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能》 第1章 我觉得我能 苍老的气息从老人腐朽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一种名为时间的伟力正在将他带到死亡的边缘。 他即将老死,正常而言,一个人平平安安的走过一生也会这样死去。 但于他而言,这并不正常,时间对他施以的影响与常人与众不同。 “如果……当初……没有靠近那条河,一切……一切都会不一样。”他蜷缩着,斜倚在长椅上,松弛布满褶皱的手无力的贴在扶手上,喃喃自语。 他想着如果没有靠近那条河的情形,当时的他处于升职加薪的阶段,老板赏识,同事敬佩。 顺利的话,不久就能通过银行贷款在市区买套房,接下来,和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度蜜月,她想要孩子的话就生一个,不想的话就当丁克也行。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他想起了女友对小孩子的不应付,手忙脚乱的笨拙模样,然后很气恼对他说以后一定不要生小孩,这样的小孩白送我都不要。 但是转头又露出讨好的笑容,语气哀求的说道不要哭好不好,姐姐给你买糖吃好不好,欸,你没牙能吃糖不。顿时陷入小孩没牙能否吃糖的艰难抉择当中。 后面瞥到偷笑的他,没好气的说笑什么笑,叫姐姐又怎么了,我才不要被叫阿姨。 她的关注点总是异常奇特。这也是让他这么多年依旧难忘喜欢的一点。 他回忆起了许多场景,那些她的喜怒,也有没有他的悲欢。 他眼神含着亮光,有些悲哀,他想到了父母。 白发见白发,何等凄凉。 他感到眼皮子逐渐变得沉重,寒冷也在艳阳天包裹着他,生机在渐渐逝去,一种莫名的情绪却在胸膛凝聚。 那是曾经想一死百了的勇气,被生命所厌弃的灰暗,坦然面对后的平静,日复一日似是重复无尽头产生的疲倦,种种……种种尽数化为的不甘。 “我还想活着啊!” 他怒目、握拳然后奋力大吼,便似一瞬间耗尽了所有的心气,面庞愈加苍老,宛如老了十岁。 他艰难地眨着眼睛,眼眸里满是贪婪的光,想多看这世界两眼。 或许是命不该绝,也兴许是因缘注定,世界在某个瞬间看了他一眼。 旋即。 “你不必死!” 好似天籁的女声仿佛从他的耳边响起。 他抬头,恍惚间,看到了一对儿璧人,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事后许久,他才回想起这两人是谁。 …… …… “你的情绪的产生将源自于你的好奇。” 单一睁开了眼眸,眼神带着些许疲倦。这句话时常浮现在脑海中,没有丝毫的预兆,也无任何与之联系的画面。甚至,连性别的联想都没有。 他有时候会思考这其中代表的含义,是告知、提醒、警告还是宣言? 往往得不出结论,就像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了,也没有丝毫的结论。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当他从病床上醒来,对自己产生疑问的时候,下一秒,诸多场景在他的意识中呈现,自幼年起到十七岁,大大小小、细细碎碎的成长经历,全部都像在他的眼前上演了一遍。 他就像是站在第三方视角亲身经历这具身体的故事。 他带着满足感的看完所有画面,知晓了他叫单一,因伤住院。 现实中,只是短短的一瞬过后,他便微笑着,对着因困倦而枕在他脚边的这具身体血缘上的母亲说道:“妈,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 美妇从浅睡中惊醒,睁大美目的望向他,尤为吃惊的模样。 下一刻,他被医生带去做大大小小的检查,最后,在医生的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告知身体已经完好如初,的确可以出院。 他并不听从医生的留院观察的保守建议,能出院果断选择了出院。奇异的是,一旁的母亲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只是在回去的途中,她颇具深意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你也长大了啊。” 他在家呆了两天,对学校声称因病修养。 这两天里,他喝着肥宅快乐水、打着电竞游戏、看着网络小说、刷着比利站,从中体验到这具身体常常自嘲的所谓的咸鱼的快乐。 这和旁观的视角完全不同,亲身体验过之后的他很满足的想着,那我就是单一了,自此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咸鱼)。 这次通宵熬夜,睡到下午三点过后,对于脑海里的话语已经做到接受其存在的单一,正准备继续延续这具身体祖安人、资深伏地魔、速8出局的快乐时,有客人上门了。 “小一,你的同学来看你了。” 连敲门声都没有,径直开门的单母,看着单一邋遢依旧的装扮,和杂乱无章的房间,扶额哀叹,“身体也没好两天,又和以前一样作,我怎么就生了你那么一个儿子!” 还尚未说一两句反驳的话语,单一便被单母从床上一把拉起。 “快点起来收拾收拾,去冲个澡把自己气味散散,再修理修理下自己的发型,定型水、摩丝啊都用上。 这次来的是一个漂亮小女生,妈也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小男生,都想在漂亮女生面前留下好印象,妈先拖着,你赶紧!” 单一一脸不情愿的被拖拽着,经过客厅的扫了那个女生几眼。 正好看见阳光斜射入厅,气质绝佳的少女端着茶杯抿着茶,金光闪闪披在她瑰丽发丝的画面。 他微微笑的被推进了卫生间。 脸上的神情被单母误会成了有戏,她飞快的跑进了单一的房间,又跑到卫生间门口,把几件衣服丢给他。 “这几件妈瞧着顺眼,颜色鲜又不艳,你又继承了妈的基因,保证帅瞎那小女生的眼睛。” 卫生间的门开了又关,单一抱着手里的衣服,对着半身镜沉思了会儿。 这女生怎么来了? 他想了想,望着镜子里面的清朗面容,笑了笑,对她而言,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来看看伤员,这让他略微起了些好奇。 随即,他又想到,哦,游戏里面的法球还差几把游戏来着,那你赶紧走。我觉得我能开到一个好皮肤。 第2章 以前的我喜欢你 “你是第一高中的?和小一是一个班吗?” “嗯。” “今年多大了?” “16。” “家住…哪儿啊?” 单母已经快招架不住了,这孩子挺实诚的,就是话太少了些。 “凤凰街幸福小区a栋……” “妈,厨房里炖的什么东西,你不去看看?”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洗漱好来到客厅的单一打断了。 单母故作焦急地喊道:“我去看看,你好好照顾蔚児!”便留下这两人在客厅。 单一选择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如果要说和这女生有啥关系,大概就是这具身体以前暗恋的女生,连朋友都谈不上。 在第三方视角的时候,他就颇为好奇这具身体的喜欢。 喜欢这种存在真是颇为奇妙,他目睹一个陷入暗恋中的少年,要到联系方式时,表面上的不在意,私底下狂喜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踌躇满志的写完情书,在将要递出时又满怀纠结,最终还是选择退缩,将未送出去的情书好好珍藏。 捧着手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与她的消息界面,在看到她简单的一个嗯的时候,嘀咕着其中代表的含义,回消息的时候打了一大堆字,最后又逐字逐句的仔细斟酌,确保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才选择发回去。 …… 仅以现在的单一的认识来看,这些东西都颇为有趣。 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所以对别人的喜欢便略微好奇了些,好奇程度,仅次于法球会开到啥皮肤。 蔚児的腰肢笔直,坐姿始终保持端正,她双手合在腹部,眨动湛蓝眼眸打量着单一。 从外表来看,少年的长相再没有可以挑剔的程度,在他身上的装扮也为他起到了增颜的效果。 但她的关注点自然不在这些。 “我去医院找过你,没想到你已经康复回家了,我便根据你在医院填的地址找到了这儿。”她的语气清清淡淡,就像是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儿一般。 “是吗?”单一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语,像好奇宝宝一样的端详着这个少女。 狭长的眼睫毛,扑闪的湛蓝明眸,琼鼻小巧精致,姣好面容下,露出的脖颈细长白皙,一身碧绿色连衣裙,展露出一种青春还在成长的曲线,不怎么惊心动魄却是独有的少女美。 “你……好像不一样了?”见他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蔚児便首先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若是按照原主人手机上的网络小说来看,不出所料,这属于灵魂穿越? “对,我好像换了一个人。”单一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蔚児似乎想到了什么,纤细的手指拨弄耳边的秀发,语气平静地说:“你的才能觉醒了吗?不然……你应该还在icu里面昏迷着。” 才能?听到一个有趣的词,单一眯着眼,帅气程度略微上升,“可以这样认为。” “治愈吗?是个不错的才能。”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的事儿虽然起因是因为我,但我觉得你们的行为太幼稚了些,希望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儿了。” 她站起身,似乎便要离开。 “稍等片刻!”单一出声拦道。 在听到幼稚的时候,单一便皱起眉,心里涌上一些莫名的情绪,直觉告诉他那是愤怒,就好像开皮肤的时候出来的是脏兮兮一样。 “嗯?”她站定了下。 “以前的‘我’喜欢你。”他在我字上面加重了音,潜台词是想说明,那个‘我’与我没有关系,现在的我也没有喜欢你。 “所以的确做了一些在你看来是幼稚的傻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暗恋你的少年在维护喜欢的人作出的努力。”在单一看来,那依旧是傻事儿,但—— “如你所说,我或许是觉醒了那个才能,但要是没有觉醒的话,我现在是不是依旧在icu里面昏迷不醒,或许,直到被医生宣布死亡!” 单一默默在心里想到,他已经死了,不然,我的存在又是什么? “你依旧在这儿,那种可能性不复存在。更何况,我去了医院。”她的话语无比平静,却正是这种平静说明了她的自信。 单一的眼眸骤然明亮,那是愤怒的光芒,人都死了,你还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吗。你以为你是神吗? “你知道什么?当那个少年被踩在脚底,变成一摊脚底烂泥,像丑陋的蛆虫扭来扭去,仍旧用伤痕累累的身躯,放弃自己的尊严,做出最后的反抗的时候,你所谓的幼稚还真是可笑呢?” 他越是愤怒,语气便越显平淡,眼眸越是明亮,最后的呢拖长了尾音,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实际上,他对身体的原主人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但因为了解以前的原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反倒把那一幕深深记了下来。 而且,最后他死了。 这就是喜欢?真是不可思议呢?给他留下的就是这样的印象。 少女默默地注视着他,居高临下的视线里没有半分恼意,没有因为他的反驳而生气,也没有因为他的古怪语气而气恼。 “是否幼稚对你很重要吗?”她说着,语气仍旧是那般无趣的浅淡。 “对他很重要。”单一回道。 蔚児沉默着,眼前的人和以往变得格外不同,从以前胆怯羞涩的目光到如今毫不掩饰的好奇打量,从以往故作镇定却气息不稳、心脏乱跳的搭话到如今气淡神闲、言辞犀利直白、心跳平稳的反驳。 她在今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对这种转变产生了一丁点好奇,程度宛如6300蓝色精粹为上限的才能买的英雄,现在从0精粹积累了1精粹。 “既然这样,我选择收回我的那句话。”她并不喜欢争论,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争论她可以选择这种方式解决。 单一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么,慢走不送!” 第3章 与风语,注定是自言自语 “吃过晚饭再走!” 似乎知道蔚児将要离开,系着围裙,用毛巾擦拭着双手的单母出来挽留。 “晚饭?”蔚児微怔。 “对啊,萝卜炖排骨、红烧茄子、青椒土豆丝、玉米肉沫、酸菜鱼、粉蒸鸡。”单母眼神充满期待,飞快的报着菜名。 “嗯……”蔚児似乎在犹豫。 单一难得从蔚児的面容上看到其他的神色,虽然感觉有趣,但总觉得已经在这个女生的身上浪费了许多时间了,便出声赶道:“我想蔚児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忙?” 单母瞪了他一眼。 蔚児像是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我的确还有其他事儿要忙,现在就要赶过去,下次有机会的话在品尝阿姨的手艺了。” “这样啊!”单母有些遗憾的样子。 刚才在厨房她听到一些“幼稚”、“喜欢”、“尊严”、“努力”之类的词,联想到了是不是吵架什么的,但既然蔚児这么一说,她便不好出声挽留了,只是看着单一的眼神越加气恼起来。 待蔚児走后,单一伸了伸懒腰,惬意地喊道:“妈,饭既然做好了,那我们就开饭!” 单母扫了他一眼,“吃什么吃?谁说饭做好了,这么几分钟,你做给我看看?” “那你刚才不是说有这么多菜吗?”单一睁大了眼眸。 “哼!”单母很恼怒于儿子的愚笨,解开围裙,头发一甩,头也不回地说道:“厨房里有排骨和土豆丝,自己将就吃。我晚上已经有安排了,要去美容院一趟,你爸要回来了,我得好好把自己的皮肤保养下。” 单一无奈,本来还以为能吃顿珍馐美馔的大餐,虽然炖的排骨也不错了。 至于听到父亲要回来的消息,他也没啥反应,在原主人的成长经历中,父亲多是在外地,回来一趟也待不了几天,所以,父子的关系比较冷淡。或者,其实在原主人的心底,从没有体会到父爱的他,大概也并不认可这位父亲。 …… …… 肥宅水足饭饱,单一却并没有选择在召唤师峡谷散步,而是打算出门一趟。 外面也不过六点来钟,黄昏的光线柔和的在街道上漫溢着,沾染上茜红色的俏丽云霞轻飘飘的漂浮着。 轿车行驶带来的风掠过行道树,呼在少年身上的时候满是飘逸感。 单一感受着脚踏实地的触感,笑意盎然的张望着周围的高楼大厦,这是观看原主人的第三方视角所体验不到的真实,格外有趣。 “我失去了一些记忆,本来有些东西对我很重要,但我想不起来了。在我就像一张白纸的时候,我看到的人世间的第一个人是你,我知晓你的全部经历。我知道你所有的成长。 你从幼时的天真、好奇、初生牛犊的毫不畏惧,到如今的懦弱、自卑,你妄想非凡,却只是平凡行事,你缺少毅力、勇气。 你没有上进的心。你以你廉价的温柔对待周围,但自己却不自知的只是得到别人的戏弄,你兀自沾沾自喜,庆幸自己还颇有人缘。但是,危难关头却无人问津。 你活得真是失败。” 他双手枕着后脑勺,踏着轻盈的步伐,双眸始终看向天际,似乎在注视着某人。 “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有自杀的勇气呀。”他语气状若讶异,但面容却不见半分惊奇的神色。 “如今,我接管了你的身体,你的人生注定不一样!” “那么,就让我为你挽回你自杀也要维护的尊严。” 这场与风语,注定是自言自语了。 下一瞬,少年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被风吹起的树叶,摇摆不定的雏菊,垃圾桶旁边不停打着旋儿的灰尘,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这是无人的街道。 …… …… 曾劳禅觉得自己满腔怒火,虽然作为觉醒者与普通人的争斗会受到处罚,但只要危不及死,惩罚的力度便不算什么,只是罚些灵能点,是他能接受的范围。所以,他下手很讲究。 那些明伤看上去很可怖,却不致死。暗伤的话,时间长点才会显示出来,丧失的是男性的能力。 在打完之后,他还颇为好心的等上十分钟再叫救护车,却没料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敢自杀。 那个人在icu待了几天,他就被关在禁闭室几天。直到今天管理者回来之后,他才知道那人已经康复,提前回家了。 而这两天自己还傻乎乎的待在这里,求那人别死。 更不妙的是,管理者带来的一个消息让他更为烦心和震惊。 那人竟然觉醒了才能,这件事儿要是上升到觉醒者之间的争斗,尤其是新晋的觉醒者,还是在安定区,现在的他可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极为愤怒的想到,你还不如死了。 蓦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在他的脑子宕机001秒的时候,一个拳头挥了过来。 曾劳禅能感觉自己瞬间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着,他也感觉不出到底旋转了多少圈。 砰! 随后,他仍自懵然的时候,剧烈的痛感才从脸上传来,而他已经瘫倒在了地上,鼻腔涌出两柱鲜血。 他捂住鼻子,却抑制不住的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不好意思,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看来这两天的观想还是比不上的实际的演练的。” 他听着略微熟悉的声音,努力地昂起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啪! 随即是他的脸颊与地面进行的亲密接触发出的声响,那人踩住了他的脑袋。 “接下来,我会将你施加于这具身体上的伤痛,一个伤口不多,一个伤口不少的送还给你。” 曾劳禅肥胖的脸颊被挤压着,他已经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难以置信充斥在他的眼眸中,那双圆瞪瞪的眼珠似乎都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 “呃……啊!你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被提了起来,愤怒的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注视着眼前的人。 而那个人,眼神淡漠,清朗的面容即使在做着暴力的手段仍自不含半分暴戾,仿若深渊里的绝情的魔王。 第4章 大意 嗒! 写字桌上,签字笔的笔尖因为用力过度猝然折断。 握着这支笔的是只小巧细腻的手,肌肤晶莹如剥皮荔枝,因为主人的用力,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隐隐似乎能看见血液的流动。 而手主人的那绮丽面孔上,湛蓝眼眸抑制不住的震惊。 “大人,怎么了?”身旁正在沏茶的火红色卷发的女人问道。 从未见管理者这般神色,霍舞大为讶异。 “有人侵入了进来。”被称之为大人的少女调整心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可能?不会是今天的守卫小四懈怠了,把谁放进来了?” 待呼吸平稳,细微难以察觉弧度变化的胸部停止了有却近乎于无的起伏,她并不理会霍舞的惊诧,闭上了双眸。 她的感知力像触角般延伸出去,直到锁定了某个准确的位置,她睁开了眼睛,“四号禁闭室!” “呼叫b区5号,四号禁闭室有人侵入!请立即擒获或者击杀。” “呼叫b区1号,b区9号,看管好进出口,禁止二级权限以下包括二级的任何人通过,如遇身份不明人员,采取强制措施,不配合的当场击杀!” “……” 霍舞的反应很快,立刻拿起对讲机发布一系列命令。 “b5收到!” “b1收到!” “……” 随着一声声严肃声音的反馈,地下室的人员开始行动起来。 而被称为管理者的少女,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她离开办公室,帆布鞋轻盈地踩在混合金属材料制成的地面,碧绿色的裙摆漾起小小的弧度,奔跑的模样却像极了娇憨的企鹅。 与此同时,在管理者少女说出四号禁闭室的时候,正在蹂躏着曾劳禅的单一停止了动作。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吗?”单一略微讶异,他刚才有种自己被人窥探的感觉,知晓这不可能是错觉的他,在思考了一秒后,决定加快进度。 一瞬间,无数道拳头的残影在蓬头垢面、满是血污的曾劳禅身上掠过,本还有点朦胧意识的他也就昏死过去。 “抱歉呐!看来失言了,有些拳头的力度没能掌控好!” 单一甩了甩拳头,试图甩掉上面的血迹,至于多少拳头没能掌控好力度,他当然懒得记,不过在命根子上的那拳肯定是没掌控好的。 他感知有不少人正往这儿赶来,便有了离开的意思。 然而,他感觉到了体内的异常。 “你想要什么?”单一看向自己心脏的位置,能感觉噗通跳动的那物起了贪婪的意味,似乎想要吞噬些什么。 他微微蹙眉,扫了昏迷不醒的曾劳禅一眼,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掌心。 禁闭室的门也在同一瞬间打了开来。 数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屋内,装备精良的士兵们望着里面的惨状愣了一秒,随即由一名带头士兵上前查看情况,然后打开语音,“b5呼叫上级,b5呼叫上级,4号禁闭室关押人员曾劳禅疑似遭到不明人物重创,已经昏迷不醒,屋内没有发现其余人!” 随后不久,一个个士兵向两旁分散,低头喊道:“大人!” 一袭碧裙的少女走进了禁闭室,脸颊上还有因为体力不支而泛起的淡淡的红晕。 她知晓自己的跑姿并不好看,所以在出入口的时候,难免需要调整下姿态,变为走路,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但无伤大雅,她自信只要是在自己的地盘,谁闯入都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即使是那个号称隐匿(x)——逃跑能力(√)最强的遁空者闯入这里,也不会例外。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 没有了其他人存在的痕迹,也没有力量的残留。 无论是无属性力量空间、隐匿、虚化还是属性力量疾速之风、土遁等这些她在路上设想的侵入者的能力。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她的神情有些凝重,除非这是超越s级才能者的力量。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6个人的环境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没有丝毫犹豫,她湛蓝色眼眸深处有白霜闪现,数十只散发寒气带了点细微的绿光的冰棱凭空凝结,在她的计算中封锁了所有能闪躲的轨迹飞速地刺去。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躲闪不及,竟然伸出自己的拳头进行对抗。 无数拳头带起的气浪与冰棱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随后是水花四溅的景象。 但她的下一波攻势已然来临,几道青色的风斩带着刺耳摩擦声向那人的周身斩去,腾不出手的那人选择的是侧身再加上一记记的鞭腿。 数波风浪从那人的周围四溢着,掀动着士兵们的军装,几道没接触到他的身体的风斩也在禁闭室的墙壁上化为数十公分的裂口。 然而,在这过程中,始终在禁闭室升高的温度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值,一个炙热的散发猩红光芒的火球向他冲撞而来。 速度比不上前面的两次攻击,若是保持这样的水平,即便带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单一也能轻易的闪开,但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啾啾啾!” 数只像长了手的树枝宛如灵蛇般缠住了他的四肢,原来是第一波攻势里那些冰棱上带得绿光,在击碎风斩的带动下总有一些散在了他的周围。 “大意了呢……”未能第一时间挣脱的他,轻声低语。 嘭!嘭!嘭!嘭! 四道金属门板就像竖立的棺材一样将他囚禁住,防止他逃脱。 而看上一眼便让人惶恐的火球从门板上预留的空隙窜了进去,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将几名士兵反应过来的射击声彻底掩盖住了。 顿时,空气中只剩下烧焦的金属味,那原来的四面金属挡板就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恹恹的交融着。 现场的士兵们没人相信会有人在这样的攻击下生存。 “大……人……”编号b5的带头士兵发出抑制不住的颤抖声,但总归还是需要探查具体情况。 亲眼所见与传闻总归是不同的,对强者的畏惧在士兵们的眼眸中浮现。 “去看看!”脸色微微苍白的少女撤掉了保护士兵的风墙,知晓这是询问的意思。 第5章 莫名其妙的惊雷 带头的士兵上前察看,如流动液体一般的混合金属材质逐渐松垮,变成火山口的模样,他看向其内部,焦黑的似水床的金属地板上残留些许如黑炭一样的灰烬。 “大人,这是?”他发出疑问。 少女慢慢走向前来。 其余围观上前的士兵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果然死了?被烧成灰烬了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 一名士兵在说传说中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少女,便噤声不语。 少女没有理会士兵们的窃窃私语,看着眼前的一幕,微白脸颊又添了一抹白。 “逃掉了!”她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怎么会?这可是在觉醒者管理所啊!”带头士兵大为失色。 “不然他是怎么进来的?”少女反问道。 “这?”带头士兵语塞。 少女抿起唇,她从一开始就预想过侵入者会怎样离开管理所,就像前面设想的能力一样。 但是,这里是管理所啊! 在管理所,怎样的觉醒者才能使用出能力,她潜意识的回避掉这个问题,就是希望在遭遇的时候不是最坏的结果。 幸好,她遇见的不是与自己同级别的那些和传闻的那几个,不然,管理所变成废墟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虽然对方能使出虚化的能力隐匿自己的身形,然而最后还是露出了自己的马脚。 所以,她毫不犹豫发起的自己的攻势,没有留活口的意思,既然侵入了这里,对方想必早就已经有了觉悟,但是,还是给逃掉了。 安定区的管理所有了漏洞,她清楚这件事儿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在风雨欲来之际,莫名其妙打了一个惊雷,这想必会让各方势力都受到点小小的惊吓。 她扭头看着身旁的士兵,有些人眼神茫然的看着她,有些人触及目光便畏惧的偏移开视线。 她知晓眼前的这些人将会被撤职调查。 …… …… “不是我们做的,谨防其他人泼污水在叶家身上,在那位将军还没有到来之前,叶家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能让将军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人,剑眉星目,俊朗的外表下,行事果断。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传达消息的另一头,手机屏幕显示语音的另一端沉默了些许,温和的女生传来,“收到!” “记得把数据处理一下,别让人知道我和你的联系。”叶辰良以命令式的口气说道,随即挂掉了语音。 …… …… “除了叶家,没有哪方势力有这么大的能耐,就算不是,我们也得死死咬住就是叶家做的,推几个人出去,弄些小手段,我们不怕将军查出些什么,在安定区,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一个大嗓门的老头对着眼前的灰衣仆人吹胡子瞪眼。 “是!”灰衣仆人躬身道,却在心底腹诽不是身正嘛!还弄啥小手段。 各方势力在做着自己方的应对,已经有准备拒绝承认、拒绝接受,与我无关的嘴脸了。 …… …… 管理所侵入事件的始作俑者,尚未知晓究竟会引起多大风波的单一本人。 在猩红火球带着似毁灭一切的温度而来,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时,单一发动了心脏那物的力量,在最后一刻险而又险的消失掉。 即使这样,单一能感受到了自己的全身上下传来被高温灼伤的疼痛。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痛,好痛,火热的痛,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因为疼痛死去活来的死命叫喊了。 但他没有,或许更因为这种痛苦,他眉目渐渐舒展起来,他体验到了真切的活着。 自己的身体原来也会痛。 他在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后,他嘴角上扬笑了笑,自己是人,感受到疼痛不适不应该很正常吗? 他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了,一片漆黑里,靠着渐渐适应黑暗的目力依旧难以看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但他很确认自己应该还在闯入的地底下,一开始就没打算一次就离开这里,他只是靠着心脏那处的能力做了短程转移,长距离转移的话,他需要一个参照物,而且还要大量的时间。 哦,若是用专业术语,应该是可以移动施法的。 呼~~ 一阵妖风袭来,预感不对的单一飞快的倒掠身影,本应该发出蹬蹬蹬的脚步声响,却奇异的没有任何声音,这个空间就像是能吸收声音一般。 他后退着,然而在有限的空间里迟早没有后路可退,单一的脚后跟感受到了阻挡的感觉,身体因为惯性正在向后仰去。 而袭击的不明生物的攻击已经来临,他只能伸出拳头。 嘎达! 这不是空间里的声音,空间里依然寂静,是在他脑海中不自觉形成的声音,拳头的指节宛如裂开一般,手关节处似乎也错位了。 疼痛加剧! 而这一击带给他光滑坚硬感的生物可没有给他任何休整的时间,下一次攻击的劲风已经扑面。 他只好伸出另一只手,不出意外的便是相同的结局。 他张了张口,终于因为忍耐不住疼痛而想要发出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产生。 他不顾心脏那处的萎靡,用尽全部的精神压榨它,被剥削的它在单一濒临死亡阴影降临之际开始了运转。 然后,这片寂静的空间便没有了他的存在。 一名生物站在单一消失的地方思考了许久。 对闯入者的突然出现与消失表示疑惑,但很快的他无声的笑了笑,思考不是自己擅长的事儿,但不管怎样都是人类的手段,遇见什么只要破坏就够了。 …… …… 管理者少女坐在椅子上,怔怔失神,她正在等待侵入者身份的彻查结果,这些不是她擅长的,但是最后都需要交给她来处理。 蓦然,她的眼前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惊跳起来,并发出类似喵的惨叫。 然后,犹如烧伤毁容、双手关节异常扭曲的那人似乎循声看了她一眼,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犹如受惊小鹿的她兀自惊慌失措的神情。 第6章 再等等看 在单一使用了无数次短程的空间跳跃,确定了自己是安全,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之后,使用了一次长距离的空间移动,终于回到了家。 他心里绷紧的弦在回到家的那一刻顷刻间松懈,精神与肉体上瞬间涌上无休无止如海浪冲击海岸般的痛苦与疲惫,让他无法在面前的母亲解释些什么便昏迷了过去。 而安市的这一夜,引起了无数人的惊恐,也多了一个怪谈。 在夜深人静之后,如果人的霉运差点了极点,还敢在街上晃荡,就会遇见地狱之门窜出的面容被地狱业火重度灼伤,张开血盆大口,如奇行种行走的恶魔。 最重要的是,恶魔不吃人!!!(好可怕┌?o□o?┐) 它只是吓吓你,还会让你的霉运加剧。 比如,言辞凿凿、确定自己遇到了该只恶魔的某路人甲,声泪俱下的控诉自己在遇到恶魔之后,修好的指甲盖会莫名其妙的断掉,在平坦的大马路上会左脚拌右脚的来个平地摔,钱包里从青春校园里暗恋的ta赠送的爱心一元钱竟被小偷偷走。 …… …… 等单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待目力适应了昏暗,他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便知晓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 他的全身上下传来清凉与火辣两种似交替又似相融在一起的感觉,而双手骨裂的疼痛还存在着。 而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臃肿,被包裹成木乃伊只留出眼口鼻的模样。 他当然知晓这是谁的杰作。 他吃力地抬起头,扫视了一下,便看见单母倚靠在电竞椅睡着了。 没想叫起她的单一便继续躺下,然而窸窸窣窣的声响已经足够将这位始终处于浅睡状态的母亲惊醒。 “这可怎么办啊?”她首先便是开始哭诉。 “你现在成了这般模样,以后还怎么骗小姑娘啊!” “……” 为什么先考虑的是这种问题?再说,为什么是用骗这个字眼? 若不是因为纱布包裹住脸颊,一定能看到单一此时脸上的僵硬神色。 “我怎么出去一趟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父亲回来之后,嫌弃你不认你,把你逐出家门怎么办? 果然到时候就只能和你父亲大吵一架,然后带着你流落街头,所以—— 我们母子两就只能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了吗?你父亲好狠的心啊!”她泣不成声的哽咽着。 这是认真的吗?单一瞳孔微微扩张,大概这是此刻能唯一能代表无奈的表情了。 渐渐,单母的抽泣小了下来。 “要送你去医院吗?” 单一望了过去。 “因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要回家,我也不敢私自做主把你送到医院,只好用一些你父亲常用的药膏给你擦拭。” 朦胧月光透过纱帘落入房间斑驳的斜射在单母半边红肿的眼眸上,那叫做担忧的神色如此清晰的浮现在单一的眼眸中。 “不用了,不去医院也能好,只不过时间久点。我在外面似乎闯了点事儿,现在应该不适合去医院。”不由自主的,迎着这样的目光单一好似无法隐藏内心的想法。 有些不适应甚至是诧异这种事儿的发生,单一选择闭上了眼眸,不去看。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单一沉默了会儿,平静说道。 “离开?我们家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一时间换个地方,换个地方……要去哪儿啊?”微微语塞的单母最后语气带着些许茫然。 不离开的话,如果闯入的那个地方的势力手眼通天,那可就麻烦了,现在的状态可不够好,单一闭目思忖。 蔚児展现的恐怖实力……吸收声音的空间存在的暴力生物……真枪实弹的士兵……是有军方背景吗?这些画面与想法似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纷乱闪过。 或者,我自己逃离就好了,其他人的生死,这具身体上血缘上的母亲说到底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注定平庸的凡人即使因为我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 “对了,你父亲就要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的,不管你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他都有能力解决的。”单母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单一睁开眼眸,想打消单母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凭一个常年不在家的凡人吗? 但他沉默了。 他难以形容此时内心的感觉,他看到了在单母的眼中,充斥着一种对他人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希冀。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那就再等等看。”单一缓慢地说道,便继续闭目保持沉默。 他自然不会愚蠢到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只不过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时间足够,倚靠心脏那物,不优先选择修复自己的身体,也能够有离开的能力。 所以,也就只能再等等看了。 …… …… “根据调取的全城监控显示,由大数据进行分析,发现有不明身影在公园路、碧阳街道、头步桥、花牌坊、学院路都有出现过,再与侵入者离开的时间进行比对,应该差不离。 所以,我们大胆假设这个不明身影就是侵入者,根据在这个假设的侵入者最后一次在监控的出现,调查其周围地区,再与发生过战斗,见过几眼入侵者的b区几位士兵的报告分析,发现侵入者应该是一位17岁的高中生。” 在会议室上,火红色卷发的霍舞在投影仪面前一本正经的报告着,说完侵入者的身份,在大屏上显示出了一个有着清朗面容的学生照。 “经过对这位高中生的调查发现,就读于安城第一高中,名叫单一,在调查其侵入之前的监控发现了这样一个视频。” 荧屏上开始播放了一个视频,一个行走在人行道上颜值略高于普通帅气高中生的少年,嘴唇嚅动似说些什么,在某个时刻,毫无预兆的消失在了原地。 视频左上角上还显示有当时的时间。 “与侵入者闯入的时间相对比,这位高中生消失的时间与之吻合。”霍舞最后补充了这一句,视线便转移到了坐在主席位上的管理者少女身上。 第7章 抓捕 主席位上的蔚児,神色始终平静地听着报告,这些报告她当然事先就知晓了,在知晓那个人是单一她的确惊讶了会儿。 与之交手的时候,因为攻势发动的很快她只是集中注意力去锁定他的位置,再加上施法的光芒遮挡,便没有看清侵入者的面孔。 “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要侵入管理所?而且作为拥有这种才能的人不应该是你们管理所重点关注的对象吗?为什么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才调查出来,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一位坐在蔚児对面的中年人揉着眉头,发出一连窜的疑问,语气也多有不愉,熬了大半夜,直到现在还因为这件事儿开这个会议,不高兴也就表露出来。 “您好,付市长,我们调查了4号禁闭室曾劳禅与单一的人际关系,在侵入事件之前,两人曾发生过冲突,结果便是单一本人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所以,我们可以将此次入侵事件视为报复,而在冲突之前,单一并没有展示出他的才能,我们有理由相信,单一是在之后才觉醒的才能,也就是说他是新晋的才能者。所以,不在我们管理所关注的范围之内。”霍舞思路清晰地解释道。 付市长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么你说的这个新晋的才能者?” “不受《新晋才能者条约》保护,根据《新晋才能者条约》第三合约第二条。 若新晋才能者企图或实施组织危害普通人、社会、政府及国家安全的一切活动,视为不法才能者,国家特别组织应实施抓捕,据犯罪事实给予囚禁或死刑处理。” 霍舞似乎知晓付市长想要问些什么,提前说道。 “管理所属于国家特别组织,他侵入的行为已经危害了国家安全,所以违反了该条例。 另外,根据《新晋才能者》第四合约第五条,安定区范围内,新晋才能者与才能者产生冲突,若为过错方,视情节严重程度及对社会造成动荡程度,应给予监视察看、囚禁或死刑处理。”她继续说道。 “这样啊,那么这个高中生该怎样处置呢?”处于普通人的角度,付市长并不了解这个条例。虽然,处理过程这种事儿不属于他的管理范围,但还是需要知道其处理结果的。 “当然是抓捕、审讯了,一个新晋的才能者,如何知道的管理所的位置?即使他的能力特殊,难道不依靠其他势力的帮助就真的能侵入有压制能力的管理所吗?所以,他的幕后一定有谁在指使他?” 一个穿着灰衣的面容普通的人,说道这儿的时候,特意瞟向叶家的代表,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一般,因为时间短促,尚未得及对叶家实施小手段,他只好用这种方式。 而只要让叶家不好过,家主那关就好过了,他是这样想的。 “的确是这样,所以我们应该立刻实施抓捕,逼问到底与哪方势力有关?也得谨防是不是别家故意丢出去的杂鱼,故意栽赃。”叶家的代表不容小觑,反驳的同时也不忘加层保险。 “对啊,在这安定区,有能力这样做,也有能力扫除所有眼线的也就仅一家了。”灰衣不管怎样都会扯到叶家,虽然他从未说过这两个字,却很能让在座的人赞同并联想到叶家。 叶家的代表脸色阴沉下来。 “照你这么说,就认定是我叶家所为了?” “我可不敢这么一说,不然出一趟门那得多艰难,生怕遭遇不幸啊!”灰衣眯着眼,语气感慨,然而,就差把叶家两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 叶家的代表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那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认为的?”他的视线巡视了一圈,所接触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在这过程中,只有付市长、灰衣、霍舞、管理者少女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而付市长有些厌倦了这种争论,这种针锋相对已经上演了许多次,所以,他出声问道:“这些事儿可以之后再谈,当务之急是这位高中生究竟如何处置!” 他将目光放到了对面的少女身上。 很快,他皱了皱眉,他发现少女似乎走神了。 “大人?” 霍舞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她,会议室其他瞬间缄默的人员也发现了异常,目光齐聚于她。 蔚児醒过神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虽然脸颊有过一瞬间的红润,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她一时却有些无言,因为不知道说到哪儿了。 “大人,单一该怎么处置?”作为助理,自然看出来她的尴尬,所以,霍舞为她解围。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 刚才因为霍舞说到冲突的时候,她联想到了冲突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但即使这样,这也不是在安定区内入侵管理所的理由。 “抓捕、审讯其侵入的手段手法及有无幕后指使者,然后囚禁。” 她放下水杯之后,面容化为平静,声音清清淡淡却足够这偌大的会议室的人员听清。 …… …… 一场抓捕行动就此展开,在对才能者的抓捕中,作为普通人的警察往往只能做些疏散、清场以及善后的工作。 真正的角力,还是在拥有才能的非凡人类之间。 此时,在单一的住宅外面,渐渐在管理所的才能者们的暗中监视,警察的辅助下,疏散着外围群众。 为了不对接下来的普通人的安全产生威胁,也为了抓捕行动的隐秘,这是必要的行动。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小区门口停住,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了付市长的面容。 他的眉宇间满是疲惫,眼眸中满是血丝,脸色也有黯淡无光,这是因为一夜未休息的结果。 他打量了几眼小区的大楼。 “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他对着前面的司机发问。 “来过吗?我不知道!”司机茫然地回道。 付市长想了想,司机已经来了两年了,不应该会记不住自己的停留,所以,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第8章 你的腿,我收下了 单母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在确定单一自己能够恢复,这点伤势不算大碍,以及单一拿出在医院突然恢复的例子举例之后。 先前始终如草木皆兵,处于浅睡状态醒了许多次的单母终于还是安了点心,沉沉的睡去。 走之前,还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等你父亲来了一切就好了。” 单一没有任何反应。 闭上眼眸的他将意识放在心脏的位置,静静地看着那个物品的流转,就好像公司的总经理看着一个底层的员工一般,我只看,但我不说,你应该知道你要接着做,怎么做,对? 那个物品,是心脏的模样,将单一的心脏包裹其中,就好像同心圆那般,一个大圆包裹一个小圆。 单一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刻就察觉到了这个物品的存在,其后的在家的两天里,他就在观察、试用着。 它随着单一的心脏的搏动而搏动,原本应该是漆黑无比的颜色,现在却因为单一本人的过度使用逐渐透明起来,都能看清楚单一心脏的模样了。 单一在给它恢复的时间,所以它有些透明的地方渐渐补充了颜色,虽然还是有大量的空白,显得有些斑驳的难看。 单一偶然间发现这个东西会消极怠工,忽然不动,其实却是有意识一样的装死。 事先并不知道,在使用了全部的精神力去让它动,过了几分钟始终保持跟心脏一样的律动后,发现了它添了些许黑色,正准备加大力度时,这东西又醒了过来,自己开始动了。 所以,为了防止它的偷懒,单一始终留出意识去关注它的一举一动,用精神力量让它动起来还是会消耗很多精力。 单一自然而然便选择了监视,毕竟这种方式损耗的精力较少,也有利于后面的持续输出。 或许是因为想起监视这个字眼,还有之前楼道里传来的一些声音,单一睁开了眼眸,起身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还残留着正骨之后治愈不了的骨裂的疼痛,但他仍然选择用纱布包裹的双手掀开了纱帘,打开了窗。 万籁俱静,此时的人世间连细微的虫鸣声也消失不见,生物的气息仿若荡然无存。 有月光倾泻在那人工湖畔的弱柳,草坪边的秋千,以及霓虹灯光的喷泉上,这幅凝滞的画面宛如定格在摄影师手中的胶片。 凝滞……定格……这些词汇似乎隐隐提示了什么。 倏忽,在光的速度下,比之在他思考的时间还要短的时候,有月光倾泻在了单一的影子上,是的,没错,有月光倾泻在了他在月光下的影子。 多了一个月光,也多了一个人。 有抹前凸后翘的黑影从单一的影子中钻了出来,拿着把如新月般的武器,冰冷的贴在了他的脖颈。 一种名为死亡的气息威胁着他,然而,就犹如先前看到的景象,他那还在思考的眼神,还扶在窗边的手,以及飘在空中的纱布,统统凝滞住了。 “就这样吗?有够简单的,都说过不会惊动普通人了,还这样大费周章!”用着魅惑的声音说着讥诮的声音。 单一回眸看了她一眼,颠倒众生的面孔清晰可见,而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就近在眼前,似乎有意的吐了一口气。 那气味是香的,似乎隐喻着舌齿也是,要不要品尝品尝? 单一笑了笑,在她说话的时候他就能动了,大概是她能力的时效到了。 “小木乃伊,你被抓……”她挑着眉,戏弄的语气的话语尚未说完。 在她面前,被她挟持的单一,身体一点一点逐渐变得透明,直至空白无物。 她的面容有些僵硬,因为她现在的姿势,就像是挟持了一团空气。 只要是实物,在光的照射有了影子,她便能追踪、锁定,即使是隐身的能力,气息也会依然存在,她依然能锁定住大概的位置,但此刻的空间只有她的呼吸,所以,她想到了一个能力。 “虚化?” 真正的消失,化实为虚,就似存在了另外的一个虚无的空间,这便是虚化。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身体扭动,四处张望。 单一却在她想到了某个可能的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001秒,便依靠已经逐渐恢复的心脏那物施展了空间的能力。 她只看见了一掠而过的身影,根本来不及锁定。 “我真是白痴!”她愤怒道。 刚才她想到的便是,这种能力的时限很短,所以,在他出现的一刻说不定还能抓住他,然而,迟了些。 “哼,是有些小瞧你了,那么,你会逃到哪里呢?为你精心准备的佳肴才刚刚上了第一道菜。”站在原地的她,抱着胸脯冷笑。 所以,单一去了哪儿了? 在他虚化的时候,依靠着短暂的时间,想了想,是自己逃走……还是带上她呢?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 最终,他还是选择先来到了单母的卧室。 他想来看看,以此来确定这个势力的手段,例如对待自己这种拥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如果做了一些威胁到他们的事儿,会不会不择手段对他的作为普通人的家人来动手。 这是例如,但他只想到了这个例子,却也来了。 他看见了床铺上空无一人。 没看到,可以说明是转移、被抓捕,并不意味着死亡。 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是被转移了,因为他想到了蔚児,那个似乎在那个势力被称为大人的漂亮的少女,那个少女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在他的思忖着这些事儿的时候。 一个厚重的身影撞向了他。 嘭! 单一的身体倒掠飞去,一路冲撞,掀翻了房间里的梳妆台上众多摆放齐整的化妆品,直至身体深深嵌在了墙体中,散落的尘埃瞬间扑在他的身上。 “你来到这儿,就说明月那个白痴失败了吗?哼,那个自大的女人,骄傲的跟孔雀一样,也该长长记性!” 身材高大的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没有任何停止的动作,手里拿着古怪的闪烁着寒光的武器将尖锐的一端狠狠地刺向单一。 “记住,我是四,你竟然敢在我守卫的时候闯入管理所,那么你的这腿我就收下了!” 第9章 我放弃了 尖端刺在了空处,从撞出人形的墙壁的大腿的形状处,逐渐向四周蔓延出偌大的如蛛网的裂缝。 “就是这样闯入的吗?” 并没有什么意外或者气恼的神色,那称自己为四的高大男人锃的将那古怪武器拿起。 “那么你就好好享受大人给你准备的礼物。” 他的瞳孔闪过一丝异色,本以为是夸大了逃遁的能力,但现在看来毫不夸张,这种能力已经能比得上那个叫做遁空者的才能者了。 …… …… 一个从包裹的像木乃伊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公园里。 而本应该是以白色为基调的周身,从纱布中渗出的鲜血将他染上了红色,在配上尘埃的灰色,无疑显得狼狈不堪。 “嗯?” 单一发出了声音,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忍耐不住的痛呼,而是在出现在这个空间的一刻,发出的疑问。 他的身体仿佛陷入了沼泽中,四周的空间带给他一种古怪的压迫感,并且有种莫名的力量朝他挤压着。 这个空间很奇异,他正准备施展空间的能力离开的时候。 在他的面前闪烁出一道圆柱般的光芒,一道虚幻的人影在他的面前漂浮。 她的腰肢在蓝色连衣裙的衬托下仍旧显得纤细,及至膝盖的裙摆下方是如莲藕般白嫩的双腿,足上是系带平底鞋,将她一颗颗晶莹饱满如葡萄的玉趾裸露出来,而她的绮丽面孔,在光芒的映衬下,恍若有种仙子的缥缈般。 “单一?” 她的湛蓝色眼眸微微闪过异色,谁能想到,白天时,面前的少年还与她有过一番直白犀利的交流,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 世事无常,她比起其他普通人更明白、更深刻的知道这个道理。 “啊?怎么?要嘲笑讥讽打击一下我吗?”单一望了望自己的周身,在纱布掩盖下的面孔仍旧是那般平静。 “我没有那样的恶趣味,而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我不想伤及无辜。你投降。”蔚児的语气仍旧那般清清淡淡,就像是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单一没有说话,连回应的意思,径直施展自己的空间能力转移掉。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是在人行道的一刻行道树旁。 然而,他的眉头立即紧皱起来,熟悉的压迫和挤压感仍旧在施加于他的身上。 随即,他的面前再次出现一道圆柱形的光芒,那个少女虚幻的身影漂浮在空中。 “你在公园路、碧阳街道、花牌坊这些地点的监控视频中出现过,便足够推算出你的一次短程转移的最长距离。 我在这片区域设立了以你家为圆心,你需要进行一个方向的5次短程转移的距离为半径的大魔法阵,然后再划分为72个小魔法阵。”蔚児悦耳的声音传来,但带给单一的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然后呢?”单一歪歪头,这是想告诉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吗? 他头上的纱布往上蠕动了下,那是嘴角上扬的动作,“我直接施展最长距离的空间转移不就离开你设立魔法阵的区域吗?” “你最后一次在监控中出现是在学院路,那次你待的时间足够长,已经暴露出你施展能力所需要的时间了。” “是吗?那真是有够厉害的!”单一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你是想拖延时间吗?”蔚児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单一依旧用着赞赏的语气说着。。 “时间还有56秒?”蔚児已经把时间精确到秒了。 “的确是这样。”直到这个时候,单一的语气才真正冷厉下来,这种被其他人所熟悉的感觉可并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在你只剩十秒的时候,我就会发动七十二处的小魔法阵,你若是想要依靠短程空间转移离开,我就立即发动,魔法阵的火焰将持续30秒,足够将你现在的残躯吞噬殆尽。”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我的生命仅剩这点时间了吗?” “我是在提醒你,我并不想取你的性命,你只要投降就行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哦?那我真是谢谢您呢?” “要我说不用谢吗?” 单一的眼眸闪烁着思考的光芒,语速即使超快的说出,也并不影响他的思考。 而蔚児也极为配合的同样加快语速,似乎也有意通过这些告诉他,这已经是死局了,你即使再挣扎,不接受投降就是死。 “这是死局!”他自己也将这个事实说了出口。 “你接受了,说不一定你还能活。” “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清楚这些,这些事儿不是由我来管。” 单一的汗珠夹杂着血水滴落在地面,这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所有的设想在少女给出的答案中一一破碎。 虽然若是按理来说,他来到这人世间才仅有三天,但并不影响此时内心的无力,或许,带给他教训的同时,也让他深深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 “而且,你不想一下你的父母亲吗?如果你现在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你就得让他们承受。”说到父母亲的时候,不知为何,蔚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羡慕的光芒。 单一没有回答,这些东西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比起自己的生命,其他的东西在此刻都变成可牺牲的了。 “还有10秒。”蔚児提醒道。 单一的目光闪烁着。 “5。” 蔚児已经开始读秒了。 “4。” 即便现在依靠空间能力短程转移到其他地方,立即使用虚化的能力,那么,或许能躲过一瞬间的魔法吞噬。 但如果虚化的时限到了呢,魔法阵发动之后的持续时间可是30秒,远远多余虚化的时间。 所以,能怎么办呢? 单一的思忖到这里的时候,便停止了。 “3。”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2。” “我放弃了。”单一举起了他的双手,就像宣布自己已经投降一样。 蔚児已经没有继续读秒了,她看着单一的眼眸,那清澈的宛如婴儿童真的眼神。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而单一,也早已想到了一件事儿,关乎她的问题,所以是相同的事儿。 第10章 你会逃走吗 黑色的商务车内,坐在后座的中年男人双手环抱胸前,那颗脑袋左摇右晃,隐隐看去那发际线也随之忽高忽低,与之学生上课时忍耐不住打瞌睡的模样比较,大概就是,当年的那个学生变老了。 忽的一下,他的脑袋重重地往下面的空气一点,身体随之颤动了一下,像极了打瞌睡的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惊醒前的一颤。 付市长清醒了过来。 他望着天色尚青白,拍了拍松垮不如年轻时紧绷的脸颊,揉了揉眼睛,对着前面的司机发问道:“现在过去好久了?” “大概过去3个小时了。”司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三个小时?三?”付市长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三?这个数字此时带给他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他再次想起先前来到这儿问司机的那个问题。司机是两年前来的,按理来说自己来过这儿的话,司机应该能记得。 除非,他皱了皱眉,不知想起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睡了一小觉,脑袋清醒了点,一些久远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付市长望了一眼小区里的某个楼层,目光开始凝重。 他将手伸出窗外,打了一个手势,从阴影处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 “付市长?”他微微躬身等待市长的命令。 “结果出来了吗?那个高中生被抓住了吗?”付市长问道。 “暂时还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但想来应该再过不久就能抓住了。”黑衣人面容恭敬地回应道。 “这样啊。”付市长再次看向小区的某个楼层,忍不住伸手指了指,发声问道:“那个高中生是住在那个楼层吗?” 黑衣人循着他的手势望了过去,“您是说第七层楼吗?” “对。” “是的。” 付市长得到这个答复沉默了一下。 “把那个高中生的资料再给我看看。” 很快,一叠资料交到了他的手里。 付市长的目光巡视着,对单一的从小学到高中的教育经历一扫而过,转而看向他的父母的资料。 其母,林佩,38,凤凰地产公司董事长林自在之女…… 他的注意力很显然不在这上面,匆匆扫过几眼,转而看向单一的父亲的资料。 付市长的眉紧蹙起来。 其父,时常在外地。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连姓名、年龄也未曾告知。 “为什么他父亲的资料没有?”付市长握紧手里的资料质问道。 “这?”黑衣人瞥了一眼,离开了会儿,再次出现时,脸色无奈地问道:“查不出来。” “白痴吗你们?情报机构是怎么办事的?好端端的还生活在世上的一个人都查不出来?还就在安定区内?”付市长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火。 黑衣人躬着身,竖着耳朵,默不作声。 待怒火消退,付市长挥了挥手,黑衣人便退走,重新进入了阴影处。 付市长目光再次聚焦在手里的资料上,沉默着。 他三年前来过这里,当时还不是市长的职位,而那次是在原市长的带领下去求助一个人。 “这次要来的将军,好像姓单。” 他看着远方的据说是覆盖了这片区域的魔法阵的枢纽位置。 “这可难办了啊。”他喃喃自语。 …… …… 蔚児想到了一件事儿,她要如何确认面前的少年真的投降了。 既然能在管理所来去自如,那就说明管理所那些牢笼困不住他,所以,如果现在是他假意投降,即使现在不利用自己的能力远程遁走。 那么,事后呢?现在管理所的诸位可没有人能对空间产生影响的能力,也就是说没有限制他逃遁的能力。 她望着单一似乎能倒影出自己的身影的眼眸。 时间在坚定而缓慢地流逝,就快到他能发动自己远程逃遁的时间了。 单一笑意盎然地看着她,若不是因为纱布掩盖,他那张仿佛重度烧伤的面孔上的笑容,狰狞的可怖模样足以吓哭七八岁的小朋友,吓尿幼稚园的扛把子。 他先前就想到了那些,所以,他认输投降了。 无论是在闯入管理所还是现在在管理所的追捕下,或许有人依靠那月光能暂时禁锢住他,或许蔚児能料事如神的对自己设下一个个死局,但他们也暴露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没有人能对空间施加影响。 而这看来,显而易见的便是他能在事后肆无忌惮的施展自己的能力了。 “我该如何相信你投降的诚意?” 蔚児没有这样问,只是脑海里掠过这样的想法,然而嘴上说的答案并没有什么意义,是要看他是如何做的。 “你会逃走吗?” 蔚児也没有这样问,虽然也冒出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差点忍不住的发出这样的可笑的疑问。但到最后危及生命的话,不逃走,难道等死吗? 等死的话,现在就不会逃了? 蔚児的湛蓝色的眼眸中的光芒在显露着自己的迟疑。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已经放弃挣扎了。” 单一仍旧是高举双手的模样,似乎举累了,他放下手,活动着肩膀。 蔚児的心里在默默计算着,还有五秒,就是单一发动自己远程遁走能力的时间了。 她该怎么做? 单一歪了歪头,望着少女踌躇的模样,这是他第二次在她脸上见过的神色,第一次是单母提及留下来吃晚餐报菜名的时候。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在说出自己投降的一刻,现在为难的反倒是她了。 这般闲情的模样,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上如重病患者缠着纱布绷带,怕是两者的角色互换了都有人相信了。 蔚児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要么选择相信他投降的诚意并且在后面一如既往的相信他,要么,就将自己设的死局彻底发挥它的作用。 这就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就看她是如何选择的。 她的秀发开始飘荡,从眼眸中出现了冒出火焰的虚影。 时刻关注她一举一动的单一不复镇定了,“喂?你这是想要杀俘虏吗?” 还剩三秒,蔚児漂亮的眼眸中火焰的虚影开始凝实。 单一的眼眸直盯盯的注视着她。 仅剩的一秒过后。 第11章 遁空者 时间到临之际,什么也没有发生。 蔚児没有发动她的魔法阵,单一也还在原地。 蔚児眼眸中凝实的火焰渐渐消失,她奇怪的看了单一一眼,真的这么有诚意吗? 而单一,因为纱布遮挡,看不见他此时的阴沉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还在这儿? 在想到事后这个势力无法对自己的空间能力限制的时候,他就会抓住一切可以逃离的可能性。 现在投降的这个时机无疑是第一次机会,所以理所应当的他自然会抓住。 这是在利用面前的这个少女的信任,但在他看来,比起他的性命而言,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可是,他依然没能离开。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的疑问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这场闹剧就结束!” 这片空间逐渐如水波开始晃动,从水波中心走出了一个面容寻常的中年男人。 他面带笑容的站在两人的中间点上,三人隐隐可形成差不离的等边三角形,他随手一挥,身后的空间渐渐恢复,如吹皱的湖面逐渐平静下来。 单一没见过这个男人,所以面带奇怪的望着他,更确切的说是望着他的那双手,这样一个丢在路边毫无特点的寻常中年男子,唯一的闪光点便是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这是比起大多数女人还漂亮的手。 蔚児,在这位男子出现的时候,就面带警惕的望着他,她不知道这是谁?但悄无声息的闯入这魔法阵,还让自己毫无觉察的人类,实在是太少了,而每一个人都是相当难对付。 而且,她想了想,从他出现再到空间显示异常为止,这些东西都隐隐指向了某一个人。 中年男人微微欠身,微笑着,“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王,名暂且保密,你们两可以叫我王叔,蛤,若是你们觉得我看起来还年轻,叫我一声王哥我也是不介意的。” 单一和蔚児没有说话,对于这种自来熟的模样,两人的反应显得都很冷淡。 “遁空者?” 许久,在自称王叔的中年男人的表情逐渐尴尬的时候,蔚児终于发出自己的疑问了。 “这是非凡界的人们赏脸给的一个绰号而已。”虽然是谦虚的言辞,但王叔嘴角上的洋洋得意却出卖了他。 “所以你是想干什么?管理所的事儿什么时候变成闹剧了?”蔚児的目光冷冽,像是寒冰直射入王叔的心底。 “啊,管理所的事儿当然不是闹剧,这是奉法办事,怎么会是闹剧呢?”王叔连连摆手,语气渐渐小声地嘟哝着:“这不是出场都讲究一个排面,那句话一说再出场想来角色就高大上了,讲排面的事儿怎么就可以那么在意呢。” 蔚児没有理会,只是目光越来越冷,眼眸隐隐有寒光凝结,似乎再不说出一个所以然,就会动手。 “哈?单一还是别尝试转移了,这片空间已经被锁定了,除非你的能力能突破我的力量,不然你是利用空间能力逃遁不了的。”王叔给予了单一一个微笑。 这句话一出,蔚児不善的目光瞬间偏移到单一的身上了,你不是投降了吗?不是还颇有诚意的投降吗? “你认识我?”单一淡淡地问道。 “没错,这次得知了你的事儿便飞快的来到了安城,我是为你而来。”王叔说这句时。在配上那稍显猥琐的笑容,话语顿时有些可疑起来。 气氛有些gay里gay气。 单一并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嫌弃和恶心。 “你是误会什么了吗?我是受人之托啊!”中年男人摸着脑袋,一脸憨厚的模样。 然而,下句话霎时让单一和蔚児两人的心里泛起古怪滋味。 “我对你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没兴趣的嘞!”中年男人哈哈笑着。 “干嘛这样看我,这是玩笑,玩笑而已,你们前面剑拨弩张的模样我来给你们放松放松,人生苦短,干嘛这么针锋相对呢?是?” 呼呼呼—— 一阵冰棱飞快刺向他。 “啊呀呀!啊呀呀!” 王叔左闪右避,仍是惨叫着。 “别装了,再不说出你想干嘛,我就发动魔法阵了。”蔚児眼眸中的寒意似乎都要溢出了。 单一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些攻击虽然状似打在了他的身上,但在快接触到他的身体时,水波的颤动便会出现在相应的位置,很明显是通过空间能力将这些攻击转移掉了。 “年轻人们都是这么心急的啊,那么我就直说了。”王叔没有正形的面孔终于开始认真了,“单一侵入管理所的事情已经被将军知道了,将军说了,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处置,请相信他,他会将最近的这些风波都妥善处理掉的。” “将军?”蔚児似乎在疑惑为何要这样做。 “对的?‘单’将军是这样说的。”王叔加重了单的读音。 听到单,两位年轻男女很快就明白了。 蔚児的目光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想了又想,她问道:“单将军什么时候能到?” “就是这两天了,现在将军已经推掉了许多宴会的邀请,最迟便是两天后了。”提及将军的时候,王叔的面孔一直是认真的模样。 “如果不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我会再次去抓捕单一的,即使他与单将军有什么关系,他逃到哪儿我都会追捕他。”蔚児说完这句话,眼神闪过疲乏的光芒,漂浮在空中的虚影渐渐消失。 在她离开没多久,单一就感觉到了始终存在着压迫感的这片空间,顿时轻松了起来。 他沉默的望着这位中年男子,现在这片空间仅剩他们两人了。 “这些天你好好休养身体!现在的这模样,虽然蛮能引起为人父母的伤心和软心肠的,但将军已经对你作出处罚了。”王叔温和地说着,若不是因为长相实在普通了些,还是蛮有成熟大叔状的。 “将军还说了,他的事儿就不要告诉你的母亲了,她不适宜参与到这些事儿中。” “我走了,相信没几天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第12章 我变秃了 蔚児的湛蓝色的眼眸里的疲乏仅出现短短的一瞬变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她面前,一根根由精神力量凝结的丝线化为的玄奥的魔法阵的枢纽也顷刻间消逝。 “大人?” 在她身边的是在单一母亲的卧室伏击单一的高大男子四。因为事先得到了命令,所以他在单一出现的时候也未下杀手。 单一的抓捕最终还是交给了管理者,而现在看到取消了魔法阵他不由的有些疑惑。 “抓捕行动暂时取消,把命令给付市长和其他家族说一下。”蔚児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疑问的,就说那位将军决定自己来处理。” 路灯杆的影子宛如洒上了寒霜,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钻了出来。 “是!” 她恭敬地回答道,身形便一闪而逝。 “其他人也散了,安抚一下惊扰到的普通人,就说爆炸威胁已经解除了,他们可以回家了。将单一的母亲送回去。” 很快,她的身边就仅剩下四了。 “侵入的事件与将军有关吗?这件事儿难道是他们弄出来的?”四想着管理者刚才说的话,将军自己来处理,不由发声问道。 “从血缘上的确逃不脱关系,这件事儿与那位将军到底有没有联系也解释不清,毕竟他是如何知道我们管理所的位置的?这还是一个疑问,就看那位将军到底准备处理。”蔚児解释了一下。 “血缘?” “嗯,是单将军。” “哦——”四明白了过来。 “你这几天先待在这儿,监视着单一的一举一动,如果单将军决定包庇的话,我们也能及时反应过来,到时候就将单一侵入的这些东西上交到裁决所,由那些人来处理。”蔚児在说到那些人的时候,眼底深处隐隐有些厌恶。 “好!”四尊敬应道。 蔚児看着天色尚青,便御风而去,飘飘乎的光景如谪仙子。 …… …… 单一一个人回到家,从蔚児的离去到那个自称为王叔的人的言语而言。 自己暂时似乎没有危险了,那这所谓的将军又是怎么回事? 从这原主人的身处的环境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和平的时代,将军这种称呼,听上去就像是还处于古代的战争时期,一般而言,不是称呼什么上将、中将或首长的吗? 而且,这还是在自己看来只是凡人的原主人的父亲。 他再次想了想那些在原主人的记忆中的画面,才发觉那些父亲的画面是如此之少,大概连幼时的玩伴都要比之要多上许多。 他反应了过来,信息的不对称,让他误认为只是一个爱出差的凡人罢了。可是连所处职务、出差地点都不知道。 这也让单一彻底的明白了原主人对于父亲角色的不认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他也不屑了解什么。 他将粘着血肉的纱布一一撕掉,眉头有些因为疼痛而皱起,他却始终没有发出痛呼。 他的精神力放在了心脏的位置,虽然因为前面的几次空间能力的使用增添了几抹白,看上去像是经过虚化的黑色那般,但终究还是随着心脏的跃动而渐渐恢复气色。 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压制这东西对身体的恢复了,他能感知到一股温暖的如溪流般的力量从心脏的位置流淌在全身,全身上下的组织随之蠕动,细胞在活化,那些宛如灼伤的皮肤组织开始恢复,有新皮开始在他眼皮底下生长。 他目睹着这些的进程,在心脏位置的那个东西丧失了所有颜色,表现出一种透明的被榨干了的萎靡模样,隐隐在说我一滴也没有了。 单一终于满意的去洗个澡。 而有些事儿,在洗完澡后,他看着卫生间半身镜中的自己便开始有了新发现。 他揪了揪头发,摸了摸眉,这被狗啃似的头,与须眉皆无的模样。 他凑近了点镜面,左瞅瞅右瞧瞧,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 他在自己的房间找出剃刀,将自己剃成了光头。 他注视着自己在镜中的滑稽却依然掩饰不了的清朗五官的模样。 “我变秃了。”他摸了摸自己铮亮的光头。 处理完这些,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沉沉睡去,一天之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精神也有些撑不住了。 中途曾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我的化妆品怎么成这样了?” “房间怎么多了一个窟窿?” 听出了是单母的声音,他便翻过身,用被子捂着耳朵,再次沉睡过去。 而在单一对面楼的楼顶,始终观察单一的一举一动,顺带着听到这些的高大男人四摸了摸鼻头,“这可是你家儿子弄得,可不关我事儿。” …… …… 叶家某别ye。 “你是说将军来处理?”叶辰良听着曾在管理者召开的会议上叶家代表的反馈。 “是的,管理者是这样说的。”叶家的代表语气恭敬。 “这件事儿和将军有什么联系?蔚児那小姑娘可不会徇私,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儿的确与那位将军有关系。”叶辰良目光思索,想着这一切。 “你先下去。还有你们。”他挥散了叶家代表和其他佣人。 直至别墅内仅剩他一人,他拨通了某个语音。 叶辰良以命令式的漠然语气说着:“将那个侵入者的所有存在嫌疑的证据发在这个账号上。” “好!”随即,是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 叶辰良将所有打包过来的数据资料传给了某个人。 “这些是那位将军有可能存在的把柄,也许这是我们叶家翻盘的机会,就等那位将军怎么处理,只怕要是一个不慎,我们就可以让他落入万丈深渊。”他对着手机另一方的叶家家主说着。 “你有心了,但这次是众望所归,各方势力助他上位,我们叶家不得不退,现在不是我们生事的时候,只要不是他自己叛国,没有谁奈何的了他,我们暂时求稳就行了,叶家家大业大,这点得失不算什么。”叶家家主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嗯,那我将这些数据封存,没准以后用得上。”叶辰良回道。 “你决定就好。” 第13章 与单父的会面 单一已经清醒了过来,睁开眸子,视线虽然注视着天花板,但心思已经放在了其他地方。 他回想着昨天的遭遇,从闯入那个地方到随后夜间的种种经历。 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原因,可以说是鲁莽,在对另一个领域不了解的情况下,莽撞行事,所以造就了如今的情形。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所知的一切全部是原主人的认知,那个以普通人的角度所知道的普通人的世界。 普通人的行事法则只能在普通人的世界畅行。若是用蔚児的话语而言,他觉醒了才能,虽然他对此还保留疑问,但不可否认的是,拥有才能的他需要的是在非凡人类的世界的行事准则。 这是一个适应的过程,现在的他可没有任何信息的来源。 他莫名想到了那个父亲,思维凝滞了一下,或许,这个非凡人类的世界的行事准则会在几天后得到答案。 他慢慢闭上了眼眸,脑海里开始复盘昨夜经历的一场场战斗,可以说,若是蔚児,无声空间里的不明袭击者,那个有着烈焰红唇的女人与在母亲卧室伏击自己的高大男人从一开始就选择不死不休的话,他已经死了四次了。 死亡这个词,从内心深处带给他极度不情愿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是对死亡的惊恐、害怕、恐惧而是不情愿。 他选择遵循自己的内心,因为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死亡之后,一定会发生些自己不情愿面对的事儿。 死亡之后还会面对什么,这种说法带着矛盾,却隐隐提醒着他失却的记忆的重要性。 毕竟,他仍未知道那些失却的记忆会对他产生怎样的影响。 他的脑海里开始复盘着一场场战斗的细节,对周围环境的不警惕而造成的死亡可能,对未知能力的不谨慎而造成的死亡可能,以及不得不承认的战斗能力远胜自己的蔚児造成的死亡可能。 最后,他从中得到一个启示,他的能力还需要很多层次的提高。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想起了原主人逛比利站,有时会看到的弹幕,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现在他的确便秃了,那么,也就说明他能变强不远了。 他的唇角上扬,一把掀开薄被,蹬上一双拖鞋就打开了电脑主机,他决定继续追求快乐。 开局先把队友静音,并不是因为害怕队友的亲切问候,而是因为他已经被禁言了,眼睁睁看着别人的问候而无法与之回复,他又不傻。 “来,欢迎来到祖安!”他的言语洋溢着欢乐。 “我们都是祖安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只要我e的够快,队友的问号就追不上我。”他的语气自带不屑。 “这就是5-0的adc吗?有够好笑的呢!”他用着独有的大阴阳师的层次说着。 在打完几局之后,他看着差不离的数据,不是2-11-0,就是3-12-0,默默的想着,我怎么还没变强呢? 中途也听着从母亲卧室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是修复墙壁的。 单母在瞧见了单一的新装扮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的头,“恢复的倒是不错,不过你老妈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的,真的!”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单母笑出声的样子根本就没掩饰。 “也……很帅啦!就是忍不住而已!”单母转而捧腹大笑,弯着腰,笑得腹痛。 她用手指勾着眼角溢出的泪水,努力抑制自己的笑意, “妈妈再也不担心你会骗不到小姑娘了,继承了我的基因的儿子果然还是因为我美呀!” 单一默默递给她一张纸巾,提醒她擦拭笑出来的鼻涕,对于刚才的这句毫无因果与逻辑性的话语自动过滤。 他只是摸了摸光头,想着有那么好笑吗? 然后他又想了想,好像剃了个光头,就情不自禁会摸摸脑袋嗯。 …… …… 与父亲的会面,气氛没有单一想象中的严肃,或许,是因为在见到单一时,单父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打乱了单父原本的计划。 单父最后转过身,肩头耸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过了几分钟才自然的转过身,对于光头且无眉的单一渐渐能泰然自若。 单父名叫单青山,他的面容刚正,眼神透露着坚毅,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体格也显得比单一健壮许多,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硬汉。 从面容来看,单一很显然的便是遗传自单母林佩的基因。 首先,这对父子的会话之前是如惯常的沉默,他们以往的相处也是如此。 “你是如何知道管理所的位置的?”单青山单刀直入地问道。 单一想了想,并不准备掩饰自己的能力的特性,“曾劳禅的气息在那个位置,我便可以去了。” “气息?” “他平常呼吸的节奏、身体散发的能量以及精神力的寻常的波动,这些便是能锁定他的特征的气息。” “你觉醒的才能不错,但你不该这么急,闯入管理所。” “我不知道那是哪儿?而曾劳禅的位置已经两天没动了。” 单青山沉默了会儿,“就这么想报复出气吗?” “不是为了出气,而是复仇……”单一的话语很平静,或许只有他知晓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这不是出气,而是为了那个不能复苏的亡灵而复仇。 单父很显然就没领会他的意思,或者大多数人也不会从这个角度来考虑。 “在我看来,就是年轻人的一时的意气冲动。”单父同样淡淡地回应着。 “那就是。”说这句的时候,单一没有那种不想争论的疲惫,就是简单的云淡风轻的那你就这么认为,我没有非要说服你赞同我的说法的意思。 这在单青山看来,却像是儿子对自己作为父亲这个角色的失望透顶,而不愿争辩的意味。 单青山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此时,那些没有眉毛、化作光头的滑稽在此时荡然无存。 他有些话想说。 第14章 不能说出的话语 单父有什么话想说? “在你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我觉得很好,你可以平安过好你的一生,所以,我减少了与你的接触,这也是我们父子关系不融洽的原因。我知道你对我早已失望透底,我也没有试图去挽回什么。” 这是一位不称职的父亲想说的不称职话语。 仅仅是想,是因为没有说出口。 他的嘴唇嚅动着,像两条颤颤巍巍的毛毛虫,最后,说出的却是另外一番言语。 “你现在已经踏足了另一个领域,那么,无论你以前是怎么想的,现在,只能听从我的安排。” 这番话配合着单青山刚正的脸庞,体现的尤为强硬。 单一拧起了眉,无论是原主人也好还是现在的他而言,都没有认可这个父亲,对强行安排他自己的举动就不怎么高兴了。 “我会带你去登门道歉,对被惊扰到的管理所与其他各个家族的势力。这是我没管好你的原因。 接下来,我会尝试让你加入管理所,管理所也需要你这样的能力,这也是为你洗刷侵入管理所的罪名,所以你需要接受的都是一线任务,就是以功抵过。 别人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追究这件事,但我不允许你今后借用我的名义去做任何事。”单青山没有询问他的意思,自顾自就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爱惜羽毛?”单一挑了挑眉。 “随你怎么认为?”单青山一手负后,没有解释。 “我不答应会怎样?”单一面容平静。 “恰巧我的身边的人比你的能力更强。”单青山唇角缓缓上扬一个幅度,微笑着说道。 单一知道他说的是谁,那自称王叔的遁空者。 在他面前,单一知晓自己的能力便排不上用场。 “接下来你会跟着他一起学习,你们的能力属性也相符,也许能有什么提升。”单青山甚至连老师都给他找好了。 “这是大棒之后的甜枣?” “不,这依旧是大棒,才能者的世界,即使能力相符,教授的老师倾囊相授,能力的提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许你反倒会更认清自己能力的上限。”单青山的身旁空间出现波动,一个样貌寻常的中年人冒了出来,那个王叔这样说着。 “哦?”单一有些疑惑。 “拥有才能并不代表你的才能就具有提升的能力,也就是说不是每一个才能者都具有成长性的,发动能力的前提条件、限制还有副作用,这些可以用来评估你的才能的成长性。”王叔解释着。 单一闭口不言,这些东西他不了解。 “在你学习期间我会为你解惑的,但是,请你记住一点,我并没有答应当你的老师!”王叔脸上少有的庄重。 “嗯?”单一望向单青山。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一点。 “我收取徒弟的条件还是蛮苛刻的,请你原谅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你是将军的儿子便有所不同。”王叔脸上带着赧颜,但单一却能从他的眼眸中看见自得。 “哦。”单一面色平淡,刚才他是误认为单父觉得这样的人就能成为他的老师,正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现在就不用考虑这种问题了,真省心。 …… …… 登门道歉总需要拿点东西的,单一自然是拎东西的那个人。 反正他也不知道究竟需要给哪个家族道歉,理所当然便选择跟随在单青山的身后。 跟随着他在路边的普通烟酒店去买些廉价烟酒或者普通超市买些便宜茶之类的,单一望着自己拎的东西,好奇问道:“这些东西不会太寒酸吗?” 在原主人经常逛的比利站上面不是会有这样类似的弹幕,道歉的时候露出啥来着才是礼仪吗? 这样的想法在单一的脑海中浮现,单一顿时惊觉原主人对自己的影响真大,这就是废宅的感染力吗? “我的身份来跟着你道歉,已经不寒酸了。”单父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 “这些东西在我看来也不寒酸,我从小可不像你,你老妈随便给你的零花钱便是四位数、五位数的。我打小便过惯了苦日子,这些都是小人物的人情往来了。” “哦?那现在算是草根逆袭了吗?不是都叫你将军?” “草根逆袭?”单青山笑了笑,摇摇头,“我只是为国办事,逆袭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他说着,转头走进了一家门口。 单一紧随其后。 说是道歉,需要道歉的本人却什么话也没说。 一句“对不住了”由单青山说完,然后,他便接过单一递过来的烟酒,递给当家的。 本是笑脸相迎的当家望着这廉价的烟酒尴尬的结果,平常自然是瞧不上这些玩意的,但这次送礼的人可不一样。 而单青山望着手里接过的当家人,“这件事儿就这样算了?”虽然是疑惑局,却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当家人不得不点头。 四次三番,这样的戏码上演过数次之后。 走出某一家的大门口,单一的手里也变空了。 “要去补给一下吗?”单一问着。 “不用了,下面去的两家在安定区的影响力可不一样,这些虚礼就不用了,能走进他们家的大门就说明这件事儿他们不会再给你下绊子了。”单青山将指间的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单一回眸望了一眼,说着:“这言语的意思,这些都是小家族咯?” “前面这些家族不管你记不记住的姓氏,在你能进入管理所之后,就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下面的两家才是重头戏。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其中一家。” “哦?”单一却听出了某种意思,眯着眼问道:“也就是说,原本我在icu的时候你都不打算回来?” 走在前方领路的单青山,脚步顿了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当时处于特殊时刻,我回不来的。” 他继续走着,仍旧高大且笔直的背影却莫名有些萧瑟。 单一有些怜悯也理解了原主人对父亲的冷淡。 第15章 直言 在单青山的带领下,单一走了几里路,最终两人还是打了个出租车去到了郊外。 “为了省点钱?”单一发问。 单青山摇摇头,“没有,多走走,好像我们父子许久没这样一起走了。” 单一想了想,大概那还是原主人在七八岁的时候。 出租车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停下。 等两人走至门口的时候,一袭灰衣的中年人已经等待多时。 “单将军!” 他微微欠身,对跟在单青山身后的单一则是点了下头。 “秦老爷子身子骨怎样?”单青山并没有选择立即进入别墅,而是在门口交谈。 “身子骨不错,前几天还大着嗓门准备借这件事儿生点事儿。”灰衣说这件事的时候瞥了单一一眼。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单一只是眯着眼睛微笑不语,配上那副没有眉毛和光头的模样,显得尤为滑稽,若是双手合十,便像极了无眉善目的和尚了。 “我们这次来,老爷子怎么说?”单青山递给灰衣一根烟。 灰衣恭敬的双手接过,“老爷在屋内等着。” 单青山点了点头,便带着单一在灰衣的带领下走进了别墅。 “哎呦呦……” 踏入二楼,隔着条长长的走廊老远就听着中气十足的惨叫。 单青山与单一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而灰衣则是脸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点。 走到走廊尽头,在一扇门前停下,灰衣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了去。 走进屋内,躺椅上的老人背对着他们,那中气十足的惨叫仍旧没有停歇的意味。 “秦老爷子,单青山来看看您!”单父说着。 那哎呦呦的声音便中断下来。 旋即。 “你来干嘛?”秦老爷子语气冷厉,高声说道:“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值得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来看?” “秦老这话言重了,我这点名声对你而言又算什么?您当年的赫赫威名至今仍在军中流传,谁人提及你,无不敬仰,我只是您带过的小兵卒都能达到今天的位置,您这些话不是嘲讽我吗?”单青山一脸肃穆。 “那这些年为何不来见我?”秦老爷子语气渐渐温和起来。 单青山沉默。 “不敢见?为何不敢见?就是因为还觉得是你害死了小武?”秦老爷子话语如利剑直刺单青山的心窝。 他一脸愧疚,“如果我当初在武哥身边……” “屁!”秦老爷子骂道:“当年的事儿与你有毛关系?命令是从上边传来的,老子都没啥异议,老子都同意你带领小队执行任务,你这句屁话是说老子故意害死自己儿子不成!” 单青山大惊失色,“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秦老爷子猝然起身,转过身来,瞪着圆鼓鼓的眼眸怒视单青山。 “……”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秦老爷子瞥了一眼单青山旁边的单一一眼。 “你家兔崽子?” 单青山点点头。 “闹出的风波虽不小,但以你的身份去各个小家族赔礼道歉也过于给他们面子了。” 单青山摇摇头,“子不教。”便没有了下文。 “以后有什么打算?”秦老爷子躺了下去。 “让他进入管理所,打磨几年。”单青山回复道。 “嗯。”秦老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说道:“过来,我看看!” 单父示意单一走到他的面前。 秦老爷子上下打量着单一,在他的光头与眉骨扫了好几眼。 “你这毛能长出来的?” “……” 单一无奈回应,“应该是能的。” “哦……”秦老爷子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问道:“多大了?” “17。”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太小了点儿,怕是我家那小孙女要被说老牛吃嫩草了。” 便挥了挥手,说道:“滚!还要去叶家?我这里就不留你们了,赔礼道歉礼都不带。” 秦老爷子哼哼几声。 单青山却无奈想到,若是带礼了怕是门都不让进,嫌生分了。 “快滚快滚,这次的事儿我会给上面说上一说,不用怕叶家给你们使绊子。” 单青山感激不尽,“谢谢老爷子!那我们告辞了。” 在单青山带着单一将要走进房间门的时候。 “以后多走动走动,武儿的事儿我已经有些蛛丝马迹了,你不用愧疚。” 单青山脚步顿了顿,重重点了点头。 单一回眸看了一眼,老人布满褶皮的手指头轻轻敲击在扶手上,摇头晃脑哼着一段小曲。 不知曲名,却听出了金戈铁马的铿锵意味。 …… …… “秦老爷子的孙女也在管理所,如果你能进入的话应该能遇上,到时候可以多亲近亲近,能照顾就照顾一下,不能照顾也别让人家操心。”在车上,单青山这样嘱咐道。 单一哦了一声,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你和曾劳禅是怎么起冲突的?”话锋一转,却转到一个单一不知道怎样回答的方向。 若是细究来看,无非便是嘲讽引起的少年维护心上人的意气。 但这该怎样回答,如果继续问那心上人是谁?蔚児? 那是原主人的心上人,现在的他依旧不认为自己有喜欢上一个人的能力。 看出了单一似乎不愿回答这问题,单青山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淡淡地继续说道:“曾劳禅私底下与叶家有密切关系,暂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衅,你自己多注意叶家。” 单一眯着眼眸,缄默不言,却也暗暗记下了叶家这个词。 等到达目的地,单青山与单一下了车门。 入目处,豪宅面前,一气宇轩昂、剑眉星目的年轻人领着数位叶家人站在众星捧月的c位已等待在那儿。 “单将军,您来的可有些晚呐!”那年轻人笑脸相迎。 “你是叶家的年轻一代,叶辰良?”单青山面无表情地问道。 “惭愧惭愧,竟然能入的将军眼中,被将军知道姓名。”叶辰良笑意盎然,却无半分羞涩腼腆之意。 “是该惭愧,你们叶家一代战场上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单青山直言道。 叶辰良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第16章 不要和他一样 单青山的面色不变,以他的身份自然没必要因为惹怒一个叶家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而有所忌惮。 叶辰良充满阴翳的面容持续了一阵,神色变幻不定,终于恢复云淡风轻的他,平静说道:“将军这句话若是传了出去,想必也会引起其他家族的不满?到时候闹出个些许风波那可就不好看了。” 说是其他家族,却很明显是叶家想做些什么,只是用依附于叶家的家族做幌子而已。 “你威胁我?”单青山面无表情。 “这只是忠告而已,只是让将军莫要小瞧了叶家。”叶辰良的笑容宛如艳阳天的太阳尤为刺眼。 “哦?”单青山的眉挑了挑。 在单一暗自猜想接下来的发展时,是双方继续放狠话的环节还是一方低头,双方握手言和的情节时。 有缕影子掠过,随即便是一只手牢牢钳住了叶辰良的脖颈。 “住——”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让谁住手,谁该住手,将军的身份摆在那儿,哪个又有资格与之对话。 一时间身旁人看得目瞪口呆,喊出一个字的人嘴唇张了又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又不敢又什么冒进的动作。 单青山的体格摆在那儿,就像老鹰提小鸡一般轻松用一只手锢住了叶辰良脖颈,缓慢的将他提到半空。 叶辰良只觉得那只手仿佛钢钳夹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意料不及,也反应不过来的瞬间,便被锢住了。 他的一只手抓着那只力量感十足的手,另一只手即使用尽了力量拍打在那只胳膊上,力道似乎也显得孱弱无力。 周围的人已经团团围住他们三人,互相之间,面面相觑却又没有谁敢主动上前先动手,将军的身份还是极具威慑力的。 单青山始终面无表情。而单一则歪歪头,好奇着带着些许玩味注视这一幕。 叶辰良涨红的脸逐渐转紫,再由紫慢慢向黑转变,整张青筋毕露的脸颊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就在那前面曾出过声的叶家人终于忍不住挪动步伐,有出手的趋势时。 单青山看了他一眼,那人顿时如遭雷击,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战斗的淡漠生死的平淡眼神,足以给这种在安定区享受安逸的叶家人带来对死亡的恐惧。 单青山终于放开了手,在叶辰良将要承受不了的时候。 颓然落地的叶辰良弓着腰背,捂着喉咙不断发出咳嗦的声音,先前那种气定神闲的姿态全然不复存在。 “威胁我?你配吗?”单青山仍旧面无表情。 叶辰良捂住口鼻,待咳嗦平复了些许,直起腰身,那双眼眸散发着火热的光芒,“你敢杀我?你可敢杀我?将军又怎样?即使看我不顺眼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只能任由着我站在您的面前,说些挑衅你的话语。” 他咧嘴笑了笑。 单一听着这话,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场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叶辰良皱着眉,笑声也骤然停止了,疑惑不解时。 啪! 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发出重重的声响。 “何必杀你?羞辱不就够了?”单青山的神色与语气始终未曾变化。 旋即便是又一耳光扇到他的脸上。 叶辰良呆了又呆,他理应都能躲闪的了,刚才的那两耳光的速度,都比不上先前的突然一击,但就在他想要躲的时候,一股力量禁锢住了他。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单青山以一种自己能闪躲的速度,任由着他缓慢地打脸。 打脸的过程并不曲折,简单而直接,却带给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屈辱感。 而单一的那一笑,此时也让他产生一种奇异的感受,那种似乎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的笑声。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怨恨的注视着这对父子,却也没有再发出任何挑衅的话语,因为透过刚才单青山的行为已经让他知道,继续下去的,受羞辱的,吃苦的也必定是他。 “学乖了?”单青山的话语此时像极了嘲讽,但平淡的语气,却隐隐告诉这叶辰良这并不是嘲讽,只是不在意的发出询问,恍若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抬起脚时的自问,“哦?死了吗?” 叶辰良那张巴掌印对称的脸颊的神色尤为精彩。 “你叶家家主在吗?”单青山状若不在意的继续问道。 “家主说他不在。”先前曾想接下叶辰良的叶家人小心翼翼地传达着叶家家主的话语,深怕下一刻被打的便是他了。 这本是叶家家主要叶辰良传达的话语,赤裸裸的拒绝,但最后却由其他人传达了。 “我知道了。”单青山也没有试图闯入的意思,眼神示意单一跟着离开。 那叶家说话的人不自觉松了口气,团团围住的叶家人也离开分散开来让开了道。 在单青山离开的过程中,他的视线始终未曾偏移到叶辰良的身上。 对叶辰良而言,这是真的不在意,也是真的羞辱。 …… …… “还以为他会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狠话,没想到这也没有。”单一的语气有些遗憾,大概是未能见到曾看到小说里的场景上演。 “如果只会说,那说明本事也就这样了。”单青山接话说道。 “哦?” “我见过很多的年轻人,有天赋却空口说大话的、没天赋脚踏实地蒙头干实事的,也有既有天赋又勤勉的,这个叶辰良大概在安定区待得太久,连那些只好嘴上说说的年轻人也比不上,只是像只鸵鸟在叶家的羽翼下安逸了二十几年。 如果到后面还只是靠说的,还没有认识到他并没有招惹我的能力,那么,连一个小聪明的人都比不过。”单父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那这么说,他还是有些不错的,比得上一些小聪明的人了。”单一笑着。 “放在我手下,让我打磨几年,勉强能比的上我的亲卫。”单青山想了想。 他看了单一一眼,说道:“不要和他一样。” 此时,他的神情像极了让自己的子女不要和那些坏学生玩的家长。 第17章 他正在经历 会议室内,红茶的香味弥漫在空中。 “只是来道歉的吗?”悦耳的女声仍旧那般清清淡淡。 少女的双手捧着茶杯,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红茶,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眸子的视线始终放在前方。 她的身边还站在一位火红色卷发的戴着黑色镜框眼镜的充满知性感的女人,在她对面的则是单青山,以及身旁只能站着的单一。 双方能够平坐,自然是都认可其平等的地位。 “不仅仅是来道歉的,还是来赎罪的。”单青山开诚布公,并没有绕圈子的意思。 “嗯?”蔚児想了想,旋即望了单一一眼,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的能力你也知道了,我想你们管理所也需要拥有这样才能的人?”单青山同样瞥了瞥单一。 蔚児没有说话,默默抿了一口红茶。 “如果每一个制造事故的才能者都拥有特别能力,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管理所都要选择纳入麾下让其将功补过?”在她身边的霍舞往上推了推镜框。 “单一不一样,到最后受创最重的不就是那个曾劳禅吗?这场侵入事件本质上,管理所并没有什么损失。 调动的人力、物力这些全部是可以计算出来的,将这些全部记在单一的账上,由他赎罪就行了。”单青山本来端起茶杯也想喝一口的,但看着冒着热气的红茶还是选择了放下。 他说的也并没有全部是维护单一的话语,这也侧面凸显了这次交谈的诚意。 霍舞能察觉这一点,却也没有立刻答应的意思,“将军说得有些道理,但将军说得单一不一样,怕也是站在父母角度而言,如果他并不是你的儿子,换做其他人,对你而言又有哪里不一样。” 这句话隐隐指责将军有维护亲系的意思。 而将军也没法否认这一点,因为从一开始他也展露出了这一点,子不教,父之过。 他并没有教给单一在拥有才能的世界的行事准则,他把这一点视为他的过错,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更是利用了他的身份。 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恐怕连一个小家族的门都进不了。 单青山沉默了。 “如果将军无法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我想,我们是无法接受这一点的。”霍舞摇摇头,选择了拒绝。 单青山眼眸闪过些许遗憾,却也没有再做争取,虽然以他的身份,也许能依靠特殊的资源交换让单一进入管理所,那就牺牲太大了。 资源这种东西,军方本来就不够用,每多一分资源,在战场上也许就会多位活命的士兵,身位将军的他自然不会拿手下的性命来开玩笑。 “如果——” “侵入管理所这件事儿,将军的打算是让单一进入管理所并做出一定的贡献来为这件事来负责吗?” 蔚児突然出声,打断了单青山的话语。 单青山的嘴张了张,他原本是想说这件事需要提出怎样的交换条件才能让管理所退步,骤然听到蔚児的这番言语,隐隐有柳暗花明的味道。 “对。”他表示是这个意思。 “我可以接受这个条件。”蔚児点了点头。 霍舞诧异望了她一眼,却也没有任何质疑的话语。 单一眼眸眯起,倒是不知道这少女为何会突然替自己说话,总不能是看自己剃了个光头照样帅气十足,芳心暗许了。 嗯,这要是被原主人知道自己剃个光头,就能被喜欢的人喜欢上,是不是能气得活过来。 单一的想法莫名跑偏。 丝毫不知自己的表现已经被某人认为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蔚児,又提了一句像是废话的话,“仅限于闯入管理所的这件事!” 单青山想了想,可不就是这件事吗?他也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便认可地点点头。 霍舞想到了什么,明眸善睐,看了单一一眼。 单一被看得莫名其妙,剃个光头这么受欢迎的吗?可是真抱歉,我没有爱人的能力,你们注定是单恋了。 蔚児抿了一口茶,眯了眯眼眸,即便没有明显的笑容,唇角微微上扬的微表情绽放下的气质却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 …… “你自己回家。”在离开管理所之后,单青山抽了口烟,吐出淡淡地烟雾,挥手赶走单一。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单一潜台词是想说单母恐怕会多想。 “成年人的事儿你懂什么?你以后自己多长点心,后面你王叔会教你踏入这个领域需要的行事准则的,这样的事儿我以后便不会管了。”单青山招了招手,一辆涂着迷彩的吉普车就像早就等候多时般迅捷驶来。 单一听着这毫不负责的话语,也没有啥反应,他看着吉普车驶离的方向是郊外,便选择滴滴打车回了家。 “你爸呢?今天不是你两一起出的门吗?”单一一进屋,单母便开口问道。 单一想了想,选择性地说道:“他说成年人的事儿我不懂,便让我先回家了。” “成年人的事儿……小一不懂的……还不愿带着你?”单母嘀嘀咕咕,旋即,似乎想明白了啥,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般,身体摇摇欲坠。 “果然是出轨了吗?还是去找?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啊……” 在单一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之前,隐隐听到了单母哭哭啼啼传来的这些话。 单一扑通一声,后倒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仰视着天花板。 今天的经历可以说带给了他很多惊奇的东西。 谄媚的小家族趋炎附势的态势,身位高位手握权势的表现出来的强硬的姿态。 那个秦家老爷子难以言喻的悲痛,一副潜藏的秘密若是挖掘出来又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大事,还有那叶家有着骨子里的自傲,脑袋却像有点问题的叶辰良,哪里来的胆子敢阴阳怪气威胁一位有着将军之称的单青山呢。 难道是祖安人给你的勇气吗?单一痴痴笑了一下。 真是有趣,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从未体验只能在小说里看到的事儿,而他正在经历这些。 第18章 A—— 单一的房间内泛起水波的涟漪,从中心处走出了一个面貌寻常的中年男人,正是那自称遁空者的王叔。 “今晚就开始学习吗?”单一从床上坐起了身。 “当然,现在于你而言,每一分时间都是很珍贵的,最多只能教你一个星期,这期间你能掌握多少,就全靠你自己了。”谈及教导的事儿,这时候的王叔便有些为人师的风范了。 他的面容肃穆,盘起双腿,便自然坐在了空中。 “你对这个非凡的世界有多少了解?”王叔首先问了单一一个问题。 单一想了想,“有很多厉害的人。” 他想起了蔚児、那个有烈焰红唇的女人以及无声空间里那个有着蛮横力量的不明生物。 “只是这样?”王叔略微惊愕。 单一认真点点头,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短短几天时间也只了解到这些。 王叔收起惊讶,面色归于严肃,“既然这样,那么我就慢慢给你讲解你踏入的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当你拥有才能的时候,便意味着你也是这个千奇百怪的一员。 从才能分化,拥有才能的人类主要分为两种,精神力或者肉身。精神力的划分又分为两种小类,属性与无属性,属性有八种元素,光、暗、风、金、木、水、火、土,拥有这一类的才能者,所具备的攻击或者防御带着强烈的这类元素的特点。 比如控火、控水、土遁、御风等等。而无属性就比较多了,这里面没有分类,我与你的空间能力或者别人拥有的精神能力的才能,例如不是依靠风的飞行、愈合、隐身、虚化或者禁锢的能力都属于其中。 而拥有肉身才能的人,主要分为两种,有无变身才能的区别,拥有变身才能的人,可以变身成为很多奇异的只出现在人类传说中的物种,拥有那个物种诡异的能力。比如变身为美杜莎,拥有石化的能力,这些也是出现过的才能者。 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拥有变身能力的才能者的肉身素质都很强,有的变身之后化身为猪、猫、狗的也有,但其力量也与普通家禽动物没啥区别。 相反,没有变身的肉身才能者反而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体现在了他们的肉身强度上,只不过是肉身强度的区别。 而这一类的才能者,他们的提升就是在肉体潜能的开发上。他们可以拥有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拳下去可以轻易击穿钢板的力量。除此之外,他们的肉体抗击打的能力也超强,甚至有些肉身才能者具备对属性力量的某一种元素的抗性。” 王叔介绍完这些,看了单一一眼,问道:“还有什么疑惑吗?” 单一的脑海里储存着这些信息,他想了想,说道:“拥有的才能是只能有一种,还是可以多种才能都有?” “你是遇到了具备多种才能的人吗?”王叔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单一没有回答,因为他想到了蔚児,在她手上,好像每一种元素的属性她都信手拈来,简直恐怖如斯,他都想倒吸一口冷气了,但没开空调,热气蛮多的。 “的确,才能者的世界千奇百怪,你说的情况是存在的,但广大的才能者都具备一个认知,精神力与肉身能力并不会两者兼备。 你拥有精神力的才能,可以同时拥有多种无属性,或多种属性,也可以属性与无属性同时都有,但是没有人同时拥有肉体与精神力的才能。” 不知想到了什么,王叔皱了皱一下眉,喃喃自语,“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那个拿着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蹙眉的样子蛮难看的,单一不愿脏了眼睛,便打断他的沉思,“拿着剑的哪个人?” “与你没关系,若是你的才能并没有成长性的话,大概你这一辈子都只用缩在安定区了。”王叔恼怒他的打断,便没好气地说道。 单一并没有生气,不具备成长性什么的,他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从他在这个身体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自己能成长为所有人都不能预知的存在的自信。 莫名拥有,直觉笃定其能实现,单一也想过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自信,大概还是与那消逝的记忆有关。 “哦?我还有其他问题要问,你说的那个安定区,还有那啥管理所到底是什么啊?”单一询问,他听过这样的词,但却不知其意。 “今天的课程并没有说这个的计划,我现在对于才能的分阶还没有说。”王叔面无表情。 单一点点头,“嗯”了一声,示意你继续。 “才能者的分阶很简单易懂,不管是精神力还是肉身都是这类分阶,从低阶到高阶,依次是f、e、d、c、b、a,以及屹立在非凡者世界金字塔顶端的s。从c开始,分为c-、c和c+,以此类推上面的就是了。” “你说的这个分阶的划分依据是什么?” “审判所的判定,审判所是一个全部由拥有才能的非凡人类构成的国家特殊组织。他的判定具有整个非凡者公认的权威性。你前面问的那个管理所也是一个国家特殊组织。” “咦——” 莫名其妙又知道了一个组织,单一惊噫一声,旋即,他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这个判定,是由审判所来的,若是我在审判所判定的时候,故意隐藏实力不是判定就不准确了吗?” “不会的。”王叔予以了否认。 “等你到审判所判定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判定不会有误差的。”王叔莫名其妙的笃定道。 单一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你在审判所的判定是位于哪个阶段?” 王叔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笑容悄悄爬上了稀松平常的面庞,增加了几个百分点的普通度,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是a——” “减号需要念这么长吗?”单一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你以为a是大白菜,在这个拥有才能的世界谁都能见到的吗?” 第19章 空间的一点 王叔的表情有些难看,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他便开口解释道:“你以为这个世界的才能者有很多吗?” 他想了想,小声嘀咕道:“近些年来是蛮多的,越来越多的人好像已经觉醒才能。” 他又大声说道:“但是,记录在数据库中的才能者也不过只是3万来人,对比下世界的总人口就能知道是多大的比例了。” “:1的比例吗?” “虽然其中有些没有记录在数据库的不法才能者,但数量也不过是数百人而已。” “近乎:1。”单一默默说道。 “其中这三万人除去无用的才能者,例如只有单一无法判定其实力的才能者,透视、隐身、变猫或狗之类,可以去掉5000左右。” “近乎:1。” “在这个比例当中,判定为a的实力还不过百,而我就是这不过百中的一员。”王叔微微抬起下巴,略微矜持了些,没有过于抬高幅度,不然那就自得的太明显了。 “也就是说我见到了这个世界实力排在前一百的人中的一员……吗?”单一的吗字短暂凝滞了下,很好的起到了强调的作用。 王叔的眼神中的骄傲自然流溢而出。 “这个排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的吗?感觉含金量不是很高的样子。”单一嘀咕着,却也没有故意的掩低声音。 王叔哼哼两声,知道这小子故意挤兑他。 “看好了。” 这是准备露一手的讯号。 单一视线偏移了过去。 王叔举起了他漂亮的能让女子艳羡的修长双手,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先并拢在一起,再分别向两边平移。 他划了一根横线,沿着他留下的痕迹,凭空冒出了黑色的线条,这个空间便被分裂开来。 那黑线仿佛是空间的拉链,拉链的两端边角泛起诡异的角度往上掀动,就像被风吹起的书页一角。 而拉链两端中间,是什么都不复存在的被黑色笼罩的虚无。 单一的视线全部被那片虚无吸引了,恍了神。 他在那片没有空间的界限,感知不到时间的流动,生物气息寂灭的虚无中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 如果熟悉的家的小窝是一种躺下来便能安心,全身放松的状态。 这种熟悉便告诉了他这些。 如果拘囿于一个苍白的场景里,日复一日的仅有漠然、死寂、了无生机。 他在那种熟悉里面也体会到了这些。 他似乎要想起了什么,但记忆仍残酷存在的断灭清晰的告知他现在体验的只是一种既视感。 “你——看到了什么?” 发问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隐隐让人发人深省。 旋即,单一回过神来。 一开始听到这声音配上他晃神时杂乱的思绪,确实能给人带来一种恍若看完比利站振奋视频、读完心灵鸡汤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的哲学家的思维。 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这鼻音的做作,就像捏着鼻子一样。 而确实,王叔是捏着鼻子说这话的,他早已收回了刚才的演示,单一的房间恢复了平静。 “你想干嘛?”单一的嫌弃溢于言表。 “蛤?你不是在我展示的能力面前一脸着迷的模样吗?是不是失神想象着你以后也能展示出这样的能力。”王叔洋洋得意的嘴脸仍旧是那般普通,普通得像普通人那般的寡淡无味。 “说到底你展示的是什么能力?有什么意义吗?你在我的房间划了条黑线为什么就那么得意?” “小子!这是划破空间啊?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要是在你的身体上划了这样一根线就能轻易的利用空间将你轻易的整齐的化为两半! 与你的那种空间转移完全不一样,这种东西体现了我对空间能力的掌握,你以为是个觉醒了空间才能的半吊子水平都能做到这一点吗?”王叔愤怒的给他解释道。 “哦?原来有这么厉害吗?”单一陷入了沉思。 “当然!你要知道光是我划得这个长度与宽度便是我十几年研究的成果,我对空间的天赋已经是拥有这个才能的佼佼者了,即使这样我也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觉得要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会怎样? 终其一生不得入门也是寻常事,而拥有空间这个才能的人本来就是少之又少,能够精通并且深入领域研究出方向的更是凤毛麟角,我便是其中的一员。” 他不屑的看了陷入思忖的单一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说我不想收你为徒,比起教导一个白痴徒弟浪费的时间,我继续研究我的空间才能的时间才是有限的。” “即使觉醒了才能又怎样,大部分觉醒才能的人,寿命的长度与普通人根本没两样,或许更因为觉醒了才能才更危险,若是被哪方势力看中了,执行啥子任务,莫名其妙就死了的情况多了去了。”或许是想到了寿命,他的语气有些唏嘘感叹。 “就像我一样,我现在又何尝不是这种情况,即使依附于单将军,但危险还是存在的,我这个遁空者之名便是因为我惜命才得来的,我可不想哪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消失了。”王叔叹了口气,自顾自说这些的他根本没注意单一的情况。 而单一,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回忆着王叔的一举一动。 对空间的断裂,怎么实现的?在哪一个时刻实现的?从哪一条线开始的断裂?还是由点汇聚成的线将这个空间划开? 这是与空间的转移完全不同的思考,施展短程的空间转移的时候,更多的是随心而至,他确定了方位,知道一个大概的坐标,便能实现。 若是他在莽莽大无垠的空间中锁定了某个人的气息,则可以进行远程的空间转移。 许多纷乱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直至当他确定了某一个思路。 更明确的来说是一条线,一个线条,一个由无数点汇聚的线条。 他伸出了食指,轻点了一下,宛如祖安人进行日常交流敲下的那个回车那样简单。 王叔一脸惊骇。 这片空间冒出了一个点。 第20章 不是去了郊外吗 用冒出一个点的说法并不怎么正确。 准确的来说,是这个空间有一个点崩塌了。 虽然转瞬即逝,它的出现却足以在王叔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还没有开始传授他的理念,只是作为一个a-的才能者给一个初入菜鸟级别的学徒炫耀自己的技艺而已。 他应该享受的是在学徒满是震惊和憧憬的眼神,自己展露出云淡风轻的大师风范。 但现在的情况! 去t的云淡风轻。 “这是你没展示的能力?”王叔思绪有些紊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哦?不是,看到你用出来,我想了想,便就这样了。”单一还在尝试,但在空间虚点了十下才崩塌成功六次。 “这成功率低了些,而且只是一个点,持续的时间也可以忽略不计,以后不工作,拿这个当魔术没准还能赚点钱维持下生活。”单一叹了口气,有些不满意的继续说道:“所以怎样划出一道线呢?” 单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继续陷入沉思当中。 王叔闻言,作为遁空者的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这东西光是看一看就能学会的吗?那之前抓来当学徒的那几个白痴就怎么学不会?花上两三年连崩塌一个点都没学会! 就是这样他才对收徒淡了心思,对空间的崩坍的点都做不到更遑论对空间的断裂。 不然的话,觉醒了空间才能又如何,做不到这些就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也不能够完美的防御好别人的攻击。 遭受攻击的时候只会跑是怎么回事,就像自己的那个遁空者之名,好听点叫遁空者,难听点叫王跑跑。 现在单一的表现令他震惊至极的同时,也让他心里的某些想法冒了出来,便是那多年都未在动过的收徒之心。 未曾修饰过的璞玉就在面前,没道理不收。 他脸上开始浮现了和蔼的笑容,在心里斟酌些该说啥,至于前面说的不收徒的话语更是抛之脑后。 脸面这东西要么就是放在别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沾上灰,要么就是在别人的鞋底附上泥。 打脸就打脸呗,收到这样的一个徒弟,许多对空间能力的设想,自己展示不了可以教给他啊,多年轻的一个男孩,都还未成年不是吗? 就在王叔嘴唇张开的时候,令他瞪得眼睛都快掉下来的一幕出现了。 单一似乎想到了什么,尝试着在空间虚划了一条竖线。 用划字并不准确,应该是点,他在空间点了无数下,每一下都准确无误的笔直点在了那条线上。 食指的残影在晃动着,宛如针孔打印机那般,却更快,中间也没有任何缝隙。 于是,这空间出现了一条裂开的黑色缝隙。 王叔惊呆到嘴长久都没合上。 黑色裂缝存在短短的两秒就消失了。 单一注视着这一幕,微微蹙眉,没有继续尝试,因为他能感觉到心脏的那个位置的那个物品的黑色已经不够了。 这东西就像是蓝条一样,支撑他施展技能,而现在蓝条所剩无几,自然就不能施展能力了。 他在尝试弄出这条线的时候,点的许多下并不是每一下都能成功的,还需要去感知哪一个点没有崩塌,然后再去点这个崩塌的带你,但相应的蓝量却还是减少了。 所以划出这一条线,还是蛮‘耗蓝’的。 “成为我的徒弟?”王叔的语气听上去更像祈求。 “不要!”单一果断拒绝着,没有半分的犹豫考虑。 “为什么?”王叔哀嚎一声,他已经丢弃了前面斟酌时,想故作矜持的来一波连哄带骗的。 看着刚才的这一幕,他有理由相信,单一成为自己的弟子,一定能将空间的才能发挥到无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单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原本还想嫌弃一下的,但想着眼前的这个人还有一个星期的利用价值,若是经历打击了消极怠工怎么办? 王叔从他的眼眸看到了自己那副普通的样子,普通的中年大叔,普通的装束打扮,普通的脸上眼眸里面还有普通的眼屎。 “好,就当我刚才没说。”王叔转过身去,背对着单一。 单一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而,背对过去的王叔却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想着这一个星期一定要想方设法收下这个弟子。 “今天的课程就先到这儿,明天的这个时刻我会来的。”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异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砰砰砰! 急促而强烈的敲门声响起。 “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去找小三了!” 单一听出了那是单父的声音。 “你都承认是小三了,果然是存在的啊,现在还敢吼小一了,是想把火发在小一身上?我们母子就这么遭你嫌弃是?我们马上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单母哽咽的声音传来。 随即是笃笃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 “你听我解释,我是工作的事儿,我是去见一个姓付的同事去了。” 很明显,是单青山拉住了想走的单母。 “真的?”单母凝噎的声音已经显露动摇了。 “真的真的!他家就住在凤凰街幸福小区b栋25楼,我有他的电话,我现在给你拨过去,打开免提让你问清楚这些。” “这么晚打扰到人家不好?”单母虽然是这样说,但单父怎么会就说算了,不然现在的情况怎么会解决掉。 说是怕打扰到别人,要是真不打过去,单青山有理由相信今晚就要整夜为这事争论不休了。 等他拨过去一通电话,声音瞬间切换为身位将军时的声线,“小付啊,是我,单青山,我现在在家,今晚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加班?” 他想了一会儿,憋出一个加班的词儿。 而姓付的同事,也就是付市长,听到单青山这三个字,就立马聚精会神起来,通过在家,以及突兀的加班这个词,他不自觉想到了家里的某人。 “对啊,今晚我们不是还商量着这个工程所耗时间,耗材来着,不是都定好明天再仔细确定来着,怎么现在打个电话过来?” “是我不放心,担心青山是出去鬼混了,打扰小付了。”单母接过话。 “山哥怎么会鬼混,嫂子想多了,不会有这样情况发生的,我以后帮你盯着。”付市长爽朗笑着。 “那就谢谢小付了。” “没事儿没事儿。”付市长心想我得谢你才对,这算是莫名其妙搭上将军的线啊,而且,还叫了一声山哥,不亏。 等电话关掉。 “我就说,我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单父拍了拍胸口。 单母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一天天的出差是干些啥?” 单父握了握单母的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就在两人不言语,对视着,有股温馨气息渐渐上升的时候。 “你和我离开的时候不是去了郊外?” 先前始终保持沉默的单一突然冒出了一句。 第21章 善意的体现 单一家里的这一夜注定得不到安宁了。但作为始作俑者的单一却没有去停止这场一边倒的“战争”的自觉。 无视父母双方,自顾自洗漱好的他,施施然安然入睡 持续了这几天的废宅生活,第二天醒来的单一终于“记起”他还是一个安城市第一高中高二六班的学生。 他出门的时候选择戴着一个帽子出行,因为剃了个光头,引人注目的感觉在昨天一天之后就不想体验了。 虽然没有眉毛的模样还有些滑稽,但他仔细在镜子里面找过了,在眉毛的位置已经开始泛了点青色,那么就说明—— “我不是一个没有眉毛的人!”当时,他对这个事实,很满意地点点头。 第一高中的路程大概离单一的家有一两里的路程。 刚出门的时候没遇见公交车,单一便没有等待,选择走路。 在人行道上的光景便是一个胸前别着第一高中的校徽,戴着帽子,穿着白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的背上斜挎包的少年。 他的额头被帽檐遮掩了些,裸露出的五官仍然清朗而帅气,身形修长匀称,跨出的每一个步伐都不急不缓。 他在实践原主人作为普通人上学的场景,目的便是继续暂时维护原主人的人际关系。 原主人的朋友在单一看来实在是一种浅薄的不必要的存在,所以想的词便是暂时,期限便是他去到学校之后。 相互轻蔑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注:1 单一要进入学校的时候,被一个老头拦住了。 “怎么没见过你,还戴着个帽子?学生证呢?”一身保安装扮、帽子都遮挡不住的鬓角花白,眼窝深陷、精神矍铄的门卫老头一脸严肃。 单一从斜挎包掏出学生证,看了老头几眼,“我也没见过你,以前的门卫不是老头,你是不是也需要出示下证件。” 老头正对着单一的学生证看,听到这话,不高兴地反驳道:“喊什么老头,叫哥!” “看好了,这是我的证件,前几天正式上岗的!”他一把拿出胸前的一个证件。 单一没想到他还真拿出来,随意瞄了几眼,“刑老头,看好我的学生证没有,等会儿我迟到了,你给我班主任解释?” “我说了叫哥,喊刑哥,其他学生我都让这么喊的!”那老头不乐意的哼哼两声,听到迟到这个词,也让开了身,并将单一的学生证递给他。 “还有你这眉毛怎么回事?”他还有些疑惑。 “什么怎么回事,前几天住院,头发和眉毛剃了而已。”单一确认了自己能通过,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下次见我别再拦我了,刑老头!我估计还要戴段时间的帽子,你别记不住了啊!”单一最后不忘提醒这一句。 “记不住,你以为我老年痴呆啊!臭小子,你单(dan)一的名字我记住了!”刑老头勃然大怒。 “是单一啊!”单一远远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等单一走进高二六班的教室时,上课铃刚好响起。 早自习的这个时间段恰巧因为学生等待班主任的到来而颇为安静。 他在上课铃声中,踏着步伐,走到自己的位置的这个路程,正好接受着其他学生的瞩目。 教室里有瞬间的沉默。 旋即,书页的翻篇声,手中转动的笔落在桌上的声音,桌椅响动的咯吱声,脚步挪移的踏动声以及嘈杂的议论声密密麻麻顷刻间涌入在单一的耳中。 “怎么回来了?” “不是还在医院吗?” “惹到社会上的人怎么还敢出来啊,要是连累到其他人怎么办?” “戴着个帽子是不是因为劳改剃头了!” “诶诶诶,你们看没看清他的眉毛好像也没有了。” …… 在这间教室,始终保持安之若素的姿态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蔚児,单一的到来,她只是无意间的随意瞥了一眼,便撩过耳旁的秀发,继续刷着自己的函数题。 另一个自然则是单一,传入耳朵中的声音,他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的漠然、戏谑以及恐慌。 他将帽檐调转到后面,冷淡的对待着这些反应。 从原主人住进icu没有一位同学来看望,原主人的手机上的消息也没有一位同学发来的关心询问,就可以看出原主人沾沾自喜的人缘就只是这么一回事儿。 真是一个蠢笨的人! 他这样想着原主人。 而教室里的这些反应也像极了凡人应该有的众生百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阴阳怪气的看好戏的态度,听到小道消息便暗自害怕连累到自己的恐慌情绪。 他唯独没感受到人类该有的善意。 教室突兀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黄璇踩着高跟鞋哒哒的急促声响冲散了学生们的议论。 “抱歉,稍微来迟了点。现在由纪律委员汇报下考勤情况。” 她抱着装有点名册、备课本一系列的书本的文件袋急匆匆的走到讲台,将之一放下,便开始不断抚平着刘海,栗色的鬓角发丝凌乱的缠绕耳边也顾不太上,这般模样很显然是因为起晚了的原因。 而学生们的反应也很淡定,估计是习以为常了。 与此同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眼角有颗泪痣的男生站了起来。 “报告老师,高二六班应到30人,实到30人,无缺勤、请假情况。” 陈述这些报告,便自然是身位纪律委员的职责了。 黄璇嗯嗯的点着头,正准备喊学习委员开始早读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 “今天全都到了吗?”她有些疑惑,视线向着单一那个持续好几天都是空位的方向望去。 “啊,单一来了,我昨天不是还问你来着,你不是说你还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今天有好点了吗?” 黄璇年轻清秀的面孔上,眼神关切。 单一才想起昨天似乎随便编了个理由打发了班主任。 单一出院回到家后,也听过单母说过班主任在单一躺在icu昏迷的这几天都跑了好几趟了。 而听说他回家的消息,便每天都打来一通电话询问具体信息。 那些在这个班没感受的善意偏偏在班主任的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注1:太宰治《人间失格》) 第22章 你在想些什么 “现在身体已经无碍了,所以便来上学了。”单一回应道。 “没事就好,记得去找纪律委员销假,你已经耽误了一个星期的课程,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找我或者同学们。”班主任黄璇说完,便示意学习委员开始早读。 朗朗读书声响起,讲台上的黄璇渐渐整理好自己的发型,舒了一口气,视线环视着教室,最终还是停在了单一的身上,她招了招手,示意单一到教室外说话。 “真的没事儿吗?戴着个帽子,而且,眉毛也没了。”因为距离近了些,便能更容易看清,黄璇的脸上一脸担忧。 “没事,不然我就不会来学校了。”单一的拇指抚过眉骨的位置,语气无奈,“眉毛还是有的,只是淡了点。” “要是哪里还不舒服就先到办公室找我,不要忍耐,听到了吗?”黄璇认真嘱咐道。 单一点点头,没有敷衍的意思。 “那就快去早读,你的学习已经落下一个星期了,得好好抓紧赶上,到高三了才好容易进行冲刺考上理想的大学,需要补课的话,同样在办公室找我,平常时间我都在的。” 单一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教室。 待早自习完毕,单一起身走到了高高瘦瘦眼角有颗泪痣的男生面前。 “销假。”他径直说道。 “哦哦。”那个男生名叫陈凡,刚开始还有些茫然单一怎么来了,闻言慌忙从课桌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上点什么。 单一确认已经销假了,便打算走出教室,趁着短暂的十分钟,去买点早餐吃。 “诶,干嘛戴个帽子!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调笑语气从背后传来的同时,一个男生向着单一的帽子扑去。 学校总有那般人,以取笑别人或揭露别人的短处,看别人出丑为乐,并乐此不疲的爱用以开玩笑的名义。 单一像是提前便预知到的,身体微微侧偏,步伐加快几步,轻易地闪过。 “别烦我。”冷淡的话语从单一的口中说出。 说完,他丝毫没有理会那个男生的意思,继续朝着预订的目标走去。 那个男生萧啸没料到单一的反应如此冷漠,在原地愣了愣,等他回过神来时,单一早已离开了教室,他便追了上去。 将这画面尽收眼底的蔚児幽幽叹了口气,却也起了身跟上。 单一将装有面包残屑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咕噜噜喝了一口脉动。 “单一,一个星期不来学校就这么冷淡了吗?我们关系不是不错吗?那些传闻不是真的,你惹到校外人员被打到重伤,进了icu,现在眉毛也没了,需不需要你萧哥帮你啊,我还是能找到些人的。”潇啸环抱双手,语气嬉笑的走到了单一的面前。 单一歪歪头,没有说话。 “怎么样,我不错!讲义气!”他豪气地拍了拍胸口。 “无事献殷勤,你还想做什么?”单一脸色如常。 “我看你帽子不错,借我戴两天。”他玩笑着,把手伸向了单一的帽子。 他的动作凝滞住了,脸上的神情也是。 单一抓住了他的手腕,牢牢限制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真烦呐!”单一眼眸神情俱是古井不波的平静,语气带着些许厌烦的意味。 他将脉动丢在了垃圾桶盖上,另一只手反手将潇啸140斤的身体提了起来。 潇啸震骇于单一的力气变得之大,也恼怒单一的举动,他双手抓住单一的手,用力捏着,没有用,他就尝试使用指甲掐,却都没有令单一的手产生丝毫的晃动,他顿时知道两人的力量差距不在一个档次。 “你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以前你也不生气不是吗?”他企图使用以前的“情义”让单一住手。 单一不为所动,将他提到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扑通一把扔在了地上。 “我也准备和你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生气!”单一居高临下的视线漠然注视着他。 “校园斗殴要是举报的话,你会被勒令退学的!”潇啸见状,知道他没有收手的意思,就色厉内茬威胁道。 “已经说过叫你别来烦我了,还能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我转。是听不懂中文?”单一准备算笔账。 他走过去,一把潇啸的脸颊推抵着墙壁,将他的手则擒在身后,踩在他的小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呐,白痴,先来纠正你的一个毛病,谁让你说我没有眉毛的?眼瞎吗?我只是眉毛淡了点。” “啊——” 单一揪着他的头发向后提了些,确定能让他的眼眸能看见自己眉骨的位置。 “这种问题算什么啊!”潇啸痛呼着,实在不能理解这算什么毛病。 “作为惩罚,就让你没眉毛好了。”单一冷淡回应,腾出一只手,指间有抹刀片,刮向他的眉骨。 刀片什么的,只是他想着也许要开快递的时候用,便带上了。 “不要!” 在他惊呼不要的时候,单一已经刮完他的一边眉毛,往另一边下手。 “你这是校园霸凌,我会给黄老师说的!”他恶狠狠的喊道。 单一刮完,随手将刀片扔掉,因为他觉得自己开快递的刀片已经弄脏了,就不需要了。 单一哦了一声。 “现在来纠正你的第二个问题,国家打黑除恶的力度这么严你是白痴吗,还想逆风而上,找几个人准备干什么?所以,我替国家把你的扭曲的想法转正,避免你以后走上歧途!” 单一掏出一只荧光笔,像撕纸一样将他的白色衬衣扯毁,在背上写了四个大字,“扫黑除恶”。 随时带荧光笔自然是为了上课的勾重点的,虽然是黑色的,但无伤不雅。用过了之后,单一嫌脏丢了。 “你写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写的这些就是欺凌我的证据!我会让你好看的!”潇啸已经放弃抵抗了,贴着墙壁的脸颊满是委屈,却仍不忘威胁。 “最后一个问题,你问我我们关系不错?谁给你的自信说的这话。你说的关系不错便是你一个人保持着高高在上,肆意戏弄以前的我的关系吗?” 单一居高临下的眼眸逐渐黑化,那是极度轻蔑漠视万物的眼神。 “凡人,你在想些什么?” 第23章 监视的处分 “凭你这种喜欢到处给人贴标签,自私狭隘,不合心意便犬吠不已,喋喋不休的非要与人争辩,让人认同你的肤浅想法的渣滓,你是怎样的自大才觉得世界必须围绕着你转的?” 单一知晓原主人的记忆画面,每当潇啸戏弄他人的时刻,原主人通常扮演的便是对潇啸嬉笑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的询问缄默不言的角色,但这似乎在潇啸看来便是认同的意思。 单一抓起潇啸的后脖颈轻松把他提了起来。 “你有何资格?” 单一语气漠然,用提着他的那只手对着天空张开蓄力。 “你说什么?犬吠?”身子背对着单一的潇啸,似乎对这个词很敏感,眼珠渐渐泛红,一张脸因为愤怒的狰狞而变得有些尖锐起来,身体随之也显得有些细长起来。 “是的,啸天犬!” 宛如拉弓射箭,单一单手将他抛向了天空。 “让我看看你会不会对着天空犬吠,名副其实,坐实你的啸天犬之名。” 单一抬眸看向了天空。 很快,他眯起了眼眸。 轨迹在空中划过弧线,身体不断翻转的潇啸的四肢慢慢修长起来,脑袋渐渐呈尖形,耳朵变尖且直,细长的身子出现了蓬松的皮毛,屁股端也多了只尾巴。 单一想到了自称王叔的中年男人提及的一种变身的才能。 “原来你是真的狗。”单一轻声道。 他的步伐不停,在计算着潇啸的落地点而向前。 “嗷呜呜——” 飞到最高点短暂滞空的潇啸发出狼的叫声,身体开始呈加速运动下坠。 “说你是狗,你偏学狼叫。” 单一站在了计算好的落地点的位置,望着脑袋朝下,眼泛红光,张开大口,尖利犬牙裸露出来,朝前的爪子闪烁着锋利的光芒,越来越近的潇啸。 他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先一步在潇啸将要接触到自己的时候,打在了潇啸的“狗头”上。 一声狼的惨叫响起,一团黑影撞在墙上,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保持着狼的模样的潇啸便昏迷了过去。 “既然变成了狗,应该比人耐打些,所以这拳的力度没有问题,你说对?” 单一的自言自语最后突兀变为询问。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这片不怎么惹人注意的角落,似乎只有一人一狼。 “蔚児?”单一的语气不愉起来。 一阵风吹过,从风散去的位置走出来了一位面容绮丽的少女。 水蓝色的衬衣搭配齐至膝盖的百褶裙,少女的曲线满是青春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味道。 她湛蓝如天空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前几天对单一的布局后面复盘来看,单一并不具备对隐匿能力的反侦查能力,所以,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的空间一团风一直萦绕不动,蛮奇怪的,这也不是风口的位置。”单一淡淡地说道。 在经历了昨天的空间崩塌的尝试之后,他对于周围的空间的敏感度顿时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这才是他能注意到蔚児的最关键的一点。 蔚児沉默,她的隐匿能力一直不强,可以说在管理所里面是排在倒数的。 “你是真的不一样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潇啸,语气仍是清清淡淡。 单一想起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他唇角缓慢上扬,“我的答复跟上次一样。” 蔚児回忆起他上次承认自己换个一个人的答案。 “所以这就是你觉醒才能的所作所为吗?” “所以我有做过了吗?”单一唇间的笑意依旧的反问。 蔚児语塞。 前面单一的举止无论是刮眉毛还是用荧光笔写字怎么看都是恶作剧。 即使之后将潇啸抛向空中,她也能注意到单一的行动并没有令他遭受重创的意思,后面虽然是在单一看来潇啸变身为狼的意外发展,这一拳的力度也拿捏的刚刚好。 没有让其重伤或致死的意思,蔚児才没有站了出来。 单一的笑容逐渐带着点嘲讽的意味,他在来到学校之前就想过要整治到什么样的力度,刀片与荧光笔当然便是事先准备好的。 吃一蛰长一智,被管理所抓捕的经历事后却报道为爆炸威胁、单父在如今这个时代有个将军的称号,仍旧不为普通人所知以及普通人的世界没有因为才能者的出现而有所出现异常。 隐隐告知了他,踏入的这个领域是不能波及普通人的,而且根据王叔所言,管理所是个国家特别组织,或许,才能者之间的冲突,才能者与普通人的冲突都在其管辖范围内。 还有一个叫审判所的组织,可是判定才能者阶级的权威,这些东西足以说明,这个非凡世界也并不是能够肆意妄为的。 普通人的世界有法律束缚,才能者也有不为常人所知的机构限制。 所以,单一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现在的这些东西情节轻些可以视为同龄人的恶作剧而已,重点就是校园欺凌。 “你现在已经是管理所的人了,这些行为按照管理所的规章可以给予一定的惩罚,我先记上,你本来就要提高级别的任务可能会多些。” 蔚児平静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助理霍舞,现在若是她在的话,就能把具体的管理所的规章和惩罚一条条说出来了。 “债多不压身。”单一眯着眼。 “你还没到管理所报道,你的编号和权限都还没有。”蔚児提醒他一句。 单一想了想,这个星期又要上学,晚上还需要跟着王叔了解一些空间的东西,“一个星期之后可以吗?” 蔚児点点头,然后看了昏迷中的潇啸一眼,又看了看单一。 单一知道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善后。 “我使用的都是普通人的手段,没料到他也是才能者,那么就更好处理了。” 单一眼眸闪过戏谑,想起了那个曾劳禅。 “单将军说的是你闯入管理所的事儿让你作出一定的贡献来抵消,但是,你现在还背负一个监视的处分,你与曾劳禅之间的冲突还没有具体处理。”蔚児似乎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便提醒他还有这个事实。 第24章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 单一蹙了蹙眉,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监视的处分。 他想起了当时在会议室里,蔚児突然给自己说话之后,那个微表情莫名给他一种小狐狸的感觉。 “曾劳禅不也是和我起冲突了,难道说我让他重伤了,就变成追究我了吗?”单一眯了眯眼眸。 “你闯入之前,他在哪儿?”蔚児反问。 单一不言。 “本来就在追究他的责任,你偏要用你方式去报复。”蔚児继续说道。 “不是报复,是复仇。”单一摇摇头,纠正这个说法。 蔚児的眼神告诉了单一,在她看来,两种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能理解也无所谓,这两者的差别,世上大概就只有我知道了。”单一轻声道。 “对于你与曾劳禅的冲突,采取的仅仅是监视的措施已经把你的责任降低到最低了,这个监视由我负责,你在学校的时候就由我来对你监视,如果在其他地方你注意到了什么,请你不要多过担心,那可能是管理所的人。”蔚児淡淡地说道。 四还对单一进行监视,她暂时并没有将他召回管理所的打算。 “监视的期限到什么时候?”单一问道。 “如果能确定你没有继续惹事的话。”蔚児再次看了一眼地上变身成狼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潇啸,意思不言而喻。 “行,我既然知道这些,暂时我不会再做些什么。”单一微微笑。 蔚児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最后淡淡提醒了一句。 “上课时间快到了,你自己抓紧善后,好像门卫来了。” 单一哦了一声,转身来到潇啸的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的狗头。 “你已经醒了对?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也觉醒了才能,以后不想天天受这罪的话,现在就这样子跟着门卫走,以后少招惹我就行了。”单一自然也注意到蔚児最后那一眼的意思,她当然也知晓了他已经醒来了。 潇啸果然睁开了眼眸,眼神还稍带疑虑。 单一抓起他的“狗嘴”,微微笑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呢,和平相处我还是能做到的,以后各走各的就行了。” “你在这儿干嘛,都快上课了还不赶紧去教室!”先前听到狼叫,闻讯赶来的刑老头声色俱厉地说道。 “刑老头,这只狗突然闯入我们学校,要是有狂犬病乱咬人怎么办?我就交给你了啊,我去上课了。”单一拍拍手,站起身。 听到狗、乱咬人这些词汇,潇啸立即爬起来,龇牙咧嘴,对着单一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的样子。 “是你小子,都说多少遍了,喊哥!”刑老头见这“狗”有咬人的模样,拿着手里的警棍就是一嘴巴。 “去去去,这里交给我了,一条狗还能让你咬到人,我就不用做这保安了。”刑老头挥挥手赶单一走,眼眸警惕的看着这条“狗”。 单一嗯了一声,也离开了。 自始至终,潇啸都在刑老头的警棍下不敢乱动。这也让单一确认,他应该是赞同了自己的说法(x)——惧怕威胁(√) “走,走,走……”刑老头躬着身子,挥舞着警棍,示意这条“狗”在自己的示意下跟随自己。 而确实,这条“狗”跟着他示意的方向走着。 “还挺听话。”刑老头瞧见了,便在前面开始带路,时不时注意下,避免它乱跑,就这样,这条“狗”跟着刑老头走到校门口。 “要不要养只狗陪我一起站岗,不然一个人也蛮孤单的。”刑老头转念想了想,反正现在是一个人,去带“狗”打打疫苗什么的,不就可以了。 他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却没想到,一听到这话的那只“狗”立即跑了起来,飞快逃窜到校外,他才没有被一个老头圈养,陪他孤老终生的想法。 “哎,看来是不情愿。”刑老头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先入为主在单一说他是“狗”的情况下,他一时没认出到这是狼。 …… …… 单一回到教室,在下课期间,还好心的特意帮潇啸替纪律委员告个病假。 待一天的课程结束。 走在回家路上的单一,看着自己的掌心,略微感觉到了奇怪。 白天时候,在那潇啸昏迷过去的时候,他能感觉心脏那个位置的东西骤然兴奋起来,以超越单一平常的心跳的速度律动着,然后,有种吞噬东西的感觉就传递到了掌心。 因为蔚児的存在,他便没有做多余的举动。 他想起在那个曾劳禅昏迷的时候,相同的感觉曾经出现过,而那时候就发生了一些异常。 他在那些士兵到来的时候就虚化了,但是,在他闯入管理所之前,他并没有这种能力,在闯入之前的那两天,他重复确认的便是这具身体多了一个如同心圆覆盖自己心脏的那颗心,肉体力量异常强大以及对空间的转移。 而虚化的这种能力是在单一的掌心覆盖在曾劳禅的身上之后才出现的。 单一整理思路,他发现了一些非比寻常的现象。 “条件便是才能者的昏迷状态吗?实施之后,是复制还是夺取呢?”单一默默想着这些,发现这些信息还待确认。 争取早点将那个中年男子的价值榨取干,早点去管理所报道,确认那个曾劳禅的能力是什么?还存不存在? 他开始给自己做了一个预订计划。 待单一吃过饭之后,回到自己房间的单一果然看到了闭着眼眸,环抱双手,盘腿坐在半空中的王叔。 “你这姿势是模仿比克大魔王吗?”单一玩笑道。 “大魔王,什么时候魔王变成了比克了?”王叔茫然睁开了眼眸。 “嗯?这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魔王的存在吗?”单一发现了一个华点。 王叔知道自己失言了,眼神凝重起来,闭嘴不言。 “将军这个称呼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另一片不为人知的战场吗?你说的魔王便是我们的敌人吗?”单一的念头跳转无数,想到了这个滑稽的可能,便笑着说了出口。 王叔一脸惊骇地看着他。 第25章 就这么点吗 “……” 单一愣了愣,难道自己胡诌的东西是真的? “你瞎说的?”王叔看到了单一的反应,猜到了这个可能。 “当然,这个世界上哪可能存在魔王,既然有,作为魔王,不出来毁灭世界或者统治地球,算什么魔王。”单一无奈回应。 王叔一脸沉思的神色,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 “我既然是将军的儿子,至少也得知道他将军的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单一在旁循循善诱。 王叔似乎有些意动了,再三思考,便说道:“你前面说的这个世界上有另一片战场的说法并不准确。准确的来说,战场在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的原住民是魔王的信徒,根据我们这些年对那个世界的了解,以及破译的那个世界的文献记载,魔王德谟或许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在沉睡当中,那群魔王信徒坚信魔王会在这个世界苏醒。 由此,一百年前,他们使用大量的魔石、献祭十二祭司的一半生命打通了这个世界的通道,入侵这个世界,以便做好随时迎接他们魔王的准备。 而这个世界的才能者事先便得知这个消息,所以早就在打通的这个世界的通道处准备好,埋伏了一波,打退了他们,没有将战事蔓延到这个世界,反而成功的在那个世界安营扎寨。 才能者们称呼的安定区,一开始是指这个世界确定没有魔王信徒踪迹的区域,近些年来,安定区的区域已经在渐渐变更。 一方面是魔王信徒的踪迹的确有些频繁,另外一方面是有些堕落的才能者选择加入魔王信徒的一边,让有些区域便不太安定起来。” 单一默默听着,在他说完之后,便开口道:“感觉你说的这个故事疑点太多,有些不真实。 一百年前的才能者是如何得知会有魔王信徒入侵的消息?为什么打退了魔王信徒,这个世界还有魔王信徒的踪迹?另外,那些才能者为什么要选择加入魔王的那边?” 单一将自己的疑惑一一发出。 王叔却摊手说道:“我不知道一百年前的前辈们是如何知道的消息,我甚至不太确定魔王德谟到底存不存在,但我的确看见了魔王的信徒,我是将军身边的人,所以我去过那片战场。” “至于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会有魔王信徒,据说是因为有些小喽啰在当年的那场埋伏下存活了下来,逃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而那些才能者加入魔王那边,自然是因为遭受到各种各样的遭遇,对这个才能者的世界不甘、愤恨,或者对堕落力量的向往。” 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当年我在空间的领域没有进展的时候也曾考虑过是不会要加入他们,但在宣誓仪式上我放弃了,因为加入他们我必须得终身为宣扬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魔王宣教,这浪费了我研究的时间。” “看不出来你对你的才能的研究还那么狂热。”单一吐槽道。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那些魔王的信徒在这个世界会遭到能力上的压制,所以,大多数才能者都把这些不当一回事。而且,那些魔王信徒的行事太奇怪了。”王叔的眼眸闪过难以理解的眼神。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攻击这个世界的居民,相反他们把自己包装成了人,融入了这个世界。他们会勤奋的工作、赚钱,然后花费一切人力、物力去寻找魔王的消息。他们的目的纯粹的只是想找到魔王,在此过程中的牺牲了他们毫不在意。” “虔诚信徒的狂热。”单一淡淡地下了这样的结论。 “往往生事的反倒是我们这个世界加入他们的才能者。”王叔苦笑着,似乎对此不太明白。 “那个战场上,情况如何?”单一发问。 王叔摇摇头,“这个不能说,你只需要知道,那是一个残酷的战场,你的父亲这次立下了一个很大的功,所以有了将军的称号。” “我只是不明白,如果魔王信徒只是想找到魔王,还对这个世界没有威胁,为什么就不让他们找呢?而且,那片战场的意义在哪儿?”单一对这些疑惑尚不理解。 王叔语塞,旋即才说道:“谁能知道他们没有威胁呢,都和魔王沾边了,应该会做些不好的事儿,而那片战场的意义,我也不知道,已经存在这么多年了,反倒仇恨的怒火早就持续了百年之久了,哪里还有什么意义。” “也对,都和魔王沾边了,怎么也得毁灭个世界或者统治世界为目标,不然,当什么魔王呢。”单一摸着下颌,思考了会,这样说道。 “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了,现在应该开始你今天的学习了。”王叔有些无奈。 单一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 王叔普通的脸庞上的肉开始抽搐。 “你都学会了?” 单一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叔本想着今天拿出一些真本事难住单一,然后拿出a-该有姿态,为之后的收徒留下起势,但没想到的是单一的表现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你是怎么学会的?” 他终于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问,即使这样的询问将会暴露出了他的震惊。 单一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就是看啊。” 那一眼似乎在说不是看才学会的吗? “你只要看见就能学会?” “不,我只要看了就知道我学不学的会。” “……” 王叔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天赋的碾压,在以往的经历中,他经常处于碾压的一方,现在他体会到了被碾压的那种心酸。 在王叔走后,躺在床上的单一视线虽然放在天花板上,思绪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魔王?魔王信徒?堕落的才能者?毫无意义的战场?还有哪些不能理解的一百年前的才能者的反常行为。 他想起王叔介绍才能者说的那句话。 这是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 他闭上了眼眸,思忖着。 “大叔的价值就只有这么点了吗?” 他察觉到了王叔所教的东西越来越浅显了。 第26章 征兵 “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征兵而已,安城的各位大大小小的家族中按照惯例,记录在册,由审判所判定为有阶级的才能者,未曾服过兵役的,需要派出至少一人为代表,若是全员都曾参加过,可以不用参加这次征兵。” 会议室内,一身黑色便装,负手而立的单青山在主位上对着各方势力派出的人员淡淡的宣布道。 “现在差不多是征兵的时间段,只是往年都是派出尉官来负责,没想到这次是由将军亲自来。”有略微奇怪为何是将军负责此事的家族代表。 “这次服兵役的人员也是按照以往惯例先进入守卫军,资质好的才被提升到暗营、铁甲营、冲锋军等前线?”也有对惯例事件再次确认的家族代表。 “哎,现在我们只是一个小家族,能拿出什么好苗子,都只能去守卫军守个两年的大门了,哪还能晋升到前线,看来魔石的分配资源又得减少了。”更有一脸穷酸相的小家族的家主在唉声叹气。 …… 七嘴八舌的议论顿时响起。 单青山的眉挑了挑,分贝提高了些,“这次的征兵是由我来负责,前次战事士兵的损伤惨重,这次征兵就由我来挑选,我选中之后就不用在守卫军哪儿浪费时间了,直接进入前线战役,没选中的也不用服兵役了。” 会议室立即安静了会儿,人人都开始在思考征兵方式突兀的改变代表的含义。 谁都知道那片战场是军衔提升最快,能让家族魔石资源分配提高的地方,但也知道,那是对才能者的生命威胁最大的地方。 现在能够不用再在守大门的守护军打磨,那就意味着能更快的获取到资源。 而其中需要派出哪个阶级的战力,在安定区留守哪些人员来应对某些不安分的才能者或者魔王信徒的势力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东西。 “能够被选中为将军的亲卫?”有人发出了这样的问题。 在场的绝多数人都认为将军的身边汇聚了顶尖战力,应该是最过安全的地方,那么亲卫不就既能能在安全的地方捞功的同时也为家族带来最大的利益分配。 在场众人眼眸立即明亮了些。 “只要能力足够,一步晋升为亲卫也没太大问题。”单青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眼眸闪过嘲讽的笑意,真以为在我身边就安全了? “服过兵役退役了的也行?”有意动的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如果不怕死,能力在c-之上的话。”单青山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报名时间什么时候截止?” “从今天开始还有四天,各个家族把参选人员的名单提交给付市长就行了。我选中之后,会及时反馈信息。”单青山最后说道。 …… …… 安城的某个园林里。 假山奇石,郁葱林木。 叶辰良与叶家家主叶诩难得悠闲的散步闲逛。 叶诩得闻这个消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便挥手示意会议室上的叶家代表自行离去。 叶辰良望着那个代表恭敬行礼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眸闪烁着光芒,心思不定。 单将军那天在家门口给他的羞辱他自然难忘,但事后说来,他对单将军却没有多大的恨意,相反对一旁一言不发的那个光头起了极大的杀心。 那个扑哧响起的笑容带给他羞辱感更甚,那是嘲笑他不自量力敢与单将军进行正面冲突,更嘲笑他的蠢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刺激将军白白遭受两耳光的羞辱。 而这全部是由一个少年给予的。 “对于这次征兵,你有什么看法?”叶诩对叶辰良进行发问。 “危险与奖赏成正比!”叶辰良想了想。 “还好,没被一个小小的亲卫就冲昏头脑,既然他敢拿出亲卫的职位,自然是危险也不小于拿到这个亲卫的付出。”叶诩眼眸里有赞赏的光芒。 “而且,这次征兵突然改变,也许是那片战场出了什么问题,急需要补充大量的中坚力量。”叶辰良补充道。 “你的猜测不错,从那片战场反馈的消息,的确不怎么妙,一百年前的十二祭司因为献出了自己的一半生命,也花费了大量魔力再在先辈们的未雨绸缪下,死的死,逃的逃,只有七位祭司逃了回去,却也陷入了沉眠的状态恢复力量当中。 所以,这一百年来,那片世界的魔王军可以说是没有首领的乌合之众,我们才能够占据上风,夺取魔矿资源。 但现在,若是那个消息属实的话,苏醒了三位祭司的魔王军的力量相当可怖。”叶诩的眼眸满是凝重。 “如果全部苏醒的话,我们能挡住他们的入侵吗?”叶辰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惑。 叶诩摇摇头。 叶辰良有些讶异。 “我不确定,一百年前的才能者有多少,两三百人,现在有多少,记录在册的已经有三万来人,还不包括一百年来死去的才能者,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发展的,更有多少卧虎藏龙的存在不在明面上,叶家也难以查探。 但与之十二祭司的力量比较如何?得打上一场才能知道。”叶诩感叹道。 叶辰良默然。 “你对单将军还怀恨在心?”叶诩突然话锋一转。 叶辰良正想矢口否认,但看着父亲那双眼眸里精明的光芒,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是有些。” “叶家的长子没理由连恨一个人都不敢说,一个草根逆袭的将军称号,能比得上,屹立百年不到的参天大树吗?”叶诩反问道。 旋即,他淡淡地宣布一个消息,“你去参加征兵,要还回那两巴掌,你就得先进入他的视线范围内。” 叶辰良愣了愣,随即眼神逐渐坚毅地点点头。 “那天在家门外的叶家人也都去,护主不力,就给我将功补上,没有二等功就不用回来了。”叶诩平淡的语气带着不见血的狠辣。 叶辰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立马安排下去。” 第27章 湮灭的身影 “你前不久针对的那个年轻人叫单一?”叶诩的话语不咸不淡的响起。 叶辰良浑身一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没预料到这个事情会被他知道。 “事先便知道他是单青山的儿子?”叶诩继续追问。 叶辰良赶紧摇头,解释道:“一开始的时候什么也查不出来,我就从他母亲的那边下手,查到是凤凰地产大佬的外甥,我就猜测他的父亲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就派人去试探了下,没想到他居然是——” “到这个时候还想瞒着我?你是认为林自在的外甥喜欢蔚児的这件事儿会影响到你?”叶诩冷笑两声。 叶辰良立即低头,不敢再进行狡辩。 “你的尾巴处理不干净,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他们那边即使查出什么,也仅仅只是一个怀疑,没有任何证据。以后,私底下你也不要和姓曾的有什么联系了。”叶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为这件事儿盖棺定论。 叶辰良连忙点头。 “你是真的喜欢蔚児那个姑娘?”叶诩的语气缓和了些。 叶辰良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实话。 “实话实说即可。”叶诩语气严厉了些。 “当然喜欢不上,只不过一个管理者是一个16岁的小姑娘,我就想试着是不是能做些什么,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一旦陷入爱恋的话,总会不管不顾为爱人做出什么的。”叶辰良小心翼翼看了叶诩一眼,不知道这种手段会不会令父亲不喜。 他也的确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漂亮倒是蛮漂亮的,但身材也贫瘠了些。 “看来在情场中是个中老手了。”叶诩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还是少和那个小姑娘产生联系,这种手段对她无用,倒是别让自己陷入管理所的事宜。 前任管理者留下的烂摊子她都没处理好,能不能继续坐稳管理者的职位都两说。这次派你去服兵役,也正好和她断了联系。免得让你深陷泥潭,也拖累了叶家。” “是!”叶辰良应声道。 “另外,这段时间要少出门了。”叶诩皱着眉,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辰良不明所以,却也点头应下了。 …… …… 秦家别墅,二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青山是这样说的?”秦老头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布满褶皱的手指头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听完了灰衣带来的报告。 “是的,老爷。”灰衣态度恭敬。 “看来那片战事形式很严峻,急需中坚力量的补充,搞不好还处于下风。”秦老头自然通过这些描述便看出了关键的东西。 秦老头想了想,问道:“他的确说了全员服役的家族不用参加这次征兵?” “是的老爷!”灰衣点头道。 “那我们便不参加了。”秦老头轻敲扶手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又开始缓慢地敲击着。 “这,我们不需要帮衬一下单将军吗?好歹也是武少爷交生死的好兄弟?”本不该忤逆老爷子的命令,但灰衣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上一两句。 秦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就知道你忍不住!你也不想想,整个安城就只有我们秦家全员都服过役,他说的这句话不就是在暗中提醒我们秦家嘛,说不定这次征兵就是个坑。 某个家族可能要狠狠摔一跟头,毕竟,经历了上层斗争的失败,某个家族在军方说不上两句话,这次肯定要借着能直接上前线的机会争着立功,增加话语权。” 秦老头一口一个某个家族,灰衣自然知晓这说的是叶家。 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马上吩咐下去!” “先不着急,我还有事儿吩咐给你。”秦老头敲击在扶手上的动作彻底停止了,他十指交叉,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问道:“月在哪儿?” “月小姐这个时候自然是在管理所的。”灰衣回道。 秦老头嗯了一声,嘱咐道:“你就说我身体不好,重病在床,想她这个孙女了。” “是!”灰衣躬身,看见了秦老头的挥了挥手,便退了下去。 …… …… 黄昏的街道漫溢着落日的茜红色,沾满俏丽色彩的云霞轻呼呼地漂浮着。 一个少年的影子在阳光的斜射下拉长了许多,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的斜斜的行道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的,宛如身上插了无数把或斜插、或直刺透背的利剑。 单一的步伐随意而轻懈,踏在人行道上也只有极其细微的声响。 斜挎包,掉转帽檐的休闲帽,白衬衣以及黑色修身裤搭小白鞋,他还是寻常的装扮,却依旧能体现出他非同寻常的帅气。 他默默思忖着,那个中年人的价值是不是就这样到此为止了。 在这两天的教导中,可以说他传授的东西越来越水了,这让他隐隐有种浪费时间的感觉。 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去召唤师峡谷去遨游一番,没准做些任务,得到法球,还能开个限定皮肤什么的,即使开出几个垃圾皮肤,也能够把那战利品中的脏兮兮给重随了,换个永久皮肤也挺不错。 但他转念又想,那个中年人与自己相比多了什么? 不就是年龄咯。 或许能通过他这些年的经历,得到一些这个非凡世界的信息,比如他之前曾说过的拿着剑的那个人,他就有些好奇那是什么样的人。 单一在某个瞬间,步伐短暂的凝滞了一下,他的眼皮处于将要合上的状态。 在这个倏忽然便过去的时间里。 他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风拂过体表时带来的些许微凉快感,空旷街道踏步在耳边响起的回声,落日余晖照耀在身上的炽热感。 他的大脑在疯狂的运转,诸多念头在一一闪现。 一种名为死亡气息的东西肆意席卷膨胀。 时间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单一眨了下眼眸。 嘭!!!!!!! 剧烈的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起。 滚滚黑烟裹挟着碎裂的尘土飞扬高涨。 那个少年的修长身影似乎就这样被黑烟湮灭。 第28章 晃动 这条无人的街道的两端突兀出现了统一穿着黑袍,面孔隐没在兜帽下影影绰绰的身影。 他们全员捧着一本封面绘有醒目红色骷髅头的黑色牛皮封皮的书籍。 伴随着的还有奇异而瑰美的音符响起。 那是他们的浅吟低唱,宛如魔王诱人坠入深渊的魅惑耳语,在这片空间里弥漫。 他们的步伐齐整,缓慢推进着,富有节奏的踏响在低语之下,隐隐在诉说着主次之分。 他们坚定不移的朝向那滚滚的黑烟,仿佛朝圣的虔诚的教徒。 他们知道,他们的目标在黑烟里。 单一仍在里面。 他没有动弹,保持着右脚着地,左脚后跟抬起的动作,摸着挎包肩带的左手拇指,抬至腰部微微翘起的右手中指没有动,连眨动眼眸的细微表情都没有。 在爆炸发生的刹那,他隔绝了自己身边的空间,所以他完好无损。 斜挎包,调转帽檐的帽子,白衬衣,黑色修身裤,露出的干净五官,与白皙富有胶原蛋白的肌肤,就是那淡淡的泛着青色的眉毛也没有受到纤毫的损伤。 他天赋出众,只是短短几天的学习就将觉醒的空间才能开发到了遁空者难以想象的高度。 他一开始并没有选择瞬移,因为在意识到自己遭遇到莫名攻击的时候,一种对于危险的预兆告知了他,他瞬移不了。 他只能站在原地,隔绝出一个旁人看不见的人形空间。 所以,爆炸的波动连他的绒毛也伤害不了。 但他没动,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步伐的踏响莫名开始与他的心脏的跳动契合,并掌握到一种主动权,牵引它的律动随之变慢,让他的思维也跟着迟缓起来。 而那古怪的低语,在耳畔循循善诱,无形的重如千钧的束缚落在了他的身上,使他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 这些似乎是穿透空间的力量。 连他隔绝空间的手段仍然不能幸免。 黑烟渐渐散尽,露出了少年凝滞的身影,除了他脚下一尺之地的完好,周围几米尽数是碎裂的窟窿地面。 浅吟低唱在他耳边萦绕,踏声没有再响起,那群黑袍人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止步了。 如篝火晚会般将他团团围住,那低语是舞会的伴奏,他们抬起头来露出的那狂热面孔是参与晚会的荣誉带来的至高无上的美感,而那篝火自然便是那少年。 他们聆听了神明的指示。 他们要执行一场神明赋予他们重任的交易。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启示录。 那一本本黑色封面上的骷髅头活了过来,带着诡谲瘆人的笑声,飘到了空中,堆砌成一个巨大的红色骷髅头。 骷髅头空洞的眼眶里泛着黝黑的光注视着少年,他确定了目标,张开口向着下方的单一咬了去。 …… …… 咖啡馆,靠近落地窗前的位子上。 一位有着飘逸长发的男子优雅举着杯子,眼眸端详着咖啡水面上的小熊图案,动作幅度缓慢的微微晃动杯子。 他颇感兴趣的看着那产生晃荡的小熊图案,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在他那苍白而俊美的面孔点缀上妖异的美。 在他的桌上有一颗透明的圆珠,中心处有一个肉眼看不清的黑点,就像一颗小小的芝麻一样。 若是放大几倍,就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个黑点上的栩栩如生的年轻面孔,和与高中生无异寻常装束的躯体,恍若在这颗珠子中放入了一个活生生的小人。 一位高壮大汉走进了这家咖啡馆。 他行进的目标明确,步伐迅速,直指那位留着长发的俊美男子。 在坐下之后,四注意到那位男子的视线丝毫没有偏移,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个小子被困在了这颗珠子里面?” 四便首先开始发问,他的拳头就在圆珠的上方,随时准备一拳捶碎。 他监视的目标本来走在大街上,突然就消失不见,如果只是这样,他会认为是单一自己使用的转移能力。 但随后的街上行走的人与奔驰的轿车产生了一刹那的凝滞,一道莫名扭曲的黄昏光线也停留在单一原本所在的位置。 他循着力量的波动找到了这儿,那颗圆珠。 俊美男子置若罔闻,抿了口咖啡,感受着舌齿传来的热流,才缓缓地开口道:“你着急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奇异的感觉,每一个吐出的字词都带有一个颤抖的重复的声音,就像自带重音效果。 “附近有多少人?” “五个c,三个b,还有一条a-,你这么着急跳出来干什么?” 他自问自答,自言自语。 “再稍等会儿,附近的普通人的数量在减少,他们正在疏离,我还不想惊扰到普通人,日后都会是我们的人,我不想这些未来虔诚的信徒们受到一丝丝的伤害,那是对神明的不尊重。” 四看了看窗外,行人正在减少,行驶过的车辆也变少了,再看看咖啡馆,似乎仅剩下了他们,店长与服务员也没有一人。 这种情形他见过了许多,确认这是在政府力量下的交通管制。 他的视线再次看向了那颗圆珠,拳头就在捶下的一刻。 “你真毛躁!” 俊美男子的一根手指抬起了他的拳头,制止了他的动作。 “本来还没死的小子,被你这一拳下去直接碎尸万段,你是想那些脏污的血迹和残屑的肉沫在这里上演一副天女散花吗?” 他笑容诡异,手指轻轻往上一弹,便将四的拳头不受控制的迅疾朝向他的面门。 嘭! 四被自己的拳头打飞出去,倒飞的身影将沿途桌椅一一掀翻撞碎,在墙壁上撞出一个人形窟窿,天花板上落下的混凝土夹杂着灯饰将他掩埋。 尘土飞扬,却没有一丁点尘埃掉落在俊美男子的附近。 他依旧仪态优雅的品着咖啡。 “嘿嘿,单一小子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困住你这颗珠子里的,你怕是要失策了。” 一个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白皙修长的双手挥散泛起的涟漪。 俊美男子没有惊讶他的出现,回以微笑,似乎是对他说这话的无言嘲讽。 旋即,他的眉挑了挑,一丝意外浮现在他的眼眸中。 那颗圆珠有了些晃动。 第29章 始料未及 思维变缓是种怎样的体验? 身体的反应预先在危险来临之前,而这种行动是在单一堪堪想到的十三种完整解决方案之后,便处于进行之中了的。 那个巨大的红色骷髅头咬在了单一的身上。 没有血迹的飙射,也无它杀人时喜爱的作为配料的呐喊、哀嚎。 嘎达! 它切切实实的体验到了上齿紧贴下齿的咬合感,却没有想象中的咀嚼残肢的感觉。 而它面前的单一定格的模样仍在,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它疑惑不解,但残缺的脑容量无法思考这种情形是如何产生的,更何况它没有双手,无法摸一下光滑的脑袋便想到解决的方法。 它便不做他想,张开嘴,快速地咬去。 从头到脚,没用,再从左肩头到右肩头。 它发觉自己的举动没起到任何作用,目标在自己出现之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它便张口吞没他的脑袋,嘴巴不停嚅动。 嘎达嘎达~~ 全部是它的牙齿摩擦的声响。 它似乎开始享受无法对目标造成的伤害的感觉,乐此不疲的含着他的头,或是尝试啃噬他身上的四肢。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从它那张看不出表情的骷髅头上传来,只有那眼眸中的幽光才表达着它的愉悦。 它玩得欢快。 那群黑袍却陷入了一种茫然,他们能清晰的看到神物似乎咬在一团虚影上,攻击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就像是幽灵自带物理闪避的能力一般。 难道他们的目标和自己一样吗? 在闪过这样的疑惑的时候,他们自动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们的吟唱消失了,而单一就是在等待这个“定身buff”消退的时刻。 “这个睿智骷髅头是在干嘛?对着一团空气都能如此愉悦?有够变态的呢!” 单一语气冷冽,同时不忘自带祖安人的阴阳怪气的被动。 他的声音是在距离展现在其他人眼中的本人的五米左右的空处响起的,当那群黑袍意识到不对的时候。 另一个单一已经站在那个骷髅头的面前,他的双手抓住了它的眼眶。 那个凝滞的‘单一’缓缓消逝的同时。 一道黑色的横线凭空出现在了骷髅头的眼眸上,红色骷髅头从眼帘处断裂成上下两半,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怎么可能?” 黑袍们难以置信眼前的景象。 “有什么不可能?” 单一已经来到了他们近前,挥动他的拳头,劲风被无数道拳影带动起来,打在那群人的身影上。 单一很快皱起了眉头,预计的拳拳到肉的攻击没有任何实感。 “你这是无用功,这只是我们的投影,和你刚才的能力一样,你不会也是对一团空气有什么特殊癖好?” “看起来是的!” “那么是不是他就是刚才自己提的变态?” 那群黑袍惊愕于他的速度之快,却也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是这样吗?” 单一没有继续做无用功,他站在原地,眼眸闪烁思考的光芒。 “我们继续,先把他禁锢,既然神物吃不了他,便说明他注定为神明的降临做不到任何的贡献,就把他毁灭成残渣好了。” 已经有黑袍开始领头开始低吟。 “残渣?” 单一怎会再允许让自己处于相同的困境。 他眼眸漠然,单手抓在了空处,从跃动的黑色心脏中压榨出大量的颜色。 “你们的气息我已经记下了,请你们好好享受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日子,我会来找你们的,让你们自己亲身体验一下变成残渣的感觉。” 单一微微抬眸,清朗的面容上唇角上扬,勾勒出他灿烂的笑容。 那群黑袍嗤笑。 单一放开了手。 一团被虚无渲染的黑色从他手中放出,以极致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空间宛如分裂成无数道块状,那块状的缝隙间,一道道不规则的黑线肆意笔画着,世界便如薄薄的玻璃被击碎般开始支离破碎,叮叮当当,那群黑袍随之被完全淹没在虚无中。 他们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一个少年屹立在满片漆黑虚无之中的画面。 …… …… 长发的俊美男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伸手朝向那颗圆珠,准备要以损失这颗圆珠的代价也要毁灭那个少年。 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桌子上空无一物。 他抬头。 那颗圆珠已经在遁空者的手中,他用拇指与食指定定的捏着圆珠,在俊美男子面前炫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我既然出现在了这里,你认为我还会让你得逞吗?这可是我毕生之力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虽然还没认我这个师父来着。” 俊美男子歪歪头,再次出现时,拳头已经贯穿了王叔的胸膛。 “把你杀了,不就回到我的手里了吗?” 他的眼眸带着不屑。 旋即,他皱起了眉,没有触碰到肉体的感觉。 他转头一看,那个遁空者出现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才刚刚拿起那颗珠子。 “嘿嘿,我还是比较惜命的,哪敢出现在您的面前?” 他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手段,眼眸深处骗过这位大人物的自得却哪里掩饰的了?或者,也没想故意掩饰。 俊美男子眯起眼眸,明白过来那颗圆珠一直在桌子上,刚才只不过是遁空者用他独有的空间视角的转换让自己看到珠子在他手上捏着而已。 而这不过是第二层。 真实的遁空者,是在刚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已经转换了空间的视角,实际上还是待在某个角落有意让自己看到空间波动的平息,而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假装捏圆珠的动作。 其实若是时间足够,俊美男子能够发现这破绽百出的欺骗,例如身体传达的体温,呼吸的气息等等。 但他被刚才圆珠的轻微晃动扰乱了心绪,没注意到这些。 “有意思。” 他笑出声来,遁空者与那个少年让他久违的没有产生波动的心境起了许多波澜,也让他开始正色起来。 “你们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他带着强烈杀意的妖异笑容展露无遗。 乒! 在他始料未及之下,还在遁空者手里的圆珠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第30章 声东击西 圆珠破碎成碎块的散落在了地上。 长发俊美男子从遁空者的眼中看到了惊愕,大概他也未能预料到单一真的能凭自己的能力脱困。 王叔的确感到讶异,因为从单一学习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具备从那颗珠子逃离的能力,前面他的话语自然是虚与委蛇,却没想到得到了单一的完美配合。 如此看来,单一似乎有意在他的面前隐藏了实力,在王叔想着这些的时候,俊美男子开始了他的行动。 砰! 王叔原来站立的地方溅起几米高的碎块,俊美男子的由上捶下的拳头砸在了地上。 空间涟漪泛起,王叔出现在了窗外的一栋高楼楼顶,他高高抬起手掌,向前扇去。 数道隐藏起来的身影得到指令立即显现出来,朝着俊美男子奔去。 俊美男子冷笑,脚一跺,踏碎地板的冲击力,带动他的身影撞碎落地窗朝着遁空者笔直飞去。 窗外的空间遍布有事先布置好的丝线,却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些许勒痕的白印,便被他径直冲断,在他身上纤毫的凝滞感都没有体现出来。 王叔暗自感慨,不愧是羽妖,这些丝线若是寻常肉身b级的才能者,一不注意恐怕都要碎裂成尸块,他仅仅靠着肉身便能蛮横的冲撞断裂,怪不得是s级下无敌的恐怖人物。 王叔并没有惧怕羽妖的到来,若是他的性命真那么好取的话,他早就死过千百遍了。 他的手往下一抹,羽妖面前的空间出现数道横竖不一的黑色线条,若是羽妖莽撞的冲到他的面前,便能体验到被空间断裂的感觉。 羽妖伸出手,几支纯白的羽毛出现在指缝间,他甩出去,每一支飘着弧形曲线的羽毛都目标明确的飞到黑色线条里面,抚平了空间裂缝。 他的双手不停甩动,每一次都能成功填补王叔重新补上的空间裂缝。 而羽妖也成功来到遁空者面前,他的飘逸长发霎时变成绚丽颜色的羽毛,全部分裂散射出去,散发出古怪的力量,将遁空者周边的空间彻底封锁住,谨防他再次使用空间的能力逃遁。 “你逃不掉了!” 羽妖俊美脸上绽放出妖异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遁空者四分五裂,迸裂的血花为落日余晖增添凄艳美感的一幕。 “你以为我怎么敢以身作饵,钓鱼的人可是一直守着你呢!” 王叔并不慌张,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 他的旁边一道红光掠过,似乎撞击在了羽妖的身上,宛如反弹一般,羽妖以比来时更惊人的速度倒掠回大地。 王叔的身旁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麦色的皮肤,健壮的体格,硬朗线条的面孔,他的身上散发着火热隐隐能扭曲空间的光芒。 他收回刚才的一拳,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视线俯瞰下方,那被打落在地上溅起的一团尘灰淹没掉身影的羽妖。 “就钓出这么一个玩意吗?”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单将军,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你的长线可还没收。”王叔态度恭敬地说道。 …… …… 秦月的圆鼓鼓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秦老爷子,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孔上满是忿忿。 “你这就是因为重伤卧病在床的样子?”她悦耳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恼意。 躺椅上,一脸悠闲捧着《水浒传》的秦老爷子,把书丢到一边,唏嘘道:“这不是想我的小孙女了吗?你可都好久没陪你家老人我了,爷爷可是很寂寞的,都没人陪我说上两句。” “可是,你也不能骗我说是卧病在床啊?”秦月气恼道。 “不这么说,我孙女平时这么忙,哪有时间过来!”秦老爷子摇摇头,布满岁月风霜的脸上带着伤感。 秦月的心软下来,想了又想,“那我就陪你一个小时,管理所还有任务等着我执行,我可不能多待了。” 秦老爷子目光浑浊,注视着自己可爱的孙女,眼中满意的光芒一闪而逝,虽然他认可孙女在管理所的努力,最终他还是缓缓摇头。 “这次,你要在家里多待几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秦月少见老爷子这么严厉,很快,她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问道:“是安城要出什么大事了?” 秦老爷子点点头。 “你单叔叔这次回来,本就来者不善。我一直在思考他回来是想做什么,是借着新上任的这把火,压压叶家?还是试图对审判所的某些不安分的游离在灰色地带那些人做些什么?但他刚一回来的行动就让我没摸着头脑。” 秦老爷子问道:“你知道他的儿子单一吗?” 秦月想了想,那场闯入管理所的风波又没去多长时间,她自然还是记得的。 “就那个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样的重病患者。”她撇撇嘴,想起了两人相见的那一幕。 “嘿,人家可是蛮清俊的小子,要不是小了点。”秦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会找的啦,你不要给我乱点鸳鸯谱,我只是暂时还没遇到而已。”秦月扶额哀叹。 到了她这个年纪,单身被催找对象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暗自生闷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单叔叔一直对他的儿子保护的很好,即使是我,也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他一回来之后,就做了什么?” 秦月知道那天整个安城大大小小的家族发生的登门道歉事件。 “你是说?” “公之于众!”秦老爷子淡淡地说道:“我也是他宣布征兵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就单一引起的事端把他放在大大小小的家族面前,借他人口,向魔王信徒方宣布身位单将军的他还有一个后代。 以他作饵,钓出不安分的魔王信徒的鱼,事后还能透过蛛丝马迹找出勾结魔王势力的家族,为安城完成清扫,保证各个家族在安城的后顾之忧,能多考虑参与征兵的人选。” 秦老爷子感慨道:“而且,这说不定会是一个局中局。因为有单将军在,魔王信徒若是在单一的那里真的出动了一条蛮有分量的鱼,就说明他们是想隐藏自己暗地里的真正目的,声东击西的把戏而已。” 旋即,秦老爷子又皱了皱眉,喃喃自语:“就是不知道青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第31章 一方倒 “他将单一的存在公之于众,本来就有敲打那些小家族的意思,表面上是带着自己的儿子赔礼道歉,但本质上就是一种威慑,这是他单青山的儿子,谁敢动?” 秦老爷子缓缓说道。 “而既然真的有人敢动,就说明是无惧于他的那些势力,例如安城的叶家和我们秦家,或者那些对单将军的存在感到巨大威胁的魔王信徒。”秦月补充道。 秦老爷子认同地点头,“青山或许也准备趁还在安城的时间,借着单一的这次布局震慑一下那些魔王信徒,也唯恐单一什么都不知情,给自己的儿子提个醒,在安城他也不一定安全。” “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若是安城有些危险,你就让我呆在家,那干嘛以前还让我参加兵役,进入那片战场!还同意我进入管理所,这些事情既然会在安城发生,那么我本就是管理所的一员,不就应该处理这些事吗?” 秦月皱起琼鼻,语气带着不满。 “这是青山要我把你调离管理所的。”秦老爷子解释道。 “为什么?”秦月疑惑。 秦老爷子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前面就在琢磨青山到底还隐藏了自己的什么用意。” “……” “就是不知道你们那位年轻的管理者,这时候还在不在安城了。”秦老爷子若有所思,兴许是想起了什么。 …… …… 在那颗圆珠破碎的同一时刻,单一的身影在一条街道上突然出现。 他四处张望,周围人影皆无,就是车辆也没看见一辆。 就在他暗忖自己是不是又陷入某个不知名的埋伏时。 远处似有白色的流光掠来,贯穿他面前的大厦,落在大地上溅起数米高的尘雾。 单一犹自疑惑时,又有一道红光继续冲来,奔向那团尘雾中。 嘭! 嘭! 嘭! 从里面传来了肉体碰撞的声响,一听便是很激烈的战斗。 “原来你在这儿!” 单一身边的空间泛起涟漪,从那片波动中走出了遁空者的身影。 “发生了什么?” 单一皱起眉头,自己突然被人袭击,若是所料无误便是他之前提及的魔王信徒,而现在自己面前又明显发生了战斗。 这里不是安定区吗?为何又会出现魔王信徒的踪迹? “你等会就知道了。”王叔微笑道。 单一的视线偏移至那团尘雾中。 尘雾渐渐散去,那被尘灰包裹的两道身影显露出来,一方是身上没有明显伤势,体格高大散发红芒的硬汉,另一方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长发男子。 优劣势显而易见。 单一的眼眸骤然冷寂下来。 似乎瞧见了他眼中的冷光,王叔解释道:“那个长发男子是羽妖,原先并不属于魔王信徒一方,几年前消失匿迹之后,没想到了竟然加入了他们,而在此之前,羽妖可是大家公认的s级以下的最强者。” “我想知道不是这个。”单一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即使他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也与我无关,我想的是你们应该需要给我一个交代,我变成鱼饵钓出这条大鱼的事儿。” 王叔愕然,随即沉默不语。 单一的视线偏移到那方的战斗之中。 单青山的每一次攻击都能打在羽妖的身上,而面对羽妖的攻击,单青山躲避的游刃有余,即使不能躲避,也能靠着身躯硬扛下,面孔没有一丝因为痛苦而泛起的难色,眉头微皱时也只是在心底怪罪他这一拳没有打出他自己想要的效果。 单一微微眯起眼眸,天色渐渐昏暗,些许亮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光影不定。 从出来见到遁空者之后,他就在猜测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而真切的见到自己身体上的父亲单青山之后,他就确认了这个事实。 “将军不会让你陷入危局的!” 半晌,王叔才憋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单一冷淡看了他一眼,这是对他这话无言的反驳。 “这件事儿也是我积极促成,将军才下定决心答应的,在我教导你的这几天里,你的表现已经足够表明你有自保的能力,而我没想到的是,你在我的面前的表现也不是你真实的实力,你竟然能够靠自己就能脱离那颗小世界珠。” 王叔摸了摸鼻子,他的确难以预料到这个事实。 单一沉默,他的确隐藏了实力,如果将心脏那个位置的颜色全部抽出,化作一次攻击,也许能够爆发出自己也难以估量的力量。 “而且,我们也时刻做好了准备,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王叔继续说道。 “那群拿着红色骷髅头做书籍封面的黑袍的手段很古怪,你们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要知道,即使我使用了隔绝空间的能力,也无法隔绝他们的手段,依然被禁锢了。” 单一歪歪头,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我们在幕后已经设想过魔王信徒可能的手段,但你说的那个什么红色骷髅头是什么东西?那群信徒是有一个叫做启示录的东西,但他们的手段应该无法穿透空间!” 王叔对这个事实感到诧异。 “那就说明是隐藏的手段,如果你们什么都知道的话,为什么还不把那些信徒们铲除?” 单一犀利的反驳,顿时让王叔语塞。 “这场战斗要结束了?” 单一的视线再次聚焦在了那场战斗中。 红芒散布全身的单青山将那羽妖打得气势萎靡,原先俊美的脸庞也被血迹沾满而显得狼狈不堪。 呈一方碾压的战斗,似乎即将就要结束了。 “不,羽妖还没使用他的变身能力,对于这种不变身肉身便强悍的才能者而言,变身之后更是自身实力的飞跃,那时候将军才会陷入真正的苦战。”王叔予以否认并解释道。 “难道他的头发还能长到腰间,蓬松且变直?”单一淡漠说道。 “你说的那是什么变身?不过据一些传闻,羽妖变身会成为一只鸟。” “鸟?” “对,全身布满羽毛的一只鸟。”王叔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他也想见识一下羽妖变身之后会是什么样,那种实力又能不能与将军并肩。 再次倒飞出去的羽妖,眼眸充斥着愤怒的光芒,如此这般被殴打他已经多少年没体验到了。 他黑色的长发逐渐渲染成炫丽的颜色。 第32章 碎 羽妖长发上的黑色渐渐褪尽,随之被五颜六色极其鲜艳的彩色羽毛所替代。 他的背部有双翼延伸出来,从手腕部分开始化作锋利的爪子,双脚变为青铜鸟爪,浑身覆盖着白色的羽毛,其余部分皆是人身,看上去宛如穿了一件由白色羽毛织成的衣服。 他身上所受的伤势,也因为变身而痊愈。 他鸟爪抓地,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刮痕后,制止了他继续倒退的身躯。 “鸟人?” 单一发出这样的疑惑。 “好像……是这样!” 一旁的王叔怔了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也没见过羽妖的变身,此时心里全部化作好大一只鸟人的感叹。 似乎听到两人的对话,变身之后的羽妖,朝向这边瞥了瞥。 单青山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你没事儿就好。”留给单一一个背影的他这样说道:“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等我解决完这个鸟人再谈。”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羽妖脸上的寒霜都快结冰了。 “还真是自信,如果你的实力只有刚才表现出来的这些,那么,我想战斗已经结束了。”羽妖突兀笑了起来,肃杀气息从他俊美脸庞散溢出来。 单青山没有说话,只是来到了他的面前,简单直接一拳砸了下去。 他的速度很快,那散发红芒的身影一闪而逝。 然而,他挑了挑眉。 拳头砸在了空处。 羽妖挥动着翅膀去到了半空中。 单青山只能站在原地接受着羽妖戏谑的俯视。 他并不以为然,只是看着羽妖,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是鸟人会飞很正常。”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王叔。 似乎理解他传达的意思。 王叔点头,伸出修长而白皙的双手,手指快速的敲击在了空处。 这片空间的许多处点便明亮起来,恍若一只只静止不动的萤火虫,给这片逐渐昏暗的空间带来了光亮。 单青山踏了上去,一个个点支撑着他的身躯朝向羽妖。 他的速度迅疾,羽妖却对这一幕嗤之以鼻。 变身之后他的速度有了一个质变,他轻易的闪避过单青山的拳头,用他双手化作的利爪划向单青山。 铿! 利爪划在单青山的肉体上溅起红色的火花。 单青山的拳头已经来到了羽妖的面门。 他神色变了变,脑袋上的一支羽毛刷了出来,替他挡下了这一击,而他的身影远远遁去。 单青山靠着支撑点再次去到他近前时,羽妖便又飞快的闪遁,连再次出爪的攻击都没去尝试。 单一眯着眼眸,注意到羽妖似乎不敢让自己的身体硬抗下单父的拳头,也没有太好的攻击手段。 “这可不太妙,他的速度太快了。”王叔苦脸哀愁道:“单将军的这种状态可不能坚持太久,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照这样下去如果羽妖只顾着躲的话,那可就有些难办了。” “我们能插手的?”单一问道。 “当然,若是我能帮忙的话早就上去了。”王叔一脸的大义凛然,大有一种下属愿替领导分忧的献身感。 单一叹了口气,“还以为是强者之间的单打独斗。” “战场上可不会给你单打独斗的机会,只要是战斗,自然是以杀死对方为一切手段,这是将军的原话。”王叔解释道。 单一哦了一声,在脑海中思索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他的意识放在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那里的黑色因为前面大量的抽出,现在正在逐渐补充,却也已经恢复了一大半。 “羽妖可是前几年号称s级以下的最强者,将军可是在这两年有a级无敌手的称号,本以为能很快分出胜负,没想到羽妖变身之后战局会变得如此胶着。” 王叔叹了口气,这样的速度他可没啥办法,本身自己的肉体就脆,估计都比不上那些时常在健身房锻炼的普通人,若是自己突然去到了羽妖面前,没等他使用空间断裂的能力,就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如果预料到羽妖事先会飞向某个地方,能不能禁锢住他?”单一看着空中眼花缭乱的战斗,语气平淡地问道。 “他的速度太快,除非能确定待在某个位置一秒,不,半秒以上,我才能对他身边的空间实行禁锢。”王叔分析道。 “禁锢多久?” “最多能维持一秒的时间,对于同级别的对手而言,我使用禁锢的损耗也很大,持续时间也不长。” “那也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你想怎么做?”王叔疑惑。 “没什么,把我作为鱼饵发挥到极致而已。”单一淡淡地说道。 “他同样也有禁锢空间的手段!”王叔听出了他的意思,皱眉道。 “一样的。” 单一的身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便来到了半空。 “鸟人,你的目标不是我吗?你现在也奈何不了单将军,何必自讨苦吃!”单一语气嘲讽,声音远远传到了战斗的两人中。 羽妖正在苦思自己的攻击如何能对单青山造成伤害,不然,即使变身之后,速度有个质变又有何用?逃跑吗? 突然听到了单一的声音,他醒悟了过来,他的目标一开始便不是单青山,若是单青山那么好杀的话,为什么上面的要求会不是让他连单青山一并杀了。 他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小子以为有跟遁空者一样的能力便能跑得掉吗? 羽妖开始转移目标,但现在依然与单青山战斗着。 只不过他的身影越来越往上,带动单青山的身影也是如此。 直到他确定了单青山离单一的距离足够远之后。 他掉转方向,全力扇动翅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白色虚影,朝向单一。 单青山现在可救不到你了!故作陷阱又怎样?等我来到你面前,使用虚化的能力再让遁空者禁锢我,可是时间过去之后呢?你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吗? 羽妖的速度很快,他头上的彩色羽毛散射的也很快,单一身边的空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 而单一也闭上了眼眸,他时刻注意羽妖的举动,如他所料,羽妖转移目标之后,他便在计算自己需要使用虚化能力的时间。 这个时间很短。 羽妖已经来到单一的面前只不过过去了135秒。 他的爪子与单一的心脏相差纤毫距离时,也不过才过去1351秒。 而单一也如他所想,身影逐渐变淡,直至消失。 羽妖的身体受到了王叔的空间禁锢,僵化在了空中。 只不过过去05秒,他的眼睛便能开始眨动了。 而单一虚化能力也结束了,往下坠落数米。 他似乎也计算到了这一点,伸出手时的方向是朝上的。 “残渣就从你开始!” 他说着话的时候,手心里绽放出纯粹的不含杂质的黑,将羽妖的身躯包裹住。 无数道黑色的线条如藤蔓般在羽妖的身上缠绕。 他如雕塑一般,血肉裹挟着还似反应不过来尚显凝固状的鲜血碎掉了。 第33章 血水 一位少女走出了车站。 她扎着丸子头,完整露出那张白皙而绮丽的脸蛋儿。 她身上穿着浅色t恤配上白色纱裙,脚下是一双系带平底鞋,脚趾就如一颗颗圆润的珠玉,裸露出来的肌肤完美体现她这个年龄段的粉嫩感。 她湛蓝色的眼眸如一泓波澜不惊的湖面,平静的漂亮面孔上似乎难以瞧见其内心,任谁看到这个少女,都会认为她很平和。 她也想让自己的心境平和,每当要执行任务的时候,她都会尝试着让自己陷入心平气和的心境,避免后面的遭遇会动摇到她的想法。 但此时,她的内心却总会掀起些许波澜,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总是在心中挥之不去。 是这个任务的问题? 她默默地问自己。 内心却很明确不是这个的问题。 只是一个c级任务,危险程度并不高,而且她才察看目标人物信息的时候,也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按理来说,这个任务原本应该是月去执行的,但现在她回家还未回来,四也被自己调出去了。 至于其他人,有一定实力的都被派遣去执行任务。 她蹙起眉,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加强烈起来。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是一个c级任务,即使不是月去执行为什么最后还是推到自己身上,一开始还以为是内部的其他人对自己这一派系的谨慎,接触到有关于自己这方面的任务,不敢私自做主。 所以,她只是想了想便接下了。 蔚児调转了方向,准备进入售票大厅回到安城。 她意识到自己被人调离了安城了,能有这么大能耐洞悉管理所的诸多事宜并且施加影响的人并不多。 霍舞前几日便回老家了,说是家中父母重病,还是自己批的假。 现在想来,也仅剩那个人了。 她薄如蝉翼的眼睫毛扑闪,眼眸带着愠怒。 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前任管理者! …… …… 由混合金属制作的墙壁和地面的走廊上,一个男人的身影步伐匆匆走过。 在拐角处,用胸前的id卡识别身份后,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便向两边打开。 他走进去之后,金属的地面由大理石地面替代。 一股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泥土味传入他的鼻子中。 这是要离开这个地下室的路。 他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很快就不复存在。 他继续往前,步伐依旧匆匆,沿途遇见到他的熟悉他的人也知道他的一贯作风,雷厉风行,做事讲究效率。因此也没感到任何异常的如往日那般只是点点头,若是用言语问好的话,反倒会被他认为是在耽搁时间。 直至他来到地面,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葱郁的林木,茂密的植被,也未曾让他的视线有半点偏转。 他行进的步伐明确,朝着某个方向便步伐急促的走去。 等到他来到一处光线昏暗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突然说了一句。 “出来,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我现在给你机会。” 只有那蝉鸣与夏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他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再次重复了前面的一句话。 直到四五遍之后,他确认了真的没人。 他从自己的裤缝、鞋底、袖口、内兜中掏出一节节的竹子。 随着咔哒的响动,他将这些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短笛的模样。 他的嘴唇准备放上去的时候,有细小的白光击向了那根短笛。 噗的响动,短笛四分五裂。 一些人影出现将他包围住了。 他还保持着嘴唇准备吹响,双手还拿着短笛的模样。 他似乎没预料到现在的这种情形,脸色有些僵硬。 他认出了这些都是管理所的人,有些还是他在工作岗位经常相见的人。 那些同事们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没预料到管理所的内鬼会是他,这样一个履历正常,行事作风也颇得同事敬佩的人竟然会是内鬼。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瞬间丧失了颜色,似乎无力辩解。 “带走,仔细审讯!” 领头的人不含感情的命令道。 有人开始走了上去,那些他以往的同事眼眸痛惜的望着他。 他似乎感觉到了羞愧,慢慢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是?” 有人开始发出疑惑,对眼前的一幕难以理解。 他脚底的地面有黑红色的东西流出,并向四周蔓延,耳朵处有血液在渐渐渗出。 他猛然抬起头,无声笑了笑。 眼口鼻,七窍流血的血腥一幕在人们眼中上演。 “是自杀吗?” 领头的人皱眉。 “不,这是回归神的怀抱,神会聆听我这凡人的夙愿,神会让这世间遍布他的信徒,神明终将降临!”他声音沙哑,那面容上却满是虔诚的狂热。 最后的时刻,他用尖锐的笑声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还是迟了,我献祭我的血肉,他们会知道我要传达的消息,哈哈哈!”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滩黑红色的血水。 也许,不久之后得到滋养的贫瘠草根会疯狂的生长。 …… …… 天空飘下了变成碎屑的雪白羽毛,还有那在半空中开始喷洒的血水。 羽妖就这样死了。 如单一最后对他的说的话,变成碎渣死去了。 王叔的脸上震骇再次浮现。 那些缠绕在羽妖身上的无数道不规则的黑线,将单一对空间才能的细致入微的掌握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也没想到单一能做到这一步,因为他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旋即,他才再次吃惊于羽妖的死亡。 这样一个在几年前叱咤风云的绝顶人物就这样死了? 他的内心无端升起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数秒之后,才赶到的单青山也开始沉默,似乎也难以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 “做得不错。” 半晌,他才面无表情的赞赏道。 作为一位父亲,他赞扬的话语也是如此吝啬。 单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停止了坠落的身体。 “现在,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了。”他冷漠地说道:“再没有经过我允许,也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将我作为鱼饵这件事儿!” 第34章 交代 王叔来到两人面前,听到这些,张口欲言,却被单青山抬起的手制止了。 “都回去!” 他淡淡地说道。 王叔微微欠身,带着一些人离去,临走时有意无意看了某个方向一眼。 单青山负手,将视线偏移到那个方向。 “你也是,可以回去你的管理所了,蔚児那边应该更需要你的帮助。” 从地面的那一处废墟走出了一个高大男子。 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伤势,想来先前羽妖的攻击对他而言还处于能承受的范围。 四朝单青山点头,也离去了。 这里便只剩下一对父子,以及地上的血迹斑点和化为碎屑的羽毛。 他们两人站定在了地上。 随后,路灯开始亮起,照耀在两人的脸上。 严肃而坚毅的面孔,清朗而冷漠的面容,这一对父子那双漆黑的眼眸在此刻尤为相像。 “你知道什么?”单父的语气缓慢而平淡,那疲乏的感觉渐渐递增。 单一微微仰头,17岁的他身高还比单父略微矮上一些。 “在我从那个地方出来,看到你之后我便知道我该知道的了。” “嗯?”单父的尾音朝上,示意单一接着说下去。 “那次上门赔礼道歉是将我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让别人知道你的儿子是谁,也让你的敌人知道是谁,所以才会有这次的刺杀。” “还有吗?”单父面无表情。 “但是对于你的敌人而言,这次刺杀并不是最终目的,我是不是在此次事件中死亡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派出的是羽妖,想必已经预料到和你碰面,所以他的速度比你更快,也能够飞行,在他们看来即使敌不过你也能够逃走。” 单青山的眼眸深处有了些赞赏,但随即便消弭。 “羽妖被他们丢了出来,这个才能者以前并不清楚是不是魔王信徒那面的,或者,大多数人也并不认为他属于魔王信徒,这次把他丢了出来,是因为他们暗地里谋划的东西更多。”单一想着先前王叔与他的对话,将自己的分析慢慢说出来。 “你能知道这些很不错了。”单青山点头,表示认可他的想法。 “是管理所方面的问题?”单一捕捉到单青山与那个曾经参与追捕自己的高大男人的话语。 单青山嗯了一声。 “你把我丢入管理所,也是为了你的筹划?说不定以后管理所爆发什么事件的时候,让我帮着你看着!”单一冷笑。 单青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所做的,并不都是为了我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丢在世人眼中,顺便也是一种保护我的方式,威慑那些宵小之辈。你让我注意叶家,再让我遭遇这次刺杀,是想告诉我,在安城我也不安全,是吗?”单一平淡地说道。 “这些……你知道?”单青山话语凝滞了会儿,才缓缓问道。 “我说过,在看到你的时候,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单一的眉宇间有些戾气,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死了怎么办?你不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吗?” 单青山的眉宇间浮现疲惫的意味,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单一漆黑的瞳孔微微凝缩。 “叶家已经对你出手了,我查不出证据,但我知道你那次和曾劳禅的冲突是叶家那小子做的,我不能杀他,只好扇了他两耳光。 而在叶家注意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暴露了,索性将你公之于众,借着这次事件,告诉他们你也不是能随意欺负的。” 单青山的视线放在了地上那些肉沫上,眼眸闪过笑意,“你做的倒出乎我的意料,家里有你照顾你的母亲,我也会放心许多。” “至于你若是死了。”单青山闭上眼眸,沉默了许久,才睁开他满是血丝的眼眸,“你不会死。” 那一瞬间,他的眼眸透出噬人的光,很快又敛去的无影无踪。 “交代?给什么交代?我是你父亲这个交代怎样?”单青山说道,话语中的蛮不讲理的意味简单透露出来。 单一微微怔住。 “走,回家,你妈估计在家等久了。” 单青山说着,便转过身去,留给单一一个坚挺的背影。 单一抚过那淡淡的眉毛,表情很古怪,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中就没有遭遇到这样的一幕。 单青山在单一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 …… 管理所的某个办公室里。 主位上蔚児的眉宇间满是寒霜。 管理所出现了一个内鬼,而她什么都不知情。 而眼前的这些人的行动她更是不知道,虽然说她是管理所的管理者,但如今看来,也暴露出了她对管理所的掌握程度。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蔚児往日依旧的清淡语气里也夹杂了丝丝的愠怒。 “报告大人,内鬼的姓名是陈德坤,在管理所已经待了两年,所任职务是——” “我要问的不是这些。”蔚児打断了他的话语,目光灼灼望向这次行动领头人,若是没记错的话,他的姓名应该是叫宋云,一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 宋云语气恭敬,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地问道:“那大人指的是?” “你们是如何得知管理所有内鬼的消息,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反倒私自组织这次行动,还有,为什么把我调离开安城!”蔚児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宋云沉默了,目光思索,随即,语气仍是恭敬地解释道:“管理所有内鬼的消息,属于一级机密任务,这是青大人之前便布置的任务了,我是这次任务的特殊小队的队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把大人调离安城——” 他茫然看了蔚児一眼,“我们哪有那种权利?” 蔚児没有说话,知道他说的青大人说的便是前任管理者。 她只是默默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着宋云,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丝说谎的意思。 宋云与之对视,眼眸中的茫然不似作伪。 第35章 发生了什么 蔚児终究没能看出什么,若是依靠简单的审视便能看出问题来,那么许多问题的存在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有些灰心,勾心斗角这种东西并不是她擅长的。 作为管理所的管理者,她至少知道不能随意在属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漂亮的脸蛋儿上仍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嗒嗒嗒!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蔚児看了宋云一眼,他自然识趣的打开了门。 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四瞥了瞥宋云,然后向蔚児报告道:“大人,羽妖在安城出现,疑似成为了魔王信徒。” 蔚児拧起眉,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一个a+的才能者成为了魔王信徒,若是再引起什么暴动,会给安城造成巨大的影响。 她站起身来,一时间也顾不上询问四怎么就回来了。 “清楚具体的位置吗?” “他死了。” 四的回答让蔚児微怔,似乎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一旁的宋云便表现出很好的吃惊。 一个a+的才能者,可以说是站在镜子塔尖第二批次的人,s级的大人物就那么几个,还大多在那片战场与魔王军相互制肘,所以a+的才能者已经可以说在这个世界能横着走了。 而这样的大人物就这么死了? 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死的?”回过神来的蔚児,湛蓝色的眼眸中闪烁思索的光芒。 叶家还是秦家出手了?抑或者是那位将军,不过,那位将军的实力能强到杀死与自己同级别的强者吗?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 四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最后死在单一的手里。” “……” 宋云彻底呆住了,那个单一,是那个单一?前不久还在安城闹出闯入管理所一事的那个高中生? 蔚児想了几种可能性,却从未联想到这个与自己同班的同学。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喃喃自语。 …… …… 单一面色平淡,并没有怎么在意王叔的视线。 无论是惊诧,大为失色,或是惊为天人,这些东西在继承了这具身躯的时候,他自然就预料到了,也自然做好相应的心里准备。 那就是没什么大不了,以后震惊的东西还会更多。 单一淡淡的想到。 王叔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也是单将军提及他才记得这件事。 常年在战场,许多东西已经司空见惯了,贪生怕死、英勇牺牲,他们见过无数生死了,所以对羽妖的死亡感到也没什么。 即使那是一个大人物。 往往,战场上引人瞩目的大人物反倒死的最早。 他想起这是单一第一次杀人。 亲手杀人的感觉,在单一的面容上却无法看出一丝丝的不适。 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年? 他开始思考这种问题。 “你……有什么感到不对吗?例如恶心,或者干呕什么的?” 王叔凝视着他的眼眸问道。 单一歪歪头,知道了他想问的是什么。 “如果你是想问道杀人之后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可以直接问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嗯~~”单一沉思这个问题,慢慢开口说道:“没有不适的感觉,也没有杀人的罪恶感,如果你在怀疑我会不会就此走上变态杀手的道路的话,我想说,我也没有体验到杀人的快感。 即使这次的事件是因为他设下的陷阱,杀了他我也没有什么复仇之后的快意,只是觉得,死就死了。” 他的话语中的随意随意透露出来。 王叔确认了单一的眼眸,清澈的如未曾沾上纤毫尘埃的一汪泉水,他看不出什么,但那平常的呼吸与正常的心跳声似乎都在隐隐诉说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现在的年轻人啊。” 王叔苦笑着感慨,大概是想到了谁。 “嗯,其他的没什么的话,可以开始今天的课程了。” 单一想起了这个中年人的利用价值。 “先等等,你今天表露出来的东西已经让我看不懂了,难道你不该给我解释两句?”王叔揉着他的眉心。 “没有经历实战而已,今天只不过把你教的理论用上去了,然后就是这样了。”单一耸耸肩。 “虽然你说的很轻松,但是其实你在我的面前隐藏了一些东西了?” “恩,总不能什么东西都在你面前展示?若是有一天你变成我的敌人,把有关于我的情报随意透露出去了怎么办?” 单一想起那时候与蔚児的交手,她就通过一些条件,便将自己施展才能的时间限制摸清了,也拜托那次经历,让单一知道有些东西需要隐藏。 例如心脏那处的异常,还有暂时还没探查清楚的吞噬或是复制的能力,他就不想对其他人说出来。 “你的危机思维倒是不错。”王叔有些无奈。 单一嗯了一声,回道:“未雨绸缪。” 王叔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掩藏了太多深意。 随即,他正色道:“那么,就开始今天的课程,经历了这次的事件,我想将军也准备做一些启程的事宜了,所以,我在安城也待不了几天了,这几天你有什么想问的就抓紧。” “就先告诉我,今天的情况,复盘一下,我是如何中了那个羽妖的陷阱的?” “你自己走进去的。” “嗯?” “他在你回家的路上做了一下手脚,大概也是事先便清楚了他的信息,知道你的空间的能力还有虚化的能力,以及一些生活日常。” “所以我进入的那个空间是他动的手脚?” “那是一种道具,名为小世界珠的道具。” “道具?” “这是那个世界的一些文献破译之后的产物,并不是所有的觉醒了才能的才能者都具备攻击或者防御的手段,有些才能者的才能表现某一个特殊的领域,例如,炼金术,锻造师。 他们依靠于那个世界的奇异物品还有相关着作,制造了某些才能者趋之如骛的道具或者武器。 那颗困住你的小世界珠便是炼金术的产物,他在市场的价值难以估量,因为相传制造出它的那位大师道尔森已经逝世多年,没有留下这个物品的制作工艺。” 王叔想起了那颗碎裂的圆珠,有些遗憾的语气。 听到这些的单一,对于这位中年男子的价值的可利用度骤然上升。 第36章 了无生趣 这个夜晚单一对空间才能的使用技巧并没有多少收获。 他知道了才能者的集中分布,还有近几年出名的人物,以及道具的级别。 才能者大多在安定区,而呆在安定区就不得不受管理所的管辖,管理所是近十年建立的一个国家特殊组织,远远在审判所之后。 审判所的创立是在百年前,以前这些事务是交由审判所决定,最后由上面决定独立出一个组织专门来管理这部分的事务。 安城可以说是安定区的中心,心脏部位,这里林立的各大家族大多是百年以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才成立的以家族为中心的才能者们。 也有百年前那批才能者的后代传承者,比如在政治上有重大影响的叶家,军方的则是秦家,也有一些没落的家族,如陈、霍等等在任何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力的小家族。 至于单家,自然是不存在的。 单青山可以说是从小人物一步一步逆袭成为的将军,他的成长经历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个传奇。 从农村走出的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因缘际会结识了秦家的年轻一代,得到了商界大佬林自在千金的倾慕,在战场上一步一步走向高位,抱得美人归,以一己之力可以与大家族分庭抗礼。 这在如今家族思维根深蒂固的才能者眼中不可谓不厉害。 近几年出名的人物中,单凭实力便在其中的人物便有单青山。 根据审判所对才能者各个阶级综合战力前十的权威排名,他便处于a榜单中的第三位,原先这个位置应该是羽妖,最后被他挤到了第四。 而遁空者,a-的实力并没有上榜单,那些出名的人物中也没有他。 比较出名的人物有‘魔女’之称的蔚児、“算无遗策”青大人,“诡秘魔眼”楮烽,“阎罗一剑”云尘…… 至于道具的级别,由低到高主要分为霜白、天青、绛紫、至臻、梦幻五个品质。 武器的级别也是如此。 那颗困住单一的小世界珠便属于至臻品质。 而梦幻级别的道具和武器,据传这个世界的炼金师、锻造师还没有谁能制作出来,只是那个世界传来的文献中有梦幻级别的记载,人类便沿用了这种分级。 那些痴迷于炼金与锻造领域的才能者们也将梦幻级别道具与武器视为毕生追求。 “也许你该去审判所了。”讲解完毕,王叔建议道。 “审判所在哪儿?” “审判所在安定区的每一个市区都有一个分部,主要就是为了对才能者的实力进行判定,等你去管理所报道的时候,会有人带你去的。” 王叔解释道,在心里暗自揣测单一的实力判定会到那一步,但可惜那一幕自己可能看不到了。 单一嗯了一声,也比较好奇审判所的判定是怎么一回事儿。 …… …… 这个世界的美妙之处就在于——反差! 夜色中,肆意放纵、骄奢糜烂。 白天却是衣冠楚楚、仪态端庄的人模人样。 前一秒还是人畜无害的和蔼表情,下一秒就会变成充斥暴戾的怪物,对妻子家暴,对父母粗言,对儿女吼叫。 再普通不过的人却有一些别人难以想象的善行善举,献上自己的生命的倾力拯救。 在人前如何显贵的‘大人物’却连一只蟑螂都对付不了,终日惶惶,只能依靠剥削下属获得一些安全感。 公园椅上的那个女人,享受着暮光的照耀,爵士帽下的面容在余晖斜射上,完美展示了那被称之为人间尤物的魅力。 她的眼眸似睁半阖,有些散漫的想着今天看到的普通人的一切。 她的柔夷支抵着下颌,姿态慵懒却又迷人,在她身上的落日余晖也莫名有些病恹恹。 她知道这个时候安城应该出了一些风波,管理所也会出现了一些事儿,那个叫做陈德坤的魔王信徒应该把关押在禁音区的那个人的具体位置传达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魔王信徒的剧烈反击,那个人会被救出去。 她需要再等等。 等那个小姑娘支撑不住,就是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了。 她淡淡的想到,总是这般浅显的了无生趣。 她被世人尊称为青大人,因为大人的称呼是在她是管理者的时候得到的,连带着传承到蔚児这一任。 …… …… 少女的手掌肚按压着光洁的额头。 她得知了四的诉说,心里一些讶异放了下来,至少羽妖不是以单一的一己之力杀死的,还有遁空者的帮助。 不然的话,那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即使现在看来,那也是一种怪物级别的才能者了。 尤其是,他还属于新晋的才能者。 蔚児清晰的知晓这个事实。 虚化、治愈以及空间的才能,这些全部在一个新晋的才能者身上。 而他的表现也和往日有一个强烈的反差。 言辞犀利、洞察力敏锐,他似乎经历了焕然一新的新生,成为了另一个人。 蔚児放下了手,双手十指交叉轻轻贴在腹部,指头富有节奏的弹动着。 “通知霍舞早些回来,我需要她的帮助。” 她这个时刻也开始想念霍舞作为助理时的时光了。 若是她在的话,应该能根据一些东西推理出那位大人是想做些什么,至少不像现在一样如今盲目。 四应了一声嗯,瞧见少女有些愁绪,他便直白问道:“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蔚児想了想,回道:“帮我盯着宋云那边,我怕他们要是做些小手段,遮掩了真相了。” 他郑重点了点头。 “月还没有回来?你有和她联系吗?” “没有消息。”他摇摇头。 蔚児哦了一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能信任的人是如此之少。 四目光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却也知道他对这件事无法起到多大的帮助,他只擅长战斗。 蔚児挺直了腰背,她知道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目光严肃,绮丽的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看着桌上一叠的资料,决定这次自己来处理这些东西。 第37章 大学生活好啊! 夜晚,月明星稀,灯火阑珊。 一只瘦弱的橘猫蹲坐在垃圾桶上。 它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那双棕色的眼眸人性化的流露出无奈的意味。 太远! 太远! 太远了! 这样的想法在它的脑海中闪烁。 它能感觉到那颗心大多时间都停留在某个位置,例如如今这个时刻。 依靠这些,它推断出心脏在大概在某个人类的身上,而现在就是他们入睡的时间段。 它垂下猫脸,难过的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依靠猫的步伐还要随时为这具身体补充吃食,它得还要五六天才能达到那个位置。 而到了之后,又该怎么办? 它从垃圾桶盖上跃在了地上。 刚才进食补充的微弱能量支撑它步伐散漫的前行。 不管怎样,只好先找到那个人再说了。 稀疏的月光照在它前行的背影上,它就是只小小的瘦弱的橘猫。 …… …… “羽妖来到了安城。” 叶辰良思索这个消息,顿时了然父亲不让自己出去的缘由了。 羽妖的妻子死在了叶家人的手里,这是避免羽妖不管不顾,找他叶家长子的麻烦。 虽然他也有些好奇父亲是怎么确定是羽妖来到安城的。 然而,没多久,一个消息的传来,让他楞了许久。 “羽妖死了?” 他听着这个消息,感受到了不真切的实感。 这样一个大人物的陨落,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下一个消息让他霍然起身。 “羽妖死在了单一的手里!?” “那个小子如何有这样的能耐?” “是不是信息有误?” 他一连发出几个疑问,难以掩饰他脸上的震骇。 汇报信息的叶家人,微微躬着身,“消息是真的,单将军亲手设下的局,据亲眼目睹的人所传是单一那小子出手将羽妖杀死。” 叶辰良攥着拳头,忍不住的来回踱步。 “那也就是说不一定是靠那小子自己杀的,没准是那位将军为人父,把杀死一个a+引起的风光故意让给了他而已。”他干笑了两声,以便掩饰内心的嫉妒和心虚。 “不排除这种可能。” 叶家家主叶诩突兀闯入了叶辰良的房间,语气却极为平淡。 “单青山一回到安城,便为自己儿子震慑各方势力,加了一个护身符,能动他的秦家与他交好,管理所与审判所又不是哪方势力的利器,除非他自己找死,与之针锋相对,现在有可能动他儿子的便只有我叶家和那个魔王信徒的势力了。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不就是想为他儿子做些什么,这次说不定也是故意把杀死羽妖的机会让给单一那小子,为他进入管理所增添一份功劳。” 叶诩分析道。 “这是说那位将军有随意杀死羽妖的实力吗?”叶辰良愣了愣。 叶诩沉默了,这个猜测才是让他比较难以接受的。 一个到达a+的才能者,身上会有多少道具,杀死一个a+的才能者又得要有多大的损耗。 而羽妖最后还是死了,这个事实证明单青山的实力真的不一般。 “你做好去战场的准备,叶家服役的名单我刚刚已经报上去了,你二叔与你一起去,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你二叔,切忌在战场上倨傲自大行事,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诩冷冷看了叶辰良一眼,对他的性子也是太过了解,才这样告诫道。 叶辰良知道自己二叔一向看他不顺眼,这次父亲让他跟随自己,一方面再敲打他自己,另一方面也是让他自己能勤勉起来。 他用力点点头,感受到了父亲的用心良苦。 “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给叶家在军方带来一些好消息。” 叶诩的眼神有些疲惫。 叶辰良眼神灼灼,面容也逐渐坚毅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分析与猜测并不全对。 …… …… 秦家老爷子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晃神好久,最后他的眼前在秦月的一双纤白柔夷不断摇晃下回过神来。 “没想到那群信徒竟然把羽妖丢了出来,他们估计也没想到羽妖会死在安城。依据审判所对青山和羽妖两人的战力评估,只有一个名次的先后顺序的差别。 他们的评语也是有些差距,一个是不动如山,另一个是迅疾如风,最后风吹不动那座大山啊,但能跑啊,谁知道羽妖竟然死了呢!” 他的脑袋左摇右晃,也难以预料到这个事实。 “不是说最后死在了单一的那个少年的手中?”秦月疑惑问道。 “他不是快要进入你们管理所,身上应该还背有处分,这次立下的功劳不得快比得上你在管理所死活打拼出来的那点成绩?”秦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么一说,我好气啊,老娘——”她赶忙改口道:“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二级权限,立下的这个功劳不是唾手可得了吗?” 秦月的脸上满是郁闷。 “青山好算计!”秦老爷子感慨道。 秦月哼了一声。 “不过羽妖竟然被丢出来了,就证明我前面的推断,魔王信徒暗地里所图甚大,说不得在安城的某个地方已经被他们得逞了。” 秦老爷子皱起眉,瞥了瞥秦月几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上的皱纹又添了几道。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青山?” 他在心底暗暗问道。 …… …… 即使经历昨天的事件,第二天的太阳依然照常升起。 单一来到了第一高中高二六班的教室。 课程总是那般重复,同学就那么三十个人,老师们也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大概会直到高三结束,进入大学才会迎来新的人际关系以及新的老师。 目前,单一还是有考大学的想法的。 因为,他没见过大学是什么样的,而老师们在讲课的时候提及大学生活也是一脸唏嘘感叹。 总是说道大学生活好啊! 在课间时间,他活动活动脖子,视线在教室里扫视。 见到潇啸的触碰到他视线时的畏惧低头,蔚児似乎熬夜通宵的充血眼眸,以及陈凡同学心不在焉目光总在瞧着手中拿着的手机。 第38章 仅限于此 “现在就要走?这么着急?” “嗯,有些紧急情况,我必须得回去了。” 单一进入客厅,便听到从父母的卧室传来的对话声。 当单一从厨房冰箱拿过一瓶肥宅快乐水仰着脖子大口喝着的时候,单青山来到了客厅,身后跟着眉宇间有些幽怨的单母林佩。 单父瞥了一眼单一,嘴角往阳台的方向斜了斜,示意他跟着过去。 “我有些话要给单一说一下,说完我就走。” 他转过身对着林佩说道。 林佩无奈颔首。 等到单一来到阳台。 一对父子的开场白首先便是照例的沉默。 他们的眼眸也从未有过对视。 单父视线放在那悬挂的一轮新月上,单一则是一脸悠闲的盯着衣架上的那件衬衫上。 “我一会儿就走。” 良久,单父才突然出声。 单一嗯了一声,说道:“我听到了。” “我走之后,你进入管理所记得多了解一些东西,要执行的任务也尽力做,当然,不管怎样,你都要长点心,你的性命要放在第一位。” 单父的视线终于偏移到他的脸上,眼眸带着深意的亮光。 “我知道。” 单一只是简单的回了三个字。 “你母亲对你踏入的这个世界什么也不懂,如果有什么事儿你问我就行了,虽然她从不过问什么,以她的聪慧自然也是察觉到问题的,这方面的事儿你就不要与她说了。” 单一认真地点点头。 单青山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当年,你外公同意让她嫁给我,也给我提出了一个要求,不允许把她牵扯到这个世界中来,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做的,希望,你以后也是这样。” 提及外公,单一微怔,因为从原主人的回忆中好像就没有外公这一号人物。 “现在你突然觉醒了你的才能,若是真遇到什么天大的困难。”单青山认真地看着单一说道:“不要找我,去找你的外公,他好歹也是你的外公,看在你妈的份上不会对你不顾的。” 单一歪歪头,这是什么道理,作为一个父亲真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让他依靠,还把他丢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公。 单青山并没有解释什么,那张坚毅的面孔上也没有诉说的意思。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你说的那个外公。”单一问道。 “以后会见到的,你现在的名气估计早就传到他的耳中了,他应该会抽出一个时间来见你一面的。”单青山平淡地解释道。 单一嗯了一声。 这一场对话似乎就此结尾,从始至终,单青山没有让单一进入管理所之后要帮他做什么,单一也很有默契的没有问自己进入管理所该做什么。 等单一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一个盘腿坐在半空中,双手环抱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急着要走,是那边有些不好的情况吗?”单一问道。 “那边的情况一直不好,只是回安城一趟,该做的,将军都已经做了。”王叔笑着说道。 单一猜测单青山背地里的谋划应该与管理所有关。 “这么几天,还没有一个星期,没想到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王叔唏嘘感叹,对这个事实感到梦幻不已。 “你的年龄摆在那儿,证明还是有些东西能教的。” 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要走了,估计王叔也没啥可利用的了,单一便把心里一直认为的那个想法说了出口。 “你啊你!”王叔指了指单一,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现在试着禁锢一下空间,我想知道我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打破你的封锁。”单一说道。 “即使你的能力有所隐藏,但还是不要太过自大了。”王叔哼哼两声,却也伸出那双漂亮的如女人一般细腻的双手,配合着单一。 单一闭着眼眸,在无垠的空间里确定某个坐标,尝试用空间的能力做些什么。 时间在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单一的身影依旧在原地没有动。 他睁开眼眸,语气有些捧读嫌疑地说道:“嗯,我做不到,你的能力果然很强,不愧是a——的空间才能者。” 单一还知道将王叔那次阶级的显摆照旧念出来。 王叔的嘴角抽搐,那刚才他感受到的空间的波动是什么鬼,已经在他封锁这里的空间的条件下还是有相同力量的波动,他又不是个傻子。 他呼出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他的目光在单一的身上逡巡着,单一的眉骨出已经有淡淡的青色显而易见,发丝也在长长,不完全是个光头的样子,清朗而帅气的脸庞没有因为这些而有纤毫的减颜。 遁空者在心里感慨着年轻人成长起来果然很快。 而他的心中,在教导单一时候的便不停盘旋的一个念头骤然冒到嗓子尖。 他吐出一口气,脸色庄重,嘴唇嚅动,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不要,我不会做你的徒弟。” 单一已经预料他的提议,果断开口拒绝道。 王叔的神色垮了下去,做垂头丧气状。 单一的平静的表情没有为此有任何细微的改变,他当然不认为会有谁能做他的师父。 王叔的脸色持续了会儿,渐渐恢复如常的他,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即使这样,这个夜晚我也会把一些我不能付诸于行的理论交给你,希望你以后能有实践的哪天。” “不是马上要走吗?”单一疑惑道。 “你忘记我是什么才能了,赶得上。”王叔摇摇头,胸有成竹地回道。 “不会不甘心,我没答应做你的弟子,你还把你研究的理论教给我?”单一好奇的问道,真会有这样大公无私的人? “当然会有,只不过——”王叔不甘心的表情渐渐散去,眼眸中那抹遗憾也隐去。 “才能者的世界,其实很残酷,没有才能的人就是没有才能,才能仅限于此的人,也仅限于此。” 他的脸上浮现坦然的神色,那是曾经歇斯底里在某个领域里无法实践出来,而只能面对事实寄托他人的坦然。 第39章 这么容易就看出来 这天放学过后,单一第一时间没有回家的意思,他径直去到了蔚児旁边。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要跟着你走。” 单一没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还没完全离去的同学们睁大眼眸的模样。 “嗯?”蔚児的疑惑持续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地说道:“现在就要和我一起去?” “我已经没有其他耽搁的事儿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的话,那就跟着我一起去。”蔚児将课本塞进桌厢,拿出一些试卷放入她的墨绿色的双肩包。 单一能注意到她湛蓝色眼眸中的血丝,言简意赅地客气了一下,“很累吗?” 蔚児站起身将肩带拉好,闻言微怔,不知道他说的是学习上的还是管理所的事儿,想了想,偏着头,“还好?” 单一都不知道她犹豫些什么,便沉默没有再说什么了。 直至两人一同离开,落针可闻的教室里才传来哗然的声响。 “你注意到了?蔚児好像跟单一很熟悉的模样。”一位男生面色难堪,大概是倾慕于蔚児的男生。 “嗯~~”身旁的男生一脸呆滞,大概也是难以想象这个事实。 “他们这是什么?约会约会?”长有雀斑的女生一脸八卦的好奇模样。 “听他们说的已经不是约会了,这难道不是蔚児带着单一见父母吗?”一圆脸女生否认道,提出了另一种说法。 “蔚児怀孕了?他们去向家长摊牌?”有大胆猜测的女生竖着手指头说道。 …… 在校门口的时候,刑老头一把拦下了单一,蔚児也只好停下了脚步。 “单一你是在高二六班?” 精神矍铄,只有那皮肤的老态才能看出岁月的流逝的刑老头问道。 “对啊,怎么了?”在上学期间,单一偶尔也与刑老头闲扯两句,一开始是问道那只狗最后怎么了,后面就渐渐熟悉了。 “那黄璇是你们的班主任?”刑老头微微皱眉。 单一嗯了一声。 刑老头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瞥了蔚児一眼,“高中生不能谈恋爱。” 刑老头时常看见单一都是一个人回家,此时多个人陪伴同行,自然知道了什么。 “你误会了。”单一无奈解释道。 “快走快走,我也不会说什么,不用给我解释。”刑老头挥手赶人了。 单一只好眼神示意蔚児继续走。 而蔚児在刑老头误会的时候,也没有解释,只是保持着沉默。 “你不在意这种问题吗?”单一在路上忍不住发问道。 “嗯?”蔚児疑惑的尾音向上,说道:“同分异构体的问题我还是在意的。” 单一听到这些,便知道了她这一路上都在走神的想着这些问题。 “你化学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有些东西没……理解。”蔚児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似乎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呢喃。 “以后我也是管理所的人,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给你补习一下。”单一淡淡地说道。 蔚児突然站定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没说出话。 “怎么了?”单一转身挑了挑眉。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单一同学你在班上的名次是第三十名。” “那不是还勉强,正好处于中游。” “可是,我们班就只有三十个人。” 单一沉默了会儿,他一时间忘记这个事儿了。 原主人的以前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不然也考不上第一高中,只是上了高中之后,似乎怎么努力,名次都挤不进前几名,便有些自暴自弃了,再加上日益沉迷于二次元,成绩便一落千丈。 “我说过我成为了另一个人,以现在的知识掌握程度,在你之上。”单一抚过眉骨上淡淡的青色。 蔚児哦了一声,但那张绮丽的面容似乎并没有确信的神色。 等到两人进入管理所,蔚児带着他做一些报道的手续。 在人事部门录入指纹、虹膜,以及取了手指头上的一滴血。 “你还没有去审判所进行实力判定?”蔚児问道。 单一点点头。 “这些东西是把你的数据录入到才能者的数据库中,同样也需要你的实力判定。”蔚児解释道。 “如果我的实力在判定之后有了增长,这些数据的准确度不就代表不了什么了吗?”单一想了想。 “不会的,你去审判所判定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实力如果有了阶级的增长,会在数据库中实时更新,以防作伪,一般在安定区,有个强制性的要求,在c级以上的才能者每隔两年都需要去审判所一趟。”蔚児否认了数据库的准确性性。 单一嗯了一声。 “另外,你有想过在管理所的哪个部门做事吗?”蔚児发问。 “我还不知道管理所有哪些部门。”单一摊手。 “有主管职位的人事部,管理财政的财政部,这两个部门是由上级指派,你进入不了。 管理所设有专业技术人员的研究所,获取情报机构的蛛网,以执行任务为主的月影,还有接纳拥有各种各样才能者的杂务部。” “那么我就选择月影。”单一想了想,杂务这名字听上去就很一般,估计里面的人也很一般。 他是不一般的人,当然不能选个一般的部门。 “你确定要选择月影吗?”蔚児眼眸泛着奇异的光芒。 “嗯?怎么?不能选?”单一反问道。 “不是,就是这个部门是新成立的,里面的人也不多,我怕你要是觉得冷清什么的,到时候选择了之后,你要是更改怕是也有些问题,到时候杂务的那群人的态度可能有些问题。”蔚児快速的解释道,声音也越来越低。 “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更改。”单一淡淡地说道。 蔚児叹了口气,再次劝说道:“你若是觉得去执行任务把你的处分消掉的话,现在已经不用了,你杀死的羽妖的功劳还足够你拥有二级权限了。” “这个名字比杂务好听些,这就是我选择的理由。”单一果断说道。 蔚児便没有继续劝说了。 “对了?你是a吗?”单一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 蔚児睁大了眼眸,那双眼眸泛着愤怒与羞赧的红光,她视线终究还是情不自禁的往下偏移,悲愤的想到,这么容易就看出来吗? 第40章 最后的骄傲 单一在蔚児的带领下到了安城的审判所分部。 从一家冷清的粉面馆进入后厨的地方,再在老板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扇上了门栓的木门。 一番非同寻常的光景展示在了两人的眼前。 黑暗中,泛着各种颜色的荧光点点漂浮在空中,绚丽色彩下,却很奇妙的没有掩饰掉摆在房间中心处的那个水晶圆球的光芒,让人能一眼便锁定它的位置。 单一看了几秒,发现那些空中的流光似乎都是从这圆球上的光芒流转剥落下来的。 “你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就可以了,实力的判定有快有慢,但最慢的也只不过是三分钟,你只需要闭上眼眸放空脑袋就行了。”那个还是厨师打扮的老板平静地说道。 单一与蔚児对视一眼,见到蔚児轻轻点了点头。 单一便走向前去,随着离水晶球越来越近,一股奇异的温暖感温润的包裹着单一的身躯。 他带着好奇的审视目光打量这个水晶球,看了看双手,也在思忖自己会判定出什么阶级的实力。 前面他问过蔚児,有‘魔女’之称的她可不是a,虽然他有些奇怪为何蔚児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是带着愠怒,不一会儿脸颊又升起两抹红晕的异常神色。 他将双手放了上去,闭上眼眸。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 在粉面馆老板和蔚児的面前展示出了一种奇异的画面。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流光点点,在单一把手贴到水晶球上的时候,便开始在他的身边盘旋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光点似乎想要融入到他的身躯之中,却很显然的遇到了什么阻隔似的,攀附在他的身体上。 逐渐,汇聚的密密麻麻的光点全部攀附在他的身上,被包围的他宛如自身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这是什么?” 面馆老板自然是审判所在安城分布的负责人,却从未遇见这种情况,他睁大眼眸,发出疑问。 若是寻常时候,应该会有一部分光点融入到测试人的身体中,然后水晶球便会发出象征实力的光芒。 但是,如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负责人再次忍不住的发出疑问。 蔚児偏了偏头。 她倒是没看见过测试实力的场景,那时候她自己测试的时候,等睁开眼眸时便由负责人宣判了实力,所以对负责人发出的疑问自然是一脸懵懂的模样。 在单一闭上双眸的一刻,周围感知的模糊场景和细微声响如退潮一般涌去,世界之大,却仅剩一人的孤寂感袭向他。 “你的情绪的产生将源自于你的好奇。” 这样的话语再一次从单一的脑海中响起,如果只是如此,那他早就习以为常,不会再有什么探究好奇的意思。 但是,这次似乎与往常不同。 比起往日对这句话的毫无声音和场景的联想,单纯的只是一句似乎是烙印在脑海中的话语。 如今,有了一个清晰的他能感知到不属于他自己的声线传来。光凭联想,他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说这话时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你的情绪的产生将源自于你的好奇,你的生命的延续将取决于你的选择。” 甚至,单一还听到了一句他没听过的话语。 这种语气,就像是宣判一个声音的他认为的结果一般。 忽然,单一心中的孤寂感加剧。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苍白的只剩下黑暗的虚无中。 他感知不到温度的存在,体会不了寒冷与酷暑。 他感知不到湿度的存在,体会不了潮湿与干燥。 他感知不了身体的存在,体会不到随意行走、踱步、奔跑的自由。 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不知他是谁?他从何处来? 孤寂,冷漠,了无生趣。 痛苦,挣扎,毫无作用。 他似乎仅仅只是一个时刻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下一瞬,有画面跳转到他的意识中。 单一这具身体的记忆片段在他的面前如连环画一般翻动着,连同他降临在这具身体之后发生的场景也有。 这似乎在隐喻示着如今他存在的意义。 “这些算什么?” 单一疲惫地想到。 他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他应该在虚无中存在了许多许多,好久好久。 他在里面体验不到岁月的流逝感。 所以只好用‘许多’,‘好久’这样单调的词来形容他的经历。 他心中的灰暗情绪散了去。 旋即,他察觉到了外界有一种朦胧的意识似乎想与他对话,但却被什么东西阻止了。 他从心脏的那个位置处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反对感。 是那颗心。 它极度的不愿与外面的那股纯净的能量接触,因此,在单一的身体周围布满了它自主抽出的能量,阻隔着纯净能量的涌入。 单一猜测这应该与实力的判定有关。 不知道是否对自己有坏处,他便压制那颗心,从眉心处的那里稍微放入那些朦胧的意识。 涌入眉心的力量没对他的身体造成破坏,而是温润着眉心,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单一谨慎的将它放入其他地方,并保持观望,也是如此,便不顾那颗心的加快跃动的反对,收回了它布置在周身的能量。 瞬间,他感觉到置身于温泉的安心舒适感。 外界的大量光点融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皮肤、骨骼、内腑,却在心脏位置处没有那种能量的存在。 那颗飞速跃动的心隐隐在诉说自己最后的骄傲,死死把持住最后的关隘。 在负责人与蔚児看来,没过多久,那些光点又融入了单一的身体当中。 负责人原本在查探水晶球的情况,瞧见这些,便很快舒了一口气。 但很快,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便出现了。 单一正与那颗心做一些精神上的交涉,暂时放开一下而已,何必这么大反应。 那颗跃动的心却似乎在说,如果这样,它就不干净了。 单一便全力试图控制住那颗心,让它跟随自己的意向放开最后的关隘。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压制。 就在那颗心即将支撑不住时,它骤然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将一部分力量涌入了那颗水晶球。 展现在负责人面前的一幕便是。 水晶球绽放出炽热的蓝色光芒。 随即,轰然炸裂。 第41章 哔哔 审判所分部的负责人嘴巴张大,久久没有言语。 单一伴随着响声睁开了眼眸,那些贴附在他身上的光芒也随之消逝。 偌大的房间内,唯一的光亮便只剩下地上零碎的泛着微弱光芒的水晶球碎片。 水晶球裂开的碎片被蔚児第一时间用风吹走,所以他们两人身上都没有碎片近身。 “这个破碎的水晶球的不会让我们赔偿?”单一的语气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何那颗心的反应会那么大。 蔚児奇怪看了他一眼,为何要说我们。 负责人嘴巴闭了好几次,才终于缓过身来。 “不……不……不用,这是审判所专属的道具,从上面申请重新补给一下就行了。”他期期艾艾的声音逐渐顺畅起来。 “那么,这算是结束了?我的实力判定?”单一轻抚淡淡泛青的眉毛。 “这只是第一道门,只是把你的阶级显示出来,若是按最后显示的光芒计算,你现在应该是b+,具体的战力计算是下一道门。”负责人脸上的惊骇渐渐散去。 他古怪的看了单一一眼,问道:“你觉醒的才能具备攻击或者防御性吗?” 单一点点头,经过王叔的讲解,自然知道询问这件事儿的缘由。 才能者有阶级之分,但是在审判所的判定中,只有具备攻击或者防御性的才能者才会有战力的区分。 并不是所有的才能者都有攻击或者防守的能力,某些才能者的才能表现在其他的领域,例如炼金、锻造、园艺或音乐等等,这一类的才能者有阶级之分,却没有战力。 “下一道门,按照你的阶级的判定,应该是里面的从右边数第三道门。”负责人解释道。 随即,他迟疑了会儿,问道:“这个,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单一视线眺望房间深处,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 单一找到负责人说的那道门,看到门上满有一个用醒目银色标注出的b,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在他进入之后便自动关上了。 而负责人与蔚児在单一进入门之后便来到一个荧屏的面前,上面显示了除了s以外c之上的各个阶级的战力排行的前十。 a的战力排行引人瞩目的前三,依次是云尘、楮烽、单青山。 负责人看到排在第四的羽妖,知道这位已经出局了,前几日这位身死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安定区,相传是一位名叫单一的少年击杀了他。 这也让人非凡世界的人都在感慨最近的年轻人都这么猛吗? 那个云尘、楮烽也就算了,看上去也都有二十七、八了,可是那个‘魔女’才16岁,还当上了管理者的职位,现在冷不丁又冒出了一个叫做单一的少年,还是那单青山的儿子。 那位负责人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个跟着管理者的少年也不可小觑,多少来此进行实力判定的人都没做到让球爆裂的一步,怕是以后又会再多一个年轻人的名号。 他禁不住询问身旁的管理者,想知道这位少年是谁。 “跟随大人您来的这位年轻人叫什么?” “他叫单一。”蔚児简单回答道。 “?”负责人的脑门浮现一个黑色的?号,一脸疑惑。 还没有进行过实力判定的人是怎么击杀羽妖的?不是说这位少年是一位即将达到s的恐怖人物? …… …… “滴滴滴,发现评估者,扫描评估者特征,正在查询数据记录,请评估者稍候。” 随着一个中性和ai一样的声音在单一的耳畔响起。 原先他的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庭院,中心处还有桌凳,桌子上盛有冒着热气的茶水。 而从他鼻尖传入一股清新空气中混入的茶香味。 单一走了过去,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沁入口中的热流并没有作伪的假象。 “滴滴滴,经过数据库比对,评估者单一是第一次进行战力评估,现在进行实力下限测试,测试过程会有痛感产生,但不存在死亡,请单一就位。” ai甚至还报出了单一的名字。 单一的面前,庭院的场景进行了一个转换,蓦然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台,平台两方还有栩栩如生的观众。 单一盯着那些观众看了一眼,感到有些熟悉。 他猛然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天下第一武道会的牌子,也瞬间明悟刚才他看到的是小悟空、布玛、克林、天津饭、饺子……的动漫人物。 他不禁把目光放在台上,期待会是怎样的动漫人物做自己的对手。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出现的是一个与周围的动漫画风不一样的现实人物,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 “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冠亚军争夺赛即将开始,现在站在台上的是公认的武学泰斗的xx先生,另一方他的对手确实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单一。 他在大家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如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横扫对手,来到了冠亚军的争夺,现在让我们大家期待将会是得到第356届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冠军。” 一个戴着墨镜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高声宣布道:“现在请黑马单一上台,比赛马上开始。” 单一没听到对手的名字,猜测应该是属于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所以刚才才会听到哔哔的声音。 他慢慢的走到台上,因为他正站在平台下方,所以他是靠着双手撑着平台,一脚蹬了上去,然后拍了拍手。 这个姿势似乎并没有冠亚军的风范,引起台下观众的嘘声一片。 “哈哈哈,黑马单一是不是借此故意让对手松懈,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呢。” 墨镜主持人打着圆场。 单一走到那个大汉的对面,心想这都被你看穿了。 而那个被称为武学泰斗的‘哔哔’先生只是环保双手,闭目养神,没有因为外界的异样而有所动容,一副高人做派的模样。 “现在比赛双方选手已经就位,我在此宣布,第356届天下第一武道会正式开始!” 在听到比赛开始的时刻,那位‘哔哔’先生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充斥着如死物一样的漠然。 第42章 打不过那就选择加入! ‘哔哔’先生摆出一个拳架,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就进攻,而是用那双失去高光的眼眸注视着单一。 与他对峙的单一则是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副思忖的架势。 “xx先生摆出防守的姿态,黑马单一似乎正在思索如何进攻,两人都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就开始交手,果然在这种时刻双方都很谨慎啊!” 墨镜主持人感慨着,随即看到眼前的一幕,语气迅速充满激情地说道:“欸,现在我们可以看到黑马单一的身影动了,他的速度很快,沿途可以看见他的残影,他朝向xx先生发动了他第一次进攻!” 单一挥出去的拳头在距离xx先生的胸膛几厘米处被他擒住,在单一感觉他的拳头陷入一种浑似泥沼的巧劲,无法自拔的时候。 xx先生的右脚抵前,双手逆时针抡起一个幅度。 嘭! 单一的后背狠狠砸在了地上了。 还擒住单一拳头的汉子,拳头狠狠朝向单一的胸膛。 “不好,发动攻势的单一却x先生很简单就化解了攻势,并且陷入了一种被动的状态,难道这次决斗会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吗?” 在主持人快速解说,给出一个疑问的时候。 单一感受那大汉的劲风,可没有想要遭受这一拳看看自己抗击打能力的意向。 他发动了自己的空间能力。 “单一本人给了我们答案,横空出世的黑马能来到这里自然是有超乎寻常的本事,他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北面的平台边缘。”主持人声音高昂。 单一通过刚才的接触,清楚的认识到那汉子的力量远远超越他,而且,那汉子似乎还会一些战斗的技巧,这是他远远比不上的东西。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攻击手段蛮单一的,只会用拳打脚踢。 如今他现在站在的是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台上,若是选择测试的话,不会无故用这个场景。 他猜测胜利的条件便和天下第一武道会的规则一样。 那么他就不能以杀死对方为胜利的目标,而是让对方倒下计数十秒之后还未站起,投降认输,或者—— 那汉子似乎与单一想的一样,没有放过单一站在平台边缘的机会,脚尖轻点,他便爆发恐怖的速度来到单一的面前,那只手宛如吐着蛇信的毒蛇一般袭向他面门。 单一的身影在倒退,脑袋在朝后仰。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是平台边缘。 “xx先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没有给单一修整的时间,他速度很快的来到单一的面前,发动了他的攻势。欸?什么情况?单一好像踩空了,身体往后倒去,这是要因为要倒下台而输掉比赛吗?”主持人惊讶的话语在空中回荡。 单一的身体掉在了空中,但却很奇异的在半空中调转了方向,面朝大地,而他的双手更为令人疑惑的是伸了出去,缓缓向前,仿佛是做了一个往前推的动作。 “这是何等古怪的姿势,难道是因为彻底放弃了,单一个人的独有的丧气姿势吗?”主持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单一自然不会做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举动。 他在空中的身影凭空进行了转移,而他往前推的举止则是去推那个大汉。 单一的双手接触到大汉的腰背,却没能如他意料的推动得了他。 “这是何等的战略?故意引人深入,却来到敌人背后,做致命一~~”主持人拉长了‘一’的音,自然是看到了单一似乎没能令xx先生挪移一个步伐,这便让他的最后那个词就显得有些尴尬。 单一的双腿踩在地面,使劲蹬着,面前的大汉却不动如山,坚定的如磐石一般。 那大汉腰身一扭,拳头便来到了单一的脸颊上。 嘭! 单一的身体倒飞出去。 “从刚才的接触来看,双方的力量差距似乎有些大啊,落在下风的单一将会怎样应对这种情况呢?”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响起。 单一站起身来,擦拭嘴角溢出的鲜血,他能感觉到脸颊传来的痛感。 这是打脸啊? 竟然打脸! 这么不一般的脸庞也敢打? 一时间便把刚才觉得这人下盘真稳的想法在脑海中挥散。 正好单一听见主持人说的这话,他愤怒的想到,能怎么应对? 既然打不过当然是选择加入! 力量不够便增大力量,速度不够便加快速度,技巧不够,那就选择复制! 那大汉此时也来到单一的面前。 “xx的先生的拳影打在了单一的身上,但是我们可以看到那只是单一的残影,咦咦咦,xx先生的速度猛然加快,以比单一更快的速度正在攻击在台上四处躲避的单一。” 台上出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但能看到单一的残影在逐渐减少。 他的身影一直处于被那汉子捕捉的状态,遭受到的攻击不得不使他躲避的身影产生凝滞,这便是他的残影在减少的缘由。 “完全处于下风的单一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趋势,没有反击的机会,那么在伤势逐渐积累的情况下,迟早会丧失战斗的能力,宣告此次的比赛的结束。”主持人已经不太看好单一似乎能翻盘了。 单一始终没有选择的用空间能力转移躲避汉子的攻击,一直处于身体上的对抗,当然,他一直竭力躲避那汉子拳拳到肉的攻势,不然持续陷入这样的状态,肉体可撑不住。 然而,若是有人注意到的话,他的那双若点漆的黑瞳一直保持着明亮的光泽,即使遭受到连绵不绝的攻击,也未曾让他的眼眸有丝毫的黯然。 他的大脑在记忆汉子的一举一动的画面。 肌肉瞬间绷紧的发力,为下拨攻势蓄势的换气,拳、爪、掌的切换,保持有一个特殊节奏的步伐…… 直至他确认了自己的身体达到了一种可以承受的极限状态,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没有再选择用肉体去对抗。 “诶?xx先生站定住了身体,怎么回事?单一本人消失在了台上,发生了什么?” 主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以及观众的视线放在了天上。 第43章 该怎么打 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那是单一的身影。 他站在空中,胸腔起伏,气息紊乱的喘息声不停从他的口中发出。 透过刚才的战斗,他估计眼前的对手是一个b级的纯肉身的才能者,因为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手段和变身能力。 他清晰的了解到了身为b级才能者,在肉体上那恐怖的身体能力。 而且,他的视线偏移到下方。 前面听到的ai声音说的这可是b级估计的下限,也就是说这很只是一个b-的肉身才能者,还是处于其中最低级的肉身才能者。 光是这样,他在不以杀死对方为胜利条件的情况下就难以应对。 “单一选手来到了空中,xx先生似乎处理不了这种情况,只能在地上观望,但是,如果单一选手一直在空中,没有进行身体上的接触的话,根据规则,在达到某个时限之内会有裁判团进行一个评判!”主持人的声音传入单一的耳朵中。 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调整气息。 他的视线低垂,清朗的脸庞上一种古井不波的意味正在蔓延,安静的俯瞰那宛如蚂蚁的黑点。 时间缓慢而坚定的推移。 他再次昂起头时,平静的帅气面庞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迸发出两道明亮的光。 他在无人的上空做了一个擒拿的手势,这是对着空气很诡异的一幕。 然而,下一瞬,他的身体消失在了空处。 “单一选手原来是在空中调整气息,现在来到xx先生的后面,别住了他的胳膊!”主持人有些疑惑的口气,“这个姿势是不是有些熟悉,好像xx先生先前用过啊?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有擒拿术自然也有反擒拿术。 被别住胳膊的大汉反应迅速,顺势用另一只手朝单一的脑袋来个肘击,推演到这些的单一早已低下头躲避掉他的攻击。 而大汉已经翻过身勾住了单一的两只手,试图把他提起来,抽出单一别住的那只手,击向他的软肋。 单一唇角微微上扬,在攻击到临之际,他用空间能力转移在大汉的背面,朝大汉踹了一脚。 他的攻击难得奏效,大汉佝偻着背往前走了两步。 不是趔趄往前倒而是走了两步,当然是因为单一的力量不够缘故。 早已清楚这个事实的单一自然不会放过大汉露出破绽的机会。 他的身影一闪而逝,双手扣上,化作一拳,朝弓着腰背的大汉,重重捶下。 嘭! 单一的拳头接触到大汉的身体发出闷响。 “大家可以看见,单一选手来了一个漂亮的反击,这难道是吹响了黑马走向胜利的战争号角吗?”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说道。 大汉却告诉了他暂时还没有。 受到单一攻击的他却并没有倒下,硬生生承下单一的攻击,他调整步伐,将身体的重心稳住,蓦然朝他的右边空处砸了一拳。 突兀出现在那儿的单一接下了他的拳头,不是像先前那把躲不过就用身体硬接,而是借用大汉展示在自己面前卸力的技巧。 而他的右腿已经狠狠踢向了大汉的胸前。 大汉蹬蹬蹬退了两步,单一继续乘胜追击。 “哇哇哇,现在的局势和前面有个不一样的变化,力量与速度处于下方的单一,依靠他诡谲的转移身法,再利用xx先生的战斗技巧,在xx先生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增添伤势,这是准备滴水穿石,凿穿xx这块硬石头啊!”主持人将单一的想法分毫不差的感慨出来。 在上演了十分钟的战斗之后,单一对大汉的下巴来了一个膝击,大汉的身体距离地面腾空了数十厘米,而他也就此昏迷了过去。 “现在让我们开始计数,10……” 上台来的主持人确认大汉的昏迷事实之后,计数到0之后,宣布了单一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所以这场测试你评估的怎么样?”单一突然对着身旁的墨镜主持人发问。 主持人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即他的面容上古板起来,出现数字的数据变幻,最后变成一个机器人的面容。 “这场战斗透露出评估者单一的速度、力量在b-以下。现在进行b级天花板的实力测试。”他的声音也变成了ai的中性音。 单一想了想,难道还是用二分法来做战力评估吗? 他身边的场景便是变幻,始终处于呆滞状态的动漫人物开始消失,现出机器人真身的主持人也消失不见,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平台开始化为荒原,直至天上高悬烈阳,才出现ai的提示音。 “此次战斗,手段不限,以杀死对方为胜利条件。” 单一眯着眼眸,这才是真正的好戏上演了。 先前因为天下第一武道会规则的限制,所以他的实力又许多发挥不出来,但这样看来,对手也是,因为对方也无法使用杀人的战斗技巧。 而且,战斗的时间也很短,单一虽然看到了很多东西,但是真正的掌握并不多,只能说他学会一些如发力、卸力、擒拿、反擒拿、换气的技巧而已。 不过也足够了。 单一决定这次实力判定结束之后,就去寻找一些战斗的手段。 至于如何知道主持人就是ai的,那自然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表情太过生动了些,与战斗的对手还有哪些观众显得太过格格不入,所以,在看待他的第一眼,单一就确认了他是测试实力的ai。 此时的他屹立在某个戈壁之上。 而他的对面开始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飘逸的长发,俊美的脸庞。 单一也自然看到了对方充斥在眼中的呆滞光芒,这些说明了他不是真人的事实。 单一眯了眯眼眸,这就是b的天花板? 不是ai搞错了? 要知道前几天他还和这人面对面,也知道了对方是排在a级排行榜前十名,处于第四名的羽妖。 单一嘴角微微抽搐,如果对方真的是他的对手,变身之前他没接触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变身之后该怎么打? 第44章 懒 羽妖变身之后可是有着禁锢空间的能力,而一旦被他定身,依照那天单一感受到的恐怖速度,这场战斗便可以宣告结束了。 为何会在b级实力评估的测试上出现这种实力完全不对等的局面。 容不得单一还有思考这种问题的时间。 屹立在他对面的羽妖抬起脚,等单一鼻尖传来扑面而来的风时,拳头已经降临在他的身上。 却没有传来肉体接触的声响。 单一消失在了原地,距离羽妖约莫百米的距离再次出现。 拳头砸在空处的羽妖只是扭转过头,锁定了单一的位置之后,再次爆发出恐怖的速度来到他的面前。 四秒还是五秒? 单一只能看见一个黑影飞速掠过,却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完全忽略了单一故意甩开距离用空间视角显露的身影。 单一伸出手,本能的试图架住他的攻击。 嘭! 力量差距过大彻底在这种战斗体现出来。 单一倒飞的身躯击垮一座小山,身影被掀起的尘雾完全掩盖。 羽妖似乎不准备给单一喘息的机会,冲进了尘雾中。 地震山摇的剧烈声响不断响起。 一阵又一阵的尘雾在升起。 那是单一进行躲避却被羽妖一直追击蛮横造成的破坏力。 在某个时刻,崩塌的响动停止了。 单一的身影来到了高空,擦拭嘴角溢出的鲜血,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似乎被荡平完整成了平原的戈壁。 前面在天下第一武道会受到的伤势,在切换成这个场景的时候就已经治愈,恢复的与原状一样。 现在却再次受到比刚才还严重的伤势。 羽妖的速度与力量完全就是前面那个大汉的五六倍,他根本没有在某个地方设下空间崩坍的陷阱的时间。 迫不得已他才来到空中。 但老实说,他并没有停留在空中的想法。 站在高处能把下方的地貌完整收入眼中,那些尘雾在逐渐散去。 可是,这也意味着,没有飞行能力的羽妖会选择—— 在某处还未完全散去的尘雾,突然有一个光点闪了一下,若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给人错觉的印象。 单一面色变了变,再次消失在空中,来到了地上。 一个全身包裹着洁白的羽毛,头顶有绚丽彩羽的人影出现在了单一原先的地方。 单一的眼神凝重起来,这才是他最难以应对的时候。 一个速度远胜于他,那爪子可也没有让人敢承受下其锋利程度,还有那绚丽彩羽能够封锁空间的奇异能力。 这样的对手,他将怎样取胜? …… …… 安城的审判所分部的负责人先前就将战力排行榜跳转为b级的,他还将单一战力的显示页面搜索了出来。 上面出了显示一个有着少年的清朗面孔的照片,还有其血型,身高的信息,而在战力这一栏。 原先还是四个?号,不久就显示有356的数字。 “这是战胜了排在最低下的355战力,那么现在应该是与那曾经在b级,现在也同样是b级战力天花板的羽妖战斗了。” 负责人很熟悉实力判定的流程,为身旁的蔚児解释道。 蔚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继续保持了沉默。 负责人抹了抹额间的汗水,只是想为两人之间的无话可聊的气氛找些话题。 身处于蔚児旁边,普通人或许不懂,但是在非凡世界里的人可是能切实体会到一种压迫感的。 有着‘魔女’之称,似乎各种只要具备属性力量的才能,在她身上可以源源不断的施展出来。 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会因为施展才能而让精神枯竭的现象。 “单一既然能杀死处于a榜第四的羽妖,那么现在只是处于b+的羽妖的话,按理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却不知道为何过去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结束战斗?” 随着时间一步一步的推移,负责人嘟哝了两句。 “他并不是依靠自己就击杀羽妖的,那时候应该还有单将军与遁空者的帮助。”蔚児顺着他的话给出了解答。 “那些传闻都是以讹传讹?”负责人讶异道。 蔚児没有回答,却似乎给出一个默认的态度。 “我猜测也应该是这样,不然的话,实力判定的时候就不会在b级了。”负责人莫名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若真是事实,那就太可怕了。 安城出现一个魔女便足够震慑到各方势力了,要是再出现一个像她如此的少年,那么,安定区就必定不会安定了。 …… …… 单一只能应接不暇的应对羽妖的速度。 他一会儿出现在天上,一会儿又在地上。 这是很令人烦躁的躲避方式,若是真人的话,估计早就不耐烦了。 但作为在测试当中的对手,羽妖这时候可不是真实的存在,也正是这样,却能为单一带来很大的麻烦。 因为不耐烦的话,说不得还能找出一些破绽。 “还真是对我恋恋不忘呢?人都死了,还给我带来这些问题。”单一的阴阳怪气自然不会惹恼作为测试的工具人羽妖。 虽然在躲避当中,不过单一却在这种接触当中感受到了羽妖的不同。 速度没有那天那样快,只是比起刚才的速度快了两倍左右,但远远比不上埋伏他那天时,肉眼都捕捉不到,只能依靠他推演的时间才能确定的速度。 这还是他在承受范围内的速度,依靠空间不断的转移,他才能让羽妖无法封锁他身边的空间。 单一感受到那颗心因为不断躲避,散去了一半的颜色。 若是颜色抽空,单一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空中,将羽妖追击而来的身影遗留在了地上。 所以,他必须开始反击。 而他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羽妖在寻找转移后的自己时,会有细微的僵直感,而这就是他取胜的条件。 单一这次没有选择闭眼,而是淡眉轻挑,眼眸炯炯有神的望着飞击而来的羽妖。 他脑海中在默默计算时间。 羽妖来到自己面前的时间,自己施展能力需要预留出的时间,以及羽妖发现自己消失时确认自己所在需要的时间。 单一唇角勾勒些许幅度,眼帘之中羽妖的身影不断放大。 在羽妖的爪子划到他身前的时候,单一的身影凭空消失。 不是进行转移,而是虚化。 若是真人的话,在提前了解单一才能的情况下,会很快计算出需要封锁的空间坐标。 但这只是一个没有思维的工具人。 他只是停滞在空中,因为彻底失去了目标而无从适从的僵直不动。 羽妖再次感受到单一的存在,将视线偏移在下方时。 耀黑的光芒倒映在了他呆滞的眼眸中。 他的身影湮灭在了漆黑的虚无中。 “不是真人,就懒得把你断裂成碎渣了。” 少年轻懈的话语散淡的在空中飘荡。 第45章 那眸子中的深意 安城分部的负责人确认单一并不具备像‘魔女’蔚児一眼具备那样变态的实力,内心放松了许多。 再次盯着单一战力显示的那一栏,态度就随意了许多,即使数字是3561的战力,也没有做太大的反应。 3561又如何? 他可是很清楚在b级的实力判定中,作为战力天花板的羽妖可是具备3343的战力。 根据传闻,若是单一的表现属实的话,何必连b+的工具人羽妖都这么难应付的,而且,早就应该占据羽妖在a榜第四的名次。 他不自觉笑了笑,反而觉得这才理所应当,作为单将军的儿子能有这样的实力也算不错了,甚至—— 他扫了一眼单一十七岁的年龄。 处于b级在这个年龄段已经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了。 统计到的b级才能者也不过两千人,其中百分之五十,年龄都在35以上。 以单一的年龄而言,未来打破桎梏,破升到a想必并不多是一件多难的事儿。 也许会用个两三年到个b+,再在b+带个三四年,晋升到a-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这才算是天才嘛。 ‘魔女’、‘魔眼’、‘阎罗’那些根本不能算是天才,只能说是怪胎,百年里也出不了一例,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鬼年代,竟然让他们扎推了。 他在心里面暗暗腹诽。 然后,他后背突然一凉,吓出一身冷汗,差点遗忘掉蔚児就在旁边的事实。 他朝旁边瞄了过去。 “3561?” 有着完美侧颜的少女,双手环抱,纤手轻拈下颌,自顾自念叨着。 “3561的战力已经很不错了,作为b级天花板的羽妖可是3343,虽然差了一点,但单一的年龄还轻——” 负责人似乎觉察到不对劲,话语中断,表情疑惑起来。 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他在思考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让人能够不自觉的想象那面孔仿佛也是清朗的帅气。 “嗯,的确是差了一点,羽妖还是比较难应付,若是别人拥有我这样的能力,计算推演薄弱一点,大概支撑不了多久就结束战斗了,而即使是我,也耗费了这么久。” 单一说到这儿的时候,叹息了一下,但话语却并不像是贬低自己的含义。 他看着两人,对于荧屏上他的信息只是一扫而过。 “现在我的实力应该只是b+,实力判定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单一自然是对着蔚児说的。 蔚児点点头。 在两人要离开的时候。 “等等!” 负责人终于反应过来,单一的战力超越了羽妖曾经在b留下的战力极限。 他那双震惊的眼神看着单一似乎隐隐在说,又一个怪胎的诞生? “还有什么事儿?那个水晶球我们应该不用赔偿,你前面这样说的。”单一眼神警惕。 赔偿什么的,他现在可没啥钱。 真实伤害,情人节限定的皮肤不香吗? “不,不是因为这个。” 负责人抹了抹额间的汗水,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喊了,现在也不好解释是因为震骇于单一变成了b级战力的天花板,下意识想质问清楚的意思。 现在缓过神来,哪里再敢招惹这样的存在。 自身实力不说,身后还有单将军,现在又跟管理所的‘魔女’蔚児一副熟络的样子。 “可能需要麻烦您填下您的联系方式,没准更换的水晶球还需要您来一趟审判所,不然您以后的实力有了突破,数据库可能无法实时更新。”他快速解释,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机智。 单一的视线偏移到蔚児的脸上。 从她的眼中看出,应该是还需要这样做?的半知半解的意味。 单一哦了一声,便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 回到管理所后,单一得到了自己的灵能卡,卡片可以视为普通人的工资卡。 这个非凡世界同样也有买卖,而灵能点就是用来购买道具或者武器的通行货币。 单一同样获得了自己的二级权限,这可是杀掉羽妖换来的,杀掉羽妖同样把他闯入管理所调离的人力、物力以及把曾劳禅打成重伤的处分取消了。 单一也在后勤的安排下,得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在地下室的管理所的休息区。 以素色为主的墙壁,配有带洗漱的卫生间,剩下的就只是简单的一张床,与接入管理所内网的电脑。 他全程都在蔚児的陪同下,在确认他得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蔚児便打算离开了。 “嗯?没有其他再告诉我的事儿了?”单一微笑着,后背倚在门边的墙壁上。 “你还想知道什么?”蔚児平静地望向他。 “例如我加入的月影,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单一平静以对。 蔚児沉默,随即踏入了分配给他的房间。 单一认为对话应该需要保密,所以跟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关门。 咔哒! 门上锁的声音让蔚児的目光不停在他的身上游移。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单一笑容浅淡,似乎在说你别妄想我会做些什么。 “我不会担心这个,在管理所若是用你们男生的口气,那么,这里是我的地盘。”蔚児语气清淡。 “那应该是不良的口气。”单一反驳道。 “关于月影,你想知道什么?”蔚児转移了话题,走入正题。 “我加入月影,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甚至当时,应该是还想让我不加入。”单一想着她当时的反应,便提出自己的疑惑。 “月影……”她的话语凝滞了一下,随即缓缓开口:“是在我执掌管理所新设的部门,里面的人准确的说,会打上我的旗帜,你加入的话,便是对其他部门宣布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听上去有些歧义。 蔚児秀鼻微微皱起,“就是说你在我的手下做事。” “你既然是管理者,那么,管理所所有的人不都是在你的手下做事吗?”单一没有误解她的意思,对她解释的话语也没做反应,径直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执掌管理所并没有多久,所以,有些阳奉阴违的事儿还是存在的。”蔚児湛蓝色的眼眸望向他,那明亮的光芒中带着深意。 第46章 下落不明 这是在说,你会不会也做阳奉阴违的事儿? 单一看出她想说的含义。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没有立即得到回应的蔚児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没有任何催促他的意思。 单一的脑袋微微后仰,平静地说道:“你是觉得我进入你的月影若是不听从你的安排,会让你有些苦恼?” 他的眉毛极淡,个头也比蔚児高出些许,此时居高临下的视线便莫名显得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 蔚児没有回答,似乎是对单一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疑问的抗拒。 “一般的安排,不会让我产生逆反心理的话,我不会违抗你的指令,也不会做那些阳奉阴违的事儿,只要是我答应执行的,我保证能圆满完成。”单一淡淡地说道。 “一般的,我也不会对你做特殊安排。”蔚児的神色放松了些许。 “除此之外,我想知道我的二级权限有什么用?” “能查看相应权限的蛛网情报,在管理所可以出入很多地方,例如a区域及以下的禁闭室。” “权限越高,管理所隐藏的区域是不是就能开放得越多。”在听到情报的时候,单一的眼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个才是他进入管理所想得到的东西。 “是的,但权限的获取也会越来越困难。”蔚児解释道。 “情报怎么查看?” “你插入你的id卡,在管理所的内网上就能找到,有些对全部部门开放的任务你也能看见,感兴趣的话可以接受。” 单一看了一眼房间的电脑,点点头:“好的,剩下的我自己探索一下。” 这是赶人的意思,听出这些的蔚児便抬起脚步,想要离开。 “另外最后一个问题,管理所的职务是属于工作?那是不是意味着,规定某个时间必须到这儿?” “没有这样的说法,人事和后勤是有正常值班时间,但他们都是军方的人,休息时间也是在管理所。其他部门相对自由。 你能获得多少灵能点,也是根据你的任务奖励决定的,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能不劳而获,不过你现在是属于月影,有些会议可能需要月影全部的人到,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蔚児甚至把对才能者而言的工资也说清楚了。 单一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在蔚児走后。 单一立即打开了电脑,首先先看一下配置。 “喔,这配置不错,stea上很多游戏都能玩。” “嘛!首先先下载wega,将联盟下载起。” 他已经想好以后在管理所划水的日子了。 整理好该下载的东西,他才点击桌面的一个叫做蛛网的蜘蛛图标。 映入眼帘的是传统的登录界面,他将id卡放在鼠标前面放置的读卡机上,账号与密码便自动填充完毕。 他在个人信息的页面,确认了账号之后,在修改密码那一栏选择重新设置密码。 “先退出看看!” 他自言自语,把账号注销,便跳转到了登录界面。 这次他没有把id卡放在读卡机上,而是选择用手敲账号与密码的方式输入。 【请插入个人id卡】 点击登录之后,跳出一个红色警示框。 “嗯,看来别人如果知道我的账号与密码的话,没有id卡也不能够登录。”他对这一项安全措施挺满意的。 客户端的界面全程是暗黑的色调, 他将页面跳转到首页。 暗黑颜色的包裹,那些鲜红的字体便尤为突出。 【震惊!某男子半夜三更竟对熟睡的女儿做这种事儿(新手向)】 单一点进去链接一看,全程都是以文字叙述的方式。 文中是以第一人称的口吻来撰写。 全文都是作者的自吹自擂。 最后留下一句,这是我完成e级任务的全部经历,希望能帮助到初入非凡世界的各位。 而所说的做这种事儿,不过就是一位父亲半夜起来上厕所为五六岁踹被子的女儿盖上被子而已。 至于那位作者为什么能看见这些,据说是为了抓捕不法才能者必须的蹲守。 “原来这个非凡世界也有uc体吗?”单一吐槽道:“而且,这人大半夜还在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边是怎么一回事?萝莉控?不法才能者是你这个作者才对?” 单一退出页面一看。 大多是加入新手向的各种震惊标题。 单一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身位大师的我岂会看这些。” 是不是真正的大师无所谓。 反正进入一个新游戏的时候,若是在询问是菜鸟、老手还是大师的时候。 他都会果断选择自己是大师就对了。 恩,这种一般都会跳过新手引导的提示。 所以,初入游戏一般都是。 “咦,e键是跳吗?我还以为是闪避,失误失误,重来一次。” “这人物怎么不会动了,搞啥呢!” 单一果断的将鼠标跳转到一个查询框。 再其中输入了【曾劳禅】三个字。 点击回车之后。 他在除去同名同姓的人之后,根据相对熟悉的年纪与身材的面孔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被自己打成重伤的人。 “曾家的旁系?5岁觉醒的才能,但是并不具备攻击的能力,在躲避上有意料之外的效果。嗯?真的是虚化?也就是说——” 单一望着自己的手,从那时候曾劳禅和潇啸昏迷过去之后,产生的吞噬感。 他当然知道这与自己的身体无关,准确的说,是与那颗心有关。 他继续看下去,上面介绍了曾劳禅从幼时到如今17岁的年纪,他在十七岁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e级的才能者。 信息里面也说了曾劳禅在曾家因为实力不济常常遭受到排挤,成长过程中也没少将愤怒发泄在普通人身上。 最后还把曾劳禅与一个叫xx的17岁普通高中生的冲突都写了出来,但作为结尾的却是一句话。 进入管理所的禁闭室之后,下落不明,疑似与那个普通高中生有关。 “下落不明?”单一皱了皱眉,嘀咕道:“难道还在管理所养伤吗?” 他现在想确认的一件事,便是那颗心是吞噬的能力还是复制? 吞噬还是复制? 与他的能力还存在与否有直接联系。 第47章 危险的事儿 单一决定等会儿就去禁闭室打探一番。 毕竟刚才蔚児说的,拥有二级权限的他,可是能去a区及以下的禁闭室。 观看完曾劳禅的信息之后,再看了一些管理所的信息。 他好奇之下,搜索了【遁空者】三个字。 【无权访问该信息!】 跳出了一个带有红色感叹号的警示框。 他依次输入【单青山】、【蔚児】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嗯,也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毕竟就连那个遁空者的信息都不能察看,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单一自言自语道。 话语中很明确的将遁空者的级别放在其他两人之后,这也是他目睹的事实而言。 就在他准备退出蛛网的客户端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上扬,勾勒一丝儿玩味的笑容。 他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并敲击了回车。 【单一,17岁,b+才能者。】 没有什么同名同姓的,查询到的也只有一个结果。 “有够言简意赅的嘛!”单一也微微讶异于信息上传之快。 他前面还在判定实力,都没多久的时间,这蛛网就把自己的阶级显示了出来。 同时,他也确认了二级权限能察看的信息可能只有在a一下的,涉及到a就是没有权利访问信息了。 “蛛网之内只有蜘蛛才能安然无恙。”他嘀咕了一句在脑海中闪现的一句台词。 他扫了扫蛛网的客户端,其中还有很多分栏他没有看。 道具类、武器类、任务还有一个供交流的论坛。 “若是能用手机也能登陆这个客户端就好了。”单一想到这个问题,眼眸亮了起来。 他点进个人信息的页面,将那串由数字构成的账户名,改成了中文。 【祖安人来此一游】 他满意的看了看这个称呼。 将鼠标滚轮往下滑动。 找到了一个客户端下载的二维码,也给出了需要预先绑定手机的信息。 他做完该做的之后,看到在手机上的那个由蜘蛛构成的图标安装的进度条消失之后,退出客户端并关机。 将手机放入内兜,他背起自己的斜挎包,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并不忘反锁住。 一出门之后,遇到其他人,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毕竟他在这里面熟悉的人除了蔚児便再无其他了。 地下室四通八达,也有相应的指示标志。 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禁闭室的方向。 在看到区域划分的交叉路口, 他径直去到了b区。 之所以知道曾劳禅是在b区,自然是因为在查看他的信息之后,知道他的这种虚化的能力,在管理所的压制,只不过是虚化的时间缩短,还是有逃跑的可能性,便关押在了b区。 禁闭室的区域是视才能者的才能而划分的。a区所受的重视最高,警卫也是最多,依次是b和c。据传还有一个无人看守的s区,但是单一一路而来并没有看到带有s区指示标志的路口。 在管理所,除了肉身才能者,最具威胁的反倒是带着真枪实弹的士兵,其余的才能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制。 然而,单一能回想起在管理所和蔚児的第一次交手。 即使在压制之下,那个少女仍然能爆发出恐怖的实力,若是在外界完全放开,这该有多大的破坏力。 而奇异的是,身在管理所的他,并没有感受到那股压制力。 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那颗心。 这东西就像他曾经猜测不透的我到底是谁一样,隐藏有太多的秘密了。 他走完b区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关闭的铁门。 他选择在感应锁的那里刷了自己的id卡,铁门便自动打开。 在他进入之后,铁门自动关闭。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队在巡逻中的武装齐备的士兵。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他们视线丝毫的偏移,或者也是知道能进入这道门非军方人员,便是在管理所拥有权限的人。 单一走到一扇带有标有纪录室的门口。 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 开口的是一个男声。 单一开门进入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年轻的戴着眼镜的军装男子在办公桌上用签字笔写着些什么。 “有什么事儿吗?”他抬起头,开口问道。 “我想查询禁闭室的关押记录。”单一直白说道。 “请出示您的id卡。”他严肃地说道。 他接过单一的id卡,在读卡器上扫了一下,滴滴响了两声。 【认证成功!】 一个女声响起。 那个年轻军装男子敬礼,拿起一本记录册,将id卡放置在上面,双手捧着递给了单一。 “您好!请查看。” 单一便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翻看着记录册的一条条记录。 这是近一个月来的关押的信息。 在带有曾劳禅的信息上,他便着重注意。 他也看到了自己那天侵入的纪律。 【不明人士闯入b5禁闭室,禁闭室关押人员曾劳禅重伤,已送医务室紧急疗伤】 他继续翻看接下里的记录。 在其后的几天里,曾劳禅都没有回到禁闭室。 在第六天的时候,他才翻看到曾劳禅的几率。 【曾劳禅处分消除,取消禁闭,可离开管理所。】 他离开管理所了? 单一眯着眼眸,既然在管理所的记录当中,这样说了,为何在蛛网上显示的是进入管理所的禁闭室之后,下落不明的叙述。 他离开之后,不在安城,还能在哪儿? 他想到了什么,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在脑海中出现。 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如果真的凭空消失了。 或者是他或者他背后的叶家想要隐藏些什么。 毕竟,单父可是对他说过,曾劳禅与他起冲突的事件,后面有叶家的人指使。 而现在如果真的不见。 依据从遁空者了解到的信息而言,在安城内,只有手眼通天的叶家或者底蕴深厚的秦家能避开管理所的蛛网的情报做到这样的事儿。 秦家不会做这样的事儿,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 “那么就只有叶家了。”单一喃喃自语。 他关心的并不是曾劳禅的去向,只是关注于曾劳禅的虚化能力还存在与否。 除去曾劳禅,他也有机会去证明那颗心的能力,比如随便抓一个才能者,将他打昏迷,等他醒后自然知道是复制还是吞噬的能力。 若是没被人瞧见的话,还是很不错的做法。 但是,之后呢? 复制还好些,如果是吞噬,一个才能者突然没有了才能,那么会不会引起一场风波。 在林立有各个大大小小的家族,还有管理所这样特殊组织的安城,是不是太显眼了点。 他设想了一下可行性,在推演各方反应,决定还是放弃这种做法。 在这个世界出现一个可以吞噬才能的人。 他的推演与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 第48章 瞎子与侏儒 单一放弃了追查,不想继续在曾劳禅的身上牵扯太多。 若是某些东西一旦爆发出来,以免让别人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他。 他离开了管理所。 在实力判定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些东西,那些在虚无中存在过的记忆。 所以,他现在不想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并不畏惧危险,但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再回到那些日子中去。 “我既然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来到了这个身体当中,便应该在这个世界留下我存在过的痕迹。 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我需要的是成长。在拥有能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实力之前,我需要的是被限制在规则之中行动。” 他的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心中有一种东西在燃烧,它渴望得到实现些什么,那名为欲望的东西。 …… …… “你是白痴吗?用你那蠢笨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审判所存在的实力判定当中有过哪一例是能把判定水晶爆裂成碎片的?你竟然还直到现在还不以为然,白痴吗?白痴!”电话那方传来一个男子愤怒的咆哮。 “我是白痴!第一时间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裁决司长官骂的对!”安城审判所分部的负责人低声下气地说道。 “啊~~你承认你是白痴简直是侮辱了白痴这个词汇,说你白痴还是对你的赞誉之词了,你应该是生活在臭水沟的蛆虫,散发令人作呕的气味便是你生存的意义。” “是的,大人说的是。”负责人完全没有还口的意思,碰上了裁决司的这位,已经够倒霉透顶了,若是在反驳什么,不要命了吗? 似乎对这样没有任何脾气的下属没有了继续辱骂的兴致,声音恢复正常,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 “你跟那个人说过还需要他来分部一趟是吗?” “是的!” “这件事儿由我来处理,过几天我会带着判定道具来一趟,那个人叫什么?” “单一。”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单一?竟然是叫单一?难道是那个杀死羽妖的单一?”电话那头的人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杀死羽妖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刚刚判定实力的新手,而且,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不是邪祟?淫秽?难道是具有邪恶力量的才能者?单青山的儿子是一个如果是这样的存在,那就必须得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进行抹杀,交由我来亲自抹杀。”他的话锋转变,自问自答中带着嗜血的气息。 这场通话结束之后。 安城分部的负责人抹着抹大汗淋漓的额头。 这位长官因为单一要来安城,这意味着什么。 电话的那头,在挂掉电话之后。 昏暗的光线下,依稀瞧见那人苍白的脸颊上,猩红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你又拿下属出气了?” 他的背后响起一个悦耳的童音。 看上去宛如小女孩的眼眸是妖异的紫色。 她靠在椅背上,一双粉嫩白皙小腿却无小淑女风范的搭在办公桌上。 “什么叫又?这些分部的烂人被辱骂应该是他们的荣幸,也许他们还会因此幡然醒悟为审判所作出他们微不足道的贡献,实现他们的人生价值,对他们而言,为这个世界,为这个在审判所带领下的世界作出美好的壮举。” “你的观念真扭曲!”紫眸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说道:“指望那群生活在底层的才能者能作出多大贡献,歇斯底里、粉身碎骨也好,即使他们朝着向往的目标坚定不移的行动,没用的人就是没用。 世界是由我们这群人领衔的,底层的人就好好享受如猪猡一样的生活就行了,不要来妨碍到我们的行动就行了。” “这不叫扭曲,我只是在试图做废物利用的工作而已,身为废物——” “身为废物就安静的待在角落就行了,我才不在意他们能用在哪个地方。”他粗暴的语气被小女孩打断。 大眼瞪小眼的一幕之后。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彼此。”小女孩出声说道。 “对,所以,我才讨厌和你组队,这次借着机会,我终于可以单独行动了。”那个男子得意地笑着。 “安城而已,有这么多公务,你觉得我会没有安城的任务吗?” “你是一定要在我旁边恶心我吗?” “不,如此美丽的我在旁边应该是让你如沐春风,你就承认,你心里想对我做些什么的冲动,放心,在你行动之后,我会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你以为我是炼铜术士?我对你贫瘠的身材没有半分兴趣。” “你这个瞎子!” “你这个侏儒!” 他们彼此恶言相对,愤怒指责出对方的身体的残疾之处。 …… …… 一只瘦弱的橘猫蜷缩在五菱宏光的车顶。 预想找到那个人的日子因为这个大铁车加快了许多进度。 即使行进有些偏差,它也能很快找到其他方向的车辆去更正这一点。 所以,它正在考虑如果见到那个人之后该做些什么。 如果他能识相点,迫于我威武的身躯之下,将那颗心给我的话,那么我是不是该给他点好处,例如,让他舔舐我的爪子,作为对他的嘉奖。 若是不给的话? 它的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 它站起身子来,那双棕色的瞳孔中浮现认真的光芒。 说不得,它就只好作出苦思冥想的决定了。 …… …… 蔚児湛蓝色的瞳孔浮现疲惫的光芒。 对于桌上摆放的那份资料她已经看了许多遍,分析了许久。 陈德坤这个人物在管理所的轨迹可以说很简单,没有任何踏过他的权限不允许的区域,而他只是一个三级权限的拥有者,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这样的人,即使是魔王信徒那边的人又能传递出什么样的信息? 而且,那位前任到底是为何故意把自己调离出安城,给他们这个机会。 一切都像她给人的印象,算无遗策在她的掌控当中吗? 第49章 撞击之后的确认 蔚児双眼放空,怔怔望着前方。 谋略非她擅长,但是,无论那个前任是想做什么,一定与陈德坤发出去的讯息有关。 线索似乎又绕回了她桌前摆放的文件上。 若是以往,不交给蛛网的人,身边有霍舞在,也能在她的分析之下找寻到或许存在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不交给擅长处理情报的蛛网分析,这个部门本就是那个前任留下的情报机构,他们分析的结果她不敢相信,而且,她害怕的是若真的瞧见了那个结果,她会不得不信。 因为那个青大人,在她和许多人看来就是有这样奇异的魔力。 “我还真是不称职的管理者,立刻就想着要依靠别人。”她唇角两边往下压,带着些苦涩的意味。 她拿起写有陈德坤家庭成员的讯息的文件,沉默许久。 她不自觉看了许多次上面的信息。 似乎因此联想起了什么,她的湛蓝色瞳孔中浮现痛苦的光芒。 “如果知道的话,会很痛苦,会很消沉,痛恨也好,要是有一个视为仇人的目标存在,至少还能找到生存的意义,就像——” 心脏被挤压的悲戚感在她的身上弥漫,从嗓间吐出一个带有沙哑音色的无力呢喃。 “那时候的我一般。” …… ……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没有一句回应,说好的每个星期六都会打给我的一通电话为什么没有!” 一位眼角带有一颗泪痣的跟高中生差不离的男生,盘坐在床上,烦躁地抓着头发。 明明父子关系开始有了缓和,好不容易才在母亲去世之后,孤单落寞的家中有了为数不多的笑语。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自己会努力考上一所好大学,出来工作之后,父亲就不必那么辛苦工作了。 或者,也不用等自己毕业再帮家里缓和经济上的压力,大学生活空闲时间应该会很多的,趁着那个时间出去找份兼职,就不用向家里要钱了。 他是这样想的,为此在安城第一高中的成绩名列前茅,稳定在年级前十。 知道这些的父亲偶尔也笑着说道:“小凡懂事了,你的母亲知道的话,她也会很欣慰的。” 天知道,那时候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陈凡是怎样的心情。 兴奋?欢喜?如期待良久的事儿实现了一般,那时候的他甚至眼眶中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在母亲去世后,他就再没有从父亲口中听到过涉及到母亲的任何事儿。 他都忘记了那时候哽咽的他究竟回复了什么。 只知道在挂掉电话之后,心中满满充斥着欣喜,重新燃起这个家庭还会充满温馨氛围的希望。 而现在—— 父亲的电话时刻保持关机状态,连事先约定好的每周一次的电话都没有。 他的秀气的脸庞上泛着无力感。 蓦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血色消退,苍白感急速扩散。 “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了我的消息,不要试图去找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也不要产生丝毫的好奇心,你只需要去我的房间找到床头柜夹在中间的第三本书,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做,记住,必须是在没有我的消息才能这样做。” 当时,说出这句话的父亲脸上布满了一种可怖的严肃感。 他便牢牢的将这句话隐藏在心底,也暗暗祈祷这样的事儿不会发生。 现实与所想终究产生偏差。 他带着不好的预感,跳下床,连拖鞋都没有穿,啪啪啪,光脚进入了父亲的卧室。 他根据父亲所说,找到了那本书,拿起了其中作为书签的一个卡片。 他愣了愣,旋即,缓过神来,把卡片撕成碎纸,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他索性将它吞入口中,咽了下去。 他跑入书房,双手不停在书柜上的书摸索着,直到碰触到一个不动的书册,他轻轻往下一压。 哐啷响了一声。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置了一本黑色牛皮封皮红色骷髅头作为封面的书籍。 他双手颤抖的捧起书籍,听从父亲的命令,克制住第一眼望去就想打开这本书的欲望,没有翻开这本书。 他找了一块布,包裹着那本书就穿起鞋子往外跑。 上衣只是简单的一件灰色背心也不顾。 …… …… 一位背着斜挎包的高中生如闲庭散步的悠闲踏上回家的路程。 他的眉毛极淡,发丝长出些许,再长些就是有模有样的寸头。 这样的发型下,五官明朗出来,细致且耐看,就是一位帅气十足且精神奕奕的少年。 从管理所到家的距离还是蛮近的,大概也就五六里路。 夜色下,灯火通明,他刚好走在公园路的附近。 日常重复而让人逐渐熟悉的广场舞的音乐下,骑着自行车外套飞扬彰显潇洒的小小少年,拿着动物形状气球的展露欢颜的小孩,相伴而行出来夜游的泛起微微笑意打量周围的老人们,从他的身旁一一走过。 他挑了挑眉,注意到了什么。 一位只是简单穿着背心怀里抱着东西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以他的记忆力自然很快就确认了那是同班的纪律委员陈凡同学。 陈凡的步伐急促,一路小跑。 单一皱了皱眉,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有种他遇到过的气息也越来越熟悉起来。 他歪歪头,跑路带风的陈凡同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嘭! 直至两人相撞。 一块布包裹着的黑色书籍在空中划出美妙的弧线。 “抱歉,我没注意到。” 身体后倒,双手撑在地上的陈凡立马道歉。 随即,他注意到被他撞到的人是谁。 “单一,是你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粘上的灰尘,然后对着坐在地上的单一伸出了手。 单一嗯了一声,轻触他的手掌,便站起身来。 “我还有其他事儿就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当做赔罪好了。” 重新将布包裹着黑色书,陈凡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单一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聚焦在他怀中露出的那块布。 他自然是故意让陈凡撞的,不然,一个普通人行进的速度他又怎会绕不开。 借由这一撞,他确认了那个气息是什么。 “你也看到了?蔚児?” 他的视线偏移到某个方向。 第50章 倒了去 从阴影处走出了一位气度斐然的少女,湛蓝色的眼眸散发着幽静的光芒。 她没有好奇单一如何发现她的,在学校里面的那次就证明了单一的感知能力要比起她的隐匿强太多了。 她的视线投向陈凡离开的地方,沉默了会儿。 “这证明了什么?”清淡的话语中掺杂了疑惑。 “那本书至少说明他应该和那群信徒有些联系。”单一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没有多长时间就再次和这群人产生联系,这是在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清风袭来,悄然萦绕在蔚児周身,她选择跟了上去。 原本她只是来向陈凡宣布一个事实的,发现他的异常之后,没想到会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她薄如蝉翼的眼睫毛轻颤,绮丽的脸蛋儿上堆满了凝重的神色。 单一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神散漫的目送他们的离去。 “嘛!先让你们十分钟,半个小时也行。” 单一随意找个公园椅坐下,便抱起斜挎包,开始耍起手机。 陈凡的身影在飞快的前进。 他的目的明确,自始至终都是选择步行。 在拐过一个昏暗的小巷,他低下身子钻入一个卷帘门拉了一半的的门面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停放好的五菱宏光。 “喵——” 他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看见了夜色中露出闪着两点光亮的眼眸。 一只猫亮出爪子,挠着脸,歪着头似乎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到来。 陈凡愣了一下,注意力便放在旁边那扇虚掩的门上。 他咽了一下口水,待气喘吁吁的身子平复了下去。 嗒……嗒。 帆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推开了那扇门,摆放的物品似乎说明在说这是一个仓库,他在货物前看到一道身形与父亲相似的背影。 他惊喜地说道:“爸,是你吗?” 身着工人服装,拿着单子清点货物的那道身影缓缓转身。 陈凡的脸上浮现失望的神色。 那是一个面相普通,鹰钩鼻的清瘦中年男子,并不是他的父亲。 “有什么事儿吗?”那位工人面容疑惑的询问着,将单子放在一旁,一边脱下手套一边缓缓靠近他。 “额,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德坤的人,这是…这是他让我交给这儿的书,说是要是你们看见的话,会知道怎么做的?” 随着他的靠近,陈凡不自觉感受到莫名的压力,步伐往后退,声音带着紧张的期期艾艾,手足无措的指点着怀中露出一角的书。 “陈德坤?你是他的什么人?”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无路可退,靠在墙壁上的陈凡面前。 阴影笼罩在陈凡的身上,他随即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种阴冷的气息,身上仅着一件简单背心的他打了个冷颤。 “我是他的儿子。”拜此所赐,这使得陈凡的声音都带着寒冷的颤音。 “这样啊,把书交给我就行了,这是他让你给我的,我们可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没想到这本书是你送过来的。”鹰钩鼻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陈凡愣了一下,神色茫然的从怀中递出那本黑色牛皮做封皮的书。 仓库里面的是白炽灯,灯光因为鹰钩鼻男子遮挡没有触及到陈凡的身上。 这是很诡异的一幕,明明中年男子的身高并没有高出陈凡太多,他也不是完全背着灯光遮挡在陈凡的面前。 但陈凡就是没沾染到丝毫的白炽灯光。 在鹰钩鼻男子的手将要触及那本黑色书时。 嘭! 拉上的卷帘门轰然作响,金属片在仓库中散射出去,那道门破裂出一个口子。 白炽灯光照了出去,隐隐可以看见一位有着苗条曲线的少女。 看不清晰她的面容,是因为那些灯光在将要照耀在她的身上时发生了诡异的扭曲。 她面带寒霜,一双湛蓝眼眸充斥着无尽痛恶。 “极冻人!没想到你竟敢在安城出现!” 滔天恨意下,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冰锥带着森冷寒意刺向鹰钩鼻男子。 “即使是魔女又如何,在我的面前玩冰。”鹰钩鼻男子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 他挥挥手,那些冰锥便掉转方向对准蔚児。 炽热的火焰从地下升腾,瞬息而至来到蔚児面前的冰锥化作一摊水。 那火光辉映下,绮丽可人的脸蛋儿完整显露出来。 即使复仇的想法充斥在大脑中,她也没有丧失理智,不管不顾。 火光消弥的一刻,她的身边有狂风呼啸,却没掀动她的衣衫,无形风力卷动灰尘堆砌出有形的冲击力。 嘎吱~~ 不停抖动且凹陷的卷帘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而,很快就戛然而止。 白炽灯的光芒普照下一切皆静止。 在地上碎裂成不规则形状的带有苔青绿色的金属上泛起冰冷的白色,货物、手套、单子,水泥地上都凝结有寒霜。 这个时刻在鹰钩鼻男子身后的陈凡虽然没有遭受到白霜的侵袭。 但仓库中的寒意却使他身体蜷缩,环抱双手,打着冷摆子,呼出的热气也显而易见其白气,思维在寒冷面前似乎也迟钝起来。 对于这一副超自然现象的产生,他竟意外的没有做任何普通人应该有的反应。 而在停车房感觉到席卷而来的寒意的橘猫,早已拉长身子,猫身倚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宛如受到惊吓的人一般。 鹰钩鼻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白炽灯的光芒猛然蔓延出去,如奔涌的洪水,要吞没少女的身影。 蔚児对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早已察觉灯光的古怪,白色近乎透明宛如冻冰的颜色,联想到鹰钩鼻男子极冻人的称呼,她自然是小心万分。 而且,她也想好了应对措施,在卷帘门上的豁口出现的时候。 她的嗓音吟唱出一个神韵十足的古怪音符。 仓库中散乱的金属碎片上,青苔疯狂的生长,撑裂开那极薄却颇为结实的霜雪。 清脆的声响一一作响,仿佛乐师手中乖巧的美妙音符。 平地乍起的青苔在仓库的空间中膨胀开来,将那两人的身影彻底淹没,也挡住了那些如白霜的透明光亮。 知晓这种手段不能支撑太久的蔚児,纤细手指间缠绕有一根细小的藤蔓,她甩动出去,藤蔓伸长如灵动的鞭子一般袭向那数米高的青苔中。 她再次收回的时候,一个着单薄背心腰间缠着藤蔓的男生被她甩到身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保持镇静,先不要对现在的状况胡思乱想,在我身后,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蔚児头也不回地快速说道。 她神色凝重,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位居a榜第五,现在应该变成第四的极冻人。 很快就冻住的青苔,如碎冰破碎,散乱的堆积在地上。 重新出现在蔚児视野中的鹰钩鼻中年男子没有再发起任何攻击。 他只是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淡淡微笑,默默注视着蔚児。 不,准确得说,是她的身后。 蔚児眼眸扑闪,预感不对劲的她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嘭! 恍若在课上睡觉的同学后脑勺被教师用书轻砸了一下。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教师变成了同学,似乎成为了同学之间的打闹。 但,那本书却不一样。 瞳孔涣散的蔚児往前倒了去。 第51章 我好害怕啊 双手举起黑色书籍的陈凡瞳孔猛然放大,须眉皆凝结有浅淡冰霜的他,嘴唇禁不住地哆嗦。 他只是按照那人所说,轻轻敲了一下,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把书给我。”鹰钩鼻男子瞥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蔚児,淡淡地说道。 “你说过,会把我父亲的情况告诉我的。”陈凡攥紧手里的书,牢牢的没有放手的意思。 前面他愣了一下,神色茫然的时候,便是在脑海中突然想起那男子的声音,让他接下来好好拿着这本书做一件事,便告诉他父亲的下落。 中年男子好笑地看了他下身一眼。 那颤动的双腿这时候自然不是因为寒冷而打得冷摆子了。 “放心,既然你是他的儿子,我没理由欺骗你这个普通人的。”鹰钩鼻男子在‘普通人’三个字上特意加重了音,隐隐在提醒些什么。 陈凡的身躯微微一震,他反应了过来,眼前在他面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奇异一幕。 这是……在说自己没有违抗他的能力。 他的唇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将手中的黑色书抛了出去,只有选择信任他不会欺骗自己。 中年男子的手抓住了黑色书。 “他选择让你把书送过来,自然是已经死了,魔王虔诚的信徒们口中不会给管理所泄露任何情报的。” 中年男子平淡的话语在陈凡的脑海中飘过。 如遭雷击! 他的膝盖蓦然乏力,导致整个人瘫跪在地上。 他听不懂什么魔王,什么信徒,什么管理所。 这些他都不清楚,也没有搞懂的意思。 他只注意到—— 那句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的话。 【已经死了】 “怎…怎么会这样!” 他双手撑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可是,我仅剩下的最亲的亲人啊!” 充满绝望的悲戚哀嚎响彻整个空间。 他紧紧捂住心脏,从心脏传来的悸动感,令他脸上泛起可怖的苍白。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一个宛如丧失了父亲的幼兽的痛苦呻吟。 哀嚎、呻吟、怒吼、自觉内心痛不堪言。 这是全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儿。 他只是眉头紧锁,望着昏迷的蔚児。 这是一件极具诱惑的事儿,杀死管理所的管理者。 但同样也是一件危险重重的事儿,那将意味着得承受举国之力的追击,也许此生都得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 虽然是这样。 他的脚面由寒霜凝结而成的冰层如一滴落在白洁纸面的墨水向着四周渲染开来。 杀死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且年轻的管理者对于他们而言,显然利大于弊。 那些寒意凛冽的冰层正在向蔚児蔓延。 咔哒。 咔哒。 恍若河流汨汨流淌的冰层,在一双橡胶边有些许灰尘的小白鞋面前停滞,一连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响。 “笨蛋,竟然将后背放给其他人,我都在怀疑你是如何当上的管理者。” 清冽的嗓音漫不经心地响起。 那双小白鞋的主人是位眉毛极淡的年轻少年。 他只是把目光放在陷入昏迷状态的蔚児,以及瘫跪在地上的陈凡,便推断出事情的大概经过。 “你是谁?”鹰钩鼻眼神凝重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 循着声音,单一将视线偏移到鹰钩鼻的身上,在他手上的那本以红色骷髅头做封面的黑色书籍多看了几眼。 “如果我是魔王,我才不需要你们这种丝毫没有审美观观念的教徒们,竟然拿个骷髅头就做教义封面。” 单一的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容,上次他就想吐槽这个,但最后并没有什么机会。 他轻轻跺一下脚,自他为中心,冰层呈现黑色的裂缝如编织的蛛网一般支离破碎。 中年男子气极反笑,“好狂妄的口气,你又知道什么?” 他的眼神冰冷起来,如墨的夜色中,尚在盛夏的季节里,有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 “这个小姑娘一开始没有动用威力大的手段,便是不想波及到生活在这附近的普通人,虽然是愚蠢的善心,但刚巧我也没有引人注目的意思,可是,似乎应该要给你这个狂妄的小子施加点惩罚!” 鹰钩鼻男子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愤怒。 “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不想引人注目自然是躲避些什么?将惧怕被发现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是能加buff吗?”单一嘲讽道。 鹰钩鼻那双眼眸中的怒火似乎能够喷涌而出,具象化一般。 “既然这样,你就去死!” 中年男子的脚步动了一下。 雪花逐渐增大,像鹅毛一般。 单一隔绝上空那些雪花的接触,防止有什么古怪,然而,他的眉却轻蹙,从脚底传来颤动感。 一圈一圈的,也越来越剧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要冲撞出来。 然后,他想到中年男子愤怒之下却不动声色不怎么引人注意动的脚步,那是一个小小的后撤步。 单一迅速往后跳跃,一手抓住一个,带着蔚児与陈凡的身影撤离产生颤动的区域。 他做了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霎时,地动山摇,半米宽的冰柱从地底尖锐窜出。 一只巨大的由冰雪化作的巨人头颅扒开地面冒了出来,那冰柱似乎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的。 单一望着这一幕,飞快的四处张望,去寻找那位鹰钩鼻男子的身影时,发现空中飘的雪堆积成的没有胡萝卜鼻子,也没有红色围巾的数个雪人挡在了他离去的背影前面。 他似乎感知到了单一的目光,还回身笑了一笑,哪里还有先前被激怒的模样。 “说是要杀我,却只是为了逃跑作出的假象吗?” 单一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却不得不准备先把手中的两人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下。 “喵——” 一只躲在面包车下,露出半个脑袋的橘猫叫了一声,不,许多声。 如果只是这样,单一不会有什么反应,不会把视线聚焦在那个地方。 但他神色有些古怪,因为,他似乎听懂了那只橘猫的喵语。 “魔王大人,快救救您忠诚的小弟,我好害怕啊!” 第52章 狡猾 啾!啾!啾! 单一还没有思考这句话其中代表的意义的时间,从空中猛然有数道冰锥突刺过来。 反应敏捷的他踩在地面的小碎步踏响,灵动的步伐险而又险的躲避开来。 他将右手上宛如丧失了希望的一脸消沉的陈凡,往后远远抛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 腾出一只手的他,左手胳膊松开,并放开手,用臂弯夹着蔚児的纤腰,另一只手捏着她闭上眼眸的娇嫩脸蛋儿,将她的那张绮丽面孔挤压的不成人形。 “白痴,给我醒醒,现在可不是你睡觉的时候。” 单一刚才躲避的时候匆匆扫了一眼局势。 从地面爬出来的冰雪巨人已经能够看到他的粗壮的腰间了,他用双手撑着地面,似乎准备跃出来。 那些与人齐高的雪人们,正在朝单一的方向分散围拢,隐隐有呈包围围剿的趋势,那些冰锥似乎是用他们的双手化作的攻击,而他们消失的双手,正在鹅毛大雪之下,逐渐长了出来。 鹰钩鼻的中年男子早已消失不见。 眼见蔚児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四处躲避雪人们的攻击的单一,趁着一个没有攻击到来的短暂空隙时间。 他瞬息间来到了被鹅毛大雪素裹的树下,唇角上扬一抹散淡的笑容,朝着树干猛踹一脚。 冰雪漱漱而落。 单一早已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一个少女的身影。 那在地面瞬间堆积的积雪中。 阿嚏! 体验到冰寒刺骨,猛然挺起身的蔚児捂住口鼻打了一个喷嚏。 几块雪块在她的脑袋上可爱的歪斜,她的细眉秀发都沾染上点点霜雪,在绮丽面孔上点缀的还有如碎屑的雪花斑点。 她兀自懵然的时候。 雪花飞溅,宛如雪球打在身上时的溅射。 在她的面前,呈现出伴随着沉闷声的响起时冰雪散射开来的场景。 那是单一一拳一脚,肆意捶打侧踢的杰作。 “既然醒过来了,就想办法处理一下眼前的情况,这些雪人怎么打散都能很快复原,闹出这么大的响动,也没有实施交通管制,会影响到普通人?” 腾挪辗转的单一留出注意力观察蔚児的方向,确认她醒来了,便淡淡地开口道。 “小心!”蔚児突然喊出声。 在单一的背后,有半跪在地面便有百米大厦齐高的冰雪巨人,拳头朝他捶了下来。 单一对着蔚児嘴角扯了扯,挑起的视线隐隐在说,你以为我是你吗? 地面震裂将附在上面的积雪抖动开来。 冰雪巨人的拳头下,单一早已消失了踪迹。 巨人突然站起身,朝着身边的高楼走了几步便想来一个头槌。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个异物站在了他的头顶上。 伫立在巨人头上纹丝不动的单一,能听到那即将被巨人头槌的大楼里传来的女人尖锐的叫声,男人绝望的怒吼,小孩无力的哭啼各种在恐慌情绪下的交织的混乱声音。 他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怎么说,他也是管理所的人了,虽然,只是今天才做的入职手续。 而在刚才的耍手机的过程中,他其实是在用手机逛下载在上面的蛛网app,在查阅管理所的相关资料。 那些对安定区的才能者们开放的限制条例,当然,还有身为管理所人员的一些行事准则。 他的双手掌心附在了巨人的头上,宛如老人亲密的摸着小孩的头,身位铲屎官的两脚兽抚过猫低下的脑袋那般举止温柔的触摸。 在单一的腰背与空调外机仅剩数米距离时。 他的手掌在巨人头顶沉陷了一下。 咯吱! 就像北方的冬天里,鞋面踩在雪中发出的摩擦声。 在巨人头顶沉陷的手掌凝滞了一下,便如一发不可收拾的箭矢一般,带动单一的身子一往无前的沉陷着。 巨人从头顶开始分割,单一就像人性切割机一样,沿着他的身躯,从腰间到粗壮的腿部,直至脚底,将他切割成两份完全不对等的一半。 将巨人切割开来的还不够。 缓缓倒下的身影如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大厦上。 单一已经来到了地面。 那颗心将巨大的冰雪巨人切割开来已经被抽干了,仅剩些许浮在心脏底槽的颜色。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办法改变这种情况了。 但他已经做完他该做的了。 剩下的自然会有其他人补上,如果不傻的话。 他的目光偏移了过去,事实证明,她还是没那么傻的。 一道巨大的土墙在巨人倒塌前的大厦拔地而起。 那些如人性部位的冰雪砸在上面,只是激起几道灰尘,没有产生丝毫的微颤。 各种大大小小、细细碎碎的巨人部位落在地面上滑行数米,却很奇异的汇聚在一起,就像被动还在的生化魔人扎克死亡之后的场景。 站立的单一眼眸挑了挑,既然先前对付的雪人都能够复原,那么,也就是说—— 一场火雨从天而降,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隐隐覆盖。 于此同时,在那逐渐开始汇聚的巨人部位上,一个蓄势待发的炽热的火球缓缓下降。 单一不自觉联想到,一个cd全部清零红色方的火男在蓝色方死亡之后的扎克等待的模样。 接下来便是,火球爆裂开来,水渍四射,就像无数把水枪喷射的场景。 “极冻人呢?”悦耳的嗓音缓缓问道。 蔚児收回了柔夷,原先在她身上的积雪仅剩下些许的碎屑。 “他的气息我记下了,如果根据感应的话——”单一的话语中断了,准备指着某个方向的指头刚竖起来便放了下来。 单一的眼眸奇怪起来。 那个在鹰钩鼻男子身上感受的到气息消失不见了。 而他想指的方向也并不是先前那个中年男子离去的方向。 “如果进入a的人能够这么容易就被人记住具有本人特征的气息,那么,他就不会敢在躲避数年之后,仍然大摇大摆的在安城出现了。”蔚児叹了口气。 管理所的一些才能者也是具备追踪的才能的,但这么多年都没捕获这个人的踪迹,可想而知其狡猾程度。 第53章 绝望下的觉醒 “喵——” 带着焦躁意味的喵叫传来。 蔚児下意识看了过去。 一只上蹿下跳的瘦弱橘猫的身边有个仅剩脑袋的和一只胳膊的雪人朝着它前行。 作为那个极冻人才能下的产物,它似乎只有毁灭视线之内所有具有生命预兆的简单意识。 蔚児的脚步微动,葱白手指间的火焰才升起。 噗! 一只小白鞋的脚已经踏碎那个雪人的脑袋。 他动作粗暴地提起橘猫的后脖颈。 “你听懂它说什么了吗?” 单一的发问让蔚児感觉到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若是非要弄明白的话,应该是发出的求救的意思?” 蔚児说着,控制手指尖的火焰,将在刚才那场火雨还没有完全消弭的雪人一一清除,防止影响到普通人。 单一视线偏移在那只橘猫身上。 【魔王大人不好啦!您的小弟要被这个怪物吃掉了,快来救救我啊。】 它刚才应该如是说道。 不着实地的感觉并没有令这只橘猫有所挣扎的举止,它很乖巧的呆在单一的手中,在他的视线看来的时候,甚至还露出讨好的谄媚笑容。 单一正在思忖这只猫是不是别的才能者变身而来,毕竟那只啸天犬的变身经历就在他的眼前发生过。 “单一,你能在极冻人的身边实行空间转移吗?”做完一部分的善后工作,蔚児的悦耳嗓音响起。 单一将那只橘猫放在肩上,淡淡地说道:“如你所说,我好像被他故意露出来的气息欺骗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应该在哪儿,既然你是管理者,现在不应该发挥管理所应有的作用,对这座城市进行封锁搜寻吗?” “我已经给蛛网的人发出指令。”蔚児缓缓开口。 “那个陈凡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到那群信徒?”单一继续问道,指了指还挂在树上,一动不动,意志消沉的陈凡。 蔚児抿起唇。 原本只是出来一趟告诉陈凡他父亲死亡的事实,却没想到会牵扯的极冻人,而且,也涉及到了魔王信徒,可以确认,现在位居a榜第四的极冻人已经投入魔王信徒的一方了。 她将来因后果说了一遍,并没有提及她与极冻人似乎还有恩怨的故事。 “陈凡,既然是普通人的话,这件事儿他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了,管理所有专门对涉及到普通人的措施,在他签署保密协议之后,他会很快恢复平静的普通人生活的。”蔚児平静地说道。 作为普通人,在对抗即使是处于底层的才能者也太过乏力了些,只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绝望。 她步伐平稳的走至陈凡的面前,神色平静如干净的镜面,仰起头,说着作为管理者本职的话语。 “你的父亲陈德坤死了,你今天看到的一切最好还是忘记好一些,至于你父亲的死亡,涉及到最高机密,恕我不能详尽告知。” 陈凡灰暗的脸庞上,在听到父亲的消息时,那双眼眸中的眼珠有了些许颤动。 颤动越来越剧烈,似乎对身子的抖动也产生了影响。 终于,他的脸庞被一种狰狞所代替。 “忘记?你在开什么玩笑?今天我才得知到我父亲死亡的消息,你要我如何忘记?如果你父母死掉的,你能忘记吗?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你凭什么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上,用若无其事的语气的说着这一切,不能感同身受的话,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的情绪愈来愈激动,愤怒的火焰在宣泄。 “安静下来。”蔚児的语气温柔,伸出双手,散发出如林木的一样的光芒和气息,呈虚抱他脑袋的手势。 她没有因为陈凡的话语有所触动,即使被误解为不能感同身受。 希望破碎的时候,人类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而这一切,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面对才能走出来。 单一挑了挑眉,陈凡并没有因为蔚児的举止而有所改变。 “啊~~你们是超凡能力的拥有者?既然这么非凡,是不是连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也不懂,或者说是能够随意忽视? 我们普通人在你们看来又是什么?只是任由你们踩在脚底的卑贱存在?还是都不如,只能以听从你们的命令才能被允许存在?” 他的话语越来越激动,无端猜测起来。 蔚児微怔,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对他不起作用。 “我的父亲应该是普通人?他是不是死在你们的争斗当中?他只是你们的牺牲品?弃卒?炮灰?也就是说,应该是你们害死了他?” 他的身上冒出黑色的烟雾,一双眼眸变得猩红无比,血腥味的气息从他身上散溢出来。 “不对劲。”单一闪现到蔚児的面前,将她拉离陈凡的身边。 “这是?”蔚児怔怔地说道:“才能觉醒的过程?” “你们这群凶手,杀死我的父亲,破坏我的家庭,让我在一个人在这世间孤苦伶仃!”陈凡身上的背心像是充气一般鼓胀起来。 单一想起了遁空者给他说过的那些话。 【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世界的才能者正在逐渐变多,而且,许多研究的理论上都在说,一个普通人若是身处在极端的环境或是拥有极端的情绪时,觉醒才能的可能性将会增大一些。】 【若是这个普通人这一百年来的拥有直系关系的先辈都没有人觉醒才能的话,他在此种情况下觉醒才能可能性将会远远低于其中先辈中有人觉醒才能的可能性。】 陈凡的身体站了起来,往前走去,那树枝纤薄,却很奇异的承受住了他的重量。 “如果他觉醒了才能的话,这件事儿又该怎样处理呢?”单一问了出来,脸上好玩的神色,却很明显的说明他是知道答案的。 “即使觉醒了才能,在知道这些事实之后,才会更真切的体验到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绝望。”蔚児的眼眸中莫名出现一些怜悯,轻声说道:“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作为普通人的好。” 第54章 不眠夜 “你们——去死好不好?” 伴随着愤怒的吼叫。 陈凡踩在脚下的树枝枝丫颤动了一下。 一道掠动的黑影已经来到了蔚児的面前,那手掌上变长变黑的指甲意图抓破她娇嫩的脸蛋儿一样袭去。 蔚児湛蓝色的眼眸如深色的大海一般平静。 她没有采取任何防御的手段,因为她知道那人早就动了。 “好歹,我也是个b+呀。” 单一漫不经心的话语轻轻飘出。 擒住陈凡手腕的他没能让陈凡的指甲更进一步的靠近蔚児的脸蛋。 他拉起陈凡手腕向前走了数步,在陈凡的后膝盖上踢了一脚,轻描淡写便将陈凡后背着地一把暴摔在地上。 单一突然想起蔚児刚才说的那句话,也许,觉醒了才能反倒更真切的体验到绝望。 中间他自动过滤掉了一些词句,但如今在他看来,验证在陈凡的身上,就是这种意思。 陈凡发出一声痛呼,猩红的眼眸泛起一些清明的神色,却很快的被毫无理智的暴戾所占据。 他甫一爬起身,注意到陈凡依旧不对劲的单一拳头砸在他的后背,让他这次呈胸腹贴在地面上摔倒,下巴狠狠磕在地面上。 他眼里的清明神色似乎因为痛觉持续时间多了一些,却没有多大的用处,复仇的欲望即将侵噬大脑时。 “喵——” 始终趴在单一的肩头,爪子很巧妙的抓在他的衣服却没刺穿皮肤,没使单一感觉到一丝丝的痛感,橘猫轻轻叫了一声。 “太麻烦,彻底打昏好了。” 单一不耐烦地说道,索性一个手刀下去。 噗! 脑袋彻底贴附在冰冷的地面,陈凡的身子倒在了地上,那手掌上的指甲开始消退为正常长度,身上冒出的滚滚黑烟也渐渐消逝。 “喵——” 橘猫的尾音向上,听上去就像是不计言辞的赞誉。 单一瞥了它一眼。 一开始这只猫说的是,黑烟散去这小子就恢复正常了。 而现在则是,魔王大人手段果然非常人所及,思路清晰,与众不同……彩虹屁。 蔚児走到陈凡的面前,瞧了几眼,发现他身上的伤势不重,那些下巴上的磕伤,手腕、脸上的淤青已然不见了。 “喵——” 再次听到橘猫叫声的单一,这次脸上多了一些奇怪的神色。 【魔王大人,您就收下这微不足道的小子身上的天赋。】 在陈凡昏迷后,单一能感觉到那颜色所剩无几的心脏起了吞噬的欲望,正在传递给掌心。 单一脑袋微微倾斜,眼眸眯了起来,视线在这只橘猫的身上扫了好几眼。 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尝试验证这颗心是吞噬还是复制的能力。 蔚児在面前,他有什么异动,在事后自己的身上出现与陈凡相同的才能抑或陈凡身上的才能消失了,那就与他脱不了干系了。 “如果再次醒来的话,会还是刚才的哪种状态吗?”蔚児疑惑发声。 “喵——” “不会,觉醒这样的才能,爆发出像刚才那样的速度与力量,需要的陷入理智全无的状态,他再次醒来,理智存在的话,发动能力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单一面无表情的翻译橘猫的话语。 若不是现在不好做事,他就得把这只橘猫研究个底朝天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看他醒来之后是如何选择了。”蔚児轻声说道。 单一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是醒来之后,安然做一个觉醒才能的人,在实力判定之后,或许会接受到一些家族的拉拢,也可以任何势力都不加入,做一个独行侠。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他不会对普通人、社会、国家产生不好影响的前提下。 单一在查阅管理所信息的时候了解到,安定区有一个《新晋才能者保护法》、《新晋才能者处理条例》。 这些东西适用于刚刚觉醒才能身上,时效是在三个月。 这三个月名义上是保护期,但也可以说成观察期间。 一旦在安定区里做出危害普通人、社会、国家的行为,那么,由国家特殊组织最高可以采取人道毁灭的措施。 单一可以说,也在这个保护期就是观察期里。 他闹出的那一场风波,若不是有单将军这个身份的担保,说不准究竟会遭受到什么处罚。 安定区内,对于才能者而言,也不是拥有全部的自由。 单一莫名想到,前面在公园椅上逛论坛时看到的这句话。 后面还有一句。 但是,脱离安定区之后,你就会知道,不得自由总比弱肉强食、勾心斗角、丧失生命好上太多。 夜色如墨,悬挂在半空的皎月散发明亮的光。 有一束月光倾泻而下,照在蔚児的脸上。 将少女可人的脸蛋辉映的格外白净,有种吹弹可破的娇嫩感。 她的身后有点点如霜雪的月光凝结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一位身材曼妙的走了出来,颠倒众生的脸庞上有着烈焰红唇,她红唇轻启。 “大人,安城已经封锁,极冻人加入魔王信徒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各个能出去的关口都吩咐附近c级以上的才能者注意。”秦月话语娇媚,肃穆面容却不失那种巾帼气息。 “将这片普通人的区域处理一下,消除出现非凡力量的影响。” “让蛛网的人仔细查一下极冻人逃遁多年为何还敢在安城出现的信息,到底是哪方势力暗中藏匿他的消息。” “四呢?现在我需要他跟着我行动。” “另外,霍舞还没有回来吗?” 蔚児一连发出指令和疑问。 这片区域的阴影中,有些身影在快速的掠过,警方的警车和军方的吉普车,也在逐渐出现,有条不紊的执行她的命令。 “四已经离开宋云的身边,在路上了。霍舞同样在启程的路上,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到安城。”秦月一一回答她的疑问。 单一的手掌揪着橘猫的胡须,安静地想到,今晚估计会是一个不眠夜了。 胡须被揪着的橘猫弱弱的发成一声喵叫,那是在说。 魔王大人喜欢就拔掉,小弟不怕痛。 第55章 不爱 如湛蓝宝石的眼眸中,出现了破坏美感的血丝。 那抿起的薄唇,隐隐在诉说是想去抑制住发泄怒火的冲动的产生的微颤。 “一夜都没有任何极冻人的消息,蛛网也没有找到隐匿极冻人消息的蛛丝马迹?” 绮丽漂亮的脸蛋儿上仍是那般平静,然而,仔细端详眉宇间的细微表情,便能察觉到那其中的刻意,隐隐有种暴风雨来临时平静的大海。 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和煦的晨光斜斜披在车后座的少女身上。 在她车门边的高壮男子默不作声地点头,示意的确如此。 阿嚏! 少女打了一个喷嚏,顷刻间打破了有种莫名严肃的气氛。 自从昏迷之后从雪堆中醒来,她就有些感冒的征兆了。 即使这样,她狭长的眼睫毛扑闪,一双眉目含着威严的光芒,命令道:“必须把他找到,他的身上还牵扯到陈德坤死亡时传达的信息。” “是!”四语气恭敬地说道,随即问道:“那个叫陈凡的人怎么处理?他与这件事的关系如何定义?” 蔚珥想了想,喷嚏不断的她,用纸巾捂住口鼻,若无其事地说道:“他现在在哪儿?” “管理所的审讯室。”四回应道。 “先让蛛网负责的人审讯,如果确认他对这件事的推进作用不大的话,一切就按照新晋的才能者处理,纳入观察期。”蔚珥淡淡地说道。 闻言,四点头,便去下发命令。 蔚珥看着四离去的背影,不自觉视线偏移,眯着眼眸看向东方的那一轮灿烂金阳。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四号。 虽然月份不同,但四号的确与四的名称有关。 好像是救了他的那天,不怎么擅长姓名的她,在面对一个决定抛弃自己过去的身份的男人赐名时,便随意地说道:“那你就叫四,数字还是汉字由你。” 四选择了四。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的选。 这个时候单一自然是在家睡觉,又是周末,他当然会睡到自然醒。 昨夜在管理所、警方与军方的人到来的时候,那颗心的颜色所剩无几的单一便选择了离开。 而且,他还有许多疑问需要解答。 “你是谁?” 单一脑袋微微抬高,眉毛极淡的他,居高临下的视线俯视那只在电脑桌上乖巧趴着的橘猫,极易让人产生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我是魔王大人您的小弟,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您了。”那只橘猫爪子眼含泪光,似乎颇为艰险的模样。 “魔王?”单一眉挑了挑。 这似乎回到了单一降临在这具身体之处,曾经想要追寻的一个答案。 我是谁? 当时,记忆苍白如纸的他回忆不了任何东西。 而现在,有部分记忆的他也只能够确认自己在某个虚无的地方存在了许久。 他至今仍未找到代表“我”是什么人或者“我”是什么身份的实际证明。 突然,有只猫说着他才懂的喵语,告诉他你是魔王。 “我该如何相信你。” 单一散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能流露出情感色彩的微表情,没有什么胁迫或者压力的施加。 然而,气氛却蓦然严肃起来。 橘猫的棕色的眼睛眯成一道缝,感觉到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的逻辑有所错误,那么,它或许会小命不保。 倏忽间,它看到了单一唇角一抹嘲讽的笑意一闪而逝。 “思考的时间长了点。” 单一淡淡地说道,伸出了一只手,朝它伸去。 噗通! 噗通! 橘猫的小心脏飞快叫嚣着,清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噗通! 它似乎甚至能听见心脏的跳跃声。 然而—— 它的眼眸明亮起来,察觉到了这声心脏的异常。 “您不相信任何人!” 它胸有成竹的高声喵叫。 单一靠近它的手停滞了一下。 “身位魔王大人的您不相信这世界的任何人,即使我是您的小弟,我也未曾获得您的信任,所以,魔王大人,您这个问题,是在为难小弟啊!” 橘猫的喵叫,就像不停歇的犬吠一般令人生厌。 单一或者是想到了这句形容,把手按了下去。 “喵——”【雅蠛蝶】 一声凄厉的惨绝人寰的喵叫响起。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 “小一,你在干什么?我好久之前就听到猫叫了。” 劲直推门而入的身着睡衣的单母,一脸疑惑地问道。 她忽然看到了电脑桌上,单一的手掌下,一只橘猫讨好般的用脑袋蹭着。 “呀,小一是打算养猫吗?从哪里捡来的?”她惊噫一声,来到橘猫面前,低下身子,抚过它的毛发。 “流浪猫?没想到了小一这么有爱心,这支猫看着蛮瘦的,是怪可怜的。”她竖起手指,想了会儿,很快就决定地说道:“那就养着,小一交给你了,记得去给它洗个澡,修剪指甲,还有去兽医院打疫苗,准备猫砂,还有一些小玩具,例如毛绒老鼠,嗯~~” 她沉吟了会儿,“还得给它起个名字,不过它是你捡来的,就由你来取名字好了。” 絮絮叨叨半天的单母,终于知道询问单一的意见。 看到单母期待的眼神,单一又想起刚才橘猫说的那些解释。 他瞥了瞥橘猫,随意地说道:“那就叫三,三号捡到它的。” “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没——” “你看它也很愿意的,对?三儿!?” 单一手掌粗暴的压着它的脑袋,打断了单母的话。 “喵——” 它温顺的叫声似乎同意了这个称呼。 “好乖呀!” 单母喜不胜收地抓了抓它的毛发,使它变成一副凌乱的模样。 等单母走后,单一视线挑了挑。 “还有呢?你还知道有关于我的什么?” 橘猫温顺的趴在桌子上,视线从单母离去的方向收回。 “身为魔王的您,不爱人。” 单一瞳孔微微收缩。 “世人热爱您、珍惜您、奉献您、痴迷您,对您虔诚,视你比生命更尊贵,但您依旧不爱世人。” “您高坐云端之上漠视凡人。” 那只橘猫举起双爪,高高站起,全身触着桌面,对单一行了一个大礼。 “您是唯一!” “您是魔王!” “亦是神明!” 第56章 主动出击 橘猫趴在桌面上良久。 它没有抬头去看单一的反应,更没有去疏理自己凌乱的毛发。 “没有了?” 单一斜瞥它一眼,他脸上平静的神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似乎并没有因为它的那些话语有所触动。 “唔,小三词穷了些,连魔王大人的万分之一的光彩都描述不出。”它坐在桌面上,很自然的接受了单一给的称呼。 这是在顺着杆子往上爬。 单一能猜到它承认这个称呼的缘由,无非是显示亲昵而已。 “你的毛色不怎么好看,撸起来的触感也不怎么柔顺,尤其是模样太瘦弱了些,看上去体弱多病,不怎么好养活的样子。”单一用一种浅淡的语气诉说着。 “魔王大人,毛色不好看、触感不好是因为小弟我太久没洗澡了,模样瘦削,以后能养肥的,体弱多病只是看上去而已,其实我在街上摸爬滚打,早已百病不侵。”听到这番不妙的话语,橘猫上蹿下跳,最后还如金刚捶胸一般,以显示自己的体格强健。 单一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不会给你洗澡,也不会给你准备猫砂,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随地大小便的话,我就把你带去阉割掉,再给你灌些发情的药。 疫苗的话还是需要打的,说不定你的身上就有什么传染病,至于什么小玩具,如果你喜欢对着毛绒老鼠咬来咬去,这点钱我还是能给你出的。” 单一看了它几眼,“我前面那句话的意思你应该听出来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价值的话,换只猫重新叫三儿也不是不可。” 三儿听着这峰回路转却又极具威胁的意思,掩着眼眸,眼角处不禁挤出几滴眼泪,嘴里呜咽道:“魔王大人慈悲。” 单一面无表情。 慈悲的魔王算什么魔王。 不管怎样,这只橘猫在先前的表现中至少是隐隐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例如那颗心的能力。 虽然,对它说自己是魔王还是颇具怀疑。 但只要在后面的相处当中,慢慢套问,没有利用价值再进行‘猫’道毁灭就是了。 …… …… 只有两天的周末一闪而过。 管理所的禁闭室内。 眼角有颗泪痣,长相秀气的少年已经被关了两天。 他听不懂那些人的审问。 什么“你是怎么拿到那本书的?”、“你为什么要交给那个人!”、“你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和你有过联系,通话的时候又具体说了些什么?”等等! 事无巨细,都质问了一遍。 他始终沉默不语,就如榆木疙瘩一般顽固。 他眼看着那群人亮出什么具备国家资质的证件,表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他目睹着自己的父亲被那群人拿出的一个个证据,诉说他对国家产生威胁的说法。 他没有心气,即使被审问不出结果、怒火中烧的他们揪着衣领,一口一口的唾沫喷在脸上也无动于衷。 他没有惊异,即使那个眉毛极淡的同班学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便又消失不见,他也没有出声。 就像封闭感情的自闭症患者。 不与人交流,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 那些幼时自己调皮会有父亲怒骂,母亲护着。 自己发烧迟迟不退,卧病在床意识朦胧时,母亲焦急的在一旁看护,父亲对护士医生喝问声传来。 自己获奖时,母亲温柔的赞誉,父亲总是浇冷水般说道,这算什么,别人家的那个谁谁运动能力比你初中多了,只不过和你一起参加比赛而已,要是参加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儿。 …… 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回忆中。 他似乎回到了母亲尚存,父亲尚自英气勃发的时候。 安城第一高中,大课间,操场上。 “那个极冻人还没有找到?”单一发问。 一只发色鲜亮的橘猫的走到他的脚边,以示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管。 蔚珥瞥了瞥它两眼,嗯了一声。 “每一道能出去的关口都在警方的协助下,和才能者的暗中窥探下,仍然一无所获,他的才能并不具备隐匿的特性,所以,这么久还没有找到有些奇怪。” “安城里面搜过了?”单一挑了挑眉。 “秦家和叶家都很配合,但结果还是一样。”蔚珥平静地说道。 这是在说安城最强势的两个家族都已经搜过了,那么其他地方自然也是如此。 单一沉默了会儿,分析道:“那么就说明他还在安城了。” “安城有我,如果他在我的面前暴露行踪,我会不留余力。”蔚珥平静的话语在诉说着她强大的自信。 “即使会造成一些普通人的死亡?”单一挑了挑眉。 蔚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已经告诉普通人安城有恐怖分子的威胁,这样的话,若是他真的出现,安排在街上巡逻队中的各大家族的才能者们应该能迅速完成对普通人的撤离和保护。” 单一笑了笑,这种说法在事件爆发的时候依旧无法保证普通人员的零伤亡,她这样子说,听上去就像是给予自己的安慰。 “极冻人这么两天都没有外逃的消息,那么是不是在说还在安城的他,是在等待些什么?”单一淡淡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要知道,陈德坤的那本书现在在他的手上,而关于那本书的作用,蛛网的情报有限,并没有多清楚,若是那本书里面留有陈德坤想要告知他们的信息,那么,现在得到情报的他们会不会是在筹划什么?” 蔚珥眉头紧锁,说道:“所以我一直在查陈德坤到底告诉了他们什么情报。” “你查找的方向没错,但为何不换个方向?”单一提醒道。 “你的意思?”蔚珥的眼眸明亮起来。 “既然内鬼是在管理所出现,那么就说明管理所里面有他们的想要获得的东西,例如机密情报,或者某样东西抑或人?” 单一平静地继续说道:“比起找到陈德坤传出去的讯息花费的物力财力,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些罗列出来,逐一甄别,然后——” 单一唇角掀起灿烂的微笑,语气却极其浅淡地说道:“主动出击。” 第57章 努力 “呐,你听说过了?安城好像冒出恐怖份子了?” 有两位女生在操场上结伴而行,一位脸颊上有小小雀斑的女生对着身边的女生窃窃私语。 “蛮可怕的,最近街上的巡逻队都看到好多了。”另一个圆脸女生面色有些担忧,“恐怖份子不会到学校里面来?” “不会,学校附近的警方戒备还是蛮强的,每走几步都能看见好多帅气严肃的大叔欸,超有安全感的!”那雀斑女生一脸花痴相。 听着闺蜜这样说,圆脸女生不由得回想起看见的一幕幕,神色也不由放松下来。 “呐呐呐!”雀斑女生一脸兴奋的用手肘戳着圆脸女生,说道:“你看见了没有,他们两个人,这是在谈恋爱?” “班上传的信息原来是真的啊!”圆脸女生捂着脸颊,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 她们的视线聚焦在那足球场上被太阳照射的草坪一角。 …… …… 双手枕着脑袋,躺在草坪上的少年,懒洋洋的享受着灿烂阳光的沐浴。 在他脚边的一只橘猫,眯着眼眸,异常温顺的半坐着,倚在他的小白鞋旁边。 那有着璀璨光芒的蓝宝石眼眸的绮丽女生,从小腿边顺着臀部将碎花点缀泛着波点的白色连衣裙抚过,侧过身子,坐在单一的身侧,以保证能与他的对话时看清他的脸庞。 “陈凡的精神情况不乐观。”她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单一散漫地说道。 “你当然知道,从你闹出侵入管理所的那场风波之后,禁闭室除了涉及隐私的场所,已经设立了监控。” 单一听出了她的话语,这是在隐隐在指责他遁入陈凡的禁闭室。 单一淡淡地嗯了一声,有棒读嫌疑地说道:“我只是身为月影的成员之一,有责任为管理所献上力所能及的能力,去查探有没有陈德坤信息的线索。” 蔚珥看着他那张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自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话语。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但她没有去追问。 “你的二级权限虽然能自由出入a区及a区以下的禁闭室,但是,没有进行通报的话,也算是违反管理所的规章制度的。”她平静地说道。 “那有什么惩罚?” 这样问着蔚珥的时候,单一侧过头,并没有选择起来,视线放在了那两位同班女生身上,耳力清晰的他自然听到了她们两人的议论。 “嗯,没有惩罚,我已经利用我的权限给你通报过了,你若是还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蔚珥眼角余光一直注意在单一的脸庞之上,不由自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两位女生似乎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起羞赧,怯怯私语一番,然后,转过身便离开他们两人在的区域。 “嗯?”单一疑惑地尾音向上,“那……我应该说声谢谢?” 微风吹过,扰乱了少女的秀发。 她的柔夷撩起耳边的发丝,否认道:“不用,是我应该说声谢谢。” “嗯?”单一再次疑惑起来,视线放在了她的脸上。 “我昏迷之后,是你救了我。”收回视线的蔚珥,认真地说道:“生命还是满宝贵的,我还很年轻,不想死。” 认真而专注的少女脸上在暖阳的照耀下,辉映出一种异常却又让人感觉本该如此的圣洁感。 “以身相报就算了,我不喜欢。”单一语气随意。 “我没有这样想。”蔚珥眉头微蹙。 单一哦了一声。 两人之间沉默了会儿。 “班上的人好像在传我们是情侣?”似乎对情侣这个词有点好奇,单一眨了眨眼眸,单纯的表现出畅想自己会喜欢一个人,让她做自己情侣的场景。 想了想,浑身不自在,蛮恶心的。 这辈子,就算一辈子当单身狗,我单一也不会去找女朋友的。 “无聊!”蔚珥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啊~~,是蛮无聊的,普通高中生难道就喜欢情情爱爱的东西吗?好好学习不好吗?早恋可是不对的哦。” 单一翻转过身,竖起食指划着圈,用着幼稚的语气调笑道。 一旁好整以暇的橘猫早已准备多时,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用着在这两天摸索出的力度,在他的背上用喵拳给他捶打、按摩,俨然一副熟练按摩师的姿态。 似乎没见过这样的一幕,蔚珥奇怪的看了单一的后脑勺一眼。 这只猫才跟了他两天,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某些男生提及之后便眼眸微红,异常兴奋的词——调教。 单一发出舒适的呻吟,安逸的享受着小三的伺候。 这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雅,蔚珥便站起身来,收拾收拾裙子上沾上的小石子与草根,准备离开。 “你的父母死在极冻人的手中?”单一的突然发问,让她离去的身躯猛然一震。 她沉默了。 此时的她是背对着单一的,闭目养神的单一似乎并不怎么好奇现在的蔚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嗯。”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情感的蔚珥,那悦耳而清淡的声音仍是那般平静。 “那么,就拭目以待,极冻人若真的还在安城,他一定会死的。”单一睁开眼眸,强烈的自信语气,莫名能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 蔚珥没有回应,那纤细的身影默默消失在了单一的视线范围内。 “喵——” 【魔王大人威武,那小小极冻人岂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瓮中之鳖,困兽之斗、狗急跳墙……】 “不要停!” 在单一背上的橘猫愣了一下,正准备绞尽脑汁,再想几个词的时候。 “我是说按摩。”单一侧过头,用余光斜瞥了它一眼。 “是!”三儿继续捶着他的腰背,一副陷入工作当中的认真模样。 享受着暖阳、微风以及按摩的单一自然不在意给蔚珥说得那番话会被她解读成什么意思。 反正都没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她,如果她喜欢上他,他也不会喜欢上喜欢上他的她。 他在蔚珥的面前这样表露,无非是在三儿的旁敲侧击中,得到确认,那颗心拥有的是吞噬的能力。 而极冻人这么好的一个目标,吞噬他的能力后,击杀他也是光明正大,只要后面小心翼翼的使用极冻人的能力,不被人发现,别人也无法从一个死亡的极冻人身上找到什么。 所以,不好好努力,那怎么行。 第58章 囚笼里的‘人\’ 嗒,嗒,嗒…… 中年男子皮鞋触地的声响在如拱形隧道一般的阴暗之中不断响起。 原本应该是潮湿的环境。 在他一一走过之后,变成了静止的冰冻世界。 那叽叽作响在他面前窜动的老鼠突然没有声响,化作冰雕,成为了他脚下的齑粉。 墙壁边渗淌着的水珠,变成了一颗颗悬挂在墙面的圆润的冰珠。 空中滴落的液体瞬息凝结,叮当砸在被薄薄的冰层覆盖的地面上。 这里面原本充斥着的臭不可闻的味道也蓦然消弭。 只有那透明冰层下地面上的蚂蚁蛆虫、卷曲发丝、易拉罐、浑浊的分不清原来混杂了多少东西的一滩黄色凝冻物隐隐在诉说着这是一个极度肮脏的地方。 有着鹰钩鼻特征的中年男子神色漠然,自然垂下的手中拿着一本由红色骷髅头做封面的黑色书籍。 他似乎方向感很好。 在遇到岔道口的时候,便毫不犹豫选择自己前进的方向。 直至他确认了目的地,在某个被盖住的圆形口子下方等待着。 在这等待的枯燥时间里,他没有抖腿、扣手、抓痒挠腮一系列的不好习惯。 他如学士般,在阴暗的光线下,翻开那本书籍,神情专注。 时间逐渐流逝,在某个时刻,圆形的口子慢慢打开,橘黄色的光芒照射了下来。 他抬脚,一层层由冰堆砌的阶梯自动在他的面前浮现。 他拾阶而上,出去之后等待他的只有一个面色木讷的年轻男子。 这时候的空气不如白天清新,光线也只有路灯的照耀。 街道荒凉,难得有车辆行驶过,不难看出这里属于一个冷清的区域。 “附近的监控已经设置过了,不会有人发现您在这儿来过。”那男子微微低着头,保持一种恭敬的姿态。 鹰钩鼻中年男子点点头,“我需要净身衣,食物与水。” 净身衣只是寻常的一件霜白道具,功能如其名一样,能够让衣物和身体保持在脏污环境下的清洁。 而所需的食物与水自然是因为不具备特殊才能者的身体也是需要补充能量与水分。 换句话说,也就是,即使看上去再美再缥缈不可方物的女才能者也是会放屁拉翔的。 “请稍等。” 五分钟后。 面色木讷的男子取出了一件白色、灰色和黑色的复古衣袍,准备了装有食物、水与纸巾的塑料袋。 极冻人选择了黑色的复古衣袍,准备要穿的时候。 “这是陈家的珍藏之物,还望收下。”他拿出一件其貌不扬的黑色甲,语气恭敬。 “哦?竟然是天青品质,而且,似乎极为圆满。”鹰钩鼻男子诧异了一下。 “可以说是半步绛紫,已经能抵得住寻常b-的肉身才能者的拳脚了。”面色木讷的男子解释道。 极冻人淡淡地嗯了一声,选择了收下。 作为一个精神属性的才能者,若是一旦被擅长肉搏的才能者近身,那么可以说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儿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只在地面上短暂停留了几分钟,便再次下井,然后朝着预订的下一个目的地前行。 …… …… 管理所,月影会议室。 月影的全员难得到齐。 有湛蓝眼眸,正居中位的蔚珥,她的身旁站立着的是火红色卷发的知性美女霍舞。 位居蔚珥右手便面容娇媚,身材窈窕的秦月,以及身材高大,却沉默寡言的四。 坐在两人对面的则是,寸头发型,眉毛有些淡,却离浓郁还有几分差距的单一。 “月影的新人,大家应该都见过几面,我就不介绍了。”蔚珥平静地说道。 “但是我不怎么认识大家。”单一举起了手,毫无怯色的表达着自己的问题。 “霍舞,在管理所就任管理者助理一职,月影部门的副部长。”霍舞抚过黑色镜框,正色说道。 “月,在月影就任普通部员一枚,月影的名字可以说有我的一份力哦。”在单一对面的秦月竖起手指,向着单一眨了眨眼,似乎对曾经的那一次会面没有半分不愉快的神色。 “四。”在部门时常沉默寡言的四在单一目光看来的时候仍然惜字如金。 “那么,会议开始。”蔚珥淡淡地宣布道。 “陈德坤被确认为内鬼的事项是由杂物部,宋云领衔的小队在上个月28号负责的,那个期间我不在安城,所以对这种说法保持怀疑。”霍舞首先开始发言。 “这种说法可以确认了,从陈凡身上的那本书可以说明,陈德坤的确与魔王信徒有联系?”单一说道。 “为何不是陈凡与魔王信徒有联系?”秦月反问。 “他在3号的时候还属于普通人,我和管理者亲眼见证了他的才能觉醒过程,陷入绝望的话语说明他对自己父亲作为才能者与信徒联系的事儿完全不知情。”单一平静阐释。 “另外,事后管理所派出的人员在陈凡家中翻出了一些东西,是在陈德坤加入魔王信徒之前写得日记。 情报人员推断出,陈德坤是因为妻子死亡,遭受打击,为了寻求妻子的踪迹,陷入了魔王降临会让妻子复活,所以,他不是内鬼的可能性可以去除了。”蔚珥小小的补充道。 “那现在是要找陈德坤给魔王信徒们到底留下了什么讯息?”秦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已经这么几天都没有结果,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去应对这次内鬼的事件,管理所到底有什么物品或者情报能让魔王信徒窥探?从这个方面着手,没准可以为我们的下一步布置做准备。”霍舞认真的分析道。 蔚珥看了单一一眼,这与白天时,单一的想法不谋而合。 “赞同!”单一点头。 “我们的权限有限,即使是我拥有的也不过是一级权限,在我所知的管理所存在的东西或者情报中,并没有对魔王信徒有什么重要的。”霍舞皱了皱眉。 这句话似乎隐隐在说些什么。 单一与霍舞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蔚珥。 作为管理者的她拥有的是管理所的最高权限,zero。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在囚笼里的一个——人?”蔚珥说道‘人’的时候,表现出一丝疑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第59章 示警 “如果我真的是魔王,这么算计一个信徒是不是不太好?” 刚刚结束一句游戏,显示屏还停留在defat的结算界面,单一停下想点击鼠标的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他的房间没有其他人,这番话语,自然是与床上半坐着,目不转睛盯着他电脑屏幕的三儿说的。 三儿原本叹息了一下,好好的团战本来都二换三了,小优了,非要e上去带着队友送一波头,让对方状态全在的下路双人组来个蒂花之秀,只屏蔽了队友,没屏蔽对手,对方在公屏上打字嘲讽便清晰可见。 嗯?就这? 听到这句话,漫不经心便从嘴中喵了一句。 “魔王本就不在意小小的信徒们的生死。” 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襟危坐,看着单一的背影,似乎等待他会有什么反应。 “说得也是。”语气随意,状若不在意的单一点击了继续开始游戏的按钮。 察觉到单一没有异样的三儿,默默松了口气,猫身趴了下来,棕色的眼眸专注的继续盯着开始游戏的界面。 “魔王大人能够亲手杀死他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小小的一个极冻人,应该在知道您是魔王大人之后,就该乖乖献上天赋,供魔王大人享用。” 它开始了日常的常规操作。 单一在它看不见的视角,唇角悄悄勾勒小小的弧度,脸上一副果然有问题的神秘神情。 …… …… 四面的墙壁皆由混合材质的金属打造。 一个飞檐走壁的身影猛然向着伫立在最中心的那个高大身影发起了冲击。 嘭! 仅用强壮的手腕便阻挡住他的攻势的那个男人,随即,爆发出恐怖速度捶在了那个人的胸膛上。 倒飞出去的身影再次扑过去,宛如飞蛾扑火一般。 高大男子没有放水的意思,更何况这是对方找上来的。 拳拳到肉的拳头砸在那个修长身影的身上,在这仅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不断发出闷响。 一个肘击将单一的身影击沉在地上。 四便收回了所有攻击的准备。 “你的身体应该到极限了。”他这样说道。 “嗯,我知道,我想要的也是这种感觉。”单一趴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 感受着身体每一个细胞传来的疲惫感,他用着那颗从三儿口中确认名号的东西——魔王的心,抽出大量的黑色在全身上下不断流淌。 疲惫的感觉在修补当中渐渐消逝,一种舒适如泡温泉的感觉包裹在全身。 确认了这种没有下杀手的对练无法再继续增强肉体上的能力,单一便说道:“那么,今天就到此结束。” 四嗯了一声,便有了离开的意思。 对单一找上门找自己对练的好奇心都没有。 “如果仅靠肉体上的能力,你我为敌,我会在多少招之内死于你的手下?”单一挑了挑眉。 “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应该到了c+,我现在是b+,那么便在50招之内。”四思考一番之后,给出这个答案。 “这样啊。” 单一眯着眼,躺在地上的他没有对四的离去做什么反应。 从三儿的身上得知,魔王的心是可以增强肉体素质的,但需要让身体处于锤炼的状态,这样,在修补当中,便可以增强身体素质了。 所以,他才找四来做这个对手。 因为,从蔚珥口中得知,四是管理所最强的肉体上的才能者。 …… …… “喵——”【你有电话刚才响了。】 在管理所单一分配的房间等着单一到来的三儿叫了一声。 单一拿起电话,发现是一个陌生来电。 他拨了回去。 “您好,是单一先生吗?我是安城审判所分部的负责人吴名,上次应该给您说过,您还需要来审判所一趟?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不知怎么回事,单一能听出对面负责人语气中的忐忑语气。 “现在倒是有时间。”单一语气随意。 “那能请您现在过来一趟吗?为了不影响您接下来的安排,趁现在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以后也好不再对您再次打扰。” 单一甚至能想象到负责人此时应该是摸着额头上的汗珠说的这话。 不过,单一也注意到了他说的好像是我们。 单一答应了下来。 三儿刚准备跳到他的肩头,跟着他一起离开。 “为什么电脑是打开的?”单一看了看三儿一眼,以他的记忆力自然不会忘记走之前主机开没开的小事。 “可能是小弟我的尾巴碰到了,魔王大人要知道您走后,无聊的我,又不敢在外面随意走动,怕您来了看见我,只好在这房间自由散步啦!”三儿眯着眼眸,甩动尾巴,一副乖巧猫宝宝的模样。 “那么,为何我的wega上出现了几局飘红的排位战绩?”在电脑上用鼠标点击不停的单一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难道是有人趁小弟睡着了,偷偷跑到魔王大人的房间用过魔王大人的电脑吗?”小三歪着头,作出疑惑的神色。 “啊~~是谁这么菜,选我的本命英雄yasuo还能打出几盘0-12,0-17几乎都是15投的战绩?”单一的目光扫向了三儿,眼眸中的怀疑并不怎么掩饰。 “哈哈哈,是谁呢?”三儿的双眼看天,作出不关我事吹口哨的模样。 单一的拳头在它的脑袋上不停旋转起来。 “白痴吗?不知道我赢一局才有19点吗?你这连续输几把,我已经掉到黑铁四了。” “喵——”三儿发出凄厉的喵叫。 …… …… 单一去到安城审判所分部的大门口的时候。 “魔王大人,有些古怪,请您让您的心脏停止跳动,不要抽取任何力量。”三儿发出了示警的喵叫。 单一瞬间让魔王的心的停止了跃动。 在他缓缓推门而入之后。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猩红的眼眸在漆暗中闪烁着肆意打量的光芒。 “你就是单一?” 一个悦耳的疑惑女童声响起,他偏过头,看见了一个宛如十一、二岁紫眸的小女孩。 “喵——” 【很强的瞎子与侏儒!魔王大人小心谨慎!】 第60章 冲突 “侏儒?” 这个词让单一的视线不自觉对焦在那个紫眸女孩身上。 不同于侏儒症患者的头大身小的比例,这个女孩的身材看上去与那些六年级的小学女生相仿。 她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右手的拳头随意撑在脸颊上。 身着浅粉色的公主裙,双马尾上各绑了一个红色蝴蝶绸缎发饰,那熠熠生辉的紫色眼眸,能让人不禁升起探究这双纤尘不沾的浑然天成眸子的好奇心。 若是不对她的年龄进行确认的话,估计没人想到这个女生会不是正在上学的小学生。 “我问你呢?你就是单一?” 紫眸女孩嗓音仍然是那般带着稚嫩的童音,她将先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询问别人之前,应该自己先报上名来?小朋友?” 单一的唇角上扬,笑意浅淡,没有表露出自己在三儿的提醒下知道她是一个侏儒的细微神态。 “以你的年龄,叫我阿姨我也能勉强可以接受,竟然还叫我小朋友,你——” 紫眸女孩的话语停滞了一下。 单一的拼色t恤飘动了一下,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个有着诸多菱形凸出的刺球流星锤。 “想死吗?” 淡淡飘出的话语传入单一的耳中。 单一的脸上,无论是唇角向上的嘲讽还是嘴角向下的阴沉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的笑意就如先前展现出来的模样,轻声说道:“我即使想死,你也杀不了我,也不敢杀我。” 单一的笑意收敛回来,平淡地说道:“既然是你们找我来的,事先便应该知道我们的信息还有照片了?还做出不知道的样子,是在把我当做小朋友还是你们想玩过家家的游戏?” 单一的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将遮掩视线的流星锤挪开,视线偏移到那个猩红色眼眸的男子身上。 按三儿所说,这应该是个瞎子。 不过,单一看着那转动的眼眸,生动的亮光,实在难以认同这会是一个瞎子? 那个男子只是随意倚在墙壁上,闻言,嘴角咧开笑了笑。 “收起锤子,李子,这小子没那么傻的,可试探不出什么。” 被称为李子的紫眸女孩,哼了一声,手指微动,那违反了物理规则,如剑一般在空中笔直不动的锁链收回手中,系在后腰。 “韩宣,那边那个叫李子,我们是审判所的工作人员,接到上次因为你判定水晶破毁的情况,特意来安城补给。” 韩宣面色如常的解释道。 “所以,我需要再一次进行实力判定?”单一挑了挑眉。 “不用,只需要把双手放在判定水晶上就行了。”韩宣一脸和善的表情。 如果再次出现水晶球毁灭的话,会发生什么? 单一没有问出这样的话语,审判所对外的信息是很少的。 就像普通人生活中刷到新闻时里面的有关部门一样。 完全不清楚他们的行为作风,所以,他也未能预料到如果是那样会变成怎样的发展。 单一想着,踏出散漫的步伐想着那中心处的水晶球走去。 上空中的星星点点较之单一上次来时,少了很多,水晶球上的光泽闪烁一下时,便有一个光点从上面剥落。 “喵——”【这球的力量属性与魔王的心属性相克】 在单一肩头的一脸好奇神色的橘猫突然朝着水晶球跃去,就像是一只想要玩玩具的猫咪一般。 它跃在空中的身影被韩宣的手抓住了。 “真是一只不乖的猫,可不要打扰你的主人呀!” 韩宣语气调笑,神色也是一脸松懈。 他攥着三儿的后脖颈朝着墙角走去,在他手中的三儿不停的挥动爪子挣扎着。 单一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在他看来,三儿的举动应该是画蛇添足了。 他闭上眼眸,双手放了上去。 颜色斑斓的光点瞬间融入到他的身体当中,光芒闪烁下,他的身上好像披了一件彩衣。 在他的手掌下,水晶球发出炽热的蓝光,越来越亮,隐隐有些地底岩浆的炽热感。 韩宣的猩红眼眸也越来越亮,时刻在等待着的他,似乎在确认某个事件会不会触发。 李子的手指在锁链上绕了绕,准备等着韩宣的某句话。 被他丢在墙角的橘猫似乎不忍直视,用爪子捂住了眼眸,害怕接下来会出现的场景。 在这沉默当中愈加凝重的气氛里,似乎可以听见心脏的紧张跳动声。 “嗯?可以了吗?” 语气清冽的话语突兀响了起来。 单一睁开了眼眸,双手还放在上面,清朗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询问的视线偏移向了两人。 韩宣没有说话,视线只是默默的打量着单一。 那猩红眼眸偶尔泛起肆掠暴戾的亮光。 李子的手缓缓伸向后腰。 “可以了,没什么问题。”韩宣淡淡地回应着。 听到这句话的李子,果断的收回了手。 橘猫蹭的扒开捂着眼眸的爪子,棕色的眼眸中有些吃惊的亮光,它本以为会出现那个水晶球四分五裂的一幕。 “那我可以走了?”单一问道,放开了手,攥成拳头自然下垂。 等了一会儿。 韩宣才嗯了一声。 “那走了哦。”单一笑着。 三儿跟随在他的身后。 李子看着单一离去的背影,扫了扫韩宣一眼,发现他对单一的离去一直是无动于衷的视线低垂的模样。 直至单一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不是?”李子开口问道。 “不是……应该。”韩宣一开始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但随后又添加了一个不确切的词语。 “什么啊?”李子皱了皱眉,对他这样的话语表示有些不愉快。 “单一应该没有获得那个世界的邪祟力量,至少,自始至终,我的这双眼睛中,他的形象与普通的才能者没有区别,都是红色的热乎乎的一团。” “那你为什么加了一个应该?不确定?”李子不解。 “我的感觉不对,视线之内的场景,与我的直觉有冲突。”韩宣神色漠然,抬起了那张面孔,“继续观察,我们在安城待一段时间,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第61章 错觉 “你很意外?” 单一冷不丁地发问。 “魔王大人丰神秀逸,天纵奇才,小弟我的手段是多余的,哈哈哈~~” 跟随在单一身后的橘猫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既然是魔王的心,身为魔王的我又如何控制不了呢?你说是?”单一站定住,回身,伏下腰背,那双漠然的眼眸凝视着橘猫。 “当然,魔王大人天下无敌!” 它捶了一下胸口,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单一话中的深意而有所影响,猫色自然。 单一淡淡嗯了一声,便直起腰身,转身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人有多强?” 单一想起橘猫一开始的示警。 “在您遇见的极冻人的实力层面之上,可以说跨入了半个s-,若是遇到的是魔王大人原来世界的居民,他们身上的能力和武器可以说很克制,在那边与这里对应的s-可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橘猫早已从单一身上得到这个力量的体系分级,它想了想,解释道。 “你是说那个瞎子身上的那双猩红眼睛还有那个侏儒的流星锤?”单一注意到那两人身上的不对劲。 即使被称为瞎子却有一双灵动传神的眼眸,萝莉身材却挥舞着外表狰狞的流星锤。 “嗯,魔王大人观察细致入微啊。”三儿感慨着。 “上次我的实力判定中,将判定水晶爆掉了,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还特意来安城查看我的情况?”单一的脑海中推演,得出这个结论。 “魔王的力量与判定水晶的属性相悖,所以,我体内这些能够对才能者的实力进行实时更新的光点看来与我无用。”他慢慢说道。 在他的双手接触到判定水晶的时候,狠狠压制住魔王的心的他,有斑斓光点融入道身体内腑、骨骼以及大脑上。 他身体一震,斑斓光点在他的体内消散。 “若是保险点的话,应该等确认这些东西不会对您的身体有什么影响,避免引起那两人的怀疑。”橘猫看到这一幕,劝说道。 “我现在还在压制那颗心的力量,以后总会动用到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些祛除掉,即使怀疑也无法确认,那么,又能如何? 我现在好歹是管理所月影的一员,若是通俗点说,我们都是公务员,只不过不在一个机关之内。他们想要动我,自然得确认我与那个世界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单一唇角上扬,不以为然。 “虽然是这样,但是,魔王大人您也可以使用本身的力量啊?”橘猫问道。 “你是说身体素质?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才不过只是一个c+,有什么用?”单一反问。 “您吞噬而来的虚化以及空间啊!”三儿有些不解。 “你在说什么?空间能力不是这颗心带给我的吗?”单一微微蹙眉,他一开始就是把空间能力与这颗心有关牵扯在一起。 毕竟,从他降临到这具身体的时候,魔王的心还有空间的能力便有了。 “魔王的心最多可以增强肉体的愈合和提高身体素质的能力,这些天赋都是要么你自身具有或者便是吞噬得来的。”三儿解释道。 “所以——”单一突兀想起了第一次听到才能觉醒时的反应,那好像是从医院回来之后,蔚珥到他家提及到的这词。 当时只道是寻常,没有太大的反应。 现在仔细想想。 “那时候自杀的宿主是怀抱着绝望的心情吗?” 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单青山是才能者,母亲林佩尚且不论,但是作为外公的林自在能给单青山提出不让母亲接触这个世界的条件。 那么,也就是说,外公那面很有可能也是与才能者有什么联系,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才能者。 这具身体的宿主若是在绝望之下觉醒才能便是很大可能的事儿了。 “若是我不用魔王的心支持转移,倚靠我本身觉醒的才能,那么,能转移多少次?” 单一这样想着,身影在三儿的面前消失。 水雾缭绕,热气升腾。 淋浴的少女纤细身姿展露无遗。 单一沉默了会儿,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尝试长距离的空间转移,没想到不利用魔王的心,光靠本身的转移,竟然连施法前的时间准备都取消了。 他都还没做好准备,猝不及防下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湛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愠怒,绮丽面孔上的愤怒红晕才升起。 “你——” “打扰了。” 尚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的蔚珥面前,单一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 “魔王大人,就知道您还惦念着小弟。” 抱住单一的帆布鞋,三儿做出热泪盈眶的模样。 单一没有理会,只是准备再次尝试使用长距离空间转移的时候,大脑传来眩晕感。 “两次便是极限了吗?” 单一平静地说道。 “两次?”三儿似乎立即想到了什么,震惊道:“这么快?” 单一点点头。 “完全没有施法前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长距离的空间转移已经足够骇人惊闻了。”三儿满脸正色,为单一分析道。 “是这样,现在也没法进行短时间的空间转移,得休整过来在实验好了。”单一淡淡地说道。 旋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那个画面。 他漫不经心的走着,在他脚上的三儿坐在鞋面上,抱紧他的帆布鞋。 “嘛,我有一个朋友,出现了一种情况,他看到了别人的裸体你说之后见面他该怎么办?” 单一瞳孔微微放大,状若随意地问道。 “蛤?这算什么?要看别人是同性还是异性?同性的话,可以扔肥皂,异性的话,准备好安全措施就行了。” 时常在单一睡后,用他的指纹解手机锁,在夜间修仙刷比利站的三儿认真分析道。 单一一脚横踢出去,将它甩到八米远。 “嘛,这也不算什么,只要装作若无其事,到时候可以说雾气太大没看清,或者就直接说当时是闭着眼睛,反正不能承认看清楚了,只要没看见,就与我无关?” “欸?魔王大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是你朋友吗?”气喘吁吁跑到他近前的三儿,似乎发现了什么,“魔王大人,您的耳根好像红了点。” “错觉!”单一语气冷漠,面无表情。 第62章 封锁 有着鹰钩鼻特征,穿着灰色复古袍子的中年男子在圆形口子的下方等待了会儿。 橘色光芒斜射进来的时候,他拾阶而上。 半个身子探出井口,四处张望的他,发现空无一人,没有接待的人出现,脸色微变。 噗! 他的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脚。 宛如旱地拔葱,他的身影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几下,脸朝地,双手一摊,似乎就此昏迷过去。 袭击他的身影踏着闲庭信步的步伐走了过去。 “就这?” 语气清冽,听上去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似乎全无防备的走到他的近前。 嘭! 极冻人所在的地面轰然崩塌,一排尖锐的冰锥刺向了那个少年。 “白痴——” 露出大坑,被冰冻的下水道的面貌露了出来。 中年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有些对这位少年的不屑,狂妄自大,没确认敌人死亡之前就敢近身,战斗经验还是少了些,只可惜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作为教训了。 他回身,并不打算回到地底了,竟然被发现了,那么就可以说明陈家已经出现问题。 这是他早就预想到的,却没想到还是提前了些,都还没有等到要等的人来到安城。 但不管怎样,在这之前,他只需要藏好就行了。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没有陷入昏迷?”单一轻挑的语气响起。 既然魔王的心没有传来吞噬的感觉,那就证明他这个人还未陷入昏迷状态,他当然不会全无防备。 极冻人抬眸,蹲在大坑边缘,一位眉毛有些许淡的寸头发型的帅气少年映入他的眼帘当中,他能清晰看见呈现在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的嘲弄。 “你到底是谁?” 极冻人眼眸泛起几许诧异的光芒,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个年轻人了。 “单一!”少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灿烂微笑之下,他的身形蓦然消失在了原地。 两指指肚泛起黑色光芒的修长手指戳向极冻人的双目。 中年人脚下的冰层化作一面坚韧的盾牌围绕在他周围,挡在他的面前。 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单一选择收回了手,退回在大坑的边缘。 “谁啊?” 中年人皱眉,有些疑惑。 在他的印象当中,安城从未有哪家势力的少年胆敢如此行事,叶家的那个在安城安逸了多年的小子也是这样。 谁也不敢挑战顶尖才能者的威严,只会夹着尾巴行事,从不会选择来招惹关于他这个阶级的是非。 “你信息的获取是不是太过迟钝了些?竟然都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村子还没通网吗?”单一唇角撇了撇,随意道:“不管怎么说,羽妖可是死在我的手中,你们信徒们的消息难道还没有互通吗?” “我只知道羽妖死了。”极冻人冷漠回道:“我的任务是在安城藏匿,自然是联系越少越好,总不可能在管理所的眼皮子地下频繁联系。” “也对,毕竟灯下黑就已经足够冒险了,要是再露出什么马脚,你们的谋划便前功尽弃了。”单一淡淡回道。 他们对话的时候,清辉四溢,那是在极冻人的才能之下凝结而成的无数道寒霜闪烁的光线。 与此同时,这片空间的温度极速下降,使得单一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仅是一件短体恤的他,裸露出的肌肤上出现许多因为寒冷起的疙瘩。 极冻人的眼眸泛起冷光,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与单一闲聊。 在他眼眸中的冷光如实质化投射到单一的身上时。 漂浮在空中,千万道寒霜堆砌的冰粒密密麻麻的宛如箭雨般朝着单一奔袭而去。 哒哒哒! 仿佛是砂砾大小的冰雹打在地面上滚动的声响。 极冻人的攻势似乎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站立在地面上的少年连躲都没躲,仅靠身体素质安然承受着冰粒的击打。 极冻人眼眸中并没有什么感到奇怪的意思,既然这位少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行踪被泄露的他自然得面对那个少女。 而在那个‘魔女’面前,出现这样古怪的一幕便再正常不过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单一的身后出现,自然散发出璀璨蓝宝石光芒的眼瞳,一袭墨绿色的裙子,勾勒出苗条身形,裙摆摇曳,白皙笔直的小腿展露无遗。 她柔顺的秀发飘动,漫溢出尘的飘逸感。 极冻人的周身,在路灯照耀下的泛起冷色调光芒的三米左右的风刀从四通八面欲将他斩裂。 苍白的冰墙才立起来,便被斩成齑粉。 然而,风刀的威力到他近前的时候,已经缩小数倍,仅有几十厘米的长度,可以猜到是被刚才冰墙的阻挡导致的磨损。 极冻人轻轻吐息,就像轻叹了一口气。 以他为中心,从坑洼的碎石到有形的风刀全部冻裂住。 悬浮在空中的被冻住的风刀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极冻人的双手覆下,眼眸同时被冰雪的颜色所代替,从双手处钻出一股蜿蜒螺旋的雪白激流。 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原本想复制上次在两人面前逃跑的一幕并未如他所料。 没有召唤到冰雪生物的他很快就想通了某些问题。 既然得知到了他的行踪,为何一开始便不是那个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是由一个没有对冰雪的抗性,便无法近身意味着只能被动挨打的那个少年与自己交战。 “你想拖着我,准备给我雷霆一击,我又何尝不是拖着你,断你的逃跑伎俩。”单一唇角上扬,似乎知道他的疑惑,语气讥讽。 蔚児的神色平静,即使想要复仇的人就在面前,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就是这样,更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追踪到极冻人的行踪,在那个面色木讷的年轻人自杀之后,正觉线索渺茫,说不得要打草惊蛇,唯恐又让极冻人逃之夭夭。 单一站了出来,决定由自己先现身拖住极冻人,在这短暂的期间里,由她来封锁极冻人的逃跑的伎俩。 第63章 不见 地下水无法化成成他的力量。 他便没有尝试让这片空间下起雪,那种由他的力量催动的雪花,召唤的生物力量有限。 比起那个花费的时间,还不如从两人,准确的说是从蔚児的封锁中找出一条突破的路。 他对单一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 到他这个实力阶级的人,所想的无非便是从心活下去或者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孜孜不倦的奋力拼搏。 而他作为一个成年的a+的人,选择的是都要。 要活下去,还要活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地下的力量被蔚児封锁住了,但他料想,做到这一切的蔚児一定耗费不小。 而这,便是他能自信逃离的底气所在。 他的手指轻弹,一道白色的光芒在空中分裂出无数道细微的冰粒,将蔚児群发的火球一一破灭。 他开始移动起来,身边散发出寒冷的冰冻三尺的气息,防止那个单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袭到他的近前。 蔚児的攻势如他所想,威力下降了许多。 虽然迅疾连绵的攻势还是让他疲于应对,但只要不是压倒性的力量压制,便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单一的身影穿梭在两人的攻击之下的余波当中,并没有往前,而是后退,退到两人的力量冲击再也达不到的地方。 余光扫到这一切的极冻人猜想这个叫做单一的少年可能是放弃了这种属于精神才能的对碰当中。 肉体才能者若是没有特殊的变声才能或者相应的属性抗性,在寻常的争斗当中,往往都是精神才能者占据上风,能让肉身才能者的铁拳无法触碰到身体纤毫便能远距离之下取其性命。 时间逐渐推移,蔚児的攻势并没有对极冻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极冻人慢慢移动也来到了地面之上。 不知为何,中年男子从蔚児的脸上看不见任何因为战场胶着而泛起的些许烦躁之意。 在少女脸上,一直保持的都是清淡如水的平静。 这让他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毕竟,局势陷入胶着,他一样逃离不了。 而刚才离开战场的单一,完全可以向安城的管理所或者各大家族求以支援。 或者—— 他的眼眸扫向周围。 到处是因为战斗余波而导致的碎石瓦砾,行道树断裂成无数段倒在地上,周围的多数建筑已经倒塌夷为平地,尚且林立的建筑也是呈岌岌可危的倒塌之势。 这些响动应该已经足以惊动周围的才能者了。 那么,为何还没有人? 一直都是这个‘魔女’与自己战斗。 “你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来?”蔚児清淡悦耳的声音传入极冻人的耳中。 “应该早就惊动其他人了,为什么会是现在的状况?”极冻人不解的皱起眉头。 蔚児的指尖升腾的火焰变成一朵朵莲花旋转朝着极冻人奔去。 “单一离开只是告诉其他人这里有我在。”蔚児的眼眸中终于多出一些奇异的亮光。 化作莲花的在接触他的冰墙时,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这与她先前发出的攻势不在一个水平上。 察觉到不对劲的极冻人猛然抬起头看向蔚児。 “在封锁住你能借此召唤的地下生物顺便防止你能从地下逃遁时,你便陷入了一个必死的局面。”蔚児的声音浅淡,却简单宣言了他的死亡。 “我只是——” 少女的绮丽面孔上出现一些疑惑的神色,她可爱的歪歪头。 “没想好要如何杀死你。” …… …… “我的小蔚児以后会忽的就长大了,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身边说不定会有什么你老爸一不注意便冒出来的追求者。 也许,某一天还会不顾我的反对,就把一个男友带回家介绍给你老爸,也不知道到时候我会不会给气个半死。” 一个有蓝宝石一样眼眸的青年展望未来,在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一幕,不自觉攥紧拳头,对着空气挥动着,陷入莫名其妙的怒火当中。 “追求者是什么?男友又是什么?”一个有湛蓝色眼眸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纤细手指放在唇角,露出不解的迷惑神色。 “哼,这种东西你不用了解,记住了,在你上大学,不,在大学都还没毕业的时候不能谈恋爱。”蓝眸青年牵着小女孩的手,对她仔细叮嘱道。 “这样啊?”小女孩歪歪头。 然后撒开父亲的手,跑向母亲,伸手揪了揪母亲的衣角。 “妈妈,妈妈,爸爸不准我谈恋爱,追求者是什么?男友又是什么?恋爱呢?”小女孩将前面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的爸爸就是我的追求者,也是我的男友哦?而恋爱就是你爸爸称为我的男友之后的经历,就是因为恋爱,妈妈和爸爸才有我们可爱的小蔚児。” 母亲抱起小女孩,语气温柔的解释道。 “哦?那么我的追求者在哪儿呢?我又会和谁谈恋爱呢?”小女孩咬着指头,一知半解的问道。 “不能咬手,另外,那种东西最好都不要有!我又不是养不起我的女儿。”身后的父亲皱起眉,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 …… “好烦好烦好烦!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决定嘛?我不想考第一高中,即使在你们看来是对我的未来有帮助,但是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上什么补习班,不想要空闲时间都要做你们安排的功课,舞蹈、钢琴也好,都不是我喜欢的!” 曾因为学习上的事儿和父母闹出不愉快的矛盾,之后,那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 她身上没有带现金,看着以往熟悉的街道她有些烦,便一气之下赌气靠着两只腿往陌生的方向走。 她走过天桥,穿过马路,走入商场。 身上的手机关机,断绝一切联系。 在气消了之后,她猛然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环境。 她自然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与父母联系。 气消了的她这时候莫名升起一些不愿低头的羞赧。 回到家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但是,父母不见了。 第64章 看看我 单纯的父母不在家。 她霎时想到了几种可能性 例如,工作上班,串亲戚了,抑或她第一时间想到却因为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而不想主动承认的仅仅是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去找她了。 呀,多大的人了,都初中生了,还搞出这样的离家出走的戏码。 那时候的她自然是觉得自己应该是懂事且成熟的。 或者,大多数达到某个年龄段的学生都会有这样擅自的想法。 捧着关机的手机的她,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开。 等会儿要是父母回来的话,第一眼就看到她,便应该知道这是低头认错的意思了。 想到了这些,她便坐在了从玄关处一进入便能清晰看清楚的餐桌上。 那天,光线流转,明亮的光芒逐渐变暗。 啪嗒! 寂静的空间内响起了物体落在地板上的声响。 当她从迷糊的睡梦状态中猛然惊醒的时候,房间内没有开灯而顿觉昏暗。 窗帘随风摇曳,落日的余晖透过间隙竭力的斜射进来。 还没有回来? 她的表情有些迷惘。 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从来电提醒当中,她能看见许多个父母打来的未接来电。 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选择拨了回去。 嘟…嘟…嘟… 一阵忙音。 父亲的是这样,妈妈的也是这样,都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她忍受快24小时没吃东西的饥饿感,选择出门。 她询问了邻居、小区大妈和保卫再到以前不敢打交道的路边的陌生人。 莫名巧妙的她变成了找‘离家出走’的一方了。 怎么就角色互换了呢?难道是爸妈都生气了,看到自己的电话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在家了,故意不接? 她猜想这种可能性。 可是,猜想与现实有了偏差。 那副冰冻万物与现实尚处夏季相背离的场景落入了她的眼眸当中。 他们变成了冰雕,冰雕中眉宇细微处的焦急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宛如真人。 蔚児眼眸红了起来。 父母那天的衣衫颜色与她印象中的相差无几,握在手中的手机也是她常看见的。 咔擦~~ 冰雕上出现了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宽。 在只有豆蔻年华的她面前出现在破碎的一幕。 泪水顺着湛蓝色眼眸茫然流下。 不是真的? 我只是想要逃避才选择离家出走。 我其实并没有对你们生气。 我只是怕辜负你们的期望。 我觉得我不是那么聪明,可能并不是那么擅长学习,我怕考不上你们为我规划好的学习轨迹。 我觉得我并不是那么有音乐细胞,我看到的只是钢琴老师的叹息。 我觉得我的身体柔韧性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协调,连体育课上的跑步动作都不怎么记得住。 我只是对自己生气而已。 我担心的是看见你们失望的眼神。 但我现在不怕了,我也不敢怕了。 所以—— 她两只手的手掌肚不停的擦拭着泪珠,努力展现出甜美的微笑。 你们还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她伸出手,这幅模样就像摔倒之后自己站了起来泫然欲泣向父母求抱抱的小孩。 迎来的只有寒意凛冽的空气,以及某个眼眸闪烁冷光的鹰钩鼻男子投射在她身上如实质化的视线。 …… …… “我只是——没想好要如何杀死你?” 少女悦耳的声音淡淡的飘入极冻人的耳中,带给他毛骨悚然对生命被威胁的寒意的同时,也悄然证明了少女的自信。 “三年前,我因为平常不怎么动用身上的力量,不怎么熟练使用,所以让你逃走了。”她蹙起好看的眉,葱白纤手轻捻慢挑。 夜幕有抹浓郁的夜色变成编织好的网朝着极冻人笼罩。 如地牛翻身的地面将他在周身营造的冰墙轻而易举的打碎。 清风徐来,吹在了他的身上。 她想起那时候冰雕破碎,心也碎了的心情。 “你还记得那时候被你化成冰雕的一对儿夫妇吗?” 她突然这样询问,想知道父母最后是怀揣怎样的心情,或者还有什么想要留给她的话语,是否会恼怒于他们蠢笨女儿的白痴举动? 她的湛蓝瞳孔有些茫然,随即,化作害怕知晓答案的胆怯。 夜色化作的黑色线条编织的网套在了极冻人的身上,清风在他的全身上下划出细小横竖不一的缺口,微量的血液开始渗透流淌。 感受到力量的禁锢,自知陷入必死之局的鹰钩鼻中年男子放弃了挣扎,听到蔚児的话语,他想了想。 “你会记得你吃了多少块面包吗?”他负起手,脸颊上的肌肉缓缓上扬,笑了笑,脸上满是冷意,说道:“我没必要记住我杀死的每一个人的神态或言行。” 极冻人的话语将蔚児眼中的胆怯光芒破碎,换成了对他这个回答的愠怒。 “普通人的性命在你眼中就如此草芥吗?”她平静的话语中掺杂了些许怒意。 “成大事者,何必纠结这些东西。”他眉宇间满是冷漠,说道:“到你这个位置上,还拥有没必要的仁慈,这只会害到你想要保护的人。 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丢弃你对普通人的善良怜悯,你又如何成为不了像审判长、第七祭祀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 “道不同。”蔚児淡淡地说道,便没有了下文,湛蓝色的眼眸陷入沉思的光芒。 “所以,你现在想的是如何杀死我吗?怎么解恨怎么来,肢解分尸?或者化作齑粉?如果觉得不够让我受折磨的话,你们蛛网不是有专门负责审问情报的人员吗?他们的手段施加在我的身上不就行了,还需要我这坐以待毙的人来教你?” 负手而立的极冻人脸上升起嘲弄的神色。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觉得这样的手段能让我解恨,比起花费在你身上的手段的时间,简单的身首分离就足够了。”蔚児语气清淡。 “呵,既然如此,你现在是等待什么?”极冻人的眼眸浮现疑惑。 “当然是等我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 一双拳头打在了极冻人背在身后的手上。 第65章 这个故事没有新意 “即使被困住了,也只是假装做出束手待毙的姿态,这样的戏码已经在我的面前上演了一次了,你觉得还有可能实现吗?” 单一朝极冻人的膝盖踹了一脚,迫使他单膝跪地。 而被他打散开的双手,展露在蔚児的面前,化作了透明的冰的颜色。 本来被极冻人破出一个口子的由夜色化作的黑色线条编织的网,蔚児的警醒之下,又迅速加了数层网在他的身上缩紧捆绑住。 极冻人嘴角泛起冷笑,“你们两个还真是配合默契!” “还行,你找的对接点本来就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就不用花费时间去疏散普通人,而才能者们,直接像管理所打声招呼,就不会有人来这里了。”单一淡淡回应道,顺便又踢了他另一只脚的膝盖,让他双膝跪地。 “所以,你们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极冻人面色冷漠。 “如果按你先前所说,把管理所的对待你这类人员的审讯手段用在你的身上,你觉得会不会知道什么情报?”单一说着,拉起了他的手指。 极冻人的神色变了变。 “你前面说的不是这么不惧生死吗?怎么,现在就反应了?”单一折断他的小指。 “啊~~”极冻人吃痛之下,发出痛苦的叫声。 “只不过是认定了蔚児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手段,拖延时间的计策而已,你才没有毅然决然就赴死的决心,不然,在蔚児困住你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自杀了。”单一漫不经心地说道,继续折断了他的另一根指头。 大汗淋漓的极冻人的面孔扭曲,青筋毕露,他愤怒地说道:“屹立在金字塔顶端的我又怎会轻易选择死亡。” “魔王信徒中有你真是一件蛮侮辱的事儿,为了魔王,你不应该献祭你的生命吗?”单一讥诮地说道,折断他的第三根手指。 面色苍白,身上本就有横竖不一,纵横交错的细小伤口的极冻人承受不了这剧烈的疼痛昏迷了过去。 对这一幕不怎么喜欢的蔚児没有出声制止,而是转过了头,不去看。 单一的眼眸出现明亮的光芒,唇角上扬,微微笑的将手心放在了极冻人的身上。 先前与蔚児商量的无非便是拖住极冻人,等蔚児确认封锁了他可能存在的逃遁的手段,便由他去通知管理所,由他们两人负责对极冻人的审问。 若是抓住他,自然是由管理所审问的,而因为青大人,对蛛网不怎么相信的蔚児在月影的那个会议上便默认了单一提出的建议。 找到极冻人的行踪之后,由蔚児进行封锁,再由月影的人来进行审问,直接跳过管理所的正规程序。 提出这些的单一自然是为了能获得与极冻人接触的机会,所以在审问的人选上当仁不让的毛遂自荐了。 他感觉到那颗心的吞噬完毕,没有在此施展极冻人的能力,单一将极冻人踹醒。 “告诉我你们的祭司什么时候会来安城?” 单一的话语如石破天惊在极冻人耳中响起。 他紧紧的咬紧牙关,既然能推断出这样的信息,那么,他现在便不能多说什么,以防被套出什么话语。 单一将他提起,将面孔对向自己。 “明天?” “后天?” “两天后?” …… 单一一天一天地说着。 在极冻人痛苦不堪咬紧牙关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信息来。 “能为了自己的生命千方百计也要活下去,涉及到第七祭司却什么都不敢说?”单一漠然注视他,视线微挑,“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要是不说,等会儿应该会有什么后果?” “我对痛苦的耐受度是不高,更对魔王的存在是否真实都不确信,我才不是什么魔王信徒,但是,唯有那个人,我不敢透露出他的任何信息。”他的脸上泛起诡异而苍白的笑容。 “就不为陈家考虑考虑?”单一若无其事地说道。 极冻人的脸上收敛起所有的笑意,即使是被折断手指的痛苦在这一极短的时间李也在他的脸上消失。 他沉默不语,嗓音有些沙哑地意味:“你知道什么?” “绝望,黑雾,魔人。”单一快速地说出几个毫无关联的词语。 却让极冻人表现出如遭雷击的模样。 “成功……了?”他那张脸上竟然出现了两行泪水。 单一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在你那天在我们的面前逃走后,陈德坤的儿子陈凡身上觉醒了才能,出现了黑雾。” “竟然是他?”极冻人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满是悲凉。 “五十年了,我们陈家已经做了五十年的实验,为此破落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本以为出了一个我,能让那些冥顽不灵的老一辈放弃这种实验,却没想到在现在的情况下竟然就这样诞生了。” 他满脸悲哀地说道:“所以,为什么现在?现在又有什么用?陈家?陈家已经没了啊。” 单一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新意。 力图拯救日渐式微的家族,老一辈的人触碰被禁止的实验,从魔王信徒那里获得一些旁门左道,让陷入绝望的陈家人能够觉醒为魔人,获得非凡的能力。 而在二十年前,一个少年偶然得知了事情真相,不甘心沦为试验品,之后觉醒冰属性才能的他试图让老一辈放弃这种想法。 最后,陈家的二十几口全部死在了一个地下室。 那个少年被通缉,无奈只能选择接受魔王信徒的橄榄枝,在隐匿的过程中,自觉羞愧,默默在暗中帮助陈家,也逐渐让陈家成为了魔王信徒的下属势力了。 这在极冻人眼中至少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帮我照顾好他,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极冻人冷静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单一挑了挑眉。 “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道具或者武器,如果你想要这些,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复古灰色袍子,以及露出来的残缺不堪的黑甲。 “这些在你死后都是我的。”单一平静说道。 极冻人想了想,伸手示意了一下,在单一的耳边附耳悄悄说了一个消息。 第66章 一饮而尽 听到这个消息的单一面无表情,从他脸上似乎看不出因为这个消息有什么波动。 “这便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消息了,先告诉你作为诚意,在我死后,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他。”极冻人的面色坦然下来。 “至于你是如何得知第七祭司会来安城的,我也不想去了解,我也不确定这个事实,我能知道的便是也许是在一个星期以后,安城会有一件不一样的大事儿发生。”随着话语的响起,极冻人脸颊上的肌肤诡异的开始干瘪,眼眸中的亮光开始黯淡下来。 单一看着他的这幅枯槁如死灰的面容,皱皱眉。 “既然说出那位大人的消息,这样的状态便不足为奇了,臣服于那位大人之后,便没有谁敢背叛那位大人,因为那将会是比死亡还令人恐惧的事儿。”他桀桀笑道。 “蔚児。”单一轻声喊道。 回身看见这一幕的少女愣了一会儿。 “现在是你亲手杀我的最后机会。”极冻人全身上下的肌肤如暴晒的老树皮一样粘附在骨骼上,他当然知道单一的意思。 蔚児的视线问向了单一,得到单一颔首的确认。 她果断出手。 一道青色的疾风刮过极冻人的脖颈,身首分离的画面展现在两人面前。 月光照在那皮肉渐无的头颅和身躯上,就像是会融化一般,开始消融化作一摊污浊的液体。 单一的目光淡淡掠过那破烂不堪的复古灰袍和黑甲,并不觉得这些还会有什么用,视线便放在了蔚児的身上。 她视线低垂,看不见这时候的她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再次得见她脸上的表情时,只能瞧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与刻意表现出来的平静面容。 虽然是这样,她轻声说道:“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下。” 颤抖的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却暴露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单一嗯了一声,便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放心,剩下的事儿我会善后的,月影其他的人都在附近,极冻人的事儿会很快落下帷幕的。” 单一说着,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并没有给予她安慰的意思。 一是他不会。 二是他觉得没这必要。 直至他感觉到衣服背后传来一种微弱的拉扯感。 他转过身望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那双被茫然占据的湛蓝眼眸,以及两边唇角往下压的表情,轻轻用两根手指拉住了单一的t恤。 “蛤~~还想怎样?”单一的语气声很小,莫名升起一种声音大了就会让这位16岁的少女哭出来的担心。 蔚児继续沉默,勾动单一t恤的手指缓慢上扬,啪的将单一的衣服松开。 单一见状,便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倒退了回来。 “夜晚的时候,南山公园蛮安静的。”单一说着,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 在他身后的蔚児眼眸低垂,悄悄用手指勾动了一下眼角。 单一走了又没几步,轻叹了口气。 这次直接转身说道:“我现在的事儿可以交给霍舞,南山公园夜晚的时候听说不怎么安全,会有什么小毛贼,我陪你去一趟。”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在安城哪个不开眼的小毛贼会威胁到管理者呢? 然而,她却极速回应嗯了一声,轻轻的如小鸡啄米点点头。 …… …… 如墨的夜色下,稀疏星光点缀,一轮皎月散发荧亮的光芒。 在南山公园的亭子里,那个少女坐在石凳上,看着一颗过了花季的桃树发呆良久,那个少年就倚靠红柱,从檐角下望着天上月许久。 双方一方没有倾诉,一方没有安慰。 气氛静谧,只能听见蝉鸣夏虫,轻风拂过花草的细微声响。 “我想喝酒。” 从少女口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这种安静的气氛。 “未成年。”单一微怔,视线偏移到她脸上,认真地说道。 “酒能消愁。”蔚児的眼眸明亮起来,似乎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 “你喝过?怎么就知道酒能消愁了?”单一挑挑眉。 “书上说得。”蔚児言简意赅。 “书上还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单一反驳道。 “不管,就当我预支以后的时间,今天就成年了。”蔚児的语气有些蛮横。 单一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心中默念就当看光你身体的惩罚了,消失在了原地。 旋即,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拿着纸杯和一瓶叫做老土人家的白酒。 “白酒?”蔚児疑惑。 “啤酒?”单一反问。 “还是这个。”蔚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这个。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都盛放了蔚児迫不及待倒得满满的一杯。 “喝这么多不怕醉?”单一皱眉,而且,也没同意和你一起喝,说来,这具身体的年龄也还是未成年。 “这算多吗?”蔚児眼神有些懵懂。 “不知道,我也没喝过。”单一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样啊。”蔚児的葱白手指抵了抵下巴,抬起纸杯,目光认真地看着水面。 “看上去好像和雪碧没啥区别。”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然后,抿了一小口。 “唔——”她皱起纤细好看的眉头,说道:“好难喝,而且,好辣。” 从鼻腔上升一股强烈辛辣的冲劲,胸口也似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单一好奇的也抿了一口,嘴里砸砸,“的确,不怎么好喝,还是快乐水好喝。” “快乐水?能让人快乐?”蔚児睁大了眼眸,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不,那只是针对肥宅与废宅能快乐的汽水而已。”单一淡淡地解释道。 “哦~~”蔚児并不掩饰脸上的失望。 听到肥和宅她就知道与她无关,首先她肥不起来,无论是体重还是三围中其中的能增加女性魅力的特征。其次,她不怎么宅,大多时间都在外边或者管理所。 单一正考虑是否把手里的这杯酒倒掉的时候。 蔚児拿起自己只抿了一小口的杯子,仰起细长的脖颈,展露一抹白皙圆润的曲线,一饮而尽。 第67章 这样就够了 “咳咳咳~~” 她不停咳嗦,白皙的脸颊霎时升起两抹可爱的酡红。 单一微怔,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一口闷。 似乎知道了单一眼中的意思。 她的湛蓝眼眸明亮而醉人,看向单一说道:“既然都说要喝酒了,难喝也得要喝完呀!” 她的话语最后带着平常单一听不到的语气词。 而这番话语若是让喜爱喝酒的人听到估计也会敬佩这样爽朗的小姑娘。 “而且,我爸说过,先把苦的难的受了,剩下的就是甜的轻松的了。”她嫌弃的看向石桌上的酒瓶,说道:“这么难喝的东西,早点喝完就没有了啊!” “……”单一。 蔚児拿起酒瓶就往自己的纸杯里面倒,看着一点一点从瓶子中流淌出来的液体,她不满地说道:“就是倒酒一点也不快。” 等到纸杯倒满,她两只手举起酒杯对着单一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单一举起杯子,听到她下一句话,差点没拿稳将杯中的液体荡在手上。 “竟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看光我的身体,见面之后还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佩服佩服!”蔚児朝着单一拱手说道。 要不是看见蔚児的眼神与神情没有讥讽的意思,单一还真不知道说啥。 “还行。”他的食指指肚摸着鼻梁说道。 她哼了一声,嗒的放下杯子,杯中的液体激荡之下洒出些许在这桌子上。 蔚児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些细节上的,愤怒地说道:“尤其是现在听到我这样说,还无动于衷,我啊,可也是被人喜爱才降生到这世界上的,若是我爸在的话,知道这些,一定打得你鼻青脸肿,落花流失,屁滚尿流,话都说不出来。” 单一淡淡的嗯了一声,暗忖,若是真这样,还手是不会还手的,但是,谁能跑得过我。 “你肯定在想你跑得了,到时候我就跑到你家,告诉你母亲,说我怀孕了,看你母亲打你,你还敢不敢躲!”蔚児眯着眼眸,联想到这一幕,露出狡黠的笑容。 单一面无表情,若真是那样,她估计高兴还来不及,大概会做出震怒的样子,雷声大雨点小地打在自己身上,然后,事后就会问你什么时候嫁到我家来。 不了解单母,猜不到这些的蔚児举起酒杯就开心地喝了一大口。 单一则是抿了一小口,难喝的东西他才不会勉强自己。 “还是不好喝啊!”蔚児带着点醉意说道。 随即,拿起酒瓶就往自己的纸杯中倒,看着桌面上的一摊湿漉,她不满地说道:“是谁弄倒的啊?” “除了你还有谁?”单一回应道。 “怎么会是我,我刚才这样唔——的拿起杯子,再这样呼——的放下,怎么会是我弄的?”她复制了刚才的过程,这次却很奇异的没有液体洒出来。 “你看!”她开心地像个小孩子一样拍起了手。 单一抚了抚眉心,无奈地说道:“你喝醉了,别闹了。” “我怎么醉了?我现在还清醒的,就像我现在看着你,你的样子在我眼中还是很清楚的。”蔚児点了点单一说道。 他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嘿嘿。”她笑容娇憨,这时候的她在白月光辉映下,一脸天真而烂漫。 单一觉得唇有点干,抬起纸杯抿了一口。 “来啊,一起喝嘛!”她看着单一举起杯子,便也拿起来,作出要碰杯的姿态。 两人喝着喝着,或者是蔚児喝着喝着。 她眼眶蓦然红了,语气有些埋怨地说道:“都怪你,我现在竟然喝酒了,要是我爸妈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再喜欢我了。” 女生总是蛮横且无理的,尤其是喝醉酒的女生,在具备这样的特征之下还爱撒娇。 单一装作没听见。 “我一直在想,当时我的父母是怀揣怎样的心情,他们会不会埋怨他们不成器的女儿,若不是她突然离家出走的话,按照他们平常的生活轨迹,他们不会出现在那条街道。 而是在公司里面上班,上完班之后,最多就是去菜市场或者超市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吃饭,就不会有后面的,后面的……” “其实是我害死了他们对?若不是因为我,他们还在世上,若不是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逃避他们的安排,害怕令他们失望,我们现在应该还在一起。” “我很害怕啊,一直很害怕,不敢去他们的墓碑前去面对他们,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儿,我怎么能成为他们的女儿啊,我凭什么有福气拥有这样的父母。” 她倾诉着,自责着,哽咽着,泣不成声。 单一揉了揉眉心,他不擅长安慰别人,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说啥,那么,就顺着她的话说好了。 “对,你是不配拥有这样的父母,你为人子女害死了他们,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你!没有你的话,他们能在世上生活的更好。”单一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你先前不也是这样说吗?你也是因为被他们喜爱才出生在这个世上,不是每一对父母都能选择他们的子女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父母的能力。 事已至此,你能做的就是顺应他们还在世上时的期待,他们死亡或者死亡之后的想法,并不是你在这里擅自就能自作主张的认为的。”单一的语气柔和起来,虽然面容还是那般没有安慰人该有的温柔。 蔚児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着他。 “所以,你现在能怎么做?”单一反问道。 “我有努力哦,我考上了第一高中,我现在在管理所工作之余还会留出时间学习,以后我想考上他们给我说的首都华清大学,而且——”她用手掌肚擦拭脸颊上没有干的泪痕,认真地说道。 “而且,你现在也在极力避免像你父母那样的悲剧再次上演,而对安城或者安定区的普通人保护有加。”单一打断她的话说道。 她用力地点点头。 “这样就够了,无论你是想赎罪还是给心底留下慰藉,你现在和以后能做的就是这些。”单一平静地说道。 第68章 奇怪的心 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水波潋滟,满脸桃红,骨子里的可爱娇憨漫溢而出。 她薄如蝉翼的眼睫毛上下眨动,水润的眼眸扑闪,抿起的纤薄红唇嚅动,她轻声说道:“谢谢。” 言毕。 “嘿嘿——” 她眉眼弯弯如月牙儿的模样展露在单一的面前。 单一感到奇怪的口干舌燥的感觉再次升起,他只好抬起纸杯喝了一口,从鼻腔里涌上的冲劲,以及胸口的灼烧感让他瞬时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来,我们继续喝!”她豪爽地举起纸杯。 她扬起脖颈,也不看单一有没有继续喝,就准备一口闷。 “欸——没有了?” 她疑惑的将纸杯往下倒了倒,仅剩残留的几滴流淌。 她一把拿起酒瓶,却已经倒不出酒了。 “没了,就不要倒了。”单一淡淡地说道。 “这样啊。”她看了看,发现单一面前的纸杯中还放着一半的酒。 “你不喝?”她歪了歪头问道。 自始至终,单一杯子中的酒就是最开始倒的那一杯。 他轻轻嗯了一声,说:“蛮难喝的,不要了。” “不能浪费。”她放下酒瓶和纸杯,认真地说道。 “那给你。”单一随意说道,因为从她的眼眸中竟然看到了一丝丝贪婪的意味。 这是喝酒喝上瘾了?他正在脑海中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么好——”蔚児话语短暂凝滞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难喝的东西。” 她的手却悄然伸向了单一的杯子,一饮而尽之后还回味般的砸砸嘴。 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一幕的单一便确认了她是喝上瘾了。 “既然喝完了,那我们走!去阳山!”她蹭的站起身来,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这么晚了。”单一皱着眉,言下之意是该回家了。 她摇头如拨浪鼓一般,“我要去看我的父母,我觉得我现在敢面对他们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陪你打个车送你过去。”单一便这样说道。 推开车门下去的蔚児久久没见到身后的响动,她扭转头望去。 坐在后车厢的单一正准备关上门。 “你不一起去?”她望着单一,有些费解。 “不要,陪着你喝酒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再晚回家,今天就不快乐了。”单一说着,想到那只菜猫别又把自己的号打到黑铁四了。 蔚児没有说话,只是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默默看着他。 单一扭转过头,不去看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小伙子准备去哪儿啊?”出租车师傅突然出声问道。 “幸福小区。”单一回应道。 “欸,可能不顺路,我现在要去交车了,等会是走反方向。”出租车师傅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单一仔细看了他许久,哦了一声下了车门。 眼睁睁看着车影驶过视线的拐角处。 “嘻嘻——”一旁的蔚児捂着嘴偷笑。 “那走。”单一叹息一声。 跟随着蔚児往山上走。 在她背后的单一逐渐看着她的步伐开始有些凌乱起来。 “酒劲上来了?”单一这样想到,却没有去搀扶她的意思,任由她在前面带路。 “是这儿吗?”蔚児竟指着门口的一个牌子,对着单一问道。 单一面无表情的回道:“可能是。” 蔚児凑在牌子下看了许久。 “阳山公墓,不是这儿的话,还能在哪儿。”单一忍不住提醒道。 “那就是这儿了。”她认同地点点头。 然后,便顺着往下蜿蜒的石阶往下走。 好多次,单一都能看见那具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就似要摔倒的样子,但最终都奇异的坚挺到了最后。 “这路好奇怪,一会儿圆凸凸的,一会又凹下去,还会变斜,歪歪扭扭的。”蔚児不满的嘟哝道。 走在开阔的平地处,她伸出食指,轻轻点点,走动着。 “好像是这儿。”她不确认地嘀咕着。 “又好像是这儿。”她纤细手指放在唇边,犹豫的模样。 大概耗费了半个小时,她才找到自己父母的墓碑,为了避免她对着其他人家的墓碑自言自语,单一还特意扫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 “蔚楠?柳如是?”他向蔚児确认一下。 “嗯,这是我父母的名字。”蔚児如小鸡啄米点点头。 单一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有什么话就说,我逛一逛再来找你。” 大晚上的在公墓里面逛,估计也就单一说得出来。 脑袋里面的想法开始像浆糊一样变得一团糟的蔚児迷糊地点点头。 单一便离开了她的身边,说是逛,却没有离开蔚児多远,只是站在确保她的喃喃自语不会被自己听见,而又能看得见她在干嘛的边缘路灯下。 百无聊赖的单一本想刷刷手机,却发现没多少电了,便只好抱着手,在如墨夜色中与夏虫鸣叫,风吹在树木发出的如瘆人鬼叫般的声响为伴。 幽灵这种东西存不存在,他不知道,也并不好奇。 虽然夜晚的公墓中氛围倒是满阴森森的,但他对这些本就无感,也就没有惧怕的感觉。 遥遥看去,他在某处漆黑处亮起的一点红光上的视线停留了些许。 根据依稀看见的模糊影子,他很快就确认应该是个男人,那红光便是点燃的烟冒起来的亮光。 虽然大晚上的来这阳山公墓有些可疑,但他想了想自己和蔚児,便放松了些许。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 无聊等待的单一扫了那似乎一直处于在燃烧状态的红光,皱了皱眉,因为他看到了距离似乎近了些。 这并不是错觉,他很快就确认了的确是处于移动的状态。 他的视线偏移过去。 旋即,在路灯照射极限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位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他嘴里点了一杆烟,如霜银发显眼至极,那双沧桑的灰色的眼眸带着莫名能影响人堕落至际的灰暗色彩,面容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 他的脚步悄然无声,视线只是淡淡掠过单一,擦肩而过时,从他口中飘出了一句沙哑而充满磁性的话语。 “奇怪的心。” 第69章 第一次都会痛 状若随意,似乎只是随口说出的话语,却让单一的目光紧紧锁定住他的身影,便发现了那个人一闪而逝皱起的眉。 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单一挑了挑眉,然后发现他是笔直朝着蔚児的方向走去。 哭笑过蔚児眯着眼眸,倚靠着墓碑,嘴里不停嘟囔着:“爸,妈,我以后不会逃避了,我不会再做一个胆小鬼了。” 重复的呢喃被那个银发如霜的男子听见,他没做任何反应,只是弯下腰似乎想要抱起蔚児。 “你想做什么?还有人在这里,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些。”单一出声制止道。 他负起手,眼眸看向了单一。 被这样灰色的眼眸盯着,单一莫名升起一种仿若要被黑洞吞噬的感觉,那种能让人堕落的消沉情绪悄然在心中蔓延。 “你们认识?”虽然是疑问,却是陈述的语气。 那个黑色风衣的男人将眸子移开,看向蔚児。 令人不舒服的感觉顿时消失,单一心中升起极大的警惕,只是一个眼神便能给人带来这种奇异感受,不得不慎重些。 他悄然背在身后的右手指尖泛起一抹冰霜,蓄势待发的姿态。 “同班同学。”单一平静地回应,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 “这样啊。”那个男人沉默注视着蔚児。 旋即。 “为何要喝酒,你们应该都还是高中生,而且还是白酒。”他皱起眉,似乎有些不愉。 “她想喝。”单一的眉头不自觉泛起汗珠,光是带着不快的语气就让他的心底蒙上一层阴影,莫名的压力就像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这样啊。”他再次重复了一句,听上去就像给人一种厌世的灰暗情绪。 “啊。”单一尾音向下,应了一声,周身仿佛陷入沼泽的拘囿泥泞感,即使是这样,单一也竭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感觉。 那个男人负手站在蔚児父母前的墓碑多久,单一就承受了多久的压力。 直到,他轻叹了口气。 单一浑身骤然松懈下来。 “我姓柳,与蔚児的母亲有些关系,所以你前面的怀疑有些多余。”他平淡地说道。 “谁知道你究竟姓什么?也许是看到墓碑上的姓氏随口一说。”单一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银发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单一一眼,“不信?” “信不信对你很重要?”单一挑了挑眉。 “桀骜?”他面无表情,身影在单一的面前消失。 单一的眼前突兀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凑近了看,也无法找出什么可以挑剔出不足的二十五、六的面容。 他灰色的眼眸倒映出单一的面容,恍若一面可以看透人心的镜子。 “我不是这个我,我到底是谁?你好像很困扰这个问题。”他的话语悄然让单一的眉宇之间的表情有些凝滞。 “放松些,我不会为难你这么年轻的小子,只是你思考的这个问题,不是哲学上的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庸人自扰?”他灰色的眼眸中多出了一些好奇。 单一依然是一副凝滞的表情,不想因为骤然知晓他并不是知道自己内心全部的想法而有所放松让他察觉到什么。 “不说?”他往后靠些,视线偏移,目光放在了那一轮弯月上。 “在你这样的年龄上,那时候的我或许也思考过这样没有意义,追寻不到答案的问题。”他感慨着。 随即,眉微微一皱,“那时候又是哪时候?” 似乎记忆有些太过久远,他放弃了思考。 “能在你面前醉酒的姑娘记得要好好照顾好。”他留下这样一句话,消失在了单一面前。 这次是完全消失掉,单一四处张望下,看不见他的身影,肩膀悄然松懈,从口中吐出一口放松的气体。 刚才凑近了看,他才注意到那个男人不只是白发,连眉毛也是白的。 而且,那张面孔。 应该是,应该是… 单一皱眉,完全想不起来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只知道根据残留的印象,应该是张年轻人的面容。 很恐怖的人。 比起在安城审判所分部见到的那两个人韩宣和李子,恐怖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单一视线偏移在已经闭上眼眸,脑袋靠在墓碑上似乎陷入熟睡状态的蔚児身上。 这样的人与蔚児竟然有联系,而且,还是和她的母亲。 既然这样,她的父母为何还会死在极冻人的手中? 想不通这个问题,单一便不去想了,只是注视着蔚児,在思考准备怎么处理。 就扔在这儿?他看向天色,不像会下雨的模样。 还是放在管理所?他视线微挑,虽然她现在这番模样会有些损失作为管理所管理者的形象,但那又与他有何干系。 单一霎时想到了这两种安排。 “爸爸,妈妈,我不想一个人。”喃喃自语的蔚児似乎感觉到了凉意,肩膀抬高,紧缩着,双手环抱试图获得一些温暖。 单一默默看着并没有说话。 …… …… 那双眼睛骤然睁开,是一双漂亮的像蓝宝石一样的眼眸。 她感觉到头有些痛,比起受风吹得头痛欲裂要轻许多,但症状很相似,不自觉舔了舔唇,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一种空腹的饥饿感也瞬间传来。 还有,她皱起眉,感觉肚子有些痛。 她骤然半起身来,才发现房间内的陈设有些陌生。 窗明几净。 她想了想,对昨天说要去阳山之后的画面怎么都想不起来。 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她回忆起在南山公园那个亭子时那些喝酒的一幅幅画面。 随即,她才反应过来,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全身上下都换成了睡衣,她的瞳孔有些涣散,变得无光。 这是? 怪不得有些腹痛,听说第一次都会痛。 没想到单一竟然是这样的人,她的眼眸顿时委屈的红了起来。 “咔哒!” 门轻轻的打开一丝缝隙,似乎瞧见了在床上半起身的可人儿。 美妇将门推开,笑着说道:“小一昨晚把你带回来,你喝的醉过去了,我就帮他给你收拾了一下,顺便将他的屋子腾给你,让他在客房睡。” 单母的解释顿时让她安心下来。 第70章 过分了啊 事实证明,蔚児的腹痛单纯的只是腹痛,为此,上了几趟厕所。 再次从厕所中出来,肚子那种古怪的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失。 她沿着单一的房间小走几步,单母从客厅忽然冒了出来。 “还好?我在楼下的温馨粥道给你带了酸奶还有一份小米粥,现在应该吃不下饭,阿姨就给你带啦这些。”单母眼神中的关切似乎能给人带来强烈的舒心感。 蔚児目光扫向盛放在客厅桌上的酸奶和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阿姨,麻烦你了。” “都是小事,只不过你昨天那样的状态。”单母欲言又止。 “不经常是这个样子,以后不会再有了。”蔚児脸颊浮现两抹红晕。 “不是说这个,阿姨只是想说——”单母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没什么,今天就先在阿姨家住一天,单一应该帮你给班主任请假了,不用担心学校那边,安心在这边住下。” 蔚児的眼眸闪过羞意,本应该出口拒绝的她,或者是看到单母担忧的眼神,抑或是因为许久没体验到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 她的小脑袋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注意到这些的单母欣慰的笑了笑。 …… …… 安城,审判所分部。 “大人!” 韩宣与李子异口同声地喊道,同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银发如霜,在这尚且炎热的天还身穿黑色风衣,面容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男人骤然在两人眼前出现。 “你们在安城干嘛?”他面容平淡地问道。 那语气听上去仿佛就与普通人之间的寒暄拉家常一样,却恍惚给了两人带来一种极大的压力。 两人的额间以及鬓角都出现了珠玉大的汗珠。 “听说安城的分部的判定水晶毁了,我们来着看看是怎么回事。”韩宣猩红的眼眸骤然收缩,那双眼眸低垂着,不敢看那个银发男子,隐隐似乎是怕因此亵渎了一般。 李子就没那么讲究了,虽然压力也是和他一样大,但看着那男人的眼神却异常专注,似乎不敢松懈心神,避免视为被他们尊称为大人的那个男人的不尊重。 “我和韩宣是一个组,我觉得他不能很好照顾好自己,所以我就跟着他来了。”她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这样啊。”他灰色的眼眸仍然是那般循循善诱易使人产生堕落情绪的灰暗,话语似寻常的对万事都漠不关心。 “查到是一个叫单一的年轻人,16岁,还是高中生,是一位尚处于观察期的新晋才能者,单青山的儿子,现在应该加入管理所的月影部门,觉醒的才能是愈合、虚化以及空间。”韩宣事无巨细的汇报着,尽管知道面前的大人对待这些事儿可能并不会上心。 “管理所?月影?”他喃喃自语,便沉默了下去。 “嗯,那是管理者蔚児设立的部门,那个年轻人还是她的同班同学。”韩宣快速地解释清楚,对待这位大人注意到的点,就异常迅速的拓展开来。 那位大人的脑海中回忆起夜里遇到的那位年轻人。 “他的心很奇怪,这便是判定水晶毁灭的原因。”他轻声说道。 那平淡的语气里却蕴含着对这个看法的果决,以及强烈的确认事实的确如此的自信。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力量与那个世界的邪祟有关,既然这样,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就逮捕他。”韩宣相信大人的判定不会有错,果断请命问道。 “又有什么关系,即使那份力量是邪祟的,在他的身上,看他是如何利用的就行了。”那位大人眼神放空了一下,似乎在发呆。 旋即,他视线蓦然转移到韩宣的低下的脑袋上,平淡地说道:“真要计较的话,你那双眼睛不也是邪祟。” “大人,这双邪祟的眼睛是经过三司同意,又在首长那里得到首肯才——”韩宣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那位大人静静地看着他,在他没有继续说之后,才淡淡地说道:“我不管这些,你要觉得我的话不管用的话,你也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这个意思简单浅显。 韩宣的脑袋更低了些,语气惶恐地说道:“不敢!” 那位大人嗯了一声,身影逐渐变淡,消失不见,来无影也去无踪。 “大人走了。”听到稚嫩的童音响起。 脑袋一直保持垂下的韩宣才慢慢抬起了头。 …… …… 单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的时候他劲直去了管理所的关押陈凡的禁闭室,之后便待在自己的房间内,所以便没有回家。 “你还在?”饭桌上,单一的疑惑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这意思是说怎么还不走,听出这个简单意思的蔚児拿着筷子的手攥着拳头,心里莫名升起想暴打他一顿的想法。 今天她依稀回忆起这个人昨天的一系列做法,若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故意那么一说,她怀疑这个人是真的敢把那时候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她,就这样丢在阳山不管不顾。 “你在说什么,蔚児都这个样了,你还赶她,你以为这个家是谁做主。”系着围裙,端来一盘清蒸鱼放在桌上的单母插着腰一脸忿忿。 “……” 单一嘀咕一句:“这个样是什么样,不就喝了点酒。” “都跑好几趟厕所了,连喝小米粥都没啥胃口,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单母认真地解释道。 “这算什么,周末在家我不是也没啥胃口吃东西,你都没像对她那样对我。”单一轻叹了口气,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酸酸的感觉是什么。 “你的情况和蔚児一样吗?周末的时候又不起来吃早餐,一醒来就玩电脑,桌子上还放着一大堆零食,从中午坐到晚上,你能有胃口吃晚饭就奇了怪了。”单母生气地说道。 “我的零食都被这只猫吃完了,被它气到了才没胃口吃饭。”单一果断地指着趴在地上的橘猫说道。 “喵——” 「魔王大人过分了,小弟我也没吃好多呀!」 第71章 自己舀 “竟然还怪给三儿,你就不觉得你这个理由漏洞百出吗?”单母扶额叹道:“你也不瞧瞧,三儿这么瘦,怎么可能会得你的那些东西吃。” “不是,你仔细瞧瞧,这只猫才来没多久好像就变胖了许多。”单一指着那只猫的鼻子说道。 单母的目光在那只猫的身上端详一下,拳头抵着下巴,眼神带着些疑虑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趴在地上的橘猫身体圆润了些,身上的毛发也顺眼许多。 “天天在一起不觉得,可以问一下蔚児,她见过我捡到那只猫的时候,这只猫是怎样的。”单一点着头说道。 这只废物猫趁着自己不在就爱打自己的号,而且还爱偷吃自己的零食,哪可能不胖。 两人的目光同时偏移在蔚児的身上。 她微怔,在刚才那种日常的对话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似乎父母尚在的错觉。 “蔚児?”单母轻轻问道。 “嗯?”醒过神来的蔚児看着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看了橘猫一眼,认真地点头说道:“变胖了许多。” “看,我就说是怪这猫。”单一将自己周末没胃口吃饭的问题归咎于橘猫变胖的身上。 “喵——” 「魔王大人(哭腔)」 “我们前面谈论的是啥问题来着?”单母皱着眉头,竟然一时想不起了。 “一切都是橘猫的错就对了。”单一语气肯定地说道。 “……” “那你们快吃,单一给蔚児盛饭,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你也不照顾照顾下。”单母怪罪的剜了单一一眼,便转身走向厨房,去端那几盘菜。 单一自顾自的盛着自己的一碗饭,便把饭勺扔进饭锅中。 “自己舀。”他说道,便开始夹菜。 蔚児忍不住用鼻音哼出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便赌气般的自己动手,还极为贴心的为单母也盛了一碗。 等到桌上美菜佳肴上齐之后,坐上桌的单母一筷子打在单一的指头上,“没礼貌,也不看看人家蔚児,等我一起才开始动筷。” 单一看向才拿起筷子的蔚児,她甜美一笑,从她眼神中竟然看出了小小的得意神色。 幼稚! 单一不屑的眼神给出了她这样的意思,然后夹菜的速度加快了些,大有一种气吞山河之势。 从这一系列动作中读懂他妄图想干啥的蔚児,温柔的加快了嘴里的咀嚼,所以筷子夹菜的频率也变高了些。 很快的,这种较量上升到白热化阶段。 犹如针尖对麦芒,两人对视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火花溅射。 如蝗虫过境、风卷残云般的画面在单母的的眼前上演。 她的筷子含在口中,面孔上困惑的表情有些无法理解这神奇一幕而有些宕机的意味。 …… …… 好痛苦,好痛苦。 深陷在父母尚在的幻想梦乡被人无情击碎。 血淋淋赤裸裸的话语穿透人心最深处,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仿佛烙铁的烙印。 为什么活在世上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为什么这些东西要落在我的身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活在世上便是一种罪过?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应该追随父母的脚步? “说了这么多,你到时候应该会有想自杀的想法?啊~~”那个少年清冽的嗓音下嘲弄意味就像在耳边响起一般。 “别在自杀的时候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说法,然后心安理得的去死。” “为何不大胆的承认自己就是懦弱?” “为何不承认自己像一个废物一样无能为?” “你要知道,世间的一切困难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所以,因为你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这些验证在你身上的不幸都是怪你呢!” 那种阴阳怪气的声调仿佛再次响起。 那个眼角下有颗泪痣的少年,面容泛起灰败的神色。 胆小懦弱的人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注1) 我,好像就是一个这样人。 即使畅想在未来能与父亲谈笑风生的场面,但私底下也在心里对此是否能实现而感到惴惴不安。 即使看到父亲脸上偶然泛起的笑意,却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不妙,觉得那笑容底下掩藏了可怖的洪荒巨兽。 有时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底在安慰自己学习压力太大引起的。 实际上,却是不敢承认这在心底翻滚的让人作呕的假象。 好多次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寂静无人中,在心底翻涌的干呕感时常出现。 不敢告诉任何人,也害怕那种存在的异样眼光,根本上也没什么可以值得倾诉的对象。 父亲打来的电话更多的只是确认能接受到他的消息。 我好像只是可悲的一个人。 好想去死! 但是—— “啊~~说不定你在考虑去死的时候,还会因为惧怕疼痛而胆怯的退缩,你不敢上吊,你光是想象到绳子勒着脖颈,痛苦窒息过程便不敢尝试。 考虑跳楼的时候,想象到脑瓜脆弱的像西瓜一样,砸在地上红白之物四溅的画面便让你畏惧,你会思考有没有一种无声无息便能死去的办法,遗憾的是没有,即使有你也没有那个本事去做。” 那个宛如恶魔的声音似乎连这一点也想你。 他在这些话语的刺痛,竟然连死亡的想法都减弱了些。 “你不敢死,你甚至连试图反抗的力量也不敢尝试,你只能碌碌无为的活着,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从未深入过这个世界,你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也许某一天你能得到他死于交通事故或者意外工伤死亡。然后得到政府的抚恤金。你告诉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于是只能想个普通人一样为自己的生存而去让自己忙碌着。” “真是可笑滑稽的人生呢?连揭开世界的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是这样的,我的确是这样的人。 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事实如此,世事如此,世人也是这样。 “世人是什么?世人?不就是你们吗?”那个少年笑容讥诮,将他任何的想法都清晰看清。(注2) 注1、2:太宰治《人间失格》 第72章 去死吧! 啊~~ 真是悲哀的一件事儿。 芸芸众生中,我降生的意义便是如此不堪吗? 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而活。 承认,认命。 我拥有的仅仅是普通人的能力。 他眼眸黯淡无光,似乎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忍而渐渐多了灰暗的色彩。 “不会不甘心?不会后悔?不会多年以后想到现在未曾试图分离去改变这种现状而对此耿耿于怀?”那个清冽的声音是如此平淡。 而那个嘲弄的眼神似乎就在诉说,即使不甘心,即使会后悔,即使过完普通人的一生,在生命的最后尽头仍然耿耿于怀,抱憾终身,但是,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从来不会吸取教训的人。 他忍不住闭上眼眸,脑袋高高扬起,强忍住那种鼻子发酸,从眼眶中流出什么的冲动。 即使这样,就算如此,如果我想要去改变什么。 但是,作为普通人的我又能有什么手段去对抗这些超越自然现象的力量? 我,是一个连我已经努力过了,但可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想法都不配拥有的人。 “所以就是这样,你就要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你已经无可救药了!”那种少年怜悯的眼神宛如在看着一个在脚底蠕动的可怜蛆虫。 “我又能做些什么?”他的话语突然从口中冒出。 这也是他这么多天开始说的一句话,嗓音干哑,就像行走在沙漠中多日未曾喝到过水一般。 无人注意到这一点,监控室中,也因为这个少年多日来的表现而渐渐不再关注。 “这是祈求?哀求?抑或着渴望得到怜悯发出的求救?”那个少年似乎预知到了他的反应,发出一系列问题反问道。 陈凡的情绪被重重压抑在了心底,导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就算心中的想法被无情的看穿,仍然因为无法令表情更加生动而保持着面瘫似的表情。 “都是!你怎样认为都好,怎么看低我都好,指明我一个方向就行了,我什么都听从你的安排。”他的嘴唇嚅动,喃喃自语。 这番话却彻底表明了此时他自己的无所适从、优柔寡断,像个即将溺死的人渴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渴望得到一个主意。 那个少年保持着沉默,那双眼眸兀自散发令人畏惧的明亮的光。 “那就去死!”他的那句话一说口,便让陈凡的心弦为之松懈,心里淡淡的想到,哦,那就去死。 “还有一口能喘息的气就去拼干自己的力气,骨头还没有碎,手指头还能动就往死里面逼迫自己,所以,去死,去对着让你感到无力、绝望到令人生厌让人呕吐的死局,去向死不想生!” “去向死不想生。”他重复了这一句,闭上的眼眸骤然睁开,灰暗的色彩中渐渐掺杂了些许生动的意味。 他的周身在拥有堕落想法时便始终散发的浓郁黑雾霎时收敛,藏匿于身。 这场对话双方本身仿佛都是自言自语,最后,却极为奇妙的衔接在了一起。 …… …… “极冻人死了。”一个冷淡的男人声音响起。 “计划要改变吗?”一个好奇的女声回道。 “不用,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启示录上传过来的信息已经确认没错了。”那个先前保持冷淡的声音解释道。 “预计的行动不变?” “嗯。” “极冻人怎么死的?”那个好奇的女声随意的问道,有些并不注重这件事儿、无关紧要的意味。 “暂时不知,但根据管理所方面的行动,不出意料便是管理所出手了。” “那个叫做蔚児的管理者?” “可能性很大。” “好厉害的人,听说仅仅是一位16岁的高中生。” “再厉害,谁又能相信她真的能坐稳管理者的位置?” “啊?怎么回事?”那个女声似乎有些茫然。 “那位前任管理者青大人可不是一位省油的灯,一年前突然退位让贤便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毕竟她可是一个权利欲望极强的人,现在看来,说不准她是预知到了我们如今的行动不是她能应对的。而现在的管理者蔚児就是她拿来当替罪羊的角色。”那个男声冷厉的分析道。 “咦?那个青大人这么厉害?听上去那个蔚児似乎有些可怜!就是一个工具人啊。” “嗯。”那个男声依然冷淡。 这对相伴而行的男女,年龄相仿,都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他们黑袍笼罩全身,在帽兜下的面容上都有着奇异的黑色纹路。 “再走几里路就进入安定区了。”那个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踏入这个区域就进入管理所管辖的范围了?”跟着停下的女生问道。 “嗯。”男人想了想,淡淡地解释了一下:“进入安定区,要注意的不光是管理所,你要知道,百年以来都是审判所在负责所有事宜,管理所只是十年前分裂出来的一个组织,真正需要看重的是审判所。现在明面上是管理所,但隐藏在背后的审判所才是真的神秘莫测。” 那个女生眼神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先在附近换装,然后再进入安定区,我们在明面上的身份都很清白,我们是商人,我现在是外资企业的懂事,你是我的助理,我们现在是去安城进行投资,得换上一身衬托这个身份的衣物和饰品。”那个男人淡淡地说道。 …… …… 一场在餐桌上的势均力敌的争夺终于随着最后单母主动盛的一碗汤宣告了结束。 “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我看你们两个胃口都很好的样子。”单母眯着眼,抚着脸颊,开心地说道。 作为厨师,对起手艺最大的认可便是将所做的饭菜全部吃完。而他们两的表现就完美体现了这一点。 “虽然刚开始吃的时候是蛮好吃的,但迟到最后,竟然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了。”单一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感慨道。 坐在他对面的蔚児不由自主的点头,表示认同。 第73章 睡了是什么鬼 蔚児多次推掉了单母的盛情邀却,最后答应以后会常来,便在吃完饭后选择了离开。 “真是可怜的孩子,一个人独自生活,以后你可不能欺负她。”母爱泛滥的单母剜了单一一眼。 “啊~~”单一有气无力的应答一声。 至于单母是如何得知蔚児的父母去世的,自然是在昨夜单一将醉醺醺的蔚児带回来的时候,单母惊愕地问道:“怎么这么大胆,我还在家就算了,你就不怕人家父母知道?” 大胆?我还在家就算了?这是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然后便是单一当时无语下的解释了。 得知这些的单母在今天与蔚児的对话中的欲言又止,便就是对她的怜惜同情了,又不怎么了解她,怕伤到她的自尊心,便将从此之后就在我家住的话语收了回去。 而在今天的相处之下,单母发现其实蔚児是一个蛮可爱的好相处的天真小女生,心里便有了一个从长计议潜移默化的想法,所以,让蔚児常来玩,为以后关系变化之后的友好相处埋下伏笔。 单一洗漱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的种魂,要多久才能看到效果了?”单一语气平淡,自然是询问那只自己前脚进门后脚就跟上的橘猫。 “魔王大人的手段很高明,完全不像初次使用种魂的人,若是按时效来看,在你今天中午走后的五个小时之后便开始生效了。”三儿日常吹捧着,然后解释道。 单一计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离生效的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 种魂是在单一答应极冻人照顾好陈凡之后,从三儿那里取得的手段。 是一种用于对别人施加潜意识的想法,影响起行动,神不知鬼不觉能让别人表现的和普通人无疑,服从自己的任何命令的手段。 单一没做到那一步,只是诱导陈凡按自己的想法走出那种状态而已。 像傀儡一样听从安排,那种东西他不觉得自己需要。 或者更多的是,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得到别人的服从,那种无聊的满足控制欲的东西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相信不会有什么东西真正的难住自己,这种近乎自大的强烈自信,即使是在阳山公墓见到那个姓柳的什么男子他也不曾改变这种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敢肯定自己会变得日渐强大。 他盘腿坐在床上,抬起手,指尖处泛起冰霜。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语气随意地问道:“你说,我现在的实力进入a没有?” “没有!”三儿回答的异常果断。 单一那已经逐渐浓郁的眉毛皱了一下,疑问道:“为何?” 他本来自信获得极冻人的才能之后已经进入了a。 “这个世界的a是与b不在一个量级的存在,并不是一种量变就能引发质变的阶级。”三儿跳到电脑桌上,胡须因此而晃动着。 它认真地说道:“魔王大人不能狭隘的认为吸收了极冻人的才能便进入了a,魔王的心本质上并没有吞噬别人的力量的能力,它吞噬的是一种天赋,比如极冻人的天赋是对冰的掌握,您吞噬了他的天赋,他没有了这种天赋无法对冰再次掌握,但是,他的力量还在体内。” “魔王大人,您可以仔细想一想,您有独立靠自己击败过踏入a的人吗?”三儿反问道。 单一想了想,无论是他遭遇到的羽妖还是极冻人,前者虽然是他杀的,但却得到了遁空者和单青山的帮助,而极冻人则完全与他无关了,他身上带的寒气,便足够令他无法近身,而他在没有得到极冻人的手段之前,都需要近身才能使用。 所以,其实他并没有依靠自己的实力完整打败过一个a。 “那我与a究竟差距多大?又怎么进入a?”单一皱了皱眉,听到三儿的解释,才发现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从魔王大人的气来看,您已是最强的b+,但是与您遇到的极冻人之间的气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三儿趴在桌上,眯着眼眸说道。 “气?”单一皱了皱眉,这个说法他从未在遁空者的那里听说,气息他知道,但气的话,听上去怎么…… 他骤然闪现在三儿的面前,一个脑崩打去,“你是不是看了七龙珠,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 “魔王大人我这只是比喻而已,用的一种修辞说法。”三儿捧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它只是看到气这种说法蛮好玩的便拿来用了,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单一眼神不善的看着它。 “魔王大人距离a有多大的差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要你真正与a独立碰面才看得出来。”它忙不迭解释道,怕脑袋再收到一次暴击。 “那我怎么进入a?”单一皱眉。 “也许某一天你想通了,就能进入了。”三儿解释道。 “这是什么说法?” “这要看某一时刻的福灵心至的,也许永远都进入不了a,也许您下一刻就进入a了。”三儿认真解释着。 “还以为多吞噬几个人的天赋就进入a了。”单一喟叹道。 “魔王大人不用着急,您天赋异禀,又怎会在这个桎梏上停留太久,小弟我相信魔王大人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ad。”三儿捶着胸口,比单一更确信这种说法一般。 “吞噬的这种能力一定得在才能者昏迷之后才能使用吗?”单一面无表情的问道,对它的那番吹捧根本不在意。 “大人想问的意思?” “我本来想的是若是睡眠状态也能吞噬就好了。” “大人既然昨天是送蔚児回来的,那就应该知道她醉过去,被动沉睡之后,那颗您的魔王的心并没有起吞噬的欲望。所以,您在考虑的是主动把蔚児睡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三儿摸着胡须问道。 “……” 虽然的确是因为蔚児昨夜的状态才想到这个问题的,但主动把她睡了是什么? 单一的额头不禁冒黑线。 第74章 棋差一招 “不会,魔王大人的想法实施了之后可能并没有什么用,您的魔王的心只能在才能者昏迷而不是处于沉睡状态,才能吞噬天赋。”三儿语气惋惜,似乎未能让单一的想法如愿实行而感到抱歉。 单一淡淡地哦了一声,自动忽略那什么想法的说法,说的也多,也渐渐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自动产生抗性了。 “还说若是吞噬一个a就变成了a,没想到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单一怔怔望着自己的手心说道。 “魔王大人天赋异禀,又岂会在一个小小的b+上待多久。”三儿恭维道。 单一嗯了一声,对这种词藻不华丽,也不怎么精心修饰,如果硬要说朴素无华,也没有那种能让人感到短小精悍、返璞归真的感觉,也就是说,这种马屁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让内心产生波动的价值。(请自动把这种马屁换成此文) …… …… 极冻人死在安城的消息相比较羽妖身亡的那次引起的反响程度在才能者的世界当中尤为更甚。 其一是距离羽妖身死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了些,两位在a榜上赫赫有名的顶尖存在接连在安城短短数天内陨落。 其二是在管理所放出的消息中称,两人都与魔王信徒有关。不免让人有些讶异明明是人类,还是属于这样的顶尖存在却还会选择投入魔王的怀抱。 其三是他们的生死似乎都与一个少年有关。一个叫单一的单青山的儿子。 第一次在击杀羽妖的传言中便将单一的作用提高到了最大,隐隐将单青山与遁空者的出手只是顺顺嘴一提的程度。 而在第二次的极冻人的死亡缘由里,又将蔚児的作用放缩到微乎其微,似乎两人都是被单一依靠自己的才能和力量击杀的。 他的风头一时之间独占鳌头,隐隐压过了“阎罗一剑”云尘、“诡秘魔眼”楮烽、“魔女”蔚児近些年来被年轻才能者们吹捧推崇的年轻人们。 “单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建功立业,在安定区隐藏多年的儿子也不遑多让。都与魔王信徒杠上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有人感慨道。 “a榜上的人竟然都有魔王信徒的人,这些年审判所和管理所是在干什么?”有人怒骂道。 “那个小子竟然实力这么强,为何在a榜上见不到他的名次,总不可能又是一个魔女?难道这次给他的称呼是魔男?百年以来就出了一个蔚児这种特例,难道那个小子也是?”有人保持疑问。 “这些传闻聪明的人听一听图个乐子就行了,没有视频为证,也没有审判所的榜单摆在那儿,反正我是不信的,若是仔细研究的话,大家都能看到在羽妖的击杀过程中是有单青山还有王跑跑在场。 而极冻人陨落的现场好像也有蔚児的存在,仔细探究一番,那个小子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独立面对一个a即使是a-,没有像云尘、楮烽以及蔚児那种骇人的战绩,大家还是当个笑话看看就行了。”也有长篇大论试图证明这仅仅是一个谣言的人。 有些言语在蛛网的论坛上都能看见。偶尔刷一下这个app的单一自然也能看得见。 无论是崇拜或者贬低抑或中立的话语,单一都无动于衷,并不在意这些东西。若是要因为别人的言语而保持在意,那么活得便很累,而且这种情绪就像是被别人挑动一般,主动权就在别人的身上了。 单一表现的很平静,即使他现在比以往更出名,但还好的是,作为一个b+。他在蛛网上的信息不是能被所有的人查探的,也就是说,他那张帅气的脸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的。 能探查他信息的人要么实力在他之上,要么拥有管理所的二级权限及二级权限以上。 直到他偶然瞧见了一个帖子。 「震惊,击杀羽妖以及极冻人的单一竟然长这个样!」 他点进去一看,首先是一个长长的文字描述,他上下审视一番之后,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小说的高潮剧情的章节。 而拉到结尾之后,才看到自己的有关描述以及放出来的一张图片。 图片只是简单的学生照,可以推测应该是实力在a以上的人无聊爆出他的信息,因为他在蛛网上的信息中图片便是用得学生照。 虽然好奇这样的人也会写小说,看那文字中的浮夸,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个中二爆表的人。 在这个帖子刚出来的时候,便很快因为蹭热度的嫌疑被频频点击而在热度排行榜上占据第一。 贴子下的言论大多都是怒骂的,这啥傻雕小说,谁爱看。 有花痴女生在下面说,好帅啊!妈妈爱你。 似乎有人觉得有意思,便跟着说妈妈爱你。 在一列的妈妈爱你当中,单一随意点开一个头像,性别竟然是男的。 一阵恶寒,单一便赶紧关闭了帖子,甚至都退出了蛛网app,只有刷比利站的几部番剧,才能将脑海中闪现出来的一个抠脚大汉在手机屏幕上打出妈妈爱你的这些联想全部清除。 “按你所说,身为魔王的我应该怎样对待这个世界?”单一一巴掌覆盖住三儿的脑袋,淡淡地问道。 “魔王大人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世界就会温柔的展现在您的面前,如果残暴的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在您的脚下沉沦。” “一切都取决于魔王大人的想法,即使如今时代变了,世人不相信您的存在,您的光辉依然能普照大地,您的掌心依旧能轻易的覆盖住整个世界。” 橘猫笃定地说道。 “所以,对面竟然抢我亚索,你说他是不是在找死?”单一五指成钩,牢牢的锢住它的脑袋。 “大人,这是必定的!”三儿眼眸火热地说道。 一局下来,单一面无表情。 若不是因为被禁言了,他此时能在键盘上指尖如飞的噼里啪啦作响。 “你这打野怎么玩的?对面亚索不知道抓吗?” “你这下路怎么回事?我打信号了你们还不上?浪费我两波兵线的时间知道吗?” “???” “打野怎么回事?不知道蓝buff要让给中单?” …… 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不小心打成了0-9,15投。 第75章 自己摸索 “如何?” 单一注视着面前的眼角处有一颗泪痣的清秀少年。 陈凡脸上的面容较之以往生动了许多,比起前几日在禁闭室里宛如自闭症患者,此时的眼眸中终究还是多了许多光亮,脸上的细微表情也生气了许多。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沙哑的声音中渐渐有了些许润色。 “你应该走出去,再去看看!”单一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清朗的笑容。 “外面又有什么好瞧的?”陈凡的目光偏移向那到金属门,眼眸中的失望不加掩饰。 “你如果一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你便无法得知你的父亲为何会死?为何会选择这样死去!”单一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抛了过去。 陈凡拿起来,看着上面的手机屏幕低着头沉默了会儿。 忽然,他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 “这些是真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个消息可是利用管理者的0级权限,我才得来的。你现在不懂这些,但后面会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单一平静地说道。 “我该做什么?”他一时有些茫然,父母都不在了,手机屏幕上说的那个陈家也是这样,他现在能做什么? 上面介绍了陈家家族实力日渐式微之后的一系列故事。 但故事终究是故事,他觉得这些离他太远了,得知这一切又怎样? 那个陈家不在了啊?难道现在还能依靠他的能让这团死灰复燃?而且那又有什么意思? 逐渐看到后面的他才知道了父亲为何在母亲去世的数个月后开始振作起来。 陈德坤与魔王信徒产生联系,是为了寻找能让人复活的方式,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至今为止,即使觉醒了才能的人成为最顶尖的存在,但这个世界还是不存在死人复活的这一幕。 大概是陈德坤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投奔了魔王信徒,希冀从那个世界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世界和你不知道的那个世界都不存在能让人复活的方式,但你父亲想得可能是魔王有这种能力。 所以,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魔王降临这件事儿上,以为魔王出世的话,能够答应他这一个大胆的想法。”单一说着魔王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古怪表情一闪而逝,失神状态下的陈凡没能察觉到这一点。 “但魔王也做不到这件事儿。”单一平静地说道,他从三儿那里问过了,被它吹捧身为魔王的“他”没有让人复生的手段。 陈凡沉默着。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作为交易的条件,便是照顾一下那就,所以你不用为此感激我,我并不需要。”单一平淡地说道。 “我身上的黑雾有什么用?”陈凡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这番话,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 “有什么用需要你自己摸索,我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单一平静回应着。 …… …… 漫无目的地走动,单一大多时候只是无精打采的打个呵欠,视线淡淡掠过沿途风光。 从单一的视角而言,脚下被雨水浸湿的长廊两边一根根竖立的石柱被藤蔓攀附、缠绕。 靠近长廊右侧的是秋水盈盈的人工湖,有一湖心亭点缀在上。左侧是两边有草坪铺陈的石板路,隔一段距离就有公园椅。 他的身影略显单薄,再加上步伐的随意,好像刮一阵大风便会被吹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廊尽头,踩着有10左右的厚底凉鞋,露出珠玉脚趾,纤细曲线的小腿,朝单一的方向奔跑的急促步伐。 暴露在空气中,交替向前的白皙双腿闪耀着红润的光泽,粉嫩嫩的质感漫溢而出。 这是一道富有朝气的靓丽风景线。 步伐急促的奔跑,细碎的声音裹挟着青春飞扬的意味。 两抹身影行进的轨道理应如平行线一般,但当视线短暂的交汇时,发生了某种转变。 “欸~~?”女生睁大眼眸,口里的惊噫还未完全发出,便戛然而止。 厚底凉鞋踩在她未曾注意到的,沾满雨水有亮光反射的落叶上,类似狗啃泥般滑溜溜的向前摔倒。 单一停下了步伐,目睹这一切,默默想到,“虽然能救,但没必要。” “唔……姆……” 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掩住口鼻,湛蓝眼眸升起一抹水雾,发出痛苦的悲鸣。 栗色的短卷发,浅色t恤搭配黑色蓬松短……裙?不,单一仔细分辨后,察觉那是短裤。 尤为瞩目的是那凉鞋,这样的厚度简直……恐怖如斯。 女生还未起身,开始偏着头有些困扰的打量自己身上的脏污,看了看双手手掌,还有擦破了皮的双腿膝盖。 单一默默地递给她一包纸巾。 “……谢谢。”细若蚊鸣的答谢,不仔细听会难以察觉。 口鼻部分沾上水污的女生脸颊泛着赧颜,伸手打算去拿纸巾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用两指轻轻捏过。 单一没有向她纠正这包纸巾自己不打算要了,而是瞥了一眼她擦破皮的膝盖,声音浅淡地问道:“你知道医务室在哪里?” 虽然是疑问句却隐含了陈述的语气。 “嗯…啊?”这话引起了女生的讶异,从话里推断出的意思…“不…不知道!” 女生摇摇头,手足无措的回答之后,屏着气,不自觉抓紧纸巾,碧玉般的眼眸深处开始浮现一抹期待。 这可是…… “哦。”单一扭头,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语气平缓地指示道:“走过这个长廊,顺着石板路继续往前,直至看到有一颗桂花树的岔道口,往你右手方的岔道走,那里有医务室的标识牌,到那儿——” 他略微停了一下,语气有些古怪地继续说道:“只要你不是笨蛋的话应该知道怎么走。” “额哦?!”惊呼的语调骤然拔高。 她的瞳孔放大,唇瓣微微张合,似乎没意料到这种发展。 步伐散漫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转头时,留给她的是一个单薄的背影。 总得说些什么,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样想到。 她招了招手,尽可能放大分贝,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地喊道:“谢谢……单一学长!” 单一头也不回的往后挥了挥手,步伐依旧散漫地行进。 第76章 高冷 偶然遇见的一位少女,单一自然是不怎么在意的,虽然给人的印象蛮深厚的,比如那试图显高的厚底高跟鞋,厚底高跟鞋,厚底高跟鞋。 若是按照一位普通高中生还是作为学长的角色而言,理应是要发挥风度,带着她去医务室。 但正因为那是单一,递出纸巾与告知医务室所在的那一刻便已经算是施以他为数不多的小小善心了。 他不放在心上,但是别人却不一样。。 “哎嘿嘿——”夏诗的笑声有些古怪,唇角闪现一抹银色的丝线,她伸手擦拭。 “原来这是真的,单一学长果真是与我同一所学校的,那么,如此说来应该是在高二六班了?” 她侧过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理科班,那么该找什么机会去找学长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全身,决定还是先去医务室之后再说这些。 …… …… 体育课上,高二六班的队伍之中,单一跟随着体育老师的带领下为跑步锻炼做热身运动。 “好,热身到这里结束,体育课代表带大家跑操,男生三圈,女生两圈,注意一下,昨天下了场雨,塑胶跑道可能还有些滑,大家可以跑慢点,然后,就可以休息一下,别走太远了,听我口哨声就过来集合。”一身运动装扮的有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说道。 单一跟随在众人当中开始跑步。 一般上体育课的,在阶梯上,总会有那么几位女同学似乎给体育老师说了些啥,便能安然的坐在那儿一旁看着。 单一的视线余光往后瞟了瞟,但是身为管理者的蔚児似乎就是一个特例,因为每当有跑步的运动,单一总是能在阶梯上看见她的身影。 白皙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绕着垂在鬓角的发丝,蔚児的湛蓝色眼眸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从眼前掠过去的同学们的身影。 有些时候她会羡慕这些身体能力协调的同学,因为,她的跑步姿势意外的很娇憨,为了避免被嘲笑,她只好每次一有这种环节的时候,便说自己的肚子不舒服,一般的,体育老师听到这话,都会默默的同意点头。 “你是在逃避什么?”单一散淡的话语在她的身后响起。 蓦然转头的蔚児,看见脸上没有丝毫汗珠,跑完三圈,若无其事连气息都没有纤毫紊乱的单一。 “不知道你的意思。”蔚児环保双手,偏过头去。 “每次体育课上你都会这样坐着,难道你还能每个星期都来大姨妈吗?”单一平静地说道,堂而皇之地坐下。 蔚児的眼眸猛然放大,语气不愉地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就不能很平常的单纯的只是肚子痛吗?” “还能很平常的每次都是在体育课上腹痛吗?”单一淡淡地回道。 蔚児轻轻叹息一声,“嗯,我只是不想跑步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为什么就不能简单说出口,非得找出这些借口。”单一的双手撑在阶梯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天空。 蔚児的视线不由自主偏移到他的脸上,本想反驳些什么,但看着那种如今看来很少见的仰望青空的少年失神的一幕,她便默默的没有说话了。 而少年的那句话,此时也让她陷入短暂的沉思,思考这其中是不是隐含了什么其他的意思。 缓过神来的单一看着这个画面,轻轻说道:“极冻人给出的信息当中,一个星期,准确的说在五天后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大事儿发生,作为管理者,你需要具体查清楚安城到底哪个地方会有什么隐患。” “这些……我知道的。”蔚児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a榜上原本的第四与第五有魔王的信徒,不排除排列在其他名次也有这种可能。现在应该多注意一下这些人的动向,以防发生什么来不及应对。”单一分析道。 “啊,昨天霍舞应该就安排下去了。”蔚児解释道,试图说明管理所的反应还是有些及时的。 “陈凡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恢复了许多,在接受管理所审讯的时候,态度也便积极了些,你是做了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只是让他认清现实而已。”单一轻描淡写地说道,自然是不会把种魂这种东西告知于她。 “学长!没想到你们也在上体育课啊!”一位粉红色运动服装,栗色头发的少女突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单一不自觉将目光放在她的脚下。 哦?怪不得感觉海拔降低了些,原来是将厚底平底鞋换成了运动鞋。 单一对她的搭话,只是嗯了一声。 蔚児的湛蓝色眼眸眨动,注视着眼前的这位少女,一双灵动的碧玉眼眸,唇角上扬的灿烂笑容极易让人一种青睐感,她的左手背在身后拿住右手的胳膊。 “学长?这是你的女朋友吗?高中生谈恋爱可是不对的,这是早恋欸——”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些语气词,再结合那张充斥着胶原蛋白的粉嫩感,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的面容,便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摸一下她的脑袋,捏一捏她可爱的脸颊的感觉。 蔚児悄然移开单一几个身位,表现的和单一很陌生的语气有些清淡地说道:“不是,我知道早恋不对。” “嗦嘎。”那个少女便径直在距离单一半个身位的地方坐下,笑容不减地说道:“学长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夏诗,现在在高一三班,我也是有志向选择理科的人,只不过理科不太行,想知道学长这里有没有什么能给点意见的地方诶?” 单一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理科不好?”他问道。 “嗯嗯嗯!”夏诗如小鸡啄米快速地点头。 “那就选文科。”单一直白地说道。 “……”夏诗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歪了歪头,这种意思听不出来吗?作为学长为学妹补习一下功课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吗? “我没有时间为你补习,若是想提升就去找其他人或者上补习班。”单一说出的下一局话,让她对其情商的怀疑顿时打消了,取而代之的印象则是好一个高冷的学长。 第77章 演技很出众 “蔚児学姐!”夏诗求助的目光情不自禁向蔚児望去。 “我也给不了什么帮助,我的理综在班上也只是属于普普通通,给不了你什么帮助。”蔚児与她对视的目光偏移开来,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估计也没啥时间,这种说法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的同时顺便婉拒了她的请求。 “哦~~”夏诗撅起嘴,既然连第一高中的名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无话可说了。 虽然她只是借着这件事儿特意来搭话而已,但接连被别人拒绝的感觉还是蛮难受的。 她有些垂头丧气的看着脚下的塑胶跑道,双脚无意识的用脚跟砸在上面。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们应该以前并不认识?”单一突然问道。 “诶,当然是在——”她突然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蔚児一眼。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蔚児,眼眸扑闪,想了一下,她说道:“我去趟卫生间。”便起身走开。 “学长你现在可是名人,我只是小小的f级才能者都知道你的消息。”她眯着眼眸,似乎比单一更开心地说道。 单一便知道了她应该是看到了蛛网上那个帖子,沉默了会儿,便一直保持了沉默。 “学长,你现在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在a榜上看不到你的名字,明明都把羽妖和极冻人都轻而易举杀了。” “难道你是神秘的s?据说跨入s的人信息都极为保密,不会让低等级的才能者知道。” “好羡慕你们这样的人啊,能拥有这样的名气和实力,像我这样的才能者觉醒的才能实在是太没用了些,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只有夏诗的清脆的如百灵鸟的悦耳声音在不断响起。 直到听到一声哨响,意味着体育课的集合讯号,单一有了起身的动作。 “学长再见!有机会我会再找你的。”她一副自来熟的挥了挥手。 …… …… 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和刑老头打了一声招呼的单一走在回家的路上。 “学长。”从身后遥遥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单一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身后的意思,散漫的步伐略微加快了下。 嗒嗒嗒! 听到一阵急速的厚重脚步声。 单一甚至能感觉到那厚重脚后跟踩在大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他的脑袋往后仰了仰,视线余光放在了地上,不出意料便是那双又换回去的厚底平底鞋。 在裸露出来的圆润脚趾其上,是一双笔挺的白嫩双腿的,然后是齐至大腿根部的黑色裤子。 栗色短卷发在空中甩动出青春的幅度,那张可爱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终究是小碎步的跑动战胜了单一散漫的步伐。 追上了单一的她,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没想到学长也是在这条路上,那我们以后回家可以一起啊,相互有个伴?”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在单一的面前高兴的旋转一拳,面对单一倒退着走路。 “你没有朋友吗?都没人和你一起回家?”单一用手掌肚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这女生的自来熟。 只不过是突然见到一面,在她摔跤的时候递过纸巾和示意了一下医务室的方向而已,就像牛皮糖一样见到就粘了上来。 “我不是没有朋友,只不过是学长说的朋友要看是怎么定义的?如果只是在每天的学校生活当中能闲谈一两句的同学,这样的人——”她的拇指与食指捏着下巴做出一副思忖的模样。 “好了,这是没朋友的表现。”单一平静的话语突然打断了她的叙述。 被这拆穿的直白的话语打击到的夏诗捂着胸口,仿佛深受重伤的模样,硬着嗓子说道:“学长,你不也是一个人,你也没朋友!” 单一嗯了一声,语气平静地说道:“不需要那种东西。” “咦——”她惊噫一声,视线放在了单一的面容上。 看着那没有什么愤懑或者怨恨,而是一副云淡风轻,不悲不喜的平静面容,她莫名确信了他的确是怀揣这样的想法。 “学长?”她突然站定住,怔怔失神。 单一的脑袋微微偏斜,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 她很快又小碎步跑到与单一齐肩的位置,语气疑惑地问道:“学长,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过孤单了些吗?” “只有心智不坚定的人,才需要依靠朋友这种存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单一淡淡地回应着:“看到热闹的场景而倍感孤独、存在感稀薄,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儿。” “自身的存在不是依靠他人来验证的,我觉得我自己真实的存在着,那么,便不会有虚假。” “你说是吗?魇魔?” 单一走到了一个孤零零的拐角处,夏诗也跟随着进去了。 突然转身的单一正面对着夏诗,视线微挑,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展露出轻蔑的漠视万物如黑化般的眼神。 那个夏诗的面容奇怪起来,歪着头,有些琢磨不透的晦涩表情。 听到魇魔,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生硬起来,那张可爱的面容上也被冷漠所代替。 “破绽太多了,到底是你傻?还是你认为我会像你那样傻?”单一突然闪现在她的面前,一只手锢住她细长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破绽太多?”她的声音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像是男声的重音,清晰的吐字当中显露出她并没有受到此时的状态的影响。 “你既然看到了那个帖子,为何还要支开蔚児,刷过那个论坛不应该也知道蔚児是管理者吗?突然表示对我的崇拜,不觉得自己像一个脑瘫?还有,今天竟然摔倒了,为什么膝盖上掉的皮就好了? 这些细节做得太不到位了,你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傻子,便觉得我是一个傻子?” 单一的眼眸满是漠然的光芒,“突然来到的面前靠近我是想撩拨我的喜欢的情绪,刚才那些的话语是想撩拨我落寞的情绪,你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出众吗?” 第78章 这有些麻烦 “桀桀桀……”从那张涨红的青筋毕露的扭曲脸颊上冒出一个虚虚实实的男子面容的黑影,发出怪异的笑声。 “戏演不好不要紧,即使被你察觉又没太大关系,我只是简单来试探一下而已。这具身体即使死亡也对我造不成影响,相反作为管理所人员的你击杀了一个普通人,对你而言会遭受什么惩罚呢?” 即使是少女的红唇在嚅动,清脆的如百灵鸟的声音在响起,但因为同时伴随的还有一个男子的粗厚的声音,听上去便有种说不尽的怪异感。 单一微微皱起了眉,手上的力道没有继续加重。 这在ta看来似乎是一个找到其弱点的讯号,ta顿时开始喋喋不休地说道:“是会被关禁闭室还是囚禁呢?而且说不定会对你的声誉有些印象,现在不是一个风头正盛的少年? 是不是会有偶像包袱呢?享受如今众星捧月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到时候跌落云端的感觉怕是不好受哦~~” ta似乎觉得自己的言语直刺人心,怪异的笑着,那令人烦躁的笑声在不断响起。 “魇魔,一般的是透过言语上的挑拨找到人心的间隙,看你选择依附在这种普通人的身上,只是一个最低级的魇魔?”单一散淡的眉眼当中那种轻蔑浅淡的表露了出来。 他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那抹纤细的身影颓然落在地上,不由自主发出仅有的女生的咳嗦声。 “果然还是惧怕,所以,即使你知道我的能力特点,你又能做出什么?我可是在这个普通人的身上,作为管理所的人,你不应该是想法设法的祛除我吗?现在这是先干嘛?无可奈何才能放开我吗?”那种女生混杂男生的重音再次响起。 她的那双眼眸上隐隐又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眸。 单一轻笑了一声,语气中的那种随意暴露之际,“你是在幻想些什么?既然敢在我的面前出现,试图撩拨我的情绪,你就应该有生而为魔,也会有死亡的那一刻。” 单一的眼眸中出现一点极致的黑色,在黑色的瞳仁最中心处绽现出来的深邃的似乎能吞噬万物的黑,在短暂的出现之后,如一滴墨水落入清澈的水面上向着四周渲染,极具侵略性的将整双眼眸包裹眼白部位染成相同的黑。 “你难道就不知道吸取教训?既然你的能力能看见人心间隙的出现,就该知道,我在你的面前,你看的到人心会是什么样的。” 恍若魔王降世,整双眼眸都是黑色的单一,全身上下都散发出诡异的生人勿进的滔滔魔焰。 从灵魂开始有一种颤栗感的魇魔突然受到震慑般飘离,不对是,是荡出了夏诗的身体。 一个被包裹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具体面容的男人飘在空中。 从牙齿到全身上下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面前的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比他时常底下头时,偶尔能用余光瞥见一双脚的那些大魔们还让他胆寒。 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单一刚才的话语。 “我在你面前,你看的到人心是怎么样的?” 是怎么样的呢? 他回忆着,那是一种毫无间隙,浑圆通透,在人世间当中比起钻石还要纯粹精致却又浑然天成难以名状的东西。 他的半个身子在单一的目光下如一缕青烟缓缓消散。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两行如显眼的红色颜料的忏悔泪水。 我在想什么? 这可是那位啊,我怎敢,我怎能随意去撩拨他的情绪呢? 他那双眼眸中惭愧、自责、恐惧一一闪过,百感交集。 最后,仅剩下一个脑袋在缓慢消散的他最后看了一眼单一散发的明晃晃的似乎能亮瞎魔眼的光芒。 魔王大人,原来您是真实的存在,原来您降世的传闻是真的。 他似乎知道了这个事实,那双眼眸充斥着向阳而生的朝气蓬勃的释然。 不知道这只魇魔的想法的单一仅仅能通过那眼神当中表露的情绪推断出他不是因为怀揣对死亡的恐惧去死的,相反还是心甘情愿的去死的一样。 单一眼眸中的黑色逐渐消退,眼白显现出来,眼珠也变成了正常的黑色。 他沉默的想了一下,那只最低级的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魇魔最后可能存在的想法。 他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难道在那些魔王信徒面前表现出这些,他们就会不战而降俯首称臣? 单一仅靠目前的获取的信息当中,对这个事实并不太确定。 相反,从那只橘猫的遮遮掩掩的言语当中,反而清晰的感受到一抹古怪。 这件事儿,可能没有这个想法表面上那么简单。 单一默默想着这些,劲直跨过脚下的那名为夏诗的皮囊。 魇魔既然消散了,这个普通人便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已,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便不会再与他产生联系。 单一知道自己的面容若是与这种爱幻想的处于花季年龄的少女瞧见了,说不定会心心念念,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单一自然难得再安置这位少女。 进入巷子的时候是两个站着的人,走出来的时候,便只有一个站着,一个睡在地上,站不起来。 一位屹立在大厦楼顶,一览安城低处风景的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轻轻皱起了眉。 他微微抬起苍白的脸颊,帽兜下,贴附在两边脸上的黑色奇异的纹路似乎生动的如虫子一般蠕动着。 他感知到了自己放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魇魔消失了。 这只是他用来试探管理所反应的东西,都具备针对性的去应对在他们掌控的情报当中得知的管理所人员。 他仔细想了一下,这只魇魔针对的对象。 “好像是单一。”他最近能频频听到关于这个少年的名字。 他的脚步朝着一步之遥便能从大厦最高坠下的距离踏了出来。 然后又缩了回来。 不是因为惧怕这种高度。 而是,他想起了,审判所的那位现在应该是安城。 这便有些麻烦。 他面无表情的想着。 第79章 你看啥 在那个男人踏出那小小的步伐,即将踩在空气处的时候。 单一突然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心悸感,让人心惊肉跳,随即又一闪而逝。 他的眼眸出现凝重的神色,这种感觉他在阳山公墓遇到那位自称姓柳的男人时也曾遭受过。 他不相信这种错觉,如果不是那位姓柳的在暗中窥视,那么—— 单一面无表情的想着刚才的遭遇,是在那只魇魔消逝了之后才出现的。 就是,那位第七祭司。 所以,现在是在安城了吗。 至于,为何单一没能感受到那种令人心悸的莫名杀机降临,他立刻想到的是,处于大人物之间那位第七祭司与柳姓男子的对弈,互相掣肘而已。 他的猜想没错。 在那位站在大厦楼顶的黑袍男子想踏出那一步的时候,泄露出一小点的杀意的时候。 安城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一声淡淡的“哦?”。 尾音向上,似乎表示自己的疑问。 旋即。 一位黑色风衣,银发如霜,灰色的充斥着令人堕落的灰暗的面容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出现在了某栋大厦的楼顶。 他面色平淡,即使这里空无一人,他也察觉到那抹竭力藏匿却终究没多少时间去全部消除的极为浅淡的气息。 “这是……第七,来安城是又有什么谋划了吗?”他平静的自言自语。 没人能给予他答案,他也懒得再去猜想了。 既然这样,他望向一个方向,那应该是他曾遇见的一个少年的所在地。 那就多待会儿。 隐匿自己气息的第七,他自然找不到,但只要多注意那位杀机倾泄在他身上的少年,便迟早能发现些什么。 大人物之间的窥视,只要有心,单一也难以发觉。 但只是难以。 因为刚才莫名燃起的杀机,便让单一全神贯注起来。 借用那颗心的力量在自己的全身上下流转,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从远处遥遥传来的一道视线。 单一没有故意掩饰自己假装不知,而是大胆的表现出自己的非凡。 他迎着那道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示意,你在看啥? 两抹视线穿过长达十几公里的距离似乎神奇的交汇在一起。 那道目光偏移开来,表示,不看了。 单一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这番模样,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位少年斜望了青空,然后又开始平视前方的画面,无人能想到刚才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当然,这场对话,单一并不具备主动权,他只是利用那个人应该的确能看到自己才开始这场对话。 不然,他可没有这种隔空对话的才能,嗯,当然,现在的通信发达,手机带有这种才能,但单一没法剥夺手机这种死物的才能。 即使刚才表现的很大胆,似乎很轻松,轻描淡写的感觉。 但单一的心底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这种头顶上有两把刀似乎随时想落就落的感觉太过不妙了些。 若真的是如此,单一知道倚靠现在的能力是不具备对抗这种大物的。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b+而已,连踏入a-的那道门在哪儿都不知道。 虽然,若是实际而言,他踏入才能者的世界也没多久,从他降临到这具身体再到如今,也不过才过去三个星期左右。 这些,在知道的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新晋的才能者就达到了b+而已。 而那些知道的却不知道的是,他的目光从不放在一个小小的b+身上,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笑)。 …… …… 回到家的单一,脚步无声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发出一丝响动,即使是开门的声响也只是小小的一点,若是陷入某种场景专心致志的‘人’,应该是注意不了这种声响。 在单一意料之中的,开门之后的场景是,键盘前面背对着单一,坐着一个戴着耳机的橘猫,一只爪子在鼠标上不停点动的光景。 它不能发出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响,因为它的猫爪始终不像人的手那般运用自如。 悄声无息走在它背后的单一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 尚处于对线期,还在中路的yasuo在兵线中e来e去,e往无前,却很奇妙的没有吃到塔的伤害。 这一幕让想要一把提起它命运的后脖颈的单一暂时停止了行动,反而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就会e到塔下,而这只菜猫就e不到塔下。 而且这只喵似乎进行了改建,将q与w互换,单一甚至能看到它在兵线中熟练的e着踏前斩。 这局意外的,作为喵的中路没有打开优势,却和对方中单的经济持平,上路瑞文打开突破口,不断单杀对面,甚至还在对方中野联动下,来了一波一换二,让对面上单诺手拿到赏金。 单一垂下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弹动。 他决定暂时放下自己的困惑,提起三儿的后脖颈,不顾它的挣扎,将它甩到身后的床上。 【谁啊谁啊,我还要单杀对面中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想打一架吗?】 骤然乖巧下来的三儿只能坐在床上眼睁睁目睹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英雄在别的召唤师下操作起来。 ntr啊? 还是当面的赤裸裸的。 【哦,原来是魔王大人您啊,那没事了。】 它心不甘情不愿的低眉顺眼说道。 它其实也超想发出一句咆哮,【牛头人永不为奴!】 但在现在只是一直小小的橘猫的情况下,它只能忍受着。 看他起无尽,看他在人群中穿梭,看他电脑界面一次次的陷入黑屏。 最后在defeat的界面下,单一的双手放开了键鼠。 “上单太浪不听指挥,下路太渣只会暴死,打野没节奏都不知道控大小龙,这把把队友换掉,在我的带领下就赢了。”单一淡淡地说道。 随即,他才疑惑起来,这名字好像不是自己的号,不然刚才怎么能发言,他陷入了沉思。 心都在滴血的三儿,发出想要愤怒却只能保持假笑地吹捧,“魔王大人说得对,这群队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它在最后的谚语上特意加重了音。 单一打开wega,视线在那个白银一的段位显示上久久停留。 第80章 死亡不能带来恐惧 世界是不公平的。 不是所有的人在某个领域投入的精力也多,耗费的时间越长,就能在这个领域能突飞猛进的。 光靠努力并没有什么用,这世界努力的人的那么多,但出名的又能有几个。 努力就一定能成功是一种绝对的错误。 单一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略微黯淡下来。 他以前没有体验到过这样的感觉,哦,所谓的以前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星期而已。 但是,现在他清晰的感受到从心里泛起酸楚的感觉。 那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他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柠檬精。 “啊~~,这号是我什么时候申请的?记忆力有点弱想不起来了,但刚好是晋级黄金的晋级赛,在我的手中岂不是随随便便就上去了。”单一的僵硬的面孔上,语气类似于棒读。 【魔王大人!】 三儿如炸毛般惊叫一声。 置若罔闻的单一点击了开始下一把游戏。 一把,两把,三把…… 速度很快,大多是15投,而单一也成功的将这个号的禁言功能打开,拉低信誉积分。 直至掉到了零胜点,单一才心满意足的关闭了电脑,他回眸一看。 一只圆润的橘猫瘫倒在床沿,双腿悬空,时不时的如触电般的轻颤。 “这些队友太菜了,每把都是一打九的局,真是累啊。”单一唇角上扬的幅度,却极为灿烂的表现出自己的愉悦。 他心中那种酸酸的感觉也顷刻间消散,转而在心中浮现的是名为生而为人的欢喜,似乎还有一种清闲的吹吹口哨,嚣张的望着天际,道一句我好快乐啊的感觉。 在这样难得的心情之下,单一差点把想问的事儿忘记了。 “懒猫,别给我装死,我还没计较你玩我的号掉分的事儿,不然我怎么会到现在还是黑铁四,要不是你给我增加上分的难得,你以为我现在不是随便冲分,说不得,现在我起码是白——”单一想了想,改口道:“铂金了!” 橘猫坐起身来,那双棕色的眼眸透露出幽怨的光芒,宛如深闺怨妇一般。 “我今天遇到了魇魔,这是那个世界的存在?”单一骤然面无表情起来,语气平淡地问道:“这颗心能不能吞噬这种没有肉体存在的才能?” “那属于灵体,没有肉身的话,魔王大人是吞噬不了的。”它一脸病恹恹,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之中振作起来。 单一哦了一声,眸子中的遗憾一闪而逝,若是可以的话,依靠他敏锐的洞察力再加上这种能看透人心间隙的能力岂不是能很快找到别人身上人心的弱点。 也就是说,不是那种阿q精神,而是真真切切的能从精神层面上打败敌人。 “换句话说,若是那个世界的不属于灵体,而是拥有肉身的存在,我是不是能够吞噬他们的才能呢?”单一瞬间想到这种可能性。 “那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与这个世界并不相同,可以说海纳百川,包括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只是名称不一样,虽然也有觉醒天赋这种说法,但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人依靠的其他能按部就班、循循递增的修炼方式。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寿命太少,那个世界与这个时间相对应的普通人寿命,如果没有病痛,自然老死也是这个世界的三倍。 如果魔王大人想要吞噬才能,只能找到那个时间觉醒天赋的存在了,但那样的一般都是大物,不是那么好接近的。”三儿蹲坐着,缓缓地解释道。 如果普通人算作七十岁死去,那么那个世界的人起码得要210岁。 单一面无表情,听着它说得这些,最终还是打消了从那个世界吞噬才能的想法,若是大物都是像刚才杀机倾泄到自己身上的那种存在,他可是十分清楚的知晓他现在可没有接近的实力,相反,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如若不是那位柳姓男子注意到了自己,应该能保证现在他自身的安全,单一已经考虑收拾行囊逃遁的想法了。 在无法对抗之前,只能从心的夹着尾巴做人,这并不是懦弱,而是战略性选择。 单一当然不会傻到选择硬碰硬,那是莽夫的做法,而理性远远大于感性的单一就是如此清晰的在脑海中仅为自己做着谋划。 自私也好,被视为贪生怕死也罢。 他坚信只有自己活着,他才能追寻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何活着的真相。 死亡不能给予他恐惧,对于自身的未知才能。 …… …… 一个有着烈焰红唇的倾世面孔足以颠倒众生的女子在阴影中行走,月影倾泻下,她的速度说不上肉眼看不见的快,而是一种在时刻在闪现,偶尔长距离偶尔也是短距离的那种。 然而,她的头顶上,一只有着猩红双眸的小蝙蝠坐落在上,却很奇异的没让她察觉,在她行走的过程中时刻保持无声,身躯也没有丝毫颤动,没让秦月感觉到丝毫的异样。 在某个时刻,猩红双眸明亮刺眼,它的身躯猛然鼓胀起来,越来越大,如不停吹气膨胀的快要爆炸的气球一般。 …… …… 一位体格高大,面容望去,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沉默寡言的人,走在热闹的街上,似乎隐隐有种与人影绰绰的人形街道上格格不入的与世隔绝感。 他的目光总是平视前方,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态。 一只皮毛黝黑的红色眸子似在渗出鲜血的老鼠突然从垃圾桶蹿到他的脚下,四低头,再猛然抬头时。 灯火阑珊,人影全无。 …… …… 火红色卷发给人一种热情的火辣的感觉,然而,眼眶上的黑色镜框,在她时不时的往上抚时,却给人一种充满知性的精致女人感。 两种感觉奇妙的融合在她的身上,原来应该是能让人忍不住频频侧目,享受这令人叹为观止的美感。 此时,身边的人却熟视无睹的从她的身边一一擦肩而过。 直至一个路人劲直穿过她的身体,察觉不对的她挑了挑眉,在前方的路口处出现了一个足有三米来高的影子。 第81章 大胆的想法 安城的管理所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一次全面的袭击,在昨夜有尝试过外出的管理所人员,无论职位高低,实力强弱,外出执行任务抑或在街上闲逛,皆是如此。 白天遭遇并祛除魇魔的单一似乎只是这场袭击开始的一场讯号。不过,若是他没有看透魇魔,说不定也是到夜晚,才会遭遇到袭击。 单一在管理所的紧急召回令下,放弃了白天的学业,来到了管理所。 月影会议室。 “昨天你有遭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吗?”蔚珥的声音有些冷厉,面容满是冰冷的寒霜,在安城发生这样极具针对性的事儿,作为管理者的她难辞其咎,怒火也在少女的心中燃烧。 没想到还未布置好谋划,便突兀经历现在的事儿。 “昨天那个夏诗有些不太对劲。”单一淡淡地说道。 “我说的不是你的谈情说爱。”蔚珥的那双美目骤然睁大,看向单一,狭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使得那语气都带着些怒意。 全身上下,拳头在桌子攥紧,桌下的双腿绷紧,唯有起伏不太明显的胸脯显现不出愤怒这一点。 单一沉默的望着她,并没有说什么,这并没有解释的必要。 这场月影的会议上只有三个人,蔚珥、单一以及四。 他们两人这番模样,看上去宛如发火的女友在质问不善言淡的男友一般。 至少,四在这个时刻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蔚珥看见单一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孔,她的怒火顿时消退一大半,拳头松开,手心悄然放在膝盖上。 她扭转过头,侧马尾正对着单一的面孔。 她语气弱了下来,“我好像误会了。” 她应该是想明白了单一刚才的意思。 单一嗯了一声。 会议上,四又从来都是一个很少发表意见的人,想着情侣之间闹别扭也不是他能插入的,这场会议便保持了许久的沉默。 随着时间流逝,在会议室内,滴答滴答的秒针转动着。 蔚珥在确认在单一的方向别过去的脸颊没有了滚烫的感觉,才微微鼓胀脸颊,呼出一小口气,缓缓正色说道:“昨夜管理所外出人员都遭受到魔王信徒方面的袭击,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二十八人受伤,十九人重伤,九人轻伤,两人死亡,一人下落不明。” 说到死亡的时候,少女以往满是清淡的似乎浑然不在乎的声音中多出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月影的这场会议只有我们三个人参加,霍舞受到重伤,秦月行踪下落不明,伤员已经安排安城各大家族具备治愈才能无论阶级高低的都在将军山等着了,现在正在分批次从各个医院转移。 而死亡的两人也已经迅速从上面申请抚恤金,大概这几日就能下发到他们家人的账户身上。”她说着这些时,双手的指甲不自觉戳在大腿上。 “我们开月影的内部会议是想调整一下计划安排,因为主要人员减少两位,原来的对魔王信徒窥视的目标安排需要重新布局了,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吗?”蔚珥虽然说是你们,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单一。 四是属于执行任务的一类,对管理上提不出什么建议,这在许久的相处之下,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一点了。 单一想了想,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和一个缜密的计划。” …… …… 一个黑影在安城高楼大厦上空自由穿梭着,他只是脚尖一点,稍微在大厦的高面上承力,银发便在空中闪烁漂亮的弧度,在空中来去自如,极易给人一种在半空如履平地的错觉。 他对安城某些‘耗子’一样的小人物没有放在眼中的想法,即使这些‘耗子’对安城产生了动乱,他也不以为然。 这里是安城,管理所的大本营就设立在这儿。 如果那个姑娘不能处理这种状况,那么,也就证明她的能力不过如此,也说明,他当年小小的一句言语起到对她成为管理所的推动是错误的。 虽然,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他错了,但若是真得错了,那就错了,换一个再当管理者就行了。 那个女人不是还对这个职位还念念不舍吗?那就再给她好了。 他淡淡地想着,冷风扑面,黑色风衣鼓胀,如霜银发在空中晃荡着,冷俊的面容棱角分明。 他的目光仔细的在下方的安城逡巡着,那双诱人沉沦堕落的灰色眼眸此时终于被鹰隼一般的眼神充斥着。 这是在确认了那个第七在安城之后发生的转变。 不是因为难逢对手,偶尔相遇引起的想要热血澎湃酣畅淋漓大战一场。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那个人。 然后,杀掉他。 至于被他反杀这样的想法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停留片刻,便挤丢出来了。 死就死了,迟早也是要死的。 这是在大人物当中少不可有的光棍想法,比起需要一个想法要在脑海中思虑良久,推演出若是实行之后会造成的影响,不实施又会造成什么影响,在云端之上高高坐起,翻手覆手之间搅动风云的大人物。 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身影如违反物理规则的惯性一般猛然开始下坠。 他在一袭黑袍下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因为在高空不觉得,来到近前的时候,便发现这个人影意外的矮小。 但不管怎样,这袍子也就只有那群信徒会穿,而且,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那个第七的气息。 “大叔,你见过我的父亲吗?”那个矮小的身影一把掀开兜帽,露出那张明眸皓齿的面容。 她露出笑吟吟的笑容,在她身上,钟天地之灵秀,自然体现,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似乎装载了星河大海。 他看出了这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 但那又如何,还是要死的。 他举起手,抚在了她的头顶上。 “大叔,只有我的父亲才能摸我头,虽然你长得是蛮好看的,但我就只让你摸这一次好了。”她满脸纠结地说道。 第82章 回眸那一眼 她悦耳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稚嫩感,歪着头,纠结思考时的明亮双眸是如此的无邪天真。 她的话语不自禁说明了她似乎也是一个外貌协会的人。 只让父亲摸头,看在他长得还好看,便允许他摸这一次。 这样的话语没有在银发如霜的他的心中泛起什么波澜,只不过他放在她脑袋上的头停留了会儿,便放开了。 这是一个普通人,体质还比不上一些与之同龄的男生女生,甚至—— 他想了想,那双灰色双眸偏移开来,这些与他无关。 见他转身就走。 豆蔻年华的小女生撅起嘴,语气委屈地说道:“大叔,你都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明明都允许让你摸头的了。” 他置若罔闻。 她的心里更委屈了,突然一个大叔降落在她的面前,她没像普通人大喊大叫便足够镇定。 哪知道他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在他还蛮好看的份上就忍了,谁知道连问题都不给自己回答就要走,这样的行径已经可以跟那些变态相提并论了。 她咬咬牙,拍了一下右边腰上的小腰包。 柳姓男子皱起了眉,转头看去。 一个小女生揪住他背后的风衣,泫然欲泣的悲伤表情。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是这样,一个个都不打招呼就要走,好不容易遇见了,自说自话就又走了。”她扬起脸颊,悲戚说道。 银发男子只是脑袋微微倾斜,视线微俯,静静的看着她。 很确信的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因为自说自话什么的他才没有,他都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放在那被拉住的风衣,又在她的别在腰上的黑袍遮掩下只露出小小一角的小腰包上看了一眼。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开口说话,是不屑还是有身体缺陷?”她的眼角处还有几滴悬在眼眶中的泪珠儿,拉了拉他的黑色风衣,好奇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想着,现在看来这个小女生不普通了。 他再仔细想了想,自己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惊异,以及她身上穿着的散发第七的淡淡气息的黑袍。 他的眼眸散发明亮的光芒,双手悄然无声,再次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一个长相平凡,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蓦然回眸,如蛆虫一般生动蠕动的黑色的纹路闪现在他的两边脸颊上。 随后,又消失不见。 他转头继续行走,眼眸中有些遗憾一闪而逝,脸色渐渐归于平淡。 “这样的人你能下得去手?” …… …… “距离得知安城会有大事发生,也不过才有四天了,这是极冻人死前说的最后一个消息。” 咖啡馆的落地窗前,一个眉毛渐浓郁,一头短发显得精神、神采奕奕的少年看着窗外人来又走的画面。 在安城管理所的人员被袭击的影响在这些普通人的身上完全看不出。 上班族工作完的疲惫,小小少年们放学之后的活泼打闹,老年人佝偻腰背提着菜篮子的暮气沉沉。 “安城在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已经惊动上面了,这也不算大事儿吗?” 在少年的对面,湛蓝色眼眸轻轻眨动,抿着咖啡的少女,语气虽然平静,杯中的水面却不停的泛起涟漪。 “消息的来源到底真否本来就无法验证了,如果是真的,那边说明后面还会有更大的事儿发生,就像那时候我们开会时推断的那样,如果是假的,那岂不是更好,至少后面就不会再发生昨夜那样的事儿了。”单一伸出一只手,指头随意地敲击在玻璃上,隔着玻璃似乎想要点那只落在玻璃上的苍蝇。 “现在管理所遭遇昨天那么一遭,许多工作都无法进行,将军山里面的拥有治愈才能的人也并不是能随意施展的,那些受到轻伤的还好,重伤的可能休养时间就会比较强了。”蔚珥轻声说道。 “所以,你是在说我的那个计划的可能性会在人员现在不够的情况下,不会那么好施展开?”单一扭转过头,望向她。 “不光是这样,也太冒险了,就算我同意,也不见得上面会同意。”蔚珥解释着。 “你不是管理者吗?为何这样的事儿也不能做主,你的zero权限是干什么的?”单一喝了一大口面前的咖啡。 “昨夜的那些事,已经引起他们的关注了,也有些——”她漂亮的脸蛋上有些难色。 “质疑你的能力?”单一接道。 蔚珥点了点头,说道:“如若是以前,这些我能不上报便能自己做主,但现在还需要经过他们的过目,上面的人希望的是安定区名副其实的安定,这样的事儿在他们看来可能会有些冒险了。” “安定?你问问那个跑到安城来的第七祭司想不想安定?他若不想安定,安城谁又能安定?”单一唇角上扬一抹嘲弄的弧度。 蔚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的回答是审判长在安城。” “审判长?”单一疑惑了一下,随即,想起了那个姓柳的男子,这样的人若说是审判所的审判长他也不会有什么讶异。 “难道他们不知道审判长昨夜的事儿他可没什么作为?”单一蹙眉,反问道。 “在他们看来,审判长是有自己的想法,他没做,或许是有其他的思考。”蔚珥快速地说道。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那双眼眸看向他的眼眸,湛蓝瞳孔扑闪,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审判长昨夜是在安城的?” 我还知道他应该和你的母亲有些关系,单一将想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偏移在窗外,眼眸不解起来,保持沉默下去。 循着他的视线偏移的方向,蔚珥不自觉看了过去。 一个在夏季穿着黑色风衣,如霜雪的银发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显眼至极,从他们坐着的卡座的落地窗前刚刚走了过去。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黑袍拖地的小尾巴跟着,笑脸吟吟,视线淡淡掠过两人,然后,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跟在那男子的她,回眸在单一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第83章 与白月光和朱砂痣不相上下 她的那双娟秀的眼眸恋恋不舍的从单一的脸上挪移开来,名为可惜的神色在她的脸上毫不遮掩的显露出来。 单一不在意这些,目光古怪的在那位黑色风衣的男子和那个小尾巴身上扫来扫去,似笑非笑起来。 萝莉控?拐卖萝莉的怪大叔? 他的这种想法一闪而逝。 “怎么了?”注意到单一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蔚珥发问道。 单一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那个姓柳的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厌世的想法灰暗的人类,去没想到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果然大人物都是与众不同的,有些小癖好也很正常。 蔚珥目光转向消失在视角之内的那一对大叔与小萝莉的一幕,也没做啥反应。 “你认识刚才的那个男人吗?”单一见她并不以为然的样子,询问道。 “不认识,你认识?”蔚珥反问道。 “也不怎么认识。”单一回应,先前准备说出那位男子是审判长还自称与你的母亲有关系的想法淡了下去。 既然都说不认识了,说不一定也不是什么多亲密的关系,可能是类似于许久不见,隔了几代的远方亲戚之类。 如此想来,蔚珥父母就这样简单死去的缘由也说得通,在那位大人物的眼中这种关系或许并不值得看重。 也许是蔚珥的表现是她进入那个人的眼中,才使得柳姓男子注意到这些。 这些想法在单一的脑海中随意转动着,他缓缓开口:“继续前面的话题,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想法得不到上面的同意,要被搁置了?” 蔚珥点点头,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单一淡淡的哦了一声,也没啥反应,反正计划实施与否,安城会发生多大的事件,最后引起的后果都与他无关。 也许,现在这种局面有些混乱的情况下,反倒能浑水摸鱼,没准又吞噬了几个人的才能。 才能这种东西怎么看,都是多多益善,看上去不起眼的小才能,在某些场面或者情景中可能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的右手撑着下巴,眼眸眯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 蔚珥抿了抿唇,又咬了咬纤薄的红唇,自然垂在腰腹的双手攥紧,她看了看单一,双眸微微放大,有些茫然,似乎陷入深思当中。 “没必要纠结,说到底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当管理者,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个疑问,只不过没有说出来。”单一似乎知道她纠结于要不要不顾一切实行单一在会议上提出的计划,却状若随意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的管理者?” 这个问题如一把尖锐的刀直刺心脏,蔚珥双眸中的茫然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但却当上了。”她的回答有些没道理。 然而,漂亮的可人的脸蛋儿上却恢复了往日的清淡,她看向窗外,那一轮落日余晖散溢出的光芒辉映在她的湛蓝瞳孔中。 茜红暮色在蓝宝珠上打磨出斑驳的绚丽颜色,这是一幅极美的光景,比那白月光、朱砂痣也是不相上下的一幕。 “我决定好了,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她果决地说道。 单一视线散漫的从她的侧颜上偏移,淡淡的哦了一声。 …… …… “这样的人你能下得去手?”自言自语的话语从口中飘出夹杂的是讥诮的意味。 从那位面容平凡的中年男子脸上却看不到这一点,沉默片刻,他又继续说道:“可惜了。” 有抹遗憾在脸上毫无掩饰,是真的可惜,也是真的遗憾。 在他这种大物的身上这种情绪不多见,是一种很罕见的事儿,也不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事儿? …… …… “安城竟然出现这么多的邪祟,这可真是——”那个有着猩红双眸的男子,张开双手,拥抱空气。 他的脸上有些癫狂地意味,眼眸充斥着愉悦地说道:“一件很美妙的事儿,我们来安城是来对了,不能对那个少年下手,发泄在这些东西的身上也是一样,这样一来,大人也不会有什么责怪了。” “哼——”一个紫眸的身高与小女生差不离的在他旁边说道:“突然出现这么多邪祟,我们难道不应该先查清楚缘由吗?” “这些事儿自然有管理所会负责,在安城还有发生这样的一幕,也不知道管理所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韩宣环保双手,语气有些不屑。 “遭受到这些,管理所怕是还在救援伤员上忙得团团转,能出去查探的人员又能有多少?又敢有多少?”紫眸女孩的声音稚嫩的与童音一般,虽然带着些嘲弄,但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看来管理所的废物也不少,果然不能指望他们了吗?”韩宣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已经给你说过好多次,这些事儿交给那群人只是烂泥扶不上墙,效率也不能保证,既然如此,我们去做不是更好?”李子双马尾猛然甩动,小脑袋傲娇地上扬。 “啊~~,那就走,在这安城分部我已经待的身体都生锈了。”韩宣扭动脖颈,双手交叉,往前伸展,活动腰背,全身上下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 …… 蔚珥的目光在透过玻璃在那儿病床上的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停留了许久。 霍舞全身上下多处骨裂,四肢部分甚至有不可思议的扭曲,可以想到她遭遇到敌人时是经历多么痛苦的事儿。 还好的是,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病情已经稳定下来。 蔚珥的眼眸有些歉意,是对无法利用自身力量施以治愈而感到抱歉,因为接下来她需要保证自己的能力。 而治愈其实并不属于她擅长的才能,虽然也能施展,但损耗比起攻击来说,要太多太多了。 现在是特殊时期,她只能确认霍舞没有性命之忧,在这件事儿过了之后,再进行弥补了。 他们月影的团队当中在昨夜的袭击当中还有一人下落不明,但无论是本就不怎么在意的单一,还有属于团队组建者的蔚珥,都没有人为之担心的意思。 第84章 暴殄天物 “哼哼哼~~” 那一袭黑袍拖地,少女的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从口中哼出不知名的小调,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眸亮晶晶的张望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在她身前,还有一位步伐不紧不慢,一头满是霜雪的银发,灰色眼眸充斥着厌世感,身材修长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眼眸。 欢快相与阴沉气息应该是非常不搭调的存在,不是一方影响一方,便也应该是中和的的模样。 在他们二位身上却奇异的互不影响,引得路人侧目不已。 终于,一直跟着他走的少女忍不住出声抱怨道。 “哑巴大叔,都走这么久了,你到底想去哪儿啊?” 柳姓男子回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没有想说话的欲望,只是,这次他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面馆。 “咦,你也饿了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个少女一坐在他的对面,两只小拳头就开始捶着纤细的双腿。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请你哦!”少女起身,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把脸颊凑到视线低垂,望着菜单的他的身边。 银发男子斜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指了指菜单上的一个名字。 “老板,要份肉沫粉,和一份干拌面,肉末粉要米皮不要豆芽。”她连忙喊道。 “好嘞!”老板响亮答道。 等待着食物上来,双手手肘撑在桌上,捧着娇嫩脸颊,手指无意识的敲击在脸蛋儿上,她想起了什么,双眸猛然一亮。 “大叔,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她满脸笑嘻嘻的说着。 “我叫布若,我的父亲姓布,我的母亲的名字有一个若字,所以,我的名字是我父母的结合哦。”她竖起手指告知了柳姓这些。 银发男子表现的很是冷漠,不以为然的模样。 她也没有在意,只是伸了一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呻吟。 他们的粉面一上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大快朵颐起来,三两口便吃完。 布若拍了拍小肚皮,眯着眼眸满意地说道:“没想到大叔你也是同道中人,既然是吃饭就得速战速决才对,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大叔的脑子就很聪明。” 常人都对这种恭维实在是表现不出任何值得高兴的情绪,银发男子置若罔闻的无动于衷就体现的尤为合适。 最后喝了一口汤的布若,唧唧嘴,颇为大气的从腰包中掏出一个小钱包,从里面输出两张崭新的十块钱付了账。 两人一走出餐馆,布若就笑得和一只小狐狸一样,她露出好像阴谋得逞的表情,“大叔,既然我都请你吃过这么好的一顿饭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父亲的消息了,别看你一直保持的跟哑巴一样,但我可是知道,你这样的人才不会是哑巴嘞。” 她似乎如侦探附体一样,做出拿着放大镜照在银发男子的身上的动作。 这样的话语,似乎引起了柳姓男子的些微兴致,他的那张始终没有表示的面容上,灰色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一些饶有兴致的神色,头微微倾斜,视线低垂往她看去。 “哼,长得好看的人,如果是哑巴的话就太暴殄天物了。”她神气扬扬的给出这样的一个解释。 而说到好看,她不自禁又想起了今天看到了在咖啡馆坐在卡座上的一位年轻面容看上去似乎比她大个几岁的大哥哥。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嘴角,哧溜一声,把差点落出来的口水又吸了回去。 她的这番模样,太过花痴了些。 银发男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大步朝前,似乎不愿与她同行。 布若忙不迭跟了上去。 “大叔,等等我啊,今天我就跟着你了,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父亲的下落,我才离开。” …… …… 他的眼前仿佛是一张透明红布蒙上的世界,一些黑色阴影重的隐约显露人形的便是从他身旁掠过去的人类。 他无法看清楚任何人的面容,所有的人,包括他旁边的这个跟小女孩一眼的侏儒伙伴也是如此。 他已经这样许多年了,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那双眼眸被别人用手指活生生挖出来的时候,本应该一生都与黑暗为伴的他,终究还是多了一个看见光明的机会。 这样,他便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有时候,也会时常注视着某一幕,在心底幻想那会是怎样的一张面孔,但是,幻想之后也清晰的知道不过只是自我满足而已,一个盲人的滑稽念头。 “有什么发现吗?我闻到的气息已经很浓郁了,这附近应该藏有一只小老鼠。”稚嫩童音响起。 韩宣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那双猩红的眼眸看向了某个角落的方向。 嘭! 那个方向立即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哈哈哈……” 听上去宛如小女孩如银铃的开心笑声,伴随着清脆的锁链声,哗然作响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一只小老鼠还想跑?你在想什么,看到我们不赶紧想着逃就算了,既然还想埋伏我们。” 她欢快地甩动着手中的铁链,一脸享受破坏的愉悦表情。 唧唧。 令大多数女生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老鼠声音一旦响起,从声音传来的方位以及时间,精准判断出位置的李子,便是双手揪着锁链,流星锤砸在大地上的一声震颤。 随着时间的流逝。 很快,她发现了不对劲。 先前感受到的明明只有一只小老鼠的气息,而现在—— 她猛然抬起头。 四周不知何时围拢了一群眼冒红光,密密麻麻的老鼠。 望着它们能透露出冷酷意味的眼神,李子的脑袋不禁感到眩晕起来,就在她感受到天旋地转,往后倒去的时候。 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纤腰,语气冷静地说道:“让我来,我比较擅长应付这些。” 李子闭上了眼眸,摇了摇脑袋,并不是在说不,而只是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果断的退到了韩宣的身后,再次睁眼时,在空中飞了起来的老鼠面前,一个并不怎么宽大的瘦弱的背影挡在她的面前。 第85章 始作俑者 一个长相平凡,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面色平淡地望了望某一个方向。 并不诧异于这样的表现,如果安城的反应只是在这样简单的小袭击之下就没有反手的机会,那也太过让他心中的期望成为摆设了。 放在明面上的管理所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让他放在心上的组织,那背后的审判所才是。 虽然,那个女人在执掌管理所期间,确实做出了一些可以让他也有些侧目的谋划,然而,也仅限于此了。 更何况,如今执掌管理所的不过只是一个小姑娘,实力尚可,也仅仅只是实力。 现在的他只是试下水而已,后面的几天这样的机会还会很多,直至给予最后一下雷霆一击,摧古拉朽的秋风扫落叶。 他转身朝着阴影处走去,灯光拉长他的身影,隐隐望去,似乎给他的身上带上了一层披风,好像暗夜中的君王。 …… …… 一高一矮的身影面前,大地上,满目苍夷,铺满了老鼠的尸体。 暗红的血液渗透在人行道的缝隙上,跟腐肉一样的臭味扑鼻的气息。 站在地面上的两人宛如中心点上,也是唯一没有被鲜血、腐肉占据的‘净土’。 韩宣的面容有些苍白起来,那双猩红的眼眸也萎靡起来,在他身后的李子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整个人还是婷婷玉立、完好无损的待在他的背后。 “没事儿?”她蹙了蹙眉,往前走了几步。 韩宣摇摇头,抬起手掌摇晃一下,示意并不需要她的搀扶。 李子却视若不见,劲直抱着他的手。 正因为是一起战斗了许久的伙伴,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勉强还是真的没事,不然就没有先前那已经算是客气的一问了,这已经算是给一个爱逞强的大男人留的一点面子了。 “等会儿让我来,现在你估计也没啥作用了。”见他在自己的搀扶下还有些扭动,似乎想要甩开她的样子。 她便有些生气的毫不客气的拆穿道:“你的持久力又不好,突然的爆发力还好,现在还这么逞强是想干嘛?不行就不行了,非得等哈儿要我背你回去,更不好意思嗯?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 韩宣苍白的脸颊上顿时升起一抹羞恼,什么叫持久力,爆发?还不行就不行,要不是现在没啥人能听见,他都恨不得堵住她的嘴,让她别说话了。 然而,他很快就皱了皱眉,他们的前方有两个人来了。 单一的眉毛轻挑,这是多巧的一幕,白天的时候才和他们审判所的老大偶遇,现在就与他们遇上了。 当然,现在巧合什么的都是假的,先前发生的一幕,现在草木皆兵的管理所可是时刻警惕着,派出去的管理所的人也大多选择了抱团,避免再发生像昨夜的事儿。 在他身边,拥有湛蓝色眼眸的少女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表情。 “现在来收尾吗?也不知道前面干什么去了?难道是约会去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单一似笑非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真是给你猜对了,我们就是来收尾的,我们前面干什么难道需要给你报备?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解决一些小小的老鼠就变成这个样子。” “解决一些小老鼠就变成这样,有本事你怎么不来啊?”那个紫眸双马尾反驳道。 单一轻笑一声,这是在说你行你上吗?多幼稚的人哦,竟然敢跟祖安文曲星争辩。 他的嘴唇微张,却被身边的蔚珥拦下了。 单一看向她,她摇摇头,示意不用在意这些,没什么意思。 读懂她的眼眸中的意思,单一本来就是想要戏弄的想法顿时消散。 “哦?怎么不说话了,没底气是?哼——”李子鄙视的重重哼了一声。 单一置若罔闻,与蔚珥相伴而行朝着两人先前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也没随口瞎说,本来就是善后的。 韩宣的那双黯淡的眼眸,只是保持着静静的姿态看着两人。 在两人的争论当中没有什么制止的眼神或表情,只是眼神略带奇怪的看向他们,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直至两人消失在了他的眼帘当中,注意到他的目光仍然聚焦在两人离去的方向。 李子声音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一个小女生而已,竟然都能成为管理者,就是实力不错那又怎样?比起上一任青大人,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一任的管理者真是有些差强人意。” “既然你都承认她的实力不错了,那不就是她成为管理者最优秀的一点吗,要知道,有哪个人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有她这样的实力,即使是审判长大人,也不见得?所以,她的成长一直被许多人看在眼中。”韩宣收回了视线,冷静的解释着。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谁知道会不会就突然早夭。”李子尚自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那是早夭之后的事儿了,另外,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你也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吗?”韩宣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尚未反应过来的李子有些疑惑不解。 “你也太迟钝了些。”他的目光再次偏移到身后无人的方向,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哪里?他们又是从哪里过来的?” 韩宣骤然停下了脚步,搀扶着他的李子也停了下来。 “你是说?”她的脑袋微微一歪。 “嗯,就是这个意思。”韩宣提前预知了她想说的话,便掉转方向,朝安城审判所的那里走去。 “怪不得现在闻到的气息变淡了,还以为它们是藏匿起来了,却没想到——”紫眸双马尾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 当单一与蔚珥看见地上血迹斑斑,腐肉稀碎的一幕,没有多少反应。 从蔚珥的指尖燃起一抹碧绿色的火焰,散射出去,瞬间将这些血水与尸体连带着那股臭味熏天的气息一同燃烧殆尽。 “全部处理好了,现在该找出始作俑者了。”她声音清淡地说道。 第86章 提醒 清风袭来,白月光照,一袭浅色长裙的裙摆摇曳起飘逸的弧度。 那张清雅的不施粉黛的面孔上,白嫩肌肤上充满胶原蛋白的吹弹可破感。 湛蓝色的眼眸中浮现认真的光芒,她的纤细身影在月光倾泻下,影子仍是显得纤瘦细长。 若非胸前风光实在平坦的一览无遗,便堪称造物主的精心雕琢之物,现在只能哀叹上帝或许是一个贫乳控。 与她结伴而行的少年,漫不经心的表情下,名为丰神秀逸的气息兀自散发出来。偶尔瞥见一些普通人日常温馨的一幕,浅淡笑容挂在唇间,不由自主的便将那一抹刻在骨子中的对于万物的疏离感表现出来。 他们一起走过安城的鼎沸街巷,小桥流水,灯火阑珊,晓风残月,也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毫无目的的乱转,意义何在?”发声的是蔚児,悦耳声音带着困惑,一夜下来,一直保持着心弦绷紧的高度集中,现在她认真的神色中也开始疲乏起来。 单一瞥了她一眼,语气戏谑道:“你以为我们现在真的是来找那个第七祭司的?” “啊?”她轻呼一声,眨了眨眼眸,困惑的神色更浓郁了起来。 “这只是宣布一个姿态而已,他若真的不想隐藏了,便不用我们去找,也会跳到我们面前,现在我们满大街的乱晃,是在告诉他别再搞那些小动作了,只要现在有什么异样,我们,不,是你,能当场察觉他的位置。”单一竖起食指,然后随意的指向了她。 他说得异常掷地有声,蔚児听得微微一怔,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单一嗯的点点头。 “可是我现在有些累了,难道要走今天一夜?通宵一晚?”蔚児的眼眸泛起疑惑。 “既然现在累了,那就回去。”单一回答的很随意,似乎半点也没有要勉强她的意思。 “真的?可是你前面不是还说要表示出一个姿态?若是他在我们回去的时候,又开始有什么小动作?”蔚珥眯着眼眸,不由得狐疑起来。 单一目光偏移,没有与她的目光对视,只是语气依然散漫地说道:“不然呢?明天继续就行了,你的身体也不允许你天天熬夜?这只是为了可利用的资源持续发展而已。” 他的解释似乎也有些道理,至少现在眼皮子开始打架,有些犯困的蔚珥捂住小嘴,打了几个呵欠。 她纤细的手指勾着眼角溢出的泪水,“那就回去,看明天是怎样的发展,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的话,加大搜索的力度就行了。” 单一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笑了笑,他当然隐瞒了一些真相,却没想到这样连想都没怎么想,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竟然真得令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在两人前脚刚走,那树影蓦然又出现一个身影。 状若平凡,只是面容较之常人显得有些病态的白皙感,反正也不会有人因为他脸白成这样就对他有些侧目。 就像丑的人,偶然换了个发型,在别人眼中也不会有多大提升,顶多就是,丑的顺眼了? 在他的身上,稀薄的存在感体现的尤为淋漓尽致。 他眯着眼眸看向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将颤抖的双手背在了身后。 若是没有与那个审判长遭遇,他现在就会选择杀掉了这个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的少女。 表面上,他也能保持对这个少女的轻蔑,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需要重度警惕的人。 才十六岁就到了这个地步,再过两个十六岁又将会是什么样? 而在他们漫长的岁月当中,这种时间的流逝,也仅是婴儿期到幼童期而已。 听到两人先前的话语,他没有做什么反应,只是压制了想要出手的欲望,现在出手,短时间内杀不了那个蔚児,反倒会引起那个柳姓男子的注意。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抬手一看,手中的一滩鲜血泛着金光点点。 本来想做些什么的举动,现在只能暂时平复一下身躯中不断翻滚的气血了。 他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那个柳姓男子,而那个灰眸当中满是厌世感的男人在见到他之后宛如打了鸡血一样。 若不是最后他的目光偏移到了那个布若的身上,示意了什么,不然还真是难以在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面前逃脱。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做好与审判长交手的准备,那是再过几天之后的事儿了。而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交手那么简单了。 …… …… 那银发充满了即使在岁月的流逝之下,仍然要保持最后的倔强。 比起大多数老人的花白而稀疏的头发,他的如霜雪的白发表现异常有层次,发根也是同样的粗壮有力。 若将发丝染黑,再年轻两三岁,跟二十三、四的年轻小伙又有什么异样?突然想到这些,并不是他想要再年轻些。 而是在他的坐在的公园椅上,被他用黑色风衣当做被子铺盖的正在酣睡的布若在他耳边曾经喋喋不休地说道:“大叔,你干嘛要染个银发啊?虽然是有些酷了,也比较衬托你的消沉气息,但是,再年轻些不好吗?没准我就不叫你大叔,叫你大哥了哦。”如此说道。 年轻啊? 他抬眸看了看那一轮明月,也仅仅就是看看而已了。 到他如今这个年龄,年轻听上去就像遥不可及,只是欣赏其光景的月一般。 看着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年轻人,只是会感觉风景旧曾谙。 “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我都离家出走好多天了,怎么找,怎么找都找不到你。”那个小女生梦话突然响起。 他往后看了一眼,蹙起眉,豆蔻年华的小小少女露出柔弱的脸颊,蜷缩在他的充满安全感的黑色风衣中。 仅仅着了一件黑白条纹的t恤的他,灰色眼眸泛着黯淡的光芒,看着这个少女沉默不语。 那时候,第七看向了她,并不是以此威胁,而是在提醒他。 清楚这些的他便只好任由第七离去。 第87章 风中凌乱 眼角处有一颗泪痣的少年,终于回到了第一高中的教室,在应付了班主任黄璇的关切问候之后,再次恢复纪律委员职位,做着纪律委员该做的事儿。 似乎一个星期没来到学校了,回到学校的他有一种作为普通人的现实被分割开的梦幻感觉。 他的那双经历了许多的眼眸,变得异常平静下来,不是那种以前努力掩藏心里的不安而竭力表现出来的平静,而是—— 我只剩一个人了,对待大多事物只好表现的不悲不喜的平静。 “你现在如果想出去的话,就能出去了。”那是一个悦耳的却很清淡的声音。 他当时木讷地点点头,回道:“我想出去。” “你要不要选择加入管理所,这样的话,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只要做出一定的贡献,也是有知情的权限的。”那个似乎曾因为经历而感到感同身后的少女最后忍不住地劝解道。 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选择,若没有在那个少年的一些言语的挑动之下,他肯定会选择加入管理所。 最终还是放弃了,答应下来决定好的事儿也不好做出更改。 他想着这些,似乎记起了什么,特意在蔚珥和单一的位置上各看了一眼,两人都不在,作为纪律委员的他也没有听到班主任的通知,所以在自己的考勤表上两人的缺勤情况上都划了划斜线。 这是他的职责。 不是突然少年心性起来的小小的报复。 管理所,月影的会议室。 “昨夜没有什么动静,派出去的管理所的巡逻人员和必须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员也没有遭遇到什么奇怪的情况。”蔚珥蹙起了没,自然不是因为那些人员必须要出事的意思。 昨夜,派出的人员大多是陷阱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没有抓住鱼。 单一虽然也感觉到奇怪,毕竟,前天的袭击看上去可不会仅仅只是一波,更像是风雨欲来,让人应接不暇的征兆。 “今天的计划照旧?”蔚児看了单一一眼。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安静坐着,只是凑了人数的四看了看两人,也没有发声询问他们两人是什么计划。 而无论是遗忘还是如何,下落不明的秦月一直不在他们会议的讨论范围内。 就连霍舞的伤势都在会议上提了一句。 …… …… 布若一睁开眼眸,坐起身来,揉了揉从朦胧睡梦中苏醒而有些惺忪的双眸 那足以将她全身盖住的黑色风衣仍在,她毫无小淑女风范的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又揉了揉眼角溢出的泪水。 “大叔,我肚子饿了,昨天我请你吃的干拌面,现在赶紧还我。”她毫不客气地指使道。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她也习以为常了,能说话就奇了怪了,从昨天遇见他就没听到他说一句话。 忽然,她睁大眼眸,睡意惊醒,长长的公园椅上现在仅剩下她一个人。 她的面容惊慌失措起来,不是因为与大叔呆了昨天就起了依赖的缘由,而是—— “怎么办?大叔走了,我怎么知道我的父亲在哪儿了?” 她的两行眼泪瞬间流出,语气难过的哽咽着。 那个人明明就说了只有这位白发大叔知道她的父亲所在,所以她才无论怎样都想方设法的死缠烂打。 被遭嫌弃或是白眼都不怕,只要找到父亲的话。 早知道的话,就不睡觉了,守也得守住那个哑巴大叔,寸步不离才好,即使他要上厕所,也得跟进去……背对着就好了。 可是,现在人都没了啊。 现在能怎么办啊? 她抽泣着,茫然四处望去。 那晨阳高悬,那鸟雀脆鸣,那曦光透过青树斑驳照在身上很暖和。 但都不是她想注意的。 世界茫茫大,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重重的感觉再次从心中升起,第一次是当她下定决心去找父亲的时候。 她越想越难过,朦胧了视线的两行眼泪里夹杂着抽抽搭搭的鼻涕。 她拿起盖在身上的黑色风衣便发出异常大声的擤鼻子的声响,将在心中燃起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上面。 嘭! 豆浆混杂着里面切成小段的油条从落在地上的纸袋圆盒包装中洒了一地。 她感觉眼前蒙上了一道阴影,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的光亮遮住了。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那个银发在晨光上泛起金黄光芒面无表情的男人。 一阵轻风吹来,她在风中凌乱,霎时失去了所有颜色。 …… …… 一对打扮的跟商界精英的干净利落年龄看上去都在二十五、六的男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西装革履的男生走在前面,一身修身职业装,踩着细高跟的女生抱着一堆文件跟在他的身后,同时向他汇报着。 “10点25,在市中心有一个会议,政府方派出代表洽谈我司与政府对接的具体事宜,12点15分,四十大盗公司的腾华麻邀请一起吃午饭,下午2点种,安城的付市长提出了就安城的招商引资提出会面的请求……” 她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张又一张的文件说着,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哒的作响。 在提及安城的时候,两人的脚步与动作在某个瞬间都产生了小小的凝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四十大盗的那个可以取消了,就说,对于他们公司的在线销售的家电、数码通讯没有兴趣,市中心的那个可以去,反正比较近,坐直升机也就两分钟的事儿,另外那个安城的,还有其他公司有合作的意向吗?”男子平静地决定这一些事务。 “没有,现在从安城传来的信息当中,只有付市长的邀约。”女子翻找着手中的一摞文件。 男子的眼眸凝重了起来,旋即,他的脸上如吹皱的水面渐渐平静下来,重新恢复古井不波的神色,吩咐道:“那就跟他说推迟到两天之后,在这之前关于安城方面伸出来的橄榄枝都不要接,理由随你怎么想,都推掉就行了。” “好的。”她眼眸中的异色一闪而逝。 第88章 不安与漫不经心的人们 那张历经风霜的面孔充满了被岁月风吹雨打去的沟壑,但仍是遮掩不了那种名为精神矍铄的气场。 他即使躺在椅子上,一双眼眸似睁半阖,偶尔溢出的精光隐隐表露这是一个不能小觑的老头儿。 他的眼前只是一个天花板,那灯饰华丽漂亮,垂下的一串串圆润珠子在自然光下闪烁着五彩琉璃的光泽。 他敲击在椅子扶手的手指缓慢而富有节奏,一声声指头敲在躺椅上的声响宛如噗通律动的心脏声。 羽妖来到安城的时候他没做什么,那时候青山在。 极冻人在安城暴露,四处躲避的时候,他也没做什么,蔚児这个小姑娘在安城,他也了解蔚児的过往,也知晓这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小女孩,便更不好插手了。 这次,是那个搅动了百年以来安定区各大重大事件,让这个世界的区域有了安定区的称呼的那个人来到了安城。 他便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不然要是被人小觑了秦家,随意的就能在头顶拉屎撒尿,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他的枯瘦的手指停止了敲动,手指只是堪堪抬起些许幅度。 一位灰衣仆人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柳在安城,第七那边可以不用那么注意,清除一下那些窜入安城的小老鼠,还有一些与魔王信徒联系的小家族也可以准备拔起来了,这次用我的房间里的座机与上面联系,不用向管理所报备。” 老人平淡的声音中蕴含着强烈的鲜血的味道。 “是!”灰衣恭敬道,消失在他的面前。 仅剩房间里的老人眯着眼眸,似笑非笑。 他隐隐猜到了青山上次来安城是想做些什么了。 钓出一个羽妖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一个名副其实,没有后顾之忧能在那片战场上放开手来的安定区。 那些与魔王信徒们勾结的小小魑魅不要,那些在安城隐匿极深的魔王信徒更不用说。 极冻人的暴露是一个讯号,一个能让秦老爷子看清楚在这场风雨骤降中秦家应该做些什么的信号。 …… …… 立在桥头之上,负手而立的叶诩的视线放在那水波微漾的湖面上,绽放其具有不沾纤尘的纯净美感的朵朵莲花。 难得享受安逸,但他眼角微微颤起的肌肉却彰显了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平静。 从辰良那边传来的信息还好,当选的叶家人现在还跟随在大部队之下,并没有因为是叶家人就区别对待,或是当做镀金的队伍敬而远之,或是被挤兑的难堪境遇。 这些都没有,一切如常,让他在得知秦家没有一人选择去服兵役而感到不安的消息,略微感受些许心安。 所以,此时的他自然不会是因为这些而让内心产生波动。 让他令心湖时不时泛起阵阵涟漪的是在极冻人在安城暴露的消息之后,便开始出现的。 他们叶家家大业大当然不会与魔王信徒产生联系,他只是和那个没落的现在已经不存在的陈家有些联系。 而这,便是一件大事。 被禁止的实验,惨绝人寰的地下室的死亡现场,那个在叶家暗中扶持之下的与自己近乎同龄的少年。 他恍惚的眼神下,似乎又再次瞧见了那一幕。 淅淅沥沥的雨稀疏的刷洗着地上的鲜血,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全身凝结层层寒霜的血迹斑斑的少年在雨中双膝因为无力跪在地上,迷惘、痛苦、恐惧在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容上一一闪现。 他在屋檐下躲着风雨,衣衫鲜亮的看着那一幕。 一个少年是如何击杀的陈家二十几口人,仅仅靠那时候的他? “罪证会全部安在你的头上,从此刻开始你就是通缉犯了,如果不想死,那就往安定区之外走,作为补偿,我们会给予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你想要的,我们都能给你,当然,那是你在能逃出安城之后的事儿了。 只要你还在安城,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会全力的击杀你,你逃出去,我们便能保你走到安定区之外,那个没有规定秩序的地方,以后,我们会尽力暗中扶持你的成长。” 那是一个冷漠的男子说出来的冷漠话语。 随之,便是丢在地上的一些伤药和易于携带的补给品,没有给予他什么具有家族特征的防御道具和攻击武器。 那时候的少年当时为了活命没得选,而他也极为幸运的逃出了安城。 幸运什么的,放在那个少年身上便太过讽刺了些。 真相其实只是在他带队的叶家人中的包围中,他放过了那个陷入绝望的少年。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善心,或许也有想看看自己偶然的作为下,那个少年能走到哪一步戏谑心态? 是蛮超乎想象的,竟然成为了a榜上的第五。 他收起这些回忆,再次放在湖面上,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了湖面上,由点及面,打出一圈圈的涟漪。 没想到的是,那个极冻人暴露之后,竟然是与魔王信徒那一面。 这是一个连他也有些难以想象的事儿,所以,也就更让他感到不平静。 若是极冻人这种时候被查出与叶家有些联系,在其他人看来,不就是叶家与魔王信徒有联系? 他的眼眸霎时凝重起来,幸好的是急冻人死了,眼神微微松懈,随即再次燃烧起来。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对那两位少男少女究竟说了什么。 他的眼眸浮现出晦涩难懂的光芒。 雨,逐渐开始变大了。 他的装扮仍是如那时候一般没沾染到纤毫风雨。 …… …… 眉毛渐渐浓郁起来的少年,那眉眼间蛮是毫不在乎的神情,看着屋檐外的飘飘洒洒的雨,他果断的朝着奶茶店里面走。 “不再逛一逛?可以去超市随便买把伞的啊,这雨也不大,两个人撑把伞也不会飘进来。”少女悦耳的精打细算地声音传来。 单一瞥了瞥身后跟过来的少女,轻轻叹息一声,撑个懒腰发出疲惫的呻吟,语气淡淡地回道:“我有些累了,还不能在奶茶店坐一下?” “这才刚走出来十分钟不到,你就走累了?昨天不是走了一个晚上你还没有什么反应?我都困了,你还精神奕奕的模样。”湛蓝色眼眸的少女劲直坐在他的对面,那双面孔上浮现困惑不解的神色。 “啊~~”单一撑着下颚,视线放在窗外的细如牛毛的雨上,回应有些敷衍的意味。 “我怎么感觉你是不是对我瞒了什么东西?”蔚児蹙起好看的眉毛。 “自信点,把我怎么感觉和是不是去掉。”单一差点这样说,不过还好的是看着少女那迷惑的表情,他就想莫名升起一种想要戏弄的心态。 “怎么了?”单一表现出一种疑惑的表情。 就类似于在中野联动,反倒被对面中单反杀。 这种时候,先打出一个?的人往往显得有些理直气壮的占据上风的错的不是我的姿态。 就是这样,蔚児在他这种毫无破绽的表情下,反而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似乎冒失了些,便收起自己的狐疑,重新恢复那张清雅的面孔。 在服务员走过来的情况下,轻声说道:“要一份布丁奶茶和烧仙草。” 服务员给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说道:“好的。” “我要布丁奶茶。”在服务员走后,单一果断地说道。 “欸?”蔚児惊呼一声,“怎么这样?布丁奶茶是我想喝的。”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替我下决定了。”单一微笑着说道。 “服务员——”蔚児本想喊道,最后又放弃了。 “烧仙草就烧仙草。”她皱着秀鼻说到。 单一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 他在昨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便想明白了什么。 对于第七祭司而言,昨夜是抹杀蔚児的最好的机会。 但既然不出手,便是他的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根据单一的猜测,能让这种大物出现意外的,那么便只有在安城的另外一个大人物的存在了。 那个名为审判长的柳姓男子,根据单一获取到的信息,也就只有这种存在之间能分庭抗礼。 即使不是a的蔚児,他猜测这种级别的战斗或许也不是她能参与的。 所以,也就是说,昨天的一系列活动什么的,依照他对蔚児的说辞,其实只是隐瞒了她作为诱饵的真相。其目的只是为了钓出第七祭司的出手而已。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单一既然有利用蔚児引出第七祭司这种大物的存在。 难道是确定了那个银发如霜的柳姓男子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自信? 可是,即使是在第七祭司这种大物一旦出手便是惊雷的情况下,他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能在审判长注意到这些的情况,那需要反应的间隙里,逃过那比羽妖快无数倍,难以想象的速度下逃脱那短短的一瞬呢? 他浅淡笑容的神情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下无法得知。 “你好,你点的布丁奶茶和烧仙草。”服务员露出职业的和善微笑,将两杯东西放在了两人面前。 似乎蔚児在其他人面前还稍微注意点形象,从她盯着布丁奶茶的灼灼眼神中,单一知晓她并不是表面上就服软选择烧仙草,便果断端起布丁奶茶喝了一口。 蔚児忍不住皱起小鼻子,哼了一声,只好拿过勺子和吸管,捧起烧仙草。 单一好笑的望着这一幕。 他当然对这些奶茶都没有特别喜欢,甚至感觉都一样。 降临在这具身体身上,单一便发现自己除了网络游戏之外,对待其他任何关于食物(除了单母做得)、人(唔……单一沉吟一会儿,还是觉得除了单母)、事物也好,便没有什么热爱、喜爱的充满热忱的心。 不爱人,或许会被其他人认为是性冷淡,但他不在意,这个问题他感觉没有任何意义。 不爱其他事物,或许被视为对万物的漠然,但他才懒得否认这一点。 现在对待蔚児的这些幼稚行为,只是因为游戏瘾上来却没法玩压缩,只好逗逗蔚児了。 无聊的少年心性而已。 他吮吸着奶茶,目光再次看向那逐渐变大的雨,自然无法得知这个时候有一个大人物在相同的时间内,想着一些与他相关的内容。 …… …… 银发如霜,那厌世的灰色眼眸在雨景的衬托下,便显得越发衬景,相得益彰。 他的黑色风衣已不在,身上只剩下黑白条纹的t恤,虽然能体现出那健硕的身材,但除去一些三十如狼的风韵少妇看着他火热的眼神,在年级轻轻的女子眼中便不是太过瞩目。 只是偶尔在他显眼的银发上淡淡的看了几眼,但阴沉的气息之下,其实若不是喜欢这一类,觉得充满故事性的女生,大多数的女生还是对这一类喜欢不上。当然,帅的话就另说。 而布若只是一个颜值控的小小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已,她看重的只是哑巴大叔的颜,哪里会看重他的身体。 在雨越下越大的情况下,只着一件简单体恤的哑巴大叔看上去便显得格外凄凉。 布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樱色的舌头,注意到这一幕。 但哑巴大叔本来就是很奇怪,大夏天还穿个黑色风衣,也不怕长痱子,这样看来,在大冬天穿个短袖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相反这是正常操作,坐下,坐下就好。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不让自己升起那小小的愧疚之心。 因为,那个大叔看着那件被她用鼻涕擤过的黑色风衣久久没有言语。 阴沉?面无表情?悲伤? 这些东西都无法在他的脸上看出来。 那是一种很难以名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意思存在的意味不明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想来,仅凭直觉认为那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儿。 有多不好? 就像她看见父亲离去的背影,便觉得很不好,心中突然升起的,似乎一旦离去了就不会有再回来的那一天的不安。 第89章 释怀 事到如今,在那银发如霜,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男子面容上,仍是那般无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淡表情。 在这样的神色下,任谁都觉得在他的身上似乎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过。 但布若不会这样想,因为自身的经历,她知晓自己的心思纤细而敏感,思想也比同龄人早熟许多。 为了掩饰这一点,她大多时候会表现出没心没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正如这个时候豆蔻年华的少女活泼时应具有的特征。 不能说这些是假象,因为那可以说成有意将压抑的情绪放纵出来,就像是本来一个话很少的内向的人,没喝多少酒,也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所想,在熟人面前反倒霎时间就放开了,话语莫名其妙的就多了起来。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踩在干燥地面上的蔚蓝色帆布鞋。 瘦小身体上,只着了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吊带裤,腰间别了一个小腰包。 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昨夜一整天披在身上的黑袍,原因是身高矮了些,拖在地上自然脏了,便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了,这也是她昨夜在公园椅上睡觉时,用的是哑巴大叔的黑色风衣。 淅淅沥沥的雨逐渐变得如圆润玉珠颗粒大小,在伴随着斜风的吹动下,那些雨滴开始打在她的帆布鞋的白色胶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裤管上出现了些许湿漉的痕迹。 布若的两边肩头也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是感觉到了些许寒冷。 “放宽心,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柳姓男子那醇厚的嗓音响了起来,陪衬上那平静的面容,显得云淡风轻一般。 他终于在布若的面前说了一句话,而开口便是在许多知晓他性格的人看来怎么都不会存在的安慰。 “没……做错什么?”视线低垂的布若悦耳声音没有夹杂丝毫异样情绪的响起,重复了他的一句话。 “啊~~”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少女的两只小手突然攥成拳头,她猛然抬起头,两行连成珠串的泪珠儿挂在她的秀美的脸颊上。 “我要是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你会把早餐弄洒在地上?别给我说什么一不注意,对于你这样拥有特别能力的人而言,这种低级错误怎么会出现?是因为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明明是珍惜的东西,为什么要说的这么若无其事?” 她娇俏的面孔上浮现出愠怒的红色。 “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才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安慰,不是在我面前装哑巴吗?怎么不一直装到底?对于你们这样的人而言,我是很可笑的?像我这样的人,甚至连与你们交谈的资格都不存在的?”她用手背擦拭过鼻涕。 少女高昂起头,柳姓男子的视线投射到她的身上,这是一个极其凸显高度差的一幕。 高大的男子与矮小的萝莉之间。 布若的眼眸燃烧着火热的光芒,在她小小的身体似乎积蕴强大的能量,毫无缘由的,她看着哑巴大叔那静静的注视着她的模样,怒火更甚。 她愤然指责道:“说到底都是大叔的错,要不是你什么话的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去给我买早餐了,你事先一句话都不交代。你是觉得你这样很体贴吗?难道你不知道当我醒来没看见你的时候,我好害怕,很茫然无措吗?” 她睁大眼眸,挺起肩膀,小拳头像企鹅那般微微抬起,似乎也因为想要表达出自己的心情的话语彻底传入他的耳中而轻轻踮起脚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从胸腔中吐出,那句带着少女强烈的齿香气味的话语,从她的红唇中飘出。 “不说出口的话,就什么也不明白,保持沉默会让我觉得你很生气,你在生闷气,甚至会想你是不是就要抛下我不管了。 而且,你的黑色风衣对你而言很重要,干嘛要随意的给我盖上啊,难道你不知道要是我不小心睡觉踢被,翻三倒四的,也会照样把你的风衣弄脏,既然这么重要的话,给我不值得你不知道吗?” 少女说完,平坦的胸部开始上下起伏,那愤怒的情绪因为还未完全消散,在白皙的脸颊上的红云尚未变浅。 审判长依旧在静静地看着她,看她哭,看她怒,看她毫无道理的乱说一通。 直至确认她想说的话语是真的说完了。 “即使年龄有所区别,你们女生的通性还是存在。”他唇间上扬一抹浅淡的嘲讽弧度,“明显是你们做错了,还是更看重自己的感受,扯出一系列毫无逻辑的话语怪罪到别人身上,自诩要转化视角,从对方的角度出发看待问题,等到我们一方开始讲道理的时候,你们又开始不想讲理了。” 觉得哑巴大叔的话里有话的布若眼眸轻轻眨动,有些不确定他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柳姓男子视线偏移向那漫天大雨,那双灰色的眼眸似乎想起了什么,闪过一丝充满回味的笑意。 他的双手抚过布若的脑袋,轻声说道:“放心,我暂时还没有抛弃你的想法,一件衣服而已,确实是我太过执着了……不会在意的。” 那后面悄然低下来的声音似乎被骤然更大起来、倾盆大雨的雨声掩盖了,导致布若无法听清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字眼?人名抑或只是代指其他人的第三人称的称呼? 她张口欲言。 “前面你大叔我确实有些生气,作为惩罚你就请我吃饭。”柳姓男子回眸,笑着对她说道。 那个笑容很好看,至少,布若除了在父亲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未曾看到过这般好看的笑容。 她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想问的问题,陷入了他似乎用了“你的大叔”这样的描述,也确认了哑巴大叔此时的确释怀了前面她将鼻涕擤在黑色风衣上的事情。 她欢喜的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他的目光顺着雨幕,似乎看见了天际。 他的确有些释怀,却与布若的认为有些偏差。 第90章 血色的雨 眉毛渐渐浓郁,那短发展现起精神奕奕的一面,即使目光散漫,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仍未将少年的那份丰神秀逸有所减少。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雨幕打在玻璃上,如雾化的模糊水迹下能确认的是那噼里啪啦敲击窗户上的声音很响,雨很大。 “今天这雨好奇怪,和天气预报上明明都不一样。”蔚児轻轻叹息一声,对这个问题有些费解的意味。 “有什么好奇怪的,天气预报若是时刻都准的话,根据这个选择出行搭配的人干嘛还会在身上随身带把伞呢?”单一看着雨中那些穿着雨衣还撑着伞的人匆匆跑动的模糊身影。 “也有可能是下雨了才买的,要不是你二话不说就来到了奶茶店,我都准备去买伞了。”蔚児眯着眼眸反驳道。 “嗯~~”单一敷衍的应道,这只能说是自己瞎解释的东西得实践到底了。 既然昨天第七祭司没有对蔚珥出手,那便可以证明若不是那件大事发生的话,第七祭司都不会选择再出手了,所以单一现在才回对表现的毫不在意的状态。 他随意的斜倚在后面的沙发背上,手指抵在脸颊上,声音浅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会儿就把账单结算,你也可以买这些。” “凭什么?”她皱起小小的秀鼻,不满地说道:“我又没得你的那杯喝,我就算是付账也只会付我的烧仙草的那杯,而且,你这人昨天一天下来,午餐和晚餐甚至连农夫山泉的钱都是我给的,现在都不能请我喝下奶茶。” 单一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怎么?”被他的目光盯着,蔚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以为有什么脏东西。 “没什么。”单一目光偏移。 似乎这位少女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还有状态在他的面前生动了许多,更像一个女生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当然,他清晰的知道这不是对他而言。 “囊中羞涩,本来的打算便是饿一天就算了。”单一无奈的回道。 阿卡丽的黑金商店最近开了,经过实际证明,单一确认了那的确是蛮黑的,他的小金库都所剩无几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昨天在我吃东西的要一直看着我,你那样子,不是在说请你吃饭吗?”蔚児哼了一声。 “可是——”单一耸耸肩,摊手道:“我好像没说出口啊。” “你好无赖。”蔚児直勾勾的盯着单一,脸颊生气的鼓胀起来。 单一歪歪头,然后认同地点点头,字正腔圆地回道:“的确,我是蛮无奈的。” “切——”蔚児不屑地转过头,留给单一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小脑袋。 单一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逗弄她。 “那是什么?”蔚児的惊呼声传了过来。 单一循声望去,眼眸凝重起来。 …… 正吃完怪噜饭的那一对大叔与萝莉的组合。 银发如霜的男子在刚刚擦拭过嘴角边的油污时,灰色的眼眸突然升起奇异的光芒,突然站起身来,遥遥望着某一个方向。 “哑巴大叔,发生什么了?”布若疑惑地问道。 哑巴大叔这个称呼在这两天叫惯了,她已经不想改口了。 柳姓男子缄默不言,似乎坐实了哑巴大叔这个称呼。 …… “韩宣?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那稚嫩的宛如童音的声音当中带着些许惊呼。 韩宣皱起眉,没瞧见过李子会有这样的一幕,便起身走向她的身边,从她拉起的窗帘便望了过去。 “这个是?”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中闪过失神的光芒,韩宣猛然捏紧拳头,在他那双如鲜血一般光亮的瞳孔中看到的景象是血色的雨。 “什么时候布下的魔法阵?”他从咯吱作响的齿根挤压出来的话语是如此的震怒,“又是怎么布下的魔法阵?” …… 身上时常是一抹灰色的身影在雨中没沾染到纤毫的雨滴,衣衫干燥,那踩在地面上的鞋面也是如此。 感知到这些异常的他止步不前,负手而立,沉默不言,旋即,才叹息一声说道:“老爷,我们好像晚了一点,那些人下手——” …… “真快啊!”叶诩感慨道。 他从这奇异的血雨中清晰的感知到了那名为魔王信徒的气息,这个魔法阵想来是从早就准备好的了,能有这种谋划与手段的,除了那个第七祭司便再无其他。 安城与之勾结的小家族原来就是在做这些准备,他本来才刚刚升起将这些小家族铲除的想法,但想到秦老爷子这时候应该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他才会感慨一声那些人下手真快。 “就是不知道,这个魔法阵的作用会是什么?”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百年想必那个世界传承了万年之久的想必,能破解的文献不过是九牛一毛,其中未知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了。 他的眼眸看向这从高空之中垂下的如珠帘一般的血雨,想了想,笑道:“最好都死了。” 作为叶家的家主,他当然有自信,依据叶家的底蕴,即使是那个第七又怎样,来到安城,叶家便不会惧怕哪一个人。 所以,就算这是很诡谲的一幕又怎样呢? 叶家还会牢牢的屹立在这大地上,根深蒂固。 …… 单一的手掌放在了玻璃上,斑斑血迹似乎在玻璃上滚动着,整间奶茶店仿佛被放入了血池当中,还不停的洗刷一般。 他的手指间悄然凝结寒霜,所触碰到玻璃上都起了一层小小的冰霜。 “我的实力受到了压制。”蔚児悦耳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单一收回了手,视线放在了蔚児身上,轻声问道:“大概能发挥多大的力量?” 蔚児闭上眼眸,平伸出手,似乎陷入某种感知当中,再次睁眼时,她说道:“只有一半。” 单一沉默下去,没有说什么。 “这些雨若是被普通人看到了,会怎么样?”蔚児四处张望看向身旁坐在奶茶店的普通人。 有说有笑,窃窃私语,沉默对视的场景在一一上演。 在他们身上,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奇异的一幕。 第91章 冉冉升起的清辉 “这种现象在普通人的眼中应该与正常的大雨一样。”单一浅淡的话语传来。 蔚児看向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目光的注视,也知道她此时的疑惑,单一继续说道:“在普通人眼中若是看到的是与我们相同的一幕,那么先前就应该会有惊呼或者新奇的声音传来,从出现这一幕到现在的时刻已经过去10分钟了。” 言毕,单一看了她一眼。 随即,又注视着窗外狂风暴雨的一幕,那被血色侵染的雨幕中似乎掩藏了不知名的可怖巨兽。 风声、雨声,还有急促的哒哒哒的窗户玻璃受到雨打风刮的震动声。 他将手轻放在桌子上,感觉到了那从桌上传到手上的细微颤动。 蔚児在他那平淡的一眼看得脸上悄然升起两抹极淡的红晕。 虽然从他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任何的深意,却就是如此,给她的内心带来了小小羞恼。 这似乎隐隐在说,为何身为管理者的你会是这个样子的。 “能判断这种迹象属于什么吗?”单一俊逸的面孔上,眉眼中充斥着理性的冷静。 “魔法阵。”蔚児看着那如红色颜料一样鲜艳的血色雨幕,眼眸闪过思索的光芒,随即才说道。 “具体作用?”单一言简意赅的问道。 “不知,到现在为止我感受到的是实力被禁锢一半。”蔚児蹙眉。 “你不是也会魔法阵?”单一好看的眉头同样蹙起。 “我学会的魔法阵是从那个世界得来的,但并不是每一种魔法阵都有破译的文献,那个世界还有许多东西值得我们去探索。”蔚児的绮丽脸蛋儿异常认真地说道。 单一瞥了瞥外边的血雨,双手交叉,右手食指敲击在手背上,意识清晰地陈诉。 “我们现在需要把这魔法阵的具体作用探明,除了实力压制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另外还有几个问题,这种魔法阵的实力压制是针对谁的,所有的人,还是部分?很容易就能实现这种程度的魔法阵吗?” “前面的疑问我不知道,但最后一个我能知晓,这种程度,若是覆盖住整个安城的区域,那么,并不是几天或者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的。”蔚児眼眸闪过些许的忧虑。 “也就是说,这是筹备了数年的东西,这是从那一年开始的呢?”单一的拳头抵在嘴唇上,他继续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及相关联系应该可以将他们真正的目的推断出来。” 单一静静的看着蔚児。 闻言,也读懂了他的眼神的蔚児,想了想,回忆道:“那个‘人’转移到管理所应该是发生在3年前的事儿。” “从那时候开始消息就已经泄露,并且魔王信徒方面便开始准备了。”单一异常果断的下了这一个判断。 “这么确定?”蔚児疑惑道。 单一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待了这么久的管理所,获取到许多的信息之后。 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单一的心中浮现,例如,为何单青山会选择让自己加入管理所? 既然身位将军,对待那次自己闯入管理所的风波应该会有其他的处理方式,例如以流放的名义将自己派遣到守卫军那种通常都是在划水的军队之中,待个几个月,这场风波自然会消散。 或者,直接动用他将军的身份,简单的和上面说一句话,这场风波便会戛然而止,但他都没有这样做,而是轻飘飘的把自己丢进安城各大家族的视野当中,公之于众。 这些可以说成对那些家族的威慑,这是我的儿子,你们现在认识了,都给我注意一下。 但之后呢,宣告这些之后,他将自己放进了管理所。 表面上看上去是对自己的打磨,但再将他把自己公之于众的行径一结合起来,这似乎可以说成是一种逼迫。 对哪些人的逼迫? 比如在安城有魑魅魍魉行径的小老鼠们。 具备单青山的标签的人光明正大的进入了管理所,就不怕被有意针对然后查出些什么? 单一脑海中的诸多想法一一掠过,他的唇间上扬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种时候,第七祭司来到安城的同时,那位自称为柳姓的审判长也来到安城是不是太巧了些? “这场雨和魔法阵会有什么联系?如果雨停了,是不是这个魔法阵就终止了?”蔚児的自言自语传入到他的耳中。 单一没有说话,他对这个问题不理解,除非他能去实验一下才能得知,但是,让这种狂风骤雨停下,那将会是怎样的力量。 他凝视着雨势似乎到达了一个极限的狂暴雨幕,沉思的时候,瞧见了瑰丽的一幕。 一道清辉在血雨中冉冉升起,如照亮世间黑暗的光亮,在鲜艳的看久了之后会有一种犯恶心能联想到血腥的雨中,掩盖掉了所有的颜色。 天地为之黯然失色,印证在这种情形上极为合衬。 在某个瞬间,像上空飘散的清辉触碰到遥遥肉眼难以确定距离的天际时。 世间似乎仅剩下这道清辉的四溢,无数道雪亮的光线散射开来的画面。 那些嘈杂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雨声消失了,那些宛如魔鬼在吼叫的风吟退却了,那些在沉默、私语抑或笑语的人们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 在这似乎等待谁能按下播放键的时间里,被定格的场景中,只是其中小小一个人物角色的单一甚至能感觉到心脏的跃动凝滞了,即使是那颗黑色的魔王的心也是如此。 在这样的光景中,雨霎时空了的现象反倒是很正常的一幕。 旋即。 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时间恢复了流动。 同伴间互相调侃的笑声、服务员走动的脚步、肢体碰撞在桌子上的响动……以及狂风骤雨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入耳中。 单一猛然转头,将奶茶店中的人们一一看去。 “刚才那是什么?”一个男子的疑惑适时响起。 “雨趁我们不注意停了一下?”女声同样有些不解。 “你们在说什么?”也有什么都没注意,只顾低头的玩手机的人困惑问道。 第92章 四成 大大小小的疑惑声在奶茶店响起,绝大多数人都茫然的四处张望,似乎都在奇怪发生什么的样子。 单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再次看向那未曾变化,似乎从未停歇的雨幕,失神了片刻。 “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蔚児的惊叹响起,完全符合单一此时的心情。 “从发出攻击的方向应该可以确定还处于安城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是在魔法阵的限制之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发挥这种恐怖的以人力对抗天力的能力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是不是像我这样,被禁锢了一半的力量呢?”蔚児看向某一个方向,陷入了沉思。 “比起想这些是谁引发,难道你不知道另外一个现象吗?”单一冷静地问道。 “什么?”蔚児的红唇微微张口,漂亮的脸蛋儿上一时显得有些茫然。 “雨……没停。”单一短暂的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分析道:“我们先不用探究前面那个人的身份问题,可以确定的是他刚才的攻击是一种试探,对这种魔法阵的试探,然而,其结果就是如此。” 单一的两只手的食指指了指窗外。 蔚珥的视线从他的那张俊逸面容上偏移开来,看着那倾盆大雨久久沉默。 “既然这样的力量都无法破坏这种魔法阵,我们现在需要着手准备几件事儿,一,这魔法阵从何而来。二,这魔法阵的作用。三,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这一两天内找到破坏魔法阵的方法那就放弃,继续实行我们的计划。”单一定定的看着她的侧颜,语气坚定地说道。 蔚珥想了一会儿,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单一沉默下去,对于某一个问题避而不谈。 在这样的实力被限制的情况下,他们要实行的计划又有多大的可能性能成功。 而且,实力被限制了,究竟是全部的包括魔王信徒的人,还是仅仅只是他们一方。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对于他们而言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既然创造出这样的限制实力的条件,那么,就说明魔王信徒有应对的方式。 也就是说,他们一方从战局还未开始展开的时候,就首先处于逆风的状态了。 如何不让对方利用这种条件将战局迅速拉开,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 找到那些布下的魔法阵的人,先杀掉,无论是人还是魔王信徒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单一还未向蔚児说出而已。 其次,摸清这个魔法阵的作用,是为了为接下来的战事起到一个信息对等的作用,虽然,在这个魔法阵布置成功的那一刻,这种信息便不对等了,但还是需要拉小差距。 最后,才是他们能否赢的胜负手。 他看向那些渐渐恢复了闲谈的人们,刚才的事件似乎在这种普通人的身上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解释不清的一幕,或许会被很多人认为只是错觉的样子。 …… …… 一袭灰影在倾盆大雨中快速的穿梭着。 在这样的雨势下,车道陷入了堵塞的情况,诸多车辆都不敢行驶,选择停在路边,开启了车辆全部的灯光以示警。 人行道上也难得瞧见人影,即使雨衣加雨伞的搭配,若是没有雨靴,估计也没人想出来。 灰衣的面容冷淡,即使面前的雨势诡异,他除了愈加小心的谨防雨滴落在身上,在红色仿若洪流中仍然选择前行。 作为秦老爷子的安排,即使现在没有受到停止行动的消息,那便意味着要继续执行。 虽然,先前那道与穹顶对抗的攻击很让人匪夷所思,使人惊恐人力之强,感受自身的渺小。 但以服从命令为天性的他看来,若是这样的人变成了对手,秦老爷子一声令下,他也会毫不畏惧的向前,生存或是死亡,那是冲上去之后才是他可能会考虑的问题。 …… …… 叶诩看到那一幕,面容有些沉默起来。 即使在他看来,这样的力量也是很恐怖,恐怖到他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人的身上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以前认为这是非人力能达到的极限。 现在,他感受到这个魔法阵的限制。 他能肯定这仅仅只是发挥出的一半力量,他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自觉产生一种危机感,这样的力量若是与叶家对抗的话……那将又会怎样的一幕? …… …… “审判长大人出手了,安城除了他没有谁拥有这样的力量。”韩宣猩红色的眼眸中泛起激动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敬仰的表情毫不遮掩。 “好强……这就是传说中的,这个世界能达到的极限力量吗?这种力量的层次,竟然能对抗这样的天力。”稚嫩的宛如童音的声音响起。 从那双紫色的眼眸中闪过失神的光芒,李子的喃喃自语似是如今还有些难以置信。 “而且,若是所料不错,审判长大人的自身实力也受到了压制了?这是一半的力量能发挥到的极限吗?”李子缓过神来,那紫眸中的激动浮现出来。 “就算是一半,既然魔王信徒这边做出这样的布局,应该也是有相应的准备的?要知道我们前面讨论过了,我的实力,可是能发挥出六成。对于审判长那种级别的人而言,五成和六成可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韩宣的猩红眼眸也不由自主的出现担忧的光芒。 …… …… “准确的说,应该是八成。” 银发如霜的男子,平淡的面孔上没有半分骄纵或者得意的意味。 “你是说你只发挥了一半的力量的八成,也就是是你全盛力量的——”布若一时之间陷入了一个数学难题的模样。 “四成。”柳姓男子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这孩子学到哪里去了?小学还没毕业? “我已经是初中生了,初中生了!”布若跳起身来,重复了两遍。 他哦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却明显的在说一个初中生竟然还不能解决这种问题,数学真是有够差的。 布若哼了一声,环抱双手看向了门外的雨幕。 第93章 试试就试试 布若刚才只是坐着,两只手肘放在桌上,捧着脸蛋儿,百无聊赖的看着餐馆门外的嘈嘈切切的倾盆大雨,哀叹一声,“如果能让这雨停下就好了。” 随即,从身边传来一句。 “哦?那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而不是逝世。 那话语没有少年跃跃欲试的朝气,也没有年长者无奈的暮气,只是蕴含着平淡的意味。 那被乌云覆盖遮挡住的青空便忽然亮了起来。 之后才产生了那番对话。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想要穿梭这似乎未曾变化过的雨幕,找寻刚才或许产生过并留下的踪迹。 只是无论她怎么看,直勾勾的盯到眼睛都酸了,也发现不了什么。 她揉了揉眼眸,那双钟天地之灵秀的水润眸子闪烁微亮的光芒。 “哑巴大叔,还能继续吗?刚才那一幕很梦幻欸——”布若转过头,眉眼弯弯的模样。 银发如霜的柳姓男子没有说话,甚至伸手朝向桌子的一包烟和打火机。 没怎么注意这一幕,布若双手背着,再次扫向那雨中。 “呀!”如被吓到了,少女的纤细身子往后跳了一脚。 直到她胆怯如受到惊吓的小鹿的眼神接触到柳姓男子的视线,她摆摆手,慌忙说道:“没什么,估计是错觉,错觉而已。” 布若拍了拍小胸脯,平复一下心情,眼神心有余悸地扫向那雨幕,犹自惊惧的担心那狂风骤雨之中隐藏了什么洪荒猛兽似的。 口中点了一杆烟的柳姓男子沉默着,望着她那瘦弱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的注视,布若转过身,本来挤出一个苍白笑容的脸蛋儿顿时升上愠怒的红云。 “哑巴大叔,你怎么回事儿,不是答应我一天就只抽一根烟的吗?” “你说的答应不是你自以为的默许了?”吐出一口烟雾,柳姓男子的灰眸透过那淡淡的白烟,倒映出她的影像,浮现深邃的却给人一种灰败的色彩光芒。 “什么啊?”布若大步朝前,一边伸手抓向他嘴上的烟,一边说道:“这好歹是用我的小金库买的,应该交给我做主才对。” “你弄脏了我的风衣心怀愧疚才给我买的,便应该由我自己的来做主。”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明明已经就快触碰到他口里的香烟了,却被他用另一手捏着缓慢却极快的闪开了,这是极其不搭调的描述,却在布若的面前真实上演。 她愣了愣,也没有啥意外的神色。 刚才那一幕都看到了,何况这小小的伎俩。 随即,她抱起手,撅起嘴巴,不满地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的啊!” 柳姓男子再次抽了一口烟,语气仍然平淡地说道:“生老病死又不是多了这一口。” …… …… 一袭灰影在一栋房屋间从天而降,他的脚步悄然无声。 在这样的雨幕中即使大声喊叫声音估计会被雨声和风声掩盖,更遑论他这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他身影灵动,轻松跨越那两米来高的围墙,随着他身上扬起的灰衣降落,落在地上依旧无声的他,在雨中猫着腰,快速的穿梭着。 他的面容冷静,宛如无情的暗杀者。 在走进一间屋子内,即使没有瞧见任何声响或者人,他的眉眼间也没有产生任何的焦躁。 如一阵灰色的风,他的身影快速的掠动在装饰精良的屋子内。 直至逛了个遍,在客厅内的他看着几净的茶几上,烟灰缸中小小的尚有浅淡的烟雾的烟头。 他的脑海中顿时想到,那些魑魅魍魉应该起身没多久,说不定还能进行截杀。 随即,他的身影在屋子内消失不见。 …… …… “这场雨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悦耳的女声响起。 说话的女生是一个拥有湛蓝眼眸的少女。 即使在视线昏暗的雨天当中,那如蓝宝石一眼的瞳孔兀自散发着明亮的无法遮掩住的光。 “大概会持续到接下来的战局将要确定的时候。”回答她的问题的是一个清冽的男声。 与她结伴而行的是一个眉毛渐渐浓郁,朗目疏眉的俊逸少年,他还特意看了上空,然后给出了这样一个近乎预言的答案。 即使这对身影行走在狂风暴雨中,他们的衣衫也没有有掀动的弧度,全身上下也是干燥的模样,没有被雨打湿的一点痕迹。 “这个答案谁不知道,这不是在说等这个魔法阵被破坏的时候吗?”蔚児的小小的不满清晰的从他旁侧传来。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前面那样一个问题?”单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蔚児一时语塞,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什么原因。 单纯的,她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走着,谁也不说话气氛便有些奇怪,便随便感慨似的问了一句废话而已。 这个念头有些奇怪,因为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细长的眼睫毛上下眨动,在回想这是如何产生的。 好像是……好像是…… “这些东西毫无意义,若是以前的你不会去看气氛来决定自己的行为。”单一的话语奇异的传入她的耳中。 蔚児微微一怔。 “现在你的身上有了一些你自己都知道的变化,你会在我的面前表达出你自己的不满,甚至会有一些我不曾见过的微表情,你的情感在那场醉酒之后太过生动了些,你,就没想这个问题产生的根本缘由吗?” 少年的微笑渐渐冷冽起来,散淡的话语中透露出蔚児能体会到的淡淡的疏离感。 蔚児不自觉站定了住,脑袋小小的偏移,开始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 微表情?生动?问题?根本缘由? 这些词汇在她的脑子里面浮现。 她将目光看向那位少年,似乎因为她停下的脚步,迫使他不得不为了避免遭受到风雨的侵扰,便也跟着停下脚步。 他对她的湛蓝色眼眸中流露出的疑惑视而不见,保持着平视前方的平静表情。 映照在她的瞳孔中的侧颜仍是那般充满秀逸感。 第94章 屠宰场宰了 “有些……不明白你现在说这些的意思。”少女的声音渐渐清淡如往昔。 从视线余光处主意到她的眼眸低垂下去,单一缓缓地转头看向她。 久久无言。 或者说是单一等待着少女能够再说出些什么。 没有得到什么答案的单一唇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些在此刻意味不明的讥诮。 直至他的眼眸中闪现一抹失望的神色,不准备等待少女的下文,张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 “够了,这种时刻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的少女,那双湛蓝色眼眸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平静的如古波不惊的死寂潭水。 “的确是这样。”单一认同了她的说法,眼眸中满意的光芒一闪而逝,这才像他印象中的蔚児嘛。 “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她的眼眸映照出雨幕的光景,清冷的面容上看不见其他的情绪存在。 “既然你接到上面的命令,由秦家负责对那些与魔王信徒勾结的出手,那我们就做其他的两步就好了。”单一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一口牙齿。 “先找到这魔法阵究竟除了对实力的压制还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少女回忆起他说过的话语,看向天幕,自然垂下的双手攥着拳头,“然后,解决不了这魔法阵不耽搁时间继续进行我们预想好的安排。” “bgo!”单一打了一个响指,随即状若随意地说道:“这两天我们暂时先一起行动,谨防意外的产生,今天就先到我家好了。” 蔚児看向他的眼眸,确认他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没有其他的意思。 “放心好了,这次换你睡客房,我睡我的房间。”单一眉轻挑了一下。 …… …… 这场雨下了两天两夜。 中途雨势未曾减弱过,而这样的暴雨便导致了很多意外的发生。 例如新闻上报道了多次的车祸、地下通道被水淹了以及安城许多处水淹低矮房的场景发生,完美暴露出安城排水系统的不足。 若是这样的局势继续延续下去,整个安城变成水城也是一件人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这场雨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幸好你前几天给我提醒备些蔬菜食物,不然现在外面这种样子,超市都被淹了,能买到什么啊。就昨天,小区的王大妈给我打电话,还给我说现在物价上涨了20倍,这场天灾也太突兀了。” 客厅内,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的单母,眼眸浮现担忧的神色。 “安心好了,这场雨不会持续多久,天总会晴的。”瘫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玩欢乐斗地主的单一果断点了一个超级加倍。 “是这样就好了,现在安城的人都只能呆在家里,办不了公,这暴雨不断,这网络信号也不稳定,在家也不一定办得了公,电视更是一会儿看得了,一会儿看不了的。”单母轻轻叹了一声。 “对,就是这样,我才趁着有信号的时候斗几把地主,都不敢去召唤师峡谷快乐一把。”单一受单母的情绪感染,也不由自主叹息一声,他已经两天没上分了。 听说排位系统若是不一直打的话就会自动扣分,也不知道他前几天打上去的黑铁三会不会变成黑铁四。 单一不得不担忧这个情形的发生,三变成四,四又变成三,他总是在这样的段位中周而复始。 虽说,十把输得局有九把是队友的锅,另外一把便是自己带不动的缘由,但老是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心也会很累的。 似乎感觉到他的心情,趴在他拖鞋旁边的三儿轻轻的喵叫一声。 【魔王大人放心好了,您上白银的段位由我来负责好了。】 单一一把把抱枕丢向它。 “臭猫,你是在嘲笑朕吗?”单一冷笑着。 见势不妙的橘猫早就灵敏的闪过他的攻击,跳跃到一双洁白小脚丫的旁边,躲了起来。 单一视线挑了挑,凶恶的眼神在说,我上分怎会需要你这种菜喵。 一双纤细的小手从橘猫的咯吱窝把它从背后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戳了戳它的脸颊。 “这只橘猫表现的好冷淡啊。”悦耳的声音响起。 蔚児湛蓝色的眼眸闪过丝丝的困惑,因为在她的戳动下,这只橘猫看着她,不做反抗,也没有表现出温顺的动作。 单一瞥了瞥那只臭猫,继续躺下玩着自己的平板打着斗地主。 “小三是这样的,除了固定的吃饭时间能看到它会出现,其他的时候好像一直都待在单一的屋子里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嗜睡还是怎的?”单母顺着蔚児的话说道。 听到这些的单一立即瞟了三儿一眼,感受到他可怕的眼神,它做出一副乖巧的我没有玩你的电脑的假相。 “这样啊。”蔚児将橘猫举了起来,旋转个圈,似乎在看它有什么异样。 “好像变胖了好多啊,我举起来都感觉好吃力。”蔚児审视着,脸颊开始泛红,做出气力不支的模样,只好将它放在了地上。 “看来是伙食好了,哪天体重超过15斤就拿去屠宰场宰了。”单一恶狠狠地说道。 “喵——”三儿发出凄厉的惨叫。 …… …… 整个安城都在狂风暴雨的覆盖之下,车道上早已瞧不见任何的车影,只有一条混杂着各种垃圾以及人类杂物的黄色的‘河流’在湍急流动着。 某些地方甚至已经连人行道也淹没了,在风力以及水的侵蚀下,有些不堪重负的电线杆也倒在路边,横陈于地。 许多行道树已经倒塌在地上,即使有立在地上的,也大多显露出倾泻的角度和残破的模样。 这种场景下,连鸟兽的踪迹都很少得见。 然而,可以说遭受巨大水灾的安城的某条街道上,却出现了两个打扮的和商界成功人士的一男一女。 女子走在前方,所到之处,水流自动分隔开,风力避开她从她的身旁刮过。 在这样的诡异的一幕当中,走在她身后的男子,自然而然享受到了她的避风港和分水口。 第95章 兔子与乌龟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似乎便无法再说什么风雨将至的话语了。 那两个人来到安城的气势在那狂风暴雨中气势汹涌的感觉便莫名弱上了许多,然而,那种在倾盆大雨中仍然安之若素的云淡风轻愈加显而易见。 他们行进的速度不急不缓,却似乎目的性极为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在拐过某个拐角时,他们感受到了在血红雨幕中似乎多了两个身影。 他们停下了脚步。 知道了来者不善。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与雨幕相融的猩红眼眸,较之如朱红颜料的雨还更为鲜艳欲滴,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疯狂的笑意。 另一双紫色的眸子中在鲜红色雨景的映照下闪烁着紫红不一的光芒, “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乌龟和兔子。”韩宣攥着拳头,苍白脸色下,那抹妖娆的癫狂的花朵在他面孔上绽放。 双马尾的紫眸女生的纤细手指动了动。 一个满是菱形突刺的圆球砸向了他们。 …… …… 虽然单一曾说过客厅将会由蔚児睡,但最后还是在单母的安排下,将他温软的床让给了蔚児。 拜此所赐,单一这两天都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睡惯了自己的软床,比起睡床垫厚的客厅,他还不如选择在客厅的沙发上睡。 “今天都星期五了。”单一面朝沙发,趴在沙发上。 他的后脚时不时的翘起,手肘放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手指无聊地点在平板上。 “嗯?”那少女的疑惑小小的响了起来,随即,回忆起了什么,她又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星期五又怎么了?平常你都不是想呆在家里的吗?这种时候还不用去上学不是很好吗?” 传来一声疲倦的哈欠声,撑了一个懒腰的美妇手掌捂了捂红唇。 “没什么,只是在想都好几天没上学了,感觉好想学习,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单一微微一笑,将平板一下甩在沙发声,蹬起拖鞋便朝着单母走去。 “什么好几天没上学,不就这两天因为下暴雨没上学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还早上都不吃早餐就去上学。” 单母用尾指勾了勾眼角溢出的泪水,看到单一朝自己走了过来,疑惑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单一做到单母的身边,小拳头微微捶在单母的肩上。 “不是,只是看母亲最近有些劳累,替你小小的舒缓一下。”单一的拳头化掌,提捏着单母的肩膀。 “怎么这么好?!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还是零用钱用完了。”单母本来闭着眼眸享受着按摩,听到他的这些话,不自觉的扫向他,那双美目中充满了狐疑。 单一的按摩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下,虽然十分想说阿卡丽的黑金商店真的是有够黑的,但怎么说,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要钱。 此时,蔚児湛蓝色的眼眸偏移过来,眼睫毛上下扑闪。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么善良怎么会闯祸,缺钱的事儿以后再议。” 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缺钱的事实,正常来说,不应该要强的说自己钱还够吗? 蔚児纤薄红唇微微张起,似乎也有些讶异这一幕。 “哎~~”单母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这个月的零花钱用得有点多哦,也不知道花钱注意些。”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wechat便准备转账。 单一眼眸的余光时刻注意到金额。 当看到一个零又一个零的出现时,眼神中充满了满意的光芒。 “好像又没网了,发不出去。”单母点动了几下,确认事实如此。 “哦,那等有网了我自己转好了。”单一如此建议道。 支付密码时候的他当然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密码?”单母警惕道。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什么告诉你的?” “就在——”单一的话语还没说完,单母的身体便往后倒去。 “你说梦话的时候。”少年唇角上扬一些弧度。 虽然他是这么一说,但当然是那只三儿时刻注意这些信息,向他邀功告诉他的。 “竟然溜进爸妈的房间去盗取密码。”蔚児忍不住吐槽道。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说盗呢?”单一小小的反驳道。 直到将单母抱起自己的房间入睡,从房间内出来的单一一直处于蔚児略微鄙视的目光之下。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家事,与你无关。”单一语气宠溺,俊逸面容满是和善的微笑,说出的话语却简单无情。 蔚児哼了一声,留给他一个扎着丸子头的脑袋便朝着玄关处走去。 …… …… 两天了,暴雨一直在下,那袭灰影就保持在安城的大大小小的巷子或者街道上穿梭了多久。 他对下级也下达了命令,但直到如今尚未收到找到蛛丝马迹的反馈。 他的那双微微泛起血丝的眼眸,闪过冷意。 “编号375报告,编号375报告……”从耳朵中蓝牙耳机似的装置中,他听到了一个严肃男声传来的消息。 他的身影骤然飘进一间屋子内,然后摸了摸那个装置,点了一下,语气冷静地说道:“这里是1,编号375请报告。” “金海湖区七里香都附近发现疑似人员。”那个严肃的男声再次响起。 “隐匿,跟进。”他快速的下达这两个指令。 虽说是疑似,但既然在这种气候报了出来,若不是见过几面,还不太确认,就不会说出来了。 想着这些的他,灰色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 “你的这双眼睛是从我们哪个部落得到的呢?” 那绰号为兔子的男生,速度却慢的惊人。 与韩宣周旋的时候,只是简单宛如闲庭散步一般,却每次挪动的步伐都险而又险的先一步避开了那地上的突然出现的裂缝,似乎事先就预料到了一般。 “谁知道呢?既然都是一个死人了,哪里还记得住他的信息呢。”韩宣咧嘴笑了笑,那眼眸中的冷意却如实质化的利剑刺向了他。 第96章 排除法 “说的也是,竟然会死在你这种废物手上,那也不值得我的询问了。”兔子并指往前方斩去,无形之风与有形的雨被他霎时切开来,击碎韩宣的那两道利剑。 韩宣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单手伸出,缓缓平伸出去,落在他身边的雨滴陡然间停止了下降,漂浮在半空中,一颗颗闪烁澄澈亮光的横竖陈列的密密麻麻水珠儿便被他推了出去。 万颗齐发的汇聚而成的雪白匹练贯穿雨幕朝他喷涌而去,恍惚间,带着势不可挡的千军万马之势。 那个兔子没有动,双手自然下垂,眼眸静静的看着,似乎放弃了抵抗一般,任由这雪白匹练的到来。 距离他们不远处,另外一个战局当中的宛若萝莉与少妇的战斗,却是肉搏上的较量,这种说法也不太完全。 但看体型,萝莉的一方在这方面就处于劣势了,似乎为了弥补这种弱势,选择用武器便是一种不得已的方式了。 爱萝莉人士应该会选择乐意接受,爱少妇人士自然会选择谴责。 双马尾的紫眸女生,纤细的手腕缠着铁链。 她简单粗暴的拿着锁链,每一声哐当的响动下,便是龟裂的时不时便是窟窿坑的地面再次受到重创的声音。 “哈哈哈——” 雨声、风声伴随着猖狂的稚嫩笑声。 她的手腕每一次扭、转、扣,便有一道矫捷的身影穿梭在她的锁链或者流星锤之上。 虽然有乌龟的称呼,她的速度却是肉眼都难以捕捉地快,与拥有兔子之称的那个男子似乎都是与称号严重不符的模样。 而她有时候在锁链上跃动的时候,看上去就像童年小孩们常常玩的跳皮筋一般,只不过她的跳跃不是立定的,而是前跳或者后跃,亦或左右横跳。 而那个笑声猖狂的紫眸女生此时扮演的则自然便是不辞辛苦甩动皮筋的工具人。 “去死!去死!去死!”一句又一句,从那小小的红唇中吐出来的稚嫩声音越来越重,带着凶戾的语气。 破坏力也逐渐增大,在地面上、房屋击碎的瓦砾、废墟因为是雨天才没有显现出尘雾。 即使如此,乌龟的躲避也表现出越来越快的趋势,没有让那锁链或者流星锤砸中任何一处。 甚至,还略有闲暇的扫了扫旁边的局势,恰巧瞧见了那雪白匹练奔涌向同伴的一幕。 没有任何暗示,就是能应对的样子。 她便简单偏移开视线,自然是不相信这样的攻击,他会应对不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兔子没有动,匹练在距离他咫尺距离时便如从中间开始剪的布帛般,没有撕拉的背景音,这样的画面却很容易给人带来这种脑补。 雪白匹练带来的汹涌之势,在兔子不知名的手段上,如面前有一把无形的剪刀轻松化解,向着两边分流,落在地上时只是发出寻常的急促而密集雨滴落地的响动。 “这些年来,你的攻击就这样吗?”那个男子唇角上扬一抹嘲弄的弧度。 在雨天之中仍然能清晰听见他的讽刺话语,韩宣却并没有回应的意思,只是那双与雨水颜色相融的猩红眼眸,浮现凝重的光芒。 以往,习惯嘲讽对手的他,在面对这个有着兔子称号的对手时,出奇没有选择说出任何出言讽刺的言语。 似乎单纯的觉得当他面对这个对手的时候,这些东西便苍白的毫无意义了些。 “为何不说话?”兔子眼眸带着些许好奇的光芒,疑惑的看向他:“难道现在连言语上的反驳都做不到了吗?” “当然能做到,只不过,我更想给予实际上的痛击啊。”韩宣的面孔难得浮现羞涩的笑容,隐隐在说,真是不好意思,你得去死了。 他们相处的空间内,狂风暴雨霎时消失了。 他笑容腼腆的弧度肆意起来,在他面孔上展现出疯癫的择人而噬的狰狞表情。 恍若冥界永久不散的雾霭席卷了他俩的所在。 …… …… 一张面孔寻常,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一扇有不知名的混合材质的金属大门处。 他面容平淡,双手伸了上去。 嘭! 从他的手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金属大门却直愣愣的往后倒去,发出倒塌的声响。 “呜呜呜——” 他瞬间听到了警报声响。 没有去思考警报声响会发生什么,他踏入了地下室的大门。 “噗通。” 脚一落下,他便感受到了心脏开始缓慢地跃动,千钧压力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平静的面孔上毫无讶异地神色。 他继续往前,脚步缓缓,似乎预先便知道路线般,在遇到岔路口的时候,能毫无凝滞的选择自己将要通往的道路。 他走过禁闭室,走过休息区,也走过管理长的办公室。 如若遇到阻隔,他眼神微挑,便是在他视线之内相应阻隔的倒下。 很奇异的便是,即使警报声响起,却没有任何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似乎管理所现在已经变成了空无一人的居所,任由他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哦,没有巨舌鞭挞,也没有致命节奏。 他也没有什么为之奇怪的表情。 在他不急不缓的步伐下,不悲不喜的面容中,悄然无声的背景中作为搭配的警报声的bg,恍若给人一种警醒别人不要靠近他,他很危险的信号。 他表现的毫无在意的走到最深处的电梯口,按电梯,然后走进去。 出来的时候,对于被黑暗笼罩的的地方皱了皱眉。 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到这里了他才不知道具体的路线了。 陈德坤传递出来的消息便是管理所地下室的一层最深处有一个电梯口。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从那个人被转移到安城的时候,他便很确认的知晓,那么,那个人就在这里了。 他们用的是排除法。 首先,叶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态龙钟的树,秦家书房里的那扇门排除掉。 安城各式各样隐匿的地方,下面的人都查过了,就只有这里了。 那么答案便很明确了。 第97章 噗通 面容寻常的中年男子在充满黑暗、幽深气息弥漫的寂静走廊中走动了起来。 重如千钧的束缚自他来到位于地下的管理所便始终在他的身上,而随着他在长廊上的走动,一步又一步速度从未延缓,落在地上的声响却愈加明显起来。 如千钧的重量持续的增长。 直至他视线的余光中看到了一扇被关闭的门,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而走过的这种距离,落在身上的万钧重负在中途便没有开始了增长,隐隐达到了一个极限。 他伸出一只手,朝那扇紧闭的门伸了去。 门开了。 若是有人看到他来时的画面,便知道在他的面前关闭的门都会变成怎样扭曲如浆液或者粉碎如齑粉。 他除了刚进入的时候伸出手,大多时候便是在眼神的示意之下,那些门便变成那般模样。 而现在他又伸出了手,自然是一开始和现在都是不一样的情况。 比如,打开门的难度。 可以说,他面前的这道门是从他进入管理所之中遇到的最难的,却也是最容易打开的。 他那双寻常的眼眸中终于多出了一些情绪,那是诧异的意味。 为什么要说最容易? 因为,最难的门不是他打开的。 这也是他眼眸中感到讶异的缘由。 …… …… 雾霭遮挡住了视线,称号为兔子的男人陷入了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困局’,以他的感知力也察觉不到除了这诡秘的雾霭之外的东西。 恍若冥界终年不散的冥雾肆意的变幻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包裹着那个兔子瘦削的身影。 宛如无数只手的抓挠在冥雾中传达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似乎处于被一种五马分尸的状态,各种各样的力道从四面八方在他身上作用拉扯着。 他被拉在空中,四肢与脑袋传来火辣辣的快要被拉断的感觉,似乎,下一秒他就将会在这种情形下破裂成无数道碎肉。 然而,自始至终,不知是对于痛苦的耐受力还是他丧失了痛觉一般,他的口中从未发出丝毫的痛呼或呻吟。 相反,感受着眼眸传来的黑暗,体会到身体周身传来的拉扯。 他反倒轻笑出声。 “你是叫什么来着?”他询问的声音也是不夹杂纤毫颤抖的平静。 没有人回答,似乎是不屑一样。 他便开始自言自语,“你让我感受到黑暗,是因为你想让我体会到你的眼睛被挖掉时的感受?而现在身上传来的拉扯感,难道是你心中时时刻刻都在处于被撕裂的感觉?” 照例是他说完话之后,保持的没有新意的沉默。 “嗯,原来挖掉你的眼睛对你的影响会这么大吗?我从你的攻击之中,感受到了那种时刻处于绝望的心态,在这种状态你的攻击会增强吗?” 兔子视线之中看不见的雾霭开始了不规则的涌动,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而变得有些暴躁。 “哦?”他嘴角微微上演,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多了一些饶有兴致的光芒,“愤怒也是一样?这么说若是处于极端情绪下,你的力量都会有所增强?” 冥界雾霭开始翻涌,不断升腾,逐渐表现出浓郁的一幕。 “你们这个世界似乎做过对于极端情绪下,相关的实验,你也是这些实验的亲身经历者?”他的语气多了些好奇的意味。 那雾霭不为所动。 “不是?”他疑惑的嗯着,似乎沉吟些什么,直至做出想起了什么的恍若大悟的语气,“不会是——” 他做出神秘的口气,再次说出时。 那冥界的雾霭开始产生了暴动。 “只是挖掉你的眼睛你就绝望了?你的心态也太差了。”他调笑的语气就像是漫不经心的说你好弱啊这样类似的话语。 暴动的雾霭在兔子的身上施以暴戾的手段。 揪下他的耳朵,挖掉他的眼睛,一把扯下他那张始终在说话的嘴巴,兔子的身躯随即在空中炸裂出一朵鲜红的花朵。 变成这样的一幕,那冥界的雾霭却尚未平静下来,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空间内,歇斯底里,暴动的似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真弱啊。”那个兔子的嘴巴的碎末在地上还在嚅动,发出感慨的声音。 明明都变成这样的一幕,却还能说话,难道是这个兔子是那种不彻底毁灭掉细胞便不会死的存在? 答案自然是否决的。 他当然不是那种生命力顽强到令人匪夷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他的身体恢复能力还远远比不上那个世界的许多人。 却就是这样,他还未死,自然是因为这个空间有些奇异。 这片漆黑的空间的地上泛起了微弱的光芒,那全部是兔子碎成的肉沫上传来的。 他照亮了空间,也照亮了那张牙舞爪,让人想起狰狞这个词的冥界雾霭。 寂静逐渐消失了。 仿佛是一辆在隧道通行了许久的轿车,在隧道口泛起光亮时,驶向隧道口的车辆里的人感受到了缓缓响起,越来越大的雨声。 在狂风暴雨的声响彻底维持在某一个无法再上涨的声贝时,某一个噗通双膝跪地身子倒在地上的响动便相对难以听闻了。 双手自然垂下,那张二十五、六岁的年轻面孔的眼眸中闪现一丝嘲弄的光芒,对于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便视而不见起来,表现出安然平静的姿态,转而看向另外一处战场。 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暴雨天的对决,战事激烈的似乎快要决出胜负了一般。 在武器上占据绝对优势的紫眸,双马尾在空中摇晃出不规则的弧度。 她发出得意而猖狂的笑声,就像是扮家家中,饰演坏蛋一方演技不佳的小孩一般,只会这样子笑,然后被扮演英雄或者公主一方的小孩打扮。 但她似乎不怎么乖,即使扮演这样的角色,仍旧想要当主角。 她的周身在流星锤的挥动下,仿佛形成了一个毫无间隙的半圆。 动作敏捷躲避的乌龟,在这样的情况却难以近身。 她的眼眸中逐渐闪过一些怒火。 第98章 可惜 这样的对手很烦。 若是仅依靠肉身的能力,她自信这个世界当中人类同级别的肉身上的对手绝对无法与自己堪比,而拥有属性力量的精神系的人类更不用多说了。 在她的铁拳之下,身体脆的跟张纸一样,轻而易举便能贯穿。 而面前的这个跟小女生一样的紫眸,肉身上绝对无法与自己堪比,却在武器的弥补下补足了这种弱势,使她近不得身,便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若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样子能笑个不停,猖狂程度始终不变的对手她是真的很少见。 所以,她有些厌烦了。 她吸了一口气,在衣物遮挡下的肌肉瞬间绷紧,灵动的身体翻转个身,在地面上的脚尖一拧,俯冲进她的那个由流星锤的挥动制作的半圆中。 她决定硬抗下那个有至臻级别武器的攻击也要近一次那个紫眸的身,然后扭下她的脑袋,像皮球一眼踢得远远的。 她讨厌那个笑声。 噗! 她抗了一下那个流星锤的攻击。 当然,她不会傻乎乎的就只用身体硬抗,不然那流星锤上的棱形突刺可不是玩得。 她是在看清那个流星锤的轨迹之后,伸出双手抓住了突刺,身体抗下了那锤子带来的冲击。 只不过较之大多数女生不一样,隐隐看去就像是抗下的攻击一般。 她的脚步在湿滑的地面上摩擦着,身体不断往后滑行,在传达在她身上力道消失之后,身体才停止了滑动。 手中抓住流星锤的她,手往上伸,拉了拉锁链,脸上泛起笑容,她准备与紫眸小女生先来一场角力。 李子看着她的笑容,在脸上的保持着的笑容便又灿烂几分。 “这怕不是个傻子哟?” 若是单一见到这一幕也会在心里面这样想到,因为在见到这个紫眸的第一幕,在单一身上上演的场景就能发现,在她手中,流星锤已经被她发挥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李子拽了拽锁链。 乌龟感受到从锁链逐渐传来的力道,心想,难道你也想和我来一场拔河? 事实是她想多了。 在她左手抓住的流星锤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旋转起来,在乌龟恍惚之间,砸在了她的胸上。 她前面的血肉夹杂精贵的上衣顷刻间被剜去了几许。 若不是兔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屈指弹在那流星锤上发出铛的宛如钟鸣的声响,震开那流星锤,说不得那个女人要在这样的攻击之下胸前便会多出一个贯穿的窟窿。 “啊!!!” 即使这样,那个女人也很狼狈的发出痛呼,血肉就算是被剜去了也不是感受不到痛苦哇! …… …… 那扇门在面容寻常的中年男子诧异的眼眸中打了开来。 比在夜深时,在睡眼惺忪的人身上,突然一束强光照在他的眼眸上还要亮的刺眼些,他看到了一个璀璨而光明夺目的光晕。 身为第七祭司,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他的头顶传来劲风,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 前后皆遭敌袭。 不管怎样,除非他能顶着万钧的重负下仍然能快速的伸出双手,扭动身体同时砸向前后。 不然,用其他的手段在管理所的压制以及魔法阵的压制下,他也做不到同时发出攻击的瞬时魔法。 所以,他必须要选择先解决掉哪一方的攻击。 他的脑海中,对于这样的选择很快就判断了出来。 眼前的人肉身力量与身后的那个很显然不在一个层面上。 依据这个世界的人不能同时拥有精神和肉身的才能,他选择先面对眼前的这个高大汉子。 虽然,他尚且对身后的这个单薄身影如何来到自己的身后有些疑虑,但也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选择弃而不顾了。 他的身前出现一个椭圆形的与他齐高的绚丽紫光线条勾勒的玄奥魔法阵,身后迟了些许才出现。 那个在他眼前的高大身影的拳脚攻击上瞬间被弹开倒飞出去。 身后的单薄身影的肘击即将打在那魔法阵上,突然消失不见。 第七祭司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这样的能力,好像是? 嘭! 敲击在他身体上的肘击发出碰撞到重物的声响。 “嗯?”少年的一声疑惑响起。 第七祭司还在原地完好无损的模样,连衣物的破损都没有造成,只是些许的褶皱。 单一再次消失在了原地,没有在他原地身边逗留的想法,谁知道这样的大物即使受到诸多的限制之下还会有怎样的手段呢? 那个面容普通的男子很快就锁定在重新出现在一个拥有湛蓝色眼眸的少女旁边的俊逸少年。 初见光晕的刺眼已经在逐渐消除了,他眯起的眼眸缓缓睁开。 映入他的眼帘的场景,是色调被白色的如月光铺满的宽广房间,桌子、椅子、沙发,这些寻常的家具都没有。 宽阔的房间里除了那两个站着的少男少女,以及倒在地上慢慢站起来的高大汉子之外,空无一物。 既然这群人选择在这里等候着他,那就说明这里原本的存在便是他想找到的。 “小九呢?”他冷漠地问道,抬起脚步朝着他们走去,进入了这个房间。 没有声音响起,他们只是静静的看向第七祭司,没有回答的意味。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中年男子只是随意一问,却并不指望从他们的身上得到答案。 走入房间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奇异的地方,他原来在房间外的脚步声一进入这个地方便不再响起。 他这才发现,即使他们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估计也传达不到他的耳中。 单一裂开嘴,灿烂笑了笑,若不是声音传不出来,这时候应该听得到他嘲弄的笑声和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本来还想怎么诱骗你进来,你原来自己会进来的呢?” 可惜听不到。 单一的眼眸有些遗憾。 遥想几个星期之前,他便在这个房间内遇到一个怪物,差点发出痛苦的呼声,幸好因为这个房间的特殊发不出来。 第99章 噗哧 遗憾与幸好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迅速的转换,在这短暂的思考的间隙里。 一个又一个的椭圆形中由紫色光芒勾勒出繁琐图形魔法阵的在第七祭司的身边浮现。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 单一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犷声音的印象,甚至不自觉联想到那个男人e在别人脸上a出来的声音。 在以白色为基调的宽广房间里,斑斓的光芒一一耀映在那对少男少女白皙的脸上。 数十余道的绚丽而笔直的光束在那魔法阵中射出,只是在那个少年微微失神的时间里,便已来到了与两人距离两三米的身前。 少女的空气刘海为之掀动,露出那光洁的额头。 她的湛蓝色的眼眸依然是那般平静,宛如深邃的能包容万物的深海一般。 在两人的身前出现了青、黄、红依次叠加的三层屏障。 却在那光束之下脆弱的和纸一般,转眼速度不减的破除那三层屏障,来到了她的面前。 之所以只说她,当然是另外一个他消失在了原地。 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这一幕的话,怕是都会以为这是少年将少女弃之不顾,独自逃跑。 但知情的人不会这么以为。 比如,四,站起身来的他一直在观察着那个第七祭司,试图寻找他露出的些许破绽。 他专心致志的审视下,身边被一个个魔法阵围住的第七祭司,浑身上下似乎全无破绽。 至少在他看来,那些魔法阵摆放的位置一个个都恰到好处,妙到以他的高大身影即使侧着,也难以穿越触碰到第七祭司的衣角。 但这是在他看来。 那些攻击破除了蔚児身前的屏障的时候,也未引起他目光丝毫的偏移。 作为管理者,当然不会在这样简单的攻击上就毫无招架之力。 他只是看向某一个方向,那是第七祭司的背后,紧贴在他的身后,没有布置上魔法阵的位置,露出一个少年的身影,他手持一柄古怪的武器向第七祭司的后心捅了去。 蔚児那张绮丽漂亮的脸蛋儿上彰显其不施粉黛的清雅。 她微微扬起螓首,脖颈露出一抹圆润的白皙的曲线。 纤细手指在眼前一抹,那些光束触碰在那葱白指头的乳白光芒,瞬间变成一道清辉四溢消散。 单一手中的武器刺在空处,并不是第七祭司躲闪了,而是在距离他的后心只有咫尺的时候,便不能再往前了,宛如遇到了看不见的阻隔。 在他刺在这个阻隔上发生的短暂凝滞的时候,那些竖在第七祭司的魔法阵发生了偏转,而转过的方向正好从四面八方正对着单一,隐隐将他围困在最中心的位置,变成了瓮中之鳖。 单一的眼前充斥着强烈的绚丽的光芒。 …… …… 双马尾上各自绑了红色的绸缎,在空中摇晃,荡漾出圆润的弧度。 那双紫眸眼中的肆意的笑意渐渐收敛,面孔上的猖狂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微微蹙起的眉,以及费解的表情。 她只是享受着自己的战斗,所以没有分出心神去关注那一出战场,尤其是在视线不小心偏移,看到那里被冥界的不散的雾霭弥漫的时候,便彻底没有去注意了。 作为同伴,一起战斗了这么多年,她当然相信自己的队友。 她知道韩宣的能力,所以,也就在雾霭出现的时候,自觉他们的胜负已分,李子便更认真起来,在对待那个乌龟的时候。 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乌龟竟然被兔子救了,也就是说—— 兔子腾出了手。 她猛然回眸,看见了那个倒在暴雨中任由风吹雨打去的湿漉漉的身影。 “这可不好,现在可是在战斗当中,你这么走神,是在小觑我吗?”她的耳畔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灼热的热气似乎打在了她的耳窝中。 她缩起脖子,歪起头,因为有些敏感,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喝醉酒短片了的女生,第二天要是在床上醒来,一定会先打开被窝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在不在一眼。 兔子这个时候展现出他惊人的速度,名副其实,能在李子微微晃神的时候便来到她的身边。 他挥起手,一巴掌打在李子的脸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很快,就在他说话的过程中进行的。 一个与萝莉体型差不离的身影腾飞在了天上,双马尾在空中旋转,喻示那道人影也是如此。 不知道那道纤细的小小的身影在空中旋转了多少圈,在她落地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同伴快死了,你也是。” 平静的宛如宣告一个简单事实的样子,那个男子手中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一出现便将周边的空间隐隐扭曲的球,往落地的身影砸去。 噗嗤! 仿若冷水浇在红彤彤的铁上发出声音。 他的那个球撞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子身边的流星锤上。 兔子的眼眸微微诧异,他玩球可以,但这个跟小萝莉一样的人物玩锤子也不错。 随后,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一场足以湮灭世间万物的虚无裂缝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站立的地方,宛如张口的大嘴朝着两人一口吞去。 胸前鲜血淋漓的乌龟看着这一幕,瞳孔睁大,宛如陷入惊吓的样子。 “多亏你了。” 兔子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眼眸闪过毫无意外的光芒,松了口气,睁大的眼眸也开始正常起来。 “你身上的伤多久能恢复?” 没有询问到底有没有事儿而是直接问具体恢复的时间,兔子随意的扫了扫她胸前。 “十分钟。” 乌龟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会在刚进入安城就在那个紫眸小萝莉的身上受了伤,这在她自己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事儿。 “沉不住气不就这样咯?” 兔子观看了那场战斗,当然知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凄惨模样的缘由。 “后面你最好别这样没耐心了,安城还是有些卧虎藏龙的存在的。”他的眼眸闪过诡异的光芒。 第100章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破绽 乌龟嗯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胸前显现结痂的一幕。 这场战斗在他们看来这样简单结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兔子看向了那倒在雨中的身影,伸出手,手心对着那个方向,小小的暗红光球从他手心处凝聚,然后射了出去。 他要开始收拾战场了,自然不会有饶过这个对手的意思。 兔子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应该是遇到过这个人,只不过当时的他似乎还很年轻,小小少年一眼,然后他便用双手挖了那个小小少年的眼珠。 为什么会想挖呢? 单纯的他看着当时那个小小少年的懵懂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很让他烦心,他就挖掉了。 当作那个人类的眼神亵渎了自己的伟岸身躯的惩罚。 之后,他还颇具怜悯的放过了那个哀嚎痛吟的可怜虫。 若不是身为暹诺德家族的天纵奇才,拥有非常的记忆力,他还很不一定能记住这个早已遗落在记忆尘埃中的一员。 只是依靠记忆力,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便很快就推演出那个少年与这个换了一双眼眸的人的相像之处,得出这个人自己有没有何时见过,在何地见过的记忆画面。 再次相见,那个小小少年的懵懂朴实的气质,早已替换成疯狂、心脏似乎一直处于痛苦的撕裂当中。 若是以人类的经历而言,这些年的经历,从小小少年成长为如今的存在的他拥有这样的心态,肯定能写好多篇故事了。 但在他的眼中,身为暹诺德上族人的俯视下,这仅仅只是一个还在玩泥巴的下人们,岁月增长,还对玩扮家家酒念念不忘的幼稚时光而已。 他的视线偏移开来,这个人的死亡早已注定,引不起他眼神中泛起的微光的注视。 噗嗤! 这样的声音在先前出现过。 兔子微微皱起眉,难道? 呼—— 狂烈的风中掺杂了一抹更为狂暴的劲风,他退、退、退。 退到确认没能再发生什么,才面色平静地举起手,屈指轻弹。 那个残破的只剩下半边锤形的流星锤原路返回。 在紫眸的小萝莉体型一眼的小女生的纤细手腕摇摇晃下,锁链的声音响动,驱散了力道的流星锤重新在她的控制之下,自然垂在了湿漉的地面上。 兔子的眼眸微微打量着这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形。 一只马尾披散下来狼狈的散在半边脸颊上,另一只还高高悬起的马尾也仅剩下绑着红绸缎的那个位置,绸缎隐隐有些松动的模样。 破落的衣衫下,足以瞧见那大大小小的孔洞下洁白的肌肤,但他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也不怎么喜欢人类,在他眼中,人类的存在就像是低下的被圈养的供人食用的家畜一样。 李子平坦的胸部起伏着,那眼神竭力保持平静,即使秀发凌乱起来,在这种时刻也没有去整理的必要了。 “为什么还要出来?”兔子有些奇怪。 乌龟则是面带愤怒的光芒,死死的盯住李子,却压制住那种想要出手的冲动,前面兔子说的话语还似在耳畔回想。 李子没有回答,只是手腕提起,流星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朝着兔子砸去。 铛! 那抬起的手指触碰到流星锤的震鸣声将周遭的狂风暴雨霎时清空一片,变成真空的一带。 从锁链传来的力道打在李子的手上,她的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为什么不回答?”兔子发出询问,步伐缓缓走向她。 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在暴雨中走出了一种闲适的步伐。 李子紫眸警惕的看向他,双手举起锁链,似乎在说,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读出了她想要传达出的意思,兔子轻笑,停驻起身,不是因为他会害怕这种不客气。 而是他注意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扫向了她的身后。 因为身高上的差距,李子的高度未能使他的视线有过半分的遮掩,一览无遗,他看到了那个已经在地上躺了数十分钟的男子。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你是想守护这个男人?”他歪着头,想到了这个词,缓缓地问道:“难道你们是兄妹还是情侣?所以在这样的羁绊下才会这样做?不惜死?” “都不是!”李子抹过嘴角的鲜血,平静地说道:“只是同伴而已。” “同伴?”兔子的眼眸中有些讥诮的意味,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说道:“你说的同伴难道就是生死的时候,背信弃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类吗?”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一幕,无法再对人类引以为豪的同伴有好的看法。 “你的话真多。”李子有些嫌弃,也并不掩饰那紫眸中的嫌弃。 兔子对于这些无动于衷,许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语,那许多人也死掉了。 “你的能力是只要挑动别人的情绪便能进行转移?这就是你看上去速度极慢,稍微一蹬便来到情绪陷入波动的人的面前?”李子保持着平静的心境,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在战斗的时候表现出猖狂的一幕自然不是真的猖狂,不然那时候兔子就不会选择救下乌龟,而是直接杀死她了。 单纯的战斗而言,她的天赋还远远胜过躺在她身后的韩宣。 闻言,兔子面无表情起来。 被识破了话,保持着这样的心境,作为肉身才能者的她,他还真不好取胜。 “杀了他。”兔子用的不是人类的言语,是属于那个世界的通用语。 而在他们的世界当中,他和她的读音是不一样的,就和英文中的he和she一般。 当然能听懂她的话语的乌龟开始了行动,直奔向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 本来还在疑惑他们的交流的李子,见到这一幕当然知晓他们企图做什么。 她不自觉攥起拳头的时候。 一个对于她而言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身影的一只手高高举起。 另外一只纤细的还绑着流星锤的锁链的手臂腾空飞起。 “果然呢,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破绽。” 兔子的声音冷酷的响了起来。 第101章 会不会存在相同的遗憾 血色的如朱红颜料一般的雨夹杂了从空荡荡的右肩处喷洒而出的血花。 “额——啊!!!” 断臂的疼痛清晰的从肩膀处传来,李子的身体略微倾斜,捂住肩膀,鲜血透过手指的缝隙血淋淋的流出,她那张秀丽的脸蛋儿上显现扭曲的表情。 要不是反应及时,恐怕刚才就是身体一分两裂的下场了。 “痛苦只是暂时的,死亡会给你永恒。”兔子单手举起,如砍瓜切菜落了下去,冷酷无情的话语能给人带来极深的恐惧。 李子眼眸垂下,咬着嘴唇,狠狠抓住自己的肩膀,却是对他的攻击视而不见,转过身,娇小的身躯劲直奔向那个倒在地面上的身影。 那个接受到命令的乌龟可没有在看到她这番模样便有罢手的意思。 那道娇小的身影的后背裂开了数厘米的裂缝,承受到这道攻击的她,取得的战果便是倚靠着身体俯冲在了那个女人的怀中,如蛮牛冲撞将她撞到在地,她自己也脸朝地,瘫倒在地。 “哦?真是感人的一幕,这就是你说的同伴吗?看来你还真是为了同伴能牺牲掉生命呢?”兔子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在这种时刻能带来一种敲击在心灵上的错觉。 “不过,我好像只看到你对你同伴的付出,你的这个同伴会为了你做到这一步吗?” 李子踉跄着,用仅剩下的沾满鲜血的手站起身来,被披散的凌乱乌黑长发遮挡住视线的她看到的是用脚尖抬起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的下巴,显得轻挑随意。 “嗯?”兔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发出疑惑的声音。 李子的紫眸因为愤怒而猛然睁大,不顾还在喷血的右肩,她怒吼着,冲了过去。 “真是不长记性呢!”兔子轻笑着,身影转瞬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手劲直贯穿了她的心脏。 那双紫眸中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如生命之火渐渐被风吹雨打去,将要熄灭一眼。 她似乎就要这样死去。 带着遗憾的紫眸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正好视线相对,紫眸对红眼。 她的遗憾顷刻间换做毫不掩饰的眷恋,纤薄的红唇动了动,却很艰难的发不出什么声音。 那双紫眸便涣散开来,渐无神采,消失了眼眸中的高光。 本来想说的—— “真可惜,没能让你看见我长什么样,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存在相同的遗憾呢?” 终究还是传达不出去。 那双猩红的眼眸的主人看到的只是红彤彤的一团身影缓缓往前倒去的身影,透过娇小的体型以及熟悉的气息,他清楚的知道这是谁。 …… 第一次见面。 “哟,没想到你的眼睛竟然会这么红!那我的这么紫?以后我们两的组合是不是就叫大红大紫?” 那个得知以后的同伴是他之后,便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待他这样转过身后,便唇角扬起灿烂的微笑,展示自己的美丽的一面的紫眸小萝莉是如此说道。 他当时脸上有些惊愕,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侧对着她,语气冷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看不清你的长相,你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表情,穿的什么样的衣服我都不知道。” 那抹娇小的身影顿时僵硬起来。 …… 在渐渐熟悉之后。 “瞎子,真是白瞎了你这么好看的眼睛,竟然都看不见老娘长了什么样,亏我们朝昔相处,我这么美丽的可人儿啊,啧啧——”那个紫眸臭美咋舌,替他感慨惋惜的语气。 “我想即使你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对一个小孩产生什么想法。”虽然在她说道他的眼睛好看的时候,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波动,回应的时候依然不可避免的泼了她一盆冷水。 “无趣的人!”她冷哼了一声。 …… 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些体验的心情也在心中一一呈现出来。 曾经因为被她无意识的话导致心湖掀起的波澜,也曾目视那个困倦而休憩的小人,而在心里默默的想到她到底会是什么样子,那双眼眸又是怎样好看或者妖异的紫色? 他的神情变换。 那个娇小的身影的红色在连绵的暴雨与狂风下缓缓褪去。 “那是你的同伴,你的同伴能为你而去死,你应该是也是这样。”一个身影来到了他的身边,面色冷酷,话语寒意彻骨。 …… …… 容貌只是寻常的中年男子身后出现了一场绚丽的爆炸,只可惜在这奇异的能吸收所有声音的空间里,没有爆炸或者冲击的声响。 他视线偏移,看向爆炸的位置,没能出现些什么。 他便很确认了那个少年拥有的是空间的能力,也确定了那个少年是谁。 目光扫向出现在房间角落的少年,他手中的古怪武器立了起来,杵地支撑着少年胸前不停起伏单薄的身影。 既然是空间的能力,他便确认了这是他在某栋大厦顶上泄露杀机的那个人了。 单一,这个名字可谓是在近几个星期以来知名度极高,派遣在安城只是在计划中拖延住单青山,为陈德坤传达的信息做一个掩饰的作用。 却没想到竟然轻易的就死在了这个少年的手中。 而那个极冻人的暴露,也让他们有些难以预料。 虽然都在传是这个少年杀死了他,但明确的情报传在他的耳中,自然不会是那么人云亦云的东西。 羽妖死就死了,好歹也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了。 极冻人也是,死就死了。 但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这可是难以查探的情报。 极冻人到底掌握了什么消息,连身为第七祭司的他也难以确认。 毕竟,相对于羽妖,极冻人对于魔王的忠诚并不是那么虔诚,而且,态度与作风也肆无忌惮许多。 这是与羽妖相比较,极冻人身为孤家寡人不用注意那么多的问题所在。 好歹,羽妖在安定区外还有一个家人,就有些受到掣肘的意味。 第七祭司脑海中的想法一瞬间转了转,他望向单一,决定这个人可以先去死了。 第102章 狂暴的释放 注意到他眼眸闪现的冷光,单一拿起从四那里得来的古怪武器,往下一杵,危险而恐怖的气息从距离房间门边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两道弧形的暗红光芒,辉映出刺骨的冷光,从他的身边散射出来。 单一拎起武器的手往前送去,那两道光芒与武器的尖端相触。 时间诡秘的似乎在一瞬间有些许定格,而那些微微凝滞的身影便是最好的佐证。 古怪武器的尖端体现出坚韧的一面,只是略微弯曲一些弧度,便将那两道弧线的暗红光芒斩碎。 与此同时,在宽阔的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都没闲着。 那个高大的身影在第七祭司的周围数十米处游离着,没有向前,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却做出时刻随时准备进攻蓄势待发的动作,似乎在暗暗的诉说,不容小觑的他一直在虎视眈眈。 而那个湛蓝色眼眸的纤细身影,袅袅婷婷的往前挪动几步,葱白玉指捏动几个奇怪的手印,青色的火焰便从中年男子的站立的地面上掀动不知名的混合材质的金属地面冒了出来,喷涌而出,一团黑烟湮灭掉他的身影。 时间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短短的数秒过后,在众人毫无意外的表情下,那个中年男子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全身上下没有烧伤的痕迹,衣物也没有破损,整个人都是完好无损的姿态。 在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后,他的唇角泛起微笑的角度,看着某一个方向他的手心正对着那一个方向。 那是单一的所在,如胜券在握的微笑隐隐在说,你可以死了。 以单一为圆心,五米左右的距离骤然出现了圆形的线条,白色光芒沿着线条升腾而起。 单一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凝重了,他不知道第七祭司这是在做什么,但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东西。 因为在这个被第七祭司有意针对的空间中,他施展不出空间的逃遁能力了。 …… …… 黑雾从那个猩红色眼眸的男子身上冒了出来,带着凛冽的彻骨的寒意。 兔子感受到其中的危险气息,不得已往后退了几步,只是表情仍然平静,微微挑起的眉隐隐在说,“还来?真的不长记性?” 这次似乎不太一样,黑雾没有席卷,也没有弥漫在周围的空间内,让兔子陷入那个先前感受到的奇异空间。 只是在韩宣的身上不断的萦绕着,不断涌出,却没有踏出他的身边一步,仿若踏出一步便是越了雷池一般。 韩宣的猩红眼眸的颜色愈加浓烈起来,比之如朱红颜料的暴雨还加深了许多,隐隐有红的发紫的趋势。 这般模样仿佛在说,他看不见李子的紫眸,那就变成她的紫眸。 韩宣单手撑地,忍受着脑袋在刚才的对决中头痛欲裂的痛感,准备站起身来。 但似乎撑在地面上的手触碰到了什么硬物,他拉了拉,立即响起了锁链的清脆的声音。 他赶忙快速的双手交替拽了过来,摸到一只手的时候沉默了下来。 在他身边不断冒出并萦绕在周身的黑雾仍然没有向着周围一尺之地蔓延出去的意思,而是逐渐汇聚着,开始进行压缩,覆盖住他的整个身躯,似乎在他的身上披了一层战甲一般。 “你的同伴死了,你作何感想?”兔子语气戏谑,嘴角上扬一抹讥诮的弧度,在看着韩宣拿起那个紫眸小萝莉的右手的时候,眼眸中更是闪过无情的冷光。 韩宣没有说话,这种时候的回答只会显得苍白而无力,除了体现弱小的只会逞强的一面之外毫无意义。 他将李子的手抱入怀中,站起身来,一双似在滴血的猩红眼眸带着风雨欲来的平静。 兔子的眼眸挑了挑,他能感觉到这个面前的可怜虫的内心愈加撕裂,似乎遭遇到难以言喻的痛楚一般。 可是,他好像过不去了。 那些黑雾在阻拦他的过去,而对于危险的直觉也在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过去了,结果恐怕会和他想的不一样。 但他不过去,却有人要过来啊。 韩宣的沉重的脚步声隐隐覆盖了暴雨的嗤嗤声和狂风的呼啸声。 他保持着平视前方的姿态,朝着他前方的兔子走了去。 兔子眼神有些奇怪起来,施加在身上的这种压力是什么?为什么现在他会动不了? 他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宣踩在水洼上的脚步声响起,对于他的到来无能为力。 韩宣的眼眸中平静只是假象,在眼底深处那种狂暴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在逐渐流露出来。 他一直都是一个废物。 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解决不了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敌人。 所以他才痛恨身位废物的人类,企图压榨他们的为数不多的价值,或者说,他痛恨自己,却想要发挥出自己的最大的用处和价值,身位一个废物的价值。 他恍惚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娇小身影的话语,废物没有价值,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处于领衔者的我们行动好了。 这是她时常在日常相处中透露出的意思。 他回想着,从李子与他并肩战斗的一步步。 似乎李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不会在战斗中狂笑,也不会表现出猖狂的一面,而是始终保持沉默的力图一击必杀的干净利落。 随着两人的行动越来越多,他们的战斗作风隐隐在韩宣领衔的代表下化作一体,但是,若是仔细想想,在战斗当中,她除了傻乎乎的猖狂大笑,那些讥讽的、腐烂的、令人作呕的话语全部都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想明白了些什么。 她是在用他的方式与他对话,试图告诉他什么。 在这个时刻的他忽然领悟了她的意思,那是在说,你已经不是废物了,怎么还纠结于此? 他沉默了,明白这些已经太迟了。 在地上的那具没了气息与温度的娇小身躯的眼眸仍是充满了眷恋的毫无神采的紫眸。 他的猩红的眼眸中狂暴在一瞬间释放倾泻而出。 第103章 他与她有相同的遗憾 阴森森的乌云霎时淡了些,风雨也浅了些。 从那具身体释放的巨大的恐怖的威压施加在了兔子的凝滞不动的身上。 令韩宣绝望而产生的丧失理智的狂暴毫无意外的在兔子身上倾泻一空。 层层诡异而浓郁的黑雾闪电般的如潮水向着四周涌去,血色的雨仿佛被浓墨浸染,这片空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唯有一双猩红的眼眸中的狂暴渐渐褪至清明的神色。 他恍若再次感受到了那一幕。 那从纤小的玉手上传来的柔滑细腻的触感,轻抚他的眼眸周围的她,话语中充斥着是如此的触碰人心的温柔语气。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啊。” 因为看不清晰她的面孔上的表情,只能依稀确认说着这话的她是微微扬起螓首的模样。 他伸出手,似乎在这孤寂的黑暗之中瞧见了那道熟悉的娇小的身躯。 他小心翼翼的准备触碰那张面孔。 一个光点砸在了他的尾指上端,传达给他的是一种直击心脏的沁凉。 “为什么要因为我而哭泣?” 他迟缓的想着,直至如今还能想起那时候的疑惑。 那是此生以来,第一次因为那滴落下的泪珠儿使得封闭的内心产生令他手足无措的心悸感。 好像在这样的一幕之后,那具娇小的身影的战斗作风便一改往日了。 这片空间出现了一道被撕裂的光明。 低云舒卷,有雨打来,那风吹去。 呆愣愣的他的心脏被以相同的方式从身后贯穿,那男子的两边脸颊上升起黑色的仿佛如蛆虫一般能生动蠕动的诡异纹路。 “浪费在你们这种废物身上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冷酷而无情的话语叩击在他的心脏上,使他的心脏产生一阵阵的抽搐疼痛感。 “原来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化啊。” 他的身体无力的前倾倒去,血水混杂雨水在他如窟窿的心脏处缓缓流出,浸染水洼一片。 距离他两三米处便是那具同伴的娇小的身躯。 他伸出去的右手虚握着,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那双神采渐渐消逝的猩红眼眸疲倦的眨动着。 他好困。 这种困倦的感觉就好像在初次被选中为审判所的一员时,第一次参加的体能训练一样。 结束训练,得到假期倒头就睡的他竟然三天都没醒来。 而他知道,估计这次睡去之后,大概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的眼眸缓缓闭合,脑海中徒留下最后一个想法。 “有些遗憾呢,没能瞧见你引以为傲的脸蛋儿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压在身下的那只娇小的还缠着锁链的右手一直被他握在手中。 没人告诉他这些,站到最后的兔子也并不是人类,更不会有闲情逸致告诉这个刚才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对手。 在黑色纹路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眸便带着令人心悸的冷酷感。 他瞥了一眼乌龟,她的身上也出现了与他相同的一幕。 其实,那道光明是被乌龟撕裂开的。 不然,也许他会真的死在这个男子的手上。 “解决掉了,那就走。” 跨过身下的注定会成为烂泥的尸体,他们继续开始行进。 …… …… 叶诩就坐在一栋老宅中,他静默的注视着那颗血色的雨下,却没有沾染到了纤毫的雨滴的枯树。 他知道这个时刻,安城的很多地方都在进行各种杀戮。 或是不为人知注定掩藏在角落中小人物之间的对决,或是实力强劲的旗鼓相当的对手之间,抑或能决定这场安城动乱的结局的大物之间的较量。 这些正在或都会即将进行。 作为安城的一员他应该选择的是与魔王信徒进行对抗,但在那天看到触碰在天际的那抹用人力无法形容的清辉。 他沉默了,选择了不参与。 跑到这栋被叶家许多人都遗忘掉的了还属于他们的房产的老屋。 看着那颗给人老态龙钟的悲凉的枯树,他喃喃自语。 “这么厉害,为什么还存在呢?” 没有主语,也不知晓他是在说谁? …… …… 秦老爷子在躺椅上看着那天花板上精致的灯饰许久。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缓缓站起了身,朝着本来就在二楼最深处的这间房间的某处墙壁走去。 在他精神矍铄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面对墙壁站立了约莫五分钟。 噌的一声,在他正对着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缓缓打开的门,他毫无犹豫的进去。 这是一件摆放着各种书本的书房。 书柜、桌子、椅子。 在桌子上摆放了文房四宝和与周围陈设都格格不入的放在最中心处的一节青竹。 他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眸,仔细的看着这一节青竹,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一朵花来。 …… …… 单一所在的位置温度骤然升高,无形的火焰升腾而起,将那个少年的身影淹没其中。 那面色普通的中年男子将摊开的手掌猛然握起,那道围绕着单一的魔法阵便发出耀眼的光芒,开始爆裂。 他的脚步轻轻的往旁侧走去,时刻在旁边抓住这个机会的四的拳头被他轻易的躲避开来。 似乎还有余力,中年男子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这一个姿势像极了替人把脉的老中医。 但可惜的中年男子在这声音被吸收的空间说不出病因,而病人表现的也太过暴躁了些。 劲风先一步打在中年男子的眼眸上,那紧随其后的鞭打便踢向了中年男子的脸上。 他的身影如放开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在了那墙壁上。 而他的攻击似乎延迟了会儿才在四的身上体现出来。 他的身体上有一张古怪的劲道游离,若不是因为没有声音,此时应该会噼里啪啦作响配合着那身体接连开始爆炸的景象作为bg。 伫立不动的身形没有因为这些而产生丝毫的颤动。 四的高大身影如跃入林间的小雀,在空中显现出一道迫不及待归家的身影奔向了第七祭司。 第104章 两对二 从天而降,让人丝毫不怀疑这肯定会比泰山压顶还重的印象的身影高高落下。 目标直指砸在墙壁,弹在地面上的第七祭司的身影。 他的踩踏压在了一只手心上。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竟然只用单手便承受住了四的攻击。 第七祭司对这样的一幕表现的很平静,他的眼眸甚至还升起了一抹欣赏的意味,这个男子刚才战斗的时机把控非常好。 在他解决掉单一的那短暂时间内,那是他此时在这个被压制身体以及压制实力的管理所底下,因为发挥不出太多实力稍纵即逝的空档期。 若是通俗一点的话语而言,就是施展技能的硬直时间,本来他级数很高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但此时他的级数在这个奇异的空间内被压制了许多,即使级数还超越这里的众人大概30级,却没有了在高等级上轻而易举的秋风扫落叶般的碾压。 他的那只手攥成拳头,要知道这时候的他是用手心撑住了四的践踏。 所以,这时候的他是将四的脚像一张纸一眼揉成一团。 四的痛呼没有响起,在这没有了声音的空间里,也不会有人能听见。 只能看到便知晓这一幕会是怎样的令人痛苦的一幕,那个拥有湛蓝色眼眸的少女,双手轻轻合十。 从地面,墙壁以及天花板上的不知名的混合材质的金属板子从四面八方向着第七祭司围去。 四的另一只脚猛然下踏,与第七祭司的拳头对了一脚,却借着这种力道趁着金属板子来到之前便撤离开身影。 金属挡板宛如一个棺材一眼,竖立着将那个身躯困在里面。 一个拥有黑白眼眸,眉毛轻挑的少年在一团渐渐散去的尘灰中显现出来,看着这隐隐有些熟悉的一幕。 他便知晓这是他曾经在管理所经历到的场面,现在却施加在了第七祭司的身上。 他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些嘲弄的弧度,手中还攥着的四的那柄古怪武器的他的身影一闪而逝,来到了那副棺材面前。 一瞬间在这以白色为基调的素色房间内,出现了无数残影,全部是单一或刺或捅甚至抡去的乱砸一通的动作。 直至那千疮百孔的金属挡板中有明亮的鲜红光线流溢而出,单一毫不犹豫的消失出现在蔚児的身旁。 说不准,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鲜红光芒辉映在整个房间内,在四的大汗淋漓、蔚児的凝重脸上以及单一清逸的脸上照亮。 金属挡板在这样的光线化作一缕青烟。 那道面孔寻常,丢在人群中似乎都不会引起路人注意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他的眼眸有些奇怪,盯着的是单一的方向,从眼眸中微微泛起的讶异的光芒似乎在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单一回以冷笑,若是被限制了空间的逃遁他便轻易的死去,不是对不起那从曾劳禅那里吞噬来的虚化和从极冻人身上得来的对冰的掌控能力了吗? 这个少年的表现出乎了第七祭司的意料,他多看了单一几眼。 随手挥散了蔚児发起的各种属性的攻击。 四的一只脚在刚才的攻击当中被蹂躏的不成脚形,若是让恋足癖人士看见了,肯定要给予第七祭司强烈的谴责。 咦?不是女的,那没—— 欸?心中怎么更兴奋了? 有可能是这样的思想转变。 单一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不停在这宽阔的空间里进行着空间的逃遁。 看上去有些无脑,因为即使突然出现在第七祭司的面前,他也很快就一闪而逝,完全没有攻击的意思。 似乎是在第七祭司刚才设置的能限制他空间的逃遁的魔法阵下,不让他成功的锁定住目标,干脆便一直处于高速的转移当中。 第七祭司的双手放在空中,面色有些惊愕,好像在这样的一幕下也失了神。 他皱起眉,在魔法阵下以及这管理所奇异的似乎天然的压制力下为何这个少年还能够肆无忌惮的施展能力? 要知道这可不是属于肉身的身体素质能力的提升,即使压制能力,身体素质还能给你削弱不成,除非下个毒药或者给予对速度的迟缓或者力量的束缚,但抗击打能力也始终摆在那儿,也仅是针对某一个方面来说。 毕竟若是肉身才能者达到某一个层次,他们又不像游戏中的玩家数据一眼还能进行装备的下调,导致能力的下降。 这也是肉身才能者一旦身体达到某一个层次,若是还具有相应的抗性,便是许多人眼中无可奈何的怪胎存在。 可是,空间可并不属于肉身上的才能。 在这个世界上待了百年之久,第七祭司当然清晰的知道这些。 所以,那个问题又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视线之中,一个少年的身影不断的出现又消失,仿佛在这样的玩耍下,少年心性起来了,他甚至乐此不疲的在第七祭司的面前做着千奇百怪的鬼脸。 在这声音被吸收的空间内,也就只有肢体或者微表情能展露出自己的意思了。 第七祭司看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一幕,面色平静。 现在看来,他是暂时奈何不了他,可是,对于单一而言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自然垂下双手,眼眸看向了蔚児,那么就先对付这个少女好了。 或者是他偏移的时候视角不怎么好,也有可能是这片宽阔的空间内多出了一面可以反射光线的镜子。 总之,他的眼眸中多了一束光。 那束光,比之色调较之单调简朴的房间的白色要亮一些,像是白月光。 与此同时,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从他的手中古怪的那柄武器尖端悄然凝结了寒霜。 看上去很像是照在中年男子眼眸中的光芒,但他是在第七祭司的身后,除非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反射单一手中武器的光线。 第七祭司的面前不是镜子,而是两轮月牙儿。 两对二。 两柄月牙儿对数量为二的双目。 令他毛骨悚然的笼罩死亡阴影的气息从那月牙儿上散发出来。 第105章 辉映的银辉 人被杀,就会死。 对于那个世界的他们而言,被杀一样也会死。 但他没有想死的想法,那就只有不被杀。 可是,在这样的即使是他也毫无察觉的,杀机完美收敛,只是在他心神稍微有些松懈的时候,突然暴起的袭击,他又将如何躲避? 对方考虑到了他站立的方位,考虑到了他在那个少年奇异行为下的恍神,以及考虑到了即使对于他们而言也是脆弱之处的眼眸。 从那两轮月牙儿上传来的令他汗毛倒竖的惊颤,使他毫不怀疑能轻易的洞穿他的头颅。 这是一个顶级的刺杀者。 比起他前面给予四的对时机把握的欣赏,若是放在这个人的身上便略逊好几筹了。 此时在他的眼眸中闪现的便不是对于她的赞扬,而是警惕。 命就一条,便没有闲情逸致产生其余的无意义的情绪了。 他垂下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 若是用这种速度去格挡住刺杀者的袭击,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可不是痴人,他只是想吃人而已,那双眼眸浮现择人而噬的光芒。 既然这种状态下的弱点已经暴露,那就让你刺又如何? 就以另一番姿态展现在你们面前,让你们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如果眼睛这种地方,遇到什么突来的物体袭击。 普通人下意识的反应都是立马闭上双眸。 但他不普通,也不是人。 那双寻常的只是浮现吃人光芒的棕色眼眸没有合上,双目睁大,那两轮遮挡视线的阴影也逐渐增大,直至月牙儿最尖的地方刺在了他的眼球上,便遇到了无法前进的阻隔。 这片空间产生了细微的凝滞感。 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年拿着的古怪武器的刺在他的后心处,只是刺破了他的衣衫,便弯成了拉满的弓弦状。 而第七祭司一开始便未曾将身后的袭击放在眼中,更明确的是说两人不是正对着的,也无法进入的他的眼中。 他缓缓抬起的手在这个时候起到了该用的作用,放在了那个刺他双目的人的腹部上。 在正面的刺杀者那双眼眸亮了起来,烈焰红唇微微张开,那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孔上出现了因为这暴起的攻击无法取得相应的效果而流露出惊愕的状态。 随即,掌心贴附在腹部上的一种灼热感传来。 她的窈窕身形闪电般弹射出去。 咔哒咔哒~~ 在那具身体与不知名的混合金属材质的墙壁上的撞击处出现了扭曲的裂缝,并且开始如蛛网般蔓延。 “居然让你们威胁到了我,你们可以死了。” 随后是那个男子的平淡的似乎能随意夺取他们性命的话语响起。 在这道单一等人设想过的致命一击的攻势被他轻易破解后,他们才开始注意到这片适合进行默剧表演的空间处响起了声音。 而咔哒咔哒的,宛如齿轮在不停转动的机械声响兀自存在着。 因为是在秦月撞在墙壁上同时发出的,很容易让人认为是墙壁的破裂的声音,但单一距离那个那人最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传来的,仿佛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被启动的声音。 “先从你开始。” 这是对着单一说的话,从那具充斥着毁灭级压倒性的气息开始逐渐释放出来,让人喘息不过来的威压落在了单一的身上。 在单一微微挑眉的时候,第七祭司转过了身,那面容寻常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面孔上,两边脸颊上多出了两络生动蠕动的黑色纹路。 他眼眸中的冷光向单一袭去,在威压到来空间也被禁锢的单一身上,若是为了躲避这道空间他便只能施展从曾劳禅身上得来的才能。 化实为虚,仿若便成了虚无的不可触碰的东西。 单一的身影缓缓消失。 第七祭司毫无意外的表情,闪电般的伸出手往虚空虚抓了一下,突然冒出来的单一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而中年男子伸出的手没有凝滞般,像是提前预判到他落地的位置,往他落地的位置上将手准备放在了他的头顶上。 仙人抚顶送长生,第七祭司可不是仙人,那自然是赠予单一意味着终结其人生的死亡。 单一将从四那里借来的古怪兵器高高举起,横陈与脑袋之上。 第七祭司的手便抚在了那把柄上。 他的眼眸顿时泛起讶异的神色,本来预料的轻而易举便断成两截的场景没有发生。 但若是依照他按下去的把柄弯成一个弧的趋势下,单一的脑袋迟早得受到他的抚顶。 “该你上场了啊!” 单一涨红着脸,双目圆睁的模样下,突然从嗓子间冒出一句毫无联系的话语。 若是上场的话,在场的众人四、蔚児以及从遭受到袭击便隐匿起来的秦月也在他们的计划中尽数上场了。 难道还能是那个火红色卷发,知性与艳丽并存的霍舞不成? 他的这番话语让在场的除了第七祭司之外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霍舞还能是假受伤不成?可是即使是这样,她的力量在这种的战局与蔚児的角色也重合了,甚至还远远比不上蔚児能发挥的作用。 没有人说话。 似乎他的这句话只是诈对手一眼。 就像是在下路,对方双人组带着一大堆兵线推到己方下塔的位置上,为了能保证adc能完美的吃到这些兵线的经济,己方锤石往前走,将灯笼远远丢在后方做出的欺骗对手的姿态。 如果只是这样,第七祭司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这种时刻能救下这少年性命的在场的人到底存不存在? 他的那双眼眸逐渐凝重起来。 压在单一那古怪兵器上的手已经接触到单一短寸发的发梢了。 他却没有继续压了下去,不是因为不想压,他已经对这个少年出现了多次的杀心,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因为压不下去了而已。 古怪的风在这片空间出现。 在这以白色为基调的宽阔房间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银发如霜雪,熠熠生辉的银辉在他的发梢上辉映着。 第106章 豁口 单一曾经想了许多次单青山为什么会让他进入管理所? 但他在刚进入之初没有得到结论,在单青山要离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告知的意思。 单一没有问,单青山也没有说。 但单一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儿。 在极冻人暴露出来的时刻,他便隐隐抓住了什么事物的线头。 因为从那个时刻开始,单一便知晓安城不会稳定下来。 在从那只猫得知了这个世间存在了一个让它感觉熟悉的第七祭司的存在之后,他还不确定。 直至在阳山公墓遇到了那个自称柳姓的男子,也确认了第七祭司会来到了安城之后。 他便知晓了那个柳姓男子不会是恰巧出现在安城,恰巧又在他们的面前的出现,对于这种大物来说,隐匿在他们的面前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太简单了。 那为什么要出现?还要告诉自己他与蔚児有些联系? 无非便是在提醒单一他的存在。 安城有他的存在而已。 在单一看来,自称审判长的柳姓男子应该与单青山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共识。 其目的是为了钓出第七祭司的存在。 现在,第七祭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在第七祭司初次对单一杀机泄露的时候,单一感受到的那一眼,便说明了柳姓男子会注意到了他, 而在前几日的单一借用蔚児去钓出第七祭司,便也是存了想要早点开启这场战事属于顶尖战力之间的战斗而已。 所以,这么几天,第七祭司确切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柳姓男子又怎会不在? 这也是单一喊出那句话——“该你上场了啊!”的缘由。 那长长的银发在空中飘动,恍若一瞬间变成了倾泻的璀璨星河。 银发如霜雪的男子的手拿住了第七祭司往下压快要触碰到单一脑袋的手,这也是他的手不能往下压的画面的出现。 在自称柳姓的审判长出现的一刻,从第七祭司落在单一身上的威压霎时一空,对于空间的能力的掌控再次重新在他身上恢复。 借着审判长替他解了第七祭司制造的死局的间隙里,单一果断的消失不见,没有去与审判长联合对第七祭司发起攻击的意思。 现在的他可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大物之间的战斗当中,或许蔚児是有的,但是,被压制了实力的她,还能否加入其中,现在却成了一个未知数。 柳姓男子的身上再次出现了一件风衣,不过却变成了一件银白色的亮眼的体现修长身形的颜色。 他的风衣的下摆鼓荡间,他伸出的白皙手指发出千百道的叩击,一一敲在第七祭司在他出现便摆出的防御性的魔法阵上。 这片空间不断响起玻璃脆响的响动。 这样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出现有些难得,已经好长时间没能听见声音的出现,这些一旦出现便毫不停歇的让耳膜也受到震动的声音,就像是压抑了许久导致的爆发的结果一般。 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身上多处骨折的秦月现在在接受蔚児施展的治愈能力下。 虽然治愈的能力对于蔚児的损耗异常巨大,但若是不进行治愈,以秦月现在的状态,还没有等到去医院的过程,就会在那两人的战斗余波下震成齑粉。 而四这时候的状态便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两人。 秦月苍白如雪的脸色逐渐多出一丝血色,那原先娇艳似火的红唇变成乌青一片,仿佛经历了霜冻一般,现在也恢复了些许颜色,虽然还有些暗红,却好上了太多,至少不像是死人的嘴唇那般。 银发如霜的男子的灰眸的余光注意到这些,便有意的压制住第七祭司往距离他们渐行渐远的地方而去。 而那个在一开始就远离他们战场的单一的身影在消失了之后,在这个空间里便没有再次出现。 似乎是因为在柳姓男子的出现之后,便完全放心的把第七祭司交给他来处置。 但若是第七祭司能在审判长的攻势下获得喘息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寻找那个人的存在。 那便是他来到管理所的目的所在。 第九在管理所。 而既然他们设下了这个局,原先在这间没有声音的房间里没有了那个人的存在,那就说明那个人应该是被转移了。 而对于这类与他们的级别相同都是大物的存在,既然进行转移了,为了保险起见,应该不会转移的太远,否则中途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那便是一个大物的逃脱,引起的后果不堪想象。 这也是在蔚児看来,这个计划若是提交上去,允许的可能性极低的回答。 在求一个稳定局面的上级领导来看,这太过冒险了些。若非迫不得已,他们不会有选择这个计划的可能性。 而又因为知道了审判长在安城出现之后,他们更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了,反而全权交给审判长来处理,表明上是看重他的能力,能放心的样子,实际上只不过是一次安城若是出现什么问题了不是由我来负责的念头。 单一出现在一个光线昏暗的空间内,这同样是一个声音被吸收的奇异空间。 在他降临到这具身体上的第三天也就是他闯入管理所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那个困在声音被吸收的囚笼里面的那个人,还受到了那个人的两次攻击,在身上留下了双手都被扭曲的伤势。 现在,他又出现在了这个空间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做,身上凝结有一圈看不见的冰霜,将他的温度、呼吸以及散发的能量全部收缩在了一个逼仄的咫尺空间内。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隔绝掉了他的气息存在,也就是说达到了一种隐匿的目的。 在这视线被遮挡以及声音都没有的空间里,那个被转移到这里的那个人便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然而,什么也没做的单一又为何来到这里? 仅仅是为了躲避第七祭司的攻击的话,不是有更好的选择,例如安城的其他角落。 他偏偏在这儿,似乎不是为了躲避什么,而是为了—— 哐当一声! 一个豁口出现,那些白色的光线透过这个窟窿照射了进来。 第107章 戏谑 震裂的响动以及明亮的光线顷刻间分别在这空间里响彻和照射,伴随着的还有因为始终处于封闭状态下,空气突然开始流动带来的清新感。 时间仿佛在某一个时刻静止下来。 那个停滞在空中,霜雪覆盖住周身,气息因此被隔绝的少年的身影在光芒的照耀下显现出来。 一束大小和宽度跟豁口一样的光芒斜射在地上,那角落中,高大的给人一种难以置信其体型巨大的隐隐约约的黑影模糊出现。 嘭! 随后是爆裂产生的巨响声,打破了这种仿佛时间定格的短暂间隙。 涌动的劲风将这片空间的灰尘吹动起来,扬起的尘灰化成雾状渐渐散去。 那引发这一幕的两道在半空中的暗红光芒与银白光芒对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震鸣声响。 这片空间沿着那个破裂开来的豁口,在墙壁和地面上,出现了或大或小的如蛛网般蔓延的黑色裂缝。 “阿瑟?” 从透射在地面上的光束里显现出了一个两米来高的高大身影,肌肤如巧克力一般漆黑,头发根根竖立如钢针一般,粗犷面孔上的络腮胡隐隐遮掩了两边脸颊上的栩栩如生如蛆虫蠕动的黑色纹路。 他走动的时候还带着哐当哐当的锁链在地上拖动的清脆声响,那厚重的声音很明显是从他的身上发出的。 散发暗红色光芒的那道身影,双手在一瞬间变换了数百个的奇异的手势,刺眼而炽热的光芒在两人碰撞处四溢。 那道暗红色的光芒霎时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来到了地面,微微仰起头,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有些疑惑地问道:“巴伦?” 疑惑并不会因为认识,相反,在那个世界里就他与巴伦的关系莫逆,又怎会认不出来。 他只是疑惑为什么现在还能见到巴伦,在审判长出来的一刻他便知道,也许这一次的管理所之行可能只是竹篮打水了。 说不定巴伦也就是第九祭司,早早在他之前就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了。 而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们还敢让他们两人相聚在一起? 第七祭司那张寻常的丢在人群中也不起眼的面孔上,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阿瑟,那个人是谁?” 巴伦抬起下巴,眼神示意了一下在高空中缓缓落下,气质出尘的银发如霜,灰色眼眸尽是波澜不惊的平静的男子。 第七祭司阿瑟没有说话,视线瞥了一眼那个在空中静止不动,身上冰霜早已解除的少年,然后再看向审判长。 短短的时间内,透过在这里的似乎成为一个指明灯塔的少年,以及那个审判长在一系列的狂风骤雨般的袭击压制住自己朝这边来的意图,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真是好大胆的想法。”他苍白的脸颊泛起冷笑。 “阿瑟?”摸不清头脑的巴伦继续问道。 “巴伦,不用理会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现在,你我的目的就是斩杀这个地下室所有的人,然后随我一起离开。”阿瑟面无表情地说道。 巴伦不认识这一任审判长是很正常的事儿,在百年前的那场袭击当中,被活捉的巴伦也许只认识初代审判长,而这一任的审判长传承如今已经是第三代了。 “你身上的锁链?”阿瑟想了想,从背后掏了掏,丢给他一把生锈的小剪刀。 在巴伦的手中只有他的小指头那般长度,他的那张粗犷的脸上却浮现惊喜的神色,“阿瑟,没想到你竟然带着这个来了,哈哈哈,我终于要逃脱这个暗无天日的囚笼了。” 他脸上闪现愤怒的表情,“我既然逃出去了,就要把这个世界拥有天赋的人通通杀光,再把那个敢把我囚禁在这里的那个山羊胡老头捏成渣滓。” 他用力攥着手铐的链子,在他的非人能想象的力道之下,锁链却坚固的纹丝不动。 “你说的那个初代已经死了,作为人类,他们的寿命可没有那么长。”阿瑟冷淡地说道。 “死了?现在是过去多久了?”巴伦挑了挑眉。 “在你被捉到之后依旧过去一百年了。” “一百年?”这样的时间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换算成人类,对于普通人来说的二十年,巴伦的音贝不自居突然拔高。 “唧唧歪歪的,如果是在叙旧,等会在阴曹地府你们可以尽情的叙旧。”少年清冽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在阿瑟见到巴伦的时候,他们说的话语便是那个世界的通用语,单一自然是听不懂的。 但透过那个傻大个的微表情以及动作,无非便是终于要逃出去了,要怎么怎么报复之类的话语而已。 同样的,巴伦也听不懂他的话语,疑惑地问道:“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小丑的跳脱言语,不用在意,若是能杀就杀了,他的能力可以操控空间。”阿瑟淡淡地解释道。 “空间?”巴伦想起了前不久,他的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当时还奇怪怎么会有人来到囚笼里。 他一开始便没有下杀手,想要研究研究是什么情况,却被那个人逃了出去。 现在想来,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察觉到那是相同的气息。 他裂开嘴,络腮胡的脸上展露一抹扭曲的微笑,“竟然又是你,上次让你逃掉了,这次不会了。” 他动作迅速的剪开了手铐以及脚铐的锁链, “那个少年让我解决,这个银发的人交给你来,要好一些。等我腾出手来,我们便可以一起对付他了。”阿瑟瞥了上空一眼,话语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审判长了。 “要不了多长时间。”巴伦虽然在他说到要一起对付那个银发男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升起抵触情绪。 却很快想到现在的情况特殊,待脱困休整一段时间,全部的实力恢复之后,那个山羊胡又死了,到时候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岂不是能随意的处于一种百无禁忌的状态了? 似乎联想到以后的到处肆掠的一幕,他看着单一的眼眸中浮现戏谑的光芒。 第108章 自保 单一看见了那个身高在两米之上的他用剪刀剪断了锁链,也瞧见了他眼眸中的戏谑。 虽然听不懂他刚才对自己的说的话,但观察到他先前鼻子抽动的动作,无非便是再见面,要给自己好看的意思。 单一唇角泛起冷冽的笑容,在他戏谑的眼神和单眉挑动的细微表情下,果断的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审判长的身边。 他的思维机敏,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个拔地而起的高大黑影便来到了他原先的位置,手中还捏在那个因为消失的太快,残留的影子的脖颈上。 嘭! 就算是这样,也有空气被捏爆的音鸣声在那个高大黑影的手中发出。 “你不用待在这儿了。” 自称柳姓的银发如霜的男子的视线余光扫了扫单一所在的位置,那平淡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碍事的意味。 “我本来也没想待在这儿,我只是怕你等会儿就死了,所以有个问题想问而已。” 单一没有因为他的这种眼神便有些不忿,在这样的大物的战斗当中,身为他这样的才能者,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等会儿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定。 审判长嗯了一声,没有因为他的不怎么敬老的话语便发怒,反而示意他快说。 在那个高大的黑影化作一道流光急速飞逝而来时,他向前踏出了一步,那看上去软绵的拳头,打在巴伦一看就头铁的脑袋上。 砰! 宛如拳头击在了坚不可摧的钢铁上,却不可思议般的打出一块凹陷的痕迹。 那道飞来的身影以来时还要快几分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他单手负手而立,陪衬上那副衣袂飘飘的模样,在银发如霜雪的柳姓男子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写满了云淡风轻的写意姿态。 “单青山让你来的?”单一有意问出了带有一种把关系分成上下级的话语。 审判长看了他一眼,视线偏移到了那两人身上,平静地说道:“何必耍小聪明,你应该清楚的知道,我这种职位和级别,怎可能是他能调动的?” “那就是你们达成共识了?”单一眯着眼眸。 审判长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单一也没有等待答案的意思,留下一句话,便径直施展自己的转移能力走了。 “那我走了,希望你能一换二。” 也不知道这是祝福还是诅咒。 柳姓男子的脸上反而泛起微笑,毫不在意的模样。 在他负手而立的那只右手上现在还有细微的抑制不住的颤动,大概也是那个小子看见了这一幕,知晓他一对二不是表面上的那么轻描淡写。 在这个限制实力的魔法阵当中,唯有肉身才能者才不会被限制能力。 但他与布若的对话中,明确说出了他自己被限制了一半的能力。 在这样的情形下,又突然冒出了一个巴伦,他又该拿出什么东西来应对这两人。 尤其是第七祭司阿瑟还知道了他那个狂妄的想法之后,又岂会让他如愿。 …… …… 单一再次出现在了蔚児等人的面前,他看着地上昏迷,渐渐恢复血色的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丽面孔。 “现在,我们立刻离开这里。”他语气果决地说道。 “怎么?”蔚児收回了悬浮在秦月身体上空的泛着生命的气息绿色光芒的双手。 “第九祭司现在与第七祭司联手对付审判长,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单一冷静地说道。 “啊?”蔚児发出惊噫,攥紧拳头,眉头紧锁。 “现在管理所的人都撤离了,即使化作废墟也没什么。”单一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担心这个,如果那个最坏的结果产生了,这里的人也会死。”蔚児与他对视的湛蓝色眼眸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所以?”单一视线微挑。 “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的话,应该还能帮衬上审判长。”她平静地说道。 单一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眸,蔚児毫无怯色的与之对视。 “好,那四我们带着秦月先走。” 似乎读懂了她眼神中坚决,单一也没有继续劝解的意味。 四没有动,单一便将他的武器丢给他,语气冷淡地说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送死的话,也可以和她一起。” 已经明确是送死了,单一的话语明确的将对蔚児的不看好说出来了。 言毕,单一便弯下腰,双手分别伸向秦月的膝盖窝和胳肢窝,准备将她抱起来的模样。 蔚児的眼眸始终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因为他这番模样便有所贬低的鄙夷看法,而是始终平淡如水的平静。 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人,思想不是统一的。 在某些事物的面前,彼此价值观的体现暴露出来,那是迟早的事儿。 她只是觉得,如果那个最坏的结果出现的话,她作为还算有几分力量的才能者,有能力献出自己的力量而已,为此,可以不惜命。 但她不惜命,又怎能让别人不惜命,那是一种自私的想法。 尤其是,蔚児还知道,他还拥有一个温柔似水的母亲,还有一个威严严厉的父亲。 这些,她都没有了。 她的眼眸有些黯淡,只是,或许这段时间以来相处在一起,不知不觉就自以为是的产生了思想有所共鸣的想法,把这些想法强加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现在的心里有些小小的难过。 本以为,他会在这样的局面下也能想出什么不可思议的办法。 现在想来,只是一厢情愿了。 她澄澈的眼眸眨动了一下,随即,看到了弯下腰的单一不见了。 呼—— 一阵清风打在了她的后脖颈上,她眼眸涣散,软下去的身影投入了一个少年的怀抱。 眼见一双眼眸直盯盯的注视着自己的四,他手里的武器似乎有举起的趋势。 单一轻声说道:“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如果想帮到审判长现在应该做的是破坏这个魔法阵,而不是留在这里还得受到他的照顾,然后添乱。而且——” 单一看了一眼怀中的可人儿,平静地解释道:“她刚才救治秦月,这么大的损耗,你确定现在她还有自保的能力?” 第109章 不干 金海湖区,七里香都。 行车道上混合了烂泥以及人类的各种垃圾的土黄色积水在倾盆大雨下仍然处于流动的状态。 怏怏的经历了各种风吹雨打而萎靡下去的行道树似乎要倾倒的样子,残破不堪的歪斜着。 有一双脚踩在那人行道铺地砖的断落的树枝发出细微的啪嗒声响也淹没在雨声当中。 然而,那袭灰影踩在树枝的声音似乎在某些人的耳中却是一种被有意放大的讯号,短短几秒,四面八方便聚拢了高矮不一、肥瘦皆有的身影。 远远眺望,便能瞧见这里似乎有一个灰色的圆,中间围了一个灰色的圆心。 全部都是灰衣,占据中心位置的灰衣是那经常伺候在秦老爷子身边的仆人,他的双手自然下垂,眼眸平视,环视一圈。 “见之,皆杀。”他吩咐了一句。 凶滔的血雨似乎这时候才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悄然弥漫了杀戮来临血腥的气息。 “是!” 那群将他围住的同样是灰衣的身影,态度恭敬的应声道。 …… …… 一个两边脸颊上布满了黑色的栩栩如生的黑色纹路的男人,单手抓在空调外机上,行动敏捷的纵身一跃,跳到对面大楼的阳台上,躲避过了哒哒哒细碎而密集的在大楼墙面上扫射出来的孔洞。 在地面上,那个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勾勒出凹凸曲线的年轻女子,迅速转过头,同时双手毫无凝滞的伸出,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指缝间闪烁着银亮的光芒,细长的让人能清晰感知起尖锐的长针显露出来。 然而,她手腕的轻轻甩动的小动作还没有发出来,见到了那个站在了阳台边缘的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看着她。 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在她的心中猛然来袭。 噗! 仿若西瓜从高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溅射。 看上去还年轻富有朝气的少女的头颅爆裂开来,一只沾染了鲜血的拳头取代了她脑袋的位置。 拳头身边的雨似乎延迟了两秒才打在上面,逐渐冲散掉那血迹,露出那本来面目的秀气拳头。 女人收回了自己的拳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照样有与男子相同的纹路在生动的如蛆虫蠕动着。 那个男子身体前倾,从足有十个楼层的阳台边缘落下,在空中奇异的变幻了方向,在女人的身边稳稳的站定住了身影。 “安城已经乱了,我们遇到的对手实力不一,从c+到a-,各种实力的对手都遇到了,来的人类实力强弱完全没有规律,看上去——”女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讶异这样的现象。 她继续说道:“更多的只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便想要来击杀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敢这样肆意行事?” 对安城的才能者们用上了肆意这样的评价,与他们对比,即使遇到自己的对手也不更改自己的行进路线,笔直的走出一条最短路程的他们明明还要更嚣张些。 “这些享受安城庇护的才能者们,又有多少在安定区之外待过多少日子?大概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我们的人头还是他们的灵能点、道具或者武器的等价物品,晚些时候就被管理所或者其它大家族的人抢走了。” 有兔子称号的男子唇角泛起冷笑,对这些人的短视以及自不量力尤为不屑。 他环视着在倾盆大雨中的高楼大厦,眼眸闪过冷光,“安城?这个名字也该改改了,经此一役,叫不安城才对。” …… …… 车水马龙的热闹早已不复。 人影绰绰的街道上,在地面上脚尖一点的便遁去数十米的某个身影突然驻步。 那个身影是一个少年背着似乎陷入沉睡中的少女,少年的目光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怎么了?” 在他身后不久,抱着秦月的四赶上了他的步伐,对他突然止步的动作有些不解。 “你先送秦月去将军山,这里出现了两个棘手的对手,看这毫不掩饰起行进方向的举动,应该是要去管理所的魔王信徒的人。” 单一眉毛挑了挑,管理所的人早已被他们驱散,在安城的各个地方做着他们本职的事儿,也早已告诫没有接到通知不允许来管理所。 那么,现在的这两个不明气息的来历便很浅显易懂了。 “你打算?”四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先走,等会儿这小女生醒来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单一往后偏了偏头,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 四听着这番话,不自禁在心里腹诽道,你不也是小男生? 然后,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他了解蔚児的个性,一旦明确说出来,下定决心的事儿,便会固执的不撞破几个南墙不回头。 他便嗯了一声,留给单一一个抱着秦月的高大背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单一在他走后,唇角勾勒好玩的笑容,脑袋狠狠的往后一仰。 两个脑袋碰撞在一起的沉闷声音立即响了起来,似乎是在比谁更头铁一样。 “啊——” 被弄疼的蔚児立马醒了过来,眼角溢出吃痛的泪珠儿,她捂住脑袋下意识地怒道:“你干嘛?” “不干。”单一冷静而快速的反驳道。 “欸?”不明白这个回答的蔚児在他背上呆愣了好一会儿。 “什么啊?”那张单一看不见的绮丽脸蛋儿上升起一抹懵懂的表情。 “……没什么。”单一淡定地回复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蔚児似乎才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她好像……是在他背上。 膝盖窝朝向大腿两、三厘米处被他的手抱住,而她是正对着他的腰背,身子前倾的姿势,这意味着—— 她立马抱起胸脯,猛然向后挺起身。 “这样还好些,不用那么硌人,弄得我背难受。”感受到她的惊恐,单一随意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蔚児狭长的眼睫毛不断颤抖着,那张白嫩的脸颊上泛起愠怒的神色,湛蓝色眼眸充斥着火焰的虚影。 第110章 处之泰然 在火焰来袭之际,单一果断的将背上的身影往后抛去,在漫天血雨中,脚步踩在水洼中,发出清脆的一片水声,躲避过了蔚児的五连发的火球。 而被他毫不犹豫抛下的少女身影一屁股坐在地上,若不是在刹那间地面凝结成干净的寒冰,她身上的衣衫肯定会染上脏污。 即使这样,爱干净的少女却没法及时考虑到屁股接触面的舒适感。 “呀!” 吃痛又吃寒的少女蹭的站起了身。 单一捏着下巴,看着这一幕,面带微笑的想起了在遇到极冻人的时候,少女从那堆冰雪中半起身来的画面。 眼见少女似乎不准备罢休的还要发泄她的怒火,指尖有碧风萦绕。 “省点力,别用在我身上,等会儿说不定还有一场遭遇战。”单一平静的话语甫一说出。 蔚児葱白纤手间的碧风便消散了,她凶狠的瞪了单一一眼。 单一不在意的转过身,背对着她,正对着这条街道。 “现在争取早点恢复一下,我先拖住那两个人,你别想着跑回管理所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掺和不到那些大物之间的战斗当中,反倒会拖累审判长分心照看你,还不如花点精力对付这两人,替审判长分担一些压力。” 单一浅淡的话语进入她的耳中,听着单一这些考虑她可能的举动以及直白的话语,她微微怔住。 “我走了,你快来,这两个人应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冲破了我们管理所联合那些安城林立的家族设立的关卡,能走到这里。”单一往前走去,拳头咔哒咔哒指节脆响,在她看不到的俊逸脸上却写满了对待这两个对手满不在乎的神色。 蔚児缓过神来,看着周围的景色,知晓这附近应该是安排的有一个a-和几个b以上的才能者,注意这个区域的可能存在的暴动。 她拧起了眉,随即想到了单一也不过只是一个b+。 看着他的单薄背影,她的红唇微张,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打不过就跑,等我来。” 没有拒绝单一留给她恢复的时间的好意,从侧面表述出她现在的情形的确不容乐观。 单一的举起右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往后扬了扬。 “放心好了,比逃跑的能力,除了那几个非人类的大物,没人能与我比肩。”他随意的语气透过那厚重的雨幕却传达在了她的耳中。 他有些瘦削单薄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在了蔚児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站在原地咬了咬唇,终究还是不放心的追了上去,走到拐角处,哪里还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个问题。 “我该去哪儿找你们啊?” …… …… 两边脸颊上都有黑色纹路的一对儿男女,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步伐,目光放在了某处,那里突兀出现了一个人影。 “看来不需要确认什么了,你们脸上的纹路就证明了你们可以去死了。”单一偏了偏头,眉毛挑了起来,那种名为少年的桀骜不驯完美在那俊逸的面容上体现出来。 “你……毛长齐了?”那个男子同样挑了挑眉。 相同的微表情下,帅气程度体现的差距便尤为巨大,单纯的就颜值方面能摧古拉朽碾压他的单一没有回答。 自然不是这个问题回答不了,相反,根据现在的发育状态,单一能坚定不移地说道,他当然长齐了。 只不过这样的回答告诉同性别的人gaygay的。而且,他也懒得打机锋。 单一简单挥了挥手,那个话不多在他出现的一刻就压低身子袭来的女人,身前奇异避开她的雨滴。陡然间变成了尖锐的冰锥,密密麻麻的从她的四面八方朝她激射而去。 她在空中奔袭而来,气势汹汹的气息顿时一散而空,违背物理规律的停滞在空中,面容冷清,似乎并不因为这看上去极其危险的场景而有所动容。 噗哧!噗哧! 她看上去秀气的拳头在一瞬间打出千百道残影,冰锥碎裂成冰屑簌簌而落。 “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们面前出现,你不知道我们是很危险的吗?”那个男子微笑着,脚步不急不缓的朝着单一走去,有些闲庭散步的轻松意味。 “这点本事?”单一唇角泛起好看的笑容。 笑容的对比下,战斗力可以说是一方倒的趋势。 要知道,这可是狂风骤雨啊,吸收了极冻人的才能的他可以说在这样的场景下有环境加成的战斗力。 单一的后脚跟轻轻在地面上一点,恍若一滴雨水滴在宽阔的大海中,轻轻的没有激起什么波浪。 然而—— 以他为中心,冰层在闪电般的蔓延。 车道上流动的浑浊的土黄色积水凝冻了,将混杂了泥土与人类各种杂物和垃圾完美的显现出来。 在这个空间的磅礴血雨也化作冰锥,从天而降,自动避开了单一,朝着那对男女如万箭齐发的箭矢壮丽的落下。 “哦?” 在这样的瑰丽的一幕下,这些冰锥完美的预判掉了他们能躲避的方位,从那闪烁着亮光的尖端处,毫不怀疑这要是扎在身上肯定能破出一个窟窿,即使以他们的魔王信徒的身体素质而言,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但他们都没有为之震骇,反而表现的都异常平静。 那个男子伸出了食指,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在空中还未落下的冰锥便真的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密密麻麻的陈列在空中。 咔哒!咔哒! 一双秀气的拳头挥动下,验证了这似乎并不是真的时间静止,那个男子周围的冰锥全部化作碎冰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单一的视线微挑,对这样的一幕也颇感意外。 倏忽间,如按下了播放键,那些冰锥开始下降,却在先前短暂的静止的间隙中,被那个女子打碎下落轨迹在男子周围的冰锥。 蹬蹬蹬! 如白色的洪流从天落在地面上,撞击住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坑。 而那一对儿男女好像就处在被分隔开来的洪流当中,处之泰然的姿态。 第111章 未想通的疑问 数不清的冰锥绵延不绝的从天而落,恍若是从不见其高的天际倾泻的银白瀑布。 就算是如此蔚为壮观的一幕,那在‘瀑布’下的两人,安然无恙的模样,便轻易将那莫名的嚣张跋扈的透露而出。 引发这瑰丽景象的少年的黑白分明的眼眸轻轻眨了下,对他们的这种状况不动神色。 这只是借助从天而降的雨势而已,真正的攻击只是在这样引人注目的光景之下。 他的脚轻轻在冰面上划动,在他鞋底咔擦咔擦劲直碎裂的冰层,极速的蔓延出一条蜿蜒的裂缝,目标直指那两人。 速度很快,如闪电般到达两人脚底,在他们两人猝不及防下,一团冷气从裂缝中释放,栩栩如生的冰雕便展现在了单一的面前。 单一的身体随之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两人面前,双手才微微抬起。 噗! 那轰然碎裂的冰雕中冒出了一个秀气的拳头,凌厉的拳风先一步打在他的胸前隐隐产生痛感。 下一刻,在拳头将要触碰到他的胸膛,让人毫不怀疑能将他的胸膛如脆纸贯穿时。 一只看上去软绵的白皙手掌覆在了那个女子的拳头上,轻描淡写的拿捏住了那裹挟着凌厉劲风的拳头。 少年清朗俊逸的面孔上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神色,仿佛就像是简单的接住了从旁边击飞过来的乒乓球一样。 那女子猛然睁大眼眸,眼神中的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从少年的手掌传来的力道并不大,却在他掌心处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将她的拳头上的力道包括那劲风吞噬住了。 这怎么可能?! 她的脑袋堪堪闪过这个想法,更加令她惶然的一幕出现了。 从少年包住她的拳头的缝隙出散发出深邃的漆黑的光芒,她从拳头开始直至手臂处缠绕了纤细的黑色线条。 只是短短的瞬间,线条所缠绕处,开始寸寸俱裂,落在地上碎裂出一块又一块包裹了新鲜的血液的肉块。 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感,掉落在地面上的肉块似乎并不属于她身体的器官一般。 此时,在那看来有些匪夷所思其诡谲力量的手掌再次覆来,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必须得跑。 她的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与少年触碰到的尚有一截还未反应过来的伤口没有喷涌出血液胳膊往后甩动,身体往后仰去,长发打在地面上那透明的泛着光泽的冰层。 弯下身的女子,完美的将那柔韧性展露无遗,轻易躲避开来单一覆手而来的攻击。 她另一只完好的手手指指尖点在地面上,脚尖触地,脚后跟迅速抬起又落地,以一根手指做支撑点,旋转过身子的她宛如离弦的箭弹射开单一的周身。 噗哧! 站在地面上的她,那只接触到单一的手的胳膊这个时刻似乎在反应过来,伤口炸裂出一朵血花,喷涌出鲜艳的血液。 但她通过这一系列的动作,远远遁开了单一的身边,却意味着她将另外一个同伴丢在了原地。 单一唇角微微泛起讥诮的弧度,隐隐在阴阳怪气的说这好深的同伴情哟。 他的那看上去便没有做过什么重活,白皙而娇气的手打在了那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子冰雕上。 轰然响动了一声。 是从那冰雕与他的掌心发出来的。 那冰雕却纹丝不动,既没有破碎也没有产生丝毫的颤动。 单一挑了挑眉,发出尾音向上的疑惑,“哦?” 那个遁去老远的年轻女子发出冷笑连连的笑声。然后忍着疼痛,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扯掉那残缺的仅剩短短一截的臂膀。 …… …… 一只沙包大的拳头打在了那穿着银白色风衣,如霜银发在空中甩动飘逸的弧度,英剧不凡的看上去只不过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的胸膛上。 自称柳姓男子的审判长便像射出的炮弹一眼砸在了那不知名的混合材质金属墙壁上,还未从那凹陷下去,显露出一个人形的窟窿中蹿出。 在旁侧一个时刻在虎视眈眈的面容寻常,丢在人群中也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枯瘦的手指指着他的方向,从指间汇聚出一个暗红色的光球,迅捷的弹射出去袭向审判长。 这片满目苍夷的地下空间里,再次激起几米来高的尘灰。 那个身材足够两米来高的高大身影,满是络腮胡的粗犷面容上闪过扭曲的微笑,脚尖轻点在地面上,震裂下陷出一个窟窿坑洞,他的身体便径直冲进了那还未散开的尘灰当中。 轰隆隆的响声继续在这地下室的空间响彻。 从那断裂歪斜的金属天花板中,时不时的开始有泥土抖落下来。 …… …… 寻常老宅中,坐在大堂看着院坝的叶诩,一双眼眸闪烁着精光。 五成的实力,在两个大人物的联手下被打成这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肉体的身体素质不受着诡异的魔法阵压制的第九祭司,巴伦。 而另一个在这样的魔法阵下,凭借身为那个世界的先天优势,身体素质就比许多人高上几筹,其他的实力也能发挥出起码六层的实力。 在管理所的地下室的对魔王信徒的禁锢渐渐无效的时候,那个人承受的压力会越来越大,直至承受理所当然的死亡。 他的嘴角泛起阴冷的笑容,对这样的一幕无动于衷,任由着柳姓男子的凄惨下场逐渐来临。 在院坝中的那颗枯树,依然散发着一种名为老态龙钟的悲凉气息。 …… …… 安静的书房中。 那个坐在太师椅上的秦家老人已经坐了许久。 那双浑浊的似乎见过世间太多沧桑的眼眸,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那书桌上的最中心的一节又一节,只有两节的翠绿的娇艳欲滴的青竹。 他的布满松弛褶皮的右手,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没有发出什么细微的声响。 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思考。 到底该怎么做?在叶家冷眼旁观的情况下又能做什么? 他对这两个疑问迟迟没有想通。 第112章 没啥好形容的 在哗啦啦的雨声当中,踩在水洼上溅起的水声也悄然掩盖在了其中。 那双帆布鞋白胶面沾染上了许多黑色的污泥,帆布鞋的布面上也展露出了深色的痕迹。 捆绑长发的胶圈不知何时散落掉,披散的肩边的秀发因为被雨水打湿,粘连成粗细不一的一辫又一辫。 那笼罩在身上的薄薄的衣衫湿漉漉的贴附在身上,即使颜色稍微深了些,也能看清少女苗条的小巧……玲珑的曲线。 笔直而纤细的双腿迈开细碎的步伐,她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娇憨而彰显笨拙的企鹅。 素颜朝天,清雅的面容在怪异的雨水梳理的发型下,仍旧是那般绮丽而可人儿。 两边脸颊上不停滚动的雨珠儿,若是不经意看上去就像是从少女的那双澄澈的不含丝毫杂质的湛蓝色眼眸中流出的泪珠儿一般。 这在雨中的可人儿,便凸显的越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的视线不停的在周边巡视着,隐隐在找什么的样子。 事实上,她也的确想找到那个少年。 表面上说着让自己赶紧休息,抓紧时间恢复去帮他。 却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遗忘掉一般,都不告诉她该去哪儿找他? 虽然他的逃跑能力是很优秀,和那个遁空者如出一撤的能力,但若是正好遭遇到了拥有奇妙的禁锢他的能力的人而言,那么,他的境遇就会不容乐观了。 毕竟,他现在就只是一个b+而已。 少女攥着拳头,面容上有些莫名其妙的忿忿,干嘛又在这个时刻逞强了?明明先前不都是那般了,这种情形交给我好了,好歹我也是一个管理者啊。肯定要比现在的你要厉害许多。 她秀气的琼鼻不满的皱起,越想越气愤。 拜此所赐,她现在都不敢施展能力去遮挡这些雨幕,生怕若是找到处于战斗当中的他,会没有救他的力量。 也就使少女变成如今的模样了。 她阿嚏打了一声喷嚏,透过这个喷嚏,她清晰的知道接下来肯定会感冒一场了。 她的眼眸中闪过隐隐对这一幕感受熟悉却懵懂的光芒。 好像是在哪儿感冒过一次?是不是也是和他有关来着? ……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蔚児诅咒了一般,单一的空间能力奇异的陷入了她的某一个可能性的猜想,好像被克制了。 在单一拍了一下之后,在那二十五、六的年轻面孔的男子困在里面的冰雕上突兀传来一种强劲的吸力,拉扯着他的身体往那个男子的方向靠去。 在这样强烈的吸引力之下,单一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空间的能力仿佛陷入了沉寂的毫无波动的无法使出的状态。 就像是在一个下拉列表中鼠标点击了一下,却是灰色的无法进行操作的状态一般,即使使用那在心脏处跃动的黑色心脏的颜色,也无法进行调用。 “你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可以逃遁的力量?” 那冰雕之中竟然响起了那个男子的声音。 刹那间,乒乓脆响。 四分五裂的冰块中展露出一个须发之间皆沾染上白色冰屑的男子。 炸裂开来的冰块有部分击打在单一的身上,因为疼痛,单一皱起的眉头便紧了些。 “就像是你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种力量一样,在我们被你一个不注意,冻成冰雕之后你也使用的那种力量?” 那个男子的眼眸散发奇异的光芒,平静的语气当中隐隐有种魔力,若是在普通人的耳中,恐怕会感受到一种心灵被敲击的沉重感。 “怎么?羡慕?”单一挑了挑眉。 他的那只手兀自还不能动,与那个男子相差大概十多厘米的距离。 “羡慕?”兔子重复了他的这个词,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你求我呀,没准我会考虑教你。”单一唇角泛起上扬的弧度,笑容灿烂而阳光。 兔子哈哈大笑,身子却稳定的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他嗤笑道:“难道现在你还没发现你的逃跑的能力以及被限制了吗?还需要我来告知你这一点,你还真是有够迟钝的!” “哟,你还一点都不迟钝,难道你不是和我相同的状态?你现在难道还能过来打我不成?”单一阴阳怪气的反驳道。 兔子的面色顷刻间阴沉下来,转瞬又阴霾消退,露出一抹与单一先前同样灿烂程度的笑容。 “我动不了,你也动不了,但是有人能动啊!” 若不是单一的那个笑容提前绽放出来,有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兔子的笑容还是能倾倒一些不谙世事(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的。 然而,随着他的这句话的响起,一种轻巧的脚步声在单一的背后响起。 不用回头,也回不了头的单一当然知道这是先前在自己手中逃脱的那个女子发出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靠近的轻踏在冰层发出脆响,隐隐在提醒什么的样子。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些,若是刚才弃我不顾,第一时间使用自己的能力去追击贝琳达的话,没准你还能不陷入这种禁锢的状态,说不定倚靠你那鬼魅出没的能力杀掉她。” 兔子的声音带着玩味戏谑的意味,那眼眸中毫不掩饰对单一的怜悯。 单一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时间在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一声在耳畔响起恍若站定住的脚步,气氛有短时间的沉寂,似乎是暴风雨来时的宁静一般。 旋即—— 什么也没有发生。 单一依然用那种目光丝毫没有变换其余意味的看白痴一眼的看着那个男子。 虽然现在就是暴风雨当中,他的表现还是如此不受其他因素影响的大喇喇的无畏的态度一样。 兔子的面容阴冷了下去,他没有继续用言语挑动单一的情绪了,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是无用功。 比起那个紫眸小女生是有意的保持平静,有些刻意。 面前的这个少年就像是没有心脏一眼,心大的难以想象,让他一时间都无法找到什么好的形容词。 第113章 小情人 “你当我的智商和你在一个水平线上吗?” 单一没有这样说,只是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那种淡淡的嘲弄的眼神告知了他这些。 那个脸上有着如蛆虫蠕动的黑色纹路的状若年轻的男子的阴沉愈加浓郁起来,乌压压的好像能拧出水来。 “故意弄出这样的声响是想骗过你自己,还是想骗过我。”单一的唇角泛起冷笑。 如果那个女子真的要杀他,恐怕不用这个男子的提醒,就悄然无声的突袭了。 现在还特意搞出一种有意为之的声响,若不是有什么戏弄对手的恶趣味,那便是无能为力才想让他感受到惊慌的情绪。 先前从冰雕中那气势汹涌如大海奔腾的秀气拳头上,可看不出有丝毫猫捉老鼠的戏耍意味,相反,更像是蓄势已久,就等他来到身旁给予致命一拳的气息。 所以,此时的这种演技便太过拙劣了些,漏洞百出。 “若是所料无错,现在变成这种僵局,是无差别的敌我不分的范围技能?”单一视线微挑,这种时候也就只能做出这样的微表情。 兔子没有说话,那张面孔仍旧是充满阴翳的表情,似乎没有给他解答的心情一样。 “你的同伴想做出扰乱我的情绪的举动,这是想做什么呢?总不能是无用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单一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情绪若是受到波动的话,是不是会有一些特殊的事儿发生呢?这让我想到了魇魔的能力,总之是差不离的。” 单一微笑着看着他。 兔子的脸色变了变,似乎因为他说的这些猜到了自己的能力一般,表现的异常难以置信。 单一鄙夷的望着他,“到现在都还在做出这种做作的演技,你是不演些什么会死星人吗?” 兔子挂在脸上的震惊兀自不变,脸颊肌肉的抽动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 刹那间,杀机笼罩了整个空间。 浮现在少年清澈眼眸中的鄙夷光芒依旧是那般清晰。 年轻男子绰号兔子的身影在原地缓缓消失,这种消失的速度时肉眼能察觉的。 然而,在肉眼看不见,连风声也被蒙骗了的极致速度下,那个年轻男子的身影早已来到了半空中,手心处一道光芒向着地面疾射。 凶残的带着可怖气息散溢刺眼的暗红光芒的半球覆盖在地面上,也将那少年的身影包括其中。 轰隆如炸雷声毫无意外的响起。 在这样剧烈的冲击下,地面上掀翻了大片泥土,露出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坑洞。 没人能相信这样的爆炸下,湮灭在其中的那个少年会安然无恙,除非,他不在其中。 这可能吗? 兔子的面孔浮现平淡的神色,自问自答的在心里说着,当然可能! 能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就说明如果不对那种能力进行紧固的话,那便说明他也能随时依靠那种能力逃遁。 而他刚才那种无差别敌我不分的范围封锁,除非乌龟也就是贝琳达,有什么远程进攻的手段,不然她的身体要是进入这个区域也会陷入相同的状态。 但很遗憾的是,她没有。 贝琳达便想到了利用兔子的那种诡异的速度来使他在自己制造的领域当中进行转移,这也是她有意的想要让单一感受到惊慌的目的所在。 只要那时候单一的情绪产生一些波动,年轻男子能在那短短的瞬间依靠移动,轻而易举的击杀陷入封锁状态,无法逃遁的单一。 可惜,那个小子心大或者极其机警,宛如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始终保持着古井不波、没有情绪波动的心境。 兔子的目光偏移向空中的另外一个方向,少年的身影停滞在空中,对于他的打量视而不见,只是侧着头眺望远方。 兔子望了过去,视线之中闯入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远远望去,以他的目力自然也能看清楚那是一个少女的身影。 “笨蛋!”他突然听到了少年的低声咒骂。 随后,少年不管她,视线重新聚焦在了年轻男子的身上,一抹浅淡的笑容挂在少年的清朗秀逸的脸上。 “有本事再用一次刚才的无差别的范围封锁试试?你看我不把你的脑子打出水来?” 嘲讽的语气从那口中毫不客气的说出,却奇怪的带着一些气愤的口吻。 即使他的脸上绽放的是如沐春风的微笑,似乎在这个少年身上,出现口吐芬芳的一幕也给人一种稀疏平常的感觉。 “恼羞成怒?”年轻男子挑了挑眉,没有再扮演什么情绪会被言语轻易就挑动的演技夸张的演员一角了。 他瞥了一眼那个在大雨中奔跑的就像一只娇憨企鹅的少女,语气戏谑地说道:“小情人?若是等会儿死在我的手里会怎样?今天好像也有一对儿死在我的手上,都是用相同的方式贯穿心脏。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中,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同生共死了?” 单一不怎么在意其他人的死亡,对于他说的话无动于衷。 兔子啧啧感慨道:“就是那对情侣还真是有些奇怪,一个外表和小女孩差不多,还是一双妖异的紫眸,另一个成年男子和我们某些部落的眼眸一样,都是猩红色的,却没想到会有这种癖好,看上去就像是父女,却会有是这样的组合。” 听着他的描述,单一自然知晓他说的是哪两个人了,就是那审判所分部以及后面曾经和蔚児遇到的韩宣与李子两人。 “还挺强的两人,就是脑子不太好,死的有些凄惨了。”兔子做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杀人者对被杀者的悲悯,不可谓不讽刺。 单一面无表情,仿佛置若罔闻。 兔子笑了笑,那两个人到底属不属于情侣他当然是胡诌,毕竟又没有得到那两人的情报,只是有意在这个少年这么一说,试图找到一些情绪上的间隙而已。 毕竟刚才的愤怒语气不似作假,虽然那种心境还是没有表现出漏洞。 第113章 小情人 “你当我的智商和你在一个水平线上吗?” 单一没有这样说,只是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那种淡淡的嘲弄的眼神告知了他这些。 那个脸上有着如蛆虫蠕动的黑色纹路的状若年轻的男子的阴沉愈加浓郁起来,乌压压的好像能拧出水来。 “故意弄出这样的声响是想骗过你自己,还是想骗过我。”单一的唇角泛起冷笑。 如果那个女子真的要杀他,恐怕不用这个男子的提醒,就悄然无声的突袭了。 现在还特意搞出一种有意为之的声响,若不是有什么戏弄对手的恶趣味,那便是无能为力才想让他感受到惊慌的情绪。 先前从冰雕中那气势汹涌如大海奔腾的秀气拳头上,可看不出有丝毫猫捉老鼠的戏耍意味,相反,更像是蓄势已久,就等他来到身旁给予致命一拳的气息。 所以,此时的这种演技便太过拙劣了些,漏洞百出。 “若是所料无错,现在变成这种僵局,是无差别的敌我不分的范围技能?”单一视线微挑,这种时候也就只能做出这样的微表情。 兔子没有说话,那张面孔仍旧是充满阴翳的表情,似乎没有给他解答的心情一样。 “你的同伴想做出扰乱我的情绪的举动,这是想做什么呢?总不能是无用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单一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情绪若是受到波动的话,是不是会有一些特殊的事儿发生呢?这让我想到了魇魔的能力,总之是差不离的。” 单一微笑着看着他。 兔子的脸色变了变,似乎因为他说的这些猜到了自己的能力一般,表现的异常难以置信。 单一鄙夷的望着他,“到现在都还在做出这种做作的演技,你是不演些什么会死星人吗?” 兔子挂在脸上的震惊兀自不变,脸颊肌肉的抽动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 刹那间,杀机笼罩了整个空间。 浮现在少年清澈眼眸中的鄙夷光芒依旧是那般清晰。 年轻男子绰号兔子的身影在原地缓缓消失,这种消失的速度时肉眼能察觉的。 然而,在肉眼看不见,连风声也被蒙骗了的极致速度下,那个年轻男子的身影早已来到了半空中,手心处一道光芒向着地面疾射。 凶残的带着可怖气息散溢刺眼的暗红光芒的半球覆盖在地面上,也将那少年的身影包括其中。 轰隆如炸雷声毫无意外的响起。 在这样剧烈的冲击下,地面上掀翻了大片泥土,露出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坑洞。 没人能相信这样的爆炸下,湮灭在其中的那个少年会安然无恙,除非,他不在其中。 这可能吗? 兔子的面孔浮现平淡的神色,自问自答的在心里说着,当然可能! 能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就说明如果不对那种能力进行紧固的话,那便说明他也能随时依靠那种能力逃遁。 而他刚才那种无差别敌我不分的范围封锁,除非乌龟也就是贝琳达,有什么远程进攻的手段,不然她的身体要是进入这个区域也会陷入相同的状态。 但很遗憾的是,她没有。 贝琳达便想到了利用兔子的那种诡异的速度来使他在自己制造的领域当中进行转移,这也是她有意的想要让单一感受到惊慌的目的所在。 只要那时候单一的情绪产生一些波动,年轻男子能在那短短的瞬间依靠移动,轻而易举的击杀陷入封锁状态,无法逃遁的单一。 可惜,那个小子心大或者极其机警,宛如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始终保持着古井不波、没有情绪波动的心境。 兔子的目光偏移向空中的另外一个方向,少年的身影停滞在空中,对于他的打量视而不见,只是侧着头眺望远方。 兔子望了过去,视线之中闯入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远远望去,以他的目力自然也能看清楚那是一个少女的身影。 “笨蛋!”他突然听到了少年的低声咒骂。 随后,少年不管她,视线重新聚焦在了年轻男子的身上,一抹浅淡的笑容挂在少年的清朗秀逸的脸上。 “有本事再用一次刚才的无差别的范围封锁试试?你看我不把你的脑子打出水来?” 嘲讽的语气从那口中毫不客气的说出,却奇怪的带着一些气愤的口吻。 即使他的脸上绽放的是如沐春风的微笑,似乎在这个少年身上,出现口吐芬芳的一幕也给人一种稀疏平常的感觉。 “恼羞成怒?”年轻男子挑了挑眉,没有再扮演什么情绪会被言语轻易就挑动的演技夸张的演员一角了。 他瞥了一眼那个在大雨中奔跑的就像一只娇憨企鹅的少女,语气戏谑地说道:“小情人?若是等会儿死在我的手里会怎样?今天好像也有一对儿死在我的手上,都是用相同的方式贯穿心脏。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中,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同生共死了?” 单一不怎么在意其他人的死亡,对于他说的话无动于衷。 兔子啧啧感慨道:“就是那对情侣还真是有些奇怪,一个外表和小女孩差不多,还是一双妖异的紫眸,另一个成年男子和我们某些部落的眼眸一样,都是猩红色的,却没想到会有这种癖好,看上去就像是父女,却会有是这样的组合。” 听着他的描述,单一自然知晓他说的是哪两个人了,就是那审判所分部以及后面曾经和蔚児遇到的韩宣与李子两人。 “还挺强的两人,就是脑子不太好,死的有些凄惨了。”兔子做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杀人者对被杀者的悲悯,不可谓不讽刺。 单一面无表情,仿佛置若罔闻。 兔子笑了笑,那两个人到底属不属于情侣他当然是胡诌,毕竟又没有得到那两人的情报,只是有意在这个少年这么一说,试图找到一些情绪上的间隙而已。 毕竟刚才的愤怒语气不似作假,虽然那种心境还是没有表现出漏洞。 第114章 她怕痛 透过隐隐约约的被磅礴大雨遮挡的视线中的场景,少女那一双湿漉漉的颜色变深的踩在地面上帆布鞋的力道不自觉的踏重了些。 再近些,那种经历了激烈战斗的坑洞渐渐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明显。 她也果断的确认了那天空之上的两个身影当中其中一个就是单一。 她呼出一口气,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 瞬间,少女那被雨水打湿,粘连在一起变成一辫一辫的粗细不一的头发猛然在身后飘荡起来。 无数清澈的不含杂质的水珠儿从她娇小的身上向着四周散射,哒哒哒的打在碰撞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那薄薄的衣衫恢复了沥干的模样,秀发飘逸的在半空中扬起,颜色变浅的帆布鞋那沾上黑色的污泥的白色胶面也恢复干净的模样。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流露出凝重的光芒,她的身上有轻盈的青色之风萦绕着,下落的倾盆大雨进不了她的周身,轻而易举的吹散开来。 她先前在雨中的落汤鸡的狼狈相霎时无影无踪,又成为了一个气质斐然的少女,似乎前面的那种境况未曾在她的身上出现过一般。 她的身体正挟带着清风准备飞起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个黑影,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女子。 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面容,她两边脸颊上的黑色纹路很快就让蔚児锁定了这是敌人,就在不久前,在第七祭司的身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纹路,她当然能简单判断出是敌是友。 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女子似乎断了一只手,右边臂膀处空荡荡的,连衣服的袖子也不复存在。 那个女子面容奇怪的注视着蔚児,看着她身上冒出的青色旋风,眼神逐渐淡漠起来,仿若是在看一个必死之人一般。 咯吱! 那个女子踩在地面上的鞋发出细微的摩挲的声响。 只是一个呼吸,俯冲到少女面前的她那秀气的左拳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开大合的捶向少女的脑袋。 咔擦咔擦! 少女在风的带动下,不停的往后飘动着, 而在少女的身前出现的冰墙在她的拳头脆弱的和薄纸差不多,简单就锤破掉。 蔚児的湛蓝色眼眸出现了火焰的凝实的影子,炽热的火焰从少女葱白的玉指间升腾。 火焰便周围的空间隐隐都有了扭曲的迹象。 “你说,你的小情人还能撑得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年轻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赤裸裸表现的极为不看好那个少女的样子。 在半空中的两道身影此时都“不务正业”的开始了旁观,而且,仿佛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意思。 “这个女子的肉身对于属性力量有些抗性?先前那种状况下,还没有被冻成冰雕?”单一挑了挑眉。 “答对了,作为奖励,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你的小情人变成一朵绚丽的血花。”年轻男子打了一个响指,摇头晃脑地说道。 “是吗?”单一笑了笑,反驳道:“我倒觉得不一定,即使肉身对属性力量有些抗性,却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完全无效,只要法术强度够高,高到即使是百分比的魔法抗性也无法承受那种攻击不就成了?” 单一说出了年轻男子让感觉意味不明的话语,但能听出那种似乎看好少女的意思。 他嗤笑道:“哪有这么容易,除非那个少女迈入了那个不可言喻的领域,是和阿瑟大人与巴伦大人相同的存在,不然那就是无用功。” 单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的姿态给了他一些不好的预感,年轻男子猛然看去。 摇曳生姿的火焰在触及毫不躲避,自信不会有事儿女子身上。 火焰爆裂,女子的身上燃烧起来。 顷刻间,那个年轻女子身上血肉恍若开始融化般,露出一个人形体格的白骨架,全身上下都泛着荧光。 “哟,你看,这不就变成白骨了吗?”单一的嘲讽适时在他身边响起,“虽然她或许还不能和那种大物相比,但好歹,人家可不是与我们一样的a啊。” 蔚児不是a,自然不是那个a。 但似乎,少年的话语中有了小小的漏洞,在其他人看来,和在蔚児的眼中,他不是一直都是一个b+?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那白骨的口中发出。 血肉被燃烧殆尽的痛苦哪里是常人能知晓的,能感受到的? 她痛苦在地上开始翻滚,竟然尝试这种普通人着火之后下意识的地面打滚扑灭火焰的行为,彻底表现她现在的忍耐不住这种痛苦的无措心情。 磅礴大雨之下,她身上的火焰也没有半分浇灭的痕迹。 蔚児湛蓝色眼眸中不为所动,那在眼眸深处凝实的火焰渐渐的就像是要从眼眸中散溢而出。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太对太对敢面对她的人都在她的铁拳下轻而易举的就变成亡魂。” 单一歪着头,看到说这话的年轻男子一脸的平静神色。 “她天赋异禀,可以说只是在我之下。她却没有好好的利用她自身对诸多属性力量的抗性而去磨练自己,因为……她怕痛。”年轻男子嘴角升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话语中最后产生短暂的凝滞。 “只要不是在某种力量之下将她碾压成齑粉,她就能慢慢恢复过来,只是没怎么有意锻炼,所以恢复的不是很快,现在这种情况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是一件好事。” 年轻男子抬眸看了一下天际,那假的好像是朱红颜料染尽的大雨仍然在垂落。 “多亏了阿瑟大人的先见之明,你们管理所的管理者被禁锢了一半的实力,不然,贝琳达也就得不到这难得一遇的磨练了。” 随着他的话语的随意的飘出。 在地上打滚的白骨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痛苦没有因此而有所缓解,她便攥着拳头站起身来。 只剩一副骨架的身体兀自颤动着,从那看不见的骷髅头的孔洞眼眸处,却冒出了一种奇异的表达出痛恨的光芒投射在少女的身上。 她要将眼前的这个人撕碎。 第114章 她怕痛 透过隐隐约约的被磅礴大雨遮挡的视线中的场景,少女那一双湿漉漉的颜色变深的踩在地面上帆布鞋的力道不自觉的踏重了些。 再近些,那种经历了激烈战斗的坑洞渐渐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明显。 她也果断的确认了那天空之上的两个身影当中其中一个就是单一。 她呼出一口气,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 瞬间,少女那被雨水打湿,粘连在一起变成一辫一辫的粗细不一的头发猛然在身后飘荡起来。 无数清澈的不含杂质的水珠儿从她娇小的身上向着四周散射,哒哒哒的打在碰撞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那薄薄的衣衫恢复了沥干的模样,秀发飘逸的在半空中扬起,颜色变浅的帆布鞋那沾上黑色的污泥的白色胶面也恢复干净的模样。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流露出凝重的光芒,她的身上有轻盈的青色之风萦绕着,下落的倾盆大雨进不了她的周身,轻而易举的吹散开来。 她先前在雨中的落汤鸡的狼狈相霎时无影无踪,又成为了一个气质斐然的少女,似乎前面的那种境况未曾在她的身上出现过一般。 她的身体正挟带着清风准备飞起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个黑影,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女子。 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面容,她两边脸颊上的黑色纹路很快就让蔚児锁定了这是敌人,就在不久前,在第七祭司的身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纹路,她当然能简单判断出是敌是友。 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女子似乎断了一只手,右边臂膀处空荡荡的,连衣服的袖子也不复存在。 那个女子面容奇怪的注视着蔚児,看着她身上冒出的青色旋风,眼神逐渐淡漠起来,仿若是在看一个必死之人一般。 咯吱! 那个女子踩在地面上的鞋发出细微的摩挲的声响。 只是一个呼吸,俯冲到少女面前的她那秀气的左拳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开大合的捶向少女的脑袋。 咔擦咔擦! 少女在风的带动下,不停的往后飘动着, 而在少女的身前出现的冰墙在她的拳头脆弱的和薄纸差不多,简单就锤破掉。 蔚児的湛蓝色眼眸出现了火焰的凝实的影子,炽热的火焰从少女葱白的玉指间升腾。 火焰便周围的空间隐隐都有了扭曲的迹象。 “你说,你的小情人还能撑得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年轻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赤裸裸表现的极为不看好那个少女的样子。 在半空中的两道身影此时都“不务正业”的开始了旁观,而且,仿佛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意思。 “这个女子的肉身对于属性力量有些抗性?先前那种状况下,还没有被冻成冰雕?”单一挑了挑眉。 “答对了,作为奖励,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你的小情人变成一朵绚丽的血花。”年轻男子打了一个响指,摇头晃脑地说道。 “是吗?”单一笑了笑,反驳道:“我倒觉得不一定,即使肉身对属性力量有些抗性,却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完全无效,只要法术强度够高,高到即使是百分比的魔法抗性也无法承受那种攻击不就成了?” 单一说出了年轻男子让感觉意味不明的话语,但能听出那种似乎看好少女的意思。 他嗤笑道:“哪有这么容易,除非那个少女迈入了那个不可言喻的领域,是和阿瑟大人与巴伦大人相同的存在,不然那就是无用功。” 单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的姿态给了他一些不好的预感,年轻男子猛然看去。 摇曳生姿的火焰在触及毫不躲避,自信不会有事儿女子身上。 火焰爆裂,女子的身上燃烧起来。 顷刻间,那个年轻女子身上血肉恍若开始融化般,露出一个人形体格的白骨架,全身上下都泛着荧光。 “哟,你看,这不就变成白骨了吗?”单一的嘲讽适时在他身边响起,“虽然她或许还不能和那种大物相比,但好歹,人家可不是与我们一样的a啊。” 蔚児不是a,自然不是那个a。 但似乎,少年的话语中有了小小的漏洞,在其他人看来,和在蔚児的眼中,他不是一直都是一个b+?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那白骨的口中发出。 血肉被燃烧殆尽的痛苦哪里是常人能知晓的,能感受到的? 她痛苦在地上开始翻滚,竟然尝试这种普通人着火之后下意识的地面打滚扑灭火焰的行为,彻底表现她现在的忍耐不住这种痛苦的无措心情。 磅礴大雨之下,她身上的火焰也没有半分浇灭的痕迹。 蔚児湛蓝色眼眸中不为所动,那在眼眸深处凝实的火焰渐渐的就像是要从眼眸中散溢而出。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太对太对敢面对她的人都在她的铁拳下轻而易举的就变成亡魂。” 单一歪着头,看到说这话的年轻男子一脸的平静神色。 “她天赋异禀,可以说只是在我之下。她却没有好好的利用她自身对诸多属性力量的抗性而去磨练自己,因为……她怕痛。”年轻男子嘴角升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话语中最后产生短暂的凝滞。 “只要不是在某种力量之下将她碾压成齑粉,她就能慢慢恢复过来,只是没怎么有意锻炼,所以恢复的不是很快,现在这种情况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是一件好事。” 年轻男子抬眸看了一下天际,那假的好像是朱红颜料染尽的大雨仍然在垂落。 “多亏了阿瑟大人的先见之明,你们管理所的管理者被禁锢了一半的实力,不然,贝琳达也就得不到这难得一遇的磨练了。” 随着他的话语的随意的飘出。 在地上打滚的白骨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痛苦没有因此而有所缓解,她便攥着拳头站起身来。 只剩一副骨架的身体兀自颤动着,从那看不见的骷髅头的孔洞眼眸处,却冒出了一种奇异的表达出痛恨的光芒投射在少女的身上。 她要将眼前的这个人撕碎。 第115章 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那血肉都被融化的骨架上尽情的释放热度,却在那泛着莹光的白骨上看不见任何为之焦黑的迹象。 蔚児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眨动湛蓝色的眼眸,似乎也难以料想到这个情形。 她的衣袖鼓荡起来,青色的风斩在她双手的甩动下挟带凌厉的无坚不摧的锋锐斩在了那白骨上。 铮铮! 铿锵之声交鸣。 在那白骨上只是出现了些许深一点的不易察觉的白色印子。 化作白骨人的女子十指攥着拳头,带着压抑的痛吟,隐隐有红芒在那黝黑的空洞的眼眶处闪烁。 火焰没有停止,那被燃烧的痛苦仍然在身上肆掠。 少顷。 她的鼻孔喷出两道圆柱状的白气,就像是在宣告她身处于怒火的状态。 贝琳达那干瘦的只剩下了白骨的身体裹挟着磅礴的掩盖着倾盆大雨的气势,踩在地面上的脚步轻轻一踏,震裂出几尺深的坑洞。 如一道狂暴的白色龙卷风,在她的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之下,与蔚児的间隔就像是咫尺一步就能跨越的轻松感。 挥动着让空间都产生割裂感的拳头带着打在脸上生疼的拳风倏忽间来到蔚児的近前。 拥有一双澄澈湛蓝宝珠眼眸的少女并不慌乱,在她鼓荡的袖口间,冒出的一圈又一圈由旋风凝聚的圆环套在了那个白骨拳头上。 蔚児轻退了一小步,挥动的拳头在风环的带动下,只是堪堪在她的眼前掠过,劲风吹起少女的刘海,那光洁白皙的额头裸露了出来,波澜不惊在那璀璨如钻石的眼眸中展露无遗。 她的右手五指猛然握紧,如聚能环缠绕在贝琳达身上的一圈圈风环,刹那间如泰山的重量一般。 那白骨的身体受此影响,失去重心般的往前倾倒,整个上半身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坑,呈现出一个头朝地,撅起没有血肉的屁股的姿势。 “呀,一般不是战士近身了法师就相当于结束了战斗吗?你前面啦啦说了一大堆,到头来只不过是这样,还以为她在你的嘴炮加成下能飞天呢?”单一嘲弄的声音适时响起。 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上的一幕表现出雨我无瓜的漠然。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解释解释?没准你的同伴还能翻盘。”单一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盘起双腿,坐在半空中,手掌托着下巴,似乎轻松写意的模样。 “借你吉言。”年轻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双漠然的眼眸换成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嗯?”单一发生尾音向上的声音,似乎对眼前的一幕费解起来。 重心既然在上半身,那个化成白骨的年轻女子还似不放弃的双脚腾空,在坑洞上倒立起来,盘向少女的螓首,试图夹住她的脑袋。 蔚児伸出手掌,掌心处汇聚了一面由雨水筑成的水墙。 啵! 白骨的双腿劲直穿过了那水墙,似乎在那个化作白骨的女子身上,这种由属性汇聚没有凝视的防御能力极强的物理阻隔下,就对她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蔚児的眼眸闪过些许慌乱,莲步急促的踩成小碎步,险而又险的躲避掉因为重心就在那儿,只能在某一个范围内活动的那个白骨的双腿夹击。 然而,只是一个她躲过的瞬息间。 “啊!!!” 发出如猛兽的嘶吼。 若不是肉身不在了,此时肯定能看见在贝琳达身上的青筋毕露的景象。 在那泛着荧光的白骨上,发出如惊雷的乍响,在坑洞中,两肢朝下的贝琳身上的风环一一崩裂。 一个鲤鱼打挺的白骨人踩踏在地面上,恍若山崩地裂,感受到剧烈摇晃的蔚児差点没止住身形,倒在地上。 “贝琳达还不至于在这小小的风属性的力量束缚下就无能为力了,现在她只是在适应的过程而已,没有了肉身,只剩白骨又如何,只要她适应了蔚児的战斗风格,这场注定了结果的战斗迟早会落幕的。” 年轻男子同样在半空中坐了下来,只不过不同于单一的散漫,他表现的是正襟危坐的姿势。 这两个人似乎在半空中就像是有默契般的停止了看得见的争斗。 而在他的这番话下,那白骨下的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然在逐渐变小了。 单一的手指头轻轻敲在俊逸的脸颊上,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眸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没有这个魔法阵的话,蔚児应该早就结束这场战斗了。”他轻声感慨道。 “那也只是如果了。”年轻男子唇角升起淡淡的微笑弧度。 单一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恍若一下子换了一个人,贝琳达身上摇曳的火焰逐渐如燃烧殆尽的烛火一般渐渐熄灭。 生死人、肉白骨。 奇异的一幕在火焰熄灭的贝琳达身上化腐朽为神奇般的上演。 她长发飘飘,眉目如新,肌肤如婴儿般白嫩,整个人浮现焕然一新的感觉。 在高空中的那两个人对于这一幕都没有什么其他的看法,或是漠然抑或散漫的眼神中,即使看见那暴露在眼前的身体也像是没看见一眼。 “这一招不错。”单一赞叹道。 连头发这种东西都能生出来,若是他有这个本事儿的话,在遭遇到蔚児的火焰攻击之下,就不会变成一个光头。 直到如今,才算是比标准的寸头长了些许。 “教你你也学不会。”年轻男子听着他的喃喃声,笑着说道。 单一瞥了他一眼,好像几个星期前就有一个人是这样说的,到最后要走的时刻,不是苦苦哀求他想确定师徒关系了? …… ……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地下室的空间。 在一道道灰影的快速的掠动下,雪亮的刀光或是薄如蝉翼的匕首在闪动着明亮的弧线。 然后便是一具具肉眼所见的尸体的倒下。 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死亡来临的惊恐嚎叫,奋起反抗的搏斗抑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磕头,都未曾令这种神出鬼没的灰影的收割生命的速度有所丝毫的减缓。 他们就像是无情的死神使者一般,代替死神来施加世间的犯错的惩戒。 直至最后一个生命的倒下,血花四溅的场景不再上演。 那站在中心,双手负立时常出现在秦家老爷子面前的灰衣漠然说道:“下一家。” 四周的灰影顷刻间分散,如投入林木的鸟雀们,霎时无影无踪。 …… …… 力大如山的拳头砸在那沾染了鲜血,不再银发如霜的年轻男子身上。 倒飞出去的他,在半空中化作一个血人,银白色的风衣血迹斑斑,撞断一连串的林木。 他倒在地面上,感受着血色的雨打在脸庞的感觉,那双灰眸如以往那般灰暗的打量着不可见的天空。 “已经三天了。” 他想了想,只是在脑海中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然后轻声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下了三天的雨,还是如何的三天? 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透露出其中含义的下文。 保持沉默的他,那双灰色的眼眸中并没有因为现在如今的遭遇便有所改变,只是时常的不为其他事物而有所燃起希冀或者失望的光芒。 他揪了揪风衣的领口的位置。 染上了黑色的污泥的这种模样若是让那个小女孩看到的话,指不定会尖叫地说道:“买给你的风衣你就这样糟蹋吗?还不如我把你原来的那件给你洗了,再还给你。” 他对那件风衣其实不怎么在意了,毕竟死物就是死物而已,人不在身前,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个领悟也只不过是在那个小女生说着一大通毫无道理可言的话语之后才得到的。 所以,也就理所当然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她说着那些话的画面,让他想起了那些尘封在记忆画面中的一幕幕。 那时清风正好,阳光明媚,少年与少女结伴而行。 “尘哥?你没女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啊?”那个在唇角挂着灿烂微笑,给人恬静气息的少女是如此说道。 “谁啊?”当时仍是少年,发丝如墨的他表现的有些呆愣,即使这样,那灰色的眼眸中仍然是熠熠生辉的遮掩不了的光彩。 “你看我怎么样。”她捂着嘴巴偷笑道,大胆的言辞与她给人小家碧玉的印象上是如此不搭。 说完这句话的少女马尾一甩,就像是随意的开玩笑的话语。 …… “真是遗憾呢,没有早点遇到你。”那个少女是如此的垂头丧气。 “可是对我来说,你出现的时刻刚刚好啊。”少年一本正经的安慰道:“若是你早点出现,封闭内心的我不一定会将你放在视线当中,晚一点就说不定遇到其他女生了,你也就不是和我变成现在的关系了。” 那个少女递给他一个白眼,“你这是说,换个女生出现即使不是我,也会和你是现在的关系吗?” “当然呀!”那个少年直男的露出一抹微笑。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少女失望的转过头,真怕忍不住给他的脑袋一个暴栗。 “呃……”少年想了想,反问道:“不是好朋友吗?” 背对着他的少女的肩骤然身高,又缓缓耷拉起来,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 少年灰色的眼眸有些茫然,随即,慢慢隐去。 …… “你和谁看过电影啊?”少女好奇地问道。 “电影?”少年想了想,慢慢地回忆道:“和许多人看过啊,我爸我妈,还有一些亲戚们,大家都坐在电视机面前一起看过电影啊。” 少女抚着额头,一副被你打败了姿态,“我是说在电影院啦,你和谁一起去过电影院,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哪个女生去过?” “什么啊,电影院有什么好玩的,黑漆漆的,对着一块大荧屏有什么意思,不知道对眼睛不好吗?” “那就是没去过了?”少女对他的这些吐槽无动于衷,眯着眼眸笑道:“既然这样,你的第一次就给我好了。” …… “你带过哪个女生去过你家啊?”少女问这些的时候,不自觉的屏着呼吸,竖起耳朵,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一个、两个……我也记不清了。”拳头一根根竖起手指的少年有些伤脑的模样。 “都是哪些人?”少女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张秀丽的脸蛋儿表现出异常专注的表情。 “我堂姐、表妹她们啊。”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似乎松了口气的少女,扭转过头,有些生气又有些不屑地说道:“问下还不行咯?你要吃我啊?” “她想去你家啊,笨蛋!”一旁的路人都忍不住地提醒道。 …… 当少年、少女逐渐成长为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那份关系终究还是在女生的频繁主动下水到渠成。 “你这个丑鬼,都没给我写过一封情书,我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你简单就成为你的女朋友的。”年轻漂亮的女子临时起意,“你给我写封情,每天一封?” “每天!?”男子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连对她说的答应成为他女朋友,好像是他主动说的这话的吐槽都下意识的没说出口。 相处这么久,当然知道这个少女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却总能偶然的忘记又时常反复的提起。 “又不要你写多,一句话也行啊。”见他这么大反应,女子便降低了要求。 年轻男子见她认真的表情,知晓说不准会每天追着他要。 虽然忍不住哪有女生主动要情书的吐槽在心中油然而生,却没敢说出口,不然手指就要被咬出一个牙印。 “一个星期,或者等我有灵感了再写呗,这些话不就是应该发自内心的咯,每天都写,总会掺杂一些虚情假意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手指一不小心就遭了殃。 “那也行,不过也不要什么辞藻华丽的修饰啦,你只要说出你心里的话就好了。”眉眼弯弯的少女喜不胜收地说道。 第115章 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那血肉都被融化的骨架上尽情的释放热度,却在那泛着莹光的白骨上看不见任何为之焦黑的迹象。 蔚児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眨动湛蓝色的眼眸,似乎也难以料想到这个情形。 她的衣袖鼓荡起来,青色的风斩在她双手的甩动下挟带凌厉的无坚不摧的锋锐斩在了那白骨上。 铮铮! 铿锵之声交鸣。 在那白骨上只是出现了些许深一点的不易察觉的白色印子。 化作白骨人的女子十指攥着拳头,带着压抑的痛吟,隐隐有红芒在那黝黑的空洞的眼眶处闪烁。 火焰没有停止,那被燃烧的痛苦仍然在身上肆掠。 少顷。 她的鼻孔喷出两道圆柱状的白气,就像是在宣告她身处于怒火的状态。 贝琳达那干瘦的只剩下了白骨的身体裹挟着磅礴的掩盖着倾盆大雨的气势,踩在地面上的脚步轻轻一踏,震裂出几尺深的坑洞。 如一道狂暴的白色龙卷风,在她的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之下,与蔚児的间隔就像是咫尺一步就能跨越的轻松感。 挥动着让空间都产生割裂感的拳头带着打在脸上生疼的拳风倏忽间来到蔚児的近前。 拥有一双澄澈湛蓝宝珠眼眸的少女并不慌乱,在她鼓荡的袖口间,冒出的一圈又一圈由旋风凝聚的圆环套在了那个白骨拳头上。 蔚児轻退了一小步,挥动的拳头在风环的带动下,只是堪堪在她的眼前掠过,劲风吹起少女的刘海,那光洁白皙的额头裸露了出来,波澜不惊在那璀璨如钻石的眼眸中展露无遗。 她的右手五指猛然握紧,如聚能环缠绕在贝琳达身上的一圈圈风环,刹那间如泰山的重量一般。 那白骨的身体受此影响,失去重心般的往前倾倒,整个上半身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坑,呈现出一个头朝地,撅起没有血肉的屁股的姿势。 “呀,一般不是战士近身了法师就相当于结束了战斗吗?你前面啦啦说了一大堆,到头来只不过是这样,还以为她在你的嘴炮加成下能飞天呢?”单一嘲弄的声音适时响起。 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上的一幕表现出雨我无瓜的漠然。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解释解释?没准你的同伴还能翻盘。”单一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盘起双腿,坐在半空中,手掌托着下巴,似乎轻松写意的模样。 “借你吉言。”年轻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双漠然的眼眸换成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嗯?”单一发生尾音向上的声音,似乎对眼前的一幕费解起来。 重心既然在上半身,那个化成白骨的年轻女子还似不放弃的双脚腾空,在坑洞上倒立起来,盘向少女的螓首,试图夹住她的脑袋。 蔚児伸出手掌,掌心处汇聚了一面由雨水筑成的水墙。 啵! 白骨的双腿劲直穿过了那水墙,似乎在那个化作白骨的女子身上,这种由属性汇聚没有凝视的防御能力极强的物理阻隔下,就对她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蔚児的眼眸闪过些许慌乱,莲步急促的踩成小碎步,险而又险的躲避掉因为重心就在那儿,只能在某一个范围内活动的那个白骨的双腿夹击。 然而,只是一个她躲过的瞬息间。 “啊!!!” 发出如猛兽的嘶吼。 若不是肉身不在了,此时肯定能看见在贝琳达身上的青筋毕露的景象。 在那泛着荧光的白骨上,发出如惊雷的乍响,在坑洞中,两肢朝下的贝琳身上的风环一一崩裂。 一个鲤鱼打挺的白骨人踩踏在地面上,恍若山崩地裂,感受到剧烈摇晃的蔚児差点没止住身形,倒在地上。 “贝琳达还不至于在这小小的风属性的力量束缚下就无能为力了,现在她只是在适应的过程而已,没有了肉身,只剩白骨又如何,只要她适应了蔚児的战斗风格,这场注定了结果的战斗迟早会落幕的。” 年轻男子同样在半空中坐了下来,只不过不同于单一的散漫,他表现的是正襟危坐的姿势。 这两个人似乎在半空中就像是有默契般的停止了看得见的争斗。 而在他的这番话下,那白骨下的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然在逐渐变小了。 单一的手指头轻轻敲在俊逸的脸颊上,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眸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没有这个魔法阵的话,蔚児应该早就结束这场战斗了。”他轻声感慨道。 “那也只是如果了。”年轻男子唇角升起淡淡的微笑弧度。 单一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恍若一下子换了一个人,贝琳达身上摇曳的火焰逐渐如燃烧殆尽的烛火一般渐渐熄灭。 生死人、肉白骨。 奇异的一幕在火焰熄灭的贝琳达身上化腐朽为神奇般的上演。 她长发飘飘,眉目如新,肌肤如婴儿般白嫩,整个人浮现焕然一新的感觉。 在高空中的那两个人对于这一幕都没有什么其他的看法,或是漠然抑或散漫的眼神中,即使看见那暴露在眼前的身体也像是没看见一眼。 “这一招不错。”单一赞叹道。 连头发这种东西都能生出来,若是他有这个本事儿的话,在遭遇到蔚児的火焰攻击之下,就不会变成一个光头。 直到如今,才算是比标准的寸头长了些许。 “教你你也学不会。”年轻男子听着他的喃喃声,笑着说道。 单一瞥了他一眼,好像几个星期前就有一个人是这样说的,到最后要走的时刻,不是苦苦哀求他想确定师徒关系了? …… ……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地下室的空间。 在一道道灰影的快速的掠动下,雪亮的刀光或是薄如蝉翼的匕首在闪动着明亮的弧线。 然后便是一具具肉眼所见的尸体的倒下。 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死亡来临的惊恐嚎叫,奋起反抗的搏斗抑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磕头,都未曾令这种神出鬼没的灰影的收割生命的速度有所丝毫的减缓。 他们就像是无情的死神使者一般,代替死神来施加世间的犯错的惩戒。 直至最后一个生命的倒下,血花四溅的场景不再上演。 那站在中心,双手负立时常出现在秦家老爷子面前的灰衣漠然说道:“下一家。” 四周的灰影顷刻间分散,如投入林木的鸟雀们,霎时无影无踪。 …… …… 力大如山的拳头砸在那沾染了鲜血,不再银发如霜的年轻男子身上。 倒飞出去的他,在半空中化作一个血人,银白色的风衣血迹斑斑,撞断一连串的林木。 他倒在地面上,感受着血色的雨打在脸庞的感觉,那双灰眸如以往那般灰暗的打量着不可见的天空。 “已经三天了。” 他想了想,只是在脑海中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然后轻声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下了三天的雨,还是如何的三天? 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透露出其中含义的下文。 保持沉默的他,那双灰色的眼眸中并没有因为现在如今的遭遇便有所改变,只是时常的不为其他事物而有所燃起希冀或者失望的光芒。 他揪了揪风衣的领口的位置。 染上了黑色的污泥的这种模样若是让那个小女孩看到的话,指不定会尖叫地说道:“买给你的风衣你就这样糟蹋吗?还不如我把你原来的那件给你洗了,再还给你。” 他对那件风衣其实不怎么在意了,毕竟死物就是死物而已,人不在身前,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个领悟也只不过是在那个小女生说着一大通毫无道理可言的话语之后才得到的。 所以,也就理所当然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她说着那些话的画面,让他想起了那些尘封在记忆画面中的一幕幕。 那时清风正好,阳光明媚,少年与少女结伴而行。 “尘哥?你没女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啊?”那个在唇角挂着灿烂微笑,给人恬静气息的少女是如此说道。 “谁啊?”当时仍是少年,发丝如墨的他表现的有些呆愣,即使这样,那灰色的眼眸中仍然是熠熠生辉的遮掩不了的光彩。 “你看我怎么样。”她捂着嘴巴偷笑道,大胆的言辞与她给人小家碧玉的印象上是如此不搭。 说完这句话的少女马尾一甩,就像是随意的开玩笑的话语。 …… “真是遗憾呢,没有早点遇到你。”那个少女是如此的垂头丧气。 “可是对我来说,你出现的时刻刚刚好啊。”少年一本正经的安慰道:“若是你早点出现,封闭内心的我不一定会将你放在视线当中,晚一点就说不定遇到其他女生了,你也就不是和我变成现在的关系了。” 那个少女递给他一个白眼,“你这是说,换个女生出现即使不是我,也会和你是现在的关系吗?” “当然呀!”那个少年直男的露出一抹微笑。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少女失望的转过头,真怕忍不住给他的脑袋一个暴栗。 “呃……”少年想了想,反问道:“不是好朋友吗?” 背对着他的少女的肩骤然身高,又缓缓耷拉起来,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 少年灰色的眼眸有些茫然,随即,慢慢隐去。 …… “你和谁看过电影啊?”少女好奇地问道。 “电影?”少年想了想,慢慢地回忆道:“和许多人看过啊,我爸我妈,还有一些亲戚们,大家都坐在电视机面前一起看过电影啊。” 少女抚着额头,一副被你打败了姿态,“我是说在电影院啦,你和谁一起去过电影院,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哪个女生去过?” “什么啊,电影院有什么好玩的,黑漆漆的,对着一块大荧屏有什么意思,不知道对眼睛不好吗?” “那就是没去过了?”少女对他的这些吐槽无动于衷,眯着眼眸笑道:“既然这样,你的第一次就给我好了。” …… “你带过哪个女生去过你家啊?”少女问这些的时候,不自觉的屏着呼吸,竖起耳朵,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一个、两个……我也记不清了。”拳头一根根竖起手指的少年有些伤脑的模样。 “都是哪些人?”少女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张秀丽的脸蛋儿表现出异常专注的表情。 “我堂姐、表妹她们啊。”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似乎松了口气的少女,扭转过头,有些生气又有些不屑地说道:“问下还不行咯?你要吃我啊?” “她想去你家啊,笨蛋!”一旁的路人都忍不住地提醒道。 …… 当少年、少女逐渐成长为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那份关系终究还是在女生的频繁主动下水到渠成。 “你这个丑鬼,都没给我写过一封情书,我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你简单就成为你的女朋友的。”年轻漂亮的女子临时起意,“你给我写封情,每天一封?” “每天!?”男子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连对她说的答应成为他女朋友,好像是他主动说的这话的吐槽都下意识的没说出口。 相处这么久,当然知道这个少女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却总能偶然的忘记又时常反复的提起。 “又不要你写多,一句话也行啊。”见他这么大反应,女子便降低了要求。 年轻男子见她认真的表情,知晓说不准会每天追着他要。 虽然忍不住哪有女生主动要情书的吐槽在心中油然而生,却没敢说出口,不然手指就要被咬出一个牙印。 “一个星期,或者等我有灵感了再写呗,这些话不就是应该发自内心的咯,每天都写,总会掺杂一些虚情假意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手指一不小心就遭了殃。 “那也行,不过也不要什么辞藻华丽的修饰啦,你只要说出你心里的话就好了。”眉眼弯弯的少女喜不胜收地说道。 第116章 天…要变了 轰隆一声。 打断了那个染上鲜血被雨水浸湿的银发男子的难得喘息之下的回想,他伸出一只手,抵挡在胸前,却在那双手合成一个拳头的爆锤下,把他的身体硬生生的打沉数十尺,击陷出巨大的凹坑。 无数的砂砾在半空中纷飞,隐隐遮盖掉那个体格魁梧高大,面容粗犷,满脸络腮胡比黑色纹路更显眼的男子的身形。 他全身萦绕着黑气如一尊势不可挡的魔人,柳尘在他的压制下似乎全无还手之力,血人一般的模样便是最好的佐证。 只不过,即使承受着身体传来的痛感,始终处于下风,时不时还有遭受那个第七祭司阿瑟的极为巧妙的袭击,从那双透露出诱人堕落至极的灰眸中保持着的仍然是那一成不变的光芒。 周边的林木早已化作一片杂乱的空地。他们将地下室的管理所打成一片废墟,来到地面,如今看来,这地上的这些林木也经不住他们的摧残。 柳尘的身影再一次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 转瞬,狞笑的巴伦便来至他的身旁,剪断了锁链,还有手腕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动。 他五指如钩,抓向那柳尘的心脏位置。 那长长的一看就许久不曾修剪的指甲闪烁着渗人的光芒,让人丝毫不怀疑其中的锋锐,深深划开柳尘的身躯,抓破他的心脏。 柳尘修长的身影在半空中违反物理规律般的调转一个方向,躲避开他的爪子,微微蜷缩,不退反进,如轻盈的飞燕投入巴伦的怀中,竟以不擅长的肉身对肉身。 嘭! 古怪的是,这次变成了巴伦的身影倒飞出去。 拉开距离的柳尘手中泛起一团清辉,抛向身后,与后面发出的暗红光芒的光球触碰到了一起。 顿时,异象横生,笔直而明亮的光线散溢开来,湮灭掉那给人带来不妙气息的暗红光球。 这片空间的地面,与哗啦啦落下的倾盆大雨像是被蒸发了一般。 凭空消失掉数米深的地面,深色的翻新一眼的地面裸露了出来,那从天际落下的大雨延迟了数秒才滴答答的落下。 一道被漆黑魔气萦绕的魁梧身影早已再次与那相较之下体格矮小的血人激斗在了一起。 这样的光景总是这样子反复的上演。 一旦柳尘找到什么机会去反抗的时候,从阿瑟的那里总是会出现奇妙的打断她进攻节奏的攻击,调整过来的巴伦就能再次的切入战场,让那柳尘极少得到喘息过来的机会。 那血人身上的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这是气机紊乱,无法得到修整的表现。 始终是以一敌二的局势,在这样的战斗中,出现这些,也不是很奇怪了。 …… …… 那白花花的身影在雨中腾挪辗转。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现在没有衣服的存在,便有些动作收敛的意思,那大开大合的举至中,露出不少的旖旎风光。 拥有一双湛蓝色眼眸的少女,看着这毫无廉耻心的一幕,悄然咬了一下娇嫩的红唇,在萦绕的清风带动,和无数由土墙、冰锥、藤蔓的或挡、或攻抑或缠绕阻碍那女子其进攻的意向。 她远远躲开来的时候,视线瞥了一下半空,那眼神的警告很好的透露出来。 那个在空中坐下的少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因为她这种再看就告诉你母亲的孩子气般的眼神中的含义就会闭上双眸,什么也不看。 在他眼中,那身姿再如何丰腴也不会让他产生波动,先前那泛着莹光的白骨骷髅还历历在目。 “你们管理者,似乎快撑不下去了。”在他旁侧的年轻男子突然出声说道。 单一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少女本身在救治秦月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损耗,而到他们从管理所逃离,再到遇到这两个人的过程中本身就没有多长的休息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内,她又怎可能恢复多大的实力,更何况本身就在这魔法阵的压制下,发挥不出五成的实力,能在这种依靠肉身便能横冲直撞的人物面前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就已经说明那不是a的实力下足够保持自傲的资本了。 当然,这个a肯定是那个a。 若是那个a的话,早就自惭形秽、举手投降了。 听着年轻男子这似乎好心提醒的话语,单一反而唇角上扬一抹嘲弄的微笑,“你这是想比一比到底是你先撑不住?还是蔚児先撑不住?” 这隐隐说明他毫无疑问处于上风的话语,却没能引起年轻男子的反驳,似乎有了默认的意思。 可是,他们两人不都是一直在半空中盘膝而坐,旁观下方的战斗,一脸悠闲还时不时的摆下龙门阵,只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还能是什么争斗不成? 而若真的是暗地里的斗争,如果年轻男子先撑不住了,单一自然会选择帮助地面上的蔚児,而若是蔚児先撑不住了,单一会将这的得来不易的优势拱手让出,选择先救蔚児吗? 单一淡淡地问道:“你觉得你还能支撑多久呢?” 他的话语仍然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却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胜券在握的讯号。 时间在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在地面上的蔚児眉头紧锁,从身体之中还能涌现的力量越来越少,而面前的那个白花花的,窈窕身材展露无遗的年轻女子的速度与力量却越来越快,致使她的许多只是起一个阻碍作用,防止她突进近身的一些攻击也不起作用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蔚児眼眸中的凝重越来越深。 单一黑白分明中的散淡的意味也越来越深。 滴答。 从那年轻男子的额头上混杂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落了下来。 无法分辨清楚那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自然是那血色的雨开始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面孔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就像是大病不愈的病人一样。 在有一双秀气的拳头不可思议的穿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绚丽施法的光芒,来到蔚児的近前时。 那个年轻男子倒头往后栽去。 单一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少年那并不宽厚略显单薄的身影挡在了少女的面前,一双白皙的很明显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双手覆在了那秀气的拳头之上。 那淡漠的眼神很好的传达了他此时的如无情魔王的状态。 从手心处绽放的黝黑而深邃的光芒,无数道粗细一致的黑色线条散溢出来,包裹在那年轻女子的双臂上。 在看到少年脸色大变,就欲远远逃遁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时已然来不及。 在无人能看见的,少年的心脏处那魔王的心流光溢彩的闪烁着,年轻女子的全身上下被黑色的线条所缠绕着,就像是给这不知廉耻,在雨天中赤裸中的身影的胴体上缠绕了一层层的布条。 她如倒塌的雕像一般,碎裂在地上时,还发不出什么重物砸地的声响,就被那狂风吹散。 噗通! 其后才发出从半空跌落的年轻男子发出的响动。 那个瘫倒在地面上的男子眼眸中此时才是真切实意的不可思议,一双眼眸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一眼。 “怎么会?” 他想要发出那质问的声音,一双小白鞋却踩在他的嘴上,然后旋转了一圈,阻隔了他想要传达的声音。 “不就是稍微比那魇魔的能力出众些,高明一点?既然一开始在你使出那种禁锢的无差别的范围技能时没让我的情绪产生什么波动,你就该明白这招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 少年那清朗的声线淡淡的飘入了他的耳中。 看着那愤懑的眼眸,单一把脚挪到他的脸上,视线居高临下的他似乎饶有兴致的看他想要说出什么辩解的话语。 “或许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不是非要那么自傲的想要找到你内心的缝隙,使出其他的手段我还不一定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那年轻男子愤懑的光芒渐渐变成对自己的自傲的苦笑。 面前的这个人类的那颗内心就像是没有缺点的完美存在,苍蝇不叮无缝蛋,于这个人类而言,他就像是那颗没有缝隙的蛋一样,让人找不到他内心的弱点。 比起先前面对那猩红眼眸和妖异紫眸的萝莉,他对待这个少年的时候,自然就不再是猫抓老鼠的戏耍手段了。 那是更高深以及隐匿的用精神力量去感知那心灵的手段,只要让他找出什么可以产生怒、哀、悲等等的负面情绪,他便能无线的放大这种情绪,再结合他那兔子的称号,可以简单就能斩杀掉这位少年。 “结果都是一样的。”单一浅淡的话语就像是简单传达一个事实。 如此自信而笃定的语气让年轻男子恍了一下神,这总是他的角色,现在却产生了翻转,天差地别的落差感,使他暂时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戏谑的人们的感受。 “你们来安城就是了救出你们的第九祭司?”悦耳而清淡的声线从单一的背后响起。 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拥有湛蓝色眼眸、面孔绮丽的少女来到了单一的身边。 “不然呢?”年轻男子反问道。 蔚児抿起了唇,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单一。 “还指望能套出其他的情报?这人的手段很诡谲,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死在他的手段之下,或者被他控制住了?”单一微微皱起眉头。 蔚児摇摇头。 “那你要转过去吗?我杀人的手段蛮血腥的。”单一轻声说道。 蔚児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却也转过身去,自然不是会因为单一的话语透露什么手段血腥就不忍直视,她只是听出了单一那轻声却带着一些不容质疑地语气。 在她转过去之后,单一猛的在年轻男子的脑袋上踢了一脚。 确认他昏过去了,感受到魔王的心的吞噬感,手掌覆在他的头顶上。 直至收回之后,从单一的手指间射出几道黑色如蛛丝一般粗细的线条,将地上的年轻男子切割成几段。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a的?”蔚児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惑。 若不是a,怎么会有如此强的能力,而且这还是在魔法阵的压制下,话说,他现在的这些表现,真的是被这魔法阵压制了实力了吗? 她想了想,好像在奶茶馆的时候,在血雨出现的时候,少年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实力被禁锢了。 “就在我想成为的时候。”单一平静地说道。 即使经历了这一场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于他而言,是真的比较轻松的战斗,面如冠玉的他仍旧大气都没喘地继续说道:“这两个人死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恢复,没准审判长的那边等你恢复好了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单一抬眸望了一眼天幕,那血雨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那你呢?你现在不会就要去那边?”蔚児皱起了眉,即使成为了a,也不一定能掺和上那场战斗,说不定一旦加入,反而受到战斗余波的影响就会寸步难行。 “当然不会,我可没那么傻,那种大物的存在,我现在可还不想去招惹。”单一挑了挑眉,然后又再次看了一眼那天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蔚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血雨的遮掩下,又怎能看得清楚什么,何况,单纯的肉身而言,她还是处于普通人的范畴,肉眼所见,再远也不过只是普通人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你发现了什么?”蔚児瞧见他那俊逸面容越来越平静,而仰望青空的视线始终没有其余的偏移,似乎陷入了不受外物影响的专心致志状态。 “天……”单一喃喃自语:“好像要变了。” …… …… 叶家老宅院坝的那颗老态龙钟的充满悲凉的枯树忽然颤动起来,隐隐的似乎在和什么物品遥遥呼应。 在秦家书房里,那皱纹如沟壑的老人笑了起来,满是皱皮的面孔上充满了欣慰。 仅剩下两节的青翠欲滴的竹子,发出清脆的乍响,从中间断了一节。 第116章 天…要变了 轰隆一声。 打断了那个染上鲜血被雨水浸湿的银发男子的难得喘息之下的回想,他伸出一只手,抵挡在胸前,却在那双手合成一个拳头的爆锤下,把他的身体硬生生的打沉数十尺,击陷出巨大的凹坑。 无数的砂砾在半空中纷飞,隐隐遮盖掉那个体格魁梧高大,面容粗犷,满脸络腮胡比黑色纹路更显眼的男子的身形。 他全身萦绕着黑气如一尊势不可挡的魔人,柳尘在他的压制下似乎全无还手之力,血人一般的模样便是最好的佐证。 只不过,即使承受着身体传来的痛感,始终处于下风,时不时还有遭受那个第七祭司阿瑟的极为巧妙的袭击,从那双透露出诱人堕落至极的灰眸中保持着的仍然是那一成不变的光芒。 周边的林木早已化作一片杂乱的空地。他们将地下室的管理所打成一片废墟,来到地面,如今看来,这地上的这些林木也经不住他们的摧残。 柳尘的身影再一次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 转瞬,狞笑的巴伦便来至他的身旁,剪断了锁链,还有手腕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动。 他五指如钩,抓向那柳尘的心脏位置。 那长长的一看就许久不曾修剪的指甲闪烁着渗人的光芒,让人丝毫不怀疑其中的锋锐,深深划开柳尘的身躯,抓破他的心脏。 柳尘修长的身影在半空中违反物理规律般的调转一个方向,躲避开他的爪子,微微蜷缩,不退反进,如轻盈的飞燕投入巴伦的怀中,竟以不擅长的肉身对肉身。 嘭! 古怪的是,这次变成了巴伦的身影倒飞出去。 拉开距离的柳尘手中泛起一团清辉,抛向身后,与后面发出的暗红光芒的光球触碰到了一起。 顿时,异象横生,笔直而明亮的光线散溢开来,湮灭掉那给人带来不妙气息的暗红光球。 这片空间的地面,与哗啦啦落下的倾盆大雨像是被蒸发了一般。 凭空消失掉数米深的地面,深色的翻新一眼的地面裸露了出来,那从天际落下的大雨延迟了数秒才滴答答的落下。 一道被漆黑魔气萦绕的魁梧身影早已再次与那相较之下体格矮小的血人激斗在了一起。 这样的光景总是这样子反复的上演。 一旦柳尘找到什么机会去反抗的时候,从阿瑟的那里总是会出现奇妙的打断她进攻节奏的攻击,调整过来的巴伦就能再次的切入战场,让那柳尘极少得到喘息过来的机会。 那血人身上的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这是气机紊乱,无法得到修整的表现。 始终是以一敌二的局势,在这样的战斗中,出现这些,也不是很奇怪了。 …… …… 那白花花的身影在雨中腾挪辗转。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现在没有衣服的存在,便有些动作收敛的意思,那大开大合的举至中,露出不少的旖旎风光。 拥有一双湛蓝色眼眸的少女,看着这毫无廉耻心的一幕,悄然咬了一下娇嫩的红唇,在萦绕的清风带动,和无数由土墙、冰锥、藤蔓的或挡、或攻抑或缠绕阻碍那女子其进攻的意向。 她远远躲开来的时候,视线瞥了一下半空,那眼神的警告很好的透露出来。 那个在空中坐下的少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因为她这种再看就告诉你母亲的孩子气般的眼神中的含义就会闭上双眸,什么也不看。 在他眼中,那身姿再如何丰腴也不会让他产生波动,先前那泛着莹光的白骨骷髅还历历在目。 “你们管理者,似乎快撑不下去了。”在他旁侧的年轻男子突然出声说道。 单一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少女本身在救治秦月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损耗,而到他们从管理所逃离,再到遇到这两个人的过程中本身就没有多长的休息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内,她又怎可能恢复多大的实力,更何况本身就在这魔法阵的压制下,发挥不出五成的实力,能在这种依靠肉身便能横冲直撞的人物面前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就已经说明那不是a的实力下足够保持自傲的资本了。 当然,这个a肯定是那个a。 若是那个a的话,早就自惭形秽、举手投降了。 听着年轻男子这似乎好心提醒的话语,单一反而唇角上扬一抹嘲弄的微笑,“你这是想比一比到底是你先撑不住?还是蔚児先撑不住?” 这隐隐说明他毫无疑问处于上风的话语,却没能引起年轻男子的反驳,似乎有了默认的意思。 可是,他们两人不都是一直在半空中盘膝而坐,旁观下方的战斗,一脸悠闲还时不时的摆下龙门阵,只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还能是什么争斗不成? 而若真的是暗地里的斗争,如果年轻男子先撑不住了,单一自然会选择帮助地面上的蔚児,而若是蔚児先撑不住了,单一会将这的得来不易的优势拱手让出,选择先救蔚児吗? 单一淡淡地问道:“你觉得你还能支撑多久呢?” 他的话语仍然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却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胜券在握的讯号。 时间在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在地面上的蔚児眉头紧锁,从身体之中还能涌现的力量越来越少,而面前的那个白花花的,窈窕身材展露无遗的年轻女子的速度与力量却越来越快,致使她的许多只是起一个阻碍作用,防止她突进近身的一些攻击也不起作用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蔚児眼眸中的凝重越来越深。 单一黑白分明中的散淡的意味也越来越深。 滴答。 从那年轻男子的额头上混杂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落了下来。 无法分辨清楚那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自然是那血色的雨开始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面孔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就像是大病不愈的病人一样。 在有一双秀气的拳头不可思议的穿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绚丽施法的光芒,来到蔚児的近前时。 那个年轻男子倒头往后栽去。 单一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少年那并不宽厚略显单薄的身影挡在了少女的面前,一双白皙的很明显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双手覆在了那秀气的拳头之上。 那淡漠的眼神很好的传达了他此时的如无情魔王的状态。 从手心处绽放的黝黑而深邃的光芒,无数道粗细一致的黑色线条散溢出来,包裹在那年轻女子的双臂上。 在看到少年脸色大变,就欲远远逃遁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时已然来不及。 在无人能看见的,少年的心脏处那魔王的心流光溢彩的闪烁着,年轻女子的全身上下被黑色的线条所缠绕着,就像是给这不知廉耻,在雨天中赤裸中的身影的胴体上缠绕了一层层的布条。 她如倒塌的雕像一般,碎裂在地上时,还发不出什么重物砸地的声响,就被那狂风吹散。 噗通! 其后才发出从半空跌落的年轻男子发出的响动。 那个瘫倒在地面上的男子眼眸中此时才是真切实意的不可思议,一双眼眸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一眼。 “怎么会?” 他想要发出那质问的声音,一双小白鞋却踩在他的嘴上,然后旋转了一圈,阻隔了他想要传达的声音。 “不就是稍微比那魇魔的能力出众些,高明一点?既然一开始在你使出那种禁锢的无差别的范围技能时没让我的情绪产生什么波动,你就该明白这招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 少年那清朗的声线淡淡的飘入了他的耳中。 看着那愤懑的眼眸,单一把脚挪到他的脸上,视线居高临下的他似乎饶有兴致的看他想要说出什么辩解的话语。 “或许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不是非要那么自傲的想要找到你内心的缝隙,使出其他的手段我还不一定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那年轻男子愤懑的光芒渐渐变成对自己的自傲的苦笑。 面前的这个人类的那颗内心就像是没有缺点的完美存在,苍蝇不叮无缝蛋,于这个人类而言,他就像是那颗没有缝隙的蛋一样,让人找不到他内心的弱点。 比起先前面对那猩红眼眸和妖异紫眸的萝莉,他对待这个少年的时候,自然就不再是猫抓老鼠的戏耍手段了。 那是更高深以及隐匿的用精神力量去感知那心灵的手段,只要让他找出什么可以产生怒、哀、悲等等的负面情绪,他便能无线的放大这种情绪,再结合他那兔子的称号,可以简单就能斩杀掉这位少年。 “结果都是一样的。”单一浅淡的话语就像是简单传达一个事实。 如此自信而笃定的语气让年轻男子恍了一下神,这总是他的角色,现在却产生了翻转,天差地别的落差感,使他暂时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戏谑的人们的感受。 “你们来安城就是了救出你们的第九祭司?”悦耳而清淡的声线从单一的背后响起。 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拥有湛蓝色眼眸、面孔绮丽的少女来到了单一的身边。 “不然呢?”年轻男子反问道。 蔚児抿起了唇,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单一。 “还指望能套出其他的情报?这人的手段很诡谲,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死在他的手段之下,或者被他控制住了?”单一微微皱起眉头。 蔚児摇摇头。 “那你要转过去吗?我杀人的手段蛮血腥的。”单一轻声说道。 蔚児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却也转过身去,自然不是会因为单一的话语透露什么手段血腥就不忍直视,她只是听出了单一那轻声却带着一些不容质疑地语气。 在她转过去之后,单一猛的在年轻男子的脑袋上踢了一脚。 确认他昏过去了,感受到魔王的心的吞噬感,手掌覆在他的头顶上。 直至收回之后,从单一的手指间射出几道黑色如蛛丝一般粗细的线条,将地上的年轻男子切割成几段。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a的?”蔚児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惑。 若不是a,怎么会有如此强的能力,而且这还是在魔法阵的压制下,话说,他现在的这些表现,真的是被这魔法阵压制了实力了吗? 她想了想,好像在奶茶馆的时候,在血雨出现的时候,少年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实力被禁锢了。 “就在我想成为的时候。”单一平静地说道。 即使经历了这一场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于他而言,是真的比较轻松的战斗,面如冠玉的他仍旧大气都没喘地继续说道:“这两个人死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恢复,没准审判长的那边等你恢复好了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单一抬眸望了一眼天幕,那血雨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那你呢?你现在不会就要去那边?”蔚児皱起了眉,即使成为了a,也不一定能掺和上那场战斗,说不定一旦加入,反而受到战斗余波的影响就会寸步难行。 “当然不会,我可没那么傻,那种大物的存在,我现在可还不想去招惹。”单一挑了挑眉,然后又再次看了一眼那天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蔚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血雨的遮掩下,又怎能看得清楚什么,何况,单纯的肉身而言,她还是处于普通人的范畴,肉眼所见,再远也不过只是普通人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你发现了什么?”蔚児瞧见他那俊逸面容越来越平静,而仰望青空的视线始终没有其余的偏移,似乎陷入了不受外物影响的专心致志状态。 “天……”单一喃喃自语:“好像要变了。” …… …… 叶家老宅院坝的那颗老态龙钟的充满悲凉的枯树忽然颤动起来,隐隐的似乎在和什么物品遥遥呼应。 在秦家书房里,那皱纹如沟壑的老人笑了起来,满是皱皮的面孔上充满了欣慰。 仅剩下两节的青翠欲滴的竹子,发出清脆的乍响,从中间断了一节。 第117章 梦幻 手起刀落。 侧偏的手掌仿若锋利的刀身,轻轻落下时,那眼泪鼻涕直流的聒噪求饶声便停歇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着。 从无头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没沾染在那袭面无表情的灰影身上,鬼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这样的画面在许多地方上演,客厅、卧室、厨房……被杀的人有老人、小孩、年轻人或者中年人,不分男女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有。 在确认了这栋隐蔽的住所没有了生还的人之后,一群灰衣在一个中年人同样也是灰衣的面前集合。 “两人一组,找出安城的魔王信徒的人,诛灭。”那容貌普通的灰衣人语气平淡。 简单做出一个手势之后,在他面前的灰影整齐划一的全部消失。 倏忽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抬眸,视线透过那玻璃窗望了一眼那遥不可及的天际。 …… …… 如圆润颗粒大的雨滴拍打在那栏杆上,隔着落地窗,在隔音较强的房间内,那个拥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水润眼眸的小女生都能想象得出起清脆沉闷的声响。 她呆愣的望着那雨幕,难以想象出这样的普通寻常的暴雨竟然会持续了三天的时间。 拜此所赐,她不得不延缓了去寻找父亲的脚步。 如今,安城内黄色洪流汹涌奔腾的场景,她站在这高楼的阳台落地窗前,也能看到模糊的一些画面。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若是盯着那雨幕的时间久了些,就会在眼前出现那无色的雨似乎被鲜艳的朱红颜料染尽的一幕。 断断续续,只是间隔的会出现。 她也没有了初见时的心惊胆颤了,出现的次数多了,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看得就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她都没有与哑巴大叔说,因为她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一场雨而已,只是持续的时间就了些,没准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而已,就像是莫名其妙的鼻子出血啊、大脑眩晕呀、心悸等等。 相比这些,属于外物的倾盆大雨的异象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必要了。 她叹了一口气。 哑巴大叔也不知道出门干些啥,这样的天气还穿着她作为赔礼的风衣,要是染上什么污泥她非得才他的耳边絮叨絮叨。 旋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眨动了一下那双灵动意味漫溢而出的眼眸。 那雨,好像在变小了些,是错觉? 她歪了歪脑袋,好奇的更仔细的瞧了过去。 …… …… 这场雨持续了三天,作为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任务而言的陈凡,只是简单的宅在屋子里。 他当然知道这场雨的非同寻常,可是作为一个只是初入这个才能者的时间的新人而言,只能做一个安静等待结果的人而已。 天踏了,会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他这种还在角落中心中负面情绪翻滚的小人物抵在前头。 或许,是注意到了什么。 正在无聊预习一下功课的他,看向了那被暴雨遮挡无法瞧见的天幕。 隐隐约约,影影绰绰,似乎逐渐能看见了什么。 …… …… 安城的各种阴暗潮湿的角落或是光明正大却在暴雨中没有多少人烟的街道上,无论实力强弱,只要不是身处于激烈的生死一刻的搏斗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有短暂的抬头望向天际的时刻。 比起在三天前的那场清辉四溢,无数道笔直而明亮的光线散射开来,使那暴雨短暂消停的瞬息过去便难以注意的时间里。 如今,属于另一个非凡者的觉醒了才能的人们能更真切的注意到那暴雨雨势在变小的情况。 “这个魔法阵要被破坏了?” 许多人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站在几段被分尸的尸体旁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少年也不意外的想到了这些。 “是有人做了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出心中所想。 随即,又想到了这是什么人能做得到的? 前几日那自称柳姓的审判长的试探还历历在目,到底是谁拥有这样的力量去破毁这个魔法阵? 或许并不是破坏?而是破解,就像是一把钥匙插进了一把锁一眼,自然而然就打开了这个魔法阵? 不然,若是破坏的话,单一想到这些,目光转向了身边那个少女的身上。 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拥有一双澄澈的湛蓝色眼眸的少女简单地解释道:“很可能并不是破坏,像这样一个覆盖了整个安城的超大型的魔法阵,若是用什么力量破毁的话,一定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异象出现的,而现在的话——” 蔚児看了一下天幕,语气淡淡地说道:“只是雨变小了而已,应该是安城的高人破解了这些东西。” “有什么思路?”单一挑了挑眉,刚想睡觉就有人把枕头递了过来,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蔚児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样的一个超大型的魔法阵若是破解的话,除非有这个魔法阵的破解文献的记载。 若是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安城许多林立的家族若是隐藏了什么文献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目前为止存在了百年之久的家族其实也不再少数,只是最出名的是那两家而已。” 她轻轻的抬起尖俏的下巴,露出脖颈处一抹圆润的白皙曲线,分别示意了两个方向。 “叶或秦。”单一接着她的话,平静地说道。 她示意的两个方位,单一在单青山的带领下都有去过,而说到最有名,便除了这两家就没有其他了。 “而若不是文献上的记载的话,是用其他的外物去破解这个魔法阵也是极有可能的。”蔚児的湛蓝色眼眸释放出凝重的光芒。 “其他的外物?道具或者武器?”单一轻轻的问道。 “不管是道具还是武器,只要达到某一个阶级,在非人力所能想象的范畴之外也许是能做到这些。”她从纤薄的红唇中吐出几个清晰的字眼。 “梦幻级别。” 第117章 梦幻 手起刀落。 侧偏的手掌仿若锋利的刀身,轻轻落下时,那眼泪鼻涕直流的聒噪求饶声便停歇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着。 从无头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没沾染在那袭面无表情的灰影身上,鬼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这样的画面在许多地方上演,客厅、卧室、厨房……被杀的人有老人、小孩、年轻人或者中年人,不分男女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有。 在确认了这栋隐蔽的住所没有了生还的人之后,一群灰衣在一个中年人同样也是灰衣的面前集合。 “两人一组,找出安城的魔王信徒的人,诛灭。”那容貌普通的灰衣人语气平淡。 简单做出一个手势之后,在他面前的灰影整齐划一的全部消失。 倏忽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抬眸,视线透过那玻璃窗望了一眼那遥不可及的天际。 …… …… 如圆润颗粒大的雨滴拍打在那栏杆上,隔着落地窗,在隔音较强的房间内,那个拥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水润眼眸的小女生都能想象得出起清脆沉闷的声响。 她呆愣的望着那雨幕,难以想象出这样的普通寻常的暴雨竟然会持续了三天的时间。 拜此所赐,她不得不延缓了去寻找父亲的脚步。 如今,安城内黄色洪流汹涌奔腾的场景,她站在这高楼的阳台落地窗前,也能看到模糊的一些画面。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若是盯着那雨幕的时间久了些,就会在眼前出现那无色的雨似乎被鲜艳的朱红颜料染尽的一幕。 断断续续,只是间隔的会出现。 她也没有了初见时的心惊胆颤了,出现的次数多了,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看得就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她都没有与哑巴大叔说,因为她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一场雨而已,只是持续的时间就了些,没准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而已,就像是莫名其妙的鼻子出血啊、大脑眩晕呀、心悸等等。 相比这些,属于外物的倾盆大雨的异象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必要了。 她叹了一口气。 哑巴大叔也不知道出门干些啥,这样的天气还穿着她作为赔礼的风衣,要是染上什么污泥她非得才他的耳边絮叨絮叨。 旋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眨动了一下那双灵动意味漫溢而出的眼眸。 那雨,好像在变小了些,是错觉? 她歪了歪脑袋,好奇的更仔细的瞧了过去。 …… …… 这场雨持续了三天,作为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任务而言的陈凡,只是简单的宅在屋子里。 他当然知道这场雨的非同寻常,可是作为一个只是初入这个才能者的时间的新人而言,只能做一个安静等待结果的人而已。 天踏了,会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他这种还在角落中心中负面情绪翻滚的小人物抵在前头。 或许,是注意到了什么。 正在无聊预习一下功课的他,看向了那被暴雨遮挡无法瞧见的天幕。 隐隐约约,影影绰绰,似乎逐渐能看见了什么。 …… …… 安城的各种阴暗潮湿的角落或是光明正大却在暴雨中没有多少人烟的街道上,无论实力强弱,只要不是身处于激烈的生死一刻的搏斗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有短暂的抬头望向天际的时刻。 比起在三天前的那场清辉四溢,无数道笔直而明亮的光线散射开来,使那暴雨短暂消停的瞬息过去便难以注意的时间里。 如今,属于另一个非凡者的觉醒了才能的人们能更真切的注意到那暴雨雨势在变小的情况。 “这个魔法阵要被破坏了?” 许多人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站在几段被分尸的尸体旁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少年也不意外的想到了这些。 “是有人做了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出心中所想。 随即,又想到了这是什么人能做得到的? 前几日那自称柳姓的审判长的试探还历历在目,到底是谁拥有这样的力量去破毁这个魔法阵? 或许并不是破坏?而是破解,就像是一把钥匙插进了一把锁一眼,自然而然就打开了这个魔法阵? 不然,若是破坏的话,单一想到这些,目光转向了身边那个少女的身上。 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拥有一双澄澈的湛蓝色眼眸的少女简单地解释道:“很可能并不是破坏,像这样一个覆盖了整个安城的超大型的魔法阵,若是用什么力量破毁的话,一定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异象出现的,而现在的话——” 蔚児看了一下天幕,语气淡淡地说道:“只是雨变小了而已,应该是安城的高人破解了这些东西。” “有什么思路?”单一挑了挑眉,刚想睡觉就有人把枕头递了过来,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蔚児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样的一个超大型的魔法阵若是破解的话,除非有这个魔法阵的破解文献的记载。 若是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安城许多林立的家族若是隐藏了什么文献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目前为止存在了百年之久的家族其实也不再少数,只是最出名的是那两家而已。” 她轻轻的抬起尖俏的下巴,露出脖颈处一抹圆润的白皙曲线,分别示意了两个方向。 “叶或秦。”单一接着她的话,平静地说道。 她示意的两个方位,单一在单青山的带领下都有去过,而说到最有名,便除了这两家就没有其他了。 “而若不是文献上的记载的话,是用其他的外物去破解这个魔法阵也是极有可能的。”蔚児的湛蓝色眼眸释放出凝重的光芒。 “其他的外物?道具或者武器?”单一轻轻的问道。 “不管是道具还是武器,只要达到某一个阶级,在非人力所能想象的范畴之外也许是能做到这些。”她从纤薄的红唇中吐出几个清晰的字眼。 “梦幻级别。” 第118章 蚍蜉撼大树 说出这四个字眼之后,在少女的那澄澈的眼眸中出现了些许的迷惑,大概也是在怀疑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梦幻级别的道具或者武器就能实现这一切?”单一望着那倾盆大雨逐渐变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淅淅沥沥的细如牛毛的小雨。 单一沉默了会儿,在他的印象当中,或者仅以现在的经历而言,所遇到的持有道具或武器的才能并不多,所以,可能潜意识的便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而经过蔚児这么一说,如果梦幻级别的武器或者道具能将这魔法阵破坏或是拥有奇特能力而去破解的话,那么,与柳姓的审判长释放的那道清辉相比较,似乎高下立判了。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样的东西就是一种即使普通人或者低级的才能者拿在手中便所向披靡,无可匹敌对抗那种审判长的大物也不发怵的神器? “梦幻级别,我没听过哪个家族或者哪个人持有过。即使以我的zero权限,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相关的明确的消息,顶多……就是至臻阶级的东西,例如那时候羽妖用在你身上的小世界珠。”蔚児悦耳而清淡的话语中从旁侧传来。 在安城出现的这些,事后当然会事无巨细的告知身为管理所管理者的她。 “但现在看来的话,只有那种阶级的东西才能将这魔法阵消弭。”单一看向她。 “也不排除是哪个家族正好拥有破除这种魔法阵的文献或者手段。”蔚児轻声说道。 “这种几率的确存在,但是能布置出这些阵法的家族们岂会不考虑到这一点?三年的时间在魔王信徒的支撑下足够他们查出这些东西了?”单一挑了挑眉。 要是自己来计划这一切,肯定事先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蔚児沉默了会儿,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两个人在这猜测其实终究就只是猜测而已。 “你的实力怎么样?”单一平静的问道。 透过他这句话,蔚児似乎猜到了什么,她望向单一,从他波澜不惊的清朗秀逸的面孔看不出其他的意味。 但她隐隐猜测出,其实单一的实力完全不受这个魔法阵的影响。 在管理所也是这样,现在在这种即使是她也受到禁锢的魔法阵亦是如此。 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似乎从那一次住院归来,觉醒了才能之后,便显现出了越来越多的非同寻常之处。 例如,从那语气、神情自身的仿佛如他说过的,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变化,再到如今,觉醒了才能也与许多人不同的地方 “正在恢复当中,若是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的话,应该能完全恢复。”蔚児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那是她一旦放学或者假期时间时常待的地方——管理所的方位。 单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了解她说这话的意思所在。 “那就抓紧恢复,那个战场……我现在没有去的想法了。”单一淡淡地说道。 注意到单一说得是‘现在’这个词,仿佛代表了他刚才不是这样想的一眼,蔚児转念间,便猜到是受这个魔法阵开始消弭的影响。 因为,这意味着,那片战场,那些大物的战斗将会处于实力完全解封的状态。 而那,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 …… …… 秦老爷子欣慰的看着那书桌上的青竹断裂,从中间开始断裂的两节青竹变成了两截青竹。 其中一截开始枯萎,在刹那间化作一团烂泥。 而另外一截只剩下最后一节的青竹仍旧嫩绿如新,娇艳欲滴的景象。 两节变成一节。 到底事后会变成怎样,经历了岁月的侵蚀,满脸皱纹如沟壑的老人也说不清楚。 这个世道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现在看来,一切都得看那片战场的影响了。 老人的充满了浑浊气息的视线似乎透过那墙面的阻隔摇摇的落在了某个方位。 …… …… 他修长的身影与面前的魁梧身形相比较,便凭空的矮上许多。 就像是一个一米八的女生站在一米七的男生身边一眼的既视感。或许只是相差了十厘米,但是,女生本就显高,这十厘米的差距犹如巨人与矮人的差别了。 那原先是银白风衣的衣衫早已看不见原状了,从身体渗出的鲜血透过那里面的短体恤,染红了外衣,他仿佛就是一个从血池中刚刚跳出来的血人一样。 本来始终处于在巴伦和阿瑟的双重打击下,渐渐气机紊乱的他,情形越来越危机。 但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的变化,他在躲避的一个间隙举目眺望了一眼。 肉眼能察觉的雨势变化,哗啦啦的雨变得淅淅沥沥的。这似乎说明了什么。 头破血流,看上去有些可怖凄惨的他,长发开始了飘荡。 魁梧身形萦绕了黑色的雾气,如一尊狂魔的巴伦狞笑着,厚重的身躯挟带如山一般的重量压了过去。 在柳尘的那双灰暗的带着厌世色彩的灰眸中,闪过奇异的色彩。 那相较之下,体型‘娇小’的他竟然毫无畏惧的冲撞上去,与先前的那种肉身对肉身不一样,那时候还带着一些躲避其正面的技巧,从侧面撞进他的怀中。 现在,他全身的衣衫鼓胀起来,似乎充气了一般。 他竟然选择从正面的硬碰硬。 若是前面的光景被人瞧见的话,肯定会有人在惊叹,为何遭受到了这么多的经历,变成这般模样还这样毫无理智的模样,这就是自杀的行为一样。 不会有人看好,即使是在巴伦看来,这也是有些蚍蜉撼大树的不自量力的行为。 他大如铜铃的眼睛带着残忍的光芒,面前的这个人,也就是第三代的审判长看来要成为他受困百年,脱困之后首先碾碎的第一人了。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作为他被关押百年,让这个世界感受到震骇的开始。 柳尘那双眼眸没有闪过什么异样的光芒,而只是寻常不含任何积极情绪的灰暗。 他鼓胀的双袖激荡甩出,无形的气浪如龙头嘶吼。 第118章 蚍蜉撼大树 说出这四个字眼之后,在少女的那澄澈的眼眸中出现了些许的迷惑,大概也是在怀疑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梦幻级别的道具或者武器就能实现这一切?”单一望着那倾盆大雨逐渐变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淅淅沥沥的细如牛毛的小雨。 单一沉默了会儿,在他的印象当中,或者仅以现在的经历而言,所遇到的持有道具或武器的才能并不多,所以,可能潜意识的便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而经过蔚児这么一说,如果梦幻级别的武器或者道具能将这魔法阵破坏或是拥有奇特能力而去破解的话,那么,与柳姓的审判长释放的那道清辉相比较,似乎高下立判了。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样的东西就是一种即使普通人或者低级的才能者拿在手中便所向披靡,无可匹敌对抗那种审判长的大物也不发怵的神器? “梦幻级别,我没听过哪个家族或者哪个人持有过。即使以我的zero权限,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相关的明确的消息,顶多……就是至臻阶级的东西,例如那时候羽妖用在你身上的小世界珠。”蔚児悦耳而清淡的话语中从旁侧传来。 在安城出现的这些,事后当然会事无巨细的告知身为管理所管理者的她。 “但现在看来的话,只有那种阶级的东西才能将这魔法阵消弭。”单一看向她。 “也不排除是哪个家族正好拥有破除这种魔法阵的文献或者手段。”蔚児轻声说道。 “这种几率的确存在,但是能布置出这些阵法的家族们岂会不考虑到这一点?三年的时间在魔王信徒的支撑下足够他们查出这些东西了?”单一挑了挑眉。 要是自己来计划这一切,肯定事先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蔚児沉默了会儿,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两个人在这猜测其实终究就只是猜测而已。 “你的实力怎么样?”单一平静的问道。 透过他这句话,蔚児似乎猜到了什么,她望向单一,从他波澜不惊的清朗秀逸的面孔看不出其他的意味。 但她隐隐猜测出,其实单一的实力完全不受这个魔法阵的影响。 在管理所也是这样,现在在这种即使是她也受到禁锢的魔法阵亦是如此。 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似乎从那一次住院归来,觉醒了才能之后,便显现出了越来越多的非同寻常之处。 例如,从那语气、神情自身的仿佛如他说过的,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变化,再到如今,觉醒了才能也与许多人不同的地方 “正在恢复当中,若是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的话,应该能完全恢复。”蔚児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那是她一旦放学或者假期时间时常待的地方——管理所的方位。 单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了解她说这话的意思所在。 “那就抓紧恢复,那个战场……我现在没有去的想法了。”单一淡淡地说道。 注意到单一说得是‘现在’这个词,仿佛代表了他刚才不是这样想的一眼,蔚児转念间,便猜到是受这个魔法阵开始消弭的影响。 因为,这意味着,那片战场,那些大物的战斗将会处于实力完全解封的状态。 而那,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 …… …… 秦老爷子欣慰的看着那书桌上的青竹断裂,从中间开始断裂的两节青竹变成了两截青竹。 其中一截开始枯萎,在刹那间化作一团烂泥。 而另外一截只剩下最后一节的青竹仍旧嫩绿如新,娇艳欲滴的景象。 两节变成一节。 到底事后会变成怎样,经历了岁月的侵蚀,满脸皱纹如沟壑的老人也说不清楚。 这个世道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现在看来,一切都得看那片战场的影响了。 老人的充满了浑浊气息的视线似乎透过那墙面的阻隔摇摇的落在了某个方位。 …… …… 他修长的身影与面前的魁梧身形相比较,便凭空的矮上许多。 就像是一个一米八的女生站在一米七的男生身边一眼的既视感。或许只是相差了十厘米,但是,女生本就显高,这十厘米的差距犹如巨人与矮人的差别了。 那原先是银白风衣的衣衫早已看不见原状了,从身体渗出的鲜血透过那里面的短体恤,染红了外衣,他仿佛就是一个从血池中刚刚跳出来的血人一样。 本来始终处于在巴伦和阿瑟的双重打击下,渐渐气机紊乱的他,情形越来越危机。 但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的变化,他在躲避的一个间隙举目眺望了一眼。 肉眼能察觉的雨势变化,哗啦啦的雨变得淅淅沥沥的。这似乎说明了什么。 头破血流,看上去有些可怖凄惨的他,长发开始了飘荡。 魁梧身形萦绕了黑色的雾气,如一尊狂魔的巴伦狞笑着,厚重的身躯挟带如山一般的重量压了过去。 在柳尘的那双灰暗的带着厌世色彩的灰眸中,闪过奇异的色彩。 那相较之下,体型‘娇小’的他竟然毫无畏惧的冲撞上去,与先前的那种肉身对肉身不一样,那时候还带着一些躲避其正面的技巧,从侧面撞进他的怀中。 现在,他全身的衣衫鼓胀起来,似乎充气了一般。 他竟然选择从正面的硬碰硬。 若是前面的光景被人瞧见的话,肯定会有人在惊叹,为何遭受到了这么多的经历,变成这般模样还这样毫无理智的模样,这就是自杀的行为一样。 不会有人看好,即使是在巴伦看来,这也是有些蚍蜉撼大树的不自量力的行为。 他大如铜铃的眼睛带着残忍的光芒,面前的这个人,也就是第三代的审判长看来要成为他受困百年,脱困之后首先碾碎的第一人了。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作为他被关押百年,让这个世界感受到震骇的开始。 柳尘那双眼眸没有闪过什么异样的光芒,而只是寻常不含任何积极情绪的灰暗。 他鼓胀的双袖激荡甩出,无形的气浪如龙头嘶吼。 第119章 疯子 巴伦身上的黑气犹如凝实一般,如无数条吐着舌信子的黑蛇,缠绕在全身,散发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与之相比较,即使那血人身上的鼓胀的衣衫看上去使自己显得体格大了些,在魁梧身躯如泰山压低带着无与伦比的沉重感压下时,便就像是即将覆盖在一只蚂蚁上的鹅卵石的鲜明对比。 从柳尘双袖钻出的无形气浪开始龙吟虎啸,渐渐分别幻化出龙首虎头。 在头顶上一抹厚重的阴影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千百条吐着舌信子的黑蛇带着凶光狠狠的向着下方咬了去。 这是龙虎与黑压压的蛇群的缠斗。 几个呼吸而已,龙虎与蛇的战斗就产生了数以千计的死亡与再生。 刹那间,在巴伦那张粗犷的满脸络腮胡的面容上还挂着凶残的狞笑,双眼还如铜铃一般大小释放出暴虐的光芒。 他怀中的抱着的漆黑黑的看不真切的一团虚无的阴影中,一道清辉从中透射而出,并向周边四溢,就像是一只拳头怎么也包围不了从指缝中散溢出的光芒一般。 一道道溢出的笔直而明亮的光芒,斑驳的打在体格似巨人一般高大的巴伦脸上,衬托的他脸上的神色光阴不定,使得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阴晴不定的神情变幻的过程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胸前缓缓出现了巨大的凹陷,恐怖的如地面塌陷的一幕在他的身体上无情的上演。 咣! 天地间似乎只存在了这个声音。 仍在地面上那道被鲜血浸染全身的身影伫立原地,仿若亘古不变,始终保持如一。 一个黑点在天空中闪烁了一下光芒,隐隐暗示了什么。 淅淅沥沥的雨中,那道修长的身影长发飘荡在空中,肆意的挥洒着飘逸的弧度,衣袂飘飘的他轻轻转过了身。 即便全身上下包括那不复如霜的银发上都沾染了锈迹斑斑的鲜血,此时的如画风景也像极了从血泊中走出的谪仙人一般。 他踏出一步,带着谪仙人看待世间凡人的高高在上的漠视眼神,便来到了一个面无表情,寻常的丢在人群中都不怎么起眼的中年男子面前。 “你运气意外的不错,竟然得到了——”第七祭司的感叹的话语没有说完。 一只泛着荧光的如玉石的手上多了一个还在噗通跳跃的心脏。 柳尘的那给人阴暗的诱人坠落的灰眸中终于多了些许生气,好奇的打量着这布满了粗大血管毕露的狰狞模样的心脏。 阿瑟看着这一幕,沉默了下去,低下头看见了胸口处多出了一个可以看见湿漉地面的空洞。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心脏被别人抓在手中的古怪感受? 他的脑海中念头百转,这种奇怪的想法也在心中一闪而过,瞬间打下腹稿,关于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谈判、商榷以及做出的退步他都想到了无数的方案的应对措施。 他嘴唇微动,准备说些什么。 “还给我的话,没准我们——” 他的话语再次被眼前的一幕中断了。 缓缓抬起视线的他,看到的是审判长的手中心脏被捏爆,无数的不明汁液爆浆出来的场景。 这样的人, 面前的这个人, 真的好烦啊! 阿瑟的心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就不听人把话说完呢?”他无奈地问道,两边的眉毛顷刻间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你们的想法太多,说出来的话,我说不定会真的改变主意。”柳尘的话语中是一种很真挚的语气,尽管那松散的头发下,英俊的面孔兀自是那云淡风轻的表情。 此时,唯有沉默代表了第七祭司的心境。 他抬眸,眺望了一眼渐渐云开雾散的天空。 “我也要死了啊。” 他对自己的生死感慨着,在脸上慢慢的出现一抹似乎看淡生死的释然。 “既然这样……那你也和我一起!!!” 他短暂的凝滞之后,释怀的语气猛地来了一个大转变,从眼眸中陡然升起一抹恨意,咬牙切齿的面孔上毫不掩饰那名为诅咒的负面情绪。 第七祭司的身躯开始慢慢如充气的气球一般鼓胀起来,那肿大的仿佛加了几个号的脸颊上的仇恨情绪似乎也被放大了好几倍。 从那残缺的身体上顿时散发出剧烈的足以危险到整座安城的存亡的气息。 然而,只存在了短短的一个呼吸。 柳尘伸出了双手,将这种气息压缩在了手心。 啪! 微弱的就像是密闭空间中气球爆炸的声音。 那具修长的身影摇晃着,颤动了一下。 若是有人看见的话,可能都会下意识的想到这是不小心被突然的响声吓到了,就像是哼着歌的小学生悠闲的推门而入被门边躲避的小伙伴恶作剧的跳出的那一惊颤。 嘭! 从难以丈量其高度的天空中下降的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的身影重新来到了地面上。 尘雾渐渐散去,可以得见出一个魁梧身影的身形。 他胸前的塌陷还存在着,满脸络腮胡的粗犷面容带着诧异。 阿瑟的气息消失了。 不是那种远遁的在原地还会有残留的些许气息的消失,而是那种真正意义上整个人不复存在的消失。 只是一个魔法阵的禁锢消失,在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吗? 他在原地有些呆愣,旋即,面孔上冒出了掩饰不了的怒火。 “你竟然杀了阿瑟,你是不怕死吗?” 柳尘负手而立,平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内心就产生什么波动,当然,更多的是他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这时候熟知两个世界的语言,可以进行翻译的人也已经死了,柳尘理所应当无从得知这个第九祭司说了些啥。 “你这个疯狂的人类!” 巴伦狠狠咒骂了一声。 他双手攥着拳头,微微躬下身子,似在蓄势,霎时如离弦的箭从原地奔袭。 柳尘负在身后的双手动了动,又缓缓放了回去。 任由着那道魁梧的身影在眼中化作一个不可见的黑点,在视线范围中消失,自由离去。 第119章 疯子 巴伦身上的黑气犹如凝实一般,如无数条吐着舌信子的黑蛇,缠绕在全身,散发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与之相比较,即使那血人身上的鼓胀的衣衫看上去使自己显得体格大了些,在魁梧身躯如泰山压低带着无与伦比的沉重感压下时,便就像是即将覆盖在一只蚂蚁上的鹅卵石的鲜明对比。 从柳尘双袖钻出的无形气浪开始龙吟虎啸,渐渐分别幻化出龙首虎头。 在头顶上一抹厚重的阴影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千百条吐着舌信子的黑蛇带着凶光狠狠的向着下方咬了去。 这是龙虎与黑压压的蛇群的缠斗。 几个呼吸而已,龙虎与蛇的战斗就产生了数以千计的死亡与再生。 刹那间,在巴伦那张粗犷的满脸络腮胡的面容上还挂着凶残的狞笑,双眼还如铜铃一般大小释放出暴虐的光芒。 他怀中的抱着的漆黑黑的看不真切的一团虚无的阴影中,一道清辉从中透射而出,并向周边四溢,就像是一只拳头怎么也包围不了从指缝中散溢出的光芒一般。 一道道溢出的笔直而明亮的光芒,斑驳的打在体格似巨人一般高大的巴伦脸上,衬托的他脸上的神色光阴不定,使得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阴晴不定的神情变幻的过程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胸前缓缓出现了巨大的凹陷,恐怖的如地面塌陷的一幕在他的身体上无情的上演。 咣! 天地间似乎只存在了这个声音。 仍在地面上那道被鲜血浸染全身的身影伫立原地,仿若亘古不变,始终保持如一。 一个黑点在天空中闪烁了一下光芒,隐隐暗示了什么。 淅淅沥沥的雨中,那道修长的身影长发飘荡在空中,肆意的挥洒着飘逸的弧度,衣袂飘飘的他轻轻转过了身。 即便全身上下包括那不复如霜的银发上都沾染了锈迹斑斑的鲜血,此时的如画风景也像极了从血泊中走出的谪仙人一般。 他踏出一步,带着谪仙人看待世间凡人的高高在上的漠视眼神,便来到了一个面无表情,寻常的丢在人群中都不怎么起眼的中年男子面前。 “你运气意外的不错,竟然得到了——”第七祭司的感叹的话语没有说完。 一只泛着荧光的如玉石的手上多了一个还在噗通跳跃的心脏。 柳尘的那给人阴暗的诱人坠落的灰眸中终于多了些许生气,好奇的打量着这布满了粗大血管毕露的狰狞模样的心脏。 阿瑟看着这一幕,沉默了下去,低下头看见了胸口处多出了一个可以看见湿漉地面的空洞。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心脏被别人抓在手中的古怪感受? 他的脑海中念头百转,这种奇怪的想法也在心中一闪而过,瞬间打下腹稿,关于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谈判、商榷以及做出的退步他都想到了无数的方案的应对措施。 他嘴唇微动,准备说些什么。 “还给我的话,没准我们——” 他的话语再次被眼前的一幕中断了。 缓缓抬起视线的他,看到的是审判长的手中心脏被捏爆,无数的不明汁液爆浆出来的场景。 这样的人, 面前的这个人, 真的好烦啊! 阿瑟的心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就不听人把话说完呢?”他无奈地问道,两边的眉毛顷刻间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你们的想法太多,说出来的话,我说不定会真的改变主意。”柳尘的话语中是一种很真挚的语气,尽管那松散的头发下,英俊的面孔兀自是那云淡风轻的表情。 此时,唯有沉默代表了第七祭司的心境。 他抬眸,眺望了一眼渐渐云开雾散的天空。 “我也要死了啊。” 他对自己的生死感慨着,在脸上慢慢的出现一抹似乎看淡生死的释然。 “既然这样……那你也和我一起!!!” 他短暂的凝滞之后,释怀的语气猛地来了一个大转变,从眼眸中陡然升起一抹恨意,咬牙切齿的面孔上毫不掩饰那名为诅咒的负面情绪。 第七祭司的身躯开始慢慢如充气的气球一般鼓胀起来,那肿大的仿佛加了几个号的脸颊上的仇恨情绪似乎也被放大了好几倍。 从那残缺的身体上顿时散发出剧烈的足以危险到整座安城的存亡的气息。 然而,只存在了短短的一个呼吸。 柳尘伸出了双手,将这种气息压缩在了手心。 啪! 微弱的就像是密闭空间中气球爆炸的声音。 那具修长的身影摇晃着,颤动了一下。 若是有人看见的话,可能都会下意识的想到这是不小心被突然的响声吓到了,就像是哼着歌的小学生悠闲的推门而入被门边躲避的小伙伴恶作剧的跳出的那一惊颤。 嘭! 从难以丈量其高度的天空中下降的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的身影重新来到了地面上。 尘雾渐渐散去,可以得见出一个魁梧身影的身形。 他胸前的塌陷还存在着,满脸络腮胡的粗犷面容带着诧异。 阿瑟的气息消失了。 不是那种远遁的在原地还会有残留的些许气息的消失,而是那种真正意义上整个人不复存在的消失。 只是一个魔法阵的禁锢消失,在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吗? 他在原地有些呆愣,旋即,面孔上冒出了掩饰不了的怒火。 “你竟然杀了阿瑟,你是不怕死吗?” 柳尘负手而立,平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内心就产生什么波动,当然,更多的是他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这时候熟知两个世界的语言,可以进行翻译的人也已经死了,柳尘理所应当无从得知这个第九祭司说了些啥。 “你这个疯狂的人类!” 巴伦狠狠咒骂了一声。 他双手攥着拳头,微微躬下身子,似在蓄势,霎时如离弦的箭从原地奔袭。 柳尘负在身后的双手动了动,又缓缓放了回去。 任由着那道魁梧的身影在眼中化作一个不可见的黑点,在视线范围中消失,自由离去。 第120章 好处 “不追吗?” 在柳尘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先前,感受到一种令人心悸的可以毁灭万物的气息出现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消失掉了,他便根据估计的气息消失点,在脑海中推演了大概的空间方位来到了这里。 自然看见了那个第九祭司最后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语,竟然最后选择逃跑的事实。 单一朗目疏眉的面孔上挑了挑眉,微微表达出自己的诧异。 柳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巴伦离去的在看不见影子的方向。 时间缓慢的流逝,直至他确认了某一个事实,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出现了一抹病态的雪白。 他唇角上扬一抹自嘲的弧度,淡淡地说道:“还需要你说吗?能杀的话,都一起杀了。” 他嘴角有一抹鲜艳的血液慢慢溢出,修长挺拔的身影上那被血沾染变成的红衣颜色显眼了几分,闪烁着液体的光芒。 单一这才知道他受了重伤,那先前对他说的大不敬的话语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上演成一换一。 带着这种疑问,他毫不犹豫地问道:“你会死吗?战果最后怎么样?”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是人都会死的。” 没有正面回应单一的话语,柳尘只是说出了一句世人皆知的废话,然后继续言简意赅地说道:“战果,一死一重伤。” “重伤啊。”单一有些不满的语气。 柳尘终于忍不住的偏移过视线,扫了他一眼,“你行你上。” 单一置若罔闻,然后指了指那个第九祭司逃跑的方向,“我能杀不?” 这似乎直白的透露出我要上了的意思。 柳尘视线微挑,想了一会儿,回道:“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还是试试就逝世? 单一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受到从拨云见雾的天空中的烈阳的光线,微微眯起眼眸。 柳尘抬起眸,直视着烈阳的光线。 此时的太阳不久便能给如今交通不畅、洪水漫地的安城带来许多好的转变? 他淡淡的想到。 负手而立的他,病态的雪白的脸颊上迎着金色的光芒,泛起了许多的生机。 他们之间似乎便无话可说下去。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会儿。 旋即,在远处出现了一个脸颊微红、气喘吁吁的少女。 她的奔跑的娇憨模样挺引人注目的,所以,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 拥有湛蓝色眼眸,秀发在身后随风飘荡的少女看着现场惨烈的一看就经历了剧烈的大战的模样,没怎么注意到这些的跑到他们身边才停了下来。 等待气息平复了一下,胸前微微的细不可察的起伏停止了之后,悦耳而清淡的音色才从她的口中发出。 “最后怎么样了?” 她同样感受到了先前那种充斥着毁灭的气息,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安城说不定都会在顷刻间夷为平地。 “七死了,九重伤逃了。” 见审判长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单一看了看他几眼,便回答了蔚児的疑问。 “审判长的伤势?” 蔚児小心翼翼的看向审判长,在柳尘的身上那染红的血衣还是颇为引人注意的。 柳尘的灰眸在蔚児到来之后自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身上,在眼眸中充斥着的是打量端详的意味。 “还好。” 听到蔚児提及自己的伤势,他也只是简单的这样说道。 “既然现在还没死,那就是还好了。”单一嘀咕了一句。 蔚児瞪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万一只是现在,以后就昏迷了怎么办,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没有恢复多少的实力,恐怕也给不了审判长多大的治愈能力。 而且像审判长这种级别的存在,一旦受伤,要么就是能迅速的恢复过来,要么就是得修养好久。 “安城暂时应该不会有魔王信徒的入侵了,这方面的势力应该会消停了。”柳尘突然提及这个。 “所以,你想说什么?”单一眯着眼眸,听出了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意思。 “第九暂时不会回来的,你们可以放心些。”他平静地说道。 “你要离开安城了?”单一是用笃定的语气说的这话,听出了他当下的意思。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单一转念想了许多。 老实说,当时他之所以去到第九的那个禁音区,自然是接到了审判长的在脑海中传达的话语,让他给个位置,告诉第九祭司的所在。 他便瞬间明白审判长这是准备一并杀掉两人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身处在同一个境界,同样都是大物竟然还有这样的自信? 所以,单一才会在最后的离开的时刻,给他似祝福的说了一句,祝你一换二,只是可惜,看来他还是托大了,只是杀死了第七祭司,放跑了第九祭司。 而现在不管怎样,即使第七祭司逃跑了,放在他们面前的便是,第九祭司逃掉的这个事实摆放在他们面前。 虽然不知道审判长为何有些确定第九祭司暂时不会回来,但他跑掉的影响却不会消失。 “上面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太过追究这件事儿的。”柳尘似乎看到陷入沉思的单一明白他在想什么,平静地说道。 “你的面子真大,可你现在要离开安城了,没你担着,到时候发生什么你还能插手不成?”单一耸了耸肩,摊手说道。 “只要我还在,他们不敢这么做。”负手而立的柳尘平静的自然而然流露出那抹确切的意味。 “反正这也是你让我做的,既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自然得你来负责。”单一环抱双手说道。 蔚児眨动着扑闪的眼眸,一时没明白他们的对话。 “我要离开安城了,有一个人就交给你照顾了。”柳尘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 很快就确认了属于审判所的两个气息消失掉了,便把目光放在了单一的身上。 “我能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单一想了想,问道:“你能让人进入你的审判所?” 柳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欸?”蔚児望向单一,眼眸有些诧异,难道你现在想脱离管理所加入审判所? 第120章 好处 “不追吗?” 在柳尘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先前,感受到一种令人心悸的可以毁灭万物的气息出现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消失掉了,他便根据估计的气息消失点,在脑海中推演了大概的空间方位来到了这里。 自然看见了那个第九祭司最后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语,竟然最后选择逃跑的事实。 单一朗目疏眉的面孔上挑了挑眉,微微表达出自己的诧异。 柳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巴伦离去的在看不见影子的方向。 时间缓慢的流逝,直至他确认了某一个事实,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出现了一抹病态的雪白。 他唇角上扬一抹自嘲的弧度,淡淡地说道:“还需要你说吗?能杀的话,都一起杀了。” 他嘴角有一抹鲜艳的血液慢慢溢出,修长挺拔的身影上那被血沾染变成的红衣颜色显眼了几分,闪烁着液体的光芒。 单一这才知道他受了重伤,那先前对他说的大不敬的话语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上演成一换一。 带着这种疑问,他毫不犹豫地问道:“你会死吗?战果最后怎么样?”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是人都会死的。” 没有正面回应单一的话语,柳尘只是说出了一句世人皆知的废话,然后继续言简意赅地说道:“战果,一死一重伤。” “重伤啊。”单一有些不满的语气。 柳尘终于忍不住的偏移过视线,扫了他一眼,“你行你上。” 单一置若罔闻,然后指了指那个第九祭司逃跑的方向,“我能杀不?” 这似乎直白的透露出我要上了的意思。 柳尘视线微挑,想了一会儿,回道:“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还是试试就逝世? 单一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受到从拨云见雾的天空中的烈阳的光线,微微眯起眼眸。 柳尘抬起眸,直视着烈阳的光线。 此时的太阳不久便能给如今交通不畅、洪水漫地的安城带来许多好的转变? 他淡淡的想到。 负手而立的他,病态的雪白的脸颊上迎着金色的光芒,泛起了许多的生机。 他们之间似乎便无话可说下去。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会儿。 旋即,在远处出现了一个脸颊微红、气喘吁吁的少女。 她的奔跑的娇憨模样挺引人注目的,所以,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 拥有湛蓝色眼眸,秀发在身后随风飘荡的少女看着现场惨烈的一看就经历了剧烈的大战的模样,没怎么注意到这些的跑到他们身边才停了下来。 等待气息平复了一下,胸前微微的细不可察的起伏停止了之后,悦耳而清淡的音色才从她的口中发出。 “最后怎么样了?” 她同样感受到了先前那种充斥着毁灭的气息,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安城说不定都会在顷刻间夷为平地。 “七死了,九重伤逃了。” 见审判长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单一看了看他几眼,便回答了蔚児的疑问。 “审判长的伤势?” 蔚児小心翼翼的看向审判长,在柳尘的身上那染红的血衣还是颇为引人注意的。 柳尘的灰眸在蔚児到来之后自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身上,在眼眸中充斥着的是打量端详的意味。 “还好。” 听到蔚児提及自己的伤势,他也只是简单的这样说道。 “既然现在还没死,那就是还好了。”单一嘀咕了一句。 蔚児瞪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万一只是现在,以后就昏迷了怎么办,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没有恢复多少的实力,恐怕也给不了审判长多大的治愈能力。 而且像审判长这种级别的存在,一旦受伤,要么就是能迅速的恢复过来,要么就是得修养好久。 “安城暂时应该不会有魔王信徒的入侵了,这方面的势力应该会消停了。”柳尘突然提及这个。 “所以,你想说什么?”单一眯着眼眸,听出了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意思。 “第九暂时不会回来的,你们可以放心些。”他平静地说道。 “你要离开安城了?”单一是用笃定的语气说的这话,听出了他当下的意思。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单一转念想了许多。 老实说,当时他之所以去到第九的那个禁音区,自然是接到了审判长的在脑海中传达的话语,让他给个位置,告诉第九祭司的所在。 他便瞬间明白审判长这是准备一并杀掉两人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身处在同一个境界,同样都是大物竟然还有这样的自信? 所以,单一才会在最后的离开的时刻,给他似祝福的说了一句,祝你一换二,只是可惜,看来他还是托大了,只是杀死了第七祭司,放跑了第九祭司。 而现在不管怎样,即使第七祭司逃跑了,放在他们面前的便是,第九祭司逃掉的这个事实摆放在他们面前。 虽然不知道审判长为何有些确定第九祭司暂时不会回来,但他跑掉的影响却不会消失。 “上面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太过追究这件事儿的。”柳尘似乎看到陷入沉思的单一明白他在想什么,平静地说道。 “你的面子真大,可你现在要离开安城了,没你担着,到时候发生什么你还能插手不成?”单一耸了耸肩,摊手说道。 “只要我还在,他们不敢这么做。”负手而立的柳尘平静的自然而然流露出那抹确切的意味。 “反正这也是你让我做的,既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自然得你来负责。”单一环抱双手说道。 蔚児眨动着扑闪的眼眸,一时没明白他们的对话。 “我要离开安城了,有一个人就交给你照顾了。”柳尘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 很快就确认了属于审判所的两个气息消失掉了,便把目光放在了单一的身上。 “我能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单一想了想,问道:“你能让人进入你的审判所?” 柳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欸?”蔚児望向单一,眼眸有些诧异,难道你现在想脱离管理所加入审判所? 第121章 深意 这场持续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 而大雨过后的晴天来的特别快,就在淅淅沥沥的雨近乎于无,在乌云散去之后,艳阳将那刺眼的金黄光芒肆意的洒在高楼耸立的安城中。 渐渐,零散的身着醒目红衣的环卫工人在街道和车道上出现,大扫帚驱赶着污浊的黄色流水。 有些工人在修理电缆,倒下的或者即将要倒下的行道树被车辆拖走,交警开始出现在红绿灯不能使用的交叉路口,一些行人也开始出来或是补给食物,或是出来走动走动。 除了当事者,没人会记得那些遭了水灾的货物,除了失去的人,也没人会注意到那些被风雨刮落在地上浸泡在水中的杂物都是谁的。 无论这场雨给安城带来了多大的物理上的损害还是经济上的损失,迟早都会在逐渐修缮和复苏的经济的过程中掩盖掉这些。 那些发生在普通人不可望也难以相及的另外一个世界中的故事也不会被他们所知。 这场暴起的战斗对于安城的才能者而言,无异是一场赤裸裸的灾难。 无论是实力强劲,还是弱小的微不足道的才能者,只要是信息封闭,事先没有获取到信息,还在雨天中出行,若是遇到了从未在安城出现的陌生的人士,猝不及防之下,都会遭遇一场没有征兆的战斗。 而有所准备的,大多是获取到信息,一些家族或者早早被安排在各个区域蹲守的管理所人员。 暴雨冲刷了那些战斗的痕迹,也使得那些人的生死掩盖在了普通人的视野当中。 第七祭司死了,第九祭司逃跑了,韩宣以及李子也死了,那有兔子以及乌龟绰号的人也是。 无人能清楚安城的这场战斗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许得许久才会显示出结果,也许下一瞬间便会突然爆发出让人难以预料的后果。 审判长走了,离开了安城,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了一个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达成某个协议的交换条件之一的小萝莉——布若。 “嗒嗒嗒!” 在房间内又补了一觉的小女生听到敲门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轻声喊道:“谁啊?” 却也朝着玄关处走去。 她扫了扫落地窗外的天色,心中下意识的认为应该是哑巴大叔,给自己带饭来了。 “是什么吃的啊?” 一打开门她就开口问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陌生的年轻少男少女,她微微张开嘴唇,有些茫然,然后再仔细看了看,发现应该是三天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街边的奶茶店见到的人。 当时,那个好看的男生留在她的脑海中的印象蛮深刻的,没想到会突然在这时候见到。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好看,男俊女靓,但是也不排除是坏人的可能性。 她的面容故作懵懂状,一只手却往后伸去,摸了摸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小腰包。 “一个白头发的人让我们来的,他离开安城了,让我们来照顾你。”单一单刀直入地说道。 布若闻言,有些不相信这样的说辞,虽然白头发倒是能形容出是那个哑巴大叔的特征,但是也不排除这是在路边看见了,所以,有意这样的说辞。 她的手有了拉开小腰包的拉链,准备往里面掏出点东西的趋势了。 “他说了,你送他的风衣他很喜欢,所以不准备追究你犯的错了,那件事也请你不要在意了。”单一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她伸手的动作,然后继续平静地说道。 布若微怔,这个时刻在确认他们的确认识哑巴大叔,她恍神了一下,猛地想起了什么,秀气的面孔升起一抹焦躁的意味。 “他说你要找的人好像与我有关,要你跟着我就行了,你自然而落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人的下落的。”单一皱了皱眉,也不清楚审判长这句话的意思。 “欸?”布若松了口气,在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中的水雾顷刻间散去,放心了许多。 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她就莫名的认为哑巴大叔不会有骗她的可能性,似乎太过容易相信他人了。 “那大叔去哪儿了?是去旅游吗?有给你们说过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这些他都有说吗?” 旋即,她才在迫切的想找到父亲的焦躁心情下,注意到其后的这些问题。 “没说,只是说要离开安城。”单一撇了撇嘴。 像这种大物的行踪,一般而言不是去拯救世界就是去拯救世界的路上,那可能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闲逛。 “哦!”布若的语气有些失落。 随即,那双灵动的漂亮眼眸才注视着单一,霎时振作起来,笑吟吟地说道:“那哥哥知道我父亲的在哪儿?大叔都这样说了,现在是让你告诉我父亲的下落了?” “不!”单一果断的否决道:“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你父亲在哪儿?” “我姓布,我叫布若,我父亲也姓布,叫布甘軐。”她的眼眸升起期待的神色看向了单一,希冀从他的这里能得到明确的消息。 单一快速地回道:“不认识。” 没有因为她的期待便有所认真思考这件事的举至。 在大脑中的印象也都是与这个姓氏无关的人员,若是姓布的话,只要认识,不然都不会是这样的回答了。 而且,布甘軐,这个名字也太过容易记了些。 “欸?”似乎感觉到他回答的快速,而有些不敢置信。 布若轻轻张开唇,对这个回答暂时都失神了会儿,不自觉便把目光扫向了少年身边的拥有湛蓝色眼眸,面孔绮丽的少女。 “姐姐?”她轻声问道,疑惑的语气。 陷入思考中的蔚児,在听到姓布的时候,又听见了明确的姓名,微微皱起眉,听见她喊自己的称呼,才缓过神来。 沉默的看着少女,那湛蓝眼眸透露出莫名的深意。 最后化作平淡的回复,轻轻的看了单一一眼,同样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第121章 深意 这场持续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 而大雨过后的晴天来的特别快,就在淅淅沥沥的雨近乎于无,在乌云散去之后,艳阳将那刺眼的金黄光芒肆意的洒在高楼耸立的安城中。 渐渐,零散的身着醒目红衣的环卫工人在街道和车道上出现,大扫帚驱赶着污浊的黄色流水。 有些工人在修理电缆,倒下的或者即将要倒下的行道树被车辆拖走,交警开始出现在红绿灯不能使用的交叉路口,一些行人也开始出来或是补给食物,或是出来走动走动。 除了当事者,没人会记得那些遭了水灾的货物,除了失去的人,也没人会注意到那些被风雨刮落在地上浸泡在水中的杂物都是谁的。 无论这场雨给安城带来了多大的物理上的损害还是经济上的损失,迟早都会在逐渐修缮和复苏的经济的过程中掩盖掉这些。 那些发生在普通人不可望也难以相及的另外一个世界中的故事也不会被他们所知。 这场暴起的战斗对于安城的才能者而言,无异是一场赤裸裸的灾难。 无论是实力强劲,还是弱小的微不足道的才能者,只要是信息封闭,事先没有获取到信息,还在雨天中出行,若是遇到了从未在安城出现的陌生的人士,猝不及防之下,都会遭遇一场没有征兆的战斗。 而有所准备的,大多是获取到信息,一些家族或者早早被安排在各个区域蹲守的管理所人员。 暴雨冲刷了那些战斗的痕迹,也使得那些人的生死掩盖在了普通人的视野当中。 第七祭司死了,第九祭司逃跑了,韩宣以及李子也死了,那有兔子以及乌龟绰号的人也是。 无人能清楚安城的这场战斗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许得许久才会显示出结果,也许下一瞬间便会突然爆发出让人难以预料的后果。 审判长走了,离开了安城,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了一个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达成某个协议的交换条件之一的小萝莉——布若。 “嗒嗒嗒!” 在房间内又补了一觉的小女生听到敲门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轻声喊道:“谁啊?” 却也朝着玄关处走去。 她扫了扫落地窗外的天色,心中下意识的认为应该是哑巴大叔,给自己带饭来了。 “是什么吃的啊?” 一打开门她就开口问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陌生的年轻少男少女,她微微张开嘴唇,有些茫然,然后再仔细看了看,发现应该是三天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街边的奶茶店见到的人。 当时,那个好看的男生留在她的脑海中的印象蛮深刻的,没想到会突然在这时候见到。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好看,男俊女靓,但是也不排除是坏人的可能性。 她的面容故作懵懂状,一只手却往后伸去,摸了摸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小腰包。 “一个白头发的人让我们来的,他离开安城了,让我们来照顾你。”单一单刀直入地说道。 布若闻言,有些不相信这样的说辞,虽然白头发倒是能形容出是那个哑巴大叔的特征,但是也不排除这是在路边看见了,所以,有意这样的说辞。 她的手有了拉开小腰包的拉链,准备往里面掏出点东西的趋势了。 “他说了,你送他的风衣他很喜欢,所以不准备追究你犯的错了,那件事也请你不要在意了。”单一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她伸手的动作,然后继续平静地说道。 布若微怔,这个时刻在确认他们的确认识哑巴大叔,她恍神了一下,猛地想起了什么,秀气的面孔升起一抹焦躁的意味。 “他说你要找的人好像与我有关,要你跟着我就行了,你自然而落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人的下落的。”单一皱了皱眉,也不清楚审判长这句话的意思。 “欸?”布若松了口气,在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中的水雾顷刻间散去,放心了许多。 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她就莫名的认为哑巴大叔不会有骗她的可能性,似乎太过容易相信他人了。 “那大叔去哪儿了?是去旅游吗?有给你们说过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这些他都有说吗?” 旋即,她才在迫切的想找到父亲的焦躁心情下,注意到其后的这些问题。 “没说,只是说要离开安城。”单一撇了撇嘴。 像这种大物的行踪,一般而言不是去拯救世界就是去拯救世界的路上,那可能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闲逛。 “哦!”布若的语气有些失落。 随即,那双灵动的漂亮眼眸才注视着单一,霎时振作起来,笑吟吟地说道:“那哥哥知道我父亲的在哪儿?大叔都这样说了,现在是让你告诉我父亲的下落了?” “不!”单一果断的否决道:“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你父亲在哪儿?” “我姓布,我叫布若,我父亲也姓布,叫布甘軐。”她的眼眸升起期待的神色看向了单一,希冀从他的这里能得到明确的消息。 单一快速地回道:“不认识。” 没有因为她的期待便有所认真思考这件事的举至。 在大脑中的印象也都是与这个姓氏无关的人员,若是姓布的话,只要认识,不然都不会是这样的回答了。 而且,布甘軐,这个名字也太过容易记了些。 “欸?”似乎感觉到他回答的快速,而有些不敢置信。 布若轻轻张开唇,对这个回答暂时都失神了会儿,不自觉便把目光扫向了少年身边的拥有湛蓝色眼眸,面孔绮丽的少女。 “姐姐?”她轻声问道,疑惑的语气。 陷入思考中的蔚児,在听到姓布的时候,又听见了明确的姓名,微微皱起眉,听见她喊自己的称呼,才缓过神来。 沉默的看着少女,那湛蓝眼眸透露出莫名的深意。 最后化作平淡的回复,轻轻的看了单一一眼,同样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第122章 暗示太多了 “怎么这样!哑巴大叔不会是骗我的?” 布若顿时抱着头,抓着头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单一的目光微微倾斜,看向蔚児的那白皙的侧颜,不太明白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斜瞥了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估计顶多只是一个初中生的小萝莉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只是把话带到而已,你可以自由选择。 比如就待在这儿也不错,电梯房,采光也不错,看上去家具齐全,要是会做饭,自己买些饭菜来做,也用不多少钱,可以待很长的时间了,没钱的话,找旁边的这位要就行了,这是你大叔的吩咐。” 单一说着,还不忘打量这房间的陈设,就像是一个房东给想要租房的租客的推荐一样。 “不要!你这是想要甩开我把?一定是大叔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却不好好听吩咐,现在就开始嫌烦了,那我就要跟着你了。”小萝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单一的鼻子说道,对他的这番话很明显的在鼓起的脸颊上表露出不满的表情。 单一望了她一眼,伸出食指戳了戳旁边的少女,随意地说道:“或者,你选她也行,都是女生,你们也好互相照顾一些。” “可以。”不是布若的回答,而是蔚児首先平静的答应了。 “嗯……”布若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还用思考什么,你身边的这位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做一手好吃,平时若是无聊还能给你唠嗑解闷的知心姐姐,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会再有了。”单一口若悬河的冒出一大堆形容蔚児的描述。 蔚児听着这些,微微怔住。 这些放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合称,在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没怎么下过几次厨房,大多时候都是在管理所的食堂吃的。 因为比起品尝那看上去就像是充满了各种问答,模样奇怪的黑暗料理,还是选择一旦进去就不知道该吃啥的食堂要好上了太多。 好吃的就是这样,而唠嗑解闷、知心姐姐什么的。 若是那孩子能耐得住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寂寞的话,她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她想到了这些,才发现,若这个小女生打算让自己照顾的话,没准对她而言说不定是一种折磨。 她看向了布若,在小萝莉的脸上还是犹豫不决的模样。 “若是选择姐姐的话,能和你见面的?我还想知道我爸爸的消息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单一刚递给她一个白眼,看着在布若脸上顿时沉下去的面容,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避免她有选择自己的倾向,忙不迭说道:“能见面,肯定能见面的。” 他的语气坚定,却并没有说什么时间、地点这些具体的信息。 “那——” 布若的手指刚刚伸向蔚児,却看到那拥有湛蓝色眼眸,干净澄澈的好像蔚蓝天空的年轻姐姐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他说的那么好,而且,我家距离他家也有些距离,平常也只有在学校里面见面,但是,那只是高中学校,你没办法进去。”她毫不犹豫地将单一的把戏全部拆穿。 而她悦耳而清淡的语气中很容易给人相信的感觉。 “啊,你这个坏蛋,竟然敢瞎说,是嫌我是一个累赘吗?”布若立马鼓起脸颊,瞪着圆鼓鼓的眼眸,生气的看向那欺骗自己的少年。 单一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自信点,把吗和问号去掉。” …… …… 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能诱人产生想要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的欲望。 晚间,白炽灯光下,那坐在餐桌边椅子上的几人有些其乐融融的气氛。 布若喝着玉米排骨汤,发出呼哧呼哧的不雅响声。 那些只是街边小餐馆都能看见的寻常家常菜却在美妇的手艺下能上了几个档次一般,佳肴珍馐不过如此。 她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外卖送餐和泡面了,一时间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忍不住的都吃了四碗盛满的米饭。 “慢点吃,慢点吃,吃这么急,小心噎着了,不用担心饭菜不够,阿姨还给你做啊。”单母不无担心的望着布若说道。 这样如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有些太吓人了,虽然作为一位做饭的人,看到别人能这么爱吃的东西,的确会让内心产生成就实现的满足感,但作为一位母亲的角色,还是忍不住的道出了作为母亲的担忧。 “对她这么好干吗?我才是你的儿子?你就当她是我在路边随手捡起的小姑娘,就像那只圆滚滚的臭橘猫就行了,随便给点剩饭残羹就行了。”单一有些吃味。 “喵——” 【魔王大人,我没做错什么啊,不要拿我当反面教材哇。】 “说的什么啊?都不知道注意些,都是一个做哥哥的人,不好好照顾一下小妹妹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单母不满地扫了单一一眼。 “对的,阿姨,单一这个人太过虐迹斑斑了,谎话章口就来,要不知道到底欺骗了多少人。”布若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到谎话这个词,在她旁边的一位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例如那时候醒来的时候,竟然欺骗自己独自一人去对付那两个魔王信徒的人,她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单一,你又做了什么?”单母劲直喊了他的名字,却是注意到了蔚児的那个点头,便佯装发怒地问道。 这种模样,单一当然清楚的知晓单母此时在想些啥,撇了撇嘴,“还指望我给你骗个儿媳妇不成。” 虽然,单母很想点点头,但此时为了长远的发展,还是冷着眉,故作冷漠地激道:“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我也不拦着,最好还给我骗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给你把把关。” 单母的暗示太多了,即使对这个有些迟钝的布若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蔚児。 两抹淡淡的粉红色在少女的脸颊上泛起。 第122章 暗示太多了 “怎么这样!哑巴大叔不会是骗我的?” 布若顿时抱着头,抓着头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单一的目光微微倾斜,看向蔚児的那白皙的侧颜,不太明白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斜瞥了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估计顶多只是一个初中生的小萝莉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只是把话带到而已,你可以自由选择。 比如就待在这儿也不错,电梯房,采光也不错,看上去家具齐全,要是会做饭,自己买些饭菜来做,也用不多少钱,可以待很长的时间了,没钱的话,找旁边的这位要就行了,这是你大叔的吩咐。” 单一说着,还不忘打量这房间的陈设,就像是一个房东给想要租房的租客的推荐一样。 “不要!你这是想要甩开我把?一定是大叔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却不好好听吩咐,现在就开始嫌烦了,那我就要跟着你了。”小萝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单一的鼻子说道,对他的这番话很明显的在鼓起的脸颊上表露出不满的表情。 单一望了她一眼,伸出食指戳了戳旁边的少女,随意地说道:“或者,你选她也行,都是女生,你们也好互相照顾一些。” “可以。”不是布若的回答,而是蔚児首先平静的答应了。 “嗯……”布若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还用思考什么,你身边的这位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做一手好吃,平时若是无聊还能给你唠嗑解闷的知心姐姐,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会再有了。”单一口若悬河的冒出一大堆形容蔚児的描述。 蔚児听着这些,微微怔住。 这些放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合称,在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没怎么下过几次厨房,大多时候都是在管理所的食堂吃的。 因为比起品尝那看上去就像是充满了各种问答,模样奇怪的黑暗料理,还是选择一旦进去就不知道该吃啥的食堂要好上了太多。 好吃的就是这样,而唠嗑解闷、知心姐姐什么的。 若是那孩子能耐得住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寂寞的话,她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她想到了这些,才发现,若这个小女生打算让自己照顾的话,没准对她而言说不定是一种折磨。 她看向了布若,在小萝莉的脸上还是犹豫不决的模样。 “若是选择姐姐的话,能和你见面的?我还想知道我爸爸的消息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单一刚递给她一个白眼,看着在布若脸上顿时沉下去的面容,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避免她有选择自己的倾向,忙不迭说道:“能见面,肯定能见面的。” 他的语气坚定,却并没有说什么时间、地点这些具体的信息。 “那——” 布若的手指刚刚伸向蔚児,却看到那拥有湛蓝色眼眸,干净澄澈的好像蔚蓝天空的年轻姐姐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他说的那么好,而且,我家距离他家也有些距离,平常也只有在学校里面见面,但是,那只是高中学校,你没办法进去。”她毫不犹豫地将单一的把戏全部拆穿。 而她悦耳而清淡的语气中很容易给人相信的感觉。 “啊,你这个坏蛋,竟然敢瞎说,是嫌我是一个累赘吗?”布若立马鼓起脸颊,瞪着圆鼓鼓的眼眸,生气的看向那欺骗自己的少年。 单一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自信点,把吗和问号去掉。” …… …… 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能诱人产生想要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的欲望。 晚间,白炽灯光下,那坐在餐桌边椅子上的几人有些其乐融融的气氛。 布若喝着玉米排骨汤,发出呼哧呼哧的不雅响声。 那些只是街边小餐馆都能看见的寻常家常菜却在美妇的手艺下能上了几个档次一般,佳肴珍馐不过如此。 她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外卖送餐和泡面了,一时间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忍不住的都吃了四碗盛满的米饭。 “慢点吃,慢点吃,吃这么急,小心噎着了,不用担心饭菜不够,阿姨还给你做啊。”单母不无担心的望着布若说道。 这样如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有些太吓人了,虽然作为一位做饭的人,看到别人能这么爱吃的东西,的确会让内心产生成就实现的满足感,但作为一位母亲的角色,还是忍不住的道出了作为母亲的担忧。 “对她这么好干吗?我才是你的儿子?你就当她是我在路边随手捡起的小姑娘,就像那只圆滚滚的臭橘猫就行了,随便给点剩饭残羹就行了。”单一有些吃味。 “喵——” 【魔王大人,我没做错什么啊,不要拿我当反面教材哇。】 “说的什么啊?都不知道注意些,都是一个做哥哥的人,不好好照顾一下小妹妹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单母不满地扫了单一一眼。 “对的,阿姨,单一这个人太过虐迹斑斑了,谎话章口就来,要不知道到底欺骗了多少人。”布若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到谎话这个词,在她旁边的一位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例如那时候醒来的时候,竟然欺骗自己独自一人去对付那两个魔王信徒的人,她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单一,你又做了什么?”单母劲直喊了他的名字,却是注意到了蔚児的那个点头,便佯装发怒地问道。 这种模样,单一当然清楚的知晓单母此时在想些啥,撇了撇嘴,“还指望我给你骗个儿媳妇不成。” 虽然,单母很想点点头,但此时为了长远的发展,还是冷着眉,故作冷漠地激道:“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我也不拦着,最好还给我骗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给你把把关。” 单母的暗示太多了,即使对这个有些迟钝的布若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蔚児。 两抹淡淡的粉红色在少女的脸颊上泛起。 第123章 自爆 最终,布若还是在单一家中留下了,用的是蔚児远方亲戚的名义。 由于蔚児现在孤身一人,单母也知道这个事实,在她一番拜托的说辞还未说完,单母便大手一挥,果断的答应了,顺便还盛情邀请蔚児也在家里多待几天,大有一番蔚児住单一的房间,布若睡客服,单一就沙发睡的意思。 蔚児不好意思多待,前几天情况特殊,还好一些,就是晚上的晚餐在单一家里吃,也是为了就布若待在单一家里的事儿做说客的意思。 单一因为答应了审判长的条件,所以在布若再三确认要待在自己家里,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关于蔚児的那个眼神还是比较有些在意,但他在脑海中想了许多,也对布甘軐这个名字全无印象,对布这个姓氏也同样如此。 …… 单一一脚踢过蹲在脚下的圆滚滚的橘猫,这只猫现在的情况比起来时的瘦骨嶙峋,现在可以说圆润的和球差不离了。毛发也变得漂亮许多,身上也因为天天都在爱干净的单母的照顾下,模样清爽。 单一一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往后仰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盯盯的注视着天花板。 无疑,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是失败的。 即使取得的战果是一个大物的陨落,两个超越了传统a的魔王信徒的死亡,但相比较此,他们这边的战局也不好看。 首先,是韩宣与李子的死亡。 虽说他们是审判所的人,但其实都与管理所算是相同的组织,毕竟都属于国家特殊组织。 而且,对待安定区之外的魔王信徒也都是相同的敌视,在必要的时刻也会选择联手,这是身为类似于国家公务员的本职工作,迟早都要上的。 按照三儿的说法,这两个人比起寻常的a来说,要强上太多,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的死亡。 一方面可以说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另一方面也是悄然证明了那两个魔王信徒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有站在最后才能称为最后的胜者。 那兔子和乌龟也是失败者,他们遇到了单一。 在那场战斗看来,蔚児起到的作用顶多就是拖延了乌龟的一些时间,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蔚児的弱势反倒渐渐显露出来。 拥有乌龟之名的贝琳达,在对待向蔚児这种具备属性力量的才能者,再加上肉身极其强大的情况下,就像是全身堆满了法抗的战士,肉的同时还有强大的攻击力,专克蔚児这种法师。 若不是单一不知什么时候打破了b+的桎梏,跻身了a的行列,说不定那场战斗的结局不会那么乐观。 至少,若是b+的单一,对待那个兔子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了。 而在最后半空中针锋相对的那点时间里,单一实力的强弱将会直接的影响到蔚児的生死。 那将意味着,单一到底是决定继续维持自身的优势还是选择放弃这种优势去救蔚児。 无论他做出哪一种选择,都会是一场损失。 持续这场优势,那意味着蔚児的香消玉殒。而放弃,那就意味着吃一蛰长一智的兔子不会再利用这种方面的攻击与他争斗。 而像兔子这样的强者,隐藏了什么手段都说不一定,单一最后还能不能胜的那么轻松都是两说,而且,那个时候,既然蔚児都变成了需要人救的对象,那就说说明了,没有一战之力的蔚児会变成一种突破口。 他们的战斗单一只是简单复盘而已,关键是属于审判长那种顶尖大物之间的战斗,那才是决定了这种战事走向的直接因素。 在第七祭司死后,第九祭司重伤逃亡。 入侵安城的其他的魔王信徒也都立即退散了。 那个原先银发如霜的男人看上去还能在原地坚挺,但单一却猜测他可能受到了什么难以恢复的伤势。 就在他们的方向出现了足以毁灭的安城的气息时,来到那片战场的单一自然是看到了第九祭司的愤怒表情。 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他那时候的话,但单一还有三儿,自然凭借超凡脱俗的记忆力在三儿的面前复述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让单一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第九祭司为什么要骂审判长是个不怕死的疯子,或许是因为第七祭司的死亡让他难以置信。 说不定第七祭司死亡的时候,像这种大物将要死亡的时候,也有隐藏的手段。在猜测这些的时候,单一从三儿那里得来的结论是自爆。 作为这种大物的自爆那一定是抱着毁灭一切的生物的想法,也具备这样的力量去进行的。 而最后的结果是审判长解决了这样的事件,单一看到的是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一幕。 但那抑制不住的颤动,以及在第九祭司逃亡之后,他身上的表现则说明了不是表面上那么轻松。 第九祭司最后为什么不趁着两人都是重伤的情况下去击杀审判长,说不定他也是惧怕死亡,害怕审判长同样使出自爆的手段。 而他不怎么保证自己能在这种手段下自保,这才是他逃跑的理由。 单一放空了脑袋,霎时将这些复盘的想法挥散。 旋即,休息了会儿,才悠悠的想着那个对审判长已经出现许多次的大不敬的想法。 受了重伤的审判长还有活多长的时间? 这个想法若是让审判所的人知道的话,肯定会恨不得将他撕碎。 但单一从三儿的那里得知,这种大物的自爆手段不会像审判长那样轻描淡写就结束的。 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魔法阵消失了之后,在审判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身上一定也受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势。 所以,很可能就如单一所想一样,他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活了。 而且,在与两人的告别中,审判长的那句话也让他品读出了这种感觉。 “世界总会是年轻的你们的,也会是比你们更年轻的他们的。” 那个修长的背影夹杂着的意味不明只好认为是平静的意思。 第123章 自爆 最终,布若还是在单一家中留下了,用的是蔚児远方亲戚的名义。 由于蔚児现在孤身一人,单母也知道这个事实,在她一番拜托的说辞还未说完,单母便大手一挥,果断的答应了,顺便还盛情邀请蔚児也在家里多待几天,大有一番蔚児住单一的房间,布若睡客服,单一就沙发睡的意思。 蔚児不好意思多待,前几天情况特殊,还好一些,就是晚上的晚餐在单一家里吃,也是为了就布若待在单一家里的事儿做说客的意思。 单一因为答应了审判长的条件,所以在布若再三确认要待在自己家里,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关于蔚児的那个眼神还是比较有些在意,但他在脑海中想了许多,也对布甘軐这个名字全无印象,对布这个姓氏也同样如此。 …… 单一一脚踢过蹲在脚下的圆滚滚的橘猫,这只猫现在的情况比起来时的瘦骨嶙峋,现在可以说圆润的和球差不离了。毛发也变得漂亮许多,身上也因为天天都在爱干净的单母的照顾下,模样清爽。 单一一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往后仰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盯盯的注视着天花板。 无疑,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是失败的。 即使取得的战果是一个大物的陨落,两个超越了传统a的魔王信徒的死亡,但相比较此,他们这边的战局也不好看。 首先,是韩宣与李子的死亡。 虽说他们是审判所的人,但其实都与管理所算是相同的组织,毕竟都属于国家特殊组织。 而且,对待安定区之外的魔王信徒也都是相同的敌视,在必要的时刻也会选择联手,这是身为类似于国家公务员的本职工作,迟早都要上的。 按照三儿的说法,这两个人比起寻常的a来说,要强上太多,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的死亡。 一方面可以说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另一方面也是悄然证明了那两个魔王信徒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有站在最后才能称为最后的胜者。 那兔子和乌龟也是失败者,他们遇到了单一。 在那场战斗看来,蔚児起到的作用顶多就是拖延了乌龟的一些时间,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蔚児的弱势反倒渐渐显露出来。 拥有乌龟之名的贝琳达,在对待向蔚児这种具备属性力量的才能者,再加上肉身极其强大的情况下,就像是全身堆满了法抗的战士,肉的同时还有强大的攻击力,专克蔚児这种法师。 若不是单一不知什么时候打破了b+的桎梏,跻身了a的行列,说不定那场战斗的结局不会那么乐观。 至少,若是b+的单一,对待那个兔子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了。 而在最后半空中针锋相对的那点时间里,单一实力的强弱将会直接的影响到蔚児的生死。 那将意味着,单一到底是决定继续维持自身的优势还是选择放弃这种优势去救蔚児。 无论他做出哪一种选择,都会是一场损失。 持续这场优势,那意味着蔚児的香消玉殒。而放弃,那就意味着吃一蛰长一智的兔子不会再利用这种方面的攻击与他争斗。 而像兔子这样的强者,隐藏了什么手段都说不一定,单一最后还能不能胜的那么轻松都是两说,而且,那个时候,既然蔚児都变成了需要人救的对象,那就说说明了,没有一战之力的蔚児会变成一种突破口。 他们的战斗单一只是简单复盘而已,关键是属于审判长那种顶尖大物之间的战斗,那才是决定了这种战事走向的直接因素。 在第七祭司死后,第九祭司重伤逃亡。 入侵安城的其他的魔王信徒也都立即退散了。 那个原先银发如霜的男人看上去还能在原地坚挺,但单一却猜测他可能受到了什么难以恢复的伤势。 就在他们的方向出现了足以毁灭的安城的气息时,来到那片战场的单一自然是看到了第九祭司的愤怒表情。 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他那时候的话,但单一还有三儿,自然凭借超凡脱俗的记忆力在三儿的面前复述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让单一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第九祭司为什么要骂审判长是个不怕死的疯子,或许是因为第七祭司的死亡让他难以置信。 说不定第七祭司死亡的时候,像这种大物将要死亡的时候,也有隐藏的手段。在猜测这些的时候,单一从三儿那里得来的结论是自爆。 作为这种大物的自爆那一定是抱着毁灭一切的生物的想法,也具备这样的力量去进行的。 而最后的结果是审判长解决了这样的事件,单一看到的是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一幕。 但那抑制不住的颤动,以及在第九祭司逃亡之后,他身上的表现则说明了不是表面上那么轻松。 第九祭司最后为什么不趁着两人都是重伤的情况下去击杀审判长,说不定他也是惧怕死亡,害怕审判长同样使出自爆的手段。 而他不怎么保证自己能在这种手段下自保,这才是他逃跑的理由。 单一放空了脑袋,霎时将这些复盘的想法挥散。 旋即,休息了会儿,才悠悠的想着那个对审判长已经出现许多次的大不敬的想法。 受了重伤的审判长还有活多长的时间? 这个想法若是让审判所的人知道的话,肯定会恨不得将他撕碎。 但单一从三儿的那里得知,这种大物的自爆手段不会像审判长那样轻描淡写就结束的。 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魔法阵消失了之后,在审判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身上一定也受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势。 所以,很可能就如单一所想一样,他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活了。 而且,在与两人的告别中,审判长的那句话也让他品读出了这种感觉。 “世界总会是年轻的你们的,也会是比你们更年轻的他们的。” 那个修长的背影夹杂着的意味不明只好认为是平静的意思。 第124章 混乱无序 世界将会是我们的,也将会是那些比我们还年轻的人们的。 单一听懂了他想说的言下之意。 那就是世界将不再是他们的了。 单一始终抱有的最大的疑问那就是,单青山是如何驱使动像审判长这样的人物。 现在看来,不外乎就是利用这个世界而已。 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大概在自称柳姓的审判长而言也是这样的看法,所以,他才自己来到了安城,保护这个世界。 而他一开始想做的行为的便是托大的想要以一抵二,哪里来的勇气不知道?但他确实差点就做到了。 第七祭司的死亡就印证了这一点。 或许是审判长猜想的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才会产生这种第九祭司逃出去的变化。 单一的眼眸似乎透过那天花板的阻隔放在了那伸手触不可及的天空上了。 梦幻级别的道具或者武器? 他不自觉想到这个可能性,也许是从蔚児身上得知的这个东西的环节出现了问题。 到底出现在哪一环呢? …… …… 在秦家书房中那颗青竹断裂之前的小段时间里。 叶家院坝,那颗充满了悲凉气息的老态龙钟的枯树簌簌摇晃着,却抖不落多少枯叶。 因为光秃秃的树上,早就没有什么枯叶可言了。 坐在主厅的叶诩的目光始终盯着那棵树,有些紧张兮兮的警惕意味,生怕一个眨眼就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一幕。 在他这样专心致志的眼眸下,那似乎与某种东西互相呼应的枯树终究还是停止了摆动。 光秃秃的枯树依然如旧。 没有什么变化,他才松了一口气。 …… …… “还是太过自私吝啬了。” 回归躺椅上的精神矍铄的秦家老头双手十指交叉在腹部的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摇晃了一下头。 “你们叶家到底是在怕些什么?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引起你们这种的重视,宁愿放走一个心头大患,也害怕他事后会做出什么威胁到你们叶家的举动来?”在他布满如沟壑的皱纹脸上霎时表现出一抹恼怒的意味。 他唇角泛起讥诮的弧度,并不掩饰脸上那种显而易见的尖酸刻薄相,“你们对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作用?” …… …… 他身上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而前面穿在身上的被鲜血沾染的银白风衣自然是丢弃了。 再次恢复银发如霜的他,悄然望了一下安城的方向。 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出有什么缅怀的意味,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又轻轻的收了回去。 他是被驱赶出去的,不得已离开安城而已。 所以,才会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那个想要找自己父亲的小姑娘布若。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眼角有颗泪痣的秀气少年。 “要多久才能回来?” 发出疑问的少年有些茫然的神色。 因为在离开安城的时候,他便有一种自己将要离开很久很久的空虚的感觉。 明明这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城市,他自幼的成长经历,那些让他一旦想起便倍感孤独的父母也是在这个城市。 而他现在要离开了,都没有做好啥心理准备,便因为单一的要求离开了安城了,放弃了学业,就像是放弃了身为普通人的这个身份。 “等你有决定大部分事儿的力量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回来。” 银发如霜的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被驱赶的人。 “我能做到吗?” 陈凡的眼眸有些对这个问题能够实现的疑问。 “你真的想做到吗?” 柳尘看了他一眼,那平静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意的光芒。 陈凡想了想,攥着拳头,逐渐坚定了下来。 他一定能做到的,父母到底为什么会死,他要将这些全部弄清楚,然后如果需要向哪些人复仇他也会毫不犹豫。 柳尘唇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浅笑,大概是看着这样的少年想起了什么。 …… …… 一位容貌让天地都黯然下来的女子伸了一个懒腰,姿态慵懒,风情万种。 她惬意的眯着眼眸,望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在眼前走过的普通人,慢慢地想到,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回去了。 不会太长,因为那个男人的寿命又缩短了。 正好,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着这次的事件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她被世人称为青大人。 这次的事件看上去她什么都没做,但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 …… 那双湛蓝色眼眸如纯粹的不含杂质的宝石般令人心动,纤细的身影在微风的摇曳下展露无遗。 她望着因为战斗席卷而模样大变的风景没有说出什么。 管理所毁了。 往常,她应该是在这里处理一下事件,更多的只是安排事物给别人做,甚至有时候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霍舞完全不用她用上什么心思。 她只用继续完成自己的功课就可以了,仿佛她学生的身份都比管理者重要一般。 毕竟,若是说实话,以她现在的成绩而言,想考上华清大学还是太过困难了。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理想中的大学,因为她感觉都差不多,但是,这是她的父母曾经要求她考上的大学,现在,他们不在了,为了弥补这种遗憾也好,还是为了自我安慰也罢。 她至少有了一个看上去很遥不可及的目标,也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了。 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个少年好像是说可以给她补课来着? 原本她还有些不信任他的成绩,但现在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发生的变化太大了些,她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这种可能性。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才想着,这破碎的管理所事后要进行多少人力、物力的修缮与弥补。 而且,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 第九祭司的逃亡,秦月、霍舞那些重伤不愈的人们,以及可能在这场战斗中丧失了姓名也不为人知的才能者们的统计。 有些烦。 她轻轻皱了柳叶眉,她最不擅长处理这些看上去混乱无序的事儿了。 第124章 混乱无序 世界将会是我们的,也将会是那些比我们还年轻的人们的。 单一听懂了他想说的言下之意。 那就是世界将不再是他们的了。 单一始终抱有的最大的疑问那就是,单青山是如何驱使动像审判长这样的人物。 现在看来,不外乎就是利用这个世界而已。 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大概在自称柳姓的审判长而言也是这样的看法,所以,他才自己来到了安城,保护这个世界。 而他一开始想做的行为的便是托大的想要以一抵二,哪里来的勇气不知道?但他确实差点就做到了。 第七祭司的死亡就印证了这一点。 或许是审判长猜想的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才会产生这种第九祭司逃出去的变化。 单一的眼眸似乎透过那天花板的阻隔放在了那伸手触不可及的天空上了。 梦幻级别的道具或者武器? 他不自觉想到这个可能性,也许是从蔚児身上得知的这个东西的环节出现了问题。 到底出现在哪一环呢? …… …… 在秦家书房中那颗青竹断裂之前的小段时间里。 叶家院坝,那颗充满了悲凉气息的老态龙钟的枯树簌簌摇晃着,却抖不落多少枯叶。 因为光秃秃的树上,早就没有什么枯叶可言了。 坐在主厅的叶诩的目光始终盯着那棵树,有些紧张兮兮的警惕意味,生怕一个眨眼就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一幕。 在他这样专心致志的眼眸下,那似乎与某种东西互相呼应的枯树终究还是停止了摆动。 光秃秃的枯树依然如旧。 没有什么变化,他才松了一口气。 …… …… “还是太过自私吝啬了。” 回归躺椅上的精神矍铄的秦家老头双手十指交叉在腹部的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摇晃了一下头。 “你们叶家到底是在怕些什么?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引起你们这种的重视,宁愿放走一个心头大患,也害怕他事后会做出什么威胁到你们叶家的举动来?”在他布满如沟壑的皱纹脸上霎时表现出一抹恼怒的意味。 他唇角泛起讥诮的弧度,并不掩饰脸上那种显而易见的尖酸刻薄相,“你们对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作用?” …… …… 他身上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而前面穿在身上的被鲜血沾染的银白风衣自然是丢弃了。 再次恢复银发如霜的他,悄然望了一下安城的方向。 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出有什么缅怀的意味,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又轻轻的收了回去。 他是被驱赶出去的,不得已离开安城而已。 所以,才会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那个想要找自己父亲的小姑娘布若。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眼角有颗泪痣的秀气少年。 “要多久才能回来?” 发出疑问的少年有些茫然的神色。 因为在离开安城的时候,他便有一种自己将要离开很久很久的空虚的感觉。 明明这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城市,他自幼的成长经历,那些让他一旦想起便倍感孤独的父母也是在这个城市。 而他现在要离开了,都没有做好啥心理准备,便因为单一的要求离开了安城了,放弃了学业,就像是放弃了身为普通人的这个身份。 “等你有决定大部分事儿的力量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回来。” 银发如霜的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被驱赶的人。 “我能做到吗?” 陈凡的眼眸有些对这个问题能够实现的疑问。 “你真的想做到吗?” 柳尘看了他一眼,那平静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意的光芒。 陈凡想了想,攥着拳头,逐渐坚定了下来。 他一定能做到的,父母到底为什么会死,他要将这些全部弄清楚,然后如果需要向哪些人复仇他也会毫不犹豫。 柳尘唇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浅笑,大概是看着这样的少年想起了什么。 …… …… 一位容貌让天地都黯然下来的女子伸了一个懒腰,姿态慵懒,风情万种。 她惬意的眯着眼眸,望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在眼前走过的普通人,慢慢地想到,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回去了。 不会太长,因为那个男人的寿命又缩短了。 正好,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着这次的事件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她被世人称为青大人。 这次的事件看上去她什么都没做,但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 …… 那双湛蓝色眼眸如纯粹的不含杂质的宝石般令人心动,纤细的身影在微风的摇曳下展露无遗。 她望着因为战斗席卷而模样大变的风景没有说出什么。 管理所毁了。 往常,她应该是在这里处理一下事件,更多的只是安排事物给别人做,甚至有时候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霍舞完全不用她用上什么心思。 她只用继续完成自己的功课就可以了,仿佛她学生的身份都比管理者重要一般。 毕竟,若是说实话,以她现在的成绩而言,想考上华清大学还是太过困难了。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理想中的大学,因为她感觉都差不多,但是,这是她的父母曾经要求她考上的大学,现在,他们不在了,为了弥补这种遗憾也好,还是为了自我安慰也罢。 她至少有了一个看上去很遥不可及的目标,也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了。 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个少年好像是说可以给她补课来着? 原本她还有些不信任他的成绩,但现在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发生的变化太大了些,她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这种可能性。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才想着,这破碎的管理所事后要进行多少人力、物力的修缮与弥补。 而且,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 第九祭司的逃亡,秦月、霍舞那些重伤不愈的人们,以及可能在这场战斗中丧失了姓名也不为人知的才能者们的统计。 有些烦。 她轻轻皱了柳叶眉,她最不擅长处理这些看上去混乱无序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