不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是宋瑞和先开枪。 宋瑞和冷汗之流，突然想起什么：“他们是匪帮，匪帮，别人都叫他帮主。” “狗屁匪帮！”夜枫用剑戳了戳宋瑞和：“我是贫民帮，这些都是我的兄弟。虽然是惹我们，我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宋瑞和不是厉害吗，我一句话就让你的所有工地停工。” “贫民帮？”黄绍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工人都听他的。 “好你个贫民帮，聚集这么多人还说不是造反！” “造反不造反不是你说了算！” 夜枫依旧不认怂：“我们就是一帮建筑工人，你见过跟砖头造反的吗？我们大家在一起是临时的，谁要是不给我们工钱，我们就打上门去堵着他。除非你军政府下一道命令，老板找工人可以不给钱，否则我们都是合理合法的。” “要是有一天规定帮派不合法，我立马就解散。” “无法无天啊？！”黄绍虎只能感叹一句。 乱世之中，没有任何法律。夜枫就是抓住了这个空子，堂而皇之的存在。现在的警察署只抓乱党，再不济就是收税。十九区军政府并没有开始办公，部队还在边境上陆陆续续后撤。 就算是有一天军政府要打压帮派，夜枫也有另外的打算。 时间不等人，现在利用帮派迅速发展一下自己的实力。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宋瑞和？”黄绍虎妥协了。 “看在你黄署长的面子上，我所有的医疗费他出，每个死者五根金条，我已经让了一半！” “敲诈，这是敲诈！”宋瑞和还在拼命挣扎。 “兄弟们！”夜枫吼了一声。 “在！”后面几千人一起吼道。 “半个小时，宋瑞和的金条不到，给我打死他，剁成肉泥！” 夜枫冷眼看了一眼黄绍虎，转身离开了人群。黄绍虎已经成了宋瑞和一家的警察署，宋瑞和死了黄绍虎肯定不会放过夜枫。现在敲诈点钱财是最重要的，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小心被宋瑞和弄死，他也不吃亏。 宋瑞和身体一下软了下去。 “拿钱拿钱”他嗓子沙哑着，最后选择了要命不要钱。 黄绍虎皱了皱眉头，对着身后的人招招手：“去，让陈管家送十根金条过来。夜枫，拿到金条立刻放人，否则的话我不会客气。” 夜枫没有理会他：“留两百个人在这里等钱，剩下的兄弟们赶紧施工，不要耽误了黄署长的工程进度。” 另外一边。 罗劲已经带着十几个受伤的工友到了三号医院。 他们浑身鲜血，手里提着锄头扁担直接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门口的保镖上前来拦住，罗劲手里的斧头扬了扬：“叫你们宋院长出来，立刻给我们的工人动手术。我们帮主说了，要是耽误一个人治疗，立刻铲平三号医院。” 后面的四五十个人锄头扁担一起扬起来：“都给我老实点，再不出来我们就要砸了。” “干什么，干什么？！” 宋锦财一副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哪里来的泥腿子，赶紧给我滚蛋。” “滚蛋？”罗劲走到前面来，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帮主说了，让你赶紧给兄弟们看病。要是耽误一分钟，我十几万帮众立刻把你也劈成两半。” “什么狗屁帮主，少给我在这里咋呼！” 宋锦财根本不在乎江湖帮派：“我这医院只认钱，十根金条一个人，怎么样，穷鬼，你拿得出来吗？” “好说！”罗劲回过头来看着其中一个人：“去告诉帮主，让宋瑞和拿出一百四十根金条来。就说宋锦财的医院，一个人十根金条。不给钱就让帮主剁了他，当着黄绍虎剁了他。” “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宋锦财听着这话不对劲，怎么又是宋瑞和又是黄绍虎。 “什么意思？” 罗劲走到前面来斧头在他身上蹭了蹭：“我们这里花了多少钱都是宋瑞和出，你要多少都可以。他在我们帮主的手里，恐怕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兄弟们，进去！” “你立刻去通知帮主，叫他带几百人过来，给我端了三号医院。” 罗劲咋咋呼呼地往医院里冲，将受伤的兄弟往病房里面送。 第246章 血狼团 医院的病房里一下子塞满了十几个伤者。 受伤最严重的雷鹏被放到了手术台上，罗劲抓过一个医生用斧头架着他的脖子：“我只给你说一遍，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手术医生吓得举起了双手：“这位好汉，没有我们宋院长发话，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治，先给他取子弹！”宋锦财走到了手术室门口看着罗劲吼道：“你给我先滚出去，咱俩的帐慢慢算！” 罗劲识趣地将斧头放下，带着几个轻伤员退了出来。屋里的医生这才开始检查雷鹏的伤势，发现他的腹部被子弹打穿了。 宋锦财离开手术室之后上了二楼，他要给宋瑞和发一封电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电报发过去后，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人回复。 “妈的，这帮泥腿子不会真的把宋瑞和抓了？” 他手指头在桌面上焦急地敲打着，抬手看了看手表走出了办公室。 “宋院长，你要去哪里？”罗劲走到楼梯口将他拦住。 “你给我滚开！”宋锦财推了他一把，瞪眼蔑视着罗劲：“你们如果现在想要闹事，我保证这个伤员死在医院。” “让开可以！”罗劲警告道：“我知道你三号医院是专门贩卖人体器官的，你们的技术不至于医死人。今天我大哥只是挨了一枪，要是在你们医院出了事你可走不掉人。” “还有，我知道你们医院经常使用假药，他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我还是会找你麻烦。” 宋锦财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走到院子里骑上了自行车。 “真搞不懂，帮主为什么让我们把雷大哥送到这里来！”旁边的工人摇了摇头，满脸愁容说道：“谁不知道，三号医院号称魔鬼医院。” “没办法，这里近。宋瑞和在我们手里，他不敢乱来！”罗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害怕。 医院里一个护工走了过来，手里推着小药车喊道：“清理伤口的人有谁，赶紧麻溜的。” “去，都处理一下！”罗劲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用手摸了摸头顶。头顶上破了一道口子，血迹还在顺着头发往下滴。 护工拿出镊子夹了一团棉花，在消毒水瓶子里蘸了蘸，在工人的伤口处随意地涂抹着。 “哎哟！”受伤的工人咬牙叫了一声。消毒水咬着手臂上破裂的伤口，让他感到一阵刺痛。棉花一擦，本来干了的伤口再次冒出鲜血。 “这点痛都受不了，还跟人打架！”护工一脸嫌弃地将棉花丢掉，拿起一个药瓶倒了点粉末在伤口上。找来一块纱布给他缠绕上，最后撕开末端打了一个结。 “下一个！” 受伤的工人轮流上前，规规矩矩地排着队。大家好像忘记了这是宋锦财的医院。他们又恢复了对医生该有的敬畏，心里期盼着医生能对自己负责点。 工地上… 陈管家手里抱着一个小箱子走到了工地门口，远远看到宋瑞和盘脚狼狈地坐在地上。在他的面前，十几个保镖被打得头破血流。 运气好一点的，现在还有一口气。运气不好的，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肉，早就没有了生命迹象。 “黄署长，这是怎么回事？”陈管家将小箱子递了过去。自从当管家以来，这几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往外送金条了。 第一次送到八号别墅，第二次给黄金龙交赎金。好不容易转到宋瑞和手下，今天看来又是赔钱的事。 黄绍虎翻开小箱子瞄了一眼，里面整整齐齐十根金条：“夜枫，钱已经给你送来了，马上放了宋瑞和！” “小秋，去拿钱！”夜枫手里的剑再次握紧。 秋歌崴了崴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来瓮声说道：“拿来！” “先放人！”黄绍虎将盒子一收。 秋歌盯着他两眼一瞪：“你是想让他死吗？” 夜枫听到这话，手里的剑缓缓抽了出来，放在了宋瑞和的耳朵上。 “给钱啊，快给钱啊！”宋瑞和脖子缩成一团，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别！”黄绍虎眼见不对，赶紧将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他本来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没想到夜枫根本不吃这一套。 “早这样不就结了！”秋歌没好气地将盒子接了过来，又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夜枫身边将盒子打开。 夜枫低头看了一眼，将手里的剑再次收了回来。 “滚，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宋瑞和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刚才这一蹲一吓，让他的两腿抽筋。十几米的距离，足足走了一分多钟才到了黄绍虎的面前。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停下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夜枫，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公路边。 “贫民帮，你们等着啊！”黄绍虎扯了扯自己的白手套，用手指指点点转过了身。 十几个军警也都收了枪，整齐地转过身去。 “帮主，这些人怎么办？”一个工人指着地上的人。 “找几个人送到三号医院，该治伤的治伤，死了的丢到宋瑞和公司。”夜枫虽然杀伐果断，但也不忍看着这些为人拼命的下人横尸街头。 “你，你们几个！把这些人抬到三号医院去。你们几个，把死了的用三轮车送到宋瑞和的公司门口。”杨松站了出来开始吩咐。 夜枫想起刚才的事情，转过头来将一个工人拉了过来。 凭着自己的印象，这个工人当时眼珠子是红色的。他又在人群中转了一圈，伸手向另外一个人招手：“这位兄弟，你也出来一下。” 所到之处，工人们都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夜枫。 夜枫在人群中来回观察，最后将八九个人找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刚才在战斗中速度、力量和战力表现不俗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战斗中爆发出狼一样的凶残和嗜血。这些人或者是基因变异者，或者本来就是组织培养的基因战士。 “你叫什么名字？”夜枫盯着面前的人眼睛看，发现和正常人无异。 “薛猛！”汉子掷地有声。 夜枫抬头看着大家问道：“你们都是东区贫民帮的打手吗？” “是的！”在场的人齐声回答，声音非常响亮。 “非常好！”夜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给杨松说道：“你们今天表现得非常不错，以后遇到事情也要勇往直前。贫民帮的名声不是靠人多，而是要有一定的战斗力。只有我们敢于一战，才能够保护更多人。” “今后不论敌人多么的凶残，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像狼一样扑上去，就可以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我想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这群人就叫血狼团。” “好！”杨松非常兴奋，高昂着头向众人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血狼团。谁要是敢欺负我们，我们就像狼一样扑上去，咬死他撕碎他！” “对，给他们干！”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夜枫知道，贫民帮现在挑战的是江湖大佬的利益。但王处长说过，将来的矛盾会转移到十九区政府。成立军队性质的组织非常必要，否则他前面所有的努力，将来会和总裁以前的努力一样灰飞烟灭。 夜枫又拿出了一根金条：“我手上的钱是贫民帮的基金，将来要用来救济更多的穷人。今天大家表现得不错，这根金条奖励给你们。” “用不着这么多。”杨松推开了手里的金条：“咱们贫民帮的人只要能吃饱饭就行，这金条你就留着以后用。 “拿着！”夜枫将金条放在他手里，回头冲着挑选出来的几个人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跟我去一趟医院。” 第247章 重金悬赏 东区黄氏集团的客厅里，宋锦财焦急地等着黄绍虎。 黄金龙的太太却是一脸怨气坐在沙发上，抱怨陈管家又从库房里拿走了十根金条。 黄金龙以前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每次出门惹事都要拿金条去换。现在黄金龙死了，宋瑞和代管黄氏集团的业务，依旧是个赔钱货。 再这么折腾下去，该如何是好？ “大姐，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宋锦财看了看手表，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能有什么事？老爷遇到命里的克星，让人弄死了。咱们旧仇未报，宋瑞和又栽倒在人家手里。”黄太太咬牙切齿地说道：“从一开始咱们就小看了这个孤儿院的叫花子，没想到这个人是越来越厉害。” “这不，宋瑞和谋划了半天要干掉他，一上门就让人捉住了。 “又是那个夜枫？！” 宋锦财猛拍了一下沙发站起来，现在相信闯入医院的贫民帮说的是事实了。宋瑞和去截杀夜枫，被夜枫的人给抓住了。现在受伤的人都堵在他的医院，宋瑞和也没有被放出来。就是这个夜枫，曾经端了他的三号医院。 宋锦财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不停地埋怨起来：“我早就跟姐夫说，把这个人干掉，把这个人干掉。可他呢，非要等到拿下程氏集团再说。现在好了，程氏集团没有拿下来，反而被人家弄死了。” “这宋瑞和也是个蠢货，迟早有一天也被人弄死。” “你t懂个屁！”宋瑞和突然出现在客厅大门口。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宋锦财面前，对着宋锦财就是一耳光。 “你要干什么？！”宋锦财捂着脸莫名其妙。 “不是，你打他干什么啊？”黄太太一下站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宋瑞和：“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锦财不过是为你鸣不平啊？！” 宋瑞和没有理会他，转过身来卑微地做了一个请：“黄署长，今天辛苦你了，快请坐。” 黄绍虎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一脸不爽地看着宋锦财和黄太太。东西两个警察署的工地都是他帮黄金龙拿到手的，两个人狼狈为奸妄想着有一天可以称霸十九区。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两个人联手天下无敌。 可现实是什么，两个人的梦想被一个叫花子敲碎了。 黄金龙死了，他找了一个宋瑞和来接手，结果把自己两个工地都弄丢了。 黄绍虎十分嫌弃宋瑞和，早就不愿意和他绑在一起。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今天夜枫当着他面的猖狂样子让他如鲠在喉。 “宋锦财，你姐夫黄金龙的下场，可全都是拜你所赐！你在这里说风凉话，好像有点不妥？” “不是，黄署长，我姐夫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锦财开始为自己辩解：“你是说孤儿院孩子小武的事情是，那也不是我的错啊！医院里一直都在收人贩子手里的孩子，这可是姐夫联系的业务。再说了，这三号医院还是他的呢，我只不过是个动手术的医生！” “你给我滚一边去，现在没心情给你扯这个！”宋瑞和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泥土，显得有些疲惫无力。 宋锦财气呼呼地走了，三太太见势不对也偷偷上了楼。 宋瑞和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说话都气喘不匀：“这小叫花子我确实小看他了，本来以为只要他脱离秦天震的视线就可以杀掉。现在人家又弄了一个贫民帮，这下就更难对付了。” “你这几天已经看到了，这个家伙把你警察署都不放在眼里。要是任由他做大，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哼！”黄绍虎冷哼一声，心中却有不忿：“他以为自己拉着几千个贫民，就可以在我面前翻浪？我看这家伙就是蠢！现在军政府还没有完全撤回来，我们不过是几个打前站的。等到警察署和军政府大楼建好，军营里的大佬们都会回到十九区。这些江湖帮派想要灭亡，那就是胡司令一句话的事情。” 宋瑞和皱了皱眉头。 如果军政府回归十九区，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军阀混战这些年，他们好不容易一手遮天，在乱世之中打下了一片江山。今后有了军政府的管制，指不定又有什么新的变故。 宋瑞和看了看黄绍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军政府的大佬都回来，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什么意思？” “你想想就明白了，现在一个警察署的工程，中间有多少油水？”宋瑞和到底是生意人，很会把握未来的趋势：“如果将来十九区各行各业发展起来，那又该有多少油水？这些大佬们从军队里出来，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利用手里的权力，打造属于自己的金钱帝国啊？” “不打仗了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享受生活，有钱最重要啊？！” 黄绍虎似懂非懂：“这个道理大家肯定知道，那人家要捞油水我也管不着啊？” “哎哟我的署长！” 宋瑞和急眼了，站起来给他把话题点透：“你如果不抓住现在军政府回归前的机会，将来是没有机会的。你手里有资源，他们可以来分一杯羹。如果他们掌握了资源，你觉得你可以去分大佬们一杯羹吗？你别忘了，你只是个上尉，在军队中属于下层军官。” “我们两个好不容易联手起来，不能这么就丢了手里的资源。赶紧想办法弄死夜枫，和我一起把程氏集团弄到手然后对付秦天震。将来就算这些大佬回来，你也有了自己的产业！” “是哦？！”黄绍虎这才反应过来。 在胡家军里面，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中校营长，在四个警察署长中和朱泰然同级。胡司令手下八大金刚除了陈钊以外，还有七个比他级别高。更别说陈总长这些少将级别的人物了，将来回到十九区便是他们的天下。 趁着空档捞足资源，这才是最重要的。 “哎！”黄绍虎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上次黄金龙下手不狠，没有直接干掉他。现在人家越搞越大，又扯上了南区和北区警察署的关系，要想杀他得讲究方法了。” 宋瑞和表情沉重，点了点头说道：“他在警察署的关系薄如一张纸，倒是这个贫民帮很麻烦。他手下有五千多人，咱们可不能自己动手，否则以后我的日子不安生。” “我的意见，买凶杀人如何？” 黄绍虎当场表示同意：“可以，最好是从江湖上找人。咱们悬赏高一点，肯定有人卖命。但仅仅这一条不够，咱们必须多管齐下，争取一次性解决问题。” 宋瑞和现在野心也大了。 四个大佬死了两个，如果能干掉夜枫，他就是十九区第一。 第248章 天罗杀手 宋瑞和截杀夜枫不成，又开始和黄绍虎商量买凶的事情。 杀手的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走漏风声，毕竟十九区的杀手大多数生活在贫民窟。 鉴于夜枫在西区的有程华、程刚这帮人，在东区有五千帮会成员，他们把杀手的范围圈定在了北区和南区。 南区有杨鑫，最后决定从北区找人。 宋瑞和想起了一个杀手组织：“北区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可以让他帮我联络一下天罗帮！” “天罗帮，什么来头？”黄绍虎对江湖帮派知之甚少，更没有听说过什么天罗帮。 “这个帮派不怎么起眼，只是一个很小的帮派。” “帮派里只有五个人，都是顶尖级的杀手。以前他们靠着猎杀魔兽生存，最近几年很少出动。不过这些人喜怒无常，并不是什么项目都接。” “咱们这次猎杀夜枫，不要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否则的话怕他们不敢接。” “这些人厉害吗？”黄绍虎问道。 “厉害，相当的厉害，十年前有个天字辈的大佬就是被他们搞掉的。” “好！”黄绍虎大喜过望，决定再添一把火：“你负责找杀手击杀夜枫，我负责调查贫民帮。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东区的保长们盯死贫民帮，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这一次如果猎杀成功，我有一万个理由搞掉贫民帮。” “如果这次猎杀不成功，咱们还有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 “你忘了魔种部队吗？”黄绍虎阴冷地笑了笑：“我在魔种部队有认识的人，要是舍得钱的话让他们出手万无一失。只不过这种事情不好轻易请他们出面，毕竟魔种部队的人只有陈总长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调动。” “那他必死无疑了！”宋瑞和心情大好，再次感觉自己满血复活。 黄氏集团的客厅里，两个人反复推敲着各种方案，决定一次性瓦解贫民帮。宋瑞和说动就动，当场拿了五根金条给陈管家：“老陈，你去北区走一趟，看看这帮家伙还在不在北区！” “老爷，这五根金条是什么意思？” “你告诉他们，这只是我的定金！如果能杀了夜枫，我再加五根，要是能把他身边的那个憨小子给做掉，我再加五根金条。” 黄绍虎不想以自己的名义买凶，只告诉宋管家，就说自己的老板被人绑架剁了一根手指头，想要复仇。 宋瑞和目露凶光，咬牙说道：“这家伙害得我损失了七八个亿，杀了夜枫之后我要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做掉。你告诉天罗帮的人，这笔生意是长久的，可以让他们狠狠地赚一大笔。” “好的老爷！” 陈管家心中也有仇恨，自己的老爷被杀了，腿上的伤也没有好利索。听说要杀夜枫，连夜出发去北区联络杀手。 天罗帮以前暗杀过不少人，所以仇家比较多。 这些年他们隐藏起来，没有足够的筹码是不会出面的。 陈管家骑着自行车一路上心里打鼓，不知道会不会找得到联络人。 北区的贫民窟，此刻已经黑灯瞎火，越往北走越难走。陈管家身上穿着大衣，头上戴着风帽，脖子上还缠着一条围巾。 尽管风雪不大，他依旧用围巾遮着自己的脸。经过北十三区后，陈管家翻身下了自行车。 前面的杂货铺里，一盏油脂灯还在跳动。 “伙计，帮忙看一下自行车怎么样？”他将车停在了杂货铺门边上，伸手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屋里的老阿公端着油脂灯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了门口。手里的油脂灯高高地举了一下，照在了陈管家的脸上：“你是谁啊，到这里干什么？” “走亲戚的，一会儿就回来！”陈管家扯了扯围巾，把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伸手将百元钞票递给老阿公。 老阿公伸手把钱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你这啥意思啊？” “一点小意思，帮我看着车！” “不行！”老阿公将钱递给他：“我都要睡觉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没地方呢。” 他的杂货铺拥挤不堪，根本放不下自行车。如果对方久久不回来，他只能在大门外一直守着。 陈管家非常的诧异，一百块钱可是半斤杂粮米，这样的好事面前的老头居然不买账。他将钱丢在了地上唾骂道：“你个老东西，要是我自行车丢了，我就弄死你！” 老阿公一愣，不得不捡起地上的钱。 看着陈管家钻到巷子里，他紧跟了两步走到巷子口，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来不是个好东西！” 老阿公摇了摇头，端着自己的油脂灯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 “大川，大川在家吗？” “在的呢？”屋里一个男人回道。 “你快出来一下，有情况！”阿公焦急地拍打着铁皮门。 屋里的男人从地上的门板一下跳了起来，光着脚将铁皮门拉开：“怎么了阿公，出什么事？” “有个陌生人钻到巷子里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老阿公油脂灯晃了晃：“这个家伙自行车丢在我门口，说是去里面走亲戚。他见面就骂我老东西，看来不是自己人啊？” “嗯，我知道了！” 李大川走到门边上将脚塞进鞋子里，扯了一件衣服跑了出来。 每个贫民区都有一个杂货铺，最不济也有理发店。虽然他们一年四季没有多少生意，但却是贫民窟里最受尊敬的人。不是因为他们年纪大，而是因为所有的消息传递，找人问路，各家亲戚的来往都是通过他们传达。 敢骂老阿公老东西的人，肯定是对贫民区一无所知的人。 自从贫民帮成立以后，各区都实行了私底下的联保，对于陌生人稍微提高了警惕。 李大川钻到巷子里紧追了几步，远远看到前面有个黑影在晃动。黑影一直往前走，他在后面一直跟着。两个人保持十来米的距离，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巷子。 陈管家似乎感觉到有人跟着，不由得放慢了步伐。 眼看着目的地已经到了，他扯了扯帽檐站了下来。等到后面的人继续往前走消失在路口的时候，他推了推面前的一扇木门。 木门摇摇晃晃，嘎吱嘎吱的响着，里面的人呼噜声震天响。 陈管家掏出了身上的短刀，顺着门缝伸了进去。这种破木门没有锁，里面只有一根抵门棍。 “嘎吱！” 陈管家推门而入，摸索着进了屋内。 “什么人！”屋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一个慵懒地声音响了起来。 “老主顾…”陈管家站在漆黑的窝棚里低声回答。 第249章 隔墙有耳 李大川听到后面的推门声停住了脚步，蹑手蹑脚退了回来。 他悄悄摸到陈管家进去的窝棚面前，将耳朵贴在了铁皮墙面上。 屋里慵懒的声音很熟悉，是本区有名的懒汉三癞子。他扑哧扑哧抓着背说道：“老规矩，先给钱后搭话…” “五千块，你收好！”陈管家拿出一叠钱来丢了过去。 “哟呵，这么爽快？”三癞子摸索着将钱拿起来，用手指头摩挲着：“看来是个扎手的活，要不然你不会这么说大方。” “毛头小子一个，就是功夫高了一点。”陈管家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没钱没势没地位，这点你可以放心。” “什么原因？” “绑架老板，切了老板一根手指头，有仇！”陈管家说完紧张地等着对方回话。 “你老板是黄金龙？” “对的呢！”陈管家满心期待，希望天罗五煞接下这一单。以前黄金龙也找过他们，自然是老主顾。 三癞子打了个哈欠，咂咂嘴说道：“十根起价，新行情！” “可以，定金我带来了！”陈管家赶紧将五根金条拿出来送到床边：“老板说，完事之后还有活。他身边有几个普通人，价钱你看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五根怎么样？” “屁话！”三癞子顿时不高兴起来：“要是普通人用得着天罗出面，随便找几个土匪就可以。天罗的价格就是十根，哪怕杀一只鸡也是十根，人家这是排面。” “是的是的，那就先做这一单！”陈管家显得特别顺从。 “要干的还是稀的？”三癞子收了金条。 “干的，干的解气！”陈管家知道夜枫身边还有高手，暗杀的话情况不明，也容易让天罗帮调查出夜枫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夜枫独自一人的时候，当街将他打死。这样的话不仅可以解气，也可以把贫民帮仇恨的焦点全部转移到天罗帮身上。 “干的再加五根…”三癞子有点犹豫了：“就怕帮主不愿接…天罗早就想退了，我也准备搬家，如果不是老主顾，我们不会接。” 陈管家一咬牙：“那就说好了，一共十五根！” 他庆幸自己来得是时候，要不然很难找到接头人。天罗帮五个杀手从来不和外人接触，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模样和身份，唯一的联系人就是面前这个懒汉。 李大川听到里面的对话，脑门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平日里人人都瞧不上眼的三癞子，居然干着杀人的勾当。问句话就是五千，杀个人居然是十五根金条，怪不得他从不干活还有饭吃。 李大川生怕被人察觉不敢再听，悄悄咪咪地又溜回自己的窝棚。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老阿公。 “什么人值十五根金条啊？”老阿公一头雾水嘀嘀咕咕地说道：“这事有点蹊跷，这几天你盯着点三癞子，打听打听他要对付什么人。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就不要多管闲事怕就怕，要对付的是咱们组织上的人。” “这事，我得给分队长说道说道。” 老阿公挥了挥手：“你去睡觉，我来等着他。”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三号医院里，罗劲几个人还在走廊上守着。 受伤的工人已经清理好伤口，全部回到了各自的家里，只留下血狼团的七八个人在这里守候。 手术室里的灯一直亮着，几个工人趴在门上看了好几次，医生还在里面给雷鹏做手术。 夜枫皱起了眉头，看来这次的伤势很重，要不然也不会三四个小时了还在里面。他当初和秋歌两个人肩膀上挨一枪，基本上就是消毒后包扎起来就可以了。 “嘎吱！”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推开了，两个医生擦了擦汗水从里面走出来。 在他们身后，一个护工推着铁架子床跟了出来。 “谢谢，两位辛苦了！”夜枫虽然对宋锦财和三号医院没有好感，但对医生并没有多大的恶意。 “人是活过来了，后面还要住院观察”一个医生回道。 夜枫上前看了看，雷鹏朝他笑了笑。 雷鹏这一枪在右腹部的位置，子弹穿透了他的肠子。加上受伤之后扑腾那一下，导致腹腔里面进了大量的血液和污物。这要是放在平日里，就只有等死的份。好在今天晚上有医生，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此时他虽然显得很虚弱，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谁说要住院啦？”宋锦财从楼上下来了，脸拉得老长：“人已经给你抢救过来了，马上给我出院滚蛋。” 夜枫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转过身来怒视着宋锦财：“姓宋的我警告你，人我是要留在医院的，钱我也一分不少你。你要是敢跟我乱来，我分分钟弄死你。” “我不稀罕你的钱，这是我的医院，我让你滚就滚！” 宋锦财同样怒视着夜枫：“咱俩以前的帐还没有算，你真以为我怕了你？要想留下来可以，把我医院上次的损失全部赔给我。” “罗劲！”夜枫喊道。 “怎么啦帮主！” “去叫两百个人过来，就给我守在医院的门口。姓宋的要是敢乱来，把医院给我直接砸了。”夜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宋锦财，眼里充满了挑衅：“我看你是个医生，所以才没有对你下杀手。现在这个世道医生不多，几百万人还等着你救死扶伤。” “你以前贩卖人体器官这个帐，我记在了黄金龙头上。如果你能改过自新，将来我可以给你留条活路。” “你要是连救死扶伤都不肯，那你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宋锦财看着他阴寒的眼神突然一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夜枫不敢动他，是因为黄金龙的原因。现在看来夜枫不怕黄金龙，也不怕黄绍虎，更不可能怕他。 夜枫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这辈子，一直梦想着当一个医生。没想到你们这些医生，在乱世之中也迷失了本性。” 宋锦财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了二楼办公室。面前的人和他仇深似海，不弄死的话睡不着觉。 “秋歌，你留在这里，至少要让雷鹏可以下床后再离开。” 夜枫将秋歌留下，又回头吩咐罗劲：“工地上现在也很忙，你就先回去。再找十几个人过来守着，防止宋瑞和出来捣乱。我过两天再来看他，只要能出院我们就送到阿驿哪里去。” “好的帮主，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罗劲看着天色已晚，有点隐隐地担心。 “你们自己回去，宋瑞和不会这么快对付我。” 夜枫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他骑着自行车走在无尽的黑夜之中，一路上都在想着宋瑞和的事情。 宋瑞和怎么和黄绍虎勾结，又是怎么扯到黄氏集团里面去的，夜枫一无所知。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几天宋瑞和损失惨重，但这些和夜枫没有直接关系。 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正面接触过，这仇恨却比黄金龙还要深。 唯一的可能，是受到了黄绍虎的怂恿。 宋瑞和这个人没有什么套路，除了杀还是杀，看来自己要非常小心才是。 第250章 五煞出动 北十三区属于极度贫穷的区域，这里靠近北边的辐射区，工人基本上都是辐射区的物流工。 辐射区物流工种是联邦最危险，也是最无奈的工种，他们几乎是以生命和健康在换取微薄的薪水。这里的生存环境也比其他地方恶劣，辐射区保镖团中不乏很多的高手。他们长期出没在魔兽横行的辐射区，练就了一身伏魔的本领。 当他们赚够一定的积蓄，便会将挣钱的门道转移到绑架、抢劫、贩卖人口、收取保护费上面。 这里的帮派鱼龙混杂，社会治安相对来说也比较混乱。 贫民帮在这里的基础并不是很好，因为大多数的帮会成员都在辐射区出没。不像靠近市区的其他各区，工人们基本上在工地上和种植基地活动。 李大川便是辐射区的物流工，只不过最近在家休息。长期在辐射区出入，导致他经常感到呕吐恶心。 “三癞子，昨天晚上那人找你干什么？”李大川蹲在路边，刚好看到三癞子从巷子里走出来。 “关你屁事！”三癞子双手插在袖套里，吊儿郎当地看着李大川警告：“你小子是不是昨天晚上趴我家门缝了？我告诉你啊，不该问的不要问，没事别自找麻烦。” “我趴你家门缝干什么？”李大川没好气地看着他：“昨天晚上不是有人找你吗，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 “老子有的是钱！”三癞子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李大川。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公路上，贼眉鼠眼地四处看了看，朝着北十四区的方向溜达过去。 李大川盯着他沉甸甸的衣服袋子，知道里面是昨天晚上收的金条。刚收了金条就急着出门，肯定是去联络杀手。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墙边拿起一根扁担。 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上班的工人，三癞子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李大川。他路过十四区后继续往前面走，到了十八区的尽头才转身钻进了一条巷子里。 李大川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这条巷子并不宽敞，两边窝棚歪歪斜斜破烂不堪。李大川并不敢跟得太紧，远远看到三癞子敲开了一间窝棚。 窝棚里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汉子伸出头来四处看了看，将三癞子放进了屋里。李大川只看了一眼，这个人浓眉大眼厚嘴唇长相很粗犷，身上的蓝布衣服已经褪色，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物流工。 “大清早有事么？”汉子关上门问道。 “三哥，有订单！”三癞子一改慵懒的模样，将兜里的五根金条拿出来递过去：“目标是个武艺高强的少年，绑架黄金龙之后剁了他一根手指头。卖家出十五根金条要干货，你看接还是不接？” “绑架？难道是匪帮吗？”天罗老三皱了皱眉头：“能够绑架黄金龙，应该是个硬茬子。人家肯出十五根金条，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对，人家只出十根，是我硬加的五根！”三癞子生怕他拒绝掉，添油加醋地怂恿道：“黄金龙是什么人呐，让人剁掉一根手指头能不挽回面子吗？人家要干货，就是要出出恶气才能解恨。咱们把活干漂亮点，这十五根金条不就值了吗？” “那倒也是！”天罗老三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十九区除了魔种部队的人，也没有几个狠角色。我们天罗五煞出手，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他将手里的金条拿出一根递给三癞子：“时间地点人物，我等你的通知。” “好嘞，谢谢三哥。” 三癞子毫不客气地把金条接过来，转身推开铁皮门。两人没有过多纠缠，三分钟就把事情说完了。 李大川一直躲在远处的角落里，看到三癞子走远之后才来到了刚才的房子边上。 屋里的壮汉手里拿着扁担，推开门走了出来。 李大川若无其事地一直跟在后面，两个人朝着十八区边缘的露天货场走了出去。来到货场之后，天罗老三往左李大川往右，两个人各自去自己的工地上班。直到天罗老三走远之后，李大川才松了一口气，他想不到这物流工之中，还隐藏着江湖杀手。 陈管家请杀手的同时，黄绍虎也出动了。 第三天的早上，黄绍虎准备好一份文案之后，来到了陈总长的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一下着装之后，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 “报告！” “进来！”陈总长头也没抬，正在伏笔誊写一份文件。 黄绍虎挺直胸膛踱着脚步走到办公桌前“啪”的行了一个军礼：“报告总长，我有一份提案呈上。” “哦？”陈总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我现在挺忙，你拣要紧的说给我听听。” “是这样的”黄绍虎将几张文稿从文件袋里抽了出来，拿来手上开始陈述：“目前十九区匪帮猖獗，严重破坏了社会治安。我东区匪患尤其严重，经常无故骚扰医院、工地、厂房。我提议总长下达命令，让四个区警察署清理匪帮，肃清社会治安。” “东区，东区有什么匪帮？”陈总长将笔放下了。 “东区最近出了个贫民帮，帮众不下五千人，影响极其恶劣。”黄绍虎只字不提夜枫，只说是贫民帮闹事。 陈总长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警察署的分内之事，清理匪帮肃清治安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黄绍虎听到这话，顿时精神大振，恨不得立刻回到东区的工地上抓人。 “但是啊？” 陈总长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联邦不光是十九区，各个区都是一样，匪患非常的严重。目前各区都没有清理匪患，那是因为匪帮相对来说比较平静。如果你一旦开始剿匪，势必会引起各帮派势力的拼死反抗，到时候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动乱。” “现在军政府还没有撤回来，警察署也不过区区几十个人。你既然说贫民帮有几千人，那你拿什么剿匪呢？” “他们现在到底有多大的危害呢，是不是影响到十九区政府的稳定呢？如果你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人家反而闹腾起来，你怎么给胡司令交代呢？你别忘了十几年前的事情，秦浩源不是到处剿匪吗，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黄绍虎被他一连串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半天之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看这帮穷哈哈要不打压，迟早也是第二个秦浩源。总长，这些穷棒子联合起来，三番五次的闹事啊。” “闹事！”陈总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别以为我的耳朵是个摆设，当初你和黄金龙两个人三番五次去工地上闹事，动不动就对工人喊打喊杀。后来和宋瑞和勾搭在一起，还闹成了剧变。工人们那是联合起来对付你，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匪帮。你要是继续这么搞下去，到时候你东区就会翻天。” 现在联邦政府成立不久，各个区的精力都在政绩之上。要不然联邦十九个席位，胡司令还有什么话语权？ 胡司令在前面粉饰太平，把十九区说得是天下太平。黄绍虎在后面搞小动作，把一个东区闹得天翻地覆，陈总长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再次一拍桌子：“我问问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黄绍虎听到这话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将手里的文稿收掉：“对不起总长，我一定改正。” 第251章 被人跟踪 黄绍虎诶陈总长一顿训斥，吓得头顶上的汗水都流下来了。 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剿匪本来天经地义，到了这个地方却成了要掉脑袋的事情。 “我还是那句话，你再跟宋瑞和勾搭在一起，趁早扒了身上这身皮！”陈总长厌烦地看着黄绍虎，恨不得现在就撤了他：“明年三月份，军政府全面撤回十九区，到时候你的警察署如果不能正常运作，我第一个把你送到新监狱去！” “遵命，总长！”黄绍虎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表情木然地转过身去，机械地走出办公室门口，转身将门关上了。 办公室后面的小屋里，杨鑫走了出来：“老师，您刚才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发火？”陈总长笑了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发火了，我不过是说的事实。天下乱了十几年并不是因为什么匪帮，但凡政府处置得当哪来的什么匪帮。这黄绍虎本身就是个土匪出身，现在当上警察署长，依旧是土匪脾气。对治下的贫民，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对黄金龙、宋瑞和这样的大佬，那是勾勾搭搭狼狈为奸啊。” “十九区如果在这些人的手里，你还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陈总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又拿起了笔。 杨鑫满脸恭维说道：“老师不愧是当过老师的，饱读诗书懂得圣人治世的道理。学生我是诚心敬佩，指望跟在你身边多多学习。” “匪帮的事情你怎么看？”陈总长已经习惯了杨鑫的恭维。 “匪帮也分好多种，有的是天生就坏，有的是逼上梁山，也有的亦正亦邪。”杨鑫趁机给贫民帮说话：“像贫民帮这样的帮派我也知道，主要是为了对付宋瑞和这样的人。如果他们不联合起来，这些大佬说杀人就杀人。” “是你那个堂弟，听说他是贫民帮的帮主。” “是的，这点我并不敢隐瞒。”杨鑫装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成立贫民帮以后，在南区和东区、西区工地上都有自己的工人。贫民帮除了给工人们增加工资之外，没有做过一丁点出格的事情。别说什么打架斗殴偷东西，就算是迟早一分钟的人都没有。” “不是我替他说话，如果这也能成为黄绍虎的眼中钉，那只能说明您当初把东区的工地交给秦氏集团，严重地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我不糊涂！”陈总长说话的时候满肚子怨气：“我现在就在制定一些法律提案。如果有一天联邦政府通过，咱们该打的要打，该抓的要抓。咱们现在没有什么法律依据，我只能先静观其变。反正十几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个月。” “学生记住了！”杨鑫恭敬得如同一个真正的学生。 西区三号医院里，夜枫将一筐杂粮馒头递给了秋歌。 “怎么样，没事？”他低头掀开雷鹏身上的绷带。绷带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医生已经换过一次药。 “没事了，过几天就可以下地。”雷鹏笑了笑，嘴唇有点干裂。医生不让他喝水，他已经忍了整整两天。 “那好，我准备出一趟远门，可能暂时不能来看你！”夜枫将杯子给他盖上，交代秋歌道：“你好好守在这里，一刻也不要松懈。” “枫哥，你去哪里啊？”秋歌想要站起来。 “我去找几个老师回来，王老师说他在辐射区，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夜枫要去找的人是辐射区的物流工，他们回来的时间没有一个固定。有时候天，有时候一两天。现在辐射区的物资越来越少，物流工们也越走越远。运气好的话，夜枫可以看到回来休息的人，运气不好，就只能一直在那里等着。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送货的物流工用草帽遮着脸，走进大厅里给宋院长说道：“宋院长，我回家去了。麻烦你给管家打个招呼，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会有货到。” “好，我明白了！”宋院长显得很兴奋，转身快步朝着二楼上去。 物流工低着头将三轮车推出了院子，骑上三轮车不紧不慢地上了东直公路。 夜枫回到保洁公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装了一包杂粮馒头又打了一壶热开水。出门的是时候已经是下午，赶到西十八区差不多就天黑了。 西直公路上络绎不绝的物流工，肩挑背扛地在运萝卜。 韩杰的车队，也骑着三轮车往西区的工地上运送砖头和木料。 “枫哥儿，去哪里啊？”周二爷每次看到夜枫都要打个招呼，然后再闲扯几句。 “周二爷早啊，我去十八区看看。”夜枫将自行车刹住，也给周二爷打个招呼。他是程普公司的物流工，每天给陈普往孤儿院和工地送菜。 “不早了，我今天是第四趟了！”周二爷换了一下肩膀，缓慢地挪动脚步。 “第四趟，不是一天两趟吗？” “我有的是力气，替他们多挑两趟。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程老板也给我加了工资，不亏！” “那好呢，我先走了！”夜枫说着骑上车就准备离开。 “夜枫！？”一个冷冷地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夜枫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黄氏集团的陈管家。这个家伙平白无故跑到了西区，让夜枫很是有点纳闷：“陈管家，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不会是来跟踪我？” “哼！”陈管家只是看了他一眼，骑着自行车掉头就走。 “毛病！”夜枫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不远处一辆三路车跟在自己身后。骑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上的蓝色衣服早就已经褪色。胡子拉碴的脸上，除了满脸脏兮兮的灰尘和污垢，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这个人一看就不是西区的，在他身后还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还有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 五个人看起来年龄差异很大，从举止行动来看像是一家人，但从长相来看又好像彼此毫无关系。 夜枫见这四个人神情不太友好，赶紧扭头骑上了自行车。西区虽然有几万贫民帮的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和夜枫很熟。他觉得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应该是辐射区的工人？”夜枫疑惑地朝前走。 西市街上最近更加热闹了，只因为程普公司为了增加就业没有用三轮车。一千多工人来回地从田里来回转运蔬菜，到处都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人。 后面的三轮车依然跟着夜枫，一直到了西十三区的附近。 李大川也跟在后面，只不过他没有自行车，一直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跑。他是个实在的人，阿公让他跟着他就这么一直跟着。从早上跑到下午，早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252章 陷入汪洋 西十三区附近是一片开阔的土地，种田工们在里面收割着萝卜和白菜。 太阳快要落山，天空中灰蒙蒙地没有了亮光。 夜枫推着自行车缓慢地走着，注意力全在后面的五个人身上。他们就这么一路跟着，不紧不慢一直跟到了西十三区。夜枫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也放慢速度，夜枫加快速度的时候，他们也加快速度。 “哎，到底要干什么呀？”夜枫将自行车索性停了下来，伸手从大杠上将棍剑解了下来。 “说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抽出剑来，转过身面对着五个人。 车上一个老人模样的跳了下来，走到夜枫面前十米处停了下来。这个老人精瘦精瘦，一撇小胡须已经灰白，两只眼珠子如同老鼠一样滴溜溜转着。 他上下打量着夜枫，如同审视自己的猎物：“你是夜枫？” “嗯啊，有事吗？”夜枫双手抱着棍剑，看不出对方的来头，也看不出对方的武功。 “夜枫？”李大川在后面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突然明白过来大声喊道：“帮主快跑，这是黄金龙请来的杀手，他们要杀了你！” 黄金龙早就死了，这些匪帮并不知道，李大川更不知道。 夜枫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黄绍虎和宋瑞和的阴谋。 “帮主？”老人笑了笑，显得非常猥琐：“你这么个小毛头，居然是帮主？不会是叫花帮的帮主？” 后面的壮汉也站了出来，一米八几的个头显得非常壮实。在他的左右，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外加骑车的物流工人也下来了。四个人没有理会李大川，瞪着眼睛亮出了雪亮的猎刀，朝着老人身后围了过来。 “宋瑞和真是不死心啊，从哪里请来你们这帮怪物？” 夜枫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预感到不妙。从几个人的眼里他看不到张狂，反而是一种出奇的冷静。这种冷静，只有从伏魔骑士的眼里才可以看到。 “快跑啊帮主，他们是来杀你的！”李大川着急忙慌地喊着，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来。 周围田地里的种田工也都直起了身体，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少年好像认出了夜枫，捡起自己的镰刀紧张地走了出来。其他人看了一眼少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依旧抬着头张望着公路边的夜枫和五个杀手。 “后面的兄弟，你给我退下！”夜枫轻轻地将棍剑抽了出来，知道对方是宋瑞和请来的，也就懒得费口舌。宋瑞和的人肯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帮主，快跑，快来人啊！”李大川并不认识夜枫，但听到他的名字便知道是贫民帮帮主。 壮汉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朝着李大川走过去。 夜枫突然喊了一声：“对面的好汉，听我一句！” 壮汉站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夜枫一脸不耐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们今天是奉宋瑞和的命令来杀我的，就没有必要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夜枫拱了拱手，非常客气地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不知道五位尊姓大名，看起来你们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我夜枫就算是死，那也得知道对手是谁？” “天罗五煞，我是老大！”老人也拱了一下手。 “老二，铁雄！”壮汉也拱手。 旁边的物流工没有拱手，只是冷冷地说了声：“我是老三。” “雪菲，老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甩了甩头发，手里两把短刀依旧亮着。 “天罗老五，小海！”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显得一样的老练，手里握着和夜枫一样的棍剑。 田里几十个工人这才听清楚，面前的少年就是贫民帮的帮主夜枫。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是贫民帮的，只不过并不认识夜枫。看到自己的帮主被围住，一个个提着镰刀朝着马路边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天罗老大看到有种田的工人跑过来，还以为是看热闹的，手里的猎刀在手上挽了一下拉开架势：“死在我天罗手下的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你不吃亏。” 他亮了一个优美的姿势，张开双臂对着夜枫就扑了过来：“受死！” “我呸，你们这群畜生，连我们这些普通贫民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一个种田的老伯大声骂了起来。 “杀了他！”几个种田工扑了过来，手里挥舞着镰刀砍向老头。 \"老东西，别管闲事，滚一边去！\"天罗老大脾气很暴躁，说起话来也毫不留情。手里的猎刀对着老伯挥舞过去，一下磕掉老伯手里的镰刀。 \"好啊！\"老伯一个趔趄扑了过去，气急败坏地捡起地上一块砖头：\"大家伙一起上，和几个恶魔拼了，就算是丢了我这把老骨头，今天也要保护帮主。\" 其他种田的工人也都跃跃欲试，手里挥舞着镰刀，捡起石头和泥块扔了出来。 \"老东西找死！\"天罗老二大怒，挥舞着猎刀便冲向老伯，手里的猎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芒。 看到老伯危险，夜枫手里棍剑挥舞，直奔铁塔一般的天罗老二。棍剑“当啷”一声挑开猎刀，在他的手腕之上缠绕了一圈。天罗老二虽然体型庞大，但灵活性也很高。他的手腕抖动着，轻松化开夜枫凌厉刁钻的“灵蛇缠身”，挥舞着拳头对着夜枫额头之上砸来。 “嘭”一块石头飞了过来，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们！\"天罗老二大喊一声。 夜枫一个错身，再次回头，手里棍剑对着他全身上下七点尽出。 壮实的老二来回躲避，居然让夜枫没有一次成功，只是挑破了他身上的衣服。 老三、老四、老五几个人狼狈不堪，被种田工人泥块一顿乱砸，抱着头来回躲避。听到老二的喊声，立刻挥着手里的砍刀，朝着老伯等人冲去。 “快来人啊，有匪徒啊！”李大川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十三区里的贫民听到声音都冲了出来，手里提着锄头扁担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威猛大汉手里提着手腕粗的铁棍，如同牦牛一般冲了过来。 天罗老大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个人本来是要当场格杀夜枫，却惹得几百个贫民包围了过来。 猎杀的人变成了被围攻的人，贫民们扯着扁担锄头，在五个人面前跳来跳去，不停地挑衅起来。好在这些人没有丧尽天良，面对贫民的围攻只是简单的格挡，没有冲着男女老幼下手。 \"哼，一个穷光蛋也敢拦住我们的路，真是活腻味了，兄弟们，先废了他，然后再弄死这个老东西！\"天罗老大的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内劲爆发开来。身体如同敏捷地猿猴，腾空跳起来冲着夜枫爆射过来。 夜枫身体急速后退，手里的剑不停地挥舞着。看着一团光影一样的天罗老大，两只眼睛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和他比起来，夜枫的速度似乎慢了很多，眼看着光影已经到了面前，夜枫不由得眼睛闭了一下。 第253章 搞错人了 夜枫闭上眼睛的一刻，感觉到对面扑面而来的杀气，脸上的毛孔几乎同时张开。 刀锋微寒，带着一丝破空之声，如同龙吟浅唱，“豁”地一下劈了过来。夜枫猛然睁开眼睛，右手长剑斜刺了出去，如同神龙摆尾一般。 “噗呲！”棍剑扎入了天罗老大的手臂之中，他手里的猎刀停留在夜枫鼻尖之上，距离不过一公分。 夜枫猛地一抽棍剑，再次后退两三步。 “呀！”面前的老头龇牙咧嘴，手腕上鲜血如柱飚了出来。 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看着夜枫咬牙说道：“没想到你小子果然功夫了得，能让我天罗五煞失手的人不多。” “天罗地网，真是好讽刺！”夜枫手里横着棍剑，看着他手臂一边仔细回忆刚才的动作，一边拖延时间：“你们自以为如同天罗地网无人能敌，没想到还是落入了贫民的包围之中。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走狗，走到哪里都是老百姓唾骂的对象！” 李大川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已经跑了，他要赶到附近的贫民窟去报信。 “我呸，江湖仇杀，我们拿钱办事！”天罗老大冷笑着，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止血，却不敢上前。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一起上！” 天罗老二从对峙的人群中退了出来，转身提着刀扑了过来，猎刀划过一道光影从上而下。 夜枫有了刚才的经验并没有跳跃躲闪， “哈哈！你这小子果然够狂妄，既然如此，老子就送你上西天！\"天罗老二看他不躲闪，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如同要把夜枫劈成两半一样。 夜枫眉头微皱，他感应到天罗老二身上的强大气息，虽然不及天罗老大，但是也比自己胜了一筹。这种力量他在秋歌身上感应过，是红色的能量体爆发的力量。红色能量体最大的特点就是力量狂暴，有所向无敌的气势。 他心里清楚，这一招绝不好挡。 \"叮！\"天罗老二的刀砍在了夜枫胸膛上，发出金属相交的声音，他手中的猎刀竟然被震飞了出去。 天罗老二大惊，自己手里的猎刀力量可以劈开魔兽，怎么可能被一个年轻人震飞呢？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你，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天罗老二惊愕问道。 \"你说呢？\"夜枫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双腿猛地蹬地向后滑行出去，接着又猛地跃起，双脚狠狠踩住了天罗老二的肩膀。手里的长剑从他头顶之上插了下来，眼看就要给他开颅。 天罗老二感觉一阵眼花缭乱，双手伸到头顶对着夜枫两脚抓了过去。 后面的三煞手里猎刀横扫，一个腾空跃起两米多高，张开双臂横刀切了过来。 夜枫一个后空翻，从天罗老二的身上弹飞了出去。落在了天罗三煞的身后，一个回马手里的棍剑“唰”地一下刺了出去。 “啊！”天罗三煞腰背一挺，后背上被棍剑戳了一道口子。 四煞五煞见状大惊，两个人丢在面前挥舞锄头的贫民，转身四把刀对着夜枫翻飞，朝着他胸前飘荡过来。 夜枫再有本事，也挡不住四把刀，一个急转身冲着人群之外跑了过去。 面前的贫民让开通道，瞬间将五个人围在了中间。 “在哪呢，帮主在哪呢？”两个分队长带着几百人跟着李大川杀了回来，人群密密匝匝地将五个人围住了。 “帮主呢？” “走了，拦住他们！”老伯气喘吁吁，手里的锄头实在是挥不动了。 “给我打死他们！”刚才拖着钢管的壮汉看到有人来了，顿时来了底气，拖着钢管对着中间就是一棍。 他的棍子呼啸而来，直奔天罗老大的头顶而去。 天罗老大没有反应过来，习惯性地抬手挡了一下。 “乓！”钢管砸在了他的手臂上，紧接着其他人的锄头扁担也都抡起来了。 “大哥，快跑！”天罗老二伸手挡了一扁担，将自己的老大护着手下。几个人顾不得贫民们的锄头扁担，推着老大挥舞着猎刀朝人群之外拥挤出去。 五六把猎刀闪着寒光，没有战力的贫民吓得四处躲闪。 等到几个人钻出人群的时候，还发现天罗老大被人打晕在了人群之中。 有的人拿着锄头吼吼着，本来准备痛打落水狗，看到四个人杀回来又赶紧溜掉了。天罗老二一把抓住老大，背起来狼狈逃窜。后面的人又乘势叫嚣着追赶，将狼狈不堪地五个人追得到处乱逃。 夜枫早就骑上了自行车，远远地将五个人甩在了后面。 “老二，给我追上去，一定要杀了他”天罗老大头破血流，手腕上还在滴血，说话有气无力。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老二一边跑一边问道：“大哥，这帮人追得太紧，要不要我回去弄死几个。要不然他们真以为我怕了他们？” “不要！”天罗老大晕晕乎乎：“别忘了我们也是贫民出身，天罗五煞从来不杀老百姓。” “可他们为什么要帮那小子？”天罗老二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突然站住了，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后面的人:“大家都是穷苦人，穷苦人何苦为难穷苦人。” “为难穷苦人！”抱着铁棍的壮汉举着棍子不敢上前，只是鄙视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五个败类也敢说是穷苦人，既然是穷苦人为什么要杀我们贫民帮的帮主。我们帮主本就是个孤儿，当上帮主之后处处为我们着想，不论老人孩子都可以做工，每个人都是五百块钱一个月。” “就是，你们这群畜生，就算我拼了老命也不放过你们。”老伯六十多岁胡子灰白，说话的时候气的胡子发抖：“我们吃饭，我们做工，我们生老病死帮主都会照顾。你们要是对我们帮主不利，除非从老子身上踏过去。” “咦？”身为四煞的雪菲回头看了一眼老三：“三哥，你这是接的什么活啊？” “不是说江湖劫匪吗？”三煞也愣住了。 周围的贫民虽然打不过他们，却一直紧追不舍。现在追上来了，又团团将他们围住。 三煞这才发现，人群中都是些苦哈哈的工人。有种田的，有搬运的，也有物流工。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妇女。就连五十多岁的大婶也跑来了，一个个看着他们如同仇人一样。 “贫民帮帮主？!”天罗老二问道。 “对，就是贫民帮！”老伯握着锄头：“十九区所有的贫民，都奉夜枫为帮主。我们有一百多万人，你想都要杀光吗？” “他妈的！”天罗老二吐了一口唾沫：“这黄金龙是要让我们跟所有贫民为敌啊，什么时候冒出来个贫民帮。” “撤，快撤！”天罗老大趴在他的背上，用手拍打着老二的脑袋：“再不撤，以后我们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抱歉，我们杀错人了！”天罗老二松开双手拱了一下，又赶紧抓住背上的老大。 五个人再次奔跑起来，朝着北面的方向而去。 老伯一脸懵，看着面前的壮汉：“阿聪，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杀错人啦？” 第254章 逃入辐射区 夜枫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追杀他，却没有对贫民下手。 他现在一个人没法和五个人较量，只能骑着车往辐射区逃跑。不过今天这一战让他收获颇多，遇到猎杀的高手还是以静制动的好，慌不择路反而被人控制住节奏。 刚才天罗老二的一刀已经到了他的胸前，夜枫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来计算他的速度和轨迹。在对方猎刀快要到达自己胸前的时候，以最短的捷径戳在了对方的刀柄之上，使得刀锋迅速改变了方向。 他看了看手里的剑，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棍剑如此坚硬，猎刀砍在上面居然连个印子都没有。 前面已经到了露天货场，夜枫看到搬运工便放心了。这里的搬运工百分之八十都是韩杰货场的，再不济也是北货场的人。 他看了看后面，发现追杀他的人并没有追过来。 “夜老板，你来了！”熊老大远远看到夜枫一脸恭维。 “熊老板，好久不见，生意还是这么红火。”夜枫瞄了一眼韩杰货场的工人，发现有几个保安也跟在队伍里。 他们看到夜枫之后也走了过来：“老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没事，我来看看大家！”夜枫朝着几个保安笑笑，将刚才的事情暂时放到了一边：“熊老板，你的工人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今天刚出发呢，最快也要两天回来。”熊老大见他目光扫来扫去，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又看上了我什么人，想要从我这里弄走？” 两天后才能回来，夜枫看着天已经黑了，也不想在这里等下去。 “刚走吗？” “是啊，刚走一两个小时！”熊老板再次问道：“你要是看上什么人给我说说，咱们还是上次的价钱。” 韩杰的工人已经装好货，领队的保镖和队长走过来给夜枫打招呼：“老板，我们今天最后一趟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你们先走。”夜枫依旧笑笑。 他估摸着宋瑞和的杀手还在半路上等他，现在回去必然是躲不过了。就算是有保安在一起，也只会连累大家。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夜枫想要到辐射区去看看。将来有一天，他也想在这里开一个物资场，既可以降低进货成本，也可以改善东区和西区的物流工待遇。 夜枫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来：“熊老大，把你的辐射服给我一件，我想去辐射区看看。” “咳，你去这里面干什么？”熊老板有点不愿意了。 “我想去看看辐射区有没有其他物资，到时候有需要可以找你订购。”夜枫随口说道。 熊老大虽然怀疑，依旧拿过一件辐射服：“钱咱们就不要了，你自己进去可要当心点。里面虽然魔兽比较少，但你没有保镖随同也是容易有麻烦的。” 辐射服只不过是简单的工作服，里面有银丝织成，稍微显得僵硬了一些。 “要不要带几个保镖，我这里有人！” “不用了！”夜枫看了一眼货场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并没有租用的想法。 天已经黑下来了，夜枫穿上衣服便骑车离开了。从这里到辐射区一路上都是三路车压出来的印子，他跟着车辙一路狂追出去。 “冒失鬼！”熊老板看着他的身影摇了摇头。 货场里，突然冒出来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手里提着猎刀。这两个人就是四煞和五煞，专门跟踪夜枫而来。女的二十多岁，浓浓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黑黝黝的，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辫，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棉布衣服。 男的叫小海，瘦瘦的个子白皙的脸膛，身高一米七左右，看起来比较顺从。 “老板，衣服来两套。”雪菲将手里的金条丢给熊老大。 “这？有钱不赚王八蛋。”熊老板刚要说什么，雪菲手里的猎刀已经亮出来了。他看出来面前两个人不好惹，只好将货堆上的两套衣服扔了过去。 “四姐，咱们真的要进去吗？”五煞将衣服套上，显得有些不情愿。 雪菲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将腰带扎好，又把猎刀别在了腰带上。她动作麻利说话利索：“老大说了，咱们这次做了错事。这小子一个人进辐射区比较危险，我们暗中保护他一次，也算是还个人情。” 熊老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个人和夜枫也是认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客户死在自己货场，没事最好。 熊老大将桌子上一壶水递给了五煞：“小伙子，你们什么都没有准备，进去之后可不要待太久。” “用不着你管！”雪菲一把将水壶拿过来：“今天的事情不要给任何人讲，否则对你不客气。” “呵呵！”熊老板五大三粗，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什么样的恶人没有见过，自然不惧怕面前的人威胁。看在金子的份上，熊老板也懒得计较。 雪菲收拾好东西，带着小海两个人步行一路追了上去。 夜枫骑车一路追赶，心里暗骂熊老大不是东西。辐射区的工人夜间赶路，白天干活，简直把资本家的嘴脸暴露无遗。 辐射区一片荒芜没有人烟，光秃秃的石头缝里，一些杂草在雪地里孤零零地摇曳着。 夜枫在黑夜里的视线差不多在一百米的范围，听力依旧保持在两百米左右。在这种寂静的夜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的耳朵便会敏锐地捕捉到。 “嗖~”突兀的响起一道破空声，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巨响。 辐射区一片荒芜没有人烟，光秃秃的石头缝里，一些杂草在雪地里孤零零地摇曳着。 夜枫在黑夜里的视线差不多在一百米的范围，听力依旧保持在两百米左右。在这种寂静的夜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的耳朵便会敏锐地捕捉到。 “嗖~”突兀的响起一道破空声，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巨响。 夜枫眼睛猛地睁圆，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在他右后方的岩石之上，一道黑影落了下来。 他依旧骑着车飞奔，后面的“嘭，嘭”之声接二连三响起，每次都跳跃在十米的距离，逐渐朝着他的方向越来越近。 沉闷的声音足有五百斤之力，从落地的声音可以听出是四肢动物。他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加快脚蹬和魔兽比速度。他能感觉到，后面的变异生物非常强悍，跳跃之间蕴含的恐怖力量，足以将他撞飞出去。 这只魔兽比起老魏当初猎杀的魔兽来看，更加的强壮和暴烈。 “哎！语气这么好吗？”夜枫松开双手，一边自我解嘲，一边伸手去抽出绑在大杠上的棍剑。 \"咻~！\"又是一阵破空声传来，夜枫眼疾手快，脚下的自行车飞了出去，身体跟着惯性飞出一步掉落在地上。手里的棍剑朝着侧后方横空一扫，一道黑影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吼~！\" 一声愤怒的吼叫声从远处传来，随即夜枫便看见一只巨型魔兽从远处飞快地跑来。 这只魔兽足有三米长，全身上下都抖着长长的鬃毛，看上去异常威武凶猛，就好像一座移动城堡一般。 第255章 越战越强 看着这只巨型魔兽朝自己狂奔而来，夜枫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发现每一次自己经历战斗之后，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会被激发，而且自己的听觉越来越灵敏，几乎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每一丝风，每一丝力量，有时候还能感应到身后物体的形状和速度、力量。 原来潜能是要在战斗中激发的，自己脑袋里的芯片似乎被激活了。 \"来！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厉害！\" 夜枫手握着棍剑，摆开架势，朝着冲来的魔兽迎了上去。他想起天罗五煞握刀的姿势，稍微调整了一下发现非常别扭又换了回来。 他还是习惯棍剑在手里转来转去的感觉。 棍剑在手里旋绕，带着呼呼的风声。 巨型魔兽速度极快，几乎眨眼之间，已经跑到了夜枫的面前。 夜枫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手里的棍剑挽出一个剑花，对着魔兽后背一剑弹出。 “当啷”一声，魔兽身上铁壳一样的皮肤弹开了棍剑，震得他虎口发麻。 “我靠，这么硬实？” 夜枫后悔了，如此下去就算是累个筋疲力尽，面前的魔兽也丝毫不会受到伤害。 \"吼！\"一声低吼传来，巨型魔兽猛地一个回头，再次冲着夜枫撞击而来。 夜枫一个急速倒退，再次弹跳起身。 \"砰！\"魔兽的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碎石草屑乱飞，土坎上被撞了一个坑洞。 魔兽摇晃着脑袋，呼呲呼呲地喘着气，两只通红的眼睛瞪着夜枫。它两只后腿在地上刨了几下，再次朝着夜枫低头猛冲过来。 夜枫干脆站着不动，等到魔兽冲过来的时候腾空跳了起来。魔兽这一次好像有了经验，突然前脚两爪腾起，对着跳跃的夜枫拍了出去。 “砰！” 魔兽两脚拍打在夜枫的棍剑之上，咣当一声连人带剑被拍飞了出去。 “我靠，好疼啊！”夜枫甩了甩手臂，总算是看出魔兽的基本套路。这巨型家伙不是用头撞，就是用爪子拍。虽然夜枫的速度很快，但魔兽的耐力好像根本没有减退。 两边你来我往跑了十几个圈圈，魔兽依然两腿有力，速度越来越快。 十几个回合下来，夜枫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虎口早就开始流血。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对付魔兽要用猎刀。他手里的棍剑根本没法戳穿魔兽身上的皮，更别说用来砍了。 夜枫抖了抖肩膀，眼神却依旧坚定。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认输的时候，他必须坚持到底，如果不能拿下面前的魔兽，今天晚上两个只能周旋到底了。 夜枫咬紧牙关，再次拿出了棍剑，准备和这只巨型魔兽决一死战！如果有下一次，他决定除了棍剑之后带上一把猎刀。 魔兽似乎变得急躁起来，围着他来来回回的转动。每一次都扑空，让它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巨型魔兽扑腾着，突然抬起两爪从半空中飞了过来。 夜枫闭上了眼睛，感应到面前一团黑影从头顶袭来。在他头顶之上，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心率在一百八以上，甚至能够听到脉搏的冲击声。 抛开一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魔兽心脏的位置。 夜枫手里棍剑突然击出，对着天空之上猛地刺了过去。 \"嘭\"又是一声巨响，他手里的棍剑竟是脱手飞了出去。夜枫被面前的庞然大物撞了过来，胸口处传来一声闷响，整个人飞了出去。 “噗呲！”夜枫双膝跪地，吐了一口鲜血。 巨型魔兽再次扬起右爪，朝着他狠狠拍来。夜枫猛地一下站起来，对面的魔兽腾空跳起不到两米高，“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之上。 面前的魔兽呼呲呼呲地趴在地上，猩红的血液从它的身体之下四下蔓延开来。 刚才夜枫的一剑戳穿了它较为柔软的腹部，在心脏之上留下了一道口子。魔兽跳起的时候，心脏突然破裂，全身顿时变得无力起来。 \"吼！\"魔兽依旧吼叫着，却没有了力气。 它的眼珠忽闪忽闪地，慢慢闭上了。魔兽抽搐着，心率越来越低，最后猛地挣扎了几下，身上起伏的皮毛渐渐耷拉下来。 “总算是搞定了，没想到你的软肋在腹部！”夜枫走到前面来，将地上的棍剑捡了起来，学着老魏的样子在魔兽身上蹭了几下。 “踢踢踏” “踢踢踏踢踢踏” 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枫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这又是干什么，刚杀死了魔兽，又来了两个杀手。” “哎！” 夜枫叹了一口气，将剑提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两个人影。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吗？”夜枫隔着黑夜，冷冷地问对面的人。经过刚才的一战，他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如果要对付这两个人，夜枫没有十足的把握。 脚步声停了下来，两个人影疑惑地四处张望，最后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来。 “你小子，跑得够快的啊！”雪菲跑到前面来，手里还提着猎刀。 “怎么，我们之间的仇恨就这么深吗？”夜枫握着剑准备和对方来一个讨价还价：“告诉我，他们出多少金条让你们杀我，我看看我出不出得起这个价钱。”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里的剑却已经出去了，对着后面的小海飞了过去。 聪明的人都知道，要想和对方谈判，起码手上也要有一定的筹码。 夜枫的脑子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清醒，一个瞬间越过雪菲到了小海的身边。手里的棍剑一横架在了小海的脖子上，冲着雪菲吼道：“要想活命，立刻放下手里的刀。” 雪菲还没有来得及转身，慌忙回答：“误会，误会，别杀人！” “误会，追杀了我一天还说是误会？”夜枫一只手卡着小海的脖子，手里的剑对准了雪菲的后背：“你天罗帮的人不就是要钱吗，开个价！” “你以为有金条就可以解决？”雪菲慢慢转过身来，用两个手指头掐着棍剑傲娇地说道：“我天罗帮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答应了卖家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我们接单也有接单的标准，不会对江湖大佬以外的人动手。” “什么意思？”夜枫手里的剑往前，逼着雪菲往后退。 “听说你是贫民帮的帮主，所以我们只能毁约！”雪菲一边后退一边示意他放下剑：“我们天罗帮虽然参与江湖帮派之间的暗杀，却从来不会对贫民下手。” “我可不是贫民，你这话骗鬼？”夜枫手里剑收回来依旧架在小海的脖子上：“我手底下有好几个工地，我贫民帮有几十万人，我可是真正的江湖大佬。你们跟着宋瑞和勾搭在一起，本就是我贫民帮的死敌。” “哎！”雪菲知道这事不好解释，只好将手里的猎刀丢下：“如果我们要动手，就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赶过来了。” “你不相信可以，我们放下武器让你离开！” 夜枫伸手从小海身上摸出猎刀，将他推到前面：“我夜枫根本就不怕死，就算你们杀了我，贫民帮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滚开，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第256章 高薪聘请 夜枫推开手里的人质，捡起地上的两把猎刀往后退，一脚将自行车勾了起来。 他手里的剑指着面前两个人：“我今天放你们一马，是暂时相信你说的话。如果我死在辐射区里，今天的贫民帮兄弟可都是看见了，到时候天上地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夜枫有这个自信，贫民帮的兄弟绝对不会放过天罗帮。就算贫民帮没有办法，保洁公司和组织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不想 和两个杀手纠缠，转身就上了自行车。 雪菲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夜枫相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骑车离开。 “这家伙不是一般人，这么大的魔兽都让他杀了。”雪菲无奈地甩了甩空手，看着小海说道：“你这家伙就这么没用吗，怎么就让他控制住了。” 小海显得很委屈：“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反抗，否则今天晚上的情况会越来越糟。这小子聪明得很，知道我没有你功夫高。宁愿饶过你，也要绑架我。” 地上的魔兽身体还没有僵硬。 雪菲走到前面来，摸出小腿上的一把短剑。短剑在魔兽的身上划了几道，将一块后腿肉卸了下来。 “走，接着跟下去！”她将魔兽腿肉丢给了小海。 “四姐，你怎么还有一把剑？” “哼，这家伙还是江湖经验缺乏。”雪菲将手里的剑递给了小海，伸手从头发上抽出了一枚手指剑：“咱们现在有理也说不清了，还得保护他的安全。要是他真的在辐射区出现意外，估计贫民帮的人会满世界的通缉我们。” “这小子怎么会是帮主？”小海跟在雪菲身后，如同一个温顺的孩子。 “他是个聪明人！”雪菲追踪着地上的脚印，表情非常复杂的说道：“这家伙知道天底下的贫民最多，而且这些人也是最好团结的。只要稍微把他们当个人，就可以拉出一大帮人出来。他一个人敢进入辐射区，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面对我们两个人，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动手他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雪菲有点失落，闻风丧胆的天罗帮，在夜枫眼里根本没有当回事。 “我真想给他好好较量一下，打压一下他骨子里的傲气！” 小海连忙提醒道：“你可不要任性，老大说了要尽快给他化干戈为玉帛，要不然也不会派我们两个同龄人过来。” 夜枫骑上车之后一路狂奔，远远看到旷野之上有一堆火光。 火光的周围是三轮车围成的圈子，巨大的圆形防御阵足有五十米的直径。二十多个保镖面朝四周，将长枪架在三轮车之上，他们分成两班轮流值守。圈子里面的火堆边，三百多个工人躺在雪地里的塑料纸上，看起来大家已经宿营了。 保镖队长听到声音警惕地直起了身体，看到远处有自行车通过厉声问道：“喂，来的是什么人？” “自己人！”夜枫从自行车上下来，冲着人群喊道：“我是熊老大派来的，跟你们一起去辐射区。” “过来！”保镖队长将枪放下。 夜枫赶紧推着自行车跑过去，面前的保镖似乎认出他来，伸手将三轮车推开：“你不是西区货场的老板吗，怎么跟着我们跑到辐射区来？” “我去看看有没有书籍一类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你们货场不稀罕的玩意。”夜枫将自行车推了进去，和几个保镖热情地打着招呼：“这福社区里，除了砖头和木材之外，说不定还有我想要的东西。要是看上了你们可以一并带回来，到时候我会付钱的。” “你要书干什么，那玩意又不值钱。”保镖队长嘀咕道。 夜枫听他这话，便知道辐射区肯定是有书本之类的东西。他赶紧掏出两个杂粮馒头递给保镖：“这位大哥，听你这意思辐射区还有书本？” “有”保镖队长没有拒绝杂粮馒头，听到夜枫叫他大哥有点窘迫：“你这么大的老板，叫我大哥我可担当不起。辐射区的街道里面什么都有，不过除了建材之类其他的我们不感兴趣。” “没什么担不起的，我也是个贫民百姓。” 夜枫笑了笑，回头看着工人们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董黎的老人，我也是专程来找他的。” “老董！”保镖队长喊了一声。 “在呢！”一个年过半百的物流工提起头来，扯了扯衣服站起来：“这位老板，你找我做什么？” “董老师？”夜枫快步走到老人面前，如同见到熟人一样抓着老人的双手。 董黎愣住了，直愣愣地看着夜枫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啊，我也不是什么老师啊？” 夜枫扶着他坐下来，开门见山的介绍自己：“董老师，我是王老师介绍来的。我现在手里有个学校，王老师刚开始在学校当副校长，现在程氏集团当总工程师。我听王老师说，你以前在企业里面做过行政，这次专门来请你老人家出山，帮我管理一下公司。” “咦哟，还有这样的事情？”董老师连忙让夜枫也坐下来，脸上不免有些激动：“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做过几年行政管理，不过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公司还需要行政管理吗？” 夜枫没有听明白。 董老师看了一眼周围的保镖：“咱们现在不都是棍棒管理吗，员工不听话一顿棍子不就解决了。你这个行政管理到底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你可不要听着新鲜，到时候觉得老朽就是白吃饭的。” “不会！”夜枫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行政管理，他的目的就是要理清楚几十万人的贫民帮。 这么大的一个帮派没有制度不行，可这话现在也不好给董老师明说。 “董老师，我没有读过什么书，自然是不知道行政管理。但公司有好几千上万人，总得有个章程不是？既然王老师推荐了你，那您老就勉为其难帮我一把。” “那熊老大怎么说？”董老师巴不得离开物资公司。 夜枫想起王老师的事情，不能再说买过去这话：“我给熊老大商量好了，高薪把你从他公司挖走。我给他一定的费用，他也乐意放人。” “哦，你这是猎头。” 董老师神情激动无比：“老板既然看得起我，那我粉身碎骨也得给你把事情做好。” “你这几万人的公司，先肯定要有一个组织框架。各个部门制定好职能，部门之间衔接好流程。公司要有总体的规章制度，工作规范，工作流程。每个岗位要有固定的编制，每个岗位也要制定好岗位职责，不同岗位要有作业指导，考核标准，薪资标准” “哎！”董老师又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能用得上吗？” “好像用得上？”夜枫一头雾水，也听出点门道：“这些东西董老师去弄就是了，我还有一个要求。” “那你说”董老师满脸期待。 “我觉得组织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比如宗旨什么的，组织任务什么的，行动纲领什么的？” “你这是帮派？或者是什么组织？”董老师疑惑地问道。 第257章 阴魂不散 董老师疑惑地看着夜枫，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公司。 火堆边物流工人已经熟睡了，不少人打着呼噜。周围的保镖十来个在打瞌睡，其他人警惕地看着四周。 夜枫心里暗想，这下是找对人了。面前的董老师显得非常专业，他说的话夜枫大部分都听不懂。他提到组织和帮派，夜枫也没有否定。 “嗯嗯，算是” “假如说啊”夜枫看了一眼董老师：“假如我现在有一个帮派，或者你说的组织。我这个组织的任务是什么，就是要彻底改善老百姓的生活状况。我要让老百姓可以安安心心工作，通过劳动可以获得高工资，通过工资可以改善生活。他们的权利不受到侵害，他们的生命安全不受到威胁，我们该怎么做？” “你看，你不都说出来了吗？这就是组织的目标和任务啊！” 董老师虽然专心指导夜枫，尽力卖弄自己的专业知识。但他越来越觉得夜枫这就是天方夜谭，如水中月镜中花：“这乱世之中，岂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军政府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一个小伙子有这么大雄心是好的，但也还要有这个能力啊？” 他只差没说夜枫是志比天高命比纸薄。 “现在这个社会的主要矛盾，还是贫民的生存问题。你就算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也养活不了几个老百姓。” “老百姓不光是没有好的就业环境，更没有合理的薪资收入。钱都在大佬的手里，他们能够活下去就不错了。什么权利不受到侵害，生命安全不受到威胁，那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帮派势力混杂，土匪强盗横行，资本家的敲骨吸髓，哪一样你能改善？” “这个世界，你除非把他砸碎了重头来建” 夜枫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握住拳头。他知道董老师说的都是事实，别说是其他人了，就宋瑞和这些人都够他受的，更别说黄绍虎和胡传克这些还没有露面的大佬。十九区有两百八十万贫民，他帮派里不过二十多万人，要想改变整个贫民区，今后要触犯的人多了去。 难道真的砸碎了重新来？ 他又想起王处长说的，组织的任务是：“扫除余烬，迎接光明。” 那就扫！ “哎，我说错了，我说多了”董老师急眼了，赶紧将夜枫拽住：“你坐下来，你坐下来，咱们还是从行政管理说起” “你可是说好了带我走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夜枫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小看了我的决心。既然专门来找你，肯定会把你带走的。我现在手底下有二十万帮众，将来只会越来越多。这二十万人的管理是一个大问题，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帮会里面的师爷，帮我好好整顿一下秩序。” “二十万人！”董老师差点叫出声来，惊恐地看着夜枫：“你这是要干什么？胡传克的军队才二十万人，你上哪里整这么多？” 董老师警惕起来，面前的小伙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也不像是军队里面的人。 “贫民帮，我是贫民帮的帮主”夜枫不得已相告：“你也知道，贫民帮虽然团结，但是做事情一窝蜂，现在组织协调是个大问题。” “贫民帮？”董老师皱了皱眉头：“一帮苦哈哈，怎么能捏到一起去。很难搞，很难搞！” 董老师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盖着塑料纸，头靠在三轮车上一直注视着夜枫。 刚开始他看着夜枫傻笑，到最后越听越有兴趣，干脆往前挪了挪身体。 “帮主？”少年挤到夜枫面前，傻笑着看着他：“帮主，你是贫民帮的帮主吗？” “咦？”夜枫看了一眼少年，年龄差不多二十岁。长得很瘦，皮肤蜡黄蜡黄的，头发跟鸡窝一样乱。少年说话的时候憨憨的样子，还流着口水。这个人难道是自己帮会的成员？ “我就是贫民啊，帮主？”少年憨笑，擦了擦口水。 “这就是你帮会的？”董老师指了指少年，眉头皱得更深了。 夜枫并不嫌弃自己的帮众，将少年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从包袱里摸出两个杂粮馒头一人给了一个。他看着少年问道：“你是哪个区的，你们分队长是谁啊？” “我是辐射区的”少年笑得很纯，也很蠢。他迫不及待地咬着馒头，自顾自地啃起来。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夜枫感觉到了异样，抬头问董老师。 董老师叹了一口气：“这小伙子叫阿西，在辐射区比我时间还长。听说小时候脑子受了重伤，七八岁的时候就被熊老大收留，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傻笑。人是个可怜的人，心地也非常的善良。” “他没有家人吗？” “没有，也没有人找过他，估计是个孤儿。”董老师揉了揉小伙子的脑袋：“阿西，你是那里来的啊？” “啊！”阿西突然大惊失色，浑身颤抖起来：“有人要杀我，他们把我装到麻袋里，他们打我的头很痛啊！” 夜枫见状大惊，赶紧搂住阿西的肩膀安慰他：“咱不怕，他们打不过我，以后你跟着我，谁要是敢动你我就揍他！” 夜枫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脑袋受伤了，也不知道是神经受到刺激还是脑子被人打坏了。既然是个孤儿，夜枫也不介意多收留一个。 “好啊，好啊！”阿西连忙点头。 “阿西，你有家人吗？”夜枫小心问道。 “妈妈死了，爸爸呢？”阿西唠叨着，突然回过头来问夜枫：“你认识我爸爸吗？我爸爸是老师，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他。” 夜枫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可以帮你找找。” 董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果然是贫民帮的帮主。这小伙子平日里非常正常，问到过去的事情就会反常。” 三个人在火堆边聊了大半宿。 天亮的时候，夜枫发现了两百米外雪菲和小海两个人。他们在黑夜里坐了整整一晚上，看到夜枫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了。 “这两个家伙怎么还跟着我？！”夜枫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老板？”董老师推起了三轮车，队伍已经开始散开，保镖们招呼着工人上路。 夜枫指了指对面的两个人：“这两个家伙一路追着我，他们是宋瑞和派来的杀手，想要对我下手！” “杀手！”董老师吓得后退两步。 “杀手啊？”阿西躲到了董老师的身后。 夜枫将手里的棍剑抽了出来：“你们两个阴魂不散到底想要干什么！” 雪菲冻了一个晚上，见夜枫对她们如此敌意暴脾气上来了：“夜枫，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都给你说了是误会，你还想怎么样？” “我们老大让你挑破了手筋，老二还差点死在你手里。要不是老大让我们来和你化解仇怨，我才懒得跟着你…” “脾气还挺大！”夜枫招了招手，冲着两个人喊道：“你们两个过来，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58章 为虎作伥 雪菲看起来性格比较冲，随时板着一张黝黑的脸，小海反而显得质朴一些，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成熟的稚气。 夜枫现在才近距离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看起来年龄都在十八九岁到二十多岁。 很难想象他们是江湖上的杀手。 见夜枫招呼她过去，雪菲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我都给你说了，我们之间是误会。接单的人没有弄清楚，只是说你是一个绑匪。听说黄金龙被你绑架了，还剁了一个手指头，接头人要我们当街杀了你。我们天罗帮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哪有生意不接的道理。” “我们以为你也是江湖上的匪帮，所以才插手这件事。” “你们天罗五煞谁最厉害？”夜枫看着面前的雪菲，并没有觉得她功夫有多高。 “啊？”雪菲没有想到他居然问这个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雪菲眨巴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小海：“我们也不知道啊，好像是我厉害点？是吗，小海？” 小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我四姐最厉害。” “哦？”夜枫怀疑地看着她，撇了撇嘴：“你们天罗帮也不咋地啊，连我都对付不了。怎么的，咱俩干一架，你要是输了就不要纠缠我。” “嗯，你什么意思？” 雪菲习惯性地握紧拳头，对着夜枫摆开了架势：“我们天罗帮可是响当当的帮派，江湖上的大佬谁不知道我们的名头。这些年我们从来没有失过手，这一次是老大主动放弃的。” \"呵呵，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识。\"夜枫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又道：\"黄金龙、宋瑞和这些王八蛋好几次想要弄死我，那次不是被我打个半死？我这个人是越战越强，我估计现在你们五个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既然放弃刺杀我，那就替我回去干掉黄金龙。否则的话我回到十九区，你们天罗帮还有容身之处吗？” 听到这话，雪菲心里咯噔一声，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夜枫手上的棍剑。 夜枫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将手中的棍剑横着：“要么你现在就弄死我，要么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死。” 他挑衅地看着雪菲，如果这个人不怀好意的话，他不介意试试对方的真功夫。 周围的物流工和保镖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夜枫和两个人对峙。 雪菲本来不可一世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杀了夜枫他们肯定是无处容身，不杀夜枫他们也无处容身。 夜枫见她还不动手，继续刺激她：“我夜枫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恩怨分明杀伐果断，凡是和我结仇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你们这些江湖门派，从现在开始我贫民帮见一个铲一个，定要为十九区的贫民还一个朗朗晴天。” “我们不是江湖门派，我们也没有对贫民下过手！”雪菲没有动手，反而放下拳头脖子一扬：“我人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便你。只要你放过天罗帮，我这条命给你。” “我不杀女人！”夜枫没想到她来这一出。 小海听他这么说走到前面来，也把脖子一扬：“一命抵一命，这条命我替天罗帮还你。” “哎！”夜枫无奈地放下剑：“你们去把黄金龙的人头带回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真的？”雪菲问道。 夜枫面无表情：“当然是真的，你不杀他我也要动手，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好，我去！”雪菲转身就走。 小海迟疑了一下，也回头走了。 “真的假的？” 夜枫看见两个人头也不回，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他顿时对这个天罗帮有了兴趣。天罗帮看来纯粹就是一个杀手组织，跟他之间没有什么过节。夜枫现在好奇的是，天罗帮的人为何会突然放弃自己的任务。 董老师走到夜枫身边来：“为什么他们这么怕你，你叫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 “他们怕的不是我，怕的是贫民帮的老百姓。”夜枫看着离开几十米外的雪菲和小海，突然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回来！” 雪菲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跟我去辐射区，我有事情让你们做！” 夜枫将两个人叫回来，把阿西和董老师叫下来：“你们两个替他们骑车，这一趟货你们两个拉。董老师你和阿西坐到车后面，咱们之间的事情等出了辐射区再说。” “无聊！你就是想方设法的折磨我们。” 雪菲被他来回折腾，气得直翻白眼。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骑上三轮车，跟着小海两个人气冲冲地走到了队伍之中。 “你叫小海？”夜枫骑着车跟在小海旁边，他看起来跟阿姨差不多，比阿姨还要沉闷。 “我叫陈海，多大了就叫我小海？” 夜枫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们天罗帮住在哪里的？怎么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不一致呢？我咋感觉你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还有个路都走不稳的老头。就你们这样的人号称十九区第一杀手帮，是不是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陈海气鼓鼓地跑了。 夜枫又追上雪菲：“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嫁人，怎么跟着一帮男人打打杀杀呢？天罗帮怎么跟黄金龙混在一起，你们这是狼狈为奸为祸百端啊？” “其实我不介意继续执行任务，反正十五根金条我们已经收了。”雪菲没有跑，反而停了下来瞪着他。 “虽然你是贫民帮，也用不着这么嘴贫。我们做杀手不看买家是谁，别人要是付钱，我们也可以回头去杀黄金龙。” “你们杀不了他，要动手我早就动手了，他身边有个警察署长。” “我呸！”雪菲翻了一下白眼珠子：“别说警察署长，有钱的话胡传克我们也敢动手。老大不对你下手，纯粹是看在你是贫民帮帮主的份上。咱们也都是贫民出身，我和小海也是孤儿，我们天罗帮从来不对贫民下手。” “只不过，我们没有想到有一个贫民帮” 雪菲踩动着脚踏板，冲着夜枫警告：“话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要是再诽谤天罗帮，咱们就是私人恩怨了。” 辐射区里白雪皑皑，不远处破碎的水泥路出现在面前，一直朝着远处延伸过去。 夜枫还是第一次来到辐射区，几栋楼房孤零零地在马路两边，框架结构的楼房只剩下裂开的水泥柱。房屋周围的废土垃圾如同小山坡，露出一块块漆黑的水泥碎块。水泥地两边已经长满杂草，看起来已经有些岁月了。 董老师站起来看了一眼给夜枫说道：“这里就是街区的尽头，往里面去就是成片坍塌的建筑物。” “那是什么？”夜枫指着不远处高耸如云奇形怪状的东西。 “高楼，一百层的高楼，已经坍塌了，没有人敢上去。” “一百层？”夜枫看着扭曲变形地高楼，确实有几百米的高度。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楼层可以盖到这么高。顺着高楼往下看，四周黑漆漆灰蒙蒙的一大片，如同地面上的一块结痂的伤疤。这块伤疤一望无际，延伸到最远的天边。 “这是以前的城市？” 第259章 人类旧城 面前就是三十年前的城市，在浩劫的时候沦为了废墟。 这片广阔的废墟如同一块脏兮兮的破布，蔓延在周围的山丘之间。又如同脏兮兮的潮水，将所有的平地没有死角的淹没着。 废墟里面已经可以看到工人，他们抡着大锤敲打着低矮的房屋。十几个工人喊着口号，将一堵堵砖墙从两三层的高楼上推下去。地面上“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烟尘飘散在空气中。 楼房周围的地面上，几十辆三路车来回穿梭，工人们在废墟之中捡着砖头。 夜枫看得入神，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这地方是新发现的，算是一座小城市。”董老师漫不经心的说道：“从这里的情况来看，还不算是破坏最严重的。最严重的地方，钢筋砖头都变成了齑粉，山坡也夷为平地。这个市我记得叫清江市，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清江河了，小时候我还在这里来过。” “队长！”夜枫骑车追上前面的保镖队长：“你这两辆三轮车我借走，不论我拉什么，都按照两车砖头的价格付给你怎么样？” “可是，熊老大会不会说？”保镖队长显得有点为难。 “不会的，他的砖头本来就是卖给我，大不了我多给他点钱。” “那行，只要有钱啥都好办。” 夜枫有点迫不及待了：“董老师，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去找图书馆的位置。” “图书馆，我想一下啊？”董老师挠了一下头回忆起几十年前的格局：“我只记得大概在市民广场旁边，有个很大的图书馆。这附近好像还有一个书店，应该在金贸大厦的西边”他以高楼为中心，大致估算着位置，最后指着西北一角：“我们去那个方向看看，顺着前面的街道一直走。” 三十年了，昔日繁华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没有任何的参照物，曾经的图书馆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 夜枫推着自行车跨过一道道的地面裂缝，绕开塌陷的地下室，爬上倒塌的高楼，穿过成堆锈蚀解体的小轿车，兴致勃勃地往前走。这一路上的房屋建筑没有收拾出来，路面上的障碍物也没有清理。 这么大的一座城市，简直就是天然的垃圾宝库，也有数不尽的二手建材。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深处辐射区，现场清理过后在附近盖房子是最好的选择。 “突突突！”挖掘机在破碎水泥墙。 “咚咚咚”工人在抡着大锤砸。 “当，当，当！”现场敲打砖头的声音此起彼伏。 推倒的墙体里面是砖块和水泥的混合物，工人们敲敲打打半天才能弄出来一块砖头。有时候稍微不小心，红砖在手里就变成了几块碎砖。建材的贵就贵在这里，一面墙有时候敲不出来多少砖头。 物流工跟着挖掘机不断向前推进，最后留下的是满地的碎屑。 一座座高高的破楼，在工人的手里变成了一座座废土小山坡，稍微值钱一点的钢筋和砖块、瓷砖、木料都被盗走了。 “可惜，太可惜了！”夜枫看着两边高耸的大楼，除了一片灰蒙蒙，看不出有任何的生机和色彩。 每一栋楼都有十几层高，建筑面积都在几千上万的平方，按照这个建筑密度和空间，可以看得出来清江市的人口在千万级以上。 地面蛛网一样的裂缝，如同大地被人撕扯开了一般。能够造成这样的破坏力，夜枫可以想象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在灾难面前，巨大的城市就如同人们脚下的蚂蚁洞一样，简直不堪一击。 “这是什么车，怎么这么小？” 夜枫看着地上一个破旧的小“三轮车”好奇地用手碰了一下，锈蚀的三轮车立刻变成一堆生锈的铁渣。 “这是小孩子的玩具车。” “这个歪歪斜斜的架子是干什么的？” “这是篮球架，用来打球的” “这周围一圈一圈的铁架子呢，怎么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过山车，孩子们坐在上面，顺着轨道旋转” 董老师对每一样东西都很懂，夜枫问到什么他都耐心讲解，就连地上一个碎纸片，他也能看出是方便面的袋子。这并不是董老师博学多才，在三十年前这些东西都是生活日常。三十年前的浩劫，让人类的文明前后突然断崖式下降，夜枫这些浩劫之后的人，简直就如同孤陋寡闻的原始人。 这些东西是新奇的，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哎呀，真是眼花缭乱。”夜枫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似乎每一处废墟都透着神秘，每一片垃圾后面都记载着高度文明。 “咱们要回到从前，得经过几百年年的努力？” “那不一定！”董老师摇摇头，说得很轻松：“人类真正的科技快速发展，不过短短二三十年的时间。如果浩劫之后没有无休止的战争，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有时候人的私欲可以阻碍社会的发展，但人的求知欲也可以飞速让人类进步。” “如果战争现在停止，联邦政府一心意义的发展科技民生，说不定二十年后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如果战争继续，我们这一代人消失之后再想衔接起来，那可能说不定要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也许一直倒退重新来过都说不定。” “那不可能！”夜枫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我相信每个人还都是向往好的生活，不愿意继续打仗。” “幼稚！” 董老师突然发火了，指着满目疮痍的街道说道：“这整个世界的毁灭，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三十年前人类处处都是高度发展的文明，只因为某一个国家想要称霸世界。也只因为某一个国家的总统脑子被门夹了，发动了这场该死的核战争，整个地球都被毁灭了。” “地球上百亿人口，皆拜一个人所赐！你可以想象一个位高权重的总统，仅仅是因为脑血栓一样手指一抖，地球上就是毁天灭地的破坏吗？” “你可以想象，他为了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所谓的伟大，用生化病毒对整个人类下毒，导致几亿人口的死亡吗？” “现在不也一样，就因为胡传克一个人想要称霸十九区。左拥右抱三妻四妾，锦衣玉食山珍海味，醉生梦死满足他所谓的私欲，可以把几百万人当着猪狗。” “独夫民贼，一个人就够了！” 夜枫没想到董老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看起来他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董老师，图书馆在哪里啊？”夜枫笑了笑。 董老师还在情绪之中，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都是图书馆，看书有什么用？你看看这满眼的世界，每一道沧桑都是人类历史的博物馆，你应该好好看看这个！我为什么要到这辐射区来，就是为了看看这过去的世界。他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人类的浩劫不是天灾是人祸。” “那你还跟不跟我走？”夜枫问道。 “啊？”董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走，当然还是要跟你走” 第260 倾斜的图书馆 董老师尴尬地笑了笑，从高高的站台上跳了下来。 有时候他像诗人一样大发感慨，说到动人之处慷慨激昂，可一想着吃不饱的肚子，立刻就变成了现实主义者。 雪菲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老头，你就不要大放厥词了，赶紧带我们去找图书馆。” “夜枫，你找图书馆到底有什么用？”董老师问道。 “你不是说了吗，人类的文明就要断代了。咱们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先搜集点图书放到学校去，然后把下一代培养好。如果我们真的完不成任务，那就让下一代继续努力！” “什么任务？”董老师疑惑地看着他？ 雪菲和小海也看着夜枫，搞不懂这个贫民帮的帮主为何要建学校。 “扫除余烬、迎接光明！”夜枫看了一眼董老师，怕他听不懂又解释：“我没有读过书，只是知道这个世界本来不该是这样。现在建立贫民帮，只是为了解决贫民的生存问题。他们吃饭、穿衣、上班、生存，都要得到保障。十九区三百万人口，现在只有两百万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人类真的要灭亡？” 夜枫受到董老师的刺激，把问题尽量想得严重一点。如果真的这样下去，人类的火种真的有可能熄灭，毕竟百亿人口也可以灰灰湮灭。 “你们这些老一辈的先贤可都是人类最后的宝贝，发挥一下余热把知识传授给下一代。” “咱们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我只能是完成我的使命，扭转一下现在的局势。让十九区，或者联邦政府所有的贫民，都有一个公平的生存机会。” “你就一个贫民帮的帮主，搞得自己跟联邦政府的总统一样高谈阔论！”董老师一会儿嘲笑揶揄，一会儿又开始鼓励夜枫：“你才十八九岁，要是真的有这个能力，说不定将来可以做得更多。我听你刚才说的话，好像不止这些？” “扫除余烬怎么扫除，都有哪些余烬？” “迎接光明怎么迎接，光明是什么？” “嗯，你不糊涂啊？”夜枫推着自行车看了一眼雪菲和小海：“这话咱俩以后再聊，你别忘了我身边还有两个杀手。我不过是把黄金龙的工地给抢了，让贫民在我的工地上上班，把他们的工资翻了一番，再把我挣的钱分给老百姓。你说我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有人跟着黄金龙，追着我杀了一路？” “董老师，你说这样的人叫做什么？” “狼狈为奸，为虎作伥，沆瀣一气，一丘之貉”董老师口无遮拦，回头看到雪菲愤怒的表情赶紧改口：“不知者不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夜枫，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自我标榜，把自己抬得高高的，然后把我压得死死的。”雪菲气冲冲地推着三轮车，恶狠狠地说道。 “不敢！” 夜枫听她说话觉得怪别扭，也懒得跟她贫嘴：“你们两个回去之后准备怎么给黄金龙交代，要是他找你们麻烦怎么办？” “你不是让我们去干掉他吗？” “这是气话！”夜枫认认真真地继续扯谎：“我不弄死黄金龙不是因为我杀不了他，是我手底下有这么多工人才投鼠忌器。你们去杀黄金龙，黄绍虎必然会追捕你们，说不定也会连累我贫民帮。” “就算你要杀黄金龙，也不能让黄绍虎有任何借口屠杀贫民帮。” “这样啊？”雪菲停了下来，看着夜枫一脸真诚：“如果我们不动手，你会不会还嫉恨天罗帮？要不你换一个目标我们帮你做一单，也算是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 夜枫没好气地回道：“你真以为我是非不分啊？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以你们的功夫，不可能只顾着挨打不还手。要是你们真的想和我化解误会，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啥事，你说！” “我想扫荡一些江湖门派，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可以！”雪菲非常痛快的答应：“看在你为了贫民办事，我们可以出手。” 夜枫本来是试探一下，其实心里也没有特别成熟的想法。他手底下有贫民帮，也有保洁公司的清理组，更有伏魔骑士团，用不着天罗帮的人出手。 “图书馆到了！”董老师兴奋地喊了一声。 “真的是图书馆？”夜枫看着前面一栋三十度倾斜的大楼，上面两个锈迹斑斑地黄铜大字“书馆”还被铁丝悬吊在半空中。大楼的门窗全部粉碎，破墙之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外墙瓷砖，墙体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宽大的缝隙，如同被撕裂一般。 图书馆在几栋大楼之间，周围的房子都已经坍塌了，图书馆的承重柱如同麻花一样，顶部更是碎成了渣渣。从大楼楼顶和窗台上干枯的藤草之类可以看出来，这三十年的春秋大自然的花草都经历了好几次生死荣枯。 图书馆看起来挺大，有上千平方的规模，楼上还残留着五六层的模样。 “这样的地方，还能有图书吗？” 夜枫抬头看着歪歪斜斜的大楼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在这种开放式的空间里，三十年的风吹日晒纸张书籍很容易风化。以前的十几年是酸雨的时代，虽然没有什么虫子和老鼠，但酸雨的腐蚀也是致命的。 “以前的图书馆基本上都是电子阅览，实体书扫描之后都收藏在书库里面。看书的时候都是通过电脑检索，书库都在阅览室的隔壁。” \"进去看看再说？\"夜枫看到楼梯口钻了进去，董老师紧随其后，也跟着他进入了图书馆。 二楼的空间有几百个平方左右，里面摆满了一排排的书桌。每个书桌上面镶嵌着一块显示屏，虽然已经破碎风化依旧能看得出轮廓。书桌在房屋倾斜的一刻滑到了房屋的一侧，一张挨着一张抵到了墙边。 夜枫用手轻轻一推，木制书桌顿时变得松脆，塌陷出一个窟窿。 “这是阅览室！”董老师顺着墙壁走到一边，用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里面的屋里摆满了一排排的铁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书籍。架子已经生锈，大部分书架已经倒塌，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夜枫看着满屋子的图书睁大了眼睛，这简直就是书的海洋。 图书馆二楼的书库足有上千个平方，比阅览室大好几倍。 “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墙上还有一幅标语。 夜枫伸手去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粘连在一起的书让他稍微用了点力。书架轰然倒塌引起一连串的反应，又是一地的渣渣。 书本没有烂，还比较完整。 “古籍存千年，一般的纸张也可以保存十年。”董老师低头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拍了拍：“因为倾斜的原因，图书馆雨水只是侵蚀了地面部分，上面的书籍挤压太紧，风化的程度并不是很严重。” 夜枫非常高兴：“大家帮我挑一下，凡是品相较好的都送到楼下去！” 第261章 筹备学校 图书馆里的书被搜罗一空，最后只留下了一堆碎纸屑。 两辆三轮车根本就不够装，夜枫又打包了好几捆。董老师站在三轮车旁边，不停地从里面抽出一些书来扔掉。 “董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夜枫走过去心疼地捡起来。 董老师依旧在挑挑拣拣：“好多都是重复的，还有一些完全没有价值。科技类的书籍可以带走，这些杂七杂八的小说、杂志和新闻之类毫无意义。” “为啥？” “新闻当然是要最新的！”董老师将一本杂志递给他：“你翻翻这都是些什么啊，纯粹就是当时的娱乐八卦狗仔新闻，还有这本明星写真，你带回去干什么？” 夜枫随手翻了翻，是某位明星出轨的新闻，再翻了翻，是比基尼的写真图集。 夜枫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毫不吝惜的扔了。 “这本就很好。”董老师将一本书递给了夜枫：“这样的书籍带回去，今后可以想办法翻印，是可以作为学校的基础读物的。” “少儿百科全书？” 夜枫拿起来翻开里面的目录：“月亮为何有圆缺，地球到月球有多远，看起来挺有趣！” “翻印，怎么翻印？” “那得先造纸，然后要弄一台印刷机” “原来书还可以自己印啊？” 董老师挑挑拣拣，最后只弄了不到两千册的图书。夜枫连自行车也不骑了，丢个阿西后自己坐在三轮车上看书。 从早上到下午，再从下午到黑夜，夜枫整天都蹲在三轮车上。 知识的海洋无边无际，夜枫整整在里面遨游了一天，甚至连饭也顾不得吃。 “天都黑了你还看啊？”雪菲骑着三轮车到了昨天晚上杀死魔兽的地方：“这是你的战利品，要不要带回去啊？” “哦，天黑了啊？”夜枫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怪不得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呢。 夜枫看着地上足有七八百斤的魔兽，再看看满车的书，确实没有地方了：“算了，留给后面的人。肉吃不吃无所谓，书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不可以！”董老师舍不得地上的魔兽：“咱们把书捆起来，能挑的挑能扛的扛，魔兽放到三轮车上。这一头魔兽值好十几万块呢，就算是弄来吃，也够几百人好好吃一顿。” 魔兽肉一千多块钱一斤，董老师当然舍不得。 阿西看着地上的魔兽肉舔了舔嘴唇：“有肉吃呢，咱们吃完了再走？” “你能吃得完？”董老师瞪了他一眼。 好在现在有三个人是空着手的，一辆三轮车上的书被董老师分了大半。夜枫后面托着书，前面车把上挂着书，连自行车大杠也被占用了。 雪菲一个女孩子，也变成了苦力。她毫无怨言地扛着几捆书，足足有一百多斤。 “这家伙力气好大？”夜枫回头一看，陈海背上背了一捆，脖子上挂了两捆，头上还顶着一捆。 好在三轮车上有足够的绳索，几个人扛着书还要替董老师拉车。辐射区的路本来就烂，三轮车上压了七八百斤走起来非常的费力。从这里到露天的物资场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看现在的样子走路差不多要两三个小时。 “夜枫，我们给你干了一天的苦力，是不是可以化解彼此的恩怨了？”陈海说话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夜枫使劲地蹬着双腿：“回去之后你们天罗帮还是解散，以后跟着我一起干。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会为难天罗帮的人。” “这还不叫为难？”雪菲气得个半死。 “以后江湖上不会有任何门派，军政府也不可能存在。我要把这个世界砸烂重建，让他恢复以往的秩序。”夜枫没有给他们商量的余地：“你们要么加入我的阵线，要么就是我清理的对象。这次到辐射区我算是看明白了，新世界和旧世界完全是两个样子。在文明没有断代之前，我们必须和旧世界重新接轨。” “谁要是拦着我，我就消灭谁！” “你这个人太极端了！”雪菲恨不得把书丢下，她的脸上早已经挂满了汗珠。 “我就极端一次！”夜枫也和她杠上了：“浩劫之后社会完全畸形发展，人类是在倒退不是在进步。等我蓄积了力量，我会把它再打回来。十九区不能让胡传克说了算，必须让我说了算。” “董老师不是说了吗，毁灭世界往往都是因为某些独裁者。他们脑子坏掉了，整个社会的脑子也坏掉了，应该换个脑袋治理社会。浩劫之后应该是重建，我就要重新建立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是这样的。” 董老师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和表情：“这不是极端，这是勇气。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人，才可以带领大家走进光明。” “乱世之中，必须有非常的手段。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应该提出一个口号，把十九区的贫民全部聚集在一起。只有力量的凝聚才能创造奇迹。” “口号？天下贫民是一家？” “这个暂时可以用一下，以后根据不同时期的任务再调整。”董黎不愧是做行政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他显得比夜枫还要强硬，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好像要和谁拼命一样。即使在黑夜里，夜枫也能看到他扭曲狰狞的表情。 “董老师，你好像和胡传克有切骨之恨？” “当然有！” “当初秦浩源组建了科技联盟，我们这些人并不是科技联盟的人。胡传克上台之后大肆捕杀科技联盟的人，对我们也是视如眼中钉。在统治者的眼里，读书人就是臭，就是喜欢讲大道理，就是喜欢煽动贫民的情绪。” “就你刚才那句话，（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是这样的），你要是当着胡传克说出来，他立马就会逮捕你。” “为什么啊？” “他是十九区的老大，你只能歌功颂德，岂能有质疑？” 辐射区边缘的露天货场到了，夜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熊老大提着一个油脂灯过来，看着满满两车书籍诧异不已：“你们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违禁物？” “书籍是违禁物？”夜枫莫名其妙。 “不行不行，你们这些东西不能从我这里走，要是让军政府的人看到了，非得把我抓去坐大牢。”熊老大吓得不轻，一转眼又看到后面车上的魔兽：“哎呀夜老板，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到了辐射区还敢猎杀魔兽，这可怎么是好？” “你是要管闲事还是要敲诈钱财？”雪菲走了过来，手里的猎刀挡在熊老板的胸前：“要钱你说钱的事情，如果要管闲事先问问我手里的猎刀。” “不是钱的事情！”熊老大推开她面前的猎刀：“军政府早有军令，任何人不得走私书籍，十九区禁止读书。” “我这是砖头！” 夜枫找来一块塑料纸盖在三轮车上：“砖头我拉走了，你记个账就是了。现在天黑没人看见，如果被军政府发现肯定就是你告密的。” 熊老大转过身去：“你们做事也太不讲究了，下次我这辐射区，你可没有机会再进去了。要不是看在生意的份上，我现在就给十八区的保长汇报。” “这个随便你！”夜枫笑了笑丢过去一叠钞票：“这两个同路的我带走了。” 第262章 半夜噩梦 董老师和阿西被夜枫带走了，熊老大要了整整两万块，因为夜枫把他的衣服也顺走了。 五个人到达保洁公司的时候夜枫没有进去，他还不想让几个人知道他是保洁公司的人，两辆三轮车直接把书拉到了孤儿院。 “十九区慈善孤儿院，好霸气哦！”董老师看到孤儿院牌子忍不住夸赞。 阿驿听到敲门声披上棉大衣，手里端着油脂灯喊道：“这大半夜的又是谁啊，你们到孤儿院干什么啦？” “阿驿，是我！” “夜枫啊？”阿驿赶紧上来开门。 夜枫将自行车推了进来：“这孤儿院没有保安吗，怎么是你起来开门？” “我们还没有睡呢，正在开会！”阿驿将夜枫放了进来，赶紧招呼院子里的人出来：“快快快，夜枫来了，给我们带肉和书来了。” 王老师第一个从屋里跑出来，老远就看到了董老师：“哎哟老董你，你怎么来了？” “你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嘛。”董老师也很高兴，一把搂住王老师：“老王头，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啊，没想到我们又在一起啦。” 院子里的老师都来搬书，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欢笑。 孤儿院有书了，这才有了学校的样子。这几天王老师一边在公司上指导，一边忙着筹建学校。 四五个保安将三轮车上的魔兽卸下来，在雪地里往厨房里面拖。 梅院长的关注点在雪菲，每次看到女孩子都非常热情：“哎呦，这姑娘是谁啊，是到我们学校来上班的吗？” 夜枫往前推了一下雪菲：“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留在学校里。陈海、阿西、董老师你们都留下，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们。” “好！”董老师迫不及待。 “不好！”雪菲猛地一转身，避开梅姨扭头就走：“我晚上要回去，不然老大会担心。小海，我们走！” “晚上回去可以，明天继续回来报道！” “凭什么？”雪菲头也不回，气急败坏地说道：“就因为我们追杀你，你现在吃定我们了吗？你已经使唤我们一天了，咱俩之间的恩怨早就了结。” 她回头朝着小海吼道：“还不快走啊，留在这里过年吗？” “那我走了！”陈海拍了拍夜枫，跟着雪菲两个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孤儿院。 “哎呦，这个女孩子好凶啊？”梅姨睁大了眼睛，看着凶巴巴地雪菲说道：“你怎么惹上这么个母夜叉，还被她追杀？” 夜枫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本来他还打算把这两个人招揽到自己的贫民帮。看到雪菲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估计这个想法是泡汤了。贫民帮现在都是一帮普通的贫民，夜枫也想要招揽一些江湖上的高手，尤其是像天罗帮这种还有点良知的高手。 “我回去了！”夜枫有点失落，拿了几本书准备离开。 阿西看到夜枫离开，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推着三轮车紧跟在夜枫后面。 夜枫把他拦住了：“阿西啊，你就留在这里，这里是学校，也是孤儿院。” “我又不是孤儿，我留在这里干什么。”阿西一边唠叨着一边往外面走，骑上车就出了门。夜枫伸手去抓三轮车，被他用力的挣脱了。阿西的脑子不清晰，性格还很倔强，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夜枫越拉他，他越是倔强得很。 “阿西，你这是赖上我了？”夜枫紧跟几步，只好带着阿西往保洁公司走。 突然带回来一个人，让高队长和孟班长都十分诧异。 “这小伙子从哪里来的啊？”孟班长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阿西傻乎乎的样子有点纳闷。 阿西给人第一感觉就不是很正常，表情木讷目光涣散，也不主动和任何人打招呼。进了宿舍之后一直跟在夜枫的后面，夜枫做事他在旁边看着。 夜枫其实早就发现了阿西的异常，感觉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劲，只能默默地照顾着他。 “阿西，晚上你就住这里。” “帮主你睡哪里呢？” “我到其他房间去”夜枫看着阿西的表情，觉得这下有大麻烦了。 果然不出所料，阿西把铺好的杯子一把搂起来：“那我跟你一起去” 孟班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指了指阿西：“你从哪里带回来的啊，怎么这么黏糊？” “辐射区！”夜枫将他被子拿过来放下：“你就待在这里，我去把杯子抱过来。” 宿舍里本来就有四个铺位，刚好这几天秋歌不在，夜枫只好到隔壁找了一床被子，丢在了秋歌的床铺上。 夜里夜枫好几次翻身起来看阿西，发现他睡得死死的。 “哎，我怎么带回来这么个人？”夜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仔细回忆着白天的情形，想起阿西说有人打他的头，董老师说过他八岁就来到了辐射区。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十二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阿西应该是被人打了头，所以才傻乎乎的。 不过阿西提到过自己的父亲，也许可以帮他找到自己的家人。 “别打我，别打我，救命啊！”阿西突然从床上翻了起来，一双手在空中乱抓。 夜枫吓得一下坐起来，摸下床跑到桌子边点亮了油脂灯。他摸到阿西的床边，一把将他按住：“阿西，阿西，你醒醒，醒醒！” “啊？”阿西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夜枫的脸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的脸上全是汗水，看起来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没事了！”夜枫将他放下，关切地问道：“阿西是不是做噩梦了？你都梦到什么了？” “他们打我的头，把我的妈妈往水里摁，我的妈妈好可怜啊”阿西哭了，哭得很伤心。 “都是什么人啊？”夜枫没想到他二十多岁了，还在做这样的噩梦。看来阿西的遭遇是非常悲惨的，要不然十几年了神志一直不清晰。夜枫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如同哄小孩子一样：“阿西，你告诉我什么人要打你，我去帮你把他抓住。” “不能说，妈妈说不能说”阿西像个八岁的小孩子一样，智商和心智一直都没有发育。 他除了有成年人的力气，每天在辐射区里干活之外，大多数时候都不说话。 夜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阿西见到他第一次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好感，这也许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某种缘分。 “不能说？”夜枫疑惑地看着他，看来对阿西下手的人应该是比较厉害的人，要不然阿西不会这么忌惮。 “我听你说，你要给你爸爸讲个天大的秘密，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夜枫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劲，连忙解释道：“我可能认识你爸爸，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夜枫看着他枯瘦的面容，高高的颧骨，严重营养不良而又暴突的眼神，实在是想不起这个面容和谁相似。阿西虽然很瘦弱，但身高却又一米七，如果不是常年在辐射区引起的不良症状，其实也是一个很帅的小伙子，而且显得还很清秀。 “我只给你一个人说！”阿西警惕地看了看孟班长和秋歌，发现两个人都睡了才悄悄地将手放在夜枫耳边：“妈妈说，是杨天清的人要杀我们。” “杨天清？”夜枫猛地一愣。 第263章 年轻时候做的孽 保洁公司的厨房里，范师傅正在做早餐。 夜枫走了进去，将灶台上的一个鸡蛋拿了起来：“范叔，今天早上的鸡蛋就不要放在萝卜汤里了，单独煮一碗鸡蛋汤。” “哟，夜枫，你现在又开始提高标准啦？”范师傅瞪着眼睛，试图以自己仅有的威望制止夜枫：“咱们虽然现在有钱，可你也别忘了一句老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这才几天，你就想跟大佬一样过上奢靡的日子啊？” 这个鸡蛋是程普公司送来的，自从有了自己的蔬菜公司，程普经常往孤儿院和保洁公司送菜。 “瞧你说的！”夜枫拿过一个碗来，将鸡蛋敲在里面：“咱们公司来了一个小伙子，从辐射区来的，他身体不是很好，这几天的鸡蛋都给他补补。” “那也用不着全部敲在里面！”范师傅将碗拿过来：“这鸡蛋可是大补，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他眯着眼睛搅动着锅里的汤，用勺子轻轻舀了一点鸡蛋液倒进热气腾腾的锅里。 “我知道，你是怕夜仙儿找你麻烦。” “你小子，就你鬼精！”范师傅扬了扬手里的勺子吓唬夜枫。 阿西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看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放在他面前。阿西不认识鸡蛋，所以半天没有下嘴，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才轻轻喝了一口。 “好香啊？”阿西将自己的碗递给夜枫：“帮主，你尝尝，这真的好香啊？” 高队长不时的用眼睛瞟着阿西，没有好意思问夜枫。 夜枫看到老马他们的表情，只好自己开口介绍：“这位兄弟是阿西，在辐射区帮我找了很多图书回来，我已经送到孤儿院去了。” “哦，阿西啊！”高队长点了点头。 阿西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和夜枫笑着谦让：“帮主，你就喝一口，真的好香呢。” “我们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夜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阿西这样缠着有点不好意思。他喝了几口萝卜汤，拿起一个馒头来：“袁队长，今天上午你跟我出去一趟，带上你的家伙。” “好！”袁队长赶紧拿了两个馒头。 夜枫准备去见见杨天清，却不知道杨天清府上现在情况如何。 自从上次杨天清逃走之后，好久已经没有他的消息了。 “帮主，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阿西也拿了一个馒头站起来。 夜枫不能带他去，怕他受到刺激：“阿西，你今天听话就在家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你说好不好？” “不行，我要跟你去！”阿西执拗地站起来，就差没有跑过来抱夜枫的大腿。 “阿西，我出门真的有事，如果你不听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夜枫瞪了他一眼，阿西只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袁队长手里提了一把猎刀，塞到自己的棉衣里。 两个人一人提了一辆自行车，翻身朝着八号别墅的方向而去。杨天清的别墅在西区一号别墅，离八号别墅只有一里路的距离。路上夜枫一路无语，袁队长好几次问话都没有回答。十二年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杨天清还记不记得。 两个人急匆匆地来到杨府别墅门前，夜枫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回答，大门紧闭。 “有人吗？杨老板在不在？”夜枫再次敲了敲门。 里面稀里哗啦一阵响，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跑到了门口，他端着手里的长枪，瞄准了大门口“砰”地放了一枪。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再敢往里面闯我崩了你们！” “别以为我杨天清孤家寡人好欺负” 夜枫听到杨天清的枪响，吓得一个闪身跳开。 “当”的一声子弹穿过铁皮门，卡在了厚厚的铁板上。夜枫这才看到铁门之上，已经有好几个洞了。这个昔日不可一世的大佬，到老了被一些混混强盗每天打秋风，早就已经没有昔日的威风了。 夜枫对着门后面喊道：“杨老板，我是夜枫啊，专程来看你的！” “夜枫，那个夜枫？”杨天清双手握枪，眼袋又更深了一些，已经想不起夜枫。 “就是当初你和秦天震打架，我帮了你一次的夜枫！” 杨天清好像记得那一次，自己手下的人全部都死光了。他眼睛在门洞上瞄了一眼，伸手将门上的铁栓拔掉，又将缠绕在门把手上的铁链子解开。 “是你小子啊？”杨天清佝偻着背，显得苍老了很多。 夜枫带着袁队长正要走进去，杨天清伸手一把将他拦住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了，你还是走。” “杨老板，你这里经常有人来敲诈你吗？”夜枫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院子，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倒的桌子，摔坏的花盆，就连院子里的树也被推到。整个别墅里一片狼藉，看起来很久都没有收拾过了。 “都是年轻时候做的孽！”杨天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年轻时候得罪的人太多了，没事就回来找我的麻烦，反正都是些身外之物，他们看上什么就拿什么，看不顺眼的就砸了。” “我这副老皮囊，现在还在苟延残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扎漏了！” “这是何苦呢！” 夜枫叹了一口气，杨府现在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当初早就被程普带人抄家了。 杨天清时不时变卖一点家产，所有的金银器物都换了杂粮米。当初十九区的十大天王之一，老了落得个孤苦伶仃任人欺负。 夜枫伸手拿了一叠钱递给他：“我今天来没有什么事，就是给你打听一个人！” “多谢！”杨天清顾不得脸面，伸手接过夜枫手里的五千块。 “你要问什么人？” “十二年前，你有没有派人追杀过一对母子。”夜枫问道。 “拿走你的钱！”杨天清顿时发火了，将钱扔到夜枫的身上怒不可揭地：“合着你也是来报仇的是，十二年前的旧账你也翻得出来。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随便招呼就是了，我这把年纪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别激动！”夜枫赶紧打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从一个人梦中听来的。他说你用麻袋绑着他，还打了他的头。你把他的母亲往水里摁，应该是已经淹死了。你印象中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杨天清听到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身体晃悠着差点没有站稳。 这个消息一刹那击垮了他，整个人都变得神情恍惚起来：“完了，完了，这个人找上门来了，我死定了！” “谁，谁找上门来？”夜枫趁机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惹不起，惹不起，我死定了！”杨天清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无力的走到别墅台阶上，重重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夜枫听他这话，肯定是个大人物。他只想弄清楚阿西的身份，于是心生一计：“这个孩子现在神志不清，你要是告诉我他的身份，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忙。” “你什么意思？”杨天清突然回过头来瞪着夜枫。 第264章 栽赃嫁祸 杨天清浑浊的眼珠瞪着夜枫，面色如死灰，半天冒出一句话：“你是要敲诈我吗？” “敲诈你还给你钱？”夜枫翻了一下白眼。 “我是看到这孩子可怜，所以准备帮他找到自己的家人，否则的话我没法照顾啊？” 夜枫看着杨天清的表情，便知道没有多少希望。杨天清好像很怕这个人物，所以半天没有反应，只是表情木讷地看着院子里。 “杨老板，这个人是不是大人物？”夜枫想着，能让杨天清害怕的人，肯定是当年天字辈的大人物。 难道这个人是胡传克？ 应该不可能，更不可能是秦天震。 十几年前江湖上的几大门派难免会互相残杀，害人妻儿的事情也肯定是有的。 杨天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院子。 “这个人应该还活着，要不然你怎么这么忌惮！” “说出来，我就得死！”杨天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年轻时候，作孽还是太多，到老报应全部都来了。这就是一张催命符啊！”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夜枫知道他很忌讳，又补充了一句：“你只要告诉他是谁，我保证你没有任何危险。” 杨天清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半截金条来，头也没有回递给了夜枫：“答应我，给我准备一个上好的木盒子。” “对了，你的车呢？”夜枫这才注意到，他的小轿车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黄金龙那个王八蛋，把我的车弄走了”杨天清站了起来，用手去拿地上的长枪。他端着枪哗啦地拉了一下枪栓，里面黄澄澄的弹壳崩了出来。他又从兜里拿出一颗子弹来，摁到了枪膛里面。拉栓、上膛，转身提着枪往楼上去。 夜枫走过去一把抓住他，将他手里的枪抓住：“枉你英雄一世，自己年轻时候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吗？既然你有勇气自杀，何不把事情交代出来呢？” “你只要把实情告诉我，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找你麻烦。” “陈云辉，十九区警务总长！”杨天清说着提枪又要上楼。 “警务总长！”夜枫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打回来的阿西居然是警务总长的儿子。他好像记得杨鑫提过一句，总长的儿子是被人贩子卖了的，还担心被人割了器官。没想到，居然是被杨天清派人截杀了。看杨天清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心情给他将过去的故事。 人贩子？警务总长？黄金龙？ 夜枫心里一个怪诞的想法瞬间冒出来。他突然跑到楼梯口，一把将杨天清又拽了下来：“我告诉你，你用不着自杀！” “这件事跟你无关，是黄金龙做的！” “嗯？”杨天清精神恍惚的嗯了一声，表情疑惑地看着夜枫。 “警务总长说了，自己的儿子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是黄金龙做的。”夜枫抓着他的胳膊晃悠了几下：“十二年前，黄金龙将陈云辉的儿子拐卖，送到你的手上，是你把他们放走的。你记住了吗，是你把他们放走的。” 夜枫在身上来回摸索着，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放到杨天清的手里：“你照着我的话去说，不光不会死，陈总长还会感谢你！从现在开始，不光不会有人欺负你，很多人还得巴结你。那些曾经上门打劫的人，你可以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 “黄金龙不是把你的车搞走了吗，到时候他死了你就可以把车要回来。” “生和死的权利交在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 “哦，是我放走的？”杨天清醒了过来，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缓过来了：“对，是黄金龙卖给我的，是我放走的。” 求生的本能，让杨天清看到了一丝希望。 夜枫一心想要弄死黄金龙，只能利用杨天清的恐惧。 “我该怎么做？”杨天清没有了理智。 “我会把阿西送到陈总长的面前，到时候陈总长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讲。如果你说错一句话，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夜枫根据阿西的描述，合乎逻辑地给杨天清编了一个故事。 袁队长在一边没有说话，一直在边上听着夜枫和杨天清的对话。听到夜枫栽赃黄金龙的时候，便知道黄金龙离死不远了。夜枫从来不做冲动的事，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杨天清冷着脸半天才回道：“你帮我是假，害黄金龙是真，小小年纪如此恶毒。” “恶毒吗？”夜枫转过头来同样冷淡地看着杨天清：“你年轻时候做过的事情比我恶毒百倍，其实你早就该死了！我只不过是用你的命换他的命，你会答应的。” “咱们走！”夜枫丢下杨天清，带着袁队长离开了。 这一次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陈总长找了十几年的儿子让夜枫遇到了。 夜枫并不想利用阿西，实在是要动黄金龙太难，而要动杨天清只需要一个杀手就够了。 离开杨府的别墅，夜枫率先要找的就是天罗帮。 他骑着自行车再次来到孤儿院，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陈海。陈海跟着一帮工人在搬运砖石，看到夜枫之后悄悄地溜走了。 “陈海，不要觉得没面子？”夜枫专门跟着他。 “我有什么没面子的，本来我就是搬运工！”陈海推着三轮车一点脾气没有：“我们老大说了，让我们跟着你混，他已经被你废了，不想咱参与江湖打打杀杀。本来天罗帮就准备退隐，我们两个年轻人就此加入贫民帮？” “哦，老二老三呢？”夜枫问道。 “他们去辐射区了，不喜欢在十九区晃悠。”陈海将三轮车放下，开始搬砖头。 夜枫用棍子敲了敲三轮车：“天罗帮的高手，不要搬砖头了。叫上雪菲，我有事交给你们。” 夜枫来到一楼阿驿的医务室，雪菲满脸不情愿地走了进来。 夜枫站起来朝两位拱拱手：“既然你们已经加入了我贫民帮，从现在开始就给你们分配任务。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盯着黄金龙的一举一动，在合适的时候把他绑回来。” “真要杀黄金龙啊？”雪菲震惊。 “听我说”夜枫并不完全相信雪菲，找了个借口搪塞：“黄金龙手底下有个三号医院，以前专门是贩卖人口和器官的。我已经端过三号医院一次，他还是死性不改。这一次你们把他绑架后带到贫民区，让他写下自己的罪状。在贩卖人口里面加上一个名字，陈西，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他。” “还有这样的事？”雪菲怀疑地问道。 “我们孤儿院就有一个孩子，让黄金龙割掉了肾脏，要不然我不会弄他的工地！”夜枫一想起这事心里就不对劲。 “好，交给我们！”雪菲两眼发愣，皱了皱眉头：“既然是这样，那他早就该死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夜枫再次嘱咐：“他身边有个黄绍虎，咱么可千万不要引火烧身，你们记住我的话，抓到之后只要供词，不给的话就剁手指头。” “就我们两个，估计没把握！”陈海有点犹豫。 “我给你们派几个高手，交给四姐指挥。”夜枫不再叫名字，而是以四姐相称。雪菲他们是专业的杀手，绑架暗杀是他们的专业，夜枫准备将血狼团的几个高手派给他们，顺便也训练一下这几个人。 夜枫自己不能出面，出面就会穿帮。 第265章 最终布局 孤儿院的厨房里，一阵肉香飘了出来。 中午的时候到了，门口的孩子们拿着碗排起了长队。闻到厨房里的肉香，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嬉笑着，脸上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学校里几个老师站在院子里，等着孩子们打饭。 “夜枫，今天有肉哦，就在这里吃饭。”王老师扬了扬手里的铁盒子。 “好的呢！” 夜枫钻到厨房里看到梅院长正在给孩子们打饭，每个孩子都是两个杂粮馒头和一碗肉汤。 孤儿院的婶子做的魔兽肉黄澄澄的，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还放了辣椒和葱花。夜枫对孤儿院的生活标准，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不光有鸡蛋供给，还给他们规定了吃肉的频率。 “夜枫，快来吃肉！”梅姨笑盈盈地捡起一个大碗，从锅里捞了几大块不带骨头的肉。 孩子们都端着碗，不停地蹦着高声叫唤：“吃肉啰，吃肉啰！” 夜枫接过碗来将肉汤倒掉：“梅姨，我这肉要带走，公司里面新来了一个同事身体不太好。” “哎哟，要不我给你找个盆？”梅姨听说保洁公司的人要吃肉，连忙拿起一个盆来。 “不啦，还是留给孩子们！”夜枫赶紧端着碗跑了，他们大人是不好在孤儿院的碗里抢肉的。 夜枫一转头，发现阿驿站在最后面：“阿驿，让梅院长给你把肉留着，要不你跟我去一趟保洁公司，我有事找你帮忙。” “哎哟，今天可是吃肉的日子呢。夜枫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啊，好不容易赶上一顿又错过了。”阿驿碎碎念着把饭盒放了，心有不甘地跟着夜枫走了。 “阿西，阿西在吗？”夜枫一进院子就喊道。 “帮主，我在呢！”阿西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看到夜枫手里端着的肉乐得直蹦：“哎呀帮主，咱们有肉吃了吗，阿西可是好久没有吃肉了。” “我都吃过了，这是给你的！”夜枫咽着口水，将一大碗肉全部给了阿西。阿西端着碗里的肉，急急忙忙地往厨房里面跑。 “哎，偏心哦，秋歌也没有这个待遇？”孟班长看着一大碗肉口水直流，但也没有给阿西争肉吃的打算。 夜枫将孟班长拉了过来：“班长，咱们到仓库里去说话。” “好勒！”孟班长站了起来，一把搂住阿驿的脖子：“驿哥，你可是好久没有回来了，怎么今儿个有空啊？” “这不夜枫要我回来吗，我也不知道干什么。”阿驿推开了孟班长的手臂，他不习惯一个大男人搂着自己。 三个人来到仓库里，老李叔和葛婶还在里面忙着，炉子里的火烧得亮堂堂的。夜枫找到以前存放档案的地方，将一大堆医疗档案倒了出来。这些都是他们从三号医院偷来的，里面记录了大量的器官移植手术记录。 “阿驿咱们加个班，把三号医院里的器官手术记录整理一下，咱们把重要的地方用红笔标记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要搞什么名堂？”阿驿不解地问道。 夜枫要让黄金龙死得其所，也要把宋瑞和搭上，做成一个复仇的假象。这些医疗档案前后四年的时间，肯定有无数次拐卖人口的记录。 四年前医院里是阿驿父亲做院长，想要栽赃黄金龙是很难的。 他将目光转移到十二年前的病例档案之中，希望从中间找到一丝丝线索。 “阿驿，你父亲当院长的时候宋锦财在做什么？” “在医院里面当手术医生，你问这个干什么啦？”阿驿并没有注意到夜枫手里的病历，依旧在用笔勾画着一条条记录。 “以前医院有没有可能也存在私底下的器官手术？” “这个嘛？”阿驿直起身体来，发现夜枫表情严肃，只好如实反应：“按道理来说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暗杀我的父亲，肯定是因为阻碍了他们发财的机会。” 夜枫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十二年前的一笔大的费用上，上面写的是“设备费用”，金额在三万块左右。 他用红笔勾了一下，继续往后面翻，零零星星的后面有好几笔。 夜枫丢下笔，弄不清楚阿西失踪的具体时间。这个事情阿西肯定是不记得，只能让袁队长再跑一趟。 “真多啊！”阿驿一边勾画着一边数着，仅仅是四年前的第一个年头，三号医院就有将近二十笔的交易。 十几年的记录，三个人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理清楚。疑是人口买卖交易的记录有一百多条，从十二年前开始，一年比一年多。看来宋锦财从一开始都有暗箱操作，到最后胆子越来越大。不论虚虚实实，夜枫都准备把这些事情按在他的头上。 袁队长回来了，告诉夜枫是夏天的事情，大概是五六月份。 “夏天？”夜枫将十二年前的病历再次翻出来，最早的记录是七月份。他用笔重点圈了一下：“那就不用修改了，差不多就行。” 整理好所有的证据，夜枫去请高队长开会。 “高队长，现在有一个情况要给你汇报一下。”夜枫现在越发尊重高队长，毕竟他是一个很民主的人。 “我带回来的这个少年，你们猜猜他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从辐射区带回来的物流工吗？”高队长兴致不是很高。 “十九区警务总长陈云辉的儿子！” 高队长吓了一跳，差点没有叫出来：“夜枫，你这是绑架还是干什么，你怎么把警务总长的儿子弄来了？” 阿驿和孟班长也都面面相觑，只有袁队长心里猜出个大概。 “什么叫绑架啊，我就是从辐射区带回来的。”夜枫懒得给大家兜圈子，直接把话讲透：“这孩子我是看他可怜带回来的，要不是他对我信任，把杨天清的名字说出来，我做梦也猜不到他的身份啊。” “我还是听杨鑫说的，陈总长的儿子在十二年前丢了。他是被杨天清抓走的，脑子被人打坏了，估计是命大逃过一劫。这些年一直在辐射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跟着我走了。” 夜枫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阿西看到他之后就跟着走。 “我的个天，你的运气这么好吗？”孟班长不由得惊叹。 高队长这才反应过来：“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留在公司吗？” “阿西是个可怜的孩子，还是要送到自己父亲身边。”夜枫眼珠子转了一下：“不过送回去之前，我不得不利用他的身世，把宋瑞和给做成死局。” 他说完看着高队长几个人的反应。 大家都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看着夜枫等他继续说下去。 第266章 连环计 夜枫在保洁公司这几个月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不论说什么，反对的声音几乎是没有了。大家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认为夜枫做得事情都是对的。 “陈总长比较反感人贩子，这一次我无意中找到阿西。事情本来是杨天清做的，准备将所有的事情栽赃给黄金龙和宋瑞和。” “那杨天清要是露出马脚怎么办？”高队长似乎赞成这个计划。 “杨天清暂时要保命，以他的精明不会露出马脚。”夜枫相信杨天清是聪明的，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以杨天清的性格，被秦天震整得那么惨不可能就这么甘心。 杨天清的落魄似乎也是可以利用的，这个时候的人最渴望翻身。 让敌人之间此消彼长互相消耗是夜枫最喜欢用的手法。 高队长也明白夜枫对人性的分析：“具体的计划我就不问了，你要我们做什么吩咐就是了，咱们这些人全力配合。” “好！” 夜枫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袁队长，绑架宋瑞和的事情你亲自参与，东区工地上有几个工人，加上天罗帮的人配合你。” “天罗帮？”高队长又听到新鲜东西。 “天罗帮现在已经加入贫民帮，至于细节以后慢慢聊。” 夜枫继续吩咐：“抓到宋瑞和之后，让他交代自己贩卖过的所有人口。这里面最关键的核心，是要他交代出来一些具体的人和事情。然后把我交给你的记录插在最前面，最后逼着宋瑞和签字画押。最好的办法是让他重新抄写一遍，然后在签字画押。” 夜枫将一张纸递给了袁队长，里面完全是阿西的情况。 “阿西，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夜枫敏锐地感觉，如果阿西的名字是真实的，以陈总长的权力不可能查不到自己儿子的下落。 他在阿西的名字上暂时画了一个圈圈：“阿驿，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背熟我给你的台词，有一天可能要面对陈总长的调查。这一次我不光要把宋瑞和弄死，还要替你父亲夺回三号医院。” 夜枫也给阿驿了一张纸，上面都是事先编好的台词，以一个院长儿子的身份回忆自己父亲所讲过的一些事情。 他最后将重要的一环交给了高队长：“队长，我这里必须作为局外人去忙其他事情，黄氏集团抄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按我设置好的时间点去控制，亲自指挥秦队长和五号站的梁队长他们去执行，务必把黄氏集团公司的金库给搬空。” “好，我仔细看看！”高队长接过夜枫的纸条，认真的看了起来。 夜枫若要霸占黄金龙的家产，却不能在陈总长的面前露出马脚。高队长这一环至关重要，每一个时间点都必须卡准。 第二天天亮过后，夜枫找来了一个三轮车，在里面放上了一个毯子。 夜枫本来是要到医院去看雷鹏，奈何阿西非要跟他一起去。正好夜枫想和阿西聊聊天，也就把他带上了。 “阿西，你想不想你的爸爸啊？” “想啊，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我爸爸？” “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夜枫回头看着阿西有些不忍，这少年和自己一样的遭遇，只不过自己没有受到伤害。 阿西不用每天蹬着三轮车去辐射区拉货，显得特别的高兴。 他在三轮车里面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路上哼哼唧唧吵吵闹闹，不时站起来看着街上热闹的场面。 “阿西，你记得妈妈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阿西失落地坐回到三轮车里。 夜枫发现，只要一问到过去的事情他就情绪很大。好在辐射区的物资场里没有人关心他的过去，每天就是吆喝着让他干活。 “你为什么要跟我走啊？”夜枫转移开话题，尽量聊些开心的事情。 “因为你是贫民帮帮主啊，董老头说我们都是贫民。你还给我馒头啊，他们都只会抢我的馒头。” 夜枫哭笑不得，一个馒头就收服了一个迷弟。 三号医院门口，贫民帮的几个兄弟还在守着。医院的大厅里，罗劲刚好来看望雷鹏准备离开。 “帮主，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罗劲看到夜枫走了过来。 “怎么了？”夜枫心里咯噔一下。 “还不是宋瑞和和宋院长，好几次要轰我们走人。”罗劲眉头紧锁：“最近几天换药我感觉有猫腻，雷大哥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夜枫听到这话直接上楼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门口，一脚踢开房门：“姓宋的，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屋里不光有宋锦财，还有宋瑞和，两个人正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就看到夜枫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这家伙居然没死？”宋瑞和诧异之后是震惊，回头看了一眼宋锦财顿时气急败坏。 天罗帮的杀手已经出动了三天，夜枫还站在他的面前。 宋瑞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夜枫的鼻子吼道：“搞什么名堂？这医院是你的吗？马上让你的人滚蛋，我说不让住就不让住。” “宋瑞和，我看你是打不怕啊？”夜枫走到前面，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当初说好了，这医院的医疗费你来出，你想要反悔吗？” “我呸，你t脑子进水了。你把我的人打了，还让我给你出医药费。” “帮主！”阿西看到夜枫和宋瑞和吵架，直接冲了进来挡住夜枫，转身冲着宋瑞和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帮主动手动脚。” “啪！”宋瑞和伸手就是一耳光。 “不知轻重的东西，你个穷哈哈的也敢跟我叫板是？” 夜枫赶紧将阿西拉到身后，转身就是一耳光打回去：“你是不是最近裤裆里不疼了，要不要我在揍你一顿？” 阿西哇地一声就哭了，搞得宋瑞和和宋锦财一愣。 “呦呵，白痴一样的东西，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哭。”宋瑞和嬉笑着辱骂道：“你贫民帮真的是什么杂碎都要，就这样还敢给我叫板。” 夜枫生怕阿西受到刺激，连忙扶着他往门外走。他也懒得跟宋瑞和计较一时之气，气冲冲地下楼了。 楼上宋瑞和和宋锦财在得意的狂笑，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阿西，咱们回去，下次我再来揍他。”夜枫气冲冲地走到楼下，要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早就动手打人了。宋瑞和是个不记打的人，前几天才狼狈不堪现在又嚣张起来了。 病房里雷鹏脸色蜡黄，精神差了很多。 夜枫低头看了一眼，觉得不能再耽误下去：“罗劲，马上安排雷大哥转医院，我叫袁队长送钱过来。” “好的，我去推三轮车。” 罗劲好像不愿意在三号医院受气，走到门外把三轮车推了进来。 夜枫直接将病床上的被子抱起来丢在三轮车里，和罗劲一起将雷鹏扶了上去。 “想跟我耗，等死你！” 几个人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宋瑞恶化站在楼上得意的笑了，笑着笑着变得杀气腾腾。 第267章 勾结杨鑫 夜枫将雷鹏送上三轮车，带着几个工人一直朝南区的四号医院而去。 秋歌骑车三轮车走在最前面。 夜枫早就想到，宋锦财就算是不对雷鹏下手，也会在治疗上故意懈怠。如今天过去了，雷鹏的伤势丝毫没有什么进展。 经过南区警察署的时候，夜枫将三轮车停下来：“罗劲，你先把雷大哥送到四号医院，我去找找杨队长。” 医院不是那么好进的，没有警察署的关系医生肯定不会认真对待。医院这种特殊的地方，总不能动不动就讲打讲杀。 罗劲骑着车一路狂奔：“好的帮主，你尽量快点啊。” 三轮车直接开进了南区的警察署。 门口值班的军警认识夜枫，知道他和朱泰然、杨鑫都有关系。 “夜老板，你找杨队长还是找朱署长？” “杨队长。” “好，我去帮你叫！” 军警转身朝着楼上跑去，不一会儿杨鑫便下来了。 “夜枫，又发生了什么事？”杨鑫看他车都没下，知道事情比较紧急。 “表哥，上车跟我走一趟。”夜枫毫不客气，示意杨鑫上车。 杨鑫当着自己下属的面顾不得多想，一抬脚坐到了三轮车的后面。夜枫调转车头就走：“杨队长，我今天本来是专门来找你的。现在手下有个工头受伤了，需要到医院住院，要让你帮我打个招呼。” “好！”杨鑫一边点头，一边看着对面的阿西。 阿西的状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与众不同。再加上刚才挨了一巴掌，到现在还捂着脸瞪着对面的杨鑫。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好兄弟阿西！”夜枫回头看见阿西怒视杨鑫，赶紧给阿西也介绍：“阿西，这个是我的表哥，他人可好了。” 这话听起来很幼稚，但阿西明显很受用。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对杨鑫的敌意少了几分。 四号医院的门口，罗劲正在与医院的医生发生争执。 一个白大褂不耐烦地吼叫：“哪里来的给我回哪里去，我们这里不接你们这群穷棒子。” “都是病人，怎么就不接了，我又不是不给你们钱。”罗劲情绪激动地上前理论。 “钱，你t有钱吗，这医院也是你们这群穷棒子能来的吗？”医生推搡着罗劲：“你这是从哪个医院出来的，就到哪个医院去。要进我们的医院，先拿一根金条出来，不然的话就赶紧滚蛋，不要在这里纠缠。” 门口的保镖手里抓着三轮车把手，用橡胶棍戳着罗劲：“识相的赶紧给我滚，不要在这里磨叽。” 秋歌更是攥紧了拳头，要给医院的保镖动手。 “罗劲！”夜枫喊了一声，三轮车嘎吱一声冲过去停在医院门口。 杨鑫从车上跳了下来：“陈医生，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有病人怎么不让进。” “杨队长啊，这是别的医院送来的，就这个情况我没法接啊？”陈医生看到警察队长立刻满脸堆笑，指着三轮车上的雷鹏：“这个人伤口已经发炎了，情况有点不妙。手术不是在我们这里做的，我也拿不准，所以不让他进来。” “这是我兄弟，你帮我看看！”杨鑫板着脸，没有多说。 “杨队长的兄弟啊？”陈医生张口结舌，用手拍了拍保镖示意他赶紧推进去。 “杨队长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叫院长！”接诊的陈医生点头笑了笑，转身朝着医院大楼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白大褂的胖子医生，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从医院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三轮车上的雷鹏吩咐陈医生：“你马上给他带进去清理伤口，先给吊一瓶盐水，等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院长吩咐完才回头给杨鑫满脸堆笑的打招呼：“杨队长，咱们到楼上办公室去坐，这儿就交给医生。” 夜枫无奈地摇摇头，医院里有关系就是好，没关系的话只能等死。 “先不用了！”杨鑫皱了皱眉头，对医院的院长并不是很感冒：“我兄弟放在你这里，麻烦院长多费心就是了。今天出门匆忙身上也没有带钱，到时候会让人给你送来的。” “小事，小事！”院长尴尬地笑了笑。 夜枫从他的笑容里面看出来，医院对贫民不待见，同样忌惮警察署的人赖账。 “我等会就让人送钱来！”夜枫说道。 “好说，好说！”院长脸上的笑容舒展了一些。 雷鹏被人推到了病房，里面的医生已经在给他清理伤口。有了警察署这一层关系，院长还亲自到病房探视。 “伤口愈合得不是很好，缝合的地方已经发炎了，恐怕伤口要重新清洗。” 刘院长走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这三号医院的医生也太不负责了，简直就是不把病人当回事。” 夜枫看了一眼阿西，将院长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刘院长，我这里有个特殊的病人想让你帮我看看。” “哦？”刘院长疑惑地回过头，眼睛一直在阿西的脸上扫来扫去：“这位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夜枫低声对着刘院长说道：“我这个兄弟估计是小的时候让人打伤了脑袋，到现在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的样子。一受到刺激就会情绪失控，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治疗？” “小时候的事情？”刘院长直晃脑袋：“咱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没法做脑部检查更没法动手术。听你这个情况应该是脑震荡或者脑膜炎引起的，估计脑组织或者神经组织受损。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改善，只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实在是没有相应的设备和技术。” “哎，麻烦你了！”夜枫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阿西表情极其复杂。 三个人在医院逗留了一会儿，夜枫又带着阿西离开了医院。 路上夜枫一句话没有说，到了警察署的办公室，他给程华发去了一封电报，让他派人送一根金条到四号医院。 “夜枫，这位兄弟什么情况？”杨鑫一直在注意着阿西。 夜枫伸手从办公室找来了一张纸，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句话：“这是陈总长的儿子，让我从辐射区找到了。” “不会，这么厉害？”杨队长再次看了看阿西，低声说道：“你这是专门去找的还是碰巧了？” “碰巧！”夜枫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再次用笔写上：“应该是被黄金龙他们拐卖，路上经过了好几次周折到了西区物资场，在辐射区待了十几年。” 带走阿西的时候，夜枫问过熊老大。 熊老大见到一个孤儿在辐射区流浪，半死不活地从路上捡回来的。 阿西是怎么从杨天清手里逃走的，又是怎么到达辐射区，所有的事情估计连阿西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年他在辐射区，又是怎么逃脱杨天清和他手下的视线，也是一个谜题。夜枫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杨天清指认黄金龙和宋瑞和。为了不让实情被泄露，他对杨鑫隐瞒了自己的计划。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杨鑫显得很迷惑。 “你等我电报！”夜枫将桌子上的纸揉成了一团：“到时候你帮我引荐，咱们把他送到陈总长的手里。关键是宋瑞和，咱们绝不放过他。” 夜枫怕阿西听到，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的计划给杨鑫说了一遍。 “我靠！今天我见到了宋瑞和！”夜枫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是死了的人。 第268章 严刑逼供 宋瑞和赶走雷鹏之后怒气冲冲，开着车从三号医院走了出来。 东西两区的工地都不在他手里，最近和黄绍虎在计划着重新开几个楼盘，把目光转向了军政府的要员身上。 本以为夜枫已经被杀，没想到一大早夜枫跟没事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宋瑞和要回去问问陈管家，这十几根金条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罗帮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得手。 小轿车摇摇晃晃地在西直公路上走着，前面一个女孩子冲着宋瑞和的车招了招手。 宋瑞和眼看四周无人，面前的女孩子还有几分姿色，于是将车停下来摇下车窗色眯眯地看着雪菲：“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我带你一段？” “宋老板！”雪菲伸手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黄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你怎么还是把我忘记了？” 雪菲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拨弄自己的头发。 “哎呀，这是我的不对。”宋瑞和看着雪菲散开的满头黑发，不知觉地把手放到了她肩膀上：“今天你想去哪里啊，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吃个饭，顺便洗个澡啊？” “好啊”雪菲将头顶上的发卡取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宋瑞和将手腕搭在了宋瑞和的脖子上。 她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手里的手指剑顶在了宋瑞和的脖子上：“你说我要是轻轻用一下力，你这喉咙会不会被割开？” “我”宋瑞和这才注意到，自己喉咙上被雪菲用剑顶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雪菲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顿时脑袋啪地一声耷拉在方向盘上。 雪菲若无其事地走了下来，伸手搂着宋瑞和的胳肢窝，将他从司机台上拖了下来。 公路边袁队长和陈海蹿了出来，两人七手八脚将宋瑞和抬到了后备厢。 几个人一起挤到了宋瑞和的车里，陈海再次扭动着钥匙，用力猛踩了一下油门朝着北区的方向开走了。 “这也太简单了？”袁队长坐到车上，看着雪菲一脸佩服。大家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宋瑞和就这样被抓住了。 “男人有几个好东西！”雪菲冷漠地伸手挽住自己的头发，又将手指剑插到发髻之中。 后面几个工人兄弟一脸茫然从土坎之下站起来，看着小轿车一溜烟地跑了只好跟在后面。 陈浩开着小轿车一路向北，走到一处废墟停了下来。袁队长下车打开后备厢，一把将宋瑞和抓起来扛住，朝着废墟里面跑了进去。 雪菲也跟了进去。 陈海开着车继续往前跑，在前面绕了一个大圈把车开回去接雪狼团的兄弟。 当陈海回到废墟的时候，袁队长和雪菲已经将宋瑞和吊起来了。宋瑞和嘴里塞着破布，正以白鹤亮翅的姿势在两个柱子之间挣扎。 “宋瑞和，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雪菲扯了扯手里的皮鞭，不苟言笑地看着宋瑞和伸手就是一鞭子。 “啪”兽皮做成的鞭子蘸过水，打在宋瑞和腿上顿时如同火烧针刺。 “哎哟！”宋瑞和身体抽搐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无处释放，两条腿夹在一起使劲挣扎着。他嘴里呜呜地叫着，看着雪菲身边的几个汉子认出了是工地上的人。 夜枫，肯定是夜枫，宋瑞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枫。 雪菲上前扯开他嘴上的破布，冷笑着介绍：“不好意思啊，我们是天罗帮的人。陈管家给了十五根金条要你的命，只怪你眼瞎认错了人。” “什么，陈管家给你十五根金条让你杀我？” 宋瑞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扯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否则的话黄绍虎不会放过你们。” “你太淡定了！” 雪菲将鞭子丢给陈海，转过身来捂着耳朵：“先把他打服气，要不然咱们得费很多口舌。” “别！”宋瑞和赶紧出口阻拦。 “啪！” “哎呀，疼死我了！” “啪啪！” “别打了，别打了，要钱说钱，要命要多少钱！” “啪，啪，啪！”陈海抡着鞭子左右开弓，皮鞭在宋瑞和身上撕扯着一条条的血痕，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哎哟，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宋瑞和身体扭得跟泥鳅一样，两只手腕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的红印。 “给钱，我给钱！” “饶了我，饶了我，多少钱我都给！” “十根，十五根，不，二十根！”宋瑞和是真的怕了，这每一鞭子下去都是实打实的。 陈海还在继续挥舞着鞭子，直到宋瑞和的金条加到一百根才停下来。 他甩了甩鞭子退后一步，看着宋瑞和说道：“你的命现在是用钱买不回去的，我们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你要什么，要什么我给什么！”宋瑞和点头如捣蒜，心里后悔没有亲自去弄死夜枫。现在又被夜枫的人抓住，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他知道夜枫每次都是要钱，现在关键是保命要紧。 袁队长走了上前，从腰里拔出猎刀：“那就留下十根手指头。” “别，别！”宋瑞和如同被蛇咬了一样，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抽回手来。只一瞬间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几乎是嚎啕大哭的喊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求求你们饶过我，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你们，饶我一条命啊，饶我一命啊。” 他咆哮着双脚乱弹，丝毫不像他杀人的时候那样淡定。 “拿纸！”袁队长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伸手扯过一叠纸来：“我现在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一个问题一根手指头。要是你说错一句话，我立马剁掉你一根手指头。十个问题回答完，我立马可以放你走！” “行，行，你问，你问！”宋瑞和听说可以放他走，恨不得掏心掏肺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请听题！”袁队长吊儿郎当，手里拿着纸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新历十八年，也就是十二年前，你有没有贩卖过一个小孩子。” “嗯，这是什么问题？” 宋瑞和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有。” “回答错误，陈海，动手！”袁队长果断地吩咐。 陈海听到这话摸出了猎刀，走到宋瑞和面前去抓他的手：“那就先切一根手指头，还有十个问题。” “别别被！”宋瑞和连蹦带跳，两只手来回地躲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陈海依旧没有放过他，把他的手指头拽住一根，轻轻地用猎刀划拉一下。 宋瑞和的手指头上立刻豁开一条口子，手指头上的鲜血顺着指尖掉落下来。 第269章 宋瑞和之死 “啊，啊，啊！” 宋瑞和感觉到手指上的鲜血，顿时脸色变得煞白。 陈海将他的手丢开：“这根手指头就算是我的了，继续回答问题。等你答错了之后，我一起切下来。要不然我这第一根切下去，你要是晕死过去后面的题目就没法回答了。” “没有！”宋瑞和扯着长腔哭得两眼泪汪汪：“你们给我一个答案啊，给我一个。” “好，看在你很配合的份上，我给你个提示。” 袁队长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说有，这是标准答案。如果你不记得了，你就自己编一个故事，编到我满意为止就行了。” “你看，多简单，答案都告诉你了。” 袁队长皱着眉头，在纸上写下第一个问题：“宋瑞和，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贩卖人口的？” “有！”宋瑞和突然哭了：“你这答案也不对啊，你叫我怎么回答啊？” “刚才给你提示过了！”袁队长说道。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宋瑞和额头上都是汗水，庆幸自己很聪明：“我十二年前开始贩卖人口，当时我还跟着黄金龙一起混哎呀，实在是编不下去”宋瑞和觉得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可是看到陈海手上带血的猎刀，继续硬着头皮编下去：“三号医院里，黄金龙的小舅子在里面。有一次他找到我们说有一个大佬想要换器官，问我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肾源” 宋瑞和确实做过人口生意，故事稍微嫁接一下说得非常地流畅。 “你一共做过多少次，自己还记得吗？” “记得，大概有一百多次，其实不是我做的，是我委托一个人贩子叫蔡复的做的。”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袁队长，一副你要相信我的表情。 “你都还记得这些人从哪里弄来的吗？” “记得，有的是人贩子在路上绑架的。有的是江湖帮派送来的，还有的是把帮派之间仇杀，将人家妻儿卖掉的。” “具体说说，都有哪些！” 宋瑞和面色越来越难看，一口气说了十几个故事。 “孤儿院的人我们偷过，秦天震的儿子也是我们抓的。没想到就因为这两个人，让夜枫找到三号医院来了。” “这些人送到哪里去了？” “摘到器官之后，简单地在医院休养一下。大多数被送到辐射区、药品厂，卖给人家老板当苦力。也有的人熬不过去，死了之后丢在了河里。” “辐射区你送过去几个孩子，都是什么时候送的？” “四年前送过去一个，今年二月份送过去一个。”宋瑞和连编带说实话，每个问题都尽量给袁队长满意的答案。 “十二年前送走一个，七年前送走一个，前不久还送走一个。”袁队长一边说一边写，完全不是按照宋瑞和给的答案。 宋瑞和一头雾水，却也不敢问。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留住自己的手指头。等到从这里离开之后，他不惜一切也要抓到这几个人，非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袁队长一边记录一边问，中间顺便加一点自己的东西进去，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张纸。 “好啦，你的问题基本上已经问完。”袁队长拿着纸站了起来：“根据你刚才的表现，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怎么样？” “你把我纸上的东西抄写一遍，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可以保留你刚才的手指头。” 宋瑞和哭丧着脸，不知道袁队长心里在搞什么鬼：“你们让我写这个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有本事” “我当然有这个本事！” 袁队长扬了扬手里的几张纸：“好好抄写，我饶你一命。不好好抄写，手指头一个不留。” 宋瑞和绝望了，刚配合完问题，现在又回到了原来的条件。 他咬牙切齿地点头答应，眼睛里满是仇恨。 雪菲伸出手来将一根绳子砍掉，将宋瑞和放了下来。他的另外一只手还被绑着，伸出右手接下了袁队长递给他的笔。 三张纸被放在了砖块之上，袁队长给了拟了一篇长达两千字的自供状。里面没有问题，完全是以回忆录的形式整理出来的。 “哎！”宋瑞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趴在石头上开始抄写起来。刚抄了几行字，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你们这是栽赃陷害啊，是要让我名声扫地啊。” “赶紧写，趁你现在还有手指头！” 陈海走到他面前，用手里的猎刀威胁道。宋瑞和手里握着笔，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写罪状，不认识的字袁队长在一边指导，吭哧瘪肚的卡了半天才写完一篇。 这个时候，他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委屈，稍微不如意就被陈海刀尖指在鼻子上。 “你们让我写这个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给你立碑文。”陈海当头就是一巴掌：“就算是你将来死了，这些字也要刻在你碑上，让你遗臭万年。” “老子不写了！”宋瑞和气得一下站了起来。 “脾气挺大啊？”陈海当场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写完，让你回去，写不完，你死也得死在这里。” “嘶” 宋瑞和无奈再次拿起笔。 两千个字，写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下面。 袁队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印泥，在他的手指印上摁了一下，最后留在了歪歪扭扭的字迹上。 “好了，大功告成，人交给你们了。” 袁队长将写好的供状折叠之后交给了雪菲，自己带着手底下几个工人走了。 “可以放我走了吗？”他的声音极其低微，满脸堆笑的讨好着雪菲和小海。 “可以，当然可以！”雪菲笑了笑，伸手示意宋瑞和离开。她笑得很邪恶，让宋瑞和不由得心里肝颤。 他自己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如蒙大赦一般朝着废墟外面跑去。 陈海一直看着宋瑞和，等到他跑出去十几米的时候，伸手举起了手里的猎刀。 猎刀对准宋瑞和的背影，比试了几下脱手飞了出去。 “咻” 猎刀直奔宋瑞和后背，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噗呲一声扎在了宋瑞和的后背之上。 “啊！”宋瑞和尖叫一声，踉跄着走了两步跪在地上。 刀尖从他胸口之上穿过，鲜血从胸口之上滴落下来。 宋瑞和跪在地上，两只眼珠瞪得快要暴突出来，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刀尖，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到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雪地上鲜血染红了周围一大片，宋瑞和头朝地半弓着身体，两只眼睛一直没有闭上。 陈海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伸手将自己的猎刀拔了出来。 “四姐，咱们这次可是惹了大麻烦。” “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大不了咱们逃往辐射区。” 雪菲抠了抠鼻翼，走过来看到宋瑞和已死，抬起头来朝着外面走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外面的天空中飘了丝丝的雪花，雪花点点飘落，落在了宋瑞和僵硬的尸体上。 第270章 半夜抄家 保洁公司里，夜枫静静地等着袁队长的消息。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既担心宋瑞和不死，又担心宋瑞和死了之后没完没了的报复。 “夜枫，事情已经成了！”袁队长进来之后，第一时间汇报。 “成了？” “成了！”袁队长点头。 两个字，让夜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宋瑞和不作死也不会死这么快，他反复到工地捣乱，还请着杀手对付夜枫，最终将自己的命丢了。 曾经蹦跶得很厉害的房地产大佬，还在废墟的泥地里跪着。 “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高队长站了起来，手里的电报机拧开了开关。 他要联络的是伏魔骑士第九分队，第五小队的梁淮。这一次他们不是去杀人，而是去运走黄金龙府里的黄金，还要将陈管家和黄太太带走。按照夜枫的计划，必须造成黄太太和陈管家逃跑的假象。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合理的。 好在现在没有什么强有力的侦查手段，乱世之中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调查和证实。 夜枫要做的，就是把水尽量搅浑。搅得让任何人都摸不着头脑，也弄不清楚事实的真相。让人云里雾里却没法弄清楚就行，任何猜测都是徒劳的。 “天黑之后行动！”简单地六个字。 “兄弟们准备家伙，立刻下山！” 梁淮收到电报之后，立刻起身做准备。每个人都换了夜行服，除了随身的猎刀之外，只有几把短枪。每个人身上带着一根绳子，腰上还扎了一捆布袋子。 收拾好之后，几个人顺着绳子下了岩洞，在雪地里朝着北面的山下潜伏了下去。 天黑以后，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大雪，这是一个不错的天气，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犯罪。他们行动的时间没有选在半夜，而是选在天刚刚黑的时候。 韩杰和秦队长也出发了，带着程辉和克里推着三轮车第一站到了保洁公司。夜枫一直在宿舍里，陪着阿西一起聊天吃东西。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二十四小时陪在阿西身边，给自己造成一个没有在现场的证据。尽管阿西并不懂这些，夜枫也要装着若无其事。 高队长也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推了一辆自行车：“行，老秦你去接应梁淮，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秦队长接过自行车，翻身骑上冲出了保洁公司的大门。骑行半个小时后出现在了南直公路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六点半时分。这个时候黄氏集团里的人还没有休息，保镖们还在各自的房间里打牌。 房间里的嘈杂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显得黄氏集团特别的热闹。大门口的保安室有人值班，院子里也有保镖在来回巡逻。 管家在府里清点账务，黄太太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音乐。 整个府里上下灯火通明，丝毫没有预见到今天宋瑞和的异常。 秦队长将自行车找了个隐蔽的雪地里藏起来，摸索着走到了公路边的壕沟里。他猫着腰顺着壕沟往南边走，准备绕开大门从后面的围墙翻进去。 “秦队长！” 壕沟后面梁淮翻了一个身，从土堆后面滚了进来，一头钻进壕沟里。 “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 “赶紧摸进去，在黄太太发现异常的时候把事情解决了。” 梁淮挥了一下手，土堆后面三个人滚了进来。五个人顺着壕沟往南边跑，到了尽头摸到了公路之上，最后躲到了围墙之上。黄氏集团公司在东区别墅区以外，这里附近都是些空地，只有远处零零星星有几个公司，大部分地方还没有开发出来。 周围的几百亩地都是黄氏集团的，他准备用来开发别墅和楼盘。 秦队长站在围墙之下，看着楼上的灯光，从音乐传来的方向可以判断出是黄太太的卧室。别墅的正门是没法进去了，他翻身进了围墙，靠在窗户边伸手拽了拽防盗窗。 防盗窗非常结实。 秦队长顺着一楼的防盗窗往上爬了上去，抓着二楼的窗檐悬挂在了二楼的窗户上。依旧是抓住二楼窗户的防盗窗几步就爬到了二楼之上，再次抓住了三楼的窗户檐。三层楼高的房子，在他手里一分钟不到就爬到了三楼之上。 秦队长一只手抓着防盗窗，另外一只手摸出了身上的撬棍。 撬棍在手，穿过防盗窗的钢筋用力的一板，钢筋咔嚓咔嚓地响着弯曲变形。他左右来回撬动，铁艺防盗窗：“砰”的一声底部撬断了。 旁边屋里的人好像听到了声音，打开窗户朝着四面看了看。晚上的能见度非常地，屋里的灯光也不是很明亮，屋里的人来回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等到他刚一转身，秦队长麻利地掰弯了另外一根钢筋，用手推开了玻璃窗。 走廊上黄太太走了出来：“管家，你的帐清好了吗？” “太太！”管家从屋里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上前回道：“太太，这账目有点乱，还要点时间。” “那好，我先休息了。”黄太太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听起来有点慵懒。 “好的！”陈管家退了出去，继续在办公室整理账务。 秦队长推开门看了看，走廊上除了昏暗的灯光什么都没有。他径直走到黄太太的门前，用手敲了敲门。 “什么事啊？”屋里的音乐声刺刺拉拉，黄太太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叮叮咚咚”走到了门口。 她伸出手来拉了一下门，只见门口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门口。 “你是谁啊？” 黄太太诧异地看着一米八的汉子，记忆中保镖队伍里没有这么魁梧的人。她看得有点入神，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秦队长露出脸笑了笑，伸出手来对着黄太太耳根下就是一拳。这一拳力气不是很大，黄太太的身体一下就软了。在她倒地的一瞬间，秦队长伸手将她肩膀扶住了。秦队长拖着黄太太来到床边，找来一双袜子塞到了她的嘴里，又将浴巾裹在了黄太太的脚上。 这个女人大冬天穿着一条裙子，风衣已经脱在了床上。 秦队长将黄太太的大风衣给她套上，扯下身上的绳子如同捆粽子一样将她捆住。 绳子在黄太太身上缠绕了好几圈，最后裹得如同木乃伊一样。 屋里的灯光依旧亮着，秦队长开始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最后将一串钥匙拿了出来。 这个应该就是保险库的钥匙。 正在这个时候，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外面的人急匆匆地走到了黄太太卧室门前，急促地敲击着房门。 秦队长趴在门口听了听，伸手将房门打开了。 第271章 百亿金条 走廊上管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房门打开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太，这账上有一笔” 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秦队长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账务的事情你就不用清理了，全部交给我不就行了” 陈管家皱了皱眉头，发现黄太太正仰面躺在床上，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啊”管家机械性的扭头转开视线。 但刚才的情形实在是太刺眼，以至于在脑海里久久散不去。 “不对，你是谁？” 他分明看到了三太太身上的绳子，还有嘴巴上塞着的布条。肯定不带这么玩的，至少他是没有见过。 “过来！”秦队长伸手一把薅住了管家的衣领，用力一拽将他拖到了屋里。 管家一个趔趄扑了过来，一个双峰贯耳对着秦队长打了过来。秦队长眼疾手快直接提着管家摔过头顶，一下将他扔在了床上，转身一下扑了上去。管家双腿一蹬鹞子翻身，再次对着秦队长扑了过来。 “砰”秦队长抬起膝盖，一下顶在他的额头之上。在管家还没有喊出声来的时候，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咙：“招式这么多，传统武术家吗？” “咔嚓”一声，秦队长毫不犹豫地卸了他的下巴。 他扯过一条绳子缠在管家的胳膊上，迅速绕了几圈打了一个活结，再次抬起他的双脚在脚腕处绕了几圈。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等到管家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捆成了黄太太同样的款式。 梁淮也已经摸了进来，两个人一人手里提着一个，走到了办公室隔壁的窗户边。梁淮手里的长绳扔了出去，一楼的程辉接过绳子丢到了窗外。外面的人绷直了麻绳，两边形成了一个索道。秦队长提起陈管家，将他的身体穿过麻绳，顺着窗户放下去。 “嗖”的一声，陈管家顺着绳子滑到了围墙之外。 第一个人解决了，黄太太也被丢了下去。两个人收了绳子，转身走到办公室尽头的保险库面前，用钥匙轻轻地将门打开。 保险库里满货架都是金条，算下来差不多有一千多根，金额在八九十亿左右。地上还有几十捆现金，每捆都在两百万以上。现在现金是顾不得了，只能是先把这四五百斤的金条给弄走。两个人拿出身上的袋子，每袋都在五十根左右，足足装了十几袋。 库房里还有不少的布袋子，一根不剩将所有的金条装了进去。 二十几袋金条，每袋都有二十多斤。两个人将两捆扎在一起，架在绳子上往下滑，当最后一捆金条滑落到围墙外。 秦队长迅速解开绳子，顺着撬开的防盗窗钻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一楼的地面上，一个飞身翻过了围墙。围墙外面几辆三轮车早就在等候了，大家七手八脚将两个人质和几十袋金条装了进去，推着车朝着南边的方向寻路离开。几辆三轮车绕到南边，再从西面绕回到北边的贫民五区，一路上丝毫没有片刻停留。 “哎，总部的饭估计都不够吃了。”秦队长将陈管家扛在肩上，朝着山顶山一路狂奔。 梁队长几个队员也都肩挑背扛，迅速往山上转移人质和金条。高队长四个人只是将金条送到半山腰，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梁淮，他们必须趁着大雪赶快离开。 回到保洁公司的时候，夜枫还在屋里等待着。 “搞定了！”高队长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和秦队长几个人一起挤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老马和夜枫在聊着天，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 见到四个人进来，夜枫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给大家倒茶，拉过椅子让大家坐下。 时间刚好过八点，整个行动过程不到两个小时。黄金龙府里的两个大活人被带走了，一千多根金条也都被带走了。 “夜枫，这次可是搞大了啊！”秦队长坐下来提醒道。 以前保洁公司的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是总部下达命令，伏魔骑士团基本上不会随便出动。夜枫现在才到公司几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动用伏魔骑士团了。秦队长隐隐有某种担忧，如果再频繁的出动几次，估计会引起魔种部队的注意。 “不算大，不就是一个宋瑞和吗？”夜枫笑了笑心里也在打鼓。 宋瑞和是什么人，地产界曾经的一个大佬，身价上百亿。 这么大一个人物死了，家里的家产也被抄光了，接下来的动静说不定会很大。 韩杰依然还在兴奋之中：“整整一千多根金条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黄绍虎刚和宋瑞和勾搭就死了，黄金龙的公司又被端了，这次肯定会发疯。” “发疯是肯定的。”夜枫也承认，这一次黄绍虎绝对不会放过他。作为第一嫌疑人的夜枫，再次把目光转向了黄绍虎：“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人主要就是黄绍虎了，如果不摆平他，以后我们的日子绝对没法过。” “你要对付黄绍虎？”高队长的脸越来越黑。 前面刚杀了陈钊，现在又搞掉了黄金龙和宋瑞和，接下来还要对付黄绍虎。自从夜枫来到保洁公司，他都没有一天安生过。要是早知道夜枫的身份，说什么也要送到其他区。 要是换着以前高队长死活不会同意，但知道夜枫的身份后，他也就只能被动的配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高队长满嘴苦涩。 秦队长也摇了摇头：“下一步要注意什么，给我们讲讲。” 等到大家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之后，夜枫这才开口说话：“咱们暴富之后，这段时间要低调一下。高队长给工地之上的工头打个招呼，这个月暂时不会给工人发工资。让工会的人带头闹闹事，大家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尤其是东区的工地，不要让黄绍虎感觉我们财大气粗。” 高队长没有反对，毕竟工人一个月工资相当于以前两个月。拖欠一个月工资，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 “黄绍虎不会怀疑任何人，只会把矛头对准我。接下来大家都恢复平静不要惹事，我一个人去面对黄绍虎。” 夜枫知道山雨欲来，特意嘱咐大家：“从现在开始大家记住，我唯一的身份就是秦天震的管家。保洁公司、程氏集团、孤儿院都是我的社会关系。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关系透明了反而好做事。” “当然，我手里还有个贫民帮，这个是躲不掉的。” 夜枫想到这里，决定专门去会一下天罗帮的人，让他们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第272条 抓捕夜枫 黄金龙府里的保安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半夜里保镖来找管家说事，发现管家不见了，找到黄太太的时候，发现黄太太也不见了。 “奇怪，管家和太太怎么也不见了？”保镖队长看着敞开的房门，疑惑地走到办公室里。办公室尽头的保险库也开着，里面的灯还亮着。 “管家，你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 保镖队长伸出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墙边的钞票货架早就已经空了：“奇怪，保险库里的金条怎么不见了。” 他赶紧回到办公室，准备给三号医院发电报。桌子上的电报机边有一张纸条，保镖队长拿起来看了一眼：“黄绍虎预谋财产，我们已经带钱离开。” “什么，太太和管家走了？？” 保镖队长疑惑地打开电报机，给三号医院发去了一封电报：“宋院长：太太和管家都不见了。公司的金库被人打开，里面的金条不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问你知情吗？” 电报机很快就有了回复：“肯定是被绑架了，你赶紧报警啊。” 宋锦财不会相信自己的姐姐会携款逃走，再说了，这么多金条怎么可能带走。 保镖队长这才预感到出事了，连忙吹响了手里的口哨。 院子里的保镖全部都惊动了，楼上楼下的人全部端着枪跑了出来，朝着黄金龙的别墅围了过来。 “队长，出什么事了？”保镖看到队长吹着口哨从楼上跑下来连忙问道。 “太太和管家不见了，府里的金条也不见了！”保镖队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围过来的保镖喊道：“所有人，立刻在公司周围巡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现在要到警察署去报案，咱们公司估计遇到绑匪了。” “好，我现在就带人去！”一个保镖招呼着几个人，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其他人都四面散开，有的人跑到楼上，有的人跑到围墙后面。 楼上的保镖将房间门全部打开，走廊和屋里的灯都亮起来了。 一个保镖刚走到一间屋子里，便看到了破开的窗户。 “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他朝着楼下后门的保镖喊道：“防盗窗被人撬开了，你们赶紧看看楼下是什么情况。” 院子里的人来回奔跑着，最后全部挤到了围墙下面。他们抬头看着楼上被撬开的防盗窗，在围墙边寻找着蛛丝马迹。 保镖队长早就骑车跑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宋锦财开车冲进了院子，随后警察署的黄绍虎也带着人来到了宋氏集团。 “怎么回事？”宋锦财一下车就朝着楼上跑去。 “不知道啊，晚上的时候我们找不到管家，也没有看到太太，宋老板也没有来过。”保镖紧张地跟在身后。 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宋锦财第一时间感觉是出事了。 黄绍虎也跟了上去，两个人走到三楼的时候，几个保镖在现场议论纷纷。 “有什么异常吗？”黄绍虎问道。 “黄署长，楼上的防盗窗被人撬了”一个保镖在前面带路，将黄绍虎带到了房间。 房间里窗户敞开着，防盗窗被人掰弯了，其中一根钢筋还断了。黄绍虎仔细地看了一眼四周，这个房间是一个储物间，里面除了几张桌子和一些旧家具什么也没有。桌子上的灰尘好像被人擦过，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分不出是保镖的还是小偷的。 “宋瑞和呢？” “没来过啊？”保镖队长直摇头。 “宋院长，宋老板今天什么时候从你那里走的？”黄绍虎一天联系不上宋瑞和，现在陈管家和黄太太又不见了。 “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啊，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宋锦财疑惑地看了看，转身走出房间来到黄太太的卧室门前。里面的门敞开着，屋里的灯还开着，播放机里还在放着音乐。 屋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又转身出来了，此时黄绍虎已经来到了保险库里。保险库就在办公室的隔壁，一道厚重的铁门后面就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小屋。屋里的货架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十捆钞票堆在地上。管家不在，保镖队长成了唯一的管事。 “陈队长，这是怎么回事？”黄绍虎一脸怒气，指着货架问保镖队长。 保镖队长一脸懵逼：“不知道啊，我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我是问你，里面以前是什么个情况？” “里面以前满货架都是金条，我还来提过一次钱。今天晚上我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啊，这么多金条怎么可能不见了。”保镖队长深怕自己惹上嫌疑：“我发现不对劲立刻就让人四处搜查，我自己亲自跑去警察署报警去了。” “妈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宋锦财气得咬牙切齿：“这可是将近百亿的金条啊，前几天我还送钱进来的，怎么一下子就空了。” “百亿？！”黄绍虎脸色更加难看。 “宋瑞和到底去哪里了，没有消息吗？”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管家和太太不见了，宋瑞和也消失了，公司的钱也不见了。 “会不会是绑匪，说不定会有人来送勒索信？”保镖队长试着问道。 黄绍虎顿时火了，指着陈队长的鼻子骂道：“都他妈猪脑子啊，人家要是绑匪会把金条拿走吗？上百亿的金条都拿走了，还在乎一点点赎金？整个公司几十个保镖，就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吗？两个大活人啊，从公司就这么消失了？” “黄署长，这里有一张纸条。”陈队长小心翼翼地把纸条递了过去。 “这明明就是绑匪挑拨离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黄绍虎气急败坏地骂道。 院子里几个队长已经开始勘察现场，最后将事发地点锁定在了一处雪地里。刑事队长宋金城将保镖们全都吼开，在雪地里刨出了一块金条：“你们这群蠢货，警察署的人还没有来，你们把现场破坏得一干二净。” 他拿着金条回到别墅：“署长，你看看这个，看来是遇到劫匪了。” “在哪里找到的？”黄绍虎接过金条问道。 “后面的雪地里，应该是劫匪遗漏的。现场已经被破坏了，我带人继续搜查。”宋队长说完转身又走了。 雪地里发现了金条，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遇到劫匪。 “完蛋了！” 黄绍虎几乎可以完全肯定，管家和黄太太是被人抓走了。可为什么宋瑞和偏偏也失踪了，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这次劫匪一下抓走两个个人，还带走了上千根金条，看来事情不简单。 天狼帮？夜枫？ “抓人！”黄绍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夜枫。 “抓谁？”旁边的监狱队长一脸疑惑。 “抓谁，当然是抓夜枫！”黄绍虎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屡次和黄金龙作对的就一个人。夜枫不光勒索了黄金龙好几次，还把他的三号医院给砸了。工地是夜枫抢的，上一次绑架黄金龙也只能是夜枫，这一次更有可能是他。 宋瑞和，以后慢慢调查。 黄绍虎没有丝毫犹豫，对监狱朱队长下达了抓捕夜枫的命令。 第273章 积极营救 保洁公司的大门口，几辆吉普车冲了过来。 黄绍虎下车之后拔出了枪，示意手底下的军警去敲门。 “嘭嘭嘭！”几个军警用枪托砸着铁门。 夜枫刚刚躺下，听到砸门的声音一下就醒了。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孟班长的床边将他摇醒：“班长，等会有人来抓我，你们千万不要有任何反应。你帮我把高队长劝住，免得他有什么冲动的想法。等我被抓走之后，你立刻去找一下杨队长，让他连夜到东区警察署来找我。” “啊，来抓你了？”孟班长翻身一下爬了起来。 老马听到有人敲门，走到门边上问道：“什么人，半夜到保洁公司干什么？” “赶紧开门，我们是警察署的，要是不开门我们就打进来了。” 黄绍虎手指头举了起来：“三，二，一！” “嘎吱”一声，保洁公司的小门被老马打开了。 黄绍虎手里的枪一下对准了老马，发现是个老头之后将他推到一边：“把里面所有的人都给我控制住，要是有人敢反抗格杀勿论。夜枫给我抓活的，务必搜出黄金龙。” 院子外面的军警鱼贯而入，十几个人都端着枪冲进了院子。 “保洁公司的人，马上给我滚出来。”朱队长高声呼喊着，示意军警控制住所有的房门。 高队长听到声音第一个爬了起来，推开门刚要走出去，两把黑洞洞的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夜枫在哪里？”黄绍虎走上前来问道。 “你们什么人？！”高队长紧张地举起双手，看到十几个人已经控制保洁公司便知道夜枫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暴露了。门口的老马被人顶着，他现在一个人不敢轻易动手，只想尽量拖延时间。 夜枫听到声音立刻上前开门：“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他刚走出宿舍的门，头顶上也被两杆枪顶住了。两个军警走上前来一把薅住他，将他摁在了墙上。 “说，黄太太和陈管家去哪里了？宋瑞和去哪里了？”黄绍虎将枪顶到夜枫的脑袋上：“赶紧说，不说的话我崩了你。” “不知道啊？”夜枫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你们找黄太太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少给我装糊涂！”黄绍虎抬起手来就是一枪托，对着夜枫头顶上砸了下去。 老马看到这样的情形，挣脱开身边的军警就要上前。夜枫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头上的鲜血顺着眼睛流了下来：“马叔，不关你的事情！” 后面的军警看到老马挣脱，手里的枪托对着老马的头上一下砸了过来。 “别，别打人！”夜枫急忙叫到：“我说，我说！” 十几个军警钻到了屋里，很快就把范师傅和孟班长、夜仙儿和阿西都带了出来。院子里五六个人站成一排，黄绍虎手里的枪对准夜枫：“告诉我宋瑞和他们在哪里，否则的话这些人都活不了。” 夜仙儿吓得直抖，阿西也把脸朝着墙壁不敢看军警。 “我带你们去找！” “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夜枫摸了一下脸上的鲜血：“这里的人都和我无关，你把他们放了，我带你去找宋瑞和。” “夜枫，你这是要干什么？”高队长吼了一声。 “姓高的，关你屁事！”孟班长听到这话气呼呼地吼道：“他自己在外面惹事，非要连累我们大家。他早就不是公司的人，你管这些干什么？” 夜枫举起了双手，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过去。 黄绍虎对保洁公司的人并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保洁公司还有特殊业务。除非是有百分百的证据，或者说黄金龙真的死了，否则他是不会随便乱动保洁公司的人。看到夜枫离开，他也就放下了枪，招呼着自己的人撤退。 “赶紧撤，先找到宋瑞和再说！” 军警齐刷刷地收了枪，转身一起退出了保洁公司的大门。 黄绍虎推了一下夜枫，将他送上了吉普车，拿着枪站坐在他的对面：“说，宋瑞和去哪里了？” “在东区的工地上！”夜枫信口开河回道。 “黄太太，陈管家在哪里？”黄绍虎再问。 夜枫依旧是不咸不淡：“也在一起，应该在一起。” “赶紧去工地！”黄绍虎吼了一声，几辆吉普车再次启程，朝着东区的工地而去。 夜枫被带出公司，孟班长转身去了自行车的旁边：“我现在到南区警察署去一趟，你们在公司里不要乱动。” 高队长阴沉着脸过来扶老马：“这下完蛋了，赶紧给总部发个电报。” “给总部发电报干什么，赶紧给贫民帮发电报啊！”老马挨了一下鼻青脸肿，头脑却非常清醒：“你忘了夜枫说的话，他现在是秦天震的管家，你首先应该给秦天震发个电报。他也是贫民帮的帮主，也应该给他的手下发电报。” “快，都出去找人！”高队长看着袁队长和夜仙儿吼道：“能联系多少人联系多少人，到东区的工地上去救人。” 范师傅听到这话立刻跑了，朝着贫民区老李阿公的地方跑去。夜仙儿也跑出去了，朝着韩杰的货场跑了。袁队长骑上自行车去找秦天震，高队长去联系程华，公司所有人都在忙着联系人。 东区秦氏别墅门前，袁队长使劲敲打着秦天震的别墅大门。 余管家半夜里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爬了起来，保镖早就把门打开了。 “管家，管家，秦老板在吗？” “什么事，这么晚了找老板干什么？”余管家是见过袁队长的。 袁队长上气不接下气，显得非常急切：“秦府的管家夜枫被人抓走了，我来通知秦老板去救人。” “夜枫被抓了？” 余管家赶紧到楼上去叫秦天震，不一会儿秦天震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边穿衣服：“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夜枫怎么会被抓？” “哎！宋瑞和失踪了，黄绍虎第一个就来抓夜枫。 “宋瑞和失踪了？” 秦天震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将自己的轿车门打开了，招呼着袁队长上车。自己的管家被抓了，这个当老板的必须出面。 袁队长钻上轿车:“秦老板，我听黄绍虎的意思，把夜枫带到了东区的工地上。” “那就去东区的工地。” 秦天震没有任何犹豫，踩动油门冲出了别墅的大门。 此时此刻孟班长也到了杨鑫的宿舍。 杨鑫立刻起床来到朱泰然的宿舍，砰砰砰地敲打着门窗：“朱署长，赶紧起来，有情况。” “什么情况？”朱泰然被吵醒了，迷迷瞪瞪地来开门。 “夜枫被抓了，咱们去一趟东区的警察署。” “夜枫被抓了？”朱泰然显然有点起床气：“这点小事你自己去一趟就是了，大不了我给黄绍虎发封电报。” “不可以！” 杨鑫早就有想法，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必须立刻去救出夜枫，到时候你在陈总长面前也算是大功一件。如果要是夜枫出现什么意外，你和黄绍虎都吃不了兜着走。” “关陈总长什么事？”朱泰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杨鑫现在顾不得其他，对着朱泰然一阵耳语。 第274章 惊动总长 东区的工地上，几辆吉普车闯入了围着的栅栏。 工地里几个守夜的工人被惊醒了，看着气势汹汹的军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吉普车停下之后，里面的军警全部提着枪下来了，同时被带下来的还有夜枫。 黄绍虎下车之后拽着夜枫，用枪顶在他的肩膀上：“快说，宋瑞和在哪里。”他现在顾不得找黄金，必须先见到宋瑞和的人。 夜枫知道黄绍虎必然来抓他，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不想连累保洁公司的人，将黄绍虎诓骗到了工地之上。 工地上漆黑一片，除了一颗昏黄的电灯什么都没有。守夜的保安看到夜枫被抓，一起围了过来。 “你们都给我退下，不关你们的事！” 夜枫对着几个保安吼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黄绍虎：“黄署长，你怎么就认为宋瑞和失踪跟我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不知道呢。该不会是宋瑞和拐着黄太太跑了？或者管家跟着黄太太私奔了？” “你小子耍诈是？”黄绍虎拉了一下枪栓：“你不是说宋瑞和在工地上吗，人呢？你要是不给我找出来，老子今天崩了你。” “今天白天我确实看到宋瑞和来工地了！” 夜枫其实心里也很紧张，生怕黄绍虎不问青红皂白开枪。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你这动不动就崩人，我好歹还有几千工友呢。就算你要找宋瑞和，也得容我问问情况不是。宋瑞和不见了，说不定是自己走丢了呢，也有可能遇到了仇家。” “你t给我装蒜是？”黄绍虎用枪口戳了戳夜枫，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黄署长！”夜枫吼了一声，猛然转过头来：“我告诉你，我这几天哪里都没有去，一直跟陈总长的儿子在一起。你要是敢动我，你问问陈总长干不干！” “陈总长的”黄绍虎一愣，他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陈总长的儿子。 夜枫一把将他的枪打开：“你半夜三更跑到保洁公司又打又闹，我是不想连累无辜把你带出来。现在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想开枪，真当我贫民帮好惹吗？你今天有本事就试试，看看我贫民帮的工友会不会弄死你！” 他知道黄绍虎有开枪的想法，干脆把事情全部挑破：“宋瑞和前今天派杀手来杀我，这事你也参与了。你们动不动就杀人，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仇家吗？” “你”黄绍虎哑口无言。 “轰隆！”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轿车冲进了货场。 秦天震径直将车开到黄绍虎的面前，打开车门从里面钻了出来：“夜枫，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办法，有人想要弄死我，没有任何理由。”夜枫朝着秦天震拱了拱手：“秦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 “我怎么跑来了？”秦天震黑着脸走到黄绍虎面前，指着黄绍虎说道：“好你个黄绍虎，就因为秦氏集团的人接了东区工程，你一再公报私仇找我们麻烦是。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我非到陈总长面前给你理论理论。” 他拉了一把夜枫：“走，跟我回去，我看谁敢动。” 黄绍虎一转身把枪对准了秦天震：“秦天震，我给你脸啦？现在宋瑞和不见了，这是我的嫌疑人。你要是敢阻拦，我连你一起抓了。” “你来啊？”秦天震将自己的双手递上：“老子是治安委员会的人，不归你警察署管。你有本事把老子抓进去，到时候我看你什么收场。” 治安委员属于陈总长属下的一个治安委员会管理，主要是参与十九区社会治安的建言建策。 联邦政府下面设立了很多的委员会，包括工商委员会、治安委员会、环境委员会等等。都是联邦政府为了彰显自己治理联邦政府的决心，做出来的一些样子。这些委员会大多数都是名义上的，里面的成员都是自己人，而且也没有正式的对外宣誓。 “轰隆，哐当！”又一辆吉普车冲进了工地。 朱泰然一下车就开始咋咋呼呼：“夜枫，夜枫呢？夜枫在哪里。” “朱署长，我在这里呢！”夜枫抬手打了个招呼。 看到朱泰然和杨鑫一起来，黄绍虎气得团团转了一圈：“好你个夜枫，你有本事啊，每次遇到事情就知道找帮手。” “哼！” 夜枫冷笑了一声：“你和宋瑞和狼狈为奸，我就不能有几个朋友。” 黄绍虎看着朱泰然一脸黑线，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今天来多少人都没有用，交不出宋瑞和，夜枫还得跟我到监狱里面去。现在黄金龙府上的人失踪了，金库里的金条也都不见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们以为保得了他？” “我不是来保他，我是带他去见陈总长。”杨鑫拿出一封电报，毫不客气地看着黄绍虎：“你首先要搞清楚，到底是你的官大，还是陈总长的官大。” “什么，这事陈总长也要插一手吗？”黄绍虎气得嘴唇直抖。 “你这话说得，陈总长本来就是你的上级，什么叫插一手。”朱泰然冷笑着：“你就不怕我把这话告诉陈总长？” “你爱咋咋地，宋瑞和找不出来，夜枫必须死！陈总长又怎么了，总不可能包庇杀人犯！” 黄绍虎气急败坏，开始口无遮拦：“这事就算是找到胡司令那里，我也不会放过他。” “夜枫，跟我们走！”杨鑫瞪了一眼黄绍虎，拽着夜枫就走。 夜枫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黄绍虎，你不要有什么事都找我。黄金龙的死跟我没关系，宋瑞和的失踪跟我也没关系，至于你说的黄氏集团金条，就更和我没有关系。 秦天震只要有机会见陈总长，是不介意跟着夜枫再跑一趟的。他走到自己的车门前刚要打开车门，夜枫再次说道：“秦大哥，咱们坐一辆车去。” 秦天震没有明白，犹豫了一下将车门关上对袁队长说道：“那就麻烦你开着车跟在我们后面。” 杨鑫见他们两个人上车，缓缓发动着发动机。 当吉普车走出东区工地的时候，外面的马路上突然涌过来几百上千人。工人们手里拿着锄头扁担，朝着东区工地从四面八方而来。 “兄弟们，我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夜枫探出头来，朝着工人们喊道。 “帮主，帮主你没事？”几个工人跑上前来，趴在车窗上问道：“帮主，他们要把你带到哪里去？” “没事了，这些人是来救我的，大家回去！” “好，没事就好！”几个工人激动地笑着，朝着后面的人挥手：“帮主没事了，我们回去，大家都回去。” 路上的工人转过头来，看到夜枫在和他们招手，也都挥舞着自己手里的锄头。 “夜枫，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秦天震纳闷地看着黑夜里不断奔跑的工人。 朱泰然也诧异地看着路上的工人，从东区工地一直到成华街道的方向，全部是黑压压的锄头扁担。 “都是东区的工人！”夜枫继续朝着外面挥手，所到之处工人们都热情的举起锄头。 朱泰然转过头来问道：“他们怎么叫你帮主？” “我自己封的，贫民帮帮主。”夜枫笑了笑，给朱泰然几个人说道：“这帮穷兄弟都在我工地上做事，我对他们好他们也对我好。大家七嘴八舌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我帮主。我也就没有推辞，帮着兄弟们解决一时家长里短的事情。” 第275章 阿西身份 因为工人们的拥堵，杨鑫的吉普车开得很慢。 夜枫一路上呼喊着让大家让开，并向工人兄弟回报自己的平安。从东区工地一直到成华街道，路上到处都是奔走的工人。 秦天震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这些工人少说也有上万人了，还有人不断地朝着东区工地奔走。 “哎！”夜枫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是老马和高队长紧张过度，生怕夜枫出了问题。 人群中夜枫看到了秋歌，也看到了孟班长，更让他感动的是，连孤儿院的阿驿和几个老师都跑出来了。这么远的路，他们一路上追到了成华街道。 夜枫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缩回脑袋坐到了驾驶座位上。 他看了看朱泰然和秦天震，必须将他们全部拉到这件事里面来：“朱署长，秦大哥，有一件事我要给你们讲一下。” “啥事？” “我找到了陈总长失踪多年的儿子！”夜枫擦了擦眼泪说道。 “啊，还有这事？”秦天震诧异不已。 “真的有这事啊？”朱泰然显得略有点激动。 夜枫拍了拍杨鑫的肩膀，示意他把车开慢点，准备先给大家讲一讲阿西的事情。 杨鑫减慢了速度，并没有急着去见陈总长。 夜枫爸爸自己在辐射区无意中遇到陈总长儿子，夜里听到他说梦话的事情讲了。 “他经常做噩梦说胡话，梦里提到了黄金龙和扬天清的名字。我去见过杨天清，最后才知道了他是陈总长的儿子。” 至于阿西的身世，夜枫只说是蔡复拐卖的，被杨天清用几个大洋买下来当了童工。蔡复，夜枫反复提这个名字，并把他和黄金龙、宋瑞和以前的关系讲了一下。 十九区以前的大佬不论是抢劫杀人，还是拐卖妇女儿童，倒腾假药和物资基本上都参与过。 只不过，夜枫把阿西的事情全部聚焦在这三个人身上。 朱泰然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是太复杂了。 秦天震也是一脸惊讶。这个夜枫实在是太幸运了，阿西这样重要的人物居然让他碰上。 夜枫并不想一个人贪功，继续编排自己的故事：“这孩子应该是被人伤害过的，智力发育上有点问题。我也不敢确认是不是陈总长的儿子，所以我亲自找了一趟朱署长和杨队长。我们三个还把他送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医生说现在的技术估计是很难恢复。” “我吗？”朱泰然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杨鑫推了推他：“是的，今天早上我们两个送到四号医院的孩子，就是陈总长的儿子。” “哦？”朱泰然恍然大悟。 “现在虽然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陈总长的儿子，但是只要他们见面了就能确定了。” 夜枫又推了推秦天震：“这个阿西一直跟着我，早上我还带到三号医院去了一趟。没想到两句话不好，宋瑞和还打了他一耳光。当时秦大哥气得不行，到三号医院去找宋瑞和理论，估计宋瑞和听到风声吓跑了。” “秦大哥这几天也在到处帮我打听江湖上的事情，一直也没有找到一个叫蔡复的人，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总长的儿子。” 秦天震脑袋算是聪明的，立刻明白夜枫的意思：“是啊，这个蔡复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夜枫故意给他们在总长面前加分。 “但愿你找到的就是总长的儿子。”秦天震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 轿车走到了成华街道和光明街道交叉的地方，陈总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接到了杨鑫的电报，说是要带夜枫去见他，可能有自己儿子的消息。这对陈总长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消息，十几年来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老婆，没想到突然就有了消息。 夜枫的车刚停稳，陈总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给他打开车门。 旁边的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总长亲自给一个贫民开门，这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陈总长好！”夜枫拱了拱手，给陈总长打了个招呼。 杨鑫也鞠躬：“老师好，夜枫我给你带过来了。” “陈总长好！”朱泰然立刻敬礼。 秦天震也恭恭敬敬地鞠躬：“陈总长好，陈总长辛苦了。” “好好好，快快请进！”陈总长胖乎乎的脸一脸急切，在前面亲自带路。几个人急匆匆地走进了警察总署的办公室，在一楼的大厅里面坐了下来。 “上茶，上茶！”陈总长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作为浩劫之后的人，很少人能够结婚生子。陈总长已经快六十岁了，只有一个独儿子。自己到老了没有后代，这是他一生中最为遗憾的事情。 他颤抖地端着茶杯，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坐了下来：“夜枫，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总长，我这次去辐射区进货，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因为他吃不饱饭我给了他几个馒头。” “这位小哥和我比较投缘，回来的时候非要跟我走，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当初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听他一直说梦话。梦里一直喊着杨天清和黄金龙的名字，我就去找了一趟杨天清。” 夜枫生怕陈总长着急，一口气把话说完：“根据杨天清的回忆，十二年前有一个叫蔡复的人贩子卖给他一个小孩。他说这孩子是陈总长的儿子，当时你在外面打仗，他也没有办法送到你面前。可是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这孩子跑掉了。” “后来这孩子怎么到的熊老大的货场，就不得而知了。” “孩子叫什么名字？”陈总长低着头一直喝茶。 “阿西！”夜枫说着看了一眼陈总长，陈总长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孩子记不得自己的父母名字，只知道爸爸是当过老师的。” “什么？”陈总长猛然抬了一下头：“他人在哪里，身边有没有一个女人？” “没有！听说他妈妈为了救他，被一个人贩子摁在水里淹死了。”夜枫摇了摇头，心里也开始打鼓：“要不总长你给我一支笔，我把他的相貌给你画出来，” “好，拿纸来！” 卫兵送来了纸和笔，夜枫凭着他惊人的记忆力开始勾勒：“这孩子脑袋受过伤，长年也营养不良，说话有点迷迷糊糊。我刚开始也不敢确定，所以找到了朱署长和杨队长，让他们送孩子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现在的手术没有办法。” 夜枫勾勒一个大致轮廓，几个人都围着看。 “后来我又找到了秦老板，让他去江湖上打听一个叫蔡复的人贩子，希望找到点线索。” “我是觉得阿西可怜，想让他早点找到家人，迫不得已先来打搅一下陈总长。” “慢着！”陈总长突然停住了，两只眼睛变得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是他，是我的小琪，他不是阿西，他叫陈琪” 陈总长突然泪流满面，拿起桌子上只画了一双眼睛的图片：“这双眼睛，我在梦里见过无数次，这是她妈妈的眼睛，这眼睛太传神了。他就是我的小琪，我的小琪找到了。” 五十多岁的男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第276章 父子相认 陈总长抱着画像嚎啕大哭。 朱泰然站了起来，秦天震也站了起来，杨鑫赶紧走过去扶着陈总长：“老师，孩子找到了是高兴的事情，我们赶紧去接回来。” “对对对，去接回来，接回来！”陈总长抹了一下眼泪。 “小琪人在哪里？” “在保洁公司，我以前在那里上班，现在是秦氏集团的管家。”夜枫站起来回答道。 朱泰然走到门口大声吩咐：“赶紧让警卫集合，带着陈总长去见自己的孩子。” 府里的管家赵然刚才一直在旁边，听到夜枫提到保洁公司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管家！”陈总喊了一声：“你马上带人跟我去，我要去接我的儿子。” “好的老爷！”赵然点了一下头，再次看了一眼夜枫。 “我跟你们一起去！”秦天震也站了起来，跟着陈总长身后一起往外走。 夜枫感觉到了管家异样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前的赵然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犀利无比，走起路来却刻意地低着头。他一脸恭顺地跟在陈总长的身边，刻意避开了夜枫的眼睛。 赵然打开了车门，将陈总长送了进去。 “夜枫，你坐我的车！”陈总长招了招手。 赵然开车，后面坐着陈总长和夜枫，秦天震也厚着脸皮挤上来了。后面跟着四五辆警卫车，还有朱泰然的吉普车。大队人马打开车灯，朝着西区保洁公司的方向开过去。 “总长，你确定就是您的儿子吗？”夜枫问道。 “是的，我可以肯定！”陈总长显得很兴奋：“你说说，你在辐射区是怎么见到他的，他为什么就跟你出来了呢？” “哎，说了你不信！”夜枫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帮秦天震采购建材吗？我跟着车队去辐射区的时候，看到阿西一个人坐在旁边朝我笑，我就给了他几个馒头。这一路上他都跟着说，说别人抢他的馒头，只有我给他馒头。他要认我当帮主，一路上都跟着我。” “我听辐射区的人说，这孩子非常的善良，从来不跟别人争执。他见我对他好，非要跟着我走，我就给了熊老大一万块钱，把阿西带回公司了。你要知道，我也是孤儿出身，最看不得别人受苦。没想到，他晚上还要跟我一起睡，我一走他就不干了。” “哈哈哈！”赵然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哎，这孩子好福气，遇到夜枫这么善良的人，要不然指不定还在受苦。” “是啊，我儿子遇到夜枫就是他的福气。”陈总长心情格外舒畅：“我家小琪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也许是上天垂爱。他怎么就改名字叫小西了，害得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 说着说着他又黯然神伤：“哎，我可怜的女人” “黄金龙这王八蛋，算他死得早。”他回头看着秦天震说道：“你给我好好打听打听，这个蔡复是什么人，找出来我非弄死他。” “好的总长！” 秦天震趁机谏言：“这黄金龙拐卖人口已经不止一次，而且我的儿子也是他拐卖的。要不是夜枫刚好救回来，恐怕也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 “黄金龙死了不还有宋瑞和吗，明天就去把他带回来。”陈总长总觉得车比较慢，不停地催促：“管家，你开快点，再快点。” “宋瑞和失踪了！”夜枫冷不丁冒了一句：“黄绍虎听说宋瑞和失踪了，今天晚上到保洁公司当场就要打死我。要不是秦老板及时赶到，此刻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总长了。” “失踪了？”陈总长问了一句，眼睛依旧看着外面。 “失踪了也得给我薅出来，这件事没完！” 保洁公司很快就到了，从成华街道到西区不过二十里路，半个小时几辆吉普车就停在了大门口。 夜枫从车上走了下来，陈总长早就跑到门口去敲门了。 “马叔，开门，是我回来了。”夜枫生怕马叔受到惊吓，在外面大声的喊着。 “帮主，帮主你回来了！”院子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哭声，阿西跑到大门口来开门。院子里的人大多数都走了，阿西一个人感到了恐惧。 “小琪！”陈总长一眼就认出面前的孩子，虽然骨瘦如柴确实是自己的孩子。 “啊，有警察！”小琪吓得赶紧就跑，边跑边喊：“马叔，范叔，有警察来了，快跑啊。” 夜枫赶紧走到前面，一把将阿西拉住：“阿西，不是警察，不是警察，是你的爸爸来了，我找到你爸爸了。” 范师傅端着油脂灯跑了出来，手里提着铁勺喊道：“阿西，阿西，出什么事了？” “范叔！”夜枫搂着阿西，指着面前早就呆住了的陈总长：“阿西，这是你的爸爸啊，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去找你的爸爸了，现在不会有事了，不要怕啊？” 老马也出来了，头上用一块布条缠着。 院子里有秦天震、夜枫和陈总长，警察在外面没有敢进来。 “他是我爸爸？”阿西偏着头看了看陈总长，一个劲地摇头：“我爸爸是老师，不是警察。我有话要给爸爸讲，不给警察讲。你让他走，让他快点走。” 阿西对警察的印象很不好，本能地往后躲。 陈总长开始解开衣服，将自己身上的警服脱掉了。 他伸出手臂来，看着阿西说道：“爸爸给你讲的故事还记得吗，东郭先生和狼，从前有个东郭先生，他牵着什么啊？” “毛驴！”阿西突然抬头。 “毛驴后面有个口袋，口袋用来做什么的啊？” “装狼，东郭先生把狼装在口袋里”阿西看着面前胖乎乎的人，弯着腰在院子里学着毛驴的步伐，突然一下记起来什么，冲着陈总长一把扑了过去。 “爸爸！”阿西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得陈总长老泪纵横，夜枫也忍不住擦眼泪了，就连秦天震也是鼻子一酸。 当初秦多多被人贩子拐走，回来的时候也是这种委屈。 “十二年啊，十二年我都在找你，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爸爸，妈妈让我告诉你，让你去找杨天清。”阿西把埋藏在心里十二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再也忍不住抱着陈总长嚎啕大哭：“妈妈死得好惨啊，她是被人摁在水里淹死的，你要给妈妈报仇啊。” “报仇，我一定要报仇！”陈总长怒不可揭，伸手一把抱起自己二十岁的孩子。 “走，跟爸爸先回家，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好，咱们回家！”阿西紧紧搂着陈总长，回过头来看着夜枫：“帮主，你跟我一起走，跟我去我们家。” “不去了阿西，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行，你不去我也不回去了！”阿西挣扎着下来，拽着夜枫非要他一起走。 陈总长心痛自己的儿子，给夜枫好言说道：“要不夜枫你跟我们一起走，在府里住上几天，也好陪陪阿西。” 第277章 杨天清自杀 阿西没有朋友，他的朋友就只有夜枫一个。 这是他从心眼里认定的一个朋友，第一次给他馒头，第一次给他鸡蛋吃，第一次让他饱饱的吃了一顿肉。 阿西要回家了，想让夜枫跟着自己去家里，不论是做客还是久住，没有夜枫他觉得快乐没法分享。 范师傅见夜枫为难，走过来劝道：“去，陪陪阿西！” 夜枫只好用手牵着阿西：“走阿西，我跟你去你家里看看，我要去我朋友阿西家做客。” “好的呢帮主！”阿西显得很兴奋：“到了我家里，我要让你吃肉，吃很多很多肉。” 阿西一只手牵着夜枫，一只手牵着陈总长：“我有了爸爸，又有了朋友，阿西突然好幸福。” “秦老板！”陈总长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秦天震：“过几天到我府里来做客，带上你的家人。我儿子回来了，我要宴请宾客，你可是我的座上宾。” “好的总长！”秦天震兴奋地笑了：“到时候我一定带着家人，前来恭贺总长团聚。” “这位老哥，你到时候也把保洁公司的人带来哦，小琪这几天打扰大家了。” “好的，一定来！”老马眯着眼睛笑了笑。 范师傅连忙跑到厨房里，拿出蒸好的两个鸡蛋跑出来：“阿西，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鸡蛋，你带着。” “好的范叔，谢谢你！”阿西神志好像清醒了很多，不再是吵吵闹闹，也不那么急躁。 “杨鑫，朱泰然，你们两个可别忘了，过几天到我的府里来做客。” “好的总长！”朱泰然敬礼。 “老师慢走，明天我们一定来！”杨鑫也鞠躬。 陈总长走了，留下院子里范师傅五味杂陈。他最喜欢的就是孩子，希望公司热闹一点。阿西虽然才来两天，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同样心里复杂的还有老马，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陈总长的儿子。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夜枫就算是闹出天大的事情来，估计陈总长都会保住他的一条命。 不知道这是阿西的幸运，还是夜枫的幸运。 吉普车经过了杨天清的府邸，陈总长让赵然停下了车。 虽然自己见到了儿子，但是可怜的女人却死了。他拍了拍阿西的肩膀：“小琪，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见见杨天清。” 夜枫听到这话心里再次突突，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此刻天已经快亮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杨天清的府里冷冷清清，几个军警走到前面去敲门。 “谁啊？”杨天清一大早上就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杆猎枪。自从夜枫找上门之后，这几天他都睡不着。每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一直坐在大门口等着警察上门。 “警务总署的，麻烦你开一下门。”军警没用威胁的口吻，而是礼貌地喊了一声：“我们总长找你有事！” “夜枫来了没有？”杨天清突然冒了一句。 “来了！”夜枫硬着头皮回答。不过他想想也就释然了，就算是杨天清承认是自己做的，不肯栽赃黄金龙也无所谓。 “让他和陈总长一起进来，其他人不要进来。” 夜枫轻轻用手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没有关闭。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院子里杨天清手里拿着一支短枪，枪口对着自己的下巴。 “你这是要干什么？”陈总长愣了一下。 夜枫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没想到杨天清并不畏惧死亡，看来自己的算盘要落空了。 “有什么话就早点问，我在等着你们！”杨天清头也不肯抬，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陈总长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杨天清问道：“十二年前，你们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为什么要对付我？” 夜枫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陈总长早就认识杨天清。当时江湖上十大天王，杨天清算是一个，胡传克也算是一个。至于其他的人，夜枫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陈云辉，应该是胡传克手底下第一员大将。 江湖仇杀，妻儿受到折磨。 “我算是一个，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说出来意义不大。”杨天清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夜枫说道：“人是叫一个蔡复的人送来的，他应该是黄金龙的人。” 夜枫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感情这事真的有黄金龙参与。 杨天清没有按照夜枫交代的去说，却说出了另外的故事。 当年胡传克一家做大，大力打压其他帮派。几个天字辈的老大要对胡传克下手，奈何胡传克没有子嗣。他们把目光瞄准了胡传克身边的人，陈总长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黄金龙是江湖上的混子，跟着一帮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只要是来钱的门道什么都敢做。 “我们出了十五根金条，黄金龙就把你老婆孩子带来了。” “为什么选择黄金龙？”陈总长似乎明白了。 “他是胡传克身边的人，对你比较熟！”杨天清掰开短枪上面的保险，再次顶在自己的下巴上：“你的老婆被呛死了，儿子被人打死用麻袋丢在了壕沟里。至于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又是怎么让夜枫找到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你迟早查出来，用不着隐瞒你。年轻时做过的孽，现在到了该还的时候。” 杨天清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知道夜枫救不了自己，不过也领了夜枫的情：“夜枫，我这房子送给你了，麻烦你帮我收尸，顺便给我找个盒子。” “砰！” 毫无征兆之下，杨天清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他的下巴穿过，在他的后脑勺飞了出去。 夜枫吓得一抖，再次看到杨天清的时候，他已经仰面倒在椅子上了。当年的十大天王之一，选择用自杀来了结了自己一生。 夜枫看着陈总长皱了皱眉头：“他和我说的话不一样，他给我说的是自己救了阿西” “不关你的事，他是要死在我面前，而不是死在你手里。” 陈总长转过身来，外面的军警已经冲进来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出去：“夜枫，这房子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 “不好，还是交给军政府？”夜枫并不想要这个房子，这样的屋里住着太膈应了。 陈总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要，估计杨天清死不瞑目。你这是在帮他赎罪，也是在帮我。我会让管家去登记一下，这个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要卖也好，要送人也好，反正交给你处置。” “杨天清的尸体，就交给你处理，我知道你是保洁公司的人。” “不是，我早就离开了，只是没有地方住。” “现在不就有了吗？”陈总长再次叹了一口气：“他还没有告诉我，我老婆在哪里呢？不过就算是找到，估计早就在魔兽的肚子里了。我们这一代人，所作所为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了太多的危险。祸不及妻儿，可谁又会遵守呢？” 夜枫没有说话，再次想起孟班长说的话：“他们都不是纸糊的。” 黄金龙被他冒险杀了，今后要对付其他人可能难上加难。 第278章 总部支援 昏黄的油脂灯下，夜枫依旧在看着书。 宋瑞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黄绍虎的报复还没有来。 接下来就是帮会的成立大会。 前段时间人员已经筹备差不多，因为宋瑞和的事情耽误了好几天，夜枫决定把会议定在明天晚上。 书里的故事给了他很多的启发，但夜枫却越来越迷茫。他总算知道王处长说的：“扫除黑暗靠清理几个大佬是不行的，推翻军政府靠暗杀是行不通的。” 书中的主人翁一辈子都在搞暗杀，虽然看起来轰轰烈烈，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步。 现在军政府还没有露面，夜枫的主要对手还是江湖帮派和商业大佬。就算他杀了黄金龙，搞垮秦天震这些人，社会的角角落落问题依然很多，贫民的生存环境也得不到很大的改善。 “嘭嘭嘭！”门口有了敲门的声音。 夜枫将书放了下来，侧着耳朵细听，门口的老马已经去开门了。 “是王处长！”夜枫听着脚步声就知道了。 他站了起来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就看见了魁梧的身影带着草帽走进来。 “你还没有睡吗？”王处长抬起头来，露出自己周方四正的大脸。他微笑着看着夜枫：“你怎么也学着每天熬夜啦？” “睡不着，实在是太多的困惑！”夜枫摇了摇头：“您这么晚来什么事？” 王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年纪轻轻有啥子困惑给我讲一下，看我能不能给你开导开导！” 夜枫走到办公室桌子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开水给王处长。他坐到了王处长对面，迫不及待地就开始问道：“我最近越来越累，总觉得事情层出不穷有点控制不住了。” “啥子事？” “当初我在孤儿院，梅院长恨不得一张钱扯成两半花。我离开孤儿院就想着多搞点钱，让孩子们能够吃饱。” 王处长点了点头：“这是对头的！孩子们确实很辛苦，所以总裁要成立孤儿院，至少是不能饿死冻死。你现在做得很好，又是捐钱又是盖学校。现在孩子们应该过得都很舒畅啊？” “还行” 夜枫想起当初调查叶教授的事情，一路下来收留了同样是孤儿的夜仙儿，还认识了阿驿和三太太。 端掉三号医院，闯药厂救小武，和黄金龙斗。 那个时候，想得非常简单。就是看不惯的事情要管，有仇要报。 后来为了实现组织筹钱、筹集人才、收集资源的目的，也因为工人们生活艰苦，想要增加就业机会。一路上算计了很多人，现在又成立了三家公司和学校。 “我看到工人们生活艰苦，就想着多给他们工钱，想办法给他们粮食。” “我看到北区和东区的工人被打杀，看到贫民窟的孩子吃树叶饿死，我总觉得老百姓过得太惨了。” “我总觉得这个世道不应该是这样，所以我想打破他。我成立了贫民帮，让贫民可以互相帮助” 事情越做越多，越感觉茫然、无助、没有头绪。死的人越来越多，仇人也越来越多 “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处长一声不吭地听着，不停地点头。 夜枫以前的头脑是清晰的，遇到任何问题都能够算计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他有点凌乱了。 王处长听他絮絮叨叨说完之后，抬起头来说道：“你这些问题和困难，就跟裹雪球一样，让你透不过来气是？” 夜枫点点头，确实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王处长笑着站了起来：“从你的思想根源上来说，你还是目标感不强！这就跟走路一样，你要是想着千里之外，你还在意这里有个坑哪里有道坎吗？困难肯定是多，跨过去不就行了？” “从组织的角度来说，你属于使命感还没有找到，所以做事情比较茫然。” “你说十九区不应该是这样子，他应该是什么样？你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所有的事情把他趟平就是了！” “有的事情趟不平！”夜枫叹了一口气，想起秦明江监狱里关着的工人一时没有头绪：“这次秦明江估计会杀人，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咱们是干什么的”王处长盯着夜枫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既然你想让十九区翻天，就要做好死人的心里准备。现在咱们是蓄积力量，尽量不要发生冲突。一旦发生了冲突，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到时候就没有什么退路。” “你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对的，那就勇敢的往前走！” “所谓的困难无非是你的心里作用，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 夜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公司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谈心，他只能把压力埋藏在心里。 “王叔，你刚才说什么使命感？” “咱们组织的使命感！”王处长再次强调：“我们组织的使命感就是扫除余烬、迎接光明。整个联邦政府，必须回到贫民的手中，老百姓要有房住，有饭吃，有衣服穿。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供养，人人平等自由不受欺压。” “不光你是十九区，现在十九个区的老百姓都有这种向往。” “保洁公司作为组织者和带头人，必须冲在最前面。”王处长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要我们牺牲，我们必须一往无前。你不要顾及这顾及那，我们的成员都是有这个勇气和担当的。我们流血，比让工人、让贫民流血要好。” “你要做的是利用你的资源，营造新的价值观。先树立人人平等的思想，让大家看到未来和希望。” “你们为啥同意我成立贫民帮？” “这是早就有意向的事情，只不过你先提出来了！我们和这个世道的主要矛盾现在是贫民生活问题，以前是清理暗杀，现在是改善民生。将来说不定矛盾会转移到十九区，也说不定会转移到联邦政府。我们要为扞卫政治信仰做好流血准备。”王处长没有隐瞒夜枫。 夜枫想起白天板砖的事情：“那王叔，我说有人在工人中挑事，这事情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王处长显得很平静：“从你说的事情来看，这些人并没有恶意。先前杀死挖掘机司机可能是失误，他本意是不让司机冲击孤儿院。今天扔板砖的人，估计就是看不惯军警抓人。这些人就是一些侠义组织，和我们一样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啊？”夜枫看着王处长，想必他早就知道答案。 高队长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叔，你怎么跑过来了？” 王处长又坐了回去：“好，夜枫的事情说完了，咱们三个人简单交代点事情！” “这次来我还是给你们打气的！”王处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夜枫，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组织给你颁发了一枚伏魔勋章。勋章我就不带过来了，以前是为了鼓励在黑暗之中的人，现在我们要迎接的是光明。” “勋章给我带来多好，我还没有见过呢！”夜枫嘀咕了一下。 “第二件事，总部现在大规模制造武器，已经可以达到日产百支。” “日产百支，那一个月不就是三千支？”夜枫兴奋不已。 王处长点了点头：“主要是韩杰货场的钢材好，总部还组装了不少机器。这机械化的生产，速度是非常快的。不过你们还要大量提供钢材！” “第三件事！总部现在需要三千民工种田，高队长你要想办法送人。” “第四件事！总部准备动用五十个亿的黄金支援你们，想办法扩充公司和帮派。这些钱是到了用的时候，总部是不会吝啬的” 五十个亿，总部第一次启动了储备黄金。 王处长告诉夜枫和高队长，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人。 这些人靠公司就业来安排，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平时凝聚成一股力量，起事的时候才能够一呼百应。 第279章 贫民帮大会 夜枫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在发呆。 组织的生存问题已经解决，现在贫民帮有上百亿的资金。接下来是应该大力发展贫民帮，至于怎么发展，夜枫没有具体的目标。 “夜枫，想什么呢？”高队长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 “晚上开会的人通知了吗？” “全部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句话。” 夜枫想起另外一件事：“高队长，你说咱们十九区所有的土地有多大面积，种出来的粮食够不够三百万人吃？” “按道理是可以的”高队长估算了一下，辐射区的面积还在缩减，将来的土地只会越来越多。 乱世之中的人很好活着，只要一天有半斤八两杂粮就行了。 杂粮还是两百块钱的价格，一个饭量不大的人只要有五千块的工资就可以活下来。 五千块，一年下来才六万。 夜枫算了一笔账，一根金条两百五十克，四万块钱一克，其价值在一千万。用来换成粮食可以养活两百人左右。 程氏集团一年可以赚十几个亿，够三万人吃喝一年。 黄氏集团呢，黄金龙的财产可以够一百多万人吃喝一年。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大佬，其财产本来就可以让十九区三百万人生活的好好的。 但这些黄金全都放在大佬的金库里，老板姓依旧牛马一样的累，却吃着猪一样的食物。 废铜烂铁、辐射区有。 建筑材料，辐射区也有。 土地，被大量的贫民窟覆盖了，如果能够修建成高楼，便会有很多种菜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没有一个规划。所有的资源都被浪费了，老百姓在军政府的手底下如同老鼠一样活着。 夜枫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浪费。 帮会成立之后，夜枫要成立学校。这些事情落实，夜枫想着尽快让工人们的生活也得到改善。 现在他有了一个程氏集团，也有了物资公司和食品公司、港城建设公司。总部有两千顷土地，如果能够科学种田，产量也可以养活四十万人。有了这些资源他要大干一场，重新分配资源、整顿秩序。 而这一切，就要从贫民帮会开始。 所以夜枫非常重视这次的帮会成立大会，准备一开始就给几个领头人定下目标和任务。 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夜枫继续筹备贫民帮会议。 这次开会的人有一百多人，光通知开会人员就花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晚上之后才把几大区的人聚集到了一起。 仓库里三个焚烧炉靠在墙边，骨灰货架也靠在四周的墙边，只有中间有一点空地。 上百人有的坐着，有的蹲着，还有人靠在货架上。 这些人都是各区的工会负责人，或者是组织放在十九区的暗桩。组织在十九区核心成员有好几百，但今天只挑选了一部分。队伍中不光有程刚、萧辉这样的老资格，也有雷鹏这些旧军队中的人，还有货场新加入清理组的周伦等人。 夜枫看着济济一堂，非常的激动。 这次开会没有叫上董老师，目前还得观察适应一段时间。 这几天袁队长跑了几趟，附近的区域基本上已经开展工作，远一点的还不知道贫民帮是怎么回事。 秦队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喊道：“所有人都给我站好了，前后左右对齐，十个人一排全部给我站规矩。” “大家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样歪七倒八的像什么样子？！”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秦队长，看他一脸威严赶紧站直了身体。大家你挤我我挤你，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场地中间。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东张西望在人群中探头。 “说什么小话！”秦威再次吼了一声。 人群顿时雅雀无声。 秦队长不怒自威，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你们不是乌合之众，以后开会都给我站整齐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跟兵痞子有什么两样？” 他走过去挨个拍打着，将一百多人扯拉拖拽：“前后左右对齐不会吗？两条腿夹紧站直不会吗？所有人都把胸口给我听起来，眼睛看着前面！” 嬉笑的人收敛了笑容，说话的人闭上了嘴巴。 仓库里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韩杰也老老实实地戳在队伍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开会的时候都是有座位、有茶水、有火盆。但今天的气氛非常的严肃，秦队长从进来的时候就没有 好脸色。 “大家原地坐下！” 唰地一声，所有人都坐下了。 秦威一言不发，在人群众走来走去，每走到一个人面前便停留几秒钟。被他盯着的人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体。作为伏魔军团的大队长，他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一百多个人被他挨个看了一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有的人神情肃穆，有的人满脸疑惑，还有人面无表情。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十几分钟的时间感觉很长很长。 “你们中间很多人都是当过兵的，十几年时间过去怎么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秦威站在了袁队长的边上，声音带着炸音：“从现在开始，大家都给我有一点紧迫感。不要以为自己还是扛活的，也不要以为没有人管着你们。你们在十九区这么多年了，到了用你们的时候赶紧找回以前的感觉。” “服从命令听指挥，勇往直前不退缩。” “给大家介绍一下，本人秦威，伏魔军团第九队队长。” “今天晚上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大事。等会高队长和夜枫就回进来，所有人开会的时候保持安静，分配下去的任务记清楚了。” 夜枫和高队长就站在门后，听到秦威整顿完才转身进了仓库。 现场的一百多人都不敢回头看，直到夜枫走到最前面的桌子上坐下，大家才把目光聚焦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夜枫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一百多人。他现在要组织的是帮会，不调整好这些人的状态很难有战斗力。这些人将来要冲锋陷阵，也要约束自己的下属。他们自己如果懒懒散散，很难领导好一方的工作。 今天借着秦威的威风，开场夜枫就给大家定下了基调。 “服从命令听指挥，勇往直前不退缩。” 夜枫坐下之后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挨个将一百多人扫视了一遍。 这些人将来都是帮众核心，他要挨个记住大家的面孔。 十几分钟的观察，也是对一百多人的考验。谁能够沉得住气，谁心浮气躁，那些人抗压能力强，什么人比较稳重，都在他脑海中有个初步的印象。 “好了，开会！”夜枫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了。 高队长同样表情严肃，正式开会首先发言：“大家伙跟我都比较熟悉，以前都是我工会下面的人。今天开会另有任务，我只是列席一下，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算是正式退出工会了。” 听说退出工会，不少人脸上起了点变化。 秦队长还在周围走来走去，像盯贼一样盯着大家。 “高队长，请问退出工会是什么意思？”有人举起了手。 “用不着你多嘴！”秦队长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声：“今后开会，没有点到发言都不许说话。” 第280章 七十二龙头 夜枫看了一眼刚才发言的人道：“咱们时间短任务多，以后开会由我先讲，讲完之后会给你们留时间提问。” “这是规矩！”他再次强调了一句。 刚开想要问话的人也都安静下来了，全场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夜枫知道自己的威信不够，但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立威。任何帮会和组织，从一开始就必须有规矩。 “我给大家宣布一下，从现在开始，十九区贫民帮正式成立。” “我担任贫民帮的帮主，秦队长和袁队长担任副帮主。秦队长主要负责组织和监督工作，袁队长主要负责情报和联络工作。有任何军事行动，由秦队长统一负责。” 听了军事行动四个字，不少人身板挺得更直。 程刚一帮老人脸上激情澎湃，组织最终的行动算是开了一个头。 但大多数对贫民帮还是非常疑惑，不知道这个贫民帮是什么样的组织。 韩杰被任命为西区负责人，对内叫总队长，对外叫舵主。 东区雷鹏负责，北区萧辉负责，南区的负责人是杨春。工会负责人和贫民帮总队长分开，两边的人不重复。分配完四个区的总队长，他又将剩下的人点了一遍名字，算是和大家认识了。剩下的人都是各贫民窟的，对内叫分队长，对外叫龙头。七十二个龙头老大，以此都给了编号。从西区一分队开始编号。 龙头老大，成了最基层的帮会组织，刚好七十二个。 任命完了之后，夜枫才开始讲述贫民帮的成立宗旨。 “贫民帮，顾名思义就是帮派里所有人都是贫民。我们不同于土匪强盗，成立帮派是为了贫民互助，而不是打家劫舍。以前的工会是帮助工人的，但相对于工人来说贫民更弱势。” 夜枫接着讲到：“我们现在的工会活动受限，只能靠成立贫民帮来活动。今后只要某个区的贫民受到压迫，我们四个区的帮众都可以插手。但有个前提，他必须是加入了贫民帮，这样我们才会师出有名。” “不光是受到了豪强压迫，就算是日常生活中有了困难，邻里之间有了纠纷，等等一切帮会都必须管。” “兄弟们啊，我们十九区有两百八十万贫民，如果大家都加入这个组织，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夜枫要求，每个区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发展两千人。 凡是加入帮派的人，每个月发放五百块的生活补助，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心意要到。 每个区还要挑选不低于一百二十人的打手，打手必须是帮会中能打善战的人，而且不得有任何坏毛病。贫民窟中偷鸡摸狗的人有，见钱眼看的人也是有的，他一再强调要知根知底。在帮派没有对外之前，活动依旧是秘密地进行。 挑选出来的核心打手，每个月按照三千块的标准发放工资。 夜枫初略的算了一下，按照这个标准去配置成员，一年下来刚好是十个亿的开支。帮会成员也达到十五万人的标准，有战斗力的打手也有了八千人，这样基本上可以公开活动了。 前期的成员比较好挑选，十几年相处大家都知根知底。尤其是这些工会负责人，基本上和各个工种的人都熟悉。 至于以后有人要加入，那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 他相信，不出半年的时间，贫民帮必然会迅猛发展，到时候搞掉黄金龙，经费也非常充足。 乱世之中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力成本特别低。 他还以两个区为一个联络点设置情报点，让各区分队长自己设置好联络方式和暗号。这些联络点或者是杂货铺，或者是铁匠铺，或者是理发店。从今以后，各区遇到事情都通过电报反馈给袁队长，袁队长有事只要告诉联络点就行。 “怎么样，大家有什么意见，现在会后可以畅所欲言了。” 夜枫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大家：“我们开会的时间不能太久，给大家半个小时提问，平时私底下我们也可以交流。” “我就一个问题，打手既然发了工资，他们要上班吗？”有人举起了手。 夜枫笑了笑：“当然要上班，不然一家老小吃什么？我们的工资只是补助，让他们吃饱饭有体力。” “我也有问题！”萧辉举起了手：“上次北区陈扒皮杀了我们的人，到现在家属都没有安置，很多孤儿寡母没有收入呢！”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夜枫将事情记在了本子上：“大家回去互相问问，有没有没人照顾的孤儿，全部送到孤儿院去。” “你们这些负责人，包括以后的帮会打手，如果他们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全部送到孤儿院。” “这是什么意思？”南区的人举手了，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父母还在，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难道真的要打仗了？” 雷鹏看他这个样子当场就来气了：“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怂？打仗就打仗，怕个球啊！” 夜枫对雷鹏的印象非常深刻，他和韩杰都是属于好汉型。 他伸手示意雷鹏坐下去：“既然是帮会打手，就不能够畏惧生死。” “不过这件事跟打仗没有关系，孤儿院现在表面是孤儿院，实际上是一个贫民学校。” “说到这里大家还帮我看看，贫民区有没有读过书的老人，年龄在五十岁以下的都可以安排到孤儿院去教书。” 高队长满脸疑惑，孤儿院成为学校的事情他还是刚知道。当着众人的面，他依旧问了一句：“你这弄个贫民学校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培养孩子们读书，将来建设十九区。” 夜枫低声对高队长说道：“孤儿院现在必须扩大影响，让东西南北贫民窟的孩子都加入进来。将来有什么事情，孤儿院就是十九区的焦点。里面 的孩子越多，反而是最安全的。军政府不敢对孤儿院下手，我们帮会也可以替他们出头。” “哦？”高队长稍微思考了一下，点头对大家说道：“咱们不光要恢复十九区的秩序，也不能再耽误下一代了。孩子送到孤儿院，里面吃住都是公司的。大家伙还可以放心上班，不用担心孩子在家没人管。” “刚才萧辉说的北区孤儿寡母没安排的事情” “以后这样的人全部送到总部去，总部有几千顷地还需要工人。这个事情由袁队长负责的。” 夜枫停顿了一下：“大家还有事情吗？” 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毕竟夜枫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 今天的信息量比较大，很多人都还在心里反复解读。 “既然没话说了，我提一件事情。”秦队长在最后一刻发话了：“既然大家现在已经入了帮会，又有组织纪律的约束。今后我手底下有一支清理组，现在正在训练之中。这支队伍当然是保护和支援大家的。但这支队伍还有一个重要职能，那就是清理组织内部的叛徒。” 组织内部，如果有人违反纪律，会有相应的处罚。 但如果有人敢出卖组织，清理组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夜枫也赞成他这个观点，敌人是不可怕的，可怕的还是组织内部的叛徒。 “今后开会，只限于总队长，不到特别的时候，不会召开全帮大会。” “好，散会！” 夜枫控制好时间，会议刚好一个小时。 他知道大家还有不少问题，但只能留到会后去解决。帮会刚刚成立，大小的事情都还没有理顺，夜枫也没有经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程华走了过来，小眼睛依旧是迷人的微笑：“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可以继续战斗了。夜枫，你有没有想过武器装备的事情？” “武器，还是有必要的。” 夜枫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安排人打造猎刀，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用不着，锄头扁担一样可以当武器。” “我说的是枪要提前准备。你这么大的动作，到时候要面对很多突发情况。”程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夜枫再次点头：“好，我记住了！” 第281章 巡视帮会 贫民帮正式成立后，夜枫决定挨个巡查一遍各区。 这些人有的是组织内部推荐，有的是高队长点将。这么多年了大家潜伏后并没有多少实际工作，分配任务之后要看看这些人的执行力怎么样。 夜枫作为新的帮主，必须对手下七十二个区都了如执掌，还得看看各区的实际情况。 天刚刚亮，他便带上了秋歌，两个人两辆自行车准备出发。 “枫哥，有电报！”夜仙儿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她现在就待在公司做财务，韩杰公司的账单定期送过来。 夜仙儿手里拿着好几张纸条：“总部电报，粮食和钞票已经运出来了，今天晚上送到保洁公司。” “北五区电报，这一次有二十多家人要送到总部，问什么时候出发方便。” “还有，韩杰的运输队在西十八区附近被人拦住了” 夜枫摇了摇头：“这才第一天呢，电报就这么多。我看以后你还是要分类，遇到打架的事情，交给秦队长自己处理。北五区的事情，应该是转给袁队长。所有的电报内容，我晚上回来再看。” “哎，我又不是你的秘书？”夜仙儿噘着嘴忿忿不平。 “你这想法不错！”夜枫竖了一下大拇指：“以后电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不懂的尽管问高队长。” 夜仙儿无语：“我就是发个牢骚，你还真的让我当秘书啊？” “当然，公司就你一个人最闲。”夜枫说完骑上自行车就跑了。 保洁公司里事情越来越多却没办法增加编制。高队长现在负责工人协会的罢工事情，孟班长负责尸体回收，两个人一大早就出去了。公司里就剩下两个老人，一个负责看门一个负责做饭。 程辉和克里现在住到了韩杰的货场，袁队长每天忙着各区之间的协调。 公司上上下下就秋歌闲着，实际上担任着夜枫保镖的角色。 西一区的工作没有什么好检查的，周围的人和保洁公司都很熟悉。这里的分队长是程华的本家兄弟程亮，帮会成立的消息一传出去，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踊跃报名。 一区和二区之间的联络点是老李阿公，他本来就是组织的老成员。 夜枫对于这两个附近的区根本没有停留，率先到了第三贫民区附近。 公路边的理发店，一个老阿公在烧着热水。 夜枫将自行车停在了他门前，老阿公以为有客人来了提着水壶上前招呼着：“小伙子，要理发的话稍微等等，这水还没有烧热。” 说着他拿了两个凳子出来。 夜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虽然已经到了该修剪的时候，他却没有勇气让老阿公下手。这种水勺扣在头上修剪出来的发型，除了凉快之外实在是不美观。贫民窟的大人孩子，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家修剪。 “不用了阿公”夜枫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我就打听一个人，韩熊住在什么地方？” 老阿公犹豫了一下没有接钱：“你打听他干什么？” “天下贫民是一家，我找他有事”夜枫说着将钱折叠了一个角。 天下贫民是一家，就是贫民帮的人来了。钱折叠成掉一个角，是没钱美势的象征。这是他和袁队长约的暗号，仅限于各个联络站的人知道。如果所有贫民帮的人都知道，那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老阿公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这个暗号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他探头看看周围没有人便转过身去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他家。” 夜枫依旧将钱递给了他：“钱你手下，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哦？”老阿公将钱接下来了用手指了指：“往这个巷子进去，右边倒数第二家就是了。” 夜枫抱着棍剑钻了进去。秋歌在巷子口的墙壁靠着，一边看着自行车一边注视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 贫民窟的巷子不足一米宽，低矮的屋顶刚好超过他的头顶，巷子里是没法骑车的。巷子两边的房子背靠背，中间留下一个过道供人出入。这种巷子前后近百米，百米之后就是另外的出口。巷子纵横交错，如一道道的网格，将凌乱的贫民窟分割成一万多平方米的格子。 夜枫走到巷子口倒数第二家，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木床和锅碗瓢盆放在地上。 房门没有上锁，贫民窟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盗窃的，大多数人也买不起锁。 夜枫反手将门又拉上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朝着下一个路口走了过去。雪地里的脚印消失在不远处的贫民窟前，里面听起来有人在说话。他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里面说话声戛然而止。 “韩熊在吗？”夜枫问了一声。 韩熊听出了他的声音，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推开了。屋里有七八个人蹲在地上，看到夜枫都抬起了乱蓬蓬的头。 “帮” 韩熊刚要说话，夜枫示意他噤声：“怎么样，现在有多少人加入了。” “已经有二十多家了”韩熊很诧异夜枫下来检查工作。 夜枫看着在场的人都是些精神小伙，不禁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再三吩咐韩熊，一定要有优先照顾孤苦无依的。年轻人都放在打手组织里，每个区设置两千打手。打手分成若干个小队，平日里责任到具体的贫民家庭。 “知道了帮”韩杰说着又卡住了。 夜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私底下可以叫帮主，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好的帮主” 夜枫对韩熊的工作是满意的，看来通知之后他立刻就开始行动了。 检查完第三区，他又到了第四区，最后到了韩杰的货场。货场里只有一百多装卸工和打包工，打包工正在将废弃物拆解，然后送到压缩机里打包。装卸工将打包好的货物吊起来，码成整整齐齐的一摞。 夜枫没有看到现场有砖块，也没有看到砂子之类的建材。 他推开了办公室，里面只有两个清理组的员工守着，韩杰不在秦队长也不在。 “你们老板呢？” “帮主！”两个人站了起来：“早上有消息回来，货场和别人发生了冲突。韩老板跟队长一起过去了，估计现在在西十八区。” “知道什么样的冲突吗？”夜枫早上也收到了电报，但他认为这事秦队长自己可以解决。 “听说是收购建材的事情”其中一个人回答：“我们抢到了一批从辐射区来的建材，领队的袁路已经装车了。但北区的一个货场临时加价，物资公司又把我们的建材卖给了北区货场。袁路不同意加价也不同意卸货，最后双方打起来了” 买好的建材又被转卖，袁路当然不会同意。 “秦队长带人过去了？”夜枫连忙问道。 “是的，队员全部都带过去了，程辉和克里也去了” 夜枫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只有一个货场没有物资公司。物资公司是专门从辐射区收集物资的，这种工作相对来说比较危险。物资到了辐射区的边境，就会有很多货场前来收货。 因为物资获取不容易，抢手的货很容易被抢走。 现在刚到了一批建材就被北区货场抢走了，说明北区工地现在急需建材。 夜枫没有经手过建筑公司，不知道建材这么的抢手。重要的是现在几个警察署都在修建，建材更是紧俏得很。 “哎呦，失策了啊！”夜枫拍了一下脑门。 他翻身骑上自行车调头就跑：“秋歌，咱们赶紧去十八区看看。” 第282章 货场冲突 西十八区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这里靠近半辐射区没有居民，附近十里地都是蔬菜公司种植基地。土地环绕在十九区的周围，差不多有几十万平方公里。雪地里全是绿油油的萝卜和白菜，种田的工人都在地里忙着扒菜。 田间的小屋稀稀拉拉，这是工人们守夜和存放工具的地方。 道路上堆满了各种三轮车，来自各地的食品公司从这里进货，然后再批发给各个菜市场的摊位。 夜枫骑着车走在田间道路上，看着棋盘一样的菜地出神。面前的道路坑坑洼洼，越往前面越难走。他和秋歌顾不得休息，脚蹬子踩得飞快。穿过十里蔬菜基地便到了西区最大的物资交易场地。 建材交易区拥挤的人更多，但今天的人都围成了一圈。 里面的人好像在谈判，外面的物流工都闲着。夜枫将三轮车放下之后，朝着人群中挤了过去。 货场中间站着四个人，一个魁梧大汉还有袁路和秦队长，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北货场的老板。夜枫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三方的人马都挤在中间，地上还躺着几个受伤的人。有韩氏货场的人也有对方的人，好在没有造成死亡。 看起来双方已经动过手了，站着的人也有不少人还在流血。 北物资场的保镖有五十多个，手里面都是长枪和大刀。秦队长的人有四十多个，手里却只有十杆枪和几十把猎刀。 韩杰站在一边不耐烦地抱着手，两边的人依旧是剑拔弩张。 从现场的情形来看，韩杰公司和北货场的人打了一个平手，现在就等着物资公司老板发话。 “你们到底讲不讲道理，货已经卖给我们了就不能够再卖给第二家。”说话的是袁路，他显得很气愤：“我们货都已经装了一半你又去收别人的钱。现在让我把货卸下来，我一上午白忙活了？” 袁路把矛盾对准了物资公司的老板。 “什么叫我不讲道理，我们这里的原则是价高者得！”一个彪形大汉站了起来，满身的肌肉疙瘩抖动着：“你交钱了又怎么样，我的货还没有给你就不算成交。现在建材一分钟一个价格，要么你给我加价，要么就把货送给北货场的人。” 他拿出一根金条在手里：“现在人家加价百分之十，还给了我下一批的定金，从现在开始我魏老五的物资都卖给他们。” “哎！”夜枫摇了摇头，这里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物资公司的人。如果他们不愿意合作，就算是今天赢了以后也没有出路。虽然这里有十几家物资公司，但得罪一家就少一家。 “韩杰！”夜枫招了招手。 韩杰看到夜枫来了赶紧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帮主，你到这里干什么？” “什么个情况？”夜枫低声说道：“人家要加价，你就加价百分之十，把这批货拿走不就行了？” “不是加价的事情”韩杰对着他耳朵说道：“我们前几次抢来的货源，都被他们给截了。他们每次都抢先我们一步，要么加价要么就是硬抢。今天我们已经装车了，对方又开始加价。要是我们一直这么退缩，今后就没有货源了。” “那，北货场用得着这么多建材吗？”夜枫皱了皱眉。 北货场的老板是个精瘦的矮个子，虽然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子却是个狠角色。夜枫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个尖下巴的人战斗力爆棚。他细长的脸上眼睛鼻子挤在一堆，横眉竖脸特别的凶狠。尤其是他的眼珠子，如同狼一样的冒着凶光。 “人家是在囤货，知道几个工地都要建材” 夜枫看人只看一眼就收回来，但就是这一眼便让对方感应到了。夜枫也感应到对面目光看了过来，突然抬头瞪了一眼过去。 两人目光相对，如同两道闪电瞬间让彼此的头皮发麻。 见对方满眼杀气看着他，夜枫眼中绿色的光芒一闪。凌厉的目光如刀锋剜肉一般在对方脸上刮过，北货场老板脸上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将头转了过去。这个对手和赵立志差不多，应该也是个敢打敢杀的主。 夜枫决定先退一步再说：“那就加价，先把货拉回去再说。生意场上不就是这样吗，有几个人会给你讲诚信？” “那行”韩杰虽然不情愿却依旧选择服从：“袁路，给他加价，咱们拉货走人” “慢着！”北货场的老板站了起来：“现在不是加价的问题，是货已经归我了！” 他站了起来歪着肩膀走到韩杰面前：“人家老板已经说了，他们的货以后都不会卖给你韩氏货场。今天的货我们已经付钱了，自然也是我们的。” 韩杰气得两眼翻白，懒得去理会北货场老板：“魏老五，你嚷了半天说要加价。我现在已经答应加价了，你怎么说？” “这个”魏老五有点为难：“朱老板，要不你们一人一半？” “做梦！”瘦瘦的朱老板丝毫不退让，一脸鄙夷地说道：“以前在西区，我也就给杨天清一点面子。你韩氏货场算哪根葱，也敢跟我抢生意？” “你是挨打不够吗？！”秦威退后一步挡在他面前：“我告诉你，今天一人一半都不可以，所有的货我都要拉走。不光是现在，以后我看上的货源你都靠边站，否则老子端了你的货场！” 朱老板往后退了退一脸不服气地看着秦威：“你别以为今天赢了就可以嚣张，我的人马还没有拉过来！要是你想要继续打，那咱们回去之后再摆开阵仗我北区潘朱夏三大老板，可不是你韩氏货场可以对抗的！” “有我们三大老板在，以后西区的建材全归我！” 潘、朱、夏，又是三大老板。 夜枫算是明白了，物资公司和建筑行业一样竞争激烈。 某种程度上来说，物资公司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帮。今天熊老板的车队没有回来，现场只有魏老五有资源。 他们没有黄金龙这样的财大气粗，却有着赵立志那样的凶狠。越是底层的行业，越是没有任何规矩可以讲，遇到事情拳头就是老大。东区没有建材，南区也没有，就剩下北区和西区外围有建材送过来，夜枫决不能失去了西区的货源。 否则的话从北区运送建材，不论人力物力都会增加不少。 他见事情还在僵持推开了众人：“秦队长，让他今天把货拉走。既然人家已经下了战书，那我们今天晚上就打上门去。” “好，那就打！”秦队长退后了一步。 夜枫瞟了一眼朱老板，回头又看了看魏老五：“魏老板，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你理亏。既然你两边都不得罪，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等我挨个揍扁了北区三大老板，以后所有的货都只能卖给我们！” 魏老五看了一眼夜枫，发现韩杰和秦威都听他的。面前的年轻人看不出有多大的本事，但他知道夜枫肯定是主事的。魏老五只是笑了笑：“我只是个卖货的，谁给我的价格高我就卖给谁。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小杂毛，口气倒是不小！”朱老板根本没有把夜枫放在眼里：“你以为西区杨天清败了，你韩氏货场就是大佬？” “老子在这一行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乌龟王八蛋没有见过？” 第283章 遇见周老师 夜枫并不喜欢骂人，但也不是没有脾气。 他回过头来看着朱老板冷冷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西区的物资以前应该是杨陈赵的？是不是觉得西区三大老板挂了，你就可以跑到这里来撒野？” “没脑子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杨陈赵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夜枫身上，现场鸦雀无声。 秦威听了心头一震，不知道夜枫这是什么意思。杨陈赵三个老板死在夜枫的算计之中，但暴露出来是非常不明智的。 朱老板显然也是一愣，再次看了夜枫一眼不由得多了几分心思。 在场的人听他这么说都很惊讶。 杨天清在西区可是大名鼎鼎的，他的死听说跟拆迁有关，也跟秦天震的冲突有关。 可面前的年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三大货场的死跟他有关？ 夜枫看着众人知道大家的心思，只是冷冷笑道：“赵立志锋芒太盛落得个尸骨无存，陈立新舍命救老大死得比较壮烈，杨天清算是识趣苟活了下来。东西南北四个区，天字辈的人可就剩下秦天震一个了。” “你潘朱夏三大老板，是不是觉得西区无人了？” 众人听罢长长舒了一口气，本来还十分猎奇的目光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 这样的话，谁不会说？三大货场老板死了，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在这里随意点评，这并不是什么真本事。 “你算什么东西？！”朱老板鄙夷的神色带着一丝嗤笑，感觉面前的小子实在是可笑至极。 魏老五本来还高看一眼，以为他是韩式货场的大老板。听了他这不咸不淡的话挠了挠头：“好啦，赶紧把你们的货卸下来。” 夜枫不慌不忙：“我算不上什么人物，只不过是秦天震公司的大管家。现在南区警察署的工地在我手上，东西两个工地都是我做主。韩氏货场是给我们提供建材的，看到建材没到我跑过来凑凑热闹而已。” “秦天震的大管家？”熊老板又是一愣。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不会，这小子手底下有三个工区？！” “我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朱老板也愣住了，刚才的竞争对手一下子变成了潜力客户。他现在供应的是北区陈扒皮的工地，囤积建材就是为了抬高价格供应南西东三区。 他有点后悔和夜枫当场冲突，脸上抖了一下：“原来是建筑公司的大佬失敬失敬” “用不着跟我客气”夜枫脸色并不友好，他连欺骗朱老板的心情都没有：“我三个工地，除了韩氏货场不会跟别人合作。现在建材需求这么大，实在不行的话我带两千工人到辐射区，半个月时间就把所有建材运回来了。” “韩大哥你先带人回去，咱们两个工地怎么也有几千人。” “别啊！”魏老五赶紧拦住了他：“这位老板，你可不能抢了我的饭碗。你手里有三个工地，建材当然是我们提供。” “你还是卖给北区，加价百分之十也没有关系，反正人家有的是钱。” 夜枫已经有了亲自去辐射区运建材的打算，但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让工人冒险。他决定点拨一下魏老五：“北区怎么会用这么多建材，我估计潘朱夏三大老板是准备留着过年。” 魏老五立刻就听明白了，北区就一个工地，他手里的建材从北区物资公司转运就够了。 现在跑到西区物资公司来抢货，这么多建材给谁？ 东南西三区在夜枫手里 建材没有工地订购，就算是给了定金也没有什么销量。他的货如果不卖给韩杰，估计以后更加没有客户了。 “不行，北区货场本来就不是我的客户。” 魏老五当机立断：“今天的货你们已经装上了，我也不加价全部卖给你们。以后韩氏货场来拉货，我全部都卖给他！” “那价格呢？”夜枫心里稍微舒服点。 “当然还是原来的价格”魏老五生怕跑掉这个大客户：“如果你三个工地都用我们的建材，价格还可以降低点你看，咱们之间是不是可以有个协议？” 朱老板看夜枫和韩杰的关系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再看魏老五的态度，今后的物资也不可能卖给他了。 更要命的是，自己手里高价囤积了一大批建材 再次看夜枫的时候，朱老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也没有心情抢购物资了，对着手底下的嘀嘀咕咕一阵，两百多人开始推着三轮车黯然离场。 夜枫继续和魏老五讨价还价，最后决定所有的物资从韩杰货场转移。 三个工地都用魏老五的建材，价格在原来的基础上降了五个点。 “秦老板，那咱们可就说定了？”魏老五一脸兴奋地握着他的手：“韩氏货场以后不会去北区进货？” 夜枫并没有告诉对方真实姓名。他想着秦天震姓秦，保洁公司总裁也姓秦，随口就说自己姓秦。 “只要价格公道，自然不会。”夜枫不咸不淡地，看着悄悄离场的朱老板总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这家伙不声不响不打不吵，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双方很愉快的就达成了合作，韩杰显得特别兴奋：“来，大伙继续装车，咱们第一批全部运到南区工地上！” 秦队长也松了一口气，吩咐手底下的保安队一起装车。 夜枫将他拉到了一边：“秦队长，以后工人运货的时候，还是要有保安队的人押运” “怎么了？” “我觉得北区三大老板不会善罢甘休”夜枫第一次感觉到了不踏实：“这咬人的狗不叫，他就这么走了肯定是回去想办法报复。” “那行！”秦队长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的物资都是直接送到工地，我看货场留十来个保安差不多就够了。到时候给西五区分队长打个招呼，让他们一起照看着货场。” 露天物资场看热闹的人都退去了，大家伙继续吆喝着。 夜枫正在吵架的时候，旁边一个物流工一直盯着他。 这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消瘦而憔悴的脸上带着岁月的沧桑，浑浊的眼镜挂在耳朵上。 老人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除了那双眼睛是倔强而不肯认输的。 夜枫推开人群走了过来：“这位老师，你是货场的物流工吗？” “嗯，对啊？”老人看到夜枫和他打招呼，心中有点疑惑，但还是回应道，\"我就是货场的物流工，你有什么问题吗？\" “请问你贵姓？”夜枫觉得这也是个文化人。 老人推了推眼镜笑了，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贫民帮的帮主夜枫？” 夜枫一愣，没想到他的名声这么大。面前的人根本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他呢？ “我姓周”老人慈祥而带着严肃的笑，更显出一副书生儒雅气息：“我听几个同事说过，说老董和老王被你带走了。” “周老师！” 夜枫顿时激动起来，又遇到一个老师，必须要带回去。同样激动的还有周老师，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着夜枫的到来，想要毛遂自荐。 他转身来到魏老五身边，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魏老板，这个人我带走了。” “啊？什么意思？”魏老五没有听明白。 夜枫根本没有理会他，给韩杰招呼了一句，将周老师从三轮车上扶下来：“周老师，跟我去见王老师他们怎么样？” “那当然好啊！” 周老师主动下来，坐到了夜枫的自行车上。 第284章 夜枫遇刺 夜枫最近越来越关心学科专业，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再次寻到一个老师，心里十分的高兴。 自行车踩得轻快而又稳，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去。 “周老师，你学的是什么啊？” “我学的是教育学，当过几年老师。” “老师？！那简直太好了。”夜枫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也佩服这个辐射区简直就是天然的宝藏。里面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正好为他所用。 “周老师，看来你比王老师更适合当校长！” 王老师是学工程建筑的，现在做了工程师。 眼前这个，正好可以当校长。 “校长？”周老师没有反应过来，十九区哪里来的学校？ 两个人正说着话，西十八区贫民窟里突然跳出来几个保镖。他们手里都拿着长枪，对着夜枫猛然开了一枪。 “砰，砰，砰”三声枪几乎同时响起。 对方根本没有和他废话，上来就是要人命的。 夜枫看到飞来的子弹，猛地拧了一下车把手，咣当一声自行车倒在了地上。这一招还是跟梅院长学的，两个人一个侧身倒在了地上，子弹朝着后面飞射而去。后面的秋歌听到枪声低了一下头，子弹依旧擦过他的肩膀。 噗呲一声，秋歌的肩膀被射穿一个窟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老师反应不及，重重地在地上摔了一跤滚了出去。 一道黑影唰地一声扑向了对面的人。 秋歌踩着车径直冲向几个保镖，伸手取了腰间的铁锤。自行车从他的胯下飞了出去，将对面的保镖撞翻在了地上。他手里举起铁锤来，一个纵身跳过对面保镖的头顶。 “嘭！” 铁锤从半空中抡了下去。 面前的保镖当场头骨破裂。 另外几个保镖手忙脚乱地拉动着枪栓，往枪膛里摁了一颗子弹。 夜枫翻滚之后顾不得周老师，手里的棍剑唰地一下抽了出来对着十几米远的保镖飞了出去。棍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穿破了对面保镖的喉咙。 保镖还没有来得及倒下，夜枫已经飞奔而去。他快速地抽出保镖脖子上的棍剑，对着另外一个保镖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秋歌的铁锤也飞了出去，一锤子打在了对准周老师的枪口之上。 “砰！” 长枪甩了出去，在地上触动了扳机。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夜枫和秋歌干掉了四个保镖。 周老师坐在地上目瞪口呆，他惊讶的不是有人要刺杀夜枫而是两个年轻人的战斗力实在太强悍。 贫民窟的人听到了枪声，大家习惯性地躲到了屋里。 巷子里一个年轻壮汉探出了头，一开始他就注意着这帮埋伏的杀手。平日里贫民窟经常有人打打杀杀，他也就见怪不怪。 “我去！” 很快他就发现这帮杀手的目标是公路上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就是贫民帮的帮主夜枫。 壮汉就是十八区的分队长沈鹏。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刺杀自己的帮主。 “兄弟们，赶紧抄家伙”沈鹏看到七八个保镖围过去吓得头皮发麻，伸手从墙边薅起一把锄头来。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一下钻出来十几个人。 沈鹏看到巷子前面冲出去的保镖，抡起锄头追上去就是一顿砸。 大家看到沈鹏的家伙都赶紧冲了出来，有的人捡起地上的砖头，有的人抡起了手里的板凳。十几个人都冲了出来，抡起手里家伙追着保镖一顿乱打。 板凳在飞，砖头也在飞。 “快来人啊，有人打上门来了！”杂货铺的老阿公捡起自己的破水壶，用火钳使劲地敲打着。 他看到沈鹏带人打架，便知道是自己人出了事。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打声，贫民窟里不断有人冲出来。他们手里拿着菜刀、扁担、锄头，全部都冲到了公路之上。 公路上的保镖来不及装子弹，只能抡起枪托一顿乱扫。一个保镖刚一转身，沈鹏一板砖就呼在了他的鼻子上。保镖捂着自己的鼻子只觉得天昏地暗，脑袋上锄头扁担又砸了下来。 现场一顿踢里哐啷，七八十个贫民窟的锄头扁担到处飞舞，现场惨叫声不绝于耳。 夜枫迅速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一把将地上的周老师扶了起来。 十几个保镖刚开始就死了一半，剩下的全部被打得头破血流。 周老师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夜枫气得两眼发红，一看就知道是北区货场的人来杀他。他拍了拍周老师身上的泥土：“周老师，你没有受伤？”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周老师也气愤不已，唾沫子横飞：“光天化日之下，这还了得吗，这还了得吗！” “沈鹏！”夜枫喊了一声。 沈鹏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赶紧跑了过来：“怎么样帮主，你没有受伤？” “没有！”夜枫气呼呼地：“这些人全部给我做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你们把尸体丢到山里面去，要不然会连累大家伙” “咱怕谁，咱是贫民帮” 沈鹏两眼发红气喘吁吁，脸上被枪托打出了血：“这帮家伙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这里伏击你？” “北区货场的，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来报复我” 夜枫看到满地的人都已经达到，将周老师扶到了公路上：“咱们贫民帮声势还不够，现在不能随便暴露。你听我的，把人处理后丢到山里去” “好的帮主！”沈鹏擦了一脸的血迹又跑了。 现场的人还有四五个在地上哼哼唧唧。 秋歌捂着滴血的肩膀站在一边，用力的一踩将脚底下杀手脖子踩断了。 “都给我打死，一个都不要留！”沈鹏钻到了人群之中，对着地上盘坐的保镖一脚踢了过去。 夜枫虽然也觉得残忍，但现在只能先灭口了。要是让北区货场的人知道十八区贫民参与，还会带着人枪来报复。现场的锄头扁担一顿乱砸，四五个哼哼唧唧的保镖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喊叫声，很快就血肉模糊。 夜枫顾不得这些将周老师放到了车上，骑着车走到人群的边缘吩咐：“秋歌，咱们先回去。沈鹏，你把枪全部送到韩杰的货场” 秋歌的自行车早就掉在了土坎之下，几个工人七手八脚地把车帮他抬了起来：“兄弟，你这伤口得赶紧去包扎啊。” “谢谢！”秋歌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推着自行车两眼通红。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周老师坐在车后面，刚出来第一天就经历如此凶险的场面让他受了惊吓。 夜枫踩着自行车浑身酸疼：“周老师你不要担心，今天就是个意外。” 第285章 贫民校长 周老师虽然心有余悸，但刚才的场面更加让他震撼。 七八个杀手，让一群锄头扁担的农民杀了。要是换在以前，这些泥腿子只有挨打的份。 周老师松了一口气：“小伙子，你让我刮目相看啊。这十九区最多的就是贫民，如果都联合起来，遇到事情就不害怕了。” “是的，所以我才把他们组织起来。” “秋歌，要不你先走。”夜枫看着他后背已经被鲜血染透了：“你到阿驿哪里去一趟，让他赶紧给你包扎一下。” 秋歌咬了咬牙态度很坚决：“不行，我要是走了有危险怎么办？” “小秋，刚才我后面有人”夜枫皱着眉头想要给秋歌解释，如果当时他不紧急避让的话，身后的周老师会受伤。他突然躲开，让秋歌来不及反应。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话你不要说。”秋歌脑门上流着汗，嘴上却逞强：“我这身板，一颗子弹奈何不了我。” 周老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都是好小伙子，一个胸怀大志一个英雄气概，你们两个在一起必然是要干大事的。夜枫你把十九区的孤儿都送到学校去，咱们到底要教什么啊？现在有没有教室啊，有没有课桌椅和书本之类。” “教什么周老师你自己看着办，大多数都是十来岁的孩子。” “学校是刚修建的，到时候会慢慢拓宽。学校原先有个女校长已经十几年了，所有的事情你们两个做主就行了。” 夜枫稍微加快了步伐，几个人一路来到孤儿院。 夜枫到的时候孤儿院刚好吃中饭，三十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从楼顶教室跑下来，百米冲刺朝着工地食堂去。阿驿追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别乱跑啊，都小心点，没看到地上这么滑吗？” “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是要睡午觉的啦！” “下午是劳动课，都要到工地上搬砖头。夏星，你可不要忘了叫大家起床” 夜枫看到这个情形，仿佛看到了贾叔追赶小伙伴的样子。 阿驿说话也是急赤白脸，只不过他没有贾叔的威严，手里也没有棍子。他看到夜枫和秋歌一愣：“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驿，你赶紧给秋歌看看，他受伤了！” 夜枫将周老师放下来，先顾着给秋歌疗伤。他的整个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搞的？”阿驿赶紧从楼梯上下来了：“哎哟我的天，你这是什么伤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他连忙将秋歌扶着，用手撕开了肩膀上的衣服。夜枫也凑了过去，发现这颗子弹从肩胛骨下面射了一个对穿。上一次夜枫是左肩，这一次秋歌是右肩。 还好，子弹没有留在里面！ 阿驿小心翼翼地用手捏了一下：“骨头也没有伤着，你真的是福大命大呢。” 梅院长听到声音也跑出来了，看到秋歌满身鲜血连忙跑了过来：“哎呦，你们两个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他皱着眉头一脸的焦虑：“夜枫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受伤啊。出门在外，遇到危险要学会躲啊” “梅姨，这事交给阿驿。”夜枫将梅姨拦住了，告诉她半路上遇到杀手，这种事情是躲不开的。 “哎呦你说你，真是让人操碎心” 梅院长一抬头看到夜枫身后站着的老人，突然觉得老人很面熟：“你是你是周老师吗？” “哎呦，小梅！”周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惊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没想到十几年没见你也老了？” “你们认识啊？” “怎么不认识，以前他是高中的老师只不过我没有机会读高中。”梅院长激动地上前握着周老师的手：“周老师，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周老师笑得满脸红光：“还不是遇到了夜枫，花了五千块钱把我买来的” “哎呦，也得亏他想得出来” “可不是吗，我都六十多岁了他还花这冤枉钱。” 夜枫本来还打算介绍一下，结果两个人没玩没了的聊着天。几十年的老熟人见面，免不了要聊个半天。 “周老师，这就是学校！”夜枫见插不上嘴也就跑到医疗室去了。 周老师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学校”。 新修的孤儿院就在程氏集团办公大楼一角，三层楼的砖瓦房显得特别的朴素。房子宽有五间，前后两进中间走廊，每间都有二十平方左右。地下一层是厨房、医疗室、孤儿院孩子的活动区，第二层是十个房间，阿驿也住在第二层。 第三层是储物间和教室，平日里阿驿就在这里教小孩子们认字读书。 “不错，真的不错啊！想不到我六十岁了，又重新当了一回老师。”周老师感慨不已，那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这确实是一件大事，知识不能断代了，我会想办法把学校建起来。按照大小年龄分成班级，从小学开始教大家。” 秋歌的伤口还在处理，夜枫在屋子里转了一下，非常满意现在的条件。孤儿院有吃有喝有住，现在还有了老师，夜枫的一块心病总算是放下了。 三太太大中午刚好来接阿驿吃饭，看到夜枫和梅院长走过来打招呼。 “夜枫，你怎么也来了？” “程姐，建这样的孤儿院要花多少钱？”夜枫没提秋歌的事情。 “地皮是咱们自己的，主要是材料太贵，差不多五千万。我准备再装修一下，顺便在周围修上铁栏杆，让孩子们有个活动的地方。”三太太现在神采奕奕，早就不是当年病恹恹的样子。 “装修就没有必要了。”夜枫虽然有钱，但也觉得装修是浪费：“等韩杰的物资公司忙完后，我给你调拨五千万的材料，在后面再建一栋楼。” 梅院长听完直摇头：“够住了，够住了，不要浪费这个钱。” 夜枫走过去扶着梅院长：“梅姨，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学校。咱们十九区几百万人口，很多孩子都跟茂茂一样无人照顾，我准备让他们都送到这里来。” “这样啊？”梅姨叹了一口气：“按道理说这是好事，可你看我一把老骨头已经吃不消了。” 梅院长本来就五十多岁，十几年来操心两百个孩子早就满头白发。贾叔死了之后，她有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显得更加的苍老。 “我这不是专门请了老师吗？” 夜枫将周老师正式介绍给梅院长：“这就是我们以后贫民学校的校长，你就勉为其难当个副校长。” “哎呦，周老师是来当校长的啊！” 梅姨顿时眉开眼笑，看来自己又有了新搭档。 第286章 群英荟萃 王老师端着饭走出食堂，一眼就看到了周老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上前热情地招呼着：“周老师，你总算是来啦。赶紧，赶紧吃饭。” 夜枫也招呼着周老师先去吃饭：“周老师，吃完饭大家见一面。” 周老师兴致勃勃地跟着王老师进了食堂，工地上夜枫和梅姨、三太太继续商量着学校的事情。 “很多孩子都是单亲家庭，父母常年都不在家跟孤儿没有什么区别。” “您不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一切恢复正常吗，这些孩子可都是我们的未来” “应该的，应该的。”梅姨激动地点点头，她抓着夜枫的手特别温和：“你现在是有出息了，你贾叔要是知道不定多高兴。” 既然夜枫有心也有能力，梅姨也同意让孤儿院再热闹起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十几年，说不定还可以带一批人出来。” 三太太听夜枫这么说更加慷慨：“不行的话，我们就多盖几排。程氏集团只要有个办公的地方就可以了，用不着占太大的地方。” 现场面积足有二十亩，程氏集团现在只是占了一千个平方，孤儿院现在不过三四百平方。 一千个平方，三层楼的办公楼确实是够了。 夜枫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用途，暂时和三太太商量了加一排孤儿院，再增加一栋宿舍楼，如果不够以后再增加。 “咱们孤儿院名字也要改一下，要正式挂个牌子。” “挂什么牌子？”阿驿好奇地问。 “就挂程氏慈善孤儿院，这所孤儿院是程姐花钱的，应该挂她的名头。” 三太太连忙摆手拒绝：“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可担当不起” 夜枫没有和他争执，而是非常诚恳地说：“程姐你就不用谦虚了，孤儿院在你手下获得了新生。现在程氏集团也算是有点规模了，将来肯定是要做大做强的。孤儿院在你这颗大树下好乘凉，也会让外界的人另眼相看。” “咱们孤儿院有点特殊，这么做也是防止暴露” 夜枫想让孤儿院摆脱组织和保洁公司的影子，把过往的历史抹掉。孤儿院也要做大，要造成一定的舆论支持。他要把三太太打造成一个民众支持，军政府忌惮的人。这并不是利用孤儿院博同情，而是更好的隐藏这三十个孩子的来历。 孤儿院可以为工人协会的孩子提供一个很好的教育和成长环境，给帮会成员腾出精力和时间。 将来十九区恢复秩序后，这些受过教育的孤儿，可以成为很好的建设者。 夜枫把这些道理讲给三太太听，三太太这才点头答应：“那好，我就以程氏集团的名义，办一个最大规模的孤儿院。” 学校的牌子暂时不能挂，因为军政府不同意读书，更不可能同意办学。 中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老师将自己召集来的人都聚集在了办公室。听说老板要和大家见面，很多人都忐忑不安。 夜枫陪着梅姨走进办公室，王老师率先站了起来：“哎哟，夜枫你来了，快快请坐。” “啊，夜枫啊！”其他老师也都站起来了。 他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么大一个孤儿院，老板居然是个年轻小伙子。 满屋子都是白头发，对着一个少年点头微笑着。这些人都是王老师介绍来的，夜枫丝毫不敢托大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师们坐，老师们坐！我就是来看看现在学校怎么样了，大家有没有什么需要。” “没有，没有！有吃有喝挺好！”和梅姨一样大的女老师很满足。 “条件还是不错的啦”一个男老师点了点头，非常拘束地说道。 “现在这个年代，能够让孩子们上学确实不容易。你有这个心，我们也算是可以发挥一下余热。” “咱们十九区，也算是你带头开启了教育的先河” 几个老师只是恭维着，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来。 夜枫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心里是有话的。夜枫不过是随便搞了个不三不四的学校，这些人看起来都是饱读诗书的人不可能没有什么意见。 “各位老师啊，我是没有读过书”夜枫尽量让自己不拘谨：“我弄这个学校呢，其实不光是让孩子们读书。现在十九区的知识分子不多了，我是有心将大家都聚到一块来。公司虽然没有什么条件，养活一帮孩子和老师还是绰绰有余。” “学校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以前是什么样子，还希望你们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虽然现在学生不是很多，我相信将来会越来越多的，毕竟我们这里是的，而且还包食宿” 夜枫心里想着还是先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这些老师的心思和他一样，首先关心的是吃得饱饭，而且以后还能继续下去。 “王老师”夜枫转向了王老师：“我让你找的人，应该不止这些的。你把大家都发动起来，咱们尽量多找些人进来。” “夜枫啊，有个事我想说道说道”女老师发言了：“你找这么多老师来，咱们教什么呢？而且我们这些人，以前都不是老师啊这学校没有课桌，没有教材，我们很多事情还没法下手。” “没关系啊？”夜枫知道她的担忧，怕老师多了不够分配：“我请大家来也不是全部教书，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继续就是了。我的目的是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一边教学生一边继续你们的专业啊？各位老师，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呢？” “我是畜牧专业的，这里也不养猪啊？”一个男老师尴尬地笑笑。 “我是学医” “我是农业专家，以前搞蔬菜培植。” “我是电气专业的我在这里也就换个灯泡” 大家好像都无无从下手的样子，感觉专业不对口。 “哎哟，这是各行各业群英荟萃啊？”夜枫喜出望外，朝着几个老师拱拱手：“咱们十九区以后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你们可都是专家啊。我现在手里就有食品公司啊，以后说不定就要种田呢。学医的更好啊，阿驿也是学医的，咱们还没有自己的医院。” “畜牧业就更好了，我以后也要搞养殖场。孤儿院的孩子要吃鸡蛋，老百姓也要吃猪肉啊。” “咱们以后各行各业都要，我还想造汽车飞机呢！” 夜枫觉得这是可行的，毕竟几百年前的书上就有天上飞的。 他兴奋地看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师，感觉这简直就是天然的宝库。夜枫这么一说，在场的老师顿时没有了拘束感。他们听着夜枫的梦想，如同自己的梦想一样开始激动起来。这些东西对于夜枫来说如同天方夜谭，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年轻时候的事情。 第287章 科技联盟 夜枫将自己的梦想说给大家，他要让十九区恢复原来的模样。 如果一代人努力不成功，那就第二代人接着努力。 虽然现在是军阀的天下，但是夜枫也不介意做个财阀，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十九区的建设之中。 在场的老师积极性一下就调动起来了。 夜枫又想到了叶教授，这些人都掌握着尖端科学技术，却很难在乱世之中生存。 他们年纪大了，力气没有了，生活非常的困难。这些人应该还有，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你这么说，咱们以后倒是可以排上点用场。” “不用以后！”夜枫摆了摆手决定先把大家都调动起来：“咱们现在有工地，王老师已经担任了工程师。咱们有贫民帮，董老师你是学管理的，就帮我谋划谋划这十几万人怎么管理。咱们有学校，现在也找来了周校长。能够在这里教书的教书，不能够教书的，我还有很多公司，大家组织起来，到各个公司转一转，没事提提意见。” “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也都是浩劫之前的人。以前是什么样，你们就朝着这个方向改进如何？” 夜枫说完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这些人跟老马一样，那可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一心想让十九区回到从前，这些人简直就是最好的老师。 “那好啊！”一个老师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别的我不说，我和王老师都是建筑行业的，这工地上的事情我们是门清啊！” “你看你看，我这三个工地都需要有人指导！” 夜枫站了起来，非常诚恳地说道：“那这位老师，你就和王老师一起，到工程部门。” “其他几位老师，你们尽快帮我多找些人来。我的意思非常简单，十九区的知识分子，我全部要弄到学校里你们这些人都是宝贝，今后都能够派上用场。” “到时候我也来上课，秋歌也来” 夜枫真心盼望着有一天可以上学，只不过他现在太忙了，只能等到有空的时候去旁听一下。 简单地会议，非常的振奋人心。 夜枫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王老师、董老师、周老师三个人。凡是招来的人都找周老师报道，然后随时听候公司的调用。 开完会每个人都去忙自己的了，大家有了目标也就有了干劲。 夜枫又跑到宿舍里去看了看，宿舍里阿驿正在大声吼叫。这些孩子和夜枫的时候一样，大中午都不睡午觉。 “夜枫，你怎么来啦？”阿驿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梅院长、三太太、夜枫三个人，如同领导视察一样。 他有点不好意思，擦了擦脸上的粉笔灰：“要不到楼上去坐一下？” 小孩子们看到夜枫也围过来了。 “枫哥，你给我们的新被子好暖和啊？” “枫哥，你是不是来给我们送吃的？” “我爸爸呢，我爸爸呢？”茂茂也钻过来了。 阿驿显然有点力不从心：“你看这帮孩子，一个一个猴精的啦。我稍微不注意，他们就给我调皮捣蛋。” “那你应该拿个鞭子还有你的嗓门不够大。”夜枫笑着和阿驿开玩笑。孤儿院的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们比外面的孩子要野，也要聪明得多。 “都给我赶紧睡午觉！”阿驿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他这一嗓子脖子都红了。 十几个孤儿又嘻嘻哈哈地躺下了。 “阿驿，我看还是找几个保安来，以后孩子多了够你管的。” 阿驿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夜枫给三太太交代，让他不光要找几个强有力的保安，还要找十来个工人。平日里厨房、洗衣服、搞卫生都需要人。阿驿要照顾医务室，梅姨年级也大了，这些老师也需要有人照顾生活。孤儿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需要有一大帮人管理。 秋歌的伤势不算很严重，阿驿给他伤口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外面敷了一点消炎的药就用纱布缠住。 伤口没有缝合，依旧有鲜血渗透出来。 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消炎药，剩下的事情靠他自己扛。 “这今天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待在孤儿院里。”阿驿缠着绷带，眉头依然紧皱：“这伤口搞不好是要化脓的，我每天要给你清洗和换药，你跑来跑去的不方便。” 夜枫看着染红的纱布还是有点担心发炎：“行，小秋你就待在这里” “我这点伤不碍事的，还是跟你回去。”秋歌抬了抬紧绷的肩膀，虽然很疼但依旧咬着牙。 “不可以！” 夜枫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我不带你了，咱们有伤必须尽快治疗。” “那好枫哥，你这段时间不要到下面去啊”秋歌焉了。 “暂时不会出去了！”夜枫回答得很痛快。 这一次惹了北区的三大老板，估计对方会不死不休的纠缠。他一个人到处乱跑，不光自己很危险还会连累其他人。 北区，夜枫一点都不熟悉，潘朱夏三个老板他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让贫民帮的人武装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打打杀杀，如果要和北区货场的人动手，就必须一下子把对方打残。 夜枫告别秋歌之后回到了保洁公司。 高队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你和秋歌今天出什么事了？” “没事，东区现在怎么样？”夜枫看着他兴致高昂问道。 “挺好！”高队长点了点头：“这贫民帮的政策一下去，整个东区一天至少有两万人以上加入。我估计四个区，这一天就有七八万人了。” “这么快？”夜枫诧异。 “哼！”高队长鼻子哼了一下：“你要是有军政府的喇叭，稍微宣传一下五十万都有了。你不是说每个人补贴五百吗，谁会放着钱不要呢？” 是啊，谁会放着钱不要呢？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用有限的资金把他们凝聚起来。 高队长设置了很多条件，才卡住了贫民帮的迅速扩张 夜枫兴致勃勃地把学校的事情告诉了高队长：“咱们利用学校，把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储备起来，这样以后就可以派上大用场。” 高队长伸直了脖子扭着腰似乎并不感兴趣，这些事组织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可结果呢，让军政府一锅端了。 “任何时候搞建设不容易，搞破坏就简单得多。你辛辛苦苦种一亩地，一头野兽三分钟可以给你糟蹋完。” “组织十几年的心血，叛军几个月的时间就破坏了。” 他觉得夜枫这是要重走老路。 夜枫并不赞同这个观点：“就算是重新走一遍老路，我也要走出新花样。等恢复到总裁以前的样子，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话锋一转：“接下来，安排打货场！” “什么？打货场？”高队长没听明白。 第288章 属于全民 东西南三个区都有夜枫的公司，每个公司都可以安排大量工人。 尤其是西区，基本上已经饱和。西区的工人、贫民都组织起来了，力量相对雄厚。 唯独北区是一片空白。 夜枫决定渗透到北区，就必须要打下北货场。 夜枫用笔敲了敲桌子：“高队长，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打北区货场了？” 高队长叉着腰一脸不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你还真的明抢啊？” “那可不？”夜枫理直气壮地说道：“人家都在路上暗杀我了，我有什么不能明火执仗的？这次不光我要去，还要拉上秦天震。韩杰货场和程氏集团都参加，所有人一起上，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来。” 夜枫已经俺安排袁队长去打听了，等他回来就动手。 北货场相对较大，以前和三大货场，差不多占了十九区百分之八十的市场。如果拿下来，基本上就垄断了物资买卖。 夜枫正愁找不到机会，现在人家主动惹上门来了。 他相信秦天震肯定会感兴趣，毕竟抢建材可以省下不少钱。 他再次拿起了电报机，准备和秦天震来个聊天模式。 “嘭嘭嘭！”门口有人敲门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到了院子里：“夜枫，夜枫在不在？” “我靠！” 夜枫从屋里钻了出来：“秦老板，我正准备给你发电报呢，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哎，你这个事情怎么不给我打招呼！” 秦天震一脸的埋怨走过来：“南区和东区的工地上，我听说你工价都涨到六百去了，咱们这点工程还有利润吗？” “真他妈是个奸商！”夜枫心里咒骂着，脸上却依旧笑嘻嘻：“你说你，这么点大的事情还亲自跑一趟。要是你不相信我，直接把我开掉不就行了？” “那我可不敢！”秦天震瞪着眼睛愣了一下：“我不是说你不该加工资，但是你得给我 打个招呼。今天我到处去筹钱，到现在才弄到十个亿。我把食品公司的货款都拿走了，咱们现在资金紧张得很！” “来，你跟我进来！” 夜枫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办公室去聊天。 高队长看到秦天震进来，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就离开了。 两个人坐下之后，夜枫开启了忽悠模式：“既然你把公司交给我来打理，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现在我不光是东南西三个工地我拿下来了，以后其他工地我都要拿下来。” “那是，你比我有办法！” “可不是吗？”夜枫没好气地说道：“我还告诉你，以后食品公司我要全部拿下，所有十九区的 货场我也要全部拿下。你要是这点肚量都没有，那就不要跟我一起玩。” “不是兄弟你误会了！”秦天震将手里的包掀开给夜枫看：“你看，我现在就这么点钱” 夜枫也知道秦天震的资金比较紧，早就替他谋划好了：“前几天我去物资公司进货惹了北区的朱老板，他在路上派人暗杀我。现在我要带人去抢了他的货场，你愿不愿意占一股？” “你没事？”秦天震看着夜枫好胳膊好腿：“这他妈是找死啊，敢动我秦天震的人？” “十几个杀手，我分分钟搞定了！”夜枫不屑一顾。 他告诉秦天震，对方既然明火执仗跟他抢生意，他也就明火执仗的打过去。以后有了自己的货场，建材成本就便宜了很多。 到时候几个货场掌握在自己手里，还可以架空辐射区附近的物资公司。 所有的中间环节全部去掉，还在乎这点人工费。 “食品行业也是一样，等我做大了之后，也可以架空蔬菜公司，自己承包几万亩地。” “这个时候什么最重要？重要的是有自己的人不是？” 秦天震不停地点着头，最后抬起手来拦住夜枫问道：“你说十几个杀手，你分分钟搞定？” 夜枫无语了，他说了这么多，秦天震还卡在第一轮。 “不就十几个人吗，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看不出来啊？”秦天震诧异万分，这比夜枫拿下东区工地还让他诧异。面前的不过是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秦天震眨巴着眼睛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兄弟，你这思维跳跃太快了。你这样搞的话，是要垄断整个十九区吗？” 夜枫也很诧异，秦天震虽然反应慢，但所有的关键信息一样不落。 他本来想蒙混过关，把这些重要信息隐藏在里面，让秦天震来一个囫囵吞枣。 秦天震不急不躁，抓住了每个关键信息，然后挨个和他来捋。 “这不叫垄断”夜枫不知道该怎么给秦天震解释。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合格商人，秦天震是听不懂他的话。 “我就是想要掌握绝对的价格优势。” “那好，我参加，你要多少人？” “五个就够了，意思一下就行了。” “五个？”秦天震又疑惑了。 临走的时候，夜枫只答应给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毕竟这事，有好几家公司参与。等到拿下北货场，我会按最低价往咱们自己工地运建材。” “那好！”秦天震带着满脸的疑惑离开了。 高队长一直站在院子里听，听来听去算是听明白了。 “你这不叫垄断叫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高队长问道。 夜枫扬了扬手里的书，显得很有学问的样子：“我这叫全民所有，剔除所有的大佬和中间环节。辐射区是大家的，物资也是大家的，我们自己运物资赚自己的钱。有一天这些钱全部都要分给大家，物资也要分给大家。” 夜枫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终于明白了老百姓为什么穷。 物资是的，但物资场老板赚了很多钱。 货场老板不干活，但货场是暴利。不光货场、蔬菜公司、食品公司、建筑公司都一样。 如果有一天，把这些大佬的中间环节全部剔除。 贫民到辐射区弄多少物资，都是自己的。老百姓种多少粮食，也都是自己的。同样，建筑工人盖多少房子，也是自己的。 一切迎刃而解。 “那你拉着秦天震干什么，自己做不就行了？”高队长对于他这套理论，基本上是同意的。如果真的有这一天的到来，十九区很快就会恢复到浩劫之前。 夜枫也知道将来有一天，他肯定要和秦天震摊牌，也要为贾叔的死让秦天震出点血。 他算计秦天震，但也给秦天震留一条活路。 如果秦天震没有什么雄心，耽误了他整体的计划，他不介意一脚蹬开秦天震。 既然现在秦天震还有点用，那就得继续合作。 夜枫有时候在想，自己是利用秦天震为他自己赎罪 第289章 指挥作战 傍晚的时候，袁队长巡查一天回到了保洁公司。 “哎，十五万人凑齐了！”他走进办公室里趴在了桌子上。 孟班长抬起头来，看着风尘仆仆的袁队长：“啥十五万就凑齐了？” “贫民帮，现在已经凑齐了十五万人”袁队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几天在四个区七十二个站点跑了两趟，总算是凑齐了十五万人，夜枫赶紧掏钱啊” “你这样跑，自行车受得了吗？”孟班长笑着打趣。 夜枫扯下一张纸条，端端正正地写上：“帮会十月津贴，十五万人，七千五百万。”他将纸条放在了袁队长的面前：“这是十月份的津贴，你按各个区送下去不过看你这么累，你写个清单让孟班长跑一趟。钱就在仓库里，上次刚从总部送来的，找夜仙儿就行。” “我去！”孟班长猛地抬起头来：“这么多钱，我三轮车不得跑废？” “你去就你去嘛，用不着争”袁队长一脸贱兮兮，依旧耷拉着脑袋：“等你跑一趟之后，你就知道是车受不了还是人受不了。” 孟班长眨巴着眼睛很快就有了好主意：“我没你那么蠢，只要送到四个区就行了，让他们自己到总队长手里去提。七千五百万，我要送八趟。每个月八趟，挺危险啊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被钱累死！” “你不用担心！以后程氏集团的办公楼盖好了，我会专门设置一个金库。以后各分队的人自己来提款！”夜枫早就知道这不是办法，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袁队长，说说北货场的事情！” “嗯，稍微打听了一下。” 袁队长抬起头来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北货场三大老板手里有一百条枪，保镖一百多个都是能打的。他们三个是结拜兄弟，以前混帮会的时候就是以敢打敢拼着称。你要想拿下他们，没有两百个人是不可能的。” “图纸我已经给你画好了，你自己看着办！” 三大货场有一百多个枪手，基本上已经垄断了北区的所有物资进出，比杨天清的三大货场更厉害。 其他货场的物资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否则根本不可能从北区采购物资。杨天清死了以后，他们又把手伸到了西区。如果西北二区都控制住，北区货场便会垄断整个十九区。 这样的货场实力肯定是不俗的。 夜枫从他们刺杀的狠辣劲可以看出，这些人一言不合就会打打杀杀。 “两百人也不一定能行”夜枫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地图：“这四面架炮楼，周围都是铁丝网，中间还有个高塔。怎么搞得跟军事要塞一样？这家伙是不是经常惹事仇人太多？” “也有漏洞！”袁队长不屑地说道：“每个炮楼中间隔了百米，咱们只要猛攻一点就行了。” “咱们是要打歼灭战，又不是攻城夺寨。要是让三个老板跑掉一个，以后报复起来后患无穷。”夜枫决定稳妥行事，一举拿下北区货场：“咱们这次出动五百人，三百人包围两百人进攻。争取一个小时解决，免得惊动了警察署。” “五百人？”袁队长哼了一声：“你上哪里弄那么多枪？就算有枪也不能拿出来，否则的话警察署立马收拾你！”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警察署没有控枪，但五百条枪足以惊动整个十九区。 夜枫伸手拿过了电报机，手指头放在按键上打开了电源。 “秦队长，带一百人到北货场西边等候，除了二十条枪剩下的人全部配锄头扁担。” “程华，带一百人到北货场东边等候，除了二十条枪剩下的人全部带锄头扁担。” “萧辉，带三百人到北货场北边等候，所有人带齐锄头扁担。” 夜枫犹豫了一下，给秦天震也发了一封电报：“秦老板，让余管家带五个人过来，到保洁公司集合” 关上电报机他走出了办公室，回头看了一眼袁队长和孟班长说道：“今天晚上是我和北货场的私人恩怨，你们两个就留在公司休息。” “啥意思？”袁队长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孟班长站起来拍了拍他：“人家不带你玩呗，咱们吃完去啰！” 食堂里所有人都挤了进去，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杂粮馒头和萝卜汤。叶菜在这个季节比较精贵，只有产量高的萝卜比较实惠。 夜枫喝了一口带辛辣味的萝卜，瞟了一眼满头灰白头发的范师傅：“范叔，你这萝卜里是不是该加个鸡蛋？” “夜枫，一个鸡蛋可以换七八斤萝卜，咱可吃不起啊。”范师傅刷着灶台显得有点疲惫，他用围裙搓了搓手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要不明天我买点白菜加在里面，给你换换口味？” 夜仙儿敲了敲碗开始抗议起来：“范叔，你除了萝卜就是白菜，一点营养都没有。在这么下去，我们都要饿瘦了。” “还是加个鸡蛋！”夜枫知道范师傅抠门，只好擅自做主：“从现在开始，咱们每天加一个鸡蛋在汤里。生活费每天增加一千块，夜仙儿你监督一下。” “我赞成！”孟班长举了一下手。 “我也赞成！”夜仙儿两只手同时举起来了。 范师傅笑眯眯地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赞成，那我就按照新标准执行。” 一个鸡蛋，并不能提高什么营养。 公司里有两个老人，孟班长和袁队长每天也特别累，夜枫想稍微给他们改善一下。夜枫现在有钱，但并不是浪费。他始终觉得，人才是最重要的，不可能因为条件艰苦，就把大家身体拖垮。 门外老马开了门，余管家带着五个保镖来到了院子里。 夜枫听到动静放下了碗筷走出厨房：“余管家，你们是骑车还是开车？” “夜老板，我们是骑车来的”余管家说话的时候身体稍微倾斜，在夜枫面前他只是个仆人。 “那咱们走！” 夜枫也推了一辆自行车。 老余发现夜枫一个人都没有带显得很惊讶：“就咱们几个吗？” 夜枫本来是不打算再拉扯秦天震。 考虑到他治安委员的身份勉强叫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只是名义上的参与，压根就不指望他们有什么表现。 余管家一路上疑惑不定，紧张地跟在夜枫身后。 他们率先到了北区东边，此刻秦队长的一百多人全部等候在公路两边。 当自行车冲过去的时候，秦威手里提着一杆长枪跳到了公路之上。 “程辉来了吗？”夜枫将车停了下来，依旧骑在座包之上。 秦威点了点头：“来了，已经就位！” “这是秦老板的人，我就交给你了。”夜枫看了看两里外的围墙说道：“等会你们从西南角这个位置发起进攻，我会让程华从东南角发起进攻。你们两边都不要往里面冲，只要把货场的人给我拖住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到后面差不多半个小时，你们在四十五分钟后发起进攻，尽量造成比较猛烈的攻势。” “开场的时候，让程辉先把五个灯泡灭了。你们打起来之后，我就回去从北面进去。等我们里面打起来的时候你就带人冲进来。” “能够活捉的人，尽量不要弄死了！” 秦队长一点就透：“好的我知道了，你们要注意安全。” “夜老板，就咱们几个人能行吗？”余管家还在疑惑。 第290章 包围货场 几个保镖也心惊肉跳地看着夜枫。 他们只看到秦队长一个人，公路下趴着的人都没有出声。 “没事，等会你就知道了”夜枫没有必要解释，翻身骑上自行车就跑了。 黑夜里货场的四个塔楼都亮着灯，从塔楼之间的距离来看这个货场最少有六十到一百亩。塔楼上几个保镖背着枪靠在窗口上，现在天还没有黑他们都还很放松。 夜枫扯了扯自己的风帽，慢悠悠地骑行在货场 面前的公路上。 货场围墙足有三百米长，清一色的红砖立柱和铁栏杆看起来特别气派。货场中间一个塔楼足有两层楼高，中间的道路规划得整整齐齐。一个个整齐的区域规划得也不错，有废铜烂铁的区域，也有专门的建材区域。 里面成堆的红砖整整齐齐，原木一排一排的码到一楼多高。 夜枫越看越喜欢，这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值二十多个亿，如果拿下来公司的建材费用就节约了一半。 过路的自行车并没有引起保镖们的重视，只是稍微瞄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自行车离开围墙一里多地，程华也从公路地下跳了出来。 他双手端着枪走到夜枫面前：“怎么样，人都到齐了吗？” 夜枫停了下来交代道：“秦队长已经到位了，等会你从东南这个角落发起进攻，他们从西南的角落发起进攻。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将一百个枪手全部吸引过来。大家不要往里面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你到底是怎么个打法？”程华问道。 “你们把人吸引住，我们从后面摸进去。等我们到了里面之后他们必然会大乱，到时候两方人混在一起，咱们就以人多欺负人少了。” “秦队长的枪声一响你就开打，我们里面行动之后你就往里面冲。” “记住啊，能够活捉的人尽量不要弄死了！” 夜枫的打法非常简单。 黑夜里枪不是最重要的，只要灭了几个灯泡大家互相看不见。两边人马混在一起，这个时候枪战就变成了肉搏。 秦队长和程华都是军人出生，夜枫并不用多讲他们都能明白。 “老魏呢？”他喊了一声。 “在呢！”老魏也提着枪从土坎下爬了起来。 “老魏你跟我走，把枪还给他们。” “好！”老魏毫不含糊地把枪递给了程华，自己手里摸出了猎刀。 从这里绕到后面要从荒地里走，夜枫将自行车也丢下了。两个人手里拿着猎刀和棍剑，绕开大路高一脚低一脚朝着围墙后面走过去。为了不引起货场人的警觉，两个人饶了很大一个圈子。 北区货场在北五区附近，这里离上山的路不是很远。 货场基本上都靠近富人区，毕竟只有富人区可以用到他们的建材。 但这个货场最特殊的是，北五区附近有一条上山的路。如果能够占住这个货场，今后和山上联络非常的方便。 “老魏，等会咱们到了之后我俩打头阵。程辉打掉灯泡之后，咱俩一个人摸一个塔楼，最后到中间位置集合。咱们一定要确保塔楼里没有枪手之后才能离开，我这后面的三百人可都是锄头扁担。” “你搞三百人干什么？”老魏低声问道。 “咱们打完了不得留人在这里守吗？” 工地上的工人全部已经回家，现在就剩下三大老板和一百多个枪手。夜枫一边走一边朝远看，并没有看到枪手驻扎的具体位置。 货场里的排屋有好几栋，如果不把保镖全部引出来很难搞定。 萧辉趴在雪地里，他身后的三百贫民帮的精干力量也都趴着。埋伏的位置距离围墙有两百米，就算是他们站起来对方也不一定能注意。他远远看到夜枫和老魏猫着腰过来，抬起头来招了招手。 “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萧辉将他拉到土坎之下：“帮主，你让我们带锄头扁担干什么？” 夜枫回头看着地上的人，全部都是精壮的搬运工：“当然是打架，咱们今天不是来抢东西，而是要占领整个货场。” 他又再次强调了一下：“等会如果打起来了，大家千万不要随便杀人。只要是能活捉的人，尽量活捉。就算是有激烈抵抗的，只要还有一口气都给我留着。” “知道了！”面前的几个领队点了点头，又回头把话传了下去：“等会进去不要乱杀人，能活捉的尽量活捉。” 夜枫每说一句话，后面的人都传达下去。 货场里有一百多保镖还有三个老板，夜枫不想造成双方太大的伤亡。 一百多人死掉之后，极容易引起警察署的注意。 这些保镖也都是普通的人，没有深仇大恨夜枫也不会滥杀无辜。 大家埋伏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塔楼上的人来回走动着开始打哈欠。 程辉埋伏在五百米以外的半山腰上，看着时间差不多将枪口对准了北面。他从瞄准镜里看到了夜枫和老魏，发现几个人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夜枫突然转过头来看向程辉的方向 “我靠，这家伙感应能力这么强吗？？” 程辉迅速地将枪口对准西南角塔楼之上，从怀里摸出了五颗子弹放在面前。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狙击多少个目标就数多少颗子弹。子弹一溜摆在自己面前，程辉先拿起了其中一颗摁到了枪膛之中。 拉栓、装弹、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夜里的灯光有点刺眼，昏黄的灯泡很难找到实体。 程辉将准信对准灯光的中间点，手里的扳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 “噗”子弹划过一道亮光，一颗弹壳跳了出来。 “砰！” 一秒钟时间，子弹穿透了五百米远的灯泡。 他再次拿出一颗子弹，熟练地摁了进去。反复的拉栓、装弹、上膛然后扣动扳机。 五颗子弹打光之后，程辉抬起了头。 “漂亮！”他满意地将地上子弹壳捡起来，给自己伸了一个大拇指。 “砰，砰，砰，砰！” 五盏灯几乎同时爆开，如同气球一样在空气中炸裂。 塔楼上的保镖吓了一跳，他们没有听到枪响，只是听到灯泡炸裂的声音。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保镖看着黑漆漆的灯盏有些疑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该不会是灯泡炸了？” “怎么一下炸掉五颗灯泡，这也太邪门了！” “不对，今天晚上有贼！”有人反应过来了，电压不足是不可能导致灯泡炸裂的。 “砰！” 秦队长看到灯泡熄灭之后率先开枪了。 子弹撞击到塔楼之上，钻进了墙上的砖墙之中。 “有贼，有贼！” “赶紧敲钟，敲钟，让大家伙都起来！” 几个保镖吓得赶紧蹲下，伸手抓住墙上的绳子使劲拉扯着。 “当当当，当当当！”铁钟洪亮的声音响起来，院子里一排排房子开始亮起了灯。 “当当当，当当当” 钟声越来越急，睡觉的人都被惊醒了。 秦队长没有下令攻击，他要节约子弹等候所有的保镖起床。 公路下边二十杆枪全部伸了出来，大家子弹上膛拉动着枪栓。余管家手里的五个人也趴在了地上，和大家一起将枪口对准了塔楼之上。 秦队长再次抬起手来，对着塔楼上又是一枪。 两声枪响之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调动了起来。一个个保镖胡乱的套着衣服，手从墙上取下自己的枪冲到了院子里。 程辉的枪口一直在院子里寻找着，除了四五十个黑衣服的保镖从屋里冲出来还没有看到有大佬。 第291章 正面袭扰 “怎么回事，哪里打枪！” 保镖队长冲了出来，手里提着短枪在院子里大声吼叫着。 短短的两枪没有方向，五个塔楼都灭灯了也看不清楚状况。 院子里一百多个保镖都跑出来了，有的人提着裤子有的人还在穿衣服。 他们跑出来很凌乱，手里的枪都还没有来得及端起来。 但程辉很快就发现，这些人各自朝着五个方向而去，朝着四面八方的塔楼奔跑聚集。 他们应该是事先分好了班次，几乎每个塔楼的人数是一样多。一百多个人跑到了五个塔楼，每个塔楼差不多二十个人左右。 夜枫也感觉到了，这些保镖和杨天清的保镖不一样，他们训练有素分工合理。 程华听到东南方枪声响起，也拿着枪朝天开了一枪。 “砰！” 枪声一响保镖队长迅速判断出东南一脚出现了敌情，他高举着短枪来回奔跑着：“快！三组的人去东南角支援一组。五组的人赶紧上塔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西北方向三组的保镖听到招呼声全部退了回来，手里端着枪朝着东南角方向扑过去。 “砰！” 秦队长也朝天放了一枪。 “怎么回事，西南角怎么也有枪声？”保镖队长愣了一下：“四组的人，四组的人赶快” 四组的人全部都站住了，手里拿着枪原地踏着步伐。 保镖队长没有下令，他在等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有没有敌情。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几栋楼房闪着微弱的灯光。保镖队长举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除了前面左右两角有枪声之外，后面并没有什么动静。 “有意思！”秦队长站了起来，手里的家伙对准了塔楼之上：“兄弟们，给我拿下北货场！” “杀！”一百多人亮出二十条枪。 “砰，砰，砰！” 稀稀拉拉的枪声此起彼伏，剩下的人把锄头和扁担也架上了。 他们一边开枪一边朝着地上爬过去，呼啸的子弹将塔楼上的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听到枪声密集起来，保镖队长再次下令：“四组的人，到西南角去支援，赶快！” 塔楼之上的保镖被呼啸的子弹打得抬不起头来，甚至有人中弹从塔楼之上滚了下去。 塔楼只是用来警戒和放哨的，上面狭窄的空间只有十个平方不到。 袁队长手底下的枪全部对着塔楼，上面的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砰，砰，砰！” 东南角程华也开枪了，两边的枪口都把活力对准了塔楼。 有枪的人开枪，没枪的人跟着起哄。 漆黑的夜里到处亮光闪闪，塔楼的玻璃全都被打碎了，子弹在铁栏杆和砖墙之上擦出一道道的火花。 乒砰之声不绝于耳。 攻击的人没有重武器，只有简易的长短枪。 “他娘的，这些强盗是从哪里来的！”保镖队长听声辩位，很快就弄清楚了状况。东西两边都有二十几条枪，还有一群锄头扁担的乌合之众。 在他看来攻打塔楼是愚蠢的行为，毕竟塔楼之上只有几个值班的保镖。 四组人马分散成两拨朝左右散开，几十条枪很快就赶到了塔楼之下。 保镖们依托着砖墙柱子朝着公路上盲射，院子里顿时枪声四起。两边一百多条枪互相压制，火光中有人悄悄点亮了火把。保镖们将棉布做的火把蘸上油脂，点燃之后对着围墙外面扔了出去。 亮光划过夜空，公路边埋伏的人顿时被暴露了。 百米之外土坎下人头攒动，一百多个人边开枪边运动，已经摸到了围墙正面。 黑夜里看不清枪和锄头，上百根棍棍棒棒全部对着围墙里。 “我靠，这么多人！” 保镖扔完火把吓得赶紧躲起来。 “队长，外面有一百多条枪”他哆哆嗦嗦地躲在柱子后面：“这些家伙悄悄摸过来了，赶紧让队长支援啊。” “你看清楚了，真有一百多条枪？” “有，都在公路边埋伏着，黑压压的一大片。” 四组组长转过头来再次丢出一个火把，他同时抬起枪口对着公路边扣动了扳机。 亮光一闪秦队长抬起手来就是一枪，子弹穿过铁栅栏穿透了保镖的肩膀。他吃痛地惨叫一声，这才看清楚公路边黑压压的趴着一百多人。这些人手里全是“长枪”，一个个冒着身体没有开枪。 “都给我顶住”四组组长捂着肩膀朝院子中间跑了出去。 “队长，我这边有一百多人” “队长，队长，我这边也有一百多人。”一组组长也跑了过来：“赶紧派人支援，要不然顶不住了。” “我呸！”保镖队长看着受伤的四组长一脸嫌弃：“咱们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一两百人就把你们吓成这个熊样？” “现在天黑外面看不清，你们就埋伏在塔楼之下。有铁栏杆挡着，他们翻墙你就给我狠狠的打。” “五组的人，去几个人到塔楼上，把四周的情况给我盯紧了！” “大家守住塔楼和大门，我去找二老板和三老板。” 说着他提枪跑了，朝着中间一排楼房奔了过去。 二老板朱立春听到枪声越来越密集，手里提着短枪从楼梯上下来了。他边跑边拨动着枪栓，手里的子弹一颗一颗往枪膛里面摁。 两个人在楼梯口撞了个满怀。 “陈队长你慌什么慌，发生什么事了？”朱立春一把推开他：“区区几个毛贼就把你吓破胆了？” “不是毛贼，有两百多人呢！” “听枪声不像啊？”朱立春狐疑地盯着他。 保镖队长表情冷漠，说话头脑清醒：“这些人埋伏在马路边，只有少数人在开枪。他们刻意隐藏实力我估计是有什么阴谋，现在情况不明只能守住。” “两百多人，没听说那个帮派有这实力啊？” “这帮人藏着掖着肯定是有阴谋，给我记住了千万不要开门追出去。” 朱立春抓破头皮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对手，十九区几个大的帮派都不会有两百人枪。以前毒龙帮算是厉害的，但早就被人灭了。 “二哥，什么个情况？”三老板夏至亮也提着枪下楼了，他手里提着双枪走路不紧不慢：“我怎么听到有两拨人马？” 夏至亮人高马大长相粗糙，大冬天里穿着一件坎肩，一双皮鞋踩得梆梆直响。除了手里的双枪，腰上还挂着一把猎刀。 “两拨人马？”朱立春点了点头，从枪声听起来两拨人马章法不一样。 程华的人马是熟练的保镖，枪声错落有致几乎是轮射。秦队长的保安队枪法生疏，东一枪西一枪稀稀拉拉。 “看来是有人联合起来搞我们，今天晚上是一场恶战。你现在亲自到西边去，我给大哥说一声后到东边去。” 潘仁德也被枪声吵醒了，披着厚厚的棉大衣坐到了客厅之中。 第292章 后方偷袭 潘仁德肥大的身体显得很臃肿，光光的脑袋没有几根头发。 皱巴巴的脸上胡子拉碴，唯独一双眼睛透着暴戾。 “老三，都是些什么人啊？” 潘仁德掏出一支雪茄烟点燃了打火机，不紧不慢地拿起茶壶倒水。 “大哥，应该是两个小帮派联合起来报复我们。”朱立春恭恭敬敬地走到前面：“咱们这段时间抢了不少人的生意，估计有人不服气。” “不服气就打到他服气。” 胖乎乎的大老板显得很稳，手里端着茶杯吹了吹说得很轻巧：“到时候记得抓两个活口，看看是那个货场的人。晚上看不大清楚就不要纠缠，天亮的时候带人挨个灭了就是。” “好，大哥你休息” 朱立春说着提枪下楼，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上。 他们三个结拜兄弟老大年纪已经快六十岁，他和老三四十来岁，生意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出面。 当年结拜的时候老大有钱，老二老三敢打敢杀，三个人纵横北区从来都是欺负人。 今天第一次被人打上门来，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手是谁，手里到底有多少人枪。 围墙边两边依旧在对峙中，双方激烈开枪之后都停了下来。秦队长和程华手里的子弹有限，火力吸引过来后便停止了射击。 “去，问个道！” 夏至亮踹了一脚面前的保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保镖转过头来朝着马路上喊道：“对面的人，你们是哪个货场的，有本事就报上名来” 秦队长看到探出的脑袋抬手就是一枪。 “砰” 他在百米之外听声辩位，子弹冲着说话的方向飞了出去。 保镖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脑袋上被人开了瓢。他张着的嘴巴还没有闭上，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好，今天晚上遇到硬茬子了！”夏至亮低头看了一眼满头鲜血的保镖，在他的眉心之上有一个窟窿。这么昏暗的光线之下，一百米一枪命中眉心。对面的人不是一般的土匪，也不是普通的保镖，肯定是枪法一流的高手。 他示意自己的手下全部蹲好，将枪口对准了围墙之外。 “对面的好汉，大半夜打上门来连名字都不敢报吗。我北货场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说出来，我看看大家能不能坐下来谈一谈。” “想要知道我是谁，等你们拿下货场自然会告诉你” 秦队长声如洪钟，话还没有说完围墙边的两只枪同时冒出了火花。 夏至亮双枪齐发，两颗子弹冲着说话的人射了出来。 在火光亮起的时候，秦队长本能地往后一倒，顺着土坎翻了下去。子弹几乎掀着他的头皮而过，对面的人也是个神枪手。 秦队长翻身爬了起来，再次趴到了土坎的边上。 他手里的 家伙对准了刚才的亮光之处，对面的围墙边夏至亮并没有露头，伸出的两支枪也退了回去。 “都给我注意啊，大家谁也不要露头不要说话” 他将自己的长枪放在了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颗雷。这种劣质的雷是他自己做的，里面并没有什么烈性的药。后面是木柄，前面绑着一团铁疙瘩，扔出去也就是一团火光。 秦队长悄悄地用手指头勾住引线，将土雷从手里扔了出去。 “不好，对面有雷。” 躲在砖墙后面的夏至亮看到黑疙瘩扔过来立刻就趴下了。 土雷顺着铁栏杆的缝隙飞了进去掉在地上，上面的引线还在嗤嗤拉拉地冒着火光。周围的保镖吓得魂不守舍，一个个蹲在地上用手抱住了脑袋。 这铁疙瘩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没有人敢去捡雷。 “他娘的”一个组长受不了，站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嘭！！！”土雷没有任何预兆爆炸了。 沉闷的爆炸声在他脚底下响起，一团火光夹杂着黑烟腾起。碎裂的铁疙瘩四面裂开，组长脚还在空中悬着，身体依旧保持着踢脚的姿势。 “啊！” 他的小腿上，几块铁片划开了皮肉，鲜血在半空中飚了出来。 裤腿被撕成了碎片，四组的组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众人惊愕地看着他，夏至亮愣了半天才吼道：“赶紧给我打，往死里给我打！” 他本来以为守在里面就行了，现在对方开始扔雷只能攻击。 保镖们这才抬起头来，手里的家伙全部架到了铁栏杆之上。乒乒乓乓的响声响起来，院子里的人对着公路上不停地搂着扳机。左右两边一百多条枪同时响起来，包括中间塔楼之上的枪口也冒着火光。 双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始了最激烈的枪战。 夜枫在北边听到动静，知道前面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他拽了拽老魏，示意老魏去东边的塔楼。 老魏提着猎刀如同蝎子一样爬了出去。 身后的三百人也开始往前面匍匐，他们在雪地里迅速靠前，很快就到了百米之外。 夜枫做了一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我拿下塔楼之后会给你们信号，看到信号所有人翻过栏杆潜入进去。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摸到院子里先灭灯，保镖尽量要抓活的” 他抬头看了看你对面塔楼之上，几个保镖警惕地举着枪在瞄准黑夜之中。 夜枫估摸着对面的 视线在三十米左右，这些普通人在黑夜里没有他的特殊眼力。 他学着老魏的姿势用胳膊肘撑着地面前行，迅速爬到了三十米开外的位置。雪地里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痕迹尽头夜枫两腿蹬在了地面之上。 塔楼上的保镖被前面的枪声分神，有人焦虑地回头问了问：“这他妈是来了多少人啊，一晚上子弹就跟筛黄豆一眼？” “关你鸟事，前面有五个队一百多人呢！”另外一个保镖松了松发麻的肩膀：“咱们只要守住后门就行了，发现情况赶紧通风报信。” “知道了”保镖回过头来四处看了看。 夜枫趁着两个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用脚蹬地站了起来，他猫着腰叮叮咚咚地冲出了十几米，在最后十米左右突然加快了速度。 “谁，什么人？” 塔楼上的保镖撸动枪栓，咋咋呼呼地吼道：“我看到你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现场寂静无声，夜枫早就靠在了墙柱后面。他手里提着剑慢慢朝塔楼的位置摸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哪里有人，瞎几把乱叫”塔楼底下一个保镖不耐烦地说道。 “我怎么听到脚步声了？” “听错了？” 架枪的人并不这么认为，他朝着楼下的人喊道：“你们两个去周围看看，别让人钻到院子里就麻烦了。” “行，那我去！” 底下一个保镖扯了扯身上的棉衣，端着枪大摇大摆地朝着东边走了过来。 第293章 夜枫潜入 刚才夜枫跑动的声音并不大，而且隔着塔楼还有一段距离。 四个人楼上两个楼下两个，其中一个人听力比较好。夜枫听到几个人说话便知道有四个人在现场，他看到走过来的保镖悄悄将棍剑抽了出来。 保镖提着枪迈着步子晃悠，东看看西瞧瞧：“前面这帮人是饭桶吗，打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有把人打跑。” 他走出去十几米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刚要回头的时候夜枫的手从栏杆后面伸了过来。他一把拽住面前的保镖将他拖到栏杆边上，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个手指头弯曲，在他耳朵后面猛地一击。 保镖还没有来得及喊叫身体就软了下去。 夜枫麻利地抽扯过他的双手，轻轻地将他手里的枪取了。 前后不到三秒钟，保镖靠在了栏杆边上，两只袖子被夜枫扯过栅栏打了一个结。 他绑好保镖之后迅速丢下枪捡起自己的棍剑，顺着栏杆往前摸到了塔楼附近。塔楼外围是围墙，三米多高的上面是窗口。两个人的枪还伸在外面，露出半米长的枪杆子。 夜枫绕到侧面抓了抓栏杆一个纵身跳了进去，刚落地便看到一楼出门的保镖。 “怎么样啊，外面有情况不” 保镖以为是同伙，正要开口打听夜枫的手指头已经戳到他的喉咙之上了。 两个人面对面，夜枫出招又快又狠。面前的保镖嘴里呜呜哇哇的咳嗽着，太阳穴上又挨了一拳。夜枫伸手将他一把抓住，靠在了墙边上将他放了下来。 “嗯！” 他咳嗽了一声算是对保镖的回应。 夜枫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到铁楼梯上，脚踩得砰砰响。 楼上的人听到有人上来并没有在意，继续盯着外面。 夜枫推门而入，手里的棍剑和长枪同时对准了两个人。屋里也没有什么光线，冬天的夜里只有一点点雪地的反光。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架枪的人头也不回，松开手上的家伙搓了搓手。 “情况不是很妙啊，有人摸进来了” 夜枫笑了笑，手里的棍剑架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脖子上：“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这个保镖刚回过头来便看到明晃晃的饿刀尖对着自己的喉咙，他本能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另外一个保镖搓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惊愕地回过头来。黑洞洞的枪管正对着他，夜枫往前一怼戳在他的眉心之上，阴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如果想活就闭嘴，谁要是动一下我立刻干掉他。” “我”保镖无奈地举起手来。 他知道夜枫手里的枪只要轻轻一拨，他的天灵盖立刻就会飞出去。 “转过来，趴到墙边去”夜枫举着枪，手里的棍剑也稍微抬了抬。三个人面对面，两个保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 夜枫紧盯着对面的两个人，转过身体挡住了窗台上的枪。 “两个人就是麻烦啊，要不我弄死一个再说？”夜枫说着手里的棍剑用了一下力。 “别，我自己来！”被棍剑顶着的保镖猛地朝着墙壁撞了过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保镖气得两眼发直，他本来还想和同伴伺机而动，现在自己的伙计选择了撞晕自己。 “自己来还是我动手。”夜枫把手里的家伙全部对准了他。 “嘭”保镖毫不犹豫地撞击到墙上，身体一软也倒在了地上。 夜枫手脚麻利地脱下他们的鞋子，将鞋带抽了出来反手绑住两个人的手腕，又将两人袜子扯了出来塞进各自嘴里。忙完这些他才将三条枪一起抱着，下楼之后他又将另外两个人捆绑了一下。 外面的萧辉根本没法看到塔楼上的情形，夜枫将四条枪丢出去之后翻过了围墙。 他前脚刚到老魏也退了出来。 “搞定了？” “搞定了！”老魏点点头：“我绕道后面摸进去，一拳一个直接打晕了。” “那好，咱们一人带一队，先摸到货场中间去。” 夜枫将人全部招呼着：“大家用扁担和锄头先撬掉两根钢筋，咱们进去之后先前面塔楼的地方。我这里有四条枪，咱们两边各拿两条。” “进去之后大家先埋伏起来，听到我 开枪之后你们也开枪。” “我们只要造成已经打进来的声势就行了，等程华他们冲锋的时候咱们拿着锄头扁担打出去。” “拿好！”夜枫将两杆枪递给了萧辉：“你带一百五十人跟着我，剩下的人跟着老魏。” 三百人立刻从中间分开，两队人马很快冲到了两边的塔楼之下。十几个搬运工手里拿着扁担，将扁担伸到了铁栅栏之上，大家同时一用力，擀面杖粗的生铁栅栏顿时变弯。 夜枫带着一队人马钻进了铁栅栏，他们顺着围墙往前门摸去。 货场里几百道黑影在货堆之中钻来钻去，很快就到排屋附近。夜枫看着楼上亮起的灯光，知道肯定是三个老板住的地方。 “萧辉你带几个人，把这楼梯口给我守住。把大门从外面关上，用布条给他绑死。” 萧辉招了一下手，七八个工人顺着排屋摸过去。 秦江带着工人们继续往前走，穿过排屋躲在了一堆砖剁和木材后面。他悄悄地将枪口瞄准了五十米外塔楼下的保镖，一百多个搬运工也握紧了手里的锄头。在他们身边堆满了砖头，随时等着扔出去。 山腰之上程辉将消声器取了下来，再次摁进去一颗子弹。 夜枫说不让乱杀无辜，所以他的枪口是对着天上的。 “砰！”山腰之上一声枪响。 秦队长和程华都收到了信号，两边的人马 立刻躁动起来。 “兄弟们，给我打击去，冲啊！”秦队长一马当先跳到公路上，手里的猎刀挥舞着一下蹿出去十几米。 “砰，砰，砰！” 院子里围墙下保镖再次开枪，夏至亮两支手枪来回点射。 秦队长来回跳跃躲闪，后面的一百多人也举起了锄头扁担。他们跳出土坎朝着围墙边猛冲。 余管家犹豫了一下将自己人摁住：“这他妈不是送死吗，没看到里面有好几十条枪，这些家伙就这么不要命？” 秦江和陈子良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扣动了扳机，里面一百五十个人一起喊了起来：“冲啊，活捉潘仁德为兄弟们报仇！” “砰！” “砰！” 两声枪响之后围墙边两个保镖应声倒地，秦江和陈子良再次拉动着枪栓。 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砖头，对着围墙处的保镖扔了出去。 扔完一块之后他们又捡起了另外一块。 每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对着五十米外猛砸。 第294章 两面夹击 “冲啊，活捉潘仁德为兄弟们报仇！” “兄弟们杀啊，这帮家伙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他们一边扔一边喊，整个院子里三百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我靠，居然摸进来了！”夏至亮这才发现院子里进来了好几百人，吓得他赶紧调转枪口来拦住后面。 外面公路上的人也在冲杀喊叫，货场里面的人也在喊杀。五百多人的气势，瞬间燃爆了整个货场。 砖头如同雨点一样掉落，现场的保镖们被打得鬼哭狼嚎。不少人吓得心惊肉跳，有人提着枪就跑。 秦队长不顾一切冲到了围墙边，一个纵身跳过一米五高的栏杆落入了保镖之中。他手里的猎刀来回劈砍，两只脚对着面前的保镖一阵乱踢。 后面的人趁着混乱也冲了过来，大家手里的锄头扁担对着栏杆一顿猛砸。 夏至亮刚抬起枪来，秦队长一脚将他手里的枪踢飞了。两个人瞬间纠缠在一起展开了肉搏。 “给我冲！”夜枫看到秦队长冲进来提着棍剑一步跳了起来。后面一百多人抡着锄头扁担也跟着冲了过去。 一个保镖慌不择路冲到了夜枫面前，他手里的棍剑唰地一下挑在保镖的手里。 “啊！”保镖手腕上鲜血淋漓，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夜枫走过去飞起一脚踢在他的面门之上，保镖轰然倒地停止了喊叫。夜枫跨过面前的保镖再次出手，冲到保镖人群之中挥动着手里的棍剑。 他或刺、或挑，棍剑在手里来回旋转。 外面的一百多人趁着机会掰开了围墙，大家从洞口之上鱼贯而入。立面的一百多人冲了过去，手里的家伙将几十个保镖团团围住。四十多个保镖如同猪圈里的猪，他们惊慌失措到处乱钻。刚跑到一个箱子里，四五个搬运工提着锄头就冲了过来。 他们手里的枪来不及上膛，握着枪杆子挥舞着：“不要过来啊，你们不要过来啊！” “砸！”一个搬运工抡起锄头就是一锄。 保镖手里的枪被打歪了，其他几个工人扑过来就是一顿扁担。锄头扁担在保镖身上招呼着，她手里的枪被打掉了，肩膀上胳膊上全部都是扁担印。四五个人围着他打得抱头蹲在地上求饶：“我投降，我投降” “给我趴下，双手抱在头上！”抡锄头的壮汉吼叫着上前，两个人一把将面前的保镖摁在了地上。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夜枫一边追杀一边大喊。 工人们也跟着大声喊：“放下武器可以活命，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放下武器！”秦江手里枪对准面前一个保镖。保镖刚要抬起枪口，后面的人一扁担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工人抡圆胳膊又是一扁担：“我让你反抗，给你活路你不要！” 说着他又抡起一扁担。 面前的保镖被打倒在地，刚开始还想要倔强的爬起来，秦江走过去一枪托砸在他的头顶上。 “行了别打了，先把他拖下去！” 夏至亮被秦队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手底下的保镖早就跑散了。想要逃走的被人当头一棒，想要开枪的被夜枫一棍子挑了手腕。最后四十多个保镖被打死好几个，剩下的人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夜枫顾不得看秦队长对战夏至亮，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萧辉那边。 屋里的潘仁德听到保镖打进来眼皮抖了抖，夏至亮和朱立春都没有回来汇报。院子里喊杀声冲天，他知道货场已经被人拿下了。 潘仁德很冷静地走到桌子边上，将手里的双筒枪拿了出来。 他掏出拇指粗的子弹往里面摁了两颗，做回沙发之上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门外。 打打杀杀一辈子，潘仁德从来没有给别人留一条活路。今天对方既然是打上门来，他相信自己也活不下去。 “够本了！” 潘仁德没有动，两只眼珠无神地看着客厅的大门。 萧辉也没有动，只是将楼梯口的大门给绑上了。他不是一个能打的人，对付潘老大没有把握。 院子里老魏提着朱立春拖到了中间，秦队长押着夏至亮也到了中间塔楼。 八十多个保镖或者被推搡着或者被拖着，工人们手里提着枪和锄头，将他们全部赶到了塔楼边上。 夜枫已经来到了楼梯口，他看见萧辉几个人还在楼下问道：“怎么样，人没有跑？” “没有，还在里面呢！” “走，跟我上去看看”夜枫用棍剑劈开了门上的布条。 萧辉带着工人提着锄头往楼上走，夜枫将他们拦在了后面：“这家伙手里肯定有枪，咱们要小心为妙。”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上楼，二楼上所有的门都紧锁着，隐隐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这三个老板都是有家眷的，分不清哪个是潘老板的房间。 “夜枫，你干什么？” 老魏拽着朱立春上了楼梯：“这楼上危险，你不要贸然进去。里面说不定还有埋伏，让我和袁队长来清场。” 朱立春被打得半死，两只脚悬在空中被老魏提着。他嘴角流淌着鲜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到夜枫的那一刻，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狗粮样的，你不得好死！”朱立春突然挣扎着扑了过来，他一把卡住夜枫的脖子咬牙切齿地怒骂：“老子他妈给你拼了！” 老魏抓着他的手臂猛地一拧，咔嚓一声将他手腕撅断了。 “朱立春，你派人杀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今天！”夜枫扯了扯脖子上的衣服，走过去对着他就是一脚：“老子这个人最记仇，凡是动过我的人一个都不会留。派人杀我之前，你怎么不先打听打听。” “王八蛋，老子就应该自己出马！” 朱立春还在挣扎着，老魏腾出手来将他两支胳膊拧到了一堆。 “啊，你个王八蛋，有本事就打死我！”他惨叫着额头冒出冷汗来，凄厉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刺耳。 “嘎吱！” 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他看到老魏手里抓着朱立春猛地扑了过来，两只手在老魏的身上来回抓扯：“王八蛋，放开他，你们这群强盗土匪” “给你脸啦？！”老魏脖子上被挠了几个血扑棱，抬起脚来就是一脚。 肥胖的女人被一脚踢开，翻滚着飞出去一两米。他着一脚力气实在是太大，女人捂着自己的肚子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几个房门挨个打开了，屋里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四五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看到老魏手里的猎刀又赶紧退了回去。 “都给我滚出来！”老魏怒吼一声，将朱立春扔在了地上。 第295章 货场易主 他不想让老魏当着人家孩子的面这么说，继续劝解潘老大：“你们先是派人抢我的生意，接着又在半路上刺杀我。我今天有命杀回来，那都是拜朱老板所赐。我对杀人一点不感兴趣，只是要拿下你的货场为我所有。” “你们签个合同把货场送给我，我自然会安排你们一家老小。他们只要肯劳动，我会给你们几亩地。” “你们三个老板以前作恶多端，将来会有人对你们进行审判。我这个人做事不连累无辜，犯了错的人也要受到惩罚。” “老爷，你就答应了”女孩子身后的女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大哥，生死有命，咱们这次栽了”三老板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倔强的潘老板想让他放弃抵抗。 “你是谁？”潘老大将枪口放下，依旧是一脸的冷漠：“我潘老大纵横江湖几十年，想不到载在你个毛头小子身上。” 夜枫拱了拱手依旧保持微笑：“好说，贫民帮帮主夜枫。我手底下的人有十几万，你们惹我也不打听打听。” “贫民帮？十几万人！” 潘老大震惊了，从来没有听说那个帮有十几万人。 朱立春面如土色，同样惊恐地看着夜枫。他一直以为夜枫是秦天震的管家，怎么又扯到了贫民帮。 贫民帮，光听这个名字人数就不少。 “不相信？”夜枫觉得也没有必要和他吹牛：“你不相信的事情多了去！既然你已经失败了，不想死的话就下来签合同，咱们拟好了合同我会安排送你们走。” “老夫眼拙，认栽！”潘老大犹豫了一下将枪伸了出来，秦队长上前一把接了过来。 夜枫说完回过头看着地上的人：“都起来，我不是什么黑帮，用不着给我跪！” 他穿过人群到了二楼的大厅，老魏提着二老板，秦威提着三老板。几个人来到了桌子边上，夜枫将他们的笔和纸递了过去问道：“你们三个谁起草合同？” “怎么写？”潘老大平静地将纸和笔拿了过去，抬头一脸冷漠地看着夜枫。 “你就写货场百分之三十转让给韩氏货场，百分之二十给秦氏集团，合同标底二十个亿。货场双方共同经营管理，我方委托萧辉、秦江，你方委托陈子良、高文升负责。咱们年底对账分红，平时互相监督。” 潘老大算是听出来了，夜枫既要抢他的货场，还要顾及自己的名声。 他听说给自己留百分之五十，心里又开始翻浪：“陈子良，高文升何许人，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的管家负责？” 夜枫想想也不是坏事，这样可以遮盖很多真相：“可以！把你管家的名字加上去，保镖队长的名字也加上去！陈子良和高文升的名字就删除，反正他们是工头。” “你公司的保镖也全部留下来，继续在我这里做事。” 潘老大无心抵抗，合同很快就写好。 “你确定不杀我们？”他再次问道。 “我从来不喜欢杀人！”夜枫笑了笑。 潘老大再次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名字写上。 辛辛苦苦打了的北区货场，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夜枫。 潘老大虽然心有不甘，但江湖规矩就是这样。 如果他不签字，这货场也是夜枫的，现在签字画押至少可以保命 第296章 扣留人质 二老板和三老板在老魏的威逼之下签字画押、盖上手印。 夜枫将合同递给了萧辉：“从现在开始，这个货场就由你和秦江负责。萧辉做货场的老板，秦江做保安队长。陈子良和高文升协助你们两个，一个负责采购运输，一个负责销售业务。” 萧辉将合同接了过来，从现在开始他就和韩杰一样成了老板。 夜枫回头看着三个老板的家属说道：“你们的家人和孩子送走，但三个老板要留一个下来，你看谁合适？” “这是什么意思？”潘老大不解：“货场不是交给你们了吗，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交接客户和供货商，如果老老实实地配合，你们家人自然是安然无恙。”夜枫看着垂头丧气的朱立春说道：“要不就你留下来！” “我？！”朱立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面对未知他退缩了：“生意场上的事情都是大哥在指挥，我看还是大哥留下来。” 潘老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关键时候自己的兄弟没有担当。 他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女儿，现在自己也六十岁了，平日里在公司就是个庙里的菩萨。货场的生意一直是朱立春在打理，三老板夏至亮负责物流运输。 “我看 还是朱老板留下，秦队长你可以送人走了！” 夜枫看得出朱立春担心自己的儿子，当场决定让他留下来。 这么大的货场交到他们手里两眼一抹黑，如果突然换人也会在社会上造成一定的影响。 夜枫想要货场平稳过渡，决定让朱立春在这里坐镇。他肯定不会动朱立春的儿子，但朱立春却不会这么想。 “潘老大、夏老板，带上你们的家人跟我走！”秦队长推了推夏至亮，走廊上的人全部都低着头跟在后面。三个老板的家属是要送到总部去关押的，这些仆人和丫鬟要送去甄别。秦队长将人全部带到了楼下，杨剑的猎刀组上前一起来押解。经过货场大门的时候，他们避开了院子里的保镖。从这里到北区的山路非常近，程辉也在山上接应。 “管家，你过来坐下！”夜枫招了招手。 管家低头走到桌子面前却没有坐下。 “贵姓啊？” “免贵姓姜”管家规规矩矩地回答。 夜枫看得出来，他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从现在开始，你跟着萧辉，将府里的事情全部交接给他。萧辉，你带几个人跟着他寸步不离，要是他敢乱来立刻格杀！” 姜管家身体一抖，连忙点头：“老爷，我不会乱来的！” “你们去！” 夜枫打发了萧辉和姜管家，又转头过来安排朱老板：“秦江，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将他给我关起来。不要他出面的时候不能出面，要他出来的时候不许乱说。他要是敢不配合，立刻 给秦队长发电报。” “好勒！”秦江推了推朱老板，秒懂夜枫的意思：“你给我最好老实点，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们手里。” “不敢！”朱立春面色如土，一只手腕掉在胸前。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稍微反抗便会招致“灭门之祸”。 萧辉他们也上来了，手里提着扁担和锄头挨个撞门。咣当一声木门被打开，几个人进去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有孩子的哭声，有女人的尖叫声。屋里乱哄哄地，十几个人被抓到了二楼的走廊之上。 砸门的声音很大，工人们动手也很粗暴。 夜枫看着这些人皱起了眉头：“萧辉，把人都带到一楼去，对她们下手轻点。” “是要杀了吗？”萧辉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朱立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老板，放过我的家人。” 朱立春跪下了，走廊上哭哭戚戚的人也跪下了。 夜枫本来就没有滥杀无辜的想法，看到朱立春跪下决定敲他一下。 他走到朱立春面前手里的棍剑顶着他喉咙：“朱老板，你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饶我一命呢？” “我错了，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朱立春磕头如捣蒜：“这个货场已经是你们的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现在已经了结。咱们男人之间做事，孩子总是无故的。” 说完他一脸乞求的看着夜枫。 夜枫抬头看了一眼，现场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在他们后面有管家、有仆人，还有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以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胖女人。 “他们都是什么人？” “我老婆我儿子，还有，还有我大哥的家人”朱立春说完无助地坐在了地上。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主要是两个人都不是老魏和秦威的对手。 夜枫冷笑着说道：“让大老板出来，否则的话一个不留！” “他在三楼”朱立春哆嗦着直起了身体。 老魏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去楼上把他叫下来，否则的话我们就动手了。” “用不着，老子自己下来了！”肥胖的潘老大手里端着枪，缓缓从楼梯口走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朱立春，又看了一眼夜枫。 刚才楼下的 动静他全部听在耳朵里。他把夜枫当成了土匪强盗，如果不下来自己的孩子和老婆也保不住。他六十岁了早就将生死看淡，唯独对自己 的家人放不下。在这乱世之中虽然人命不如狗，但想要成家立业却非常困难。 活了一辈子杀人无数，但看到自己的家人要命丧当场他还是舍不得。 “说，你们要做什么！”潘老板手里端着枪停在了楼梯上。 老魏抓着朱立春挡在前面，手里的猎刀对准了朱立春的喉咙。楼下秦队长也上来了，手里提着三老板上了楼。 夜枫手里提着棍剑生怕潘老大开枪，他将老魏往后面拉了一下：“我要是你就放下手里的枪，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你做主。你放下枪我保你家人平安，咱们坐下来谈谈转让货场的事情。” “我要是不答应呢？”潘老板手里的枪依旧抬着，他胡子拉碴的脸上两眼无神。 “爹！”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凄惨地喊了一声。 他肥胖的脸上肌肉抖了一抖，手里的枪稍微松了一下。 “如果你不答应，这孩子以后的命运可就惨了”老魏趁热打铁继续恐吓：“就算是我们不杀人，她以后可就没了依靠，你要知道女孩子” “老魏，不用多说。”夜枫喊了一声。 夜枫最不喜欢用这种话来威胁别人，不论对方是什么人。 第297章 新的公司 朱立春和管家被关进了二楼的宿舍，秦江用铁链子将门锁住，又安排了两个人拿枪守在门外。 秦江转身来到客厅里，萧辉和高文升、陈子良都在这里等候。 处理完几个老板，夜枫又要忙着处理保镖的事情。 北货场的院子里，上百个保镖还蹲在地上。 夜枫跟着老魏来到了众人面前，他远远看到余管家站在一边走了过去。 “余管家今天晚上辛苦了，你现在可以带人回去了。” 余管家上前恭维地说道：“夜老板，你今天晚上真是厉害，这么大的货场都让你拿下来来了。” “这还不是秦老板和你们的配合嘛，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夜枫笑容满脸显得很高兴，说话嗓门特别大：“你回去给秦老板讲一下，现在货场已经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韩氏货场。按照事先的约定，这个货场他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不会少。” “好说，好说！”余管家带着五个人只放了几枪，能够拿到北货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心里非常高兴。 送走余管家夜枫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他心里很明白，秦天震这个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如果有一天秦氏集团做大了，他从秦天震哪里得不到任何好处。现在把秦天震绑在自己身上，为的就是有一天让他承担所有的风险。 他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保镖问周围的人：“你们今天有人受伤吗，今天晚上这些人谁闹腾得最厉害？” 保镖听了心里一机灵，知道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我死了个兄弟！”一个壮汉站了出来，用手扯着面前一个头破血流的保镖：“就是这家伙开枪打死了我们的人，要不是帮主说不让杀我不会放过他。” “那就拖下去关起来等候处决！”夜枫面无表情继续问道：“还有没有杀过我们人的，全部都找出来。” “老板，饶命啊！”被抓着的保镖双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声泪俱下开始嚎叫：“老板啊！当时情况太乱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求求您了！！\" 夜枫冷笑一声：\"我都说过了放下武器可以活命，既然你这么顽固那我就成全你，带下去！\" \"老板饶命啊！饶命啊！\"被拖走的人两腿发软，此刻已经浑身哆嗦被人架走。 其他保镖见状也都跪在了地上，生怕夜枫将他们全部处决掉。他们浑身颤抖着显然已经被吓傻，有些胆子小的人当场被吓尿了。 夜晚的混战中工人死了好几个，夜枫并没有打算追究。 双方混战不计生死，每个人都有反抗的权力。他不代表正义的一方，也没有标榜过自己的正义。这些反抗的保镖也不代表邪恶的一方，他们只是在尽职责。 这些人害怕是有道理的。 帮派的火并是残忍的，被抓住的人往往都会遭到报复，有人被折磨死有人被处决。 夜枫见现场的人已经吓个半死，挥手示意工人们退下。 “你们中间有家人的站出来” 七八个保镖如同看到生的希望，抬起头来犹豫着站了起来。 “萧辉，你给这些人登记一下！”夜枫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一双眼睛来回的扫视：“有家人的继续留下来，不过你们只能做搬运工了。我这里的搬运工是五百块钱一个月，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干活不会亏待你们。” “你们愿意吗？”夜枫目光所及，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愿意，愿意！”保镖松了一口气，命总算是保下来了。 北货场的搬运工只有两百六一天，夜枫是按照韩杰货场的标准来发放工资。他现在没有时间来一一甄别，只能是让萧辉他们以后慢慢处理。 “剩下的人呢，你们中间愿意做搬运工的站起来。” 在场的保镖唰地一下站起来六七十个，有五百块钱一天工资，比他们当保镖安全多了。 他们当保镖一天也只有五百块钱，提着脑袋做事就多两顿杂粮馒头，还有就是货场里可以提供住宿。 “你，过去！”夜枫用棍子戳了一下旁边的保镖。 被选出来的人走了过去，站在了秦江的身边。夜枫挑人的时候专门看眼神，贪生怕死的不要，凶狠暴戾的不要，左顾右盼的不要，傻里傻气的也不要。挑来挑去留下了三十多个人，这些人都是可以继续做保镖的。 “你们剩下的，继续留下来做保镖。只不过我们货场没有保镖，以后我们叫保安队。” “秦江，这些人你带过去登记，把他们编入到保安队里。” 秦江走过来将三十多个人都带走了，地上还有二十来人蹲在地上。夜枫在他们面前蹲了下来：“说说，你们是怎么个想法？” “没想法，就是不想干了！”其中一个健壮的保镖抬起头来，满脸不服气地说道：“你们这些大佬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把我们的命当一回事。今天你打赢了，我们跟着你。明天三个老板再打回来，我们又跟着他。” “这世道没意思”他看了夜枫一眼：“要是这位老板不杀我，放我走！” “哦？！”夜枫若有所思，看着另外一个人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旁边的人犹豫了一下，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去其他地方做搬运工你要是不杀人就放我也走。”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老板，你放我们走” “对，我也要走，求老板放我一条生路。” 人群中有人在说话，也有人不说话。 夜枫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不说话的三个人身上：“来，你们三个出来一下。” “啊？我吗？”刚才一直躲着的保镖抬起了头，发现夜枫的棍子指着他。 三个人心虚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肩膀上还在流着血。 “说说，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货场的保镖”领头的看着夜枫犀利的眼神结结巴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骗谁呢？”夜枫棍剑唰的一声出鞘，剑尖抵在了他的胸口之上：“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否则必死无疑。” “我说，我说！”刚才还试图蒙混过关的保镖举起了手：“我是保镖一组的组长他是我们的队长，这个是四队长” 夜枫又把剑对准了保镖队长：“他说得对吗？” “对，我就是队长！”保镖队长身材壮硕，昂着头叹了一口气：“现在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 第298章 收买人心 “你过去” 夜枫没有找保镖队长的麻烦，反而鄙视地看着一组组长：“你这家伙，我问你是谁，你怎么把他们都供出来了。” “你这种软骨头怎么能当组长，我看还是去做搬运工。滚一边去” 一组组长灰溜溜地站到一边去了，夜枫看着流血的人皱了皱眉头：“陈子良，把受伤的人都安排一下，想办法给他们找个医生。” “好的，我天亮之后就去请医生。”陈子良走过来将四组组长带到一边。 夜枫看着地上蹲着的人说道：“你们走是走不了啦，暂时先留在北区货场保安队。保安队长由秦江担任，副队长由原来的队长担任。我这里的保安每天六百块，大家先干一个月，不满意的话一个月后可以辞职。” 地上的人站了起来，他们闷声不响站到了保镖队伍中。工资虽然加了一百，也有人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夜枫这次从一百多个保镖中挑选了五十个人做保安，吩咐副队长（原来的保镖队长）将所有人带回宿舍。剩下的几十个人做搬运工，也被人带回了宿舍。韩杰货场保安队将人押送到宿舍，端着枪守在楼下大门口。 夜枫处理完保镖的事情开始送人：“华哥，你的人就先带回去，有受伤的赶紧送到阿驿哪里去。如果有死了的兄弟把他家人接到公司，以后归公司负责。今晚的枪支你们带走二十条，回去之后抓紧开工，西区的工程不要耽误了。” “好的！”程华走出来喊了一嗓子：“西区的人，咱们走了！大家互相照顾着点，咱们原路返回。” “韩杰货场的工人都先回去，保安队留下来。”夜枫再次喊道。 现场一百多人开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有的人放下手里的枪，有的人扛起锄头扁担。 人群散去之后，现场就剩下保安队的人和北区的工人。 他又抬头问周围的民工：“北区的兄弟，你们都是贫民帮的吗？” “是的！”三百多人齐声说道。 秦江走到前面提醒：“夜枫，这些都是帮会的核心成员，每个月拿三千块津贴的。” 夜枫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从这些人中间留下一百个人做保安，咱们保安队也设置五个组，组长用我们自己的人。原来的五十个人把他们打散，不要给他们发放任何武器，咱们两个人监视一个。这些人既不能杀也不能放，每天必须按时上班。” “行，那这些搬运工怎么处理？”萧辉问道。 天已经快微微亮，再过两个小时工人就要来上班了。 夜枫必须在工人到来之前安排好一切，他带着四个主要负责人和管家以及保镖队长上楼了。 他手里一下子拿了两个货场，基本上垄断了十九区百分之八十的旧货行业。 在常人看来这是绝对暴富的前奏。 但夜枫不这么想，他垄断建材行业另有打算，他要用自己手里的资源控制整个十九区未来的建设。 “咱们简单的开个会，有的事情通个气。” 夜枫扫了一眼管家和保安副队长：“姜管家，陈副队长，今天的情况你们已经知道我就不瞒你们。这个货场表面上原来三大老板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实际上是我贫民帮单独控制。你们两个如果真心实意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们，但你们要是想反水，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姜管家看到朱立春没有参加会议，便知道事情就是这样。 “老爷，我在货场十几年，从来就是老实本分的”姜管家站了起来。 “以后不要叫我老爷，我叫夜枫。”夜枫示意他坐下来：“如果你们觉得叫我名字不方便，可以叫我帮主。” “帮主，只要你不为难兄弟们，他们是不会反水的。”陈海也站了起来，依旧是一脸平静：“咱们这些人在乱世中以命换生存，只要雇主不亏待我们，我们还是能尽忠职守的。你们和货场之间的恩怨，咱们双方各为其主。现在换了雇主，我们拿工资继续卖命而已。” 夜枫和保镖们接触得比较少，这些人中间也不都十恶不赦。 他们做事的风格完全取决于雇主，雇主嚣张他们也嚣张，雇主低调他们也低调。雇主让他们杀人他们就杀人，雇主没有命令他们也不会乱来。 “陈海，你是贫民区的吗？”夜枫问道。 “以前是北九区的，七八年前就出来混了”陈海显然是第一次坐到桌子面前和老板开会，屁股下如坐针毡很不习惯。他扭了一下身体说道：“我在十九区没有任何亲戚，从十几岁就出来做保镖，这十几年打打杀杀今天混了个队长。” “你工资多少？” “一千块一天，反正够我自己开支！” “管家呢，工资是多少？” “我也是一千块一天！”管家站了起来点点头。 夜枫算了算，一个月也就是三万块。他在秦天震府上当管家还一个月五十万，这两个人不同于帮会成员，夜枫决定加薪：“这工资确实很低，我看给你们九万块一个月。咱们这个货场不是我夜枫一个人的，工资也只能给你们出到这个数目。如果你们好好干，将来不会亏待你们。” “谢谢帮主！”姜管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陈海显得平静一点：“帮主，你这工资是不是太高了。” “不高，我手底下的建筑工都有六百。”夜枫看了一眼秦江：“以后你带着陈海一点，看看能不能让他加入我们的帮会。” 姜管家有些不解地问道：“帮主，你为什么把工资开这么高？咱们以前的工人都是三百顶天，这么高的工资货场赚什么钱？” 陈海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夜枫，总感觉他行事和别人不一样。 夜枫不动声色的开始给他们灌输自己的理想：“六百块不过是三斤杂粮米，一个三口之家根本没法生活。他们要吃饭、穿衣、房屋租金、水费，更别说生病买药。我从来开公司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我是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将来最低工资标准肯定是要提高到一千的。凡是我帮会的成员，他们吃饭穿衣住房包括生病治疗，包括死后的料理，全部都归帮会负责。” “等我有钱之后，要给工人们盖房子，让他们的孩子都读书”夜枫点到为止。 “帮主好气魄” 姜管家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陈海的脸上也显得有点激动了，以前从来没有一个老板在乎工人的生死。夜枫不光要改善他们的生活，还要照顾他们的生老病死和家人。 他鼓起的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替兄弟们谢谢帮主，我会尽快传达下去。” 第299章 瞒天过海 北货场原来的两个老人被他收服了，夜枫接下来安排工作。 “萧辉你给北区各联络点发个电报下去，货场的话咱们再找三千工人，只要是帮会成员就可以。剩下的兄弟还是回到各区，咱们还有帮会的事情要处理。” 他不想把北区的精干力量全部留在货场，贫民帮精英最好还是散落在各处。 “行！我这就去安排。”萧辉点点头提出自己的方案：“货场原来的工人里也有不少我们自己人，等天亮之后我互相通个气。原来的一些负责人和工头我稍微调整一下，不合适的人员中午之前清理出去。” “先不忙清理，观察一个月再说。上午这些人安排进来，我们把物资全部转移到西南两个工地。” “陈海，你和秦队长去给保镖们做一下思想工作。今天早上开工以后，让他们照常做事。” “管家，你把公司的账本拿给我” 夜枫把工作安排下去之后，拿着北货场的账本开始翻阅。 “现金还有三十多个亿？”夜枫指着上面的数字：“你把这个改一下，现金改为三个亿，如果帐不通的话，你就重新做一本。” “物资，现场物资有五十多个亿，这个也不行，你改为十个亿。” “货款这二十多亿就不要改了，这个账本重新做。” 姜管家将账本收了过去：“老板，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咱们给了秦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真的以为我会老老实实跟他分帐，这个你懂的” 夜枫指示他把公司一百多个亿的资产做成三十多个亿，为了不让秦天震怀疑，把东区工地以前的货款又多做了几个亿。 天亮时分，工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上班了。 昨夜战斗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货场的大门口夜枫和陈立春“有说有笑”。 四面塔楼上，保安队的人开始巡逻。秦江和陈海带着几十个保镖站在门口，对进来的每一个人进行检查登记。 货场原来的工人有五六百人，但今天他们发现情况好像有点异常。进进出出的工人足有两三千，在货场中间挤得满满的。熟悉的人互相打着招呼，还有人在一边小声的嘀咕。 “老李，公司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一个工人问道。 “不知道啊，老板也没通知我找人啊？”一个工头嘀咕。 “该不会是要换人？”有人担忧起来。 “不可能！”有人看出点明堂：“就算全部换掉也最多五六百人，用不着来这么多。” “那也是，估计是业务增加了。”大家宁愿相信是业务增加了，如果不是业务增加他们就要失业。 姜管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秦江、萧辉、陈海一大帮人。这些人有的是公司的管理，有的是北区附近的分队长。 “都给我站好了，今天有事情给大家讲。”陈海上前大声吼道：“原来的老员工站在左边，新员工全部站在右边。” 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工人们知道事情肯定有变化。 他们赶紧行动起来，六百多老员工全部占到了左边，新来的员工站到了右边。新来的员工都明白，站队的时候有条不紊整整齐齐。老员工们习惯了懒散，稀稀拉拉地站着。当他们发现新员工站得整齐的时候，赶紧重新调整了姿态。 萧辉见人到齐之后，示意十八个分队长下去找人。 十几个分队长来到老员工队伍里，默不作声地寻找自己帮会的成员。 队伍里不停有人被叫了出去，老员工队伍中有人加入了新员工队伍。看到这这样的情形，剩下的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老员工一个个好奇的脸上变得越来越阴沉，不少人开始不耐烦地躁动起来。 工人挑选完之后只剩下四百人不到，留下的人开始不满地嘀嘀咕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这四百人没有第一批加入贫民帮，也不是工会自己的成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有的人太懒，有的人不好相处斤斤计较。有的人平时和邻里关系不好，喜欢特立独行。 队伍站好之后夜枫跟朱立春走了过去。 朱立春阴冷着脸，极不情愿地走到前面开始念台词：“我们货场啊现在和韩氏货场合二为一。那个，现在的公司由萧辉和姜华担任管家。秦江和陈海负责保镖工作潘老板和三老板现在去其他地方，这个地方交给我和这位老板负责” 他指了指夜枫又回头说道：“我暂时还负责业务这一块，不过很快也要去其他地方。现在的业务越来越大，以后公司由他做主。” 朱立春结结巴巴地说完台词，迫不及待地退了回来。在他看来，这几句话比他大战一场还要累人。 现场的老员工都抬头看着夜枫，有的人一眼就认出来面前的少年。 当初在西区物资交易场，夜枫和朱立春两个人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当时夜枫就放言要揍扁北货场三大老板，没想到今天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有的人明白过来，肯定是西区的货场吞了北区货场。有的人云里雾里，觉得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四百多老员工表情各异，但都翘首等着夜枫发话。如果要他们滚蛋，他们只能立刻从这里离开。 相比之下右边的新员工显得特别兴奋，帮主不光打下了北货场现在还给他们安排工作。这里面有不少人平日里打零工有的在家闲着，有的人瘦弱有的人年龄太大，有的人刚成年，更让人奇怪的是里面还有一大堆妇女。 在众人瞩目之下，夜枫走到了前面。 他看着四百多个老员工若有所思，这些人赶走有点太残忍，留下的话还得控制起来。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知道具体的详情。夜枫想让货场平安过渡，必须控制住舆论。 “各位工友，话我不多说。”夜枫开了一个头：“大家现在都是我北货场的员工，既然是我的员工就如同我的家人一样。现在公司增加了人手，是因为业务越做越大。咱们这里有老员工有新员工，队伍可能要重新编制一下。” 老员工本来沮丧的低着头，听到夜枫的开场白都抬起来了。 “原来货场的工资有的人是两百多有的人是三百多，咱们第一件事情，不论是搬运工还是物流工，全部按照五百一天的工资结算。” 此话一出全场震动，新老员工都议论纷纷。 “五百，差不多翻了一倍啊？” “就是，保镖的工资才五百，这老板怎么这么大方？” “不会，这么高的工资咱们是要干什么？”也有人怀疑。 第300章 公司就是家 “不对，我听说西区有个老板就是给搬运工五百。咦，好像就是这个老板，听说姓夜？” 大家立刻就认出了夜枫，人群中寂静了下来。 夜枫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对员工从来不苛刻。如果你们老老实实在公司干活，明年我给你们涨到一千块。” “我靠，一千块！”有人忍不住惊呼。 “那不是跟管家一个工资标准？” 尽管夜枫让大家不说话，但人群中还是有人忍不住。新员工是自己人还好点，老员工多少有点大惊小怪。 “嗯！”夜枫咳嗽了一声：“工资不亏待大家，但是我有几点要求提出来。如果能做到的可以留下来，如果有人违反了也是会辞退的。” 现场顿时雅雀无声，新老员工都不敢说话了。这么高的工资想都不敢想，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夜枫回头看了看朱立春，发现他的 脸色如猪肝一样难看。 “第一，大家记住这个公司我是老板。原来的老板已经退出去，我们是有合同的。谁要是在外面乱说，那别怪我事先没有打招呼。” 员工们都点头，夜枫再次说道：“第二，新老员工要团结。在我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能力强弱。不管是孩子还是妇女，大家互相尊重一视同仁。谁要是在里面摆资格或者挑事，我第一个让他滚蛋。很多人以前都喜欢分个高低上下，我这个人恰恰喜欢照顾弱小。” “好！老板好样的！”有人开始鼓掌。 “老板好样的，我们能记住！”人群中顿时掌声一片。 “大家记住，这里不光是公司还是一个大家庭！”夜枫见人心基本上稳定，给大家画了一个饼：“从你们加入公司开始，公司所有员工的一切我们都会照顾。生病的公司出钱，受伤的公司负责治疗，生病期间工资照发。任何人受到欺负，公司负责出面解决。如果你们发生不测，公司照顾你们家人一辈子。你们的孩子如果没有人照顾，送到公司指定的学校去读书。” “还有就是大家干活不要太累，咱们每天固定八个小时，超过的时间另外发工资。” 大家沉默了，没有人再说话。 在他们看来，公司这个政策简直比自己的亲人还亲。工人们眼睛有点湿润了，觉得幸福来得有点太快了。 夜枫招呼着萧辉几个人：“萧辉，让老员工一个人带四个新员工重新分组。老人孩子和体弱的在货场，身强力壮的出去做物流。” “好，分组了！各个组长下去分人，半个小时后我们要行动。” 十几个负责人下去分组，老员工被分成了二十个班组，十个班组负责物流十个班组负责搬运。每个班组二十个人，然后加入八十个新员工。两千人被各组长挑来挑去换来换去，半个小时就将队伍整理出来了。 贫民帮的各分队长只是来帮忙的，分好小组之后又把原来的组长叫了出来。 没有组长的，他们从人群中临时挑选出来。 两千人分成二十个队伍站好，组长站到了最前面。 为了让大家能够互相照顾，分队长基本上都是按生活居住区相近的人分在一起。 “这是临时分组啊！”夜枫对着工人们喊道：“如果以后大家觉得有不合适的，可以给你们的组长商量。尽量是一家人在一起，邻居在一起。” 人性化，夜枫要的就是人性化。 乱世之中要凝聚人心，只要多为他们考虑一下就行。 “咱们编一下组，搬运工从一组到十组，物流工也从一组编到十组。”夜枫继续吩咐：“从现在开始，一个搬运组对应一个物流组。各组长开始带着人装车，把所有的砖头都装到三轮车上。” 夜枫招呼着程辉和秦江：“装车之后，你让一到五组往南区工地上送，六到十组往西区工地上送。以后运输的过程中，每组要派五个保镖押送，遇到问题可以及时通报。” “姜管家！”夜枫又招呼他：“你从工人中去挑选二十个婶子和十个年龄大点的男工。从先走开始在公司搞个大食堂，以后让工人们中午都在这里吃饭。” “包吃吗？”姜管家看着两千人有点诧异。 “当然是包吃，外出的每个人领三个杂粮馒头，留在这里的就在食堂吃。” “程辉，你把绿圃食品的电报告诉管家，让他通知程普送粮食。” “好，我 这就去办！”管家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任务忙不迭地去挑人。现场的人都在忙碌着，工人们开始兴致勃勃地装车了。涨了工资以后工人热情高涨，老员工新员工没有一个人偷懒。妇女和孩子们更是要证明自己，做事的时候冲在了最前面。 夜枫忙完这一切和程辉打了个招呼跑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现在货场已经平稳过渡了，他给梁文涛发去了一封电报：“梁队长，北区货场已经属于我们，你这两天抽时间过来蹲点一下。让程老板给你调两个女孩子，跟你一起到北区货场报道，让他们协助管家负责财务工作。” “袁队长，北货场已经拿下。你这几天过来蹲点一下，协助秦江把帮会组织整顿一下。” “华哥，今天北货场有一大批物资送到工地上，你按照实际金额做进货台账。往来单位填韩杰公司，以后咱们自己内部走账。” “程刚，今天北货场有一大批物资送到工地上，你按照实际金额做进货台账。往来单位填韩杰公司，以后咱们自己内部走账。” 夜枫一开口气发了好几封电报，安排好工作之后他迅速地离开了北货场。 回到保洁公司夜仙儿将他堵在了卧室门口，拿出一大叠电报递给他：“这一天一夜你都去哪里了，给你的电报都堆成了山。” “高队长看过了吗？”夜枫接过电报翻了一眼。 “看过了，他让我给你看看。” “好，我边睡觉边看。” 夜枫结果电报合衣躺在了床上，电报有十几张，都是各区汇报工作的。现在帮会成员已经有二十万，孟班长和袁队长都出去送钱去了。 “糟糕，钱的事情忘记了！”夜枫又赶紧从床上下来，走到办公室给秦队长发去一封电报：“请安排人将北货场的现金转移部分到总部，目前现金有三十个亿，需要转走二十个亿。” 他不想让现金留在货场，否则有事的话会跟货场一样让人连锅端。 再次回到床上，夜枫将电报打开了。 “陈管家到程氏集团讨要六亿工程款和违约金？” “宋瑞和四处散播谣言，说保洁公司是旧军队的余孽，正在买枪准备造反？！” 看来这个陈管家和宋瑞和，在黄绍虎的指使下，要对夜枫进行反扑了。 杨鑫也有电报：“据警察署内部消息，黄绍虎跟总长建议抓捕夜枫和程华。” 夜枫一连看了十几张，都是对保洁公司不利的。黄绍虎这次栽的跟头太大，看起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宋瑞和也跟在后面，两个人狼狈为奸要和他来个你死我活。 他打了一个哈欠将电报丢在枕头底下，扯上被子蒙住了头。 第301章 萧辉被抓 北区货场里人声鼎沸，两千个工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搬运砖头。 这些砖头都是北货场囤积的建材，从南到北在院子里堆了两万多个立方。砖头从辐射区的建筑中拆下来，工人们将上面的水泥灰敲打一下就变成了二次建材。砖块的颜色各异，不同品相价格也不一样。 一个少年抱着几块砖飞跑起来，他将砖头放下又调头去捡。 “阿亮，你慢点啊！”组长将他拦住了：“这一块砖头比一斤萝卜还贵，你要是磕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手里有力道！”少年嬉笑着。 他刚一转过头来，发现路边上来了七八辆吉普车。 “组长，有军警呢！”少年犹豫了一下，赶紧将手里的砖头丢掉。他顾不得砖块碎掉，逃也似地跑到一边去了。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干活的人如同见到魔鬼一样。 吉普车喷着黑烟没有刹车的意思，加快速度冲进了货场的院子里。吉普车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停了下来，十几个军警提着枪从车上跳了下来。 管家吓得双手直抖，哆哆嗦嗦地问萧辉：“萧老板，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军警？” “货场以前有军警上门吗？” “没有啊？从来没有来过！”管家六神无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军警到公司，而且一来就是这个阵仗。 萧辉也没有想到会有军警上门，猜想也许是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他沉住气装着无事走到前面，朝着领头的队长拱了拱手：“这位军爷，请问到北货场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老板呢？”肩上两颗星的队长扯了扯大檐帽，看着满场两千多工人语气十分不友好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工人？” “老板？老板在呢！”萧辉苦笑着，现在夜枫不在只有朱立春在。 “秦江，去把朱老板叫出来，这位军爷有事找他。” 现场的工人都停了下来，胆子大的站在原地，胆子小的躲得远远的。 萧辉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北区的警察署不是好惹的。上一次工人们找陈扒皮讨工钱，贫民中有不少人家人被直接打死。 车上的军警全都下来了，手里端着枪围着吉普车站成了一圈。他们脸上透着凶狠，怒气冲冲地看着人群。 秦江很快就把朱立春带了出来。 “蔡队长，您怎么有空来我公司啊？”朱立春走在前面，看着满脸横肉的队长恭维地点头打招呼。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听五区的保长说你们这里打了一晚上？”蔡队长个子瘦瘦的，红铜色的脸膛上透出一股狠辣。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货场的人群，最后停在了朱立春乌青的脸膛上。 朱立春尴尬地笑了笑，回头看见秦江满脸杀气只好应付道：“没事，就是几个抢匪来抢物资，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萧辉一直站在他身边，两只眼睛盯着朱立春：“对的军爷，就是几个抢匪来抢物资。” “抢匪？你见过几百人的抢匪吗？什么抢匪敢打你们的主意？”蔡队长根本不相信，指着朱立春训斥：“在我北区的管辖范围内你最好老实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当我们不存在吗？马上叫你们大老板出来跟我们去接受调查，昨天晚上都有那些人参与，全部给我带出来。” “蔡队长，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萧辉走到前面低声说道。 “我跟你熟吗？”蔡队长瞪了他一眼：“这是治安问题，你少跟我来这套。” “蔡队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大老板早就离开了”萧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如实相告：“现在公司是我和朱老板在管理，如果要调查我跟你们走。” 蔡队长疑惑地看着他：“你们大老板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公司已经交出来了，他只是年底出来分红。” “你能做主？” “我可以做主！”萧辉硬着头皮回道。 江湖帮派打架斗殴之事常有，劫匪半夜打家劫舍也是常事。但今天警察署的人不问劫匪是谁，反而要带走公司的人。 “保镖队长是谁，昨天晚上值班的保镖在哪里？所有人自己出来，跟我们回警察署！” 萧辉不敢反抗，只好叫上陈海：“昨天晚上值班的二十个人，都叫上跟我们一起走！” 秦江明白过来推出几个人：“你们昨天晚上值班的，跟着蔡队长回去调查！” 萧辉和陈海等人以次上了车。 蔡队长钻进自己的驾驶室，六辆吉普车冲出了货场的大门。 “你们继续装货，吃完中饭赶紧出发！”秦江交代了一句，留下几个负责人在现场。他知道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骑着自行车去保洁公司找夜枫商量。 现场的工人又回到了岗位上，三百多三轮车再次继续装货。 夜枫刚睡了两三个小时，还在睡梦之中就被秦江摇醒了：“夜枫，货场出事了，警察署的人把萧辉带走了…” “萧辉怎么了？”夜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不知道啊，说我们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把人带走去调查了。”秦江显得很急。 “你们怎么说的？” “我们说是土匪来抢物质，土匪已经打跑了…”秦江一口气把当时的情况全部讲述出来：“咱们遭遇土匪，警察署不破案带我们的人干什么？” 夜枫翻了一下身想要继续睡觉，迷迷糊糊地说道：“你先回去，这事只能等消息。咱们没有跟警察署的人冲突，他们抓人无非就两件事。要么是咱们的人和警察署起了冲突，要么就是想办法敲竹杠生意做大了处处都是鬼” 十九区无非就两个罪名，要么和警察署对着干要么就是触犯了军政府的利益。 夜枫想起了秦明江，自己刚把黄金龙打败他就来摘桃子。本以为可以拿下西区工程，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承包方。 西区如此、东区如此、北区也差不多。 他估摸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惊动了警察署，所以赵天城才会派人过来抓走萧辉。名义上是调查，实际上是想从货场分一杯羹。 秦江本来还想说什么，夜枫已经在打呼噜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心这么大了？” 秦江叹了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建材转移走，还有姜管家假账的事情。 第302章 黄雀在后 北区警察署里，货场的保镖被关到了一楼的临时监狱里。 萧辉被两个军警押送着带到了楼上。经过三楼楼梯口时，一高一矮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下来。 高个子的中年军警肩膀上顶着三颗星，浓眉大眼鹰钩鼻子一看就是署长赵天城。另外一个矮胖的家伙，便是北区陈氏建筑集团有命的陈扒皮。这个人和北区的工人有死仇，萧辉骨子里对他充满了仇恨。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两个人似乎关系很亲热，勾肩搭背地朝楼下走去了。 “放心，有我在北区没人敢翻浪。”赵天城霸气十足，晃荡着肩膀显得很自信。 胖乎乎的陈扒皮满脸堆笑，一双绿豆眼珠子透着贪婪的光芒：“赵署长，那咱们就说好了，到时候咱们从工程款里面扣。” 不用说，他们肯定在谋划着什么勾当。 萧辉走到三楼，回头小声地问道：“军爷，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不去抓抢匪？” \"别废话，跟我进去！\"其中一名军警粗鲁地说道。 他用手推了一下萧辉：“你们扰乱社会治安，动不动就私下火并。要是十九区人人都像你，这天下还不得大乱？我们军警是干什么的，那就是整顿你们这种人！” 萧辉被推进了一间空房子，军警反手将门拽上：“你就在这里面好好待着，关上你几天你就知道厉害了！” \"杀人放火的没人管，打家劫舍的也没人管，我一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怎么就整顿到我头上了。\"萧辉一脸愠怒地叹息道。 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些军警就是专门找北货场的茬。 北货场老板以前确实横行霸道，也杀过不少人。但陈扒皮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可以跟警察署长勾肩搭背，还谈什么整顿社会治安。 这是选择性执法。 军警闻言眉毛微挑，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铁门被关上了，萧辉手扶着铁栅栏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十九区谁是最大的匪帮，当然是胡司令的胡家军。 和被人可以你死我活干一场，但到了军警面前任何人都翘不起。 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军警走过来，两只眼睛盯着他摇晃着脑袋傲慢地说道：\"你北货场垄断了北区，现在还把手伸到了西区。整个建材行业都被你们垄断了，你们想要干什么？你真以为十九区你一家独大，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吞了？\" “做生意野心不能太大，自己啃骨头汤都不给别人留一口？” “你想清楚没有，这里是谁的地盘？” “你不过是个生意人，就算再厉害一句话让你倾家荡产！” 萧辉听着军警的话，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个给他扣帽子一个给他送梯子。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里当然是赵天城的地盘，他要喝一口汤不就是想要从北货场拿好处吗？ 他想到刚才陈扒皮和赵署长的对话，这两个人必然是勾结在一起。这个套路在四个警察署长都在玩，萧辉自然是心里明白。怪就怪北货场在北区，两个家伙把手爪子伸到了建材头上。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必须是夜枫想办法才行。 萧辉是个比较“上道”的人，听他这话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那是，咱们做生意不还得靠赵署长照顾吗？这天下的钱，那是一个人可以赚完的。” “兄弟，麻烦你给赵署长打个招呼，让我见见他可好？” 刚才还冷眉竖眼的军警，显然不适应他的转变。奇怪地看着他点点头：“你这个人不愧是生意人啊，说话就是这么好听！”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辉，转身离开了铁栅门。 “说话好听？”萧辉冷笑了一下。都这个时候了，能不好听吗？与其让对方想办法强抢过去，倒不如主动示好分对方一杯羹。 赵天城送走了陈扒皮又返回了三楼，军警走到楼梯口对他耳语了一阵。 “行，把他给我带进来。”赵天城点了点头，心情更加轻松愉快。 “萧老板，请把”军警走过来打开了铁门，伸手示意他出来。 萧辉从关进去到走出来不过几分钟，赵天城不知道是心急还是不屑于给他玩心机。按道理来说基本上都要关上几天，饿上几天，然后再来提审。 军警在前面带路，他大大方方地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赵署长，久仰久仰”萧辉礼节性地拱着手，完全不像是被抓进来的反而像是上门的客人：“我刚接手北货场不久，还没有来得及拜访您呢。” 赵天城抠了抠耳朵，板着脸问道：“潘老大呢？他怎么没来？以前不是朱立春负责的吗，怎么现在换成你了？” “署长有所不知，潘老板年岁已高退隐了。”萧辉整理了一下衣衫，拿出自己老板的派头不紧不慢说道：“现在货场的几个股东委托给我全权负责，股东们平时不参与公司事务，只是年底对账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刚接手货场一天时间两眼一抹黑，唯一能做的就是弄清楚赵天城的企图。 “潘仁德退了？”赵天城狐疑地看着萧辉。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和惊吓！”萧辉心里发虚，赶紧转移话题：“署长，现在的匪徒非常猖獗，还望署长主持公道。” “你们江湖上的事情，我凭什么给你主持公道？” 赵天城节奏被他带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萧老板，你北货场最近几年猖狂得很啦！你们见人就打见货就抢，西北两区的货场被你们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你还在这里给我装弱势群体？” “知不知道辐射区是军政府的地盘，知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军政府的纳税人？” “那你说我是要替他们主持公道，还是要替你主持公道？” 萧辉一脸尴尬，昨天的北货场是潘仁德的，今天变成了组织的。 潘朱夏三个老板确实霸道，但现在这三个老板已经被灭了。他刚接手北货场，身份立场一时还转不过来。 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三大货场基本上控制了西北二区，这头猪已经养肥了，警察署现在磨刀霍霍准备杀猪。 这些年没有一家公司敢独大，就是担心被摘桃子。 第303章 谁是猎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天城准备出手了。 北区货场来自辐射区，辐射区属于军政府。他只要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关闭北货场或者收归政府。 北货场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萧辉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赵署长，一言难尽啊！北货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我们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现在货场的股份，秦天震就占了百分之二十。西区的货场也有股份，我们三大老板只保留了百分之五十。” 赵天城闻言一脸不爽：“西区的货场怎么会有股份？秦天震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们从西区通道进货，答应给西区货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要不然的话，人家西区怎么可能坐视不管。”萧辉决定把水搅浑了，继续诉苦：“秦氏集团现在负责东区和南区的工程，我们为了拉拢生意，不得已也给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咱们做建材这一行，说是手里有资源，其实还不都是军政府的。” “如果秦天震想要自己赚钱，他完全可以注册一个物资公司。如果每个建筑公司都这么做，谁还需要我们的物资？” “我们不是砖厂，我们不生产砖。说是货场老板，其实我们只不过是辐射区的搬运工！” 赵天城无语了，货场的实质就是个搬运公司。 辐射区的物资公司把货物运出来，他们买来之后存放在货场。砖头建材、废铜烂铁、塑料垃圾，这些都要分门别类整理出来。砖头建材卖给建筑公司，废铜烂铁卖给钢铁厂，塑料垃圾卖给发电厂。 这是个本大利小的行业，平时囤货需要大量的资金。 这也是个可取代的中间行业，价格太高下游会自己组建运输公司。秦天震手底下有两个工地，完全可以组织一个采购团到露天物资场收货。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人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货场的大佬们会在中间捣乱。谁要是不从他们手里进货，他们便会拦截上游，也会明火执仗的袭击运输队伍。 十九区什么行业最乱？当属货场！他们的业务都是靠打出来的。 赵天城突然觉得自己抓着的是一根鸡肋。 “就因为秦天震有两个工地！你给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啊！”他没好气地看着萧辉，依旧想在鸡肋上抠点肉：“北区的工地不也是你的老主顾，你们怎么就没有给人家一点点股份？我北区的钱，怎么就让东区的人赚走了？” 萧辉见事情差不多了，不想和他继续耍赖：“赵署长既然发话了，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回去跟几个股东稍微通个气，擅自做主的话我这大管家也做不下去。”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到了晚上。 夜枫实在是太累，一觉睡到了天黑才睁开眼睛。 “你醒啦？”夜仙儿好奇地看着他：“那你从上午睡到天黑，那岂不是黑白颠倒？” “我现在睡觉跟白天黑夜没有关系了。”夜枫抓了抓头发感觉特别清醒：“我这脑子转不动的时候就得睡，睡好了就特别清醒。怎么样，袁队长和孟班长回来了吗？” “哦，感情你是给脑子充电。”夜仙儿指了指厨房：“他们刚回来，让我来看看你睡醒了没有。” 走出宿舍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漆黑。 西边的厨房里的油脂灯摇曳，孟班长和袁队长正在喝着萝卜汤，两个人面前堆了满满一堆馒头。 夜枫走过去拿了一个碗，当他勺子伸到萝卜汤里的时候，发现里面飘着一层蛋花：“范叔，你这鸡蛋放得挺多的啊？” “不是我干的，是仙儿姑娘趁着我不注意往里面多加了几个。”范师傅皱着眉头走过来絮絮叨叨的埋怨：“你不是说一天一个鸡蛋吗？仙儿姑娘非说是一顿一个鸡蛋。我说那就一顿加一个，她又非说是一个人一个？这孩子，咋这么不讲道理？” 他手里拿着两个鸡蛋壳心疼得很：“夜枫，你现在是有多大的 产业也经不起这么浪费啊？” “不就是几个鸡蛋嘛”夜仙儿白了范师傅一眼：“咱们现在有的是钱，不吃白不吃。再说了，他们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多辛苦。” 夜枫笑了笑安慰范师傅：“夜仙儿也不是为了自己，她是在心疼大家。我们以后还是坚持一顿加一个鸡蛋，尽量做到萝卜汤里有点营养。咱们现在的生活虽然艰苦了一些，将来还不是为了让人人都能吃上鸡蛋。” 大家正在吃饭的时候萧辉来了，一进门就叹了一口气。 “夜枫，咱们又惹到了北区警察署。这些人怎么跟狗鼻子一样，稍微嗅到屎的味道就扑上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 夜枫不可置否，抓了两个馒头递给萧辉，又伸手去拿碗给他盛汤：“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只感觉到日子难过。虽然身处乱世之中，贾叔和梅姨还是给了我一丝温暖。现在到了保洁公司，虽然看到了乱世之中的黑暗，但保洁公司和组织也给了我安全感。” “我也曾经幼稚的认为，坏人也是有个限度的。” 他把汤递给萧辉，莫名地露出一丝笑意：“现在你要说他们不出手，我反而感觉到奇怪。既然你已经放出来了，是不是他们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千篇一律的故事，官商勾结。”萧辉显得很成熟有见地：“赵天城和陈扒皮看上了货场的生意，找理由把我们的人抓了。暂时看来只是试探，如果不妥协他们就会来硬的。考虑到事情是你在安排，我没有当场答应。” 萧辉把自己在警察署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他在“交代”清楚后被暂时放出来，货场的保镖“扰乱社会治安”被继续拘留。 夜枫对萧辉另眼相看，这个总队长能屈能伸还很有组织原则。 他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改变策略。他们养猪我们也要养猪，我们贫民帮的人就吃下游。先把十九区的牛鬼蛇神扫干净，不要和这些大佬硬碰硬。” “他们自以为自己是食物链的顶端，贫民也好商人也好就该吃垃圾。等有一天我们有了实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是猎人！” 夜枫说完，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 第304章 与狼共舞 食堂里吃饭的人都抬起了头，认真听着夜枫讲话。 夜枫继续讲述自己的看法：“现在我们南区和朱泰然合作比较顺利，反而是西区被秦明江卡着脖子显得被动。如果赵天城要股份，咱们干脆大方一点。按照萧辉的说法，秦天震两个工地占了百分之二十。我们呢也答应给南区工地百分之十，另外给赵天城百分之十。” “这个股份从韩氏货场扣，不能让韩杰的公司太醒目。” “股份这东西看得见摸不着，他们不能做事还是我们在操作。我们可以打着警察署的招牌先大肆吞并一些江湖帮派，等到壮大之后反戈一击。” 高队长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你这么做当然是稳妥点，股份可以给但话语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确实是个问题！”夜枫想起秦天震的事情。秦氏集团夜枫是大管家，但工人加薪的事情秦天震一直在隐忍。 不光是工人加薪，大量安置贫民也会让人觉察异样。从生意的角度来说人工成本太高，从警察署的角度来看，这事不合常理。 夜枫不光加了工资，还给工人们提供了午餐。这在资本家的眼里，简直就是挖身上的肉。 “我们重点经营的不是生意，是人！” 他绝不放弃这一个底线：“今后如果股东有意见，人工成本这块我们只能做假账。本来六百一天的工资，账上做成一百八。如果假账行不通，我们就承诺人工从我们的分红里面扣。总之一句话，宁愿丢掉金钱上的利益，绝不放走一个人。” 萧辉完全明白组织的意图，但还是有一点担心：“咱们找这么多工人，总得有个说法。还有就是年底分红的事情，你也要有一个尺度。” “工人的说法很多，比如为了以后扩大、暂时业务繁忙等等，你们自己把握。” “分红的事情，也就是今年年底，这才几个月没有多少收入。咱们按照账面上分就是了，就算他们要刁难也无所谓。反正明年这个时候，他们有没有命还是另外一回事。吃了我们的都要吐出来，拿了我们的都要还回来。” 夜枫反复强调，钱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 只要能够安排下足够的帮会成员，什么原则都可以放弃。 第二天一大早。 萧辉再次回到了北区警察署，走进办公室立刻笑容满面。 他掏出股份协议书递到办公桌上：“赵署长，咱们货场的保镖是不是可以保释出去了？” 赵天城依旧板着脸，伸手拿着股份协议书翻了翻：“萧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一份空白的合同做什么？” “当然是邀请赵署长入股的事情。”萧辉知道他在装，依旧给他一个台阶：“我们北货场这些年处处艰难，幸好现在有了警察署。如果赵署长愿意在公司挂个名字，以后我们就可以安生做生意了。就算是歹人再不识趣，那也不敢打您赵署长的主意不是？” “我一个警察署长，要你股份做什么？”赵天城表面上严肃，眼睛里却露出一丝贪婪。 “要得，要得！”萧辉生怕他不答应的样子极力辩解：“赵署长这些年在边境打仗，为了十九区的安全可谓劳苦功高。现在来到了地方上，还得 为我们这些人维护社会治安。你们尽心尽力，我们也得有所赞助不是？” “大家共同建设警察署，共同维护社会治安，这十九区不就太平了吗？” 赵署长板着的脸总算是舒展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头称赞：“那倒也是，商界的老板愿意赞助警察署，那也是为了社会治安。说实话，警察署的不光没有经费，现在连个办案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你给我一个空白的什么意思？” 萧辉走上前将合同翻开，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我们几个股东的意思，现在秦天震两个工地占了我们百分之二十。看在赵署长的面子上，陈老板的北区工地可以给他百分之十。这样一下就去掉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韩氏货场还没有敲定。我们的意思让赵署长先挑，您看看你要多少合适？” “还有这好事？”赵天城笑了笑。 “你这货场股份太乱了，这个占一点那个占一点，几下就给你分干净了。” 赵天城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分配：“秦天震嘛，他现在是治安委员咱不好说。我的意思北区警察署拿百分之三十，陈扒皮哪里你就不要管了，有我在他不敢翻浪。西区的货场，你们最多给他百分之十。怎么说北货场自己也要留着大头，要不然这公司到底是谁的？” “您真是通情达理，这公司好歹也是北货场的，确实不能比西区股份还少。” 萧辉表面笑嘻嘻，心理却开始问候他的祖宗。赵天城不好为难秦天震，把其他股东的利益全部抠掉，然后装作一副替北货场考虑的样子。 他心疼得牙齿痒痒，只能装着没事：“那以后我们到西区进货，有什么问题还麻烦赵署长替我们通融一下！” “那是自然的！”赵天城迫不及待地掏出笔来，在股份一栏填上了百分之三十。 他签好字将合同推了过来：“你签个字，盖上公章咱们就算是手续齐全了。货场的保镖也是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我们昨天晚上已经调查清楚，你现在就可以带走了。今后要是有人闹事，你直接给警察署发电报，不要和他们硬拼。” 萧辉郑重其事地签字，然后拿出公章哈了一口气盖上。 “蔡队长，你去放人！” 赵天城收好了合同，将自己的名帖递给萧辉：“以后北货场有人入股的事情必须经过我同意，你们把股份都转让出去公司还怎么经营？今后要是有人找麻烦让他到我这里来，我看谁敢在这里翻浪。” “感谢，非常感谢！”萧辉“欣喜若狂”连连点头。 等他下楼的时候，警察署院子里二十个保镖已经放出来了。 陈海快步走到他面前：“萧老板，咱们的事情解决了？” “走，咱们现在和警察署是一家人了。”萧辉故意大声说话，让在场的军警都听在耳朵里。 这个一家人是用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来的。 百分之三十换来的不是合作伙伴而是一头吃肉的狼，与狼共舞麻烦事还在后面。 夜枫接到萧辉的电报，忍不出狠狠地唾骂了几句。 正在这个时候，警察总署的电报也到了，邀请夜枫明日去做客。 算下来阿西回来已经回来四五天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第305章 大佬云集 警察总署里，夜枫被安顿在了二楼的客房。 这是一栋独立的别墅，是陈总长的私人住所。旁边两栋别墅，一栋住着警卫营，一栋住着警察署的官员。 整个府里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仆人们在赵然的带领下张灯结彩，因为今天陈总长要宴请客人，厨房里十几个厨师在准备这饭菜。 阿西被仆人换了一身整齐的西装，头发也被请来的理发师理得干干净净。再次看到阿西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精神小伙。 “帮主，你看我这衣服好看吗？”阿西是兴奋的，整个上午都在亢奋之中。 仆人们送来了果子和点心，各种糕点在屋子里摆了满满的一屋。 “阿西，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帮主？”夜枫给阿西整理着衣服：“帮主这个名字不能乱叫，要是让人听到了不好。” “那我叫你什么？” “我叫夜枫啊，你可以叫我名字。”夜枫对阿西是有耐心的，就连衣服上的头发丝都给他弄干净。 “那我叫你枫哥？”阿西听过夜仙儿他们叫他枫哥。 “不可以，你比我大，要不你叫我阿枫？” “不可以吗？我就像叫你枫哥！”阿西 固执起来，又要生气了。 陈总长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儿子格外高兴：“没事，就叫枫哥啊，咱们不分大小。夜枫你说好不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两兄弟了。” “好！”夜枫看得出来，陈总长对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百依百顺。 “好呢，我有兄弟了，以后我就叫你枫哥。” “老爷，有客人到了！”赵然走到楼上来，看着阿西点了点头：“少爷今天可真是精神，简直就是个帅公子。” 陈总长身高只有一米六多，可偏偏阿西有一米七几。陈总长肥肥胖胖，偏偏阿西长得这么苗条。这也许是他母亲的遗传，反正怎么看都不像陈总长。要不然以夜枫的辨识能力，很容易就看出阿西是陈总长的儿子。 “好，我去招呼客人了！”陈总长喜笑颜开，看着夜枫身上的衣服皱了一下眉头：“赵管家，麻烦你给夜枫找一套新衣服。” “好呢！”赵管家欣然领命。 “恭喜陈总长，贺喜陈总长！”门口走进来的是赵天城，一进门就开始给陈总长贺喜。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这是珍藏多年的葡萄酒。不过看酒盒子的重量，里面应该也是有金条的。在他身后的几个队长，手里还捧着各种盒子。里面除了有珍珠玛瑙翡翠，还有野山参这些珍贵的物品。 陈总长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 今天是他儿子回来的第一天，他没有让管家到门口迎客，而是亲自到门口接人。 陈府上下喜气洋洋，陈总长尽情地享受着这种欢乐。没有什么比老来得子更高兴，尤其是失去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工建部张总长到！”门口的警卫唱了一声。 “税务部朱总长到！” “老陈，恭喜啊，恭喜令公子回府。” “同喜同喜！”陈总长眉开眼笑，连忙将两个同事带到客厅里。在十九区，总长算是最大级别的官员。 “行政部，陈总长到。” “农商部，魏总长到！” “财务部，赵总长到！” “卫生部，邱总长到！” 眼看到了中午时分，客人一串一串的来了。六个总长，三个委员会长官，这是陈总长必须要请的。治安委员会胡长官，工商委员会宋长官、环境委员会李长官，九个少将军衔的人挤了满满一桌子。 他们来的时候都没有空手，除了金条就是美酒，再不济也是黄金古董。 秦府里的人都已经开始安排席位了，基本上是按照各部门为一桌，面前十张桌子都有人桌下。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少人头来羡慕的目光。 “老陈真是好福气啊，十几年丢了的儿子都能够回来。” “那是，我们这些人连个后人都没有，只有羡慕的份哦。” “你不是娶了个二房吗？” “哎，二房有屁用，二十房也不一定能够给我生个儿子。” 陈总长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来招呼这些大人物。他也不需要过来招呼，毕竟这些都是小弟级别。辐射区生育率极其低下，很多老头子级别的总长辛勤耕耘，到现在也只有几个姑娘，自然是羡慕陈总长的。 “老师好，我们来了！”杨鑫手里也带着礼物，跟着陈队长和朱署长一起走了进来。 “好好好，你们可算是来了！”陈总长看着杨鑫格外满意，主要还是这个学生这次立了一个大功，把自己丢失的儿子带回来了。他再次看朱泰然的时候，眼神明显不一样：“朱署长，你这都是警务署长了，肩膀上还是两颗星，说不过去啊。” “这样，我给你升一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上校军衔了。”陈总长笑眯眯说着，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多谢署长栽培！”朱泰然激动得一个立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杨鑫，我这学生也应该是中校军衔。” “多谢老师！”杨鑫这次没有鞠躬，而是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 陈雄现在还是一颗星的治安队长，后面还跟着一个一颗星的监狱队长刘洁。两个人看到朱泰然和杨鑫肩膀上被摁上一颗星，脸上不由得露出嫉妒的神色。 “陈总长，恭喜恭喜，恭喜令公子回府啊！”秦天震满脸红光，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走到了门口。 “秦委员，你里面请！”陈总长客气地给秦天震打招呼。 出人意料的是，他还专门把秦天震带到了治安委员会胡长官的身边：“老胡，这可是东区治安委员会的秦委员，以后可得多多照顾。” “多谢多谢！”秦天震双手合掌，满脸红光的跟陈总长致谢。 他又伸出手来向胡长官问好：“胡长官，还请多多指教。” “好，挺好！”胡长官看到陈总长亲自介绍，也伸出手来握了一下。 秦明江最后一个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东西给陈总长道贺：“陈总长，恭喜恭喜！” “好，来了就好，不要带这么多礼物嘛。”陈总长依旧笑着，示意秦明江自己找位置坐。 秦明江看到不远处的朱泰然和赵天城，朝着他们的桌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蔡队长几个队长，一桌十二个人，三个警察署的人挤得满满当当。 “这个老黄来了估计没有地方坐了。”秦明江开了一个玩笑。 “老黄？”朱泰然笑了笑：“我估计他今天来了只能坐到门口去。” “这话什么意思？”秦明江一抬眼，看到了朱泰然肩膀上的三颗星。这个几年前还是两颗星的营长，一下变成了三颗星。 “可以啊老朱，你这才当上代理署长几天啊，怎么就跟我一样平起平坐了？” 杨鑫当然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切都是拜夜枫所赐。 第306章 座上宾 朱泰然本来就是个刑事队长，要不是陈钊死了，他估计十年也没有晋升的机会。 夜枫因为南区工程的事情，给朱泰然加了一分，这次因为阿西的事情，又给朱泰然加了一颗星。陈总长为了感谢朱泰然，不好让他这个署长顶着两颗星坐在位置上。 今天当着众多将官的面，陈总长给他了一个很大的面子。 朱泰然笑了笑，准备给秦明江一个难堪：“我这颗星星，可是夜枫找陈总长要来的。我听说你西区的工地上，你可是把他敲骨吸髓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朱泰然笑了笑。 朱泰然和夜枫是有小金库合作的，现在东区的工地他拿到了暗股，西区工地秦明江将所有的利润抠掉了，朱泰然也就没有一分钱的好处。 他这么敲打秦明江并不完全为了夜枫，也是想让秦明江吐出点好处来。 大家等了半个小时，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 马上就要开席了，奇怪的是黄绍虎没有来，旁边还空着一张桌子。 陈总长还在门口等人，不知道是等什么重要的人。 “明江兄弟？”秦天震转过身来，看到了秦明江：“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啊？” 秦明江显然没有意识到秦天震会来，诧异地看着秦天震一脸疑惑。这里在座的都是军政府的高级将领，再不济也是警察署长和队长。他秦天震不过是一个委员会的人，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各种委员会里面的委员多如牛毛，光治安委员会都有十几个，秦天震今天这是独一份啊。 “秦大哥，好久不见！”秦明江尴尬地笑了笑，发现他和胡长官坐在一起。 西区的工程，他给了黄金龙，算是把自己的兄长出卖了。 秦天震被抓，是夜枫带人去救出来的，秦太太送了十几根金条他都没有见面，算是彻底没了交情。 现在两个人再次坐在一起，秦明江心里特别不得劲。 “你也知道我是你大哥啊？”秦天震笑了笑，伸手给朱泰然打了个招呼：“朱署长，幸会！赵署长，幸会啊？” “秦老板好！”朱泰然抬手给他笑了笑。 赵天城知道秦天震是北货场的股东，也礼节性地给秦天震点了点头：“秦老板好！” 秦明江笑了笑转过身去，顿时觉得这顿饭不那么香了。这个独狼帮的帮主，以前就压着他一头，没想到现在 自己混到了警察署长，这个大哥还是压住了他的风头。 “陈总长，我们来了！” 老马脸上包着一块布，带着范师傅和孟班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夜仙儿，还有一脸不情愿的高队长。 高队长说什么也是不来的，只不过他担心夜枫。 老马好说歹说，希望高队长先攀附一下这层关系，免得以后有牛鬼蛇神来保洁公司骚扰。这层关系并没有多少坏处，说不定还能带来一些好处。 看到保洁公司的人进来，秦明江再次皱了一下眉头。 “哎哟老哥，你可算是来了！” 陈总长热情地和范师傅先握手：“几位赶快里面坐，我给你们专门留了一桌。” “多谢，多谢！”范师傅礼貌地笑笑。 高队长满脸不爽，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杨鑫。他们两个是生死战友，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了。这一刻高队长有点出神，看着杨鑫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杨鑫也认出了高队长，两个年轻小伙子一眨眼就成了油腻的中年人。 杨鑫站了起来，朝着高队长打招呼：“来，保洁公司的人，都到这个桌子上来。” 高队长笑了笑，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给杨鑫打招呼，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高！”杨鑫拍了他一下：“我可是夜枫的表哥，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他啊。” “哦，表哥啊？”高队长恍然大悟，站起来给杨鑫握手：“夜枫嘛，他怎么没来？他都不在我们公司干了，这不是去了秦老板的公司吗？” 在场的一众将官都回过头来看着保洁公司的人，这是一桌非常特殊的客人。 他们穿着朴素，却被陈总长奉为座上宾一样。 “夜枫，又是夜枫！”秦明江看了一眼杨鑫，看了一眼秦天震，看来这家伙社会关系很广啊。 “夜枫早就来了，应该在楼上！”朱泰然看到保洁公司的人也很友好，拉着自己的凳子转了过来：“你们这一桌人少，我还是跟你们一桌。” 杨鑫也把椅子拉过来了：“总长的客人，我也来陪一下，毕竟我是总长的学生嘛。” “好，杨鑫和朱泰然你们两个替我！”陈总长笑了笑。 朱泰然现在是要抱紧夜枫的大腿，眼看着夜枫已经成了总长身边的红人，再加上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利益合作。 杨鑫是想和保洁公司的人重温旧情，趁此机会和大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顿饭。他左边挨着老马，右边挨着高队长，仿佛又回到了组织身边。 “好，上菜了！” 陈总长招呼着旁边的警卫，吩咐大家上菜。 “老陈，让公子下来和大家见一面啊？”胡长官喊道。 “就是，今天我们又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看大侄子。”魏总长也跟着起哄。 “快点，快点！”有人催促。 “老赵，让小琪下来。”陈总长心里甜如蜜，对着楼梯口的管家喊道。 赵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陈总长从来都是叫他管家，今天也亲热的叫了一声老赵。 他转过身去朝着二楼走去。 屋里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楼梯口，想要看看阿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夜枫，麻烦你带阿西下去吃饭。”赵管家看着夜枫小心翼翼地说道。 楼下的陈总长心里在打鼓，自己的儿子有点傻乎乎，本来他不想带下来，但又忍不住要让他出来一下。 夜枫牵着阿西的手：“阿西，我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阿西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 楼梯口两个少年出现了，一个是夜枫，一个是阿西，两个人都穿着整齐的西装。夜枫为了不抢风头，走在了最后面。为了避免大家的误会，他还可以低着头。 阿西挺直了胸膛朝楼下走去，看到满屋子的人笑了笑挥了挥手。 “哎呦，好俊朗的公子！”魏总长站了起来，忍不住鼓掌叫好。 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阿西虽然看起来很瘦，但身板还是有模样的。和陈总长比起来，还是算得上一表人才。尤其是今天换了一身西装，再加上他天真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陈总长忍不住发呆，这个儿子和自己的老婆实在是太像了。 他自己也忍不住拍手，眼睛里泪水开始打转转。 “各位叔伯大家好啊！”阿西拱了拱手，朝着所有人点头示意。 阿西回头看见夜枫躲在后面，突然转过身来喊道：“枫哥，你快点啊！” 第307章 初见胡传克 众人听到阿西这么一喊，转过头看到了楼梯后面的夜枫和赵然。 夜枫知道阿西有点恐惧症，如果他不在身边阿西很容易就急躁起来。他赶紧走上前两步，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阿西。 “阿西，我跟你坐一起。” “好啊！”阿西笑了笑，朝着不远处的陈总长喊了一声：“爸爸，你过来吃饭。” “好！”陈总长这一刻心都快化了，笑着走了过来。 “阿西，这些可都是爸爸的好朋友，跟大家打个招呼。”陈总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各位叔伯，大家好。阿西给你们行礼了！”阿西说完毕恭毕敬地弯了一下腰：“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这些都是夜枫在一边教给阿西的，反复演练了好几遍。 阿西机械地执行完每一个动作，然后回头看着夜枫。夜枫投来鼓励的眼神，阿西再次笑了，笑得非常的纯真。 “哎哟，这么懂事的孩子！” “冰彬有礼，是个好孩子！” “老陈啊，我真的是羡慕死你了！” 几个总长“忿忿不平”开始唠叨起来：“今天我们非得把你灌醉，实在是让人嫉妒。” “就是，你这么个矮冬瓜，怎么会有这么俊朗的公子。” “随他娘！”陈总长这一刻感觉到了不对，发现阿西只要跟在夜枫身边就会变得很正常。不过他现在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很傻。 “好，今天我就给你们来个一醉方休！”陈总长豁出去了。 “胡司令到！” 门口突然传来卫兵的唱和声，屋里的人全部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高队长没有动，保洁公司的人都没有动。杨鑫伸手拽了一下高队长：“老高，司令来了，大家都起来了。” 老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其他人看到老马站起来，也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如同吊丧一样低着头，并没有朝着门口看过去。 陈总长走到了门口，胡司令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到了：“好你个老陈，自己儿子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他娘的要不是听别人说，你还把我诓骗了不成。” 夜枫将阿西带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他皱了皱眉头。这个胡传克果然是个屠夫出生，当了军阀司令后还是满嘴的粗话。 “抱歉抱歉，不敢劳烦司令大驾，让你费心了。”陈总长走到前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司令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哼，球的个公务，还不是天天打来打去。” 胡传克进屋就咋咋呼呼：“俺大侄子在哪里，让我看看呢？” 夜枫低头给阿西说道：“这个是你爸爸的长官，你就叫胡司令好。不论他说什么，你就点头微笑就是了。” 陈总长将胡司令带到阿西面前：“司令，这就是犬子，十几年没有见了，有点认生。” “胡司令好！”阿西机械性地鞠了一躬。 “好，好，好！”胡传克显得很兴奋：“你还说认生，这孩子大方得很嘛。” “司令好！”屋里的将官们都高声喊道。 “好，好，好！”大家都坐下，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我大侄子，顺便跟你们一起吃个饭。 “大侄子多大了？”胡司令问道。 阿西笑了笑，回过头看了看夜枫。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范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西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所以不知道具体多少岁。他不敢告诉司令，是怕司令追究。”夜枫低着头在一边回到。 “哦，应该有二十岁了，就按照二十岁过不就是了。” “好！”阿西笑了笑。 “那就坐下来吃饭！”胡传克拍了一下阿西。 “好的！”阿西继续笑了笑。 大家都坐下来了，夜枫跟阿西坐在一起，坐在了保洁公司一桌。 陈总长没有敢叫，要是阿西不同意又会耍脾气。 夜枫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胡传克。这个胡司令身高一米七左右，两只眼睛如同老鹰一样。眉毛粗壮两头上翘，嘴角上的胡子已经白了。看年龄应该在 五十岁左右，看面相是个饱经风霜而又杀伐果断的人。 这是真正的军阀、野心家、屠夫。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不一样的刚觉果断，也可以看得出他的肆无忌惮的，这个人长了一张狼的脸。 周围的军官看到胡传克坐下，也都慢慢坐了下来。 席间冰火两重天。 这一边陈总长被人灌酒，和几个将官喝得热火朝天，几个将官轮流敬酒胡司令，胡司令咋咋呼呼频频碰杯。另外一边警察署的人低头吃饭，保洁公司的人也都吃得索然无味。 陈总长已经微醺，端着酒杯来到了夜枫的桌子上。 “夜枫，我来敬你一杯，谢谢你帮我找到小琪。” “不敢当！”夜枫赶紧站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给陈总长敬酒。 陈总长在他杯子上碰了一下，又扬了起来：“保洁公司的兄弟们，感谢你们照顾小琪，我这里干了。” 说完他一仰头，咕咚两口喝掉了杯子里的白酒。 夜枫也只好抬起脖子来，其他人并没有喝酒，只是看着陈总长。陈总长喝完酒摇摇晃晃又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和大家烂醉如泥。 不论是谁灌酒，他都来者不拒。 秦明江看到陈总长单独给夜枫敬酒，心里再次掂量了一下。当初黄绍虎怂恿他到工地上抓人，还说夜枫在闹工会。幸好他没有出面，要不然今天的席位上就没有自己一席之位。黄金龙说秦天震的工地是他 在打理，西区的工地也是他在打理。 看来这个夜枫能量不小，几个警察署和秦天震、陈总长都很给他面子。 夜枫一杯酒下肚，顿时觉得腹内热烘烘的，他头晕乎乎的，两个脸蛋如同火烧一样。 这酒太烈，比秦天震府上的酒还要烈。 主人没有发话，任何人都只能坐在桌子上。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胡司令总算是站起来了：“那个你们自己喝好吃好，我现在要走了。” “我在这里，你们不能尽兴！我走了，你们随便放松！” 胡传克拿着桌子上的帽子带上，所有的人都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保洁公司的人没有站起来。 “胡司令我送你”陈总长摇摇晃晃。 “用不着，俺自己回去就是了，门口有司机！”胡司令看着他醉醺醺，朝着大家拱拱手：“今儿个，我先回去了。你们陪着陈云辉，大家继续吃喝。” “胡司令慢走” “慢走” 客厅里醉醺醺的一众人在喊着。 夜枫抬起头来往外看了看，这个胡传克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他喝酒不醉也就算了，任何时候都以工作为主，从来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从这个的吃相和长相来看，属于典型的蛮横之人。来的时候无礼，走的时候无礼，吃饭的时候只顾着自己。酒足饭饱之后，赵管家替陈总长挨个送客人们离开，每个人都红光满面的告辞。 老马起身一声不肯地走了，高队长和杨鑫告辞，又和赵管家打了招呼，带着自己公司里的人离开了。 夜枫不得已留在了陈府。 第308章 黄绍虎丢官 陈总长的公子被找到了，这个消息黄绍虎是最后知道的。 当他带着礼物来到陈总长的府上，看到的是夜枫在一楼客厅里和陈总长聊天。 夜枫身穿一套崭新的西服，正和陈总长聊得火热。两个人不时的哈哈大笑，一会儿又窃窃私语。 黄绍虎心乱如麻，在陈府面前踌躇不前：“这家伙怎么在这里，难道夜枫是陈总长的儿子？” “夜枫，你说宋瑞和到底去哪里了？”陈总长突然问道。 夜枫脸上的笑容骤僵：“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派人一路追杀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回来。当时我带着阿西，实在是不敢多造次，所以一直躲在保洁公司里。这个事情你可以问阿西，我绝对没有离开过他半步。” “这就奇怪了？”陈总长笑容也收敛了：“要不我下个通缉令，这家伙必须抓回来正法。” “正法？”黄绍虎吓得一抖，赶紧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总长，恭喜恭喜！恭喜你找回自己的公子！”黄绍虎带着礼物走进来，站在总长面前啪的行了一个军礼。 陈总长只是看了他一眼，回头问道：“夜枫，你说宋瑞和打了小琪一耳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绍虎拿着礼物尴尬地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赵管家看在眼里，并没有上前。 “我带阿西去检查，宋锦财辱骂阿西……阿西生气说他是什么东西，宋瑞和刚好在场，伸手打了阿西一耳光。” 夜枫没有说宋锦财骂的什么，但陈总长敏感的已经猜出来了。 “王八蛋，我看他是找死！”陈总长气得一拍桌子。 夜枫赶紧将他拉住：“总长不要生气了，我当场还了他一耳光！” “打的好！”陈总长气呼呼的，没好气看了一眼黄绍虎：“你不去查宋瑞和的案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总长，你不能听夜枫一面之词。”黄绍虎总算知道夜枫不是总长的儿子，顿时对他不客气起来：“这家伙一再诬陷好人，宋瑞和怎么可能去打一个孩子。就算是发生点冲突，那也是不知者不罪。” “这家伙一再和黄老板他们为敌…” “不是我和黄金龙为敌…”夜枫冷笑着看着黄绍虎：“这次你和宋瑞和请杀手来对付我，好在杀手迷途知返。黄金龙当年拐卖总长的公子，你作为他的结拜兄弟，应该也有一份。” “血口喷人，你这是诬陷！”黄绍虎气得差点拔枪。 “他没有诬陷你！”陈总长突然怒吼一声：“我见到了当年参与这事的主谋，他已经全部交代了！黄金龙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你必须尽快让宋瑞和、蔡复之流也伏法！” “总长！”夜枫突然拦住陈总长，看着黄绍虎说道：“他们两个一直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事你让他调查肯定是一场空。” “黄绍虎为了和黄金龙分赃，在警察署的工程上可谓是狼狈为奸，坏事做尽啊！” “你，你血口喷人！”黄绍虎鼻子都气歪了。他一个堂堂警察署长，让一个普通人在总长面前如此指点，实在是太难堪。 “也是！”陈总长知道黄绍虎的为人，也懒得给他讲话：“你先回去，东西也带走，这事我重新安排！” 黄绍虎忿忿不平地走了，回头看夜枫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痛恨。 看到黄绍虎离开，赵然这才走到府里：“老爷，黄绍虎把带来的礼品扔了。” “这家伙我给他脸啦？”陈总长气得一下站起来，指着大门口骂道：“我一再警告他不要和黄金龙搅合在一起，他不光不听，反而甘当黄金龙的走狗。这样的人怎么配当警察署长。” “老赵，你给杨鑫发个电报。让他去东区的警察署代理警察署长，让黄绍虎回家停职反省。” “好的老爷！”赵然退了出去。 夜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局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黄金龙死了，陈总长一点都不关心。 黄绍虎一心想要找夜枫的麻烦，陈总长干脆就撤了他的职务。 夜枫看到陈总长生气，准备稍微交代一下：“总长，有个事我要给你说一下，希望你不要见怪。” “什么事？” “追杀我的杀手被我买通了，宋瑞和给了他们十五根金条，我提出用三十根金条” 说完他一副你懂的表情，等着陈总长发话。 “你小子够聪明！”陈总长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任何诧异：“就算是宋瑞和被杀手杀了，那也得找到他的的尸体。这个人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抓不到他我心里堵得慌。” 陈总长没有怪夜枫的意思，在他心里宋瑞和早就该死了。 阿西还在楼上睡觉，夜枫站起来告辞：“总长，我现在手里还有好几个工地，就暂时出去一趟。要是阿西找我的话，可以让赵管家给秦天震府上发电报。” “好，你忙自己的事情去，有空多来坐坐。” 夜枫离开之后，从陈府找了一辆自行车。他先来到了南区的医院，将秋歌接了出来。这里有杨鑫的关系，雷鹏已经可以下地了。 “枫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夜枫没有回北区，而是去了秦天震的府里。他进门就说到：“秦大哥，咱俩去一趟黄绍虎哪里！” “有事吗？”秦天震看到夜枫的时候喜笑颜开。因为夜枫的关系，他总算是成了陈总长的坐上宾。 夜枫答应他的事情，看起来前途可期。 夜枫耸了耸肩膀：“陈总长有话，撤了黄绍虎的职。你这个东区治安委员，是不是应该训斥一下他？” “这是什么意思？”秦天震没明白。 夜枫目的有两个，自己上门激怒黄绍虎，让他尽快对自己动手。趁着和陈总长的热乎劲，他必须算计黄绍虎。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拉上秦天震岂不是更好。 “总长说了，黄绍虎不配做警察署长。你这个治安委员，应该起到监督和训斥的作用。不光是黄绍虎，秦明江你也要训斥他一顿，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你做十九区的治安委员，而不是东区的治安委员。” “那好啊！”秦天震喜出望外，赶紧拿了衣服跟夜枫走。 夜枫要摆平东区，首先要弄掉的就是黄绍虎。叫紧接着拿回三号医院，回头再在秦明江的麻烦。 这每一步棋都很惊险。 他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把所有的行业都抓到工会人和贫民帮的手里。有了自己的产业，贫民生活必然改善。 这一次宋瑞和刺杀他，已经够凶险的。黄绍虎肯定不会放过他，说不定很快就会对自己下手。 与其防范，不如主动出击。 夜枫的逻辑就是这样，谁要对我下手，那我就让他早点下手，咱们一招见输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第309章 各种挑衅 轿车来到了东区警察署。 秦天震开着车直接往警察署里面冲，几个军警上前一把将他拦住了。 “院子里不让停车，马上把车给我开走！” “扯淡，老子就要开进去怎么了！”秦天震瞪着一双眼睛，对着军警吼：“马上把门给我打开，否则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呵，反了你了！”军警抡起枪来就要砸车。 “别以为你是治安委员会的人就了不起！”军警一脸鄙视地看着秦天震和夜枫：“我们署长说了，秦天震，夜枫和狗不能进入。” “你要是学两声狗叫，我倒是可以通融一下让你进去。” “岂有此理…”秦天震气得要死，从车上下来了。他一把推开军警，自己去拉铁闸门：“我是陈总长派来的，你狗眼看人低敢拦我…” “我们这里只认警察署长，你少拿鸡毛当令箭！”军警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将枪口对准了秦天震。 秦天震一伸手拔出来自己的枪，也对准了军警：“你他妈开不开，不开信不信我崩了你。” 夜枫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秦天震官威很大，架子和脾气也很大。这样的场面找不回面子他是不罢手的。 军警估计是受了黄绍虎的指示，非要给秦天震下马威，各种刁难。 门口的吵闹声惊动了旁边办公室里一个队长，宋金城宋队长走了过来：“干什么，这是警察署，由得你这么乱来！” 夜枫探出了头来：“宋队长，能过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好你个王八蛋！”宋队长认出来夜枫，指着他鼻子骂到：“你今天在总长面前如此诋毁署长，还敢跑到警察署来！” “宋队长消消气！”夜枫笑嘻嘻地看着他：“昨天啊，我和秦老板参加了陈总长的宴会。那场面简直就是顶格，十九区所有的大人物都去了，胡司令也来了。” “可惜啊，所有人都邀请了，就是没有邀请你东区警察署的。” 宋队长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夜枫摇摇头：“昨天你是不知道，人家好几个警察队长都晋级了。朱泰然，升了警察署长，加到三颗星了，杨鑫，那也是两颗星。” “你们打仗几年才升一颗星，人家一个月连升两级。现在是警察署，做人很重要，跟对人也很重要。” 宋队长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夜枫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陈总长不待见黄绍虎，也不待见他们东区警察署。 “开门！” 夜枫坐回到座位上，板起脸说道：“秦委员奉总长的命前来训斥黄绍虎，顺便把他职务撤了。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署长是总长的学生杨鑫。跟着他，前途无量！” 宋队长这才明白过来，黄绍虎的门面已经彻底倒了。再跟着黄绍虎就是死路一条，署长换人了。 “开门！”宋金城转过身去，冷眼看着军警命令道。 军警听到夜枫的话惊讶不已，赶紧麻利地打开了铁闸门。秦天震阴沉着脸回到车上，再次踩动油门冲了进去。 整个过程黄绍虎在对面办公楼三楼上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秦天震进来气得把手里的杯子砸了。 “好你个宋金城，连我的话也不敢不听，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怒气冲冲地往楼下走，在二楼的地方和秦天震遇到了。秦天震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往楼上走去。 “秦天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办公室是你可以随便闯的吗？” “这已经不是你的办公室了。” 秦天震转身上了三楼，径直走到了黄绍虎办公室里。 夜枫跟着秋歌一起进去，也都坐在了沙发之上。 秦天震大摇大摆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来，看到黄绍虎进来之后拍了一下桌子：“黄绍虎，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身为警察署长，和黄金龙勾结贩卖人口。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对工人进行大肆屠杀，克扣工人工资贪污工程款项。你一个堂堂警察署长，居然动用杀手去追杀秦氏集团的管家。你这样的人，还配当警察署长吗？” “好你个秦天震，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黄绍虎回头看到赵金城和几个队长都进来了：“来人，把秦天震给我抓了。” “抓不了！” 夜枫坐在沙发上，一副懒洋洋地样子：“奉陈总长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被撤职了，东区的警察署长由杨鑫担任，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什么，撤职，你有什么资格来宣布我撤职！”黄绍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夜枫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冒充陈总长的命令。 “你，一个保洁公司的小瘪三，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 “来人，马上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宋金城没有动，其他的几个队长也都面面相觑。 撤职，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是胡说。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了陈总长设宴款待警察署和几个总长的事情。黄绍虎没有被请，他们也都没有能够去。 这好像是一种风向。 夜枫突然看到桌子上黄绍虎的礼盒，两个大盒子一个小盒子。 礼物被他带回来了，奇怪的是赵然为什么说黄绍虎把礼物扔了？ 黄绍虎见众人不动，拔出了自己的配枪。他把枪口对准夜枫：“我给你三个数，立马从我这里滚蛋。” 夜枫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朝前走了一步，将胸膛对准黄绍虎。 秋歌也站起来了，看着对面的黄绍虎怒目圆睁。 秦天震吓了一跳，手里的短枪也举起来了：“黄绍虎你要干什么，我们是奉陈总长来训斥你的，如果你今天敢抗命，我当场就打死你。” 夜枫缓缓地站了起来：“黄绍虎，你有本事就动我一下，看看到时候我们谁先死。” “我告诉你，宋瑞和已经死了！” “什么？”黄绍虎气急败坏地拉动枪栓：“好你个夜枫，尽然敢杀十九区的商界大佬，我看你是活腻了。” “人不是我杀的，是你们请的杀手杀的。你出十五根金条，我就出双倍！”夜枫挑衅地看着黄绍虎，这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和黄金龙结拜多年，当年绑架陈总长妻儿的事情，恐怕你也有份？” “你，血口喷人！” 夜枫看了一眼几个队长，反客为主虚张声势：“没关系，我们慢慢调查，如果有你的话，我不介意亲手打死你。” 黄绍虎看秦天震的枪对着他，没有敢扣动扳机。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 黄绍虎收了枪，气冲冲地走到门口：“都他妈给我滚开，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310章 上门抄家 黄绍虎对“十二年前”几个字并没有反应，回头看了一眼夜枫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几个队长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去送黄绍虎。 抠门的结果，就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在位的时候有人巴结，离开之后就没人管了。 宋金城走了进来：“秦委员，这新的署长什么时候来啊？” 其他几个队长也走了进来，都眼巴巴的等着杨鑫赶快来上任。毕竟杨鑫是陈总长的学生，有了这样的署长他们也就好过日子了。 杨鑫其实早就来了，刚到楼下就遇到黄绍虎气冲冲地走了。 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朱署长，毕竟两个人现在是绑在一起的。 朱泰然看了一眼黄绍虎：“这家伙，屡教不改啊？陈总长已经三令五申，为什么他就是倔驴一头呢？” 朱泰然现在找到了做官的感觉，那就是要学会来往，学会拍马屁。今天杨鑫第一天上任，他亲自来送一趟。这本来就是走走路的事情，但可以增加很多友情。 两个人刚走到三楼，就看到几个队长站在里面。 “都在这里干什么？”朱泰然说道。 几个队长一转身，看到了三颗星的朱泰然。宋金城赶紧站好，啪的一声行了一个礼：“两位署长好！” 他再看看杨鑫，这个曾经比自己职位还要低的人，现在也是两颗星了。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人比人气死人啊。 其他几个队长也都赶紧站好，敬礼，让路。 “哎哟，夜枫，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朱泰然看到夜风的时候笑得很自然，就好像几年的老朋友一样。 夜枫站了起来：“哎，这不是带秦委员过来训斥一下黄绍虎吗，顺便给杨署长清理一下场地。” 秦天震看到杨鑫来了 ，赶紧站了起来让座：“杨署长，恭喜恭喜啊，新官上任步步高升啊。” “哪里的话！” 杨鑫走到桌子边看了看，并没有坐下来：“我这也是临时受命，刚接到通知我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这个人不是做署长的料，还不如跟着朱老大身后舒服呢。” 杨鑫是真的不愿意当署长，奈何夜枫两次用力把他推了上来。 “兄弟几个都进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宋金城走进了办公室，挨个给杨鑫介绍：“我叫宋金城，刑事队长。” “罗铭，民事队长！” “周海洋，监狱队长！” “好，我叫杨鑫，暂时代理你们的署长，主要负责宋瑞和和黄金龙的案子。” “暂时，什么意思啊？”宋金城问道：“难道说黄署长还要回来吗？” “不是！”夜枫站了起来：“黄绍虎是绝对不可能当署长了，你们的杨署长估计要高升，暂时到你们这里过渡一下。你们这几个队长可要努力啊，说不定将来位置是你们的呢。” 夜枫虽然是调侃，但几个队长感觉很受用。 “那是，我们一定会配合好杨署长！” 夜枫走到杨鑫面前提醒道：“杨署长，这黄金龙现在虽然死了，是不是该把他的家产没收掉。阿西让他害得这么惨，多少也得补偿一下。” 说完他悄悄地提醒了一下：“黄绍虎去了黄氏集团！” “嗯！”杨鑫点了点头：“几位队长，咱们先做事，以后有空大家聚一聚。” “陈总长的儿子十二年前让黄金龙绑架了，参与这件事的主谋杨天清已经自杀。现在根据总长的命令，我们必须找到宋瑞和。黄金龙的所有家产全部没收，任何人不得染指。” “好，我们立刻行动！” 宋金城抢先一步跑出去，其他三个队长也都跟了出去。 夜枫看到只剩下朱泰然和秦天震，也就不忌讳了：“宋瑞和已经死了，黄太太和管家也不见了。现在要是不赶紧去的话，到时候黄氏集团的所有财产都归黄绍虎了。你现在赶紧去一趟，抄家的钱让兄弟们分分，剩下的留给阿西以后做手术用。” “夜枫想得周到！”朱泰然深以为然：“你刚到这里，下面的人要打点一下，不要学黄金龙一样抠门。” “宋瑞和是怎么死的？”秦天震有点好奇。 “这事说来话长，他给杀手十五根金条来杀我，结果被我三十根金条收买了。” 夜枫觉得这事已经是明面上的，也就没有隐瞒几个人：“这事我在总长面前已经解释了，总长没有怪罪我的意思，要你们把宋瑞和的尸体找到。” “杀手是什么人？”杨鑫问道。 “杀手的事情我去找，到时候有消息通知你。” 夜枫催促着：“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楼下的吉普车已经动起来了，杨鑫戴上帽子：“老朱，那我就走了，夜枫你要不要去？” “去，怎么不能去，我要替阿西做主。秦大哥也要去，这事你有监督的权利。”夜枫一直给秦天震戴高帽，也给他增加了很多权利。 “那我就回去了，改天找你们喝酒。”朱泰然起身告辞。 杨鑫带着大家走到楼下，夜枫和秋歌都上了他的车，秦天震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杨鑫又很多问题想要问夜枫，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夜枫，你说说宋瑞和到底怎么死的？” “被杀手杀死的，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你找到阿西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无意的，真的是碰巧遇到。”夜枫没有撒谎，怕杨鑫误会解释。如果没有阿西，他也是要弄死宋瑞和的，只不过这次借了阿西的力。刚开始夜枫真不知道黄金龙跟阿西的身世有关，还专门找到杨天清栽赃黄金龙和宋瑞和。 不过现在从杨天清死前的口供来看，当年黄金龙还真的是参与了这事。 “不一定，说不定另有其人。”杨鑫摇了摇头：“杨天清现在只是一个人，斗不过陈总长的。他知道你对他是一片好心，所以投桃报李帮了你的忙。”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夜枫现在倒有点迷茫了，这里面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了。 “陈总长这个人聪明得很，你和他打交道要小心。胡传克这个人也是非常精明的，他们两个能拿下十九区，可不是一般的人。”杨鑫善意地提醒道。 夜枫点了点头。 能够拿下十九区，成为一方诸侯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 胡传克是一头狼，一头天狼。陈总长作为第二把手，必然是比黄金龙厉害十倍的人物。两个人狼狈为奸，自然是天下无敌。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趁着现在和陈总长的热乎劲，必须把自己的势力做大。 杨鑫看到东区黄氏集团已经到了，再次提醒道：“你如果要成为一方大佬，陈云辉是有心会扶持你的。但要是你影响到他们的军政地位，他会毫不手软地让你消失。” 一方大佬？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几个公司做大。垄断十九区几大行业，先解决贫民生存问题。 黄金龙死了、宋瑞和也死了，是时候弄掉三号医院了。 夜枫打开车门下来了，东区警察署的人已经把黄氏集团包围了。 第311章 治安条例 一方大佬？ 夜枫明白杨鑫的意思，如果要搞钱，陈总长会扶持他。如果要搞政治，陈总长就会收拾他。 既然如此，那就先成为一方大佬。 “署长，黄绍虎在里面！”宋金城跑过来汇报。 “没办法，这是陈总长的事情，什么人在里面都不可以。”杨鑫看了看院子里的保镖，示意手底下的人强攻：“告诉里面的人，如果谁要是反抗立刻格杀勿论。” 宋金城找来了一个铁喇叭，对着院子里的人喊道：“奉陈总长的命令，查抄黄氏集团所有的财产。里面的人立刻给我放下武器，反抗者格杀勿论。” “啊？陈总长的命令？”保镖陈队长一时六神无主。 “怎么办队长，到底是听里面的黄署长还是听外面的？” 杨鑫接过铁喇叭：“黄绍虎你已经被撤职了，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现在走出来还来得及，否则的话万劫不复。” “黄绍虎撤职了？”陈队长立刻焉了。 他放下手里的枪，示意身后的人：“大家都散了，咱们恐怕得另找出路了。” 几十个保镖都是黄绍虎刚请来的，听到陈队长的话全部放下了武器。 “杨鑫，你t别太过分！” 黄绍虎红着眼睛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枪对着杨鑫吼道：“这黄金龙的家产早就被夜枫搬空了，剩下的这些都是我和宋锦财存在这里的。大家都是警察署的同事，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你的钱？” 杨鑫皱了皱眉头：“没办法，黄金龙的钱我会去查，这里的钱必须上缴。你黄绍虎也是个警察署长，怎么可能把钱放在黄金龙的金库里。” “我没地方放！”黄绍虎坚持钱就是自己的。 警察署没有办公的地方，钱财放在这里非常合情合理。杨鑫一时间有点为难，转头看了看夜枫。 “杨署长，这里面有多少钱还不一定呢。做一个警察署长才半年不到，能有多少积蓄。黄署长的钱你给他就是了，宋锦财的钱那就不归他了。反正宋锦财迟早也是要抄家的，用不着等到以后。” “夜枫，怎么哪里都有你！”黄绍虎气得脸都发紫了。 “是不多哦？咱们一个营长级别的军官，一年也就是百万左右。吃吃喝喝加上找女人，这十来年也不过剩下几百万而已。”杨鑫非常认真地说道：“黄署长，我就给你留三百万如何？” “不行，今天你们要进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杨鑫拿起配枪抹了一下枪栓，用枪对准了黄绍虎：“所有人听命，黄绍虎抗命一样格杀勿论，立刻给我冲进去。” “好，你够狠！”黄绍虎只好举起了双手。 军警们冲了进去，很快就得到了三楼房间。房间里几十捆纸币被抬了出来，全部塞到车里面去了。夜枫一直看着，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一个多亿。这些钱肯定不是黄绍虎的，但确实是他想要翻身的本钱。 当然，也是黄绍虎请杀手用的本钱。 在这个时代，任何人想要配置势力、做生意，都得有本钱。 白手起家绝对不存在，最多就是一天几个杂粮馒头。 黄绍虎气得快要晕过去了，闭上眼睛不忍看到钱被一捆捆搬上车。 杨鑫说话算话，丢下了两捆钱在黄绍虎面前。这两捆钱足有四百万， 半根金条都换不来。 府里的金条早就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些金银首饰。这些大都是黄太太的个人物品，也被军警们搜了下来。所有的金银首饰装了满满一小箱子，包括里面的古董也都收了。接下来是房子的问题，还有地皮的问题。地皮都有军政府的合同，杨鑫全部搜集到了一起准备带回去给陈总长发落。 “房子怎么办？” “这房子我有份，宋锦财也有份！”黄绍虎睁开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声。 杨鑫感觉到了，黄绍虎一直在隐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算了，给他留条活路。”夜枫也有些“不忍心”，如果不给他留点钱财，到时候他拿什么跟自己斗呢。 “那就撤！” 杨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东区警察署的车队，拉着几十捆现金离开了，黄金龙的府邸被抄成了一个空架子。院子里的保镖手里提着枪，都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钞票，指望黄绍虎给他们结算完工资好离开。 黄绍虎一直盯着杨鑫的车，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回来车上杨鑫看了看后座上的夜枫：“我发现你这个人胆子是越来越大，有点无法无天了。黄绍虎这样的 人你都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有什么不妥吗？” “有什么不妥？黄绍虎在军队还是多少有点关系的，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有些心腹死党。” 杨鑫总觉得夜枫有点太过于张扬，迟早是要惹大祸：“黄绍虎就算不当警察署长，回到军队里照样有一席之地。胡司令手下基层军官是缺乏的，他回去还是可以当个营长。” 杨鑫拿出一叠纸递给了夜枫，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张。 “这是什么东西？” “军政府明年工作的重点，我凭着记忆抄录了一些。” 夜枫翻了翻，一共有九大点。从环境、基建 、税收、医疗、物资管理一直到社会治安管理，罗列了不少信息。其中有好几条跟夜枫现在手底下的产业有关，也跟贫民帮有关。 “你是说军政府准备整顿各个行业，维持社会治安？” “应该是，这些条例是要经过联邦政府讨论的，最快明年三月份就要实施。” 夜枫不屑一顾：“东西是好的，执行起来就难了。就说这次警察署的修建，拨款七十个亿，最后让几个署长搞得乱七八糟。本来就是一帮土匪，你还指望他们真正为老百姓做点什么。我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杨鑫警惕地问道。 “我先整顿一下东区，该收拾的收拾掉，多为贫民谋点福利再说。” 夜枫知道，不论政府有什么条例制度，最后吃亏的还是老百姓。上面制定的这九大条，全部是加强政府管控的。提高税收，将辐射区物资收归政府，大量修建公路和办公楼，增加警务人员，加强环境建设，好像没有一条跟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条件有关。 “我就知道你推荐我当这个东区警察署长没好事，就是给你做保护伞的。”杨鑫有点无语。 夜枫一下手就从东区开始，刚从西区闹完现在又要在他的地盘上弄出动静。 夜枫一脸坏笑：“黄金龙和黄绍虎可以勾结做坏事，咱俩也可以联手做好事不是？等我给你东区清理干净，将来不就是治安模范区吗？” 第312章 帮会总部 几辆吉普车回到了东区警察署。 杨鑫招呼着宋金城登记：“这里的钱没有个数，兄弟们拿几捆分掉。剩下的登记一下换成金条，包括这些地产证，我一起送到陈总长手里，” “署长英明！”宋金城顿时眉开眼笑：“那咱们拿多少？” “随便你们，只要不过分就行。”杨鑫对钱财并不感兴趣，就算是他现在积累几个亿，将来也是要交给组织的。 警察署里的军警们顿时两眼冒着绿光，大家嘻嘻哈哈地将几十捆钞票往库房里面运。 “杨署长，我走了！”秦天震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也就提出离开。 夜枫和秋歌也钻到了秦天震的车里，两人在杨天清别墅门口下车了。两个人从围墙翻进了院子，杨天清还在椅子上躺着。 杨府虽然没有三太太府上装修豪华，面积却比程府大了两倍。三大老板三栋别墅，周围还有几栋楼房，现在整个府邸空荡荡的。昔日的十九区天王的府邸差不多占地一千多平方，如果全部住满五百人绰绰有余。 夜枫走到二楼，给保洁公司的孟班长发去了一封电报，让他上门来清理杨天清的尸体。 “小秋，咱这房子大不大？” “当然大，是不是以后我们就住这里？”秋歌咧着嘴非常开心。 “以后这里做贫民帮的总部！”夜枫不习惯住这样的房子，但也不想浪费。他给东西各区都发去了电报，包括东区的工地，也给北十八区的李大川发了一封电报。 杨天清的府邸离秦天震四五里路，离程氏集团稍微近一点点，也就一里路的距离。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程华带着三十几个工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杨天清略显惊讶：“夜枫，这咋回事，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陈总长把这个府邸送给我了，我准备做贫民帮的总部，你让工人们先打扫一下，晚上我在这里开会。” “我的乖乖，这么大的府邸！”程华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现在的夜老板，这是要成为十九区最大的大佬啊？” 工人们听说是贫民帮的总部，也都跟着高兴。大家拿着扫把开始清理房间，楼上楼下的灯都打开了。一个多月没人住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垃圾和灰尘，工人们一边清理垃圾一边开始擦洗地板。 夜枫在院子里坐着，琢磨着这房子到底怎么布置的好。 门口几辆三轮车到了，小秋上前把门打开。 率先进来的老马和范师傅，高队长和孟班长也来了，几个人进门一脸激动。 “马叔，你们怎么来了？”夜枫感到十分的诧异。 老马看了看院子里的杨天清，自顾自地往楼上走：“听说你有了一栋大别墅，我们都来看看稀奇。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我们帮你一起来收拾收拾。” “对，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范师傅提着铁勺，朝着不远处的厨房走去。 高队长和孟班长看了一眼夜枫，也都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两个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朝着楼上走了上去。 夜枫紧跟在后面，看到老马东摸摸西看看，好像特别羡慕的样子：“马叔，要不然你也住到这里来，你和范师傅都住在这里？” “合适吗？”马叔没有反对，继续看着墙面上的装饰品。 他们几个来回地在各个房间串门，从楼上跑到楼下，每个房间都看了一眼。整栋别墅三楼层，老马一口气每个房间都看了一眼，非常地满意：“不错，不错，咱们动手整理一下。” 老马都快六十岁了，也拿起抹布开始收拾房间。高队长这样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也开始整理房间。 夜枫看他们这个样子，肯定是想住进来。 “高队长，我的意思保洁公司再找几个工人。老李叔和葛婶负责焚烧炉，再找一个大婶负责厨房，找一个年轻人负责门口值班和登记。再找两个人负责搬运和清理，孟班长没事的时候每天去看看、你们大家都搬进来住，反正那里业务也不复杂。” “可以，我同意！”孟班长显得很兴奋。 “可以个屁！”高队长整理着家具，瞪了孟班长一眼：“咱们保洁公司是用来隐藏身份的，大家都住在这里成何体统。” “我要住到这里来！”老马擦着楼上的桌子，看了高队长一眼说道：“夜枫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我和老范都住在这里，他一个人在一边我不放心。你也应该住在这里来，保洁公司那点业务又挣不了几个钱，你守着干嘛？” “真住过来啊？”高队长有点犹豫。 范师傅兴奋地从楼下跑了上来：“哎呀，我的大铁锅还在呢。” 他看到夜枫在楼上，尴尬地笑了笑：“我要回去把食堂里的大铁锅拿过来，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开伙。” 老马瞪了他一眼，看着高队长不容置疑地说道：“保洁公司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咱们把公司转给组织内部的人。小孟没事的时候过去看看，帮他们指导指导就是了。” 老马铁了心要住进来。 夜枫感觉有点怪怪地，但也没有多想：“那就交给程华去处理，让你从西区工会找个人。” 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杨府门前，秋歌看到车上下来几个军警连忙站了起来。 车门打开，陈总长走了下来，还带下来一个少年。 “夜枫在吗？”陈总长牵着阿西，看到秋歌非常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秋歌六神无主，转身就朝着楼上跑了。 夜枫听说陈总长到了，赶紧从楼下跑了下来。阿西看到夜枫非常地兴奋：“枫哥，枫哥我找了你一天呢，你怎么在这里啊。” 阿西又蹦又跳，朝着夜枫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陈总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夜枫啊，小琪在家里是待不住，非要到处找你。你看这样行不行，就让阿西跟着你，等我有空的时候来看他。” “你也知道的，我的工作是非常繁忙的，这孩子一天到晚跟我吵闹，我这头都大了哦。” 夜枫搂着阿西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我就当多个哥哥。要不这样，你要是想他的话，隔两天派车来接他一次，住上一晚再送过来。” “好，这样更好！”陈总长将手里一份文书递给夜枫：“这是我脱管家给你办理的房产证，从现在开始，这房子就归你了。” “多谢陈总长！” 夜枫拿过房产证，连忙邀请陈总长：“要不您先到里面坐坐，我这里正在打扫卫生。” “不用了，我的事情多得很！” 陈总长看了看阿西，朝他挥了挥手：“小琪，那你就在这里玩几天，过几天我来接你。” “嗯！”阿西点了点头：“爸爸再见，过两天来接我。” 身后的赵然从车上拿了一袋大米，还提了两瓶植物油放到了别墅的台阶上：“少爷的生活物资，每个月我都会按时送过来的，麻烦你了。” 赵然拍了拍夜枫的肩膀：“总长以前是当过老师的，少爷在这里就当是读书了，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第313章 公司搬家 夜枫一直觉得这个赵然怪怪的。 阿西来这里住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以后没有人能敢来骚扰这栋别墅。他智力并不是很高，也不会影响夜枫开展工作。 夜枫能有什么想法？ 阿西挥手和自己的父亲告别之后，显得特别的兴奋。他在府里上下来回乱窜，很快就和秋歌玩到一块去了。 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大脑，杨鑫也开着车到了。 他一个人开着车停在了铁门边上，转身去打开后面的车门。后座上一条猎狗跑了下来，看到秋歌在院子里玩耍一下就扑了过来。 “啊，有狗啊！”阿西吓得狼狈逃窜。 猎狗扑倒秋歌的怀里就开始伸出舌头一阵乱舔，两个人搂在一起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别怕啊阿西，这是我的朋友。”秋歌一把搂住猎狗的脖子，将他拖到了阿西的身边：“他是不会咬人的，只是和我很亲热。” 阿西看到猎狗非常温顺，试着朝前走了两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摸了一下猎狗，发现还挺好玩:“他还挺好玩的，要不我们给他取个名字？” “他有名字！” 秋歌揉了揉猎狗的脑袋：“他叫秋歌，跟我一个名字。” “不会，你和他一个名字？你们两个是兄弟吗？” “算是？”秋歌并不介意猎狗和自己一个名字，反而对他有说不出的亲热。 夜枫听到有车来了，只好丢下手里的抹布再次走了出来：“杨队长，你从哪里搞来一条猎狗？” “送给你们的！”杨队长将夜枫拉到一边：“这条狗本来就是秋歌的，我现在调到东区不方便带它，干脆就送给你们。” “秋歌的？” “对啊，你问问老马就知道了。” 夜枫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条狗和秋歌非常的亲热，必然是以前秋歌家养过的。猎狗身上的皮毛已经皱了，看起来有十几岁的样子。高队长曾经给他讲过，秋歌的父亲是自己父亲的保镖，那这条狗说不定和自己也认识。 “他叫什么名字？” “秋歌？”杨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初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叔这个人居然用一条狗的名字给秋歌登记？” “那我叫什么名字？”夜枫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包括秋歌的真名字没有组织的许可，我们是不可以乱说的。”杨队长拍了拍夜枫的肩膀，朝着楼上走去。 二楼的房间里，高队长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杨鑫走进来立刻兴奋起来：“哎哟老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妈的，昨天我看到你简直就不敢认。” “可不是啊，咱们都十来年没有见了。” “马叔，范叔，你们都来了啊？” “哎呀，这不是小杨吗？”范师傅走了过来热情地抓着他的双手，仔细打量着杨鑫：“当年的小伙子，一下就成了中年人，我们也都老了啊。” “老了老了，都老了，一转眼夜枫这些孩子都长大成人了。” 老马见到熟人也很高兴，几个人在楼上一边聊天，一边整理着房间。 “帮主，我们来报道了。”薛猛带着七八个人来到了杨府。 “好，你们几个跟我来。” 院子里不停地有人进来，夜枫顾不得打扫卫生开始安排。三栋别墅，保洁公司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一栋。血狼团的七八个人和秋歌被安排在门卫附近的楼房，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府里的保镖。夜枫为了加强府里的安全，又从韩杰的货场调了十个人，继续吩咐几个分队长挑选合适的成员。 上次东区货场冲突留下了十几条枪，加上韩杰送来的枪有了三十条枪。 “高队长，你不要打扫卫生了！”夜枫跑到楼上开始分工：“高队长，你带人想办法把保洁公司的钱全部运回来。孟班长，你带几个人去一趟山上，把打好的猎刀运回来。走的时候记得把杨老板带走，给他好好准备一个木盒子，让老李叔找个地方给他安葬了。” “要运多少？”孟班长丢下了扫把。 “三轮车全部开过去，所有的都运回来。”夜枫将韩杰货场的人都交给了孟班长。 夜枫也不知道山上的“铁匠铺”到底打了多少把猎刀，现在全部运回来交给各个公司的保安队，必须尽快把他们都武装起来。 韩杰的货场常备五十个人还要增加，程普的公司也有几十个保安，北区货场一百多个保安也需要家伙。程刚、雷鹏、程华的工地上现在还没有保安队，必须全部建立起来。四个分区七十二个分队长，手底下的打手也必须有武器在手里。 夜枫算了一下，贫民帮暗地里的打手有将近几千人。 这些人必须编制起来，争取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他现在要扫荡东区，东区的贫民帮必须全部武装。 “哎哟，华哥，你去帮我把董老师接过来啊。他可是贫民帮的师爷，以后要在这里办公的。” “范叔，你也别打扫卫生了，赶紧把厨房收拾了，晚上要开伙啊？” 夜枫想起没有粮食，赶紧给程普的公司发了一封电报，让他尽快送点粮食和蔬菜过来。 保洁公司大搬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眼看天就要黑了，晚上还要召开几个区帮众大会。 “夜枫，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夜仙儿骑着车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始吐槽：“我刚去了一趟韩杰的货场，回来的时候公司里的人都不见了。我从程姐那里一路找过来，想不到你们把我给丢下了。” “哦？”夜枫指了指楼上说道：“都是马叔的责任，你去找他好了。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以后你住在最里面的别墅二楼。” “不会，我们以后住这里吗？”夜仙儿看到几栋别墅顿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丢下自行车就往对面楼上跑。 门口又来了五个人。 雪菲伸出头在门口看了看，发现夜枫在里面才走了进来。 “夜枫，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干什么？”雪菲看着偌大的院子两眼放光。 天罗老大走在最后面，进来之后朝着夜枫拱了拱手：“夜帮主，失敬失敬，当初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老二铁雄和老三黑鹰也都上前拱了拱手。 “都不要客气！” 夜枫站了起来朝着大家拱拱手：“四姐已经答应加入我贫民帮，我的意思你们五个人都来我这里。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从现在就住在这里。” “哎，没必要。”天罗老大抬头看了看别墅，显得有些不习惯。 “江湖草莽，当不得大佬！”老三黑鹰推着三轮车，也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夜枫好言相劝：“现在黄金龙死了，你们在外面不安全。再说了贫民帮以后还要你们的支持，除非你们不愿意效力。” “有事说事，住在这里就没有必要了。”铁塔般的铁雄也不喜欢这里。 “先住几天，到时候看看感不感兴趣再说。”夜枫只好妥协。 第314章 七杀令 杨府最角落的一栋楼房，三楼之上的大厅里被清理了出来。 房间里有一百多个平方，以前是杨天清用来存放杂物的。开会的人准备了几十张凳子和一些临时席位，前面还摆上了会议桌。 天已经黑了，里面点起了几盏油脂灯，为了节约电费，里面的点灯并没有打开。 门口薛猛和秋歌在值班，三十个保安由薛猛担任队长，分成六个班轮流在门口执勤。 开会的人陆陆续续从各区赶到，在门口验明身份之后进入会议室。这一次是一个月的大会，七十二个分队长和四个总队长，以及四个区工会的负责人，加上几个公司的老板、管家、财务都来了。会场一百多人寂静无声，都在等着会议开始。 孟班长带着七八辆三轮车，拉了满满几大车的猎刀。 “班长，楼上喊开会了。”秋歌看到孟班长回来，将他的三轮车接下。 “好的，我马上就去！”孟班长饭也没吃，只能先开会。 天罗五煞今天也被安排进会议室了，前面坐着高队长、夜枫和董老师。孟班长推门进来，看到满满当当的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他来回扫视了一下人群，发现夜仙儿、阿驿、三太太，这些人都来开会了。 孟班长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不远处的天罗杀手中间，看到雪菲的背影心里猛然一跳。 夜枫见人到齐了，便开始会议：“今天找大家来开会，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重大事情，是因为我请来了一个董老师。他这几天做了一个方案，我看了基本上同意，下面请董老师给大家讲一讲这个方案。”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董老师。 天罗五煞的人还是第一次开会，看到这么大的场面有点不习惯。他们暗自庆幸没有暗杀夜枫，否则的话将来必死无疑。 董老师看起来虽然五十多岁，人却非常的精神。他缓缓展开自己的笔记本，清了一下手嗓子说道：“承蒙夜枫帮主看得起我请我出山，我今天给大家讲一下我的方案。” “咱们贫民帮现在人才济济，帮主有意整顿帮规。我和他商量之后，就以下几个问题给大家讲一下。” 贫民帮，主要的任务是“扫除余烬，迎接光明。” 董老师的理解是既然要扫除余烬，贫民帮就应该清理犄角旮旯。目前十九区犯罪率非常高，烧杀抢掠非常多，贫民的生命安全时时都在受到威胁。其次各种帮派控制着一些行业，对工人的态度 非常恶劣，动不动就打死工人，或者剥夺工人的工资。 目前的一些医院，让贫民们望而止步。一些药厂生产各种假药，让本来就治不起病的贫民生命 健康得不得保障。 医院有人体器官买卖，市场上有人口贩子。很多无辜的孩子被人偷走，也有一些妇女被卖到大佬府里。 富人们自己山珍海味，却想着办法垄断各个行业，让十九区的物价飞涨。工人的工资没有涨起来，生活越来越艰难。 所有的一切，不胜枚举。 董老师是经过简单地调查总结的，所以他提议：“咱们贫民帮应该成立一个暗杀组织，所有的这些人都要清理掉。我初步整理了一下，列出了七种该杀之人。今后凡是有这些罪名的人，汇报组织之后，组织进行勾决，下面的暗杀组织负责清理。” 高队长看了一眼夜枫，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组织本来就有清理组，一直在负责清理一些丧心病狂的人。这个所谓的暗杀组织，岂不是多次一举。 董老师似乎比组织还要偏执，提出了七杀令，凡是该杀之人一律处决。 “贫民帮分为暗门和金门，暗门负责清理，金门负责建设。也就是所谓的迎接光明，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啊？” 夜枫全程表情严肃，不停地点头表示认可。 董老师的建设意见，就是掠夺十九区各个行业，成为组织内部的产业。各行各业只要是黑心产业，全部夺到自己的手里，然后按照服务于贫民的宗旨，进行行业整顿。 比如说医院，贫民帮必须有自己的医院。医院对贫民全面开放，除了象征性的收取一定费用，大部分费用由组织承担。前提条件是要进入医院，必须经过当地分队长开条子，贫民帮自己内部的人员，外面的人降低收费或者视情况进行。 贫民帮要控制的不止医院，还有粮食价格，要让老百姓都能吃饱饭。 这些行业会衍生很多的就业岗位，全部对贫民进行开放，同时将工资增加到最合理的范围。既要保证贫民帮能够生存下去，又不能有多余的利润。董老师把各行各业的标准都制定好了，因为时间的原因就没有宣读。 暗门的事情，由秦队长负责，袁队长协助，两个副帮主的职位基本上没有变。 金门的事情由夜枫自己负责，梁文涛协助，职位也没有变。 空降的董老师作为帮里的师爷，主要负责协助组织策划。 天罗老大晃动了一下身体，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几个人。这个帮派看起来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现在上了船估计是没法退出了。 “我这里还有一本制度，那就是本帮派的人违反纪律的处罚规定。如果帮会有人贪污、抢劫杀人、背叛，这些重罪是要除以极刑的。一般的小错误，那也是要送到总部去改造的。咱们现在打个招呼，帮规可能比对待外人还要严厉。” 大家都屏住呼吸，认真听董老师的讲解。 最后就是组织的设定，在原来的基础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七十二个分队下面设置了很多小部门，包括财务、人员组织、情报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最重要的是贫民帮的打手，每个分区两百人，成为一个区队，设置专门的区队长，下面分配小队长若干，以三十个人为一队。 这些东西根本不用夜枫去想，董老师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我说完了，帮主有什么意见吗？”董老师拿着笔准备记录。 夜枫看了看高队长：“高队长，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这事你决定就行了，我们就是执行的人。”高队长直摇头。他现在不想去想这些条条框框，想多了会头疼。 老马干脆将头扭到一边，装着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夜枫知道大家最近都把工作丢给他，只好自己接下话题：“咱们这个组织人越来越多，估计现在已经有二十万以上了。以前都是一盘散沙，人多了就必须有个章程，否则这样下去就是个形式，根本起不到作用。”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只是听着。 夜枫扫视了一下众人：“我相信大家都是希望越来越好的，大家也愿意为了我们的事业而奋斗，接下来我布置一下任务。” 第315章 不算无耻 夜枫准备全面开展东区的工作。 “程普，现在蔬菜公司萝卜价格是多少？” 程普站了起来回答道：“目前我们价格还维持在三十九，摊位上的价格已经降到了六十五。咱们进货价格没有跌，还在亏损之中。” “是时候改变策略了！” 夜枫算了算，萝卜的价格从九十八降到六十五还是有成绩的。他们供货的 价格低了，摊位上的价格也就跟着低了。但是菜农老板不肯降价，到现在源头还没有控制住。 “从现在开始，你把采购人员分成两拨，到北区和南区去进货。咱们人多，多走几步没有问题。” “北区和南区，价格也是三十九啊？再说了我们是西区的公司，他们会不会卖给我们？”程普纳闷地说道。 “你有这么大的市场还怕别人不卖给你吗？你告诉他们整个西区都从他们哪里进货，看看价格能不能降到三十五。如果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先从南区和北区进货。先把西区的菜农给晾一下，他们不降到三十五就不从这里进货。” “好的，明白了！”程普坐了回去。 “萧辉，从现在开始你从西区物资公司进货。把北区的物资场也给我晾起来。” “好的！”萧辉举了一下手。 “韩杰，你去找一下熊老大，让他给我们价格降到七折。” 韩杰为难地站起来：“帮主，现在九五折人家都不愿意呢？当初答应我们，现在又开始反悔了。” “你先去一趟，告诉他我北区也在这里进货。如果不同意，我们自己组建物流队伍。顺便告诉他，从他货场带回来的阿西是陈总长的儿子，过段时间我要带人过去找他麻烦。如果给我降价，我可以放他一马。” “哦？”董老师略显震惊：“要是这样的话，你把西区货场直接弄掉不就行了？” “辐射区对人身体有害，暂时我不想让工人冒险。” 夜枫暂时没有这个想法：“现在黄绍虎已经被撤职，黄金龙也死了，东区的市场是一片空白。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在东区，袁队长最近派人打听一下，那些公司比较恶劣一点，咱么就从他们身上下手。” “好的，明白！”袁队长大声回答。 “雪菲！”夜枫喊了一声。 雪菲被突然点名，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她顿时脸红了：“帮主有事请吩咐。” “麻烦你们几个最近盯着点黄绍虎，我估计他会有什么报复行为。” “好的，知道了。”雪菲坐了回去。她半天没有敢抬头，夜枫和她当初接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刚开始和她耍嘴皮的夜枫，此时显得非常的成熟。 孟班长听到雪菲的名字，嘴巴长得老大，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林啸来了吗？”夜枫问道。 林啸从后面站了起来：“我在呢。” “雷鹏前几天受伤了，现在在四号医院。你带几百个人把他从四号医院接走，到三号医院去闹一下。三号医院当初治疗的时候，导致雷鹏身体受到感染。你就让宋锦财拿三十根金条出来，否则的话就不要让他医院营业。” “啊？” 林啸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不讲道理了？” “我本来就不讲道理啊，我就是让你们去无理取闹勒索他。”夜枫瞪了一眼林啸：“三号医院，咱们软磨硬套无理取闹都可以，必须让宋锦财交出来。如果他不交出来，你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这医院本来就是阿驿父亲的，现在必须还给阿驿。” “你就给他明说，现在黄金龙死了，他是不是也想不开？” 夜枫只差没有说抢了，对付宋锦财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 “这些事你们都去做一遍，先把对方的耐心给磨掉。最后时刻我再出面，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把老板给我绑了。” 下面的人尴尬的笑了，夜枫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但这个时候没办法讲道理，讲道理也不能让这些老板乖乖地改变政策。 夜枫也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我们的策略就是，不论什么行业必须对贫民有利。凡是赚黑心钱的我们都要强制给他改变过来，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就转让给我们。如果站着 茅坑不拉屎，那就只能硬抢了。现在主要是有军政府，要不然的话我挨个抢过来就是了。” “大家不要觉得我是无耻！十九区有两百八十万的贫民，如果不能让这两百八十万人翻身，把钱都集中在这少数人手里，十九区的建设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没有！”程华大声说道：“没有人觉得帮主无耻，否则那就是昧良心。” “对的，我们支持帮主。” “帮主英明，没人敢说这话。” 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很多人情绪都比较激动。 夜枫不懂什么经济学，但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些少数人手里的钱其实是可以将十九区重建一遍的。 如果军政府让出土地，大佬们把黄金拿出来，大家到辐射区去找砖头，估计三年时间遍地都是楼房。周围的空地上种上菜，合理的控制蔬菜粮食的价格，保证老百姓能够住得起医院，然后再恢复教育，十九区就回到了浩劫之前。 剩下的事情很好解决了，齐心协力发展科技和农业。 这些简单的道理，好像军政府的人不懂，很多人都不懂。他们眼里没有老百姓，只想着积累自己的财富。 黄金龙的府邸抄家有一百亿的资金，可以够百万贫民每个人分到五十斤小米。如果有三个这样的老板，可以解决贫民区所有人一个月的生活。可惜的是，这些钱都是放在仓库里，是富人用来每天点数的东西，毫无意义。 夜枫的想法是非常理想化的，给在场的人很大鼓舞。 只有老马和高队长心思重重，担心夜枫又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最后让军政府消灭掉。 “干，大不了再奋斗一代人！”高队长最终下了决心，就算是真的被军政府消灭掉又能怎样，一代人一代人还得继续朝着共同致富奋斗。 “好，会议结束！” 夜枫站了起来：“今后来的人咱们都还是供一顿夜宵，这里的厨房比较大，人手也是够的。” “好啊，吃饭去了！” 院子里范师傅和几个保安提着好几桶萝卜干，秋歌和薛猛已经将桌子摆下了，桌子上堆满了热气腾腾的杂粮馒头。 阿西兴奋地拿着馒头，看到夜枫下来递给他一个：“枫哥，咱们今天又有什么喜事吗？” “当然，我们搬新家了，怎么也得请客不是？”夜枫知道很多人平时都没有吃饱，这样一顿饭也都是非常奢侈的。 开会的人都笑了，迫不及待地去拿馒头。大家掰开馒头，用筷子加了一点萝卜干，就这样在院子里干吃。 第316章 医院闹事 三号医院门口，林啸推着三轮车，车上躺着早就已经康复的雷鹏。 雷鹏扯了一个杯子盖在自己脸上，哼哼唧唧地被推进了医院。在他身后两三百个民工“义愤填膺”，冲进三号医院就开始吵闹。 “姓宋的在不在，赶紧给我们滚出来。” “大家都来看啊，这家黑心的医院用假药 ，差点害死我们的工头。” “对，不光用假药，还他妈贩卖人体器官，这样的医院简直就是恶魔。” 宋锦财听到楼下有人闹事，气冲冲地走了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林啸走过去推了一把宋锦财：“我们工头在你医院动的手术，结果差点死在了医院。要不是送到四号医院去抢救，恐怕现在早就挂掉了。人家四号医院说了，你们用的都是假药。现在我们工头留下了后遗症，你说怎么办？” “我呸，你们一分钱没付，还准备找我麻烦？”宋锦财看着气势汹汹的工人，心里虽然发虚嘴上还是很倔强。 “我们工头是黄金龙打伤的，要钱你去找黄金龙。” “对，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的话我们要砸医院了。” “你们敢！”宋锦财伸手拦住 医院：“你们这群无知的刁民，再这么闹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你最好 报警！”林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黄金龙早就死球了，黄绍虎也被撤职了。你现在报警，我看那个警察帮你。” 他回头朝着三百多人喊道：“兄弟们，从 现在开始我们就住在医院里。大家各自找房间，把里面的病人给我轰走。今天这事不解决，咱们那里都不去了。” “保镖，保镖呢？”宋锦财冲到门口大声喊道。 院子里七八个保镖早就被控制住了，闹事的工人们用锄头围住保镖：“别t乱动啊，自己的小命要紧。马上把你们的枪放下，否则的话东区工地的事情你们是看到的。” “别，我们交枪！”几个保镖赶紧将枪放在地上，然后乖乖地举起了手。 宋锦财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善罢甘休，再次朝着林啸发火：“这是医院，你们这么闹有没有点公德良心。医院里有这么多病人，你们是负不起责任的。” “公德良心？” 林啸鄙夷的看着他：“笑话，你们用假药就有良心了？马上赔钱，三十根金条一根不能少。” “三十根，你们怎么不去抢！”宋锦财指着林啸的鼻子，变得凶狠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抢了我姐夫的钱，还把我姐夫给绑架了，现在又来敲诈医院，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是吗？”林啸招呼了一下身后的人：“宋院长说了，他宁愿死也不会给钱，你们帮我把他绑起来，丢在后面的河里去。” “好呢！” 后面两个工人开始 解腰带，伸手过来抓宋锦财。 “土匪，你们这群土匪。”宋锦财大骂，他没想到这群工人居然真的敢动手。现在黄金龙不见了，黄绍虎也被撤职了，他已经没有了后台。 宋锦财挣扎着，可是两个工人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到医院的后面。 “我没钱，我没钱啊” “没钱你不有医院吗？”两个工人架着宋锦财，准备往河里丢。 “医院是我的心血，你们想要怎么样？”宋锦财拼命挣扎着，回头看着河里黑漆漆臭烘烘的河水。这个河里到处都是医疗垃圾，曾经也丢过几个死去的孩子。 “一、二、三。”两个工人开始晃动起来，抬着宋锦财准备甩出去。 宋锦财闭上了眼睛，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我给钱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 “扑通！”随即他就被两个工人扔进河里去。工人手里抓着绳子，眼看着宋锦财在水里浮浮沉沉。 \"快，把宋院长救上来。\" 宋锦财被扔进河里之后，几个医生急忙跑了过来。几个人急得大喊大叫，对着两个工人求饶：\"各位大佬，我求求你们了，你们饶了他，饶了我！\" \"滚开！\"林啸一把推开他，然后指挥着工人们将宋锦财拖上岸来。 宋锦财已经浑身湿透了，全身上下都是泥水，头发和脸蛋全都贴在一块。 \"把他先给我拿起来，等我问明白了再丢下去。\"林啸吩咐着身后的人。 宋锦财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他们提起来挂在河岸上。他的身上浑身污水，头发上都是泥巴和脏污。河里的水寒冷刺骨，宋锦财浑身哆嗦着。 林啸看着他，眼神充满杀意：\"宋院长，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听说你和黄金龙为了抢这个医院，杀了院长一家人满门。你医院另外一个医生也被灭门，现在轮到自己日子好过不？” 此话一出，宋锦财不禁一哆嗦。 旁边的两个医生也吓得不轻，不知道该不该救宋锦财了。 “你们是谁，你们想要怎么样？” “怎么样？”林啸皱了皱眉头：“要么你拿三十根金条出来，赔偿我们这位工头。要么这医院恐怕要换主人了，你今天就跟着这条河冲走。” “给你半分钟考虑，准备丢人！” “别，别丢了，我实在是没有三十根金条了。”宋锦财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地吐着污水：“你们就容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我一定给你们筹齐。” “半个月？” 林啸摇了摇头：“半个月你是不是又准备摘几套器官，或者说敲诈几个病人？半个月赚三十根金条，你可真是够黑的。” “丢下去，淹死算球。” “别，别啊！”宋锦财抓着岸边的草，两只脚在水里扑腾着：“你们想要怎么样，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非要我说吗，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啸是见过生死的人，并不是那么心肠软：“要不要我也给你来个满门？我也会发点善心，将来把你的儿子放到医院来做护工。” 听他这话，宋锦财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你们是阿驿的人？” 周围的医生也都明白，他们这几年跟着宋锦财做了不少缺德事。 “错，我们不是阿驿的人，阿驿是我们的人。”林啸知道阿驿性格温和：“从现在开始，这家医院还是阿驿的。你马上收拾东西滚蛋，今后谁要是敢在医院里乱来，我们当场弄死他。” 他接过绳子来，对着宋锦财就是一脚。 “扑通”一声宋锦财掉进了污水河里。他在里面扑腾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林啸才把绳子拉了起来。 前后泡了两分钟，宋锦财早已经冻得牙齿咯咯响。 第317章 阿驿院长 林啸的手段比夜枫还要激烈。 他们都是容易冲动的人，平日里受气多了，整人的时候总觉得越整越过瘾。 宋锦财被拖了上来，浑身哆嗦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儿他就换好了衣服，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院长这是要去哪里啊？”林啸手里拿着绳子扯了扯。 “医院让给你们，我要回家。” “回去给我等着！”林啸一把将他推了回去，反手拉上木门：“你们几个人在这里给我守着，我去发封电报。” 医院病房里有好多病人，都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闹事的人。 “这些穷棒子闹什么啊？”一个大腹便便地女人趴在窗户上，不满地看着外面嘈杂的工人。 “听说是个病人，在医院里用了假药，好像是来索赔的。” “想钱想疯了？”女人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宋医生什么时候给我做手术，这一耽误可怎么是好？” “你要做什么手术？” “我想换个肾脏”女人刚说完，回头看见三楼病房的门开了。 十几个贫民工人走了进来，看到 满屋子里的人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医院不是宋锦财的了。你们那里来的回哪里去，晚走一步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哎，怎么不客气了？”刚才说话的肥女人双手叉腰：“我老公可是这里的保长，瞎了你们的狗眼。” “你们这帮穷苦力，也有资格来这样的医院吗？” “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的话我让警察署的人来抓你们。” “保长是？”罗劲走了过来，一把将床推开：“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从这楼上丢下去。一个屁保长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帮主还是总长的座上宾呢！” 病房里的几个女人顿时安静了。 罗劲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去了第二个房间。 三楼的病房里，基本上都是换器官的。很多人在这里等了半个月，一直也没有等到活体送过来。 二楼是普通病人和手术室，杨松走进去看了看，都是些缺胳膊断腿的。有的人是因为工地受伤，有的人是被魔兽咬了，还有的人被土匪捅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门关上了。 再次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走廊上只有一个油脂灯。 昏暗的走廊两侧，几个病房里不时有人在痛苦的哼叫。杨松将油脂灯端了，打开一个病房发现里面的病人没有人照顾，一个人在床上打滚：“你这是怎么了？” “痛啊，我这肚子痛得厉害，快要死了。” 杨松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 “你去找个医生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松皱起了眉头，面前的人看起来非常的痛苦，脸上的汗水不停的掉落。 不一会儿一个医生被两个工人推了进来。 “你看看这个人咋回事啊？”杨松指了指病床上的病人。 医生连头都没有低一下，表情冷漠地说道：“阑尾炎，死不了！” “死不了，为什么不给他动手术？” “没钱，钱还没有筹钱！”医生依旧很冷漠，倔着脑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是想让我把你丢到河里去吗？”杨松顿时来气了，捡起旁边的一个药瓶子对着医生额头砸了过去：“马上安排给他做手术，耽误一分钟我就给你丢到河里去。” 医生脑袋上顿时砸出一个包来，他捂着额头狂叫起来：“老子就不给他做手术怎么了，这医院又不是你的。” “来人！” 杨松喊叫到：“把这个病人送到楼上手术室，这些医生全部给我绑了，谁要是不肯做手术，立刻给我丢到河里。” “好的老大！”两个工人走过来抬病人，其他几个工人开始找绳子。 面前的医生吓得连连躲闪，伸手抓着病人喊道：“别搞了，别搞了，我现在就上去动手术。” “妈的，有文化 的人怎么比我们还冷血！”杨松气得直摇头，转身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病房。病床上个人躺着，早就已经面黄肌瘦。在他们的床头上，放着一碗萝卜汤，旁边还有些药品和纱布。 “他娘的！”杨松扶了一下额头，一看这些人都是被摘了器官的。 三号医院被抢了一次之后，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 “杨队长，帮主到了，阿驿也来了！”杨松正在痛苦的 时候，一个工人下来传话。 “好我知道了。” 夜枫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他带着阿驿、秋歌和老魏一起来了，同来的还有两个血狼成员。 “怎么回事啊？”夜枫看着楼上楼下的病人被轰来轰去，还有几个人被抬着往楼上走。 “哎！”林啸叹了一口气：“这楼下有好几个人被摘了器官，楼上的都是等候器官的人。真正生病的人没人管，被丢在地下室。杨松看不过去，把病人抬到楼上逼着医生做手术，然后把楼上做器官手术的人轰走。” “还在搞这生意？”夜枫诧异，三号医院刚被砸了一次，怎么越搞越疯狂呢？ 杨松气冲冲地上来了，看到夜枫气不打一出来：“帮主，我要不搞死两个我心里都难受。” “先带阿驿去签合同，把医院转让过来！” 夜枫一时也没有注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些医生。里面有的人是好的，有的是人坏的，还有的人是被逼迫的。 “老魏，你现在去把医院的牌子砸了，然后找工地上的人重新要一块木牌子来！” “好的！”老魏转身就出去了。 他来到大门口，看着两米长的木牌子一把扯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猛地一砸。 “咔嚓”一声，牌子碎成了两段，他又放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全部碎成了一块一块的。老魏踩完招牌，又推着三轮车出去了。 楼上的办公室里，宋锦财脸色极其难看，不停地打着喷嚏。 他颤抖地手拿过一张纸来，一边写着转让协议，一边擦着脸上的污水。 “阿驿啊，你是够狠啊，我这几年对你不薄啊，你带人三番五次砸我医院，现在又来抢。” “宋院长，你稍微要点脸好不啦。”阿驿 脸色通红，看着宋院长气得嘴巴都在哆嗦：“这本来就是我父亲的医院，你不光杀了我的父母，还连累了小倩的父母。我现在没有找你算账，你居然给我说这种话。” 转让协议就几行字：“现将三号医院转让给陈驿，转让费” “转让费多少？”宋锦财不敢写。 “两亿！”夜枫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写二十根金条。” 宋锦财松了一口气，颤抖地写下了二十根金条。自己签字画押，在上面又盖上了公章。他把合同递给了阿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院长了。” 夜枫招了招手：“跟我到楼下去拿钱！” 第318章 贫民医院 夜枫在前面走着，阿驿和宋院长跟在后面。 医院里的医生都被控制住了，楼上的病人也被赶走了，只有几个医生在病房里动手术。 夜枫看了看杨松几个人：“你去把所有的医生召集过来，我准备给大家开个会。包括医院里的保镖和护工，所有人都带出来。” 门口的病人在骂骂咧咧，工人们将他们拦在了外面。 很快七八个医生都出来了，还有四五个护工一起站成了一排。外面的保镖也被带过来了，手里的家伙早就被缴械。被轰走的病人没有离开，站在一边满脸怒气。楼上二楼的窗户上，一些病人也趴在上面看热闹。 夜枫将手里的转让协议书展示了一下：“从现在开始，这个医院的院长就是阿驿了，大家可以叫他陈院长。” “我们这个医院从现在开始叫十九区贫民医院，贫民在这里治病，我们只收药钱，住院的人每天收取一百块的住院费。从现在开始，医院只接收贫民，对孤儿和孤寡老人实行看病。在这里的病人，我们一视同仁，按照先来后到，按照轻重缓急安排治疗。” “我向大家保证，这个医院绝对不会用假药！” 几个医生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夜枫。 二楼上的人开始鼓掌了，他们在医院里本来待一天就会付出一千块的住院费，这一下就只要一百块块了。 夜枫早就算了一笔账，这些住院费刚好可以够房租水电。这里的水电房租在一百多万，每天如果有三十个病人住院应该可以解决，实在不够贫民帮来出。 医药费大多数按照成本价收取，一些比较便宜的药适当增加了利润，也都是在贫民承担得起的范围。毕竟部分病人看病，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医院里医生的工资和护工的工资，基本上由贫民帮提供，也就是说医院完全是不争一份钱。 夜枫说完，推了一下宋院长。 宋院长一下被推到了墙边，夜枫将杨松拉了过来：“处决他！” 杨松还没有明白过来，宋院长已经开始尖叫起来：“啊，杀人啦，杀人啦！” 医院里的医生顿时紧张起来了，周围看客也都吓得连连后退。 杨松摸出腰间的猎刀，大步走到围墙边，一把将宋锦财摁在了墙上。他手里的猎刀猛地一捅，宋院长胸口之上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杨松猎刀搅动了一下，唰地一下抽了出来。 “啊！” “杀人啦！” 现场有人尖叫，几个 医生吓得差点跪下了。 阿驿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缓过气来。这不是他见识过的夜枫，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杀人。 夜枫看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医生，在看了看周围的人：“我今天杀宋锦财有两个理由。四年前他为了抢夺三号医院，灭了原来陈院长和程医生的满门。第二原因，他把我孤儿院的孩子，以及很多贫民区的孩子偷来割了器官卖给富人。我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他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今天他死有余辜。” “今后，十九区贫民医院的医生，任何人敢再做这种事情，我就在这个院子里把他的肾脏和心脏给割下来换给穷人。” “穷人是一条命，富人也是一条命。” “十九区贫民医院从现在开始归我贫民帮，谁要是在我的医院乱来，格杀勿论。” 外面看热闹的人吓得赶紧溜了，楼上看热闹的虽然惊吓不小，也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们这帮人，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从现在开始履行你们救死扶伤的天职，工资待遇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现在医院地下室的病人，你们马上安排手术。你们以前在医院作恶多端，现在是给你们赎罪的机会，要是谁敢逃走，我贫民帮追到天涯海角也要 处决你。” “还不赶快去做事！” 夜枫一声吼，几个医生和护工赶紧离开了。 不一会儿老魏扛着一个木牌子过来了，夜枫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泥巴：“阿驿，你自己想办法刻个牌子。我刚才给你说的这些，你写个告示贴在医院门口。” “好的！”阿驿看了一眼宋锦财，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是个不会杀人的人，毕竟阿驿的梦想是个医生。夜枫只好自己动手，帮助阿驿处决了宋锦财。 “老魏对不起啊！” 夜枫拍了拍老魏的肩膀：“贫民医院实在是太重要了，这样的地方没有你来守护，我是一点不放心。” “没事，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老魏伸出大拇指在夜枫面前比了比，扛着木牌子跟着阿驿上楼去了。 “杨松麻烦你去工地上找十五个人过来，咱们医院现在也需要有保安了。” “好的帮主！” 杨松对着几百个工人喊道：“来，大家都出来，不要在医院里耽误医生的工作。我这里需要十五个保镖，有没有自愿的。” “松哥，要不我留在这里。”一个工人走到前面来说道。 “好，你去拿一把枪，到时候我再让人给你送一把猎刀过来。这个医院老魏在这里当队长，你们不用担心。保安的工资是六百块，医院也会给你们准备食堂。” “我也算一个！” 陆陆续续有工人站出来。 他们中间有很多人是工会的，也有很多人是贫民帮的。工会经常开会，要求大家无论什么事情必须挺身而出。 很快十五个人就筹齐了，大家都拿着枪到了门卫室。 罗劲将剩下的工人都喊出了医院，打发大家继续回到工地之上。 院子里刚才被控制的八九个保镖还蹲在地上。 夜枫走了过去说道：“你们这些人肯定是不能留在医院，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我的工地上，不论你们是当保镖还是当工人，工资肯定比这里高。” “老板，我去你工地当保镖！”一个保镖举起手里说道。 “我还是想去做工人，我听说贫民帮的工地上物流工都是五百。” “对，还是当工人的好，做保镖本来以为工资高，哪知道还不如工人呢。” 夜枫听他们这么说，招呼着罗劲把这些保镖全部带走：“你们如果在这里还有工资没发的，告诉罗劲让他们给你补发。”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保镖们陆续站起来跟着罗劲走了，工人们也退出了医院。 医院里再次恢复了秩序，只有宋锦财一个人倒在墙边。夜枫也懒得理，上楼让阿驿给保洁公司发一封电报，让他们派人来收拾。 老马他们走了之后，程华让西一区的程虎带着几个工人去了保洁公司。程虎本来是西区工地上的工头，服从组织的安排接手了保洁公司，从现在开始成了保洁公司的老板。 孟班长正在这里教他们一些工作流程，桌上的电报机就响了。 第319章 青梅竹马 夜枫和秋歌回到西区一号别墅的时候，老马已经将杨府的牌子摘掉了。 他现在不用值班，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拾起院子里的假山和喷泉，花花草草也都被他拾掇了一遍。 “马叔，你好友闲情哦！” “枫哥，你回来了！”阿西擦了一下脸上的泥巴站了起来，他也跟着马叔在拾掇花盆。 “是啊！”夜枫点了点头，朝着大猎狗喊道：“秋歌，过来啊？” 大狼狗听到夜枫的喊声，跑了过来在他脚边来回转悠。秋歌脸上一脸黑：“枫哥，以后你不要叫我秋歌叫我小秋，要不然我不知道你在叫谁。”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秋歌吗？”夜枫摸着狗头问道。 “不知道！”秋歌总觉得还是有点别扭。 “我听杨鑫说，这是你父亲养的一条狗，后来送你到孤儿院，就用这个名字给你登记了。” 秋歌一愣，跑过来搂着猎狗说道：“怪不得，我怎么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我父亲在哪里，够怎么在杨队长手里？” “不知道！”夜枫搂着两个“秋歌”说道：“我和你一样，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以前你爸爸是我爸爸的保镖，现在你是我的保镖，咱们两家算是十几年的交情。马叔他们实际上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告诉我们实情。” 老马站了起来：“你这孩子，这是组织的纪律。高队长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爸爸以前是个团长，只不过现在不知道在那个区潜伏。等需要对你解密的时候，总部自然会给你看档案。” “好，不问了！” “枫哥，想不到我们的父亲也是在一起的啊？”秋歌显得很高兴。出来几个月后，他开始学会主动讲话了。 孟班长哼着小曲回来了，车后面坐着雪菲。 夜枫奇怪地看着孟班长，感觉他有点春心荡漾：“班长，你这是咋回事？我贫民帮刚收的新人，怎么被你带跑了？” “没有！”孟班长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让我带她去保洁公司看看，我也就带去了。” 雪菲笑了笑从车上跳了下来。 “奇怪，她怎么不让我带？”夜枫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有夜仙儿吗？”孟班长低声嘀咕了一句。 “哦？哦！哦！” 夜枫突然想起上次和阿驿在一起的时候，孟班长那个表情：“你们也是一对班长，你还记得你怎么说阿驿和三太太的不？” “我去你的！”孟班长猛地一下扑了过来，一把薅住夜枫的脖子：“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我去了孤儿院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要不是听到她的名字，我都不敢认了。” “青梅竹马，挺好！”老马笑了笑。 夜枫继续打趣他：“怪不得我让程姐给你介绍个对象你不要，原来你是在等人啊？” 雪菲抿着嘴笑了：“帮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和他就是好哥们。也即是凑巧了，偏偏在这里遇到了。” “正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夜枫最喜欢撮合关系，现在听说秋草和杨鑫就在一起约会了，他巴不得又凑合一对。 孟班长奈何不了他，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看到夜枫没完没了的丢下他就跑了。 “你看，这家伙脸皮还没有我厚！”雪菲摊了一下手追了出去：“老孟，你等等我啊。” “老孟，你等等我啊！”秋歌学着雪菲说话的样子，朝着前面跑了两步又嘻嘻哈哈地跑了回来。这个时候男女恋爱的事情非常少，秋歌总觉得很好玩。阿西也觉得稀奇，跟着秋歌一起在院子里嘻嘻哈哈：“老孟，你等等我啊！” “你们这些孩子！”老马佯装嗔怒。 “你们笑什么呢？”天罗老大骑着三轮车走了进来，后面坐着老三黑鹰。 黑鹰从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帮主，我们打听到一点情况，黄绍虎好像在找中介卖房子。” “卖房子？”夜枫收起了笑容：“你是说黄氏集团的房子吗？” “嗯，是的！”黑鹰不苟言笑。 “这是个重要的情况，难道黄绍虎要变现，他这是要走呢，还是要请人对付我？”夜枫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尤其是现在宋锦财也被处决了，黄绍虎估计要狗急跳墙。 “你是说请杀手？”老大问道。 夜枫其实也没有把握，摇头说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你们帮我盯紧一点，到时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好，现在老二还留在那里，我们吃完饭轮流替班。”天罗老大显得很专业。 让杀手盯着杀手，这一点天罗帮比夜枫要专业。 “大叔，你贵姓啊？”夜枫到现在还不知道天罗老大的名字。 “我们都没有姓名，只有代号，你可以叫我老鬼！” “那不行，我以后叫你鬼叔。”夜枫这点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他想起刚才雪菲的事情，再次问道：“鬼叔，这个雪菲是什么来历？” “雪菲啊，应该是十八区的人，他父母离世后成了孤儿。我见她比较聪明，从小就收留了她，那时候她也就十多岁。这几个孩子都是我收留的，从小和我感情比较好。这些年我带着他们充当杀手，也就挣点养家糊口的钱。” “十八区？” 夜枫想起孟班长也是十八区的。 十多岁的时候收留的，也即是说不是组织的人。也许就跟夜仙儿一样，从小在外面流浪，刚好遇到了天罗老大。 “夜仙儿呢？”夜枫这才想起夜仙儿不见了。 “哦，她去三太太哪里了，这里隔得近，她去孤儿院看看。”老马回答道。 这里离三太太家确实很近，走走就几分钟的事情。夜枫听说她去孤儿院，也就没在意。 晚饭的时候，一号别墅的餐厅里挤满了人。 保镖三十多个，原来保洁公司的人还有七八个，加上天罗帮的人差不多四十个人在吃饭。 范师傅忙了一下午，烧了好几锅萝卜汤，蒸馒头也蒸了一个下午。 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将馒头往桌子上端。几个保安看到了也都去帮忙，大家打好饭菜后坐了下来。 “今儿个可真热闹啊。”范师傅一脸微笑，看着大家争先恐后地打饭。 “现在吃饭的人多了，我也够忙的啦。” 夜枫这才想起，现在公司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增加厨师。范师傅虽然勤快，也喜欢吃饭的人多，但不代表自己不累。 “薛猛，你问问这些保安中间虽有老婆孩子，让他们把老婆孩子都带过来。” “好的帮主。”薛猛抬头说道：“哥几个，谁家里有老婆孩子的，帮主让你们都带过来。” “带过来干什么啊帮主？”有人问道。 “老婆带过来打扫卫生，帮着范师傅蒸饭做馒头。孩子全部送到学校去，要是人多了，还可以往程氏集团送点人，那边的学校和工地都需要做饭的。” “好呢！” 几个保安拿起馒头：“帮主，要不天没黑我先回去一趟，顺便把他们带过来。” “去！”夜枫挥了挥手。 此刻夜仙儿还没有回来，夜枫也拿着两个馒头走了。 第320章 药品紧缺 贫民学校的教室里亮起了灯光，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了出来。 夜枫走到学校里看着窗户上的灯光发呆：“这大晚上的读什么书，孩子们都不休息吗？” “夜枫啊？”谭老师端着油脂灯从宿舍里面走了出来。 “现在学校实行了新规定，周老师当了校长以后制定的。周校长的意思，孩子们学业耽误太久，必须按照正常课时上课。” “正常课时？”夜枫没有读过书，什么也不知道。 谭老师带着他往办公室走：“我们那个年代，孩子上学每天八个小时。周校长说，现在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晚上还有复习两个小时。孩子们现在已经不上劳动课了，只是安排一周上一次。” “现在的工人足够多，工地上也不安全。” “他们不光晚上要上课，早上还要跑步。周校长还安排了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 “我的天，吃得消吗？”夜枫不禁咂舌。 谭老师两眼一瞪，非常严肃地说道：“这有什么吃不消的，以前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孩子们现在不抓紧学习，以后长大了就来不及了。你这次带回来这么多书，每天晚上都要读书。” 十九区第一个学校，居然被几个老师办成了这么正规。 “谭老师，看到夜仙儿了吗？” “看到了，就在楼上教室里面读书，而且很认真的呢。” 夜枫是一个喜欢自学的人，不喜欢跟着小孩子一起上课，也就只会在办公室等着。 他从辐射区带回来的书，在一楼的办公室被整理出来了，这些禁书被老师们坐了一个建议的书架，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上面。书架上的书被分成了很多类别，文学类、经济类、自然科学、政治理论。 夜枫从政治理论里面随便抽出了一本书，拿来手里看了起来。 谭老师也抽了一本书，在旁边的办公桌上一起看。两个人借着油脂灯的亮光，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这果然是禁书啊？”夜枫一边看一边说道：“这里面的民主观点，完全是和独裁政府反着来的。要是让胡传克知道我们在看这些书，估计他屁股都坐不住了。” 谭老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书名：“胡传克不让读书，这是愚民政策。咱们学校里这样公然上课迟早是要暴露的，周校长也在制定相关的措施。” 夜枫听他这么说，也陷入了沉思。 他将书放了回去，又从每个类别抽了基本看看。 “谭老师，这文学类和政治理论一类最好是藏起来，咱们平日里可以公开学经济类和自然科学类，其他书籍放在夜间学习。到时候我多派一些人在周围执勤，遇到特殊情况大家就把书收起来。” “嗯，我会给周校长说的。” “当当当！”铃声响了起来，教室里的孩子顿时沸腾起来。 “这铃声最好也不要敲了，咱们现在还是要低调一点。” “好，我会给周校长说。”谭老师站了起来说道：“不过周校长这个人很固执，我怕他非得坚持正规办学。” 夜枫看到小孩子们往楼下跑，却没有看到夜仙儿下来。他只好朝着楼上教室走去，想看看夜仙儿到底在干什么。 楼上有好几间教室，现在学校里有了七八十个学生，分成了三个班级。 第一个班级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子，第二个班级稍微年龄大了一点。他走到最后一个教室，看见有十多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夏星就坐在前排的桌位上。 夜仙儿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讲台上，周校长坐在最前面，面前放着一个油脂灯。教室里的灯光实在太暗，他戴着一副眼镜依旧是看不清字迹。 夜枫悄悄走了进去，来到夜仙儿的桌子边上轻轻敲了一下。 “嘘！”夜仙儿看到夜枫赶紧做了个噤声，推着他往教室外面走。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跑进来做什么？”周校长突然抬起头来。 夜枫不敢跟老师打招呼，每次都是误会一大堆，只好赶紧溜出了教室门。 两个人来到走廊上，夜仙儿开始埋怨起来：“我在这里上学啊，你跑过来干什么？” “上学，你不是不爱读书吗，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现在不是晚上吗，我来到学校的时候听到他们上课就混进来了，你不要让老师看到啊，你快回去。” “还有多久？”夜枫瞧了一眼周校长，没有敢跟他打招呼。 “你先回去，还有一节课呢。”夜仙儿将他推着往楼下走：“这里就几步路，晚上我下课了会自己回去的，你呆在这里让老师看到多不好。” 夜枫没想到夜仙儿对上学这么着迷。 好在从八号别墅到一号别墅只有五百米，一路上还有点灯光，夜仙儿骑着自行车，回家也算是方便的。 “谭老师，我走了！”夜枫硬是被推下了楼梯口。 谭老师看到夜仙儿和夜枫的情形，笑着打趣道：“你说你这是学生家长呢，还是算家属” “家长，我算学生家长。”夜枫生怕谭老师继续说下去，赶紧跑了。 回到一号别墅的时候，夜枫只好拿着电报开始处理一天的公务。现在杨天清的别墅二楼被当着了办公室，没事的时候高队长、董老师都在这里办公。好在有董老师在，已经将所有的电报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了。工人协会的电报全部交给了高队长，剩下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 “绿圃公司的人说，北区采购的价格更高，现在半夜都要出发去南区，路途有点远。”董老师递过一条电报。 夜枫在上面圈了一下：“让他们坚持半个月，实在不行在北区找一个仓库，这边采购完送到半路上。咱们必须把十九区的蔬菜价格都降下来，不论多苦都要坚持。” “好的。”董老师又拿出另外一份电报：“现在贫民医院药品紧缺，阿驿有点坚持不住了。” “什么情况？”夜枫问道。 “医院里的药品本来就不多，而且很多都是过期的和假药。阿驿按照你的规定，假药全部都没用上。” “医院以前的采购都是宋锦财亲自负责的，现在的一些药厂阿驿还没有联系上，药品送不过来。再加上以前主要合作的对象是宋家河，阿驿又不能从他哪里进药。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备用金，一时乱了套。” “更重要的是，贫民医院的消息传出去了，医院里病人人满为患。”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以前都没有想过这些。” 夜枫皱了皱眉头：“董老师，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一趟医院，看看怎么解决。” “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早点出发。”董老师说完把电报机拽了过去。 第321章 以毒攻毒 贫民医院门口，几百人拥挤在铁闸门前面。 老魏带着十几个保镖堵在门口，外面的人开始推搡铁门，不少人试图从墙上翻过来。 医院里面也是人满为患，本来只有三十个病床的医院，拥挤了上百人。楼上楼下的房间里都坐满了人，医院的走道里也是前来看病的百姓。 这些人中间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病人 ，也有身上带伤或者身体不舒服的。 自从贫民医院的告示出去之后，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不绝。以前医院采购的药品成本虽然低，利润基本上都在十倍以上。现在按照成本价供药，而且还不收治疗费、挂号费，更没有什么检查费。基本上就是给病人看好病，按照药品进货价给病人拿药。 随便看一个感冒，以前要三千块，现在算下来一百块钱都不到。 很多人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因为看不起病常年卧床。这个消息刚走漏，一些疑难杂症的病人都跑来了。现在医院费用骤降，每个人都想着早点恢复健康。 “放我们进去啊，我们要看病。” “这不是平民医院吗，怎么就不放我们进去。” “骗子，你们就是一群骗子，哪有医院不喝人血的。” 老魏 不善言辞，只能堵着门等夜枫到来。楼上的阿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给住院的人安排病房，一边又被医生们催着要药品。 “院长，这剂量已经开到最小了，可是药房里面没药啊。” “院长，楼上病房实在安排不下了，现在走廊里面都是人。” “院长，现在动手术没有人啊，外面还排着队看病呢。这医院突然增加这么多病人，帮主到底在搞什么鬼。医生不给我们增加，药品也不送过来，我们是医生啊又不是气功大师。” 夜枫刚到门口，就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 医院的病人暴增十倍，如果消息扩散出去，还会继续增加。 他挤开人群钻了进去，老魏叫苦连天：“帮主，医院里实在是挤不下了，阿驿让我先把门挡着，等到里面出来一个再放一个。” “是吗？” 夜枫伸出手来问老魏：“他们的介绍信呢？” “什么介绍信？”老魏一脸懵逼。 “贫民医院就诊必须有介绍信你不知道吗？”夜枫皱了皱眉头。 老魏确实不知道，开会的时候只有阿驿。夜枫看了看外面的人，闹得最欢实的都是些地痞流氓，还有一些懒散闲汉跟着起哄。不用说，这些人要么是被人指示来闹事，要么就是图医院的药便宜，买来之后到外面零卖。 “黄牛！”夜枫突然想到一个书上看来的词。 医院刚开张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继续下去很快就会黄。 “来，这位兄弟你先进来！”夜枫招了招手，指着一个粗壮的大汉让他进来。 大汉敞开着肚皮，眼睛咕噜转着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我来看病” “看什么病，哪里不舒服啊？”夜枫笑容如沐春风，在大汉身上扫来扫去。 大汉明显的有点不适应，但也壮着胆子说道：“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想开点感冒药。我这浑身上下都难受，能不能买点消炎药。” “我靠，你这么懂啊？”夜枫看了一眼老魏：“你去找阿驿，直接给他拿两瓶药来，顺便带一壶开水。” “好的！”老魏跑到楼里，找到阿驿要一瓶感冒药，要了一瓶消炎药，还提了一壶开水过来。夜枫又对旁边的保安嘀咕了几句，保安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老板，用不着这么客气！”大汉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不知道夜枫是什么意思。 夜枫笑了笑接过感冒药：“我看一下，这个药一天三次，每次两颗。这消炎药一天三次，每次三颗。这个要你一顿要吃五颗，今天要吃三次。” 夜枫说着从药瓶里倒出药来。 壮汉一把抢过药：“不用，我知道怎么吃，我回家自己吃就可以了。” “老魏，把他摁住！”夜枫突然翻脸了。 老魏听到这话一把将壮汉扯过来，用手腕勒住了他的脖子。壮汉吓得连忙扑腾，奈何老魏力气大如牛，分分钟就把他摁在了大门上。伸出一双手来捏住了他的嘴巴：“我们帮主叫你吃药呢，你怎么可以自己来。” 后面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夜枫想要干什么。 夜枫依旧笑着：“你既然已经生病了，医院肯定要给你治疗的。” 他把手里的药往壮汉嘴里丢：“一天三次，这七天是一个疗程，第一顿我来喂你，以后老魏每顿按时给你喂药。” 说着他用力把药塞了进去，转过身来拿起水壶：“哎呀，一个杯子都没有。” 大汉嘴里被塞了药，吱哇乱叫想要吐出来。老魏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憋得大汉两眼直翻白眼。喉咙里咕咚了一声，五颗药一下子就吞了进去。 “还有谁要看病吗？”夜枫朝着外面的人群喊道：“我也是这里的医生，有急病的可以先从我这里挂个急诊。” 几个人见势不对悄悄往后面溜，还有一些人站在原地发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看病有这么野蛮的吗？” “就是，说是贫民医院，比以前的三号医院还要歹毒。” 夜枫知道还有人没有露面，回头朝着秋歌恶狠狠地说道：“跑掉的几个人，去给我弄回来，不回来就把他腿打折。” “老魏，这个人你就给我绑在这里，一天三顿按时给他吃药，吃完七天再给我放掉。到时候记得要收药钱，少一分钱打断他的腿。” “别，别啊，别，我是来买药的，我不吃药。”面前地壮汉两腿乱蹬，脖子被老魏勒得快要透不过来气。 “哎！”人群中有人叹了一口气。 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准备回头离开。 “都不要走！” 夜枫赶紧喊了一声，朝着众人解释道：“各位如果真的有病，医院绝对不会不管。如果是其他医院派来捣乱，或者买了药到外面高价卖的，今天也一个都走不掉。” “我们贫民医院药价很低，主要是针对贫民的。现在有人捣乱，大家不要误会。” “你们说说自己是哪个区的，医院在每个区都有一个专门开介绍信的。只要他能证明你是贫民，到了医院不用排队就可以进去。” 夜枫说完，现场又静了下来。 生病的人不愿意走，捣乱的人还在看热闹。 “医院还要开介绍信？” “你没有听说吗，必须证明自己是贫民。” “他爹，要不要问一下。”一个妇女扶着一个满脸苍白的中年人。 中年人停了下来扭过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是西一区来的，我去找谁。” “西一区啊，你去找陈俊，如果不知道怎么找，可以在附近的杂货铺问问。”夜枫挤到前面来，扶着中年人：“大哥，你到里面先坐着，让你老婆去跑一趟。如果证明你是贫民区的，我们立刻就送你进去。” “我这就去！”中年妇女没有犹豫，转头就跑了。 第322章 霹雳手段 外面的几百人听到夜枫说要开介绍信，有的往回走，有的一脸懵。 正在这个时候，保安从附近东区的工地上带回来几百人，个个手里提着锄头扁担，很快就把人群包围了。 秋歌一只手拽着一个人，还用皮带套着两个人的脖子拖了过来。 四个人脸上鼻青脸肿，看起来被秋歌狠狠地揍了一顿。 看到凶神恶煞的工人，人群中的人尖叫着四处散开。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工人不是来找医院闹事的，而是针对他们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刚要钻出去，门口的工人扁担横在了他的面前：“赶紧给我滚回去，没有帮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来看病的。” “就是，你们还想打人吗？” “这是医院，怎么这么无法无天。” 医院里面的也有的跑出来看热闹了。 老魏朝着人群吼道：“看病的等会儿，我们在处理捣乱的。谁要是现在出头，等会我就把他绑到铁门上。” 夜枫走了出去，看到秋歌丢在地上的四个人问道：“说说，你们来看病怎么就跑了。” 四个人躺在地上开始各种表演，有的人哼哼唧唧：“医院打人了，黑心医院打人啊！” “哎哟，我骨头断了，你们医院要赔我钱。” “今天不赔钱，我就不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黑心医院打人了。” 夜枫也弄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他有的是办法。走过去蹲在地上说道：“你们骨头断没断我不知道啊，如果今天没有人来保你们出去，我估计等会脖子要断。” 被围堵的几百人挤成了一堆，大多数人都不敢出头。 地上的人听他这么说，倔强地直起脖子来：“我就不信你敢杀人。” “杀人？”夜枫笑了笑，眼睛里露出一丝杀气：“你们可能不知道，三号医院的院长昨天就在这里处决的。” 听他这么一说，地上的四个人都爬起来了。 “现在说实话，可以从轻处罚，要是等到天黑没有说实话，这些锄头就是你的归属。” “我说，我说！”一个闹事的人跪着走了过来：“我们就是来买药的，听说这里的药没有假药，我们准备买来到外面去卖。” “哦，挺好，赏一耳光滚蛋！”夜枫非常满意，决定从轻出发。 老魏走过来，抡起自己的大耳巴子在他脸上“啪”的就是一耳光，面前的人被打了一个翻滚，从人群中爬起来就跑了。 “你们三个呢？”夜枫再次问道。 其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点头说道：“我们就是药贩子。” “是吗？”夜枫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身上的药渣子味道这么重，说说，是哪个药厂的？” “啊？”面前的人一愣。 夜枫不光头脑灵活，更是对每个人身上的蛛丝马迹看得清清楚楚。 面前的人他早就怀疑了，手这么白净，一看就不是贫民工人。身上的衣服沾满各种药粉和药渣，肯定就是制药厂的。正规的制药厂不会到这里捣乱，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要么就是宋家河派来捣乱的，再不济也是周围其他药厂的。 药厂的人来医院买药，有点说不过去，答案是唯一的。 “是宋家河派来的吗？”夜枫扯了扯他的衣服，小武就是药厂出来的，找过来指认一下就可以确定对方身份。 “指认出来，砍头！” “别，别，我们是宋家河药厂的！” 夜枫这才站了起来，朝着众人说道：“大家看到了，假药厂到我医院来买药。如果每个人都在医院捣乱，我们贫民医院怎么给大家看病？” “如果你们各位都是贫民窟的普通人，根本不用担心。我身为贫民帮帮主，就是为贫民做主的。” “这三个人，拖出去砍了！” 夜枫脸色一冷，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杀鸡儆猴。昨天他已经发过誓，凡是到贫民医院闹事的，一律杀无赦。 没想到几天宋家河就派人来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夜枫也绝不放过。 宋家河，这个药厂看来是该拿下了。 “别，不要啊，我们没有进去。” “我们是宋家河派来的，我们没有捣乱啊。” 几个人还在挣扎之中，贫民帮的人已经拖走了。外面传来几声惨叫，工人们直接用锄头把闹事的人杖毙了。 外面的几百号人顿时一阵胆寒。 三个人说杀就杀，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恶魔还是菩萨。 夜枫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如果贫民医院就这么闹腾下去，最后一切都会成空。 “外面的人，不要以为我法不责重。药贩子，今年每个人罚款一万块，少一分立刻处决。药厂的，每个人罚款五万块，少一分立刻处决。贫民区的，过来登记，我会用电报过去核实。你们只要问心无愧，现在就可以进去看病。里面进来了的，我也要一个一个筛查。” “请大家多多理解，羊群里钻进了狼，我今天一个都不会放过。如果是贫民，耽误了你治病，每个人我赔偿你一万块。” 听他这么一说，里面的贫民顿时松了一口气。 “贫民区的普通老百姓出来，到院子里登记。” 老魏一声喊，几十个人走到了院子里，外面剩下的几十个人叫苦连天。 他们遇到了一个敢打敢杀，关键还敢于一查到底的人。 一个中年人走到面前来拿出一叠钱：“我认栽，今后不会再来贫民医院，麻烦今天放我一马。” “好说！”夜枫拿出身上的笔，让老魏去找了一张纸来：“签个名字，摁个手指印。如果再有下次，格杀勿论。顺便告诉你们，我这个人记忆力惊人，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就是你这个指纹，我下次见到也认识。” 面前的人冷汗直流，规规矩矩的画押交了一万块。 有钱的当场交了，大多数人身上的钱根本不够，个个哭丧着脸。 “老板，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那么多钱。” “是吗，那你先签字画押，多的叫出来，少的下次来补。”夜枫抬眼看了面前的人说道：“你是哪个医院的？” “医院？”面前的人一愣，没想到夜枫一下就把他身份拆穿了。 “光明街诊所”面前的人看起来白白净净，从他的脸部的口罩印子，以及手指间的硬茧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手术医生。 “你们诊所一年可以挣多少钱？” “挣不了钱”年轻人心虚地说道。 “卖假药挣不了钱？”夜枫奇怪地看着他：“你到我这里来买药，有点不对劲啊？” “实不相瞒，我就是来凑凑热闹，看看你们医院怎么运作的。药价这么低，我就是好奇。” “哦？”夜枫顿时笑脸相迎，原来是开私人诊所的，过来看热闹。“如果说我请你到我的医院来，或者跟我合作，你有什么条件。” 面前的医生一愣。 第323章 加盟诊所 夜枫顿时对面前的人来了兴趣。 他丢下外面的十几个人：“老魏，这些人你自己处理，反正我的条件是红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明白！”老魏拔出腰里的猎刀开始咋呼：“有钱的交钱啊，没钱的赶紧到里面发电报让人送钱，天一黑老子要杀人了。” 被他这么一下，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老板，老板，我们也是医生啊，大家都是同行。” “好，进来！”夜枫头也不回，“挟持”着前面的医生往楼上走。 刚一进门就遇到阿驿满头大汗的走下来。 “夜枫，这药的事情怎么说啊？” “买啊，我已经让高队长去买药了，一会儿就送过来。不过阿驿啊，我开会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没有证明的人不要放进来，你看你现在搞得多被动。” “外面又是药贩子，又是假药厂的，还有这医院的同行，你这样下去贫民医院迟早关门。” 阿驿显得很窘迫，手足无措的说道：“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什么事情都是我在抓。这些医生个个傲得很，很多人我都指挥不动。” “嗯！” 夜枫叹了一口气，阿驿的能力确实有限：“这样，我给你调几个人过来。” “到时候一个人负责接待病人，一个人负责住院安排，一个人负责药品采购，一个人负责财务。我把姜峰也给你找回来，让他当护工的头。你作为一个院长，应该是考虑全盘的事情，不要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耽误。” “好的啦，那外面是怎么回事？” “都在交罚款，该罚的罚，该杀的杀！” 阿驿一愣，这医院昨天刚处决宋锦财，怎么今天又要动手。 “陈院长，你跟我上来一下，咱们互相学习学习。” 夜枫说完回头看着旁边的医生，很友好地问道：“这位医生贵姓啊？” “姓杨” 杨医生看着夜枫，总觉得这个人非常可怕，比军阀胡土匪还要可怕。 夜枫其实也不想杀人，他只是挑了假药厂宋家河的几个人下手，如果不来点真货，外面的人根本镇不住。 宋家河，夜枫决定好好打打他的主意，这个假药厂必须抢过来。 来到楼上的办公室，三个医生在夜枫面前坐了下来。夜枫找来几个铁缸子，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各位既然是同行，来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说嘛。我们医院也不是见不得光，巴不得大家多来指导指导。” “哎，谁知道”一个医生叹息。 “这位老板，可是贫民帮帮主？”另一个医生问道。 “对，在下贫民帮帮主夜枫。”夜枫朝着几位笑了笑开始介绍：“我这个医院只收药费，看诊这些都是，住院也只收一点点费用。这个医院本来就是贴钱的，我是从其他产业里面挪用自己来补贴。毕竟贫民本来就弱势，病人就更加弱势了。” 夜枫的意思，有劳力的人还可以动手挣钱，病人实在是不好再收钱了。 几个医生都点了点头。 “夜帮主果然是深明大义，可你这手段” 夜枫不可置否一笑：“要都是你们这么医者仁心，这好事也会变坏事。我这贫民医院是贫民的生命希望，可不能成为坏人发财的空子。” “不瞒几位医生，我也不想这么做，但还得这么做。以后要是有人来闹事啊，我见一个宰一个。你要是菜市场闹闹事，工地闹闹事没关系，可医院不等人啊” 几个人沉默了。 杨医生愁眉苦脸，看到夜枫开始大倒苦水：“我这小诊所也很难，租金太贵了，正规的药品也很贵。假药我不忍心，真药太贵了。我们也要点利润，稍微一加价贫民看不起病，还经常有一些江湖匪帮的人来捣乱。他们但凡有个三病两痛，往我医院里面一趟，临走的时候不给钱还各种刁难。” “那也是，你请不起保镖。” 夜枫又问其他两个医生：“你们呢，是诊所的还是医院的？” “我是旁边一个小医院的，听说你们这里生意突然 好了，过来看看。”其中一个说道：“我姓宋，从医也有十几年了。” “我姓万，也是开诊所的。” “好，都是同行，大家需要我帮忙吗，或者有没有意向合作？” “怎么合作？”杨医生比较感兴趣。 “合作的话，你诊所继续开，药品由我们来统一供应。价格按照我们的价格统一，房租所有的开支算贫民帮的，每年给你固定的利润。” “也就是说，你只管看病卖药，利润的事情我们来考虑。” 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只要每天按部就班的给病人看病，给药，每年贫民帮给他一定金额的利润。 “那，要是有人捣乱怎么办？”杨医生看到今天的场景，知道自己肯定是管控不住。 “你把牌子换一下，改为贫民医院光明街诊所，以后有事我们出面！” “那好，我参加！” 杨医生顿时觉得一身轻松，可又考虑到利润问题：“这个利润怎么来说？” “这个我也只能给你说个大概。”夜枫只想让老百姓能看病，至于利润他一点不计较：“要么你给个总数，要么按照你卖出去的药价金额给你百分之多少的预留。比如你卖出去一万块，给你留三千块作为你的利润。” “哦？”杨医生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咱们实不相瞒，我去年也就挣了不到五百万。”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按百分之三十算给你，到时候年底不足五百万，我给你补齐，超过的部分算你的。” 五百万确实不高，夜枫就算是开一百家也才五个亿。问题是今后生意做起来，还有各种人员、房租、管理费用和杂七杂八的开支，一年算下来估计也要十几个亿。 “夜帮主太公道了，实在是太公道了。”杨医生更加兴奋。 旁边的万医生也松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夜帮主，你既然这么说，我东区诊所也加入你们。我就改为贫民医院东三区诊所你看如何。” “挺好！” 夜枫拿出两张纸来：“我让阿驿给你们签合同，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药都从这里来拿，每次登记好就行了。” “但是我有一个前提啊，私自涨价或者贪污，我的帮规可是很严的。” “不会，有了一千万，我们啥也不会乱来。”杨医生拍着胸脯保证。 宋医生尴尬地笑了笑：“夜帮主，不知道你这里医生的工资是多少？” 阿驿直了直身体：“我以前在医院做护工，工资是一万块，医生是三万块一个月。咱们上班的医生，比不得当老板的医生。” “那是，那是！”宋医生点了点头：“我在别的医院呢也就四万块一个月。” “太低了？”夜枫算了一下，阿驿的工资还不如一个搬运工，医生的工资也就是两个搬运工。 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生，那可都是宝贝啊。 “加工资！”夜枫一拍桌子。 第324章 大仇得报 夜枫算了一下，现在一个保镖工资都是六百，怎么可能给阿驿一个月一万。 夜枫转头吩咐阿驿给医院发个通知，护工按一个月三万算，医生按照六万块工资核算。干满一年的医生，怎么也得保证一年一百万的收入。 听到这么高的工资，宋医生再次心动了。 他看着夜枫一副讨好的样子：“帮主，你需不需要医生，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到你们医院来上班。” “为啥？”夜枫故意问道。 “不为啥，我在其他医院憋屈，给病人开假药实在是有背良心。”宋医生不像是说假话，但也透露了自己的心底。这里工资这么高，而且医院也不受气，当然是愿意跳槽。 “好啊，那你就多介绍几个医生过来。你要是能拉过来五个医生，我让你当副院长，工资加到一百五十万。”夜枫说得轻飘飘的。 这个时代最不贵的就是人工，可惜的是自己没有药厂，工地的利润也不搞，材料费太贵了。 夜枫一边说着话一边思考着今后的出路。 医院解决了，学校解决了，工人又加了工资，算算下来挺不了多久，他必须想新的招数。 阿驿连忙拦住话头：“夜枫，那个我还是按照护工的工资拿。” “没关系，反正咱们是自己人。”夜枫没有反对。 宋医生立刻沦陷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既然帮主发话了，我现在就去找人。” “可以！” 阿驿在给两个诊所的人签合同，很快就进入状态。他安排两个诊所老板出去散散风，多拉一些同行来加盟。准备将普通病人分散到诊所卖药，医院还是以手术为主。毕竟这里医生有限、场地有限，招呼不过来。 夜枫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又问两个诊所老板要地址，准备安排保安巡逻。 两个医生赶紧将自己的地址写在了纸上，夜枫那过来看了一眼走出了办公室。 楼下的大门口，老魏开始非常“严苛”地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进去的人必须有贫民帮的证明，出来的人也要重新核查身份。很快他就抓到了一个药贩子，身体好好的买了一大堆药。他和旁边的大汉一起被捆在栏杆上。 “饶命啊，我赔钱，我赔钱！”大汉早就已经声音嘶哑。 夜枫想到这里又退了出去，他再次返回到办公桌边找来一张纸：“阿驿，我给你写几个简单的规定，你让医生们严格执行。” “好的。”阿驿还在写着合同。 夜枫初步制定了几条规矩： 看病必须有贫民帮的证明，否则一律不放行。 有人闹事全部抓起来，最低罚款五万块，最高罚款一根金条，严重的处决甚至抄家。 医院只收留重病人，普通病人推荐到各个诊所，诊所的名字写来张贴在门口。 住院病人的药，让护工监督服用，不一次性给病人。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医生：“你们两个记住啊，买药的话必须有贫民帮的证明。这个证明就是一个印章，上面什么只有一个签名。卖药的话不能一次性多给，咱们最多给两天的药，这是硬性规定。宁愿让他们现在多跑几趟，也 不要让药贩子钻了空子。” “好的，明白！”杨医生点了点头。 夜枫每天处理完一件事，就得赶紧回到别墅里。 现在手里的事情千头万绪，随时都要给下面的人传达。除非是非常特殊的事情，才能让他亲自出面。 秋歌成了他随身的保镖，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先去了八号别墅。 王老师正在给程华讲工地上的事情，夜枫打了个招呼：“王总工，我记得上次学校有一个老师是学医的，叫什么名字 。” “哦，你是说朱春兰老师吗，她以前是医院的护士。” “麻烦你到时候告诉她，从现在开始阿驿已经调走了，让她担任校医。工地上有病人或者孩子们有点不舒服，都让他处理。” “行，这事我等会去找她。” “梁组长，我看你还是搬到一号别墅去。”夜枫觉得很多事情需要和他商量，每天跑来跑去不方便。 “好！”梁文涛说完继续看图纸。 夜枫走到了二楼的办公室，看到夜仙儿也在这里：“哎哟，你怎么一天到晚乱跑啊？” “我乱跑什么，我在跟赵捷学做账。现在贫民帮的账务一大堆，我不得好好理一下吗？”夜仙儿一副很认真地样子，手里抱着一大叠书。 看来夜仙儿在进步了。 夜枫看到赵捷想起上次的事情：“对了，上次我拿走的十个亿，总部怎么说？” “放心，我已经给你过账了，算到了贫民帮头上。你送到总部去的一百多个亿，总部给你单独做了一个账套。”赵捷看了看夜枫，又看了看夜仙儿：“你这里不是有个内管家吗，这些小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仙儿妹妹认真得很。” 嗯，内管家？ 夜枫还是逃不脱被打趣，赶紧和三太太打了个招呼：“程姐，我要从你这里调走两个人呢。” “调谁？”旁边的女孩子凑了过来：“要不调我走？我在这里学了这么久，早就应该独当一面了。” “好，就算你了，还有你！”夜枫指着杨月曦，柳青青两个人。现在阿驿的医院里没有会计，他准备调两个人过去。 “好啊，好啊！”柳青清显得很高兴。 三太太手里的已经调走了四五个女孩子，剩下的几个人一直觉得自己不中用，每天都不是很高兴。听到夜枫要调走他们，立刻兴奋起来。 “调两个？”三太太站了起来，微笑着跟夜枫开玩笑：“你不会是把阿驿当着少爷，一个小医院要两个会计？” “不是，现在我准备加盟几十家诊所，账务很多。”夜枫看着三太太，表情复杂地说道：“程姐，黄金龙和宋锦财已经被我处决了。” “嗯？”三太太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宋锦财的死阿驿还没有告诉她。 “好，我知道了！”三太太转过身去了。 夜枫看得出来，三太太的肩膀在抽泣。当年她和阿驿的父母，被黄金龙和他小舅子杀了，这个仇一直没有报。没想到，这两个人现在居然都死了。 夜枫带着两个女孩子走到了楼梯口，楼上三太太回过头来擦了擦眼泪：“夜枫，姐谢谢你啊。” 大厅里程华还在和王老师、周老师商量工程进度的事情。 夜枫带着两个人上了自行车，不一会儿就和秋歌四个人回到了别墅里。 薛猛和秋歌一人一辆自行车，带着两个女孩去了贫民医院。 夜枫一个人来到了楼上办公室，将手里一张纸递给了董老师：“董老师，你帮我给医院理一个规定。一个是我们自己的制度，二是医院的一些薪资制度，还有加盟制度，我这里有一些简单的草稿。” “好，反正都差不多。”董老师拿过了草稿。 夜枫坐在电报机面前，想着调什么人去贫民医院。 第325章 谋划药厂 总部派下来协助的十多个人，全部分配到了各个公司。 医院现在是重中之重，夜枫决定先从这些人中间调几个人出来。 他先给北货场、韩杰公司、程刚工地各发了一封电报： “调北货场陈子良去贫民医院，今后负责药品采购工作。” “调韩杰西货场杨深，到贫民医院负责保卫工作，让老魏交接后回到一号别墅。” “调程刚公司陈桦，负责贫民医院各加盟诊所的管理工作，负责药品调集和配送。” 夜枫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人员非常的紧缺。每个公司都要有足够领导力的人当队长、主管，先在看来必须找总部多要几个人，贫民帮内部也要培养一些人。 他再次给王处长发去了一个电报：“王处长并总部，目前我们接手了一个医院，其他公司人手也很紧张。请调姜峰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支援几个人。如果有制药方面的专家，最好能够支持几个人手。” 电报发出去不久，总部回电报了。 “同意调人，明天送到！” 总部回答得很干脆，而且也很及时。王处长交代下面的电报员，必须有人专门和十九区对接，任何工作权力支持。 十九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模范区。 梁文涛交代完西区工地的事情，一转身就来到了夜枫的办公室。 “夜枫，我被子已经带过来了。” “住宿安排了吗？” “不用，我就在保安楼上找了一个房间，进出方便。” 梁文涛显得很干练，坐下来就汇报：“目前东西南三个工地都比较正常，已经超过了北区的进度。现在南区的工程款已经按时支付，东区有杨鑫在，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有西区秦明江，这个人必须等到工程完工才会付钱。” “西北两个货场我也去了几趟，业务上基本上没问题，已经和几个工地衔接好了。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北区工地，陈扒皮对我们挑三拣四，拖欠我们的货款。” 夜枫非常满意梁文涛的工作，毕竟他在王处长下面待过。 这段时间几个公司甩出去，梁文涛自己在跟踪进度，所有的流程也基本上通畅。 “通知北区工地，陈扒皮不给钱就停止供货。顺便给陈扒皮的工地加价百分之十，先看看他什么成色和手段。” “你这是要对付陈扒皮了吗？”梁文涛很敏锐地嗅出夜枫的下一步行动。 夜枫看着梁文涛，决定试探他一下：“对付陈扒皮是你的事情，我负责在前面开公司，你负责在后面管。陈扒皮也好，西区的农场主也好。咱们要时不时的做一次坏人，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公司很好合作，咱们要不停地挑衅，看看他们的底线在哪里。” “黔驴技穷，这个故事你应该知道？” “明白，马上给你安排！”梁文涛拍了拍胸脯显得很有信心。 夜枫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天天跟人斗有点累，必须找几个老狐狸一样的人才行。梁文涛应该算是一个，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现在重点还有三号医院，没事的时候你也去看看。阿驿到底是老实人，很多事情缺乏手段。” 夜枫将白天的事情讲给了梁文涛。 梁文涛一边听，一边疑惑地看着夜枫：“你咋就知道有人在捣鬼呢？” “不论有没有，先诈唬一把。” “我都差点忘了。”梁文涛抬头看着天花板：“咱们在黑暗中以前养成的一些手段，现在都没有用上。打打杀杀咱们在行，这生意上的三十六计看来还得重头学啊！” 梁文涛是个情报专家，最近天天跟着工人们打交道，自己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对付外面的事情。 工地上也好，货场也好，都是新开的业务千头万绪。 十几万人，七八家公司，现在领导的人也就二十多个，确实有点乱。 下午的时候，老魏从医院回来了，孟班长也从保洁公司回来了。 “夜枫，我才去两天，你咋又把我搞回来了？”老魏被调来调去，已经烦透了。 “没办法，很多事情除了你搞不定。”夜枫给他戴高帽子：“你老魏是十九区第一勇猛的，用来当个保安队长实在是可惜。现在有这么多工地和公司，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所有保安的总队长。要是那个地方的安全保卫工作不到位，你就去指导一下。” “哦，是吗？”老魏笑得很憨厚。 “你小子也升官了哦！”孟班长羡慕不已。保洁公司所有的人，包括阿驿、老魏、袁队长这些人个个都是顶梁柱，到现在他还是个骑着三轮车到处跑的人。 夜枫也想给班长升官，奈何他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老魏和秋歌这种力量型的人才，只要稍微露一手就很容易出头。孟凡这种绿色能量体，主要靠六感敏锐。如果让他做个警察倒是不错，奈何这里没有警察署。 夜枫也不想让他这个“第一代”低配版的智脑闲着，看了孟凡几眼说道：“班长，咱们想要弄一个药厂，你看你感不感兴趣。要是感兴趣，我准备让你负责药厂。” “没兴趣也得干啊！”孟班长答应得很勉强，这是第一次给他机会。 “那好！” 夜枫想起上次去宋家河的药厂救小武的事情：“上次咱们去过宋家河的药厂，这次我们再去一趟。贫民医院有很多假药，全部拿去退钱，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宋家河和宋锦财有什么关系？”孟班长问道。 “宋家河是宋锦财的兄长，不过应该不是亲的，大概跟秦天震和秦明江一样。”夜枫想了想，决定把小武和几个孩子也都带上。 十九区贫民帮势力大，夜枫决定挨个敲打一下这些小角色。当初和黄金龙这些大佬斗，让他伤透了脑筋。这些小角色干脆就来硬的。先上门敲诈，实在不行就打。 雪菲回来了，他刚和小海交换了班次。 “帮主，黄绍虎消失了”雪菲说话吞吞吐吐。 “消失了？”夜枫惊讶半天才合拢嘴巴：“你们不是有好几个人在监视他吗，怎么就让他从眼皮底下溜掉了？” 雪菲显得很累，摇摇头说道：“他是去边境上了，一路上都有岗哨。我跟踪了一天，最后看到他到了魔种部队的基地，那里面的人我可不敢惹。” “魔种部队？” 夜枫一下子站了起来，顿时显得有点慌张。 黄绍虎去找魔种部队，这事就有点麻烦了。夜枫还没有和魔种部队接触过，不知道战力怎么样。 如果有魔种部队的人出手，那几乎是九死一生了。 “嗯，他有没有带金条？” “没有，房子还没有卖！” 孟班长在一边听着，突然来了一句：“人家不一定要金条哦，说不定送房子也可以。” “乌鸦嘴！”雪菲瞪了他一眼。 夜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要对付魔种部队，不比江湖上的杀手。如果弄死了，是无休无止的纠缠。如果搞不过对方，那就是自己丢命。 第326章 人去楼空 孟凡并不是乌鸦嘴，这个道理一点就透，也用不着这藏着掖着。 “不行，你必须出去躲一躲。”高队长听说黄绍虎去找魔种部队，坚持要让夜枫离开。 “没有的事！” 夜枫一脸无所谓，黄绍虎对付他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黄金龙和宋瑞和死了，贫民帮还得继续打下一片市场。 房地产行业已经垄断，接下来该动动医药行业。 “你要是出事我没法交代。”高队长皱起了眉头，脸上的伤疤格外刺眼：“你说你惹什么人不好，非要去惹黄绍虎。咱们组织多少年没有出过事，这一出事恐怕又是大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重演，咱们提前防范一下。” “不可以！” 夜枫站了起来说道：“你也说过，大不了再奋斗一代人。现在贫民帮眼看就已经有了点起色，各个公司也在运作了。要是现在丢弃了，我死也瞑目。” 遇到麻烦知难而上，这是夜枫的本色。 “这孩子，说傻话呢？”董老师赶紧吐了口唾沫。 夜枫干脆去睡大觉，遇到大事先睡一觉，脑子充完电起来接着干。 宋家河的药厂门口，夜枫今天的阵容非常强大。 秋歌和老魏身上挂了猎刀，左右不离身的保护在他身边。高队长骑着车在后面，袁队长骑车在前面，孟班长骑着三轮车带着他。 夜枫不同意回避，高队长亲自加强了他的人身安全工作，要求他出门左右不离人。 “这厂里怎么今天连个保镖都没有？”夜枫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将小武抱了下来。 宋家河的药厂里死气沉沉的，一个工人都没有。 袁队长走到前面去，将铁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门卫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根橡胶辊放在桌子上。 院子两边的窝棚大门敞开，最远处的仓库门也开着。 “搞什么鬼？” 袁队长嘀咕了一声，摸出了自己身上的武器，朝着第一个窝棚靠了过去。他躲在门背后朝里面瞄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灯也没有开。地上几个破旧铁盆里还装着一些没有洗干净的瓶子。 小武抓了抓脑袋，看着面前的院子表情非常复杂。这个地方是他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再次回来的时候依旧有心里阴影。 袁队长一连走了好几个窝棚，里面除了一些垃圾和散落在地上的包装盒什么都没有。 “夜枫，没人啊！” “没人，这是怎么回事？” 夜枫听说没人，丢下小武一个人跑了进去。 当初这个药厂他也没有进去过，在里面转了一大圈最后走到了仓库门口。 仓库的货架空荡荡的，地面上还有散落的药品。这里面的原材料、设备、成品全部都不见了。 地面上的药品被人踩踏过，一些零散的包装盒和袋子都丢弃在地上。看起来是搬家了，而且非常的匆忙，一些物资都没有搜罗赶紧。 高队长也带人进来了：“这咋回事，看起来好像刚搬家呢？” 孟班长在仓库里走着，手指头 不停地在货架上划拉着，再次展现出自己的专业水平：“从仓库里活动的轨迹来看，应该有好几十个人。从遗漏在地上的消毒液体挥发状况，还有地面上的脚印来看，应该是刚搬家几个小时，大概是昨天晚上搬走的。” “是的！”夜枫根本不用多看，现场的痕迹大概就在几个小时。 他很快就想到了前天和昨天的事情，前天宋锦财被他处决了，昨天医院里宋家河派过去的人被他也弄死了。 “这家伙是怕了，估计知道我迟早会找到他。” 孟班长摇着头说道：“情况不对，这不是搬家了。新搬到一个地方，这些铁货架是用得上的，他并没有带走。地面上这几捆绳子，也没有动用过的痕迹，断掉的接口处都是旧的。还有那么多重型设备，完全没有装车的痕迹，周围路面上车轮印很浅。”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寄存到周围厂里，或者干脆处理给别人了。” 孟班长不想丢了自己即将到手的药厂，迅速地走出了仓库。 他再次来到公司大门口，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脚印一路追了出去。夜枫和高队长也追了出来，看你到路边踩踏的脚印，总算是明白孟班长说的话。 这些设备是工人用木杠抬走的，孟班长很快就找到了脚印消失的地方。 “老板，这宋家河去哪里了？” 孟班长敲开隔壁厂的玻璃窗户，门卫室里 一个保镖站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找宋家河干什么？” “我们是医院的，专门来进货，怎么他厂里都搬空了？” “卖了！”保镖听说是医院的，态度显得稍微好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宋家河把整个公司的设备和材料都卖了，便宜处理给我们老板。昨天晚上他急着走，连夜让我们搬家，这不累了一晚上，到现在还在忙着呢。” 夜枫走了过去，看到院子里还码着几台机器，一些成品药箱堆在院子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老板，这么大一个药厂，多少钱卖给你们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想要进药品，我可以让我们老板出来给你谈。” “好，那就谈谈！”夜枫迫切地想要知道宋家河的去向。 保镖显得非常兴奋，丢下手里的棍子就往仓库里面跑。不一会儿就把里面的老板带出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小胡子，穿着西装走到了厂门口。 “这位老板，你们是哪个医院的啊？”小胡子看了看夜枫身后的几个保镖，便觉得这几个人非同一般。 “新开的医院，还没有起名字呢，就在东区。”夜枫借着谈生意的理由走到了厂里，边走边扫着地上的设备：“我现在的医院很大，里面有一百多张病床。不光有医院，还有几个诊所。别人给我介绍的宋家河，可我一来他厂里都关门了。” “听说卖给你了?” “是啊，是啊！”药厂老板满脸堆笑：“这家伙急着跑路，半价把所有的设备和材料都卖给我了。” “跑路，他一个药厂老板跑什么路？” “听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跑到十八区去了。他在军方有关系，到十八区去继续开药厂。” 军方，夜枫立刻明白就是黄绍虎。宋家河的鼻子很灵，黄绍虎估计也算到了这一茬。现在贫民帮势大，惹不起先躲着。 “这位老板贵姓啊？” “免贵姓康，健康的康，我这药厂叫康东制药，本人康东。” 夜枫简单地看了一下药厂规模，低声问道：“有假药吗？” “有，真假都有，看你要哪一种。”康老板丝毫没有避讳。真药是有效果的配方药，假药就是吃不死人，但有可能会有后遗症，但效果是肯定没有。 怎么谈，夜枫一窍不通，药品的真假，夜枫也分不清楚。 “康老板，今天我们只是来拉药的，身上也没有带现金。明天我让采购员过来，具体情况他们比我熟。” “好，好，那咱们可说定了！” “我只要真药，有多少我要多少！”夜枫说完转身就走。 康老板一路将他们送到路边，满脸恭维地和几个人道别。 第326章 大佬入伙 离开康东制药厂，夜枫再次看了看家河制药的大门。 这些小厂面积都不大，大概一千多个平方。房租一年大概在七八十万，机器设备就不知道价格了。 夜枫想要开一个药厂，现在很缺熟练工人和设备，估计没几十根金条是解决不了的。 “班长，要不你留下来，在附近找找宋家河留下来的工人，能挖走的咱们都挖走。” “你厂都没有，上哪里去挖工人？”孟班长显得特别失落，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美好愿望落空了。 “工厂会有的，而且是大工厂。” 夜枫安慰了一下孟班长，转身上了秋歌的自行车：“放心，你到程普的公司借几个人，不论你找多少人我都能够安排。尽量问问老工人，都有哪些工种，尤其是技术工种，一个都不要落下。” 什么也不能阻挡夜枫开药厂的想法。 他再次想到了黄绍虎，决定这个药厂多拉几个人入伙。杨鑫和朱泰然这两个人是肯定的，最好能拉到陈总长。再不济，就增加秦天震或者把赵天城也拉过来。 药厂要开就开大厂，就算将来出了什么事，至少也算是造福十九区。 回到一号别墅的时候，夜枫决定带走阿西。 “雪菲，你告诉我昨天黄绍虎是几个人走的？” “有三四个人一起走的，怎么了？”雪菲问道。 “没事，我就是问问，以后你多给老孟学学，汇报情况不要遗漏。” 雪菲听他这么一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夜枫来到院子里，看到阿西跟“秋歌”玩得正起劲。 “阿西，咱们去你家里好不好？” 阿西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笑容：“好啊，我也想回去看看了，你这几天都不陪着我玩，实在是太无聊啦。” 阿西以前每天都要干活，猛地一下停下来好像并不习惯。他对自己的新衣服没有什么感觉，才几天时间便弄得脏兮兮的。 夜枫找来一辆自行车，将阿西放了上去。高队长听说他要去找陈总长，黑着脸一个人进屋去了。秋歌、袁队长、老魏依旧是跟在他身后。五个人一路上朝着光明街道而去，顺便绕道黄金龙的集团里看了看。 黄氏集团空荡荡，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陈总长的府邸，门口的卫兵看到阿西回来，全部都立正敬礼。 夜枫将秋歌和老魏都留在了大街上，只带着袁队长一个人进了府邸。毕竟 他们是到总长的府邸，带着一大堆 保镖有点不合适。 客厅里赵然看到夜枫进来，赶紧招呼阿西：“少爷回来了，夜老板也来了，赶紧坐下我去叫老爷。” 仆人很快就上茶了，袁队长目不斜视地看着茶杯，显得有些紧张。 “小琪回来啦？”陈总长满脸堆笑从楼上走下来，眼睛里全都是自己的儿子。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夜枫，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夜枫，小琪在你那里表现还好？” “好 ，挺好的，阿西懂事得很。”夜枫还是习惯叫阿西，他也学着袁队长目不斜视看着茶杯。 阿西尽情地给陈总长打闹着，父子两个人一直嘻嘻哈哈。足足过了十来分钟，陈总长才回头问夜枫：“你今天是专程送阿西回来的吗？” 夜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听到问话才抬起头来：“专程送阿西回来，顺便有点事情想和陈总长聊聊。” “那好，你说！”陈总长玩高兴了。 “陈总长，要不让阿西先到楼上去玩玩，我们聊完再去陪他？”夜枫没有直接让阿西上楼，而是征求陈总长的建议。 陈总长小心翼翼地问问道：“那好，小琪要不你去楼上玩玩，我和夜枫说点事？” “好！”阿西看了一眼夜枫；“你等会记得上来找我哦？” 阿西是听话的，尤其听夜枫的话。 好在夜枫没有抢风头，否则陈总长要吃醋了。 仆人们也都被吩咐离开，只留下赵然一个人在边上伺候着。 “你说。”陈总长端起茶杯来示意两人喝茶。 夜枫象征性地端起茶杯，看了一眼陈总长缓缓说道：“总长，情况是这样的。我上次带阿西去了一趟四号医院，里面的医生说阿西这个情况是可以改变的，但是现在没有相关的技术和设备。” “是啊，现在的医疗条件太差了。阿西这孩子我倒不担心他现在，要是以后谁来照顾他？我还想要个孙子呢，也不知道” 陈总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浩劫之后的辐射问题，很多人都没有生育能力。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开一个制药厂，聘请一些比较有名的医生，研制一些新药。”夜枫觉得这话有点突兀，转弯有点快。 陈总长也赶紧突兀：“你开药厂可以啊，研制新药做什么？” “咱们十九区像样的药厂不多，很多药厂都是制造假冒药品的。我开这个药厂有三个打算，首先是给阿西一些股份，让他自己有一份产业。其次是专门成立一个实验室，研究一些疑难杂症。” 说完他一直看着陈总长，看他怎么反应。 陈总长看了几眼夜枫，很快就明白夜枫的意思，他这是要治好阿西的病。治病开医院就可以了，为何非要开药厂，这一点夜枫也说清楚了。 陈总长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说道：“那你接着说第三点。” “第三点嘛，说出来有点假大空，但我想把它做得高大尚一点，那就是造福十九区的百姓。” 夜枫此话一出，赵然再次抬起头来多看了他两眼。 陈总长似乎并不喜欢听这种话，往后靠了靠 翘起了二郎腿。在陈总长面前说造福百姓，这话他不爱听。 夜枫略显失望。 他本以为陈总长会赞扬两句，看来陈总长也是个官僚，造福百姓并不感冒。 夜枫只好再补了一句：“这个药厂如果有陈总长的支持，整个十九区的人都会受到陈总长的恩泽。咱们这个药厂，我准备以陈总长的名字命名，不知道您怎么看。” “不不不，这样太张扬了。” 陈总长嘴巴上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了很大一片笑容。 “你开药厂做生意我是要支持的，你对小琪的一片心意我也知道。十九区确实没有个像样的药厂，你要是真的有心做这个生意，我倒是可以替小琪入股一份。药厂的名字千万不要用我的名字，要是让胡司令知道我做生意，估计会不高兴。” “要不就挂小琪的名头，叫陈氏制药集团。” “陈氏制药集团，这个主意不错！” 陈总长听得出来，夜枫的胃口不小，不是制药厂而是集团。要是自己的儿子成为里面的股东，他是可以支持药厂的。 第328章 老奸巨猾 陈总长已经老了，自己的儿子偏偏又是个智力不高的孩子。 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将来是可以扶持一下的。这个社会没有什么人情世故，只要陈总长一死，自己的儿子就没有任何依靠。 如果夜枫的制药厂真的可以设置一个实验室，专门为阿西治疗，那就是再好不过。 他低着头一直在想，最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夜枫：“可以，你看小琪拿多少股份，你准备投资多少钱。我虽然没有多少积蓄，钱还是不会少一分的。” 夜枫看着陈总长，心里也在打算盘：“我算了一下，这个药厂买下来估计要十来个亿，设备什么的差不多要十几个亿，没有二十五个亿没法开工。咱们开药厂不想租房子，必须要有一个大的场地，这可是永久性产业。” 陈总长显得非常的大方，丝毫没有反对：“二十五个亿，我出两点五个亿，给小琪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估计你这个公司有好几个股东，不知道都有那些人？” “想法是有，不知道陈总长怎么看？” 夜枫看着陈云辉，试探地问道：“您觉得警察署的人可以参股不，要是可以的话我可以邀请几个。” “你是说杨鑫是，当然是可以的。其他人，我不太建议。毕竟当官的做生意，这个明面上说不过去。你最好是找一些大老板入股，毕竟他们自己也有。再说你自己，你准备占股多少呢？” “我无所谓，主要是把钱筹齐，能够把药厂开下来。” 夜枫想起黄金龙的百十多亿，赶紧装穷：“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五十万。秦天震给了我南区工地上一些股份，三太太以前也给了我一点点，加起来的话我也就能够凑个四五亿。要不陈总长你让阿西多拿点股份？” “不用，我没有那么多钱。”陈总长摇头拒绝了。 很快两个人就商量好了，陈总长让赵然到楼上去取了二十五根金条下来。这其中十根金条还是杨鑫送的，其他金条也是阿西欢迎宴会上别人送的。 两边正式拟定了合同，夜枫也给陈总长写好了股权书。 陈总长收了合同，满脸笑容的给夜枫握手：“事情就交给你来全权管理，只要你能保证每年有盈利，按时给大家分红就可以了。” “多谢陈总长信任！” 夜枫没有客气，将二十五根金条收了。 为了表示对陈总长的尊重，他又找陈总长要了一副字：“陈总长，那就麻烦你帮医院提一个招牌。” 夜枫拿出一根金条来：“这根金条虽然有价，陈总长的字却是无价的。” “好说，好说！”陈总长被夜枫一顿马屁，找来了一张纸研磨提笔：“陈氏制药集团”几个大字一挥而就，最后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这字挂着可以啊，不要在门口展示。” 陈总长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夜枫是拿他当招牌。他嘱咐夜枫，字只可以挂在公司里，外面大门口不能用他的字迹。如果有人到公司找麻烦，看到这幅字就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招牌一挂出去，立刻就成了陈云辉的公司。 “我明白，你放心。我虽然没有钱，给阿西还是多让百分之五的股份。”夜枫接过字来说道。 “啊？”陈总长这个时候才翻开合同看了一眼，很快他就发现合同上的内容有异：“哎，你这孩子，说好的百分之十就是百分之十嘛，你怎么又加了百分之五。” 夜枫上楼和阿西玩了一会儿，便独自下楼带着袁队长走了。 路上袁队长开口了：“你还真敢收他的钱啊？” “我不收，他不放心也会怀疑！”夜枫气鼓鼓地说道：“他给这个钱，那就是实打实的股份。如果我不要，他就知道黄金龙的钱在我手里。以他的财力百分之五十也是轻松，为什么只要百分之十？这家伙比我想象的狡猾一百倍。” 夜枫看得出来，陈总长非常的狡诈。 从一进屋开始，自己的儿子才是重点，什么救命恩人就是看一眼而已。 不让警察署的人入股，是为了以后好控制夜枫。让杨鑫入股，是因为杨鑫本来就没有几个钱。 他不好对警察署的人下手，对夜枫却可以直接下手，对江湖大佬也可以直接下手。 如果阿西的病情一旦好转，他会把股份抢过去。如果阿西一直这样，他会考虑放过夜枫一马，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后顾之忧。 高手之间的较量，一个眼神就够了。 夜枫给他多余的百分之五，就是先表示自己的诚意，如果陈总长将来翻脸，他也有说头。 陈总长不关心制药集团怎么经营，反正能够做大做强就行。他没有精力，阿西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个集团做大了之后，陈总长自然会考虑摘桃子的事情。 彼此算计而已，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南区的警察署里，夜枫将陈总长的字迹展开。 “朱署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朱泰然一脸不敢相信：“不会，陈总长和你都合伙了，还给你题字了？我的乖乖，金条给你了！！” “入股，我肯定入股！” 朱署长又为难了，两手一摊十分懊恼：“可是我自己手里没有钱啊，我身上总共不到两根金条。” 夜枫早就给他想要了办法：“没关系啊，咱们不是有工程款吗？你提前给我结点工程款，到时候从我们自己的十个亿红利里面扣就是了。” “十个亿你占四个亿，杨队长占三个亿，我也有三个亿。你提九个亿给我，咱们三个每人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一个亿你投入在程刚的公司，下一个工地就可以赚回来。” 朱泰然相比之下比较“单纯”一点，就为了肩膀上这三颗星，他也是比较信任夜枫的：“行，我现在就把钱给你提出来。有总长的股份在里面，咱们还怕什么啊？这制药厂的利润可不比房地产低，而且是永久性的。” “你这话最好不要在外面说，总长一再交代以他公子的名义入股。咱们这些人入股心里知道就行了，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要提，总长也比较忌讳。” “明白，明白，以后在外面绝对不提。”朱泰然兴奋不已。 自从傍上夜枫之后，他一下进入了房地产和制药行业。更重要的是，杨鑫告诉他是夜枫反复推荐朱泰然上台的。 这是杨鑫给夜枫加码，夜枫自己心里并不知道。 很快朱泰然就提着金条出来，两个人也拟好了合同。签字画押，手续交割齐全之后，两个人再次握手。夜枫走出南区警察署的时候，一再交代朱泰然保密。 “夜枫，我看你才是空手套白狼呢？” 袁队长不得不佩服夜枫的胆识和谋略，几乎是每个人他都在算计。 夜枫心思重重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成功了，这所有的钱都进入了老百姓身上，失败了，还不一定是给谁做嫁衣。做生意不要紧，关键是要保得住。 第329章 挨个诓骗 东区十三号别墅，秦天震的府上。 夜枫依旧是老套路，将陈总长的字迹展示了出来。 秦天震抬眼看着夜枫，总觉得面前的人越来越看不懂了：“夜枫，你真的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啊？东区工地，西区工地，南区工地。东西两个货场，外加西区的蔬菜市场。怎么现在又搞到制药行业了，听说你还有个医院？” “你这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这个人重情义！”夜枫自我标榜起来：“西区工地是报答三太太一饭之恩，医院是回报阿驿的，我替他夺回来的。” “东南两个工地，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交情。” “陈总长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我帮他找回儿子，他帮我开制药集团。” “嗯，我总算明白你当初说的话，看来我格局小了点。”秦天震说的是西区菜市场的事情：“本来我还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降价，还跑到南区进货。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没有看懂，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啊？”夜枫顿时蒙了一下。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有一天算计秦天震，这话肯定不能给秦天震讲。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有工地就得抢货场，有了货场就得物资场。” “食品公司也一样，咱们有了食品公司，就得想办法打压上游，早点弄出我们自己的农场。这叫一条龙，从源头到终端，这样才能保证利润。” 秦天震虽然听懂了，但他还是觉得夜枫有点太过。 食品行业、建筑行业、医药行业，这是十九区民间最大的三大行业，夜枫居然向从上到下全部霸占。 “你这样哪来那么多钱和精力？再说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赚钱的意思，给工人的工资开那么高？” 秦天震感觉出来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夜枫觉得长期这样下去，朱泰然这些人都会感觉到。秦天震是因为没有钱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最后反而开始看出点门道来。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依然认为夜枫是格局大，否则的话不会有这么快的发展。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支持你，可怎么办，没钱了！” “有钱，南区工程算下来你也差不多可以分到五六个亿，就拿这个钱投资。”夜枫非要把他压榨到屎干尿尽，又怂恿秦天震投资。 秦天震直挠头皮，一时没有主意：“既然朱泰然和陈总长都投资了，那我也投三个亿。不过话要先说好，我只能给你打欠条。” “欠条也行！” 夜枫不依不饶，非要秦天震追加了百分之五。现在算下来手里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必须全部卖出去。 自己的货场和公司不能坑，现在只能是坑几个警察署长。 赵天城如果能拿百分之十，秦明江再拿百分之十，那么他只要出九个亿就可以把制药集团开起来。这个项目一旦投资，头一两年肯定是没有利润分红的。到时候十九区的药价打压下去，自己的目的也就算了达成了。 只要他们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可以解决。 至于将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夜枫带着三个“保镖”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赵天城的警察署。 “你们干什么的？”军警拦住了四个人。 “找你们赵署长！”夜枫故意弹了弹西装上面的灰尘，装着大佬的样子：“赵天城在吗，就说有老朋友前来拜访。” “老朋友？”军警看他的派头，身后几个保镖非同小可，身上这身衣服也价值非凡。崭新的西装，可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这是 大佬的标配。 夜枫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瞟了几眼军警。 “你们等着啊！” 军警噔噔噔上楼，走到赵天城的办公室：“报告，赵署长，下面有一个人说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赵天城趴在窗户上张望了一下，一眼就认出夜枫来了。他和夜枫只是在宴会上见过一面，怎么就成了老朋友。不过看到夜枫和总长的关系不错，他也就招了招手：“放他们上来。” 夜枫抬眼一看，楼上高个子的中年军警肩膀上顶着三颗星，浓眉大眼鹰钩鼻子一看就是署长赵天城。 来到办公室后夜枫一脸堆笑：“赵署长，最近可好啊？” “还行，请坐。” 赵署长也坐到了对面，随意吩咐：“去倒两杯水来。” 他掏出一支雪茄来，看着夜枫递过去一根：“这位老板，咱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夜枫没有拿出陈总长的字迹，接过雪茄后说道：“北区的货场里，你我都是股东。今天我有新的生意上门，看看赵署长有没有兴趣。” “哦？北货场你有份？” 赵天城只知道秦天震和韩杰的货场有股份，并不知道夜枫有股份。秦天震百分之二十，韩杰百分之十，他一个人拿了百分之三十，仅仅给北货场三大老板留了百分之四十。 “我是替秦天震打理公司的，所有的股份他都会给我一半。” “原来如此！”赵天城还以为是萧辉私自转让了股份。 他突然想起当天宴会秦天震也在现场，这一个小小的治安委员居然成为座上宾，难道跟夜枫有关系。 “什么生意，你说来我听听？” “我成立了一个制药集团，投资二十五个亿，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制药集团？！”赵天城立刻来了兴趣，做生意就怕没有门路。当初白抢了北区货场百分之三十，没想到今天又有机会送上门。 “你开在那个地方的？” “东区，杨鑫的地盘上。”夜枫知道他什么意思，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岂不是又得送百分之三十过来。 赵天城本来贪婪的目光一下子就失落了：“东区啊，那你准备让我占多少？”他丝毫不提钱的意思。 夜枫早就给他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里面跳：“这个你自己说了算。” “嗯，二十五个亿，我看百分之三十是不可能了。要不你给我百分之二十，我保证以后你没人敢找你闹事。” 夜枫笑了笑，看来他还知道这是杨鑫的地盘，没有无耻到要百分之三十。 “可以”夜枫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掏出自己早就写好的股份协议：“百分之二十是五个亿，那我就给你填上去了。” 夜枫一笔下去，立刻就填上了。 “什么五个亿？你的意思要投钱啊？”赵天城立刻就板起了脸。 夜枫落笔已定，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掏出一大叠纸来开始展开：“这医院二十五个亿陈总长一个人也拿不出来，我找了几个老板，杨鑫也是有股份的。咱们的陈氏制药集团，你算是一个大股东了，秦天震百分之十，陈总长百分之十，杨鑫也才百分之十。” “什么，陈氏制药集团？” 赵天城拿起桌子上的六个大字，眼睛落在了“陈云辉”的私章之上。 第330章 算计秦明江 赵天城顿时傻眼： “陈总长开的公司？！” 夜枫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大惊小怪，不慌不忙掏出陈总长交金条的收据，还有陈总长的股份协议。 “陈总长本来的意思是警察署的人都不要参与，他是以自己儿子的身份投资的。我想想反正北货场你已经入股了，这次也就把你带上。” “哎，太多了，五个亿太多了。” 赵天城无奈地摇摇头：“你给我改一下，百分之十就可以了，我实在是没有多少现金。” “改什么改，你不知道这个项目对陈总长多重要。” 夜枫招呼着赵天城坐下，故作神秘说道：“你不知道物资场要收归军政府吗？到时候咱们拿什么赚钱。咱们开这个公司，是为了陈总长的儿子你想想，这个项目能亏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钱实在是不够。” “不够没关系，你拿三亿金条出来，剩下的咱们从北货场划一点股份出来。” 夜枫苦口婆心的劝说，赵天城不得已给他签了合同。 三个警察署长都被他这样腐蚀了，也拉到了自己的战线上，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口袋里的钱也掏出来了。 “保密啊，千万记得保密，陈总长当初只答应杨鑫入股。咱们之间的股份暂时不要让陈总长知道，到时候我就说大佬们不敢投钱！” “好的，这个我知道，只要有钱分就行了。”赵天城一脸苦涩。 陈氏制药集团，确实是一块香饽饽。奈何赵天城不想给钱，陈总长都给了金条，他也就没法赖账。 当夜枫站在秦明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激动。 当年出卖组织的第一大叛徒，将来必然是会刀兵相见的。 夜枫现在要的是钱，要的是项目，要的是整个药品市场。东西南北四个区，他要一网打尽。 “秦署长，你好啊？！” 夜枫拱了拱手，恢复了自己的情绪：“我今天来主要是有一个项目想要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说着他将手里陈总长和杨鑫的合同拿了出来，又把陈总长的题词拿了出来：“咱们现在准备在西区建一个制药集团，看看你有没有兴趣入股。” “陈氏制药集团？”秦明江和赵天城一样惊讶。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药厂就是陈总长的。 “你的意思让我入股？” “咱们都是陈总长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支持一下。”夜枫直言不讳的要钱。 秦明江是有钱的，西区的工程他一个人就贪污了十几亿。 “都有哪些人入股？”秦明江问道。 “实不相瞒，秦天震入股了，而且是第一个入股。”夜枫决定刺激他一下：“咱们秦委员思路开阔。估计这个项目之后，很快又要提职了。到时候成为十九区委员，那可就是巡视一方的大员。说不定将来走得更远，成为联邦委员。” “我大哥自然是不一样”秦明江尴尬的笑了笑。 他更疑惑的是对面的夜枫，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陈总长身边的红人。 仅仅是因为杨鑫的表哥，不至于。当初看到陈总长给夜枫敬酒，好像说什么救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听清楚。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各个派系军队里面举荐上来的，和陈总长关系或远或近，也就是单纯的下属。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得到过陈总长单独面见和单独敬酒的机会。 “这个你和陈总长是怎么认识的？”秦明江单刀直入。 “阿西，我的结拜兄弟阿西，也就是陈总长的儿子，是我从辐射区救回来的。”夜枫总觉得和他说话，心里闷得慌，一点感情都没有。 秦明江顿时明白了，感情还有这层关系。 阿西的结拜兄弟，那并不就是相当于陈总长的干儿子吗？ “可是我也没有多少钱，入股多少合适呢？” “这个随便你，最好不要掏私人腰包，你可以从工程款上面做文章。”夜枫喝了一口水，觉得非常的苦涩：“西区工地的合同，当初你不是给了三十个亿吗。你随便找个理由追加五个亿，这里面的钱不就出来了吗？？” “这个主意好！” 秦明江本来打算再从西区工地扣五个亿出来，但他知道这个工地跟夜枫有关，如果这样做非常的不明智。 二十五个亿，刚好筹齐，夜枫只出了三个亿。 夜枫拿到钱之后，又将秦明江的钱推了回去：“秦署长，有个事情可能要你出面一下。” “咱们这次要买的药厂在东区，也就是黄金龙的府邸。现在黄绍虎急于出手，你看你能不能出卖交易一下。我和陈总长都方便，你以私人的身份购买如何。” “本来这次入股的事情，陈总长交代除了杨鑫，任何警察署的人都不可以参与。” “如果你能帮我们买下厂房，那入股的事情就在情理之中。” 秦明江听他一口气说完，总觉得夜枫一开始就在给自己下套。合同签了，钱也拿出来了，现在才说这种话。 “五个亿，恐怕不够？”秦明江看着桌子上的五十根金条，大概也知道行情。一套好一点的别墅都要两个亿，黄氏集团那么大，除了三套别墅还有一些楼房，更重要的是场地宽阔，占地面积比较大。 夜枫就是看上了他的院子大，正好可以盖车间，楼房正好够工人住宿。 “五个亿，我敢打包票他会卖。你就说自己要开药厂，但千万别提到我。” 夜枫并没有掩饰和黄绍虎的过节，秦明江也知道些内幕。 “你小子这是在算计我啊！”秦明江微怒。 “没有啊，这个药厂就是陈总长和几个大佬的。你和杨鑫是他最器重的两个人，我只不过是帮你们管理，我也只拿了百分之十。”夜枫装着一副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样子，再次丢出一根骨头：“你要是提我的话，估计他会涨价或者不卖。你要是能拿下来，我在账上给你多留一个亿。” 这套别墅值十个亿差不多，夜枫就给了六个亿。 五个亿是给黄绍虎的，一个亿是给秦明江的。 “你确定他会卖？”秦明江还是有点怀疑。 “当然，他现在不论要做什么都要钱。既然没有在警察署了，怎么也得做点生意。我早就派人打听过了，他到处急于脱手呢。” “再加一个亿，我帮你去搞定！” 秦明江是有把握的，关键是自己当面得罪黄绍虎，这一个亿的代价太低了。 夜枫丢下十根金条，站起来拱了拱手：“那咱们就说定了，你拿下来之后叫人到东区一号别墅通知我。” “东区一号别墅？！”秦明江诧异万分，站起来神色极其不对。 夜枫也感觉到异样，连忙解释道：“这是陈总长处决了杨天清，然后送给我的。” 第331章 科技联盟 夜枫跑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一号别墅。 天已经黑了，和以前不同的是一号别墅里有灯光。虽然现在的电力不足，灯光也很灰暗，但这种感觉很好。在灯光下的院子里，保安们严阵以待，枪口朝着四面八方有序的展开。 这不是薛猛的功劳，以前的保安没有这么专业。守在墙头的保镖中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高队长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 “回来了？上楼去，有人找你。” 夜枫知道今天晚上总部会送人来，但看这个架势好像有大人物在场。 二楼的大厅里，听起来有很多人在说话，嘈杂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他正要往楼上走，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高队长将铁门打开，放进来两个人之后又关上了。 夜枫有点诧异，这些人年龄看起来都有四五十岁，却都有着文化人的气质。 当他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不远处办公桌上王处长正在和几个人闲聊着。屋里挤满了十几个人，或者站着或者坐着，董老师挨个客客气气地给大家倒茶水。 “夜枫回来了？”王处长偏了一下头，在人群后面看到了夜枫。 “王处长！” 夜枫紧走两步上前，走位的人都给他让开位置。 “你来得正好，等你好久了。”王处长站了起来，示意他坐下：“你要的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有其他各区来的，也有十九区原来留下的。” “大家好！”夜枫虽然没有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但看起来应该都是读过书的。 旁边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老人站了起来，头上戴着一顶破帽子，鼻子上架着一副玳瑁壳的眼睛。他狗搂着身体，朝着夜枫谦逊地点点头，让开了办公桌最前面的位置。刚才他和王处长一直握着手在说话，显然脸上激动的神情还没有恢复。 “没事，您坐！”夜枫将他摁了一下。 老人差点一个趔趄，再次坐会到凳子上。 听说夜枫来了，十几个人都各自散开，找到自己的凳子坐下。不一会儿高队长和孟班长也上来了，几个人各自找好位置，一脸严肃地坐下来。 “王处长，你给我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夜枫虽然惊讶，但也有点别扭。他要开的是医院和药厂，怎么给他找来的都是一群老人，即使这些人是有文化的，但是厂里也要有人管理。 王处长看到人到齐了，抬头扫视了一下说道：“这些人都是以前科技联盟的。我听说你要医药方面，把方方面面的专家都给你带过来了。这十几年了，在各个区潜伏下来的医疗工作者就这么多。这个医药行业，不同于建筑行业和其他行业，专业性太强了。” “那是，我连药品都认不出来，更别说里面的成分和配方。”夜枫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这些人都是医药行业的专家，很多人还是博士级别。 “说说，你现在医院的情况是什么样？”王处长在众人面前也显得低调。 如果在以前开会，他会大嗓门一个人滔滔不绝。 “医院并不大，只有一两千个平方，现在医生有七八个，病床三十多张。阿驿在医院里当院长” 夜枫对医院也不太了解，干脆就停下了话头：“这些事我确实不懂，如果这里有医院管理方面的专家，可以排一个过去，剩下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 “就一个？”刚才的老人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担忧：“我们来了十几个，就安排一个人到医院吗？” 王处长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王工你先坐下，看看夜枫怎么说。我是听说夜枫要制药方面的专家，把你们都叫过来看看。” 夜枫一抬头，看到了角落里的姜峰。 姜峰依旧是老老实实，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朝着夜枫一笑脸都红了。 在这些专家面前，夜枫显得也有点窘迫：“我现在手里有一个制药集团，公司过两天就注册下来。里面一个工人都没有，一台设备都没有，一切还没有开始。我找王处长要几个人，就是让你们帮我负责这个制药集团。” “制药集团？你这是要搞多大？”王处长以为他只是搞个作坊，或者在医院里找个实验室。 “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公司买过来大概有三千平方。里面有好几栋别墅和大楼，需要什么车间、设备、材料我都不清楚。本来准备从其他药厂挖几个人过来，不知道孟班长有没有找到人。” 夜枫说着看了一眼孟班长。 孟班长举了一下手：“有，工人我下午联系了三十四个，都是原来家河制药的。” “这都是小事！” 王处长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什么工人设备：“你搞这么大的一个药厂，到底是要做啥子？” “王处长，这个问题咱们以后谈。现在项目已经上马了，你就说人员怎么安排。怎么能够让这个公司运作起来，在多久可以向各个医院输送药品。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十九区的制药行业龙头，市场覆盖率达到最大。” 王工扯了扯帽子显得很激动：“我们这里的人都熟悉药品的研发，也有人熟悉生产工艺和各个环节。你要是真的需要的话，我们都可以起到作用。” “要，当然要！” “这里面谁是可以负总责的人，咱们要不也设一个总工程师，让他全权负责研发。” “再找一个熟悉工艺的，全权负责生产。” 夜枫刚说完，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一个女工举手说道：“那就让王工负责研发，邓主任负责生产管理。” “对，他们两个比我们能够胜任。”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夜枫始终是个外行，生产这一块两眼一抹黑。见大家自己推荐了，他也就“从善如流”。 “那既然大家都已经选定了人员，要不你们私底下开个会，把医院的框架和人员结构规划一下。你们主要负责研发和生产的环节，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我这里会掉几个人进去，有人负责日常工人管理，有人会负责销售、原材料采购、医院的包围工作等等。” “那我们去哪里开会？”王工站了起来，迫切地想要开展工作：“你最好给我们找一个办公室，我们成立一个筹备组。” “孟班长！”夜枫站起来：“这后面有一栋楼，你就带着这些老师先去住下来，三楼顶上的空房间，可以暂时作为会议室。” “我给大家说一下啊，医院暂时只有一个负责人，就是这个孟班长。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先找他联络，等到厂房下来之后，我会安排大家住进去。” “好，我们先去准备准备。” “那就走，争取早点把方案坐下来。” 夜枫指了指梁文涛和董老师：“你们两位也跟着，有事尽量帮大家解决到位。” 第332章 消息传来 夜枫迫不及待地把一群专家打发了，生产这一个环节全部都交出去了。 梁文涛主管贫民帮的经济问题，董老师主管各个公司的行政管理工作，两个人也都跟着专家组的人走了。 姜峰还坐在角落里，他不是专家。 “姜峰回来了，当初对不起了，把你吓得够呛。”夜枫非常成熟的伸手给他握了一下手。 “没有没有，挺好的，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姜峰腼腆地握着夜枫的手：“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回到医院里去，要不我现在就去找阿驿？” “可以，到楼下让老魏送你过去。” 夜枫给姜峰简单地寒暄了一阵，把姜峰带到楼下交给了老魏。 “这是个老实娃娃，人还是不错的。”王处长看到姜峰走后，伸手拖了一把椅子让夜枫坐到自己的对面：“我听说你最近动作越搞越大，物资处、建筑公司、食品公司、医药行业，你是全面开花一个都没有放过。” “我就搞不明白，你现在搞这么大的场面，到底是为了挣钱还是为了什么呢？” “刚开始是为了挣钱！”夜枫坐下之后，准备给王处长好好汇报一下：“我们挣了那么多的钱，还不是放在总部的仓库里发霉。你也说过现在是贫民的生存危机，我开这么多公司主要还是解决贫民的就业问题，顺便提高他们的工钱。” “食品问题，我想起老百姓说吃不起菜，所以准备打压一下市场，把价格降到最低。” “其实开制药厂和医院，也是为了解决老百姓看不起病的问题。” 夜枫每天都有新的想法，短短的几个月变化非常快。刚开始是求生存，后来是为了赚钱，现在是为了整个十九区的贫民。随着他离开孤儿院以后，对外面的世界了解越来越多。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多，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步子有点大，以至于高队长全面妥协了。 “哦？” 王处长抬着头想了半天，点了点头说道：“咱们组织的目标也是为了让贫民翻身，你这样做无可厚非。改善贫民生活，并不一定要在军阀政府退出之后，有能力有机会现在就可以开始。但是你要小心啊，别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们现在在 十九区就一点点工会和贫民帮，要是胡传克回来之后重新整顿市场，咱们拿什么保证成果。” “如果组织暴露，这些企业都收回去，又怎么能保证贫民得到实惠。” 王处长想的还组织的安全，还有这些政策能不能一直落实下去。他希望夜枫还是尽快发展帮会和组织，有一天才有能力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 左手拿着金条，右手必须拿着刀。 “好我明白了，我会在药厂成立之后，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帮会。” “你脑袋聪明，要想一想这些科技联盟的人在我们手里，怎么才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再经历一次浩劫。”王处长心有余悸，还是想着上一次的事情。几千人一夜之间全部杀光，这样的事情不能从头再来。 科技联盟的人已经老了，而且越来越少。要不是大家争先恐后要求出来做事，王处长不会冒这个险。 该说的他都说了，这一把几乎就是梭哈。 夜枫听到这话，心里压力陡增。 “其他区还有多少人，可以再调一点吗？”夜枫还在贪多。 王处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现在事情搞得太大了，我总感觉危险已经来了。我听高队长说你惹了黄绍虎，他现在已经去找魔种部队。我几天带过来这几个人，就是专门用来保护你的。” “高队长就是紧张过度”夜枫沉默了。他感觉王处长对自己的做法并不是太满意，似乎有点脱离组织最初的想法，或者说一贯的做事风格。 屋里的气氛显得稍微有点冷淡，每个人都怀着心思。 王处长不想让夜枫搞得太大太明显，可又不好极力劝阻。高队长只担心十九区会出事，时刻绷着一根弦。夜枫知道危险不远了，就算是有意外，也得先把框架结构搭好。要不然有一天自己跑路或者死翘翘，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处长离开之后，高队长依旧是板着脸。 “有的问题你要深入想一想，虽然可以解决贫民的生存问题，但是十九区军政府和组织的理念还有很大的差距。他们只想统治贫民，并不想恢复民生。胡传克始终代表的独裁者的利益，更不想看到你这样沽名钓誉的做法。” “当然，我们不认为是沽名钓誉，但你抢了他的风头。” “我听组织的，开始抓枪杆子。” 夜枫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作为组织的成员，知道总部的想法。秦浩源要恢复自己的合法地位，夜枫要解决的是贫民生存问题。 两者其实可以兼得。 第二天上午，夜枫等到的消息到了。 秦明江派来一个队长，送来了黄金龙公司的房产契约，黄绍虎以五十根金条将黄氏集团转卖给了陈氏制药集团。 “这么快吗？”夜枫问道。 陈俊看了一眼夜枫，磨蹭了半天说道：“黄绍虎现在是只要有金条就卖听说你把宋瑞和搞死了，还把三号医院抢了，人家正四处找你呢。” “是吗？”夜枫已经听到了无数次这种说法，从陈俊的嘴里听到便知道事情已经来了。 他故作镇定地开了个玩笑：“你可以告诉他我就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讹他两根金条呢。” 陈俊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帽子说道：“我不差你这两根金条，你自己好自为之。秦署长虽然入了你的公司，但也爱莫能助。” 陈俊的态度代表秦明江的态度，不插手，让夜枫自己想办法。 夜枫看到地契到手，转手递给了孟班长：“带着专家组和工人进公司，老魏暂时借给你们几天。我会从其他地方调人过来，药厂的安全问题不大。出现任何情况给杨鑫发电报，也可以打出陈总长的名号来。” 一号别墅里的专家组听说厂房到了，全部在打点行李。 临时招募来的几十个工人也都在门口等着，当队伍集合之后，四五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夜枫拿起电报机给东区雷鹏发了个电报，让他调集两百工人到陈氏制药集团，又找北区货场调了三十个熟练的保安。 到现在为止，夜枫才算完成了为叶教授报仇的任务。 宋瑞和的尸体还在废墟里，他给杨鑫也发去了一封电报，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警察署并没有正式办公，也没有什么章程和法律。十九区不会因为某一个落魄大佬的死而有任何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保洁公司多了一笔业务，夜枫多了一个仇人。 第333章 魔种部队出没 东区一号别墅外，三个黑影正悄悄摸过来。 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只有中间别墅的办公室还亮着昏黄的油脂灯。一个穿西装的少年坐在办公桌后，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这几个人正是魔种部队的成员，他们的目标是东区一号别墅的保安。 “阿虎，人已经到齐了！”其中一个小组长模样的军官，肩膀上顶着一颗星走了过来。这个男子一头短发,眼睛很小，但却十分犀利,身上穿着迷彩制服。魔种部队出手，从来都是大张旗鼓根本不化装。 黄绍虎早早地埋伏在两百米外的土坎下。看到三个黑影摸过来，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小组长。 “阿虎，你确定就是楼上的人？”领头的组长看了一眼，将望远镜递给了旁边的黄绍虎。 楼上的人只是一个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 黄绍虎拿着望远镜再次确认了一下，将对讲机调了一个频道，对讲机里传来电流声。这是军方专用的对讲机，噪音相对比较小。目前十九区还没有专门的电子厂，所以警察署里还没有人配备。 “这个人我要活捉，你们几个人负责把保镖清理掉。”黄绍虎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打死夜枫他不解恨，关键是要找到黄金龙的一千多根金条。 “好的，保镖交给我们，里面的人留给你。到时候你那三十根金条结账，我们连夜赶回去！” 魔种部队的小组长从腰里掏出一支枪，将消声器在上面拧了一下。 其他两个人也都各自开始准备绳索和抓钩，背上的长枪并没有取下来。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整个过程显得干练而又利索。 窗户上另外一个人影走了过来，高队长将手里一份电报递给了夜枫：“杨鑫已经找到了宋瑞和，报告上写的是土匪截杀，目前还在追踪凶手和金条的下落。” “知道了”夜枫耳朵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刺啦”一声，两百米外的电流声突然刺耳地响了一下。 夜枫没有朝着窗户外看，只是大致定位了一下方向。他站起来朝着窗户边走了过去，伸手一把将窗帘拉上。 窗帘嘎吱嘎吱地响着，夜枫抬头看了一眼，两根窗帘杆，一根金黄色是新换的，一根白色实木杆的已经掉漆了。在这一刻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母亲就站在窗户边上。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好像在这里住了很久的一样。 “队长，外面来人了。” “什么？”高队长刚开始没有听清楚，但看到夜枫阴冷的脸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朝着窗户边走了两步，将头侧过来掀开了窗帘。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个魔种部队的高手趴在墙头之上。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到敲门声，高队长顿时紧张起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便看到一个年轻人钻了进来。 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短刀。进屋之后迅速地关上门，将夜枫拖到了一边。 “不会这么巧，你们刚来他们就来了？”夜枫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赶紧上楼，不要废话。”瘦高个的男子脸色极其冰冷。他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活动的身影。估计对方不知道里面有高手，对他们的防范太过于疏漏。他将夜枫带到了三楼一个房间，反手将门拉上。 高队长还站在窗户边，依旧侧着脸看着外面：“陈岩，来了多少人？” “三个绿的一个黑的，已经摸过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高队长看着外面的情况问道。 “你还是先上楼! \"陈岩皱着眉头,说道: \"这些家伙都不简单,我去通知其他保安!这些人的目标的夜枫，咱们要守住中间的别墅。” “就你们几个能行吗?“高队长有些犹豫。 “都这个时候了不行也得行，你们关键保护夜枫的安全。” “好。”高队长最终答应了下来，毕竟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魔种部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好在高队长早就见惯了生死。要是换着普通人，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陈岩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去，同时伸手摸出了自己身上的短枪。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喊道。 高队长回过头,看到夜枫从楼上又走了下来。 \"夜枫!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想活了吗?“陈岩看到夜枫顿时心中一惊。 “这些人是魔种部队的，如果杀死他们后面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你们先顶住，尽量消耗子弹。我看还是给杨鑫 发个电报，让他过来解围一下。” “这个办法不错！”高队长走到办公室将电报机拿了，盘坐在地上开始发电文。 夜枫看到陈岩还在看着自己，知道他不放心。转身离开办公室朝着楼梯走去，嘴里说道：“能够活捉一两个最好，我知道这很难。尤其是黄绍虎，要是能抓到的话更好。” 陈岩没有说话，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院子里的保安都被叫了起来，大家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武器，很快就分好了弹药。三十几个人被陈岩分配成了好几个组，十几个人到了二楼，十几个人在伏魔骑士身边加强活力。袁队长和守在了大门口，每个人手上一根铁棍。 整个过程静悄悄，此刻魔种部队的人已经只有一百米不到了。 他们匍匐在雪地里，朝着围墙边摸了过来。东区一号别墅在隔离带最边缘，周围的别墅隔得都有一点距离。 黄绍虎拿着望远镜静静地看着三个黑影，不时朝楼上张望。二楼办公室虽然已经拉上了窗帘，办公桌前面依旧有人坐着。高队长看到夜枫上楼之后，自己坐在了办公桌上。他要吸引外面杀手的注意力，就算是今天光荣了，那也不能让夜枫受伤。 陈岩提着枪在院子里冷冷地等着，长大了耳朵听着外面微弱的声音。 积雪在身体下嗖嗖的响，还有刀枪碰到石头的声音。 很快一个人弓着身体跑到了最前面，突然加快了脚步朝着别墅围墙跑了过来。他的身体靠近围墙的一刻，手里的绳索扔了出来。 杨天清的别墅围墙很高，差不多有两米多高。 这样的高度对于魔种部队的人来说是小意思，用绳索只不过是减少助跑和翻墙的动静。 “汪！汪！汪！”院子里的大狼狗听到了动静，突然叫唤了起来。 “糟糕！”黄绍虎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暗叫一声不好。 第334章 金蝉脱壳 大猎狗从院子里扑了出来，跑到大门边开始咆哮起来。 陈岩皱了一下眉头，也暗自叫声不好。本来他们这样埋伏着，等到第一个人进来之后可以抓活的。现在大猎狗一叫，暴露了院子里的所有动静。 “别叫了！”秋歌低头搂住大猎狗轻声吼了一下。 大猎狗看到秋歌吼它也就蹲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门外。 外面的 人听到狗叫声停了下来，现在看来偷袭是不成了，只能变成了强攻。他摸索着从身上拿出一颗雷，拉动着拉环准备丢到院子里。 “打！” 陈岩听到了拉环的声音，并没有躲避，而是下大了射击的命令。 \"砰砰砰!” 十几条枪同时响了起来，对着围墙下一阵乱射。 “我靠！”偷袭的魔种军人慌乱中扔出手里的雷，一个翻滚回到了雪地里，一口气翻了十几个滚。 后面的两个接应高手立刻端起了枪，对着围墙之上一顿扫射。他们手里的枪都是半自动，一下出来就是三十发。 “噗噗噗！” “当当当！” 子弹在围墙上扫射过来，几个没有经验的保安一个仰面倒了下来。院子里的雷掉在了喷泉水池之中，“轰隆”一声炸开。剧烈的爆炸带起一丈多高的水花，大猎狗再次咆哮起来，在院子里来回扑腾。 双方火力齐开，围墙上到处都是擦碰的火花。 “保安都下来，都下来！”陈岩看到三个保安倒地，赶紧命令保安下来。 在黑夜里拼的就是枪法，这些生手几乎就是活靶子。看到亮光一闪，对面便会飞出一颗子弹。 保安们听到叫喊声全部从围墙上顺了下来，手里提着枪往二楼的方向跑。在他们看来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想要依仗着二楼的窗户抵抗。 陈岩也上了围墙。 这种围墙都是两层，外面一层高，里面一层地，专门用来防御。 外层下来还有棚子，用来停放自行车。 秋歌和袁队长一直守着大门，手里没有家伙只能干着急。 “撤退，撤退，散开，散开！”魔种部队小组长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声，两个手下各自从两边散开。 枪声很快就停了，三个魔种军人朝着三面散开，在黑夜里重新找到了掩体。 “他娘的，这些人早有准备吗？”对讲机里传来组长的骂声。 黄绍虎没想到夜枫还有这样的火力，手里拿着对讲机气急败坏地说道：“就十几个泥腿子，你们怕的是那样？赶紧给我冲进去，一刀一个解决掉。” 他将对讲机关掉了，手里摸出自己的配枪推了一下枪栓。 黄绍虎也摸索着朝前面而来，准备对围墙之上的人展开狙击。他一会儿翻滚一会儿跳跃，在土堆和壕沟之间前进了几十米。 陈岩手里的望远镜看到不远处黑影在移动，悄悄举起了手里的枪。面前的黑影在一百五十米左右，他的短枪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不知道楼上的狙击手能不能够看得到，陈岩只能盯着远处的黑影。 \"砰!\" 另外一边的人也看到了陈岩，朝着他的方向开了一枪。 陈岩躲避不及，肩膀上中了一-枪,血液立刻喷溅而出。陈岩痛苦地低吟了一声,翻滚着倒在了地面上,双眼瞪得滚圆。 围墙上实在是不好埋伏。 “队长没事？”旁边的人没有夜视仪，看不清对方的亮光。 “没事，我到楼上去。”陈岩翻滚着爬起来。 \"砰!\" 楼上的狙击手看到火光，手里的扳机扣动了一下。他很快就送楼顶上滚了下去，在接近屋檐的时候抓住琉璃瓦朝着旁边换了一个狙击位置。 “砰！” “咔嚓！” 就在他刚才的位置，一块琉璃瓦被掀飞了。 双方都是高手，见光就搂火。火并变成了狙击，但效率就低了很多。 “我靠，居然跑了？”开火的狙击手赶紧翻了一个滚。刚离开原来的位置，土坎之上就被钻了一个洞 。 “阿虎，你搞什么名堂，这里面都是高手。”组长看到刚才的情况，知道对面不是什么善茬。两边的狙击手交手了两个回合，才弄清楚对面的实力。 可惜的是黄绍虎的对讲机已经关了，陈岩上到二楼之后把望远镜对准了窗户之外。 现在可以肯定，对面有一个狙击手，一个活力掩护的，还有一个队长外加一个军警。 两边狙击手还在较量，不时有冷枪响起。 黄绍虎虽然是十几年的老兵，和魔种部队的人相比还是差了点成色。陈岩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黑影，悄悄地将枪口对准了黄绍虎。只可惜对面的人一直在寻找掩体，从窗户上根本无法无法打到对方的身体之上。 秋歌和袁队长只能干着急，这个时候跑出去就是活靶子。 同样着急的还有夜枫，一直在三楼上听着下面的动静。杨鑫也许没有收到电报，说不定早就睡了。双方如果这样一直打下去，打到天亮也不会结束。 外面的人攻不进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所有的希望就在狙击手上面。 如果院子里的狗不叫，说不定就成了近身肉搏。 黄绍虎！ 夜枫知道，现在唯一能解决的就是黄绍虎。 他走到后面的窗户边，用手将窗户打开了。屋子里没有绳子，夜枫扯来一条床单开始撕扯。现在他要想办法出去，但高队长和陈岩肯定不允许。 床单被撕成一条一条，然后又打结起来连成了一条。 “哒哒哒！” 只要围墙上的人一露头，对面的连射就根本没有停过。 袁队长和秋歌已经将地面上的人拖走，回来的时候他拿起了一杆枪：“都退下来，把人引到院子里再说。” 院子里的保安早就走了，只有两三个伏魔骑士还趴在墙头之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示弱，将人引进来。三个伏魔骑士退下，大家都上了中间的别墅，大门也被关了。 院子里还有其他人，老马和范师傅都紧张的在屋里团团转。 夜仙儿也跑出来了，和董老师都挤到了老马的房间里。几个人没有什么战斗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麻烦。 狙击手重新找好位置之后并没有开枪，现在能够压制住对方就行了。 “往前推进！” 魔种部队组长听到枪声没有了，两个狙击手也都对峙着，继续朝前摸了过去。 在他的右侧，活力支援也紧跟着往前推进，很快就来到了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手里的雷再次拉开，对着院子里扔了过来。 “轰隆！” 院子里一震，花盆稀里哗啦炸碎了一地。两个人胆子越来越大，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围墙之下。 “楼上有个狙击手，院子里都是土鳖！”组长指了指围墙，示意手底下的人绕过去。 此时的夜枫已经顺着床单下来了，朝着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 第335章 生死阻击 夜枫翻过围墙之后，立刻扑倒在地上。 他并没有急于往前走，而是听着周围的动静。两百米内如果有人，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过黄绍虎手里的金条不多，请来的魔种部队人手有限。这样的行动是隐瞒长官的，如果发现了也要受到处罚。 “楼上的 灯还亮着？”组长躲在铁门之后，侧身看了一眼二楼。 这实在是太不专业了，遇到杀手灯也不关。 “躲，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组长转身别上了枪，后退几步一个助跑飞了过去，两米高的铁门一个翻身就进去了。 旁边的冲锋手也从围墙边翻了进来，两边一起朝着中间别墅包围过来。根据白天的情报，这里面只有二三十个普通保镖，现在突然又多了一个狙击手。 “看来民间高手还是很多。” 魔种部队组长摸出了手里的猎刀，最后停在了大门口。旁边的人端起了自己的微冲，两个人对着大门口准备往里面冲。 \"嘭!\" 一声闷响传来 ,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屋里的黑暗之中，秋歌带着狼狗一下扑了出来。紧接着袁队长抡起了手里的长枪，对着面前的冲锋手一棍子劈了下来。 “啊！” “砰砰砰！” 冲锋手微冲同时扣动扳机，尖叫一声捂着脸摔了出去。鲜血从他的头顶上流了出来，显然伤势不轻。 魔种部队小组长被撞了出去，手里的猎刀在半空中划过。 “小心点，小心点。”袁队长继续往前扑。 “唰”猎刀在秋歌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了出来。 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袁队长已经扑倒在地上。陈岩站在楼梯口，手里的枪一直 对着门外。他没想到秋歌冲在了最前面，赶紧带着自己的人扑了出来。 三个伏魔骑士跳了出来，手里的长枪对着外面。 秋歌和魔种部队小组长撞在了一起，旁边的冲锋手一下爬了起来，手里的猎刀从腰间扒了出来。 “给我杀！”陈岩丢下手里的枪，也摸出了猎刀。 几个人在漆黑的院子里混战起来，陈岩这边四个对两个。没有人能够顾及袁队长，只能看着他在地上哀嚎。 楼上的高队长听到楼下打起来，继续坐在桌子上。他现在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必须守住第二道防线。楼上的保安听到声音站立不安，薛猛最终忍不住了，打开房间的门冲了出去。 院子里寒光闪烁，受伤的陈岩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他面前的狼狗来回扑腾着，一口咬住了冲锋手的手臂。 “滚开！” 冲锋手用脚一提，手里的猎刀斩了出去。 “呜”猎狗身上被重重地划了一刀，皮肉之间血肉翻飞，扑腾着滚到了一边。 就在他踢飞猎狗的时候，陈岩手里的猎刀划了过去，在冲锋手手臂上留下一刀血痕。 冲锋手的胳膊已经被刺穿了，血迹染红了整条袖管。他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用力把衣服撕碎。露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肌肉，那上面还沾满了血污。 \"啊！\" 秋歌的另外一条胳膊也受伤了，血液不断滴落。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魔种部队小组长再次举起了自己的猎刀。 旁边的伏魔骑士看到秋歌处于下风，单手和对方搏斗，赶紧跳了过来。陈岩面前的冲锋手头上和手上都已经受伤，根本不是陈岩的对手。 相反之下，秋歌刚才拼着力气撞击对方，现在对方手里有刀反而落了下风。就算是薛猛加入，手里的棍棒虽然有力，但每一根都落空了。魔种部队的战斗力非凡，而且十几年的厮杀手段非常的老练。 楼下的打斗声听起来很单调，不时有刀划过皮肉的声音。 高队长听了半天，这才命令手下的保安：“再下去几个人，给我活捉一个。” “好！”早就忍耐不住的保安队丢下了手里的枪，齐刷刷地抽出了猎刀。 魔种部队小组长累得气喘如牛，看到再次下来的保镖不得不迎战。今天晚上的十根金条太难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以前这些看家护院的保镖一打就散，今天晚上却跟拼命一样。 黄绍虎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再次朝前摸了一段距离。 楼顶上的狙击手没有敢开枪，如果他的枪口冒出火光，对面的人就会立刻捕捉到自己。和魔种部队的狙击手比起来，他的实战经验相对缺乏。 夜枫在黑夜里匍匐前进，凭着刚才在楼上看到的方向摸了过去。很快他就听到了不远处黄绍虎的动静，提前转了一个方向在前面拦截。 “噗噗”的声音越来越近，黄绍虎避开对面的狙击手再次越过一个土坎。 花钱请人卖命，自己当然是躲在后面。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跳出一步，一把棍剑对着他的胸口而来。 黄绍虎吓得手里的猎刀一挥，将夜枫手里的棍剑打开了。眼见棍剑再次一转身刺来，黄绍虎从土坑里跳了出来。 夜枫棍剑对着他的眼耳口鼻连出四剑，黄绍虎的猎刀刚挡住，剑尖又朝着喉咙而来。七剑齐发，速度越来越快，现场一片叮当之声。 刀剑乱舞，溅起一阵阵火光。 夜枫并没有打算干掉黄绍虎，所以每招都剑下留情。黄绍虎动作太忙跟不上节奏，很快就方寸大乱，凭着本能在抵抗。 “砰！” 狙击手眼看黄绍虎手忙脚乱，对着夜枫开了一枪。 楼上的狙击手听到野外的打斗声也调转了枪口。他刚转过来便听到了枪响，于是对着黄绍虎也开了一枪，迅速将枪口调了回去。 子弹飞过黄绍虎的身边，在他耳朵边飞了过去。夜枫离狙击手的位置比较近，听到子弹呼啸而来惊慌失措闪退一步。 “当！”子弹从剑刃之上划过，“唰”地一下棍剑飞了出去。 夜枫连忙举起左手的剑鞘挡住黄绍虎的猎刀。 “砰”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狙击手的枪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子弹不是冲着夜枫，而是冲着楼顶而去。 仅仅是几秒钟的差距。 楼顶上伏魔骑士的枪多此一举对着黄绍虎开了一枪，等他调回枪口的时候慢了几秒。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地面上狙击手很快压上子弹找到了他的位置。 来不及了。 楼上的伏魔骑士知道躲不开，如果躲开地面上的狙击手就会朝着夜枫开枪。 他只能趴在楼上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地看着对面火光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砰” 两枪间隔两秒，这种不怕死的打法，魔种部队的狙击手也没有来得及躲闪。 两颗子弹在空中划过，同时飞向了两个狙击手。 “啊！”地面上的狙击手尖叫一声。 第336章 大战之后 夜枫以左手挡刀连连后退。 当他听到地面上狙击手的惨叫声，便知道对方中枪了。 “咔嚓！” “哗啦啦！” “扑通！” 楼上的狙击手随着瓦片掉落，翻滚着从楼顶摔了下去。 夜枫心头一紧，一个转身迅速左右手交换，手里的剑鞘朝着黄绍虎的喉咙而去。 “噗呲！” “啊，咳，咳咳咳！”黄绍虎喉咙被一击而中，猛烈地咳嗽起来。 地面上的狙击手挨了一枪，子弹几乎打碎了他的肩胛骨。他艰难地再次调转枪口，一只手握着枪对准了夜枫。 奈何自己受伤严重，半天没有瞄准。 夜枫丝毫不顾恋战，手里的剑鞘对着黄绍虎脖子上，肩膀上和肚子上一顿猛戳。 黄绍虎浑身骨头筋脉如同被拆解一样，每一次都打在关键位置。 “哎，这是贾叔的招数啊，招招都在致命的位置。”夜枫挨过贾叔无数次的打，现在才明白贾叔是在教他剑法。 他依稀还能感受这些关键位置的酸麻肿胀的感觉，只不过后来自己能够承受了。贾叔的力量是有分寸的，几乎是点到为止。 而夜枫这几次用尽了全力，很快黄绍虎就浑身抽搐起来，晃晃悠悠如同喝醉一样倒在了地上。 夜枫弓身捡起自己的棍剑，将黄绍虎拖了起来。他估算着狙击手的位置，以黄绍虎的身体挡住自己。 狙击手无奈地随便开了几枪，拿起对讲机吼了一声：“快撤，快撤，黄绍虎被抓走了。” 院子里的对讲机响起来，两个魔种军人听说黄绍虎被抓顿时无心念战。 两个人且战且退，互相交替掩护着朝门口而去。陈岩看到魔种军人退去，连忙招呼手底下的保安：“拿枪给我追，抓回来一个就行。” 他必须要抓住一个，否则连对手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楼上的高队长听到喊声立刻站了起来：“马上去追，记得专门打腿！” 院子里的保安全部追了出去，有人提刀有人拿枪。两个魔种军人朝着狙击手的方向而去，收里的对讲机不停呼唤：“快走，快走！” “我受伤了…”对讲机里，狙击手的声音越来越弱。 魔种部队小组长顿时傻眼了，今天一战三人受伤一人被抓。三十根金条没有到手，还让人抓了金主。 有人抄了后路！ “抓土匪啊，冲啊！”薛猛抡着铁棍冲在前面，身后还有二十多个人。 魔种部队小组长眼看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如果继续纠缠肯定完蛋。两个人丢下受伤的狙击手，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夜枫避开两个魔种军人将黄绍虎拖到了大门口，此刻高队长已经冲下来了。他看到地上受伤的袁队长，吓得连忙走过去一把抱起来。 “老袁，老袁你醒醒！” 袁队长已经晕过去了，身上中了两枪生死未卜。在他的腹部鲜血已经染透了衣服，高队长连忙将他扶到三轮车上，骑上车不顾安危冲向了大门。 当他看到大门口的夜枫着实惊呆了。 夜枫看到袁队长受伤，一把将黄绍虎拖到屋里丢下，朝着几个保安喊道：“还不快去保护高队长。” 剩下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提着枪追着高队长而去。 院子里烧饭的，打杂的，老马、夜仙儿都下来了。 “狙击手受伤了，赶紧找到送到医院去！”夜枫看到院子里没有什么人，只能吩咐老马他们去找人。 “夜仙儿，赶紧去找程华！” “好的”夜仙儿惊魂未定，壮着胆子朝门外跑去。 受伤的不止狙击手，还有几个保安和陈岩、秋歌，包括猎狗。 夜枫找来一根绳子，将黄绍虎捆上拖到保安房间里。 八号别墅方向早就听到了枪声，几个守卫八号别墅的保安听到枪声并没有出动。夜枫刚开始就没打算通知他们，面对魔种部队这些保安来了就是送人头。 很快八号别墅的保安都跑过来了，薛猛也带着受伤的魔种军人狙击手回来了。送走伤员之后，府里就剩下夜枫和几个保安，把两个俘虏关在了一起。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心情审问俘虏，干脆就丢在小屋里不管。 程华听到消息后半夜才赶来。 “夜枫，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通知我们？” 院子里狼狈不堪，墙头上有血迹，地面上被炸得稀巴烂。这一仗对方只来了三个人，别墅里三十几个人都应付不过来。 “魔种部队精英，来多少人都没用！” 夜枫叹了一口气：“袁队长已经受伤，你现在接手一下副帮主的工作。挨个通知各区和各公司，必须安排人半夜值守电报机。遇到什么情况及时通知，要不然没人救援。” 他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丢给了程华：“这玩意挺厉害，是什么东西？” “军用对讲机。”程华一下就认出来了。 “你帮忙送到总部去，让总部的人看看能不能制造出来。”夜枫并不懂这些，反正总部有的是专家。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 杨鑫接到电报来了，办公室同样是无人值守。 两个人将黄绍虎和狙击手丢上吉普车，朝着陈总长的府邸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陈总长看到地上两个军警，其中一个肩膀还被打穿了。 夜枫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情极其低落：“陈总长，黄绍虎半夜带了好几个军人袭击一号别墅。要不是保安拼死抵抗，说不定我就见不着你了。要是换着土匪的话我也就弄死了，可这两个是军队的人，我们只能请陈总长主持公道。” “这可是魔种部队的人呢”陈总长看着地上的人，疑惑地看着夜枫。 魔种部队出手，有死无生。 夜枫知道他怀疑什么：“我们府里死伤惨重，要不是我摸过去控制住黄绍虎，现在一号别墅早就没人了。” “黄绍虎交给我，这个部队里面的人我会通知胡司令。没有胡司令的命令，私自出动肯定是会严惩的。” 陈总长看着杨鑫，略显不爽地问道：“这人是你抓住的吗？” “不是，老师！”杨鑫恭敬地一鞠躬：“夜枫昨天晚上抓到人之后，今天早上才到警署报案。我也没有办案的经验，所以只好送到这里来。” “挺好，挺好！” 陈总长似乎对夜枫和杨鑫一直勾结在一起也不满意，听他这么说才稍微释怀：“黄绍虎暂时没地方处理，就关到你的临时监狱。等我通知军方以后，看看他们怎么说。” 军队能怎么说，总不可能为了夜枫的事情枪毙黄绍虎。 私自买通魔种部队当杀手，最多就是个降职，降级，继续回到自己的老部队去。 夜枫告辞之后，陈总长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转过身对赵然说道：“这个夜枫，怎么就这么多事？江湖上的人要对付他，这个军警两界的人也都惹事上门了。” 赵然不敢多说，只是低头回了一句：“也许太张扬了。” 第337章 恢复部分记忆 陈总长没有表态，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贫民惹到了军警两界，尽管他有利益在身，依旧是支持军警的。 黄绍虎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夜枫只能等，等待黄绍虎的处理决定。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强武装。王处长说得没错，如果今后做大了，上面的人要动手，一夜之间就可以给他端得干干净净。 黄氏集团的牌子已经摘下来了，挂上了陈氏制药集团的牌子。 夜枫站在大门口，看着这个牌子总觉得越来越别扭：“这也许以后真的会姓陈。” 程华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利益合作，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 “是的，我也越来越相信。” 夜枫手底下没有多少人，程华算是一个，老魏和雷鹏也算是强有力的。其他人大多数都是泥腿子出生，唯有伏魔军团可以对抗魔种部队。现在关键就是却领导人，也看不出谁有这个能力。 陈氏集团里上下一片繁忙。 两栋楼房里，工人正在清理所有的家具和床铺，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 这些杂物都是些陈年老物件，桌子椅子板凳，水桶木桶锄头扁担什么都有。凡是辐射区过来的，能够用上的都被留下来了。王工程师让工人们把两栋楼清空，什么都不留下。这两栋楼三层高，每栋五排，上下有三十个房间。 工人们开始抡起大锤砸墙，里面到处都是灰尘。 王工看到夜枫来了，带着自制的口罩走过来介绍：“我准备把这两栋房子改造一下，用来做车间。咱们的别墅一栋做办公楼一栋做实验室，仓库的话重新在院子里面盖。” “宿舍暂时是没法安排了，我们这些人挤在一栋别墅里足够了，工人暂时先安排回家住。” “好，你安排就是了。”夜枫看得出来，王工是个有经验的人。两栋房子做车间，机器设备需要不少。 “设备的事情怎么说？” “我已经列清单了，交给小孟去买。不够的设备咱们相伴，最好能找点木工和铁匠之类，咱们自己做。” 自己能做一部分当然好，夜枫稍微看了几眼就要离开：“你放心，要的人我给你找到。” 设备不是钱就可以解决的，尤其是一些稀有的设备。搅拌机、粉碎机、压片机、灌装机、切片机、炒药机王工程师列了一大堆。 很多药厂能够生存下去，靠的就是当初的一些设备。夜枫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弄掉几个药厂再说。如果不这样做，这些设备八辈子也凑不齐。要做这样的事情，杨鑫就是关键的。黄绍虎可以买通魔种部队，夜枫也准备买通警察署。 中午时分高队长回来了。 他进屋看到夜枫就开始发飙：“夜枫，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啊，越来越没有组织纪律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私自行动，我们的一个狙击手死了。你爹给你那点本事是让你用来保命的，府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保安都在保你，你自己一个人悄悄溜出去。” “你这样做对得起谁，我们是拿命在保护你的安全。” “个没良心的玩意，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要是你昨天晚上出去让人抓住，或者一枪打死了，你告诉我们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夜枫莫名其妙，一眼不发地看着高队长。昨天晚上外面的狙击手一直在对决，怎么就是自己的原因呢。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几声枪响，这才明白狙击手是因为自己而分心，导致从楼上摔了下来。 狙击手死了？袁队长生死未卜。 夜枫虽然伤心也没有办法，要是换着以前可能会哭一场。可现在早就不知道眼泪怎么挤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自己麻木了还是铁石心肠。 他没有抬头，只是问了一句：“袁队长呢，怎么样了？” “中了两枪，肺部打穿了”高队长情绪稍微有点激动，扶着桌子半天才说道：“能不能救活，还不一定” 夜枫没有听懂，也不敢问。 高队长手下的人就剩下袁队长和孟班长两个老人，今天上半年又牺牲了两个。 杨鑫站了 起来，拍了拍 高队长的肩膀：“老高，咱们都是些什么人啊？牺牲是正常的，不可能都活到胜利的那一天。” “我没有说牺牲的事。我说的是这个瘪犊子玩意，怎么总是这么不稳重。”高队长回头指着夜枫半天没有骂出来，最后恶狠狠地丢了一句：“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没有纪律性，我就把你绑了送回总部去。” “好了好了老高，消消气。” 杨队长算是听出来点门道，对高队长开始批评起来：“你忘了总裁说过的话，我们大家一视同仁。大家都在为光明事业奋斗，每个人都是一样平等的生命。牺牲的战友我们心疼，但我们还得继续战斗下去。” “夜枫，他能坐到这个位置，靠的是他的本事，你不要乱说其他。” “你们说什么？”夜枫觉得这话里的话很多。 这段时间他早就感觉到，自己的任性一直被纵容。王处长和老马一开始就纵容他，后来自己闯开一片天地，其实都在几个领导的手心里掌握着。 “你们是说我的身份特殊？” 夜枫指着面前的窗帘问道：“什么叫我爹给我的一身本事，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我父亲。有些事情你们不说，以为就可以隐瞒我吗？这里是不是我小时候的家，我看这窗帘怎么这么熟悉？老马他们非要跑到这里来，是不是也知道实情。” “你们为什么一直照顾我，是我父亲是大人物吗？” “为什么不让我去总部，是不是我父亲还活着，还在总部？” 以他的聪明，所有种种蛛丝马迹交织在一起，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父亲必然是大人物。王处长当年亲自来救他，组织全力支持他这么“胡作非为”。夜枫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比别人厉害多少，充其量也就是胆子大。 可自己没有任何声望。 夜枫早就怀疑，这神秘的组织后面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在给他撑腰。 总裁？！ 他早就怀疑过这个总裁。 高队长被他一连串的问话整懵了，心里虽然没有底气，依旧虚张声势：“对，这里就是你小时候的家。这能说明什么？！你父亲是给了你一身本事，你和秋歌都是第二代基因改造出来的。你们两个的条件天生就比别人好，你们有本事，有头脑。但不代表你可以任性胡来，可以只顾着自己。” “第二代？” 夜枫放下自己的手，怪不得自己六感敏锐能够很早就顿悟。怪不得自己剑法如神，能够看清楚别人身上力量的流动，能够捕捉到速度、气味、力量等等一切信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特殊芯片，也就是自己父亲给自己置入的保命手段。 自己是组织的产物，一个异能产物。 第338章 狼狈为奸 高队长心虚地将头扭在一边，犟着脖子扯闲淡。 “这你家的房子咋地，你是要把我们都赶走吗？” “当年你爹也是个风云人物，能够搞到这么大一栋房子。可最后怎么样呢，这房子还不是让胡传克弄走，让杨天清买过来了。” 夜枫也生气，但依旧保持着理智：“你就转移话题，有些事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按你们这个说法，我父亲至少比王处长大，比总裁小，我稍微调查一下什么不都清楚了吗？” “你们不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呗。” “多大点事！” 老马和高队长几个人合起伙来欺骗他的身世，夜枫早就不感兴趣了。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是尽快让十九区繁荣起来，让人人都可以住得起高楼。至于自己的父母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要给母亲报仇。 人世间最大的仇恨不过杀父之仇。 高队长他们隐瞒的最大消息不就是自己的仇人吗，不就是胡传克吗？最大的消息不过是自己的父亲是秦浩源？ “天花板都捅破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杨队长，咱们谈事！” 夜枫坐了下来，招呼杨队长商量公事：“我要拿下几个药厂，你看能不能找几个军警，咱们狼狈为奸一次？” 夜枫直言不讳，毫不顾及。 “怎么个狼狈为奸？” “这不有几个假药厂吗，你现在是警察署长，带人去封了。你把人都抓走，咱们送到总部去，剩下的机器设备我带人拖到陈氏制药。” “嗯？”杨队长瞪了夜枫一眼，警察署怎么也轮到他来调动了？ “药厂里的人只要看到你这身制服，还不得乖乖开门？这事你只找几个人，平时多给给钱，事后你不认账不就行了？” “不认账，怎么不认账？” “有人冒充警察署执法，或者说下面的人私自行动。” 夜枫丢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反正现在自己一心想要搞点设备。黄绍虎的例子就在身边，让他自己学习。 偏僻的药厂，大多数是见不得光的假药厂。这些药厂分部在贫民区中间，保密工作也比较好做。 让警察署出面执法自己在后面捡好处，也只有夜枫能够想得到，这跟土匪抢劫没有什么区别。 高队长这才扯过凳子，也开始怂恿杨队长。 “那就搞，不过你要给我找一套房子，我这几个兄弟必须住在外面。”警察署里杨队长的私人关系不多，他准备从南区警察署调换几个人过来，这几个人也是他发展出来的死党。 “这个好说！”夜枫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金条：“事情你去办，有消息我通知你。” 杨鑫拿了金条站起来，多少显得有些无奈：“我这警察署，简直就是你家开的。幸好咱们是干正事，否则的话就是蛇鼠一窝。” 杨鑫走了，夜枫才老老实实地坐下来：“高队长，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再次违反了纪律。下次有事我还是多汇报，多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绝对不擅自行动。” “知道就好！” 高队长板起脸来继续说道：“不光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平时你也不要擅自做主张。下面有这么多人，你还是事必躬亲，这样会让大家寒心的。难道整个组织就你一个人能，别人都是不成事的饭桶？你是比别人聪明一点点，但也不要什么事都压着别人一头。” “啊，还有这事？”夜枫没想到自己的毛病越来越多。 几十万人的帮主，什么事都自己出去，好像是有点太那个了。 自己一个人大放异彩，其他人都只能在他的阴影下。夜枫决定放权，事情尽量让下面的人去做。 傍晚时分，天刚刚黑去。 在东九区的郊外，四五十个搬运工推着三轮车，肩膀上扛着扁担集结在贫民区外的路边。东九区的分队长挨个点着人数，不时朝着西边的公路上张望。 公路尽头一辆三轮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孟班长到了之后将几捆绳子丢了下来。 车上还坐着一个戴眼镜的老人，他看了看东边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不远处的药厂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几个保镖在门口走来走去，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呜呜呜” 是马达的声音。 一辆吉普车从公路上开过去，并没有停留。两分钟之后，吉普车下了公路，朝着巷子口而去，最后停在了药厂门口。 杨鑫扯了扯自己的帽子，打开了驾驶室的门。 他手摸了一下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配枪。后座上三个军警也麻利地跳了下来，将长枪从肩膀上取了下来。 杨鑫走到铁门边，看着保镖扬起手里的枪喊道：“警察署检查，把门打开！” 保镖看到四个军警上门诧异不已，愣愣地看着杨鑫半天没动。他不知道该给军警开门，还是先跑去找老板。保镖缓缓地站了起来：“军爷，这是为何啊？” 杨辉走过来踹了一脚铁门，道：“废什么话！赶紧开门，让你们老板出来。” 保镖极不情愿地打开厂门，眼睁睁看着四个军警走了进去，这才跑去找自己的老板。 杨鑫带着人直接冲向车间，里面的工人还点着灯在加班加点。几台机器轰隆隆地转动着，一捆捆药草从机器里塞了进去，车间里顿时腾起一股药粉味。工人们满头灰尘，只顾着低头干活，并没有注意到军警的到来。 管事的工头看到军警愣了一下，从黑屋子里钻了出来：“军爷，您有什么事吗？” “把机器都给我关了。” 杨鑫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皱着眉头退了出来。 院子里一个矮胖胖的男子快步跑上前来，慌乱地从衣服里掏出一盒雪茄，从里面挑了一根恭恭敬敬地递给杨鑫。 杨鑫看也没看，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是这里的老板，这车间的工人赶紧下班。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找你有事调查。” “好的，好的！”胖老板朝着工头挤了一下眼睛，示意他立刻停工。 看到杨鑫的态度不是很强硬，老板点头哈腰地走在后面，将四个人带到了后面的办公室。 杨鑫一进办公室态度立刻变了，用手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这是公然造假啊，知不知道现在十九区在打击假药。马上把你营业执照拿出来，让工头全部都到办公室集合。” “冤枉啊军爷！”老板显得委屈巴巴，还要解释：“我们这是有正规营业执照的。” “有正规营业执照就不是假药了，你自己看看你的车间什么样子。这样的环境造出的药能给病人用吗？从现在开始立刻停工！” 第339章 到处打劫 “停工？！” “使不得使不得，军爷可不能停工。” 药厂胖老板一时手足无措，再次摸出雪茄烟来：“要是做得有不规范的地方你罚款，我们马上改正，马上改正。” 任由老板怎么解释，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杨鑫掀开窗帘朝着窗户外面看了看，院子里的工人已经陆陆续续地下班。两三个工头朝着办公室走来，其中一个工头东张西望地走到了大门口。 他走到大门口看着工人们离去的背影，回过头来对着保镖说道：“你也去办公室，老板找你有事。” “好的！”保镖刚坐下，又站起来朝着办公室跑去。 工头支走保镖，朝着孟班长的方向跑了过来。 杨鑫放下了窗帘，给杨辉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当保镖走进办公室的一刻，门边的军警将门关了。四把枪同时举了起来，对准面前的老板和四个保镖。 “军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胖老板的话刚说完，只觉得头上一阵眩晕。杨辉举起的枪托又对准了另外一个人，“嘭”地一声砸了下去。 “有土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摸腰上的橡胶棒。 土匪就土匪，杨鑫无奈地摇摇头。手里的短枪一下顶在保镖的额头上，冷冷地看着他：“你再敢出声我打死你。” 门口的保镖已经换成了东九区的分队长。 院子里四五十个工人在孟班长的带领下，急匆匆地钻进了大院。工头跑回来之后到墙边去拉掉电闸，又找来老虎钳开始剪电线。其他工人都有条不紊的拆卸设备，将一台台机器用手里的绳子绑了。 这些设备虽然破旧，但总比没有强。 “天啦，这可都是宝贝，大家一定要小心点！” 王工程师激动得双手发抖，小心翼翼地指导工人们注意机器上的零件。 粉碎机比较重，七八个工人慌乱地捆绑之后，将扁担架在了绳子上。大家低声喊了一声“起”，抬起扁担便朝着大门口走去。 材料车间里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搬运原材料和机器，就连桌椅板凳都没有落下。装好车的人推着车就走，后面的人又朝着制药车间去了。制药车间就一些压片、切片和罐装的机器。成框的半成品药材堆得满地都是，里面沾满了各种粉尘。 陈氏制药集团一穷二白，只要是药厂有的，不论真假好坏都要带回去。该提炼的提炼，该销毁的萧辉。 劣质的消毒水、假冒伪劣的各种消炎、止痛、腹泻的药品都被带走了。十九区最多的病症就是食物中毒、伤口腐烂、腹泻，抗菌消炎药是主要的，至于其他疑难杂症没有人会去管。辐射区造成的癌症、白血病，这些既很难治好又费用高昂的病，没有人会理睬。 几十辆三路车如同蚂蚁搬家一样，在东九区和东三区的路上拉成长长的一串。 杨鑫看到工人们走了之后将药厂的老板和几个工头保镖带走，朝着北边的五区山脚下去了。梁淮的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人一到就送到总部的监狱或者农场。 陈氏制药集团里，搬运来的机器被工人们抬到车间。 稍微打磨清洗一下，一台台干干净净的机器，摆在了洁净的车间内。 夜枫看着自己“损人肥己”的成果非常满意，眼看着一楼车间已经布满机器，王工程师已经开始调试。 现在就等着进材料，开工生产。 他仿佛看到远远不断的药品从陈氏药业运到各区，然后送入到各个医院里面。 “可惜啊，机器太少，还得端掉几家。” 孟班长看他贪婪的样子不禁摇头，稍显鄙夷：“夜枫，我发现你比土匪还土匪。” “这叫黑吃黑！” 夜枫无所谓，十九区贫民窟到处都是假药厂，不拿白不拿。 东九区的贫民窟，夜枫亲自在这里压阵。 两百个民工整装待发，锄头扁担三轮车沿着河边派了长长的一溜。 周伦的长枪队埋伏在路边，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夜枫骑着自行车，从人群中穿过，很快就到了东九区最大的制药厂。门口十几个保镖来来回的巡逻，最近制药厂频繁消失，已经引起了很多假药厂的主意。 药厂里，老板郑瑞披着大衣，在焦躁不安地走动着。 刚才杨鑫已经带着几个警察来过，他吩咐门口的保镖，无论如何不放人进来。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很多制药厂头天还在好好的生产，第二天早上便人去楼空。根据其他药厂工人的描述，刚开始就是警察署打前站，进去之后很快就查封了药厂，第二天工人上班的时候，药厂里连一个玻璃瓶都没有剩下。 杨鑫吃了闭门羹，他手底下的四个人没法硬来。 夜枫看到“郑瑞制药”四个字，便知道是这一家了。这个药厂面积足有上前平方，里面轰隆隆的机器非常热闹。 这么大的厂房，用来生产假药实在是浪费。 既然诈不出来，那就只有硬打。 走过药厂之后，夜枫又折了回来，很快就来到了河边：“秦队长，可以行动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周围的居民已经熟睡。 秦队长招了一下手，周伦的长枪队二十人从土坎下跳了出来，端着长枪猫腰往前面冲过去。杨剑的猎刀队二十人紧随其后，顺着贫民窟的巷子摸到了郑瑞制药厂的围墙边。 “大！” 秦队长抬手一枪，先打掉了门口的灯泡。 “砰砰砰！” “亢亢亢！”“亢亢亢！” “轰！ ” 清理组的轻重武器一起吐着火花，门口几个保镖身体扭曲着，身上溅起一阵阵血花。 “怎么回事？！” 郑瑞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扯掉大衣拿起自己的微冲。 院子里人影闪烁，来不及躲闪的保镖翻滚着跑到围墙边上。手里的家伙朝着天空乱放，院子里顿时枪声大作。 “冲，都给我往里面冲！”周伦来回跳跃，手里的长枪不停地拉栓，扣动扳机。经过这几次的大仗之后，二十多个队员全部变成了熟练的战士。 “哒哒哒，哒哒哒！”院子里突然冒出一串火光。 周伦刚翻身爬上围墙，铁门之上“叮叮当当”的响起撞击声。火光之中，两个冲到大门口的队员身体一震，躺倒在了血泊中。 微冲又对准了围墙之上，子弹打在墙壁上溅起火花，墙壁上顿时留下了十几个弹孔。 “啊！”周伦惨叫一声，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有埋伏，有埋伏！”周伦大声呼喊着，可门口的队员还在往里面冲。 秦队长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提着枪一脚踹开大门，朝着院子里疯狂扫射起来。杨剑的猎刀队已经翻过围墙，二十几个人影出现在了院子里。 郑瑞扫射一番，正要换弹夹，看到三十几个人冲击来，吓得拖着枪就往办公楼跑。 院子里十几个保镖抵挡不住，也跟着往楼上跑去。 第340章 你就是土匪 贫民帮清理组的人已经冲进院子。 院子里车间工厂的工人正在加班，听到有人打进来吓得四处逃窜。 秦队长看到冲出来的工人大声呼喊：“都给我回车间，马上把机器关了。” “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大家不要慌张。” 郑瑞气喘如牛，来到二楼将微冲架在了窗户上。楼下院子里四十来人来回跳跃，躲在了各种掩体之后。看到一群矫健的身影，知道遇到了硬角色。 “下面的兄弟，你们是什么人？” 他朝着楼下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些穿着贫民衣服的人。 秦队长拉了一下枪栓，朝着楼上喊道：“识相的放下武器，乖乖出来投降。我们只要机器不伤人。” “妈的，土匪！” 郑瑞很快就清楚了，这些人就是来抢劫药厂的土匪。前几天被端掉的医院估计就是这帮人干的。 他看到一个人猫着腰躲在院子里柳树干后面，悄悄地将枪口从窗台上伸了出来：“哒哒哒！哒哒哒！”子弹在地面上打出一条线，顺着柳树干穿过过来。 “噗噗噗” 柳树枯干的树干被打了个对穿，后面的队员脚上挨了一枪，朝着前面扑了出去。 秦队长眼疾手快，一个翻滚从地面上滚过去，伸手拖着队员朝着后面的厂房里钻了进去。 厂房里十几个工人心惊胆跳，看到受伤的人拖进来全部躲到了机器后面。 “大家不用怕啊，我们不会伤害贫民。”秦队长枪口朝下，示意车间的工人不要慌张。 “是贫民帮吗？”一个小伙子站了出来，浑身脏兮兮的全是灰尘。 “对头！”秦队长丢下受伤的队员，准备再次冲出去。 “我知道路，我给你带路。”小伙子脱掉身上的围裙布，看到是贫民帮的人招了招手。他顺着车间的通道朝着后门奔跑过去。 秦队长抬眼看了一下工人们，退后几步转身提着枪走了。 穿过车间的后门，便来到了一个楼梯口。这里的铁楼梯直接可以上到二楼，顺着二楼便可以进入办公室。 “好家伙！” 秦队长捏着嘴吹了一声口哨，院子里的人听到后都靠了过来。 “不好，这帮人摸进来了。”郑瑞一侧身，看到了铁楼梯上的人影。他端起自己的微冲正要开枪，对面一颗子弹呼啸而来。 “哗啦。”窗户上的玻璃四溅，一个来不及躲闪的保镖重重地飞了出去。 “哒哒哒!”郑瑞的微冲对着楼梯口扫了一阵，全部打在了楼梯之上。楼梯上火光四溅，秦队长猫着腰一个翻身进入了二楼窗户。 郑瑞眼看抵挡不住，丢下几个保镖再次逃窜。 保镖们正要跟上去，他的微冲调转头来冲着几个保镖扫了一阵。 子弹在地面上溅起一阵火花：“都他妈给我守着，老子出去搬救兵。妈的这帮王八蛋，连我的厂房也敢抢。” 保镖还在发愣的时候，秦队长已经冲了进来，手里的长枪对准了几个人：“都给我把枪放下，缴枪不杀！” “别，别开枪！” 保镖眼看老板已经逃走，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屋里地上躺着两个人，窗户边蹲着一个人，剩下的几个人全部将手里的武器缓缓放下了。 正门口，周伦手下的长枪队已经冲了进来，很快就把十来个人全部控制住。 “你们老板呢？” 秦队长这才发现，这些人全是黑衣服的保镖，没有老板在场。 “老板跑了！” “妈的！” 秦队长骂了一声，转身朝着后门追了出去。 楼上的保镖被押送到了院子里，一个个抱着头狼狈地蹲了下来。杨剑看到保镖已经被制服，扭头跑出了制药厂的院子。 “兄弟们，搬东西了！” 夜枫看到杨剑在招呼，命令手底下两百多人开始行动。 工人们兴奋不已，踩着三轮车嘎吱嘎吱地朝着院子里进去。长长的队伍鱼贯而入，很快就挤满了整个院子。 夜枫等在原地没动，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留给工人们。 “夜枫，老板跑了。” 秦队长在路上来回地跑了两圈，并没有发现郑瑞的踪迹。他四下里找不到，便跑到河边来了。 “跑了就跑了，无所谓！” 夜枫不介意老板跑掉，他的目的是抢设备而不是杀人。看到工人们开始运设备，便骑上自行车回到一号别墅里。 一号别墅里，秦天震早早地在这里等候，看到夜枫之后脸色非常的难看。 董老师脸红脖子粗，看起来刚和秦天震发生过冲突。他看到夜枫进来之后便大放连珠炮：“帮主，你怎么认识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他还说是你的朋友，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 秦天震也懒得理会董老师，转过头来看着夜枫开始质问：“兄弟，做土匪也要有做土匪的道义？” “你打劫别人我不说，可你搞到我自己人头上，这算怎么回事？” 夜枫仔细问，才知道端掉的郑瑞药厂跟秦天震有交情，更重要的是郑瑞的兄弟还在军中。 “是吗？”夜枫有点为难了。 这刚到手的设备还没有运回去呢，难道就这样放弃？ 也不知道董老师和秦天震理论了什么，到现在还气哄哄的。 秦天震开口就要求夜枫把设备送回去，并且赔偿郑瑞的损失。 “还有啊，我听说你在西区搞得也是鸡飞狗跳。每天和一些老板抢生意，动不动就大打出手。” “我就问你，你这么做是不是要和所有生意人为敌？”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夜枫还真的有点接不住。 “秦大哥，你知不知道他是做假药的？”夜枫先坐了下来，准备循循善诱：“这假药可是祸害人的，贫民本来就看不起病还给人家假药，是不是太过分了？” “知道啊！那又能怎样？这事警察署都不管，你管他干什么？”秦天震依旧怒气未消，反过来给夜枫上课。“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什么东西赚钱就做什么。既然医院都敢卖，工厂为什么不能生产。 再说了，十九区这么多假药厂，难道都该端掉。” 夜枫回头再看董老师，看来他们已经理论过了。夜枫大道理也不想多说，肯定也是无法说通秦天震的。 他站起来朝秦天震拱拱手：“秦大哥，你我是朋友，话我不多说。有空你跟我出去转一趟，如果回来你还是要让我退钱。那就让郑瑞带人过来抢，抢得过我算他本事，抢不过我算他倒霉。” “你要是觉得我没有江湖道义，那我只能告诉你，我贫民帮不是江湖帮派。” “你当真不还？” “不还！” 秦天震生气了，看着夜枫变得神情复杂：“我以为我算是霸道的，你比我还霸道，而且不讲理，简直不可理喻！” “你要赚钱，别人就不能赚钱？” “这整个十九区是你的？我看你跟胡传克有得一拼，说不定哪天你把我也吞掉。” 夜枫根本不在乎什么江湖道义，这几十年也没有什么江湖道义。秦天震嘴里的江湖道义，无非是人情世故，认识那么几个人。 “你就倔，早晚你会吃大亏！” 秦天震看到夜枫态度坚决，也懒得跟他废话，将一份合同丢在了桌子上。 两个人不欢而散。夜枫看到秦天震送来的合同，立刻通知了陈普，现在西区整个蔬菜市场转给了绿圃食品公司。 第341章 全面降价 夜枫回到一号别墅第一件事，便是带着秋歌去绿圃食品公司。 他手里已经拿到了秦天震的转让合同，从现在开始，西区所有的菜市场便属于程普。 “小秋，你身上的伤势没问题？”夜枫看着秋歌关切地问道。 “早就好了！”秋歌甩了甩胳膊。 “这么快吗？”夜枫疑惑地掀开他胳膊上的衣服，发现伤口处鸡蛋大的一个结痂已经发硬。 秋歌的身体素质要比夜枫好多了，挨了一枪才几天时间便没有疼痛感。 绿圃食品公司，在原来西区毒龙帮的仓库里。以前遗留的物资被送到了韩杰的货场，几千平方的仓库，被程普收拾得整整齐齐。门口的进货区，一百多辆三轮车装着满满的蔬菜往地上倒。中间的清洗区，工人们将萝卜清晰干净后整整齐齐码在竹筐里。 萝卜叶子也被被捆扎成小捆。 后门出货区的工人们排着队，将成框的萝卜、白菜 、萝卜叶子往车上装。装好车之后从公司运到各个菜市场和工地，跑完一趟再回来装第二趟。 目前程普的公司有几百个工人，年轻力壮的负责运送，老幼妇女负责清洗。按照这个人员编制，公司是养不活的。 “啊，夜枫你来了？”杨柳拿着账本从公司里出来，看到夜枫打了一个招呼。 “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不？” “有什么不习惯的，不就是萝卜白菜两样东西吗？每天进货的钱登记一下，每天收过来的钱再记一下，闲的很。” “公司上个月有盈利吗？” “没有呢，每个月亏好几百万。”杨柳将账本递给他：“咱们现在员工太多了，一个月工资都要七百多万，房租水电这些算起来差不多将近一千万。蔬菜一个月的销售才两千多万，毛利不到二十个点，算下来一个月利润不到五百万。” “看来你很专业！”夜枫举着大拇指夸了一下。 “秋歌，你就在外面等我！”夜枫看着秋歌挑了一下眉头。自从和杨柳接触过几次之后，他就尽量在工作之外不和她多接触。夜枫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杨柳这样风情万种的女孩子。两个人要是多说几句话，杨柳立刻就会粘粘乎乎起来。 办公室里程普和曹磊，杨智三个人都在，大家在讨论着怎么样扩大销路的事情。 程普一脸愁容：“太难了，现在的市场都是饱和的。秦天震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摊位，咱们只能便宜点跟他竞争。” “不能再便宜，现在萝卜进价都是四十，秦天震的价格是六十咱们最多降到五十不能再降。” “萝卜的零售价呢？”夜枫走了进来。 “菜市场现在的摊位是九十八哦，夜枫来了？”曹磊站了起来，连忙招呼：“来，赶紧坐下 ，我们正在开会呢！” “九十八啊，怎么这么贵？”夜枫记得第一次跟梅姨到菜市场的时候，萝卜价格是八十八。 “是啊，现在老百姓都吃不起菜了。菜市场摊位的费用高，税收也高，所以价格一直上涨。” “那萝卜叶子你们卖什么价？” “三十，整担折算下来均价在四十五。一斤蔬菜赚五块钱，这生意没法做。” 程普本以为蔬菜生意好做，结果发现问题一大堆。 冬天的萝卜水分不足掉秤厉害，菜农老板担心亏本提高了价格。萝卜冰冻之后，清洗出来损耗很大。萝卜买回来还要分成根茎和菜叶部分，而萝卜叶子也卖不起价格。 利润低、损耗大，买不起价格，三大难题一直困扰着他们。 “这个我就不懂了！”夜枫在这方面是外行，也不能给程普他们建议。 “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现在开始，整个西区的菜市场归我们送货。你们看看怎么安排，尽快把菜市场的业务交接过来。” “都归我们了！”程普惊讶地长大了嘴：“秦天震呢，他不会跟我们抢吗？” “你以为啊，这个市场是我买下来的。”夜枫伸出两个手指头：“八个亿啊，就为了拿下整个西区菜市场。” “我的个乖乖，八个亿，这要挣到猴年马月啊？”杨智有些心疼地说道：“有这八个亿，咱们自己放在手里不香吗？非要费劲巴力的做生意？” “垄断了好，咱们可以涨价，以后就是一家独大！”程普显得有点兴奋：“刚才我们还在讨论怎么跟秦天震抢生意呢，那以后岂不是我们说了算。现在我们供应价是五十，以后就可以按六十，甚至七十来做了。不出半年时间，咱们就可以挣大钱。” “不可以！”夜枫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制定以后的政策的。” “你们那给我记住了，蔬菜的价格一分都不可以涨！” 三个人抬起头来，都看着夜枫。发现夜枫有点生气，不知道到底错在哪里。 夜枫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我们成立公司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老百姓都能吃得起菜，也是为了增加十九区的就业。” “从现在开始，咱们的价格不但不要增加，还要继续往下面降。我们从蔬菜基地拿过来是四十，批发出去按三十九。每斤菜先亏一块钱，什么时候涨价听我的通知。” 一块钱看起来并不多，但这是临界点，足以压垮所有的小公司。 “亏本卖？这有必要吗？”程普满脸疑惑。 “亏本卖，当然是打压其他的小公司。”夜枫早就有全面垄断的想法：“我们亏本卖，菜摊的人就会全部从我们这里进货。其他小公司支撑不住，那就只能是破产。我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他们抢生意，而是为了以后绝对控制西区菜市场。” “等我们占据了所有的摊位之后，咱们还是要保留基本的利润。每个月只要能赚回房租水费和工人工资就够了。” “按照刚才杨柳说的，一个月费用在一千万。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秦天震一个月的利润在八千万。我倒推了一下，他一个月的销量大概是四百万斤蔬菜。” “四百万斤蔬菜，我们要赚一千万，盈亏平衡点是四十二块五。就算是除掉损耗，以后的批发价也不要高于五十块，最好压在四十五块左右。” 曹磊点了点头：“那这个价格，比我们现在的还要低！这样的话，菜摊的老板岂不是赚翻了？” “不会，等拿下整个市场后，谁要是萝卜价格高于六十五块，咱们就停止给他送货。” 夜枫再次敲了敲桌子：“垄断之后，咱们要做的就是控制价格。等到明年总部的蔬菜出来，咱们还要继续压价，把蔬菜的零售价控制在四十以下。这样的话，十九区的菜农老板也会被我们打压，原来吃一斤萝卜的价钱，可以让老百姓买到两斤萝卜。” “同志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不会因为有人吃不饱而去吃树叶！”夜枫心里还在想着“扛扛”吃树叶毒死的事情。 第342章 贫民的公司 程普刚接手西区市场第一天，便把公司里所有的存货处理完了。 因为采购队伍的三轮车不够用，菜地里进的货根本不够用。很多菜市场的货还没有来得及送，他们只得让工人用扁担挑着菜往市场上送。 “哎，早知道就听夜风的，先准备个一千人。” 曹磊也忙了一上午，来来回回送了好几趟蔬菜。“可不是吗，咱们买不起那么多三轮车。一个菜市场就要十几辆，十九个菜市场要不好几百辆呢。进货的要好几百人，送货的还要好几百人，公司里还要有人清洗。” “招人，咱们找点临时工！”杨智跑了十几个菜市场，大中午才回到了公司：“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秦天震突然不送货了，我们的价格又这么低，菜市场的人为了争蔬菜都差点打起来了。” “好，我马上通知附近的几个分队长，尽快给我们找五百个搬运工。” 程普将手里的电报机抓了过来：“咱们暂时买不到那么多三轮车，只能安排工人们每天早上送几趟。三轮车一车，差不多三个工人可以送到。” “要得，只不过出发的时间要早一点。咱们从农场运到公司是下午，这个时间晚一点没有关系。但是从公司到菜市场，尤其是比较远的菜市场，差不多六点半就要出发了。”　杨鑫几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突然增加的业务，让公司的人手忙脚乱。 程普发完电报之后，提着扁担继续出门去运蔬菜。今天仓库里没货了，明天早上是个大麻烦。 “陈星，有你的电报！” 西六区杂货铺的老阿公看到下班回家的陈星，手里拿着一个纸条走了过来。 陈星接过电报看了看，发现是绿圃食品公司发来的：“西六区、西七区、西十区、西十一区，麻烦各分队长给我们送点搬运工。每个区最好能凑齐一百五十人，每天早晚送两趟货。工资按三百一天计算，要求各自带扁担。” “哦，现在绿圃公司业务又扩大了吗？” 陈星拿着手里电报轻轻揉成了一团，丢在了老阿公的炉子里。 他是这个区的分队长，白天在韩杰的工地上收拾砖块之类。自从韩杰的货场成立以后，周围的人都找到了一份稳定和不错的工作。现在稍微有点力气的人都在东区的工地上，就连妇女和少年也安排进去了。 再不济就是他们这些人，被安排在货场。 现在要找人，就只能找一些打零工的了。 他走到一个破窝棚面前掀开了里面的帘子。屋子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烧着茶水，旁边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 “罗二哥，你怎么回来了？”陈星看到面前穿着工作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远方堂哥罗明。罗明算是一个有点知识的人，在钢铁厂里面上班。他是贫民区里少有的职业工人，算是找到了一个铁饭碗。 “陈星啊，你坐啊！”罗明大小和他认识，端起一个茶缸倒了点开水递给他：“这不是我爹吗，他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做。我们钢厂里面刚好需要一些杂工，我给厂长说了把我父亲叫过去。” “那是好事啊，这样的机会挺难得。”陈星笑了笑：“现在你的工资肯定很高，我叔到了你那里那也得好几百。” “那是，我 现在都是熟练工种了，工资已经涨到了七百。”罗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制服：“在我们钢厂里，就算是普通的工人那也是三百块起步。我爹虽然年纪大了，我给他找了一个轻松点的活。平日里只要清理一下废铜烂铁，工资也有两百块一个月。每天上班时间不多，也就是八个小时。” “哦，这样啊？”陈星不好扫他的雅兴：“那叔，你就跟他去呗，两个人在一起好互相照顾。” 罗叔似乎不愿意：“这钢铁厂的活太累了，我一把年纪怕吃不消啊。” “对了，阿星你来我这里有事吗？”罗叔知道他是贫民帮的人，只不过 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的儿子说。 “也没啥事，我以为你没有工作，准备给你安排一个。”陈星说完看了看罗明：“我们这里有个蔬菜公司，每天早上要挑两趟蔬菜，每天晚上也要挑两趟。我合计着罗叔身体还行，这几十斤的萝卜还是能挑得起，所以准备给他介绍一个临时工。” “临时工啊？！”罗明摇摇头一脸地不屑：“临时工工资太低，物流工挑一天才两百多块，我爸能挣几个钱。” “你错了罗二哥！”陈星知道他离开贫民窟有点久，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上班也是八个小时，我在货场的工资也是五百块钱，中午还有一顿饭。我给叔介绍的工作，每天只有两个小时左右，人家答应给三百块。” “什么，你们现在也是八个小时了？”罗明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西区的工人，现在待遇都这么好了吗？我爸这个年纪，一天还可以挣三百块？” “那我呢，要是我这样的，那不是一天可以挣一千块啊？” “不骗你，只不过有的事情呢你不知道。”陈星并不打算多说：“叔，你就说去不去，要去的话就赶紧出发，我还要去找其他人呢。” “去，怎么不去！”罗明替他父亲做主了。 “那好，叔你要是去的话就在杂货铺集合，我还要找一百多人呢。”陈星说完就跑了。 罗明还在疑惑之中，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爸，这现在十九区工资都这么高了吗？一个货场的搬运工都五百，还包吃了？” “这还算是低的。”罗叔伸手去拿扁担：“咱们这里有个贫民帮，只要加入了每个月都有钱给。如果有工作，会第一时间安排咱们自己的人。工资高得是没话说，关键是还管饭。咱们这个帮主啊，什么事情都照顾着我们这些贫民。” “你别说我，就是你罗群小弟，还有你二婶子，他们现在也在工地上干活呢。每天八个小时，照样是五百块。” “我去，这是什么个情况？”罗明依旧是一脸懵，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铁饭碗不香了。 罗叔拿着扁担就出门了，临走地时候回头交代了一句：“我给你说的话你不要出去乱说啊，要不然我的工作就会丢了。 你要是到处乱说，小心帮主找你的麻烦。” “不说！”罗明很痛快地答应：“有这样的好事，谁还到处乱说啊？” 西六区的杂货铺门口，和快集齐了男女老幼一百多人。 他们中间有妇女有老人，有刚成年的，也有不少女孩子。 “我下午要上班，就不跟你们去了。”陈星走在前面，回头给大家讲解着：“你们到了西市街，只要找到绿圃公司就行了。咱们西六区的人记住了，这是咱们自己的公司。去了之后都老实干活，任何人都不要贪小便宜。如果要买菜，可以找公司的老板。谁要是犯了错，别怪我回来对他不客气。” “顺便告诉大家啊，咱们自己公司的萝卜才三十九一斤。” “哇，三十九啊！”人群中有人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咱们贫民帮现在还有蔬菜公司了。” 第343章 恶意竞争 办公室的三个人都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刚开始他们以为夜枫开公司是 为了给组织凑集资金。 现在看来，组织有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老百姓饿肚子的事情。 大家能做的，就是利用手里的资源，略尽绵薄之力改善现在贫民的生活问题。 “好，咱们就这么做！”程普拍了一下桌子：“如果说这些小公司跟我们杠，我们就把价格再往下面压也无所谓。毕竟八个亿咱们都花了，也不在乎亏他几个亿。” “可是，这钱从哪里来？”杨智虽然也赞同夜枫的办法，但公司的资金毕竟有限。上次从城市集团调拨的几千万，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去找夜仙儿领就是了。” 夜枫算了一下，总部答应支持他的伍拾亿没有动，黄金龙手里敲诈来的十个亿，加上这次北货场转移出来的现金，夜枫手里可以动用的资金已经超过了八十亿。如果算上程氏集团预留的股份、秦天震工地上的分红。　再加上货场的物资被他转移到南区和东区，这些材料款也值二十个亿。 这一年之内，他可以调用的资金在百亿左右。 钱多了夜枫认为不是好事，他必须把这些钱全部用下去。 改善西区的贫民生活，只需要投入十个亿就足够撬动整个八十万人口的西区食品行业。他们不用把钱发下去，只要将源头控制住。让资本家的价格一落千丈，老百姓就足以改善生活。 “钱真是个好东西！”夜枫突然又想到了其他。 资本家用钱垄断市场，他用钱咋垮市场。 “生意既然接下来了，你们三个要分工好。最好是一个人负责采购，一个人负责批发。手底下的人按十八个贫民区和西市街中心菜市场，分成十九个小组。每个小组每天回来之后最好开个会，遇到什么情况大家互相通个气。” “我是负责采购的。”曹磊举了一下手。 杨智点了点头：“我现在是负责批发业务的，你就放心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西区的菜市场车水马龙。 杨智亲自带着十几辆三轮车走进了西五区的菜市场。 “老板，我们是绿圃食品的，给你宋蔬菜来了。”杨智将受理的单子递给了菜市场的大妈。 “不要，不要！”大妈一脸嫌弃地看着杨智：“我们的蔬菜都是秦氏集团提供的，你这菜还是送到别人手里。” “不要不行啊，现在整个西区都是我们再送。”杨智早就知道会遇到闭门羹，他亲自来送菜就是要看看菜摊主的反应。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钟，等到八点钟卖菜的人都会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什么你们送的，这话说出来没人信。”旁边的菜摊主一脸鄙夷：“以前也有人冒充食品公司送菜，说是这片市场归他们所有。结果呢，人家秦氏集团的人带着打手上门，一来就把我们的菜摊子给砸了。” “秦天震，你是惹不起的，赶紧走！” 杨智无奈地笑笑，幸好他带来了转让协议。他走到摊位面前，将手里的协议递了过去：“你们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有秦氏公司的人来吗？” “这是我们两家的转让协议，现在西区的蔬菜都归我们送了。” 大妈满脸怀疑地将协议拿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转让两个字。她把合同递给了旁边的年轻人：“这是假的，欺负我不识字吗？” 年轻人拿过合同认真仔细地看了一眼，同样疑惑地抬起头来：“你们真的有转让协议？我看着这好像是秦天震的签字，还有他的公章呢？” “要上你们上！”大妈依旧是摇着头：“反正以前的业务员不来，我是不敢乱进货的。” 听他这么说，其他摊位的人都没有上货的意思。 “那就等！”杨智吩咐五组的组长：“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他们不进货你们就推回去。咱们的价格依旧是三十几九，爱买不买。” “什么，三十九？”大妈耳朵敏锐，听到这个价格不敢相信：“你们这菜真的三十九？” “可不是三十九吗？”杨智回头来冲着菜市场十来个摊位吼了一嗓子：“绿圃公司送菜了，今天萝卜价格三十九，要的人赶紧啊。” “哦？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便宜，走过去看看。” “对啊，三十九那不是赚翻了？” 众人禁不起价格的诱惑吗，全部挤到了面前。 他们伸手抓起萝卜来掰开看了看：“这质量没有问题，该不会是从辐射区来的？” “有什么问题？”杨智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挑剔，于是抓紧宣传：“咱们公司的老板，是秦氏集团的大管家。现在秦天震一心想要在建筑行业发展，所以才把这个西区的菜市场生意转让给我们了。这不是因为今天第一天开张吗，我们大酬宾降价供货。” “那我要了！”刚才还百般挑剔的大妈一把扑到三路车上，伸开双臂挡住所有的萝卜：“今天这几车，我一个人包完了。” “诶，你讲不讲道理。”旁边的男人一把将他手扯开：“这么多菜你能一个人卖得完吗，从来送货都是一家分一车。” 他蛮狠地推开大妈，将三轮车龙头拽着就往自己的摊位上推。 现场的人争抢了起来，每个人都使出浑身的力气拖拽三轮车。 “好，都去上称算账。”杨智摊了摊手，这么低的价格，谁还在乎秦天震呢。 十几车萝卜他们自己还还不急卸货，全部被摊主连同框子一起拽了下去。三轮车的物流工挨个到菜摊上去过称，很快就算好了帐。 “诶，小伙子，你过来一下。”大妈一个人抢了两车，兴奋地拽着杨智：“以后有这样的好处告诉我啊，我自己开车去你们公司拉。你一下弄到这里来，便宜不都让大家占了吗？” “大妈！”杨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们公司的货多得很，够你们卖一年的了。不光 今天是这个价，以后也是这个价。只要你们不从其他地方进货，下次来了还是给你这个价。” “不会，怎么会呢？”大妈怀疑地看着杨智：“你确定以后也是这个价？” “当然！” “那真是是要发财了，一斤萝卜就可以赚出十斤的价格了。” 大妈一边码着萝卜，一边开始高声叫卖起来：“新鲜的萝卜，今天便宜大降价了。昨天九十八，今天九十七啊。要买的赶紧来啊。” 进出菜市场的人听到一块钱的降价，全部一窝蜂的挤到了大妈的摊位上。 “真是会做生意，一块钱也叫便宜大降价！”杨智收了钱丝毫不赶耽误，他还要去看看其他几个菜市场的行情。 第344章 对手疯了 菜市场里因为大妈的叫卖声顿时热闹起来。 旁边的男人听他这么一喊，赶紧敲打着自己的铁盆：“萝卜便宜了，隔壁卖九十七，我卖九十五！” 正在大妈摊位上挑选蔬菜的人，听到隔壁男人的叫卖声赶紧丢下手里的萝卜。菜市场里卖菜的人，又一窝蜂地挤到了隔壁 的摊位上。 “王麻子，你是诚心跟我做对吗？”大妈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老不死的，我卖九十七，你就卖九十五。大家都是 做生意的，你要不要点脸。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的萝卜是空心的，买他的你们只会上当。” “来来来，我的萝卜新鲜得很呢，九十五了。” 大妈看着低头抢货的人急眼了，手里拿着一根萝卜掰断，在菜摊上来回挥舞着。 “大家到我这里来呢，萝卜九十三了，九十三了。” “新鲜的萝卜，今天特价九十三啊。” “萝卜叶子大甩卖，全场二十五啊，大家赶紧来看看啊。” 菜市场里，摊主们都拼命的吆喝起来了。平日里他们进菜都是买到下去五点晚饭的时候。有时候一天的菜卖不完，就要等到第二天处理了。 今天萝卜价格这么低，卖一斤相当于平时好几斤的利润。 每个人都想着把自己的萝卜卖掉，谁卖得多谁就挣得多。菜市场里顿时热闹起来，卖菜的人来回奔跑着，只要哪里价格低一分钱，便丢下手里选好的萝卜到别的摊位。 一个大婶刚挑好两斤萝卜，隔壁的叫卖声又想起来了：“新鲜的萝卜，再次便宜大降价，九十一斤啊，九十一斤了。” 大婶刚丢下手里的萝卜，摊位上的妇女一把将她手拽住，低声说道：“别跑了，我按照九十给你算就是了。” 这个摊主是聪明的，她知道跑来跑去价格只会越来越低。现在既然有人选好了，成交才是最重要的。 做生意的人，每个人都会随机应变。一个小小的菜市场，搞得跟战场一样的激烈。摊主们不光会互相拉客，还会经常发生冲突。 杨智的车队已经离开了，另外一堆人马推车走了进来。 领头的三轮车司机将车停好，一脸嬉笑地看着菜市场热闹非凡的场面。走到了门口大妈的菜摊上：“张大妈，今天生意好像不错啊，我这里的货要不要多进点。” “好啊，今天什么价格！”大妈给自己的顾客装好了萝卜，悄悄跑到他身边来低声问道：“要是也这么便宜的话，我就一个人要了。” “当然便宜了，秦天震给你不是七十吗，我给你六十八！” 推销的业务员高兴坏了，他以前到这个摊位的时候，张大妈从来都不理他。每个人都是秦天震的老客户，对他们这些小公司不敢兴趣。除非是秦天震送货太慢了，他们才会多少先进一点货。有时候秦天震价格高得离谱，他们也会私底下悄悄搞点便宜货。 不过这些小公司的货源有限，摊主们也都只是拿一点点意思意思。 秦天震对这种私底下的猫腻看在眼里，也懒得去管。毕竟市场上百分之八十的摊位都归他了，用不着给别人争这三瓜两枣。 张大妈听到他的报价，脸一下就沉下去了：“六十八，你怎么不去抢呢？” “要不给你六十五，这可是最便宜的价格了！”蔬菜业务员脸一下就黑了。 “我呸！没空理你！”张大妈忿忿不平，觉得对方严重耽误了自己做生意的时间。她再次走回到自己的摊位上，招呼着自己的顾客。 早上的早市只有一个小时不到，卖菜的人都希望挑选到最新鲜的蔬菜。 当然也有中午和下午来的，他们都想趁着没卖完的捡点便宜。 送菜的业务员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看到菜市场的人稀稀拉拉，这才继续走到大妈的摊位上：“大妈，你给个价啊，我都推过来了，多少来一点？” 他知道，只有这个大妈点头了，其他人才会进货。 这个人在菜市场是最精明的，从来都是不吃亏的主。 “三十！”大妈伸了三个手指头，满脸得意地看着他，悄悄告诉他：“我今天早上这些货，全部都是三十进过了的。” “什么，疯了！”业务员差点跳起来了：“三十，什么人给你这个价？我们进过来整担都四十多，还得清理和分割呢，这人是疯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妈一副你爱信不信地样子，非常傲慢地招呼着零星的顾客。 今天早上，菜市场的人都狠狠地赚了一笔。平日里一斤萝卜赚二十块，今天足足赚了五十块。 和菜市场的人一样高兴的还有卖菜的人。 “哎，今天真的是好便宜啊，居然九十块钱就买到了。”一个妇女手里抱着几根萝卜，脸上显得很兴奋。 旁边的阿婆也是满脸堆笑，走路都轻快了好几步：“可不是吗，这个价格还是三个月前的了。这蔬菜一天一天的涨价，降价我还是头一回听着。” “还是买少了点，咱们明天早上早点来。” 范师傅也是一脸的兴奋，背着半框萝卜回到了一号别墅。 夜枫正在门口刷牙，就听着他哼着小曲走了进来：“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 “干啥呢这么高兴？”夜枫抬起头来。 “萝卜呗，今天便宜了不少啊。”范师傅将框子歪了一下给他看：“昨天还九十八，今天我可是九十块钱就买到了。本来要买五斤的，我今天多买了好几斤呢。” “九十块有什么好高兴的？”夜枫刷着牙含糊不清地说道：“现在萝卜批发价才三十九，过几天还会降价的呢。” 夜枫没有想到，刚第一天上货，就引起了市场上降价的事情。 这么高的价格，当然会有人愿意降价。 “什么，三十九！”范师傅凑了过来，一脸不信地问道：“三十九，你说的是萝卜叶子 ？” “萝卜叶子啊，二十不到。”夜枫漱了一口水：“我看范师傅，你以后就不要出门去买菜了。我让程普的公司，每天早上把菜送到公司门口就是了。毕竟咱们自己有公司了，用不着去菜市场。我给你说，这萝卜他们批发价就是三十九块。”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理论！”范师傅顿时来气了：“三十九进的货，非要给我们卖九十，这不是坑人吗？” 他气冲冲地再次背起竹篓就要走出公司的大门。 夜枫走到前面赶紧一把将他拉住：“哎，这是前几天的行情，人家并没有骗你啊。你进来，我给你好好讲讲。” 第345章 对手捣乱 绿圃食品公司，不停地有人带着扁担加入，门口黑压压地站了几百人。 公司里杨智挨个给工人登记，按照他们所住的区域分成组，又让老员工担任组长。 “大家记住了啊，每天下午跟我们到农场去挑两回蔬菜。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就要到公司，往你们各自分好的菜市场送两趟菜。”杨智一边讲着，一边强调纪律：“咱们公司的蔬菜，那都是集体的财产，大家可不要乱拿啊。” “包饭吗？”有人问了一句。 “包饭是没法包饭了。”杨智站了起来：“咱们这里没法做饭，也没有地方做饭。大家伙放心啊，公司的蔬菜你们可以便宜买，这也算是节约不少钱。如果将来公司做大了，说不定我们会成立自己的菜市场，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可以优先考虑给你们安排摊位。” “那感情好啊，公司做大了我们也沾光。” “就是，以后我也开个蔬菜摊，卖咱们自己公司的蔬菜。” 杨智本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听到大家感兴趣突然觉得是个出路。他决定把这件事记下来，将来可以给夜枫建议一下。 工人们很快就分组好了，一个区分配了三十个人。远的西一区和西十八区这样的地方依旧是用三轮车，只有近的地方周围十来个区用扁担。 “谁是这里的老板？”门口突然闯过来一群人，手里也提着扁担。 “我是老板，怎么了？”杨智站了起来，看到十几个人满脸的怒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哥几个，你们也是来上工地吗？” “上工？！”领头地手里扁担扬了扬：“听说你们现在霸占了西区所有的菜市场，把蔬菜的价格降低到了三十九块。他妈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们这些公司活路吗？” “哎，这位老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杨智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人，这些人肯定是来惹事的。公司的员工都已经出去了，他不能和对方硬碰。 “咱们做生意，不就是各做各的吗？我就算是不要钱白送给人家，你们也不能有意见。” “意见？”领头的怒气冲冲地走到前面，一把薅住杨智的衣领吼道：“你要是敢再以这个价格出活，老子就带人砸了你的公司。西区以前可是秦天震的底盘，你以为卖给你了老子还会认帐？” “行行行，你们爱咋咋地。”杨智看着一百多个新来的人说道：“你们先去进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不行！”中间一个少年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扁担：“咱们都是公司的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打上门来。” “对，咱们不能让人欺负了！”罗二叔手里也提着扁担走到了前面：“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公司的老板是谁。就你们这些软脚虾，还敢来欺负咱们的人。” “打他！”少年看到杨智被人薅住了脖子，走上前来抡起扁担就打。 “打死他，打死他！” 后面的男女老少全部抡起了扁担，对着领头汉子扑了过来。 扁担劈头盖脑地打了下去，闹事的人吓得赶紧丢下杨智。他跳到一边来吼道：“兄弟们，这些家伙要翻天，给我砸了绿圃公司。” “我看谁敢！”罗二叔提着扁担挡在前面。 “你们要是敢向前走一步，我们今天就把你们打死在这里。”他心里发虚，手上发抖，依旧是做出要拼命的样子。 杨智将人群推开了，走到面前问道：“闹事的，你是哪个公司的。要不要咱们晚上的时候，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哪个公司，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绿晴食品公司的。”他手里拿着扁担却不敢上前，咋咋乎乎地说道：“就凭你们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也敢跟我们抢生意。明天老子就在菜市场门口等你，要是再敢低价出货，我就把你公司给砸了。” “你倒是来砸啊？”程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杨智说道：“你去忙你的，这几个软脚虾我一个人就收拾了。” 克里也出来了。 两个人现在住在公司里，临时担任保镖任务。 他鄙视地看着面前的打手，用手指头勾了勾：“你现在要动手还来得及，要不然晚上我打上门去，你就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杨智看到程辉出来，也就带着工人们出发：“来，大家伙跟我走啊，咱们还是先去运菜。” “那公司怎么办？”少年看到十几个人没有走的意思，有点担心起程辉来。 “就这些？”杨智根本没有看在眼里：“就算他们全部上，也打不过程辉一根手指头。” 听他这么一说，领头闹事的人皱了皱眉头。 乱世中狐假虎威的人不少，但真正的高手也不少。他再次看了看程辉，发现这个人身上杀气腾腾，显现是从尸骸之中滚打出来的人。他虽然心里有点发虚，但已经打上门来了，就这样走了以后就更没有面子了。 “给我打！”领头的抡起扁担用所谓的冲动来代替理智。 扁担带着呼呼的风声，从程辉头顶上飞奔而来。抡扁担的人呢已经忘乎所以，仿佛 看到了对方头破血流的样子。 程辉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动手，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落下的扁担。在扁担离头顶不过一尺的时候，突然发力冲了过去，在扁担落下的一刻来到了对方的面前。他手里的拳头捏紧，对着面前大汉胸口上一拳轰了出去。额头也对准了面前的大汉，用力的一磕。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面前的大汉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他的胸口被一拳重击，额头被撞得一阵晕厥。 后面的人也冲了上来，还没有来得及抡起扁担，克里一步飞了出去。他抬起右腿，半空中一个横扫下去，对面人身体晃悠了一下栽倒在地上。 克里用小腿勾住对方的脖子，用力的往地上一摁，脚下的人便脸部贴在了地面之上。 他用手抠下对方的扁担，指着后面的人吼道：“要是再敢往前，今天你们就得缺胳膊断腿。” 冲上来的人来了个急刹车，震惊地看着克里。 “嘭！”身后的领头扑通一声仰面到底。他满脸痛苦的哼唧着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之上滚了下来。 程辉面无表情的走到前面，提了一脚地上的人：“你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人，就算是秦天震也得把公司卖给我们。今后在西区，所有的菜市场我们公司包了。谁要是敢再往菜市场送货，我见一个打一个。” 他抬起自己的右脚，用力一脚提了出去。 地面上壮汉在雪地里滑了一下，落在了人群之中。 几个人低头看时，自己的老板额头早就肿起鸡蛋大的一块淤青。 程辉没有给他们下死手，只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十九区还是拳头说了算，谁打赢了就算是谁的。他不像夜枫那样用计，只要是谁敢抢生意打就是了。 第346章 以暴制暴 夜枫收到了程辉的报告，目前西区的菜场供应基本上解决了。 扁担成了唯一的交通工具，但解决了更多人的就业问题。程普没有买三轮车的想法，只是为了让参加运输的人觉得自己更有价值。 夜枫非常赞成他的想法，这个时候“科技”并不代表进步，反而剥夺了人们劳动的权利。 一担担的萝卜从蔬菜基地挑到了绿圃公司的仓库，再从仓库里挑到各个菜市场。工人们在雪天里光着膀子，扁担嘎吱嘎吱地响着走出一道风景线。 夜枫站在公路边，看着满脸憨厚笑容的罗二叔将一捆萝卜丢在了一号别墅门口：“枫哥儿，这是给你们公司配送的蔬菜。” 他并不知道夜枫是贫民帮帮主，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客户。 “罗二叔，你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一担子该有一百斤？” “不止！”罗二叔换了一下肩，脖子被扁担压弯了，依旧是满脸笑容：“年轻的时候，两百斤在我身上就跟棉花一样。现在虽然老了可还是中用的，每天能换几个杂粮馒头我的力气就更大了。” 在他身后，一群妇女和孩子都肩挑背扛，将成捆的萝卜送往菜市场。大家干活很认真，几乎每个人都弯着腰。 夜枫笑了笑，伸手将地上的萝卜提起来，这捆萝卜足有三十斤。 他把萝卜丢到了院子里，并没有送到厨房：“范叔，今天的萝卜送过来了。” “是吗？”范叔提着铁勺走到院子里，满心欢喜将萝卜从地上抱了起来：“现在萝卜虽然便宜了，咱们也不能多吃。就算你再有钱，也不能糟蹋粮食不是。所以啊” 他一抬头，发现夜枫正看着自己。 范叔本来想说，今天萝卜多了鸡蛋要不就免了。但看夜枫的表情似乎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如果这句话说出来，夜枫指不定又要怼他。 他把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尴尬地笑着：“今天咱们吃萝卜鸡蛋汤” “我从来就不认为省下一个鸡蛋能解决多大的问题。”夜枫还是忍不住怼了他一句，“我准备给孤儿院下个命令，所有的孩子每天必须定量吃鸡蛋。大佬们个个膘肥体壮每天还山珍海味呢，我们的孩子从小吃树叶杂粮，骨瘦如柴还不能加个鸡蛋么？？” “那是必须的！”范叔笑了笑，他现在已经不再为生活担心。 夜枫现在才知道，萝卜这东西极易生长却没有营养。就这样的蔬菜还贵得要死，就更别说总部送过来的黄瓜之类极难种植的蔬菜了。 他好久没有到菜市场去看看，决定带着秋歌去溜达一下。 现在还是早上七点左右，菜市场卖菜的人还不是很多。尤其是冬天的早上，差不多都是八点后才有人。 两个人顺着马路去了西一区，远远看到孤儿院的位置已经盖起了两层高的砖墙。每次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好受。高高的脚手架远远就可以看到，比周围的贫民窟整整高出去一层楼。在孤儿院两里开外，便是西一区菜市场。 菜市场内隐约有人在吵架。 “你们t的是要找死啊，我都已经警告过一次了，还敢这么做？” “怎么呐，你算老几？咱们做事用不着你来教” “我算老几，我让你看看我算老几！” “啊……啊！” 夜枫指了指菜市场里面：“这怎么好像是罗二爷的声音？” 两个人急忙冲进菜市场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两个年轻人将罗二叔按在了摊位之上，抡着拳头对他进行轮番乱砸，罗二叔几下就头破血流。和他一起挑菜的小伙子扑了过去，被人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旁边的几个妇女正在卸菜，看到罗二叔被打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平日里挨打习惯了，从来没有激烈的反应。 “小秋，你不要帮忙！”夜枫血冲脑门大吼一声腾空飞起。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对着打人的壮汉太阳穴一拳打下去。 他的力气虽然不大，但位置精准。面前的壮汉只觉得耳朵一阵嗡鸣，太阳穴如针刺一般。 他趔趄了一下超前扑了过去，差点掀翻了摊主的门板。 秋歌也扑了过来，以他铁塔一样的身体撞向另外一个人。他的力量如同一头狂奔的牦牛，对面的人被凌空撞飞，弹出去好几米扑倒在地上。 “啪！” 一声脆响，身体直挺挺地砸在石头地面上。 “叫你别帮我！”夜枫两眼充血，指着秋歌大吼一声。 面前的壮汉足有一米八，虽然被夜枫一拳打得两眼冒金星，但还没有完全失去反应能力。他趔趄几下之后站定，看着夜枫反手一拳挥了过来。 夜枫敏捷地把头一歪，两个手指如棍剑出手对着他的喉咙之处一下戳了过去。 “噗”一声脆响传来，面前的壮汉眼珠突然爆凸。夜枫收回手指，再次对着他眼睛一拳打了过去。 “嘭，嘭，嘭！”夜枫出手速度极快，一秒钟砸出三拳。 “咦！” “啊？！” “哎哟，啧啧啧！” 周围的摊主都半眯着眼睛，表情极其古怪难受的样子，如同打在自己脸上一样。 壮汉脑袋晃荡着，如同喝醉一般左右摇摆着身体，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上。 秋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上去就要把壮汉拽起来。 夜枫一把将他推开，拽着壮汉的头发将他脑袋抓了起来，再次抡起自己的拳头。 “嘭！” “嘭，嘭…” 夜枫一拳比一拳重，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死活，拳拳到肉砸在壮汉的脑袋之上。 “我靠，这是要打死人吗？”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罗二叔惊恐地看着夜枫，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疯狂。秋歌也惊呆了，却不敢上去拉开他。 刚才两次帮忙，似乎已经惹怒了夜枫。 旁边的同伙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跑了。 夜枫一口气砸了七八拳，面前的人早就没有了知觉。他甩了甩酸麻的拳头站了起来，嘴里恶狠狠地说道：“畜生玩意为什么这么多！动不动就讲打讲杀。非得逼我动手杀人吗？” 他站起来吐了一口唾沫，两眼通红的看看秋歌，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眼里的杀气依旧如故。 摊主们吓得一哆嗦，没想到平日里为非作歹的打手，在他手底下三分钟就如同死狗一样。 夜枫冷冷地看着众人，语气极度深寒：“今后再有人在我的地盘逞凶霸道，我见一个杀一个！要是有人以为拳头硬，那让他试试更硬的拳头！” 说完他丢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菜市场。 夜枫真的暴怒了！ 平日里他的手段仅限于自卫，从不主动出手伤人。就算是攻打北货场，他也一再要求不伤人命。但黑道上似乎都以打杀他人为为乐，其本性和魔兽无异。 以前他管不了这么多，现在手底下十几万人，如果贫民还被人随意打杀，他这个帮主也就是个摆设。 “道理真是没法讲！” 夜枫捏了捏拳头走回来喊到：“小秋，你把罗二叔送到贫民医院哪里去包扎一下，” “哦！”秋歌反应过来，扶着罗二叔指了指地上的人：“那这个人咋办！” “拖出去扔了！”夜枫吼道。 第347章 垄断西区 夜枫以暴制暴并没有很过瘾，反而心情非常复杂。 这不是他喜欢用的手段，但现在的条件没有其他更好办法。既然要让贫民区的人过上好生活，就不允许有人破坏自己美好的设定。 “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他阴沉着脸回到一号别墅办公室，给几个总队长发了一封会议通知。两位副帮主和四个总队长，以及工会四个负责人全部都来了，列席会议的还有高队长。 贫民帮成立以后，这是第一次正式的会议。 “我要整顿一下西区的秩序！”夜枫坐下来开门见山说道：“现在西区基本上在我们的手里，不论是建筑行业、食品行业、物资场都是我们在掌控。大家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赚钱当大佬，是 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好的就业环境，让贫民们生活轻松一点。” “可是，有的人不允许啊！” “食品公司有人搞破坏，贫民区也有人经常敲诈勒索。各种小帮派横行霸道，孩子丢失的事情也经常发生。” 夜枫满脸的怒气，说话比平时声音大了许多。看着众人问道：“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那就扁他，有什么好说的！”韩杰握着拳头不屑地说道。 在他看来现在手底下的人日益壮大，和其他江湖门派相比战力高出一头。北货场这样的势力尚且可以拿下，更何况一些阿猫阿狗。 “高队长，你怎么看？”夜枫现在算是和他平起平坐。 “你当初成立帮派，不就是为了公开活动吗？！既然贫民帮已经有人，那就按以前说的办！”高队长知道他早就有了注意，也就不多发表意见。 “那好！” 当初帮派成立的时候，早就说过是为了替贫民出头。如果一个贫民受到欺负，帮会的组织会替他们出头。 帮会成立了半个月，实际上还没有任何行动。今天早上当着他的面，自己帮会的人被人按在地上捶。 这些是他可以看到的，看不到的事情还多得很。 夜枫目光转向大家，也不准备多多解释：“每个人都汇报一下，现在各区帮会有多少人。” “西区有五万六千！”韩杰快速抬了一下手，说话带着几分骄傲。 “南区四万五！” “东区五万人！” “北区七万人…”萧辉直了直身体说道：“咱北区情况特殊，很多人没发拒之门外！” “你不用解释，咱们没有硬性指标。”夜枫简单算了一下，差不多二十万人了。这个数字并不多，如果敞开收五十万人不在话下。 “北区工会呢？” 秦江一直在负责这件事，被夜枫问起才汇报：“当初我来这里的时候，你们给我的任务是三万人。现在人数是超过了，就是组织结构有点乱。” “现在有的人两头挂着职位，咱们统计起来难免会重复。” “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林啸也头大：“我们这些人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联络工会的人。有的人不在一个工地，跑来跑去效率极低。” “问题不止这些，现在一些保长觉得我们神神秘秘整天聚在一起，早就起了疑心…” “我们帮会成员，到现在都没有考察筛选，也有不少人浑水摸鱼。”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对着夜枫和高队长大倒苦水。 夜枫敲了敲桌子：“这事好办，各分队长从现在开始就不要上班了。每个月按时到我这里领薪水就是了，咱们按照两万一个月的标准发放。” “工会也好，帮会也罢。分队长下面设置小队长，小队长下面设置组长。每个组你控制在一百人左右，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加入工会的，就不要加入贫民帮了。说到底还不是钱的事情，以后工会也按照贫民帮的标准补贴就是了。” “钱呢？”高队长问道。 “上次北货场搞了二十几个亿，我给工会这边调十个亿。” “现在可支配的资金超过两百多亿，咱们不缺钱，关键是队伍要整顿好。” “两百亿？！”高队长眉头舒展开来，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本事，再这样下去十九区你才是大佬。” 夜枫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就算是十九区的人平分，每个人手上也可以拿到几千块钱。但和黄金龙他们比起来差远了。 十九区如果所有大佬的钱平分，足够二百多万人吃一年以上。他们的财富，是老百姓吃树叶干重活积攒下来的。 “话题扯远了啊！” 夜枫再次提起西区整顿的事：“从现在开始，西区各分队长就不要上班了，核心成员也留下来十个人随时待命。” “咱们的任务是巡视各贫民区，发生任何事情你们必须负全责。如果谁玩忽职守，咱们帮规处置。” “今天早上，绿晴食品的人在菜市场打我们挑菜的工人。这个事发生在西一区，也涉及到西六区和程普的西八区。” “韩杰你回去告诉这三个区的人，明天早上起来，我不要再听到绿晴公司的名字存在。” 韩杰猛然站了起来，用手一捶桌子：“那我就带人平了他，把他公司抢了！” “领头的抓起来送总部，其余登记起来让所在分区队长盯住，负隅顽抗者死！” 夜枫毫不客气，开始推行自己的铁腕手段：“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打出平民帮的旗帜。只要是看不惯的事情，咱们就要一管到底。” “咱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把他们打残，打怕！哪个帮派敢翘头，我们就把他灭了。” 众人表情不一，有的人兴奋有的人担忧。 “好是好，就怕警察署的人插一杠子！”高队长显得很稳成：“咱们工会的人要抓紧组织和训练，如果真的有一天出事，我们这帮汉子可就要拼命了！” “咋训练，总不可能发枪？”袁队长知道事情又到了自己头上。 “枪是发不了…”高队长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夜枫这么闹迟早要出事。以前的教训他经历过，一旦警察署和胡司令反应过来，只要大肆抓捕帮会主要成员，贫民帮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程氏集团，韩杰的货场，北货场都是有枪的。安排工会的人轮流培训，起码拿到枪要知道怎么用…” 夜枫诧异地看着高队长，发现他今天比自己想得更远，思路也更激进。他很快意识到，高队长这是要武装工人的节奏。既然他有这个心，夜枫就必须想办法。 他很快想到了辐射区。辐射区和外面不一样，这里魔兽经常出没。 物资公司的人进入辐射区，都会有保镖队伍随同，而且规模还不小。 第348章 人潮汹涌 西市街，绿圃公司的大门口。 五个大佬带着几十个打手，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公司大门口。 在他们身后门板上抬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昨天程辉打伤的蔬菜业务员，一个是今天早上夜枫打残的绿晴公司老板。 “是不是这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佬走到了前面，用手指着绿圃食品公司的牌子问道。 “是这里…”门板上的业务员捂着胸口，微微卷曲着肩膀看了一眼。 “走，跟我进去！”领头的老板咯吱窝夹着包，满脸怒气地一挥手。 后面跟着的四个大佬带着保镖大摇大摆地来到仓库门口，进门一脚踢飞通道上的竹筐子。 “有人吗？有人的话给老子滚出来！” “绿圃公司的老板在哪里！” “敢跟我们闹事，t的活腻了…” “砰！” “扑通！” 五家公司联合打上门来，个个义愤填膺，棍棒在手里一顿乱砸。 正在洗菜的员工看到一群凶神恶煞地人提着棍棒和长枪，吓得赶紧丢下手里的萝卜。 “诶诶诶，干什么呢？！”程辉从办公室冲了出来，瞪眼指着面前的几个领头怒吼道：“有事说事啊，别乱砸东西啊！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跑到我公司来干什么！” “你是老板啊！” 膘肥体壮的大佬披着大棉袄，歪着头看着程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告诉你，你们公司恶意降价破坏行情，还打伤我们员工。今天我五家公司一起来，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要啥说法？”程辉转过身来，叉腰拦在大门口，满不在乎地看着他们。 “什么说法？”五大三粗地老板用包指着程辉：“行有行规帮有帮规，你们是刚入道吗？这价格是能随便降的吗？这人是能随便打的吗？” “这两个人是你们打伤的？医药费费呢？住院费呢？误工费营养费呢？” “我告诉你，今儿个看在秦天震的份上我不给你动手。麻利滴拿十根金条出来赔礼道歉，保证以后价格按我们的规矩来。否则的话，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程辉有些无语，他挥手让身后的员工都退回去。杨柳躲在办公室门口，看情况不对赶紧给夜枫发电报。 最近生意太忙，程普几个老板都在外面。公司里除了一群洗菜的女工，就剩下程辉，克里和杨柳三个人。 “要钱是？” 克里手里提着一根棍子走了出来，指着面前几个大佬怒斥：“你们三番五次打上门，技不如人就该这样。欺负我们公司没人是，有本事你等着！” “少他妈给我装模做样！”面前的大佬突然掏出枪来，一把顶着程辉胸膛：“今天来给你明说，从现在开始重新划分地盘。” “怎么划分啊？”程辉也不想惹事，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西区的财产我们五家分了，你们爱上哪去上哪去！”面前的大佬仗着身板结实，完全不把程辉放在眼里。 他用枪戳着程辉：“今天的事情，拿出十根金条老子放你一马。要是再有下次，我灭了你绿圃公司！” “怎么回事？！”门口江涛大吼一声。 “砰！” 他朝天开了一枪，将枪口对准了面前的打手：“谁在我贫民帮惹事！” 几十个打手回过头来，发现身后一个搬运工模样的人手里举着长枪。在他身后十几个搬运工扛着扁担围了过来。 “贫民帮？！” “哪里来的泥腿子，跟我咋呼什么？”膘肥体壮的大佬推开人群，看着一群衣衫破旧的搬运工不屑一顾：“你们什么人，到这里凑什么热闹，赶紧给老子滚蛋！” “谁说要滚蛋啊…”陈星也带着几十个人赶过来了，一路风尘仆仆冲到了绿圃食品公司。 西市街上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一群群搬运工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西六区，西七区，西八区的人陆陆续续地到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几百个搬运工堵住了街道。 “我靠，这是要打架吗！”路边上一个店铺门口的汉子丢掉了三轮车。他抄起扁担喊了一嗓子：“兄弟们，贫民帮打架了！” “啊！”旁边店铺扛着货物的几个人也丢下了手里的箱子。 “诶，干什么啊！”店铺的老板伸手来抓。 “让开！”几个壮汉从他面前飞奔而过。 一时间周围干活的工人都冲出来了。他们丢下手里的货，扔掉肩上的箱子，个个抄家伙围了上来。这些人个个争先恐后，来给绿圃公司的人站场子。 街道上的人都躲在一边，看着一群泥腿子将几十个打手团团围住。 打手们虽然手里有枪，面对几百个工人心里依然发虚。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还在不断涌来的工人，手里的家伙虚张声势地对着陈星和江涛。 “你们要干什么！”两个大佬色厉内荏地问道。 “干什么？”江涛一米七几的个子，脸膛红彤彤的。手里的长枪对准面前的大佬：“我贫民帮没有找你的麻烦，你们倒联合起来打上门了。” “今天既然来了，一个都别想走！” 他将手里的长枪高举，对着里面的程辉吼道：“奉帮主指令，凡事闹事的一律剿灭！” “你敢…”拿枪的大佬话还没有说完，程辉抬起就是一脚。 他一脚将大佬踹开，伸手将他的枪夺在自己手里。枪口对准了面前领头的，拇指一下扣开了扳机：“说，你是那个公司的！” “别…”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大佬，瞬间认怂举起了双手。 旁边其他几个公司的老板见势不对就要溜，贫民帮的人步步紧逼将他们堵在了大门口。 “把枪放下，饶你们不死！”江涛枪口对着拿枪的打手厉声警告：“现在放下枪，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放下枪！” “放下枪，放下枪！” 后面的人扁担高举，对着围住的打手一顿乱戳。几十个打手如同风箱里的老鼠，狼狈不堪地挤在一起。 外面黑压压的人很快就汇集了上千人，这种阵势十九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程普公司的员工也刚好回来取货，一时间整个街道堵起了上百米的人墙。 “打死他，敢在我们公司闹事活腻歪了！” “干他娘的，当我贫民帮的人好欺负啊。” “就是，咱们人多力量大，不是那么好惹的了。”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汹涌的人潮拥挤着，人群中人人兴奋异常。从前他们只有被欺负的份，今天欺负别人的时候说不出的舒畅。 几个大佬吓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何方神圣。 “让开，让开，韩总队长到了。” 就在大家拥挤的时候，人群中分开一个通道。韩杰和秦队长带着四十个货场打手到了，他脸色铁青，在货场保安队的护送之下挤进了人群。 第349章 不讲道理 韩杰接到通知的时候刚好回到五区的货场。 他本来打算晚上去找绿晴公司，没想到几家公司联合起来打到家门口了。 他第一时间通知了西八区，又把附近几个区的人调过去了。本以为五家公司有好大的场合，现在看来也不过十几条枪几十个打手。 领头的大佬被程辉顶着太阳穴，地上四个大佬被扁担压得抬不起头来，门板上两个伤者也被人扔在了地上。 打手已经被缴械，全部抱头蹲在地上。 “真是反了天！”韩杰唾骂了一句，径直走进了绿圃公司的仓库里。程普和曹磊也回来了，一起走进了仓库里。 “把人给我带进来！” “你，滚进去！”程辉用手推了一下领头的大佬，将他推进了仓库。 “这位大哥！”大佬五大三粗，两手老茧对着韩杰拱拱手：“小弟马奎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你放过我一马…” “我放过你？”韩杰冷笑着：“要是今天我不来，你会不会放过绿圃公司？” “不敢，不敢…” “不敢？”萧辉戏谑地看着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刚才你不是要十根金条，要重新划分地盘赶我们走吗？” “怎么，这回儿不敢了？” “误会，误会…”大佬硬着头皮，一脸讨好的样子：“我是听其他老板说，你们公司恶意降价扰乱行情。他们让我带着头，来贵公司问问清楚。” “有事小弟不明白，这萝卜进价都要四十块了，为什么你们要亏本卖呢？” 他说话的时候尽量语气缓和，装作虚心请教的样子。说完手足无措地看着韩杰。 “想知道啊？”韩杰懒得跟他讲大道理，瞪着眼珠挑衅：“因为我想让你们亏得倾家荡产，让你们无路可走。你要是识趣就滚一边去，不识趣就打上门来。” “你不打上门来，我怎么好收拾你们呢？” “什么！”大佬再次被点燃怒火。本来他以为韩杰会给自己找个借口，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你们这是要逼我们动手吗？别以为你人多就了不起。就算是今天败了，咱们来日方长。” “你给我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走不了啦！”韩杰猛地一捶桌子：“来人，给我全部绑了。” 听他这么说，面前的大佬一个转身扑了过去，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 萧辉手里的枪轻轻一抬，手里的扳机扣了一下。 “砰！”仓库里想起一声枪。 门口的打手们不由得心里一颤，围观的工人也是心头一震。 大佬身体一震，摇摇晃晃地站住了。他惊恐地伸手摸了摸肚子，发现满手都是鲜血。 “你，你们不讲道理…” “我给你讲屁的道理，我的道理你听得懂吗…”韩杰本来还打算动手，程辉根本没心思费功夫。 有枪在手，用不着浪费力气。 “奎哥！”门口蹲着的人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摇摇晃晃的马奎。 四个人都站起来了，眼睁睁看着马奎倒在地上。他们也都是不讲道理的，从来只相信拳头。以前遇到弱的，基本上都是打服气为止。 至于死伤，没有人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但今天的情况不对。 他们还没有动手杀人的心思，只是想要敲诈勒索顺便把绿圃公司从西区赶走。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韩杰如此霸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他们留退路。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你们绿圃公司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点江湖道义！” “欺人太甚，一点活路都不给！” “秦天震算霸道的，也没有这样赶尽杀绝的！” 几个人义愤填膺，感觉韩杰简直就是恶魔一样。他们都已经认输了，谈判还没有开始对方就开了枪。 “都给我带进来！”韩杰面无表情怒吼一声。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来人啊，杀人啦…” “你们不得好死！” 几个大佬开始叫唤，扮演起弱势群体来。克里和程辉几个人推搡着挣扎的人往屋里拖。 门口的打手面如死灰，不少人嘴唇都吓乌了。 “都给我绑了，先关起来再说！”韩杰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指着其中一个老板：“陈星，你带人去把他公司抄了！钱和货物全部都带回来。” “江涛，你去抄他们公司。” “不要，大佬饶命啊，放过我！”面前的老板腿一软跪了下来。 韩杰根本就没有看他，继续吩咐到：“程亮，你去这家；程普，你去他们家…曹磊到时候去马奎的公司…” 四个老板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全部瘫坐在了地上。他们遇到一个比秦天震还狠的人。 陈星几个人走了出来：“兄弟们，不要围在这里都回去！” “星哥，咋说啊？”有人问了一句。 “西六区来的人跟我走…别的不要多问了！散开，堵在这里久了影响不好！”陈星一边走一边轰散周围的人群。 工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开，几个分队长带着队伍抄家去了。 “你们，都给我站起来！”秦队长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开始轰地上的打手。这些人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吩咐着手下几个队长：“杨剑，周伦，把这些人带到货场去。” “好嘞！”周伦将地上的枪全部捡了起来。今天这一闹，他们又多了十几条枪。 北货场有将近八十条枪，他们西货场到现在还没有做到人手一杆枪。 打手们垂头丧气，被人押着带走了。 仓库里只剩下程辉和韩杰几个人，秦队长走了进来，看着四个人皱眉头：“这怎么还打伤了一个？” “估计是想试试我的决心！”韩杰看着捆起来的四个人问道：“这四个人怎么处理？按帮主的意思，放弃抵抗是不能杀的。” “哎…”有人颤抖着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小命是保住了。 夜枫的规矩，非战斗中不能杀人。如果有人在贫民中犯了杀人罪，那也是要处决的。 这些人以前肯定是血债累累，但现在没有证据。 秦队长想了一下：“送走，送去总部种菜，也算是给他们留条活路！” 听说要去种菜，几个人有开始矫情起来。 “这位大佬，你就饶过我们！现在公司都被你们抄家了，可不能再整我们啦！”有人站出来求情。 “咱们只是生意上的冲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有人想动之以情。 更有人厚着脸皮百般纠缠：“老板，小弟以后愿意跟你混，求你不要送我走啊！我们今天没动手，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就算是你要抢我们，那也得讲点道理不是？” 韩杰愣了，这几个人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反而将他一军。 第350章 改善伙食 韩杰厌烦地看着几个人，发现这些人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唾沫横飞数落起来：“就算你们今天没有打过来，我也是要把你们搞走的。” “咋地，不服气啊。你们的罪不在于和我冲突，错就错在你们不该做生意。” “我记得当初萝卜价格才二十，你们硬是搞得人人都吃不起，做生意这么昧良心我都替你们害臊。好在我不是江湖黑帮，要不然你们脑袋早就搬家了。现在留着你们的命去种萝卜，那也是为你们赎罪。” “别t不识好歹了，赶紧起来给我滚！” 韩杰一顿放炮，把四个人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的信仰“做生意不赚钱天诛地灭”，怎么赚点钱就成了罪过。 其实韩杰也没有整明白。 但是有一点他看到了，自从程普接手垄断西区食品行业之后，萝卜的价格从九十八一直降到了五十八。 夜枫掌管几个工地之后，工人们的工资也翻了一倍多。 贫民区原来一天的工资三斤萝卜，现在一天的工资十二斤萝卜。 自从萝卜价格下降以后，范师傅有更多的钱来买杂粮和鸡蛋。 早餐的萝卜汤已经烧开，范师傅拿出几个鸡蛋准备敲开，他已经不在吝惜鸡蛋，基本上能够保持每顿萝卜汤里都有两三个鸡蛋。 “范叔，你是不是克扣伙食了？”夜枫看着依旧清汤寡水的萝卜汤，两只眼睛瞪着范师傅。 范师傅笑嘻嘻地端着铁盆走了过来：“萝卜汤他终究是汤不是，总不可能一锅汤放十斤萝卜？” “来，小伙子们，看看我今天给你们做了什么？”他神神秘秘地将铁盆放在桌子上，伸手按住上面的盖子。 “什么啊？”夜枫鼻子嗅了嗅，一股醋酸的味道。 “当当当当，咸菜萝卜丁！”范师傅兴奋地打开盖子。 “噗呲”夜仙儿差点没有笑喷：“范师傅，这也叫提高生活标准吗？”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范师傅一脸严肃，还有一点点心疼：“你可不知道，两斤萝卜才能腌一斤萝卜丁，这是作孽啊！” “我可不管！”夜枫赶紧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嗯，好吃呢，怎么还辣辣的？” 几双筷子如同猎叉，全部戳到了铁盆里面。大家迫不及待地夹起来，噗呲噗呲地咀嚼着。 “辣椒，放了点辣椒，三百块钱一丢丢！”范师傅看着大伙抢菜，有一种被抢钱的感觉。他这小小的一盆酸辣萝卜丁，花了将近四百块钱。 “是很好吃哦？”高队长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嘴巴里丝毫没有停歇。 几个杂粮馒头，一盆萝卜丁，外加一锅萝卜汤，这在以前简直就如同过节一样。 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夜枫摸了摸肚子非常满意地说道：“这种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要是人人都可以吃得起，是不是人间就太平了？” “这才到哪里？”范师傅白了他一眼：“这种生活温饱都算不上，更别说小康了。” “小康？啥意思？” “烧花鸭烧子鹅好像还有蒸羊羔蒸啥玩意？”高队长在一边接话。 范师傅脸一板：“小高，可不兴这么说！你这是在教坏小孩子，你那不是小康是奢侈。” 夜枫有些无语，短短的三十年，这代沟也太深了。高队长和范师傅说的话，有时候就如同天书一样难懂。 范师傅在浩劫之前正当三十而立，高队长在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十来岁了。他们所经历过的种种，夜枫连见都没有见过。什么电视、电脑、手机，这些都只能在废品场见到一点点痕迹。一场浩劫人类科技文明大部分流失，如果不尽快恢复的话再过三十年连垃圾堆里也看不到了。 而这些，还得靠下一代。 夜枫想起了学校，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 “你们就欺负我没有读书！”夜枫站了起来：“夜仙儿，秋歌，咱们上学去了。” “好勒，我好久没去孤儿院了！”夜仙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秋歌也慌忙塞了最后一口馒头，抓起一根萝卜丁站了起来。 夜枫没有抓萝卜丁，他连盆一起端了。 “这孩子，你是要干什么呢？”范师傅看着自己的铁盆被端走追了出来。 “快走，秋歌！”夜枫一脚跨上自行车，催促着秋歌快跑。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是要送到孤儿院的。 秋歌如同做贼一样，跨上自行车就跑，夜仙儿也推着自行车跟在了后面。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跑了，留下范师傅在院子里咆哮。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人，有挑菜的，有工地上的，也有到韩杰货场的。 和以往早晨不一样的是，贫民窟的房顶都冒着烟火。 “枫哥儿，去哪里啊？”路边的老阿公炉子上熬着萝卜汤，发现夜枫几个人骑着车飞奔。 “去读书呢！”夜枫显得特别兴奋：“阿公，早上吃啥呢？” “能吃啥，萝卜汤”老阿公扬了扬手里的火钳，也跟着夜枫高兴：“我现在也一天吃两顿了，都是托你的福呢。” 夜枫这才知道，老阿公以前一天只吃中午一顿。 他的笑容骤然僵硬起来，先前的兴奋劲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孤儿院里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夜枫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这种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让人有一种急促的感觉。 到了孤儿院的门口他顾不得停车，端着铁盆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院子里孩子们从食堂里、宿舍里跑了出来，一个个撒开脚丫子往楼上跑。 “这是咋地啦？”夜枫不解地追了上去，他心里想着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夜仙儿、秋歌也都追了上去。 三个人一口气跑到了三楼之上，夜枫看着紧闭的木门“轰”的一声推开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夜枫一个踉跄冲进屋子里，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教室里满满当当挤了五六十个孩子，全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排排长木板之上。在最前面的黑板面前，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瞪着眼睛看着夜枫。 “哈哈哈，他们迟到了！”一个小孩子露出牙齿突然笑了。 “哈哈哈，是枫哥啊，你也来上学？”孤儿院的老相识也都笑起来了。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面前的老人看起来是老师，手里拿着一根竹棍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地吼道：“笑什么笑，都给我坐好了！你们三个，到外面站着去。我第一天来上课，你们三个人就敢迟到。” “老师啊，我是” “你要解释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老师一脸严肃，用竹棍指了指夜枫：“上课还抱着饭盆，给我罚站半小时。” 第351章 学校被查 夜枫只好尴尬地端着萝卜丁退出了教室，和秋歌三个人老老实实站在教室门口。 夜仙儿一脸哭相，没想到第一天来上课是这种待遇。 “好，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了！”教室里传来老师的声音：“大家以后给我记住了，你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够读书，一定要珍惜这来自不易的机会。学校是有规矩的，首先是上课不能迟早。今后谁要是迟到，他们三个就是你们的榜样。” “同学们，我给大家上的是拼音课” 正在这个时候，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梅院长扶着栏杆从楼下走了上来。 夜枫看到梅院长，赶紧转过身去，将脸贴在了墙上。秋歌正在纳闷突然看到了梅院长惊讶的脸，也赶紧把头扭了过去。　夜枫做梦也没有想到啊，自己第一天读书就被老师罚站。 他本来想稍微站一下悄悄溜走，没想到梅姨跟着他们追了上来。 “糗大了！”夜枫头顶着墙不知道怎么跟梅姨解释，更重要的是自己手里还端着萝卜丁。 “夜枫，你们这是怎么了？”梅姨看着三个孩子站在教室门口一脸纳闷。 躲是躲不过了，夜枫只好转过身来朝着梅姨调皮地笑了笑：“误会，都是误会。里面的老师以为我们是来上课的，迟到了让我们罚站。” “我们可不就是来上课的吗？”夜仙儿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看着梅姨：“这家伙非要给你们带萝卜丁来，结果老师说他带着饭碗上课。” 夜枫这才想起刚才的情形：“这个学校里当当当的敲什么呢，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我看孩子们都往楼上跑，我什么不顾都追了上来。” “哎！”梅姨既好笑又心疼地看着他：“这是上课的铃声啊，只要铃铛一响孩子们就必须到教室里。” “吵什么呢？”老师推门出来又吼了一句：“叫你们罚站，还在嘀嘀咕咕地讲话。” 梅院长指了指夜枫，看着新来的老师连忙解释：“郑老师啊，这三个孩子不是学校的学生，你可能搞错了。” “梅校长！” 郑老师尴尬地看着夜枫三个人，依旧是得理不饶人：“不是学校的学生，怎么也往教室里跑啊？这学校怎么连个保安都没有，要是坏人闯进来怎么办？” “这是夜枫！”梅院长笑了：“这学校还是他修的呢，那会是什么坏人。” “啊，这是这是你们说的夜枫啊？”郑老师是真的尴尬了。他刚来两天，负责语文教学，并不认识夜枫。郑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不早说啊，你到学校来干什么呢？” “郑老师好，我就是想听听课”夜枫还是第一次见识老师的脾气，比梅姨和贾叔还要厉害。 “那行，你进去！”郑老师很快就掩饰掉自己的尴尬，一走进教室立马板起了脸。 夜枫将铁盆递给了梅姨，跟着秋歌三个人挤到了教室里面。三个人坐在后面一动不敢动，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这堂课对他们三个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啊啊啊，喔喔喔，鹅鹅鹅！” 小孩子们啊了十几分钟，郑老师一个abc反复讲了半个小时，夜枫早就认识并没有什么新意。 秋歌无心学习，本以为上课很好玩，结果枯燥得很。 夜仙儿没想到老师非要给早就认识的字加上拼音，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一堂课标准的四十五分钟，郑老师一丝不苟地讲到了下课。 “哎哟，我再也不上学了！”秋歌几乎是爬出教室的节奏，一出教室门撒丫子就跑了。 “郑老师，我们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夜枫非常礼貌地给老师打了个招呼，一溜烟跑下了楼梯。 夜枫刚出学校的门，便看到秦天震从小轿车里面出来，拉着一张老长脸“轰”地一声将车门甩上。 夜枫厚着脸皮走上来挤出一丝微笑：“秦大哥早啊，怎么来这里？” “我不是你大哥，你才是大哥，你是大爷！”秦天震脸上再次回到了和夜枫初识的情形，毫无感情，毫无笑意，瞪着眼珠劈头盖脑地就骂：“你上次端了我朋友的药厂，我踏马里外不是人。现在人家要搞你，我也没有办法。” “你现在更过分了，直接抄了西区十几家公司。我想问问你，你还有没有一丝人性。我当年再霸道也只是和别人抢生意，也没有说把人家公司上下搞个鸡犬不留。” “你现在更过分，搞到我头上了，一再打压蔬菜价格。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现在进菜都没法进！” “你这么做，不要说我是治安委员，就是江湖上一个小混混也看不下去。” “做事，有你这样做的吗？人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市场，你仗着贫民帮人多是吗？” “咱俩的公司合作，这个项目结束就终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黄金龙和宋瑞和怎么死的！” 夜枫全程一言不发。 秦天震发完火头也不回地走了，在他看来，夜枫实在是太过分！ 夜枫一时兴起极度郁闷，再次返回孤儿院书房，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他认识的秦天震就是唯利是图、霸道，这样的人居然反过来骂他，作恶难道还有个度？ 夜枫看了不到半个小时。 周老师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夜枫，不好了，有军警冲进来了！” “啊？什么情况？”夜枫一下子弹起来，将书塞进了书架。 院子里，十几辆吉普车包围了过来。吉普车上跳下来五六十人，全都杀气腾腾地。 秦明江阴沉着老脸，手里提着破喇叭喊道：“所有人，立刻给我包围程氏孤儿院，里面的人一个不要放走！” 夜枫刚走出办公室，便看到几十条枪冲进院子，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夜枫。 秦明江倾巢出动，还从北区借来了蔡队长。两个警察署联合办案，把孤儿院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夜枫首先想到的是学校，这么多警察朝着学校来，肯定是因为违规办学。如果要抓他，用不着到这里来。 夜枫举着手走了出来。 这个阵仗实在太大，孤儿院里的孩子吓得四处躲藏。梅院长好像预感到什么，悄悄跑到楼上，将孩子们抱起来朝着楼下跑去。楼梯的大门口夜枫堵着，其他老师也都抱着孩子朝着后门跑。 “什么事？”秦明江一脸得意，连连冷笑：“好你个夜枫，居然敢收留以前的叛党余孽，还搞到学校里来给这帮小崽子教书。” “你这是煽动叛乱！” “来人啊！”秦明江丝毫不带犹豫：“把孤儿院给我封了，所有的禁书查抄，里面的叛党余孽全部带走。” 第352章 夜枫被抓 叛党余孽？ 夜枫当场就明白了，说的就是科技联盟的成员。 看来他们中间有人暴露了，让科技联盟的人来学校里上课，整个孤儿院都被连累了。 夜枫叫苦连连，学校封了就封了，可千万不要把孩子们抓走。 “秦署长，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叛党余孽，只不过是一帮孤儿和里面的护工。” “孤儿，十九区这么多孤儿吗？” 秦明江招呼人上来绑夜枫：“你这里面除了孤儿，还有一些贫民的孩子？” “我靠！”夜枫这才想起，贫民帮也有很多孩子在里面。学校的罪名坐实了，剩下的就是科技联盟的人，一直是军政府抓捕的对象。 当初王处长带来的时候也没有说，那些人是上了军政府黑名单的啊。 这么多人，到底是谁呢？ 风声是怎么走漏的呢？ 难道是秦天震？还是有叛徒？ 夜枫一时没有主意，只能任由秦明江抓捕自己。秦明江和别的警察署长不一样，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唯一的就是立场问题，秦明江是一个对以前组织赶尽杀绝的人。 两个军警上前抓了夜枫，将他手里的棍剑缴获了。 秋歌刚要发作，被夜枫一把推开了：“没事跟夜仙儿回去，不要在这里凑热闹。” “我” “我什么我，赶紧走！”夜枫一把抓过夜仙儿，将它们两个人一起推开了。这两个人不是孤儿院的，也不是负责人。 周老师送走两个孩子，从楼道里走了下来，站在了夜枫身边：“我是孤儿院的负责人，你们要抓就抓我。” “周老师！”夜枫没想到周老师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好，带走！” “秦署长，这些孩子可是无辜的，他们什么也不懂？”夜枫么有任何反抗，只想着秦明江可以放过孩子们一马。 “让里面的老师全部出来，所有人给我抓走！”秦明江没有理会夜枫，让军警上楼去抓人。楼道里除了梅院长，所有的老师七八个全部自觉的下来了。每个人都堵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军警。 “你说我们是什么乱党余孽，我们可以跟你走！”郑老师伸手拦住面前的军警，表现得很冷静：“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请不要为难孤儿院的孩子们。” “对，我们跟你回去调查，不要为难孩子们。”谭老师怒气冲冲，带着吼声将一个军警拦住。 “你们不要试图反抗！” 秦明江没有暴力开枪，只是警告夜枫：“这里面的书要全部查抄，这里面的大人要全部带走，小孩子先集中关押在教室里。是不是乱党，我的皮鞭会告诉你。”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三太太接到老师的电报，带着大批人马冲了过来。 几十个保镖提着枪将军警团团围住，老魏冲到了最前面，手里提着一把猎刀蠢蠢欲动。 “三太太？”秦明江色眯眯地看着三太太，露出贪婪的目光：“这个工地是你的，你程氏集团我看来路有点问题哦？” “上去给我搜！” 军警听到命令，推开面前的老师冲了进去。 “我看谁敢，这是我开的孤儿院！”三太太极其厌恶地看着秦明江，准备和军警对着干：“都给我围起来，今天要是带走一个人，我们就和他拼了。” “程姐，不要冲动！” 夜枫担心打起来对孩子们不好，当场阻止了三太太。 秦明江看着三太太，再看了看夜枫，并没有为难三太太。 军警冲进楼里一顿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一捆捆图书从楼上拧了下来。夜枫带来的图书，幸好藏起来一部分。被查抄出来的书都是一些农业、建筑类的图书。图书被扔在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有一两百本。 “先把人带走！” 秦明江并没有挨个搜查宿舍、教室楼，只是简单地搜查了一下办公室，书房。 “夜枫，怎么办？”周老师也被军警用枪押解着，朝着大门口而去。 “先去看看再说，看看罪名多大，到底要怎么处理？”夜枫回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梅院长，再看了看着急上火的三太太。他朝着众人摇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太担心。 夜枫心里知道，秦明江没有资格处决他们。这件事必然会通过陈总长，如果案子大，可能还会上报给胡传克。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既然不会死，那就看一步走一步。经过老魏面前的时候，夜枫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老魏，咱们和总长可是合伙人。” “啊？” 老魏没有听明白，合伙人，什么合伙人？ 夜枫并不是指望他去找陈总长，而是担心医院里的王工程师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科技联盟成员。 被抓走的八个老师，加上夜枫一共九个人，实际上跟科技联盟沾不上边。 夜枫刚被带走，保洁公司的人、秦天震、贫民帮、药厂、包括总部王处长，都得到了消息。 王处长皱了皱眉头，手里同时拿着两份电报。 他赶紧出门骑上自行车，来到了一座五层楼的小别墅。别墅下面四层都是办公室，只有顶楼住着总裁。 王处长站在防盗门前稍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叩击着铁门。 “进来！”总裁洪亮的声音传来。 王处长推开防盗门，看着办公桌前还在奋笔疾书的总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裁，孤儿院出事了，几个老师被抓走。” “哦？什么原因？”秦浩源浓眉射出一道寒光，气势更加逼人。 “夜枫也被带走了，听说是因为科技联盟的人，还有夜枫搞了个贫民学校。”王处长一口气说完，赶紧拿出另外一张纸条：“内线的消息，让我们不要动。” “不要动？”秦浩源显得波澜不惊，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是几号线的消息？” “三号，猎人！”王处长将电报递了过去，上面就是四个字：“按兵不动！” “既然是猎人发来的，那就听他的。” 秦浩源还是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吩咐王处长：“你想办法通知保洁公司高队长，让他们什么也不要做。” “可是万一呢？”王处长有点着急，生怕出现意外情况：“夜枫可是你的儿子，咱们不能有所闪失。” “我的儿子又怎么了？！”秦浩源一双眼睛冷傲孤清：“咱们十几个区，牺牲了多少孩子？他们没有父母儿女吗？既然猎人已经来了消息，你们就不能轻易暴露。” 王处长看得出来，秦浩源虽然嘴上这么说，一只手却撑在了桌上，显得有点吃力。 “但愿只是其他原因！” 王处长稍微等了几秒钟，秦浩源一句话没有说，只是艰难地坐了下来，脸色越来越黑。 “那我去安排一下！” 王处长转身下楼，飞速来到了电报室，亲自给高队长发去了一封电报。 “人马歇息，静观其变！” 第353章 秦天震救人 “什么叫静观其变，王叔这是要干什么？” 高队长看着手里的电报发火了，重重地将电报扔在地上：“我就说过，夜枫搞这些名堂迟早要出事。” “以前我们不是搞过科技联盟，不也有自己的学校，结果呢，辛辛苦苦几十年，三个月让胡传克搞个精光。” “别发牢骚！”老马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显得也很急躁。不过看到王处长的电报，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气：“王处长不会空穴来风，肯定是有相关的情报支持。” “情报，情报管个屁用。” 高队长依旧是很着急，口无遮拦起来：“要是秦报管用，夜枫就不会被抓。” “再说了这个秦明江，就是靠着人头走到今天的地步。万一他失心疯犯了，突然对我们的人下手怎么办?” 老魏现在是负责安全总工作的，站在一边说道：“夜枫说，咱们公司和总长是合伙的，这是什么意思？” “总长，现在最好别扯什么总长，要是” 高队长立刻就明白了：“赶紧去陈氏制药集团，将所有的人转移走，咱们科技联盟的人都在医院里。” “好，我马上去安排！”老魏立刻就出动了一号别墅的十几个保镖。 老马一直在低头沉思，按道理来说，要抓也会到制药厂去抓。 科技联盟的人都在制药厂，为什么到孤儿院去抓。秦明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夜枫收留科技联盟的余孽，还在学校里煽动妖言，为何没有抓走孤儿院的孩子。三太太是程氏慈善孤儿院的老板，为什么也不抓三太太。 看来这事就是冲着夜枫去的。 如果在其他地方抓夜枫，夜枫可能会反抗，在孤儿院就不会反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马想不明白，觉得主要问题还在夜枫身上，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高队长：“你马上把程辉和克里调出来，让他们随时监视警察署的动向。秋歌、老魏、秦威都调到总部，随时等候命令。尽管王处长说过按兵不动，但咱们还是要准备。” “高队长，高队长”楼下程华来了，后面跟着韩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帮主怎么会被抓？”韩杰冲到楼上就喊。他的大嗓门，加上急脾气，三句就跳起来了：“咱们有十几万人怕个球啊，赶紧带人打过去。” “对啊，现在又不是以前，就算是打起来，咱们也不会那么吃亏 。” 高队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马上前安抚众人：“大家稍安勿躁啊，现在总部有电报，不让咱们动，还是先等等。” 雷鹏来了。 孟班长也回来了，天罗帮的人都来了。 最远的萧辉也来了，院子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大家都静静地等在楼下，楼上高队长还在和总部王处长讨价还价。 王处长的电报一封比一封严厉，强令高队长沉住气。 夜枫和他们不一样，此刻正坐在监狱里，和周老师几个人靠在墙边聊天。这个临时监狱就是一个排破房子，旁边关着上次从西区工地抓走的人。西区抓走二十个人，其中大部分被程华用金条保释出去了，只有四五个参与击杀军警的人，依旧在这里关着。 黄绍虎因为犯事被抓了，这个事情杨鑫也来过问过几次，秦明江就是不把人交给他。 “夜枫，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抓过来又不审问了？” “估计在请示上面，咱们的罪名很简单，就是开学校、还有所谓的科技联盟。”夜枫安慰这一帮老师。他们都不是什么科技联盟，应该也不在名单上，到时候真的要审问起来，秦明江也是空穴来风。 整整关了一天一夜，除了中间有人送过几个杂粮馒头，再也没有人来问过。 秦明江一直坐在办公室，手里拿着雪茄烟显得很烦躁。他的手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看着眼见的三个队长。， 监狱队长陈骏一脸冷漠，就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其他两个队长稍显急切，不停地抬头看着秦明江，就等着他发话。 “这家伙在干什么？”秦明江问道。 “能干什么，和几个老家伙聊天”陈俊看了其他两个队长，冷笑了一下：“你知道人家聊的什么话题吗，科学种田。这家伙在监狱里，还在跟着一帮老家伙学习科技知识。你要是关他个三天三夜，我估计他就跟读书一样，根本不在乎。” “那就打！”刑事队长周斌面露凶色，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不能打！”门外传来一阵吼声，秦天震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到秦明江一双脚放在桌子上，开口就问：“秦明江，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的管家抓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老大，你不会不会知道他在搞学校的事情？” “搞学校怎么了，搞你女人啦？”秦天震对秦明江更加没有好脸色：“你t的这几年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除了搞这些歪门邪道，我没看见你干过一件正经事。你别忘了，陈氏集团你还有股份，你就这么把他抓了，陈总长哪里怎么交代！” 说完他干脆一拍桌子：“赶紧给老子放人！” “我靠，你搞错没有，这里是警察署！”秦明江收下脚来站起来：“老子现在是警察，不是你的小跟班，怎么，还想耍老大的威风？” “狗屁老大，我是治安委员。” “治安委员你更应该知道，他们违反禁令私自办学校就是谋反。 “你”秦天震被噎得差点憋过去，十九区胡司令不让开办学校。说以前的书籍都是反动书籍，动不动鼓动老百姓要明主要自由。说这些知识分子整天夸夸其谈，给大家谈什么剥削、军阀、独裁，还处处贬低胡传克就是个土匪、流氓。 胡传克最恨知识分子，也不让开办学校。 这些年，好不容易让老百姓说不出话来，现在夜枫又搞了一个学校，请了一大帮读书人给小孩子上课，这确实让胡传克很讨厌。 陈总长自然不会替夜枫说话，尽管他也是以读书人的身份辅助胡传克。 “你说，怎么才肯放？” “大哥这可有点为难我了！”秦明江不想和他谈。 陈俊看着秦天震，依旧很冷漠：“秦老板，这可是大罪，要是往上面一报，整个程氏集团都会被端掉。” 秦天震也不耐烦，看着秦明江越来越讨厌：“你taa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惦记人家的三瓜两枣，反正是为了一口吃食，就可以出卖所有人的。” “没道义，没义气！” 他以前不敢这么说秦明江，现在根本不放在眼里。 秦明江也不生气，只是嬉皮笑脸地看着秦天震：“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就要管。大哥你做不了主，这个代价你也承受不起。” “来人，去把那小子带上来！” 秦明江突然闪过一丝凶狠，指着秦天震说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他是什么人。” 第354章 强占公司 杨俊听到秦明江的命令，转过身来朝着楼下走去。 很快，夜枫和周老师就被带到了楼上。 夜枫手里带着镣铐，扶着周老师走到二楼。进门看到秦天震在，立刻就脸若冰霜。 果然是这家伙，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人高密。 秦明江的两个手下将夜枫带到办公桌前，他拿出桌子里厚厚一叠档案丢在桌子上翻开：“姓夜的，你是孤儿院出生？” “是有如何？”夜枫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脸。 面前的人，就是组织最大的仇人，连叛徒都谈不上。在他心里，秦明江早就是个死人，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好说的。 秦明江翻开第一页：“十九区慈善孤儿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这乱世之中谁会管你们这帮孤儿，秦浩源是这个孤儿院的后台。” “不认识”夜枫稍微有点心虚了，没想到秦明江居然知道这种内幕。 是啊，孤儿院太明显了，乱世之中谁会管孤儿呢？ “好，没关系，估计你也不认识。” 秦明江再翻开第二页，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这个人估计你也不认识，叶全都！给你们孤儿院捐款的，死在了魔种部队手里。” 夜枫很想抬头看一眼，但他忍住了：“根本就没听说过。”他很想一句话都不说，但这些事压在心里实在是太久了。 不对！ 秦明江怎么知道叶教授，而且还有他的照片，难道叶教授的死跟他有关。 叶教授是老九出卖的，老九是黄金龙的人，这个夜仙儿亲耳听到的。除非，除非秦明江是黄金龙的上线联系人。 秦明江一直靠这种情报升官发财，难道？ 夜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眼看着秦明江：“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看看能给我栽赃多少？” 旁边周老师情绪稍显激动，瞟了一眼后摇了摇头。 “你在孤儿院长大，现在又回来建孤儿院学校，这本来就是原罪。” 他有拿出几张纸来，分别是夜枫击杀黄金龙，买凶杀害陈瑞和的事情。虽然证据模棱两可，大多数都是推测，但每个字都让夜枫震惊。 “夜老板，你手段高明啊，东南西三个工地都让你拿走了，听说你还拿走了西区的蔬菜市场？” “说，你想怎么办？”秦天震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这事确实是事实。 “要么拿钱消灾，要么孤儿院解散，这些老师全部交到胡司令手里。” 秦明江替夜枫指了一条路，往前就是死，退后一步就是生。他毫不忌讳自己的贪婪：“你小子黑吃黑捞了这么多好处，恐怕陈总长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东南西三个工地拿下了，黄绍虎关了，朱泰然和他是一伙的。到最后连陈总长也入了股，秦明江不得不佩服夜枫的本事。 “好说，你要什么尽管说。” 夜枫知道他肯定还有后招，不然不会丢着陈总长的面子不给。 自己辛辛苦苦折腾和算计，草勉强打出来的一片天地，眼看着就要被这头野兽破坏。 “程氏集团，我要一半，你给吗？”秦明江挑衅地问。 秦天震有点坐不住了，果然是一个比一个黑。他这个天字辈最后的大佬，都有点自叹不如。 “给，全部都给你，包括陈氏制药集团！” 夜枫这才明白，他要的就是钱：“回去后，我把这股权数都拿给你，你要吗？” “我给你脸啦？！” 秦明江的脸由明变暗，由笑变阴，最后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怒吼一声指着周老师：“来人，把这个老家伙给我拖出去毙了！” “从现在开始，我一分钟杀一个，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两个军警上前就来拖周老师，这让夜枫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别，有话好说！”夜枫一把拽住周老师，顿时紧张起来：“我说的是真的，我拿过来，你看重什么要什么。你不是说要程氏集团的股份吗，我给你啊？！” 秦天震也说话了，拉着周老师到一边：“秦明江，你给我玩畜生是，你今天要是动一下试试？！” “畜生？！” 秦明江伸手就去掏钱：“我t就畜生一次给你看，老子不光要杀光这些老家伙，还得让三太太乖乖地爬到老子床上来。” 他气急败坏地掏出枪，拉动了枪栓，对准了面前的周老师。 夜枫赶紧往前一站，将周老师挡在了身后。与此同时秦天震手里的家伙也掏出来了，同时对准了秦明江。 三个队长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掏出枪来了。 陈俊走到前面来，用枪指着夜枫的脑袋，回头对着秦明江说道：“署长，既然这个家伙不识好歹，就让我替你处决了他。” 秦明江刚才还怒气冲冲，看到现在几把枪对着夜枫，将手里的枪丢下：“马上让程氏集团把合同送过来，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送不到这些人一个不留。” 他手里的档案拍了拍，再次警告夜枫：“要是你敢跟我玩花样，我就送到上面去。知道你和陈总长有点关系，可他也保不了你！” “好，我派人送信！” 夜枫将周老师拉到一边，发电报肯定是不会有人相信，夜枫建议让周老师回去送信。 秦明江没有反对，让陈俊带着夜枫走了，周老师也被带走了。 “你够狠！”秦天震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夜枫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完。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起身离开了。来到楼下的时候，走过夜枫身边将周老师叫住了：“周老师是，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夜枫，怎么办？”周老师回过头来，显得也很冷静。 “去拿，让程华送过来”夜枫看了一眼秦天震，看来今天是误会他了。 秦天震叹了一口气，本来他觉得夜枫已经够过分，没想到秦明江更过分。夜枫虽然行事比他还要霸道不讲理，至少不会滥杀无辜。 “好自为之”他拍了怕夜枫，赶紧送周老师去接程华。 周老师离开之后，夜枫被再次关进了旁边的排屋。 “夜枫，怎么回事？”郑老师看到夜枫一脸沮丧，赶紧将他扶过去坐下。 谭老师几个人也都凑过来，急切地问道：“这学校还能不能办，咱们这些人会放出去吗？” “会的！”夜枫一点心情都没有，靠在黑黢黢的墙壁上发呆。 他再次想起高队长说的，　任何时候搞建设不容易，搞破坏就简单得多。辛辛苦苦种一亩地，一头野兽三分钟就可以给你糟蹋完。 “组织十几年的心血，叛军几个月的时间就破坏了。” 夜枫攥紧拳头，狠狠地一拳打在墙上，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355章 孤儿院转移 程华来了，带来了程氏集团的营业执照和股权协议书。 夜枫全程都在发呆，眼卡着两个人签订合同，将程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秦明江一半。 合同签好，秦明江用手弹了弹墨迹未干的纸，不怀好意地看着夜枫：“你可以放走，这些老师先关押在这里，让三太太晚上过来给我一个交代。” “你”程华差点暴怒，看着秦明江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做事最好留一线” 夜枫瞟了一眼程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迅速离开了西区警察署。 陈俊看着夜枫失魂落魄地样子，又看着程华气冲冲的背影，一脸的阴冷。 秋歌和老魏一直在大门口，看到夜枫出来后快步上前，推着三轮车让夜枫坐下。夜枫的脸实在阴沉得吓人，以至于秋歌一句话都不敢说。老魏也预感到不妙，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往回走。 别墅里，高队长和老马依旧心急如焚。 几个总队长眉头紧皱，已经一天一夜了，西区警察署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清理组的人已经被秦威装备好，随时准备待命。几个工地的保安也都分发了猎刀和长枪，包括贫民帮的十几个区队长，也把手底下的打手全部召集回来了。 整个贫民帮都在等待高队长的命令，甚至连工人协会的人也组织好了。 总部迟迟不让动作，高队长只能等着。 如果夜枫没有生命危险还好，一旦发生变故便会倾巢出动。 总部的王处长，也一直在等候最后的结果。 “队长，我回来了！” 夜枫走上楼梯推门而入。 高队长看到夜枫回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些老师呢？” “咱们开个会！” 夜枫反手把门关上，示意几个总队长和高队长坐下来，天罗老大也在现场。 几个人都急切地坐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夜枫等他说话。 “晚上把秦明江搞掉，不搞掉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高队长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从夜枫的脸上，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非常的棘手。 十几年前，秦明江就出卖过组织一次，要处决他天经地义。 只是，处决一个警察署长，随后带来的危险性非常高。要是以前，他会和夜枫吵一架，但现在的夜枫，已经吵不醒了，已经心如死灰。 “到底出了什么事？”高队长心已经掉落谷底，半天才开口问道。 “叶教授的档案在他手里” 夜枫做出这个决定，仿佛耗尽了一身的力气，说话显得有气无力：“组织的大部分秘密他都知道，孤儿院的背景也知道。今天抢了程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虽然暂时不会对我们下手，但老师们都没有放出来。” “他让三太太，晚上去给他一个交代” “混账！”老魏猛地一锤桌子站起来，上次签合同的时候他就准备爆发，没想到今天又来这一出。 “不去把柄在手里。”夜枫胸口闷气难出，没有凝成了一团：“去，你们知道后果。我们如果连组织的女性都保护不了，那就不要做人了。” “干他！” 高队长听到这话，立即下达了处决令：“这家伙不要让他活到明天” 韩杰站了起来，其他几个区队长都站了起来。 “这事，不要你们参与，我自己去。”夜枫拒绝了高队长的意思，要是以前他早就私自行动了。现在有话必须和高队长说清楚，毕竟大家是一条船上的。 “你怎么去？！”高队长沉住气问道。 “我不能连累大家，你们负责把孤儿院转移走，把老师救走就行了。”夜枫憋着气回答。 老马看到两个年轻人，敲了敲桌子：“夜枫，你现在是十几万人的帮主，做事要好好考虑。你告诉我，除掉秦明江，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夜仙儿壮着胆子，低声说了一句：“要不我去把档案偷回来？” 夜枫总算是缓过一点力气，再次示意大家坐下：“秦明江是必须搞掉的，你们忘了十几年前一夜之间组织被清理干净。” 秦明江手里有资料，一旦交上去胡传克就会下令清缴夜枫手下的所有公司和组织。他没有交上去，等着就是现在用来换钱。秦明江已经做到警察署长了，再往上没有了晋升通道。总不可能代替陈总长？ 现在贫民帮的事情，外面知道的人不多。夜枫打算一个人动手，做掉他之后一把火把资料全部烧了，合同也拿回来。 到时候陈总长派人来调查，他可以一个人逃到总部。 如果贫民帮参与此事，就会引起整个军政府的注意，贫民帮很有可能被一锅端。 贫民帮，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军政府。 “你走了，我们以后怎么办？”程华不同意。 韩杰也坚决反对：“不动用贫民帮也可以，就以我们货场的名义打上门去，大不了货场重新建。” 没有夜枫群龙无首，高队长能领导贫民帮，却带不动这么多公司。 “别争了，我问问总部的意见。”老马亲自拿过电报机，给王处长发电报。 夜枫生怕总部不同意，想要拦截老马已经来不及，只好站在旁边补充：“你告诉王处长，今日好不容易有的局面，不是靠死几个人就可以挣回来的。不论我们有多大的牺牲，都必须把秦明江处决掉。否则，我们以后的任何工作都没法开展。” 孤儿院没法办，程氏集团只能全部让出去，一旦和组织挂上钩，贫民帮随时都有可能被端掉。 “还有，总部如果不同意，我会抗命！” “你告诉王处长，我们可以牺牲，这些老师和三太太不可以做出牺牲。” “知道了”老马皱着眉头一直发电报。 夜枫转头看着雪菲，决定先转移孤儿院：“四姐，麻烦你到孤儿院，将孩子们先转移走。” “好，转移到哪里？” “夜仙儿，你带路” “好的，我知道怎么走！”夜仙儿拉上雪菲，转身朝着楼下跑去。 无论如何，孤儿院都是要转移走了。夜枫又安排老魏，去程氏集团保护三太太。 此时西区警察署里，秦明江正兴奋地跟着几个队长在聊着天。 “署长，酒席我已经能订好了。”陈俊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恭维地说道：“咱们拿下了程氏集团，今天晚上你可要多喝几杯啊。” “那是当然，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晚上还有美人等着我呢。” 秦明江志得意满，想着晚上就要来临，不由得更加兴奋：“走，都跟我喝酒去。” 第356章 宣布你死刑 傍晚时分，冷风嗖嗖。 夜枫跟着老魏和秋歌，早早地埋伏在了西区警察署外面。 在他们不远处，二十多个清理组的杀手，埋伏在了几百米之外的雪地里。二十把猎刀插在雪地里，透着乌黑的寒光。二十双眼睛瞪着不远处的警卫，眼睛里闪着一丝血色的光芒。 薛猛的血狼团在，杨剑的猎刀队也在。 秦明江摇摇晃地走进警察署大门，看到门口站岗的军警，歪着脑袋提了提裤子：“怎么样，人来了吗？” “报告署长，什么人？” “他妈的，三太太没来吗？”秦明江晃荡着脑袋踉跄两步，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他脸上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 陈俊连忙上前扶住秦明江，示意军警退下：“秦署长，你就放心好了，这人肯定来了。” “那是，再不来我t突突了这帮老家伙。”秦明江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再次揉了揉太阳穴：“这他妈是什么酒啊，怎么上头呢” “几十年的老酒，肯定上头啊”赵锐也昏昏沉沉，走路直打蹿。他一把搂住周冰，两个人左右摇晃着，感觉地面都在晃动：“走啦，我们回去了，就不耽误署长的好事” “走啦，回去睡觉啦” 秦明江摆了摆手，朝着楼梯口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过去。 楼梯口一个军警从昏黄的灯光下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油脂灯，看了一眼秦明江朝着大门口走过去。 “兄弟，该我值班了，你走。” “那好，这天也太冷了，枪我就给你了。”值班的军警裹了裹大衣，勾着头朝宿舍走去。 换岗的军警将手里的枪放下，把油脂灯放在了岗亭的桌子上。 油脂灯放下，岗亭的玻璃上，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值班军警离开，将手里的枪拿起来，往里面摁了两颗子弹。用手扒拉着枪栓，端起来走出岗亭来到院子里。院子里不远处的小排屋门前，还站着一个军警。 “诶，兄弟，过来！”门口的军警招了招手从兜里拿出一张报纸裹着的东西，示意监狱门口的军警过来：“我这里有好东西，专门给你留的。” “什么好东西？”监狱门口值班的狱警，听说有好东西，提着枪跑了过来。 “卤肉，今天陈队长专门带回来的，送给你尝尝。” “我靠，卤肉啊？！”狱警跑过来，乐呵呵地伸手去接。 “慌啥呢，我还没有吃呢，走，跟我去岗亭里，里面有酒。”军警扬了扬手里的大方块，将他推到前面。狱警刚走出去两步，军警突然抡起大方块，对着他的头上一顿猛砸。 “嘭！”一声闷响，狱警脑袋一歪。 “嘭！”再次一声，狱警直接扑倒在地。 抡起的手没有停下，一口气砸了两三下。不远处的夜枫和秋歌，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口冲去。 “对不起了兄弟！”看了一眼门口的军警，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拳。 执勤的军警脑袋嗡的一声，倒在了地面上狱警的身上。 薛猛看到夜枫进去了，招了一下手：“兄弟们，赶快去救人。” 二十多人抽出猎刀爬了起来，趁着夜色溜进了院子里，朝着小排屋的方向摸了过去。 夜枫端起岗亭里的油脂灯，带着秋歌朝着楼上而去。整个办公楼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三楼秦明江跟猪一样在咆哮。 “人呢，你说的人呢？” “他妈的，这帮家伙吃了豹子胆了。” “去，把那几个娘们给我带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这不就来了吗？”陈俊嬉笑一声，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他回头朝秦明江笑了笑，来到办公室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老魏阴冷着脸正站在门口，看到陈俊开门一把猎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把将他薅了出去。秋歌和夜枫从门口挤了进来，一人手里一把猎刀朝着秦明江扑了过去。 秦明江眯着眼睛，仿佛看到两团黑影朝着他冲了过来。他本能地一下站起来，奈何头重脚轻差点栽倒。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两把猎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秦明江震惊地看到夜枫和秋歌压在自己身上，两只手将他的胳膊拧住，两个膝盖顶在他的胸膛。 夜枫手里的猎刀轻轻抬起，对着他的胸膛准备戳下去。 “啊”秦明江立刻清醒过来，伸手一把抓住面前的猎刀，拼命挣扎着想要翻身起来。 猎刀划破他的手掌，鲜血从刀刃之上滴落下来。 夜枫依旧往下用力，死死地盯着秦明江：“用程华的一句话告诉你，做人留一线你自己非要作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魏和陈俊也从门口走了进来，两个人一起上前，摁腿的摁腿，压头的压头，将秦明江压得毫无挣扎能力。 “夜枫，人不能杀，要送到总部！”陈俊捂着秦明江的嘴巴低声说道：“王处长有电报来过，这个人必须送到总部。” “来不及了，你就说让我杀了！”夜枫再次用力，猎刀划过秦明江的皮肉。 “这个人作恶多端，我就要让他死在警察署，给其他人提个醒！” “你这是违抗组织命令。” “管不了这么多！” 秦明江一双眼睛瞪着夜枫，听着他们说话，突然明白了什么。面前的人提到的组织就是秦浩源，夜这个夜枫果然是有身份的。 完了！这一刻他的眼睛露出绝望，双手死死抓着猎刀看了一眼陈俊。面前这个自己的部下，居然和对方一起来刺杀他。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陈俊是何许人。 秦明江力大无穷，双手拼命地挣扎着，眼睛里泛起一道红色的光芒。 老魏眼看夜枫不能得手，突然松开双手。他退后一步，对着夜枫的后背猛地一撞。“噗呲”一声，猎刀穿过胸膛，面前的人顿时身体一软。 夜枫再次用力，看着秦明江恶狠狠地说道：“我，夜枫，贫民帮帮主，宣布你的死刑！” 陈俊无奈，只要用力捂着秦明江的嘴巴，尽量不让他发出声来。直到秦明江一动不动，全身瘫痪下去才松了手。 秦明江死不瞑目，两双眼珠子依旧瞪着。 “你快走！”夜枫低吼一声，推开了目瞪口呆的陈俊。陈俊气呼呼地瞪了夜枫一眼，大步流星地朝着楼下跑去。 秋歌迅速地走到门口，将油脂灯从地上捡了起来，再次回来的时候，夜枫已经将书架上的书全部堆在了一起。夜枫迅速地找到叶教授的档案，将整个文件装在一个袋子里，又从抽屉里找来两本股份协议。 他伸手接过秋歌的油脂灯，将屋里的东西一一点燃。 窗帘点燃后扯了下来丢在沙发上，连同整个油脂灯丢在了书堆里。 夜枫带着秋歌一路狂奔，冲着西区的方向而去。 身后，警察署里火光冲天 第357章 打通辐射区 西直公路上，五六辆三轮车颠簸着。车里面坐着孤儿院的老师，朝着西五区的山路而去。 夜枫也上了西直公路，转身和老魏告别：“老魏，你就住在八号别墅，有什么事情及时和秦队长联系。” “好，你们小心啊！”老魏急匆匆地走了。 夜枫带着秋歌，追上了前面气呼呼的陈俊：“陈队长，你跟着我们走意义不大，还是回去。” “回去个屁，你们要是把人带走我有个说法。现在秦明江已经死了，我这是给你们当替罪羊。”陈俊没想到夜枫居然连组织的命令都不听，他将手里的棍剑丢给夜枫：“要做就把事情做利索，赶紧跟我走。” “我有我的想法”夜枫伸手接住剑，没时间给他解释。 经过西五区的时候，秦队长刚好带着孩子们已经转移完毕，回来接后面的老师。 “秦明江呢，没带来么？” “弄死了！”陈俊气冲冲地朝着跑。 “哎，你怎么又擅自做主”秦威无奈地看着夜枫，这个家伙毫无组织纪律性。 薛猛将老师交给秦队长之后，骑上三轮车又来追赶夜枫。 二十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西十八区附近的露天物资场。沈鹏十八区的打手早就等候在这里，看到夜枫之后招呼着后面一千多人跟上。 “帮主，我们要到干什么？” “你们先不要靠太近，等会我们把这几个物资场全部控制住。” “好”沈鹏放慢了脚步。 物资场里倒是灯火通明，左边是熊老大的物资场，右边是魏老五的物资场，边上还有四五家很小的小公司。 “我去！” 陈俊将夜枫推到人群中走到了前面，将熊老大的门敲了敲：“熊老板在吗，我西区警察署的。” 院子里的保镖听到声音从门卫里面探出了头：“陈队长啊，这么晚到这里干什么？” “找你们熊老大，他在吗？”陈俊伸手扯了扯围墙的栏杆，里面被铁链子锁上了。这里的货场是露天的，但保镖和老板住的地方非常坚固，加厚的铁栏杆又高又结实。 保镖正要起身开门，熊老大披着棉大衣走出自己的房门：“陈队长？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有事和你核对一下”陈队长显得娴熟而又冷静，在他身后是二十几个清理组的人员。薛猛已经带人挨个去敲门，要所有的老板出来接受问话。 见到有警署的人在现场，几个老板都没有耽误，全部走了出来。 熊老大看到几个老板都在，脸色有些难看：“陈队长，咱们到屋里去说，这地方人多。” 五六个老板都到了，陈俊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突然掏出枪来对准了熊老大：“告诉我，夜枫是不是从辐射区带书回来了？” 熊老大吓得一愣，歪了歪头一脸讨好地回答：“是啊，这不是我告诉秦署长的吗？” “砰！”杨队长直接开枪。 熊老大身子一歪，倒在了栏杆边上。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其他几个老板吓得尖叫一声，屋里的保镖也都跑了出来，手里的枪对准了陈俊。 夜枫这才明白情况，手里提着棍剑走到了前面。看着地面上的熊老大，早就已经歇菜了。 “都不要动，熊老大罪有应得，其他人一概不追究。”杨俊大声喊道。 物资场的老板们还在蒙圈，不知道熊老大到底犯了什么错。不就是给秦明江提供了一个情报，怎么就会被击毙。魏老板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夜枫。 沈鹏在后面听到枪声，带着一千多号人直接冲了过来。 黑压压的人群四面散开，迅速地将五六个物资场的住处包围了。 “你们要干什么！”其中一个老板看到了异常，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为了对付熊老大一个人。 工人们手里举着扁担，将每个公司的大门都打开。 这些货场里面都有保镖，而且人数还不少。最大的货场有五六十个，最小的货场也有十几个。 夜枫这才从熊老大的事情上回过神来，感情是这个家伙出卖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给秦明江抓住了把柄。这更加坚定了他必须将这些人全部带走的决心。 夜枫走到前面来对着百多号保镖和五六个老板说道：“大家不要怕，我要到辐射区去一趟。这次是警察署的活，有重要物资要运输，所有的保镖一起随同。在这里的物流工也要去，人越多越好。我自己带了一千多号人，大家马上出发。” “魏老板，你放心，工钱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好的，好的。”魏老板吓得不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依旧是没有弄清楚状况。 其他老板也都一样，半夜三更被吵起来，到现在还在做梦。 杨俊见保镖没有动，催促着几个老板：“都给我快点，不要磨叽，谁要是不肯走，我现在就把他抓了。” “好，好，快点！”魏老板招呼着自己手下的保镖和工人：“你们都跟夜老板走，到辐射区跑一趟。” 其他老板也不敢违抗，把自己的工人打发走了。 “为了安全起见，把你们的枪交给我们的人，回来的时候还给你们。” 杨俊的话刚出口，魏老板就要反对。可他很快就发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其他老板也都不敢说话，惹了警察署可没有好果子吃。保镖们看老板不发话，也就任由工人把枪抢了。 夜枫将沈鹏拉到一边交代：“从现在开始，你留一百五十人把整个货场接管了。我给你留五十条枪，其他的我都带走。” “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是货场的老板。”夜枫来不及详细讲：“我就在辐射区边缘，有事你直接找我就是了。” 夜枫让沈鹏安排五六个人接手这五六个货场，把货场的小客户以后都打发掉，专供韩杰和北货场就可以了。从现在开始，整个西区辐射区外围及内部，都换成自己的人。 “那就好！”沈鹏没有当过老板，听说夜枫就在后面，心里踏实多了。 夜枫还专门从物资场拿了一台手摇发报机，让工人带走一些粮食。在处理完一些细节之后，薛猛上前将五个老板用枪逼着，全部带入了辐射区。 “夜老板，你这到底是要干啥呢？”魏老板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其他几个老板也明显感觉到不对。 薛猛和杨剑手下的人，全部将枪口对准了他们的保镖，完全把他们当罪犯一样往辐射区押送。 沈鹏的西十八分队，七八百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将一百多人裹挟在中间。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辐射区而去。 第358章 帮会扩大 天亮时分，夜枫带着的队伍出现在了辐射区一个山沟里。 这里四面环山，处处是悬崖峭壁。山上虽然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树木，但确实是一个上好的藏身之所。只要把山谷两头一堵，任何人都别想进出。 辐射区虽然危险，但比不过外面凶险。 昨夜截杀秦明江之后，夜枫送走了孤儿院所有的孩子，还让老魏拆掉了孤儿院的招牌。现在就算是警察署来抓人，主要的嫌疑人就是夜枫和陈俊。至于程氏集团和贫民帮，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夜枫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冒险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如眼前几个老板一样。 看到队伍停下来，几个老板这才明白，他们的目的地不在废旧城市。 “夜老板，你到底要干什么！”魏老五后悔没有反抗，现在枪在十八区分队的手里，对方人也多，只能任人宰割。 “魏老板，实不相瞒，你的物资场被我抢了。”夜枫非常坦白地告诉几个老板，西区的物资场被自己占领了，这些人也都被他扣留了。 “你土匪！”魏老板气馁地坐在地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他几个老板面如死灰，连反抗的心情都没有，这个时候老实点才是明智的。 夜枫想起秦天震的话，觉得生意人正当做生意也是应该的。如果对所有人都采取消灭的方式，实在是不明智的。 他笑呵呵地靠着魏老五坐下，招呼着几个老板一起坐下来。几个老板虽然很不情愿，但薛猛的猎刀太吓人了。 “夜老板，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朱老板唉声叹气地坐在地上，嘴里闹闹叨叨。 倒是其他几个老板，连抱怨的勇气都没有。 “各位老板实在对不住。”夜枫礼貌地朝着大家拱拱手，装作十分歉疚的样子：“我这次抢你们的物资场实在情非得已。物资场有多少东西，我算出来之后全额赔偿给你们。今后这个物资场我来经营，赚的钱也都算在你们头上，你们看怎么样？” 魏老五看了看其他几个老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枫要赔偿他们的损失，今后物资场赚的钱也还给他们。那抢劫货物资场有什么意义？ “对啊，你把我们弄到这里干什么？”朱老板自然是不信的。 夜枫抓了抓头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尴尬了好一阵子，突然就变脸了：“话我就不多说，反正物资场肯定还给你们。不过暂时要委屈几个老板，就住在这峡谷之中。要是听话，出去的时候重重有赏，要是想逃跑，那就是死路一条。” 夜枫说完敷衍的再次拱手，转身朝着山谷走去。 在观察了一会儿地形之后，吩咐陈俊和薛猛各带一部分人马，在山谷里开始修建城堡。 附近的石头有的是，扁担锄头也都带来了，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钢筋水泥。 夜枫走到一边给秦队长发电报，让他继续发动贫民帮的人，调集两万精壮到辐射区。这些人白天去辐射区，晚上再悄悄回到贫民窟。他又从总部申请，调集三千条枪到辐射区，争取在这里训练出一批军队来。 夜枫手上有上百个亿，准备放手一搏，让程刚暂代袁队长之后，加紧扩大贫民帮，争取在半个月时间扩展到五十万人以上。 而另外一边。 西区警察署被陈云辉带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陈云辉坐在办公室火冒三丈，短短两三个月时间，自己手底下死了两个警察署长，这可不是闹着玩。 “你们说说，这事到底是谁干的！”他猛地一拍桌子。 秦明江手底下两个队长诚惶诚恐，受伤的军警静若寒蝉。现场只有杨鑫一个人洞若观火，却只能装着糊涂：“老师，这个陈俊怎么不见了？” 杨鑫见陈云辉不说话，又低眉顺眼上前提醒：“会不会是对手下人太苛刻，让人给您别忘了陈钊的事情” 现场还有两个警察署长也在，听到杨鑫这么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杨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都是自己人干的？”赵天城不屑一顾地看着他，感觉这就是在含沙射影。 “来，你说说！”陈云辉还是信任杨鑫的，觉得他看问题比较深刻。 杨鑫没有理会赵天城，也不怕得罪任何人：“但凡凶杀，大多数都跟仇和利有关。仇的话是以前的旧仇，现在人回来了，自然有人报仇。咱们胡家军里的人以前都是江湖上的，得罪的人自然是不少。你现在风光了，自然会有人嫉恨。” 这一点赵天城是赞成的，那个人身上没有几个仇家？ 朱泰然反而显得泰然自若，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他做人的宗旨是绝不与人结仇，也不会做令人发指的事情。 陈云辉也赞成，自己的儿子阿西就是最好的例子。 杨鑫见大家在认真听，话锋一转：“第二个问题当然就是利，现在十九区刚刚开工，涉及的费用都是巨额。警察署长权利比较大，一个陈钊就敢私自挪用二十个亿，发财都是自己一个人，手底下难免有人不服。” “黄绍虎为了敛财，跟着黄金龙一起无恶不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此话太过忌讳，但也是事实。 杨鑫的两句话，都直接戳穿了胡家军的丑陋面孔。不是到处杀人放火结仇，就是中饱私囊贪得无厌。 “嗯？”赵天城本来还在低头沉思，突然觉得不对劲。东西南三个警察署都换人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陈云辉深以为然，怒视着一个个警察署长：“你们这帮人啊，个个贪得无厌。对百姓动辄打骂，对一些公司也是敲骨吸髓。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死在自己贪婪和粗暴之下。” “这个案子，我看还是交给杨鑫和朱泰然，你们抓紧时间调查。” “是，总长！”朱泰然抬手行礼。 杨鑫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继续释放烟幕弹：“哎，抓到又有什么用，现在的贫民有一个怕死的吗？把人逼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他看得出来，赵天城的脸上在抽抽。 北区，是最铁血的一个警察署，动不动就处决工人。赵天城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手底下抓了一大把股份。 杨鑫决定继续搅浑水，暂时将案子拖住。送走陈云辉之后，他转身给高队长发了一封电报，也给夜枫发去了一封电报。 “让北货场工人闹事，袭扰赵天城，控制舆论！” 第359章 北区闹事 陈总长刚走，周冰和赵锐两个人立刻上来提醒杨鑫。 “杨队长，会不会是夜枫做的？”赵锐满脸恭维，想要巴结一下面前的警察总长学生。 朱泰然站在一边，抬头看着天花板。 夜枫，这个人本事确实不小。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还有点麻烦。 自己经手这个案子不能不问，但如果查出来了，自己手里的事情也就黄了。好在有杨鑫在，看他怎么应付。 这些年他也看透了胡家军和警察署的腐败，只求明哲保身。 杨鑫心头一惊，依旧装着虚怀纳谏的样子：“那赵队长你是怎么分析的？” “前几天我们署长抓了孤儿院的人，还把程氏集团的股份抢了百分之五十，会不会是夜枫带人报复？” “哦？” 杨鑫知道这事迟早会露馅，可以隐藏是不行。只好语重心长地劝解两个队长：“这秦署长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连陈总长的人都敢动？” “陈总长的人？”周冰一头雾水，虽然他也在陈总长府上见过夜枫，但怎么就成了陈总长的人。 “这你不知道，夜枫可是陈琪的结拜兄弟，陈氏制药集团的负责人。” 杨鑫没有多说，让两个队长自己去体会。 陈琪的结拜兄弟，自然是陈总长的“义子”级别。陈氏制药集团，听这个名字，应该是跟陈总长有瓜葛了。 周冰听到这话并不高兴，而且显得有点失落。官大一级压死人，陈总长也在捞钱，更别说秦明江了。可怜的是他们这些小队长，只能吃点残羹剩饭。更别说下面的普通军警，跟外面的普通工人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身上多了一层皮。 同样不爽的还有赵锐，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代理署长，结果陈总长只字不提。 杨鑫见两个人一脸不爽，从兜里摸出一根金条放在桌子上：“做人啊，不能太自私。” “杨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冰看着金条两眼发直，这可是一千万，当兵二十年也拿不到这么多钱。 杨鑫显得很淡然，将金条推到赵锐面前：“有些不该说的话尽量不要说，没有必要惹麻烦。我这个人的宗旨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灾。你看看我们朱署长，南区有一个工人和他过不去吗？涸泽而渔，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那是！”赵锐满心欢喜，以前秦明江可没有这么大方。 周冰也万分感激，有钱最重要，秦明江的死跟他们干系不大。 出了西区警察署的大门，朱泰然紧跟两步，说出自己的疑惑：“老杨，不会真的是夜枫干的。我听说秦明江昨天刚把他放出去，怎么就” “老朱，夜枫有那么傻吗？” 前脚刚出警察署的门，后脚就出来做掉警察署长，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傻。 但除了夜枫，朱泰然实在想不起谁。 杨鑫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误导线索：“就算是夜枫干的又怎样？秦明江连陈氏制药集团的股份也敢抢，这不是找死吗？” 朱泰然目瞪口呆，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个官场上的雏，除了老老实实地做事，其他一窍不通。听杨鑫这话，难道和陈总长有关系？ 怪不得陈总长“装模作样”，却没有拿出个方案来。朱泰然当即决定，自己还是躲在后面的好，万一处理不对碰了陈云辉的利益就不好了。 秦明江的案子还没有开始调查，北区的工人又闹起来了。 陈扒皮的工地上，几百个工人此刻正在罢工。 “陈老板，你要是不加工资，我们马上就走人。”区队长李川带头起哄，几十个小头目也都跟着起哄。 “加工资，不加工资爷不伺候了。” “现在东西南三个区都是五百块，建筑工是六百，不加工资我们就去东区。” “什么？”陈扒皮立刻露出凶横地面目，掏出自己的短枪威胁：“他妈的，敢在老子面前称爷，我看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拉了一下枪栓，准备先打死面前的工人。 李川见情况不对，手里的锄头扬了起来，大声呼喊到：“兄弟们，陈扒皮又要杀人了，有胆子的就跟他拼了。” “谁敢动手！”保镖队长提着枪走到前面来，将枪口对准了李川。 “我去你娘的”李川趁着保镖队长不注意，锄头调转方向从空中砸了下去。咣当一声保镖队长的长枪被打飞，走火朝着地面开了一枪。 就是这一枪，引起了几百个工人的愤怒。 “兄弟们，抄家伙！”一个小队长提着扁担冲了过来。 另外一个小队长开始煽动：“咱们北区的工人不比东区差，凭什么就这么窝囊。” “对，今天我们也要打一场！” “干掉陈扒皮” 群情很快就激动起来，东区西区工人闹过一次，狠狠地打压了黄金龙，现在秦明江也死了。 北区不甘落后于人，准备今天闹出一个大动静。 “杀！”有人高喊一声，几百个工人如同下山的猛虎冲了出来，手里的锄头扁担招招致命，完全就是冲着杀人去的。 “砰！” 陈扒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朝着对面开了一枪。 面前扑过来的工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愤怒的人群再次点燃怒火，几百个工人锄头扁担很快就将保镖队伍包围，抡起锄头一阵乱砸。 “啊！”保镖抬起枪还没有来得及拉栓，一锄头从他头上飞过，半个脑袋顿时血肉模糊。其中一个工人抡直了扁担，冲着陈扒皮的脑袋上就是一扁担。陈扒皮侧身一躲开，后面的人一扁担砸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工地上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 其中一个小队长专门盯紧了陈扒皮，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兄弟们，今天我们就为了工友报仇，打死陈扒皮！” “对，打死他！”几个人来回跳跃，却不敢朝着陈扒皮冲过去。 这家伙不光武功高强，手里还有一把枪，此刻正紧张地和工人对峙着。很快他就发现，越来越多的工人开始围过来，手里的扁担还在滴血。 在他身后，只有两个保镖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帮泥腿子是要造反吗？”陈扒皮慌了，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西区工地上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愤怒的工人打死了黄绍虎手下的军警。本来他已经稍微在注意了，可没想到今天李川平白无故的就要加工资。 他狐假虎威的骂了一句，工人就发作了。 毫无征兆。 陈扒皮感觉如同进了狼窝一样。 “干什么，杀了你为工友报仇！”李川刚才手臂上挨了一枪，现在还在滴血。他紧盯着陈扒皮手里的枪，瞪大了眼睛握着锄头往前靠近。 围猎开始了，两个保镖吓得扔下手里的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兄弟们，绕过我们，我们不干了！” “对，饶过我们，我们不敢了！”另外一个保镖也赶紧丢下武器，跪在地上乞求工人们放一条活路。 陈扒皮脸色如同猪肝一样，不知道是该求饶，还是继续对抗。 第360章 北区大爆发 就在陈扒皮两腿发软，欲哭无泪的时候。 赵天城带着警察署的人到了，几辆吉普车呼啸而来，十几个军警从车上跳了下来。 军警们端着枪，迅速展开包围队形，想要将陈扒皮身边的人轰开。 赵天城拿出自己的配枪，朝天开了一枪快步上前：“都干什么，要造反吗？赶紧给我退下，否则格杀勿论。” “好你个赵署长，你是又要杀人吗？”工人中混着的临时工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西区工会的秦江，今天亲自到这里来领导工人闹事。 按照高队长的指示，只有北区现在可以闹事，必须把事情搞大。 “你是什么人！” 赵天城没有想到有人敢当面质询自己，顿时怒不可揭，手里的枪对准了秦江。 秦江大步向前，丝毫不畏惧赵天城：“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是要充当陈扒皮的打手吗？我身后这三百工人不过是要求加薪，难道这过分吗？” “加薪，你是想学西区闹事是？” 赵天城一挥枪，满脸凶狠地命令手下：“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想在我北区闹事，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赵天城已经忘了秦明江的事情，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秦江。 几个工头看到走上来的军警，一起站到了秦江身边，想要阻止军警抓人。 他们还是惧怕这十几条枪的，不敢和军警冲突。上一次秦明江抓过去的人已经处决了几个，还有几个关在临时的监狱里。 看到有人上来阻拦，赵天城再次命令：“今天凡是闹事的，都给我带回去，我看看到底是我的子弹硬，还是你们的脑袋硬。” “不可以！” “谁敢带走工人，我们就拼了！” “对，大不了一死，兄弟们，拼了！” 人群激动起来，锄头扁担开始晃动，激动的人朝着秦江的身边涌过来。 “砰！”赵天城朝天再次警告，然后将枪口对准了秦江：“你们以为这里是西区吗，今天谁敢闹，我就一个不放过。” 说完他招了招手，后面两个军警端着微冲走了过来，哗啦一声拉开枪栓。 赵天城要大开杀戒了，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 秦江见势不对，赶紧伸手拦住工人：“兄弟们别冲动，我跟他走就是了。我倒要看看，西区警察署到底是谁的警察署。” 陈扒皮从人群中钻了出去，趁着警察署和工人对峙的时候，气冲冲地溜了。 “妈的，老子非得弄死几个！”陈扒皮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复不是他的作风。陈扒皮坐上车，一踩油门朝着陈氏建筑集团的方向走了，他要在工人们没有散开之前，将所有的保镖带过来。 秦江规规矩矩地伸出了手，让北区警察署的人把他带走。 几个小队长眼看不对劲，赶紧跑出去报信。 高队长手里没有人，只留下了天罗老三在北区的现场观察。很快天罗老三就跑回来了，噔噔噔上楼嘴里喊道：“高队长，秦江让人抓走了，陈扒皮也去找人了。” “怎么办？”老马坐立不安，焦虑地看着高队长。 这几天夜枫走了之后，他是每天担惊受怕，好在警察署的人还没有调查到这一步。 高队长手放在电报机上，还在思量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是一个比较循规的人，不知道夜枫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 现在杨鑫已经把舆论造出去了，闹事也就是个形式。 但没想到的是，秦江被抓了，是该反抗还是该救人？高队长没底。 夜枫这边也已经收到了电报，却非常果断的给北区萧辉发去了电报：“全部出动，包围警察署，不达目的不罢休。” 电报一出，北区十八个分队长立刻招呼贫民窟的人。北至公路上，成千上万的人从贫民窟涌出来。东十八区住着七十多万贫民，贫民帮的正式成员超过了七万人。收到总队长萧辉的命令之后，拖家带口地出了门。 青壮年打手走在前面，妇孺老人和孩子走在后面。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锄头、扁担、镰刀，再不济的人手里也抓着石头、木棍。 领头的小队长脸色阴沉，身后的长龙在公路上汇集，朝着北区警察署的方向而去。十八条长龙汇集，又裹挟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十九区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场面，一下聚集了将近二十几万人。 “这是干什么啊？”几个不明真相的人跟在后面。 “哦，听说有粮食发！”贫民帮的人不嫌事大，鼓动着其他人一起：“今天警察署发粮食，去晚了估计就没有了！” “我靠，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兄弟们快点，去晚了可就落不着！”有人招呼了一声，更多的人卷进了人潮之中。 同样出动的还有东区附近的贫民，雷鹏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准备前去接应，让附近几个区的贫民帮也出动了。 东直公路和北直公路上三十万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警察署而来。 陈扒皮开着车刚冲出陈氏集团，便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他使劲摁着喇叭，却没有人理会。后面的几十个保镖提着枪，也被人群冲得东倒西歪。 陈扒皮气急败坏地摇下车窗，将脑袋伸了出来喊道：“给老子让开，都是干什么的！” “这不是陈扒皮吗？”一个贫民认出了陈扒皮，小心的提醒旁边的小队长。 小队长计上心来，悄悄给旁边几个人嘀咕了一句，抬起头来高喊：“杀了陈扒皮，为兄弟们报仇！” “杀了陈扒皮，为兄弟们报仇！”几个人带头喊起来。 其他贫民帮的人也跟着高呼：“杀了陈扒皮，为兄弟们报仇！” “陈扒皮在哪里！”有人高声问道。 陈扒皮刚才还在拼命往前面挤，很快就发现浩浩荡荡的队伍望不到头。他顿时吓得头皮发麻，赶紧钻进轿车里摇下车窗。小轿车喷着火苗朝后面退去，离开公路之后掉了一个头一溜烟跑了。 几十万人高呼着口号继续往前，呼喊声如同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整个北直公路都沸腾了。 这场面太过吓人了，周围的一些小公司、商铺都赶紧关门。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陈扒皮吓得一身冷汗，进了院子里赶紧将门关上。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面前一个保镖都没有了。这些保镖是见过世面的，看到如此大规模的人群，早就提着枪跑了。 在他们看来，陈扒皮今天必死无疑。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被鼓动起来，朝着陈扒皮的公司追了过去。 “我的天，这又是干什么？”陈扒皮看到几千人朝着公司大门而来，赶紧从车上把枪提了下来。人群中什么人都有，流氓地痞、土匪强盗，懒汉都跟着起哄，开始打砸附近的店铺。 贫民帮的人现在没心情管陈扒皮，高呼着各种口号，继续赶往警察署。 第361章 赵天城认输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 “释放工人，严惩陈扒皮！” 人群中高文升开始带节奏，口号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洪亮。 赵天城刚把秦江收押，便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当他从窗户上伸出头来的时候，被面前一望无际的人海给吓得目瞪口呆。 警察署四面八方聚集的贫民足有好几十万，还有人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而来。 “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赵天城第一感觉，完蛋了！ 当初西区闹事的时候，只有五六百人便打得秦明江没脾气，面前乌泱泱的人群遮天蔽日，锄头扁担如同刀枪林立。 人群高呼着口号，开始冲击警察署的围墙。大门口的军警阻挡不住，被锄头扁担打得节节败退。冲在前面的贫民帮打手仗着人多，很多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署长，不好了，警察署已经被冲破了！”一个军警提着枪冲到楼上，额头上的鲜血直流。 赵天城正在给陈总长发电报，请求他派人来支援。 当看到军警头上鲜血直流地时候，吓得一下拔出了枪。但很快他又把枪收起来了，在这个时候开枪是十分不理智的。楼下有几十万人，如果引发冲突，他就算浑身是铁打的，也会被人捶成一堆烂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赵天城吓得惊慌失措，双手都在颤抖。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 “释放工人，严惩陈扒皮！” 赵天城在屋里来回躲闪，砖头石块顺着玻璃往楼上砸进来，现场一片狼藉。他这才注意到工人们的口号是要求释放被抓的工人，还要求惩罚陈扒皮。释放工人好说，严惩陈扒皮是不可能的。而且一旦在工人们面前妥协，以后这个警察署长还怎么当。 既然是这样，赵天城只好躲开乱飞的砖头，跑到了窗户跟前。 他手里提着枪朝前开了一枪，手里的喇叭对准了人群：“你们都是什么人，冲击警察署想要干什么？” “少他妈装蛋！”李志手里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气冲冲地指着赵天城骂道：“你个王八犊子，今天要不把工人放出来，我们就把你警察署拆了。陈扒皮打了我们的工人，必须让他出来赔偿。” “你们这是公然造反！” 赵天城没想到工人根本不惧怕他，还出口辱骂他这个警察署长。 他将喇叭对准楼下：“都给我往前冲，把这帮刁民给我轰出去。” 赵天城知道轰不出去，但依旧要装着很硬的样子。他预料工人不敢打砸警察署，再次威胁：“我告诉你们，这里是警察署，有事情说事情。要是谁敢乱来，我就当反贼论处。” “赵天城，你狗日的少狐假虎威。”另外一个区队长站了出来：“给你三分钟，乖乖把人放出来，不然的话北区警察署工地给你轰平。” 这个时候，就需要人站出来，几十个领头的人站在人群中开始咋呼：“兄弟们，我们一起去把北区工地推平。” “陈扒皮打我们的工人，我们就拆了他的工地。” 李志是不敢直接冲击警察署的，否则的话肯定会出现伤亡，过后也会算旧账。 唯有北区的工地，现在没有任何人防守。他们如果推到脚手架，推到墙体，警察署的人根本没办法去查。几十万人，怎么调查。 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赵天城吓得赶紧制止：“你们的诉求我会处理，来人啊，去把陈扒皮给我抓回来。” 赵天城不得不认怂，稍微慢一步就会有灭顶之灾。 新建的警察署，要是被扒掉了可就麻烦。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陈总长面前不好交代，还事关自己的前程。 几十万人包围警察署，立刻就惊动了陈总长。他赶紧给胡传克发去一封电报，又让自己的警卫营朝着北区警察署而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工人动不动就闹事！”陈总长拉着长脸，觉得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是个办法。 西区、东区、南区，到处都在闹事。 他真想问问，为什么南区就太平无事。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胆子大的人翻过围墙之后，直接冲击到了监狱附近。 赵天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凡手里有一支军队，也用不着让一帮穷苦力给围住。现在为了稳住局面，只推脱说要等陈总长回话。 这话萧辉自然是不答应，任何冠冕堂皇的话都不是理由。必须第一时间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觉得工人是惹不起的。有了这第一次的胜利，以后工人的生命还有保障。 他和雷鹏商量之后，决定把事情继续闹大。 “说好的三分钟就是三分钟，没有退让的理由。” “兄弟们，给我冲进去！” 雷鹏提着一根扁担翻过围墙，朝着赵天城的办公楼冲了出去。 身后上百人都拥挤上来，对着一楼的玻璃门窗一顿乱砸。还有人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大铁锤，抡圆了开始猛砸楼梯栏杆和墙壁。 如果要说道拆迁，就算是再坚硬的水泥墙，工人们也能几锤就抠出个大窟窿。 一锤下去地动山摇，再一锤下去整个楼层都在晃动。 “这他妈什么意思，要给我办公楼拆了吗？” 赵天城是可忍孰不可忍，带着楼上十几个人再次冲下来。双方在楼梯口一见面，锄头扁担便挥舞着冲了上来。楼梯口被堵得满满的，密密麻麻的人如同蚂蚁一样。 李志走上去就是一扁担，率先打掉了一把长枪：“我看是你们的子弹多，还是我们的人多。” “马上放人，公开道歉，否则的话今天豁出去给你们拼了！” “放人，不放人打上三楼！” 有贫民帮打手带头，没有人惧怕死亡。 几百个人杀气腾腾，威逼着赵天城服输。如果不认输，就用几百条命来换个同归于尽。 赵天城退后一步，工人们就向前逼近一步。 “好！”赵天城眼看局面根本没法控制，当场一跺脚答应了工人的条件：“人你们可以带走，但” “但什么但？”李志手里扁担指着赵天城，继续威胁：“如果你不让陈扒皮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就砸了北区工地，把陈扒皮点了天灯。” “我记住你了！” 赵天城脸都被憋红了，这些工人简直无法无天，根本没有把警察署放在眼里。 令他担忧的不是这些，而是现在的工人不光很团结，而且根本就不怕死。遇到危险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动不动就要拿自己的命去和对方同归于尽，个个都成了亡命之徒。 疯了，整个十九区的贫民都疯了。 第362章 票数过半 只有夜枫明白，十九区的贫民没有疯。 其实从一开始，每个人都觉得应该反抗，只不过没有人来组织。当黑暗到了让人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贫民也就不在乎生死。 没有家人，没有亲人，也没有吃的和住的。每天干着最苦的活，却动不动要被打杀。这种生和死之间的差距几乎没有，生和死基本上没有任何意义。 当陈总长的警卫营赶到的时候，秦江已经被带走。 在工人们的欢呼声中，留下了满院子的砖头，又把围墙推到之后，拥戴着秦江离开了。 现场一片狼藉，警察署个个垂头丧气。 陈总长在最后关头才出现，他知道这群工人一旦被点燃，危险程度丝毫不比军队差。军队当兵吃粮，浑水摸鱼的人多。反倒是这帮贫民，就如同被猎狗追杀的兔子。一个是要求生存，一个是为了一口饭吃。 “哎，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总长胖乎乎的脸上全是皱纹，连责怪赵天城的心情都没有。 “总长，现在这帮苦哈哈杀气越来越盛，我们这警察署以后还怎么办公？” “要不你给胡司令说一下，调一部分军队回来。就凭我们这几十号人，没法管理各个区两百多万人。” “住嘴！” 陈总长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赵天城的帽子打飞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警察署的人无法无天，这些工人是不会愤怒到这个地步。 十九区十几年没有人出面管理，本来资本家和土匪强盗已经把他们压制到了极限，现在突然又出现比资本家更恶毒的胡家军，老百姓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 随行的通讯员很快就送来了胡传克的军令。 陈云辉展开电报文，上面居然是胡传克命令他调集军队镇压工人。 “糊涂啊，真是糊涂！” “我跟了胡司令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是一点转变都没有！” 这一刻陈云辉有点心灰意冷，也对胡传克多少有些失望。 陈云辉将电报揉碎扔到了地面，手里拿起了电报机摇了几下，他要给韩大帅，现在的联邦总统发去电报。虽然胡传克以前是自己的上司，或者说是自己的主人。但现在联邦政府已经重新制定了秩序，胡传克只不过是十九区的执政官，他也成了联邦政府的官员。 陈云辉，从某种意义上还是希望尽快恢复建设的。 此刻的联邦议会厅里，十九个区的大佬正在为今后联邦政府的建设方案争执不下。 第五区和第八区的军政府，要求尽快恢复科技民生，提出改变贫民的生存现状。并且将第五区和第八区的建设方案提交给了韩大总统，要求在其他各区推广。 “刘司令，你我十九个区各管各的，我十九区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胡传克带头发难，率先攻击第八区：“咱们名义上是联邦政府，但不论什么时候，十九区也是我胡传克的十九区。” “就是，我们这帮军阀打来打去十几年，不就是为了各自的地盘吗？难道最后是为那帮苦哈哈的打天下？” “钱是我的，粮食和地盘也是我的，这帮老百姓给他一碗饭吃就不错了。” 胡传克一带头，立刻就有人相应，也有人沉默。 十六个军阀，当初同意组建联邦政府，就是必须承认各自的地盘。 第八区和第五区的两个司令，在经历十几年的战争之后，开始对军阀混战有了新的看法。觉得这样无休止的打下去，只会让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走向灭亡。本来浩劫之后人口就所剩不多，如果还为了一己私利不顾民生，将来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以胡传克为首的大多数军阀，想的却是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外面的地盘要抢，自己治下的百姓也要躬身臣服。 奈何打了十几年，谁也无法吞并对方，这才坐下来谈判，组成了临时政府。 韩大总统拿着手里的电文回到议事厅，看着吵吵闹闹的十几个军阀头目，也知道自己只是个表面的总统。现在坐在一起可以商量，回过头去私底下还是有人在互相交战。 他敲了敲桌子想要引起注意：“我觉得刘司令提出的方法是可行，现在是应该考虑贫民和工人的利益，组建一个贫民委员会。” “胡司令，你这十九区可是很热闹。今天三十几万人围攻警察署，这可是十几个区头一遭。” “不会老胡，你后院起火了？”十八区的陈司令幸灾乐祸起来。 “这家伙，看来不行啊！” “三十万人围攻警察署，这还了得，胡传克，你行不行啊？” 几个军阀司令开始打趣胡传克，都乐见这种稀奇事。 “大总统，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传克没想到今天被点名，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我十九区的事情，你是要亲自去管吗？” “胡司令误会了！”韩大总统也不是好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分。将手里的电报递给旁边的人，出言警告胡传克：“你这是要在十九区打内战的节奏，到时候你下面几百万人起来反对你，那我们该怎么做？是出面帮你平息骚乱，还是把你这个执政官撤掉呢？” “你敢！”胡传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调头就要走。 “胡司令！”第五区的杨司令也猛拍一下桌子站起来：“你十九区要是自己打起来了，我倒是不介意和刘司令前去平叛。” “只怕到时候不是帮你平叛，而是去剿灭你！”刘司令冷笑一声，当面出言威胁。 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人会替胡传克说话的。 其他各区的人巴不得胡传克内乱，他们也好趁火打劫，尤其是附近的十八区和十七区，和胡传克打的最猛。 胡传克这才反应过来，一旦十九区内乱，周围几个军阀便会两面夹击，先吞并他的地盘。 只可惜陈云辉不在身边，他也缺少智囊。 他看着几个虎视眈眈，心怀鬼胎的军阀司令，只好再次坐回到会议桌上。 在十九个区里面，第五区和第八区相对来说是比较积极的。胡传克算是反动的典型，也有几个处于中立状态。 “怎么样，同意建立贫民委员会的人举手。”韩大总统也不容易，将十九个军阀头子拢在一起，推行自己的施政策略。 从实力上来说，韩总统不是最厉害的。从个人能力上来说，也不是最出色的。当初大家推举他，各有各的想法。有人是觉得他中立，有人是觉得他地理位置处于中间，还有人是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摆布的人。更重要的是，当年韩司令是造反派的发起人。 其他司令要么太激进，要么太霸道，要么太软弱，相对来说，韩司令还算能够秉持民主。 下面的人陆陆续续有人举手。 有人觉得应该恢复民生，有人觉得跟着总统走走看，还有人受到胡传克十九区的启发，觉得问题确实很严重。 当第九个人举手的时候，韩大总统也举起了手：“那我们就按照老规矩，票数超过一半就推行。” 第363章 暗流涌动 韩大总统一锤定音，让各区组建劳工委员会，开始关注基层贫民的生存状态。 杨司令和刘司令为了缓和资本家和工人的矛盾，早就已经在第八区和第五区切实推行。虽然效果不是很理想，但起码是社会的一大进步。 胡传克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朝着韩大总统一拱手：“大总统，有事你说话就是了，我先回十九区。” “胡司令，你不会是想回去镇压工人？”韩大总统早就收到了陈云辉的电报，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 未来的联邦政府，是韩大总统的联邦政府。 虽然不能够切实解决现在的军阀混战和民生问题，但他还是希望能做出点政绩，这样才能提升自己的威望。 胡传克瞟了一眼在座的几个军阀头子，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忿忿不平地离开总统府临时会议厅，当即打道回府连夜赶回了十九区。 “胡司令，你怎么回来了。”陈总长看到突然出现的胡传克，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他娘的，我这才走几天，十九区要翻天吗？”胡传克瞪了一眼陈云辉，知道肯定是他给韩大总统报信。他不好朝着陈云辉发飙，堵着气大大咧咧坐到陈府客厅的沙发上，将一本文件丢给了陈云辉。 “这姓韩的脑子进水了，又要搞什么劳工委员会。” “依我的意思，这帮闹事的穷棒子，架上几挺枪突突一阵不就清净了。” “搞这个劳什子起什么作用，能当饭吃吗？” 胡传克发了一通的脾气，依旧心情十分不爽：“我听说西区的秦明江让人干掉了，你查得怎么样啊？” 陈云辉忍住自己的想法，坐回到沙发之上，吩咐人给胡传克上了茶：“司令，现在十九区警力有限实在无从查起。依我看，要不把魔种部队调回来。” “不行！”胡传克气不打一出来，摘下帽子丢在茶几上：“这十八区和十七区都虎视眈眈，我得用来对付他们。再说了这帮人杀人放火可以，用来查案也不是专业的。依我看，这暗地里肯定有一股势力，专门跟我胡家军过不去。” “你就查这帮闹事的苦哈哈，把带头的人都抓了！” 陈云辉低头不语，接二连三出这么多事情，不是抓几个人就可以解决的。十九区警察署本身的问题就很大，这是典型的官逼民反。 案子不查清楚肯定不行，可查出来意义有多大？ 杀掉几个闹事的，还会有更多闹事的。 问题还在警察署里面。从黄绍虎开始，就是只顾着抢滩商业市场，和一些大佬勾结剥削工人，根本没有尽到警察署长的职责。 陈云辉想要反腐，可自己身上还有一个陈氏制药集团呢。再说十九区也不是他当家，乱不乱他说了不算。 “好，我会调查！” “不过我的建议，劳工委员会也要成立，到时候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工人中有这么大的威信。” “对嘛，我怎么没想到？”胡传克总算释怀了，还是陈总长有方法，这招可以引蛇出洞。 胡传克再三要求必须查出秦明江死亡的真正原因，黄金龙和陈瑞和死不死不关他的事情。但秦明江是自己手下的警察署长，这涉及到挑战胡家军的威严，必须彻查到底。 十九区的劳工委员会筹备，交给了陈总长。 很快，各地的喇叭里便开始播放通知：“十九区胡司令长官，为了改善劳工生存条件，根据联邦政府的指示，提出筹建劳工委员会” “哟，这可是新鲜事。” “胡屠夫什么时候关心起劳工的事情？” “要说劳工委员会，那还不如我们的贫民帮呢。” 十九区的北货场，工人们听到喇叭里的通知，丝毫不感兴趣。 各种委员会非常之多，治安委员会，环境委员会，商业委员会。都和警察署一样是摆设，除了利用身份捞钱，也没有为老百姓做出过一件像样的事情。 通知下发三天，各个警察署和七十几个贫民窟的保长开始推荐候选人。 名单公布的时候，赵天城首推陈扒皮，当然还有其他老板。 东区杨鑫推荐了夜枫、雷鹏等人，还有一些大公司企业的工头。南区朱泰然推荐的是程刚和手下的一些工头，西区推荐了程氏集团的程刚。这次陈总长的要求是，必须推荐在工人中有影响力的人，最好是工地的工头。 他要用一场全民选举，来试探一下工人中到底是那些人在带头。 高队长拿到推荐信名单，赶到了辐射区夜枫所在的峡谷。 此刻的夜枫，正带着几千工人热火朝天的修建城堡。三里长的峡谷两头堆起了高高的城墙，工人们用最简单的工具，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码成三米宽的高台。峡谷宽约五十米，地面上已经堆砌了两米高的石墙。 在峡谷里，一千多人拿着长枪趴在地上，在物资场保镖的指导下训练装弹、瞄准和射击。 这些人都是从各地的贫民帮打手中挑选出来的，刚到这里一两天的时间。训练的人都非常认真，站成一排排在挂砖头。 而另外一处营地里，薛猛手底下的血狼团已经超过三百人，拿着猎刀在进行对手训练。 峡谷里热火朝天，喊杀声越来越整齐。 高队长看的惊心动魄，没想到夜枫才几天的时间，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夜枫，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看到夜枫在和一帮人捣鼓木炭，工人们把一些药粉掺杂在里面，搅拌之后往一个个铁疙瘩里面倒。 这明显就是在造雷，难道夜枫又改变主意了。 夜枫忙得不亦乐乎，比他做生意的时候还要有精神。他拿着一个铁疙瘩在手里掂了掂非常满意：“高队长，你是来商量劳工委员会的事情吗？” “名单在这里，你看看！”高队长一脸不满意，里面竞选的人大多数都是陈扒皮这样的人。 让陈扒皮当劳工委员，这是“杀工”委员还差不多。 夜枫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不过是台面上的玩意，中看不中用。不参加，以后没有人替工人们说话，参加，也没有人会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不要把我加上去了。雷鹏这些人都有重要的事，也都不要加进去。” “随便从工人里挑选几个放进去，能选上就可以了。到时候有事情，我们会在后面支持。” 夜枫也只打算走个形式。 这次秦明江的事情给他一个警示，任何时候还是要拳头硬。拳头硬了说话有人听，拳头不硬就是放屁。 “那你的意思，以后还是要打？” “打，怎么不打！” 夜枫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还有手里的木炭：“我已经给总部发电报了，让他们多调一些机械师。这里粮食蔬菜都有人送，高队长你回去再给我调两万人过来。” “两万人，你要干啥呢？！”　高队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第364章 峡谷堡垒 夜枫控制了物资场以后，调集了两千人给韩杰送建材。 自己的建材是不需要成本的，韩杰货场只要有地方堆就可以了。没有地方堆，就直接送到几个区的工地上。 现在工地上已经快停工，马上就进入腊月，天寒地冻的没法施工。 工地上只留下了熟练的建筑工，还有少许打杂的搬运工。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撤出工地，男女老幼都回到贫民窟。 寒冬已经到来了，要到明年二月份春暖的时候才可以开工。 这个冬天，夜枫准备辐射区边缘筹集一只军队，就算是不打仗，也要能够自保。 北风呼啸，雪花飘飘。 从旧城废墟到西区峡谷的山路上，两万多工人顶风冒雪。 他们喊着口号，将原木放在雪地里，上面架着各种重型钢梁和设备，如同纤夫一样用绳子拉着。这些钢梁和机器设备，都是科技联盟的人找出来的。 因为要建立钢厂，需要很多大型的设备，就算是已经锈迹斑斑，经过打磨之后依然可以用。 现在的物资不仅仅限于钢铁和建材，还包括塑料、轮胎、铜材等等。 辐射区无疑是一个天然的宝库，大量的物资被工人肩挑背扛，朝着峡谷堡垒的方向运过来。在几十里的雪地里，拉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里的总工程师是孤儿院出来的杨老师，靠着一台小型发电机和拼装起来的电焊机，开始切割材料。十几个学过钳工的老师傅，正在拆卸废旧的机器。经过除锈、焊接、打磨，便可以换掉损坏的零件。 在他们的身后，各式各样的机器设备堆成了一座山。 有的能用，有的拆下零件来用。 有时候运气好，还可以找到积压在废旧仓库里，没有被腐蚀掉的设备和元件。旧城废墟规模有好几十万平方公路，其中的旧工业区便是设备集中的地方。 远处响起工人的口号声，一台大型的冲压机摇摇晃晃地越来越近。杨老师站了起来：“这玩意应该不错啊!” “那是什么？”夜枫对机械越来越感兴趣，已经超过对医生的兴趣。 “应该是一台两百吨左右的冲压机，可惜没电！” 杨老师看着这些铁家伙皱了皱眉头，要是有电的话，工程进度会快很多倍。从十九区接电源，会引起电力公司的注意。毕竟大规模的用电，电力公司也吃不消。 他决定，在这里造一台风力发电机。 峡谷里风大，却没有水源。 风力发电机，对于这些工程师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保洁公司总部就有风力发电机。 很快，电力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有了电力，最重要的就是马达，需要大量的铜线。 杨老师想要在峡谷堡垒里面尽快实现机械化。 “帮主，今天打了两头魔兽。”薛猛将一头五百斤的魔兽抬着走进峡谷堡垒，丢在了临时的窝棚面前。在他身后陆陆续续有外出的猎手回来，并不是每一队人马都有很好的运气。 “晚上就一顿煮掉，让工友们开开荤。”夜枫手里握着风箱，帮着钱老大熔炼钢材。 两头魔兽都非常的膘肥体厚，足足有一千多斤。 杨老师盯着魔兽看了半天，“我看这魔兽还是不要全部用来吃肉，最好交给我们工程部，我要用来炼制生物柴油。” “这个可以做柴油？”夜枫想起了秦天震的话。 “当然，要不然胡传克为什么不让你们猎杀魔兽。这皮可以做鞋子，骨头可以熬制尼龙，油可以提炼生物柴油。” 杨老师的话，解了夜枫很久的疑惑。 怪不得在石油机器匮乏的年代，十九区的各种车辆还可以跑得动。 “那既然是这样，就多派点队伍出去，争取多搞点魔兽回来。” 夜枫当场决定，不再以解决肚皮为目的，让薛猛组建几百人出去猎杀魔兽。这玩意辐射区到处都是，只要人足够多，就可以弄回来大量的魔兽。不论大小一律带回来，全都用来炼制柴油。 现在的夜枫，每样事情都得自力更生，而不是靠强占。 “好呢！”薛猛累了一天，眼看着没肉吃，先钻进了窝棚里。 临时的窝棚用木材搭建，里面丢上一堆棉絮便是夜间宿营的地方。实在没有地方，就靠在火堆旁边咪上一阵子。 工人们并不计较条件简陋，相反积极性非常的高。 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人看到希望。当夜枫出现的时候，贫民都提高了自己的工资待遇。 有钱他们什么苦都能吃，更重要的是夜枫许诺给了他们很多。 在夜枫面前，上百个碳炉烧得红彤彤的，排成长长的一溜。两三百个从各区抽调来的铁匠，手里有节奏的叮叮当当。 山洞的铁匠铺已经搬下来了，形成了更大规模的铁匠铺。 打造出来的猎刀，在城墙边码得如同柴火堆一样，不论形状如何不雅观，但至少要保证每个人都有趁手的家伙。在另外一边，木匠工场的工人也在给梭镖做木柄，反正辐射区有的是铁，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峡谷堡垒三里长的通道里，全都是各种作坊。 有长枪作坊、梭镖作坊、手雷作坊、还有部分的掷弹筒和大炮筒。这些都是总部来的专家，根据十九区的作战需求，专门研制的武器。 胡传克的队伍里除了有枪有炮，还有一定数量的装甲武器。 和胡家军相比，夜枫虽然显得寒酸了一些，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 夜枫手底下的科技工作者，便是最大的财富。 只要有铁，有木材，有工人，这些人什么都可以造出来。 目前没有现成的机器更没有电力设备，只能造出简易的武器装备。 夜枫觉得速度还是有点慢，等到所有的设备和机器弄好，起码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坐在封箱面前，听着钱老大这帮铁匠叮叮当当的敲打，想着十九区的钢铁厂，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如果可以找他们代加工一些东西，或者购买一些设备和配件，也许会更好。 想到这里，夜枫决定回去一趟十九区，亲自去其他的机械厂、钢铁厂看看，能不能够合作一把。 没有夜枫的东区一号别墅，很快就只剩下高队长和袁队长两个人在坚守。 阿驿去了医院，孟班长在制药集团，袁队长一直在修养。老马和范师傅不放心夜枫，也都跟着来到了峡谷里。秦天震到一号别墅里找了两趟夜枫，最后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早就开始怀疑，夜枫就是刺杀秦明江的主要凶手。 当然这个话他不会说出去，只是觉得夜枫越来越不像话。 杨鑫一直压着案件，尽管陈总长一直催促，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第365章 假冒伪劣 来到辐射区的第三个星期，三万工人硬生生地打造了一个峡谷堡垒。 夜枫看到工程进展得差不多，这才跟着秋歌离开了峡谷。 西直公路上，早就换了另外景象。自从西区食品市场被程普的公司控制以后，老百姓习惯从食品公司直接搬运蔬菜。于是一路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挑夫，他们将食品公司的蔬菜送到菜市场之后，再将各区的蔬菜送到贫民窟的杂货铺或者联络点。 夜枫看到一个工人骑着三轮车运菜，将自行车停了下来：“兄弟，天下贫民是一家。” “对，天下贫民是一家！”骑车的人扭头看着夜枫，总觉得非常熟悉。 “这位大哥，你这是送到哪里去？”夜枫热情地跟着工人并肩走，看着上面水灵灵的萝卜说不出的喜欢。 物流工拿起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心里美滋滋的：“我这是送到西一区老李阿公哪里，现在他的杂货铺成了蔬菜摊。咱们自己的人都在他哪里卖菜，用不着去菜市场。” “哦，这是个好办法！” 夜枫没想到，这些贫民很善于利用手里的资源。 自己有食品公司，萝卜进价也就三十九，用不着去蔬菜市场卖六十五一斤的蔬菜。 “对了给你打听一下，现在萝卜什么价格？”夜枫始终关心的还是蔬菜价格，毕竟民以食为天。 “我们送到菜市场现在是五十。” “五十？” 夜枫记得明明是三十九，怎么就变成了五十。 物流工见夜枫好奇，笑了笑解释：“菜市场这些人，你就算是白给他，他们也是卖六十五。” “陈老板的意思，既然价格降不下来，干脆就往上涨价。” “那，你们卖菜呢？” “我们卖菜不会去菜市场，就算去也是去自己的摊位，现在绿圃公司有自己的摊位。” 夜枫这才发现，自己才半个月时间没有过问。程普已经能够自己经营食品公司，并且根据市场灵活调整了供应策略。 给贫民区供应的蔬菜，价格按照二十九，降了十块钱。给菜市场的价格，按照市场价格。 这就导致了菜市场的生意越来越差，很多摊主经营不下去，程普趁机收掉了一些摊位。 有货源在手里，就是有这个优势。 夜枫和物流工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一个菜市场。 菜市场里冷冷清清，七八个摊主面前摆着一捆捆萝卜，早就已经放了好几天。面前的牌子上，依旧插着六十五的价格牌子。一些摊主在抱怨着，生意越来越难做，却没有一个人想要降价。 “老板娘，这萝卜怎么卖？”夜枫故意问道。 老板娘见来了顾客，立刻上前来招呼：“六十五，你要是要得多的话可以便宜点。” “这么贵啊？”夜枫皱了皱眉头。 “贵吗，以前可都是八十八，现在便宜多了。”摊主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咱们这里的租金多贵啊，一年少说也得十几万。我们以前一天少说也要卖几百斤萝卜，那个时候生意还勉强能够维持。” “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没法活了。” 夜枫听他这么说，心里面算了一下。就算是一年十几万的摊位，一天只要卖个七八十斤的萝卜，基本上还是可以活下去的。要是能够卖个几百斤，那就可以狠狠地赚一笔。 当初供价才三十九的时候，这些人趁机捞了一把。 现在价格回到五十，加上客源少了很多，自然就不能生存了。 夜枫决定再加一把火，回去通知程普的公司在各个区建立自己的供应点，然后把萝卜价格使劲往上涨。要进货可以，六十五一斤，不进货也可以，自己去其他三个区拉。掐头去尾，把货源和客源全都给他们断掉。 虽然这些人只是小本生意，但却是影响民生的大事。 如果要从西区进货，就必须按照夜枫的定价。每斤萝卜的利润可以不变，但必须根据供价来定售价。 否则的话夜枫就算是白给他们，贫民依旧不能享受到实惠。 离开菜市场，夜枫又看到了路边的药店。 抬头一看，上面挂的名头是：“贫民医院西八区药房” 门口三三两两的贫民，站在柜台面前买药。夜枫走到前面也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我这拉肚子有什么药没有？” “有啊，当然有！”老板看起来四五十岁，头发已经谢顶。看到两个小伙子买药，转身从柜台上拿了一个玻璃瓶。他倒了几颗药放在纸上，包好之后递给了夜枫。这种玻璃瓶很大，里面足有上千颗药片。夜枫疑惑地看着瓶子上的字迹，应该是个小药厂。他很少有生病买药的经验，也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 “多少钱？”夜枫并不打算追究，先买了再说。 “三百，我们这都是统一价，价格非常便宜。”老板不时地瞟着夜枫，等他掏出钱来之后才露出笑脸。 夜枫手里拿着十颗拉肚子的药，总觉得这个价格实在太过高昂。 如果是以前的话，工人一个拉肚子都要用掉一家人一天的口粮。这样的价格怎么能算是便宜呢？ 好在夜枫有钱，揣好药之后就走了。 转身走过药店，将一个工友拦住了：“老哥，你这买的什么药？” “感冒药”工友看夜枫立刻就认出来了：“哎呦，你不是帮主吗？怎么你也来买药。” “这药便宜吗？”夜枫依旧很疑惑。 “不便宜，跟以前稍微便宜了一点点。”工友撇着嘴，似乎并不满意药房的价格。夜枫手里拿着药顿时不是滋味，按照他的计算，药品的利润在百分之三百。如果按照成本价卖给贫民，这三百块的药最多一百到一百二十块钱左右。 看来阿驿的工作并不让人满意。 回到一号别墅之后，夜枫给高队长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决定通知阿驿和孟班长，以及几个医院的负责人来开会。 他要做的事情，必须样样落实到实处，如果有人乘机作乱，那就要动手了。 “哎，你可算是回来了，秦天震来找了你好几次！”高队长跟着夜枫来到了袁队长的卧室。 袁队长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依旧还躺在床上，就算是日常的起居也要有人照顾。 夜枫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已经憔悴，但依旧满脸微笑的袁队长：“袁队长，最近身体好些了？” 袁队长身体依旧虚弱，侧了一下脑袋露出笑脸：“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拿着命去拼嘛，这点伤算什么。” 袁队长以前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夜枫从来没有见过他正经的一面。当面对敌人的时候，袁队长却有以身挡枪的勇气。保洁公司的同时都是非常可爱的，平日里看不出谁高谁低，但到了拼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乎自己。 夜枫叹了一口气，将一包白糖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他路过老李阿公杂货铺，专门为袁队长买回来的。 白糖，成了唯一的补品。 第366章 行业协会 傍晚的时候，医院和药厂的几个负责人都过来了。 夜枫将手里的药放在了桌子上，又找笔来写出了看到的药厂名字。 他将两样东西推到了阿驿的面前：“阿驿，你看看这是不是假药。还有，你们医院有没有和这个药厂合作？” 王工是药厂的工程师，伸手拿了一颗药片，放在面前用手摁了一下。药片破掉之后，拿在鼻子上问了问，然后用舌头蘸了一下。 他很快就发现这药并不是正宗的土霉素之类，里面掺杂着有面粉这样的东西。虽然外表看起来光滑，问着也有一点点药味，但确实是假药无疑。 “不是，这是个假药厂的药品。”王工吐了吐唾沫。 阿驿也摇头了，纸条上的名字他很熟悉：“这个药厂我们根本没有合作过，只是一个很小的作坊。以前找过我们几次，后来被我拒绝了。” “那，这样的假药成本多少，真药成本多少？” “假药，差不多十几块。真药的话，也要一百二十左右。” 王工程师的话，证实了夜枫的猜想。 怪不得假药厂这么多，利润机会是二十倍。一小勺子面粉，加上一点药水，压制出来的假药就可以卖到三百块。 “太可恶了！”夜枫锤了一下桌子，顿时火冒三丈。 如果这个人是挂着贫民医院的牌子行欺骗之事，那就是唯利是图。如果是自己的人做这种事，那就是该死。 夜枫将白天遇到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决定连夜让人突袭检查。 “陈桦，这加盟的事情是你在负责。” 陈桦看到夜枫脸色难看，赶紧站起来：“我们加盟部现在没有几个人，加盟的几十家还没有来得及去检查。”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夜枫对待工作的同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撤职。这些都是大事情，丝毫不容懈怠：“从现在开始，你每个区给我找几个人常驻，这些人平时不要显山露水，就混在贫民中间。没事就盯着所有的药房，要是我们自己的加盟店乱来，就按照陈院长的规矩报告高队长。” “高队长这边的清理组，那可不是用来做摆设的。” “要是有人冒充我们，那他就等着倾家荡产！” “好的，我记住了。”陈桦感觉夜枫变了，对自己人也开始严厉起来。 夜枫示意他坐下，目光转到了杨深身上：“杨深，你晚上带着人，先去把这家药房给我端掉。从明天开始，协助陈桦挨个排查所有的药房。”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杨深是个比较干练的人，和老魏一样行动迅速。 夜枫觉得加盟的事情还有漏洞，又吩咐阿驿，今后凡是加盟的必须给各分区的区队长备案。不在备案上面的，一旦出现有挂贫民医院招牌的，让他们和医院确认。只要是有人敢冒名，当天晚上就给他端掉。 “好，我尽量完善一下。”阿驿对自己的错误非常诚恳。 他对西区这家冒名的药房并不是很清楚，印象中没有签过这样的合同。 阿驿是院长，这些事情都是陈桦在负责，所以夜枫对他并没有多少责怪。 目前陈氏制药集团的机器已经转动起来，根据现在的产量报告，每日生产的药品基本上能够满足自己的医院和加盟药店。十九区的药品无非就是日常的感冒药、腹泻药、消毒药。这三种药当中尤其是以腹泻药最多，食物中毒的事情常有发生。 而一些稍微高档的药，目前还没有生产出来。 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和机器，工人加班加点，整个十九区都可以供应。 自从夜枫打掉一些假药厂之后，现在仅存的药厂也就东西北三个区还有二十几家。最大的药厂归胡传克所有，主要是供胡家军，那里面是没有假药的。 想到还有假药厂，夜枫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可要是明目张胆地再去抢，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夜枫敲打着桌面，半天才想起一个办法：“高队长，要不你也当一回大老板，去西区收购掉几个小药厂？” “收购，咋收购？”高队长没有明白过来。 “你就告诉他们，你是陈氏制药集团的老板。要么跟你合作，入点股份，要么要么就等着被查抄。”夜枫也没有具体的办法，反正就是以大欺小。这些人生产的是假药，陈氏制药集团的股东都是几个警察署长和警务总长。只要把身份一亮，对方肯定会忌惮几分。 “你还不如让我去抢呢！” 高队长不善于搞这些阴谋诡计，听到夜枫的话觉得头皮发麻。 王工程师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这事，就成立一个行业协会呗。要是有人搞假药，咱们行业协会的人可以干涉。” 行业协会？ 夜枫脑子里豁然开朗。 如果可以成立医药行业协会，自然是可以成立食品行业、建筑行业协会。 这可比所谓的委员会要强多了。 明面上同行的人是冤家，但夜枫可以把这三个行业捏在手里。 既让大家相互相存，又可以制定同行的规矩。 “好，这个主意非常好。” 夜枫当即觉得成立医药行业协会，就让高队长通知下去。谁要是不来，那就抬出陈总长的招牌。 医药行业协会，就挂在高队长的身上，把他塞到陈氏制药集团做总经理。孟班长毕竟还是能力和资历有限，这样的事情拿不下来。 至于建筑行业协会，除了陈扒皮以外，剩下的人都由秦天震召集，想必他是很愿意的。反正程刚、三太太、秦天震都是自己人，以后可以联合起来对付陈扒皮。 物质公司，通知韩杰和程辉。两个人商量一下，立刻就可以成立一个行业协会，不论他们谁当会长都一样，内地里都是自己人。 这样的妙处，就是可以掩饰彼此之间的关系。 外表上看不是同一家公司，私底下却有着正当联络和来往的理由。 无形之中，夜枫已经开始垄断了医药、建筑、物资三大行业。唯有医药行业还有很多假药厂，食品行业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市场在秦天震的手里。 大家正开着会，秦天震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他听说夜枫回来之后，急匆匆地就赶来见面。夜枫不慌不忙，招呼着阿驿和其他人离开，这才跟秦天震打了个招呼。 秦天震看到进进出出的人，心里疙疙瘩瘩。 他一坐下来就质问夜枫：“夜枫，你给我说实话，秦明江是不是你贫民帮的人除掉的？” 第367章 请君入瓮 夜枫看秦天震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 说不是，秦天震不信，还懒得费口舌。说是的话，那岂不是傻。 “秦大哥，你觉得秦明江该不该死？” “什么叫该不该死？”秦天震伸长脖子，半天才等来这样一句话：“你现在到处搞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贫民帮已经被胡传克盯上了。” “是吗？”夜枫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他这么大的动静不被盯上才是假的。他很想告诉秦天震，自己并不惧怕被盯上。也用不着秦天震为他操心，反正什么时候撕破脸皮就什么时候开干。 “你呀你，现在人家都等着弄你！” 秦天震作为治安委员，听到了不少的风声。各个区的保长已经收到消息，开始打听贫民帮的事情。胡传克和陈云辉的劳工委员会，也是为他准备的，就等着他跳进去。郑瑞制药厂的老板，也找到自己在军队中兄弟，随时准备对夜枫动手。 夜枫压根都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秦大哥，我真心的问你一句话，你觉得贫民就该受到欺压吗？” 秦天震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本来还在担心夜枫的安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么无聊的话题：“这世道就这样，谁有本事谁就吃香的喝辣的。那我也是从贫民里打出来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夜枫，你不会觉得，你当了这个贫民帮帮主，就可以带着这帮苦哈哈翻身？” 秦天震的话一出口，立刻就意识到什么。 怪不得夜枫一再提高工人的工资，还想方设法的降低蔬菜价格。他如此在工人之中收买人心，原来就是为了成立贫民帮。 “这次，北区闹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秦天震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天字辈老大。什么黄金龙，什么杨天清，这些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起过去的种种过往，黄绍虎，陈瑞和，陈总长，秦明江，朱泰然，一个个面孔在他面前闪过。很快秦天震就知道答案了，秦明江必然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连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掉入了夜枫的陷阱。 当年的十大天王，也不过如此。 他叹了一口气，就算是自己，在夜枫面前也已经完全失去了较量的本钱。 夜枫一直盯着秦天震，看着他不断变化的表情，知道秦天震心里已经认输了。 秦天震抬头的时候，发现夜枫正在盯着自己，不禁后背发凉：“如果从一开始，我就认真对待，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他再次试探了一下夜枫：“你现在贫民帮到底有多少人啊，我看怎么到处都是你的人？” “七十万！” 夜枫霸气外漏，盯着秦天震准备打发他。 “我的天，七十万，你这是要干什么？”秦天震近乎震惊，吓得差点后退两步。 七十万，就算是胡传克拿他也没有办法。这么大的帮派，放眼整个联邦政府，已经远远超过胡传克当年的威力。 当年胡传克起家的时候，不过一万多人，已经是十九区一个大帮派了。他靠着投奔韩司令，在十九区清理旧军队，迅速发展壮大起来成为一方军阀，才有了今天的天下。 夜枫如果一旦有谋逆之心，那该是多么的可怕。 面前的这个人会有这样的野心吗，答案是肯定的。 秦天震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 “秦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夜枫的话，让秦天震收回了思绪：“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我想成立食品行业协会，让你当这个会长。咱们应该控制一下蔬菜的价格，不能任由这些菜摊乱涨价。” “你要知道，我贫民帮的人连粮食和蔬菜都吃不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啊，那你怎么打算的？”秦天震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夜枫。没想到，这么快，夜枫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我现在手里有货源了。我的意思我们四个区联合起来，共同抵制一下各个农场，逼迫他们把价格降下来。然后我们占领所有的菜市场，直接架空他们，把蔬菜直接卖给十九区的贫民。这样的话我们的利润不会少，贫民也得到了最实惠的价格。” “还好！” 秦天震吓得一身冷汗，这只不过是对上游和下游进行了打压。 这一次他没有对夜枫说不，只是让夜枫自己去操作。反正秦天震的公司在他手里，每个月还按时给他工资。 西区，更是被夜枫一个人拿走了。 夜枫见秦天震不反对，突然发出邀请：“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当贫民帮的副帮主，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秦天震再次震惊。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贫民帮有七十万人，要是自己是副帮主，那岂不是牛叉到了天际。 他从来都没有敢想过，夜枫会主动邀请他。 现在看来，什么治安委员会，那都是王八一样的小官。 反倒是这个贫民帮副帮主，那才是真正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夜枫这话也就表明他的立场，以后不会想对付黄金龙这些人一样。 他当即就表态了：“好，你要是瞧得起我，我自然是在所不辞。” 秦天震本来就是独狼帮的帮主，当然知道拳头是多么重要。想到这里他立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迫不及待地问夜枫：“那咱们这个贫民帮有什么规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的口号很简单，天下贫民是一家！” 夜枫并不准备透露过多,但也要给他大致讲解一二。 贫民帮，就是一个人有事，所有人都要出动。互相帮助，绝对不允许出卖组织。 贫民帮，就是让老百姓尽量过好日子。成立食品行业协会，就是要利用手里的权利和资源，打压粮食价格，让老百姓吃得起饭。 他把自己在西区的一些举措告诉了秦天震，把自己的贫民帮说成了“解决吃饭问题”的帮派。 秦天震手里掌握着百分之六十的市场，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吃饭帮”副帮主。 秦天震也是聪明的，很快就领悟到夜枫的“手段”。既不损失自己的利益，还会让老百姓敞开肚皮，更会让老百姓对自己感恩戴德。虽然手段是过于偏激了一点，但确实是一招妙棋。这种简单的事情，其实他也可以做得到。 怪不得夜枫说，价格降下来，利润反而会增加。 但偏偏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想到，包括胡传克陈云辉都不可能想到。反而是想方设法给贫民制造生存危机，给自己添堵。 为什么？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替贫民着想。 这几百万贫民，吃饱饭了谁会整天闹事？ 第368章 别有洞天 秦天震不得不佩服夜枫。 要是胡传克有这个脑子，把粮食的价格稳住，把中间的环节打掉。损失极少数人的利益，便可以赢得一大片人心。 夜枫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也没有秦天震这些弯弯绕。 夜枫的想法很简单，土地应该是大家的，种出来的粮食自给自足。 军阀靠着土地出租凑集军费，这才导致了种植成本的增加。 这些各行各业的老板，也是应该要挣钱的，只不过少数人利欲熏心抬高了价格。现在夜枫为了救大多数人，只能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将来这些老板，还是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重操旧业。 夜枫在接纳秦天震的一些想法，秦天震也在接纳夜枫的一些想法。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想法，最后两个人总算是走到一条线上了。但秦天震不知道的是，夜枫正在拉着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三天以后的早晨，天还没有完全亮。西五区的山路上，出现了十几辆重型卡车。 苏智的车队第一次送来了总部的冬季蔬菜，包括土地种植、大棚种植的。有萝卜、白菜，满满的十几辆卡车停在了西五区附近。 周围两三里路，三四千贫民窟的打手将道路全面封锁了，几千物流工迅速地将蔬菜搬运出去，朝着东西南区四个区送出去。蔬菜没有送到菜市场，而是直接流入到了贫民区附近的联络点。 七十几万斤蔬菜在两个小时送达每一个站点，然后被前来领取的贫民分走。 也就是在同一天，食品公司的蔬菜供应价格涨到了六十块一斤。 菜摊上开始叫苦连天，纷纷将蔬菜的价格上涨到了九十八块钱一斤。可等待他们的是顾客少了三分之一，进过来的萝卜白菜剩下一大堆。 “这么高的价格，可怎么卖！”菜场的老板开始抱怨。 “秦天震也太不是东西了，昨天还四十五块，今天一下涨了十六块。” “可不是嘛，这价格高了，销量自然就低了。” 其他人也都愁眉苦脸。 另外一边，农场主也在纳闷，他们供应的价格还是三十九，外面的价格却长得如此凶猛。 当程普来到农场进货的时候，农场主立刻改变了注意：“程老板，现在物价涨了，这萝卜今天可是五十哦。” “是吗？”程普一招手，对着身后的物流工气冲冲地说道：“那我们走，别的地方都二十，今天就不进货了。” “不进货，等你到时候来求我。”农场主鄙夷地笑了笑，外面都卖九十八，你不进货吃什么。 夜枫这边早就算计好了。总部三千多顷土地，送过去了三四千工人，产量上足够供应一个月以上。按每亩土地收成三千斤萝卜，每天供应十九区七十万斤，货源十分的充足。 重点还是人，人手远远不够。 好在贫民帮有的是人。 夜枫再次下了命令，让各区筹集五千老少送到总部协助。 西五区附近再筹集一万人，连夜分班往山下接运蔬菜。夜枫从工人们来回的时间和车辆路程，基本上已经核算出。总部就在一百里左右的大山里，应该在胡传克和夜枫的峡谷城堡之间。车辆运送到五号站附近，然后一万多工人再往下面运送。 为了不引起注意，男女老少都在公路上四处 晃荡，但凡有陌生人都堵回去。 贫民帮的人每天晚上来回走四五十里路，很多人为了多运输，连夜都要跑两趟。 多出来的蔬菜，全部分给了各区，让家家户户都存放起来。 总部不光运来了蔬菜，还运来了粮食。 夜枫才坚持了四五天，总部的人坚持不住了。 王处长最终妥协了，给夜枫发了一封电报：“你自己亲自来一趟总部，我有事找你商量。” 夜枫听说要去总部，骑上自行车带着秋歌就跑。两个人一路上兴致勃勃，顺着盘山公路一口气跑过了五号基地。 山上白雪皑皑，到处银装素裹。 来来往往的汽车和工人，已经将道路上的积雪融化，到处都是泥浆。 夜枫顾不得疲倦，自行车裤管上都是泥巴。 在离开五号基地不到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便看到了下山的公路。下山的公路一直朝着北面延伸，看起来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夜枫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两山之间的山梁之上。往西北的方向，山梁一直延伸，进入了茫茫群山之中，看不到任何道路。 夜枫正准备朝着北面的公路一直下去。 山路上跳出两个伏魔骑士来，“是夜枫吗？” “你们是？”夜枫看出来了，这是自己人。 “我们是四号基地的。”伏魔骑士成员基本上已经确定是夜枫，“跟我们走，王处长让我们来接你。” 两个人在前面带路，顺着山路往下走了一两里，来到了一处稍微平摊而隐蔽的地方。伏魔骑士含着手指头吹了一声口哨，旁边的山体传来阵阵“轰隆”之声。 夜枫惊奇地发现，道路拐弯的地方，山体之上的岩石开始转动。 陡峭的山石之上，露出一个洞口来。这个洞口居然是一个通道，只不过外面用了一闪铁门堵住。铁门的外面做成了人造的岩石形状，几乎和山体融为一体。 “这是怎么回事？”夜枫十分不解这样的操作。 伏魔骑士笑了笑，指着对面东南方向：“这本来就是一条公路的隧道，只不过我们将道路切断了。东南方向被堵住了，咱们只留下这西北一方。” “隧道？”夜枫回头看，已经看不出对面有隧道的痕迹。 经过伏魔骑士半天的讲解，夜枫这才知道这是一条旧时代的高速公路。只不过这个路段已经被他们拆除了，盘山公路和山里的高速公路隧道，刚好在这里交叉。如果外面的人不知情，会顺着盘山公路一直往北走。 往北三十公里，便进入了北区的辐射区。 再往北走几十公里，便到了十八区，胡传克的军队就住在这个位置东北方大约一百里远的位置。 这山里的路绕来绕去，夜枫一时有点辨别不出来方向了。 但有一点夜枫知道，现在已经处在辐射区的边缘，这从周围的山石和树木可以看出来。 几个人走进山洞之后，守卫在这里的伏魔骑士，又将伪装的三米高大铁给拉上了。 当铁门锁上之后，隧道里立刻暗淡下来。 让夜枫惊讶的是，地面两边全是星光点点，照出整个隧道的轨迹。隧道宽五米高三米，远远地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夜枫不禁惊叹浩劫之前的社会，居然可以将山体打通这么长的一个隧道。 第369章 人生档案 这条弧形的隧道，足足有公里的距离。 进入隧道，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时空。 地面是柏油马路，两边道路上装有夜光小灯。隧道用钢筋水泥建筑，隧道两边的墙壁贴上了瓷砖，最顶上还有各种大型的通风设备。 这些都是浩劫前的人类文明，各种没见过的东西，让夜枫眼花缭乱。 走着走着还有不少岔道，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他很快就在山洞里迷失了方向，七弯八拐地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虽然自己的记性很好，也得有心思静下心来回忆一下。不过按照大致的方向，应该靠近了西区的辐射区。 隧道出口依然有人守着，这大概就是三号基地。 如果这么算的话，最少还有二十里路，先后要经过二号基地，一号基地才能到达总部的位置。 夜枫庆幸第一次被梁淮他们拦截，要不然就走到了北区辐射区，说不定会迷失在辐射区里。 离开隧道之后的路，便是一直下山的路。夜枫和秋歌和四号基地的人告辞，由三号基地的人继续往前送。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附魔骑士，也就走得快多了。下山的路走了十几公里，便来到了一个峡谷口。 峡谷口的山梁之上，两边守卫者上百人，这便是二号基地。 二号基地比其他基地都要大，各种重型火力都架在山上，到处还有明暗堡垒。峡谷两边高山耸立，只有一个两米宽的通道。 “实在是想不到啊！” 夜枫不由得惊叹，能够找到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容易。 进入峡谷通道以后，一片更大的开阔峡谷便出现在夜枫面前。两边高山峻岭，中间地势平坦，远远地一眼望不到边。 “枫哥，这就是总部啊？” “是啊，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夜枫惊得目瞪口呆，在这高山峡谷之间，居然还有这么大一片的开阔地。山下阡陌纵横，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土地。就连两边的山上，也都开垦出梯田。在田间小路上，高高矮矮的房子星罗棋布。 王处长说过总部有两千顷良田，看来所说不假。 从这里往十九区运送物资，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运输的车辆必须先爬上山梁，经过隧道，然后还得饶无数次山路，最后还能到达五号基地。 来回一两个小时不一定能搞定。 夜枫带着秋歌一路狂奔，朝着心中理想的圣地加快了速度。 下山的路口，王处长也骑着车在这里等候。 “怎么样，小伙子，总部挺远。”王处长露出迷一样的笑容，招呼着夜枫。 夜枫总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有这么远的路程，王处长每次就算是开车也得走几个小时，哪可能经常往十九区跑。 见夜枫不说话，王处长笑了笑在前面带路：“走，来到了总部，先带你到处转转。” 夜枫终于来到了总部。 他开始有点怨恨高队长和老马，这么好的地方从来不让他来。 道路边的田地里，几千老少正在收割地里的蔬菜。看到夜枫来总部，都抬起头来给他打招呼。 “枫哥儿，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蔬菜，怎么样你们都还习惯。” “挺好，比外面舒服多了。” 好像是比外面舒服，这里空气清新，这里地势开阔，更重要的是这里衣食无忧。 路边几个小孩子在无忧无虑地玩耍，山上有鸡、水里有鸭，几只土狗在田间小路上奔跑。顺着小路来到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这里便是总部的情报处。 王处长边走边介绍，总部就那么几栋房子，一个情报处，一个总裁办公楼，还有科技联盟的院子。附近的山脚下有几个小作坊，生产一些日常用品。伏魔骑士的训练基地在另外的地方，附近就驻扎着日常的警卫营地。夜仙儿他们来训练和学习的地方，就在附近的警卫营地。 总部人口不多，算下来也就几百人，分散在这周围附近。 从十九区送来的几千工人，各自搭着窝棚，就在山脚下一排一排的，非常的简陋。 王处长已经考虑在这附近修建几栋宿舍楼，只可惜时间和精力有限，人手也不够。 “你说说，你来总部最想干什么？”王处长将他带进情报处。 情报处理，也就十几台电报机，两三个电报员守在面前，不时接受来自十九个区域的情报，然后交给王处长。 “夜枫来啦？”一个情报员站了起来，仔细地大量着夜枫。 “这就是夜枫啊？” “来来来，赶紧坐下，走了这一路也够累的。” 其他几个人都抬起头来围观，夜枫可是他们电报里最活跃的人，也只有十九区来电报才会有大事发生。 他们面色都十分友好，就跟老马和范师傅一样。有人倒水，有人给水果，还有人捧了一把麦芽糖。 “谢谢，谢谢大家！”夜枫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秋歌看到有糖，没有以前那么的不顾形象。只是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矜持。 总部是富裕的，这么大的地方随便种点什么都可以。只是夜枫不懂，为何总部的人会有麦芽糖。这种麦芽糖非常的硬，外面用玉米壳子包着，再用一根丝线缠上。 总部也是很冷清的，组织的人在这里一窝就是十几年。 好在外面的人打得热火朝天，所以这里也很安宁。 “王处长，我想看看自己的档案。” “这个啊，可以！” 王处长这次没有犹豫，让管理档案的人去把档案袋抽了出来。 夜仙儿就在这里看过自己的档案。 档案室倒是很大，里面足有几千上万份卷宗。档案员很容易就抽出了夜枫和秋歌的档案，直接递给了夜枫。 秋歌是不认识字的，但也很好奇。 “夜枫，原名秦枫，取黑夜为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姓夜” “父亲，秦浩源！” 夜枫鼻子酸了一下，感情自己的父亲还活着。 秦浩源，那自己夜枫一时有点情绪复杂。怪不得老马他们一直围着自己转，原来自己的父亲是总裁。 这一点夜枫经常有过猜测，自己的父亲就算不是总裁，那也起码是总部的大人物。 总部没有什么大人物，除了一个王处长，就剩下总裁，还有一个就是伏魔骑士团的团长。其他人就如高队长，他们都分配到了各个区，没有留在总部。 就是这样一个首脑机关，指挥着十九个区，几万组织内部的成员。 夜枫缓了一口气才往下看。 第370章 父子相见 当看到母亲那一栏的时候，夜枫笑了。 夜枫的母亲，有一个非常美的名字，叫杨美馨，夜枫觉得“美”这个字，就如同花儿一样。“馨”这个字又是那么温暖，人如其名。 笑着笑着，夜枫就哭了，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有母亲的照片。 这张照片就两寸大小，规规矩矩地贴在下面，这是留给夜枫唯一的念想。他母亲牺牲的时候才二十多岁，所以看起来就跟三太太一样，优雅美丽。 夜枫足足看了三分钟，并没有把照片从上面抠下来，放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样貌，倒是让他想到了杨鑫，难道这家伙真的就是自己的表哥。 秋歌是不幸的，他的档案袋里没有照片。当夜枫拿过他的档案，才发现上面记录的秋歌的父母，早就在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牺牲了。几百个人拼命抵抗，最后将夜枫和秋歌抢了出来。所有人都牺牲了，就剩下王处长和秦浩源。 秋歌的本姓是魏，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叫魏秋歌。实际上他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魏虎。 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秋歌。 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夜枫也能理解，为何这十几年总部的人都很小心谨慎。 既然来了总部，夜枫也必须去见一下总裁，虽然没有任何的印象，但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当夜枫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如果让他叫爹，一时还真叫不出来，如果叫总裁，好像有点生分了。 王处长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洪亮的声音：“进来！” 铁门自动弹开，王处长轻轻推开门。 屋里一个高大的人影，靠在桌子边上站着。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扶着桌子。 秦浩源知道夜枫要来，刻意地理了头发，剃了胡子，身上的衣服也整理得整整齐齐。 夜枫跟着秋歌，两个人进屋。 “父亲！” 夜枫选择了一个不亲不远的称呼，显得非常正式。 “诶，枫儿来了”秦浩源远比夜枫激动得多，就跟陈总长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的手在颤抖着，脸上却表现得波澜不惊，只有目光可以看得出来，十分的激动。十几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夜枫没有父亲一米八的身材，也没有他威猛高大的骨骼。反倒是长得跟自己的母亲有点像。 夜枫听说总裁是坐着轮椅的，这也许是父亲在自己面前的倔强。想到这里他赶紧上前几步，将秦浩源扶住了：“父亲累了，就先坐下。我们好久没有见，可以坐下来聊聊。” “好，好”秦浩源眼眶有点湿润，被夜枫扶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听说你在十九区蛮好的？” “挺好，一切都很好。”夜枫坐下来。 “秋歌也蛮好的？”秦浩源看到秋歌的时候，脸色也很激动。 “我很好！”秋歌显得有些紧张，坐在了夜枫的身边。 “那就好，那就好”秦浩源除了说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枫环顾着办公室，除了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个轮椅和一个办公桌，没有任何的家具。 在办公室旁边的小门，是一张简陋的木床。腿脚不便的秦浩源，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秦浩源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夜枫也是个工作至上的人。既然没有办法聊过去的人生，那就可以聊聊现在的工作。 夜枫正好有一些疑问，于是很快就转变了身份：“父亲对当前的局面怎么看？” “这个嘛” 秦浩源准备了一下思路，“联邦政府的成立是有一定积极作用的，至少暂时战争结束了。” 秦浩源看来，十九区打了十几年，也应该结束了。不论是民力财力，基本上已经耗尽。但要说道恢复民力，改善民生，那还差得远。毕竟军阀还是把各自的区域，当着自己的后花园。他们不捣乱已经很好，要想积极建设，基本上不可能。 最黑暗的时间已经过去。 接下来是非常漫长的一个磨合时间，也许几十年，也许一百年。 目前的联邦政府体制不明，君主立宪不像，民主政府也不是，联邦制度更不像。实际上就是十九个区，临时组成的，如同行业协会一样。 联邦总统对各区没有太大的监督执政权利，任由各区五花八门各自为政。 五区、八区可以稍微松口气。 但其他区，尤其是十九区，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除非将来有人，替代了胡传克。 江山代有才人出，指不定会出现那么一个英明神武的人。 他没有提个人恩怨，只是就事论事。 “那您的意思就是只能等，等到明君圣主现世” 秦浩源是经历过浩劫前的社会，熟悉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但凡乱世，最后都会有人出来收拾局面，中兴人类的历史。这只是一种现象，并没有涉及到本质。 夜枫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但他看得出来秦浩源有所保留，并没有将该说的话说出来。 以他的知识，不可能会指望所谓的明君圣主，应该会说一些人定胜天的话。 夜枫心里有点不得劲，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乱出英雄，也不相信什么明君圣主。历史是靠人推动的，贫民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们就是历史的弓，被拉得太紧就会爆发。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 任何强权本来就是霸道的，和民心作对的。 如果他们不想爆发，没有人能够煽动。如果他们要爆发，也没有人能够挡得住。 夜枫不承认自己的功劳，这是民心大势所趋，他只不过是站在这个浪潮上的一个人。如果胡传克还要给贫民施加压力，不用夜枫招呼，老百姓自己就会爆发。 但是，夜枫愿意加一把火！ 秦浩源笑了笑，并没有反对：“你能自己体会更好，这比我给你灌输任何思想都强。” “我之所以不让你来总部，是不想让你有依赖的心理。如果你有这个本事，那是我的骄傲。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扶上去也是一滩烂泥。” 这不是儿子和父亲之间的较劲，在这种事情上，不是继承家产。 夜枫心里稍微释然了一些。 他觉得十九区很快就要爆发了。夜枫能做的，就把这个历史的箭头打磨得更加锋利一点，顺便把控一下方向。 在总部的日子是非常短暂的。 王处长送来了午餐，夜枫难得陪伴秦浩源吃了一顿饭。 “父亲，你自己多保重，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夜枫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告辞。 “好，你也要多注意安全，十九区的事情但凡合理，我都会支持让王处长送你从秘密通道走，以后可以打通这条交通线。” 王处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夜枫居然敢当面和总裁“顶撞”。 第371 意见不合 夜枫虽然不舍，也和父亲告辞了。 亲情是亲情，工作是工作，离开总部的时候夜枫依然有疑惑。 “王处长，这给人置入基因芯片，到底是谁的注意？”夜枫一直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人就是天生的人，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王处长有点尴尬：“这其实还好，我们只不过是适当开发一下个人的能量基因序列没有变，只是激发一下大脑的潜力” 夜枫也不好去过多追究这种事情，但心里多少有点疙疙瘩瘩。 魔种部队，便是这种“科学”下的畸形产物。如果人连基本的情感自由都没有，靠着各种基因改造，那岂不是成了“科学的傀儡”。这跟小说里说的，被“鬼”附身是一个道理。 夜枫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他相信自然的才是最好的。不论是人还是这个社会，都应该遵循生态发展。 王处长并没有带夜枫上山。 走过一个山谷，来到了另外一个隧道。 这个隧道相对来说要短一点，走过两里隧道便出了辐射区，进入了一个峡谷通道。 “王处长，我怎么感觉这个地方这么熟悉呢？”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们以前的通道给堵住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以后要运输物资，就从你这个堡垒中间走。” 王处长无奈地说道：“山上的路，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真正的通道在这里。” 夜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峡谷堡垒，居然就在这个山谷的中间。他把总部的路给堵住了，怪不得王处长着急了。 这不过现在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整个通道掌握在夜枫手里。 “总部在辐射区吗？”夜枫有点好奇。 “在辐射区边缘，不过我们有办法消除一定的辐射影响。” 王处长告诉他，总部是有科技联盟的，他们一直在检测总部附近的辐射指数。好在这个峡谷相对来说比较隐秘，辐射指数较低。经过三十年之后，加上他们的一些措施，总部的辐射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对人身体有伤害，但不代表致命的伤害。 人体本身每天都会遭受到一定的辐射，而某些蔬菜水果也有扛辐射的作用。 当夜枫出现在城堡的另外一头，薛猛诧异不已：“帮主，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没什么，迷路了。” 夜枫招呼着大家，回到了城堡之中。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给韩杰发电报，让他将货场所有的保镖力量调集到西区物资场。 既然总部就在后山，间隔只有十几里，那就把力量加强在这里。 工人们也不用上山了，直接从露天物资场转运蔬菜就行了。这样路途近了一半，也不用往山上走。但考虑到这里的危险性和重要性，夜枫决定再掉两万人马出来。 很快，西区的辐射区边缘，就汇集了西九区到西十八区的所有贫民。 男女老少全部动员起来，全部负责蔬菜的运输。堡垒里为了让工人方便，加班加点的赶制各种交通工具。山轮车、独轮车、实在不行用铁架子焊一个框架，下面装上四个轮子就可以了。 络绎不绝的人出现在西区，这里的建材、废料、蔬菜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其他地方。 北区的萧辉也被调集过来，只留下少部分人从北区物资场采购。 城堡再次往山脚下方向延伸两公里。里面的一段主要用来驻扎军队，两万人在这里日夜训练。 外面的一段用来修建各种作坊，转运物资。 仅仅只过了十几天，十九区的农场主便招架不住了。他们地里的蔬菜销量急速下降，很快就降了百分之六十以上，还在继续往下降。除了一些小的蔬菜公司前来采购，绿圃公司和秦天震的食品公司几乎很少来进货。 同样遭殃的还有东西南北四个区的菜市场，他们发现贫民窟的人基本上已经不出现在菜市场。 夜枫要求各区，就算是没有菜吃，忍也得坚持半个月以上。 蔬菜基地的供应价格从三十九开始慢慢下调，到最后到了二十五的时候，依旧没有人来。 菜市场的蔬菜也在降价，从九十八很快就回落到六十五，眼看着送货价还是六十，一斤萝卜只有五块钱的利润，菜依旧卖不出去。每天的损耗让菜摊们已经坚持不住，很多人都有了关门的想法。 夜枫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毕竟总部的蔬菜也要预留，将来说不定用得上。 在一号别墅里，夜枫召开了绿圃公司和秦氏食品公司的全体采购员和销售员会议。 秦天震也在，同时还有一些其他食品公司的人。 几十个小食品公司，被夜枫整得差点倒逼。他们进货的价格虽然在下降，但市场上没有销量。更重要的是，程普稍微看到市场上有蔬菜，又把价格降低到二十五，简直就是要人命。 看到夜枫出来和秦天震在现场，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个是治安委员，一个是贫民帮帮主。 夜枫今天召集他们开会，每个人都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夜老板，你可把我们害苦了。”其中一个食品公司的老板，想起仓库里烂掉的一大堆萝卜白菜就心疼。 “你们两家公司联合起来，这么整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这价格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上，我们稍微不注意，就会亏得血本无归。” 秦天震一拍桌子，瞪着这些人吼道：“都给我叫什么叫，今天不就是来解决这个事情的吗？平日里我对大家够可以的，现在既然食品行业协会成立，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 “食品行业协会？”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没有听说过？” 几个人更加疑惑了，不过秦天震在他们面前有绝对的优势，几个人也都不敢造次。 夜枫朝着大家笑了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现在我通知一件事情，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咱们就按照这个行业标准走。要是谁不同意的话我保证你的公司开不下去。” 夜枫丑话说在前面，几个人都躁动起来。 现场有几十家小公司，难免有人会脾气大一点。 “太霸道了什么时候食品行业你们说了算？” “就是，你以为你是胡传克啊。你说成立协会就成立协会，问过我们吗？” “就凭我是贫民帮副帮主，咋地，想死啊？”秦天震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干脆把话说明：“从现在起，我就要霸占十九区的食品行业。愿意合作的就合作，不愿意合作的就滚蛋。” “你们在座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加入行业协会，以后就可以做生意。” “谁要是敢违反规定，西区几个老板就是你们的下场，我连人带公司直接给你端了。”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面如土色。 第372章 强力打压 秦天震恐吓之后，总算是镇住了场面。 这个时代，拳头还是比大道理有用。西区几个老板被连锅端掉的事情就在眼前，每个人都阴沉着脸不敢说话了。 夜枫将起草好的章程拿出来：“各位告诉我，你们每斤萝卜赚多少钱？”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好明说，有的人赚十块，有的人赚二十块，看不同人的策略。 夜枫食品公司的利润定价在每斤十块利润，毕竟有那么多的工人要养活。秦天震的公司也基本上是这个标准，基本上在十五块以下。 “没人说话是，没人说话我就按十块钱一斤算！” 十九区的蔬菜供应，基本上每天稳定在两百万斤，整个市场就这么大的额度。两千万，要养活上万的物流工，也还有其他开支。 “从现在开始，我们食品行业的利润定价为每斤十块。如果农场进价是三十，我们供价不得超过四十，市场上的售价不得超过四十三。农场的进价下降，我们的供价也下降，市场上的售价也下降。” 有人不满意，也有人不做声。 “十块钱，搞个毛线。” “我就那么几家摊位，一年下来还不够房租费。” 夜枫皱了皱眉头：“有不同意的吗，不同意的现在可以退出。” 十块钱的利润，在夜枫看来就多了。平均下来每个工人一天可以挣一千左右，工人工资不过百，有什么好叫嚣的呢？那个食品公司没有几十个员工，一天的利润也在五六万左右。 要不是看到这些老板要仓库，要人工，他直接就降到五块。 至于市场上，四十五就已经很高了。两百多万斤蔬菜，一千个不到的摊位。一个摊位一天也有两三千，更何况还是个体户。一天的利润相当于一个工人六七天的工资，一年就算房租下来，也有七八十万的利润。 这在十九区，绝对算是顶级的生活标准。 没有老板现在退出，反正等等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至于农场主，夜枫也算过，蔬菜的年均日产量在十六斤左右，萝卜的成本价格包括人工和地租，每斤也就五六块钱。如果按十五块钱一斤供应，一个百亩小老板一年也可以挣七八百万。更何况现在的工价在四十左右吗，一年的利润差不多在三千万。 夜枫重点要打击的就是农场主，必须把价格压在二十块以下，这样市场上的工价不超过三十五，基本上就是正常的。 利润可以有，但不可以是暴利。 三千万，可以买十五万斤杂粮，那个老板一年要这么大的开支。 居高不下的物价，只会让贫民没法生活。 夜枫见大家不说话，还是把话说完：“如果谁的供价利润超过十块，我让贫民帮直接去你仓库抢。” “你们不让老百姓吃饭，我就让你没饭吃。” “同样的道理，那个菜摊敢把利润超过块，我就让贫民帮去砸。” “既然道理给你们讲不通，咱只能用这种手段。” 这一点秦天震没有话说，但夜枫随即又给他出了个难题：“价格统一之后，市场上我们也会松动一下。只要你们按照我的价格政策走，我们不会搞垄断。所有人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好，既然夜老板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 “对啊，你总得给我们口饭吃。我们一天就那么点量，市场又被你们垄断” 几十个老板松了口气，也就是以后市场打开了垄断。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所谓的抢地盘，这个时候就是价格统一，剩下的看自己。 秦天震听到这话当场脸都绿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大片江山，立马就让给这些人了。他正要说话，夜枫给他使了个眼色。 会议还算是圆满。 几十个老板都在保证书上面签字，共同算是拟定了一个合约。 “食品行业价格条约”就这样制定了。 夜枫将写好的合同收好，今后要是有人出幺蛾子，那就只能用雷霆手段。 这些老板一走，秦天震立刻就坐不住了：“夜枫，你这是朝自己开刀吗？算来算去还是我们损失最大啊？” “秦大哥，你要是给我扯这个，我倒是有办法解决。你公司现在一年挣多少，我补给你如何？” 夜枫说的这是气话，十九区就秦天震在食品行业挣得多。 一年少说也有几个亿，如果不朝他动刀，别人根本没法服气。 秦天震听出了点门道，当场就发飙了：“什么叫你补给我，你这是要把我公司搞垮。咱俩是兄弟，你就是这么对付我的吗？”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一直把我往沟里带！” “是吗？” 夜枫走到桌子边，拿起了电报机：“你一年我算过，差不多个亿。换成金条是十根，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三十根金条。你看怎么样？” “你真给啊？”秦天震本以为夜枫挖苦他。 没想到夜枫真的去发电报，让程华送三十根金条过来。 夜枫暂时不想和秦天震翻脸，三十根金条无所谓，反正都是黄金龙府邸抄家来的。 如果秦天震能够明白他的苦心，那么以后还是可以一路走下去的。如果秦天震依旧只考虑个人利益，那么今后迟早分道扬镳。 “你等等！” 秦天震拦下了夜枫，“兄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这做事情从来都不说清楚，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如果说你有什么打算，那你至少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动不动就提钱，是不是太不把我当自己人？” 夜枫能给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有一天要控制整个十九区，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种话要是传出去，胡传克立刻就会带兵回来剿灭他。 以前对秦天震是权、利两者相互诱惑。 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诱惑的？ 夜枫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秦大哥，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要一顿有几个馒头就可以。” “钱你先拿着，就当我为贫民买一条生路。” “你这叫什么话，你给贫民买一条生路” 秦天震一时心乱如麻。 如果要了夜枫的钱，那就不能谈什么感情，如果不要钱，自己一年几个亿的收入岂不是白白丢了。 不过算下来也应该不会丢多少，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出现损失，只是一种可能性。 他摆了摆手：“金条的事情你就不要提了，我看你玩什么名堂。反正蔬菜公司交给你打理，你别给我搞垮了。” 秦天震转身就走，一路上气冲冲的。 他要是敢惹夜枫，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不多秦天震是聪明的，如果自己不退一步，将来两个人翻脸一点情面都没有。 但愿夜枫不会把自己坑死。 第372章 强力打压 秦天震恐吓之后，总算是镇住了场面。 这个时代，拳头还是比大道理有用。西区几个老板被连锅端掉的事情就在眼前，每个人都阴沉着脸不敢说话了。 夜枫将起草好的章程拿出来：“各位告诉我，你们每斤萝卜赚多少钱？”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好明说，有的人赚十块，有的人赚二十块，看不同人的策略。 夜枫食品公司的利润定价在每斤十块利润，毕竟有那么多的工人要养活。秦天震的公司也基本上是这个标准，基本上在十五块以下。 “没人说话是，没人说话我就按十块钱一斤算！” 十九区的蔬菜供应，基本上每天稳定在两百万斤，整个市场就这么大的额度。两千万，要养活上万的物流工，也还有其他开支。 “从现在开始，我们食品行业的利润定价为每斤十块。如果农场进价是三十，我们供价不得超过四十，市场上的售价不得超过四十三。农场的进价下降，我们的供价也下降，市场上的售价也下降。” 有人不满意，也有人不做声。 “十块钱，搞个毛线。” “我就那么几家摊位，一年下来还不够房租费。” 夜枫皱了皱眉头：“有不同意的吗，不同意的现在可以退出。” 十块钱的利润，在夜枫看来就多了。平均下来每个工人一天可以挣一千左右，工人工资不过百，有什么好叫嚣的呢？那个食品公司没有几十个员工，一天的利润也在五六万左右。 要不是看到这些老板要仓库，要人工，他直接就降到五块。 至于市场上，四十五就已经很高了。两百多万斤蔬菜，一千个不到的摊位。一个摊位一天也有两三千，更何况还是个体户。一天的利润相当于一个工人六七天的工资，一年就算房租下来，也有七八十万的利润。 这在十九区，绝对算是顶级的生活标准。 没有老板现在退出，反正等等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至于农场主，夜枫也算过，蔬菜的年均日产量在十六斤左右，萝卜的成本价格包括人工和地租，每斤也就五六块钱。如果按十五块钱一斤供应，一个百亩小老板一年也可以挣七八百万。更何况现在的工价在四十左右吗，一年的利润差不多在三千万。 夜枫重点要打击的就是农场主，必须把价格压在二十块以下，这样市场上的工价不超过三十五，基本上就是正常的。 利润可以有，但不可以是暴利。 三千万，可以买十五万斤杂粮，那个老板一年要这么大的开支。 居高不下的物价，只会让贫民没法生活。 夜枫见大家不说话，还是把话说完：“如果谁的供价利润超过十块，我让贫民帮直接去你仓库抢。” “你们不让老百姓吃饭，我就让你没饭吃。” “同样的道理，那个菜摊敢把利润超过块，我就让贫民帮去砸。” “既然道理给你们讲不通，咱只能用这种手段。” 这一点秦天震没有话说，但夜枫随即又给他出了个难题：“价格统一之后，市场上我们也会松动一下。只要你们按照我的价格政策走，我们不会搞垄断。所有人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好，既然夜老板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 “对啊，你总得给我们口饭吃。我们一天就那么点量，市场又被你们垄断” 几十个老板松了口气，也就是以后市场打开了垄断。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所谓的抢地盘，这个时候就是价格统一，剩下的看自己。 秦天震听到这话当场脸都绿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大片江山，立马就让给这些人了。他正要说话，夜枫给他使了个眼色。 会议还算是圆满。 几十个老板都在保证书上面签字，共同算是拟定了一个合约。 “食品行业价格条约”就这样制定了。 夜枫将写好的合同收好，今后要是有人出幺蛾子，那就只能用雷霆手段。 这些老板一走，秦天震立刻就坐不住了：“夜枫，你这是朝自己开刀吗？算来算去还是我们损失最大啊？” “秦大哥，你要是给我扯这个，我倒是有办法解决。你公司现在一年挣多少，我补给你如何？” 夜枫说的这是气话，十九区就秦天震在食品行业挣得多。 一年少说也有几个亿，如果不朝他动刀，别人根本没法服气。 秦天震听出了点门道，当场就发飙了：“什么叫你补给我，你这是要把我公司搞垮。咱俩是兄弟，你就是这么对付我的吗？”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一直把我往沟里带！” “是吗？” 夜枫走到桌子边，拿起了电报机：“你一年我算过，差不多个亿。换成金条是十根，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三十根金条。你看怎么样？” “你真给啊？”秦天震本以为夜枫挖苦他。 没想到夜枫真的去发电报，让程华送三十根金条过来。 夜枫暂时不想和秦天震翻脸，三十根金条无所谓，反正都是黄金龙府邸抄家来的。 如果秦天震能够明白他的苦心，那么以后还是可以一路走下去的。如果秦天震依旧只考虑个人利益，那么今后迟早分道扬镳。 “你等等！” 秦天震拦下了夜枫，“兄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这做事情从来都不说清楚，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如果说你有什么打算，那你至少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动不动就提钱，是不是太不把我当自己人？” 夜枫能给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有一天要控制整个十九区，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种话要是传出去，胡传克立刻就会带兵回来剿灭他。 以前对秦天震是权、利两者相互诱惑。 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诱惑的？ 夜枫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秦大哥，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要一顿有几个馒头就可以。” “钱你先拿着，就当我为贫民买一条生路。” “你这叫什么话，你给贫民买一条生路” 秦天震一时心乱如麻。 如果要了夜枫的钱，那就不能谈什么感情，如果不要钱，自己一年几个亿的收入岂不是白白丢了。 不过算下来也应该不会丢多少，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出现损失，只是一种可能性。 他摆了摆手：“金条的事情你就不要提了，我看你玩什么名堂。反正蔬菜公司交给你打理，你别给我搞垮了。” 秦天震转身就走，一路上气冲冲的。 他要是敢惹夜枫，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不多秦天震是聪明的，如果自己不退一步，将来两个人翻脸一点情面都没有。 但愿夜枫不会把自己坑死。 第373章 巡逻队 十九区东一区的菜市场门口，几个贫民走进了菜市场。 今日的菜市场，价格已经改成了清一色的肆拾元，这在以前十几年里是根本没有见过的。 市场里因此显得特别热闹，卖菜的人恨不得每个人都多买一点。 “老板，白菜给我来五斤！” 一个妇女急不可耐，今天白菜的价格只有四十五了。 老板耷拉着脸有点不高兴，将妇女手中的白菜拿过来，丢在秤台上看了一眼：“刚好五斤，两百五十块。” “也，你这点菜有五斤啊？不是说好四十五，怎么就变成五十了？”妇女看着面前两个不大的白菜，精明地感觉老板在整称。 老板黑着脸，将物价牌往旁边挪了一下：“四十五，你让那里去买白菜，这是萝卜的价格。再说了，这么便宜你还挑剔什么？” “那我不要了！” 卖菜的人本来兴致很高，没想到还有猫腻。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旁边站着三个人。三个贫民窟的巡查员走过来，一把将老板拽住：“小样，你不想混了是。来人，这里的白菜送。谁抢到算谁的！” “你敢！”老板看到有人抢菜，转身就去拿桌子上的菜刀。 “嘭！”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一个壮汉直接对着他脸上就是一拳。随即将他拖了出来，甩在地上。 菜摊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站起来就喊：“来人啊，有人抢菜了，有人抢菜了。” 不喊还好，一喊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了。 巡逻的壮汉抬起一脚，将他的称台掀翻在地：“我贫民帮从现在做主，这个人私自太高价格，在秤台上做手脚。从现在开始，这个摊位的菜归大家伙。谁要是拿走就算谁的。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他在菜市场买菜。” 买菜的人听到喊声，全都扑向了菜摊，一时间萝卜乱滚，菜叶子乱飞。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抢着蔬菜摊，到最后连上面的菜刀也拿走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人群，周围几个摊主都吓得半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菜摊被砸了，岁要是涨价就会立刻被掀摊子。 “好你们这帮土匪，你给我等着！” 面前老板气得半死，却打不过面前的人，眼看自己的菜摊被抢劫一空，钻出人群跑了。 壮汉直接将地上的称台提着，丢到了门口的三轮车上。但凡是有人搞假，基本上都会把称台没收。 可他还没有走出大门半步，东一区的陈保长便跟着菜摊老板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什么人无法无天，敢在这里掀摊子？” 陈保长推开人群，看到壮汉手里提着称台，走过来抬起就是一脚：“他妈的，敢在这里闹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是吗？”壮汉伸手抽出腰间的猎刀：“我贫民帮从现在控制所有的菜市场，谁要是不按照我们的价格销售，我弄死他你信不信。” 陈保长当然不怕，在他后面还有两个拿着枪的人。 作为一个保长，那是东一区最大的官。 两个人齐刷刷地掏出枪，对着壮汉就要动手。 “贫民帮！”壮汉喊了一声。 “都在呢，什么事？”两个摊主丢了手里的家伙，抄起扁担走了过来。 卖菜的人中也有人回过头来，现场一下挤满了十几个人。七十万贫民帮会员，几乎遍地都是。 “姓陈的，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壮汉走上前，一把推开陈保长：“我贫民帮几十万人，你想想黄金龙是怎么死的。” “你” 陈保长听到这话吓得一声冷汗。 黄金龙当初被绑架，就是丢在他的执勤点门口。后来黄金龙被人打死，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以前没人敢说，是因为害怕黄绍虎。 “滚开！” 壮汉踹了一脚陈保长，将刚才的摊贩拉到一边：“小子，你要是还敢在菜市场买菜，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摊主这才知道，自己惹的是硬茬子。 他苦瓜着脸，转身看着陈保长，发现这家伙灰溜溜地早就跑了。 十九区从现在开始，贫民帮的人说了算。很快菜市场就恢复了平静，在贫民帮的强力打压下，一些摊主只能按照规定的价格销售。 第一天，四十块钱一斤。 第三天，很快就降到了三十五。 农场主再也硬气不起来，亲自跑到程普的公司来求情：“程老板，你这个价格我们实在是给不出啊？” “程老板，你现在的售价都低于我们的进价了，到底要干什么？” 程普面无表情，根本懒得搭理他们：“我告诉你们，超过二十块我不会进货，整个十九区的人都不会进货。” 农场主们现在相信了，当初以为程普说着玩。 没想到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农场主已经开始没有人进货了。 有的老板几天都不开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更有甚者，农场里面的工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很多农场工人也跑光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萝卜白菜在雪地里。眼看着春天就要到了，第二波种植要到了。 几个农场主又跑了几家小一点的食品公司。 宋老板敲着二郎腿正在得意的哼唱，看到几个农场主不耐烦地轰：“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我现在有的是蔬菜，十块钱一斤，根本用不着。” “十块钱一斤，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加入了食品行业协会。”宋老板心情大好：“你们最好永远不降价，反正我们损失的，都会有人补贴。如果你们不送货，贫民帮的人就会给我们按十块钱一斤送货。老子巴不得你们早点完蛋。” “我的个天，这个贫民帮从哪里搞来的蔬菜！”农场主气得要吐血。 “就是啊，这他妈十块钱一斤，我们还怎么活！” “不行，得去找找贫民帮帮主” 有人提议，去找夜枫当面理论。 宋老板笑了，笑得很邪恶：“你们去找他就是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你别去了到时候让人把你的地抢走是小事，脑袋搬家是大事。” “有没有王法啊，我得去警察署告他” “我们辛辛苦苦种地，怎么就把我们搞成这样。” “是吗？”宋老板站了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去找找看，看看这警察署的人敢不敢管？” “我们没去过吗？” “警察署长怎么说？” “怎么说？连陈总长的儿子都是他的结拜兄弟，你说能怎么说？” 农场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一个个心灰意冷。 当他们刚离开的时候，夜枫从屋里钻了出来：“怎么样，这帮家伙现在还扛得住吗？” 宋老板一脸恭维：“我看他们扛不住几天。夜帮主真是好算计，估计明天进货的价格就会降到二十块。” “好说，有钱大家一起赚。” 夜枫摆了摆手，离开了西九区的蔬菜公司。 第373章 巡逻队 十九区东一区的菜市场门口，几个贫民走进了菜市场。 今日的菜市场，价格已经改成了清一色的肆拾元，这在以前十几年里是根本没有见过的。 市场里因此显得特别热闹，卖菜的人恨不得每个人都多买一点。 “老板，白菜给我来五斤！” 一个妇女急不可耐，今天白菜的价格只有四十五了。 老板耷拉着脸有点不高兴，将妇女手中的白菜拿过来，丢在秤台上看了一眼：“刚好五斤，两百五十块。” “也，你这点菜有五斤啊？不是说好四十五，怎么就变成五十了？”妇女看着面前两个不大的白菜，精明地感觉老板在整称。 老板黑着脸，将物价牌往旁边挪了一下：“四十五，你让那里去买白菜，这是萝卜的价格。再说了，这么便宜你还挑剔什么？” “那我不要了！” 卖菜的人本来兴致很高，没想到还有猫腻。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旁边站着三个人。三个贫民窟的巡查员走过来，一把将老板拽住：“小样，你不想混了是。来人，这里的白菜送。谁抢到算谁的！” “你敢！”老板看到有人抢菜，转身就去拿桌子上的菜刀。 “嘭！”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一个壮汉直接对着他脸上就是一拳。随即将他拖了出来，甩在地上。 菜摊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站起来就喊：“来人啊，有人抢菜了，有人抢菜了。” 不喊还好，一喊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了。 巡逻的壮汉抬起一脚，将他的称台掀翻在地：“我贫民帮从现在做主，这个人私自太高价格，在秤台上做手脚。从现在开始，这个摊位的菜归大家伙。谁要是拿走就算谁的。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他在菜市场买菜。” 买菜的人听到喊声，全都扑向了菜摊，一时间萝卜乱滚，菜叶子乱飞。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抢着蔬菜摊，到最后连上面的菜刀也拿走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人群，周围几个摊主都吓得半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菜摊被砸了，岁要是涨价就会立刻被掀摊子。 “好你们这帮土匪，你给我等着！” 面前老板气得半死，却打不过面前的人，眼看自己的菜摊被抢劫一空，钻出人群跑了。 壮汉直接将地上的称台提着，丢到了门口的三轮车上。但凡是有人搞假，基本上都会把称台没收。 可他还没有走出大门半步，东一区的陈保长便跟着菜摊老板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什么人无法无天，敢在这里掀摊子？” 陈保长推开人群，看到壮汉手里提着称台，走过来抬起就是一脚：“他妈的，敢在这里闹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是吗？”壮汉伸手抽出腰间的猎刀：“我贫民帮从现在控制所有的菜市场，谁要是不按照我们的价格销售，我弄死他你信不信。” 陈保长当然不怕，在他后面还有两个拿着枪的人。 作为一个保长，那是东一区最大的官。 两个人齐刷刷地掏出枪，对着壮汉就要动手。 “贫民帮！”壮汉喊了一声。 “都在呢，什么事？”两个摊主丢了手里的家伙，抄起扁担走了过来。 卖菜的人中也有人回过头来，现场一下挤满了十几个人。七十万贫民帮会员，几乎遍地都是。 “姓陈的，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壮汉走上前，一把推开陈保长：“我贫民帮几十万人，你想想黄金龙是怎么死的。” “你” 陈保长听到这话吓得一声冷汗。 黄金龙当初被绑架，就是丢在他的执勤点门口。后来黄金龙被人打死，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以前没人敢说，是因为害怕黄绍虎。 “滚开！” 壮汉踹了一脚陈保长，将刚才的摊贩拉到一边：“小子，你要是还敢在菜市场买菜，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摊主这才知道，自己惹的是硬茬子。 他苦瓜着脸，转身看着陈保长，发现这家伙灰溜溜地早就跑了。 十九区从现在开始，贫民帮的人说了算。很快菜市场就恢复了平静，在贫民帮的强力打压下，一些摊主只能按照规定的价格销售。 第一天，四十块钱一斤。 第三天，很快就降到了三十五。 农场主再也硬气不起来，亲自跑到程普的公司来求情：“程老板，你这个价格我们实在是给不出啊？” “程老板，你现在的售价都低于我们的进价了，到底要干什么？” 程普面无表情，根本懒得搭理他们：“我告诉你们，超过二十块我不会进货，整个十九区的人都不会进货。” 农场主们现在相信了，当初以为程普说着玩。 没想到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农场主已经开始没有人进货了。 有的老板几天都不开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更有甚者，农场里面的工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很多农场工人也跑光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萝卜白菜在雪地里。眼看着春天就要到了，第二波种植要到了。 几个农场主又跑了几家小一点的食品公司。 宋老板敲着二郎腿正在得意的哼唱，看到几个农场主不耐烦地轰：“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我现在有的是蔬菜，十块钱一斤，根本用不着。” “十块钱一斤，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加入了食品行业协会。”宋老板心情大好：“你们最好永远不降价，反正我们损失的，都会有人补贴。如果你们不送货，贫民帮的人就会给我们按十块钱一斤送货。老子巴不得你们早点完蛋。” “我的个天，这个贫民帮从哪里搞来的蔬菜！”农场主气得要吐血。 “就是啊，这他妈十块钱一斤，我们还怎么活！” “不行，得去找找贫民帮帮主” 有人提议，去找夜枫当面理论。 宋老板笑了，笑得很邪恶：“你们去找他就是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你别去了到时候让人把你的地抢走是小事，脑袋搬家是大事。” “有没有王法啊，我得去警察署告他” “我们辛辛苦苦种地，怎么就把我们搞成这样。” “是吗？”宋老板站了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去找找看，看看这警察署的人敢不敢管？” “我们没去过吗？” “警察署长怎么说？” “怎么说？连陈总长的儿子都是他的结拜兄弟，你说能怎么说？” 农场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一个个心灰意冷。 当他们刚离开的时候，夜枫从屋里钻了出来：“怎么样，这帮家伙现在还扛得住吗？” 宋老板一脸恭维：“我看他们扛不住几天。夜帮主真是好算计，估计明天进货的价格就会降到二十块。” “好说，有钱大家一起赚。” 夜枫摆了摆手，离开了西九区的蔬菜公司。 第374章 调查来临 夜枫带着秋歌刚走出宋老板的院子，马路边四个人将他拦住了。 其中一个便是陈总长府上的管家赵然，后面还跟着三个魔种部队的高手。 夜枫顿时预感到不妙，这段时间他非常的张扬。贫民帮几乎插手了所有的行业，闹得十九区鸡飞狗跳。 宋老板眼看有人来了，赶紧将门关上。 夜枫一时进退两难，朝着赵然拱了拱手：“赵管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夜老板，跟我们走一趟，陈总长找你问话呢。”赵然表情阴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带着魔种部队来请，自然是不想让他跑掉。 赵然的表情非常奇怪，让夜枫不禁心中生疑。平日里他进出陈府，赵然一直在注意他，虽然态度比较冷淡，但也没有今天这么阴沉。 夜枫很快就从他的脸上嗅到一丝凝重、焦虑还有不安。 吉普车行走在公路上，络绎不绝的物流工显得有点突兀。来来往往的人招摇过市，就跟贫民帮一样的活跃。 路上的人都是满脸笑容，好像十九区的天已经变了。 而此刻的陈总长，确是一脸的阴寒。他的眸子里闪着精光，一言不发地看着夜枫足足有十分钟。 府里的阿西不在，门口的卫兵和平日里一样严肃。 “陈总长，你找我到底是何事？”夜枫也同样看着陈总长，想要从他复杂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陈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定：“夜枫，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现在上到军中下到各个区的保长，全部是检举你的消息。有人举报你抢夺制药厂，有人举报你打压蔬菜市场。更有甚者，说你和秦明江的事情有关。” “黄金龙、宋瑞和、三号医院，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你。” “贫民帮一手遮天，你这是准备和胡司令对着干吗？” “冤枉啊”夜枫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对着陈总长大倒苦水：“食品行业是秦天震的，我只不过是帮他打理。我看萝卜进价三十九，市场上卖到九十八，所以我就打压了一下菜市场。你要知道，老百姓如果吃不起粮食，这事情就麻烦了” “至于药厂的事情，双方只不过是因为收购的价钱问题，我可能压得太低了做生意嘛，各凭本事。” 夜枫丝毫不提其他事情，说白了就是恶意竞争导致有人不服。 陈总长冷笑了一下，将一叠资料丢给夜枫。 夜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都是郑瑞制药厂还有一些蔬菜公司、东一区保长写给上面的控告书。也有赵天城对贫民帮提出剿灭的意见，还有黄绍虎几个人刺杀夜枫所交代的事情。里面强有力的证明了贫民帮打劫黄金龙，抢掉几个制药厂，带着帮众在各个工地闹事的事情。 这些东西都到了胡传克手里，胡传克转交给陈总长让他重点调查贫民帮。 贫民帮最近确实张扬，走漏了不少的风声。 好在陈总长和夜枫稍微有点交情，如果换着别人直接抓捕入狱大刑伺候。 看着夜枫阴晴不定的脸色，陈总长将案卷收了回去：“从现在开始，由赵天城负责对你的调查审讯。考虑到你有这么多事情，我就不关押你。但你要记住，只要赵天城让你去点卯，你就必须按时去北区警察署报道。” “好的”夜枫点点头，“我也希望早日洗刷我的罪名。” “还有，从现在开始解散贫民帮，否则的话胡司令回来就没你的戏。”陈总长说完又思索了半天，最后不耐烦地招手让夜枫离开。 夜枫走出陈府的大门，便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以前胡传克造反的时候，直接就冲突和逮捕了所有组织的成员。这个屠夫这一次能够让人调查，简直就出乎夜枫的意外。 调查是什么意思？ 调查就是要连根拔起，而不是对与错是与非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返回一号别墅，直接去了赵天城的警察署。他必须变被动为主动，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缓冲时间。 北区的警察署已经加强了防御，门口的卫兵增加了一倍有余。围墙上到处都架着枪炮，这些都是从军队里重新调集的人手。这一次夜枫失算了，逼迫警察署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利益，反而引起了胡传克的警惕。 两个警察署长死了，一个警察署长跑了。 胡传克岂能任由贫民帮胡作非为。 “赵署长！”夜枫走进办公室，敲了敲门给赵天城打招呼：“陈总长说你在调查贫民帮的事情，我主动过来配合一下。” “夜枫”赵天城正在整理夜枫的资料，想要从中间找到漏洞。 看到夜枫出现在门口，他着实有点惊讶。 惊讶之后便是冷脸。 “你贫民帮的人胆子不小啊，连警察署都敢冲击。” “贫民帮就是个噱头”夜枫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走去。在赵天城的目光之中，夜枫拉开了凳子坐下：“你要知道，十九区最多的就是贫民。当初我组建贫民帮，也就是限于工地上对付黄金龙打人的事情。” “哪知道，现在人人都冒充贫民帮。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贫民帮到底有多少人。” “是冒充吗？” 赵天城将一张案卷抽出来：“秦江是你贫民帮的人，他可是从我的监狱里被抢走的。” “二十几万人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不全是”夜枫听到点风声，“当初工人们闹事，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跟着起哄。” 这是事实，闹事的不全是贫民帮，也有土匪、地痞流氓。他们趁着贫民帮闹事，将周围的店铺抢劫一空。 陈扒皮的院子被人差点推到，一些土匪想要趁机会打入陈扒皮的院子里，最后被陈扒皮府上的几个人打退了。 赵天城一时还没有想到突破口，甚至都不想调查。对于他来说夜枫是贫民帮帮主这一件事，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法办。但陈总长这里有一层关系，贫民帮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他只要搜集资料，然后等到胡传克和陈总长两个人的意见一致的时候，直接将事情坐实就可以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贫民帮先解散？”夜枫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如果贫民帮解散之后，还有人闹事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问题。” “我把这一层关系撇清，今后谁要是闹事你就逮捕谁？” 赵天城不可置否，随口提出一个要求：“如果你要从这件事脱离干系，就把你贫民帮中的主要人物名单交给我。我挨个审讯过后，如果跟你无关我可以替你说话。” 第374章 调查来临 夜枫带着秋歌刚走出宋老板的院子，马路边四个人将他拦住了。 其中一个便是陈总长府上的管家赵然，后面还跟着三个魔种部队的高手。 夜枫顿时预感到不妙，这段时间他非常的张扬。贫民帮几乎插手了所有的行业，闹得十九区鸡飞狗跳。 宋老板眼看有人来了，赶紧将门关上。 夜枫一时进退两难，朝着赵然拱了拱手：“赵管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夜老板，跟我们走一趟，陈总长找你问话呢。”赵然表情阴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带着魔种部队来请，自然是不想让他跑掉。 赵然的表情非常奇怪，让夜枫不禁心中生疑。平日里他进出陈府，赵然一直在注意他，虽然态度比较冷淡，但也没有今天这么阴沉。 夜枫很快就从他的脸上嗅到一丝凝重、焦虑还有不安。 吉普车行走在公路上，络绎不绝的物流工显得有点突兀。来来往往的人招摇过市，就跟贫民帮一样的活跃。 路上的人都是满脸笑容，好像十九区的天已经变了。 而此刻的陈总长，确是一脸的阴寒。他的眸子里闪着精光，一言不发地看着夜枫足足有十分钟。 府里的阿西不在，门口的卫兵和平日里一样严肃。 “陈总长，你找我到底是何事？”夜枫也同样看着陈总长，想要从他复杂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陈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定：“夜枫，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现在上到军中下到各个区的保长，全部是检举你的消息。有人举报你抢夺制药厂，有人举报你打压蔬菜市场。更有甚者，说你和秦明江的事情有关。” “黄金龙、宋瑞和、三号医院，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你。” “贫民帮一手遮天，你这是准备和胡司令对着干吗？” “冤枉啊”夜枫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对着陈总长大倒苦水：“食品行业是秦天震的，我只不过是帮他打理。我看萝卜进价三十九，市场上卖到九十八，所以我就打压了一下菜市场。你要知道，老百姓如果吃不起粮食，这事情就麻烦了” “至于药厂的事情，双方只不过是因为收购的价钱问题，我可能压得太低了做生意嘛，各凭本事。” 夜枫丝毫不提其他事情，说白了就是恶意竞争导致有人不服。 陈总长冷笑了一下，将一叠资料丢给夜枫。 夜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都是郑瑞制药厂还有一些蔬菜公司、东一区保长写给上面的控告书。也有赵天城对贫民帮提出剿灭的意见，还有黄绍虎几个人刺杀夜枫所交代的事情。里面强有力的证明了贫民帮打劫黄金龙，抢掉几个制药厂，带着帮众在各个工地闹事的事情。 这些东西都到了胡传克手里，胡传克转交给陈总长让他重点调查贫民帮。 贫民帮最近确实张扬，走漏了不少的风声。 好在陈总长和夜枫稍微有点交情，如果换着别人直接抓捕入狱大刑伺候。 看着夜枫阴晴不定的脸色，陈总长将案卷收了回去：“从现在开始，由赵天城负责对你的调查审讯。考虑到你有这么多事情，我就不关押你。但你要记住，只要赵天城让你去点卯，你就必须按时去北区警察署报道。” “好的”夜枫点点头，“我也希望早日洗刷我的罪名。” “还有，从现在开始解散贫民帮，否则的话胡司令回来就没你的戏。”陈总长说完又思索了半天，最后不耐烦地招手让夜枫离开。 夜枫走出陈府的大门，便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以前胡传克造反的时候，直接就冲突和逮捕了所有组织的成员。这个屠夫这一次能够让人调查，简直就出乎夜枫的意外。 调查是什么意思？ 调查就是要连根拔起，而不是对与错是与非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返回一号别墅，直接去了赵天城的警察署。他必须变被动为主动，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缓冲时间。 北区的警察署已经加强了防御，门口的卫兵增加了一倍有余。围墙上到处都架着枪炮，这些都是从军队里重新调集的人手。这一次夜枫失算了，逼迫警察署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利益，反而引起了胡传克的警惕。 两个警察署长死了，一个警察署长跑了。 胡传克岂能任由贫民帮胡作非为。 “赵署长！”夜枫走进办公室，敲了敲门给赵天城打招呼：“陈总长说你在调查贫民帮的事情，我主动过来配合一下。” “夜枫”赵天城正在整理夜枫的资料，想要从中间找到漏洞。 看到夜枫出现在门口，他着实有点惊讶。 惊讶之后便是冷脸。 “你贫民帮的人胆子不小啊，连警察署都敢冲击。” “贫民帮就是个噱头”夜枫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走去。在赵天城的目光之中，夜枫拉开了凳子坐下：“你要知道，十九区最多的就是贫民。当初我组建贫民帮，也就是限于工地上对付黄金龙打人的事情。” “哪知道，现在人人都冒充贫民帮。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贫民帮到底有多少人。” “是冒充吗？” 赵天城将一张案卷抽出来：“秦江是你贫民帮的人，他可是从我的监狱里被抢走的。” “二十几万人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不全是”夜枫听到点风声，“当初工人们闹事，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跟着起哄。” 这是事实，闹事的不全是贫民帮，也有土匪、地痞流氓。他们趁着贫民帮闹事，将周围的店铺抢劫一空。 陈扒皮的院子被人差点推到，一些土匪想要趁机会打入陈扒皮的院子里，最后被陈扒皮府上的几个人打退了。 赵天城一时还没有想到突破口，甚至都不想调查。对于他来说夜枫是贫民帮帮主这一件事，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法办。但陈总长这里有一层关系，贫民帮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他只要搜集资料，然后等到胡传克和陈总长两个人的意见一致的时候，直接将事情坐实就可以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贫民帮先解散？”夜枫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如果贫民帮解散之后，还有人闹事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问题。” “我把这一层关系撇清，今后谁要是闹事你就逮捕谁？” 赵天城不可置否，随口提出一个要求：“如果你要从这件事脱离干系，就把你贫民帮中的主要人物名单交给我。我挨个审讯过后，如果跟你无关我可以替你说话。” 第375章 峡谷堡垒 赵天城要夜枫交出贫民帮骨干成员的名字，这可为难了夜枫。 交出去，那就等于送死。 当面拒绝，接下来还会有麻烦。 现在拖延时间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夜枫微微一愣，表情有些僵硬：“我要先去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冒充贫民帮。” 他不经意地将一袋子金条放在了桌子上：“如果贫民帮中间真的有人起哄，我会全部交到你面前。” 赵天城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金条，足足有十根。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收，可最后还是贪欲战胜了理智，脸上挤出一点点笑容：“你是说，贫民帮有人闹事？” “是的，包括上次西区工地上的事情，也是有人在中间作梗。” 夜枫显得“痛心疾首”，将孤儿院拆迁的钢钉事件，还有西区工地上有人扔砖头的事情告诉了赵天城。 看到赵天城在本子上开始记录，他又趁热打铁补充几句：“表面上贫民帮是我建的，实际上里面有什么人我都不清楚。帮会里面鱼龙混杂，别有用心的人这是在利用贫民帮挑事！” “也是，你这么年轻一个人，怎么可能动员几十万人” 赵天城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不过依旧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有了案情调查记录，也算是可以给上面有交代。他手里的笔一抬，非常豪爽地说道：“那你就自己先调查一下，到时候记得过来汇报。” 稳住了赵天城的心，夜枫迅速离开北区警察署。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贫民帮的主要负责人送走，至于这些帮会成员胡传克也抓不过来。 十九区的冬天已经快要过去，再过二十天便是旧历的新年。有条件的人家自然会想着过年，但百分之九十的人却没有这个习惯。 来年春天，便可以等到开工的季节，这才是最重要的。 夜枫急匆匆地回到一号别墅，看到袁队长和高队长皱了一下眉头：“两位队长，我看你们还是转移一下！” “干嘛要转移？”高队长脸上阴云密布，说话却一脸无所谓。他早就知道胡传克在调查夜枫，却坚持要留下来。 “可万一有一天突发事变，你怎么全身而退？” “这事用不着你考虑，要抓也是抓你这个帮主，我就是替你看房子的。” “我是不会转移到…你把袁队长带走！”高队长望着别墅外面的院子，院子里积雪已经开始融化。 冬天虽然很冷，但到处被积雪覆盖反而显得银装素裹。积雪化掉以后，路面的泥泞，各种枯枝败叶都露出来了。在春天没有到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荒芜凌乱。 夜枫力劝了两次，高队长依旧坚持不肯走。他的意思这个别墅还是自家的，走了之后就会被阿猫阿狗的盗窃。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老孟和阿驿他们还在这里…”高队长生气了，踢了一脚大门：“你说你，保洁公司待得好好的，非要搞这么大栋别墅，我一个人住在里面太冷清。陈云辉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高队长有情绪无处发泄，不耐烦地催促着夜枫离开。 夜枫找来一辆三轮车，又从楼上拿了两床被子丢在车上。 袁队长苍白的脸上笑了笑，佝偻着身体坐到车斗后面。他回过头来看着高队长，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容：“高队长，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老袁你去，没你们我自由得很！” 这是夜枫第一次看到袁队长如此煽情，以往他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夜枫的三轮车渐行渐远，远远的依旧看到高队长高大的身体伫立在别墅门口。他依旧叉着腰，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舒展。 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少。 “袁队长，高队长为什么不肯离开？”夜枫总觉得高队长这一次特别倔，别墅让人占了就占了呗。 “这别墅是总裁的！”袁队长拉着面对窝在自己面前，他直起身来看着外面：“十几年前总裁就是从这里逃亡的，高队长爱护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的家…”夜枫早就感觉出来了，去了总部之后回来就更加明白。 老马以前在这里住过，高队长以前也来过这里，他们对这里的记忆比夜枫要多。 可他踢门什么意思？ 西直公路上人越来越多，扛着锄头扁担的贫民帮肩上多了一床棉絮。在夜枫通知后，雷鹏这些人也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匆匆忙忙地往西区峡谷堡垒的方向汇集。 贫民帮的核心成员和打手有好几万人，陆陆续续地准备离开十九区。 这个现象自然是逃不过保长们的眼睛，就算是做得再隐秘，自己辖区里面少了几千人也不可能不被发现。好在现在没有什么运作的衙门，也没有人知道找谁去汇报。 峡谷堡垒里的贫民被替换下去，新来的贫民帮聚集了四五万人，在长达三公里的峡谷里安顿了下来。 夜枫神色凝重，手里提着剑在各个窝棚来回检查。这个峡谷在辐射区附近，并不适合人常年居住。当人员调集出来的这一刻，他便有了更为雄心壮志的打算。四万人按照一千人一个队驻扎，到处都是敲打木桩的声音。 这里的窝棚比贫民窟还要简单，几根木桩定在地上，上面拉上几根绳子盖上一点铁皮。 窝棚长十几米一排排，只有三面用铁皮和破旧塑料板遮挡，前面就是空地。空地的对面是还是窝棚，中间的空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 秦威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这个时候忙着吩咐各个区队长和小队长整理营区。按照他的要求，所有的生活区域都必须干净整洁。就连地上的锅碗瓢盆，各种武器设备都必须摆放整齐。人员不允许单独行动，必须以小组十人为单位。 出门的时候双人成排，三人成行。 本来拥挤的峡谷通道，经过他的整顿之后，不再是乱糟糟的一团。 夜枫蹲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好奇地看着下面的人被归拢得整整齐齐。十个人一小组，站在窝棚面前传达秦副帮主的禁令。 秦威制定了很多的规矩，这些都是以前秦浩源军队里的规矩，他要把这帮贫民改造成军队，首先要注意的就是纪律和形象。不论是破衣烂衫还是赤脚的人，起码要站直自己的身体。 有组织的好处，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夜枫操心。 平日里雷鹏这些人看起来没有主心骨，可到了这里之后立马就变了形象。他们不再对手下的人嘘寒问暖，而是板起面孔非常严厉地要求每个人。 第375章 峡谷堡垒 赵天城要夜枫交出贫民帮骨干成员的名字，这可为难了夜枫。 交出去，那就等于送死。 当面拒绝，接下来还会有麻烦。 现在拖延时间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夜枫微微一愣，表情有些僵硬：“我要先去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冒充贫民帮。” 他不经意地将一袋子金条放在了桌子上：“如果贫民帮中间真的有人起哄，我会全部交到你面前。” 赵天城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金条，足足有十根。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收，可最后还是贪欲战胜了理智，脸上挤出一点点笑容：“你是说，贫民帮有人闹事？” “是的，包括上次西区工地上的事情，也是有人在中间作梗。” 夜枫显得“痛心疾首”，将孤儿院拆迁的钢钉事件，还有西区工地上有人扔砖头的事情告诉了赵天城。 看到赵天城在本子上开始记录，他又趁热打铁补充几句：“表面上贫民帮是我建的，实际上里面有什么人我都不清楚。帮会里面鱼龙混杂，别有用心的人这是在利用贫民帮挑事！” “也是，你这么年轻一个人，怎么可能动员几十万人” 赵天城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不过依旧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有了案情调查记录，也算是可以给上面有交代。他手里的笔一抬，非常豪爽地说道：“那你就自己先调查一下，到时候记得过来汇报。” 稳住了赵天城的心，夜枫迅速离开北区警察署。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贫民帮的主要负责人送走，至于这些帮会成员胡传克也抓不过来。 十九区的冬天已经快要过去，再过二十天便是旧历的新年。有条件的人家自然会想着过年，但百分之九十的人却没有这个习惯。 来年春天，便可以等到开工的季节，这才是最重要的。 夜枫急匆匆地回到一号别墅，看到袁队长和高队长皱了一下眉头：“两位队长，我看你们还是转移一下！” “干嘛要转移？”高队长脸上阴云密布，说话却一脸无所谓。他早就知道胡传克在调查夜枫，却坚持要留下来。 “可万一有一天突发事变，你怎么全身而退？” “这事用不着你考虑，要抓也是抓你这个帮主，我就是替你看房子的。” “我是不会转移到…你把袁队长带走！”高队长望着别墅外面的院子，院子里积雪已经开始融化。 冬天虽然很冷，但到处被积雪覆盖反而显得银装素裹。积雪化掉以后，路面的泥泞，各种枯枝败叶都露出来了。在春天没有到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荒芜凌乱。 夜枫力劝了两次，高队长依旧坚持不肯走。他的意思这个别墅还是自家的，走了之后就会被阿猫阿狗的盗窃。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老孟和阿驿他们还在这里…”高队长生气了，踢了一脚大门：“你说你，保洁公司待得好好的，非要搞这么大栋别墅，我一个人住在里面太冷清。陈云辉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高队长有情绪无处发泄，不耐烦地催促着夜枫离开。 夜枫找来一辆三轮车，又从楼上拿了两床被子丢在车上。 袁队长苍白的脸上笑了笑，佝偻着身体坐到车斗后面。他回过头来看着高队长，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容：“高队长，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老袁你去，没你们我自由得很！” 这是夜枫第一次看到袁队长如此煽情，以往他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夜枫的三轮车渐行渐远，远远的依旧看到高队长高大的身体伫立在别墅门口。他依旧叉着腰，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舒展。 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少。 “袁队长，高队长为什么不肯离开？”夜枫总觉得高队长这一次特别倔，别墅让人占了就占了呗。 “这别墅是总裁的！”袁队长拉着面对窝在自己面前，他直起身来看着外面：“十几年前总裁就是从这里逃亡的，高队长爱护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的家…”夜枫早就感觉出来了，去了总部之后回来就更加明白。 老马以前在这里住过，高队长以前也来过这里，他们对这里的记忆比夜枫要多。 可他踢门什么意思？ 西直公路上人越来越多，扛着锄头扁担的贫民帮肩上多了一床棉絮。在夜枫通知后，雷鹏这些人也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匆匆忙忙地往西区峡谷堡垒的方向汇集。 贫民帮的核心成员和打手有好几万人，陆陆续续地准备离开十九区。 这个现象自然是逃不过保长们的眼睛，就算是做得再隐秘，自己辖区里面少了几千人也不可能不被发现。好在现在没有什么运作的衙门，也没有人知道找谁去汇报。 峡谷堡垒里的贫民被替换下去，新来的贫民帮聚集了四五万人，在长达三公里的峡谷里安顿了下来。 夜枫神色凝重，手里提着剑在各个窝棚来回检查。这个峡谷在辐射区附近，并不适合人常年居住。当人员调集出来的这一刻，他便有了更为雄心壮志的打算。四万人按照一千人一个队驻扎，到处都是敲打木桩的声音。 这里的窝棚比贫民窟还要简单，几根木桩定在地上，上面拉上几根绳子盖上一点铁皮。 窝棚长十几米一排排，只有三面用铁皮和破旧塑料板遮挡，前面就是空地。空地的对面是还是窝棚，中间的空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 秦威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这个时候忙着吩咐各个区队长和小队长整理营区。按照他的要求，所有的生活区域都必须干净整洁。就连地上的锅碗瓢盆，各种武器设备都必须摆放整齐。人员不允许单独行动，必须以小组十人为单位。 出门的时候双人成排，三人成行。 本来拥挤的峡谷通道，经过他的整顿之后，不再是乱糟糟的一团。 夜枫蹲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好奇地看着下面的人被归拢得整整齐齐。十个人一小组，站在窝棚面前传达秦副帮主的禁令。 秦威制定了很多的规矩，这些都是以前秦浩源军队里的规矩，他要把这帮贫民改造成军队，首先要注意的就是纪律和形象。不论是破衣烂衫还是赤脚的人，起码要站直自己的身体。 有组织的好处，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夜枫操心。 平日里雷鹏这些人看起来没有主心骨，可到了这里之后立马就变了形象。他们不再对手下的人嘘寒问暖，而是板起面孔非常严厉地要求每个人。 第376章 联邦同盟军 夜枫觉得有点无聊，到了这里之后很多事情都没有参照他的意见。 秦威每天在峡谷里训练军队，在一帮贫民面前板着脸。 韩杰在他手下不到两天就被训得服服帖帖，以至于夜枫走路的时候也得小心谨慎。 回头看了看秋歌，发现秋歌站得笔挺，再看看夜仙儿，和他一起蹲在石头上。夜枫赶紧站了起来：“注意点形象，不要让人瞧不起。” “我又不是军人！”夜仙儿干脆坐下，两只腿在石头岩上晃荡着：“枫哥，他们现在是不是把你晾起来了？” “我没有当过兵” 夜枫觉得少了很多参与感，很想站到队伍里面去。 虽然秦威的办法很枯燥，每天让一群吃不饱饭的人来回对齐、走步、扛枪、匍匐。 刚开始有人别别扭扭，在秦威和程辉、雷鹏这些人一顿大嗓门之后，很快同边手便恢复过来。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雷鹏也要求手下的人做上一百遍。就冲他们认真的劲头，夜枫感觉比在东区见到的兵痞子要强多了。这些土匪强盗组成的胡家军，从骨子里给人就是土匪的模样。 在经历了几天无所事事之后，秦威带着几个总队长来到了岩石边上。韩杰、雷鹏、萧辉、杨春，四个人高高低低地站在一边，秦威将手里的一块红布展开。 “帮主，按照总裁的命令，我们已经完成军队的整编。” 他将红布送到夜枫手里：“这是以前留下来的一面旗帜，从现在开始，联邦同盟军恢复建制。” 秦威递过红布之后，退后两步抬起了右手，给夜枫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夜枫这才明白，这几天几个人在按照秦浩源的标准，重新恢复联邦十二年前的联邦同盟军。他对军队这个事情一窍不通，所有的规矩章程都是看着新鲜。 雷鹏、杨春也是个标准的军人，敬礼的动作非常标准干脆。反观之下萧辉和韩杰都比较别扭，但也表情肃穆。 夜枫看着手里千疮百孔的气质，顿时如同铁血之气扑面而来。这是一面经历过战斗的旗帜，这也是十二年前几万个生命换来的旗帜。夜枫顿时心潮澎湃，没想到总部早就走在自己的前面。十九区很快就会有贫民军队了，贫民帮也升级了。 旗帜在手里展开，随着山谷里的寒风飘荡，荡起烈烈的风声。 夜枫拿着旗帜在空中抖了两下，赶紧交回秦威的手里：“秦队长，咱们这个联邦同盟军是怎么个编制，要不你给我看看？” “编制？” 秦威两手空空直愣愣的看着夜枫，用手摸了一下口袋抬起手胸脯一挺：“报告，我这里就是先整顿一下形象，具体的编制要王处长过来。” “报告？”夜枫还不习惯这种规矩，这是警察署的人才有的规矩。 但他很快就习惯了，双脚赶紧绷着脸色变得庄重起来：“那就按照王处长的规矩来，反正我什么也不懂。” 夜枫的习惯得靠自己养成，秦威没有把他丢在贫民里面去整。好歹他也是贫民帮的帮主，整天被副帮主吼来吼去不大合适。不过夜枫不甘心做摆设，手里拿着一本书走进了窝棚。门外的口号震天响：“一二一，一二一”的节奏回荡在山谷里。 一群泥腿子排着不大整齐的步伐，在雪地里踏着步子来回走。 秋歌依旧是跟着夜仙儿看热闹，只是在物资到的时候才会从外面跑回来。坐下之后抬起笔来记下，合上书本转身就跑了。 夜枫头也不抬，看到有什么不懂的就画个圈圈，觉得比较经典的地方就记录在本子上。 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总算是弄出来一个大致方案。胡家军有二十几万军队，要对付胡家军必须有相等力量的军队。现在手里训练的几万人肯定不够，还必须从贫民帮中间挑选人。但现在动作太大肯定会被发现，只能是以正规的联邦同盟军为主，贫民帮组成的民兵队伍为辅。 至于总部为什么叫联邦同盟军，夜枫还不得而知。 他为了将贫民帮和同盟军联合起来，决定按照各个区设置四支队伍。每支队伍一万多人，下面分成十八个支队，每三个支队建一个团。 当初自己无意中建立了一个血狼团，必定是东区的主力团。其他几个区也要有主力团，四个主力团单独成立一个作战单位。按照他的设定，把手下所有的力量分成三个梯队。民兵队伍由工人协会的人负责领导，以弥补现在基层军官不够。 就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王处长到了。 王处长依旧是兴致高昂，大嗓门在门口就开始喊：“夜枫，夜枫在不在！” “当然在哪！” 夜枫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张国字脸出现在窝棚门口。 王处长脸上笑得如同花一样，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看来你当初组建贫民帮是对的，这兵员说拉就拉出来了。秦威这小子也算是争气，听说组建军队比谁都兴致高昂。” “是啊” 夜枫也看在眼里，秦威几乎是没有松一口气，没日没夜的训练，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头。 王处长手里拿着一个大皮包，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里面的文件：“这次我和总裁商量了好几天，决定把其他八个站点的伏魔骑士抽调出来。其他几个区的清理组也都调回来，只留下少部分人。”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夜枫，满怀期待的看着：“这是我们以前民主同盟军的番号，你看合不合适？” “合适，肯定合适！”夜枫还没有看，便非常肯定地回答。 既然是以前的，夜枫都觉得是最好的。 文件非常的老，周围的纸边都已经磨损。上面是以前民主同盟军九支军队的番号，分别驻扎在九个区。九支军队都不超过三千人，总编制不过几万人，编号从第一军到第九军。夜枫看到上面的编制却皱了皱眉头，很多编制都和现在的十九个区重合。 比如胡家军，现在被联邦政府改为联邦十九军。 沿用旧的编制，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呢？ “王处长，我的建议还是重新编制我总觉得和旧军阀应该分开。” “这个一二三四五，太别扭！” 王处长低下头沉默不语，似乎还在考虑。 夜枫分明看到，他的两鬓已经斑白，满头怒发混杂着几许白发。从感情上来说，王处长这些老人是希望恢复以前的编制。 但夜枫也说得对，现在的军队编制早就被军阀占用。军阀的军队说是军，实际上有十几万人以上，如果用几万人来建立九个军，也显得有点别扭。 第376章 联邦同盟军 夜枫觉得有点无聊，到了这里之后很多事情都没有参照他的意见。 秦威每天在峡谷里训练军队，在一帮贫民面前板着脸。 韩杰在他手下不到两天就被训得服服帖帖，以至于夜枫走路的时候也得小心谨慎。 回头看了看秋歌，发现秋歌站得笔挺，再看看夜仙儿，和他一起蹲在石头上。夜枫赶紧站了起来：“注意点形象，不要让人瞧不起。” “我又不是军人！”夜仙儿干脆坐下，两只腿在石头岩上晃荡着：“枫哥，他们现在是不是把你晾起来了？” “我没有当过兵” 夜枫觉得少了很多参与感，很想站到队伍里面去。 虽然秦威的办法很枯燥，每天让一群吃不饱饭的人来回对齐、走步、扛枪、匍匐。 刚开始有人别别扭扭，在秦威和程辉、雷鹏这些人一顿大嗓门之后，很快同边手便恢复过来。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雷鹏也要求手下的人做上一百遍。就冲他们认真的劲头，夜枫感觉比在东区见到的兵痞子要强多了。这些土匪强盗组成的胡家军，从骨子里给人就是土匪的模样。 在经历了几天无所事事之后，秦威带着几个总队长来到了岩石边上。韩杰、雷鹏、萧辉、杨春，四个人高高低低地站在一边，秦威将手里的一块红布展开。 “帮主，按照总裁的命令，我们已经完成军队的整编。” 他将红布送到夜枫手里：“这是以前留下来的一面旗帜，从现在开始，联邦同盟军恢复建制。” 秦威递过红布之后，退后两步抬起了右手，给夜枫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夜枫这才明白，这几天几个人在按照秦浩源的标准，重新恢复联邦十二年前的联邦同盟军。他对军队这个事情一窍不通，所有的规矩章程都是看着新鲜。 雷鹏、杨春也是个标准的军人，敬礼的动作非常标准干脆。反观之下萧辉和韩杰都比较别扭，但也表情肃穆。 夜枫看着手里千疮百孔的气质，顿时如同铁血之气扑面而来。这是一面经历过战斗的旗帜，这也是十二年前几万个生命换来的旗帜。夜枫顿时心潮澎湃，没想到总部早就走在自己的前面。十九区很快就会有贫民军队了，贫民帮也升级了。 旗帜在手里展开，随着山谷里的寒风飘荡，荡起烈烈的风声。 夜枫拿着旗帜在空中抖了两下，赶紧交回秦威的手里：“秦队长，咱们这个联邦同盟军是怎么个编制，要不你给我看看？” “编制？” 秦威两手空空直愣愣的看着夜枫，用手摸了一下口袋抬起手胸脯一挺：“报告，我这里就是先整顿一下形象，具体的编制要王处长过来。” “报告？”夜枫还不习惯这种规矩，这是警察署的人才有的规矩。 但他很快就习惯了，双脚赶紧绷着脸色变得庄重起来：“那就按照王处长的规矩来，反正我什么也不懂。” 夜枫的习惯得靠自己养成，秦威没有把他丢在贫民里面去整。好歹他也是贫民帮的帮主，整天被副帮主吼来吼去不大合适。不过夜枫不甘心做摆设，手里拿着一本书走进了窝棚。门外的口号震天响：“一二一，一二一”的节奏回荡在山谷里。 一群泥腿子排着不大整齐的步伐，在雪地里踏着步子来回走。 秋歌依旧是跟着夜仙儿看热闹，只是在物资到的时候才会从外面跑回来。坐下之后抬起笔来记下，合上书本转身就跑了。 夜枫头也不抬，看到有什么不懂的就画个圈圈，觉得比较经典的地方就记录在本子上。 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总算是弄出来一个大致方案。胡家军有二十几万军队，要对付胡家军必须有相等力量的军队。现在手里训练的几万人肯定不够，还必须从贫民帮中间挑选人。但现在动作太大肯定会被发现，只能是以正规的联邦同盟军为主，贫民帮组成的民兵队伍为辅。 至于总部为什么叫联邦同盟军，夜枫还不得而知。 他为了将贫民帮和同盟军联合起来，决定按照各个区设置四支队伍。每支队伍一万多人，下面分成十八个支队，每三个支队建一个团。 当初自己无意中建立了一个血狼团，必定是东区的主力团。其他几个区也要有主力团，四个主力团单独成立一个作战单位。按照他的设定，把手下所有的力量分成三个梯队。民兵队伍由工人协会的人负责领导，以弥补现在基层军官不够。 就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王处长到了。 王处长依旧是兴致高昂，大嗓门在门口就开始喊：“夜枫，夜枫在不在！” “当然在哪！” 夜枫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张国字脸出现在窝棚门口。 王处长脸上笑得如同花一样，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看来你当初组建贫民帮是对的，这兵员说拉就拉出来了。秦威这小子也算是争气，听说组建军队比谁都兴致高昂。” “是啊” 夜枫也看在眼里，秦威几乎是没有松一口气，没日没夜的训练，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头。 王处长手里拿着一个大皮包，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里面的文件：“这次我和总裁商量了好几天，决定把其他八个站点的伏魔骑士抽调出来。其他几个区的清理组也都调回来，只留下少部分人。”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夜枫，满怀期待的看着：“这是我们以前民主同盟军的番号，你看合不合适？” “合适，肯定合适！”夜枫还没有看，便非常肯定地回答。 既然是以前的，夜枫都觉得是最好的。 文件非常的老，周围的纸边都已经磨损。上面是以前民主同盟军九支军队的番号，分别驻扎在九个区。九支军队都不超过三千人，总编制不过几万人，编号从第一军到第九军。夜枫看到上面的编制却皱了皱眉头，很多编制都和现在的十九个区重合。 比如胡家军，现在被联邦政府改为联邦十九军。 沿用旧的编制，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呢？ “王处长，我的建议还是重新编制我总觉得和旧军阀应该分开。” “这个一二三四五，太别扭！” 王处长低下头沉默不语，似乎还在考虑。 夜枫分明看到，他的两鬓已经斑白，满头怒发混杂着几许白发。从感情上来说，王处长这些老人是希望恢复以前的编制。 但夜枫也说得对，现在的军队编制早就被军阀占用。军阀的军队说是军，实际上有十几万人以上，如果用几万人来建立九个军，也显得有点别扭。 第377章 不想打仗 夜枫见王处长一副深思的样子，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他是不好伤害这些老人感情的，虚心地请教道：“处长，你恢复以前编制的想法是什么？” “嗯，当然是考虑到这些一千多老人的归属感”王处长沉默了半天，依旧没有很成熟的想法：“当年民主联盟军在老百姓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各个区只要听到番号，很多老百姓都会积极响应。” “不！”夜枫摇头，“我们现在不能打出当年的番号，否则的话十九个区的军阀都会来围剿。”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占领十九区，有了这个立足之地之后，和其他十八个区妥协，先恢复十九区的经济。” “如果十九区国泰民安，其他区的人也会看得见。” 夜枫的目的不想打仗，更不想和十九个区都打仗。只要十九区在他们手里变好了，其他区的百姓也都会看得见。到时候有了一定的经济和科技基础，再来恢复其他区也不迟。 这就是标杆作用，比任何战争都要来得有说服力。 王处长恍然大悟，抬头看着夜枫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小子果然是有头脑的，有时候策略必须给情怀让步。好，既然你这么说，那说说你的打算？” 夜枫的想法就比较简单，十九区用不着打出民主同盟军的称号，否则就是四面树敌。 简简单单，就是十九区反胡传克。军队的名字，就是贫民军，这里的贫民基础好。下面分成东西南北四个大队，下面分成若干个支队，等拿下十九区之后，改为联邦新十九军。如果有一天能够恢复整个十九区，然后再按照以前的编制，恢复成联邦民主同盟军。 “好，这个意见我会传达上去，番号的事情你自己决定。”王处长心里稍微有点失落，但也赞成夜枫这种稳妥的做法。 十九区已经打了十几年，如果因为他们再打上若干年，估计民众的态度会有所变化。 峡谷里，伏魔军团和各区调来的支援的人不下五百人，他们都在等待着王处长的决定。外面热闹非凡，总部调集的两万只枪也被大卡车运送过来了，顺便还带来几车的弹药和粮食。秦威正带着人给贫民帮的人分发武器，让他们抓紧开始训练。 两个人在屋里商量了半天，王处长收了自己的文件，跟夜枫一起钻出了窝棚。 “开会！” 夜枫跟在王处长身边，朝着秦威几个人喊了一声：“各个区来的清理组组长、伏魔骑士团的成员，还有咱们贫民帮的分队长一起开会。” “好，开会！”秦威热情高涨，招呼着所有人开会。 从峡谷这头到另外一头，通知开会的人来回要半个小时以上。当几十个分队长赶来之后，大家就在现场进行开会。这里没有大的窝棚，更没有办公室。秦威招呼着两三百人，大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空地之上。 “报告，民主同盟军集合完毕” 夜枫硬着头皮听他往下说，等到秦威说完，夜枫才掏出了自己的方案。 “王处长，那要不你先说。” “好！”王处长点了点头朝前走一步，看着五百精壮汉子心里感慨万分：“同志们啊，我们十九区联邦同盟军就要成立了。我等待这一天等了十几年，我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老人，和我一样都热切地期盼这一天的到来。” “刚才我和夜枫商量了，咱们暂时还不能恢复同盟军的称号” “为什么啊？！”秦威当场就急眼了，他可是民主同盟军的老人。下面的人也都开始议论，指望着今天再次打出同盟军的旗号。 “就是啊，我们以前不都是同盟军吗？” 夜枫挥手示意大家停止议论，“我们现在还没有力量和联邦政府对抗，如果打出旗号势必会被围剿。” “剿就剿呗，反正我们就是要打回去！” “对，打回去，为以前的兄弟们报仇！” 王处长眼看秦威都带头吵闹，脸上顿时怒气蓬勃：“都给我闭嘴，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秦威被他一吼，朝后退了两步低下头来。嘴里却不依不饶：“王处长，我们潜伏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恢复昔日的荣光吗？十九区本来就是民主同盟军的，我们就是要推翻军阀。” “哼！”王处长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各位：“我倒是赞成夜枫的说法，这十九个区打了十几年，如果你们要是再打仗，估计老百姓会戳你们的脊梁骨。我们打仗的目的是什么，是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不是把老百姓再次拖入战火。” “十九区拿下来，我们只能以贫民军的名义。如果联邦政府追究，我们就说是反对胡传克。” 王处长回头看了一眼夜枫，示意还是夜枫来说话。夜枫虽然是贫民帮帮主，那也是总部支持的。现在如果出现意见不统一，今后队伍就难带了。 夜枫也意识到这一点，走到前面看着这些老军人说道：“我了解你们的荣誉感，但现在我们还是半潜伏期。我和王处长商量过了，现在用贫民军，只抵抗胡传克。等拿下十九区以后，我们要做的是恢复建设，让十九区成为贫民的天堂。” 如果联邦政府围剿，夜枫当然会拼死抵抗。 如果联邦政府对胡传克抱无所谓的态度，他们可以暂时加入联邦政府，这样矛盾小很多。 十九区的科技、民生得到恢复之后，其他各区自然是看在眼里。如果能够影响其他区改进，那也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有哪个区出现问题，夜枫也不介意发动局部战争。但一切都要看各区的表现，现在所有的动向都不明朗，就没有必要在开始就挑起最大的战火。 下面的人认真聆听，总算是听出来一点门道。 打仗的目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 十九个区，现在每个军阀的态度都不一样。夜枫只想闹一个生存危机下的局部战，而不是反对联邦政府的政治战争。 体制是不能反对的，否则就是公然和十九个区作对。 秦浩源、联邦同盟军的旗号也是不能打出来的，否则就是十九区的公敌。 “那我们的旗帜？”秦威走到前面，将旗帜展开，上面的弹孔依旧还在。 “重新缝制一面旗帜，这面旗帜送回总部。等到将来有一天，也许还会再用到！” 夜枫当着这面旗帜，不想伤害这些老人的心，给大家留下足够的余地。 第377章 不想打仗 夜枫见王处长一副深思的样子，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他是不好伤害这些老人感情的，虚心地请教道：“处长，你恢复以前编制的想法是什么？” “嗯，当然是考虑到这些一千多老人的归属感”王处长沉默了半天，依旧没有很成熟的想法：“当年民主联盟军在老百姓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各个区只要听到番号，很多老百姓都会积极响应。” “不！”夜枫摇头，“我们现在不能打出当年的番号，否则的话十九个区的军阀都会来围剿。”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占领十九区，有了这个立足之地之后，和其他十八个区妥协，先恢复十九区的经济。” “如果十九区国泰民安，其他区的人也会看得见。” 夜枫的目的不想打仗，更不想和十九个区都打仗。只要十九区在他们手里变好了，其他区的百姓也都会看得见。到时候有了一定的经济和科技基础，再来恢复其他区也不迟。 这就是标杆作用，比任何战争都要来得有说服力。 王处长恍然大悟，抬头看着夜枫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小子果然是有头脑的，有时候策略必须给情怀让步。好，既然你这么说，那说说你的打算？” 夜枫的想法就比较简单，十九区用不着打出民主同盟军的称号，否则就是四面树敌。 简简单单，就是十九区反胡传克。军队的名字，就是贫民军，这里的贫民基础好。下面分成东西南北四个大队，下面分成若干个支队，等拿下十九区之后，改为联邦新十九军。如果有一天能够恢复整个十九区，然后再按照以前的编制，恢复成联邦民主同盟军。 “好，这个意见我会传达上去，番号的事情你自己决定。”王处长心里稍微有点失落，但也赞成夜枫这种稳妥的做法。 十九区已经打了十几年，如果因为他们再打上若干年，估计民众的态度会有所变化。 峡谷里，伏魔军团和各区调来的支援的人不下五百人，他们都在等待着王处长的决定。外面热闹非凡，总部调集的两万只枪也被大卡车运送过来了，顺便还带来几车的弹药和粮食。秦威正带着人给贫民帮的人分发武器，让他们抓紧开始训练。 两个人在屋里商量了半天，王处长收了自己的文件，跟夜枫一起钻出了窝棚。 “开会！” 夜枫跟在王处长身边，朝着秦威几个人喊了一声：“各个区来的清理组组长、伏魔骑士团的成员，还有咱们贫民帮的分队长一起开会。” “好，开会！”秦威热情高涨，招呼着所有人开会。 从峡谷这头到另外一头，通知开会的人来回要半个小时以上。当几十个分队长赶来之后，大家就在现场进行开会。这里没有大的窝棚，更没有办公室。秦威招呼着两三百人，大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空地之上。 “报告，民主同盟军集合完毕” 夜枫硬着头皮听他往下说，等到秦威说完，夜枫才掏出了自己的方案。 “王处长，那要不你先说。” “好！”王处长点了点头朝前走一步，看着五百精壮汉子心里感慨万分：“同志们啊，我们十九区联邦同盟军就要成立了。我等待这一天等了十几年，我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老人，和我一样都热切地期盼这一天的到来。” “刚才我和夜枫商量了，咱们暂时还不能恢复同盟军的称号” “为什么啊？！”秦威当场就急眼了，他可是民主同盟军的老人。下面的人也都开始议论，指望着今天再次打出同盟军的旗号。 “就是啊，我们以前不都是同盟军吗？” 夜枫挥手示意大家停止议论，“我们现在还没有力量和联邦政府对抗，如果打出旗号势必会被围剿。” “剿就剿呗，反正我们就是要打回去！” “对，打回去，为以前的兄弟们报仇！” 王处长眼看秦威都带头吵闹，脸上顿时怒气蓬勃：“都给我闭嘴，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秦威被他一吼，朝后退了两步低下头来。嘴里却不依不饶：“王处长，我们潜伏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恢复昔日的荣光吗？十九区本来就是民主同盟军的，我们就是要推翻军阀。” “哼！”王处长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各位：“我倒是赞成夜枫的说法，这十九个区打了十几年，如果你们要是再打仗，估计老百姓会戳你们的脊梁骨。我们打仗的目的是什么，是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不是把老百姓再次拖入战火。” “十九区拿下来，我们只能以贫民军的名义。如果联邦政府追究，我们就说是反对胡传克。” 王处长回头看了一眼夜枫，示意还是夜枫来说话。夜枫虽然是贫民帮帮主，那也是总部支持的。现在如果出现意见不统一，今后队伍就难带了。 夜枫也意识到这一点，走到前面看着这些老军人说道：“我了解你们的荣誉感，但现在我们还是半潜伏期。我和王处长商量过了，现在用贫民军，只抵抗胡传克。等拿下十九区以后，我们要做的是恢复建设，让十九区成为贫民的天堂。” 如果联邦政府围剿，夜枫当然会拼死抵抗。 如果联邦政府对胡传克抱无所谓的态度，他们可以暂时加入联邦政府，这样矛盾小很多。 十九区的科技、民生得到恢复之后，其他各区自然是看在眼里。如果能够影响其他区改进，那也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有哪个区出现问题，夜枫也不介意发动局部战争。但一切都要看各区的表现，现在所有的动向都不明朗，就没有必要在开始就挑起最大的战火。 下面的人认真聆听，总算是听出来一点门道。 打仗的目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 十九个区，现在每个军阀的态度都不一样。夜枫只想闹一个生存危机下的局部战，而不是反对联邦政府的政治战争。 体制是不能反对的，否则就是公然和十九个区作对。 秦浩源、联邦同盟军的旗号也是不能打出来的，否则就是十九区的公敌。 “那我们的旗帜？”秦威走到前面，将旗帜展开，上面的弹孔依旧还在。 “重新缝制一面旗帜，这面旗帜送回总部。等到将来有一天，也许还会再用到！” 夜枫当着这面旗帜，不想伤害这些老人的心，给大家留下足够的余地。 第378章 拒绝应讯 面对昔日同盟军的战士，夜枫是敬畏的。 但如果说有人想要摆资格，却不是夜枫所能容忍的，否则的话这个军队就不像个军地。 “我在这里申明一下，从现在开始，贫民帮的帮规依旧有效。稍微改一下，立刻就是军规！” 夜枫泰然自若，非常平静地打开手里的纸：“现有七十二个龙头，咱们组成七十二个支队。每三个支队建立一个团，团长由伏魔骑士团的人担任。每五个团组成一个军，分别为东西南北四路。” 每个区调出一个团，组成一个特种军，番号也非常简单，就叫中路军。 血狼团便属于这个军。 各个区调来的负责人，都分配到各个支队里面，根据个人能力担任教导员。 伏魔骑士团的人，可以到各团担任团长、副团一些职务，重点还是加强特种军的力量。 夜枫简单的宣布完命令，便将秦威任命为五路大军的副总指挥，让他迅速地将各级人马配备到位，并加快作战训练。 至于具体的细节，全部都交给了秦威。 “王处长，你还有话说吗？” “没有！”王处长朝着众人扫视了一下，脸色比以前还要严肃：“既然现在已经是军队了，就要做到令行静止。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们筹集弹药，这里具体的事情都交给夜枫。” “好，那就麻烦你了！” 夜枫不苟言笑，送走王处长后准备进一步组建民兵组织。 当他刚坐到桌子面前，高队长的电报就来了。赵天城再次通知他过去问话，说胡司令对调查的结果十分不满意。 夜枫看了一下电报，直接揉碎了丢在地上：“高队长，我以王处长的名义，命令你尽快撤退。先到辐射区来开会，有事过后再说。” 夜枫虽然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总部的准备比他还充分。王处长调集了大量的人手，军队在几天之内便已经成了规模。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加快战争的准备。辐射区几万军队交给了秦威，接下来就是贫民区的民兵。 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民兵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不光要参加战争，还要在后方维护秩序，运送物资支援前面的战争。 所有的事情都上了日程，他又转手给阿驿和孟班长发去了电报，要求两个人和高队长一起来开会。 药厂的药必须进行储备，尤其是伤药，成为下一步生产的主要任务。 医院也要组建临时的医护人员，必须调集一个有力的医生前来培训一些基本的救治人员。 “真的 要打大仗了吗？”夜仙儿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已经感觉到风雨欲来。 夜枫没有做好打大仗的准备，心里压力巨大：“你说，咱们要是打起来，吃亏的是谁？” “当然是咱们” 夜仙儿小心翼翼地，却也有点担忧。 “这样不行！”夜枫捶了一下桌子，大量的伤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更何况一旦打起来，这些贫民都要遭殃。到时候战争失败，胡传克必然会展开疯狂的报复。他要以最小的代价获胜，还要以最短的时间结束战争。 “怎么办” 夜枫一时抓耳捞腮，在纸上圈圈画画。 当到了晚上的时候，孟班长和阿驿他们都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老魏和程华这些工会负责人。 “想什么呢？”程华看着夜枫在纸上勾勾画画，不禁好奇地凑过来看。 他这才发现，夜枫头发蓬松，整个脸色都有点苍白。 “夜枫，你这么快就把军队组建好了？”高队长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周围的人荷枪实弹，一排排地开始趴在雪地里拉枪栓。伏魔骑士团的很多老人都出现了，正在当着教官训练贫民军队的人。 “高队长，你觉得如果没有胡传克的军队，多少人可以拿下十九区？”夜枫红着眼睛，头也不抬地瞪着地图。 高队长这才挤到前面来，发现夜枫勾勒了整个十九区的地图。 胡传克在北面靠西的地方，四个警察署的兵力不多，只有两百多人。陈总长的府邸，一个警卫营有一百多人。十九区目前的总兵力在三百人左右。 “这个，东区和南区实际上可以不用打” 高队长觉得东区只要杨鑫出面，基本上可以摆平。至于南区，想办法让人出面拖住他们，请朱泰然到别墅里就可以解决。 北区警察署和警卫营是块硬骨头，如果硬打的话估计得要千把人。 “要不，十九区交给你！” “真打啊？” “真打！” 夜枫这才抬起头来：“北区我让陈海的保安队去打，东区你让杨鑫和你合作，带人去打陈总长的府邸。” “好”高队长一双眉毛皱了皱，觉得事情已经来了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不光是打下警察署，还要控制整个十九区。你调几十个工会负责人，组建一部分人迅速占领所有的医院、药厂、兵工厂、钢铁厂、食品公司也要拿下。到时候要组建运输队，往前方运送所有的物资。” “十九区的所有保长都要抓捕掉，换上咱们自己的人。” “这个任务可不轻啊！” 高队长成了整个后方支撑，虽然有压力，依旧是云淡风轻：“问题不大，可你们怎么办？” 夜枫决定孤注一掷，必须将胡传克完全挡在辐射区。就算是不能消灭他，起码也不会让他回到十九区。 “华哥，你的任务就重一点。通知林献、杨勇、程刚、秦江四个人尽快组建出四路民兵。咱们这次没有带出来的人你跑一趟，你和秦江两个人负责，必须组建出二十万民兵。” 夜枫将早就已经写好的方案递给了程华。 四路民兵的主要任务是第二道防线，必须占领北区物资场，在北区到西区的六十里长山路上密集驻扎。 不论任何困难，不畏一切牺牲，就是不能让胡传克穿越这道防线。至于南边和东边，也要留守一部分人，谨防胡传克从海上过来。 程华也是同样的压力巨大，但相比贫民军五万人来说，他们的任务虽然重但却是危险度比较低的。 “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人调动起来。”程华将夜枫的方案收了，也预感到了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夜枫又给孟班长和阿驿都下达了任务。 阿驿医院里的陈子良要负责医疗队，杨深要负责拿下所有的医院和药厂。尤其是胡传克的药厂，兵工厂，粮食仓库都要拿下。 一旦战争开始，所有的物资必须统一调度。 夜枫不会让这些物资全部放在大老板的仓库里。 临走的时候，夜枫让他们在正式起事的时候，立刻到辐射区来领取枪支弹药。一旦拿下十九区，所有的枪支全部送到前方。现在贫民军中间还没有做到人手一枪，很多人手里都是猎刀和长矛。 第378章 拒绝应讯 面对昔日同盟军的战士，夜枫是敬畏的。 但如果说有人想要摆资格，却不是夜枫所能容忍的，否则的话这个军队就不像个军地。 “我在这里申明一下，从现在开始，贫民帮的帮规依旧有效。稍微改一下，立刻就是军规！” 夜枫泰然自若，非常平静地打开手里的纸：“现有七十二个龙头，咱们组成七十二个支队。每三个支队建立一个团，团长由伏魔骑士团的人担任。每五个团组成一个军，分别为东西南北四路。” 每个区调出一个团，组成一个特种军，番号也非常简单，就叫中路军。 血狼团便属于这个军。 各个区调来的负责人，都分配到各个支队里面，根据个人能力担任教导员。 伏魔骑士团的人，可以到各团担任团长、副团一些职务，重点还是加强特种军的力量。 夜枫简单的宣布完命令，便将秦威任命为五路大军的副总指挥，让他迅速地将各级人马配备到位，并加快作战训练。 至于具体的细节，全部都交给了秦威。 “王处长，你还有话说吗？” “没有！”王处长朝着众人扫视了一下，脸色比以前还要严肃：“既然现在已经是军队了，就要做到令行静止。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们筹集弹药，这里具体的事情都交给夜枫。” “好，那就麻烦你了！” 夜枫不苟言笑，送走王处长后准备进一步组建民兵组织。 当他刚坐到桌子面前，高队长的电报就来了。赵天城再次通知他过去问话，说胡司令对调查的结果十分不满意。 夜枫看了一下电报，直接揉碎了丢在地上：“高队长，我以王处长的名义，命令你尽快撤退。先到辐射区来开会，有事过后再说。” 夜枫虽然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总部的准备比他还充分。王处长调集了大量的人手，军队在几天之内便已经成了规模。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加快战争的准备。辐射区几万军队交给了秦威，接下来就是贫民区的民兵。 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民兵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不光要参加战争，还要在后方维护秩序，运送物资支援前面的战争。 所有的事情都上了日程，他又转手给阿驿和孟班长发去了电报，要求两个人和高队长一起来开会。 药厂的药必须进行储备，尤其是伤药，成为下一步生产的主要任务。 医院也要组建临时的医护人员，必须调集一个有力的医生前来培训一些基本的救治人员。 “真的 要打大仗了吗？”夜仙儿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已经感觉到风雨欲来。 夜枫没有做好打大仗的准备，心里压力巨大：“你说，咱们要是打起来，吃亏的是谁？” “当然是咱们” 夜仙儿小心翼翼地，却也有点担忧。 “这样不行！”夜枫捶了一下桌子，大量的伤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更何况一旦打起来，这些贫民都要遭殃。到时候战争失败，胡传克必然会展开疯狂的报复。他要以最小的代价获胜，还要以最短的时间结束战争。 “怎么办” 夜枫一时抓耳捞腮，在纸上圈圈画画。 当到了晚上的时候，孟班长和阿驿他们都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老魏和程华这些工会负责人。 “想什么呢？”程华看着夜枫在纸上勾勾画画，不禁好奇地凑过来看。 他这才发现，夜枫头发蓬松，整个脸色都有点苍白。 “夜枫，你这么快就把军队组建好了？”高队长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周围的人荷枪实弹，一排排地开始趴在雪地里拉枪栓。伏魔骑士团的很多老人都出现了，正在当着教官训练贫民军队的人。 “高队长，你觉得如果没有胡传克的军队，多少人可以拿下十九区？”夜枫红着眼睛，头也不抬地瞪着地图。 高队长这才挤到前面来，发现夜枫勾勒了整个十九区的地图。 胡传克在北面靠西的地方，四个警察署的兵力不多，只有两百多人。陈总长的府邸，一个警卫营有一百多人。十九区目前的总兵力在三百人左右。 “这个，东区和南区实际上可以不用打” 高队长觉得东区只要杨鑫出面，基本上可以摆平。至于南区，想办法让人出面拖住他们，请朱泰然到别墅里就可以解决。 北区警察署和警卫营是块硬骨头，如果硬打的话估计得要千把人。 “要不，十九区交给你！” “真打啊？” “真打！” 夜枫这才抬起头来：“北区我让陈海的保安队去打，东区你让杨鑫和你合作，带人去打陈总长的府邸。” “好”高队长一双眉毛皱了皱，觉得事情已经来了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不光是打下警察署，还要控制整个十九区。你调几十个工会负责人，组建一部分人迅速占领所有的医院、药厂、兵工厂、钢铁厂、食品公司也要拿下。到时候要组建运输队，往前方运送所有的物资。” “十九区的所有保长都要抓捕掉，换上咱们自己的人。” “这个任务可不轻啊！” 高队长成了整个后方支撑，虽然有压力，依旧是云淡风轻：“问题不大，可你们怎么办？” 夜枫决定孤注一掷，必须将胡传克完全挡在辐射区。就算是不能消灭他，起码也不会让他回到十九区。 “华哥，你的任务就重一点。通知林献、杨勇、程刚、秦江四个人尽快组建出四路民兵。咱们这次没有带出来的人你跑一趟，你和秦江两个人负责，必须组建出二十万民兵。” 夜枫将早就已经写好的方案递给了程华。 四路民兵的主要任务是第二道防线，必须占领北区物资场，在北区到西区的六十里长山路上密集驻扎。 不论任何困难，不畏一切牺牲，就是不能让胡传克穿越这道防线。至于南边和东边，也要留守一部分人，谨防胡传克从海上过来。 程华也是同样的压力巨大，但相比贫民军五万人来说，他们的任务虽然重但却是危险度比较低的。 “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人调动起来。”程华将夜枫的方案收了，也预感到了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夜枫又给孟班长和阿驿都下达了任务。 阿驿医院里的陈子良要负责医疗队，杨深要负责拿下所有的医院和药厂。尤其是胡传克的药厂，兵工厂，粮食仓库都要拿下。 一旦战争开始，所有的物资必须统一调度。 夜枫不会让这些物资全部放在大老板的仓库里。 临走的时候，夜枫让他们在正式起事的时候，立刻到辐射区来领取枪支弹药。一旦拿下十九区，所有的枪支全部送到前方。现在贫民军中间还没有做到人手一枪，很多人手里都是猎刀和长矛。 第379章 通缉令 贫民帮七十万人，辐射区聚集了精干的五万人。 剩下的人都是普通贫民，其中的妇孺还占了一半，所以能用的人也就是三十五万。 二十万人用来组建民兵，剩下的十来万人主要负责后勤。当动员令悄悄下达的时候，整个十九区都开始忙碌起来。工地上的人已经无心再做工，蔬菜公司的人运送蔬菜的也都是些老人和妇女。 三太太的府里，一时间多了四五十个人，这些都是从各区调集来的医护人员。 阿驿派来的医生就在这里指导大家。 而辐射区的孤儿院，课堂上老师们没有上课。让孩子们都拿着笔在誊写告示，这些都是王处长准备的。 一旦打仗，首先必须安抚老百姓。要让他们知道，贫民帮是为了打胡传克。 就连总裁秦浩源也没有闲着，一口气制定了很多政策。诸如战争过后，将所有的土地分给老百姓。所有粮库里的粮食，最后也都要分给老百姓。还有一些战时的管理条例，包括处决闹事的土匪强盗，十九区各个贫民区对支援战争的奖励。 既要有动员，又要有镇压，还要有未来的期许。 时间一晃就到了除夕，这几十天的准备基本上万事俱备。 夜枫正拿着电报，屋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手上戴着铁链，后面还跟着两个伏魔骑士团成员。 “这个人是谁啊？”夜枫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没有认出来是谁。不过看他一脸的怨气，还有身上的迷彩服，应该是魔种部队的。 “报告总指挥，这个人是黄彬！” “黄彬，魔种部队的小队长？” 夜枫这才想起，上一次抓了一个魔种部队的小队长。 他赶紧找来一把椅子：“来，你先坐下！” 黄彬刚一屁股坐下，夜枫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怎么把你给忘记了！”夜枫欣喜若狂，要想知道胡家军的动态，这个人就是最好的消息来源。他示意两个伏魔骑士退下，将椅子挪到了黄彬的面前：“你看你到现在还带着镣铐，看来在总部没有改造过来啊？” “你们这帮反贼，总有一天会让胡家军消灭。”黄彬鄙夷地看着夜枫，不屑一顾地抬起头来。 夜枫的态度却显得诚恳多了，从桌子里掏出一张通缉令：“咱俩彼此彼此，胡传克抓到你同样不会放过。” 黄彬疑惑地伸长脖子，低头一看。通缉令上赫然就是自己的名字，下面还盖有警察署的大印，底下有陈总长的签名。 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害怕：“你以为就凭这玩意，我就会屈服？” “我告诉你，魔种部队的都是胡司令的亲信。就算我真的杀了陈钊，胡司令也不会置我于死地。” “哦，原来是这样！”夜枫总算明白，黄彬被抓了好几个月为什么扛到现在。 他眨巴了半天眼睛，这才推心置腹：“我现在肯定是要拿下胡传克，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帮助。这样，我单独成立一支敢死队，打着你的名义先端了陈总长的府邸。” “你无耻！” 黄彬这下才急眼了。 夜枫最擅长的就是栽赃别人把水搅浑，只要能用得上的自然会充分发挥。 他当即命令伏魔骑士团的人，“到时候你们带着几个人伪装成魔种部队的人，记得把黄彬的尸体留在陈总长府邸。” “是，总指挥！”两个人漠然地走过来，拽着地上的铁链子：“黄队长，到时候我们带你一起打回去。” “不要，不要！” 黄彬这次知道自己要死，吓得在地上乱扑腾。上次有人利用他栽赃，他已经领教了夜枫的手段。 夜枫盯着黄彬身上看了半天，最后想起他后脑勺应该是有一块芯片的：“如果你配合我，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让你和五太太重归于好。以后那你就当个普通老百姓，不会为难你。” “好，我配合！”黄彬挣扎了一下站起来。 “那你把胡司令和魔种部队的驻扎方位，相关的营地图纸画给我。” 黄彬老老实实地画图，将胡传克二十几万军队驻扎的地方标得清清楚楚。魔种部队属于机动部队，大多数时候深入辐射区搜查对面十八区部队的动向。 驻扎在外围的基本上是运输部队，胡传克并没有深入辐射区。胡家军的主要军队实际上都在靠近前言的位置，反而把大本营留在了后方。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夜枫在这里规划着战事，赵天城那边却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夜枫不见了，胡司令让他必须尽快抓捕。 没有多久，夜枫的通缉令便发出来了。 同样急得团团转的还有秦天震，赵天城上门找了他很多次。秦天震这才发现，自己的管家早就被胡传克盯上了。他这个贫民帮的副帮主急于脱身，不停地给夜枫发电报。 “这家伙，就这么怕死吗？” 夜枫看着桌子上的几张电报，有秦天震退出贫民帮的，有辞退夜枫食品公司职务的。 到了第三天，秦天震便开始求饶，要夜枫无论如何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晚了，这次必须拉你上船！” 夜枫将作战命令签署，又将公告交给了负责电讯和情报的赵捷。 作战命令要求在年关除夕的当天晚上起事，因为这个时候正是胡传克一帮人最放松的时候。公告上是对胡传克这十几年罪行的讨伐，下面的署名有贫民帮几个帮主，也有社会上的一些“贤达”人士。像程刚这些老板自然是少不了，医药行业，食品行业，凡是能拉上的熟人都填写上。 至于陈扒皮，夜枫就根本不屑了，打倒胡传克之后，第一批要清算的就是这些人。 “开会！” 夜枫朝着门口的警卫员喊道。 现在不光有警卫员，还有通讯员、电讯组，人员基本上都是到位的。 副总指挥秦威带着四个路总指挥，加上十八个团长和主要的指挥员到了。民兵团的几个大团长，包括高队长的人马全部都到了。 雪地里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煮着魔兽肉，眼看就要到除夕，大家稍微改啥了一下生活。 肉香飘起的时候，大家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一张简易的地图挂在岩石之上，夜枫手里拿着棍剑还在琢磨。 “我的意见，这次我们中路军特种部队先出发。分成左右两路包抄，将胡传克和胡家军切割开。等到包围圈形成之后，后续的部队穿插过去，猛冲猛打，争取在两个小时之内解决胡传克的大本营。” 伏魔骑士团单独拧出来，在魔种部队回援的地方埋伏。 后续穿插的四路大军碾压大本营之后，往前占领主要的军事要塞，阻挡十几万胡家军外围部队回援。 第379章 通缉令 贫民帮七十万人，辐射区聚集了精干的五万人。 剩下的人都是普通贫民，其中的妇孺还占了一半，所以能用的人也就是三十五万。 二十万人用来组建民兵，剩下的十来万人主要负责后勤。当动员令悄悄下达的时候，整个十九区都开始忙碌起来。工地上的人已经无心再做工，蔬菜公司的人运送蔬菜的也都是些老人和妇女。 三太太的府里，一时间多了四五十个人，这些都是从各区调集来的医护人员。 阿驿派来的医生就在这里指导大家。 而辐射区的孤儿院，课堂上老师们没有上课。让孩子们都拿着笔在誊写告示，这些都是王处长准备的。 一旦打仗，首先必须安抚老百姓。要让他们知道，贫民帮是为了打胡传克。 就连总裁秦浩源也没有闲着，一口气制定了很多政策。诸如战争过后，将所有的土地分给老百姓。所有粮库里的粮食，最后也都要分给老百姓。还有一些战时的管理条例，包括处决闹事的土匪强盗，十九区各个贫民区对支援战争的奖励。 既要有动员，又要有镇压，还要有未来的期许。 时间一晃就到了除夕，这几十天的准备基本上万事俱备。 夜枫正拿着电报，屋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手上戴着铁链，后面还跟着两个伏魔骑士团成员。 “这个人是谁啊？”夜枫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没有认出来是谁。不过看他一脸的怨气，还有身上的迷彩服，应该是魔种部队的。 “报告总指挥，这个人是黄彬！” “黄彬，魔种部队的小队长？” 夜枫这才想起，上一次抓了一个魔种部队的小队长。 他赶紧找来一把椅子：“来，你先坐下！” 黄彬刚一屁股坐下，夜枫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怎么把你给忘记了！”夜枫欣喜若狂，要想知道胡家军的动态，这个人就是最好的消息来源。他示意两个伏魔骑士退下，将椅子挪到了黄彬的面前：“你看你到现在还带着镣铐，看来在总部没有改造过来啊？” “你们这帮反贼，总有一天会让胡家军消灭。”黄彬鄙夷地看着夜枫，不屑一顾地抬起头来。 夜枫的态度却显得诚恳多了，从桌子里掏出一张通缉令：“咱俩彼此彼此，胡传克抓到你同样不会放过。” 黄彬疑惑地伸长脖子，低头一看。通缉令上赫然就是自己的名字，下面还盖有警察署的大印，底下有陈总长的签名。 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害怕：“你以为就凭这玩意，我就会屈服？” “我告诉你，魔种部队的都是胡司令的亲信。就算我真的杀了陈钊，胡司令也不会置我于死地。” “哦，原来是这样！”夜枫总算明白，黄彬被抓了好几个月为什么扛到现在。 他眨巴了半天眼睛，这才推心置腹：“我现在肯定是要拿下胡传克，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帮助。这样，我单独成立一支敢死队，打着你的名义先端了陈总长的府邸。” “你无耻！” 黄彬这下才急眼了。 夜枫最擅长的就是栽赃别人把水搅浑，只要能用得上的自然会充分发挥。 他当即命令伏魔骑士团的人，“到时候你们带着几个人伪装成魔种部队的人，记得把黄彬的尸体留在陈总长府邸。” “是，总指挥！”两个人漠然地走过来，拽着地上的铁链子：“黄队长，到时候我们带你一起打回去。” “不要，不要！” 黄彬这次知道自己要死，吓得在地上乱扑腾。上次有人利用他栽赃，他已经领教了夜枫的手段。 夜枫盯着黄彬身上看了半天，最后想起他后脑勺应该是有一块芯片的：“如果你配合我，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让你和五太太重归于好。以后那你就当个普通老百姓，不会为难你。” “好，我配合！”黄彬挣扎了一下站起来。 “那你把胡司令和魔种部队的驻扎方位，相关的营地图纸画给我。” 黄彬老老实实地画图，将胡传克二十几万军队驻扎的地方标得清清楚楚。魔种部队属于机动部队，大多数时候深入辐射区搜查对面十八区部队的动向。 驻扎在外围的基本上是运输部队，胡传克并没有深入辐射区。胡家军的主要军队实际上都在靠近前言的位置，反而把大本营留在了后方。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夜枫在这里规划着战事，赵天城那边却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夜枫不见了，胡司令让他必须尽快抓捕。 没有多久，夜枫的通缉令便发出来了。 同样急得团团转的还有秦天震，赵天城上门找了他很多次。秦天震这才发现，自己的管家早就被胡传克盯上了。他这个贫民帮的副帮主急于脱身，不停地给夜枫发电报。 “这家伙，就这么怕死吗？” 夜枫看着桌子上的几张电报，有秦天震退出贫民帮的，有辞退夜枫食品公司职务的。 到了第三天，秦天震便开始求饶，要夜枫无论如何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晚了，这次必须拉你上船！” 夜枫将作战命令签署，又将公告交给了负责电讯和情报的赵捷。 作战命令要求在年关除夕的当天晚上起事，因为这个时候正是胡传克一帮人最放松的时候。公告上是对胡传克这十几年罪行的讨伐，下面的署名有贫民帮几个帮主，也有社会上的一些“贤达”人士。像程刚这些老板自然是少不了，医药行业，食品行业，凡是能拉上的熟人都填写上。 至于陈扒皮，夜枫就根本不屑了，打倒胡传克之后，第一批要清算的就是这些人。 “开会！” 夜枫朝着门口的警卫员喊道。 现在不光有警卫员，还有通讯员、电讯组，人员基本上都是到位的。 副总指挥秦威带着四个路总指挥，加上十八个团长和主要的指挥员到了。民兵团的几个大团长，包括高队长的人马全部都到了。 雪地里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煮着魔兽肉，眼看就要到除夕，大家稍微改啥了一下生活。 肉香飘起的时候，大家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一张简易的地图挂在岩石之上，夜枫手里拿着棍剑还在琢磨。 “我的意见，这次我们中路军特种部队先出发。分成左右两路包抄，将胡传克和胡家军切割开。等到包围圈形成之后，后续的部队穿插过去，猛冲猛打，争取在两个小时之内解决胡传克的大本营。” 伏魔骑士团单独拧出来，在魔种部队回援的地方埋伏。 后续穿插的四路大军碾压大本营之后，往前占领主要的军事要塞，阻挡十几万胡家军外围部队回援。 第380章 发生暴动 “挺好，这个办法不错！” “能不能胜利，就看大本营的战果。如果能抓住胡传克最好，抓不住的话那就有得硬仗打。” 大家觉得这是最省力的打发，先悄悄干掉大本营，整个指挥系统就乱了。在胡家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先堵住他们的回路。 只要第一仗胜利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很多。 铁锅打开，范师傅满心欢喜地将肉骨头丢在大盆里。一大盆肉放在地上，开会的人一边讨论着各种战术，一边就着大肉吃杂粮馒头。夜枫看得出来，整个峡谷里几万人都是非常兴奋的。如果打赢这一仗，整个十九区就是贫民的天下。 每个人都有土地，相关的学校，医院，菜市场，全部都会回到贫民手里。 在这个时候，吃肉的兴趣就少了很多，大家摩拳擦掌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我就正式下达攻击命令，除夕夜十二点准时发起进攻！”夜枫大手一挥，在场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当峡谷里漫山遍野飘起红色的旗帜，所有人都挺直了胸膛。每个人眼里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就如同前方是魔兽一样兴奋。 当第一声哨声响起，两百伏魔骑士团的人整装出发。 伏魔骑士团的团长，是总部派来的秦越，所有人穿着旧式军装。手里除了各种长短家伙之外，腰里还挂着峡谷兵工厂生产出来的雷。外面披着的是白色的披风，头顶带着各种制式的钢盔。他们穿过山洞，饶过山梁，直扑北面的魔种部队驻地方向。 在北面和西北中间的夹缝里，便是胡传克的大本营。 伏魔骑士团出动以后，中路军左路两个团从西区辐射区方向出动。中路军优路两个团的人从五号基地的方向穿插，到达四号基地之后，隐蔽朝着北区方向穿插下去。 左右两路共八千人，根据路程来算差不多要三个小时到五个小时才能够集结。 秦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现在差不多下午三天钟，晚上八点钟左右两边都会达到预定的埋伏点。 “后面四路大军什么时候出发？” “五点钟出发，提前两个小时进入作战地点。” 现在是冬天，夜里的光亮不是很好。如果要在夜间行军，就必须提前出发。 辐射区最大的好处就是无人，再加上各种废墟特别多，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 这一夜，整个贫民窟彻夜无人睡眠。家家户户都点着灯，这不是守年，而是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李大川腰里别着猎刀，手里还拿着锄头，屋里十几个人都盯着面前的灯花，没有人说话。 他们的任务是在枪声响了之后，迅速点亮火把，把十八区附近的人召集起来接应后面运送军粮的人。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就连老李阿公也没有睡觉。 今晚的夜特别的黑，天上偶尔露出了一两颗星星。公路边蹲着的手手里都拿着家伙，一支支火把用破布包着，上面蘸满了油脂。 突兀的，西北山上响起一阵枪声，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点亮了整个夜空。 熟睡的人们并没有在意。 李大川看到火光闪过天空，拿起手里的火把放在了灯花之上：“兄弟们，先抓了保长，抢枪！” 随着他一声命令，手底下小组的几十个人都点亮了火把。 很快，整个贫民区都是亮晃晃的火把。有物流运输队的，有医疗担架队的，还有民兵团的人，全部都点起了火把。这是十几年来十九区第一次出现的夜景。贫民窟的人在这一刻点亮了几十万只火把，如果从天空中看，就会发现整个十九区在一片星星点点的光亮之中。 李大川带着一行人直接冲到了菜市场附近的执勤点。 他走到最前面，一脚踢开了执勤点的大门。 屋里的人正在呼呼大睡，便看到了面前的猎刀架在脖子上。 进屋的人麻利地取了墙上的枪，抬起枪托对准床上砸了下去。 “干什么！” 保长刚要挣扎，猎刀从他脖子上一划。 后面的人放弃了挣扎，几个人上来就是一绳子套上。五花大绑的人在火光中被抬出来，这才发现外面满脸杀气的贫民遮天蔽日。 随着执勤点拿下来，贫民窟的人全部涌上了北直公路。民兵们从四面八方集结过来，成群结队的从李大川面前通过。长达三十里的公路上，一路上都是火把，有十万人将从他这里通过，朝着北区二道防线而去。 “他爹，你可要小心点。”一个妇女掏出几个杂粮馒头，塞在中年汉子的怀里。 中年汉子拿起来咬了一口，将剩下的又塞回去了：“放心，我死不了。” “你就拿着，我们会有粮食的”妇女将馒头硬塞给了汉子，然后转头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在她的身后，几百个老幼或者抬着门板，或者扛着粮食。 因为辐射区的战场是刚开始的，几十万人出现在辐射区，需要大量的后方供给。 公路上奔跑的人影川流不息，火把如同一条条红色的火龙。 赵天城听到外面的动静，披着大衣走了出来，很快就发现楼下四面八方都围着人呢。在火把光亮之中，他这才看清楚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迅速朝着警察署包围过来。陈海手里提着枪，看到楼上灯光一亮，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口上。 陈海枪口抬了起来，朝着窗口就搂火了。 “砰！” 第一声枪响起，陈海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冲啊！” 后面一百多北货场的保安，齐刷刷抬起枪口。 “砰，砰，砰！” “杀啊！杀！” “亢亢亢！” 刚一交手，北货场的人和前来协助的民兵，便以迅雷之势冲到了围墙边上。 门口的卫兵还没有来得及拉枪栓，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有人闹事，快！” 赵天城只当是有人闹事，赶集吹响了手里的哨子。院子里的军警反应并不迅速，等他们穿完衣服磨磨蹭蹭出来的时候，几十个人已经冲到了楼梯之上。院子里一两百人四面散开，将警察署的宿舍围得水泄不通。 院子里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双方一冲突就展开了生死搏斗。 陈海的目标是赵天城，带着几十个人迅速冲到二楼楼梯口。他刚一探出头来，三楼的赵天城便朝着他开了一枪。 “砰！” 陈海身体一闪，后面跟上来的人轰然倒地。 这栋楼上就住着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集体宿舍。再加上今天晚上除夕，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北货场的人捡了个大便宜。 第380章 发生暴动 “挺好，这个办法不错！” “能不能胜利，就看大本营的战果。如果能抓住胡传克最好，抓不住的话那就有得硬仗打。” 大家觉得这是最省力的打发，先悄悄干掉大本营，整个指挥系统就乱了。在胡家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先堵住他们的回路。 只要第一仗胜利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很多。 铁锅打开，范师傅满心欢喜地将肉骨头丢在大盆里。一大盆肉放在地上，开会的人一边讨论着各种战术，一边就着大肉吃杂粮馒头。夜枫看得出来，整个峡谷里几万人都是非常兴奋的。如果打赢这一仗，整个十九区就是贫民的天下。 每个人都有土地，相关的学校，医院，菜市场，全部都会回到贫民手里。 在这个时候，吃肉的兴趣就少了很多，大家摩拳擦掌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我就正式下达攻击命令，除夕夜十二点准时发起进攻！”夜枫大手一挥，在场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当峡谷里漫山遍野飘起红色的旗帜，所有人都挺直了胸膛。每个人眼里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就如同前方是魔兽一样兴奋。 当第一声哨声响起，两百伏魔骑士团的人整装出发。 伏魔骑士团的团长，是总部派来的秦越，所有人穿着旧式军装。手里除了各种长短家伙之外，腰里还挂着峡谷兵工厂生产出来的雷。外面披着的是白色的披风，头顶带着各种制式的钢盔。他们穿过山洞，饶过山梁，直扑北面的魔种部队驻地方向。 在北面和西北中间的夹缝里，便是胡传克的大本营。 伏魔骑士团出动以后，中路军左路两个团从西区辐射区方向出动。中路军优路两个团的人从五号基地的方向穿插，到达四号基地之后，隐蔽朝着北区方向穿插下去。 左右两路共八千人，根据路程来算差不多要三个小时到五个小时才能够集结。 秦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现在差不多下午三天钟，晚上八点钟左右两边都会达到预定的埋伏点。 “后面四路大军什么时候出发？” “五点钟出发，提前两个小时进入作战地点。” 现在是冬天，夜里的光亮不是很好。如果要在夜间行军，就必须提前出发。 辐射区最大的好处就是无人，再加上各种废墟特别多，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 这一夜，整个贫民窟彻夜无人睡眠。家家户户都点着灯，这不是守年，而是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李大川腰里别着猎刀，手里还拿着锄头，屋里十几个人都盯着面前的灯花，没有人说话。 他们的任务是在枪声响了之后，迅速点亮火把，把十八区附近的人召集起来接应后面运送军粮的人。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就连老李阿公也没有睡觉。 今晚的夜特别的黑，天上偶尔露出了一两颗星星。公路边蹲着的手手里都拿着家伙，一支支火把用破布包着，上面蘸满了油脂。 突兀的，西北山上响起一阵枪声，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点亮了整个夜空。 熟睡的人们并没有在意。 李大川看到火光闪过天空，拿起手里的火把放在了灯花之上：“兄弟们，先抓了保长，抢枪！” 随着他一声命令，手底下小组的几十个人都点亮了火把。 很快，整个贫民区都是亮晃晃的火把。有物流运输队的，有医疗担架队的，还有民兵团的人，全部都点起了火把。这是十几年来十九区第一次出现的夜景。贫民窟的人在这一刻点亮了几十万只火把，如果从天空中看，就会发现整个十九区在一片星星点点的光亮之中。 李大川带着一行人直接冲到了菜市场附近的执勤点。 他走到最前面，一脚踢开了执勤点的大门。 屋里的人正在呼呼大睡，便看到了面前的猎刀架在脖子上。 进屋的人麻利地取了墙上的枪，抬起枪托对准床上砸了下去。 “干什么！” 保长刚要挣扎，猎刀从他脖子上一划。 后面的人放弃了挣扎，几个人上来就是一绳子套上。五花大绑的人在火光中被抬出来，这才发现外面满脸杀气的贫民遮天蔽日。 随着执勤点拿下来，贫民窟的人全部涌上了北直公路。民兵们从四面八方集结过来，成群结队的从李大川面前通过。长达三十里的公路上，一路上都是火把，有十万人将从他这里通过，朝着北区二道防线而去。 “他爹，你可要小心点。”一个妇女掏出几个杂粮馒头，塞在中年汉子的怀里。 中年汉子拿起来咬了一口，将剩下的又塞回去了：“放心，我死不了。” “你就拿着，我们会有粮食的”妇女将馒头硬塞给了汉子，然后转头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在她的身后，几百个老幼或者抬着门板，或者扛着粮食。 因为辐射区的战场是刚开始的，几十万人出现在辐射区，需要大量的后方供给。 公路上奔跑的人影川流不息，火把如同一条条红色的火龙。 赵天城听到外面的动静，披着大衣走了出来，很快就发现楼下四面八方都围着人呢。在火把光亮之中，他这才看清楚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迅速朝着警察署包围过来。陈海手里提着枪，看到楼上灯光一亮，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口上。 陈海枪口抬了起来，朝着窗口就搂火了。 “砰！” 第一声枪响起，陈海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冲啊！” 后面一百多北货场的保安，齐刷刷抬起枪口。 “砰，砰，砰！” “杀啊！杀！” “亢亢亢！” 刚一交手，北货场的人和前来协助的民兵，便以迅雷之势冲到了围墙边上。 门口的卫兵还没有来得及拉枪栓，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有人闹事，快！” 赵天城只当是有人闹事，赶集吹响了手里的哨子。院子里的军警反应并不迅速，等他们穿完衣服磨磨蹭蹭出来的时候，几十个人已经冲到了楼梯之上。院子里一两百人四面散开，将警察署的宿舍围得水泄不通。 院子里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双方一冲突就展开了生死搏斗。 陈海的目标是赵天城，带着几十个人迅速冲到二楼楼梯口。他刚一探出头来，三楼的赵天城便朝着他开了一枪。 “砰！” 陈海身体一闪，后面跟上来的人轰然倒地。 这栋楼上就住着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集体宿舍。再加上今天晚上除夕，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北货场的人捡了个大便宜。 第381章 拿下十九区 赵天城看到黑压压的人，开了几枪之后便退了回去。 他大步跑回办公室，将外面的门锁上。赶紧抓着桌子上的电报机，准备发电报给陈总长报信。 这一次，和上次闹事完全不同。 陈海带来的人并不废话，下手的目的就是要让赵天城死。 三十几个人冲上三楼，迅速在走廊上展开了包围。如果论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赵天城的对手，十个人也不一定能干过赵天城。 今天晚上不是猎杀，是明目张胆的起事。 “给我丢雷！” 陈海没有冲进办公室，对着办公室的门就是一脚。 眼看这门推不开，两三个人一起上前“轰”地一下撞过去。 当办公室门被撞开一瞬间，几个保安就地打了一个滚。走廊上的人手里三颗地雷同时飞了进去。 “我靠！” 赵天城这才意识到不对，吓得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 “轰，轰，轰！” 三颗土制的雷在办公室炸响，周围的玻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这种雷不光威力巨大，这声音也是让人耳膜出血。赵天城面前的办公桌直接被炸飞出去，气浪将地面上的地板和房顶上的天花板都掀开了。 当灰烬还没有散去，陈海已经冲进了硝烟弥漫的房间。对着地上一顿乱射，子弹在木板上“嘁哩喀喳”炸开一个个小洞。 赵天城已经被炸得晕头转向，接着就被子弹穿透了脚踝。陈海一梭子打完，这才走到面前将狼狈至极的赵天城一把抓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赵天城没想到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造反啊！” 陈海将赵天城拖着，丢在了楼梯口。 两个保安队员走上前将他架起来，拖到一楼的监狱里面。院子里的人或被打死，或者被活捉。夜枫的要求，所有的囚犯必须关押，而且要用重绑。他可不想因为任何疏忽，而导致有人越狱。 很快，十几个活着的，受伤的，都被绳子捆得密不透风。 陈海还在刚才的亢奋之中，红着眼扫视了一下一百多保安：“都没事？” “死了十几个，受伤十几个。” “先弄回去，留下二十个人守着，其他人跟我走。” “好！” 警察署被拿下之后，迅速地换了岗哨。剩下的一百多人抢着步伐，朝着中心街道继续冲杀。 高队长带着的人虽然已经将总长府邸包围，奈何手底下的人枪根本不够。在经过了好几轮的攻击之后，陈府别墅门口丢下了几十具尸体。负隅顽抗的陈总长接二连三给胡司令发去电报，奈何对方一直没有回应。 “赵然，你给我冲出去！” 陈总长杀红了眼，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夜枫，难道是贫民帮。 这家伙来攻击我做什么，难道是通缉令。 赵然一脸冷漠，皱着眉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低沉的思考。他提着枪走到二楼，朝着窗户上望了下去。 不远处的火光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来回窜动。 高队长双手叉着腰，嘴里唾沫横飞：“赶紧去找人，这一千人明显是不够。” “叫他们带棉絮过来，顺便找几桶油脂，去附近菜市场找一下，看能不能弄点辣椒来。” “我就不信了，区区两百人都拿不下来。” 高队长是真的急眼了，人多有什么用。对方可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这些人除了用身体去挡子弹，没有其他办法。他准备充分发挥一下人多的优势，将四周的围墙用棉絮和油脂点燃，加上点辣椒去熏一熏。 可围墙也办法靠近，手里的手榴弹也扔不进去。 “果然是夜枫！”赵然无奈地摇摇头，保洁公司的人就这样来打，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将所有的电闸都关掉了。 “唰”的一下，整个陈府立刻陷入黑暗之中。陈总长高声呼喊：“谁在关灯，关灯干什么？” “是我！” 赵然急匆匆地走过来，“现在把灯关上，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的火力如何。” “陈总长，我建议你还是先走，否则的话会被包围的。” “我不走！” “是夜枫，贫民帮有几十万人，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然依旧坚持着，伸手去拉扯陈总长。府里还有很多大人孩子，陈总长要不是顾及自己的儿子，早就已经逃跑了。 要带着阿西走是非常不容易的。 赵然见他依旧坚持，转身来到大门口：“你们几个，赶紧带阿西走。要是阿西不安全，陈总长肯定不会走。” “好！”守在大门口的几个人转身冲进了屋里。 赵然心急如焚，很快就看到周围贫民窟的人扛着棉被来了。有人往棉被上开始倒油脂，这是要火攻总长府邸。四周还有赶来增援的人，有人把楼梯也扛过来了。四周的围墙都被泼上了油脂，院子里到处都是流淌着的魔兽油脂。 “赶紧，给我冲到围墙边，杀出去！” 赵然朝着外面开了一枪：“绝对不能让他们围住，朝着后门杀开一条血路。” 后门的人比较少，前门的人陆续退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就不怕死吗？” “不怕！” 赵然看到前面兵力薄弱了许多，这才拉了一下枪栓。 枪口顶在了陈总长的脑袋上，赵然冷冷地声音响起来：“报告陈总长，秦浩源回来了。” 陈总长心头大骇，回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自己。赵然伸手将他手里的枪取了过来，一把薅住他的领子：“叫你的人马上停止抵抗，否则我毙了你！” “你，你是谁？” “猎人！” 陈总长想要反抗，却被赵然勒住了脖子。他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朝天开了一枪，再次对准了陈总长：“所有人，放下你们的枪，否则我打死他。” “爸爸！” 阿西正从楼梯下来，看到客厅里赵然挟持了陈总长大叫一声。 赵然依旧面色冷漠，回过头来将枪口对准了楼梯。 “砰！” 随着一声枪响，枪口又对准了陈总长。 阿西被子弹 吓了一跳，尖叫着双脚乱跳。 “陈总长，现在反抗还可以放你一条活路。” 赵然咬着牙，挟制着陈总长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口走去。周围的人看到陈总长被人挟制，顿时没有了主意。 不远处高队长看到了出来的赵然，示意下面的人先不要开枪。他独自一个人走出街角，站在了别墅大门口：“伙计，是你吗？” “是我！” 赵然再次吼道：“都给我后退，否则的话总长性命不保。” “别，赵管家，有事好商量” 陈总长被他勒得脖子发紧，脸上已经快要没有血色。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府里，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第381章 拿下十九区 赵天城看到黑压压的人，开了几枪之后便退了回去。 他大步跑回办公室，将外面的门锁上。赶紧抓着桌子上的电报机，准备发电报给陈总长报信。 这一次，和上次闹事完全不同。 陈海带来的人并不废话，下手的目的就是要让赵天城死。 三十几个人冲上三楼，迅速在走廊上展开了包围。如果论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赵天城的对手，十个人也不一定能干过赵天城。 今天晚上不是猎杀，是明目张胆的起事。 “给我丢雷！” 陈海没有冲进办公室，对着办公室的门就是一脚。 眼看这门推不开，两三个人一起上前“轰”地一下撞过去。 当办公室门被撞开一瞬间，几个保安就地打了一个滚。走廊上的人手里三颗地雷同时飞了进去。 “我靠！” 赵天城这才意识到不对，吓得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 “轰，轰，轰！” 三颗土制的雷在办公室炸响，周围的玻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这种雷不光威力巨大，这声音也是让人耳膜出血。赵天城面前的办公桌直接被炸飞出去，气浪将地面上的地板和房顶上的天花板都掀开了。 当灰烬还没有散去，陈海已经冲进了硝烟弥漫的房间。对着地上一顿乱射，子弹在木板上“嘁哩喀喳”炸开一个个小洞。 赵天城已经被炸得晕头转向，接着就被子弹穿透了脚踝。陈海一梭子打完，这才走到面前将狼狈至极的赵天城一把抓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赵天城没想到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造反啊！” 陈海将赵天城拖着，丢在了楼梯口。 两个保安队员走上前将他架起来，拖到一楼的监狱里面。院子里的人或被打死，或者被活捉。夜枫的要求，所有的囚犯必须关押，而且要用重绑。他可不想因为任何疏忽，而导致有人越狱。 很快，十几个活着的，受伤的，都被绳子捆得密不透风。 陈海还在刚才的亢奋之中，红着眼扫视了一下一百多保安：“都没事？” “死了十几个，受伤十几个。” “先弄回去，留下二十个人守着，其他人跟我走。” “好！” 警察署被拿下之后，迅速地换了岗哨。剩下的一百多人抢着步伐，朝着中心街道继续冲杀。 高队长带着的人虽然已经将总长府邸包围，奈何手底下的人枪根本不够。在经过了好几轮的攻击之后，陈府别墅门口丢下了几十具尸体。负隅顽抗的陈总长接二连三给胡司令发去电报，奈何对方一直没有回应。 “赵然，你给我冲出去！” 陈总长杀红了眼，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夜枫，难道是贫民帮。 这家伙来攻击我做什么，难道是通缉令。 赵然一脸冷漠，皱着眉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低沉的思考。他提着枪走到二楼，朝着窗户上望了下去。 不远处的火光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来回窜动。 高队长双手叉着腰，嘴里唾沫横飞：“赶紧去找人，这一千人明显是不够。” “叫他们带棉絮过来，顺便找几桶油脂，去附近菜市场找一下，看能不能弄点辣椒来。” “我就不信了，区区两百人都拿不下来。” 高队长是真的急眼了，人多有什么用。对方可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这些人除了用身体去挡子弹，没有其他办法。他准备充分发挥一下人多的优势，将四周的围墙用棉絮和油脂点燃，加上点辣椒去熏一熏。 可围墙也办法靠近，手里的手榴弹也扔不进去。 “果然是夜枫！”赵然无奈地摇摇头，保洁公司的人就这样来打，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将所有的电闸都关掉了。 “唰”的一下，整个陈府立刻陷入黑暗之中。陈总长高声呼喊：“谁在关灯，关灯干什么？” “是我！” 赵然急匆匆地走过来，“现在把灯关上，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的火力如何。” “陈总长，我建议你还是先走，否则的话会被包围的。” “我不走！” “是夜枫，贫民帮有几十万人，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然依旧坚持着，伸手去拉扯陈总长。府里还有很多大人孩子，陈总长要不是顾及自己的儿子，早就已经逃跑了。 要带着阿西走是非常不容易的。 赵然见他依旧坚持，转身来到大门口：“你们几个，赶紧带阿西走。要是阿西不安全，陈总长肯定不会走。” “好！”守在大门口的几个人转身冲进了屋里。 赵然心急如焚，很快就看到周围贫民窟的人扛着棉被来了。有人往棉被上开始倒油脂，这是要火攻总长府邸。四周还有赶来增援的人，有人把楼梯也扛过来了。四周的围墙都被泼上了油脂，院子里到处都是流淌着的魔兽油脂。 “赶紧，给我冲到围墙边，杀出去！” 赵然朝着外面开了一枪：“绝对不能让他们围住，朝着后门杀开一条血路。” 后门的人比较少，前门的人陆续退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就不怕死吗？” “不怕！” 赵然看到前面兵力薄弱了许多，这才拉了一下枪栓。 枪口顶在了陈总长的脑袋上，赵然冷冷地声音响起来：“报告陈总长，秦浩源回来了。” 陈总长心头大骇，回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自己。赵然伸手将他手里的枪取了过来，一把薅住他的领子：“叫你的人马上停止抵抗，否则我毙了你！” “你，你是谁？” “猎人！” 陈总长想要反抗，却被赵然勒住了脖子。他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朝天开了一枪，再次对准了陈总长：“所有人，放下你们的枪，否则我打死他。” “爸爸！” 阿西正从楼梯下来，看到客厅里赵然挟持了陈总长大叫一声。 赵然依旧面色冷漠，回过头来将枪口对准了楼梯。 “砰！” 随着一声枪响，枪口又对准了陈总长。 阿西被子弹 吓了一跳，尖叫着双脚乱跳。 “陈总长，现在反抗还可以放你一条活路。” 赵然咬着牙，挟制着陈总长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口走去。周围的人看到陈总长被人挟制，顿时没有了主意。 不远处高队长看到了出来的赵然，示意下面的人先不要开枪。他独自一个人走出街角，站在了别墅大门口：“伙计，是你吗？” “是我！” 赵然再次吼道：“都给我后退，否则的话总长性命不保。” “别，赵管家，有事好商量” 陈总长被他勒得脖子发紧，脸上已经快要没有血色。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府里，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第382章 肉搏战 陈总长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憋着一口气命令道：“所有人，放下武器！” 守卫在门口的军警这才放下枪，一个个眼睁睁看着陈总长被带到大门口。高队长一挥手，后面的几百人一起冲到了围墙边上。 陈总长看着高队长一脸怒气：“好你个贫民帮，居然敢要挟我警务总长。” “你错了，我们造反了！” “造反，你贫民帮造反？” “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马上带他去兵工厂。” 高队长心里说不出的舒畅，窝囊了十几年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句话。 他朝赵然笑了笑，他并不认识赵然，“我就听说总长府里有个暗装，想不到是你。” “你们动手怎么也不通知一声，真的造反了？” “胡传克当年怎么对待我们，我们就怎么对待他呗。”高队长依旧绷着脸，招呼手底下的人赶紧去拿武器。这一仗下来，他手下死了三四十人，对面的两百多号人只死了七八个。按照这个战斗力来算，夜枫突袭胡传克大本营，估计死伤更为严重。 而此刻，夜枫已经随着中路军开拔。 当赵捷的信号消息传来的时候，夜枫让他立刻发报，让贫民区的人将警察署和所有保长关押到北区货场集中看守。 同时让高队长立刻组织物资，将所有的医药、担架、粮食全部带到两个物资场附近等候。 他此刻正在离胡传克大本营两里开外的露天旷野。 远处的枪炮声依旧在响起，从开战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胡传克的大本营有两万驻军，仗着自己坚固的防御工事在抵抗。冲锋的贫民帮手里只有普通的长枪，还有很多人都是步枪。 左右两路一万多人拦着后方，进攻的二十万人却迟迟拿不下工事。 “怎么办，总指挥！” 老魏一直守在夜枫身边，听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心一直提着。 这些枪声代表着战事的残酷，更重要的是，每一声枪响都代表着牺牲。 “能怎么办，必须拿下。” “里面的军火武器和战炮，这些都是我们要的。” “如果这一次拿不下，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夜枫不停地摇动着电报机，催促抢夺兵工厂的人：“所有人加快步伐，将武器弹药在半个小时之内送到。” “报告总指挥，武器已经在几分钟前出发了” “高队长呢，拿下总长府现在在什么位置，让他抢夺车辆，加快运输” “所有人都给我跑起来，一个小时必须结束战斗。” 夜枫一边发着电报一边擦汗，大冬天的夜里，每一分钟都如坐针毡。发完电报之后，他丢下电报机不管，带着老魏和秋歌再次往前推进两里地。最后在离战场不到一里路的地方，找了个山头停了下来。 前方胡传克的炮声就根本没有听过，秦威组织的敢死队已经冲了好几次。 “这个秦威也不行啊！” 夜枫明明让他潜入到工事附近才发起攻击，没想到半路上就被哨兵给发现了。战线这一下就拉长了几百米。就是这几百米，要无数人的生命去堆。如果要等到胡传克的炮火停息，还指不定到什么时候。 好在训练过的民兵和军队，在炮火之中学会了隐藏，队伍分散得比较开阔。 看到夜枫到了前线，秦威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赶紧过来汇报：“报告总指挥，攻击受挫，前面的壕沟过不去。” “先隐蔽起来，等高队长的武器到了再说。” 夜枫心里跟猫抓一样。 山路上争分夺秒的还有高队长的后勤队，杨深攻击兵工厂，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里驻扎的一百多守备队，也是靠着上百人的牺牲才拿下。 拿下兵工厂之后，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被装上了车。只有这火炮，靠着一些小轿车拽着，人推着，几乎是一个小时才到了北货场附近。 雷鹏远远看到队伍的影子，赶紧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前去推炮。 这些炮都是小型的钢炮，基本上没有远程炮火。紧赶慢赶，差不多到了两个小时才赶到了预定的位置。 “小炮往前面走，大炮留在这里。” “所有人，赶紧装弹！” 雷鹏是炮兵出身，号称雷震子。 他麻利地将几门炮放下，赶紧调整好射击诸元。现在顾不得那么精细，先放几炮助威。 七八门大炮一并展开，装弹，发射。 “轰隆！”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七八颗炮弹朝着两里外的大本营飞了过去。 炮弹如同流星划过天空，落在了胡家军的炮兵阵地之上。胡传克没有想过对方还有炮，手底下的人根本没有做好相关的防御。雷鹏这边几乎是不停歇，远远不断的炮弹被人肩挑背扛从兵工厂运过来，都在第一时间塞进了炮膛。 随着几声炮响，胡传克的阵地之上冒起了一阵火光。 秦威知道炮火到了，手里拿起信号枪朝天开了一枪：“冲锋的时候到了，一鼓作气给我拿下。” “杀！” “杀！杀！” 韩杰大喊一声，提着枪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 后面的十几万人从泥土地上爬起来，顿时喊杀声震天响。大本营里乱成了一团，雷鹏每发射一阵，便稍微调整一下，准备一次性把炮弹放完。 他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在最短的时间里摧毁胡家军的炮兵阵地和一些防御工事。 掩体后面，程华打开了发报机，用手摇动了一下：“雷鹏，雷鹏，炮口右移，十分钟后停止射击。” “快快快，把钢炮推过来！” 程华看到后面的民工冒着炮火上来，弯腰从掩体里面站了起来。几十门钢炮叮叮当当地排在地面上，训练出来的民兵只能是简单地进行装弹发射。所有的炮口都要程刚和手底下几个老兵来调试，现场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看到场地上的炮火闪出火光，夜枫这才放心了。 呼啸的炮弹抢在了韩杰的前面，当防御工事被炸出一个口子的时候。韩杰再次扛着楼梯冲了过去，梯子顺着壕沟铺下，后面的人木板也都抬了过来。 韩杰冒着工事里面的枪林弹雨，迅速地通过壕沟，从缺口处翻了进去。 四面八方的人都开始冲锋。 胡传克的大本营里，炮兵阵地被摧毁了，很多营房都被炸塌。四面八方的冲锋，让两万人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 韩杰进入里面之后，直接丢下手里的长枪，伸手抽出了腰里的猎刀。 “杀，杀，杀！” 随着阵阵喊杀声，奔涌而来的贫民帮如同潮水一般，四周的堡垒都已经失控。 双方一见面就展开了肉搏战。 第382章 肉搏战 陈总长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憋着一口气命令道：“所有人，放下武器！” 守卫在门口的军警这才放下枪，一个个眼睁睁看着陈总长被带到大门口。高队长一挥手，后面的几百人一起冲到了围墙边上。 陈总长看着高队长一脸怒气：“好你个贫民帮，居然敢要挟我警务总长。” “你错了，我们造反了！” “造反，你贫民帮造反？” “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马上带他去兵工厂。” 高队长心里说不出的舒畅，窝囊了十几年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句话。 他朝赵然笑了笑，他并不认识赵然，“我就听说总长府里有个暗装，想不到是你。” “你们动手怎么也不通知一声，真的造反了？” “胡传克当年怎么对待我们，我们就怎么对待他呗。”高队长依旧绷着脸，招呼手底下的人赶紧去拿武器。这一仗下来，他手下死了三四十人，对面的两百多号人只死了七八个。按照这个战斗力来算，夜枫突袭胡传克大本营，估计死伤更为严重。 而此刻，夜枫已经随着中路军开拔。 当赵捷的信号消息传来的时候，夜枫让他立刻发报，让贫民区的人将警察署和所有保长关押到北区货场集中看守。 同时让高队长立刻组织物资，将所有的医药、担架、粮食全部带到两个物资场附近等候。 他此刻正在离胡传克大本营两里开外的露天旷野。 远处的枪炮声依旧在响起，从开战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胡传克的大本营有两万驻军，仗着自己坚固的防御工事在抵抗。冲锋的贫民帮手里只有普通的长枪，还有很多人都是步枪。 左右两路一万多人拦着后方，进攻的二十万人却迟迟拿不下工事。 “怎么办，总指挥！” 老魏一直守在夜枫身边，听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心一直提着。 这些枪声代表着战事的残酷，更重要的是，每一声枪响都代表着牺牲。 “能怎么办，必须拿下。” “里面的军火武器和战炮，这些都是我们要的。” “如果这一次拿不下，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夜枫不停地摇动着电报机，催促抢夺兵工厂的人：“所有人加快步伐，将武器弹药在半个小时之内送到。” “报告总指挥，武器已经在几分钟前出发了” “高队长呢，拿下总长府现在在什么位置，让他抢夺车辆，加快运输” “所有人都给我跑起来，一个小时必须结束战斗。” 夜枫一边发着电报一边擦汗，大冬天的夜里，每一分钟都如坐针毡。发完电报之后，他丢下电报机不管，带着老魏和秋歌再次往前推进两里地。最后在离战场不到一里路的地方，找了个山头停了下来。 前方胡传克的炮声就根本没有听过，秦威组织的敢死队已经冲了好几次。 “这个秦威也不行啊！” 夜枫明明让他潜入到工事附近才发起攻击，没想到半路上就被哨兵给发现了。战线这一下就拉长了几百米。就是这几百米，要无数人的生命去堆。如果要等到胡传克的炮火停息，还指不定到什么时候。 好在训练过的民兵和军队，在炮火之中学会了隐藏，队伍分散得比较开阔。 看到夜枫到了前线，秦威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赶紧过来汇报：“报告总指挥，攻击受挫，前面的壕沟过不去。” “先隐蔽起来，等高队长的武器到了再说。” 夜枫心里跟猫抓一样。 山路上争分夺秒的还有高队长的后勤队，杨深攻击兵工厂，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里驻扎的一百多守备队，也是靠着上百人的牺牲才拿下。 拿下兵工厂之后，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被装上了车。只有这火炮，靠着一些小轿车拽着，人推着，几乎是一个小时才到了北货场附近。 雷鹏远远看到队伍的影子，赶紧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前去推炮。 这些炮都是小型的钢炮，基本上没有远程炮火。紧赶慢赶，差不多到了两个小时才赶到了预定的位置。 “小炮往前面走，大炮留在这里。” “所有人，赶紧装弹！” 雷鹏是炮兵出身，号称雷震子。 他麻利地将几门炮放下，赶紧调整好射击诸元。现在顾不得那么精细，先放几炮助威。 七八门大炮一并展开，装弹，发射。 “轰隆！”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七八颗炮弹朝着两里外的大本营飞了过去。 炮弹如同流星划过天空，落在了胡家军的炮兵阵地之上。胡传克没有想过对方还有炮，手底下的人根本没有做好相关的防御。雷鹏这边几乎是不停歇，远远不断的炮弹被人肩挑背扛从兵工厂运过来，都在第一时间塞进了炮膛。 随着几声炮响，胡传克的阵地之上冒起了一阵火光。 秦威知道炮火到了，手里拿起信号枪朝天开了一枪：“冲锋的时候到了，一鼓作气给我拿下。” “杀！” “杀！杀！” 韩杰大喊一声，提着枪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 后面的十几万人从泥土地上爬起来，顿时喊杀声震天响。大本营里乱成了一团，雷鹏每发射一阵，便稍微调整一下，准备一次性把炮弹放完。 他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在最短的时间里摧毁胡家军的炮兵阵地和一些防御工事。 掩体后面，程华打开了发报机，用手摇动了一下：“雷鹏，雷鹏，炮口右移，十分钟后停止射击。” “快快快，把钢炮推过来！” 程华看到后面的民工冒着炮火上来，弯腰从掩体里面站了起来。几十门钢炮叮叮当当地排在地面上，训练出来的民兵只能是简单地进行装弹发射。所有的炮口都要程刚和手底下几个老兵来调试，现场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看到场地上的炮火闪出火光，夜枫这才放心了。 呼啸的炮弹抢在了韩杰的前面，当防御工事被炸出一个口子的时候。韩杰再次扛着楼梯冲了过去，梯子顺着壕沟铺下，后面的人木板也都抬了过来。 韩杰冒着工事里面的枪林弹雨，迅速地通过壕沟，从缺口处翻了进去。 四面八方的人都开始冲锋。 胡传克的大本营里，炮兵阵地被摧毁了，很多营房都被炸塌。四面八方的冲锋，让两万人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 韩杰进入里面之后，直接丢下手里的长枪，伸手抽出了腰里的猎刀。 “杀，杀，杀！” 随着阵阵喊杀声，奔涌而来的贫民帮如同潮水一般，四周的堡垒都已经失控。 双方一见面就展开了肉搏战。 第383章 胡传克逃命 两万人已经被炸得七荤八素，面对二十多万民兵和贫民军，抵抗是徒劳无益的。 “缴枪不杀！”韩杰冲进去就怒吼一声。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一个人喊，几万人跟着吼，十几万人的吼声震天。 工事里面驻守的胡家军，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一帮兵痞流氓眼看黑压压的人群望不到边，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韩杰看着不远处的人抬起枪口，手里的猎刀直接飞了出去。 猎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韩杰暴跳起来冲了过去。他的膝盖顶飞面前的人，用手抽出了猎刀。 血狼团的人已经杀红了眼，看到枪口也不躲。径直走过去手起刀落，非常干脆的一脚踹翻面前的人。所到之处如同一把钢刀，又如同一群恶狼。直接插向胡传克中间的营帐，对周围的人并不理睬。按照事先秦威的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抓捕胡传克。 “怎么样，看到胡传克没有？” 薛猛来回找了两圈，没有发现胡传克的身影，非常着急。 “砰！” 营房里，有人朝着薛猛开了一枪。他的身体稍微震动了一下，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肩膀。肩膀上一颗子弹穿透，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薛猛手里的枪朝上抬了一寸，扣动了扳机：“他妈的，还有漏网之鱼。” “走，跟我杀进去！” “兄弟们，先抓住胡传克。” “抓住胡传克！” “不要放走了胡传克！” 有人在高喊，很快抓捕胡传克的命令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但奔跑的人群收拢了很多俘虏，依旧没有看到胡传克。他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消失在大本营中。 夜枫看到战争停止，枪炮声已经停息，这才带着人走进了大本营。大本营里面，到处都是炮弹下的弹坑。贫民帮的人已经缴获了大量的枪支，各个支队长在收拢自己的部下。被俘虏的士兵排着队蹲在地上，一个个抱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杰不停地在呵斥，让手下的人将这些士兵用绳子捆起来，然后一串一串的带走。 “韩杰，这些人全部送到北货场。通知陈海，将北货场改造成一个临时监狱。” “好的我知道了！” 萧辉和杨春跑过来，抬手行礼：“报告总指挥，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 “其他人，赶紧去支援第一道防线。中路军全部往前压，其他四军左右突进民兵，程华在吗？” “在！”程华跑不上前。 “马上让民兵把场地清理出来，留下你的部队驻扎在这里。东西南北四面都要守卫起来，腾出场地救治伤员，顺便把高队长送来的物资和弹药送到前方。”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程刚，程刚在不在！”程华奔跑起来，命令程刚专门负责去送炮火。 里面黑压压的挤满了二十几万人，还有人在不停地朝着里面拥挤。 夜枫下达命令之后，杨春和萧辉赶紧招呼自己的部队出去。林献和秦江的民兵团也都开始往外面撤。这个大本营不过几百亩的地方，需要留下来做临时的医院，后方运送的炮弹和物资也要进场。 在忙碌了一个通宵之后，天亮时分大本营只留下了程华的几万人马。二十来万人全部移动到了最前方，此刻胡传克的后方军队已经收到了消息。前来救援的先头部队已经和中路军四个团开始交火，好在对面的部队人数不多，基本上可以抵抗住。 夜枫留在了大本营。 战争结束之后，基本上可以进入胶着状态。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西北一线六十里的防线上构筑基地，只要能够挡住胡家军，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夜枫不用去剿灭胡家军，胡家军也无法剿灭夜枫。夜枫就可以利用十九区大后方，全面加强自己的军事力量，把胡传克永远隔离在辐射区。 高队长终于在这个时候赶到了，这一路上他都在张罗所有的事情。 “打下来啦？！” “打下来啦！” 夜枫松了一口气，但这次的伤亡代价还是有点大。 二十几万人，牺牲了将近三千人，受伤的达到一两万。主要就是因为没有武器，全靠肉体往上冲。 院子里到处都是伤员，阿驿的整个医院都被搬过来了，还从其他医院抓了不少人。三太太府里训练的护理人员也到了，可还是不够用。 “牺牲的人怎么办？”高队长问道。 “先运回到十九区，有家属的安排家属见面，没家属的先火化。咱们北五区不是有一座山吗，找个地方集中安排”夜枫决定这些牺牲的战士必须有一个固定的安息之所，北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阿驿也跑过来了：“夜枫，这人手不够，医药 也不够啊。” “杨深呢，让他去抢啊！” “孟班长，老孟！”夜枫一边走，一边巡查，一边处理着各种杂事。 孟班长正在分发药品，听到夜枫喊跑过来擦了擦手，给夜枫滑稽地敬了一个礼：“怎么了，总指挥，有什么事你发话。” “药品，药品，为什么现在还是不够。” “哎，谁知道你要打仗呢，现在只能去抢。” “那就去抢给人家打个欠条，过后把钱结算一下。如果发现假药，立刻给他捣毁” 夜枫觉得这次的起事非常仓促，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他让所有人都去购买物资、医药，将伤员全部运回去。能买的就买，说不通的就先抢，但钱还是要给别人的。 这些事情本来都是高队长的，夜枫稍微交代了两句便把事情抛给了他。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胡传克的军队，打下大本营之后能不能坚守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从西区到北区的西北一带，有六十里的战线，胡传克在这里驻扎了十几年，工事相对来说都比较坚固。反而是自己的贫民军，只能依靠山体抵抗，没有任何的防御阵地。 此刻零星的战争还在进行，夜枫爬上了一座山梁。 山梁西北绵延，山梁的北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半辐射区，各路兵马正在朝着这边集结过来。 秦威的指挥部，便设置在山梁之上。从这里带上望远镜，可以看到北面的所有形式。胡传克一直带着人深入十八区，属于典型的进攻型军人。他的野心导致自己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很好的防御内部的叛乱。 “总指挥，有情况！” 秦威将一封电报递给了夜枫。 夜枫展开一看，脸色顿时不好起来。这是联邦政府知道十九区内乱，准备出兵的一个消息。 第383章 胡传克逃命 两万人已经被炸得七荤八素，面对二十多万民兵和贫民军，抵抗是徒劳无益的。 “缴枪不杀！”韩杰冲进去就怒吼一声。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一个人喊，几万人跟着吼，十几万人的吼声震天。 工事里面驻守的胡家军，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一帮兵痞流氓眼看黑压压的人群望不到边，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韩杰看着不远处的人抬起枪口，手里的猎刀直接飞了出去。 猎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韩杰暴跳起来冲了过去。他的膝盖顶飞面前的人，用手抽出了猎刀。 血狼团的人已经杀红了眼，看到枪口也不躲。径直走过去手起刀落，非常干脆的一脚踹翻面前的人。所到之处如同一把钢刀，又如同一群恶狼。直接插向胡传克中间的营帐，对周围的人并不理睬。按照事先秦威的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抓捕胡传克。 “怎么样，看到胡传克没有？” 薛猛来回找了两圈，没有发现胡传克的身影，非常着急。 “砰！” 营房里，有人朝着薛猛开了一枪。他的身体稍微震动了一下，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肩膀。肩膀上一颗子弹穿透，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薛猛手里的枪朝上抬了一寸，扣动了扳机：“他妈的，还有漏网之鱼。” “走，跟我杀进去！” “兄弟们，先抓住胡传克。” “抓住胡传克！” “不要放走了胡传克！” 有人在高喊，很快抓捕胡传克的命令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但奔跑的人群收拢了很多俘虏，依旧没有看到胡传克。他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消失在大本营中。 夜枫看到战争停止，枪炮声已经停息，这才带着人走进了大本营。大本营里面，到处都是炮弹下的弹坑。贫民帮的人已经缴获了大量的枪支，各个支队长在收拢自己的部下。被俘虏的士兵排着队蹲在地上，一个个抱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杰不停地在呵斥，让手下的人将这些士兵用绳子捆起来，然后一串一串的带走。 “韩杰，这些人全部送到北货场。通知陈海，将北货场改造成一个临时监狱。” “好的我知道了！” 萧辉和杨春跑过来，抬手行礼：“报告总指挥，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 “其他人，赶紧去支援第一道防线。中路军全部往前压，其他四军左右突进民兵，程华在吗？” “在！”程华跑不上前。 “马上让民兵把场地清理出来，留下你的部队驻扎在这里。东西南北四面都要守卫起来，腾出场地救治伤员，顺便把高队长送来的物资和弹药送到前方。”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程刚，程刚在不在！”程华奔跑起来，命令程刚专门负责去送炮火。 里面黑压压的挤满了二十几万人，还有人在不停地朝着里面拥挤。 夜枫下达命令之后，杨春和萧辉赶紧招呼自己的部队出去。林献和秦江的民兵团也都开始往外面撤。这个大本营不过几百亩的地方，需要留下来做临时的医院，后方运送的炮弹和物资也要进场。 在忙碌了一个通宵之后，天亮时分大本营只留下了程华的几万人马。二十来万人全部移动到了最前方，此刻胡传克的后方军队已经收到了消息。前来救援的先头部队已经和中路军四个团开始交火，好在对面的部队人数不多，基本上可以抵抗住。 夜枫留在了大本营。 战争结束之后，基本上可以进入胶着状态。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西北一线六十里的防线上构筑基地，只要能够挡住胡家军，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夜枫不用去剿灭胡家军，胡家军也无法剿灭夜枫。夜枫就可以利用十九区大后方，全面加强自己的军事力量，把胡传克永远隔离在辐射区。 高队长终于在这个时候赶到了，这一路上他都在张罗所有的事情。 “打下来啦？！” “打下来啦！” 夜枫松了一口气，但这次的伤亡代价还是有点大。 二十几万人，牺牲了将近三千人，受伤的达到一两万。主要就是因为没有武器，全靠肉体往上冲。 院子里到处都是伤员，阿驿的整个医院都被搬过来了，还从其他医院抓了不少人。三太太府里训练的护理人员也到了，可还是不够用。 “牺牲的人怎么办？”高队长问道。 “先运回到十九区，有家属的安排家属见面，没家属的先火化。咱们北五区不是有一座山吗，找个地方集中安排”夜枫决定这些牺牲的战士必须有一个固定的安息之所，北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阿驿也跑过来了：“夜枫，这人手不够，医药 也不够啊。” “杨深呢，让他去抢啊！” “孟班长，老孟！”夜枫一边走，一边巡查，一边处理着各种杂事。 孟班长正在分发药品，听到夜枫喊跑过来擦了擦手，给夜枫滑稽地敬了一个礼：“怎么了，总指挥，有什么事你发话。” “药品，药品，为什么现在还是不够。” “哎，谁知道你要打仗呢，现在只能去抢。” “那就去抢给人家打个欠条，过后把钱结算一下。如果发现假药，立刻给他捣毁” 夜枫觉得这次的起事非常仓促，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他让所有人都去购买物资、医药，将伤员全部运回去。能买的就买，说不通的就先抢，但钱还是要给别人的。 这些事情本来都是高队长的，夜枫稍微交代了两句便把事情抛给了他。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胡传克的军队，打下大本营之后能不能坚守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从西区到北区的西北一带，有六十里的战线，胡传克在这里驻扎了十几年，工事相对来说都比较坚固。反而是自己的贫民军，只能依靠山体抵抗，没有任何的防御阵地。 此刻零星的战争还在进行，夜枫爬上了一座山梁。 山梁西北绵延，山梁的北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半辐射区，各路兵马正在朝着这边集结过来。 秦威的指挥部，便设置在山梁之上。从这里带上望远镜，可以看到北面的所有形式。胡传克一直带着人深入十八区，属于典型的进攻型军人。他的野心导致自己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很好的防御内部的叛乱。 “总指挥，有情况！” 秦威将一封电报递给了夜枫。 夜枫展开一看，脸色顿时不好起来。这是联邦政府知道十九区内乱，准备出兵的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