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道人》 第1章 初临荒野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啊呜,啊呜……”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一条雄性斑鬣狗在遍布枯黄杂草的土地上,不停地的嚎叫。 斑鬣狗是群居动物,虽然有着“非洲二哥”,“肛肠专家”之称,但个体的捕食能力,相比于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其他肉食动物,不但不强,甚至还有些薄弱。 平常时,似这条雄性斑鬣狗一样独自在草原歌唱游荡的情况,几乎极少发生,不过连月的干旱,让草原上的动物过得都很艰难,故而在这个时间点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不奇怪了。 斑鬣狗群是“母系社会”,族群中长大的雄性斑鬣狗,在二岁后,便会被族群驱逐出去。 眼前这只刚刚满二岁的斑鬣狗,和其他斑鬣狗却并不一样,它狭长的眼眸中隐约间透漏着“智慧”的光芒。 其甚至于还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陈丰”,当然这个名字在这片草原上,现在知晓的,也只有他自己罢了。 陈丰做狗已经三个多月了,其被赶出斑鬣狗群也有一个多月了。 本来族群对于他这种刚刚满二岁的雄性斑鬣狗,一般情况下,并不会那么着急赶走。 不过今年这片土地的年景着实不好,旱季已经持续九个月了,陈丰之前所在的斑鬣狗族群,捕食领地内的河床都干枯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食草动物都选择了迁徙。 “食物”走了,斑鬣狗群自然也要跟着走。 野外迁徙充满了未知,斑鬣狗即是这片土地上的猎手,同样也是猎物。 为了族群的未来,陈丰之前的族长女王,丝毫不将情面的将族群内所有快要到二岁,和二岁以上的雄性子嗣,驱逐干净。 即便身为族长女王的唯一子嗣陈丰,也没有逃脱例外。 对此陈丰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凭心而论,自然是跟着族群活下去的几率更大一些。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当日陈丰在临行前,左右徘徊,看着那些叔叔婶婶,甚至名义上他这副狗身子的母亲,亮出来的獠牙,其果断选择了痛快离去,他可不想尝试一下,自己同族的绝技。 陈丰前世生活在蓝星,日子过得不错,普普通通一介凡人,年少时也曾心比天高,怎奈命比纸薄。 浑浑噩噩在外闯荡了些年月,吃够了生活的苦,乖乖回老家守着老母亲,安心过日子。 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凡人没有长生不死的,陈丰的老母亲走得时候,正好七十,也算是寿终正寝。 陈丰前世一辈子没娶媳妇,老人走得时候,他也快四十了,心烦在家里喝点酒,一不小心喝多了,再醒过来,就变成狗了。 昏睡之时,其隐约间听见了医生的话语,好像他的死因是酒精中毒。 由人变成狗,虽然身份转换挺大的,但是陈丰并没有过多吃惊,自己发呆小半天,也就缓过来了。 从人都能变成狗了,那再从狗变回人,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有这个信念,方才能让他快速适应环境,振作起来。 相比于做狗,陈丰更喜欢做人。 毕竟不管生活再怎么苦,好歹陈丰当人那会儿,都不用吃生肉,啃生骨头。 旱季的草原,想弄食物,的确困难得很。 陈丰自被撵出了斑鬣狗族群后,就漫无目的在这片土地上游荡。 因为旱季食物匮乏,动物迁徙的缘故。 陈丰在被撵出族群的时候,这片土地上已经没了狮群的威胁,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这么久,甚至还有心情暗自歌唱嚎叫,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丰不是没想过跟着原来的族群后面,一同迁徙,沿途吃点残羹剩饭啥的。 只不过在他将要为这个想法付之行动的时候,看见了族群里的“叔叔婶婶”们正在分食一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雄性斑鬣狗。 为了避免他自己遭受同样的对待下场,其选择了暂时留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和那群曾经看护这具狗身子长大的“叔叔婶婶”以及他的便宜“狗妈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兔子的生存能力在这片草原上,算不得顶尖,但是它们的繁殖能力却一如既往的惊人。 在往常的好年景里,斑鬣狗一般不会将野兔当作自己的猎物。 因为一个斑鬣狗族群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雄性斑鬣狗没有地位,一只野兔轮到他吃时,怕不是已经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不过被赶出族群的陈丰便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他现在是一狗吃饱全家不饿。 捕捉野兔虽然对于做狗不长时间的陈丰来说,同样也不是件容易事,但试探的次数多了,总会成功的。 一切困难,在饿肚子面前,都不叫事儿,陈丰用事实证明,能被逆境激发潜能的不仅是人,狗同样如此。 一天追捕几十次,肯定会弄到一两只野兔裹腹的,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丰的捕兔技巧越来越高。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追捕三四次,就能有一次成功的了。 到底陈丰前世是个还算有点小聪明的人,他学东西很快,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优势。 只不过因为这该死的旱季,致使野兔也纷纷远走他乡,这在陈丰以前的认知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既然他都能投胎成狗,野兔为了活,一起迁徙,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没了野兔,陈丰就需要寻找新的食物,很快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因为干旱,此时深陷泥泞河床的鲶鱼身上。 这玩意又大又肥,且比野兔要好抓得多,只不过陈丰需要担心一下,同样生活在这些干枯河床旁,被烈日晒得半死不活,身长两米左右的鳄鱼。 连日来陈丰的捕鱼生涯,还算是有惊无险,到把那些鲶鱼吃完为止,其也没被鳄鱼吃掉。 吃生肉已经是陈丰的底线了,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吃那些被太阳晒得腐臭的鱼肉。 有骨气的代价就是饿肚子,当陈丰肆无忌惮的在这片草原上嚎叫歌唱时,谁又能想到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一点东西了,补充的水分还是靠着嚼那些还没有完全枯死的植被,树皮。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陈丰,在心里面默算了一下时间和之前族群的脚程,觉得此时选择迁徙,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在那之前,陈丰需要好好饱餐一顿,要不然他一定会饿死在迁徙途中。 毕竟他现在孤身一狗,那些食草动物,都是成群结队的,即便是一群兔子,都不那么好惹,更别提什么野牛,角马了。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当陈丰没饭辙,穷开心,“鬼哭狼嚎”的时候,一阵热风拂过,身处于下风处的陈丰,闻到了羚羊和花豹的气味。 这让他喜出望外,虽然陈丰还没有见到羚羊和花豹,但心中“豹口夺食”的计划已然生成。 花豹不好惹,其是斑鬣狗的老冤家了,但陈丰对付它,总比去对付那些在干涸的河床边,半死不活的张着大嘴,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从身边路过就咬上一口的鳄鱼强。 面对花豹,陈丰不一定死,但被鳄鱼咬一口,他准保玩完。 在这片缺医少药的土地上,被咬掉点什么东西,跟立刻去死也没什么分别了。 别看那些被晒得半死不活,只知道张着大嘴的鳄鱼,有些傻里傻气,且它们大多时候都咬不中过往的动物。 但它们可以失误无数次!陈丰却不可以。 按理说这片土地植被枯死严重,羚羊的食物严重短缺,羚羊群应该早早就踏上了迁徙的道路了。 似羚羊这种除了速度一无是处的食草动物,跟着大象群一同迁徙,最起码安全还能得到很大的保障。 不过异类在哪里都有,今个儿陈丰就碰见了。 当陈丰屁颠屁颠,顺着气味来到羚羊和花豹的附近时,正好看见一只花豹向两头羚羊发动攻击。 从体型上看,这两头羚羊一大一小,一公一母,关系很是亲密,陈丰暗自猜测它们应该是母子, 小羚羊被突然出现的花豹吓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按说花豹今天的晚餐就应该是它了。 但小羚羊的运气不错,它摊上了一位好母亲,母羚羊的奔跑速度很快,在这片草原上,能在速度上胜它一筹的只有猎豹。 拥有如此出色的脚力,在草原上生活的岁月也不短了,若是这头母羚羊想跑,花豹也只能望尘生叹。 这一次母羚羊却没有用它与生俱来的惊人速度逃跑,在看到小羚羊不动之时,其就发了疯似的冲向了花豹。 陈丰看见这一幕很是触动,只可惜母羚羊的行为终究是螳臂当车了。 花豹的两个爪子,一把就摁倒了冲向它的母羚羊,嘴里的獠牙狠狠插进了母羚羊的咽喉里,死死的将它咬住。 大量失血和窒息,让母羚羊很快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当母羚羊四肢渐渐不动了的时候,小羚羊终于反应了过来,其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跑去,奔跑速度绝不亚于它的母亲。 见此场景的陈丰很是感伤,只不过感伤并不能填饱肚子,在一声声“咕噜噜”的催促下,陈丰缓缓向花豹靠近。 想要在这片土地上获取食物太难了,错过了这一次,陈丰恐怕真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为了生存,陈丰决定了豹口夺食,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花豹的智商虽然不如陈丰,但是它却知道眼下自己嘴里咬住的母羚羊对它意味着什么。 当发现陈丰靠近之时,花豹就松了口,其不住地冲着陈丰吼叫,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此时陈丰都当那些吼叫是耳旁风,其奔跑的速度不紧不慢,步伐始终坚定。 花豹见此,望了望陈丰的身后,当看到其并没有同伴跟随时,它背后的毛发根根竖起,四肢前躬后伏,摆好架势等待陈丰的攻击。 “嗷呜!” 就在他们两个即将相遇,一场豹狗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狮吼,让陈丰和花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身体的动作。 第2章 帝流浆 草原上,狮群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刚刚陈丰和花豹都太过专注于彼此了,让他们忽视了狮子的存在。 且这片草原干旱许久,不论是陈丰还是花豹,都没有想到现在还会有,没迁徙的成年雄狮,留在这里。 而这头不请自来的成年雄狮,又恰好位于陈丰的身后,一直处于下风处,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气味。 “嗷,嗷……” 成年雄狮发出的阵阵低吼,打断了陈丰和花豹的思绪,其左眼之上结疤的伤口,或许就是它仍然留在这干涸之地的原因! “汪,汪……” 面对雄狮的低吼,陈丰只迟疑了片刻,随即便不甘示弱的威胁嚎叫,其一会冲着雄狮喊两嗓子,一会冲花豹叫两声。 如今这个局面,最尴尬的就是陈丰了,其位于独眼雄狮和花豹的中间,无论他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免不了要有一番死斗。 饥饿让花豹的胆子跟陈丰一样大,这只刚刚死去的母羚羊,体重大致和花豹持平,其根本没有将它在陈丰和独眼雄狮面前,快速拖走上树的能力。 即使它有这个力气,在干涸了近九个月的土地上,找一棵能够承受住花豹与母羚羊体重的树梢,也非易事。 “呜,呜……” 花豹的吼叫,宣布了在母羚羊尸体归属权的争夺中,它们三方没有一个率先选择退出。 听见花豹的吼叫声,陈丰和独眼雄狮心思各异。 陈丰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刚刚还真怕花豹怂了,放下母羚羊逃之夭夭。 陈丰的速度脚力都比不上花豹,狮子。 但他的耐力是三兽中最好的,不出意外智商也是。 耐心在即将发生的近身搏杀中,没有一丝用处。 现在这个情况,突如其来的独眼雄狮显然是花豹和陈丰的共同敌人,三兽之中属它最强。 单对单,陈丰和花豹都没有胜算,二对一就不一定了。 毕竟陈丰面对的是狮子而不是老虎,狮子的后腿力量不够支撑其人立而起。 这让它在同其他猛兽搏斗时,便不能使用自家的前爪进行拍击,陈丰亦然。 只靠一张嘴,以一敌二,难免会有破绽,更何况花豹又是以身手矫健着称。 斑鬣狗是着名的“草原肛肠专家”,陈丰虽然做狗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但是也已经尽得真传了。 由花豹牵制,陈丰,配合默契的话,不是没有机会取胜。 但现在的情况,让陈丰为难的是,如何让花豹乖乖正面牵制住独眼雄狮。 陈丰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家跟面前的独眼雄狮,一但缠斗起来,其身后的花豹,说不得立马就会叼着母羚羊,向远处逃跑。 对于花豹的吼叫,独眼雄狮表现得很是愤怒,作为草原上的霸主,它不能容忍有其他动物,敢在自己面前挑衅。 即便它现在已经是一头落败的王者了,但骨子里还是有着王者的荣耀和尊严。 独眼雄狮并没有给陈丰太多思考的时间,其在花豹发出敌意的吼叫后,立马便飞速地向它冲了过来。 独眼雄狮和花豹之间,正好隔了一个陈丰,此时的他已然避无可避,其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后的花豹,正因如此,方才故意为之。 陈丰来不及多想,如果束手待毙,那他被独眼雄狮咬上一口,就可以期盼下一次“穿越”的机会了。 背水一战,逆水行舟,是陈丰唯一的出路,当独眼雄狮有所动作之时,陈丰也动了,其迎着独眼雄狮,两者相互全力奔跑,其速度一时间不相上下。 独眼雄狮活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敢和自家争锋的斑鬣狗呢! 不管是单独行动,还是结群作战,斑鬣狗遇到雄狮只有一个反应,夹着尾巴抱头鼠窜。 陈丰此时的举动和气势,让独眼雄狮为之一愣。 生死搏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是独眼雄狮这一分神的功夫,让他奔跑的速度慢了些许,得以给陈丰可趁之机。 独眼雄狮犹疑的时间,十分短暂,不过却足够陈丰在他的狮嘴逃生,并快速绕到其身后的了。 陈丰与独眼雄狮在电光火石之间,擦身而过,得到机会的陈丰,如疯癫一般,对着独眼雄狮的屁股,张开大嘴狠狠咬了下去。 斑鬣狗的成名绝技“”战法,在这片土地上家喻户晓,独眼雄狮身经百战,其一看陈丰绕到自己身后,就知道不好。 现在转头阻止陈丰,已然是来不及了。 为了保全自己的屁股和性福,独眼雄狮果断牺牲了他的尾巴。 陈丰到底是做狗的时间不长,虽然他的勇气,心智可嘉,但以狗的身躯同其他野兽搏斗的次数少之又少,在经验上,他别说和独眼雄狮相比了,就是任何一头成年的斑鬣狗,陈丰都比不过。 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技巧,可以绕开独眼雄狮的尾巴,直接咬在雄狮的屁股上,时间也来不及让他多做琢磨,因为独眼雄狮在陈丰赶到其身后之时,就已然开始转身了。 不愿错失战机的陈丰,果断无奈地咬住了独眼雄狮的尾巴。 独眼雄狮本能甩尾,并没有将陈丰甩下去,此时陈丰咬住他的尾巴,根本不松口,任凭独眼雄狮如何转身扭动,都是如此。 疼痛难忍的独眼雄狮想要回头将陈丰咬死,可他的獠牙虽利,却也鞭长莫及,够不到自己的屁股尾巴。 独眼雄狮疼得直转圈,巨大的力量,带着陈丰,悬空飞了起来。 如此尴尬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陈丰在咬断了独眼雄狮的尾巴后,不得不从独眼雄狮的身体上离开。 独眼雄狮的巨大力量将陈丰甩出去七八米,从二米多高的半空中摔下,让陈丰一时间有些头昏脑胀。 其头脑里知道此时必须要马上爬起来,可身体却是不听使唤。 陈丰连续挣扎了两次,身体依旧无动于衷。 当他正想要挣扎第三次的时候,独眼雄狮却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丰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这头独眼雄狮已然死上千百回了。 “嗷呜!” 陈丰命悬一线之时,花豹一声兽吼,从天而降,直接落到独眼雄狮的头顶,尖锐的爪子,瞬间将其唯一的好眼抓瞎。 取得如此战果的花豹,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其在跃到独眼雄狮背上之时,早有警惕的独眼雄狮,恰好回头,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咙上,鲜血瞬间如同两把水枪一般,呲出四五米远。 也正因为如此花豹方才能抓瞎独眼雄狮。 陈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被独眼雄狮死死咬住喉咙的花豹,挣扎着站了起来。 此时他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面对已然瞎了的雄狮,陈丰很有机会将其杀死,但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其并没有贸然出手。 命只有一次,能够拼几回? 刚刚陈丰拼命,是因为不得不拼,不拼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他占据局势的主动权,双方攻防逆转,陈丰已然不仅仅是考虑在此时活下去那么简单了,其此时想得更多是,如何付出最少的代价,杀死面前的雄狮。 在没医没药的野外,身上的伤势,一旦影响了行动力,灵活性,那对于食肉动物来说,无疑是被判了死刑,特别是独居的食肉动物。 然而计划远远没有变化快。 正当陈丰的眼睛,紧紧盯着瞎了的雄狮,大脑飞速的思索对策之时,天空之上一颗裹挟着火焰的陨石,突然降下。 其在离地面还有一两千米高时,被突然出现的莫名白色光罩,拦住去路,两者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陨石不敌白色光罩,化作无数碎片,洒落大地。 其中三块个头最大的碎片,几乎是同一时间,砸在了陈丰,花豹,独眼雄狮的头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陨石碎片一砸,陈丰根本来不及有多余动作,眨眼间便昏迷,栽倒在地。 独眼雄狮,花豹,同样如此。 被陨石击晕的陈丰,他的意识在体内,却是无比的清醒。 此时的陈丰在自家脑海中,正在观看一场大“电影”,片名叫做“血脉觉醒之天狗食月”,这个电影采用的技术堪比陈丰前世蓝星老家的3d全息投影,那绝对是真听,真看,真感觉。 陈丰意识身躯漂浮在自家脑海星空之上,已然恢复了人身,相貌同前世二十岁时,一般无二。 陈丰做了三四个月的斑鬣狗,如今莫名其妙的突然恢复了人身,还变年轻了,一时间让他颇为不适,又惊又喜。?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时他在意识星空之中,没穿一件衣物,全身赤裸,着实有些尴尬,好在这里是他自己的识海,只有他自己一人。 还不待陈丰因为恢复人身,多加欣喜一会儿,不远处,一声兽吼,直接将其惊醒。 在陈丰面前,猛然间出现一条身躯巨大,遮天蔽日的黑犬,其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皮肤油亮,神俊异常。 更重要的是,陈丰在这条大狗的眼睛里,找到了和自家一样的光亮,那是不同于其他任何鬣狗同族的光亮,是智慧的象征。 在这条大黑狗面前,有一颗硕大的光球,其光芒足以将陈丰的整个脑海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且此物散发的光芒很是柔和,虽然同太阳一样明亮,却远没有太阳那般耀眼,不会让人不敢直视。 大黑狗丝毫没有理会陈丰的存在,其大吼一声后,身形纵跳,用力一扑,血盆大口早早张开,瞬间便将那硕大发亮的光球咬掉了四分之一。 硕大光球受损,陈丰脑海之中的光亮,立马起了变化,一时间已然有一大片地方皆暗淡了下来。 “唉!” 陈丰见此想要伸手出言阻止,其这时完全没有考虑太多,也不知道具体该如何阻止,光球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阻止大黑狗吞光球。 然而陈丰相比于大黑狗还是太过于渺小了,其仓促间发出的声响,大黑狗根本不予理会。 大黑狗吃起光球来,那叫一个干脆,就在陈丰刚刚出言发声之时,大黑狗已然将硕大光球吃了大半。 陈丰见自家出言喝止没用,心里又急又气,便想要上前,将贪吃的大黑狗拉开。 可还没等他走过去,大黑狗就已然将光球整个吃了个干净。 失去光球的照明,陈丰的脑海一片漆黑,如今别说是找大黑狗了,就是他想要看清近在咫尺的手掌,都困难得很。 正在陈丰一筹莫展,不知所措之际,头顶之上,忽然下起雨来,那雨滴极大,一滴就有磨盘大小,且还不似寻常雨滴那般,晶莹剔透,干净明亮,反倒是有股腥臭味。 如此之大的“雨滴”,陈丰哪里挨得住? 第一下拍在他的脑袋顶上,就将其拍得晕晕乎乎的,几欲摔倒。 还不待他稳住身形,调整好状态,第二个雨滴又来了,还是正中陈丰头顶。 如此连续拍击,陈丰着实支撑不住,身躯跌倒在一片漆黑之中,意识再次陷入了昏迷。 第3章 清流门 “乾坤易变,万物随心。开!” 随着一声莫名的咒语响起,陈丰慢慢清醒过来,其身体从四五米高的半空中落下,脑袋摔在了青石板上。 这一摔让陈丰很是吃痛,使其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来“呜呜呜”的叫声。 也因为这一摔,让他刚刚醒转,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真正的明白过来,开始正常运行工作。 陈丰睁开眯缝的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双熟悉的狗爪子,之前的一切宛如大梦一场。 不过刚刚少年道人所念的咒语,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陈丰不懂那咒语的含义,但前世其可没少看仙侠小说和影视剧,动漫。故而他稍作思虑,便急忙起身打量四周。 陈丰前世被命运反复蹂躏的三十多年,教会了他许多应急抗压的道理办法。 陈丰只是随意拿眼一扫,便发现了处境和他差不了多少的花豹,独眼雄狮。 这两个“倒霉蛋”,陈丰现在还没有时间理会,纵然他们之间有些仇怨,但尚未苏醒的两兽,对其短时间内,根本造不成什么危害。 倒是陈丰,如果这个时候想要他们两兽的小命,简直易如反掌。 “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陈丰不是没有,但只是在他的脑海中短暂的闪过,便被其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陈丰决意留花豹,独眼雄狮一命,并不是他这个时候突然“圣母心”爆发,想要以德报怨,做超越先贤的“圣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丰逐渐看清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目光所及,大约有个几千平方米,地面上铺了大片,大片的青石板。 陈丰对于这个陌生世界的石料并没有太多了解,其用爪子装作不经意间,敲击,勾勒了几下青石板,得到的反馈结果,皆是这青石板坚硬异常。 尤其是当陈丰看见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头高七八米,相貌酷似前世蓝星的非洲象,其象牙足有一米五左右,体重绝不下于三四吨重。 如此庞然大物,在这青石板上来回踱步,偶尔还蹦跳几下,其依旧完好无损,便可知它的坚硬质量如何了。 似这头大笨象一样的存在,于这个几千平方米的园子里,还不在少数,那獠牙外翻,体长二米左右的猛虎,一身黑皮油光锃亮的野猪,悠哉悠哉扫着尾巴,低头安静吃草料的犀牛,皆是让陈丰,没有选择在此时对花豹,独眼雄狮痛下杀手的原因。 根据陈丰的粗略估算,这园子里饲养的各式各样动物加起来,不下上百头,小到站在盆栽果树上的绿螳螂,大到仅獠牙就有一米五左右的大笨象,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这些园子里的动物,对于陈丰几兽的到来,没有丝毫惊乱之举,也没有谁特意靠近它们,陈丰见此,便知似自家几兽在这个园子里的出场方式,群兽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陈丰趴在地上,安静的观察着四周,其越是观察,心中越是震惊。 这个园子里有上百头猛兽,这些猛兽的品种各不相同,但其眼中却是和陈丰的眼眸一样,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论是人与人,还是兽与兽的交往,若不是刻意为之,双方完全可以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某些真实情绪和神采。 此情此景,陈丰不相信上百头猛兽眼眸中闪烁的智慧光芒,皆是刻意为之,因为若是如此,则比他现在看到的还要可怕。 这个园子几千平方米,飞禽走兽上百只,自陈丰稀里糊涂到此,时间上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其心中暗自估算,已然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 在这半个小时里,陈丰除了刚进园子的一瞬间,有些过激举动,骤然起身,来回踱步,其他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趴在园子内的青石板上。 据陈丰观察,虽然园子里的动物,行为举止皆有不同,坐卧站立神态各异,但至今为止,他没有看到一起动物互殴事件,不论是嘻笑打闹,还是真刀真枪,皆没有发生。 园子里的每只走兽,昆虫,飞禽,彼此间都刻意的保持着一定距离。 有了做狗三个月,混迹野外经验的陈丰,深知这一切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丰顺着这条线,狗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没一会功夫,便被他瞧出了端倪。 园子的边界处,并没有他前世记忆中那些熟悉的防护设施,只是每十米,立有一根高三四米,宽一米左右的粗壮柱子。 这些柱子之间,也不曾有肉眼可见的绳索连接,但其上却是密密麻麻刻满了陈丰识不得,未见过的莫名符文。 刚刚只含糊听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咒语,陈丰对于自身处境变化的想象思虑,还有所保留,可亲眼见识到这些符文高柱之后,他在兴奋之余,却是万分坚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这个世界果然如他所想,是一个神奇的世界,狗可变人,人必然能变狗,不论陈丰此时处境是否安全,只想到,断定这一点后,其便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身体颤抖,情绪亢奋起来。 陈丰熟悉,观察环境所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自身而言,其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当然这是指被莫名的天外石片砸中之前。 以己度人,陈丰他都醒来快四十多分钟了,花豹和独眼雄狮还躺在地上无动于衷,这让他很是不解。 周围的飞禽走兽,有意疏远彼此的行为,更是让陈丰也不敢过分靠近花豹和独眼雄狮。 故而现在的陈丰,即便心里一百个愿意,想要将他们两兽唤醒,但却也只能束手无策,望而生叹。 不过并不是谁都像陈丰一样有时间,有耐心的。 ——分界线—— “帝流浆六十年一落,对妖族而言乃是应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的大机缘。 师弟我久居师门藏经阁,也算是熟读典籍,似今朝一星分四运的奇景,不说那荒凉野外,就是有师门定灵法阵庇佑,也是难得一见。 以本门兽录所载,自我清流门创派以来,经二千载岁月有余,捕兽三十余次,其中单次收获可与今日赵师兄比肩者,不过寥寥。” 幽静空旷的道门偏殿之内,无一座神祗牌位雕像,只在中间放有一张寻常人家的八仙桌。 八仙桌前站立着三人,两男一女,女子面容姣好,身材曼妙,此时正依偎在一星眉朗目,猿背蜂腰的俊俏公子哥怀中。 公子哥打扮的赵师兄听着身旁师弟对自家的恭维,很是受用,特别是此时软香在怀,神采比往昔更是飞扬三分。 “吴师弟过誉了……” 赵师兄刚要回话,假装谦逊一番做做样子,其怀中美人,却是起了娇嗔,打断了他的思绪。 “天哥,你这抓来的四只妖兽,一动也不动,好生无趣,还说有好戏给人家看,哼!” 怀中美人不满,赵天赵师兄脸色却是一沉,其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灵兽园模,顺着自家师妹的芊芊玉指看去,正瞧见他今天刚刚抓来的一羊,一狮,一豹,一狗四兽,各自纹丝不动,甚至于有两头还无精打采,眼睑低垂,昏睡不醒。 “芙妹休恼,且看师兄手段!” 原本一脸阴沉的赵天,其目光自八仙桌上的灵兽园模,转移到怀中佳人脸庞之时,神色表情也跟着一同瞬变,刚才还乌云密布呢,转瞬间便晴空万里了。 赵天的话音刚落,其便挥单掌,运功掐诀。 随着他指诀变化,灵兽园内忽然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原本还悠哉悠哉,各自玩乐的一众妖兽,见到此情此景,神情各异,惊慌失措,围着园内来回奔跑者不在少数,仅有寥寥面色凝重,举止如常。 陈丰初来乍到,他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其只当是周围天气有变,虽然心中隐隐也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上不来。 时间不等人,还不待陈丰琢磨明白,天空之上一道碗口粗细的落雷,便打在了他的身上。 “啊!哎呦呦……” 突如其来的酸疼麻痹滋味,让陈丰几乎差点就瞬间疼昏了过去。 好半天,其方才有力气惨叫出声,周身上下具是焦黑一片,“烤肉”的气味,着实诱人,特别是对饥肠辘辘的陈丰而言,当然如果这肉若不是他自己身上的便更好了。 好在这落雷“烤肉”的待遇,兽园内不只是陈丰一狗享用。 刚刚他还没注意,如今听到接连的惨叫,才知道这方才一同落下了四道雷霆,这四道雷霆分别落在了陈丰,花豹,独眼雄狮和一头羚羊幼崽身上。 花豹,独眼雄狮自不必多说,都是陈丰的熟人,两道落雷劈在身上,不管他们两个先前是真晕还是假晕,如今都格外的清醒。 那头羚羊幼崽也和陈丰颇有渊源,若不是因为陈丰他们,其现在也不会成为一个孤儿。 之前陈丰光顾着扫视周围环境,心思全在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妖兽上,要不是因为天降雷霆,其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儿,也一同来到了此地。 当陈丰看见距离自家不远,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体皮毛焦黑,周围缓缓有鲜血流淌的羚羊幼崽时。 其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要斩草除根,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趁着此时羚羊幼崽重伤虚弱,行动不便,一举送他去见他自己的妈妈。 陈丰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可惜他忘了自家的处境,其猛地起身,牵动了左后腿,后背上的伤口,直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刚刚站起来的身子,立马重新趴了下去。 ——分界线—— 灵兽园模外,八仙桌旁。 “芙妹,这戏可还满意?” 赵天收了指诀,低头侧身询问怀中佳人。 “每次都是雷劈,风刺,人家都看腻了,这新抓来的几头畜生身体倒是结实得很……” 芙妹对着面前的灵兽园模,只扫了一眼,便自顾自的摆弄起了手腕上的玉镯,赵天不必听其言语,看其神情,便知今日这戏不和自家美人心意。 赵天见自家美人烦闷,连忙将环绕美人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嘴唇贴到其耳边,柔声调笑道。 “芙妹莫急,师兄我最近神功有成,身体可比那些畜生要结实得多,咱们现在就回府,准保让你今日尽兴。” “讨厌!” 芙妹闻言,小声娇嗔了一句,柔拳拍打了赵天胸口两下,便将身体整个依偎在他的怀中,再不去摆弄手腕上的玉镯了。 “吴左师弟,此间捕兽事必,我和柳芙师妹先行回禀门中长老,掌门,你且好生看管照料园中灵兽,日后决计少不了你的奖励好处。” 赵天转过身一脸正色的对着吴左吩咐了几句后,便抱着柳芙出了偏殿。 “赵师兄放心,师弟自当尽心尽力!” 一旁的吴左对此已然习以为常,其面色从容,不卑不亢,语言多有附和,奉承赵天之意,赵天怀抱柳芙出门之时,他也连忙抱拳作揖送别,只是吴左的双脚,却是自进了大殿,便就再没挪过窝。 第4章 暗流 “嗯哼,哼哧……”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兽园子内的百兽情绪逐渐安稳了下来,陈丰因为身上伤势,着实不轻,其一边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随意挥动着前爪,一边痛苦的低吼呻吟。 要说他之前那场“3d电影”也真是没白看,放在陈丰前世,若是让碗口粗细的落雷劈中,其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即便运气再好,去icu走一趟也是不可避免的。 如今他身上虽然还是疼痛,酥酥麻麻的劲儿也一直在,但大大小小的伤口,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逐渐愈合。 就连他那一身被落雷劈得焦黑光秃的狗皮,也更新换代,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有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陈丰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根据上辈子“饱读诗书”的经验,他现在应该勉强可以称之为“妖”了! 之前那个“3d电影”,若是陈丰他猜的不错,应该就是什么血脉传承的觉醒仪式。 虽然他投胎转世变成的这头斑鬣狗,各方面皆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俗话说得好,谁还没有几个有钱的亲戚? 陈丰这条斑鬣狗现在虽然窝窝囊囊的,混得着实不咋地,但看那“3d电影”的内容气势,其祖上也是阔过的。 这让他对自家重新变成人,十分有信心。 “蠢狗,哼哼唧唧的着实让本王心烦,还不快给本王滚到一边去!” 正当陈丰一边感受体内力量,修复自身雷火烧伤,心里畅想未来,安慰自己的同时,一旁的独眼雄狮,却是摇摇头一抖刚刚新生的鬃毛,对着他呵斥驱赶起来。 陈丰脑海里咋一听久违的家乡人语,心头不免激动兴奋,震惊。 其稍待片刻后,吐着狗舌头,“呼哧,呼哧,”的连吐几口浊气,深呼吸平稳了一下自家的心神,转过头,努力睁大他那一对细长的狗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独眼雄狮。 “嗯?” 独眼雄狮明显被陈丰的这个举动给激怒了,他可没忘了自家的尾巴是怎么没的。 其眼珠子一瞪,口中低吼一声,身体作势就要上前咬死陈丰。 陈丰此时恍然大悟,通过刚刚独眼雄狮的“言语”,他发现自家耳朵里听到的声音,依旧是狮吼,只不过其大脑现在却是能将,往日只闻声不知意的狮吼,自动的瞬间时时翻译成,陈丰熟悉的“家乡话”。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陈丰的种种举动,在独眼雄狮眼里,无一不是对他的挑衅。 久为狮王的自尊心哪里能受得了这般撩拨,再加上刚经过血脉传承不久,其能感受到自身体内力量暴涨,远胜往昔壮年巅峰之时十余倍。 如此一来,独眼雄狮自然要和陈丰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其也不再和陈丰多做啰嗦,身形往前一扑,跃出十几米远,速度之快,与之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但见他张开血盆大口,直奔陈丰的咽喉。 野兽搏斗,哪里有什么虚招,实招之分? 常年在野外厮混的经历,让他们皆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杀死对手,故而其一出手就是全力,没有给陈丰留有丝毫余地。 陈丰既然敢直面独眼雄狮,那自然是有应对之策的。 他在这地上哼哼唧唧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没有四十分钟,也有一个小时了。 在这段时间里,陈丰可不是仅仅趴在地上,傻呵呵的疗伤叫痛。 其既然已经猜到自身的变化为何,身处的世界大概体系,且现在又被人莫名其妙的关进园子里,跟前还有一堆看着就不像善茬儿的猛兽,陈丰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以后能够修炼成人,那尽快的熟悉自身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重中之重。 先前的“3d电影”,让陈丰全身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这种改变,其在被落雷击伤之后,趴在地上,简单的挥舞一下前爪,看着眼前的残影,听着耳边的破空声,便能感受得到。 不过那场“3d电影”除了给他带来了力量,速度,自愈力的身体基础改变外,要说其他什么似陈丰前世意淫中的“特异功能”,可是一个没有,也可能是陈丰受血脉传承觉醒的时间太短,自身体内的很多隐秘,其还没有完全发掘出来。 要是非得细论的话,他现在能听懂独眼雄狮的吼声含义,应该稍微算得上一个特殊本领。 按陈丰心里所想,其自然不想现在和园子里其他猛兽,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闷声发大财,琢磨透自身的变化,才是重点,可已然到了他近前,并一再挑衅的独眼雄狮,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陈丰虽说自家准备得也不是很充分,但面对独眼雄狮的挑衅,其却是没有半点退步忍让之意。 其前世的经历告诉他,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人对于自己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今日如果他陈丰退却忍耐了,那今后说不得会有多少类似的事情发生。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道理,对于陈丰这种现在实力不是特别出众的家伙,尤为重要。 眼看着独眼雄狮的血盆大口就要咬在自家的哽嗓咽喉处,陈丰没有丝毫迟疑,其当机立断,身子往独眼雄狮相反的一侧,翻滚而出四五米。 然后在独眼雄狮顺势还要继续扑咬的同时,后腿发力,人立而起,稳稳站住,挥舞前爪狠狠地抓在了独眼雄狮那只刚刚逐渐重新焕发生机的坏眼上。 独眼雄狮被陈丰这一抓吃痛的同时,体内猛兽的血性狠劲儿,也被激发了出来。 其不退反近,三扑陈丰,大口一张,身体在半空中居高临上,势必要将陈丰的整颗狗头咬碎。 陈丰深知敌我硬实力相差悬殊,故其在抓伤独眼雄狮之后,还不待他做出反应动作,便已然开始抽身后跃了。 凭借着“未卜先知”的动作提前量,陈丰在自身速度与敌人持平的状态下,险而又险地第三次躲开了独眼雄狮的致命攻击。 当然陈丰这一趟也没有空着手,其两条后腿一落地的同时,便将左前爪上插着的独眼雄狮那颗坏死大半的眼珠子,给甩在了地上。 身体上的伤口,加之陈丰的明显挑衅行为,让此时的独眼雄狮,又疼,又气,又急,又怒。 虽然独眼雄狮现在的情绪十分暴躁,恨不得将面前的陈丰碎尸万段,但连续吃了断尾,眼珠子丢了的两次大亏后,他也学乖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仔细观察陈丰的神态,动作,静静地等待其露出破绽的一刹那,然后将其一击必杀。 独眼雄狮不动手,陈丰自然也不会先动手了。 别看他屡次重创独眼雄狮,但陈丰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膨胀,其心里明白的很。 这两次他之所以能得手,都是利用了独眼雄狮自大轻敌的心理,并且还都是后发制人,防守反击。 两者之间的硬实力差距巨大,如果陈丰被一时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贸然对独眼雄狮主动攻击的话,那其现在恐怕已然成了一具狗尸了。 独眼雄狮的按兵不动,也正和陈丰的心意,他的身上还带着雷火灼伤呢! 其本来就不如独眼雄狮的自愈力强,在同样的时间里,相同的伤势下,自然也就没有独眼雄狮恢复得快。 现在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正好可以让陈丰趁此机会,继续修复身上的伤势,为一会儿将要到来的更激烈生死斗积蓄力量。 和陈丰,独眼雄狮颇有渊源的花豹,在两者恶斗之时,其也没有闲着。 花豹刚才看到独眼雄狮找陈丰麻烦时,心中是阵阵窃喜不已,虽然他和陈丰之前有过联手抗敌之举,但那不过是无奈之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无论独眼雄狮和陈丰两者谁输谁赢,对花豹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此时经历过血脉觉醒的花豹,灵智大开,与常人无异,其回想之前陈丰的种种举动,自然能够看出来,这条斑鬣狗的不一般。 论自愈能力,花豹还要强于独眼雄狮和陈丰,当独眼雄狮已然恢复到行动如常之时,花豹身上的伤势就已经悉数痊愈了。 相比于掺和陈丰和独眼雄狮的争斗,花豹更热衷于弄死那只小羚羊。 要说在场三兽,小羚羊最恨谁,那莫过于花豹了。 毕竟他才是杀死其母的直接凶手。 即便小羚羊,花豹四兽没有血脉觉醒这回事,舔犊,反哺之情也是他们的天性,又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灵智大开,那杀母之仇,小羚羊又岂有不报之理? 深知此间厉害的花豹,在刚刚清醒过来,看见小羚羊的时候,就想对他动手了,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天降雷霆给打断了。 待到疗伤疗得差不多时,又顾虑身旁的独眼雄狮。 如今独眼雄狮和陈丰斗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两者都抽不开身,正是花豹下手的好机会,其又哪里会错过? 花豹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妖,说做就做,独眼雄狮这边刚对陈丰动手的时候,其几乎在同一时间,朝着距离他不过几十米的小羚羊,飞奔而去。 “轰隆隆!” 来势汹汹的花豹,距离重伤虚弱的小羚羊,不过米的距离,小羚羊的生命危在旦夕之时,两者之间的空地上,突然一条粗壮的兽腿,挡在了花豹的面前。 这兽腿的力量,非同小可,只是一简单的抬腿落地,便让周围数百米的大地皆为之一颤,激起了无数飞沙走石,让花豹不得不驻足暂停自己的行动。 停下身的花豹,身上的毛发根根炸起,因为这条兽腿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他的前冲速度又太过于猛烈,以至于花豹停身后,不得不快速后跃,拉开距离安抚自家心神。 也是这个时候,让他有了机会可以打量这兽腿的来历。 其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刚刚安抚下来的心神,瞬间便又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乃是一头身高七八米的巨象,其粗壮的象鼻,距离花豹也不过四五米而已。 突然出现的巨象,让花豹不知所措,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两者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对视了片刻后,巨象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对峙的陈丰,独眼雄狮,然后默默转身,象鼻子一甩,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羚羊卷了起来,向着自家的“地盘”走去。 留在原地的花豹,目光呆愣片刻,望着巨象的背影,前爪几次想要向前,但都在将要落地之时,收了回来。 第5章 生与熟 “想不到此次帝流浆所孕育的四妖灵智,竟然如此之高,看来今日之收获评价,我先前倒还是太过于保守了。” 灵兽园模之内,陈丰,独眼雄狮,花豹所起的风波,皆在道门偏殿八仙桌前的吴左眼中。 其一边嘴角含笑的看着几兽上演“闹剧”,一边提笔伏案在书册之上刷刷点点,记录着什么。 片刻过后,他便记录书写完毕,正当其要收笔归册之时,俯身再度看了一眼陈丰后,稍作思虑,又再度提笔,将书册上的记录,勾画了几笔,重新补写一番后,方才收笔墨,书册于自家的腰间缎袋之中。 借着窗外月光,桌前烛火,隐隐约约能瞧见,那书册的外在封皮之上,有“百妖录”的几个大字。 灵兽园内,当象妖出手从花豹面前,堂而皇之的救走小羚羊后,原本前一秒还在剑拔弩张对峙的陈丰,独眼雄狮二兽,于下一秒瞬间恢复如常。 这场生死斗,最终以独眼雄狮率先默默转身,而宣布告终。 直到独眼雄狮的身影,已然在百米之外了,陈丰方才如梦初醒。 其张着大嘴,猩红的长舌吐露在外,胸膛剧烈的起伏,好似里面刚刚上满了发条。 陈丰缓缓放下前肢,后腿微微有些颤抖,他不知道独眼雄狮为何在此时选择离去,以陈丰所想,其离去的理由便太多了。 他现在不愿意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辨别那些理由,对于陈丰来说,那些根本不重要。 此时其就像一条沙滩上搁浅的鱼,原本因为这次凶多吉少了,却因为涨潮又捡回来了一条小命。 这般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陈丰现在只想疯狂的呼吸,享受之前已然习以为常,随手可得的一切。 独眼雄狮虽然离去了,但花豹和陈丰却没有移动分毫,陈丰不动是因为他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其他,而花豹却是已然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在原地栖身。 之前花豹被落雷击中后疗伤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一头身长三米有余,体重不下二百斤的黑色蜥蜴。 原本这只花豹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在得了帝流浆,开启血脉觉醒之后,实力暴涨,胆气更甚从前。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不顾未知危险,执意要杀小羚羊了。 但胆子大不等于傻子,相反因为血脉觉醒,将花豹的智力,提到了一个非常可观的高度。 花豹自然也有心重回自家的“领地”,但在看见那头黑色蜥蜴,微微张嘴时,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尖牙,以及顺着嘴角滴滴答答淌下来的口水粘液后,其只有按下心头怒火,面色如常的趴在原地,身躯围卷,眼睛半眯,休息起来。 在独眼雄狮离去的片刻后,陈丰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其再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十几米的花豹后,同样趴下休息,恢复刚才因激烈搏斗,而流失的体力。 因为有过和独眼雄狮交手的经历,加上花豹之前的表现,让陈丰充分的认识到,自家此时的实力,恐怕是同来四兽之中,除了此时重伤未愈的小羚羊以外最弱的了。 这灵兽园的面积不小,但这里面的妖兽同样也不少,此园中妖兽若是放在外头,那都是能够在一众寻常野兽中,称王称霸,作威作福的存在。 如此实力,哪个又岂是真的心甘情愿,久居兽下的? 没有一种野兽是不注重自身地盘的,最起码在陈丰的认知里没有,人也同样如此,他也不例外。 谁不希望,自家的“房子”大一些呢?更何况园中的野兽体型差异巨大。 可灵兽园仅有几千平,地方就那么大,大家都想多占,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最后只能凭借獠牙和利爪说话了。 他花豹不想惹牙尖嘴利,还有剧毒的黑色蜥蜴,陈丰难道就敢惹么? 说实话陈丰现在连一同入园的独眼雄狮,花豹都惹不起,毕竟主动进攻和被动防御可是两回事儿。 对自己评价如此不堪,倒也不是陈丰无端的妄自菲薄,自怨自艾。 在进攻方面的硬实力上,其虽然逊色花豹和独眼雄狮,但是以他的智慧周旋,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那个缺陷。 两者最关键的在于,一旦陈丰选择主动对园内其他妖兽发动攻击的话,其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且一定要将对方杀死。 而花豹,独眼雄狮则不然,他们即便失败了,也可以从容退走,不至于没了容身之地。 适才独眼雄狮和陈丰的争斗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事说到底还是他自身硬实力不足,小聪明可以弥补一时,却弥补不了一世。 这边陈丰趴在地上,回味之前和独眼雄狮的战斗,暗自谋划自家以后的出路,那边灵兽园内的天空之上,却是再度起了幺蛾子。 “轰隆隆”一声巨响,把刚趴下休息没多久的陈丰,吓得一个激灵。 其听到声音后,瞬间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着实是雷火加身的滋味,不好受啊! 这边陈丰刚刚起身,还不待做其他反应,天空之上便应声落下百十来个大小不一的铁笼子,将园内百兽一一罩住,他自然也没有例外。 不过和之前不同,这一次的巨响,园内其他妖兽听到后,并没有如雷劈陈丰那次四散奔逃,直到铁笼落下后,大家的情绪还是依旧如常,偶有几个有变化的,其表露出来的情绪,也是兴奋之意。 还不待陈丰多想,自他笼内面前的地面上,一块一米见方的青石板缓缓升起约半米高,其上摆放着两个盆底直径约十厘米左右的铁盆。 一个里面盛放着是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熟肉,一个里面盛放着鲜血淋淋的某动物生冷后腿。 陈丰看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到了干饭的时间了。 只不过这投喂的方式,和投喂的食物,未免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以至于即便陈丰现在饥肠辘辘,更是连续经历了几次恶斗,重伤初愈,对于面前丰盛的食物,其态度却是依旧如常,神情冷静。 第6章 两害取其轻 陈丰虽然面对近在咫尺的食物,内心纠结怀疑不定,但其动作上却是一点没含糊。 那狗脑袋,四处转悠个不停,好似一个移动雷达一般,双眼紧盯周围的妖兽,查看他们都是如何选择,进食的。 “谢谢您救了我。” 适才象妖将小羚羊用鼻子卷起带走时,消无声息的调转体内妖力助其疗伤恢复。 在象妖的帮助下,短短片刻之间,小羚羊身上的伤势,便已然恢复了大半。 若不是如此,其也不可能有力气跟象妖道谢。 “你现在身子骨还虚弱得很,正好清流门的弟子将饭菜送过来了,你趁热吃,这饭菜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奇效。” 象妖看着侧躺在自己面前的小羚羊,甩了甩鼻子,将那装满野果生草的盘子打了个粉碎,然后又用自家的前蹄轻轻推了推小羚羊的身体,将其推到热腾腾的素菜跟前,温柔的嘱咐道。 此时象妖的话,让小羚羊一瞬间感觉很是恍惚,仿佛自己妈妈还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其用力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小脑袋,方才看清面前的是象妖,而不是他的母亲。 不过此时象妖对于小羚羊来说,就和他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小羚羊听了象妖的话后,摇摇晃晃的从地上吃力爬起,期间几欲跌倒,象妖看在眼里,数次都想要用自家的长鼻搀扶,但最终都生生忍住了。 一直浑浑噩噩生活在野外丛林草原之中的小羚羊,哪里吃过人类的熟食? 小羚羊低下头,稍微打量了一下盆内的素食,便试探性的张嘴吃了一口。 虽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面前的食物为何?但是其心里知道,刚刚才救自己一命的象妖,总不会加害他的。 “味道怎么样?” 象妖看着小羚羊嘴角嚼动,眼神中充满了欣慰笑意,待到小羚羊咽下时,其温柔的询问道。 “比我平时吃的草要软很多,没了甘甜的味道,倒像是娘亲之前带我舔的盐土。” 小羚羊吃完第一口后,额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其听到象妖的询问,稍加思索后,便认认真真的回答起来。 “哈哈哈……孩子多吃点,把这些都吃掉,你刚刚才血脉觉醒,妖力不稳,这饭菜之中混有清流门的丹药,对于你我等兽类而言最是大补,快吃,快吃。” 象妖听到小羚羊的回答后,不禁莞尔,其言语神情,像极了平日里母羚羊,让他好好吃草的样子。 故而小羚羊听到后,便不再迟疑,其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直径一米的铁饭盆中食物,便让他吃下去一半,原本干瘪的肚腹,也如同不断打气的皮球一般,逐渐膨胀了起来。 “怎么不吃了?都吃下去,你现在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 象妖看着吃了半盆食物,驻足停歇的小羚羊,不解的问道。 “前辈,这里只有一盆食物,如果我都吃了,您又吃什么呢?小子我知道饿肚子的痛苦,我这么小都要吃这么多,前辈您一定需要吃更多?” 小羚羊瞪着他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回复着象妖,其说完后,自顾自的就要走到笼内的另一边,将位置让出来,给象妖进食。 “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天真得很,我的事无需你操心,我不是你的妈妈,我救你是有我的计划和目的,咱们妖族一向都是弱肉强食,没有妖会给你无缘无故的爱,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我好好吃饭,恢复身体,然后办成我要你做的事。” 象妖说着话,便用自家的长鼻子再度将小羚羊卷起,重新把他放到了食盆旁边。 “可是……” 小羚羊听完后,刚想着反驳什么,但当其迎面看到象妖如自己娘亲一般严厉的眼神时,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却是不得不又重新咽了下去。 看到小羚羊再度埋下头,继续进食的样子,象妖情不自禁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其思绪一时间恍惚来到了自家幼年的时光。 象妖教育小羚羊的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花豹,陈丰,独眼雄狮的眼睛。 尤其是花豹,其因为象妖的干预,没有成功杀死小羚羊,除掉隐患,但是他相信即便“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自己总有机会避开象妖,杀死小羚羊的,所以其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象妖和小羚羊身上。 象妖和小羚羊的对话,虽然音量平常,但灵兽园中,哪只妖兽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 花豹本来也在为如何抉择面前的食物而犯难,现在有象妖和小羚羊指路,再加上灵兽园内吃熟食的也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大大小小的肉食动物。 故而花豹稍加思索之后,便走到自家的熟食盆面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随着他的选择结果出现,其笼内装有生冷兽肉的另一盆,则随着石台缓缓下降,没入青石板之下,消失不见。 陈丰,花豹,独眼雄狮三兽中,花豹并不是第一个开始进食的。 早在食物一出现之时,独眼雄狮只是稍加犹豫便选择了那盆生冷血肉。 其选择的原因也很简单,一半是因为本性,一半是因为距离他不远处,体型完全不下于他,甚至在气势上还远远超过他的斑斓猛虎,一样选择了面前的生肉。 即便独眼雄狮被陈丰两次都弄得有些灰头土脸,但他依旧没有将陈丰,花豹等放在眼里。 王者的眼中,只容得下其他王者。 园内百兽的进食选择,陈丰尽收眼底。 但看到他们的选择不一而足时,陈丰还是没有着急做出自己的选择,反而在心底里更认真的思考起来。 其用逆向思维,思虑如果自己是清流门的弟子,为什么要准备两种食物呢? 根据他现在的观察判断,这个灵兽园内,应该不可能有其前世看过得名着中的那般作威作福,占山为王的人形大妖。 要不然这里的防御措施,未免也太过粗糙了些,即便这个灵兽园内另有乾坤,那陈丰也不认为,有人形大妖愿意和他们这些妖兽共处一室。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人形大妖愿意,清流门也不会那般对待他们,其十之八九,会给其应有的尊重。 毕竟从目前来看,清流门对待他们妖兽,都还是不错的,以此类推,若是真有人形大妖,愿意给清流门效劳,待遇可想而知。 陈丰如此一想,便基本排除了园中有人形大妖的假设。 没有人形大妖,那大家在成为妖兽之前,应该都是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野兽,野兽在什么情况下会吃熟食呢? 刨除有似熊类那种杂食动物,或者之前无意间接触过人类食物的可能性,那就只有被人类驯养过得了。 陈丰想到这里,不禁联想到了前世在其儿童时期,家里养的土狗,那土狗什么都吃,剩饭菜汤,骨头,熟肉,几乎是陈丰家里吃什么,它就会跟着吃什么。 想到这里,陈丰恍然大悟,这个世界的人类语言,和他的前世老家各地流通的语言,几乎一模一样,那想必习性也差不了多少。 由此推断,如果陈丰选择熟食,想必就等于接受了清流门的驯养,等待他的未来,要么是看家护院,要么是沦为他人的宠物打手。 宰相门前三品官,有一个好主人,自身的实力,增长得肯定不会慢。 可话说回来,若是主人有什么恶趣味,对待他如同书中的青狮白象,假乌鸡国国王一般,那还不如让陈丰,现在就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陈丰偷瞄了一眼自家的胯下,顿感一阵恶寒,然后毅然决然地来到那盆装有生冷动物后腿的食物面前,大快朵颐起来。 第7章 狼狈为奸 楼阁金辉来紫雾,交梨玉液驻朱颜。花迎自鹤歌仙曲,柳拂青鸾舞翠鬟。 此番景色任谁见之,都要道一声仙家好雅致。 清流门中小桃山后,此时节正是山花烂漫,遍野一片嫣红。 但看桃林内红色雾瘴升腾,隐隐约约有两道人影在其中闪烁。 “芙妹!” “天哥,你来追我呀!” “芙妹,看你这下往哪跑?” “讨厌!” 正在那天地做床雾为帐,一片春色映桃山之时。 自天边远方,一只体长两米左右的丹顶鹤,极速向此地飞来,转瞬即到了小桃山顶,其几次欲落,但都被山中的红色雾瘴给挡了回来。 身负要事的它,自然知晓此间主人是谁,故而不好强闯。只得无奈在山顶天空鸣叫,以期唤出山内之人,前来相见。 “师兄,这声音好似师尊的踏风仙鹤。” “哎呀!坏了,我这还未向师尊复命呢,一定是师尊等得急了,派仙鹤来寻你我。” 刚刚还兴致正浓的赵天,听得自家柳芙师妹的提醒,瞬间想起来,自家还有要事未办。 其一边抓起旁边地上的衣物,急忙穿戴在身,一边掐诀御风,腾空而起,来到小桃山,山顶天空上方,面见踏云仙鹤。 还横卧在山花野草之间的柳芙,一见赵天遇事如此慌里慌张,丝毫没有之前顾及自己的意思,不禁心中暗恼,面露不悦。 但她也没有过多纠缠,在赵天离去不久,便起身穿好衣裙,施法腾空,紧追赵天而来。 “鹤童寻我何事?” 赵天见到踏风仙鹤后,双手随意的作了个揖,敷衍一下,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踏风仙鹤来意。 踏风仙鹤一见正主来了,也不啰嗦,直接猛地一挥双翅,从羽毛之中,向赵天射出一道二十厘米长短,晶莹剔透的玉牌。 赵天抬手一挥,便将玉牌稳稳接住,其一看上面刻有一个萧字,便知之前自己所料不差,踏风仙鹤果真是师尊派来寻自己复命的。 “还请劳烦鹤童,先行回禀师尊,在下稍后即赶往浊清殿复命。” 踏风仙鹤听了赵天所言,点了点头,随即便振翅一挥,先行回转复命去了。 踏风仙鹤刚走,柳芙便到了赵天的跟前,美目一扫,看见其手中玉牌,便已知一切。 送走了踏风仙鹤的赵天,此时节也是回过神来,他一见柳芙到来,立马换上了之前柔情蜜意的嘴脸,连忙讨好解释道。 “芙妹你怎地这般急切的出来了?师尊那里也无什么大事,你我一同复命就好,适才都怪为兄一时情急,芙妹可万万不要懊恼,若是你实在气为兄,待你我见过师父后,为兄任凭芙妹施为,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天哥你言重,事出权宜,我又怎会怪你?你我先去回禀师尊,之后再来这小桃山中,共赏春色。” 芙妹这一番话,说得赵天是心花怒放,连声叫好。 虽然今日柳芙的表现,让赵天感到有些许反常,但此时其色胆包天,又加自持身份尊贵,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门内无权无势的女修仙子,他也没少偷吃玩弄,故而根本没把刚才之事,太过于放在心上。 柳芙何等聪慧,见赵天嘴脸变化之间,已然将一切了然于胸,只不过如今时机未到罢了。 两人言罢后,也不多做耽搁,师命为大,其稍加整理自身仪表仪容,便御风赶往自家师尊端木叟的道场秋风原野。 ——分界线—— 陈丰自到了灵兽园内,这两天日子过得着实舒服得紧。 虽说没了自由,狗命也不在自家的掌握之中,但一日三餐,那是管饱管够,只要你吃得下,那食盆便源源不断,从地底冒出。 陈丰自投胎成斑鬣狗以来,还是第一次不用为明天吃什么而发愁呢? 且清流门喂兽的食物品质也不一般,每当陈丰吃下一块血淋淋的兽肉后,都会感觉到自身腹部燥热异常,需要半个小时左右,这种异感方才能够消失。 随着他吃得越多,这种异感也越来越明显,消失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 每次异感出现的时候,陈丰皆能够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无名之气在流动。 以陈丰的估算,这应该就是类似妖力,法力,真气的东西,控制了它,应该就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一定的“特异功能”。 既然知道这东西的好处,陈丰又怎会不尝试掌控它,只是每次都事与愿违。 其别说操控它的流向了,就连如何用意念或者其他什么的,实实在在的接触到它,都是一个难题。 要知道这东西,在陈丰的肚子里,他的肚子里可没有长手臂和爪子什么的,连接触都接触不到,又何谈掌控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虽然陈丰接触不到,掌控不了,体内这股莫名气体。 但经过这两天他的大吃大喝,莫名气体游走的次数多了,陈丰能够感受到,自家的力量,速度,较之前都有显着的提升。 没鱼,虾也行,正当陈丰一边聊以自慰,一边想办法,研究怎么掌控体内莫名气流时,花豹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的牢笼近前。 “狗兄,真是好胃口,一连两天,在下我就没见你的笼子上升过。” 陈丰闻言,稍稍抬起了埋在食盆里的狗头,对于花豹的来意,其不甚了解,至于花豹所言,他也只是报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回应。 狗的微笑,那可谓是比人哭还难看,尤其是一只长相不怎么样的班鬣狗。 花豹见陈丰不搭茬,其也不尴尬气馁,他稍微顿了顿,围着陈丰的狗笼,来回转了两圈,方才又继续说道。 “这妖兽的肉吃得再多,你没有运转体内妖力的法门也是无用,现在你能感受到自家力量,速度的增长,那是因为你刚刚血脉觉醒,且觉醒前身体虚弱,一时间无法全部发挥觉醒的力量,有这妖兽的血肉滋补,你方才能够快速补充自身亏空的气血。 气血补足了,自然也就能发挥出血脉觉醒的真正实力了。 但血脉觉醒不过是为妖的启迪之因罢了!就算你完全发挥出血脉觉醒的力量,又能增加多少实力呢?早日控制自家体内的妖力,方才是我辈妖族的修炼正道。” 花豹的一番话,唬得陈丰一愣一愣的。 仔细想来,花豹所言可谓是字字珠玑,与陈丰不谋而合。 陈丰现在不是不想去控制体内的妖力,而是他心有余,力不足。 但花豹主动送上门来,引经据典,长篇大论,那自然是有解决之道。 故而陈丰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笑逐颜开,来到花豹跟前,隔着狗笼回道。 “豹兄高见,小弟愚钝,经豹兄这一点拨,方才知道这修炼真解秘辛,但不知如何控制体内妖力,还请豹兄不吝赐教!” 花豹闻言,脸色一僵,神情明显一愣。 对于陈丰打蛇顺杆爬的行为,花豹倒是并不惊讶,其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借控制妖力之法,引诱陈丰,他这两天一直在暗中观察陈丰,看陈丰那没日没夜,饿死鬼投胎一般,吃着食盆里的妖兽肉,便知这个家伙没在自身的血脉觉醒中,得到控制妖力的方法。 但花豹对陈丰言谈回话的措辞,条理性,很是惊讶。 其自己能像现在这般侃侃而谈,都要归功于他有一个好祖宗,且花豹自身的血脉,距离这位老祖宗也不算太远。 故而方才能在接受血脉传承后的两三天时间里,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妖族隐秘知之不少。 以花豹现在对陈丰的估算,其应该没啥好的血脉传承,要不然也不会连控制妖力都不知道如何施为。 但刚刚陈丰言谈举止,明显出乎了花豹的预料,其再联想到之前陈丰和独眼雄狮对战的种种行为,心中默默怀疑感叹,莫非眼前这条名不见经传的班鬣狗,就是他老祖宗在血脉觉醒中,所提到过得“天赋异禀”的妖物? 花豹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对陈丰高看了一眼,也对接下来自己要实施的计划,多了几分信心。 “狗兄弟,这控制妖力之法,虽称不上什么无上秘法,但也是得来不易,可谓我妖族修炼的敲门砖,让我传授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这……” 陈丰何等聪明,一听花豹这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其也不啰嗦,连忙表态道。 “豹兄但有差遣,兄弟我义不容辞,刀山火海,甘为马前卒。” 陈丰说着,猛然间人立而起,用自家前爪,拍在胸口处,那是“砰砰”作响。 “好说,好说……” 陈丰直爽,花豹也不客气,其一边笑眯眯的答应着,一边用前爪拂了拂青石板上的尘土,那尘土受无形之力影响,转眼间便形成了一只羚羊模样。 这只土羚羊,在陈丰面前停留了三秒后,便“呼”得一声消散干净,再度化为一地尘土。 陈丰看见花豹这一手后,那眼睛直冒绿光,刚才他还对花豹的话有所怀疑,不知花豹是否真的有控制妖力之法,现今见识了花豹的小手段,当即便打消了先前顾虑,决心无论如何也得从花豹口中,探查出控制妖力的方法。 “豹兄手段,真是让兄弟我大开眼界,豹兄之事,在下也记在心上了,说起来此事和我也是颇有渊源,即便豹兄不提,我日后得了机会,也会施为,如今有豹兄提及,我更是如此。 豹兄放心,待你出手之时,我必将义无反顾!” 花豹一见陈丰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心中也是一阵窃喜,其一边回话,一边用前爪于自家胸口处拽下几根毛发,嘴角微微一用力,这些毛发便被他吹进了狗笼中陈丰的身上。 “狗兄弟,现在我自取名为花宁,不知你如何称呼?这毛发乃是兄弟我的一点天赋神通,小手段不值一提,你且只需闭目养神,心中默念所求之事,自有解决之法映入心中。” “花宁?真是好名字,在下才学不及花兄,头脑愚钝得很,想了两天,也只给自家想出了个陈丰,这样的寻常名字。 丰取人族民间百姓五谷丰登之美愿,以期我再无饿肚子之日。” 花宁闻言,面露佩服之情,两只前爪象征性的抱拳拱了拱手。 “陈兄弟之才智,花某佩服,我且先行告退,待陈兄弟神功有成之时,就是你我联手争锋之日。” 花宁说罢,也不迟疑,直接转身就走,行动如风,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不过在其调转身形之后,脸上佩服之意,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轻蔑神情。 闻声知意,在他几番自认为巧妙的试探下,觉得陈丰空有过妖天资,却胸无大志,自身根基浅薄,血脉凋零,是个好“打手”,对自家造不成什么威胁,其在颇为满意的同时,不禁再度如从前一样,开始轻视陈丰起来。 花宁心事,陈丰自然不知,其刚才那些说辞,只是习惯性的示人以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东西到手的如此顺利,完全出乎陈丰的意料之外,这让他不禁感叹,还是妖怪耿直,好骗得很。 至于这功法上是否有什么猫腻手脚,陈丰倒是并不担心,说到底花宁也不过和自家一样,是初入妖途的小妖兽罢了。 这控制妖力之法,不用花宁所说,陈丰也知算不得什么高级玩意儿,即便今日没有花宁馈赠,往后日久天长之下,陈丰自己也能慢慢逐渐窥探出其中端倪。 陈丰看着身上的豹毛,想起了花宁临行所言,故而其趁着此时狗笼还未上升,连忙闭眼所求能否让自家化为前世人身模样。 其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片刻后陈丰再度睁眼之时,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副熟悉的狗爪子。 这不禁让陈丰在心中暗自腹谤:有道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儿。 这花宁方才成妖多少时日,别的还未学会,吹牛说大话的毛病倒是先添上了。 第8章 奖励 方圆百里的空旷平原之上,尽是枯草败花,高近五十米左右的巨大枫叶树,在这片荒野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阵微风吹过,火红的枫叶轻轻摇摆,偶有顽皮的小叶离家,于半空中飘飘荡荡,最终皆汇聚在树下体态干瘦的老道人手中。 “老爷,赵天,柳芙到了。” 枫树下的老道人,听到自远处飞来的仙鹤回禀,嘴里轻“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自家双目,两道精光透体而出,其手掌间漫不经心的变换,便将刚刚还在把玩的顽皮枫叶收入囊中。 踏风仙鹤刚刚禀告完,想要退在一旁,便看见里之外落下的柳芙,赵天,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步行赶来。 “弟子赵天拜见师尊!” “弟子柳芙拜见师尊!” 赵天,柳芙一左一右,来到端木叟的面前跪下见礼,两人态度神情严肃认真,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端木叟看了看面前跪地的自家弟子,没说什么,只是将双眼再度闭上,手指间又出现了熟悉的小片枫叶。 端木叟不发话,别说跪着的赵天,柳芙了,就是一旁想要离去的踏风仙鹤也是大气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多久赵天和柳芙的额头,鬓角,鼻洼处都有细汗流淌。 此处是端木叟在清流门中的道场,可以说是其在修真界的老巢根基所在。 自端木叟五百岁以后,便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此地,至今已经有三百年了。 作为平日里端木叟的修炼之所,若是没有些奇异之处,那才是见鬼了呢! 别的不说,就是这荒野中异常的重力,便够赵天,柳芙两人喝一壶的了。 此处重力与外界相比,即使在端木叟不刻意为之的情况下,都有二十倍的差距。 至于现在此处和外面的重力差距是多少?那就只有端木叟一人知晓了。 随着日头一点一滴的下坠,柳芙感觉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崩溃晕厥的边缘。 其偷眼观瞧,虽然此时的赵天,也是神情疲惫不堪,但以精神头而论,他就算在跪一倍时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知道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的柳芙,其脑海中正在飞速运转,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出应对之法,求得师尊开恩,若不然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家的根基就要有损了。 “师……” “起来!” “诺!” “诺!” 柳芙刚刚想要冒险一试,半字出口之时,耳边便传来了端木叟的苍老声音。 柳芙见此,连忙低头拜俯,缓缓起身。 如此“优雅”起身,一则是受礼节所限,一则着实是跪得太久,其怕起身太快,在自家师尊面前出了大丑。 先前柳芙吐露半字,将要出言时,赵天的心都快到自家嗓子眼了,若不是端木叟话音已到,其也说不得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管如何,端木叟让他们起来,就等于之前过错一概翻篇了,故而赵天此时,真可谓是一身轻松,虽然现在的荒野上,还保留着和外界二十倍的重力差。 “老爷有客至。” “嗯!” 一旁的踏风仙鹤见气氛缓和了下来,急忙向端木叟禀告自己刚刚用神识发现的情况。 “清流门玉峰真人座下弟子钱亮拜见端木长老。” “清流门淮阳仙子座下弟子林月儿拜见端木长老。” “清流门紫露长老座下弟子王年拜见端木长老。” “清流门寒冰仙子座下弟子兰雪雪拜见端木长老。” “清流门德坤真人座下弟子焦安拜见端木长老。” 踏风仙鹤刚刚汇报完,自远处便走来了五位意气风发的年轻门人,其个个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就是那鼻洼,鬓角之处,也皆是大汗淋漓。 想必在这荒野之中,步行几十里,他们是吃了苦头的。 端木叟对于年轻五人的参拜不置可否,还不待等他出言,自天边划过一道七彩霞光。 端木叟见之,先是眉头一皱,后又立马笑逐颜开起来。 “端木爹爹,萍儿来看你来了!” 随着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响起,自天空中七彩霞光内,一位明眸皓齿,曼妙身姿,着一身短衣,短裤,赤脚黑发的少女,落了下来。 其一边冲着端木叟打着招呼,一边冲着上空随意挥了挥手,七彩霞光顿时向她飞来,变化成一枚手镯,老老实实的呆在少女身上。 “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我的宝贝萍儿给吹来了?不是说你大师兄玉峰带队么?” 端木叟一见少女落地,连忙起身,只一步便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萍儿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端木爹爹不希望萍儿来看你么?亏得萍儿怕端木爹爹想萍儿,还特意向我爹我娘讨来了这个差事,哼!萍儿生气了。” 萍儿说着话,作势就要祭出手腕上的七彩银镯,飞空离去。 这一下着实把端木叟唬得不轻,其急忙将萍儿拉到自家身前,语气和蔼,焦急,哄逗少女。 “萍儿是端木爹爹的心肝宝贝,端木爹爹哪里会不欢迎萍儿呢?只是端木爹爹,不知萍儿宝贝今日来此,准备得桂花糕不够,怕萍儿你不开心。” 端木叟说着话,大手一挥,装满香气逼人的桂花糕托盘,便出现在萍儿的面前。 萍儿见此,自是喜不自胜,急忙忙接过端木叟手中的托盘,一个闪身,拉着端木叟,蹦蹦跳跳的坐在大枫树下的根茎上,甩着两条美腿,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起来!” “弟子谢过端木师叔祖!” ……… 端木叟安抚住萍儿小祖宗后,方才腾出时间,想起来还跪着五位徒侄孙呢! 五位清流门的四代弟子,听了端木叟的话后,均是如释重负,短短的数息之间,他们已然体会到了之前赵天和柳芙的苦楚了。 当然和他们两个比起来,这五名四代弟子,所受的苦楚,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端木爹爹的桂花糕真好吃,不管萍儿吃多少次,都吃不腻!” “好吃就多吃些,晚些时候端木爹爹再给你做些,派人给你送到清流泉去!” “端木爹爹最好了,萍儿最爱端木爹爹了。” “哈哈哈……” 有萍儿这么一个开心果在,三言两语便一扫多日来端木叟的烦闷。 见到端木叟放声大笑,场中其余弟子,皆是长出了一口气,神情均放松了许多。 “哎呀!差点忘了!端木爹爹,萍儿此行前来可不是游玩的,萍儿领了我爹的法旨,有宗门任务在身,这一次端木爹爹可要帮帮萍儿,若不然萍儿回去定要被爹爹责罚!” 眼看着手中托盘的桂花糕见了底,萍儿望着和她一同前来的五位门中弟子,终于是想起来自家此行的真正目的。 恍然大悟的萍儿,不由分说,将手中托盘放到一旁,用那黏糊糊,油闪闪的小手,拉住端木叟的道袍衣袖,止不住的撒娇卖萌,装可怜。 “萍儿莫急,有什么事,皆可对端木爹爹说,有端木爹爹在,即便是你爹掌门师兄亲临,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端木叟哪里能受得住萍儿这般模样? 其还不待问清,到底萍儿所求何事? 便已然先行给萍儿打了包票,满口应承了下来。 端木叟的态度,萍儿来之前已然预料到了。如今真见了端木叟松口,其也就恢复如常,继续说道。 “端木爹爹,说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萍儿就想请端木爹爹开启一次血夜,给我带来的五名弟子,挑选五头灵兽傍身,好让他们更好的在烁金木泽试炼中,为咱们清流门争光。” 萍儿言罢,端木叟还未表态,其身侧不远处的赵天,却是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神情不自然起来。 赵天不仅和清流门灵兽园主管吴左交好,更是这一届的食役殿执事,且灵兽园在五百年前就已然被清流门掌门,划分到他师尊端木叟名下。 近数十年门内还就只有他赵天一个端木叟亲传弟子在,故而其早就将清流门的灵兽园,看做是他自己的禁脔。 如今萍儿此言一出,那不下于是在他的心头上割肉放血,这叫赵天如何不难受心疼? 但他又惹不起萍儿,更别提当着他师父端木叟的面反对了。 如今赵天只能期待奇迹发生,要么突然间萍儿姑奶奶转性,要么他师尊端木叟破天荒驳了萍儿的面子,拒绝其请求。 不过这一次,上天却并没有眷顾他。 端木叟在听了萍儿的话后,只是略微沉吟了几秒,便痛快的回复道。 “他们既是我门中此次大比胜出的前五名,有些优待也是应当的。去烁金木泽游历,采摘金果,木琼,也是我清流门的重中之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即是萍儿开口,端木爹爹又有何不舍? 赵天,柳芙何在?” “弟子在!” “弟子在!” 赵天,柳芙闻言赶紧出列,来到端木叟的面前,就要再度跪倒,却是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使劲儿,膝盖始终不能弯曲分毫。 如此奇事,自然是端木叟所为,想明白,反应过来的赵天,柳芙,也就不再执着跪拜了,只是抱拳拱手,静等自家师尊吩咐。 “你们带着他们去灵兽园开启血夜,挑选灵兽。” “弟子遵命!” “弟子遵命!” 赵天,柳芙得了端木叟的命令后,不敢怠慢,低头允诺,倒退而行。 其余五名四代弟子,皆是清流门内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哪里会看不出眉眼高低? 在端木叟发话,赵天,柳芙往后退走之时,其五人便个个起身,没有多言,依次行礼,跟随两位,准备离去。 赵天倒退着行了百十米左右,转过身来,脸色十分不好看,心里越想越不好受。 其余五名四代弟子见此,原本就和赵天未曾有过交际,又碍于是长辈身份,如今看这赵天神情,他们更是不敢多言了。 再加上这五名四代弟子,皆心知此次自家是得了大便宜,灵兽园血夜,除却百年前萍儿入烁金木泽之时开启过一回,近五百年里就没有再为别人开启过。 如此大的便宜,他们五人得之,又岂会不闷声发大财,哪里还会在赵天火头上浇油,寻不自在? 至于柳芙,更是不置可否,没了穿红的,还有戴绿的。 其桃花仙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正在赵天闷声憋气,无奈咬牙之时,自其身后一道流光飞来,转瞬即到,等他反应过来,自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 赵天低头观瞧,但见这玉瓶之上,有几个小字闪烁,“龙精虎猛”丸。 赵天见此,当即立马将玉瓶收入衣袖之中,嘴里“呵呵”的傻笑,转身遥望大枫树端木叟所在,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 其起身之后,看柳芙的眼神活向要把她整个吞吃一般,柳芙见状暗啐了一口,也不理会赵天,径直将自身神行速度提升一节,越众而出,直奔灵兽园而去。 ——分界线—— 清流门中,食役偏殿内,吴左闲来无事,正坐在椅子上喝着上好灵茶,手中翻阅着一本关于各类妖兽习性的杂书,其身旁灵兽园模流光溢彩,运转如常。 如此惬意闲暇之景,却是被一道流光打破。 那流光视殿外禁制于无物,瞬间将关闭的殿门吹开,直直停在吴左的面前,还不待吴左反应,流光四散化作几行金字屹立悬浮在殿内半空。 “责令灵兽园主管吴左,即日起配合食役殿执事赵天,开启兽园血夜,为宗门挑选良才善兽,不得有误!萧!” 这前面的金字,吴左看了虽然惊讶,但还能够稳得住,虽说兽园血夜不常见,但他恰好是上次血夜的见证者。 可见到这最后的落款“萧”字时,其脸上便全无淡定之色,身体立马从椅子上弹起,连忙跪倒在地,神情肃穆,双手举过头顶,口中郑重回复道。 “弟子灵兽园主管吴左,谨遵端木长老敕令!” 吴左言罢,殿门半空中,金字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刻有“萧”字的玉牌,缓缓落入他的手掌之中。 第9章 前奏 有时候困难就如同窗户纸,明明只有薄薄一层,但只要你不点破,其就一直在,好似细小的鱼刺一般,卡着你的喉咙让你进退不得。 灵兽园内陈丰得了花宁的指点后,闭目凝神,其刚想着该如何控制妖力,脑海之中便有朵朵金字飘落。 这些字,陈丰一个也不认得,看其形状,好似他前世中偶然见到过的拉丁文。 好在留下此法的前辈,预料到了后世之中,妖族的“文化水平”层次不齐。 那些悬浮在陈丰脑海中的金字,经过半个小时,见其依旧无动于衷后,便自行消散了。 初时陈丰见到这些金字消散,心中还不免有些焦急,甚至以为是花宁暗中搞鬼。 待等到金字全部消散后,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许多念头,对于如何掌控自身妖力的事,更是一念通,百念通。 亲身再度体验这般神奇之术,方才让陈丰结结实实的认定,此世界的不凡之处,并对今后重新成人的目标,更加坚定了许多。 要说这控制妖力的法子,也简单得很,别看那些金字不少,但汇入陈丰脑袋里,就是一句话,要想控制妖力,必先能够感知到妖力。 如今陈丰只能在自己饱食之后,体内妖力短时间内暴涨之时,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妖力,距离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能感知妖力的存在,相差甚远。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既然有了解决之道,陈丰当然要立即实施了。 修炼操纵妖力之法时,自身会长时间失神,在灵兽园内,百兽环视之下,无异于自杀。 不过这也难不倒陈丰,狗笼之内就是一处再好不过的避风港了。 陈丰耐心地等到笼子降下,食盆升起,然后一盆也不选,后腿盘坐于地,尾巴翘起,两个前爪随意放在腹部之前,闭目打坐,聚神感受体内妖力所在。 其深知只要他不选食盆,笼子就不会升起,这也算是灵兽园内给百兽,设立得隐藏避难所! 之前陈丰曾经用饿肚子两个小时试探过,结果自然如他设想的一般。 ——分界线—— “吴左!” 食役殿外,赵天人未至,声音先到。 这一路上柳芙都没有给他好脸色,其几次欲哄,但话刚出口没多久,便被柳芙冰冷的态度给终结了。 这使得赵天的心情愈发不好起来,其憋着一股火,面对柳芙又撒不了,正好到了食役殿,便自然而然的将吴左当成了出气筒。 赵天这般在殿外大喊大叫,还不见吴左出来迎接,心中火气更甚,其带着众人一马当先,推门直入,看见吴左正神情肃穆,手里拿着一块鹿皮抹布,仔细得擦拭八仙桌,灵兽园模具。 “吴师弟,几天不见,你这胆气见涨啊!也不知你最近是修了什么神功?我奉师命前来灵兽园办差,刚才本执事殿外唤你,你为何不应?” 赵天的言语措辞很不好听,尤其是还当着几位晚辈外人的面。 虽然吴左只是一个小小的灵兽园主管,外界常常叫他“喂猪”的,但好歹也是那些四代弟子的长辈,论辈分更是与赵天“师兄,师弟”互称。 平日里赵天也是对这位师弟礼敬三分,似今日如此不留情面,飞扬跋扈,数十年都没有过一次。 赵天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出气,二是因为其深知血夜之后,灵兽园便形同虚设,没有百年时光,再难恢复今日之景。 他赵天如今正是修为猛进之时,寿元宝贵,哪里再有一个百年,与吴左在此浪费。 既然吴左对他已经无用,赵天自认为,又何必对他客气呢? 说到底吴左在赵天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无权无势,会喂猪的“师弟”罢了! 本来赵天意料之中的惊讶,错愕,不敢置信,歇斯底里等等表情,在吴左脸上,他都没有看见。 吴左此时整个人,就如同一滩古井无波的死水,似赵天这种“石子”,根本激不起他半点水花。 “奉端木长老令,灵兽园主管吴左,全力配合食役殿执事赵天,开启血夜!赵师兄,师弟等你多时了。” 待到赵天领着众人走到吴左跟前时,其将手中抹布收入怀中,又顺势从衣袖内取出那枚记载着端木叟法令的玉牌,递给赵天。 赵天一见玉牌,立马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师父的手段,作为亲传弟子,且跟随端木叟多年的赵天,又哪里会不知道? 自家的大师兄,就是因为办事不利,至今还在三千里外的狼嚎冰川中封着呢! 赵天可不想步他大师兄的后尘,故而在其接过师尊手令后,脸色直接一变,说话语气神情,仿佛一瞬间魂穿到了过去一般。 “吴左师弟高义,若不是师尊有命,师兄又怎忍心让你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清流门,虽说师尊手令上面说让你配合我,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于灵兽,师兄我不甚了解,这主持血夜的大局重担,还得落到师弟你的肩上。” 吴左闻言,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回道。 “能为宗门出力,我辈自然是义不容辞,百年前师弟我曾有幸看过端木长老主持血夜,我的修为手段,当然不敢说能够比肩端木长老。 但有道是常伴贤良品自高,有端木长老珠玉在前,师弟我自然是全力以赴,但不知这次血夜过后,师兄需要多少灵兽存留?说出个数目来,师弟我也好施为!” “这……” 赵天听了吴左的说辞后,一时语塞,他自然明白吴左话里的意思,如今是他做主,血夜过后除了预留之数的妖兽,余者皆会化为养料,灰飞烟灭。 按照赵天的心中所想,他自然想要把这灵兽园中的灵兽,留得越多越好,因为能关到此之兽,皆是身受奇遇之兽,不论本身资质如何,但只气运一项,就要比寻常丹药批量催化的灵兽,高出许多,更不用说在灵智方面了。 人力哪里能比得过天道的鬼斧神工? 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八……不!五……” “八个!血夜选八只灵兽,还请吴师弟全力施为!” 赵天有贼心没贼胆,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一旁的柳芙见此,当即一言定之,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赵天闻言,也没有多话,只是侧身看了一眼柳芙。 “柳师姐放心,在下定不辱命!” 对于吴左来说,留五个,还是留八个,都是一样的。 只要数字有人定下来,日后若是因此有了什么差错,端木叟追究下来,有人顶在自家前面就好了。 故而柳芙断言之后,他自无异议。 第10章 血月显 “开启血夜之前,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自身想要的特殊功能性妖兽?我这里有园中百兽的习性,能力记录,评价。你们可以先看看再做答复不迟。” 敲定了大方向后,剩下的就是一些细微末节了。 吴左从自家的储物袋里,拿出他百年来精心编撰的“百兽录”,递给五位四代弟子翻阅。 既然灵兽园今日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那他吴左当然要将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多结善缘,以后修行路上,指不定哪天,便会对他自己有用。 “我是走力之一道的,外功路子,重杀伐,血夜总要见血?最后八只里面有我一只就行了。” 王年所处的位置,乃是五人之中最接近吴左的所在,但是他接过“百兽录”之后,看也未看,便将其转手递给了身旁兰雪雪。 吴左听了王年所言后,虽是没说什么,但却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相貌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消瘦的少年。 兰雪雪性子文静内向,不喜在外人面前多言,故也未曾和吴左说什么,只想顺手将“百兽录”传递下去,自身并未翻看。 剩下的钱亮,林月儿同样如此。 大家都知道血夜代表着什么,能得到这个机会,挑选灵兽,实乃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他们四人谁也不想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且他们四人,都是各自师尊的真传弟子,一身本领皆是不俗,哪里会有特别明显的短板,就算即便有,人前暴露也是大忌,纵然大家隶属同门也不行。 “吴师叔,这百兽录能否先借我一夜?” 焦安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齐刷刷的看向他,同来的其他四人,此时脸上也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你留着!血夜过后,恐百年间,再无灵兽园了,那百兽录上的东西,我早已经烂熟于心,其对我也无用,既然你喜欢,那便送于你,权当你我结个善缘。” 得到吴左肯定答复后,焦安喜不自胜,连连拱手道谢。 钱通等四人见此,又是羡慕,又是后悔惋惜。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吴左也不再啰嗦了,当即施法拨动灵兽园模机关,其内天空立马昼夜颠倒,一轮血月缓缓升空。 ——分界线—— 灵兽园内,陈丰的天资还算不错,其前世早年间,因为自家的兴趣爱好,便跟随过一个全真的中年道人,学过一点皮毛。 两人相处一个月,最终以陈丰戒不了女色而分别。 故而陈丰对于静心打坐,还是有点了解的。 能静下心来,便是感知妖力的第一步。 且感知妖力,也不算什么高深法门,大多数寻常妖兽认为难,皆是难在静心上,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成功静心的陈丰,花费也就不到一个小时,便感知到了蛰伏体内的妖力。 感知到妖力之后,陈丰便有那花宁所授的法门,通过不断变化身体姿势动作,移动经脉,从而达到牵引妖力的目的。 根据那念头所指,初次牵引,修炼者会有不适和些许疼痛感,但随着日久天长的修炼,便可达到驱动妖力犹如臂使,甚至最后心念一动,妖力便喷涌而出。 当然陈丰距离这等境界,还太过遥远,其此时正疼得呲牙咧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宁故意做了什么手脚,动作有没有被改过? 这些牵引妖力流动经脉的动作,对于现在的陈丰来说,每一步都要比前世的瑜伽难上数倍。 如此可真是要了陈丰老命了,若不是他现在身体经历过血脉觉醒的改造,已然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其现在早就被这些“狗屁”动作,折磨得骨断筋折了。 陈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可能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一天,总之待他完完全全将这些动作做完时,其已然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天陈丰可谓是走了“背”字,其刚刚休息一会儿,稍微缓过神一些来,身边的牢笼便直接不翼而飞了。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他还能当是卡“bug”的时间到了。 但这牢笼无故升天之时,原本还是白天的灵兽园,光线突然变暗,紧接着在陈丰的眼中,周围一切皆披上了红妆。 当陈丰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其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并在心底产生一股难言的躁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大杀四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丰没有遵从本心,而是默运静心之法,抵抗体内的躁动,保持自身头脑的冷静。 他暂时是冷静下来了,可是其忘了,并不是每只妖兽,都会静心打坐之法的。 “啊呀!疼死我了!” 还不待陈丰分析情况,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后腿处便传来一阵剧痛,一道十厘米长的刀口突然出现,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陈丰吃了苦头,哪里还会在原地傻站?待他感到疼痛之时,便已然往前纵身跃出四五米远了。 可让其没想到的是,他方才刚刚落地,自家的另一条后腿上,便已然也出现了一道相同的伤口,且深度更甚第一道,陈丰自己都能看见自己的后腿白骨了。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连番受到不明物体的袭击,让陈丰又惊又怒,其在原地狂吠一声后,便忍着剧痛,后退跃起米。 也是这时其脸上眼下,似后腿一样的伤口第三次出现。 这一次陈丰同样没躲开,让自家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十厘米的刀口,血腥味瞬间淹没了他的鼻子。 不过好在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是为啥受伤的。 伤他的乃是一只会变色,隐藏气味的螳螂。 这螳螂巴掌大小,前肢锋利无比,且速度远超陈丰,故而陈丰方才接连吃亏。 若不是先前两次,这螳螂受身高限制,再加上最后一次,离陈丰的眼睛,鼻子太近,让其发现了端倪,恐怕他现在的狗头,已然落地了。 “螳螂,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伤我?” 陈丰看着距离自家不过一米,周身和青石板一样颜色的螳螂,大声质问道。 面对陈丰的质问,螳螂妖兽眼中红光一闪,回应他的就是其两只钳刀。 这一次螳螂妖兽的目标,是陈丰脖颈。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既然你不想说,那便永远不用开口了!” 陈丰恶狠狠地吼道,狠狠用前爪,踩了几下螳螂妖兽的身体,直到将其踩得肠穿肚烂,气绝身亡,方才罢休。 刚刚的一瞬间,陈丰稍稍偏了一下身,躲开了螳螂妖兽的致命一击,用前胸硬接了它一刀,然后趁机将其按在爪下。 第11章 弱肉强食 当陈丰收拾完螳螂妖兽后,其不经意间左右扫视,粗略估算,周围竟然少了不下一半之数的妖兽。 青石板上,鲜血如溪流一般。 直到此时,陈丰方才如梦初醒,以目前的架势来看,今天最后能活下来的妖兽,恐怕十不存一。 还不待陈丰过多分析局势,做出其他有利举动,其便感觉到身后有阵阵杀气传来。 不等陈丰回头查明情况,身后便有破空之声传出。 吃过刚才螳螂妖兽的亏,陈丰哪里还不明白如今灵兽园中的凶险? 此时其也来不及思考更多,只得凭借着本能,向一旁闪躲。 陈丰的身形刚刚挪动,还不等他四肢落地,三枚成人手腕粗细的冰锥,便打在了青石板上。 两者撞击之下,发出金石之声,火花更是在一瞬间便四散开来。 “卧槽!” 陈丰见此,自然是震惊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看到有妖兽施展“特异功能”呢! 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走天下。 这只斑斓猛虎,长相与陈丰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东北金渐层一般无二。 看那体态怕不是有七八百斤,其自然是听不懂陈丰的家乡话,它见一击不中,紧跟着就是怒吼一声。 这吼声震耳欲聋,偏偏陈丰重生为狗,听觉要比前世为人时灵敏数倍。 故而眼前这只猛虎一吼,直接将陈丰震得头脑发晕,四肢瘫软,险些跌倒在地。 陈丰摇了摇头,努力维持自家身体运行正常,心里加速运行静心之法。 然而他百密一疏,静心之法,名为静心,那就是为了让修持者的心静下来,让行动,生活的节奏慢下来。 陈丰这一着急,想着以自身推动的外力,加速,扩大静心之法的效应,这又怎么会不适得其反? 静心之法被他自己弄巧成拙,维持不足,当即他就感到血灌瞳仁,心里已然被“杀”字填满了。 正巧这时怒吼的斑斓猛虎,已然到了他的近前。 陈丰不假思索的和猛虎一样人立而起,两者一狗,一虎,两只爪子相互面对面拍击起来。 “砰砰砰……” “哎呦,哎呦……” 陈丰的力量比斑斓猛虎可差远了,这般硬碰硬,他吃了大亏。 两兽对拍数下,陈丰被打得灰头土脸,哀嚎不已。 若不是他经历过血脉觉醒,体质要超寻常斑鬣狗,恐怕他现在就要脑浆迸裂,血溅青石了。 但受了如此连番击打的陈丰,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现在已经不用静心之法了。 斑斓猛虎对其的伤害,让陈丰的生命受到了极大威胁,他自身的求生本能被激发了出来,已然完全抵消了那血气上涌的不理智。 清醒过来的陈丰,根本顾不上自家头颅,前肢的伤势,立马四肢抓地,足下飞奔,玩命似的向猛虎相反方向跑去。 那斑斓猛虎此时都杀红了眼,其哪里肯舍陈丰,陈丰前面跑,他就在后面追,期间根本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妖兽,敢来阻挡于他。 陈丰跑着跑着,猛然回头观瞧,一看这大老虎已经距离自己不过三米之遥了,心知不能像这样傻跑了。 如此和刚才与其硬拼没有丝毫区别,不过是死得稍微慢一些罢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陈丰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两只狗眼,一只狗鼻子,四处寻找可以庇护他的存在。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陈丰的思考和寻找并没有什么效果,大老虎和他的距离已然缩短到了一米。 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谁又能想到,在如此混乱的灵兽园内,在陈丰的前方必经之路上,有一条体长超过五米,重千斤的鳄鱼,正在傻呆呆的长着大嘴,玩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那一套呢? 短时间内接连吃了两次大亏,让陈丰对危险,有一种特殊的本能感知。 凭借着这种感知,陈丰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面前鳄鱼的大嘴。 只是这大嘴已然开始闭合,无功而返便太可惜了。 陈丰身后的斑斓猛虎,也是个讲究虎,自然不能让其空手而归。 它因为追陈丰,追得太紧,陈丰间不容发的躲开了,它的前爪却是被鳄鱼咬了个结结实实。 按理说斑斓猛虎的反应速度要比陈丰这条斑鬣狗快得多。 由此也可见,园内能使百兽莫名其妙暴躁的诡异血月,不仅对百兽的神智有影响,对于身体素质方面,也有一定的执拗。 陈丰见追兵猛虎受困,也不停歇,直接继续撒丫子跑路,其这回头脑清醒,看准一个相对妖兽数量较少的方向猛冲。 其现在想着就是先冲到这兽园的边缘处缓口气,再说其他。 大鳄鱼可不是他陈丰那种小鬣狗,其在血月的加持下,根本不惧斑斓猛虎。 青石板的地面上,大鳄鱼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硬是要来死亡翻滚,搅掉斑斓猛虎的右前爪。 斑斓猛虎又岂是吃素的?此时节它被咬得吃痛,自身凶性大发,但见其被咬住的右爪一翻,直接牢牢扣住大鳄鱼的上牙膛,大鳄鱼吃痛,死亡翻滚的动作为之一顿。 斑斓猛虎又趁此机会,左爪狠狠地拍击在大鳄鱼的头顶,其这一下明为撞击,实则是为了牢牢抓住大鳄鱼的脑袋。 斑斓猛虎一击得手后,后腿,腰部,同时发力,猛地调转身形,瞬间将千斤重的大鳄鱼,凌空掀起,翻了过来。 没了厚重皮甲的防护,大鳄鱼的死期便到了。 斑斓猛虎得势不饶鱼,其纵身一跃,两条后腿自一米左右的高度踏下,只一击就把大鳄鱼的眼睛,踩得凸起,鼻孔,耳孔,嘴角,皆流出大量鲜血,四肢无力的伸蹬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嗷呜!” 杀死大鳄鱼,让斑斓猛虎的虎威更甚,其从鱼口之中,用蛮力拉出自家那血淋淋的前爪,站在大鳄鱼的肚皮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以宣示他的勇武。 “砰!” “duang!” 两声巨响,猛虎紧随大鳄鱼而去,其尸身高高飞起,足足有十几米高,那条大鳄鱼的尸身更是被踩得稀烂。 在斑斓猛虎最威武的时刻,不速之客大犀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挑飞。 撞死猛虎的大犀牛,体长三米,体重约三吨,他撞死猛虎之后,其势其速皆不见减弱分毫,角锋直指,屁股后面跟着一头小羚羊,正和六七只雪山狼鏖战的长毛巨象。 第12章 胜者为王 “大叔,你不要管我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小羚羊跟在长毛巨象身边,眼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连番同多名强悍妖兽争斗,身上伤痕累累,此时又遭受到雪山狼的围攻,进退维谷,不由得大声呼喊劝说,并有意甩开长毛巨象,自己独自冲入狼群,是死是活全凭天命。 “小兔崽子,你给我老实点!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留着你的命有用!老子还不用你替我操心我的性命!” 小羚羊那点小心思,哪里能逃得过长毛巨象的眼睛。 其后蹄一踏,一阵旋风环绕小羚羊四周,以小羚羊为中心,迅速扩散,不仅将其牢牢束缚在自己的身边,更是一举把四方红了眼的雪山狼分解干净。 但还不待长毛巨象缓口气,青皮大犀牛已然到了他的身侧。 亏得长毛巨象对当今时局看得明白,深知今日必然是危机重重,加上身边跟着个不安分的小羚羊,更是让他时刻打起十二分小心。 也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让长毛巨象躲过一劫,在青皮大犀牛的撞击下,避开了要害,只是以左前蹄接之。 其结果自然是前蹄骨断,性命无忧。 可这个时候,真正的危机却是降临了下来。 青皮大犀牛一击未得手,单轮各方面实力,其只是稍逊长毛巨象一些。 若平常在长毛巨象的全盛之时,两者一对一,他自然不惧青皮大犀牛。 青皮大犀牛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长毛巨象正常的硬碰硬,他不是长毛巨象的对手。 毕竟他与长毛巨象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相互间,还算是知根知底。 然长毛巨象此时却是处于十分不利的局面,之前他已经和众多妖兽鏖战多时了,即便其是这灵兽园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也架不住大家的群起围攻。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小羚羊这个累赘呢! 现如今,他的前蹄被撞断,更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大大影响了长毛巨象的灵活性,特别是在和青皮大犀牛这种量级的对手较量,他的缺点,不足,会被无限放大。 适才面对雪山狼时,虽然情况也很危机,但长毛巨象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忧愁,神情全然无惧,可再面对青皮大犀牛后,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不经意间闪过的死寂。 反观青皮大犀牛双眼赤红,口鼻之中呼出的热气肉眼可见,兽与兽之间的搏斗,本就少试探,重杀伐,出手即分生死。 眼下长毛巨象受创,行动不便,青皮大犀牛又怎会放过如此良机? 他和长毛巨象一同入的灵兽园,在一起待了近五十年,五十年中长毛巨象始终压他一头,两者都已经从小象,小犀牛,成长为巨象,大犀牛了,其结果却是日复一日,依然如昨。 如今对胜利的渴望,已经让青皮大犀牛在某种程度上,不受血月的控制了。 “青木!” 长毛巨象看着老对手,没说其他,只是怒吼其姓名,随即两只前蹄高高抬起,象鼻仰望赤红的血月。 回应他得是青皮大犀牛尖锐的犀牛角,以及其身上包裹着的熊熊烈焰。 三吨重的大犀牛,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冲刺,这等撞击之力是非常可怕的。 就在犀牛角将要扎进长毛巨象的咽喉下方之时,其用自家的象鼻不顾烈焰灼烧的伤害,紧紧缠住青皮大犀牛的脖颈,借助两只前蹄落下的冲力稳住自身重心,不至于被其在两者接触的一瞬间便顶飞出去。 但即便如此,长毛巨象的庞大身躯还是被青皮大犀牛不断地向后推动,让他本就骨断筋折的前蹄,受到了更加严重的二次伤害。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伸,长毛巨象眼看就要被推到了灵兽园的边界柱上。 接触边界柱会发生什么,长毛巨象自是清楚得很。 在他入园的五十年里,因为不信邪,脾气孤傲,挑衅边界柱的妖兽大有存在。 他们下场最好者,也是残疾度日,要不了多久便成为了灵兽园中其他妖兽的垫脚石。 但更多得还是当场便被汹涌的雷火吞噬,不仅尸骨无存,就连下辈子能否再度投胎转世都是一个问题。 “哼呲,哼哧……” 青皮大犀牛无力的倒下时,长毛巨象的身体,距离边界柱仅剩半步之遥了。 两颗一米五左右的大象牙如同两把利剑,在青皮犀牛还未接触到长毛巨象之时,其已然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前胸。 一路上青皮大犀牛的兽血,染红了大片青石板。 他知道即便最后,他能够将长毛巨象推到边界柱上,不说其是否还会如现在一样力尽而亡,因失血过多倒下,就是那汹涌的雷火,也会在一瞬间将他们两个同时吞没。 长毛巨象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这位老朋友,老对手的面前。 看着青皮大犀牛在临终之时无力的模样,长毛巨象很是怅然若失。 此时青皮大犀牛眼中的赤红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得是寻常的黑白分明。 青皮大犀牛的眼神之中,已然没了刚才的凶历,只是很涣散,思绪也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随着身体的一阵剧烈抽搐,四肢奋力的连蹬几下,青皮大犀牛便停止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呼吸。 让长毛巨象想不到的是,青皮大犀牛是自己闭上的双目,这让他本来准备为其瞑目而抬起的前蹄,只得尴尬的缓缓放下。 “哈哈哈……” 虽然不合时宜,但此时的长毛巨象笑得十分开心,响亮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灵兽园,让原本陷入混乱的百兽,皆为之一顿。 园内还活着的妖兽,在听到这笑声后,受血月影响,深陷杀戮者,赤红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 原本用各自秘法摆脱血月影响的妖兽,在这笑声里,自身的秘法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加成。 就连陈丰之前被他自己搞砸了的静心之法,也在这笑声中,重新拨乱反正,再度运转如初。 已经来到小羚羊面前,刚想动手的花宁,听了这笑声,也不得不先停下来,虽然他此时的心中,是万分的不情愿。 第13章 第二阶段 “这长毛巨象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血月,让群兽恢复清明,如此神通,真是让人为之叹服!” 灵兽园内的百兽争斗,自然被食役殿众人看在眼里,事关自家的机缘,五名四代弟子哪里会不用心? 当众人看到长毛巨象以一己之力,对抗血月的狂暴力量时,一副市侩掌柜模样的钱通钱胖子却是当即出言,不吝赞美之词。 “血夜还未结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有吴师叔,柳师姑,赵师伯在此坐镇,即便这长毛巨象再是不凡,也翻不起什么大波浪。” 林月儿的话,吴左,柳芙听了还没什么,最受用的便是赵天了。 因为赵天的身份不凡,平日里吹捧他的话,多如牛毛,但架不住他这人生性就爱听别人给自己唱赞歌,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给他唱。 林月儿也是投其所好,在自家话音刚落之际,还不忘了特意深情款款地看了赵天一眼。 有些人的眼睛会说话,林月儿便是这种人。 赵天被她这么一看,只觉得全身如过电一般,整个人骨头都酥了。 当即也不多言,径直走到灵兽园模的跟前,几个指诀快速变换,自身法力瞬间如决堤的江河一般,奔流而出。 柳芙见此,同着林月儿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观看兽斗,嘴角露出莫名的微笑。 “这长毛巨象,幼年时曾与一位僧人为伴,那僧人虽然不通修炼,但虔诚礼佛之心可表日月,其每日听颂经文,故而身上沾染了一丝佛性,更难得的是机缘造化之下,灵智开启,自有血脉觉醒相伴,方才如此不同。 且这长毛巨象体内还有一件秘宝,更是会让你们出乎意料。那秘宝我在三十年前偶然观之,具体效用皆被我记录在册。”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善缘自然是结交得越多越好,可吴左的本钱只有一本“百妖录”。 适才他以之为引,五位才俊只有焦安愿意承接。 这也便让吴左认清了现实,自家百年心血,旁人甚至不愿观之。 故而他此时便有意借长毛巨象再次点出“百妖录”,也算是将人情送到底。 包括之前血月能被长毛巨象抗衡住也是他有意为之,若不然即便吴左的法力不如赵天精深,厚重,但也不是一个小小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待吴左此言一出,焦安憨厚一笑不置可否,同行其余四人心思各异,即便有些人脸色如常,心里如何想,却是不得而知了。 就连表面得了便宜,憨厚老实的焦安本人,在此时心里都忍不住要骂上吴左一句“老狐狸”。 他当然想要闷声发大财,对吴左这般大张旗鼓的抖落出来,有些怨念,但又不得不承吴左的这份情。 焦安此时所想,也在吴左的意料之中,对他来说,这便足够了,有些怨念也无妨,心中这口气,却是不能不出。 书读得多了,即便先前不是读书人,也会染上读书人的毛病。 平时再是如沐春风,和煦温柔,也难免有清高,孤傲之时。 灵兽园模有了赵天的法力加持,血夜立马进入了第二阶段。 灵兽园内长毛巨象受血月反噬,瞬间被震飞出去,差一点就撞到边界柱上领盒饭了,其身上此时皆是大大小小,长短深浅不一而足的伤口。 一瞬间的大量失血,让长毛巨象非但没有感受到无力虚弱,反而愈发亢奋起来了。 没了长毛巨象抗衡血月,身无秘法,传承一般的妖兽们,纷纷再度双眼赤红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的他们,虽然凶性不改,但又和之前有些不同。 花宁这头豹子,是第一个动手的,有人终生都在为能去罗马而奋斗,有人出生就在罗马。 花宁因为之前在血脉传承之中,得了他家老祖宗不少恩惠,故而这种程度的血月,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全然无效。 血月无效,但他要杀小羚羊的心,却是不改。 这花宁身上有一个十分不错的优点,那就是听话,尤其是听对他好得人的话。 他老祖宗告诉他,“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故而花宁此时正在严格执行他老祖宗的教诲。 小羚羊这几天一直跟着长毛巨象,对于控制妖力的方法,其已然知晓了,并且有所习练。 但到底是根基浅薄,修炼日短,血脉出身也都平庸得很,和花宁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宛如天壤之别。 其心底里自然是想要不被花宁小看,不说别的,杀母之仇这一条便足够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花宁的身影犹如鬼魅,前一秒还在小羚羊的面前,后一秒已然将他扑倒,獠牙直奔其喉要害而去。 “小崽子!好好看住你自己的命!记住!那是老子我的!” 伴随着长毛巨象的怒吼一同而来得是大地震颤余波。 这余波的气浪还未到花宁跟前,其全身毛发已然不由自主的根根炸起。 留给花宁思考的时间本就不多,其稍加犹豫,看了一眼身下的小羚羊,一个转身,已经在十几米之外了。 “大叔!” 没了花宁的压制,小羚羊赶紧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长毛巨象身边。 他这一路上,所遇妖兽不少,自然有蠢蠢欲动者,但皆畏惧于长毛巨象的神威,不敢越雷池半步,毕竟青皮大犀牛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大叔,你的鼻子!” 小羚羊跑到长毛巨象的身边,又蹦又跳,甚是欢乐,待片刻后,其情绪稍加稳定下来,便发现长毛巨象的鼻子已然被烈焰灼烧得不成样子了,小羚羊见此不免心痛不已。 “扭扭捏捏,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老实跟在我的身后,教你那么多次,还不能将妖力运行自如,真是废物一个!” 对于长毛巨象的责骂,小羚羊已然习以为常了。 初时他还会有些难过,但现在其听到长毛巨象的责骂后,只是“呵呵”傻笑几声,然后暗自将其嘱托记在心里,其他的权当是耳旁风,过眼云烟。 第14章 迎难而上 有长毛巨象这么一折腾,陈丰的精力倒是缓过来不少。 其趴在边界柱跟前冷眼旁观园内一众妖兽动向,好不自在。 陈丰自然不知边界柱的威力,但能推断出这玩意儿不好惹,要不然适才大犀牛就不会拼死将长毛巨象往那里顶了。 正因为此物的厉害,陈丰方才更要呆在它的身边。 人贵在自知,陈丰知道以自家这点本事,若是真下场乱斗,要不了多久小命就交代了。 为了保命,他自然便只能铤而走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丰呆在边界柱旁边,若是有其他妖兽趁此偷袭得手,将其推到边界柱上,他自我估计,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但换而言之,若是偷袭未得手呢? 他不就是可以利用边界柱以弱胜强,绝地反击了么? 在第一阶段的血月照射下,灵兽园中的百兽,大部分都暴躁不安,心中充满了杀戮的念头。 但不是每个妖兽都如同青皮大犀牛那般视死如归,执念深重的。 即便强如适才的斑斓猛虎,他也没有一上来就找那条大鳄鱼的麻烦。 求生的本能,无论怎么压制,依旧都会存在。 再者吴左他们开启血夜的目的,是为了通过优胜劣汰,为五名四代弟子,挑选各自的灵兽,在今后的修行,试炼中,给自己提供一定的助力。而不是弄一群傻子,根基有损的废物。 故而不论是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的血夜,血月,在迷惑百兽,引它们厮杀时,都保留了一个度。 这个度就是百兽们的求生本能。 边界柱的危险,大多数灵兽园内的妖兽都知道,那些不知道的,很少能活过血月刚刚悬空时,妖兽之间的乱战厮杀。 陈丰现在呆在边界柱的旁边,其他妖兽见之就会有所顾忌,不是谁都可以像青皮大犀牛一样,把除掉敌人对手,作为自己的首要目标。 大多数妖兽还是以保住自家性命,为头等大事的。 陈丰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方才能够平安无事进入到第二阶段的血夜。 “陈兄弟,你我的约定可还算数?” 陈丰平静的看戏时光,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花宁言语给打破了。 陈丰看着面前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花宁,心里着实是厌烦得很。 就因为他的缘故,此时长毛巨象的目光,已然聚焦到了陈丰的身上。 “算数!” 陈丰平复了一下心情,咬牙切齿得回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陈丰此举自然不是想当什么一诺千金的真君子。 实在是“气氛烘托到这了”,他不答应不行。 长毛巨象已然都注意到他了,他可不敢赌那家伙收拾完眼前这头该死的花豹之后,会好心的放过同样和小羚羊有仇的斑鬣狗。 “好!陈兄弟果然是有信之妖,我花宁没有看走眼!一会儿我去引开那头大笨象,你趁机将小羚羊杀死,事成之后,你我再合力诛杀那头大笨象。” “我信你个鬼!”当陈丰听到花宁说要事成之后,和自己一同诛杀长毛巨象时,直接就在心里腹谤起来了。 刚刚花宁被长毛巨象,一个余波就吓得放弃了天赐良机的场景,他陈丰可是历历在目。 这几天花宁一共跟长毛巨象打过两次照面,两次都是完败,面子,里子皆丢了。 陈丰虽说瞧不起花宁的胆子,但也点了点头,认同了花宁的提议。 小羚羊和长毛巨象放在一起,陈丰他想都不用想,肯定选小羚羊。 花宁此举倒也不是因为“义”字当头,真拿陈丰当了好兄弟,合伙人。 乃是因为他知道,若是其提议让陈丰去负责引开长毛巨象,他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得自家和陈丰就要立马开战。 退一步来说,就算陈丰同意去引,花宁也信不过他,怕陈丰给自己使绊子。 他们两个这边刚刚敲定了计划,长毛巨象便已然带着小羚羊,来到距离他们只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了。 现在灵兽园还存活的二三十头各类妖兽,恨不得花宁,陈丰立马和长毛巨象打起来才好呢! 他们怎么会多管闲事的中途阻挡长毛巨象呢?且他们也不敢阻拦。 “请,花兄!” 眼看着长毛巨象已然杀到了自家面前,陈丰也不再和花宁做过多纠缠了,其用狗爪子为其指明方向后,紧接着便掉头像一旁跑开了。 不管花宁怎么说,陈丰现在都本着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先撤再说的念头,只留下了花宁跟长毛巨象硬碰硬! 花宁看着陈丰远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其轻轻的低吼了一声,身形原地化作一道残影,刹那间长毛巨象的四周出现了十几个花宁。 还不待十几个花宁做何动作,攻击长毛巨象,长毛巨象便已然怒吼一声,完好的前蹄重重踏在地面上,大地余波震荡,最中心的青石板隐隐都有了裂缝。 好在花宁真身见机得快,长毛巨象的震荡波刚一发出,他便心知不好,身形紧忙迅速后退,方才堪堪躲过了长发巨象的攻击。 至于他费力刚刚化出来的分身幻影,已然在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虽然花宁初战便吃了憋,但他的锐气却是没有失去分毫,相反还更加气盛了。 刚刚长毛巨象这一击的范围只有二十米左右,比他之前解救小羚羊时的威力差远了。 两者相比,对于长毛巨象而言,适才花宁的距离可是比扑倒小羚羊时近得多。 如果长毛巨象想要杀了花宁的话,刚刚肯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花宁三番五次打小羚羊的主意,就目前来看,长毛巨象也是护定了小羚羊。 两者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花宁不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长毛巨象会对他留手。 抛开这点不言,两次相同攻击,威力相差甚大。 如此想来便只有长毛巨象,现在是外强中干,实力远不如之前,这一条可以解释了。 花宁稍加思索,便将一切都想通了,故而他虽未占到便宜,气势却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 其有信心今日让长毛巨象和小羚羊皆葬身于此。 第15章 黄雀 “想不到,这只花豹还有几分本事。” 跑了一会和长毛巨象拉开了一定距离的陈丰,似人盘坐,单手托腮,悠闲得很。 园内其他妖兽,见陈丰这份模样,虽然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又拿他没什么办法。 谁都不是傻子,他们能看得出来,陈丰和花豹是穿一条裤子的。 眼下花豹和长毛巨象胜负未分,一旦花豹失利,陈丰即使再不情愿,也得上前助战。 且不说陈丰的实力如何,他们把陈丰杀掉后,谁又愿意去替代他抵挡长毛巨象呢? 没有妖兽喜欢送死,故而即便他们现在再不爽,也得忍着。 这边陈丰轻松,那里花宁可是忙得很。 其知道自己与长毛巨象正面硬碰硬不是对手,故而就想起了歪主意。 在躲避掉长毛巨象的攻击后,他便开始利用自身的速度,围绕着长毛巨象开始转圈圈了。 别说他这损招还真起到作用了,也就一刻钟左右,长毛巨象的头上便有大量汗水落下。 汗水和血痂融合在一起,让长毛巨象在身心俱疲之余,还要忍受无时无刻的刺痛与骚痒。 那滋味跟在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 若是只有长毛巨象自己,花豹这招没什么用,因为其缺少一击必杀的手段。 以长毛巨象的体积和坚硬皮肤的超强防御力,只要护住仅有的几处要害,任花豹怎么转,都可以无视他,只待其忍不住动手,长毛巨象后发制人,一举击杀就行了。 但现在长毛巨象屁股后面有小羚羊这个拖累,事情便变得不一样了。 花豹的随手一击,小羚羊都招架不住,他们四个被同一颗帝流浆开启的灵智。 但是在血脉觉醒中,只有小羚羊体内的自愈能力最为薄弱,几乎和寻常野兽没什么区别。 如此即便花豹一击未能杀死小羚羊,其死里逃生之后,因伤口无法及时治愈,大量失血等等原因而死的可能性近乎九成。 现在花豹因为还没有得手,便是因为长毛巨象不停得用自家的前蹄发出颇具杀伤力的震荡波。 长毛巨象一发震荡波,花豹就只能利用速度的优势,快速后退,暂避锋芒。 待震荡波停止后,花豹便有贱兮兮的返回,继续跟长毛巨象玩转圈圈。 强攻不可久持,长毛巨象的体内积蓄得妖力再深厚,可总有消耗完的时候。 震荡波这种术法,对于长毛巨象这个级别的妖兽来说,消耗颇为不小。 但长毛巨象明知花豹的心思,却依旧不敢停,只要他一停,不说自家身后的小羚羊就会九死一生,他自己也会因为虚弱之态的显露,被园内的其他妖兽群起而攻之。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虽然长毛巨象面色如常,防守严密,但花豹却愈发的感到胜券在握了。 最开始的时候,长毛巨象的震荡波能覆盖二十米左右距离,不到一个小时,他现在的覆盖范围,只能勉强达到十米了。 对于覆盖面积的缩小,感受最深的是小羚羊。 他现在身体虽然是幼年,但灵智却宛如常人。 其自然知道花豹离自己和长毛巨象越来越近是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很想站出来替自家的长毛大叔分忧,也知道花豹是冲自己来的。 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先前因为他的任性,不仅险些丢了自家的性命,更是让长毛巨象耗费了大量妖力。 这一次小羚羊学乖了,即便他内心再是焦急,也依旧紧紧跟在长毛巨象的身后,其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不添乱罢了。 小羚羊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渴望自己的力量,想要一夜长大,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 杀母仇妖就在眼前,甚至离他越来越近,但他别说是为其报仇了,就连目不转睛的直视花豹,小羚羊都做不到。 “十步,九步,八步……” 当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毛巨象的震荡波覆盖范围缩小到八米时,花豹猛然间提速近三倍有余,浑身毛发都因速度过快而被吹得倒立。 其趁着长毛巨象施展震荡波的间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了小羚羊的身后,这一次他没有一丝犹豫,冲着小羚羊的背脊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长眼的瞎猫,老子等你多时了!” 随着长毛巨象的爆喝,其忍着剧痛,首次在和花豹的对战中,以两只前蹄发出震荡波。 这一次的震荡波威力,可谓是长毛巨象今日之最强一击。 按说以有心算无心,这一击震荡波是必中的。 但花豹就好似会未卜先知一般,身形如鬼魅,在震荡波加身之前,几个纵跃,瞬间跑到百米开外。 “哼!” 面对这样的结果长毛巨象自然很不满意,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在其发出震荡波之后,紧跟着冷哼了一声,自他那被烧得残缺不全的长鼻子里,射出一枚金闪闪,黄灿灿,如成人拳头大小的光球。 这光球也不知是何来历,移动速度远超花豹,其后发先至,一击便打在了花豹的后背上,瞬间便将其从半空中打落到地面之上。 跌倒在地的花豹,想要快速起身,但他一连爬了三次,都没有爬起来,最后只能无力的趴在青石板上,口喘粗气,等待长毛巨象的到来。 “哈哈哈……小子你敢跟我斗……” 眼见自家秘宝得手后的长毛巨象,不禁仰天长啸。 但他方才刚刚高兴没多久,自青石板的缝隙中,一把常人手臂粗细的土剑便穿过了他的咽喉。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还活着的灵兽园妖兽,一旁的小羚羊已然不知所措,只是不断的用自家的小脑袋,蹭着长毛巨象的后腿。 “小鹿,小鹿你别见怪,你和你妈都是阳间一道菜,下辈子投个好胎!” 陈丰虽然对花豹的所作所为,颇有几分微词,但眼下这大好时机,他又怎会放过? 其可比花豹干脆的多,土剑穿喉的一刹那,他便已经动身了。 陈丰人立而起,嘴里念念有词,也不待小羚羊回头,便将自家的两只前爪,搭在了他的咽喉处,然后卯足劲儿一捏,但听得“噼里啪啦”一阵爆豆声响起,小羚羊的哽嗓便化为了齑粉。 第16章 重生 陈丰解决小羚羊之后,刚要掉头回转趁机搞定花豹,一旁本应该被土剑穿喉,气息全无的长毛巨象,突然间开始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背诵经文。 “尔时,铁围山内,有无量鬼王,与阎罗天子,俱诣忉利,来到佛所。所谓: 恶毒鬼王、多恶鬼王、大诤鬼王、白虎鬼王、血虎鬼王、赤虎鬼王、散殃鬼王、飞身鬼王、雷光鬼王、狼牙鬼王、千眼鬼王、啖兽鬼王、负石鬼王、主耗鬼王、主祸鬼王、主食鬼王、主财鬼王、主畜鬼王、主禽鬼王、主兽鬼王、主魅鬼王、主产鬼王、主命鬼王、主疾鬼王、主险鬼王、三目鬼王、四目鬼王、五目鬼王、祁利失王、大祁利失王、祁利叉王、大祁利叉王、阿那吒王、大阿那吒王,如是等大鬼王,各各与百千诸小鬼王,尽居阎浮提,各有所执,各有所主…… 然诸众生,脱获罪报,未久之间,又堕恶道。世尊,是地藏菩萨既有如是不可思议神力,云何众生而不依止善道,永取解脱。唯愿世尊为我解说……” 陈丰虽然不通佛理,不懂经文,但却知事出反常必有妖。 故而其在刚听到经文声之时,便立马纵身飞跃,来到长毛巨象的跟前,用两只前爪握住插在他咽喉处的剑柄,以全身之力,狠狠一转,直接将长毛巨象的脑袋给切了下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长毛巨象即便已然尸首分离,经文之声却依旧未停,自其双目之中涌出大量鲜血,宛如哭泣时的泪水一般。 受长毛巨象的牵引,刚刚自他体内飞出的秘宝,在花豹头顶上空盘旋一周后,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这玩意儿飞回长毛巨象的身边,陈丰立马就被吓了一跳。 花豹的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到现在还趴在地上呢! 连花豹都躲不开,凭借陈丰的速度,就更别想了。 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陈丰也不能束手待毙啊! 在其看到光球返回的一瞬间,他直接就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玩命的跑。 这一次陈丰逃跑的方向不再是边界柱跟前了,而是哪里妖兽多,他就往哪里跑。 陈丰心里想得不错,有其他妖兽做垫被,即便光球能打到自己,他也是最后一名,反正死道友,总比死贫道要好得多。 只是陈丰聪明,园内其他妖兽也不是傻子啊! 长毛巨象和花豹的争斗,一直都是他们关注的重点,此时园内剩下的妖兽已经不多了,大概也就十几只,毕竟第二阶段的血夜,开启也有一定时间了。 数量越少,那争端便越少,此时活下来的妖兽,即便没有身怀在血月的影响下,保持清明的方法,也通过几番杀戮,大大减少了心中的杀念,故而此时的灵兽园内,除了陈丰这边以外,其他的地方,基本都呈现出了短暂的祥和景象。 陈丰此时就是个灾星,他往哪里跑,哪个方向的妖兽,便各自四散躲开,整个灵兽园都被他一个人,弄得鸡飞狗跳。 “呼,哈,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短短十分钟,陈丰跑遍了整个灵兽园,如此剧烈的运动,对他的体能消耗极大。 其无奈只得停下来休息,伸出狗舌头,不断地为自己散热。 稍作休息的陈丰,猛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自己这速度跟前世比,那简直就是超人,超狗,但是跟花豹比,那就是个大号“蜗牛”。 长毛巨象鼻子喷出来的那东西,速度可比花豹快多了,如今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自己还是安然无恙呢? 心存疑惑的陈丰,转身回头,像长毛巨象那边望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下来,着实让他又生气,又尴尬,又震惊。 此时节原本被他扭断脖子,死得不能再死的小羚羊,如今却是活蹦乱跳,其额头上,两个稚嫩的犄角中间,有一颗看不清楚是什么形状,东西的玩意儿,在不停地闪烁着金光。 死而复生的小羚羊,如今也是一脸疑惑,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一只斑鬣狗绕到身后,扭断了自己脖子。 把他拉回现实的是其看到了已然尸首分离的长毛巨象。 当看到这一幕时,小羚羊眼中泪水便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哭泣,也是他知道了什么是哭泣之时。 小羚羊快步来到了长毛巨象的尸身旁,身形不断在长毛巨象的头颅,尸身之间往返,其想要用角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但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小,犄角太短,而无能为力。 “小子,别转悠了,看着老子眼晕,老子我先走一步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被小羚羊拨弄烦了的长毛巨象头颅开口说话了,他这一说话,小羚羊听后,先是停止了动作,呆愣了几秒,然后兴奋不已,赶紧用自家脖子,亲昵的在长毛巨象头颅上,来回蹭贴。 长毛巨象看着这样的小羚羊,表情先是无奈,随即眼神中充满慈祥,其就在小羚羊的蹭贴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彻底没了气息。 在长毛巨象的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了一头年弱的小象,守在已经死去数日,尸身开始腐烂的母象旁,周围有十几头母狮子冷冷地注视着他。 但画面中的小象并不惊慌,因为他在狮群后方听到了熟悉的木鱼声。 听见木鱼声的小象笑了,已经没了声息的长毛巨象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见这一幕的陈丰,脸上漠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再想什么? 不过其他妖兽,并没有让陈丰感怀太久,危险的气息,也使其没时间感怀。 看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妖兽不约而同地缓缓向其逼近,陈丰哪里还有心情替别人感怀? 说不得一会儿他就要和长毛巨象做伴了。 一众妖兽之所以如此谨慎,自然不是因为惧怕陈丰。 一个入园没几天,刚刚接受血脉觉醒,资质平庸的班鬣狗还不至于让他们心生惧怕。 在这些准备围攻陈丰的妖兽眼里,他和之前的小羚羊没什么区别。 现在他们唯一要考虑,提防的便是将陈丰分食后,刚刚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 第17章 束手待毙 两个前肢一前一后,爪掌尽量摊开,让爪尖充分暴露在外,重心放低,身体微蹲,两条后腿之间保持一定的较小间距,同样尽力摊开,爪尖暴露在外。 这一次陈丰也认为自己死定了,但是他想站着死。 最先向陈丰发动攻击的,是他的老熟人独眼雄狮,两兽之间的恩怨可是由来已久了。 不过陈丰当看到独眼雄狮时,心里也是震惊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似独眼雄狮这种刚刚入园没多久,血脉觉醒没多久的家伙,能活到现在。 看其现在的身体状态,并无什么大伤,这几番血斗下来,想必独眼雄狮过得还是不错。 不管如何,对陈丰现在出手的,就是他的死敌,其在独眼雄狮距离自身只有三米的时候,一改往日风范,不退反进,快速缩短两兽距离至半米,然后左前肢上扬横扫,利用锋利爪尖,想要钩伤独眼雄狮仅剩的一只好眼。 只可惜独眼雄狮的反应速度,要快于陈丰,其虽然不像花豹那般在血脉觉醒中获得了先祖的大量助力传授,但到底是比陈丰的资质好太多了,简单的控制妖力之法,他已经初步掌握了。 原本的身体素质就强于陈丰,这下还能控制妖力,短时间增幅自身,故而其在仓促之间,躲开陈丰的攻击,全身而退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虽然陈丰出师不利,并没有一击得手,但却让独眼雄狮后跃至一旁米外,不愿再做这个出头鸟了,毕竟他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了,其也不想真的成为一只瞎子狮王。 “咛!” 陈丰一招逼退了独眼雄狮,可他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其周围可是有十几只妖兽呢! 他才刚和独眼雄狮交过手,头顶上空便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陈丰刚辨别出声音是从自己上方传来的,当即便判断出,来者一定会飞,故而其想也不想直接就地后仰倒地,闭目做等死状。 在倒地的一刹那,陈丰看见了声音的来源,一只翅展约三米有余的雄鹰,正在他的上空盘旋。 雄鹰一见陈丰自己倒地闭眼,虽然明知有鬼,但心高气傲,根本不将陈丰放在眼里,其双翅一收,俯冲直下,距离地面还有两三米时,又把翅膀展开,缓冲悬停。 此时陈丰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若有可能他也不愿意如此,只是他现在还不会飞,速度更别说和雄鹰比了,故而只能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守株待兔,抓住机会绝地反击。 此时陈丰的精神高度击中,耳边仔细听着周遭动静,但脸上已经能感受到了强风拂面,破空声呼啸而至之时,他便一咬牙,瞬间睁开双眼,后腿狠狠用力拍击地面,两只前爪高高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抓住雄鹰的脖子,锋利的爪尖直接刺入其中,霎时间雄鹰体内的鲜血从几个血洞之中喷涌而出,将陈丰的前胸彻底染红。 雄鹰吃痛,双翅猛震,巨大的拉力将陈丰拖着升空三四米,陈丰见雄鹰生命力如此顽强,一时半会儿还咽不了气,恐自己被他拖到高空,便只得无奈放手,回归地面。 当陈丰的两条后腿重新站立在地面上时,其立马便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利爪不仅是斑鬣狗的专属武器,雄鹰的鹰爪,锋利程度远胜他数倍。 适才若不是陈丰在用前爪抓住雄鹰脖子时,后腿死死蹬住雄鹰,恐怕他此时已然被鹰爪开膛破肚,先走一步了。 不过陈丰这么做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他现在两条后腿上的肉,几乎都已经被鹰爪在刚刚的剧烈挣扎过程中挠烂了,此时在园内其他妖兽的眼中,陈丰只是用两条后腿骨在勉力支撑。 血脉觉醒对于寻常野兽的改变实在太大了,不论是身为普通斑鬣狗时,还是在前世,陈丰都自知绝对完成不了刚才的一系列动作。 但有了血脉觉醒赋予的超强体质,让陈丰可以轻易的将前世幻想过,看到过的招式,变成现实,这也是他的底气和如今唯一的对敌手段。 妖兽与妖兽之间的生死相搏,从来都不是过家家。 其他妖兽可不会因为陈丰的伤势,或者体能消耗巨大,就放任他休息,给他喘息的机会。 陈丰的几番对敌手段,也吓不倒他们,纵然强如长毛巨象,挑战者依旧络绎不绝,且他自身根本不敢以虚弱面容示妖,更何况他一只名不见经传的斑鬣狗呢? 就在陈丰刚刚在地面上稳住自家的身形之时,自一众妖兽之中,猛然窜出一个绿影,速度之快,让他丝毫来不及反应。 等他看清楚那绿影乃是一条一米五左右,手臂粗细的墨绿小蛇时,陈丰的身体已然被其缠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身体上传来的缚力不小,但这并不是陈丰所担心的事。 只要有些常识便会知道,体型不大的蛇类,通常都带有剧毒,根据现在这条绿蛇的束缚力来看,若是他无毒的话,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故而陈丰在一时间挣脱不掉他的情况下,选择将自己的左前肢主动送到蛇口前,为的就是让这条绿蛇只要一张口,便肯定会咬到他的左前肢上。 到时候陈丰在断肢求生,死马当活马医,虽然未必挡得住蛇毒在体内流通的速度,但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绿蛇缠住陈丰后,并没有咬住他,释放蛇毒,而是其身体在短短几秒之内,迅速变大,只几个呼吸间,刚刚还身长一米左右的小蛇,此时已然变成了二十几米长,篮球粗细的巨蟒了。 “咔擦,咔擦……” 体型变大,缠压力也陡然剧增,陈丰已经能听见他自己胸骨,肋骨碎裂的声音了,原本黝黑的狗脸,也被憋得通红,看着那比他身体还大的蛇头,冲自己张开大口,陈丰心知,这一次他恐怕真要完了。 在这一瞬间,陈丰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生活的点点滴滴,这几个月来的做狗生涯,更是宛如做梦一般,这一次他真心希望,下面的差官能够靠点谱,如果有下辈子,陈丰他可不想再做狗了。 第18章 八兽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到来。 正当陈丰准备迎接蛇口的时候,妖兽后方突然掀起来的气浪瞬间将在场十几只妖兽,吹得七零八落。 托巨蟒的福,陈丰没有被这气浪抛到高空摔死,也托这个气浪的福,一时半会儿这条巨蟒应该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陈丰趁着巨蟒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赶紧从其“怀抱”中脱身,忍着腿伤,拉开他与一众妖兽的距离。 本来这气浪的突然出现,对于陈丰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他在边界柱附近看清楚气浪源头时,心中顿感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之前还平平无奇的小羚羊,不知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天赋异禀,更或是头顶那个金闪闪的东西作怪。 反正其现在是从兽形,一举变成了半人模样。 脑袋还是那颗羚羊头,两条后腿依旧是羚羊蹄子,只不过现在已经可以人立而起了。 前蹄的变化最大,蹄子变成了手掌,五指分明,灵活得很,且还不是空手,他那长毛巨象大叔的两颗一米五左右的象牙,此时一边一个,正被其拎在手里。 刚刚的气浪是怎么回事,陈丰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气浪的源头就是现在的小羚羊。 外表的改变虽然惊人,但周身气势与之前截然不同,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原本小羚羊一直给陈丰的感觉都是一个稚嫩的孩子,虽然陈丰心里和花豹所想一样,都想除掉他,为自己今后扫清障碍。 但不论是陈丰还是花豹,他们两个谁也没有真拿之前的小羚羊当回事儿,要杀他,也只不过是出于谨慎,防患于未然罢了!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虽然陈丰还不知道小羚羊此时的实力到底如何,但就单凭这架势,其估计自己便惹不起。 纵观整个灵兽园,包括生前的长毛巨象在内,没有一个是他这副卖相的。 当然还活着的一只手拿骨棒的猿猴不算,在拟人方面,他有天然的优势。 什么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今天他看着此时小羚羊看自己和花豹的眼神,算是真正知道这句古语的含义了。 ——分界线—— 小羚羊这副模样,被震惊到的不仅是灵兽园内妖兽,灵兽园外密切关注园内动静的一众清流门人,此时也是一个个皆合不拢嘴了。 “吴左师叔,赵天师叔,柳芙师姑,我就选这只羚羊小妖了。不需要再等血夜结果了,请三位现在就帮我唤他出来!” 众人还在惊讶之余,王年却是已然抢先开口,同着吴左,赵天,柳芙,预订了小羚羊。 王年一出口,其余同辈四人,方才恍然大悟,皆有悔恨之意,只可惜已然被王年捷足先登了。 此时若是再有人出口,大几率也是枉然,五人师出同门,明面上还是得讲同门之谊的,且王年的师父紫露长老也不是个善茬,在门中颇有些地位,是炼器殿的执事,平常就以脾气火爆和护犊子着称。 一只从妖兽化为小妖的羚羊,虽然珍贵,但还不至于让其余四人就此跟王年撕破脸皮,得罪他和他师父两人。 故而在四人各自心中盘算之下,就连明面上脸皮最厚的钱通,都只是干唧,唧嘴,没有真出言相争。 “王年师侄好眼力,此园中妖兽皆是外界奇遇而生,天生便是气运比寻常丹药催化出来的多一些,且不说这头小羚羊的资质几何,单就是他头顶上的秘宝便不一般。 适才那起死回生之能,所说付出不小代价,但若是以后王年师侄利用得当,绝对能为自己多铺条后路,性命!” 吴左之言一是有意卖弄,一是想刺激一下其余四人,报复一下他们之前轻视自家“百妖录”的仇怨。 待他言罢,虽然其他四人面色如常,但都冷冷无言,具体心里作何感想,怕是只有天知道了。 吴左见此,心中大感宽慰。 “嘿嘿!王师侄接好了!” 对于赵天来说,无甚所谓,他自接到师父旨意时,便知今日自家要大出血,刚刚多留三个名额,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留下那三个,他自然是不在乎了,左右都是得他这五位师侄们先挑。 一个野生半人小妖,虽是珍贵,但赵天还不放在眼里,他堂堂一个金丹修士,岂会和“孩子们”抢食? 故而王年一开口,其余四人无异议,赵天便立即施法,以无上吸力,将小羚羊隔空摄出,掷于王年身前。 此时的小羚羊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众人,还不待他有所反应,王年已然到了他的面前,掌中暗含“奴”印,拍击到了小羚羊的背上。 小羚羊以为王年要攻击自己,其刚要反抗,种下奴印的他,便被王年大手一挥,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御兽袋,收入其中。 “既然王师侄已经率先有了收获,我们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让其余师侄久等。” 柳芙笑盈盈说着话,莲步轻移不紧不慢的走到灵兽园模之前,彩袖轻轻一舞,原本还剩十几头的妖兽,其中瞬间有几个被爆了头,周身皆化作一片血雾,死得不能再死了。 柳芙见此,彩袖再舞,灵兽园中血雾顿散,血月落下,明媚之光照亮大地,七只妖兽各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几位师侄请!” 做完这一切的柳芙好似没事人一般,冲着四名五代弟子,微微一笑,尽显温柔。 只是这笑容,看在四人眼中,不知怎的,皆不约而同的感觉脊背发凉,尤其是林月儿,她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容,此时节也僵硬起来。 ——分界线—— 灵兽园内的陈丰,此时已然彻底蒙了。 先是小羚羊突然实力大增,原本以为这下自己又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其突然就被一双大手给吸入上空消失不见了。 还不待他为此而高兴,仅仅几个呼吸间,便有数名妖兽头颅自爆成一地粉末,体内兽血喷洒如雾。 这其中便有和陈丰数次交手的独眼雄狮。 陈丰望着已然尸骨无存的独眼雄狮,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第19章 老实人 “我是个生意人,打打杀杀的事可不在行,我看着那只白猿颇有几分手段,几位师叔,师姑,弟子我就选他了。” 一脸肥油的钱亮,像模像样的端详一番园内的七只妖兽后,率先出口,订了自家心仪之灵兽。 “钱师兄,你这身材再收一只白猿为灵宠,怕不是想要去拜佛求经?虽说咱们门内不禁佛道互传一事,但一想日后,师妹我有可能叫一只白猿为师兄,还真是有些怪怪的呢!” 林月儿适才在柳芙那里吃了个暗亏,如今却是拿钱亮找补起来。 “哈哈哈……” “嘻嘻嘻……” “嘿嘿嘿……” “呵呵呵……” …… 其一言罢,周遭众人皆笑了起来。 若是别人这么说,即便钱亮再是好脾气,怕都要发怒,但这话出自林月儿之口,他脸上便半点异样都没有,反而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笑归笑,赵天手底下的正事可是一点没耽搁,其大手一捞,故技重施,刹那间白猿便出现在了人群中央。 “吱吱吱,嘶!噶!” 白猿的表现可比之前的小羚羊活泼多了,其一点也不怕生,被赵天捞出来之后,看见众人,便挥舞着骨棒,上窜下跳起来。 “呵呵,小猴子,咱们爷们儿回去再好好培养感情,可别在这耽误人家正事。” 钱亮笑呵呵的对着白猿招了招手,白猿只感觉自家足下无根,其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收入了钱亮的宽袍大袖之中。 钱亮这一手,看得赵天都将眼睛微眯,神情严肃起来。 其心中暗自估算:袖里乾坤算不得道门的高深术法,但在不同人的手里,却堪比最顶尖的神通。 虽说钱通此时表现出来的火候,功力都还差一些,但等他结丹之后,即便是他赵天,也不敢说能够硬接其这一式袖里乾坤。 “钱师侄今年贵庚?” 赵天稍加思虑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回禀赵师叔,师侄我已然虚度三十七载春秋了。” 钱亮依旧是笑吟吟的回答道。 其嘴上说着“虚度”二字,但在场之人听了,却是谁也不会当真。 “大好年华啊!” 赵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少顷后,莫名感慨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吴师叔,赵师叔,柳师姑,我想要那条野狗。” 就在食役殿内,陷入短暂的平静之时,一直默默无闻的焦安,终是提出了自己的选择。 “焦安师侄可曾看过我给你的百妖录?” 对于焦安的选择,吴左罕见的提出了异议,毕竟是结了善缘的人,他不想其选错了路。 “吴师叔,弟子刚刚已经稍加拜读了一些。” “还是选他?” “还是选他!” 在吴左的再三询问下,焦安的回答依旧坚定,其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至于赵天嘛!则是无所谓,他开启血夜只是为了完成自家师尊敕令,这五名四代弟子虽然都是清流门中这一届的佼佼者,但距离赵天的层次还是差得太远。 修行路上从来不缺天才,笑到最后方是赢家,赵天有资本,所以他不需要像吴左那样早早下注。 “等一下!” 就在赵天施法准备从灵兽园内捞出陈丰之时,吴左却是上前叫住了他。 “这只斑鬣狗和适才的羚羊同期,入这灵兽园模不过短短数日,他们皆是因前不久的帝流浆方才开启灵智,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这只斑鬣狗的灵智不俗,在整个灵兽园模之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适才看其独斗群兽,虽然最后若不是时机凑巧,因羚羊突破成小妖,方才捡回来一条命,但刚开启灵智没多久,便能似人而斗,进退颇有章法,行动间隐隐有凡俗武者的风范,实属不易。 但修行路上,资质固然不是首位,却也算得上是重中之重,赵师兄,请继续。” 吴左背对着众人,面向灵兽园模,自言自语了一番后,便不再阻拦赵天施法了。 赵天听言后头看了一眼焦安,见焦安并无异议后,便大手一挥,自灵兽园模中捞出了陈丰。 ——分界线—— 此时的灵兽园模内,陈丰正在失神之时,忽然感觉到了自上空一股吸力涌来,其突然间便清醒了许多。 他明白这是代表着什么,园区的掌控者,绝对不会那么无聊,让这些妖兽彼此厮杀完之后,再亲手虐杀他们。 成人杀蚂蚁的游戏,玩一两次,或许感觉有趣,天天玩,任谁都会感觉到无聊,虐菜只能爽一时,棋逢对手的胜利,方才是能让人乐此不疲。 就以这灵兽园内的规模,陈丰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两天就弄出来的玩意儿。 虽然他现在不用担心被虐杀,但是吸力之后是什么?陈丰还无从知晓,不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当小白鼠试药罢了。 因为陈丰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到了,所以当吸力到来之时,其只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后便是真正的心如止水了。 ——分界线—— 食役殿众人,看着眼前表情镇定,眼神明亮的斑鬣狗,心中均有一丝诧异。 吴左这时候隐隐明白了焦安选陈丰的道理,其心中暗想:或许真的让这“傻小子”押对宝了。 “我是清流门四代内门弟子焦安,因为某些原因,不久后要去一处密地,需要你鼎力相助。” 如果说陈丰的表现让殿内众人诧异,那焦安对其的态度,便是让众人震惊。 如此平等的对话,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位筑基修士和一个初入炼气期的妖兽之间。 “汪汪汪!” 陈丰现在无法口吐人言,具体原因他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其修为不够! 但焦安的话,陈丰听懂了,他冲着其轻声吼叫了几声,随后便前肢着地,从人立而起恢复到了四腿爬行。 自雄鹰和他搏斗之时算起,也过了不少时间了,因为陈丰的自愈能力还不错,其后腿上的皮肉,几乎已然全部长好了,这使得他行走间的疼痛感,大大减轻了不少。 陈丰缓缓踱步来到焦安身前,静静的趴了下来,恢复体能和伤势。 焦安对此微微一笑,收回了刚刚说话间伸出的友好手掌,其也并没有似之前的王年和钱亮一般,用能储存活物的法器,收存陈丰。 此时焦安和陈丰的状态便宛如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温馨十足。 第20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以陈丰本心而论,别说是跟着今天才刚刚认识的焦安,不久之后要去闯荡什么密地了,就是清流门,他也一刻不想呆。 真要让陈丰选,其就想着现在找一处僻静荒野,好好研究一下自身的妖力变化,待明白得差不多了,再出山谈其他, 只可惜事与愿违,时间不等人,这么多清流门弟子看着呢!灵兽园内一百多头妖兽现在就剩七只了,若是陈丰敢不同意,他恐怕下场就得跟那几个被爆头的妖兽一样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也没有触碰到陈丰的底线,故而他对于如今的委曲求全,还是可以接受的。 收复妖兽作为灵宠,当然是为了对自身有所助力,这其中上策便是如陈丰,焦安一般相互间自愿,将来主人遇事,灵宠甚至愿意主动牺牲自己,来维护主人。 下策便是以力收复,灵宠畏惧主人惩罚,虽然平时也是对主人言听计从,但心中却充满了怨恨,待到真正的危机关头,指望他会为主人出力,怕是难了,没有反戈一击,都是因为有“奴”印所在。 下策也是当今修真界的修士普遍收复灵宠的情况。 因为有上策,下策之分,故而现在食役殿众人,方才会对焦安皆投来羡慕,诧异,可惜的目光。 “赵师叔,我选那头棕熊。” “师叔,弟子想选那只小花豹,你觉得好不好?” 谁也没想到,两位女弟子几乎同时出言,向赵天提出了自己的选择。 当兰雪雪听到林月儿出言后,其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皱,随后很快便又放松下来。 论姿色两女互有春秋,不分伯仲。 但是要以男人的眼光来评判的话,虽然兰雪雪冰山冷美人,能给人一种征服欲,别有风味,可谁又能拒绝风情万种,姿态百变,长相颇有异域之风的林月儿呢? 尤其是对赵天而言,那柳芙明面上看似千娇百媚,软糯可口,实则扎手得很,活脱脱一枝带刺的玫瑰。 说起来赵天和柳芙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前后相加足足有三四年了。 虽然这赵天也没少占柳芙便宜,吃她豆腐,但最关键,最后一步,柳芙迟迟不同意,赵天也一直未得偿所愿。 如此一来,说实话赵天自己也是厌烦得很,每次都要进行到最后一步时,不能得逞,这份憋屈劲儿,别提多难受了,更何况论地位,出身,修为实力,赵天在清流门中皆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柳芙虽然也不差,但还是无法和赵天相提并论。 若不是柳芙的体质特殊,赵天本也是走“力”之一道,炼体外功出身,现今遇到瓶颈,且恰好同柳芙圆房便是突破的一种办法,他哪里还会在其身后,如一只跟屁虫般,任柳芙呼来喝去? 赵天在清流门中,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平生三好,第一好的便是女色。 对于林月儿的艳名,其早有耳闻,只是平日里他自持身份,再加上林月儿的师父是出了名得吃人不吐骨头,早些年赵天吃过亏,两人还有一段往事。 故而纵然赵天脸皮再厚,也不敢轻易主动去打林月儿的主意。 可今时今日,林月儿那柔弱模样,配上娇滴滴的言语,直叫赵天魂都飞了,若不是在场还有外人,且柳芙也在,说不得急色的他,就要将其一把搂抱在怀,好好疼惜了。 “哼!” 柳芙瞧见赵天那副猪哥模样,自然心中有气,其在他背后冷哼一声,顿时食役殿安静的落地可闻。 “哈哈哈!两位师侄不必相争,且看师叔我的手段!” 殿内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一次赵天出乎柳芙的意料,没有顺她心意,前来好言相哄,而是直接大有兴致的卖弄起自家本事。 对此兰雪雪自然不好说什么?林月儿更是乐得如此,不会反对。 不过却是苦了灵兽园内的花豹,棕熊。 以往三只妖兽被捞出园外,赵天都是以法力吸上来的,快准狠,当事兽,皆还没弄清楚状况,便已然到了园外,心里没啥感想,顶多是一时不适应,有些呆愣罢了。 这回却不一样,赵天仗着自家外功精纯,肉身不凡,直接跳进园中,一手拎着花豹的后颈,一手拎着棕熊的后颈,然后原地一跺脚,一飞冲天,拔地而起,好似拎小鸡一般,将这两只妖兽给拎了出来。 棕熊也就罢了,花豹可是以速度着称的,陆地上的寻常科目食肉动物中,少有比他还快,还灵活的了。 但是他在赵天手里,就如同一个孩童一般,根本动不了,走不开,那只手就好似一个大钳子,死死地卡住了花豹的脖子,直叫他脸憋通红,几欲昏迷。 返回后的赵天将两兽轻轻掷于两女的跟前,虽说是“轻轻”,但力道也足够让两兽站立不住的了。 “小猫咪,不要怕,到姐姐怀里来,哎呀你可真是可爱呐!” 林月儿见此,趁机蹲下身子,抚摸花豹,并偷偷给其种了“奴”印,然后一把将其搂入怀中,极尽温柔。 此时对于花豹来说,可谓是一时地狱,一时天堂,刚刚经历过赵天的粗暴,被林月儿这般温柔对待,其哪里还有不顺从的心思。 花豹现在就是想离赵天越远越好,因为其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根本自身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想要早早离开赵天的花豹,在绝境中爆发出潜能,无师自通,撒娇卖萌,手到擒来,逗得林月儿花枝乱颤。 一旁的赵天见此,恨不得一步上前,掐死花豹,自己钻入美人怀中,一亲芳泽。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如此想法的赵天,看向花豹的眼神愈发不善,这使得花豹更加卖力的讨好起林月儿来,生怕赵天一“爪”子将其给捏死了。 兰雪雪生性内向,但却冰雪聪明,她的动作没有林月儿那般夸张,可却也俯下身,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棕熊脑袋,尽显安抚之意。 这头大棕熊也很是受用,其虽然没有像花豹那样又贴又蹭,撒娇卖萌,但却一直在不间断的轻轻低吼,以视自家的害怕跟委屈。 第21章 恩威并重 自家的灵宠为何会不安,林月儿和兰雪雪自然知道缘由了,故而在他们都选完各自的灵宠后,五人不约而同的向赵天,吴左,柳芙三位行礼告辞。 其余三人,即便自家灵宠没有受到惊吓,也不想在此久留,说到底还是刚刚收复灵宠,需要做的事很多,入密地的时间虽不确定,但也不会太久了,多一份实力,总是好的。 其他人走了还没什么,赵天见林月儿带着花豹御空离去的背影,难免心中有些不舍。 “林师侄留步!” 左思右想之下,赵天一个闪身出了食役殿,口中清喝叫住了还未走远的林月儿。 柳芙见此,面无表情,足下却是轻轻一跺,青石板碎了块,看得一旁的吴左即心疼,又不敢多言。 赵天的喊话,同来的五人自是都听到了,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除了当事人林月儿稳住身形,将花豹收入灵兽袋中以外,其他四人皆默契十足的加快了些许速度,几个呼吸间便都人影消失不见了。 “师叔唤弟子何事?” “啊…呃…” 林月儿的发问,让赵天一时语塞,好在他脸皮够厚,其摸了摸自家的腰间,从中拿出一支玉钗,一颗拇指大小的丹丸。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美人映红妆。这支玉钗乃是北风派献给师尊的贺礼,后来师尊赏赐给了我,此玉钗用一块火玉做料,其藏身地火熔岩之中,历经沧海桑田,地火被冰原覆盖,再经数百年,方才有此成色。 此玉平时温凉,遇水则寒,遇火则炽,颜色也可由主人心意变化,最是适合林姑娘这样的佳人了。 再者我这里还有一颗上品洗髓丹,你喂于那灵宠花豹,说不得能助他,短时间内由兽化妖,我观这花豹颇有几分返祖之相,当是林姑娘日后的好助力。” 赵天言罢,便将自家手中之物,冲着林月儿缓缓前递,林月儿见此,白皙小手跟着缓缓迎合,就在两者将要相遇之时,林月儿手臂突然加速,一举将赵天手中之物收入囊中。 “呃……” 因为林月儿的动作太快,先前赵天的心思,又全在看她的脸蛋,风情之上,大意之下,失了那一亲芳泽的机会。 就在赵天心中有些懊恼之余,林月儿那极具魅惑之音,在其耳边响了起来。 “多谢天哥美意,待月儿自烁金木泽之地归来时,必定好好拜谢。” “好,好,好,月儿慢走,慢走。” 林月儿此言一出,当即赵天心中便是心花怒花,喜不自胜。 反观林月儿倒是果决得很,应付完赵天后,转身直接御风而去,直到其背影,赵天已然看不见之时,其都没有回望过他,只留赵天自己,还在回味那一声“天哥”的风情。 ——分界线——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陈丰第一次飞翔。 上辈子陈丰连飞机都没坐过,适才焦安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一个,便径直出了殿门,带着其御风而行了。 陈丰也不知道他现在距离地面有多远,反正刚才其不经意间往下望时,目光所及之处,地面上的一切,都要比平时渺小很多,甚至于很多平时随手可见之物,此时他都看不见了。 陈丰没有恐高症,但是这般飞行,依旧让他有些腿肚子抽筋。 尤其是迎面而来得罡风,让他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反观焦安,此时却是潇洒得很,身着青色长衫,斜背宝剑,负手而立,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改变。 其之所以能够如此从容,自然和他身体周围约隐约现的蓝光有关。 此时的焦安,除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以外,一切都符合前世陈丰幻想过的仙人,侠士形象。 好在焦安的住所离食役殿不算太远,一人一狗,大约也就飞行了十几分钟,便在一处默默无闻的小山头上空落了下来。 陈丰四肢刚一着地,便忍不住跑开几步,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若是刚刚一直一个速度飞行还好,其也不至于落地后身体反应这么大。 坏就坏在赵天喊住林月儿后,焦安的突然加速。 且不说那瞬间加速所带来的眩晕感,就是那风驰电掣的速度,都够陈丰喝一壶的了。 焦安回头看了一眼呕吐的陈丰,径直便向不远处的茅草屋走去。 待焦安进了房门,看不见人影时,陈丰的呕吐也突然间好了。 其一边装作身体难受,四处嗅嗅,东忙西找的样子,一边逐步地往下山的台阶移动。 这个小山头,三面都是悬崖峭壁,陈丰如今还不会自己飞,不从唯一的山路走,他是下不了山的。 初时陈丰走得很慢,一步三回头,时刻观察茅草屋的动静。 当两者有一段距离后,其便立马放开了手脚,四肢并用,拼尽全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向山下跑去。 这座小山并不太高,也就十来分钟左右,陈丰便跑了个来回,只不过上山要比下山难,因为上山时,其已然没有了那股子心气顶着,每走一步,都感觉重若千钧。 陈丰再次上山,并不是他改了主意,不想趁机逃跑了,实在是其到了山下后,那后背疼痛得厉害,好似全身筋骨都要断了一般。 身体突然出现这种情况,那不用想也知道,和这位他新认的主人脱不关系。 原本陈丰就知道修士有束缚灵宠的手段,但他一直和焦安保持距离,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因为不论是兰雪雪还是林月儿,她们下“奴”印的时候,陈丰都看在眼里。 他本以为五人一起,手段修为必然差不了太多,自家不和焦安接触,就能暂时保住自由。 可如今吃了苦头后,陈丰方才知道他和焦安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仙家法术着实奇妙,醒悟过来的陈丰,刚一踏上回去的石阶时,他的身上便再无那种疼痛感了。 待到陈丰爬回山顶之时,看见焦安正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眼睛半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怎么样?山路不好走?” 焦安举起茶壶,微微饮了一口,看也不看陈丰,淡淡地问道。 “呼,呼……” 陈丰吐着舌头,呼呼喘着粗气,其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小水池跟前,也不搭理焦安,前爪做“碗”连饮几口清水后,随意一抓,捞起一条金鱼,一掌拍死,直接扔进嘴里吃了起来。 焦安看到陈丰这副模样,嘴角微微抽动,手中茶壶也放了下来。 其一挥手,太师椅无风自动,几个闪身,连人带椅子,便到了陈丰的跟前。 “你也不用和我置气,就算我不在你身上,下奴印,你也出不去清流门,说不得你刚下山,就要被执法堂的人,带走下汤锅。” 焦安说着话,见陈丰已然将爪子上的金鱼吃完了,便单手一挥,水池中一条金鱼,自动“蹦”到了陈丰的“手”上。 “汪汪!” 陈丰看了看自家“手”上的金鱼,也不客气,继续拍死裹腹,并回头冲着焦安指了指自家的咽喉,吼叫了两声。 “给你!你投胎成狗,真是亏了你,你应该投胎成鹰,不见兔子不出手。” 焦安一边嘴里抱怨着,一边伸手从自家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青丸后,随即两指一弹“送”入陈丰的口中,眼神里颇有几分不舍。 青丸入口即化,自到了陈丰嘴中,顺食道进腹,其便感受到胸腔五脏,好似升腾起了一团火焰一般,只叫他苦痛难当。 忍受不住的陈丰,趴在地上,来回翻滚,最后甚至于自动跌入水池,想借冰水以驱赶内火。 内外不得相通,陈丰此举注定徒劳无功。 一个小时后,浑身湿漉漉的陈丰从水池中爬了出来,无力地仰面朝天,四肢瘫软,舌头随意一搭,连大口喘息的气力都没有了。 “喂!你有名没有?没有我给你起一个?别在这装死了,这天底下就没有无风险的捷径!” “陈丰!” ——分界线—— 半个小时后 “天生万物皆有灵,有灵便可修真,修行一事,前途莫测,路途崎岖,又有三千大道,八百旁门之分。不论大道,旁门,修至深处,皆可得道……” 为了给自己培养得力灵宠,焦安可谓是费尽了心力,先喂上好丹药,助陈丰化开横骨,使其能够口吐人言,后又紧跟着玩起了一对一基础知识教学。 焦安这一套,若是换了其他灵兽园中的妖兽,十之八九行不通,他们到底是兽性未褪,哪里会认认真真的听其罗里嗦的? 好在陈丰是个例外,这一点焦安早已经看出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选一条资质平平的斑鬣狗。 “别罗里嗦的啦!咱们有时间听你从万物起源啥的开始讲起么?说点有用的!” 虽然陈丰很想从基础学起,也知道夯实基础的重要性,但显然他们现在没那个时间,要不然焦安也不会如此对一只灵宠费心了。 看得出来,他们将要去的什么“密地”,危机重重,陈丰这位便宜主人,对他自己的实力也没什么信心。 陈丰的话击破了焦安心里那层窗户纸,这使得其十分暴躁,差一点便将身边心爱的茶壶摔了个粉碎。 亏得在最后关头,其理智战胜了愤怒,若不然怕是事后他要心疼好久。 “好!好!咱们开门见山,大概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跟着我去一个叫作烁金木泽的地方,那里有许多你的亲戚妖怪,姑且称之为你的同族! 他们异常凶狠强大,且比起我来说,他们更恨作为人族修士灵宠的你。” 焦安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并指了指陈丰后背上的“奴”印,随即盯着陈丰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许破绽,恐惧。 可惜陈丰让他失望了,陈丰听了他的话,眼神平静得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也不急躁,只是静静地听着焦安诉说。 心理战先输一阵的焦安,无奈只得继续言道。 “凭借我的实力,没有把握从那里出来,但那里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你所见,我这地方相较于一些门内的天之骄子而言,环境差到简直就不堪入目。 除了你,其他外物的资本,我都已经所剩无几了。刚刚那颗助你化骨的丹药,算是我的最后家当了。 身为我的灵宠,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如果有什么意外,你的结果不用我多说了?” 陈丰听完焦安所言后,短暂的思考了片刻,便一摊两只前爪回道。 “既然关系如此重大,那你现在还磨蹭什么?” 焦安听了这话,鼻子差点没气冒烟了,心想:到底你我之间谁是主人?谁是灵宠? 只是到最后,焦安也没有发作,因为他现在需要陈丰,正如其所言的一样,他和陈丰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陈丰自然也是看破了这一点,方才如此有恃无恐。 当焦安选他之时,陈丰就有这个预感,猜想这个家伙,估计是面临走投无路的处境。 要不然谁会为了只灵智方面稍显奇异,资质普通的斑鬣狗,放弃那么好的一次挑选机会呢? 毕竟对于陈丰来说,灵兽园内的血夜非比寻常。 会选他的人,必然是一个赌徒。 “现今修真界的修行,对敌姿态,简单来说,分为四种,力,法,物,异。 所谓力便是力量的强大,对敌一路碾压,不论敌人施展什么手段,单凭自身的强大,只需要莽过去就行了。 这种力,可以是法力,体力,智力等等,反正只要某一方面可以做到远超其他同修便可以了。 法和术同源,也是术的进阶,是调动天地灵气显于人前的一种手段。” 不得不说焦安是一位好老师,其讲“力”时,便脚底一跺,地面龟裂了好大一块,说到法就单掌一挥,不远处的水池中,一颗如足球大小的水球便出现在了陈丰的头顶。 不过这水球最后在陈丰的头顶爆炸,不仅吓了他一跳,更是让其刚刚晒干的皮毛,再次变得湿漉漉。 这也算是焦安对于陈丰之前的态度,一个小小的反击和惩罚。 “接着说,如果你不怕耽误时间,我倒是很愿意陪你玩这种游戏。” 陈丰站起身,将自家毛发上的水珠抖落干净,然后没好气的对焦安说道。 当他看到焦安面前升起一层若隐若现的蓝色半透明光罩,将向他射来的水珠,悉数挡在身外时,陈丰的心里方才真的有一丝郁闷。 第22章 曙光 一段调味的小插曲过后,焦安和陈丰之间的气氛,关系,显得熟络了许多。 扳回一局的焦安,清了清嗓子,继续言道。 “物分为丹,器两道。丹又有内外之分,器还有先天,后天,功德之论。 内丹便是指我辈修士自主修持之下,由全身精气凝结而成,内丹一成,便是拿到初窥大道仙途的钥匙。 外丹则是以天地间各种各样的灵物精炼而成,修士服之,功用不同。 器除先天,后天,功德之论外,还有正邪之别,正器走光明堂正之路,与人攻伐,多以雷霆,势大为主,温养,锻造都较为缓慢。 邪器相比正器而言,锻造时日短暂,材料虽然多是血腥,污秽,凶煞之物,但威力却不容小觑,且器成之日雷劫更甚,还有被器迷惑心智反控,沦为器灵的危险。” “至于最后的异嘛!范围很大,凡是不按常规出牌修炼的都算,这一类修士,良莠不齐,佼佼者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但多数都是三脚猫,半桶水。不过一旦你有朝一日真碰见异道高人的话,只要感觉自己没有十成十的把握,那就赶紧跑,这算是我对你的一个,个人忠告!” 焦安现在谈及“异”道之时,都忌讳莫深,脸上表情颇为不自然。 陈丰见之,便知道这家伙绝对在异道高手面前吃过大亏。 “好了,个中厉害我已经全然对你说完了,现在到你抉择的时候了,速度快一点,毕竟你我没多少时间。” 一听焦安说得如此郑重,陈丰的心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其默不吭声,眉头紧锁,暗自盘算思考。 少顷 “你应该有一些修行者,近身肉搏的武学典籍!拿出来给我,再者你的法力和我的妖力,大抵相同,如何快速有效的让我体内妖力,化为战斗力,这种法子,你应该也有,统统拿出来就好了。” 焦安看着陈丰坚定的眼神,平静的语气,条理清晰的要求和决断,其方才觉得自家挑选得没错,这一次让他赌对了。 “六合一气拳,猛虎十六式,奔狼诀……” 陈丰接过焦安扔来的十几本武学秘籍,心中对焦安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其嘴上说得可怜,看如今表现,分明是已然考虑周全了,办事也很有章法,虽然这些书,对焦安来说都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但对此时的陈丰,却是足以让他如获至宝了。 “这些书里面,皆有一些初级的调息修炼之道,能够帮助你引导释放力量,但人妖有别,具体如何,还得靠你自行参悟。 进补,特效的丹药,我会替你去找,但应该不会很多,毕竟清流门到底不是以灵兽为主的门派,且短期内能够使人,使妖实力大增之物,必然有一定后遗症。 甚至于会对你的根基有损,这一点你服药之时,要自己想清楚。” 焦安对待陈丰,越来越没有主仆之分,其两者好似平等的伙伴,师兄弟一般。 陈丰闻言,嘴角微微一撇,面容之上显露出三分讥讽,一份傲骨,余者全是无奈。 “命保不保得住都两说,何谈以后,哪里还有什么道途?” 焦安见此,也不多作废话,起身就走,御空离山。 陈丰看着手中书籍,心中暗想:如今整那些什么四大基础,几大分类的,统统无用,最实在的就是御敌保命手段。 他身为一名妖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是远超寻常人族修士的体魄,既然知道自家的优势在哪,那当然要扬长避短,继续将优势发扬光大了。 之前虽然他可以凭借,前世零零散散看过,接触过的武术套路,搏击知识,动作,同其他妖兽鏖战,但这毕竟是野路子,且都是动用最基础的身体素质。 连前世影视剧中表现出来的掌风,拳罡都发不出。 如此这般算什么妖怪? 所以陈丰方才找焦安索要真正的修士修炼得武学秘籍。 要知道他这会将面对的可不是懵懵懂懂,只知道凭借本能,终日被圈养的妖兽。 那可是能让焦安,这个比现在的陈丰,强上十余倍的人,都为之色变的地方。 若说烁金木泽之地,只有本土妖兽之危的话,陈丰是万万不信的。 光听那个名字就知道,说不得陈丰和焦安,此行最大的敌人,便是天地自然了。 “引先天一气入腹,经过三处明穴,暗穴,行一周天……” “哪三处明穴,暗穴啊?先天一气是啥玩意儿啊?” “初学此法者,需要每日以金石锤击全身三个月,方才可习练后续……” “妈的!三个月时间,就用石头砸自己,这有资格了也没啥用,和别人一交手,总不能光挨揍不还手?” “第一式平沙落雁,第二式飞雪鸣春,第三式回身返柳……” “我去他大爷的,这是谁发明的剑招?我他妈的连剑都握不住,又整一些高难繁琐动作,如今也没个人给我喂喂招。” 焦安走了大半天时间,陈丰盘坐在地,一边研究手中的武学秘籍,一边不住地骂娘。 他这看了不下十本了,没有一本他能练的。 不是书中内容晦涩难懂,就是前期修炼工作,准备得时间太长了,要不然就是招式太繁琐,即便手脚俱全,协调性,根骨出众的人,都未必能够速成,更别提他这一只斑鬣狗了。 如此,陈丰早就没了最开始的热情和信心,其现在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与无头苍蝇结合体,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 “土崩神拳,习者需体格强健,第一式奔走相告……” 就在陈丰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拿着手中所剩无几的书籍翻找之时,其不经意间,下意识读出来的书中内容,瞬时让他来了精神。 “江湖凶险,初入者往往难有时间习练高深之法,即便得之,亦无用。吾之法,也不是什么高深之策,但有成者,练之精深,绝不至于,身遇危机,全无还手之力。 然对敌之策,灵活变通为首,只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即便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巨大,亦可反败为胜,绝地求生!” 第23章 当头一棒 不甚高大的山顶之上,一只成人大小的斑鬣狗,人立而起,于空地中央,闪转腾挪,拳音劲爆。 在他不远处,一位相貌平平,身材中等,衣着朴素,宛如一个寻常人家店铺伙计的少年郎,正默默注视着这条斑鬣狗。 “砰!” “咔嚓!” 斑鬣狗突然身形一个加速,原地幻影还未消散,实体已经出现在了峰顶古树旁三尺,随后其果断出爪,一击之下,劲风透体而出,瞬间将面前三棵两人和抱粗细的紫铁树,轰击成了碎片。 其中有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碎片,落入旁边的水池之中,惊得其内金鱼,四散游逃。 “陈丰,休息一下!注意你体内妖力的流逝。” 一直默默观察的焦安,缓缓走来,拍了拍陈丰肩膀,随手一挥,从水池中聚集起了一团水球,悬停在了他的面前,供陈丰饮用,洗漱。 可怜的池内金鱼,还未从刚刚的落木中回过神来,又遭受了焦安的水球恐吓,有不少直接就肚白翻起,领了盒饭。 “呼!怎么练也只能碎木三棵,你的丹药什么时候能到?” 陈丰长出一口浊气,平复好自身体内的妖力,伸出两只前爪,舀起一捧清水,就往脸上浇去。 “你本就不胜在资质,根骨,短短半年,有如此成就,进步,已然非常了得,我托炼丹殿的杜师兄,炼制的血髓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最近一个月就能到手,有了血髓丹的增幅,短时间内,你再动些脑筋,拖住一名筑基初期的敌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焦安一改两人初识对未来局势的紧张,对陈丰如今的实力进步,很是满意,对自家以后有可能面对的危机,也是信心十足。 陈丰听罢,没有立刻回话,猛洗了几下,将全身淋湿,缓解了身上因刚刚练拳,而引发的燥热。 径直走到水池旁,盘腿坐下,捞起池中刚刚死去的金鱼,大口,大口的吞吃起来。 焦安所言,陈丰心里都明白,他知道其是怕自家紧张过度,还未进场便如此,真进了烁金木泽之地,恐其脑中的弦直接崩断了。 那样非但帮不上他的忙,还要拖焦安的后腿。 要说这半年,焦安对于陈丰的修炼,可谓是全力支持,不仅自身修炼完后,会和陈丰对战演练,更是对于调息,控制之法,没有丝毫吝啬,皆倾囊相授,且还会根据陈丰的情况,加加减减。 陈丰如今能够做到如此娴熟的控制体内妖力,从一个小白妖兽,进步到可以一拳碎三棵紫铁树的高级妖兽,这里面焦安可谓是居功至伟。 别的不说,就说陈丰手里的金鱼,这玩意儿具体是什么品种,他没问,焦安也没说,但是每次其服下一些后,隔天都会在体外排除大量杂质。 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丰排除的杂质已经越来越少了,但哪怕只排除一点点,都能让他感受到神清气爽,活力百倍,根本没有昨日练拳的疲惫与伤痛。 陈丰之所以能跟焦安,相处得这般和谐,最重要的一点,怕就是他们两个皆不是多话的人。 这里说得多话,自然不是平时两者间的玩笑,打闹,而是指他们之间的各自秘密。 就比如陈丰从来不深究,为何一个在清流门中,不甚得意的内门弟子,可以获得血夜选兽的机会,更不会问那个烁金木泽,区区一个试炼地,为何他看得如此之重,且种种迹象,让人难以相信,他是最近才筹划,烁金木泽之行的。 相对的焦安也很识趣,对于陈丰身上的种种神异之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同样是帝流浆开启的灵智,现在仅存的三兽中,陈丰的灵智,要远远高于其他两兽,这一点焦安在之前外出求丹时,便已然侧面印证了。 若是陈丰是一只根骨出众,血脉不凡的妖兽,还能说得过去,偏偏他的出身极其一般,这里面若是没蹊跷,打死焦安都不信。 在陈丰吃鱼的时候,焦安也没有再多言,其返回茅草屋的墙边坐下,伸手拿起茶壶,细细品尝起来。 夕阳西下,两者一狗一人,都在享受一天之中独属于他们的宁静。 “青竹峰焦安何在?” 突如其来的人声,打断了陈丰和焦安的思绪,两者对视一眼,从焦安眼神中,陈丰看出,其也不知这来人何意? “焦安在此!” 焦安刚一回话,一道流光自远处,瞬息而至。 几息后,待流光散去,一身着大红道袍长衫的翩翩少年,足踏飞剑,低空悬浮在焦安,陈丰面前。 “我道是谁,原来是何师兄大驾光临,不知是什么香风,将执法堂的首席护法,吹到了在下的寒舍。” 焦安明面上,是恭维来人,实则是在给陈丰打信号,道出来人身份,让陈丰放机灵些,他俩得罪不起眼前之人。 陈丰也是头脑聪慧之辈,焦安话还没说完,他已然从盘坐湖边,转化成四肢爬行了,更甚的是,其还特意来回嗅了嗅,一边模仿着寻常土狗的模样姿态,一边向焦安所在缓缓走去。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何师兄,此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心想这焦安和那条野狗,怕不是拿自己当傻子? 刚刚还有模有样的似人而坐,吃鱼饮水,他刚来便到处傻乎乎的东跑西颠了,真以为自己是瞎子不成? 焦安见这位何师兄脸色有变,其连忙再度出言,他自己也对陈丰的做作演技,无可奈何。 “何师兄,何师兄来此有事?” “宗事府令,家妹有事,我为代传,因你灵宠乃是食生一类,着三日后,带其前往斗兽场,胜十放归!” 何师兄气呼呼的看着焦安,说完之后,便欲控制脚下飞剑,转身离去。 “师兄,我参加烁金木泽一事,已经定下了,不日即将启程,这条斑鬣狗,乃我灵宠,我还指望其在秘境中,助我一臂之力呢!如今突然召他参加斗兽,若有损伤,恐误了宗门大事……” 焦安还待继续力争,何师兄却是一拂袖,腾空而起,临行之前,留了一言,焦安听后,再不多话,只是脸色气愤难当,很不好看。 “此乃徐师叔向掌门提议的,口谕你不接,稍后便有玉赦传下,好自为之!” 第24章 客又至 “人都走了,别傻站着了,说说斗兽食生的事!” 何师兄刚一远去,陈丰便从地上站起,靠在墙边,席地而坐。 要说这做狗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似现在这样光屁股坐在地上,有个尾巴挡着,不至于冻屁股。 “你倒是看得开!不知死的家伙,刚才他的话你没听见?要胜十场呢,你认为现在的你行么?” 事已至此,焦安也无可奈何,其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随手抄起一旁的茶壶,嘴对嘴的猛喝起来。 “我又没聋,你跟我抱怨有啥用?我自然是不想去,一万个不想去,但是你能让我不去么?” 陈丰一番话,怼得焦安半晌无言,其嘴唇几次张开,闭合,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半天,焦安重重将手中茶壶掷到桌上,猛然起身,正欲开口,陈丰这时,却是不紧不慢的接言道。 “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算了!形势比人强,你还是赶紧帮我想想,如今有没有能够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了。” “哼!我发什么脾气?这事说起来也怪你,我看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喜欢茹毛饮血的主,怎么?那血淋淋的生肉就那么好吃?你当初若是选了熟食,如今你我也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接连被怼的焦安,着实是忍不住了,其冷哼一声,开始了言语上的反击。 焦安这话说得没来由,很露骨,若是换作旁兽,说不得即便不当场爆发,也要暗自抑郁,导致两者貌合神离。 但陈丰不是旁兽,他对于此时焦安所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喂!说到底我也只是一头刚刚被帝流浆开启灵智没多久的小妖兽,即便我再聪慧,但涉世未深,谁知道你们清流门养妖兽,还有那么多说道? 陌生的环境,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些我皆无力阻挡,但挑选我熟知的食物好像没什么错?” “呵呵……” 陈丰所言,当即把焦安逗笑了,他发现自己着实拿这条狗,没什么办法。 “那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焦安看着拉开架势,准备继续练拳的陈丰,心中不免好奇,疑惑。 “问啥?问你是怎么得罪那个徐长老,牵连拖累我下水的?无非就是因为女人,宝物,子孙,父辈恩怨这些罢了,难不成你还有头脑发昏,没事喜欢得罪高人找死的毛病? 我看你也不像目中无人,狂妄桀骜之辈。 女人的话,徐长老岁数也不小了,就算他驻颜有术,心性上未必还在乎男女私情,即便在乎,那也是真正的爱,若仅仅是肉体交易的话,恐怕你还真没资本和徐长老争女人。 冲冠一怒为红颜,真要是为了女人,你能得罪一个本门长老,那咱俩这个半年时间的主仆情意,恐怕还不值得你,另外再做选择? 宝物的话,我看你现在是一穷二白,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怕是也是惊天之物,为了这东西,你连自己的处境,性命都可以不在乎,哪里还能在乎我这条狗的性命? 至于子孙,亲朋,父母一辈的仇怨,那就更别提了,你能咽下这口气,对面也不一定愿意放虎归山,只有让自己的仇家永远闭眼,那个徐长老才能睡个安稳觉? 看他那样子,都弄到你们掌门那里去了,分明是铁了心要为难你。 听我分析了这么多,怎么样?想和我说说实情了? 嘿嘿!打住!你想说,我也不想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最起码我现在,在外人眼中,还是一只刚刚由野兽变为妖兽,不到半年的不入流小虾米。 说不得哪天你被那个徐长老整死了,他看在我没啥威胁的份上,还能放我一马呢! 到时候你也别指望我会给你报仇,每年清明,十月十五,我记得给你烧纸,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丰说完后,焦安的脸一会白,一会红。 正当其准备反驳些什么的时候,陈丰却是勾了勾前爪,抢言道。 “别愣着了,陪我对练!你现在不是心里正憋着怎么揍我呢么?来!给你这个机会!” “好!” 陈丰言罢,焦安也不再说其他的了,直接大喝一声,起身之后,人影瞬间便到了陈丰的跟前,还不待陈丰反应,其已然一掌拍出,直把他击飞十多米远。 “卧槽!你玩真的!” 摔了个狗啃泥的陈丰,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快速从地上趴起,焦安这一下,最少让他骨头断裂了七八根。 若不是因为陈丰如今已然能够控制自家体内的妖力,自愈能力连带跟着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他怕是只挨这一下,便要倒地不起,任人宰割了。 “天地一气,借吾盏风。去!” “尼玛!等等!” 很显然,今天的焦安很有兴致,陈丰刚从地上爬起来,便看见其御风踏空,离地米,低头俯视自己,单掌出指为笔,周身法力为墨,灵符一张跃然出现在两人之间。 陈丰之前和焦安对战的时候,吃过这家伙手里符箓的亏,那一次他三天三夜,没从地上爬起来过。 故而今天一见,立马便有意叫停。 只可惜如今气氛烘托到这了,焦安哪里会停手? 今天不把陈丰揍趴下,他胸中的郁结之气又到哪里去抒发? 言出符到,只一瞬间,焦安的胸前便聚集了一颗风球,随着他手指一挥,风球化作风束,好似陈丰前世科幻电影里看过的激光炮一般,向他呼啸而来。 “气沉丹田,劲运全身,五脉齐发,崩山碎石!走你!” 陈丰嘴上看似没个正经的,实则在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他便在心里默念“土崩神拳”的心法口诀。 风束至,其以掌对之,瞬息而分,烟尘四起,片刻后陈丰,焦安均身处原地未动,外表毫发无伤。 “焦安,你太小看我了,我陈丰岂是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狗?” 自陈丰上一次被焦安用这招打得趴了三天三夜后,便一直琢磨怎么应对此法。 其日夜苦练“土崩神拳”,焦安还当是他为了密地之行做准备,殊不知陈丰的假想敌,一直都是他焦安。 焦安一击不中,又听到陈丰在那里张扬,心中更气,正准备使出五成力,好好教训一下他时,自家这青竹峰的云雾阵外,一道熟悉的人声传来,让他顿时喜不自胜,哪还顾得上陪陈丰“玩闹”了? “焦安师弟可在府中?” 第25章 燃眉之急 “杜师兄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小弟我未能远迎,招呼不周,还望恕罪!” 焦安说着话,一挥袍袖,青竹峰外透明雾气一闪而逝,一阵清风拂山岗,黑发长眉白须老道,步入顶峰庭院之中。 “焦安师弟客气,你我之间那还需要如此?今日师弟,倒是好雅兴啊!” 青竹峰之巅,陈丰和焦安刚刚交手对练的痕迹犹在,杜师兄随意一扫,便能看出其中端倪,故而方才出言打趣。 陈丰一旁听着焦安和这白胡子老头的对话,心中暗想:这老道应该和焦安颇有几分交情,但愿这一次前来,不会弄出些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现在这个身板,可再扛不住什么重担打击了。 一边思虑观察的陈丰,一边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充分将自家的“狗”态,显露无遗。 “唉!我哪里还有什么雅兴?不怕杜师兄笑话,执法堂的何锐何师兄刚刚来过,宗门让我带这个不中用的灵宠,三日后参加食生斗兽,还要胜得十场,方才放他回来。 如今我正为了此事发愁呢!为了家犬之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苦练其一番,尽尽心力罢了!” 焦安说着话一招手,茅草屋的房门应声开启,自里面一张靠椅飞了出来,落到了杜师兄的面前,焦安再一摆手,示意请他落座。 杜老头也不客气,一撩自家袍袖,迈步便坐在了背椅之上。 其刚刚落座,茶几茶具,便紧随其后,摆放到了他的面前,焦安快步上前,为其沏茶倒水。 “这是今日清晨早课徐师叔的提议,如今整个清流门都传开了,忧愁的可不止你一家,不过别人的忧愁,小老儿无力管辖,师弟你的烦恼,我却可排解一二,你看这是何物?” 杜师兄说着,右手往自家袍袖里一模,摊开在焦安面前之时,一颗如荔枝大小的红色丹丸,出现在了他们三个面前。 这红色丹丸一出现,别说焦安了,就是陈丰都精神了不少,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师兄,血髓丹成了?” “幸不辱命!师弟你看看品质如何?” 焦安接过杜师兄递过来的血髓丹,稍加端详打量了一番后,便又将其放回了杜师兄的手中。 “杜师兄不愧是丹房圣手,此丹品相,绝是上品无疑,有此丹在,我家这条蠢狗,可保一阵无忧了! 但不知师兄,成丹几何?” “哈哈哈……” 杜师兄闻言,大笑半晌,没多说什么,只是合上手掌,再次伸入袍袖之中,瞬息间二次摊开,一个玉瓶,出现在了二人一狗的眼前。 “十二粒血髓丹,能解师弟今日之危否?” “师兄,请受师弟一拜!” 原本最快也要一月之后才能得见的血髓丹,如今杜师兄早早便送了过来,且十二份配药,炼制出了十二份成丹,如此高效快捷,怎能不让焦安欣喜? 杜师兄此举,对此时的焦安,陈丰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暂解了燃眉之急。 “师弟这是干什么?你我弟兄,贵在交心,如此便落俗了。” 杜师兄一把搀住想要向他作揖行礼的焦安,将其摁回到对面的椅子上,方才作罢! “说起来,老夫之所以能够提前成丹,且一炉无损,还要多亏了云霞仙子的帮衬,若不是其向她师尊五木真人,求来神火金鼎,怕就要误了师弟你的大事了! 师弟若真是要谢,就好好谢谢云霞仙子!丹房还有事,我便不再久留了,预祝师弟武运昌盛,仙途坦荡。” 杜老头言罢,起身就要走,焦安上前刚想挽留,他却丝毫不给机会,焦安话还在嘴边,杜老头的身影已至云雾阵外了。 待杜老头身影消失在一人一狗的视野之中后,陈丰连忙跑到焦安跟前,两眼满是期待的看着其手中装有血髓丹的玉瓶问道。 “这丹丸真有你说得那么神奇?可让我服下后,在一时三刻内妖力比肩筑基初期修士?” “这是自然,只不过一时三刻过后,你便会妖力尽失,若无十二个时辰静养,绝难恢复。 且多次服用后,道基还会有损,日后丹田想要汇聚气海筑基,较之寻常,难上十倍不止。” “晓得了,晓得了,这话你天天都说,我耳朵都快起浆子了,快将丹药给我,三日后斗兽,我还得靠它拼出一条血路呢!” 陈丰此时对于焦安的嘱咐,丝毫没有听进去,自己性命宛如,风中烛,雨里灯,哪还有心情管以后的事? “你晓得便好!” 焦安此时没有再看陈丰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自语后,单掌猛然一用力,装有血髓丹的玉瓶,连同其内的血髓丹皆在一瞬间化作了齑粉。 “你干什么?” 陈丰见此,立马就红了眼,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多想,体内妖力喷发而出,身形速度,提至极限,朝着焦安便扑了过来,想要抢夺其手中的丹药碎末。 焦安看也不看暴怒的陈丰,脚步稍稍后退些许,正好让出来一定距离,使陈丰在刹那间扑了个空。 陈丰的前爪距离焦安手掌不过一个指头,但却宛如天涯海角之远。 一击不成的陈丰,两条后腿猛蹬,原地跳起五米多高,四肢前顶,背部弯曲,宛如一只缩翅的雄鹰,向焦安再次抓来。 焦安先是侧身躲过,随后两指并拢,虚空作画,一道符箓瞬息而成。 其指弹符箓,一道金光向陈丰罩来,陈丰眼见不好,落地直接借力跃出,想要逃出金光的笼罩范围,只可惜他的速度还是稍稍慢了一些。 左后腿被金光罩到,顿时其全身皆感用千钧之力压下,立马陈丰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任他如何挣扎,体内妖力全出,也不能将自家身体,移动分毫。 制住了陈丰之后,焦安便没有再去管他,其随手一挥,后方水池内一颗水球漂浮而来,其内有一条金鱼,惊恐游动。 焦安随手一抄,将金鱼从水球内拿出,轻轻一吹,一点点血髓丹粉进了鱼口后,便又将它扔回了水球之中。 待一切事必后,焦安抬手一扬,漫天飘起红粉丹雪,其负手而行,缓缓步入茅草屋中。 第26章 棋手 一夜过后,金光自散,陈丰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其一边侧倒在地,摇晃着麻木酸疼的四肢,一边看着面前盯了一夜的水球。 其内的金鱼在刚刚服下红髓丹粉的时候,的确生龙活虎,甚至于有些狂暴,不断冲击焦安布下的水球,有好几次几乎要将那水球牢笼冲破。 只可惜好景不长,还不到十分钟,那条金鱼就气绝身亡了,死相凄惨得很,尸身流出诡异的黑水,将其腐化的连渣都不剩。 当时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陈丰,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立马便反应过来,自家恐怕是让人当“枪”使了。 虽说身为灵宠,便是主人的“枪”,这一点他陈丰在从山下返回,发现“奴”印之时,就有心里准备。 但枪的使用方法有很多种,恰好此时焦安的使用方法,是陈丰最不喜欢的。 “昨夜睡得可好?” 正当陈丰依旧望着面前满是黑水的水球牢笼怔怔出神之时,一旁茅草屋的房门,适时开启,焦安从中走出,面带微笑,颇有兴致,言语玩笑间,已然好似将昨天发生之事,通通忘却了一般。 “喂!这就是你说的血髓丹?效用怎么跟你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呢?你那位杜师兄到底是哪头的?” 陈丰冷着脸,对焦安问道。此时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其还是选择了明知故问,无甚,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若不是昨日这家伙突然发疯一般,将丹丸尽毁,恐怕两日后,自家就要和那水球牢笼中的金鱼一个下场了。 焦安闻言,神情一愣,片刻后收起嬉笑,平静的回诉。 “你问我他是哪头的?我也不知道!我先前交给他的材料,根本不够炼制一颗血髓丹的,即便能够侥幸炼制出来,也绝对不会出现上品血髓丹,且一连出十二颗。 即便再是手段高超的炼丹大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血髓丹的材料不比其他,除非有几位长老相助,要不然整个清流门的三代,四代弟子当中,也没有几个能够一口气拿出十二份配药出来的。更别提咱们要的这么急了。 说起来我与杜伽杜师兄可是相交多年了。他的炼丹术在宗门同辈人中,可排得上前十。我的那点小手段,按理说是瞒不过半辈子都和丹药打交道的他,但结果你也看见了,世上的事,谁又能真的说清楚呢?” “别跟我说,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了,我就是个简单的小妖兽,咱们现在简单点,你那位杜师兄靠不住,你从一开始也没想弄什么血髓丹,那我斗兽,赴密地怎么办?如此可帮不了你什么大忙。” 陈丰一听焦安这话,心中便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分明是拿自己做诱饵,之前他到底还是看走了眼,被其外表与温和的处事风格给欺骗了。 虽说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但事到临头,陈丰的心里,依旧有些不太好受, 半年的时光,或许对于他们那些修真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但对于陈丰来说,他还是没能完全进入到自己的妖怪角色之中,算起来,这个家伙,应该可以称之为陈丰的第一个朋友,在这个世界上。 若不是现在陈丰还想着从焦安那弄点什么致胜良方,恐怕其一句话都不愿意同他多讲。 “我哪里有什么对策?若是真有,我也不至于弄些没配起的草药,交给杜师兄了,无论做人,做狗,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你已然帮了我很多大忙了。好好修炼,备战!” 焦安说完,转身回房了,木门一关,陈丰身处这青竹峰巅,当真是生出了无尽孤独之感。 “好!” 陈丰望着那扇禁闭的房门,好半天方才从嘴里咬着牙,吐出一个“好”字。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事到如今,陈丰哪里还不明白,这焦安选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想让他在烁金木泽里,为其提供多大帮助的想法。 陈丰只是焦安的一个棋子,用来钓那些想对他不利的有心人上钩。 这些天焦安对陈丰种种重视行为,也都是在做做样子,陈丰表现的灵智越高,修行越刻苦,外人就越相信,这一次焦安是捡到宝了,也把“宝”押到了陈丰的身上。 故而他们就会有一个误区,把陈丰整垮弄死,就能让焦安一腔心血白流,大大影响其进入烁金木泽的表现。 说起来焦安也还算讲究,最起码算是提前跟陈丰交了底。 不过他连自家相交多年的杜伽师兄都不信任,起了试探之心,自己一个和他认识仅仅半年,且还是因为“奴”印,硬生生捆绑在一起,貌合神离的灵宠,他又怎会和其说这么多? 归根结底,陈丰仔细想来,焦安如今如此有恃无恐,怕是料定自家此番斗兽是有去无回,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陈丰还真是有几分感谢这次的食生斗兽了,若没有这个契机,他怕是真要和那金鱼一个下场了。 一切理顺通了之后,他也不再浪费时间了,直接盘膝而坐,调整自身精神状态,稳固体内妖力,为日后斗兽做准备。 旁人不在乎他的性命,陈丰自己不能不在乎。 ——分界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陈丰在青竹峰顶悬崖边上,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今天是何师兄下达食生斗兽赴约的日子,即便他们一人一兽之间,再怎么如何,茅草屋的门还是开了。 青竹峰是焦安的道场府邸,虽说他还做不到,不出门而尽知天下事,但于房屋之中,观察陈丰的一举一动,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们一人一狗相处半年,虽然陈丰在灵智方面,相较于一般妖兽,有诸多神异之处,但在焦安心里,仍未把他太当一回事。 这只是他的一步闲棋,成则自然皆大欢喜,败也于大局无损。 然陈丰枯坐两日,此时眼见焦安推门而出,双眼缓缓睁开,尽现平静之态的表现,着实让焦安惊讶。 但就这份心性,便让焦安真正的高看了他一眼。 不过焦安并没有多说什么,陈丰也是无言,其来到焦安的身边,两人除了刚开始的眼神对视以外,就再也没有看过彼此。 这一次的焦安,并没有带着陈丰御风而行,其以指为笔,以法为墨,一道符箓生成胸前。 当符箓的光芒逐渐消散之时,青竹峰巅已然再无一人一狗的身影了。 第27章 食生斗兽 赶路的全程,陈丰眼前皆被绚丽七彩的光芒遮挡,根本窥视不到焦安这手段的底细分毫。 待光芒褪去之时,陈丰已然和焦安来到一处空地广场之中,周围望去,来来往往的修士不下数百,其身边皆带着各式各样的妖兽。 陈丰见此皱了皱眉,心道:清流门竟然抓捕豢养了如此多的妖兽,这些自然是冰山一角,但管中窥豹,足以得见清流门的实力之雄厚。 “并不都是抓捕的,这里妖兽很多都是从小豢养在清流门的,大多数皆是喂了丹药,培育而成的。 只不过兽性难泯,和你一样运气不好选错了路罢了。” 撕下伪装的焦安。在陈丰面前尽显才智,陈丰自到这里一语未发,刚刚只是皱了皱眉头,其便已然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尽知心事。 对于焦安的这种变化,陈丰倒是很坦然,他有他自己的打算,首先便是一路四肢着地,和寻常的野兽,斑鬣狗一样走路,减少其他妖兽对自家的提前关注。 这个广场中央立有一座高四五米的巨型沙漏,按时间算,看在场人数的多少,陈丰,焦安都应该是来的较晚得一批。 “嘶” 就在陈丰疑惑怎么此地连个主持人都没有,一会他们如何入场之时,背颈上的“奴”印突然显现,疼得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待到原本的“奴”字下方,多了“三十六”几个字后,“奴”印方才缓缓重新隐入体内,消失不见,陈丰的疼痛感也在逐渐褪去。 “焦师弟!” 一声银铃般的女声,打断了陈丰的思绪。 倒不是陈丰见色忘命,着实是这女音有些莫名的魔力,虽说其话语与陈丰毫无关系,但就是给他一种放松,心安的感觉。 “云霞师姐你怎么也来了?莫不是你最近也新收了什么灵宠?” 焦安在来人面前,宛如一个乖弟弟,成熟又不失童真。 陈丰在一旁见之,都为其变脸的速度之快,风格的转换之妙而深感佩服。 “焦安你又不是不知道,云霞师姐心肠最软,重来不养灵宠的,这一次她是陪着我来看热闹的。” “小玲师妹也在啊!恕我眼拙,刚才竟然没有发现。” 一位梳着双马尾,长相甜美,身着碎花短衣,长裤的少女,抢先一步来到焦安面前,焦安见之连忙抱拳告罪。 “算啦,算啦,有云霞姐姐在,你的眼里哪还能有别人?” “小玲莫要胡说,焦安师弟,还望勿怪,小玲性子如此。” “云霞师姐说笑了,师弟我哪里是那般不解风情之人?” 焦安此言一出,便让最先出声的女子,面容愈发红润起来。 正好这时她也来到了陈丰的面前,陈丰方才可以装作不经意间,目睹一下,仅凭言语便能安抚自身情绪的女子模样。 “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 音如其人,云霞仙子往陈丰面前一站,活脱脱一副兰花立于风摆之中的景象。 其面容样貌,并不算如何出众,五官也不怎么精致,但就是让人看了舒服。 浅蓝色的长裙,随着微风轻轻飘起些许,几根碎发沾染在鬓角,额头之间。 陈丰观其容,听其声,全然忘了他即将面临生死考验。 若不是背颈上的“奴”印再次显现,那剧烈的疼痛将其一瞬间拉回了现实,他怕还不知要出神多久。 “第一场三十六对五十四,率先能得红球者为胜!” 不知何人宣读的规则声响起,陈丰的头顶上方骤然出现了一个圆环,巨大的吸力让他来不及反应,刹那间身影便消失在了圆环之中。 陈丰的突然离去,让云霞仙子的心中也起了一丝涟漪,刚刚她低头看向这条狗时,从其眼中竟然看不到一丝兽性,这不仅让她好奇心顿起。 “云霞师姐,云霞师姐……” “啊,抱歉!” “师姐再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没什么,只是有些为师弟你的灵宠担忧罢了。” “唉!云霞姐姐就是好心肠,要我说妖终归是妖,可用之,不可亲之。” 小玲的插言,让云霞仙子不至于因为刚刚的走神,而在焦安面前太过尴尬。 “师姐不必忧愁,万物修行皆如逆水行舟。” 即便能够通察人心的焦安,此时也不知云霞仙子在想什么,他只当因为其见了自己,太过于害羞紧张罢了,毕竟怀春少女的心思最是难猜,千古以来,仙凡皆如此。 ——分界线—— 足有六七米高,一米多厚的城墙挡住了陈丰三个方向,其稀里糊涂被吸入圆环之中后,只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一处陌生之地,面临着未知的挑战。 什么规则都没有说,只是告诉他先拿到红球便算胜利。 陈丰在原地端详了三面高大的城墙几秒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向着唯一出路进发。 ——分界线—— 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屋内,一尊大鼎几乎占据了其一半的空间。 身着青色长袍的白胡子老头,双目之中满是痴迷的盯着眼前大鼎,口中喃喃自语,几欲疯狂。 “杜伽!我让你办得事,办得怎么样了?” 原本一脸痴迷之色的白胡子老头,在脑海中突然响起人声之时,立马换了一副诚惶诚恐的嘴脸,端坐的身体,顺势跪拜倒地。 “小少爷之事,老仆不敢有丝毫怠慢,血髓丹已经送入焦安的手中了。” “嗯!” 人声在杜伽脑海中消散许久,其依然不敢抬头观鼎,面前的鼎炉内已然沸腾一片,眼看着其中之物,怕是要糟蹋喽! ——分界线—— “这条野狗竟然是和小猫咪你一同开智的?如今我却是真看不出他有何神奇之处,若你所言不虚,烁金木泽之行,便先看看那焦安手段,再做其他。” 粉红色的秀床上,林月儿怀抱一头半个成人手臂大小的花豹,床头上,一枚古朴铜镜之中,赫然上演着陈丰此时所遭遇,发生的一切。 其音神样貌,一样不差,皆被林月儿,花宁看在眼里。 ——分界线—— “我出三十块中品灵石赌这条野狗活不过第一阵。” “我出五十块中品灵石,赌五十四号胜。” “嘿嘿!各位道友,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只要两兽未照面,大家随时可以下注,我钱亮做庄通通全收!” 明亮的长厅内,几十名身着各色道袍的清流门弟子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长厅中央,立有一座一人高的四面方镜,其上将斗兽场中的一切皆映显出来,即便连场内弟子的窃窃私语,长厅宾客也能听到,更不用提陈丰此时的处境表现了。 第28章 歪打正着 “哼哼,呲呲……” 原本陈丰还以为斗兽就是和前世罗马的斗兽场一般,来个什么生死斗就完事了,谁曾想一上来便让他找球。 这地方也不知是怎么建造的,明明只有一条路,但陈丰走着走着,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在原地转圈,若不是他灵机一动,事先在来时的路径,以自身尿液做了标记,恐怕直到累死在此地,他都还发现不了自家在迷路兜圈呢! 说是要找红球,但陈丰现在连红球长什么样?多大个头,大概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暂时摆脱迷路困扰的陈丰,索性先不走了,他虽然不知道和他这局比拼的五十四号妖兽,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那边的处境未必就比他好哪去。 虽然这处迷宫城墙内没有能够准确推断时间的参照物,但是陈丰在心里大概估算一下,他刚才最少也迷路瞎转悠,二三十分钟了。 这座迷宫具体多大,陈丰并不知晓,但假设五十四号妖兽,在寻物的本领上,远远高出自己,那现在其即便再着急也是无用,说不得那边已经快到红球的面前了。 与其操心这些,还不如自家稳扎稳打了。 陈丰这半年一点妖术没学会,精力全在练拳上了,故而此时应对迷路困局,他是一点神通术法也用不上。 虽然他现在是清醒过来不迷路了,但是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陈丰的前进距离聊胜于无。 之后他再这么走下去,不想出个切实有效的应对办法,那还得迷路。 思虑半晌,陈丰终是理顺了此中关节所在,自家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确定红球的位置,而是如何让自己不迷路,少迷路,前进速度大幅增加。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现在有人告诉他红球在哪,陈丰一样也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拿到,说不得就要因此输了对局。 找到问题的所在后,想要解决问题,却又成了一个大难题。 这些事情麻烦的源头,好似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一样。 正当陈丰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其无意间趴下了,头一低正好和刚刚自家排除的“水”渍,来了一个亲密“接吻”。 “呸呸呸呸……” 刺鼻的气味,直接让陈丰恶心得想要呕吐,他狂喷口水,舌头一直伸在外面,身体原地起跳两米多高,恨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妈的!原来只以为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没想到做了狗,倒霉还要喝尿,真她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丰好半天方才缓过神来,其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骂个不停。 此时的他完全被气昏了头,忘了尿是他自己撒的,也是他自己主动“亲”的,他现在这般咒骂,终究还是在骂自己罢了。 不过陈丰骂这一通,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把他的脑袋给骂灵光了,适才苦恼其多时的迷路问题,因为一泼尿迎刃而解了。 如今他之所以能够清醒的站在这里自言自语,就是因为先前其本能的在刚出路口时,撒了尿做标记,圈领地,这些下意识的,做狗本能。 因为他把尿撒在最前沿的路口处,所以其绕了接近半个小时,方才闻到自己的尿液清醒过来,意识到迷路一事。 那换而言之,如果他把尿液撒得距离,越来越远,甚至于隔一段距离就撒,那即便陈丰依然会迷路,但是却会很快的闻尿清醒过来。 这样只要陈丰的尿液距离他迷路的地点够近得话,不就是说哪怕其会因为迷路耽误一些时间,多走一些冤枉路,但是这些路程和时间,皆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如此其现在便可以启程寻找红球了。 因为刚才陈丰迷路,这让他发现,此地有一种可以麻痹迷惑生灵感官的术法,这种术法厉害之处在于,不仅会让身在其中者迷失方向,更会让他没有外物干扰的情况下,永远不知道自己迷路的事。 虽然陈丰不知道这是什么术法,但就结果来看,其显然和自家的大脑神智有关。 若是寻常的尿液,会不会有这种使人清醒的作用,陈丰不知道,可他的尿液有这个作用,那便是,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一定的破幻作用。 这个发现对于此时的陈丰来说非常重要。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通过修炼了半年多的拳法,陈丰已然对自身的资质有了一个全方位了解,知道他这具狗身子,单论修行资质根骨而言,简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别说似花宁那只花豹一样,有什么天赋神通,祖宗传法了,便是按部就班的修炼,其也要比许多妖兽慢很多。 这些从焦安日常中,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态度,陈丰便可知晓。 越是自身硬实力差,他便越珍惜自身每一份天赋。 并且经过半年的反思冥想,陈丰想到了一个理论,那边是他们四兽被同一颗帝流浆砸中,开启血脉觉醒,那为什么小羚羊的自愈能力远远低于他和花豹,独眼雄狮呢? 再者陈丰就小羚羊的事,旁敲侧击的问过焦安,得出的结论是,小羚羊的资质在当初灵兽园内众多妖兽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因为即便有那个长毛巨象的神秘宝物相助,但能让妖兽瞬间变成小妖的蜕变,但靠外物的话,那种级别就算是焦安,乃至他的师叔,师傅,都会垂涎欲滴。 但听焦安说,小羚羊当初被人选走的时候,并没有起什么波兰。 由此陈丰便可断定,长毛巨象的秘宝,还没到那种可以转化妖兽为小妖的程度。 故而小羚羊能有那种变化,绝大多数原因还是因为他自身的潜力,秘宝只不过是将它们挖掘出来了!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小羚羊没有自愈能力,或者说自愈能力特别稀少的事了,毕竟一块帝流浆就那么大,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 有了小羚羊的例子,陈丰在这半年的闲暇时光里,一直没有放弃发掘自身不同于其他妖兽的天赋。 只可惜陈丰观察了半年,还是一无所获,在他的眼里,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如今这个尿液能解幻的事,如果之后能被证实了,那对于陈丰来说,他之前的一切猜想,便都能被证明是对的了,最起码方向没错。 这对于现在的陈丰来说非常重要,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作妖,第一次修炼,又无好师傅,自己需要摸索的事太多太多了。 第29章 谁是螳螂 陈丰依照着心中所想,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其方才看见一座约三米多高的铜塔,上面一颗斗大红球,无风自动,两者之间距离不过十几米,但以陈丰的目力,竟然看不清红球之上的图案,材质。 乍一眼看去,红球铜塔十分真切,只要陈丰稍加瞩目凝神细看,便总觉得眼前好似有薄薄的一层白雾笼罩遮挡。 从他脚下通往铜塔只有一条路,路宽约三米有余,地砖材质和灵兽园中的青石砖如出一辙。 在铜塔的另一面,也有一条和陈丰脚下相同的路,其上直到此时也未出现他的对手妖兽踪影。 除了这两条通往铜塔的道路外,这个单独的房间里,尽是一片蓝色的液体在流动,至于这些蓝色液体是什么,里面有什么,陈丰一概不知,其只知道这东西没有什么气味可闻。 也正是因为陈丰一时间摸不清这些蓝色液体的来历,方才使他,面对红球就在眼前,胜利举手可得的诱惑下,却没有丝毫轻举妄动的意思。 从他传送过来的出口,到这里的路程并没有多远,若是换作平常在外面,以陈丰此时的脚力,十分钟之内,已然摘得红球了。 之所以他在有了应对迷路之策后,还用了一个多小时,方才走到这里,乃是因为陈丰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地方的空间方位,皆不同寻常。 陈丰之所以会迷路,除了那个不知名致幻术法的原因外,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改变方位的城墙,道路。 原本陈丰没把它们当一会事,只觉得那不过就是类似前世墓穴之中的机关罢了。 以机括为驱动,用一模一样的城墙,地砖,上演的障眼法。 也正是因为这份大意,让他多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方才赶到这里。 其刚刚重新踏上寻球之旅时,撒尿标记还没等做好几个,步行也就几十米,便再次陷入迷路的幻觉陷阱之中。 等陈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发现自家还是在之前的出口处,刚刚他前进几十米的撒尿痕迹,皆踪迹全无了。 好在有第一次清醒过来的经验,动物的本能记忆,远超于大脑,故而这一次陈丰清醒过来的时间,要比上一次缩短太多了。 以陈丰心中估算的时间来看,大概也就是过去了几分钟罢了。 时间上的缩短固然可喜,但再度回到原点,且新标记的尿液,消失的无影无踪,让陈丰的寻球之旅再次陷入了僵局。 待他思虑片刻后,心中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陈丰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故技重施接着踏上前程。 其结果自是和之前一样,几分钟后,陈丰从迷路的幻觉中清醒过来时,刚刚做的标记,又一样消失不见,他还是站在了出口处。 事情到了这里,已然成了死局,但陈丰却不能坐以待毙,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他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试。 好在试验的次数不算多,待到第五次他从迷路幻觉中清醒过来时,已然前进了几十米,但所在的标记,却不是他刚刚做的,反而其通过气味辨别,能够充分肯定这是他第一次重新上路所留。 事情到了这一步,困扰陈丰的诸多问题,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他所想的用尿液标记之策,并不是没有用,之所以需要连试五次,方才能够成功。 乃是因为这里的空间,在陈丰每次陷入幻觉之时,便会有一定的变换。 具体它们是如何变换的,陈丰不知道,他现在所能了解的就是,这个变换不是无穷尽的,其只能这样不重复的变换五次,待第五次之后,就会重新再度轮回,所以他才能在第五次前进之时,凭借自身先前遗留的尿液气息,成功摆脱迷路幻觉的困扰,前进了几十米。 问题虽然找到了,但短时间内陈丰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他可对空间术法神通一类的玩意儿,丝毫不知情,可想要前进,其就只能用笨办法,不断地重复撒尿,赶路,陷入幻觉,再撒尿,再赶路,再陷入幻觉…… 如此循环,直到下一个五次轮回到来的时候,他方才能够凭借自身先前遗留下来的尿液气味苏醒,再度前进几十米。 似这般赶路,亏得是这空间实际不大,传送过来的出口到红球距离也不远,要不然别说是一个多小时了,就是一天,一个月,一年,陈丰也见不到红球,铜塔的面。 陈丰为求稳妥,还是想多思考一下,最起码能大概研究出那蓝色液体的性质,和在此目的为何是,方才能继续前行。 只可惜他想得不错,掌控这场赌局的修士,却不愿意如此。 那些蓝色液体在陈丰思虑之时,悄无声息的涨了不少,之前陈丰脚下的“水”位大概有成人手掌长短,等他从愣神中醒过来时,那水位已经上升了半个手掌。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陈丰只能狗刨前进了。 即便如今陈丰不知道这些蓝色液体是什么东西,但他只要还带着脑子呢!便能猜到其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当今局势是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都走到这里了,对手还不见踪影,眼看胜利在望,陈丰自然不能退缩,即便是死,他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想窝窝囊囊的被淹死。 故而陈丰在稍加犹豫后,便四肢齐动,身形低俯,直奔铜塔,红球而来,速度之快,宛如一阵旋风。 几十米距离一闪而逝,正当陈丰平安来到铜塔之下,身形一跃而起,想要叼去红球时。 旁边一直无波无浪的蓝色液体之中,猛然间一颗硕大的鲫鱼头冲了出来,其张着大嘴,就要将陈丰拦腰咬断。 那口中锋利的尖牙,烁烁放光,还未近陈丰的身,他便已然能感受到其中寒气了。 “五脉齐发,崩山碎石!” 陈丰虽说身子在半空中,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蓝色液体上。 这是一场斗兽试炼,清流门肯定不会放无用之物在里面。 从进场到现在,陈丰除了那废些时间以外的迷路幻觉,便再没遇到过,其他像样的危机了。 大鱼未出现之时,陈丰别说是见其他妖兽一面了,就是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如此反常,他哪里会不加一万个小心呢? 第30章 鹿死谁手 猛烈的拳风直击尖牙鲫鱼的巨口,这头大鲫鱼也不是傻子,陈丰土崩神拳的威力,其自是能感觉出来。 只是两者距离过近,还都是身体悬空,这时想再做其他应对之法已然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尖牙鲫鱼只得闭嘴收牙,硬抗这一击。 拳风打在他的身上,结果如何陈丰不得而知,因为尖牙鲫鱼已经伴随着拳风一同跌回了蓝色液体当中。 这蓝色液体表面上浑浊粘稠得很,以陈丰现在的目力,根本看不到其下的场景。 好在借助自家拳风的反震力,陈丰的身体被抛得老高,在上升之时,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前爪单掌勾住红球,然后两条后腿拼命前蹬,身形后仰,倾倒的方向正和陈丰来时之路相反。 “砰!” 从五六米的高空落下,冲击力让道路地砖都为之一震。 不过好在这是清流门专门为斗兽准备的,这股冲击力也只是让其一震罢了,并没有造成其他实质性损害。 虽然陈丰现在拿到了红球,但并没有他想象中宣布胜利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不响起,那便说明这一局斗兽,他和五十四号妖兽,仍旧是胜负未分。 想到这里的陈丰,不再过多停留,其两条后腿齐用力,大步流星,直奔出口而去。 “咛昂!” 就在陈丰单爪抱着红球向前方人立奔跑之时,蓝色液体之中,一阵怪异的叫声响起,无数蓝色液体翻滚升腾至三四米高,如两道城墙般的巨浪,自通道两边向陈丰拍下。 “我干!” 三四米的高度,还不至于让陈丰如何,只是如今这蓝色液体还在变化,便说明那水里的尖牙鲫鱼吃了自家一记重拳后屁事没有,这才是让陈丰最担心的。 只不过现在情况紧急,陈丰也没时间想太多,其足尖点地,舌头顶住上牙堂,体内妖力运转,硬生生在奔跑之势不减的情况下,身形旱地拔葱,一跃五米多高,一边看蓝色浪头在自家身下拍击通道,一边借这股余力,缓缓下坠,往前滑行。 “砰!” “轰!” 突如其来自蓝色液体中冒出的巨大鱼尾,速度奇快无比,陈丰根本来不及反应,其已然被扇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做了挂画,爪子抱着的红球也在击飞的半空中,掉落到了蓝色液体内。 眼见红球落下,蓝色液体中的尖牙鲫鱼没有丝毫迟疑,待尾部落入其中之后,大头紧跟着便跃然而出,大嘴一张,直接将红球吞下,然后一个转身,没入蓝色液体之中。 待尖牙鲫鱼吞下红球潜入蓝色液体之后,蓝色液体便开始大量向此时陈丰对面方向的出口通道涌入,几个呼吸间,便将其灌满了。 ——分界线—— “钱师兄,师弟可是要不客气了,师兄的灵石,我就先收下啦!” 钱亮的居所长厅之中,其身居主位,连同几十位同门师兄弟,一起观看今日的食生斗兽,饮酒作乐,下注赌玩。 眼看着古镜中,五十四号妖兽尖牙鲫鱼,吞下红球,身形缩小至一米长短,发动湍急的蓝冰火水灌满通道,然后隐藏其中,就此退走。 而另一边的陈丰,还在墙壁上“挂画”,虽然没被这一击拍死,但现在仍旧是头脑晕晕,身上受伤不轻,等待自愈,神智还未回复。 两厢一对比,孰胜孰负自是一目了然。 故而有坐在钱亮身旁不远处,平日里就和其交好的师兄弟,率先站起身形,准备施法从中间古镜上方的装有赌资托盘内,拿走自己的盈利。 “庄师弟,何必如此性急?乾坤未定,他俩皆是黑马,且坐,且坐,咱们先饮一杯。” 听了钱亮所言,这位性急的庄师弟便不好再向场内托盘之中“伸手”了。 此时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清流门中的泛泛之辈,几十块的中品灵石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他们这些人的面子,显然更值钱。 “话说焦安那家伙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徐有为那个老家伙,咱们这位老护法,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且坏心眼多的很,这下好了焦安还没有受够罪,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灵宠却要跟着继续吃锅烙了。 两边传音内容都不一样,这让那条土狗怎么比?我看那土狗挣扎不了几下了,一个陆生,一个水生,这斗兽真是越来越没看头了。” 席间一穿着朴素,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的青年道人一出口,长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刚刚还煞有其事,高谈阔论的庄姓师弟,也端着酒杯,尴尬的缓缓坐了下来。 他说的话,在场之中,谁人看不出来,今天能入席的不是家学渊源,就是已然筑基之辈,似这样顶多炼气初期的妖兽比斗,在他们眼中跟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区别。 “张鹏师兄慎言啊!您神通广大,但师弟我这里却是庙小,还请师兄给师弟我留一些活路。” 钱亮能在清流门混迹得风生水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单就今日此时这番话,在场几十人里,能当着众人说出口的,便唯有他钱亮一人。 “哈哈哈……喝酒,喝酒!” 花花轿子,人人抬。 张鹏虽然桀骜,但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到底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甭管钱亮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他张鹏今天却是不能不卖其这个面子。 故而在钱亮言罢后,张鹏随即大笑,端起酒杯遥敬在场众人,一饮而尽,长厅之中方才又恢复了刚才的欢声笑语气氛。 ——分界线—— “呸,呸呸,哎呦,疼死老子了!” 陈丰摇了摇头,从墙壁岩石中,清醒了过来,其稍加一动,身上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势,便被牵扯着传来阵阵痛感。 陈丰一边用自家的前爪捂着痛处,一边观察眼前形势。 待其看到周围蓝色液体已然快见底了,且这个房间之中全然没了那尖牙鲫鱼的踪迹,对面通道又被灌满了蓝色液体,他如何还不明白此时的局势。 “他妈的!你不仁,别怪老子不义了。” 本来陈丰想着大家都是妖兽,何苦为难妖兽呢? 且这一场规则中,也没说非得分出个生死,又不是所有参加食生斗兽的妖兽,都需要像他一样胜十场,大家犯不着如此拼命。 然而事已至此,陈丰怕再不动真格的,这一场就要输了。 输赢对其他妖兽,或许无所谓,对陈丰却是关系大了,若是这一场都输了的话,那之后上哪再去找这般“容易,安全”的斗兽对局? 想到这里,陈丰当即便以爪指为笔,妖力为墨,口中念念有词,胸前符箓缓缓生成。 “天地一气,借吾盏风。去!” 第31章 技惊四座 伴随着陈丰言语而出的是胸前宛如“激光炮”一样的风束,直射对面被蓝色液体灌满的通道。 狂风扫落叶,猛士镇边疆。 此符箓陈丰先前问过焦安名字,焦安没有说,故而陈丰只好自己起一个。 “便叫你弓鸣如何?” 陈丰这边神色坦然,喃喃自语。 那满是蓝色液体的通道,却炸开了锅。 这“弓鸣”符威力巨大,简直不讲道理,强大的穿透力视周围的蓝色液体于无物。 原本现在变化成体长一米的尖牙鲫鱼,已然快游回入口了。 谁曾想还不待他多高兴一会儿,其便感受到了身后那股恐怖的气息。 等他回头想要施展手段应对“弓鸣”符咒时,其身体已然被直射而来的风束,打穿了一个好大的窟窿。 尖牙鲫鱼眼珠下翻,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连通肚子,胸膛的大洞,张开大嘴一上,一下,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但声音还未发出,大口,大口的腥臭鲜血却已染红了整个通道。 适才被他吞下,藏在自家腹中的红球,现在已经顺着其肚皮窟窿,一蹦一跳的往陈丰的方向,漂浮而来。 尖牙鲫鱼见此,自是百般不甘,他伸出自己宽大的鱼鳍,想要将红球拦住,可已然气力不多的他,如何能够成功? 最终其在蓝色液体之中,翻腾数下后,便渐渐没了声息。 原本灌满通道的蓝色液体,在尖牙鲫鱼的身体重重得砸在地面上时,一起涌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陈丰缓缓步入潮湿的甬道,捡起一旁静静靠在墙角的红球,朝着出口走去。 路过尖牙鲫鱼的尸身时,陈丰脸上漠无表情,连看都未再看他一眼。 ——分界线—— 青竹峰顶,两女一男围坐在茶几旁,谈笑风生,其不远处的水池有一道水柱升腾而起,里面正播放着陈丰此时的一举一动。 “焦安师兄倒是对你的灵宠颇为费心,竟然将自家的拿手符术龙吟都传给了他。 说起来这条野狗的资质还真是不凡,我听说其从开智到现在不过半年,短短时间内竟然能将龙吟掌握到如此地步。 这事我非得之后和那些符箓院的同门好好讲讲,羞羞他们的面皮不可,省得天天一见我便胡吹大气。” “小玲,你莫要胡闹,真依了你的性子,岂不是又要给焦安师弟添麻烦了?” “知道啦,知道啦!云霞师姐你就知道向着你的焦安师弟,都快忘了你还有一个同师同门的小玲师妹喽! 不过说起来,焦安和你倒是般配得紧,一个看不得妖兽疾苦,故而不愿意收灵宠,一个收了灵宠,却好似收了亲传弟子一般,竟然将自家的看家本领都倾囊相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这个小妮子,在哪里学会的这些胡话,再要乱说,我可不理你了!” “好姐姐,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云霞仙子被小玲打趣得羞臊不已,两腮未抹胭脂,却已是红润异常。 其一边嘴上“教训”着小玲,一边偷眼观瞧焦安的反应,待看到他面无表情,双眼紧盯水柱图影,丝毫没有理会,刚才小玲的话语时,云霞心中忽然涌出阵阵失落之感。 “呆子!” 云霞仙子的神态,小玲皆看在眼里,其伸出自家的秀腿,狠狠地踩了焦安一脚,嘴里还帮着云霞仙子骂了一句,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哎呦!” 焦安吃痛惊呼出声,云霞仙子急忙站起身子查看,期间还不忘瞪小玲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这里疼,那里也疼……” 焦安面对着云霞仙子的提问,手掌间胡乱指着。 刚开始他指的方向,还靠些谱,后来竟然都指向自家的胸口了。 如此云霞仙子哪里还不知道,他是故意拿自家打趣,便就顺着焦安手指的方向,轻轻的锤了一下他的胸膛。 “哎呦!” “怎么了?” 焦安挨了佳人一记香拳,再次故技重施,云霞仙子关心则乱,当当皆上一样。 其躬身弯腰探查焦安的胸膛,生怕自家刚才一时没掌控好力道,打疼了他。 “师姐好香。” 焦安趁机,低头俯身,轻轻一吻佳人脸颊,然后在耳边温柔诉说,直让云霞仙子的脸色,瞬间变成熟透了的苹果。 一旁的小玲双掌捂脸,做不敢看的害羞状,但却给自家的双目,漏出了一个大大的指缝,生怕错过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哼!” 此间暧昧,着实羞臊死云霞仙子了,其轻哼一声,一把甩开焦安想要怀抱自家柳腰的手臂,立马施展术法,腾空而起,远遁它方,那模样像极了一头受惊的小鹿。 “哎呀!师姐等等我啊!” 小玲见热闹看不成了,自是不会再留在这里,其嘴上呼喊着云霞仙子,身形也跟着她腾空而起,紧随其后离开了青竹峰。 待两位佳人离开后,焦安脸上的温柔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刺骨寒芒。 其死死盯着面前不远处的水柱,手掌紧握得“咔咔咔”作响。 ——分界线—— “竟然能施展出龙吟,看来还真叫咱的小猫咪说对了,这头土狗,的确有几分本事,那烁金木泽之行,若是遇见,我且就先观望观望焦安到底有几分能耐。” 闺房之中,林月儿低头自语,怀中花豹,看着眼前的陈丰影像,虽然面上无任何惊奇,但心里早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分界线—— “庄家通吃,各位师兄,师弟,承让了,承让了。” 如今陈丰和五十四号妖兽的对局,胜败已定,钱亮笑呵呵的一招手,将赌资托盘收入囊中,对着在场众人,假意客套几句。 对于这个结果,别说是在场几十名输了灵石的同门了,就是钱亮自己也没有想到。 虽说一般符术不限制修为高低,只要能摸清楚某种天地之力的一丝运行轨迹,便能借力打力,加以致用。 但那都是理论上的说法,真正能做到修为低下,却可以绘制出高级符咒,且还是虚空画符,这在整个清流门都不过五指之数,今日过后,他们之间怕要再加上一条名不见经传的鬣狗了。 每每钱亮想到那些自命不凡的本门符箓高手,知道此事后的表情,他便忍不住笑得愈发开心了。 第32章 他乡遇故知 穿过透明的光芒,经历了短暂的眩晕,待到陈丰能够看清楚周围景色时,发现此地又是一个他从未来过的陌生环境。 “嘿!” 陈丰正准备观察一下周围环境呢!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从其背后传来,吓得他整个人都一激灵。 其连忙顺着声音看去,一头站起来三米左右的高大棕熊,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朝陈丰这里看过来。 “嘿!怎么?你这条野狗,攀上高枝就不认老乡了?” 棕熊大步流星向陈丰走来,其嗓门声音出奇的大,离陈丰越近,便就越震得他脑瓜子懵懵的,甚至于待其站到陈丰面前时,他的两耳都有些幻听的征兆了。 若不是陈丰从这头大笨熊身上没感觉到一丝杀气,恐怕其已然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来谋害自己的。 虽然陈丰叫不上这头大笨熊的名字,但是他们之间的的确确是熟识。 大家都是灵兽园血夜的幸存者,只不过陈丰跟了焦安,这头大笨熊有个冰美人的主子。 看这头大笨熊说人言的流利程度,想必这半年时光,其在冰美人的照料下,过得着实不错。 “嘿!狗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哦!是不是你没炼化横骨不通人言啊?” 大笨熊说着话,怕陈丰听不懂,又特意用兽语重复了一遍。 “我叫陈丰,大笨熊,麻烦你把爪子从我的肩膀上拿开,你的力气太大了,拍得我肩膀很痛。” 陈丰说着话,有一根爪指,点了点搭在自家肩膀上的熊掌,语气像似在开玩笑。 不管是身为妖兽还是野兽,一条斑鬣狗人立而起,被一头体格壮硕许多的棕熊,用熊掌搭在肩膀上,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在外人看来,如果这头棕熊愿意,随时都可以在刹那间打爆陈丰的脑袋,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的视觉上看。 陈丰不是一条惜命的狗,但也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命,开这种没有意义的玩笑。 之所以他能够让面前的大笨熊,将他的熊掌放在自家肩膀上好一会儿,方才提出让他拿走,正是陈丰对大笨熊,展现自家实力的证明。 当大笨熊的熊掌,放在陈丰的肩膀上时,陈丰胸前一张“弓鸣”符箓已然生成多时了。 这符箓之术,深得陈丰口味,威力大,对妖力消耗少,因为这东西,说到底就是个杠杆原理,陈丰就是那个杠杆。 以他现在体内的妖力,连续用十次不成问题。 只不过这个杠杆是需要钥匙的罢了! 如果刚才大笨熊心有不轨的话,那他现在的胸膛就会被开一个大洞。 陈丰向大笨熊展现实力,并不是想和他交朋友,其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非必要之时,妖兽何苦为难妖兽的想法,一直都在陈丰的心里。 他现在虽然手握红球。但一直没听到宣告胜利的声音。故而其还是要谨慎一些得好,免得再吃类似那头尖牙鲫鱼的亏。 大笨熊虽然不知道陈丰面前的符箓是什么来路,但是其上蕴含着能对自家造成危险的气息,却是货真价实的。 “哈哈!原来陈兄弟也懂人言,那可太好了,我叫高猛,粗鲁惯了,还请陈兄弟勿怪。” 大笨熊高猛听了陈丰的话,很自然的将自家熊掌放了下来,丝毫没有为此而尴尬。 虽然他的熊掌拿了下来,但是陈丰胸前的“弓鸣”符箓却是一点不见消散模样。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是来参加食生斗兽的?” 看起来这头大笨熊要比陈丰来得早,作为不明所以的他,自然是有很多问题了,正巧这家伙又是个自来熟,那陈丰不问他,又能问谁呢? “唉!别提了,我老熊就爱吃个蜂蜜有啥错?门中有些道人,也喜欢吃蜂蜜啊!倒不见他们互相间为此弄个什么比斗。 我那个漂亮主子,也算够意思,为此跟来通报的同门闹得不欢而散,还说要去找长老,找师尊,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就心里听着舒服。 我这一头大公熊,膀大腰圆的,哪里还能让人家母的给我出头? 斗兽我老高根本不怕,这里再凶险,还能有咱们当初的血夜凶险喽?” 适才陈丰对高猛这头大笨熊的态度还很一般,听其一番话,不管是真是假,在感官上,都对他高看了一分。 不过任凭高猛说破天来,口水都喷到陈丰脸上了,其胸前的“弓鸣”符箓却是一点也不见消散的迹象。 大笨熊高猛说到性情时,熊掌又勾到了陈丰的肩膀上。 “兄弟,我跟你说,虽然食生斗兽是个操蛋事儿,但这里却是个好地方!嘿嘿……” “哦!怎讲?” 陈丰见高猛如此说,便也来了兴趣,不禁反问。 “一会儿兄弟你就知道了,喏!来了,来了!” 大笨熊说着话,往两兽前方一指,距离他们不远处突然出现了数十个光圈圆环,和之前把陈丰弄到迷宫城墙那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一次它不是要传送陈丰走,反而是送来了几十头物种各异的妖兽。 陈丰一见此,神态立马紧张起来,其微微一躬身,用了个巧劲,于刹那间,不留痕迹的就脱离了大笨熊高猛熊掌,随即其胸前的“弓鸣”符箓,要比先前更加明亮了几分。 “嘿嘿……” “吸溜,吸溜……” 大笨熊高猛对于陈丰的这个举动,丝毫不以为意,自那几十头妖兽到来后,他便也不缠着陈丰说东说西了,而是自顾自的盯着她们看个没完,嘴里还时不时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砰!” 正当陈丰不明所以,想要找这头大笨熊,继续问个明白时,其手中一直十分安稳的红球,突然爆裂开来,释放出大量红色粉末,他在猝不及防下,被喷了个正着。 直到此时陈丰方才发现,那头大笨熊的熊掌之中,也一直攥着一颗红球,毫无例外他那红球也同时爆裂开来,瞬间让棕熊变成了红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把陈丰吓了一跳,若不是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恐怕其胸前的“弓鸣”符,就要在此发射了。 相比于陈丰,大笨熊高猛就要镇定许多,显然其知道这玩意儿的功用。 “嘿嘿!好兄弟,俺老高先行一步,美人有得是,足够咱们弟兄两个分的!” 大笨熊高猛说完,径直向前方一众妖兽飞奔而去,独留陈丰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第33章 春色满园 “卧槽!干你奶奶的!” 原本陈丰还不明白大笨熊高猛话里的意思,待等他看到大笨熊高猛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那群妖兽当中,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并时不时发出阵阵“憨笑”,他哪里还不明白其说得“好地方”是个什么意思? 特别是被那莫名的红粉喷了个满脸以后,陈丰便感觉到了周身气血不断上涌,原本的黑脸已然变成红脸了,且燥热异常。 最离谱的是,陈丰可是做了三十多年的人,审美一直停留在最起码得像个“人”,而如今其却是对着不远处的一头母马妖兽动了心思。 “日你仙人板板!这他妈的拿我当种狗了?” 自身的种种变化,让陈丰在心里不住地咒骂清流门人。 好在如此关键时刻,他还有静心之法,这红色催情之物,虽然药力霸道,但对心智的影响,却远不及当日的血月。 陈丰的静心之法连血月都能抗衡,更别提这小小的催情药粉了。 只是他守住了心里的关隘,还有身体上的关头需要陈丰去闯。 在红色药粉的影响下,陈丰此时感觉到自家有用不完的精力。 被逼无奈的陈丰,只得在一旁打起了“土崩神拳”。 此时场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大笨熊高猛左拥右抱,哼哼唧唧,欢声笑语。 陈丰一兽在此,拳劲涌动,虎虎生风,呼呼哈哈。 若事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 只可惜风欲静而树不止,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那几十头被传送来的妖兽,清一色都是母的,且被传来之前,就事先喂好了催情药。 妖兽和普通野兽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几乎可以随时随地的发情,和人没什么两样,再有催情药的助攻,那些母妖兽,一个个如狼似虎,就算大笨熊再是身强力壮,一头兽也应付不过来几十头母妖兽。 故而暂时没有得到慰藉的母妖兽,便把目光瞄准了陈丰。 那眼神,即便他已然经历过血夜凶险了,仍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大家眼神一相会,陈丰便知道不好,立马收了拳势,拔腿就跑。 他这一跑那些得不到慰藉的母妖兽便更来兴致了,紧跟着就在后面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别提陈丰心中有多气了,他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装“柳下惠”,实在是他下不去手啊! 他倒不是对其他妖兽有什么偏见,但你让他对着一匹马,一头牛,甚至一只蜥蜴,他着实做不到。 若是这些妖兽,已然身具了变化之能,化作一位位窈窕淑女,陈丰此时怕是早就跟着大笨熊一样,左拥右抱起来了。 说到底,陈丰不是狗,他是妖,也是人。几十年的审美观念,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论脚力,陈丰着实没办法和什么马呀,鹿的相提并论。 短时间的爆发力还成,比耐力,三个陈丰绑一块,也不是这些天生便擅于奔跑的妖兽对手。 且这个空间环境,以眼观之,面积不小,实则一跑起来,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特别是有些地方陈丰还不能经过,比如说大笨熊的身边,他若是过去打扰了,无异议于羊入虎口。 再者他毕竟是一个兽,追他的有十几头呢! 这些母兽中,擅于奔跑者在前面追,不擅长奔跑的在后面摆好阵型,围堵陈丰,防止他急停,调头,耍花招。 在这十几头母兽的默契配合下,陈丰还没挣扎超过一刻钟,便被她们堵在了一处角落里。 陈丰看着那一个个饥渴难耐,眼冒绿光的母兽,缓缓向他靠近,不由得胯下一紧,都不用其他手段,身体和心灵便已然都彻底摆脱了催情药的控制。 “各位姑娘,别怪我陈丰心狠了!” 陈丰嘴里嘀嘀咕咕,暗下决心,眼珠子一瞪,身形不进反退,几步便来到首当其冲的一头白色母马妖兽旁。 其前爪摊开成掌,体内妖力由经脉上调,汇聚其上,在白色母马妖兽,转头要亲他之时,果断出爪,拍在她脖颈处,只一击便将其打倒在地,昏厥过去。 陈丰的反击收到了奇效,白色母马妖兽倒地后,其他母妖兽均是一愣,他趁此机会,接连出手,又放到了几个擅于奔跑的母妖兽,然后快速穿过她们之中,逃之夭夭。 没了那些擅长奔跑的母兽紧追不舍,她们围堵陈丰的阵型便不攻自破了。 有了昏迷母兽的前车之鉴,剩余的母兽,也知道了陈丰的意愿和他的本事,明白了如果这条公狗不愿意,仅凭借她们自身的力量,手段,是无法强迫他的。 没奈何的母兽们,只能将矛头目标,再次对准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的大笨熊高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去排队,这期间难免会有因争风吃醋,而造成的摩擦,但这些都和此时的陈丰无关了。 总算摆脱了一众母兽的陈丰,寻了一处偏僻所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头脑恢复理智的他,一边恢复体力,妖力,一边很快找到了这些母兽和自家的不同之处。 虽然大家都是妖兽,论修为应该也相差无几,但是她们的战斗力,显然没有办法和陈丰相提并论,甚至于比灵兽园中的许多妖兽都差远了。 灵兽园经历了血夜,已然没有了那么多妖兽,但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妖兽,且还都是清一色的母兽,这让陈丰不禁联想到,之前焦安无意间提到过的,修士投喂丹药培育而成的妖兽。 ——分界线—— 斗兽场上空,一座浮岛边缘,站立着三名身着清流门标志蓝色道袍的老人。 “这条斑鬣狗有点意思,仅是炼气初期修为,竟然能够有办法抵抗住兽欲,且貌似还有静心法门,着实不简单。”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是哪个人族修士,或者化形大妖的夺舍?” “三弟多虑了,这种可能,我之前和大哥也都猜测过,但皆认为不可能,无他,因为这条斑鬣狗的资质还是太差了,且虽然灵智不低,但修行速度着实太慢,不过那一手符箓术法,倒是让我有些惊艳。” “二弟所说不错,若是被人夺舍,那必然着急恢复修为,且要想办法同亲朋,师门联系,不说这斑鬣狗的出身干净,乃是名副其实的帝流浆开启灵智。 就是他在咱们的荒原中,游荡了近三年,若是有异常,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再则即便有些猫腻,被帝流浆一砸,也没猫腻了,那玩意儿的霸道,咱们弟兄可是亲眼所见。” “嗯!” “大哥说得在理。” 第34章 一个机会 若是让陈丰亲自下场去和那些母兽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他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只是远远的看着大笨熊高猛上演活春宫,其还是颇有兴致,津津有味的。 正当陈丰享受着连番大战过后,难得的清闲时,其脑海中一位老者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狗子,小狗子!” “谁?” 陈丰正专心致志欣赏眼前的秀丽景色呢!这声音一响,着实让他一惊,其立马起身到处寻找声音来源,那匆忙的模样,活像淘气的孩子,被大人抓了个现形一般。 “小狗子,老夫在你的头顶呢!” 陈丰闻言,急忙抬头观瞧,但他的头上不说人影了,就是日月星辰都看不见,有的只是透过灰蒙蒙的云雾中,映射出的点点光亮。 这光亮气氛倒是和大笨熊现在正做的事十分般配,相得益彰。 “哈哈哈……你这小狗子真是有趣,有趣!” 陈丰看不见说话的老者,但那位老者却好似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当陈丰抬起头,找寻无果后,还不待他出言,脑海中便又传来了老者爽朗的笑声。 “老前辈,您神通广大,日理万机,不打坐修炼,怎地这么闲暇,有时间和小子我开玩笑?” 被人耍弄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但形势逼人强,陈丰除了陪着笑脸回话以外,还能怎样呢? 他只希望,赶紧说几句好话,把这位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老头打发走,自家继续好好看大笨熊表演,方才是正事。 “小狗子,本座乃是这个斗兽场的总管,今日看你表现不错,故而想给你个机会,不知你要还是不要啊?” 陈丰听了老头的话后,本来还不耐烦的心思,立马消失不见,其两颗不大的眼珠,滴溜溜转个飞起,大约过了一分钟后,方才回话。 “那倒要看老前辈,您给得是什么机会了?若是去鬼门关的机会,小子我还真是不敢要啊!” “哈哈!小狗子,这点胆子能成什么大事?即便是鬼门关又如何?我辈修行,若无向死而生之志,又怎能得道? 本座也不跟你废话了,两条路,第一条让你继续寻常对局,输赢皆记录在册,没什么额外好处,你再胜八场就能出去。 第二条路,就是本座给你的一个机会,登七星塔,连胜七局登顶,胜一局,本座自有奖励,胜七局,本座赏你个护法执事当当,也不用回去给别人继续当灵宠了,如何呀?小狗子!” 陈丰闻言,双目放光,口中掷地有声。 “前辈所言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晚辈选第二条路!” “哦?小狗子,这么痛快?怎么不问问入塔失败的后果?” “最多就是个死,最坏便是魂飞魄散,不仅这辈连狗都做不成,下辈子亦然如此,有啥好问的?” “哈哈哈!好!有胆气,小狗子,去!别给本座丢人!” 陈丰脑海中老者话音一落,其头顶上,透明圆环再次出现,熟悉的吸力,传导全身,只一个呼吸间,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分界线—— “大哥,那条野狗被传送走了,你我三人都未动,在这斗兽场里,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擅自挪移妖兽?” 斗兽场上方的浮岛内,老哥三刚刚还相谈甚欢呢! 猛然间老三冷不丁儿往下瞄了一眼,正好看见了陈丰被传送走的那一幕,其直接便炸了毛,赶紧和身旁的两位兄长通报。 “老三慎言!” “二哥你这……” 老三被自家二哥突如其来的严肃给搞懵了,虽然那不告自传之人,着实可恨,但陈丰不过就是一条炼气初期的寻常妖兽罢了,何至于二哥如此呢? 再者说这又不是自己的过失,二哥冲他发脾气是什么意思? 十分不解的老三,回话之时,语气便带了几分质问,脸色也愈发不好看起来。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老二也是个火爆脾气,其听出了自家三弟的语气不对,立马好似一个炸药桶般就要点燃爆炸。 老三也不甘示弱,眼看着他们两个愈演愈烈,隐隐有动手的趋势,老大这才不紧不慢的发话了。 “你们俩加起来都快上千岁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得?一见面就斗嘴,不见面就找我唠叨。 老三,我且问你,这斗兽场中,谁又胆子和你我弟兄对着干?” “呃……” 自家大哥的问话,让老三哑口无言,别看他刚才义愤填膺的,如今真让其细细琢磨一下,还就琢磨不出来,哪个有嫌疑,有胆量。 连嫌疑人都想不出来,便就更别提谁嫌疑最大了。 说到底,三个毕竟是亲兄弟,老二见自己弟弟为难,其嘴上不说,但却有意上前要给他提示解围,不过他刚要有所动作,便被大哥挥手打断了。 对于自家大哥,不管是老二还是老三,皆心服口服,尊敬崇拜。 别看刚才他们哥俩吵得不可开交,都快到了动手的趋势,但自家大哥一发话,他们俩个皆如小猫咪一般,不敢再言其他。 他们兄弟三人,父母走得早,老二,老三能活下来,全靠他大哥一个人拉扯,其是又当爹,又当妈的。 从凡俗到修真,他们两人知道,若是没有自家的拖累,怕不是大哥早就成为一方元婴老祖了,哪里还会和他们两个一起,窝在这斗兽场,成天和一些披毛戴角的畜生打交道? “老三,平日里你号称明察秋毫,斗兽场谁丢根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那今天连你都想不到咱们场子里谁人有胆违抗你我弟兄。 这事难道还不够显而易见么?” “大哥,你是说有外人,想要坑害咱们弟兄?” 老三听大哥这么一分析,那更急了,若是自家场子里的小娃娃还好说了,左右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但要是外人的话,这事可就复杂了,弄不好会引发派系之斗。 “唉!你这脑子啊!三弟,我且问你,你说咱们清流门敢擅自从斗兽场传送妖兽,又没事喜欢看斗兽,且有那手段能够人不至,却可越过你我弟兄设下的防护法阵玩这一套的有几人?” “大哥,这还用说嘛?要说能越过你我防御法阵的,咱们门中还真有几个,但是你要说没有其他歪门邪道的原因,也会做此事的,那便只有看守七星塔牢的那位老祖了,哎呀!瞧我这张臭嘴!老祖恕罪,老祖恕罪!” 直到如今,老三方才反应过来,其赶忙说完后,不住地自己掌自己嘴巴,那动静响亮极了,丝毫不带一点弄虚作假。 老大看着自己这个三弟作态,无奈得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了。 第35章 七星塔 又是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缓缓睁开眼,能够看清周围的陈丰,简单的扫视了一下,便发现他又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看到这里,陈丰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其心想:若是这个斗兽局再多玩一段时间的话,怕不是自己就能游遍整个清流门的边边角角了? “嘿!小子,你是哪里来的杂种,犯了什么事?” “老董,你问他做什么?怕不是眼睛瞎了?” “臭瘸子,你说谁呢?” “老董,瘸子说得没错,一个炼气初期的野狗,有什么资格关在这里?肯定是哪个外门世家倒台了,被连根拔起,受牵连的可怜虫罢了。” “老瞎子,骂你瞎子,你就真瞎啊!我看你不仅瞎,脑子也不好用了。我董文化看不出来他只有炼气初期修为? 你就告诉我哪个外门世家会弄一个炼气初期修为的妖兽,作为自家嫡系儿郎的灵宠? 怕不是他们家中姨太太,小妾养得阿猫阿狗,都得用丹药堆成个小妖,筑基的修为。” “呵呵!说起这个,我老瞎子没你懂,也不跟你争,谁叫咱不是大名鼎鼎的淮阳董家二公子呢?” “哼!” 伴随着几人的争吵声,原本昏暗的四周,逐一有火把点燃,直到此时此处景色方才完全呈现在陈丰的眼前。 一处几十平方米的空地,四周皆是漆黑粘稠的死水。 在死水的上方吊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木笼,木笼之中有正在腐烂的死尸,也有只剩下皑皑白骨的,还能喘气的就只有距离岸边中心空地最近的斗嘴三人了。 这三人也不是完好无损,一个双目失明,连眼珠子都没有了,空洞的眼眶,颇有几分瘆人。 剩下两个,一个一条腿齐根而断,一个一条手臂齐根而断。 他们两个倒是对称得很,一条左腿,一条左臂。 虽然这场中三人都凄惨得很,但陈丰看见他们之后,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小子,你竟敢嘲笑董二爷,是不是活腻歪了?看一会儿老子不把你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笑得出来!” “哈哈哈……” 董文化不说还好,他一威胁陈丰,陈丰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之所以陈丰笑得这般畅快,倒不是其真的开心,只是看着他们想到了自己,两厢一对比,其方才笑了起来,不过他笑着笑着,不知怎地,眼眶中,竟然有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狗子,看见你面前的三人了么?只要你能胜得过他们其中一个,生死不论,便算你过一关,想打谁,你自己挑,放心!别看他们叫得欢,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这三人皆被本座废了气海丹田,如今没有丝毫修为,用不了任何法术。”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不是在陈丰脑海中。 刚刚老者所言,在场三人一狗,皆听得明白。 原本还吆五喝六,指点江山的囚牢三人,闻言后,双眼皆放出精光,大有迫不及待和陈丰交手的意思。 “没了一对招子,即便其他四感再灵敏,缺陷还是缺陷,断了一条腿,便只能单腿蹦了,动作太单一,晚辈左思右想,还是选这位独臂老董!” 陈丰说完,没有人回应他,只是董文化的牢笼,“咔嚓”一声,自动打开了。 董文化缓缓从中走出,晃了晃他那仅剩的胳膊,算是活动一下筋骨,热热身。 原本陈丰在称呼董文化时,想叫一声前辈的,但话到嘴边,其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到底废了他丹田气海的,和挪移陈丰到此的,皆是同一人。 对于那位前辈,陈丰接触得少,不知其性情,脾气,真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了,他怕人家照葫芦画瓢,给自家气海丹田一废,也扔进旁边的牢笼里。 若是如此,还不如给他个痛快,直接让其一了百了呢! “小子,老子本以为你是哪家的废物灵宠,受了牵连的倒霉蛋,没想到今天老子我却是看走了眼,你不是倒霉蛋,你是着急投胎的送死鬼。来!让你爷爷我,赶紧送你上路,别错过了倒头饭。” 陈丰对于董文化的挑衅充耳不闻,其刚进来时,便听见了他们三个的互喷,相比较他们之间的相互揭短,自爆式攻击,这点垃圾话又能算得了什么? 再则陈丰的家乡可是有着键盘侠,水军,喷子,三大巨头势力的,身经百战的他,哪里会将董文化这点本事放在眼里? 人家都向自己勾手示意了,陈丰不能不给人面子呀,其四肢并用,几个闪身便到了董文化的身前三尺,然后当即人立而起,两条前肢一上一下,完全摊开,呈推掌形态,往前递送。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陈丰身形瞬间以抛物线的轨迹飞行而出,若不是他下意识的用妖力及时稳住下坠之势,并堪堪在半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这才勉强于空地边缘处站住脚跟。 “嘶!” 到底这些皆是仓促间做的应急之法,分寸劲头难免拿捏不准,若是平常时则还好,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丰的脚掌刚进黑水之中,剧痛便传了过来,其纵然立马拿了出来,前后不超过三四秒,可还是晚了一步。 等陈丰拿出来之时,他的右脚掌上,已然连一丝皮肉都没有了,只剩下灰白的脚骨了。 这等剧烈的疼痛,着实难忍,陈丰踮着脚,咬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尽量稳定住自身情绪,正色面对董文化,拳架拉开,摆出随时都会再进攻的姿态。 “嘿嘿嘿,没眼力的畜生,敢瞧不起你家道爷!如何?现在你成瘸子了? 董老二,你给我好好教训他,把他两条后腿都打断,以后瞎子再气你,我绝对跟你站在一边。” “哈哈哈,董公子,你把他的眼睛挖下来,以后不说瘸子,连我老瞎子都站在你这一边,唯你马首是瞻!” 本来一击得手的董文化,此时心情便十分得意舒畅,又听到一旁平日里的两个老对头如此说,那更别提有多神气了。 第36章 接骨 受两位老对头的激励,董文化现如今气势如虹,其对着陈丰再次勾了勾手,脚下一步未动,静待他的到来。 陈丰见此,活动了一下自家的脖子,发出“咔咔咔”的清脆声响,然后身形一晃,速度提至极限,轻轻在董文化的面前跃起,随即右腿一记横扫,携带着劲风,呼啸而来。 “嗯?” 董文化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陈丰攻击,单臂横胸斜推,手掌于其腿将要触碰到自家脸颊之际,突然叼住陈丰脚踝,然后随意一掷,其身形再次飞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陈丰有了之前的经验,人还在半空中时,便已然早早的驱妖力下沉,稳稳落到实心地面之上,丝毫没有沾染到一滴死水。 只不过因为董文化的出手力道问题,此时陈丰的脚下,青砖片片碎裂,他还没站稳一个呼吸间,便突然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鬓角滴落在碎砖之上。 “来!” 听见董文化的声音,陈丰咬着牙重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还是他那个熟悉的“勾手”。 刚才董文化的一击,让陈丰的两条后腿都折了,其丝毫不理会董文化的挑衅,忍着剧痛,坐在地上,先用前肢锋利的爪尖,将刚刚长好皮肉没多久的右腿刮开,漏出里面碎裂成十几块的腿骨。 随即将它们按照形状不同,依次摆好,然后照葫芦画瓢,再把左腿也刮开,摆好。 “董老二,行啊!够意思!瘸子我领你这个人情!” 在陈丰原地自我接骨的时候,木笼之中的老瘸子,幸灾乐祸,手舞足蹈,开心不已。 这一次董文化没有理会他,就连一旁的老瞎子也没有出言附和。 陈丰的自愈能力很不错,大约也就过了十来分钟,其皮肉,腿骨都已然长好了。 陈丰见此,前肢微微柱地便要站起身形,但他的身形刚刚站起,便又瞬间跌倒了。 在跌倒的同时,陈丰的嘴角都快裂到腮帮子处了,眼眶中隐隐有晶莹之物,滴溜溜的打转。 没得办法的陈丰,再次坐在地上,重新用爪子将自家的两条后腿皮肉刮开,让腿骨呈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刚才的接骨排序有所不对,已然长好的腿骨,皆有一块地方突了出来。 突出的腿骨,受不得直立的力道,剧烈的疼痛,让陈丰意识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然跌坐在地。 陈丰解决此事的办法也很简单,单个前爪握紧成拳,“邦邦”两拳,将自家的左右两条后腿再次敲碎,然后重新接好等待自愈恢复就行了。 虽然这一次的陈丰,心里上有所准备,但是骨折的疼痛,还是让他在一瞬间躺在了地上。 若不是其心中还算清醒,知道自家一会还要接骨,此时不能乱动,怕是现在就要满地打滚了。 原本其眼眶中的晶莹之物,还在里面滴溜溜的打转,待他自己出手碎骨之后,那晶莹之物便如同决堤之水一般,奔流不停。 陈丰见此,急忙伸手想要抹擦,将其止住,但他用前肢不抹还好,越抹反而流的越多,越急。 后来他索性便不管了,只是不停地擦拭自家的双眼,免得泪水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影响接骨就行了。 吃过一次亏的陈丰,再次给自家接骨时,显得格外认真。 且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的他,也不再傻乎乎的拿着断骨,一个,一个的看形状对接了。 其按照个头大小,依次将自家的断骨摆好,然后看什么形状,两者能够相连,他便以爪为锉刀,将自家的断骨修成什么形状。 反正骨头已然断裂了,倒是不会再二次疼痛了。 有此功效全赖于,刚刚陈丰对自己下手够狠,若是之前其有所犹疑,这个时候,说不得还要遭第三次罪。 因为陈丰这一次接骨接的很认真,所以花费的时间,几乎是之前的三倍。 足足过了快一个小时,陈丰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其简单的跳了跳,踢了两下腿,感觉一切如常,方才安心,面对董文化。 在陈丰接骨的这段时间里,董文化没有多言,其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 陈丰接完骨后,重新摆出拳架,迎战董文化,董文化脸上也丝毫不见之前的轻蔑神色。 摆好拳架的陈丰,并没有如之前那般,直接冲上去开莽。 因为经历过剧烈的疼痛,他现在的脑子格外清醒。 回顾刚刚自家与董文化交手两次的惨败,陈丰从中发现了一点小秘密。 挪移他来此的神秘前辈,既然已经明确的告诉陈丰,眼前三人皆是无修为,用不了法术的,那不管真假,其也只能选择相信。 直觉告诉陈丰,那位前辈还没有闲到,欺骗一头炼气初期妖兽的地步。 且看眼前三人的惨状,和周围牢笼里的尸骨,陈丰相信他们之前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总结自己失败的经验,首先陈丰肯定一点,董文化两次将他击飞,并不是靠肉身蛮力。 先前他盲目冲锋,脑子没有细想,还反应不过来那么多。 如今其冷静下来,回味过后,能够确定,自己在每每接触到董文化的身体之时,其的攻击先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劲力给包裹住了。 现在看来,这股劲力必然是董文化所为,他能主宰这股劲力,那轻易的击败自己,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想明白关键所在的陈丰,目光瞬间坚定起来,其再度快速向董文化飞奔而去,这一次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堂堂正正的一记右直拳。 董文化应对的办法,也很简单,单掌于自家面门处,挡下陈丰的拳头,然后反手将其包裹住,拉起他的前肢,故技重施,还是往远处一抛。 接连在一个地方摔倒过两次的陈丰,在这一次被扔飞之际,不仅及时用妖力加速下坠,并还用妖力包裹住全身,以起到卸力缓冲的作用。 要不然即便陈丰的自愈能力再出色,次次受断骨之痛,也能把他逼疯。 “啪!咔嚓!” 陈丰于距离空地边缘一两米处落地,脚下青石板还是碎了一大片,但这一次他站立良久,并未倒下。 董文化见此,嘴角微微上扬,朝着陈丰仍旧是勾了勾手。 第37章 风鸣暗劲 摆脱了断骨困扰的陈丰,胆子便大了很多,其毫不间断的对董文化发动攻击,或是横踢侧扫,或是双爪齐用,战至火热时,连自家土崩神拳中的一拳碎三铁的绝招“崩手”,陈丰都使了出来。 但结果却是差强人意,他所有攻击,皆被董文化一手挡下,紧跟着便是被甩飞出去。 “老瞎子,你说这小子还能坚持多久?炼气初期的妖兽,似他这体内妖力储量,也算可以了。我赌他最多还能再和董老二走三回合。” “哼!” 老瞎子没有理瘸子的话茬,其只是冷哼一声,便继续“目不转睛”的观战了。 “唉,你……” 瘸子自讨没趣,也不再多言了,其用手挠了挠自己断腿处,挑破的几个脓包,血水浓液沾满了手指,他毫不嫌弃的放到自家的鼻子底下闻了闻后,方才随意往腰间的破衣烂衫上一抹。 直到此时,陈丰前前后后已然被董文化扔出去十几次了,刚刚瘸子的话,完全没有避讳,所以当事人之一的陈丰,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用他说,陈丰也知道自家的妖力已然不足了,瘸子说其还能和董文化交手三回合,都是高估陈丰了。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其现在的妖力存量,最多还够和董文化交手两回的。 再多,其下场不是被扔进死水之中,便是重新迎接断骨之痛。 不过倒不是一点好消息没有,经过陈丰十几次的不懈努力,董文化能将他扔出去的距离,已然越来越小了。 如今其和董文化的交手范围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五米。 “砰!” 陈丰再一次被扔飞,但落地点距离董文化四米。 “砰!” 陈丰将自家仅剩的妖力使出,换来得是落地点距离董文化不过三米了。 这一次陈丰站起身,董文化没有再朝他继续勾手了。 “呸!瞧不起我?” 陈丰将嘴里的血水吐在了地上,然后对着董文化反问的同时,身形已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此时节陈丰的体内,连一丝妖力都不剩了,但是他的动作却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干净利落。 左前爪在前,右前爪在后,一个摊开成掌,以爪背对董文化胸部,一个握爪成拳再后,当爪掌接触到董文化前胸的一瞬间,爪拳从容而出,紧随其后,攻击点还是与之前的爪掌相同。 “嗯?” 原本董文化对于陈丰这样的找死行为,心中还有几分惋惜,在陈丰出手的一刹那,董文化的应变有所迟疑。 但等他的前胸和陈丰爪掌接触上,身上的莫名劲力,想如先前一样,将陈丰包裹住时,却发现不知何时陈丰的爪掌上,也出现了与他相同性质的劲力,两者正在相互抵消掉。 虽然陈丰爪掌上的劲力,还非常稀少,但董文化只看一眼,便可确定,这股劲力,和自己使出的乃是同出一源。 陈丰的动作很快,董文化的身体饱受摧残,各方面素质十不存一,在劲力相互抵消之时,他并没有提前预料到,故而让陈丰这一掌,按照如今的轨迹,打在他的身上,已然势在必行了。 就在陈丰嘴角微微上扬之时,董文化的单掌,突然出现在了他胸前一寸,一把叼住了陈丰的手腕。 陈丰对于这个结果,虽然惊奇,但并不惊讶,其爪拳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时候准备的。 当董文化的单掌叼住他手腕的时候,其后续的爪拳已然接踵而至了。 这个时候便看出董文化交手对敌经验的老道之处了,其面对陈丰后手,依旧是从容不迫。 其单掌由叼改为劈击,瞬间打在了陈丰的左爪关节处,让他的左前爪,不得不依照董文化的想法下沉。 董文化在处理完陈丰的爪掌后,将自家单掌摊开,在劲力刚刚未见功效的时候,依旧选择了和陈丰一对一,硬碰硬。 拳掌相交,针锋相对。 到底陈丰还是太嫩了,其刚刚才领悟到了这种劲力没多久,使用起来颇为不纯熟,且调用的劲力,也要比董文化少很多。 故而拳掌相碰的结果便是以陈丰后退两步,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告终。 “好!” 一旁刚刚消停老实没多久的瘸子,如今见陈丰和董文化近距离连过三招。当即大为兴奋,自木笼内站起身形,为两人拍手叫好。 “来!” 这一次轮到陈丰向董文化勾手了。 “哈哈哈……好小子!” 董文化大笑数声,声未断,人已至陈丰面前。 一记正拳直奔陈丰的胸前,当董文化的这记拳头,将要触碰到了陈丰胸口时,熟悉的劲力再次显现,且不论质量还是数量,这一次陈丰都比刚刚有了明显进步。 陈丰知道自家的劲力,不如董文化,故而他没有选择和先前董文化一样的对敌之策。 其左前爪如蛇一般,在两者劲力刚刚接触之时,趁机攀附到了董文化的独臂上,以对攻之姿,直插其面目的同时,意在限制对方的正拳攻击。 董文化见此,微微一笑,丝毫不予理会,其手臂拳头依然故我,直冲陈丰的面门,气势宛如久经沙场的百战老将,完全将自家生死置之度外。 陈丰面对如此凌厉,一往无前的攻击,不得不暂避锋芒,前爪带着独臂,脚下连退三四步。 有了缓冲之机,其便暂时得到了喘息,但这毕竟只是暂时,董文化拳随身动,如一杆长枪,依旧直插陈丰的面门,目标明确,丝毫不见动摇。 陈丰被董文化的气势所迫,无奈之下,只得用左前爪再往后带独臂,这一次其身形却是不动。 董文化见陈丰此举,乃是主动诱敌喂招之法,其虽然看破,但仗着自身沉淫劲力多年,丝毫不以为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当董文化的拳头距离陈丰的鼻尖不过一寸时,其果断出手,右前爪突然出现在董文化的肘窝处,顺势下砸。 “砰!” 陈丰这一击,卯足了力气,即便是董文化也难以承受,手臂不得不弯曲,以卸其力。 笔直之时,他的拳头距离陈丰鼻尖,尚且还有一寸,更别说将要弯曲之后了。 眼看着陈丰胜券在握之际,董文化猛然间由拳变掌,刹那间便弥补了先前的距离不足。 “砰!” 当董文化变招之时,其嘴角已然开始上扬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即便其变招速度已经这么快了,但迎接他五指的,依然是与其同源的劲力。 那股劲力贴着陈丰鼻尖而发,牢牢将董文化的手臂,挡在了他的面门之外。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陈丰见自己的劲力挡住董文化的攻击后,其也迅速变招,原本缠住董文化手臂的左前爪,立马撤了回来,由腰腹之间发力,斜上推到董文化的手腕关节,同右前爪相互配合,一击让其手臂瞬间变成90度弯曲,彻底解了自家面门的危机。 就这般,陈丰还没完,其发动身上劲力,趁着自家占据有利之姿,硬推董文化一下,董文化受力过甚,身形晃了两晃,终于是后退了半步。 “好小子,你赢了!记住这劲力乃是我淮阳董家的风鸣暗劲,日后在你手中,且莫丢了威风! 哈哈哈……吾去也!” 董文化说话间,将手臂抽回,转身一跃,还不待陈丰回话,人已经坠入死水之中,片刻间便尸骨无存了。 第38章 更上一层楼 眼前的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董文化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陈丰还没反应过来呢!其只是呆愣愣看着溶解了董文化的死水方向,不知所措。 “嘿,小子,你还在那等什么呢?门就在你身后,赶紧走,老子看见你就心烦。老瞎子,以后就要咱们哥俩相依为伴了。” “滚一边去,谁跟你相依为命?你趁早溺死在这幽冥潭水里,我老人家的耳朵,倒还能清净,清净。” 有了老瞎子和臭瘸子的插科打诨,陈丰逐渐恢复了冷静。 “扑通!” 其待在原地,静思了片刻后,双膝跪地,“梆梆梆”的朝着董文化入水方向,连磕三个响头后,转身径直往那忽然出现的光幕走去。 临近光幕之时,陈丰又站住了脚跟,头也不回,严肃的说道, “两位前辈,在下姓陈,单名一个丰。” 话音刚落,其便迈步进了光幕。 待陈丰离去后,不论是老瞎子还是臭瘸子,其看着逐渐消散的光幕,脸上皆没有了刚刚的嬉笑怒骂。 好半晌,臭瘸子叹了一口气,悠悠然道。 “唉!走了十三个人,只有他陈丰知道磕头,还尊你我一声前辈。十三个人不如一条狗,我看这清流门是日落西山喽! 董老二,你一辈子没干过什么让瘸子我佩服的事,临了临了,收了这个狗徒弟,倒是让我瘸子有几分佩服! 老瞎子你说咱俩走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给你我磕几个响头?” 老瞎子闻言,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臭瘸子,冷冷的回道。 “你臭瘸子一生坏事做绝,谁给你磕头?你自己灭了自己的满门,哪里还有人给你磕头?你想要有人磕头,不如你现在自己给自己磕!” “去你奶奶个腿的!” 原本臭瘸子正在感伤,被老瞎子这般煞风景的回怼了几句。当即便憋不住了,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哭丧样?尽剩下满满的怒气了。 对于臭瘸子的辱骂,其都懒得回嘴,他转过身就地躺下,用手掌握住自己的耳朵,瞬息间鼾声便响了起来。 “呼噜,呼噜,呼……” “老瞎子,老瞎子!老瞎子……” 臭瘸子见老瞎子不搭理他,其颇有几分气急败坏,单腿乱跳,震得木笼“砰砰”作响。 “自己磕就自己磕!老子我纵横江湖一辈子,还没输过谁,服过软呢!” 半晌过后,臭瘸子见老瞎子果真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其也纠缠累了,索性还真就按照老瞎子的提议,自己在木笼内,给自己磕起了响头。 这一次陈丰穿过光幕,虽然七彩光亮和眩晕感依旧如昨,但映入其眼帘的,却是一座高有数十米的楼梯。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被直接传送挪移到关口对局之内。 陈丰不知是否前人皆如此,但他趁着上台阶的时候,却是能够好好平复一下自家心情。 原本陈丰只当这是一场普通的对赌试炼,生死各安天命。 一次董文化没乘胜追击,可以说是因为他的自傲,瞧不起陈丰,两次没追击也可以解释成,为其的接骨血性所折服,但三次没追击,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就算陈丰的反应再迟钝,他那时也察觉出这场对决,有些不一样的气氛。 后续在跟董文化交手的同时,他便留意了其的一些细节,反反复复几次后,陈丰可以确定,董文化是在教自己某种运用气力的法门。 那个时候,陈丰不知道这对于董文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只当这是那个挪移自己来此的神秘前辈,口中所说的奖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抛开陈丰心中所想不谈,第一层的奖励,就是那《风鸣暗劲》。 之所以陈丰当初有这个想法,乃是因为董文化的教学手段实在太暴力了。 这或许也跟他发现陈丰的自愈能力很强有关。 第一次陈丰被董文化抛飞的最远,但也是董文化用力最小的一次。 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越来越用力,到最后陈丰甚至再和董文化以风鸣暗劲对风鸣暗劲的硬碰硬。 陈丰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不过董文化的死,着实太突兀了,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其对董文化,若说有多少情意,那完全就是扯淡,抛开今天不谈,他们之间真真切切的是萍水相逢,素未谋面。 且真说起来,那个“风鸣暗劲”陈丰能够掌握,也是他自己努力所至,是其应得的奖励。 陈丰可不信,自己是第一个和董文化对战的人,依照董文化今天的所作所为,若是要有人能承受住他这种修炼模式,恐怕陈丰早就见不到董文化了。 只是道理陈丰都懂,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为董文化的死,而感到悲凉,伤感。 其就在这浑浑噩噩之间,不断抬腿蹬阶,他也不知道自己蹬了多久,等他发现这台阶不对劲时,陈丰的两只后脚掌,已然磨出了血泡,并且短时间内没有自愈。 在之前青竹峰修行的半年里,陈丰对于自家自愈能力的研究,丝毫没有停止。 其知道自家的自愈能力在妖兽,修士中也算是一项十分不错的天赋。 几乎任何伤势,只要不需要完全重生器官,陈丰都能在一分钟到十分钟之间恢复如初。 有一次陈丰很极端的将自家心脏,刮开了一个小口,自愈能力的效果依然,仅数秒便帮他恢复了。 不过陈丰之后再不敢那么尝试了,因为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好似重新又经历了一次死亡。 至于头颅断了还能不能接上长好,陈丰没有试过,他也不想试,并希望永远不要有这种情况出现。 有好消息就会有坏消息。 自愈能力的不足之处就在于,如果长时间不间断的修复,会让它在某一刻到达极限,陷入暂时性的失效。 对于这个次数,陈丰没有测试出来。 他用爪尖不停刮开自己的胳膊,等到伤口恢复速度明显减慢的时候,其便收手了。 故而自愈能力会在某一刻达到极限,短暂的失去,这只是陈丰的一个想法,一个伪定义。 不过陈丰此时看着自家满是鲜血的后腿脚掌,觉得这一次,他应该能够证实了其心心念念的理论了。 第39章 生死时速 陈丰伫立在台阶上,抬头望去,前方是近在咫尺的楼阁宫阙,只不过这咫尺之间,他已然将自家的脚掌都走得鲜血淋漓了,却还是没有走到。 其想要原路返回,向下俯视,下方来时的路迷雾重重。 这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能把他的自愈能力消耗到这个地步,想必用时少不了。 事到如今,陈丰怎么会还想不明白,若是自家预料不差,其恐怕是陷入了一个幻境当中,而这个应该就是第二层的试炼。 此时他的情况,相比之前的迷宫城墙,可是要凶险得多。 当陈丰意识到自家现在有可能身处在幻境之中时,便当即在台阶上撒了一泼尿。 陈丰站在其上,忍受着腥臊之气,回望来时路,依旧是迷雾重重。 其脚下沾着尿液,往上走去,心中默默盘算时间,走了近半个小时,楼阁景象还是近在咫尺。 自家唯一的破幻手段没有用,陈丰也就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前行了,再盲目的乱走下去,他的两条后腿脚掌,恐怕就要把皮肉磨没,只剩骨头了。 陈丰在台阶上,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一边歇息,给时间让自家的自愈能力得以恢复,一边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僵局。 干在这里耗下去,那肯定是不行的,即便陈丰的自愈能力,没有极限可言,但他的修为可还没修炼到辟谷层次,拖的时间过长,那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活活饿死。 陈丰刚想到这里,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其听着声音,不禁莞尔,只到此时陈丰才反应过来,留给他的时间,或许并不像其之前想得那么充足。 这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其脚掌都磨的鲜血淋漓,无力自愈了,岂不是已经侧面说明了,其在这处台阶上,走得时间,远远比他之前想得要长。 从参加食生斗兽以来,陈丰便水米未进,现如今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虽然一时半会,他还饿不死,但这个危险的信号,已然发出了,这使得陈丰不得不加速思考破局之策。 要不然拖的太久,就算他最后想到了解决办法也没有用了。 原本陈丰以为,自家对董文化的死如此伤感,悲切,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受其感染所至。 但现在知道,他身处于一个幻境中,那这事便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了。 说到底最简单的一事便是,陈丰对于董文化没啥感情,就算一时间再悲切,伤感,那也不至于共情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家脚掌磨得鲜血淋漓而不自知? 陈丰的脑海中,一再提到自家的脚掌,这让他灵光一现,隐隐约约抓住了某个关键的破局点。 其顺藤摸瓜,一点点分析,按理说:这处幻境这么厉害,连他的尿液都没有丝毫作用,那陈丰就应该一直如昨的往上走,直到他累死或者饿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 但偏偏陈丰现在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自家身处在某种幻境中了,这好比一个正在做梦的人,突然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一般。 一个好的幻境,是绝对不会让深陷其中之人,发现这一点的。 因为怀疑,自我清醒,往往就是解决事情的破局开端。 他陈丰修行尚浅,对幻境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手段,可来过这试炼的人,不会都像他这样。 且从第一层的木笼死尸白骨,董文化,老瞎子,臭瘸子的态度上看,他们绝对不止一次见过似陈丰这种试炼者。 这也就说明,那位挪移他至此的老前辈,虽然神通广大,但还没有大到能随意变换每层关头对局试炼科目的地步。 或者说他的修为到了那种地步,但因为某些原因,其没有那么做。 如此一来,那陈丰便可以有七八层的把握推断出,他的前人过第二层时,和他现在所遇到的困境一样。 再接着推断,那陈丰能“醒悟”过来,绝对不是这个幻境设计好的一环,从先前神秘前辈的态度来看,也不可能是他出手相助了。 陈丰现在把这两个假设成立的话,那由此便得出一个结论,他现在能清醒的知道此地是幻境,自家中了招,那一定是因为陈丰自己不经意间用了某种外力,手段,得以清醒,摆脱幻境的迷惑。 得出这个结论,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 有了先前迷宫城墙的经验,陈丰知道能在幻境中一直维持清醒,是需要每时每刻,都在消耗能够让其清醒之物的,例如先前他的尿液。 如此陈丰搜查了自己全身,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就只剩下他的血液和疼痛感了。 几乎在找到这两个脱幻原因的一瞬间,陈丰就排除了疼痛感。 因为即便自愈的再快,只要有伤口,他就会感受到疼痛,这是其试验过无数次的结论,绝对错不了。 若是疼痛有用,那陈丰应该早早就在幻境台阶中醒悟过来,毕竟他的伤口,可不会因为自愈不自愈,就将疼痛感的剧烈程度减弱。 排除疼痛感,那就只剩下血液了。 之前自愈能力强时,也会流血,但他依旧没醒,这让陈丰领悟到,他的血能破此处幻境,但需要的量很大。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的自愈能力减弱后,其方才从浑浑噩噩的悲痛中,清醒过来的根源所在。 想明白这一点后,陈丰静静的在台阶上坐着,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两条后腿脚掌,待它们终于重新长好了皮肉后,陈丰一咬牙,决定孤注一掷,他快速用爪尖,在自家的四肢动脉处,各刮开一个大口。 大量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满了其身旁周围的数个台阶。 陈丰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掉自己的鲜血,其在血液四溅之时,便四肢并用,奋力向上爬去。 伴随着他的失血越来越多,其身体越来越虚弱,但他的脑子和眼睛,却是一反常态,越来越清醒,视线越来越清晰。 之前的楼阁,此时在他眼中,已然成了一道光幕大门。 这道光幕大门距离陈丰不过十来个台阶,但是他却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方才进入其中。 等他跨进大门之时,都不等挪移的眩晕感传来,其便自己因为失血过多,先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40章 马里奥 不知过了多久,陈丰悠悠的醒转过来,重新恢复了神智。 待其缓缓睁开眼睛之时,根本来不及看清周围是何所在,就被干渴的喉咙,刺痛得再一次将眼睛闭上了。 “咳咳,有人么?能不能给口水喝?我想做个饱死鬼,不吃饭,给口水也行啊!咳咳咳!我没纸钱,但我有力气,我可以干活抵债,给口水喝!咳咳!” 陈丰一边咳嗦,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微弱的呼喊着,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其如今实在渴得厉害,且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别说站起来了,就是再次睁眼,他一时半会都做不到。 “噗呲,哗啦啦……” 当陈丰感受到从天而降的水流淋脸时,其好似又从鬼门关活过来一般,之前的奋力嘶喊,一点没有被浪费。 “咳咳咳……” 他张着大嘴,吐着舌头,仰着头迎接着水流,大口大口的吞咽之下,因为太过急促,一时间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丰一边咳嗽,一边歪头暂时躲过莫名的水流,缓缓睁眼,用前爪将自家脸上的水渍擦掉。 “喝够了么?那边给你准备了点吃食,去祭祭你的五脏庙!” 此时站在陈丰面前,是一个看容貌,其完全没见过的老头。 这人长着花白胡须,花白头发,花白眉毛,身穿白色道袍,皮肤也是惨白惨白的,乍一看有些渗人,好似雪人长了头发,胡子,眉毛,活过来一般。 这老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陈丰当即便认出了,他便是给自己挪移至此,设下对赌之局的神秘老者。 “前辈,晚辈我……” “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聊。” 陈丰刚想询问老者到此为何,老者便摆了摆手,两者之间一张石桌拔地而起,其上摆满了各色热腾腾的饭菜佳肴。 “本座不喜杀生,血淋淋的太过污秽,虽知你是因食生而参加斗兽的,想必吃不惯热食,但时间仓促,你就凑合一下!” “小子怎敢劳烦前辈,有的吃就行,有的吃就行!” 陈丰一边客气回话,一边抬爪撕下一只烧鸡鸡腿,整个往嘴里就送,放到嘴里也不咬,直接整个就在嘴里嚼,连骨头都不用吐,连骨头带肉,嚼上几口直接进肚。 腾出空来的前爪,紧跟着再抓向桌上的红烧鱼,鱼也不用一块一块的夹,直接连盘子一起端过来,顺着嘴往下一倒,只胡乱嚼上几口,然后直接往下咽。 陈丰不敢嚼多了,毕竟鱼不像别的吃食,真嚼多了,指不定其中哪根小刺就卡在他的嗓子眼里了。 吃完这条鱼后,陈丰觉得有些噎得慌,其赶忙抄起一旁的酒壶,不用壶嘴,直接掀开壶盖,一仰脖,整壶酒,三两秒钟便见底了。 这酒度数不高,喝起来没有入胃一团火的感觉,陈丰估计充其量也就30度至40度之间。 似这种酒,在他前世都能喝个一斤左右,且啥事没有,跟别提陈丰现在的妖兽之体了,饮它跟饮水,没什么区别。 神秘老者,站在石桌旁,看着陈丰,微笑不语,丝毫不在意他的不雅吃相。 其心中暗道:畜生到底是畜生,除了少数一些血脉高绝,性情孤傲的妖兽,其他大多数似陈丰这般的,哪里用参加什么食生斗兽,饿上一些时日,什么习惯都能给改回来。 这神秘老者虽然修为高深,神通广大,但也不知陈丰的真正底细。 相比较这些烹饪得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那些生肉血块,在陈丰眼里就是垃圾。 神秘老者以为陈丰此举是向清流门规矩妥协的举动,殊不知单以陈丰为论,若不是之前初入灵兽园,情形不定,他才不会选择继续吃什么生肉呢! 要知道他陈丰吃熟食可是吃了三十几年,那习惯岂是一朝一夕可变的? 石桌上一共摆了十六道菜,陈丰吃到第八道时,就已经有饱腹感了。 此时他才发现这些菜品之中的猫腻。 当初他在灵兽园所食的肉品,皆是蕴含灵气的妖兽肉,但那里面的灵气,含量有限,陈丰几乎可以一直吃,一边吃一边就消化掉了。 当然那时候,因为有要填补帝流浆启智之前,身体的亏空,但如果两者的灵气是相同含量,其绝对不会只吃了八道菜,便有饱腹感。 陈丰感受到饱腹之后,便立马停止了进食,这和寻常吃饱了撑的可不一样,稍加不慎,其经脉,丹田,就会出大问题。 “小狗子,且看你下回还贪嘴不?” 神秘老者看着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的陈丰,微微一笑,衣袖一摆,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其放到嘴边,稍稍饮了一口,笑呵呵的调侃着陈丰。 陈丰此时自然无暇分身回嘴,其体内因进食而多出来的灵气,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只几个呼吸间,其丹田,经脉,皆被四溢的灵气填满了。 即便陈丰已经尽全力在进行灵气和妖力之间的转化了,但这速度对于他体内充盈的灵气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且他体内的灵气,现在并不是一层不涨了,恰恰相反,其增长的速度很是迅猛,此时方才是那些菜品发挥功用的时刻。 屋漏偏逢连夜雨,菜品中所蕴含的灵气,已然让陈丰捉襟见肘,难以应对了,可这个时候,偏偏他又发现,其身处所在之地,周围灵气蕴含量,多得惊人。 平常时,陈丰在青竹峰修炼,那些天地灵气,他需要又“哄”又“骗”,方能把它们吸引进自家的体内。 今天的天地灵气却是不同了,它们一反常态,玩了命的往陈丰身体内钻。 “他妈的!” 陈丰感受着体内的烂摊子,心里不住地骂娘,其各方素质,刚刚恢复的身体,现如今外在皮肤已然开始逐渐有血丝呈现。 事情若是再照这样发展下去,陈丰恐怕就要离被众多灵气撑得自爆不远了。 常言道:狗急跳墙,急中生智,陈丰如今便是这般。 他知道现在寻常手段,已然解决不了其体内的突发状况了。 没得办法,在即将走投无路之时,陈丰决意试一试他方才掌握不久的风鸣暗劲。 以气运劲,劲随心动,气劲合一,风鸣龙吟。 “哦?有点意思,嗯!” 一旁的神秘老者,看着陈丰身体四周被一股无形的劲力环绕,初时这个环绕范围,不过是一米有余,短短几息间,已然扩张到了十余米。 那张石桌,正好在其气劲的笼罩范围之内,只一个照面,它便化成了齑粉。 正因为如此,神秘老者方才微笑的点点头,浅饮壶中酒,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陈丰。 他距离陈丰很近,也就三米左右,但任陈丰的风鸣暗劲如何躁动,神秘老者却连衣角都不曾有一丝摇摆。 “差不多了!小狗子!” 神秘老者看戏半晌,冷不丁儿言语了一句后,紧接着陈丰双目突然圆睁,两道精光显现,周身劲力随之一放,方圆百米除了神秘老者不为所动,其他外物皆化齑粉。 “呼!” 劲力外放之后的陈丰,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家体内妖力,此时他的状态,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但如果让其再来这么一下,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了。 陈丰刚才那一手,远超他平常的实力,那些菜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皆是价值不菲,以至于其刚刚恢复,便看向那张石桌的位置,当见到一地齑粉时,陈丰只能是无奈得摇摇头。 今朝一时得展气,不知何年复回头。 “有舍有得,不错,不错,接着!这是你在第二层应得的。小狗子好好干,执事牌就在顶层,能不能拿到,全看你的本事了,可不要让本座失望啊!” 声刚至,人已失,这位神秘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神秘老者临走时,扔给陈丰之物,乃是一把佩剑,剑长一米二,宽二十五厘米,剑鞘黄金所制,其握住剑柄,抽剑而出,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竟是一把木剑。 不过虽是木剑,但却锋利异常。 陈丰刚刚抽剑而出,其手掌便被剑锋所伤,鲜血顺着剑柄,流进剑锋之上,隐约间其恍惚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剑鸣,只是这声鸣叫,好似对他不是很友好。 陈丰见此,赶紧收剑入鞘,仓促间看到其上刻有“斩妖”二字。 “我他妈……” 陈丰一见这两字,心中顿时有一万句妈卖批要讲,若不是顾忌神秘老者的修为神通,他早就出言问候其祖宗十八代了。 看着自家刚刚化成的人手,被这“破剑”弄得鲜血模糊,陈丰心中便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其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默默发几句牢骚。 刚才他体内那股磅礴的灵气,虽然被陈丰以气劲形势外放而出,但是其并不是一点好处没得。 最直观的便是,陈丰修为现在虽然还是炼气初期,但他已经初步化成人形了。 头是狗头,前肢却是人手,两条后腿还是狗爪子,但是要比之前大上许多,脊背人立也不需要弯曲了,身形现在接近一米七八。 此处连个镜子都没有,陈丰查看到自家面貌时,还是靠身下那散落的酒渍。 “真是好酒啊!可惜了,可惜。” 陈丰用酒渍作镜,看清自家此时面目后,不由得为浪费如此好酒而感到可惜,他虽不知此酒来历,但能受风鸣暗劲却形不散,必定是好酒。 若是他此时没有初步化形,陈丰说不得就要爬下身子,饮干地上所留之酒,但如今既然已经有了人样,非到不得已时,其绝不再做兽举。 距离他所在不远处,熟悉的光幕大门已然等候其多时了。 其旁边地上还摆放着一件蓝色道袍,陈丰弯腰捡起,穿戴在身,有些宽大,但总比一直光着身子强。 直到此时陈丰看看光幕大门,又瞅瞅自家手里的“斩妖”剑。 脑海中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前世儿时家中常玩的小霸王游戏机,那里有一款游戏,主角叫做“马里奥”,其一路闯关为救公主。 只是人家一路上,没事还能得点金币,蘑菇,太阳花之类的奖励,而陈丰的奖励嘛! 其想到这里,再度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斩妖”剑,真可谓是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第41章 楚汉河界 “尼玛,什么玩意儿?” 这一次陈丰穿过光幕大门,没有经历熟悉的眩晕之感,但等他看见眼前景象时,心中觉得有时候反常不一定都是好事,如果能让他选,他现在一定选之前熟悉的眩晕。 就在陈丰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其身边就有一头高达十几米的巨大石象,往他这里飞奔而来。 因为先前在灵兽园中经历过血夜,所以陈丰对于大象,犀牛一类的大型食草动物妖兽,本能的有些惧怕,抵触。 这头石象的速度很快,最起码要比当初灵兽园中的长毛巨象快得多。 若是那头长毛巨象有此速度,那其十之八九便不用落得个身死下场。 石象速度虽快,但陈丰今日也早非当初的吴下阿蒙了。 “试试份量,希望你不是窝里横!” 陈丰看着已经冲到自家面前的石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斩妖”剑,言语先相激它一番,然后不退反进,一跃而起,身形几乎与石象脖颈平齐。 寒光一闪,出鞘入鞘皆在一瞬,石象头颅落地之时,陈丰的身形亦飘飘然于地面站稳。 没了头颅的石象身体,紧随两者之后,侧翻倒地,激起一阵尘土,然而此时陈丰已然迈步前行,丝毫不理会身后琐事。 别看他刚才剑招动作挺潇洒,其实陈丰根本不会用剑,他只是动作快一些,实则就是最简单的出剑,收剑。 第一次用剑,陈丰的手都不是很稳,按理说石象的伤口处不会有那么平整切口,但现在它的脖颈处切口却是异常光滑平整。 如此切口,若不是真正的用剑高手,绝难看出这是陈丰一介剑道新手所为。 有此功,全赖于他手中新得的这把“斩妖”剑。 “砰!” “卧槽!” 陈丰耍帅还没过一分钟,其才走出一两步,一颗斗大的石球,外表燃烧着熊熊烈火,直接砸到了他的身前。 好在陈丰如今风鸣暗劲已然有所小成,突如其来的莫名材质火球,他虽然不敢说能否挡住,但是其凭借身前一米的“风之气息”,做到某种程度上的“未卜先知”,提前两三秒躲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这火热的石球,体积着实不小,即便没有正面击中陈丰,那随之而来的热浪炙烤,掀起的阵阵泥沙尘土,都够仓促之间躲避的陈丰喝上一壶得了。 看着自家投胎转世后的第一件衣服,就被这么个莫名火热石球给弄脏了,就算陈丰脾气再好,他也受不了,更何况其原本的脾气就够差得了。 “我去你奶奶个腿的!” 陈丰气愤之余,单掌横推,“土崩神拳”的崩手混合着风鸣暗劲,一掌打出,其在十米之外,便已然将那个大石球给轰成了一堆碎渣。 陈丰看着自家的杰作,颇为满意,不管怎么说,总算出了其心中的一口恶气。 “嗖嗖嗖,砰砰砰……” “这是什么鬼?” 陈丰刚刚威风起来,耳边就听见,好似前世小时候放鞭炮“窜天猴”的声音。 那声音此起彼伏,听着数量还不少,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 陈丰顺着声音往天空看去,灰蒙蒙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片火红,他再仔细一瞅,竟然是似刚才那般的火焰石球,成群结队的向他砸了过来,其数量粗略估算,怕不是要有几十颗。 一两颗陈丰可以硬抗,几十颗他便只能是撒丫子赶紧跑了。 此时节他恨不得肋生双翅,陈丰在前面跑,其周围陆陆续续便有火焰石球砸下,激荡的尘土四起,别说是他身上的道袍了,就是他那张狗脸,都被呛得黝黑。 就这般狂轰滥炸了近十五分钟,天空总算暂时安宁了。 陈丰刚想停下来喘口气,耳边传来了车轮滚滚,马蹄阵阵的声响。 这一次他都不用寻音而望了,因为两者的速度,比之前的火焰石球要快上好多。 陈丰这边刚听见声音,自不远处的迷雾之中,一手持三米左右的长枪,周身着重甲的重骑兵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 三米长枪直刺陈丰的面门,其凭借风鸣暗劲的“预判”,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随后陈丰便想来一记崩手加带着风鸣暗劲的私货,给这名重骑兵送个回礼。 可谁曾想,这位重骑兵不按常理出牌,人家一击不中,根本就不调转马头再次冲刺,反而是脚下一点马蹬,连人带马,背上皆生出两道光翼,“呼扇,呼扇”的上了天。 其在天上调转马头,准备再次冲刺,陈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说他现在的弹跳力不弱,旱地拔葱,瞬间就能跃起十米,可那重骑兵的飞行速度,着实不慢,人家一对翅膀呼扇一下,就能上升个二十,三十米的。 在飞行这个领域,陈丰和重骑兵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当然现在就算陈丰能追上重骑兵,他也没时间追,因为这边其刚躲过重骑兵的攻击,十几支一米五左右的钢箭就已然到了他的身边。 适才准备的崩手加风鸣暗劲,着实是没浪费,要不是有它,陈丰此时怕不是就成刺猬了。 陈丰单掌一挥,十几支钢箭在半空中化作了齑粉。 呼啸而来的战车,见远攻不行,立马改变了策略,除了驾车的车夫以外,其余四人,皆从车上跳了下来,转瞬间便到了陈丰跟前,将他团团围住。 陈丰一见围住自己的四人,不由得乐了起来,这四个家伙的长相皆如兵马俑复生一般。 僵硬刻板的表情,有的还掉了几块色彩,瓷土堆成的身子,一活动,屁股后面就是一溜烟,全是那身上的土渣子。 四人武器都是一模一样的,腰间挂佩剑,手持一杆长戈,背上是硬弓,后腰挂着箭壶,里面装有七八支刚刚被陈丰打成粉末的钢箭。 亏得陈丰眼前这四个土人,身高皆差不多有三米,站在陈丰面前,就跟四座土墙一样,要不然其个头再矮一些,光是身上带着那么多,那么长的箭矢,他们都不用陈丰打,自己就得给自己拌倒了。 陈丰虽然被眼前四人的长相装扮给逗笑了,但是其动作一点不含糊,他心里知道这四位来此可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而是来取自家性命的。 陈丰抽剑而出,持剑而立,这一次“斩妖”剑挺给面子,没有先伤他这个新主人。 或许“斩妖”剑的心里也明白,如果陈丰玩完了,那它的下场就是落入这些木讷的土人手里。 虽说陈丰这个狗妖主人也不怎么样,但总还是好过那些无知无觉的土人。 且即是神兵,谁不想一展锋芒,整天窝在那暗无天日的七星塔牢中,绝非“斩妖”剑所愿。 第42章 孤勇者 土人甲率先出手,其位于陈丰的正西方向。只见他手中长戈稍加往前一送,戈尖直指陈丰咽喉。 陈丰偏头躲过,土人甲手腕一番,长戈平移,戈刃紧随其后,依旧照着陈丰脖子招呼,只不过这一次是改指为削了。 “真当老子怕你?” 陈丰手举“斩妖”剑上抬,以黄金剑鞘卡住戈刃,口中喃喃,也不管那土人甲能否听得懂,反正他是先骂了再说。 纵然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他陈丰了。 其用手中长剑挡住戈刃后,仍不罢休,单掌用力,“斩妖”剑便要自行出鞘。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陈丰光顾盯着这个土人甲了,他倒是忘了人家不是孤军奋战,他们是兄弟四人。 就在“斩妖”剑,剑出半鞘之时,位于陈丰东方的土人乙凌空一跃,手中长戈轻点,下压拍击,正打在剑柄之上,直直将刚要“冒头”出鞘的斩妖剑给打了回去。 “滚!” 陈丰见此大怒,一声清喝,左手崩掌发出,隔空两米打在土人乙的胸前,直接将其拍出十几米远,身形落入迷雾之中,消失不见。 他们上三路打得如火如荼,下三路自也有人凑热闹,土人丙见自家两位同伴,以长戈硬碰硬,没得了便宜。 其灵机一动,扔了长戈,抽出腰间青铜佩剑,俯身蹲行,埋头朝着陈丰双腿就是一记横扫。 土人丙的动作极快,几乎在陈丰击退土人乙的同时,他的青铜剑便已到了陈丰的双腿跟前。 此时陈丰再想以招数抵挡,已然晚了,故而其足尖点地,立刻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原地蹦起七八米高,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土人丙的地躺剑法。 “嗖!” 要说心性坏,谁也坏不过土人丁,其他三个土人不管怎么说,还都是真刀真枪的和陈丰斗。 这个土人丁倒好,其看准陈丰腾空之时,料定其无处借力,预判陈丰下降的路线,然后张弓搭箭,直射他的眼珠子。 “还给你!” 陈丰身体四周有风鸣暗劲环绕,哪是一般人说偷袭就能偷袭的? 其在身体下降的瞬间,以风鸣暗劲包裹住飞驰而来的钢箭,随即一个翻身,风鸣暗劲奔涌而出,向土人丁射回去的钢箭,要比射向陈丰时的速度提升了四五倍都不止。 土人丁可不会什么风鸣暗劲,如此快的箭矢,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扎了个透心凉,这支钢箭虽然没有穿胸而过,但却拖着他的身体前行了四五米,方才做罢! “昂嘶!” 暂时解决掉土人丁之后,陈丰看准地面形势,就想着找个稍微好的着陆点,继续和土人甲,土人丙抻量,抻量。 就在他的视线皆集中在身下地面上时,其身后突然出现了马鸣吼叫之声。 陈丰闻此,急忙凌空转身,只可惜为时已晚,那原本消失在他视线中的重骑兵,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陈丰身后三米范围之内。 其见陈丰转身,手中长枪便立时递出,身体于飞马之上站了起来,为的就是增进一些攻击距离。 这个重骑兵,看似憨头憨脑的,实则却是狡诈得很。 其在上方灰蒙蒙的云雾之中,早就埋伏多时了,陈丰和四个土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 通过分析猜测,其看出了陈丰应该身具一个特殊法门,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预卜先知”,还宛如他的手臂,能够替他御敌。 这种术法,在陈丰不特意施为下,笼罩范围应该在其身边一米左右。 这是那名土人丁一记冷箭,试探出来的结果。 他土人同伴没有心领神会,这个重骑兵却是学以致用了。 其以座下马匹天赋,屏住气息流动,潜到陈丰身后,待接近三米之距时,利用自家长枪的优势,绕开风鸣暗劲,给他来一记狠的。 只可惜重骑兵机关算尽,却是忘了他的坐骑再是不凡,也只是一头灵智未开的半妖兽罢了。 食草的什么时候敢阴食肉的了? 即便重骑兵再是威逼,这匹飞马还是忍不住在就要到陈丰身边三米的时候,发出了本能的嘶吼,抗拒之意。 重骑兵这一枪势大力沉,可谓是抱着有去无回,不是陈丰死,就是他亡的决心。 仓促之间,陈丰的风鸣暗劲布置不周,根本顶不住这枪劲,重骑兵的长枪,在陈丰身前仅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一往而前的扎在了他的右胸上。 枪尖透胸而过,巨大的力量加速陈丰下坠,刹那间就把他钉在了地面之上。 因为自家的肺被长枪贯穿了,从陈丰嘴里不住地向外咳血。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一旁的土人甲和土人丙见此,各抄长戈,佩剑,便要来给陈丰致命一击,替重骑兵补刀。 “咳咳咳,去你妈的!老子不玩了,四重弓鸣,都她妈的给老子滚!咳咳咳……” 此时的陈丰也是真急了,他自愈能力再强,也不能连带着长枪愈合好呀! 不说来势汹汹的土人甲,土人丙,就是再让重骑士,这般用长枪扎着自己,要不了多久,陈丰就得玩完,谁肺部被开了个大窟窿,迟迟合不上,结果都好不到哪去。 随着陈丰的怒吼,其身体四周,立马呈现出四张由妖力汇聚而成的“弓鸣”符。 这个时候,陈丰已经是拼了。 弓鸣符,在短时间内,陈丰的妖力就够用十张,这一口气他就用了四张,足可以见得情形对于其来说,坏到了什么地步。 自符箓显现之时,重骑士便察觉到了不好,他想要就此将陈丰弄死,手底上卯足了劲,甚至想要将长枪翻个身。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的长枪快,陈丰的弓鸣符也不慢。 宛如激光炮一般的风束,不仅将重骑兵,土人甲,土人丙瞬间击飞出去,连带着还把周围迷雾横扫了一片。 待片刻后,云淡风轻之时,此间终于露出来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呸!” 陈丰吐了一口血沫,胸前的大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 其拄着“斩妖”剑缓缓起身,对面“车”,“马”,“士”,“象”,“帅”,“炮”,“卒”都摆齐了。 除了已死不能复生之辈,那是一个“子”儿都不差。 反观陈丰这边,除了他一人拄着剑列阵在前以外,只有身后不远处,华罗伞盖的王座上,坐着一位锦衣罗裙的女王。 且不论这位女王姿色如何,其用兵能力,肯定是不咋地。 这陈丰从己方的一地残尸断臂中,便能看得出来。 第43章 一子错 一阵微风拂过,在这片萧杀之地中,陈丰竟然感觉到了有些胯下一凉。 之前“赤身”惯了,也不觉什么,现如今套上个道袍,其心里还有些矫情起来了。 对面的“千军万马”迟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丰那一手四重“弓鸣”符给震慑到了。 反正有时间得以喘息,总是好的。 其用手抓了抓“裆下的忧伤”,转过身端详着王座之上的女王容貌。 说实在话,这位女王,不管陈丰怎么看,都可以称得上是实实在在的倾城美人。 其五官倒没有多精致,相反只看面容身材的话,其只能算中上,称不了绝佳。 她身上最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点就是她的气质。 身为女王,自然有威严,华贵,端庄大气这些,但她和陈丰前世见到过的女强人不同之处在于,其眉宇间隐隐有着淡淡的忧愁,一丝小女生的俏皮。 “我见犹怜啊!” 陈丰欣赏半晌,悠悠发出一声感叹。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他还是用四条腿走路,在鳄鱼身边捞鲶鱼的时候,从来不想这些有的没的,林月儿,兰雪雪,柳芙等人的姿色,皆也是一等一的,但是那时候他完全无视她们了。 如今刚刚能够正常人立而起,有了手脚,像个人样了,其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动起了歪念头。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定是让那只大笨熊给带坏了!” 陈丰低声的自己骂了自己一句后,便又马上为自己找理由辩解,这个理由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美女虽好看,但现在的时机场合皆不对,故而陈丰只能恋恋不舍的将头转过来,看那些土人,泥像,怪胎。 跟那位女王相比,对面的主帅,陈丰简直没眼看。 其活脱脱一个老干尸,脸干瘪抽抽得好似霜打的茄子,发了芽的土豆,陈丰一见他,都不用再打了,今天的晚饭便要吐出来了。 之所以陈丰如此有闲情雅致,对敌我双方的主帅评头论足,还是对面的“千军万马”给了机会。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前前后后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硬是连点动静都没有,弄得如今陈丰是百无聊赖。 如此行为可和之前的“狂轰滥炸”大相径庭。 陈丰也不怕他们玩什么猫腻,吃一堑,长一智。 他早早便将自家的凤鸣暗劲开到了三十米的笼罩范围,在这范围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陈丰的感知。 当然这三十米,也是现在他的极限距离了。 若是按照陈丰的意愿,其都想着把风鸣暗劲放到对面主帅的脸上。 甭管有什么作用,先隔应,隔应他,也算报了先前被长枪贯胸之仇。 只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原本陈丰自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在原地等到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其着实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如今满打满算,他才走到第四层,上面少说还有两层等着其闯呢! 总在这里干耗着算怎么回事? 那些土人,泥塑,怪胎耗得起,陈丰这血肉之躯却是耗不起。 他可是需要吃饭喝水的,若是对面真耗个几天几夜,陈丰就算不被对面打死,也得自己饿死。 “喂……卧槽!” 不愿意继续无谓的耗下去,陈丰上前走了一小步,想要冲着对面主帅喊话,问问对方究竟是何打算? 但他这走一步不要紧,差点没让陈丰就地给自己挖个坑活埋了。 其嘴里的话刚刚出口,对面就跟炸了锅一般,先是两门火炮齐鸣,一连串打出了近百发火焰石球,冲着陈丰便呼啸而来。 这还不算完,紧随火焰石球之后的,便是已经全副武装,等待多时的重骑兵。 人家根本不和陈丰多废话,直接火力全开,速度加满,背后双翼虎虎生风。 适才陈丰那一手“弓鸣”符,也不是全无效果,只能扫灰。 虽说土人甲,土人丙,重骑兵躲避及时,皆未受太大损伤,可那匹飞马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激光炮般的风束打在它身上,只一个照面便将其碎尸万段了,片片血肉散落一地。 说起来那飞马之肉甚是古怪,其上竟然毫无血色,看那状态,倒好似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不过这个七星塔牢的古怪太多了,陈丰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论起来,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头妖怪,哪里还有资格说别人奇奇怪怪呢? 故而方才陈丰也就没有再多关注于它。 但这个时候,少了一匹飞马,倒是给陈丰缓解了不少压力。 重骑兵的战力,乃是需要马与兵缺一不可,没了马的助力,顶着那一身看起来就份量不轻的盔甲,偷袭陈丰的重骑兵可再没有之前迅捷如风了。 毕竟不是谁都叫孙悟空! 天空上的危机虽然不小,但真正难缠的却不是他们。 这一次对面摆明了是防止夜长梦多,想要一举解决掉陈丰,刚刚一辆“车”,都够他忙活的了,如今一起出动两辆车,刨除车夫,共计八个土人,着实让其看了,头皮阵阵发麻。 且更棘手的还有五个身高如同常人,手中各持一柄长两米的大刀,身后背着五色旗,胸前挂着刻有“卒”字甲胄,面容,举止,均与普通活人无异的家伙。 单看那五个“卒”兵的眼神,陈丰就感觉头疼无比,这些家伙不比其他,眼神中充满了漠然之色。 决然固然可怕,漠然却最是让人恐惧。 决然只是有决心赴死,漠然却是目空一切,不仅自身还有周围的一切事物,他们都不关心。 或许他们都感知不到周围的事物,被这么五个怪胎盯上了,陈丰哪里会不头疼。 即便在那些土人的脸上,陈丰都感觉得到那微弱的“阳光”气息,唯独这五个过河卒,一丝“生”的思绪都看不到,他们眼中只能看见陈丰自己的倒影。 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 陈丰就算不懂兵法,也知道打架之前气势不能输,人一旦怂了,之后的输赢便是定了。 知道自家现在心态不稳的陈丰,决意先避其锋芒,等他做好准备之后,再迎战不迟。 刚刚他们受“弓鸣”一击后便久久不动,陈丰不明缘由,但却要故技重施,拖一下时间,来个缓兵之计。 其这一次算是孤注一掷了,一口气在身前用妖力画了六道“弓鸣”符。 在这些兵马即将过界之时,一口气将六道符箓全部打出。 猛烈的风束不仅将天上的火焰石球,瞬息化作齑粉,更是一举摧毁了那两座炮台,并把本来完好的另外一名重骑兵坐骑,连带着两台车架,一头巨大石象,皆化作碎肉齑粉。 第44章 初破端倪 陈丰的“弓鸣”符再一次起作用了,当他一瞬间将对方的众多手段消弥于无形时,对面的“千军万马”又如昨不动了。 这一次陈丰倒也学乖了,他可没在乱动瞎走了。 虽然暂时稳住了局势,但陈丰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弓鸣”符没有那么大威力,可以做到震慑群邪。 若真有,这个棋盘上的棋子,早就被他给清空了,其现在的身影,怕是已然出现在第五层了。 陈丰望着对面的“棋子”,用手拄着下巴,心中思虑其中端倪。 既然棋子不怕他的“弓鸣”符,那为何自家一使出“弓鸣”符,他们便乖乖呆愣在原地不动呢? 如此笼统的想,自然是毫无头绪,故而陈丰索性用笨办法,逐一将两次施展“弓鸣”符的情况,认真的排查一下,看看有何相同之处,然后从中找寻令对面棋子真正不动如山的原因所在,他也好依法而行,从容破关。 第一次他使用“弓鸣”符,是在其被重骑兵一枪贯穿右胸,眼看着性命垂危的情况下,陈丰一举将对方三名棋子击退回重重迷雾之中,并且扫清了迷雾,漏出了棋盘的庐山真面目。 第二次嘛!就是刚刚,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了,陈丰不得已而为之,搏一搏,死马当做活马医,也是一举将对方的手段,全部抵挡解决掉了,让他们未能过界一步。 如此一排查,前后两次施展“弓鸣”符的共同点,无非就是都将敌人击退回了边界的那一方,且一举消弥其所有攻击手段。 但仅是如此,应该也不能让他们这些棋子呆立不动,因为早在施展“弓鸣”符之前,陈丰就以崩手和风鸣暗劲将土人乙,土人丁暂时击退过。 若不是他之后的符咒风束过于猛烈,现在那土人丁怕不是还得在距离其不远处的地面钉着呢! 陈丰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家的长下巴,然后环视四周,忽然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他忽视的问题。 刚才他一直都再想造成对面棋子呆立不动的原因,这个原因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本能的将它数量设定成了一个。 若是这个原因是多个整合在一起方才有效呢?那不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在施展“弓鸣”符之前,对面并没有出现呆立不动的行为了么? 按照多个原因来推算的话,那“弓鸣”符暂且算一个,虽然陈丰知道这个因由的可能性很小,但现在毕竟事关他的性命,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第二个原因就应该是他之前所想的将对方棋子击退回边界,并消弭于他们的手段。 至于有没有第三个原因,陈丰现在不敢肯定,不过就算有,应该也是一个已经达成的固定条件,且一时半会儿不会失效。 要不然陈丰两次施展“弓鸣”符的情况还是相差不小,若是动态条件,他第二次施展“弓鸣”符就不会那么容易就奏效了。 按照如此设想,陈丰暂时把第三个能让对面棋子不动的条件,假设成他的风束扫清了棋盘,让棋局可以正式开始。 陈丰想好了能让棋子不动的条件,那就该想棋子为何会动的原因了。 后者比前者好想得多,即便陈丰再是愚钝,也发现了最后一次棋子对他攻击,乃是因为自家稍稍挪动了一下脚步位置。 这个原因并不难发现,陈丰之前一直忙着应对棋子攻击,没注意这些,待他现在有时间了,只要稍加思虑,便就被其分析出来了。 陈丰之所以如此肯定,也是有其他的佐证。 这最大的佐证便是第四层环境乃是一个象棋棋盘布局。 象棋嘛,陈丰懂一些,虽然现在的情况,和平常下棋没什么联系,但只要是下棋,就得讲究你一步,我一步。 若是一方能一直走,那这棋也就不用再下了。 故而陈丰就此大胆猜测,这些棋子之所以不动,其施展的手段还在其次,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让这个棋局变成了自家的先手,只要他不落子走步,对方就没办法发动攻击。 但想到这,陈丰心里又有一个疑问了,既然是按照下棋规矩,大家你一步,我一步。 那对方的步数也未免有些太多了? 适才其只走了一步,对方的那个攻击架势,便好像要将他的所在夷为平地,轰得连渣都不剩一般。 根据陈丰连闯三层的经验来看,这每一层七星塔的试炼,都不是死局。 神秘老者不可能不知道陈丰的修为,就算他现在对敌手段大涨,如果按照这么个棋局走法,其必然要和对面全部棋子硬碰硬,这对于现阶段的陈丰来说,说是必死之局也不为过。 这一点神秘老者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他一定是认为以陈丰的修为手段,只要一层一层按部就班的闯关拿奖励,便就有机会可以一层接一层的闯下去。 要不然其也没有必要费这个劲,把陈丰弄来,即刻闯关了。 就算他当陈丰是个玩物,那也得让其蹦哒个够,方才有趣! 轻轻一捏就死的蚂蚁,看着还有何乐趣? 故而陈丰一时虽没想到其中关隘,但对能够以巧破局之事,心中却是深信不疑。 其思来想后,都无头绪,索性便先不想了。 陈丰将那些烦心事,放到一旁,小心翼翼的盘膝坐下,眼睛一直盯着边界对面,确定那些棋子并没有异动后,方才赶紧运功聚气恢复体内妖力。 在没有想到治本的方法时,其还是先确定手里握着治标的方法为好。 要不然谁也不知道,此间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多些自保手段总是没错的。 陈丰在运功聚气之时,感受着体内引周围灵气入体的“龟速”,不禁怀念起了在第三层过的“好日子”。 若是他今后修炼,灵气都能有那般速度,让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何愁不能日后称王作祖,恢复人身,逍遥自在? 当然这些事,他现在也只是意淫一下,其若无苦中作乐,自我调节的本事,怕是早就被这接二连三的困境,变故,折磨得精神失常了,还何谈以后?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牢记着“身体方才是革命的本钱”,这被陈丰一直奉为金科玉律。 第45章 巧行连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便陈丰引天地灵气入体的速度,再是如何像“龟速”,也总有妖力恢复完成的一刻。 再说这七星塔中灵气皆充足浓郁得很,远非那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青竹峰可比。 运功完毕的陈丰,根本不敢站起身形,就地盘坐,他可以保证脚下不挪动一步,但由坐改站,其却是无法保证了。 以先前的经验来看,稍微挪动一小步,在这棋局之中都算是完成某种条件了。 对面那些棋子,可不管陈丰的步子是大,还是小。 其思虑到步子大小的问题时,忽然联想到,既然对面棋子不在乎,那不就是说,如果他有本事一步走到对面主帅面前,施展手段宰了他,便就可以直接过关了么? 毕竟象棋之局,吃子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叫“将”。 由此陈丰甚至能够推断,如果顺利的话,他都可以不用出手非得斩杀主帅,只要将自家的“斩妖”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或许都能算他赢。 当然这只是陈丰自己想想罢了,他若是真有那一步千米的本事,也就不用在这里枯坐半晌了。 单靠浮想联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这个想法,还是给了陈丰一个很大的启示。 奇袭对面主帅,他办不到,那其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家的“女王”身上。 陈丰将“斩妖”剑横放在大腿上,再三确定对面棋子并无异动迹象后,两条手臂撑地,让自己身体小幅度悬空,随即猛然一转,原地掉头,面向自家“女王”,再把自己身体放下。 最后侧耳倾听周围动静,待过了五六分钟后,确定对面棋子依然无异动迹象后,陈丰便开始琢磨怎么和自家的“女王”沟通了。 “喂!女王殿下!我是您的歩卒啊!您有没有什么命令指示关于作战的?” 第一招喊话告以失败,陈丰这边运气发声,那动静整个第四层都可以听得清楚明白,甚至回音震得他自己耳朵都疼,但那位女王殿下,依旧毫无反应。 第二招以物代言,陈丰见自家对着女王喊话没有反应,其索性也就不白费那力气了,他连忙变化策略,实施下一个手段,毕竟他的时间很宝贵,跟这些半死不活之物耗不起。 陈丰在地面上聚起了一小撮干土灰尘,然后往前吐了一口唾液,用手指将其搅拌均匀,混合成泥球,随即以自家劲力一弹,打在了女王的脚踝处。 陈丰此举看似荒诞,但别说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在其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女王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陈丰一见有效果,那可来了劲儿,也不整那些细小动作的试探了,其仗着自家和女王的距离不算太远,一咬牙舍弃了风鸣暗劲的范围笼罩,直接以一条线的方式,转化成了距离。 如此一来,即便陈丰的劲力再是初学,也能延伸个几百米,轻轻松松便以风鸣暗劲,接近了女王的身前。 适才自家整个唾液泥球,女王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那陈丰由此可以推断,这个女王不是不能动,只不过不想动,或者动一下对她来说,会消耗某种很大的能量。 如此方才会身为一方王者,容忍了陈丰适才小小的无礼之举。 有此推断的陈丰,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只要这个女王不是断绝了七情六欲,没有五感,他便有信心和把握,能够让她在自家接下来的手段施为中,大幅度活动,代替自己走一步棋。 但这步棋现在好走,结果如何陈丰却很难预料了。 在其施为之前,陈丰再三思虑,确定自家除了这条路,再没有其他相对安全保险的办法可以试了,便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赌一赌了。 说实话,陈丰知道自己能走到第四层,凭借着便是“赌命”的运气不错,希望这一次老天爷依旧站在自己这边。 下定决心后,陈丰将接近女王的风鸣暗劲,由线形化作一常人手掌,然后缓缓向女王的身体靠近。 随着陈丰的靠近,女王那有些许僵硬的脸上,逐渐表情变得异常丰富,但是身体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陈丰见此,对自己接下来的手段,那是更有信心了。 其将风鸣暗劲化成的手掌,悬停在了女王胸前数秒,然后观察女王的面部表情变化,当发现女王隐隐有闭目咬牙,准备等待任他施为之时,陈丰立马改变自家的策略,将那手掌迅速上提,来到了女王的面前。 随即温柔的,慢慢的,接近女王,如情人般抚摸着女王有些僵硬的脸蛋。 “尔敢!” 陈丰的抚摸,也就刚刚过去三秒,女王的美目突然睁开,一声娇斥,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一举将陈丰的耳朵震得流出了鲜血。 随即女王连同王座,瞬间朝着陈丰方向挪移近十米。 此时陈丰摇晃了一下有些眩晕的脑袋,赶紧将自家的风鸣暗劲收回,笼罩在他身边周围五米左右。 然后依照先前计划而行,手臂柱地,转身反观对面棋子的反应。 这一次那些棋子可不再是都呆愣站在原地不动了。 但结果还真是如陈丰预料那般,其虽然未全部呆愣不动,可出动的仅是部分棋子,就是五个不允许回头的过河卒。 陈丰见此,又是头疼又是高兴。 相较于其他棋子,这五个过河卒虽然并未和其交过手,但是给陈丰的压力最大,如果有可能,他是想留到最后收拾他们,甚至于不收拾他们,直接弄主帅。 不过眼下的情况,怕是不能事事皆如他意了。 好在对面就来了五个卒子,这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主帅走步行棋,对方也会遵守某种规则,不会似陈丰走棋一般,一窝蜂全上,摆出弄死他拉倒的架势。 过河卒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进,陈丰在他们未过边界之前,并没有做任何举动,其在观察他们,因为这一次陈丰想得是,既然来了,就算是这骨头再难啃,他也要将他们一口全吃下,为自己最终的赢棋,扫清障碍。 第46章 正骨专家 过河卒的行进速度很慢,跟寻常普通人正常走路差不多。 这让陈丰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其第一要做的事就是先站起身形,活动一下僵硬发酸的双腿。 现在看来这一层,留给闯关者可钻的漏洞还是挺多,就比如说,似陈丰现在随意活动,便不会再触动下棋走步的进攻条件了。 要不然,他才是真的没有获胜希望。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陈丰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兵卒”过界,虽然他对于过河卒在过界之后,速度会有大幅度提高,有所心理准备,但并没有想到它会提高那么多。 前一秒,过河卒的一只脚刚刚踏过边界线,后一秒其身形已然出现在了陈丰面前,挥舞着手中大刀,直奔陈丰的脖颈砍去。 陈丰被这一手吓得汗毛倒立,亏得其事先将风鸣暗劲分布在自家身体四周,要不然就这一下,他恐怕脑袋掉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速度在某种程度上便代表了力量,过河卒如此高速挥刀,且不说其他,只是以惯力砍在陈丰的身上,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自愈能力,还能生存的几率很是渺茫。 好在有凤鸣暗劲,速度快也有速度快的不好。 这名过河卒因为自家的速度过快,根本来不及处理陈丰布置的凤鸣暗劲,或者说以他漠视一切的态度,也没想处理这个,便一头向陈丰冲了过来。 其结果便是在他接近陈丰身前五米范围内,其自家身体就因为高速惯力和凤鸣暗劲之间碰撞,导致还未伤到陈丰,过河卒自家的身体表皮已然出现了阵阵龟裂。 照这样看,即便最后他能成功杀死陈丰,但自己也一定要陪着一同玩完。 不过即便如此,过河卒的持刀手臂依旧没有一丝抖动,眼神还是那般的漠视一切。 此间他正在承受的疼痛,绝非陈丰能够想象,若是异地而处,陈丰敢肯定他自己绝对做不到过河卒这般。 即使有凤鸣暗劲的阻挡,陈丰想要躲过这一击也为时已晚了,两者之间的速度差太多了,且过河卒根本没有正常人那种遇到疼痛后,会出现的瞬间恍惚停滞。 不过凤鸣暗劲到底还是减缓了过河卒一定的速度,这让陈丰虽然不能就此全身而退,但却可以选择让自己哪里挨刀。 面对过河卒的刀锋,陈丰用尽气力纵身一跃,避开了自家的脖颈要害,一手捂裆,一手顶在前胸腰间。 最后事情结果还算不错,陈丰的两条后腿皆被这一刀齐膝砍断,断肢一瞬间飞得老远。 “哎呦!四重弓鸣” 断骨之痛,痛彻心扉,感觉到自身双腿被砍的陈丰,不由自主的长出一口气,然后便是随之而来的剧痛,疼得他险些瞬间栽倒在地。 好在其求生的欲望,暂时的压制住了断骨疼痛,在其身形将要落地之际,手指飞快于面前滑动,四张“弓鸣”符依次而成。 陈丰这四张弓鸣符没有一张是为了对付眼前这个砍掉他双腿的怪胎。 四个强大风束,刹那间将其他马上也度过边界的过河卒给吹了回去,巨大的压力,直直将他们吹到了己方主帅的跟前,距离此时陈丰的位置怕不是有上千米,其估计按照这些过河卒的速度,没有个十五分钟,休想再靠近边界。 至于袭击陈丰的这个过河卒,也不用他再对其施展手段回击了,砍完这一刀后,其身体便自动化成一堆碎肉了,鲜血喷了陈丰一脸。 别说这家伙的血还挺热乎,这还是陈丰第一次在第四层的棋局对战中,看见热乎血呢! 以这过河卒先前那漠然一切的态度,陈丰心里早把他定义成,不知道是何种术法炼制而成的怪胎了,现在没想到,其却是实实在在的“活人”,这不得不让陈丰有几分惊奇。 “啪!” 先是被砍断双腿,然后又是重重一摔,陈丰现在已经疼得连呻吟都没力气了。 其趴在地上,看着还在徐徐向自家这边走来的四个过河卒,嘿嘿一笑,将自家嘴里刚刚因为剧烈疼痛而咬碎的后槽牙连带着血沫吐出,强撑着一点一点朝着他的断肢爬去。 若是平常时,陈丰完全可以用风鸣暗劲化成的手臂,将自家的断肢给捡回来,但现在因为身体的剧痛,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变化凤鸣暗劲的形状。 其现在依旧能维持凤鸣暗劲在自家周围不消散,已经是尽了自己的全力了。 还好断肢飞出的距离不算太远,陈丰趴了三两分钟,便已然将两个断肢拿到手了。 当然这两个只是大块的,再快的刀砍倒骨头上,难免会有一些碎渣带出。 过河卒的刀是好刀,但陈丰好歹也是一个妖怪,肉身强度还算可以。 两者火星撞地球,难免有些零零碎碎。 “妈的,妈的,妈的……” 拿到断肢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方才最让陈丰气愤又无可奈何,且十分不愿意做。 陈丰方才走到第四层,就要进行第二次接骨了,且这一次可比之前的那一次断得厉害。 自己给自己接骨,陈丰经历过一次,现在想起来,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都能让他不寒而栗。 没得办法,现在他又要来第二次了,其一边疼得连爆粗口,涕泪横流,一边认认真真的给自家接骨。 什么事都是一回生,两回熟。 有了之前的经验,陈丰这一次可谓是轻车熟路,一蹴而就,没需要向之前那样,还得重新再把自己的腿打断一次。 当然这和陈丰即害怕又认真的态度分不开,若是没有这种绝不想再尝一次的决心,陈丰的接骨“手艺”也不会进步得如此神速。 不过这一次陈丰接骨的环境,可没有之前那么好。 人家董文化是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他接骨,那四个过河卒是一刻不停,就想要陈丰命,两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陈丰的“弓鸣”符也不是吃素的,每每有过河卒即将在他接骨恢复之时,想要跨过边界,陈丰就请他吃一记激光炮般的大风束。 等陈丰双腿恢复如初,行动自如的时候,之前恢复的妖力,又被其消耗一空了。 不过此时陈丰已经有了对付过河卒的办法,妖力不妖力的反而不是很重要了。 第47章 接二连三 一名身着“卒”字胸甲,手持两米长的大刀,表情严肃,眼神漠然的男人,一只脚即将跨过棋局边界时,等待他的是两条半透明,一米左右粗细由风鸣暗劲化成的手臂。 两张蒲扇大小的手掌,如同两柄大锤同时全力砸在一颗西瓜上一样,砸在了这名过河卒的脑袋上。 而这名过河卒的脑袋也如同西瓜一般破碎,红的,白的喷了陈丰一身。 “最后一个!妈的,这件道袍算是白瞎了!” 陈丰冲着过河卒倒地的无头尸体,吐了一口浓痰,骂了一句后,小心翼翼的盘膝坐好。 这些过河卒一旦过了边界线,速度奇快无比,悍不畏死,原本极难对付。 只一个便差点要了陈丰小命,砍掉了他的双腿,若是五个一起上,其早就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原本这个棋局的设计,就是五个过河卒同进同退,可谁曾想陈丰走了狗屎运,其在棋局还未正式开始前,跟四个土人交手的时候,用“弓鸣符”将场中棋子的位置,吹得乱七八糟,除了不动如山的主帅外,对面的棋子现在哪里都有,东倒西歪。 这事放在其他棋子身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家的速度在那里摆着呢,千米之距,不过跬步而已。 可偏偏过河卒未过界之前,速度在陈丰眼里慢的如同“蜗牛”。 现在大家的初始还都不一样了,那以他们千古不变的速度行进,自然也就不可能同时过界了。 如此一来,便给了陈丰守株待兔,逐个击破的机会。 特别是他经历了二次断腿之痛后,对过河卒的情况更是重视到了极点,哪里还会让他们轻易过来? 陈丰很善于总结观察,前前后后他打在过河卒身上的“弓鸣”符加起来也有十几张了。 就凭着过河卒那被凤鸣暗劲一挤就碎的肉身,竟然挨了这么多下弓鸣符却毫发无伤,只是辛辛苦苦赶得路,又一瞬间回到原点罢了。 由此陈丰可以断定,这些过河卒肉身肯定是修炼过某种法术,让他们可以免疫法术伤害,或者是免疫符箓伤害。 当然这种免疫符箓术法伤害的表现,在土人,重骑兵身上,或多或少应该也有,毕竟陈丰到现在也没用弓鸣符弄死过他们三者之中的任何一个。 既然弓鸣符杀不死过河卒,那陈丰便用能杀死他的手段,其又不是铁头娃,自然什么手段有效快捷,就用什么手段了。 那名袭击陈丰的过河卒最后是怎么死的? 其原因陈丰不用探查都知道,过大的惯性,剧烈的碰撞,都有可能,但致命伤是他的风鸣暗劲。 得出结论后,陈丰便开始了在边界线处的守株待兔,其慢慢等过河卒一个个自投罗网。 陈丰两手风鸣暗劲的巴掌一挥,便挨个送他们上西天。 如此手段,正好还兼顾了,惯性和碰撞。 知道过河卒弱点的陈丰,完全可以杀过界去,快速解决掉他们。 之所以他没有这么做,一是过界之后的规则不明,陈丰怕自己还没解决掉过河卒,便被一群其他棋子给包围,若是如此,方才是大好局面,毁之一旦。 越是有优势的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这是陈丰前世打游戏被翻盘无数次的经验教训。 游戏可以浪,他自家的小命可不能浪,要不然一不小心输了的话,谁知道其还有没有“重开”的机会了? 再有一点,陈丰体内的妖力已然消耗完了,想要补充需要时间,特别是他现在不能运功,只可自行补充,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而过河卒的行进速度缓慢,如此多出来的时间,不正好用来给陈丰恢复妖力么? 还有陈丰不信任他的女王,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女人,无论是平常女子还是高高在上的仙子,都一样记仇。 刚刚陈丰那般轻薄于她,其会让自家好过? 陈丰将自家的位置摆得很正,别看女王只有他一个部下,但他们可不一定是唇亡齿寒,相依为命的关系。 在他没来之前,那女王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满地的残肢断臂,看起来年头可是不短了,人家女王不还是依旧过得好好的嘛! 故而陈丰更要尽量多的“浪费”时间,静静等待过河卒了,毕竟多恢复一些妖力,多一些时间谋划下一步打算,总是好的。 现实没有辜负陈丰的“期望”,果真如他预料的那般。 就在其解决掉最后一个过河卒,刚刚盘腿坐下,准备休息的时候,其身后传来了王座与地砖摩擦的声响 那声音在陈丰听来刺耳之极,不过其未免再继续得罪女王,还是没有将已经到嘴边的脏话骂出来。 因为女王一声不吭的往前走了十米,对面的十个土人,从四面八方,将陈丰给包围了。 之前陈丰的弓鸣符将对面车架击碎了,如此他们现在也不需要车夫架车了,索性一鼓作气,一拥而上。 对面一口气将两车,十个土人都派出来了,陈丰明白这是因为吃了过河卒的亏,如今要靠土人找回场子。 土人不比过河卒,他们可没有那么明显的短板缺陷,陈丰在他们出动的那一刻,身形便快速向一边后退,给即将到来的大战,挑一处宽敞的战场。 如今已然洞察了棋局大部分规则的陈丰,若是想要拖时间,其有的是办法,也不会就此后退了。 他人在边境附近,更容易钻棋局漏洞,玩你一步,我一步的那套。 只不过陈丰深知,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其可不是土人,就算灵气充足,一时半会也饿不死,但他的精神,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感到疲惫。 再则说,如果他还要拖时间的话,也就没必要激女王走棋了。 陈丰的目的便是要将对面棋子逐个击破,然后再过去对付主帅,赢下这盘棋。 军阵之战,想速胜便只有擒贼先擒王这一条路,但在这条路走不通的情况下,那就只能稳扎稳打,剪除其爪牙,扒光其毛发,折断其翅膀,然后再给“奄奄一息”的主帅,致命一击。 此一战可谓是这场棋局的最关键一战,不仅对于陈丰如此,对手亦然。 第48章 十面埋伏 土人在未至陈丰跟前时,已有合围之势,虽说明面上他们是一拥而上,好似乌合之众。实则暗地里其颇有章法。 今朝一见阵势已成,便有六个土人前进速度故意放缓,手中张弓搭箭,看准陈丰所在,箭头如细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 这土人腰间箭矢不是寻常之物,其本就又善射,最会观气。 一发六七支,直奔陈丰而来,陈丰有心躲闪,那箭矢于空中飞转,紧随其后,不见血肉,誓不得还。 且前头的六七支还未闪躲开来,后方箭矢又到,待手持短兵长戈的四名土人,行进至陈丰身前时,其周围已然被数十支钢箭追逐包裹住了。 后方弓手,见自家箭囊空了,也持刀兵,紧随而来,有意会同己方人马,准备齐齐鏖战陈丰。 陈丰于棋局之中闪转腾挪,上下翻飞,一凭身法灵巧,二仗风鸣暗劲之利,纵然数十支钢箭欺身,也是不惧,只不过唯恐时日一久,自家气力不济。 “呔!” 好在其早早心中有数,陈丰一边躲避箭矢,一边透过缝隙偷眼观瞧,待看到四名土人先持兵刃到了自家跟前,后方弓手又停放箭雨之刻,猛然间一声大喝,手中刷刷点点,勾画“弓鸣”符咒。 土人们再是愚傻,吃亏上当得多了,也有了记性。 那“弓鸣”符咒所制之风束,虽然伤不得他们,但让人如皮球一般,推开送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故而陈丰这边一抬手画符,那四名当作先锋的土人,就各自转身,先行回跑躲避。 第四层通体环境按棋局布划,自是无躲避风口浪尖之处。 四名土人久居此处,当然知晓这番道理。 但他们当机立断转身回跑,却也不是情急失了方寸,岂不闻离风口浪尖最近之处,挨风受浪最狠? 他们回跑,不过就是想要受力小些,一会风束到来之时,自家模样没那么难堪罢了。 陈丰哪里知道,看似土疙瘩,憨傻漆黑的家伙,还有这般灵巧心思? 故而见那四名土人一回走,其心中也是一愣。 只不过陈丰愣神归愣神,手上的活计却是一点也不耽误。 适才陈丰有心用过河卒拖延,但毕竟还是时间有限,他又是一心多用,无法好好运功,故而此时体内妖力,恢复得并不是许多。 细算下来勉勉强强也就是昔日全盛时期的五成,够用五次“弓鸣”符箓罢了。 好在他如今也不指望用“弓鸣”符箓克敌,此番画符念咒,却是另有妙用。 四重弓鸣符咒一出,棋局之中又刮起了众人熟悉的狂风。 土人们见此,也不跑了,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这阵飓风,如今距离也算够了,都等着挨过这风炮,再找陈丰算账。 此番众人斗法之地,距离边界尚远,已然是深入了陈丰一方的阵营腹地了。 故而一众土人,倒也不怕被弓鸣符,通通吹回边界线以外,让这一步棋无疾而终。 土人们的想法不错,但到底是瓷土脑袋,顾头不顾腚。 他们哪里料到,陈丰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四重弓鸣符之力一出,根本没用到那些土人身上,反倒是还在半空中紧追陈丰不舍的箭矢遭了殃。 它们虽然有寻气追踪之能,但自身却无法抗拒那突如其来的狂风。 四重弓鸣符一出,自陈丰身体东南西北四向,数十支箭矢一瞬间调头转攻,直往土人所在而来。 要比速度,身法,这些土人跟陈丰还有些距离,更别提那不以常理出牌的过河卒了。 且那些箭矢来得又急又快,一众土人皆没防备,只刹那间各个都身中了三四箭,动弹不得,行动不便。 若是寻常箭矢,即便把土人射成刺猬,他也是不惧,但这他们腰间的钢箭却是不同。 其上倒也没什么太特别之处,杀伤力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它们个个体型长硕,坚不可摧。 当初陈丰回敬一枝箭矢,尚且将穿胸土人钉在地上,短时间动弹不得,更别提这一下子身中支了。 纵然这些土人气力不小,一时间也别想把自家身上的钢箭全拔掉。 其一个个只得乖乖的被钉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如此一幕,别说是那些土人没想到,就是他们的主帅,其干瘪僵硬的脸上,也浮现起阵阵动容惊讶之色,陈丰的女王更是不曾例外。 土人们行动不便,此时正是陈丰大显神威的好时机。 他知道这钢箭射中土人再多,也杀不死他们,除非有倒霉蛋头部中箭,一瞬间将脑袋轰稀碎。 不过陈丰看了一眼,此时东倒西歪,各施手段想要从地上爬起,拔出体内之箭的一众土人,心道:他们的运气,皆是不错。 陈丰说话间来到一名土人身旁,看着他那快速愈合,又因中箭动弹不得的黏土身躯,稍加思索之后,大手一挥,御风鸣暗劲之力,一掌拍出,直接将其那土疙瘩的脑袋,轰成了齑粉。 没了首级的土人,还不如一只寻常的鸡鸭,身体都没有扑腾几下,便老老实实化作一堆尘土,微风拂过,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存。 若只是如此,这土人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有一件,让陈丰看了心中暗紧。 其身旁土人被他“杀死”之后,自尘埃之中有一缕青烟飘荡上空,原本其是朝着自家阵营棋局飞去的,但不知怎地突然有一股吸力,这吸力威能极大,让陈丰头脑都有些发昏。 待其甩了甩自家头颅,清醒过来后,便见那青烟已然进了女王的樱桃小嘴之中。 女王得了青烟,面容竟有了几分红润,愈发的光彩动人起来。 陈丰望她之时,其亦回望陈丰。 此时女王的美目很是明亮,与常人无异,看向陈丰的眼神,也不再是冷漠嗔怒,竟带有少许温柔。 只是陈丰一见这温柔,不知怎地,心中倒有些不寒而栗了。 但如今也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陈丰振作精神,趁着钢箭束缚之力尚在,能解决几个土人,就解决几个,也好一会儿斗杀起来,多省一番手脚。 第49章 步步为营 陈丰一番忙活,倒也处理了六个土人,余下四个土人,虽然来不及杀掉,被他们挣脱了,但其心中却是丝毫不惧。 四名土人刚一拔出体内钢箭,便将陈丰团团围住,只是他们虽然围住陈丰,却是迟迟不见动手。 陈丰见此,不由得哈哈大笑,面容之上尽显狂傲,一时间若有外人看了,怕分不清到底是土人包围了陈丰,还是陈丰包围了土人。 即便陈丰的狂傲之色,让四名土人看了心中不爽,手上的兵刃,连连挥舞,但脚下却是迟迟不见前进分毫。 “你们不来,我自去也!” 陈丰说话间,手中“斩妖”剑出鞘,一点寒芒直刺身左方的土人甲。 这土人甲哪里想到自家一方人多势众,陈丰还敢先发制人? 之前几番搏杀下来,哪一次陈丰不都是逆来顺受,等着他们一方人马先出手? 即便刚刚,才吃了箭矢缚身的大亏,那也是他们自己先放的冷箭,自作自受。 故而他一时间没有准备,陈丰速度又快,且有风鸣暗劲先行,土人甲举戈回挡之际,陈丰早就以风鸣暗劲化作手臂出拳,打在长戈之上,使其准头偏移,然后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变招之时,一剑封喉,果断平移将土人甲的头颅削了下来,滚落在地。 被削掉脑袋的土人甲,身躯却是未死,仍回手持戈朝着陈丰胸前反击。 如此行径皆在陈丰的意料之中,他本身就自愈能力惊人,对付这种同样自愈能力不俗之物,当然颇有心得。 陈丰在长戈还未到来之时,便已然先行侧身躲过,随后持剑上挑,顺带将土人甲的左臂也削了下来。 直到此时,其他三位土人方才反应过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哪会不明白? 如今陈丰这般悍勇,显然非他们之中一人可敌,若是任凭其单杀了土人甲,那下一次“斩妖”剑锋便指不定落到他们三个谁人的脖子上了。 因为有被箭矢束缚的前车之鉴,所以即便现在他们三个的箭囊之中,还余下几支钢箭,也不在此时射发了。 土人乙和土人丙两个并驾齐驱,一左一右,各持佩剑,直奔陈丰的双腿而来。 腿是生灵的根,力从地起,从以往的交手经验来看,陈丰不会御风驾云之术,故而为躲这一攻击,其身形必定跃起。 到时候人在半空中,土人们再对他施展什么攻击,也都是事半功倍了。 如此一来既能解土人甲性命之危,还能为后续几人的搏杀,创造有利局面,可谓是一箭双雕了。 “哼!” 陈丰冷哼一声,不躲不闪,以风鸣暗劲之力化作两只大手,一手一个将土人乙,土人丙的剑刃牢牢抓住,使其寸步难移。 如此应对,让土人乙,土人丙两人均未料到。 先前他们同陈丰对战之时,陈丰从未施展过这等手段,刚刚拍碎几个同伴的脑袋时,他们也只当是陈丰用了某种拳劲,全然没想到他已经能够劲力化形。 劲力化形之法,在土人眼中可谓是一项绝顶的术法神通,但在陈丰心中不过尔尔。 之前陈丰不用,也是因为他一时间没有想到其中关窍,而之所以现在能够掌握,并应用自如,还要感谢他那位便宜女王。 因为要请女王走步行棋,所以陈丰只能无奈的用劲力成线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能够劲力成线,那便能让劲力化成陈丰心里想得各种事物。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实际则是陈丰现在最多也就能把风鸣暗劲变化成手掌形状,再精细些的东西,他便不行了。 到底是陈丰修习风鸣暗劲的时日太短了,对劲力的掌握度还不够。 陈丰与土人的最大不同,也正是之前焦安,现在的神秘老者看重他的地方。 陈丰的灵智之高,绝不像刚刚初出茅庐的妖兽,其举一反三的能力更是非比寻常。 论肉身的力量,速度,土人和陈丰有所差距,但差距不大。 之所以这一次交手,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说到底还是土人的灵智不行,他们想事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偶尔能把一想成二时,也难以应对陈丰的三四五。 如今的土人乙,土人丙出手袭击解围失败,便是个例子。 不过好在他们人数占优,两人不行,那就来三个。 土人丁的长戈在陈丰以风鸣暗劲抵挡住土人乙,土人丙的佩剑时,已然扎向了他的身后背心。 这一击逼得陈丰不得不手腕一转,剑柄自脖颈处下滑,剑身抵住后背,于间不容发之际挡住了土人丁的长戈。 陈丰自然也想用风鸣暗劲,照葫芦画瓢拿住土人丁的长戈,自家径直攻向土人甲,来一个趁你病要你命。 只可惜他的功力着实不够,如今能分化两条手臂,各自擒拿住土人乙,土人丙的佩剑,就已经是尽了他的全力。 若要再度分神聚力,却是万万不能了。 且即便神能分,心可以多用,那身劲力也不够再平分,再多用了。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的土人甲,并不着急让自家首级归位,他那颗头颅在地面上滚来滚去,要比其在自家身子上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土人甲依旧能持得住长戈,与陈丰拼杀。 特别是当下如此良机,土人甲更不能放过了。 其一见陈丰收剑回防,土人甲连自己的脑袋,断臂都顾不上了,单手持戈,直挺挺的往陈丰的脖颈刮去。 “老子可不是只有一只手!” 陈丰一见土人甲那迫切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暗笑,其轻声嘀咕了一句后,左手呈掌刀运“土崩神拳”之力,用“崩手”之法,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将土人甲的长戈,打成了齑粉。 “啊!” 土人甲见此,哇咔咔的怪叫,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本来他若是不叫,陈丰一时间还没看到其头颅所在,如今顺着声音望去,正好瞧见其在地面滚动中,大嘴一张一合,发出怪声。 “去你的!” 因为失了兵刃,自家情况不妙,土人甲的头颅便想要先归位,但陈丰实力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且他还忘了,陈丰如今就在其跟前,其哪里会那么好心,让他顺顺利利的头颅归位。 陈丰一瞧见土人甲的头颅,便卯足了劲,顺起一脚,直接将土人甲的半边脸都给踢碎了。 脑袋受了这般损伤,还如何能得活命? 也不用陈丰再出手,土人甲的身体,便直接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第50章 干尸主帅 四个土人尚且吃了这么大亏,降不住陈丰,如今就只剩下三个了,那结果可想而知。 待陈丰没费多少事就依次解决了土人乙,土人丙之后,仅剩的土人丁已然心态崩溃了。 都不用陈丰动手,土人丁自己便挥剑砍掉了自己的脑袋,然后用自家的双腿发泄似得猛踩自己掉落的头颅。 大概踩了七八下,其身体就栽倒在地,没了声息,缓缓化成一堆尘土。 待最后一个土人死后,陈丰阵营的女王,看外表已然与正常活人无异了,其脸上隐隐有红润的血色显现。 对于她的变化,陈丰自然是知晓的,但其刻意让自己不去看她,不去理会这些事。 或许是因为得了十个土人的“青烟”,又或许是身体常人化,心态也随着变作寻常人了。 这一次陈丰处理完土人后,女王并没有报复似的,立刻走步行棋。 不过这个时候,女王行不行棋,对于陈丰已经不重要了,对面就剩下两个半棋子,下一回合就是其彻底解决他们的时候了。 别看陈丰处理土人的动作干净利落,谈笑风生,好似没费多大力气。 实则不论是开始时的四重弓鸣符,还是后来的按部就班送土人归西,对于陈丰来说,其体力妖力,精神都消耗严重。 如今女王这般识趣,他也乐得好好歇一会儿,恢复自身。 自家的得力干将一个接着一个被陈丰解决,对面的主帅脸上表情如今很是精彩。 陈丰在休息时,看其模样,气得脸上原本就没剩多少的干瘪腐肉,随着嘴里沉重的呼吸,上下翻飞,甚是有趣。 直到此时,陈丰方才发觉,对面干尸模样的主帅,有可能是个活物。 一直以来,陈丰都以为他是个死物,这里陈丰定义“生与死”,可不是以他会不会动,会不会思考来定义的。 陈丰真正接触修真的时间也就是大半年左右,对于修真的一些常识问题,他都还并不是很清楚,前世的小说,影视剧,说到底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作用,也仅限于参考了。 但陈丰是有脑子的,以他所想,如果对面主帅真是个死物的话,那不管是僵尸也好,尸魔也罢,总不会真的呼吸? 就算会呼吸也应该是用周身的窍穴呼吸,就如同他修炼时吸收天地灵气那般。 像刚才那般大口大口的喘气,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尸体得道的家伙会做的事。 当然如果有某种陈丰不了解的尸体修炼方法会这样也不一定。 但依照现在陈丰的猜测,已然将其归纳到活物一类了。 之所以对于活物,死物,陈丰这么执着,乃是因为对付两者的方法有很大不同。 抛开护身神通术法不谈,只要是活物,头颅,心脏应该都是其要害,且稍微正常一点的话,劈砍他身上其他位置,应该能够使其产生痛觉。 毕竟一军之帅,总不能是像过河卒那种货色? 可若是死物,要害什么的不提,疼痛感这一项,估计就微乎其微了。 疼痛感对于近身搏杀很重要,生灵在面对剧痛之时,大多都会有失神,破绽漏出,那时便是斩杀他们的好机会。 陈丰这一休息,便在地上坐了两个钟头,对面的主帅也一直“深呼吸”了两个钟头。 看样子,陈丰先前的所作所为,着实把他气得不轻。 当然陈丰也不排除他是在酝酿某种特殊的神通。 只不过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光靠他在这里猜是没有用的。 休息好了的陈丰,很是随意的起身,然后一步一步向边界处走去。 身后女王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在陈丰往两个阵营的边界走去时,干尸主帅也在缓缓向这里移动。 看样子这一次对方是真的急眼了,主帅都亲自出手了。 原本陈丰都做好了准备,感觉对面会先派仅剩的一个半重骑兵过来探探路。 谁曾想在干尸主帅离开自己的王座,往边界走来期间,路过那一个半重骑兵的身边时,他们就直接化作了一堆烂肉,身上临死前涌现的青烟,皆被吸入干尸主帅的口中。 从始至终,干尸主帅都没有正眼看那一个半重骑兵。 重骑兵的死亡来得很突然,但他们在临死前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就连在变成碎肉之前,眼神里都没有求饶求生之情。 这一点陈丰不知道该说干尸主帅御下有方呢,还是笑他那一个半的重骑兵太过迂腐了。 不过有一点陈丰很肯定,当其看见重骑兵的青烟涌入干尸主帅身体时,他的心灵上,身体上,都有很大的不舒服。 干尸主帅身高和此时的陈丰差不多,都是一米七五左右,其随手拿起重骑兵那接近三米的长枪,来到边界线的一边,也不废话,提枪便刺。 干尸主帅的动作很是随意,陈丰虽然心中给予了其足够的尊重和警惕,但自家在行动上,却并没有把他太当一回事儿。 说到底陈丰的心性也不过是一寻常人罢了,和这些生不生,死不死的怪物没办法相提并论。 连番的胜利,让陈丰在潜意识中,起了骄纵之心。 当斩妖剑的剑刃接触到长枪的一瞬间,其身形便飞了出去,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根本让陈丰没办法阻挡。 一直被击飞出数百米,他的身体方才从半空中不由自主的跌落下来,其右肩已然在这一击中,被扎了个通透,从碗底大小的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好似不要钱一般。 好在是右边,如果是左边的话,以这伤口的大小来看,陈丰的心脏怕都要有所损伤。 自受帝流浆之力,成为妖兽以来,陈丰今天是第一次由衷感谢自家的天赋,若没有这自愈之力,其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一击得手的干尸主帅并没有就此松懈,其脸上洋溢着平静又愤怒的神情。 手臂拉回,脚步继续向前迈进,随即手臂再一次前伸,如先前一样的出枪姿势,只不过这一次陈丰不在干尸主帅的面前罢了。 “我干!” 陈丰挣扎着起身,换左手持剑,并将剑鞘扔在地上,然后便看到了干尸主帅的出枪之姿。 这时其根本来不及查看自家的伤势,便就地用力翻滚出老远。 而刚刚他所在的位置,同干尸主帅之间的路径上,已然出现了一条深数米,宽数米的鸿沟。 干尸主帅的实力由此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第51章 以夷制夷 对于自己和干尸主帅之间的实力差距,陈丰通过这两枪,已然了解的很清楚了。 单就力量而言,干尸主帅要比陈丰之前遇见的董文化强上许多,但这不排除董文化没用全力的缘故。 适才在面对干尸主帅时,陈丰已然将自家的风鸣暗劲,于他身前三米之外全力展开了。 但依旧在干尸主帅的长枪下如同一张薄纸。 不过好在有这张“薄纸”,要不然陈丰怕不是半边身子都能被这股巨力给炸没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只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且此时已然基本愈合完毕了。 刚刚已经见识过了干尸主帅的力量,现在其又想要陈丰见识一下自己的速度了。 前一秒干尸主帅的身影,还在陈丰面前数百米,后一秒,其只是稍微眨了一下眼睛,便感觉到自家背后恶风袭来。 陈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将全部风鸣暗劲,尽可能的往身后布置。 等他看清楚干尸主帅的攻击时,其已然再次上路,身形飘荡在半空中了。 这一次干尸主帅下了死手,直奔陈丰的脑袋使劲,多亏了风鸣暗劲的阻挡,让他能够有时间微微欠一下身子。 在陈丰被击飞之后,其就感觉自家的头顶很是凉快,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伸手摸一摸,方才发现干尸主帅这一枪,紧贴自家头皮过去的,给陈丰的脑袋中央,留了一道宽寸许的扁平伤口。 干尸主帅这一手,把陈丰惊得体内鲜血拔凉。 其在身体飞行的时间内,根本来不及过多查看头顶伤势,连忙慌慌张张的在自家胸前刷刷点点,书写“弓鸣”符箓。 陈丰的“弓鸣”符箓,方才刚刚起笔,干尸主帅便后发先至,追至半空近前又是一枪刺来。 因为其手中长枪,势大力沉,所以也不走灵巧的路子,直直就扎向陈丰的左胸心脏。 陈丰知道自己比速度,比力量皆不是干尸主帅的对手,其一见他追了上来,便立马将手中“斩妖”剑贴胸斜防,当做护心镜,护住自家的胸口,咽喉,眉心要害之处。 正在书写的“弓鸣”符,陈丰自然不能中断,但是干尸主帅已然攻了过来,他再用自家的手指为笔,怕是就要有断手之祸了。 好在陈丰急中生智,从自己防御的风鸣暗劲里抽出一部分化作一根手指,代替他的肉手继续书写弓鸣符。 然而风鸣暗劲之中没有法力,但也难不倒陈丰,其现在身上挥挥洒洒全是鲜血,索性他便将自家的鲜血混合上体内妖力,然后以血为墨,续写“弓鸣”符箓。 干尸主帅的速度快,力量强,但他手中的兵刃,可没法和陈丰的“斩妖”剑相提并论。 硬接干尸主帅一枪,陈丰只感觉自家的手腕都要被震断了,胸骨,肋骨,最少断了好几根。 好在不是什么粉碎性骨折,要不然陈丰怕不是就要现场开膛破肚,再次上演自己给自己接骨的戏码了。 “天地一气,借吾盏风!” 就在干尸主帅第二次于陈丰半空中击飞的途中,迎头赶上之时,他的血红“弓鸣符”,却是终于画好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干尸主帅赶到陈丰身前,那弓鸣符正好发动,这张弓鸣符比陈丰往常所制之符威力大上许多。 之前的风束都是碗口粗细,这一张弓鸣符的风束,足足有水缸那般大小。 任他干尸主帅再是神通广大,也得在这张弓鸣符下,乖乖被击退百米而回,只要风束不停,其便一时间不得再上前。 巨大的风压,暂时束缚住了干尸主帅的身形,让他想要改道从后方偷袭都不可能。 “主上救我!” 陈丰成功击退干尸主帅之后,忍着剧痛,平安着陆。 随即其撒丫子就往自家阵营女王所在的方向跑,一边跑,陈丰还一边大声呼喊,意图在干尸主帅面前蒙混过关。 “没用的废物!” 陈丰的阵营女王,听了他的喊话后,眉头紧皱,杏眼圆睁,破天荒的娇斥了一声,然后两条手臂往自家王座上一拍,连带着王座一同飞起,直奔干尸主帅而去。 陈丰此时看着阵营女王的背影,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一下有些破烂的道袍,倒提“斩妖”剑,于地面之上,慢慢悠悠的赶过去,准备随时支援自家女王。 说实话如此主动的向女王求救,陈丰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其绝不会出此下策。 看女王之前的作态,骂陈丰两句还算好的了,陈丰怕的是她,拿自己当了敌方土人,直接出手对付自己,然后吸取他体内的“青烟”。 好在女王还知道以大局为重,没有来一个攘外必先安内。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她承认自家的实力不如干尸主帅,若不然其哪里还会顾忌陈丰是谁? 阵营女王驾驭王座,来到干尸主帅的跟前,不由分说,直接开干,那火爆脾气,和其美丽的面容格格不入。 其周身上下,发出道道七彩光束,对着干尸主帅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干尸主帅面对阵营女王,可不玩和陈丰之前的贴身肉搏了。 其一见阵营女王,也没有做搭话之心,大嘴一张吐出阵阵绿烟,快速蔓延充斥两者的四周。 阵营女王的七彩霞光打在这恶臭绿烟之上,宛如用铁锤打棉花,四处不着力,软绵绵无从下手。 七彩霞光威力虽大,但一进恶臭绿烟之中,便被层层削弱,一点点抵挡消耗了其威能,等到了干尸主帅身前,就和寻常的烟花爆竹差不多了。 “没用的废物!还不过来帮忙?” 阵营女王见自家一时间拿干尸主帅不下,不由得恼怒气极,其回头瞥了一眼,还在往这边赶的陈丰,当即大声呵斥道。 “陛下休得惊慌,某家救驾来也!” 陈丰看这场面一高兴,其还耍了两句戏腔叫板。 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脚下却是小碎步紧挪,倒腾得飞快,就是半天不见动地方,且他一边倒腾着,一边还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做样子给阵营女王看,示意自家有伤在身。 陈丰心中暗想,自家费了多大劲儿,方才让你们两个怪物斗在了一起,刚刚那干尸主帅的长枪,他早就挨够了,也是时候换换人,轮到阵营女王吃吃苦头了。 他现在是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就等着两个怪物,两败俱伤,其坐收渔翁之利了。 第52章 胜卿半子 陈丰的小动作,阵营女王自然是看在眼里,其心中是如何想的,女王未出手之前便已知晓了。 但她既然已经有所预料,依旧还是出手了,因为这一切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和干尸主帅也算是老冤家了,彼此间交手过几次,阵营女王一回也没讨得便宜。 以往来闯第四层棋局的,也有几个实力不俗之辈,但皆是智取,似陈丰这般杀伐之心如此重的,却是仅有,好不容易看见拌倒对头的曙光,能够扬眉吞气一次,阵营女王哪里会惜身? 当然她是不知道,陈丰之所以会选择如此破局,不是他心中杀伐气重,而是一时间其并没有好的智取对策,再则他的实力也不够。 陈丰可以偷奸耍滑,阵营女王却是不能,其知道陈丰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自己也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待其与干尸主帅相互间“对波”僵持不下时,阵营女王心中一发狠,芊芊玉指的指甲刹那间连带着血肉一同射出,宛如十道流光,势如破竹,接连打在干尸主帅的身上,霹雳之声不绝于耳。 干尸主帅受此一击,恶臭绿烟的气势当即萎靡不振,阵营女王的七彩霞光在此时明面上,大占上风,隐隐有一举将其吞噬攻破的意思。 陈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其脚下依旧如昨,不见挪动分毫,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思虑个不停。 常言道:十指连心,阵营女王脱指为镖,所受疼痛可想而知,但其越是如此,陈丰心中越是不安,对她更为警惕。 且陈丰心中还有其他顾虑。 虽然他是初入第四层棋局,但就看己方阵营中那遍地尸骸的架势,若说他们两个之前没对上过,陈丰是万万不信的。 既然对上过,单看双方所剩棋子数量,也知道他这边的阵营女王当初没占上风。 其当初没占上风,那为何如今就能占上风呢? 难道就凭借,陈丰适才被干尸主帅一通胖揍就能给自家的阵营女王这么大助力? 单论演技,这干尸主帅没得说,比陈丰前世看得许多影视剧里的主演都强太多了。 又是吐绿血,又是在自家身上放“烟花”的,任谁看了都以为他是强弩之末。 但演技好,归演技好,大家也要讲道理的,其不能把陈丰当傻子! 陈丰看着节节败退的恶臭绿烟,心想这干尸主帅,难道真想凭借一手如火纯青的好演技,就把自己骗上钩? 见陈丰依旧按兵不动,阵营女王恼怒,干尸主帅更是气急。 其心想,怎么一介狗妖,如此奸滑?难道他祖上和狐族有关系? 看那陈丰的模样,修为,乃是很明显的毛头小子,不谙世事的低级妖兽。 似这种妖兽,在干尸主帅的眼里,跟傻子没啥区别。 但就是其眼中的傻子,将他差一点杀成了孤家寡人,现在还迟迟不进入为其谋划好的圈套陷阱。 时间拖得越久,对干尸主帅越不利,毕竟夜长梦多,修士斗法从来没有谁能稳赢谁的一说,即便你已然举霞飞升了,也有可能命丧凡人之手,只不过这种几率微乎其微,千万,亿万难出一件。 先前干尸主帅虽然对陈丰有所留手,但他想杀陈丰的心,从始至终都十分坚定。 其留手也不是为了托大,只不过是想留着余力,更好的应对阵营女王。 虽然干尸主帅的修为,手段,都比阵营女王高出一些,但这一些却也是有限的很。 陈丰在干尸主帅的眼里,就是一只癞蛤蟆,能不能咬人暂且不说,其看着陈丰,便觉得隔应。 再则按照干尸主帅的心中所想,他也没料到会这么早就和阵营女王交上手。 本来他想得是,自家先把陈丰解决掉,然后剩阵营女王一个,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可谁曾想,陈丰突然间误打误撞,整出来个血符之术,干尸主帅一时间没有准备,大意之下,被陈丰给逃脱了。 干尸主帅也是久经沙场之辈,在知道自家已经不能快速解决掉陈丰之后,心中便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一石二鸟的办法。 按他的实力来说,其想和阵营女王斗法,有得是招数,根本没必要采用最原始,最笨拙的“对波”。 这玩意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完全就是比拼两者之间的修为,法力深浅。 且比斗双方。只要不是实力相差太大,谁也不敢说谁就能在“对波”中稳赢,干尸主帅和阵营女王便是如此。 此间道理,干尸主帅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但他依旧将计就计,半推半就的跟阵营女王“对波”,为得就是示弱陈丰,让他胡乱的来掺一脚,然后其按照事先的部署,将陈丰从容解决,占据这场对局的主动。 这一切的一切关键,就在于陈丰得按计划上钩,干尸主帅把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陈丰会如此沉得住气,表现得完全不像一只山野妖兽。 恶臭绿烟和七彩霞光又相互僵持了半刻钟,七彩霞光已然推进到了干尸主帅身前的三米范围。 其见此,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等陈丰上钩了,再这么继续演下去,他怕是就要假戏真做,被阵营女王给收拾掉了。 想到此处,干尸主帅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在他恶狠狠的瞪了陈丰一眼后,周身上下刹那间冒起绿光,只一个瞬间,恶臭绿烟的威势大涨,不仅一举搬回了劣势,还反推到了阵营女王的身前三米。 阵营女王见此,如花似玉的容颜上,均有香汗滴落,其身上也散发出阵阵七色之光,但却未能如干尸主帅那般,挽回局面,只能算是暂时维持住了自家身前三米的安全范围。 如此一来,两者之间的修为,法力,高下立判。 “逆臣,还不速速出手,难道你想反叛不成?” 压力的骤然增加,局势的恶劣变化,都让阵营女王的脸上,不再见先前的从容华贵之色。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明确下令,要求陈丰出手相助。 “属下护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速速出手,朕赦你无罪。” “谢陛下!” 陈丰言语上答应得挺好,身形也往前一举靠了二三百米,现在他离干尸主帅和阵营女王的交战地,不过百米左右了。 如此距离,对于有修为在身之辈,犹如跬步。 但陈丰靠近归靠近,可就是不出手,其嘴上给足了女王面子,手上也比比划划的,看似在施展某种法术,实则他体内的妖力,不仅没减反倒是增加了不少。 毕竟看热闹,闲着没事,暗自吸收灵气,恢复一些妖力,也是很合理的? 第53章 胡搅蛮缠 阵营女王见陈丰还是迟迟不动手,心里面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但她此时被干尸主帅步步紧逼,却是分身乏术,且生气归生气,阵营女王脑子还是清楚得很,陈丰一定会出手的。 只不过他晚出手一分,阵营女王就要多消耗一分自己积攒的法力。 要知道她每一层法力,都来之不易,因为修炼功法不同,她的法力,可不是如陈丰那般寻常修士,妖怪一样,采天地灵气为己用而成的。 陈丰一定会出手的想法,不仅在阵营女王的心中,坚定确信,另一方的干尸主帅也同样如此。 因为说到底陈丰还是闯关者,只要过不了他们这关,其就别想去下一层。 到不了下一层,对于陈丰意味着什么,已然不言而喻了。 正如阵营女王,干尸主帅看透了陈丰的想法一样,陈丰此时也摸清了他们两个的大概意图。 只见其微微一笑,双手比划着他们看不懂的“结印”,嘴里高声大叫。 “哔哩哔哩小魔仙,变身!” 干尸主帅和阵营女王一直都在注意着陈丰的动向,当他们看到陈丰,脚步前移,手指结印,嘴里喊着他们不明其意的咒语时,干尸主帅第一反应,便是高度警惕。 因为他吃过轻视陈丰,中了血符弓鸣箓的亏,所以自然怕陈丰手里头。还有似这样的幺蛾子。 反观阵营女王,则是斗志满满,甚至于在陈丰念出“咒语”的一瞬间,她身上的七彩霞光前所未有得大发异彩,一时间竟然反推了恶臭绿烟两三米,策应陈丰,吹起的反攻号角。 只不过他们两个真可谓是“裤子都脱了”,但陈丰那边却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喊完咒语之后,又开始自顾自的碎碎念了。 此时干尸主帅和阵营女王哪里还反应不过来,自家被耍了。 就在他们两个,有心一起整治陈丰之时,陈丰再次大叫一声,往前急行十几米,手指成手枪姿势,对着干尸主帅就是一通空射。 “啾啾啾!罪恶的干尸鬼怪,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被陈丰戏耍而感到气愤的干尸主帅,此刻见了陈丰的怪异举动,依旧还是分神摆出了严阵以待的姿态应对。 而阵营女王则又趁机爆发了一波,七彩霞光再次回推了数米,已然恢复到了先前两人刚刚交手“对波”的界限。 静待数秒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丝异象都没有,陈丰继续低头,摆弄手指,像是在为某种神通结印。 意识到自己再次被骗的干尸主帅,心中气急败坏,直接分出一小部分恶臭绿烟攻向陈丰。 只可惜那些绿烟,还没有飞出几米,便被随后追来的七彩霞光给打散了。 虽然阵营女王同样不满陈丰此时的所作所为,但陈丰的意图,她却是已然知晓了。 不论干尸主帅再怎么脸上表现出对陈丰不屑一顾的神情,阵营女王都知道,只要有陈丰在,他便不可能真正的使出全力和自家放手一搏。 这对于阵营女王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因为连续两次的分神,自家将“对波”界线,推回了开始的地方,皆是陈丰的功劳。 故而即便阵营女王现在再不爽,可为了能赢干尸主帅,其还是要竭尽全力的去帮助陈丰。 只不过在帮助陈丰之余,其心里已然想出了几十条,在解决了干尸主帅后,如何整治收拾他的办法了。 现在任何对陈丰的憎恨,都是这位美貌女王反击的力量源泉。 陈丰,干尸主帅,阵营女王,就这般拉拉扯扯的又对峙了一刻钟。 猛然间陈丰妖力外放包裹全身,水蓝色的光芒,格外耀眼。 其再度急行数十米,距离干尸主帅,阵营女王的交手位置前所未有得近。 即便连上两当了,干尸主帅面对陈丰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给予了高度的警惕。 有道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干尸主帅心里估摸着,这一次应该是真的。 前两次陈丰做戏,可没动用妖力,这一次他外放的妖力,对于其来说,每时每刻都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以干尸主帅的眼力不难看出,陈丰的修为和体内丹田之中的妖力含量。 原本陈丰的妖力,在干尸主帅看来,就是杯水车薪,其精打细算都来不及,哪里会如此铺张浪费? 要知道在之前的两者交手中,陈丰的肉身力量,速度都被干尸主帅完爆。 其之所以能逃脱,全是看在血符弓鸣箓的份上。 故而要想和干尸主帅继续交战,插手他和阵营女王之间的斗法,没有一定程度的妖力,是万万不能的,最起码干尸主帅,想不出陈丰除了以术法插手以外,还能有什么肉身技法,可以有威力影响到他和阵营女王的对局走势。 陈丰奔行数十米之后,身上的妖力一直不散,其忽然弯腰急停,从地面上捡起一物,握于手中,嘴里大喊咒语,片刻后其手中之物,包裹着水蓝色妖力,直奔干尸主帅面门射来。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叮当拉当,葫芦娃,葫芦娃……” 这一物来势汹汹,干尸主帅虽然未在其上感受到什么能对自家构成有威胁的气息,但他也是丝毫不敢大意。 越是在关键时刻,越容易在阴沟里翻船。 当此物被水蓝色妖力包裹着,一路冲进恶臭绿烟之中,眼看就要到干尸主帅近前时,其终于坐不住了,只见他发出一声莫名的吼叫,自棋局之上,土地青砖之下,猛然钻出两个三尺多高的小人。 这两个小人全身上下,只着一件大红肚兜,其上刻有斗大的“士”字。 两个小人,一前一后,护住干尸主帅的前胸和后背,摆好了以肉身硬接陈丰抛来之物的架势。 可谁曾想这两个小人,刚刚出现,陈丰“宝物”之上的水蓝色妖力,便在短短数息之间“熄了火”,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了妖力的包裹,干尸主帅方才得见其庐山真面目。 不论是他还是阵营女王,都没有想到,陈丰这一击,扔出得竟然是自家身上的一撮儿狗毛。 干尸主帅看着被恶臭绿烟,瞬息间就消融得干净干净的狗毛,老脸之上的神情,着实是精彩极了。 第54章 意外性第一 “这老帮菜,藏得可真深啊!” 陈丰瞅着被干尸主帅刚刚召唤出来的两位“士”棋,忍不住嘴里骂骂咧咧,嘟嘟囔囔起来。 亏得他多了个心眼儿,陪着他们多玩了几次,若不然这两位小家伙的拳头,怕不是此时就要落在陈丰的身上了。 到时候仓促之间,陈丰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没事。 谁知道这两个小东西,又会起什么幺蛾子? 先前五“卒”给他的惊喜,已然都够陈丰喝一壶的了,其吃一堑,长一智,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毕竟没谁愿意,闲着没事往自家身上开洞玩。 “呵呵……为将者,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阴阳,不晓奇门,不观阵图,不掌兵势,庸才也。” 本来干尸主帅就被陈丰给气得够呛,其此时心情稍稍平复一些,一旁的阵营女王,便又开始拱火了。 被自己的老对头,当面冷嘲热讽,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阵营女王所言,就是陈丰听了,都感觉刺耳得很,更别说当事人干尸主帅了。 “取他的狗头,来见本帅!” 受得刺激过大,思绪反而平静了许多,这种平静并不是真的心胸豁达,想开了不在乎,其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干尸主帅的情况便是如此,他在听了阵营女王的嘲讽后,刚开始脸上还红润异常,没有瞳仁的眼睛,瞪得老大。 待其胸口剧烈的起伏,逐渐平息后,他立马挥手出言,命令身前两名“士”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陈丰斩杀当场。 两个三尺高的小人,一前一后对着干尸主帅抱拳领命,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茫茫恶臭绿烟之中。 干尸主帅的话,陈丰听得是一清二楚。 面对即将到来,不知底细的两个“士”棋,陈丰心情很是忐忑。 但事到如今,恐惧,害怕,退缩已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 走投无路的陈丰,也只能硬着头皮,背水一战。 其神情高度集中,牢牢盯住恶臭绿烟,手中“斩妖”剑,被他握得“嘎吱吱”作响。 万事俱备,只等那两名“士”棋露头了。 就在陈丰积极备战之时,猛然间他发现护卫自家的风鸣暗劲传来了两处异动。 出于本能的反应,陈丰当即以风鸣暗劲化作两条手臂,朝着波动异常之地,奋力一抓,两个三尺多高的小人,竟然如此便显出了身形。 “咦?” “呃!” “两个废物!” 当陈丰抓住两个三尺小人时,在场之中的干尸主帅,阵营女王,包括他自己都有一瞬间的呆愣。 陈丰为了确定眼前之事不是做梦幻觉,便下意识的手臂稍稍用了些力。 谁曾想,他这一用力,那两名“士”棋的身体便承受不住了,瞬间爆裂开来,崩出了一地的铜铁机关零件。 直到此时,陈丰方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小东西,竟然不是活物,乃是两个“机器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三位最高兴的莫过于阵营女王了,其看着眼前这一幕,大笑不止,并且趁着干尸主帅连番受挫,精神涣散之际,突然撤了自家的七彩霞光,身形一退,脱离了那“对波”的泥沼。 阵营女王的笑声,使得干尸主帅如梦方醒,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后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那两名“士”棋不可谓不强,其周身机关,皆具有隐匿之功。 别说是如干尸主帅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了,便是不留神的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够用神识探查到他们。 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干尸主帅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他的“士”棋具有以身融五行,隐匿天地之间的功用。 寻常修士,妖魔的护身罡气,皆在这五行之列。 既然在五行之列,那“士”棋便能完美融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其身边,给之雷霆一击。 这也是为何干尸主帅明知陈丰身体周围,有莫名的护体气劲,依然选择派两名“士”棋出手的缘故。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任干尸主帅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陈丰的风鸣暗劲,不属五行,又与一般气劲大不相同。 修真界气劲类的神通术法,多如牛毛,但大家既然都公推淮阳董家风鸣暗劲为其家招牌门面,董家也认同,那自是说明风鸣暗劲有与一般气劲类神通术法不同的独到之处。 干尸主帅虽然灵智清醒,但他没有丝毫关于第四层棋局以外的记忆,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变成这副模样之前到底是谁? 故而他也识不得陈丰身上风鸣暗劲的来历。 风鸣暗劲最厉害的独到之处,也是和一般气劲术法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化劲的源头,并不是来自修士的法力,体力,甚至于不是来自修士体内。 它的本源是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缕缕清风灵气。 单从这一点而论,与其说风鸣暗劲是一种气劲神通,不如说它是一门延伸的符箓,阵法之学。 两名“士”棋,虽然能融入五行之物,但风鸣暗劲的“风”不属五行,若是硬要说,其也算和五行之木,有些关系。 但即便“士”棋借木之形,能够一时融入风鸣暗劲,他们为了融入风鸣暗劲所产生的法力波动,也逃不掉风鸣暗劲之中蕴含的天地灵气感知。 故而陈丰方才能在两个三尺高小人,刚刚接近自家身前周围米范围内时,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擒获杀死。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若是陈丰在发现他们之时,不使用风鸣暗劲对付他们,两个“士”棋也不会死。 他们能融入五行,那五行之物,便伤不了他们,且他们的身上有跟“卒”,土人一样的破法秘术,寻常术法对他们也是无效。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干尸主帅如今是真的怒不可遏。 其又恰逢阵营女王适时撤力,没了制衡的干尸主帅,哪里还能容陈丰在他眼皮子底下,继续上窜下跳? 其“哇呀呀”怪叫一声,倒提手中长枪,从天而降,直奔陈丰而来。 第55章 扭转乾坤 “尼玛的!” 陈丰看着气急败坏,朝自己冲杀过来的干尸主帅,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真是终日打雁,其倒是让雁啄了眼。 适才他气干尸主帅有多欢,现在陈丰的脸色就有多难看。 任其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阵营女王没有趁着干尸主帅精神涣散之际,高歌猛进,反而主动撤出了自家的法力,结束了“对波”,瞬间让陈丰陷入了死地。 求生之念,万物生灵皆有,明知不敌,陈丰却也不能束手就擒,闭目等死,在他出口大骂之际,其心中忽然变得十分冷静。 以他现在修习风鸣暗劲的程度,想要防御住干尸主帅的攻击,无异于痴人说梦,且陈丰的力量,速度,更是不可和干尸主帅同日而语。 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赌”。 干尸主帅的速度是快,力量是大,但他和陈丰之间的差距,还没大到能跨越预判先机的程度。 陈丰一见阵营女王撤去了自家的七彩霞光后,便知道事情不妙,其换位思考,若是自家如此气愤,想要置人于死地,会用长枪攻击自己哪里,尤其还是有攻击胸口,头顶,失败经验并知道陈丰有不俗的自愈能力的情况下。 如此设想,答案不言而喻,只能是自己的咽喉。 故而陈丰舍弃对自家其他要害部位的防护,单手正提“斩妖”剑,微微侧身滑步,体内妖力倾巢而出,全部集中在提剑的左手之上。 这是一场豪赌,若是赢了还好说,输了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砰!” “叮!” 好在天见犹怜,幸运的曙光,再一次笼罩在了陈丰的肩头。 其紧闭双目,挥剑下劈之时,耳边传来了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响动。 听见响动的陈丰,脚步连忙快速后退,一瞬间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双眼猛地睁开,直视干尸主帅的双目,眼神中充满了决然杀气。 反观干尸主帅,其看着手中被“斩妖”剑劈成两半的枪杆,神情只是稍稍错愕了一刻,便立即再次动身,自体内放出恶臭绿烟。 这恶臭绿烟在离开干尸主帅的身体之后,立马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速度奇快,瞬息间就追上了陈丰,到了他的头顶。朝着其狠狠拍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 值此危机关头,陈丰已然心如死灰之际,七道霞光,从天而降,几乎同一时间打在了绿烟大手之上,将其牢牢钉死在地面石板之中。 霞光飞剑,绿烟大手,陈丰身体,三者同时落地之时,绿烟大手的中指最前端,距离陈丰的鼻尖,不过寸许而已。 死里逃生的陈丰,没时间给他庆幸,其见绿烟大手被控制以后,立马撒丫子,继续向后奔逃,尽可能的和绿烟大手,干尸主帅拉开距离。 能在此时救下陈丰,那霞光飞剑的主人,其不用猜,不用看,都知道是阵营女王无疑。 凭借阵营女王的实力,她自然有绝对的把握救下陈丰。 但她在干尸主帅先前从天而降,持枪刺杀之时,却是选择了作壁上观,包括造成陈丰危局的“对波”撤力,也是她有意为之。 她和陈丰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两者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按理说陈丰实力越强,灵智越高,对阵营女王越有利。 但世间万物,皆是相辅相成的,每件事的背后,必有正反两面。 陈丰的实力强,固然对阵营女王是一件好事,但她却不需要他太强,太聪明。 陈丰适才一系列的操作,已经让阵营女王感受到了危机感。 她虽和干尸主帅是多年的冤家对头,且论实力,其也稍逊色干尸主帅三分。 但是在经过陈丰的一系列折腾之下,干尸主帅消耗了大量的法力绿烟。 就目前来看,论硬实力,暂时阵营女王和干尸主帅已经持平了。 这就是说明阵营女王,又要有好多年的清净日子可以享受了。 对于阵营女王而言,能除掉干尸主帅这个多年的冤家对头固然好,但是如果付出的代价过大,会让陈丰最后渔翁得利,来个双杀,那她宁愿和干尸主帅继续相看两厌。 说到底还是陈丰手里的“斩妖”剑,给了阵营女王太多的不安,其能感受到,这把剑锋利异常,可伤她肉身,且对其敌意明显。 阵营女王可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也不知道陈丰才得到这把剑没多久,更不知道“斩妖”剑,连陈丰这个便宜主人都想砍。 她只知道,修士宝物的气息态度,代表着修士本人的心意,尤其是随身兵器这一类,天天跟主人朝夕相处,更是如此。 故而为了自保,阵营女王当然要排除隐患了,所以她撤力,借干尸主帅之手,阴了陈丰一下。 后来阵营女王又出手救下陈丰,也是因为她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以为凭借陈丰先前的种种表现,身上还留有后手,可刚刚在生死一瞬之时,他都没有掏出后手,那说明陈丰一直以来真的是在虚张声势,其已然是底牌尽出,黔驴技穷了。 一个没了底牌,硬实力威胁不到自己,还必须给她做帮手的好手下,阵营女王岂能不继续留着? 确定陈丰没威胁之后,阵营女王便又将矛头指向了干尸主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个棋局太“小”了,只需要一个王者便足够了。 “贱,贱……人!” 法力的大量消耗,让干尸主帅肉身的各方面能力,下降得很快。 此时间其虽然心中气急,但言语口齿的含糊其辞,力不从心,已然彰显了他的虚弱。 阵营女王和他是老对头,其对干尸主帅的一些情况岂能不知? 这一次阵营女王可不再留手,也不需要等待陈丰如何,其胸前再度出现七柄彩色霞光飞剑,依她指诀而动,直奔干尸主帅而来。 一只绿烟大手被钉死,干尸主帅为了抵挡霞光飞剑,只能再度变化出第二只绿烟大手,只不过其现在的实力也只能变化出两只绿烟大手。 一只手对七柄霞光飞剑,纵然干尸主帅的招式再精妙,局面难免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且看见这一幕的陈丰,身形也是不再后退,其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心中思虑万千。 第56章 贪生怕死 干尸主帅和阵营女王两怪,拳来剑往,斗了近半个小时。 陈丰在一旁看得,聚精会神,他能感觉到,干尸主帅越来越处于下风,后劲不足。 其那张一口黄牙的大嘴,“呼哧,呼哧”的喘个不停。 反观阵营女王,芊芊玉指随意摆动,七柄霞光所化飞剑,灵动自如,攻守兼备,宛如一张大网,牢牢给干尸主帅困在其中。 之前陈丰听焦安讲修炼基础理论,说什么“力”,“法”,“器”,“异”,那是一头雾水,好似鸭子听雷,朦朦胧胧,破不开那层心里认知的窗户纸。 如今其观战半个小时,倒是解开了许多,往日陈丰修炼上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干尸主帅和阵营女王,他们之间的斗法,说穿了就是“力”与“法”的较量。 阵营女王的七柄霞光飞剑,走得是灵巧机动的路子,看似柔柔弱弱,但颇具杀伤力。 只要让其挨到干尸主帅的身上,便能留下一道腐肉外翻的伤口。 干尸主帅的肉身如何,陈丰自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他挨过其好几枪。 没有什么,比在挨揍,濒死更能了解敌人的方法了。 干尸主帅的招式大开大合,没什么变化可言,走得是简单实用的路子。 这在他拿枪捅陈丰的时候,陈丰已然就感觉到了。 若是其能再多些变化,也不至于让陈丰在他手里三番五次的化险为夷。 从之前“对波”的情形来看,干尸主帅的修为明显要高出阵营女王一截。 在自身修为比对方高的时候,干尸主帅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式,威力便凸现出来了。 只是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的法力被陈丰,几次声东击西,白白消耗甚巨,没了雄厚法力的支撑,干尸主帅很多颇具威力的招式,现在用出来,给人感觉,都是不伦不类,东施效颦。 就好似一个瘦弱的少年,费力推磨一般。 时间短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干尸主帅的爆发力,足够暂时掩盖瑕疵。 但爆发力,事实,终究会显现出来。 且前期,如今的干尸主帅便是到了后期。 虽然因为身体的特殊性,不见干尸主帅脸上有丝毫汗水。 但是自他和阵营女王斗到十五分钟时,其身上的伤口剑痕,便越来越多了。 刚开始他们过上个十几招,阵营女王方才能瞅准空隙,刮伤干尸主帅一道。 如今他们两怪,走不上回合,干尸主帅身上就得最少留个七八道印迹。 就目前局势来看干尸主帅落败迹象明显得很,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最慢也就再过个半小时,其就得玩完。 按理说这对陈丰是一件大好事,但此时陈丰脸上,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一直以来,相比于干尸主帅,陈丰都觉得还是阵营女王对自己来说,更危险一些。 别看陈丰好几次都险些成了干尸主帅的枪下亡魂,但是在其心中压根就没有瞧得起他。 在陈丰眼里,干尸主帅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大个”。 但阵营女王却是不同,一则女人心性天生难测,二则这娘们儿,心肠又狠又毒,做事极其果断,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其颇有智谋,陈丰的小把戏,皆被她看得死死的。 这样的人,做队友自然是万幸,但从始至终,陈丰也未把她当作队友,这一点从刚刚的阵营女王故意“对波”撤力,任干尸主帅袭杀他来看,其已然也是意识到了,并且说不得和陈丰的想法不谋而合。 陈丰现在心里前所未有的焦急,若是按先前自家预料的那般,如果一会儿阵营女王胜出,那通往第五层的光幕大门便会出现。 但这一层不比其他,凭借陈丰之前种种过往表现,他是真不信阵营女王会让自己全须全尾的进光幕大门,上第五层。 原本他的计划是让阵营女王和干尸主帅两败俱伤,其好渔翁得利。 谁曾想这家伙阵营女王,不得拿他陈丰顶缸么? 论斗法硬实力,别说一个陈丰了,就是十个加起来,也不是干尸主帅,阵营女王其中一怪的对手。 眼看着自己就要迎来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了,说陈丰不着急,那才是怪事呢! 只不过眼下,陈丰着急也没用,事情的转折点,不在于他。 其是如干尸主帅所料那般,还藏有后手,但是陈丰这个后手施展起来限制极大,且现阶段完全是理论性的东西,一会儿施展起来能不能成,尚处于未知状态。 再则陈丰的后手,于阵营女王状态正好之时用出,根本起不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唯一的机会,就是看干尸主帅有没有拼命的决心手段了,最好是他先将阵营女王重伤后,其自己再玩完,到时候结局的走向,便完全掌握在陈丰的手中了。 “红王,你我相争多年,实力伯仲之间,以往本帅对红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红王海量。 今日你我就此罢手,杀了那闯局之人,本帅承诺:日后再有来者,一律由红王你先行享用,本源生气,本帅与红王你,四六分成。不知红王意下如何?” 就在陈丰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紧盯上方斗法局势时,干尸主帅的身形周围,恶臭绿烟猛然暴涨数倍,一瞬间其所化手臂都粗壮了许多,霞光飞剑却是再难突破他的防御。 陈丰看见这一幕,本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都暗自开始准备自家的后手了,谁曾想搬回劣势,稳住局面的干尸主帅,并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反而开始主动开口“求饶”了,这着实把陈丰气得跳脚不已。 “呵呵呵呵……” 阵营女王对干尸主帅的话,未置可否,只笑不语。 干尸主帅见此,眉头一皱,脸上腐肉颤了三颤,一咬牙再次开口。 “罢了,罢了!红王你巾帼不让须眉,本帅佩服,本源生气,你七,我三!” “哼!” 阵营女王闻言,撇了撇嘴,眼神中对干尸主帅充满鄙夷,其手上的指诀,立马加快了数倍,战局对于干尸主帅来说,再度开始岌岌可危。 “红绸魔,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想要八二分成,本帅宁死不从,惹急了我,本帅今日就和你同归于尽!” 面对干尸主帅的声色俱厉,阵营女王将身形微微上调,俯视于他,淡淡的回道。 “休要聒噪!一国岂能有二主?” 第57章 斩妖除魔 “臭婊子,老妖婆,真以为吃定你家绿帅了?” 既然已经谈崩了,那干尸主帅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了。 其对着阵营女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在陈丰看来,干尸主帅这波突然法力爆发,也不是全无用处,最起码口条利索了,说话不再磕磕巴巴了,甭管其接下来,有无手段,好歹算是过了过嘴瘾。 若不然,陈丰真怕,被阵营女王顶回来的干尸主帅,因为自家口齿问题,活活把自己气死。 如今陈丰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就盼着其能坚强些,争气些。 只可惜,世上之事,往往是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 阵营女王哪里能平白受其辱骂? 但见她手中指诀变化,原本钉住恶臭绿烟所化的另一只手臂上得七彩霞光剑,威能大涨,只一个呼吸间,便把其搅了个粉碎。 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搅碎恶臭绿烟大手的七柄霞光飞剑,并未回归阵营女王的身边,而是在半空中一个旋转,七剑变一剑。 此剑长短怕不是有十几米大小,厚重非常,朝着干尸主帅的头顶便砍了过来。 干尸主帅见此,有心用剩下的一只恶臭绿烟大手阻挡,却是被阵营女王另外的七柄霞光飞剑,缠住脱不开身。 没得办法,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十几米长的巨剑朝着自家脑袋落下,其却是真真束手无策了。 此时间干尸主帅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家体内的法力,全部外放而出,以增加恶臭绿烟的威势。 然而如此行径,面对阵营女王的堂皇一击,无异于自欺欺人。 巨剑落下之时,那一层恶臭绿烟,宛如薄纸一般,连个响动都没发出,便破碎四散了,更别提能为干尸主帅拖延什么时间了。 干尸主帅的全力防御,尚且如此不堪,他本人肉身虽强,却连七剑分化之光都抵挡不住,更别提如今七剑合一之威了。 “啊!痛煞我也!” 也就是转眼之间,干尸主帅便被这临头巨剑,劈成了两半。 他比之前陈丰见过的死去修士,妖兽,还是强上一些的,最起码干尸主帅被分尸以后,还发出了几声惨叫,好歹有些动静。 不得不说,干尸主帅的肉身,着实不俗,即便被分尸身死,倒地两半之体,还能扑腾几下,这还是陈丰第一次见有修士妖魔,气绝身亡之后,还能展现出如此生命力的。 先前那灵兽园中的妖兽,身死之后,皆不如陈丰前世所见的凡间鸡鸭,它们被割了喉,都还能扑腾好一会儿翅膀呢! “废物,废物!真她妈的废物!” 陈丰自一旁看见这一幕,着实忍不住了,那是气得一边跺脚,一边拍手,嘴上翻来覆去,也只念叨出个“废物”二字。 使出如此一击,阵营女王的法力也消耗甚巨,干尸主帅的肉身之强,远超陈丰所想。 故而在剑斩干尸主帅,确定其咽气后,不论是大剑,小剑,皆消散不见。 阵营女王的身形,也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来到干尸主帅的尸身旁,手中结了几个道印,从那干尸主帅的尸体上,便有阵阵青烟冒出。 阵营女王一见青烟,眼神中透着隐藏不住的渴望和焦急。 其不顾形象,张开红唇,对着青烟便是一通猛吸。 不远处的陈丰看见这一幕,立马心就不慌,冷静下来的他,再继续仔细一瞧,阵营女王的鼻洼,鬓角隐隐有细汗流露。 其如此形态,更加坚定了陈丰心中所想,他一咬牙,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绝不能等着阵营女王“酒足饭饱”。 适才陈丰于阵营女王和干尸主帅打斗之际,再度恢复了一些妖力,加上之前剩余,其体内妖力已然有平时的六七层左右。 陈丰用嘴里犬牙,划破自家的舌头,然后将身上的妖力,全部集中到将要流出的舌尖血中,随即将它们一口气喷出。 先前陈丰刚刚尝了以血为墨,书写“弓鸣”符箓的好处,如今他准备故技重施,只不过要对付的人,从干尸主帅变成了阵营女王。 以血为墨的弓鸣符,威力是陈丰亲眼见识过的,虽然其能不俗,要超寻常时,但要以其为决胜手段,难免还有些不够资格。 故而陈丰在短短时间,受恶臭绿烟化手,七彩霞光化剑的启发,这一次准备以风鸣暗劲化作手臂为笔,代替陈丰的一双肉掌,作画“弓鸣”符箓。 风鸣暗劲的核心是抛开法力,直接控制周遭的天地灵气,这说是控制也不准确,应该是变相的成为它们之中一员。 算是摸清了某种规则之后,靠“bug”漏洞获取力量的手段。 但不管怎么说,天地灵气是天下九成九术法的根源,术法需要法力驱动,其实就是需要天地灵气为“燃料”。 而修士的法力,就是加工过的天地灵气,因为大多数的术法,没办法直接吸收天地灵气。 陈丰用风鸣暗劲所化手臂作符,也正是想跳过自身妖力存量所限,将现阶段的“弓鸣”符箓的威力最大化,直接以天地灵气给符箓添一把柴。 当然这一切都是陈丰的异想天开,他自己在心里,刚才已经演练过数十次了,但在现实中,其却一次也没有用过。 这个办法到底能成否,此时的陈丰心里也没谱。 若不是自家实在没办法了,陈丰也不会将自己的性命,赌在虚无缥缈的理论术法符箓上。 每每想到此处,陈丰不由得苦笑出声,自投胎离开狗群后,他好像总是在赌命,或许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不过陈丰宁可选择就这样继续赌下去,也不愿意跟刚才的干尸主帅一样,除了卑躬屈漆,跪地求饶以外,别无他法。 “天地一气,借吾盏风!去去去!” 随着陈丰三声吼,整个第四层棋局都抖三抖。 四面八方风齐至,聚束逞能显神通。 这边闹出如此动静,那里的阵营女王若是不知才怪了。 只不过如今的她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刚刚斩杀干尸主帅,其耗费的元气法力,远比看上去的多,如今她体内已然是空空如也了,若不尽快吸收了干尸主帅残留的元精,其别说是对付陈丰了,就是还能否维持现在貌美如花的样子,都是个问题。 要不是其一早就猜测陈丰心怀鬼胎,她也不会在自身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还强装镇定,维持年轻貌美之身,迫不及待的吸食干尸主帅。 如今阵营女王也只能跟陈丰赌一赌了,那突然聚集而成的风束,看声势便知其威能不小,此时她放下吸食,也对付不了,还不如拼着挨上这一击,将干尸主帅的残留元精吞噬干净。 只要她受这一击不死,那死得就该是陈丰了。 到时候她虽然也是受了重伤,但有陈丰的元精进补,加上此地就只剩她一个,其有的是时间,慢慢恢复。 只不过任阵营女王想破头,也想不到,其之所以要赌这一局,完全是因为她一点也不示弱的缘故。 此时第五层的光幕大门已经出现,陈丰本来可以一走了之。 但那大门的位置靠近阵营女王一边,其杀完干尸主帅之后,还如此凶狠,强横,只叫陈丰看了心悸不已,哪里敢冒险从她身边越过,故而只得铤而走险赌上一局了。 如今他们两个的样子,可真应了那句俗语:麻杆打狼,两头怕! 第58章 狡兔三窟 陈丰看着眼神狠绝,侧身对着自己,吸食青烟速度大大加快的阵营女王,其方才恍然大悟,猜出了此时她心中所想的十之七八。 知道自己恐怕是错想了阵营女王,高估了她的实力。 只不过事到如今,陈丰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其已然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就算此时停手,他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阵营女王也不能,这一点陈丰从其那凶狠坚定的眼神中,便可以确定。 就算阵营女王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陈丰也不信,更不会撤去“弓鸣”符箓,从她身边从容走过。 原本陈丰聚风至此,还要等阵营女王如何应对,是躲闪还是硬刚,但现在其只顾吞噬元精,倒是省了陈丰一番手段,故而他在“弓鸣”符准备好之后,也不犹豫,直接冲着阵营女王射去。 此时陈丰面前的风束,若是直立而起,可于这第四层中,顶天立地,面对如此体积的术法,阵营女王根本避无可避。 狂风之力在整个第四层蔓延开来,那后坐力,一瞬间就把陈丰吹到了另一方的边界墙壁上。 自他松开聚集风束的符箓时,便再也没睁开过眼睛,这倒不是他不想睁,不忍心看阵营女王香消玉殒的画面,实在是这层空间之中的风力太大,让他无法睁眼。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被风吹得紧贴墙壁的陈丰,根本无暇顾及过了多长时间,虽然正面受此一击的并不是他,但此时余波,也足够其喝上一壶的了。 “扑通!” “弓鸣”符箓聚集而成的风束,来得突然,去得也毫无痕迹。 陈丰事先并不知道它会何时结束,就像他不知道它会不会开始那般一样。 但是其从墙壁半空中,摔了个狗啃泥的时候,就一定是这风停之时。 其没有多言,此情此景也没时间让他矫情。 陈丰自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撑着地面站起,目光坚定又迷茫的看向远方阵营女王所在。 如今的阵营女王,已经不再吸食青烟了,到底是青烟被她吸食完了,还是其被强大的风束打断了,陈丰均不得而知。 反正她此时正站在原地,以同样的姿态望向陈丰,其身上没有丝毫伤痕,连衣角发丝也未曾凌乱,状态之好,更胜先前斩杀干尸主帅之时,至于具体情况如何?陈丰不知道,反正在他的眼中是如此。 这里是修真界,眼见未必为真,陈丰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便迈步向阵营女王的方向走去,准确的说,是向其身后的光幕大门而来。 陈丰在前行的路上,看见了刚才因为狂风,而被其丢下的“斩妖”剑,倒立着插在石板上。 他路过它的身旁时,顺手将其拔了下来,这一次陈丰用的是左手。 纵然路途再远,也总有尽头,更何况这个第四层本来也没多大,陈丰与阵营女王的距离,不过区区千米而已。 陈丰走到阵营女王的身前时,其脸色很是平静,并没有如他自己所料那般癫狂,嗜血。 阵营女王也很平静,其平静的都有些过了头,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甚至于她在看到陈丰临近之时,脸上还带了些许微笑。 陈丰在两者即将相遇之时,身形主动横移了一步,没有选择和阵营女王正面“撞”上,但当他从阵营女王的身旁擦肩而过时,其身后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呼唤。 “相公!” “嗯?” 伴随着这声温柔呼唤一同而来的,还有阵营女王尖尖的指甲,其刺破陈丰皮肉的时候,他的感觉就好似有五把尖刀一齐插入。 当阵营女王那一声“相公”出口时,陈丰忘却了他现在的身份,也忘却了阵营女王的身份。 好在肌肤的刺痛,将他及时拉回了现实。 陈丰一路上都在高度戒备阵营女王,他想过其有可能会用的套路,计谋,术法,神通,甚至于陈丰都想过,他会被秒杀,她为了会搏一搏而果断自解罗裙。 只不过任陈丰再是有些小聪明,也没想过阵营女王会出这招。 好在他清醒的还不算晚,准备得也够充分。 陈丰身未转,手已挥,剑光一闪,美人头落,后心处的五把“钢刀”永远的停留在了距离其心脏寸许的地方。 “真他娘的疼!” 陈丰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嘟嘟囔囔抱怨着,将自家的身躯拔了出来。 其掂量着手中的斩妖剑,头未回,眼睛向四处扫视,陈丰今天的运气不错,如此应付了事的寻找,都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回望了一眼光幕大门,然后稍作犹豫,便提着“斩妖”剑,向黄金剑鞘走去。 “斩妖”剑很锋利,剑刃之上没有一滴鲜血留存。 但陈丰还是提着它,在自家已成条形状,根本起不到蔽体作用的道袍上,蹭了蹭后,方才收入剑鞘之中。 诸事已毕,其自然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陈丰斜扛着“斩妖”剑,两只手搭在剑身上,就这般吊儿郎当的进了光幕大门。 从始至终,其再未看阵营女王一眼。 自陈丰进入光幕大门后,光幕大门便消散不见。 落在地上的美人头颅,至此方才红颜白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拂过,没了头颅的残躯,层层龟裂,化作粉末,飘散到棋局的各处。 不知是陈丰之前的“弓鸣”符威力太猛了,还是那些“棋子”残骸上的元精,早都被吸干了。 反正此时的棋局却是无比寂静空旷,连一滴血珠都没有留下,丝毫没有先前刚刚发生一场大战的痕迹。 又不知过了多久,自棋局之上的石板中,各类棋子再度缓缓升起。 即便陈丰重新回到这棋局之中,单看其他棋子的模样,也绝对不会发现它们与之前有何不同。 只不过这一次,红方的主帅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国王,黑方则是换上了满头白发,神情肃穆,一身戎装的老将。 随着悄无声息的光幕大门开启,这些刚刚“摆”好的棋子,一同望了过去。 第59章 七星执事 熟悉眩晕,却是将陈丰带到了一个其不再陌生的环境。 石亭之中,为陈丰开启这场“游戏”的神秘老者,正在悠闲的品茗。 “小子见过前辈,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陈丰一见是神秘老者,当即快走了几步,来到他的面前,躬身抱拳,向其行礼。 “快么?呵呵……这是你的执事牌。” 老者听见声音,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头,冲着陈丰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红木腰牌。 “弟子陈丰,叩谢前辈大恩!” 陈丰自桌上拿起属于自己的清流门执事腰牌,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其上并没有标注自家属于门中哪部,甚至于连“清流门”三个字都没有。 除了正反两面都刻有他的名字以外,再无其他任何标记,花纹,字样。 如此腰牌,自然让陈丰心生疑惑,但是他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反而作势就要给神秘老者磕头谢恩。 只是在他有此想法后,自家的膝盖,却不受陈丰的控制了。 不管其如何使劲儿,双腿都无法移动,变换分毫。 陈丰知道这是神秘老者,不想让他跪,既然人家不让,陈丰自然也就不再执着了。 要说这枚执事腰牌,还真有几分奇异之处,陈丰将其拿在手中之后,它的一面直接如镜子般映射出了陈丰后背的情况。 那已然陪了陈丰大半年的御兽“奴”印,在陈丰拿到执事腰牌的那一刻,便自动破碎消散了,这一幕其透过执事腰牌,看得是清清楚楚。 “前辈,先前咱们不是说好过七层,我方才能得这执事之位么?如今弟子堪堪过了四层,还差两层呢!弟子愚钝,不解前辈真意。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提前得了执事腰牌,又解了御兽“奴”印,对陈丰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只不过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且与之前约定的不符,他和这个神秘老者说白了也是萍水相逢,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陈丰冒着有可能腰牌被收回的风险,也得说出煞风景的话,将此事问个明白,要不然其心中着实不踏实。 “本座言出必行,说是七层便是七层,若你未通过,我自然不会给你这执事腰牌。 血符之术,威能虽大,但对自身有损,还有疑惑,可视腰牌。” 神秘老者刚说完,陈丰便向自家手中的执事腰牌看去。 此时腰牌之中的景象已然变化,映射而出他的狗头。 原本陈丰的肤色毛发,与寻常斑鬣狗一般无二,全身上下大部分为黄,少部分有零星黑色点缀。 如今却倒好,其不仅狗头上的毛发成银白色,余下身体也有大面积毛发变为了白毛。 这又是黄,又是黑,又是白的,看起来不伦不类,乱七八糟。 且原本一张黑中带黄的狗脸,如今也变得惨白,那种白不是寻常病态,虚弱能够恢复的白,而是肤色彻底的转变。 如果此时单看陈丰的脑袋,怕不是以为其家乡在他前世的“北极”。 “前辈教诲,弟子谨记。” 陈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模样后,方才信了神秘老者所言。 按理说其此时拿了执事腰牌,并自称弟子,且几次同神秘老者搭话,他对陈丰的称呼也没有异议,那陈丰就不该叫其为前辈,应该改口叫老祖。 只可惜陈丰不知这位神秘老者的“真身”为何,他现在又是狗身,若是冒昧的改了口,称其为老祖,恐怕反倒是触怒了这位神秘老者,故而陈丰便只改了自家的自称。 陈丰回复完神秘老者之后,两者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其不出声,陈丰也没办法离开,但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他眼珠一转,便仗着胆子,试探性的问了问。 “弟子敢问前辈,可是有事吩咐弟子?但凡前辈所差,弟子必当全力报效。” “你这狗妖,倒还有几分伶俐。” “前辈过奖了,但不知前辈所差为何?” “呵呵,无甚大事,只不过近日来,我园中种花养草的水露有些欠缺,正好烁金木泽密地开启在即,你持那执事腰牌,随门中弟子一同前往,给本座灌两葫芦木泽回来浇花养草就好了。” 神秘老者说完,一挥袍袖,两个巴掌大小的葫芦,便出现在了陈丰面前的地上。 陈丰连忙将其弯腰拾起,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他先前就怀疑过这个老头不是真没事闲的,找人随意闯关,但陈丰没想到,自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如今只不过身份不同了,不用回去与那个心机深沉的焦安为伴,可该干的事,却是一点没少,反而难度大大的增多了。 陈丰将两个葫芦挂在腰间,正巧看见了自己这身破碎的道袍,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当即连忙拱手言道。 “弟子能为前辈效劳,是弟子的福分,若不是有前辈抬爱,恐如今的弟子,还在斗兽场中哪个泥坑打滚呢!纵然得胜,也要回去日日夜夜受御兽奴印之苦。 本来弟子蒙前辈大恩,万死不敢奢求其他,只是弟子一家的脸面是小,辱没了前辈您的名头,那才真是弟子的大罪过。 此事都怪那些塔中囚徒,没个眼色,不识前辈所赐之物,也怪弟子没本事,顾不得自家体面,方才至此……” “好了,好了,你这狗妖莫要在本座面前耍贫嘴了。 先前那身道袍不过是门中弟子的寻常衣物,自然经不起你那般折腾。 念你一番苦心,本座就赐你一身披挂,这兰心簪能当靡靡之音,护心神不乱,清风明月甲,可让你在施展风之术法时,事半功倍,夜晚更有强身健体之效,着水火蛛丝靴,凡火凡水再难伤你分毫,金丹之下火系,水系术法,遇你威能减半,逢火可行遁术,入水无需掐诀。” 神秘老者一听自家若是不搭话,这陈丰怕就要说起来个没完,其一是被念叨烦了,二是觉得陈丰言辞也在理,三还是看陈丰顺眼,机灵。 故而其打断了陈丰“哭诉”,挥一挥手,古蓝色玉制发簪,青色软甲罩袍,青蓝色缎锦水裤,黑面白底的马靴,同时出现在了陈丰的身上。 此时节陈丰再看腰牌镜面所像,周身杂毛皆隐藏在软甲罩袍水裤之中,余下露出的乃是清一色的银白,看起来格外有气质,脚下的马靴,按其脚掌形状大小而化,陈丰穿上根本不会因为,变异的狗脚与人脚不同,而感到束缚难受。 最最为陈丰提神增值的,还要属其头顶的玉簪,原本陈丰成妖后,其毛发就比寻常野狗要长要多,好似古人头发一般,如今玉簪将陈丰的头顶狗毛如人发一般挽起,余者铺在后脑,前额留有些许碎发,让他一下子从野狗变成了“人”。 陈丰对着腰牌镜面,整了整自家的锦带,左右晃了晃头,甚是满意自已如今的形象,美中不足的便是他此时还是顶了个狗脑袋,要不然其凭借现在的这份行头,在人间充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到街面随意溜达一圈,说不得便有媒婆上门提亲了。 “小子我……” 陈丰欣赏了片刻后,便将腰牌同葫芦都系在自家的腰间,右手提剑,左手正巧摸了摸腰带,察觉到自家还少了点什么,便立马厚着脸皮,趁热打铁,准备继续向神秘老者进言。 可陈丰的话才刚刚出口,神秘老者却是便出言将其打断了。 “那两个葫芦中,各装有十块中品灵石,权且当作你入烁金木泽前的修炼生计之用。 你且下去,自有人安排住所,好生准备,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密地自开。” “弟子谢前辈大恩!” 人老精,马老滑,陈丰还未出言,神秘老者已知其意。 既然自家所求之事,神秘老者,都已给解决了,那陈丰当然不会再得寸进尺的赖在这里了。 其一边拱手作揖谢恩,一边倒退着向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光幕大门而去。 第60章 再遇棕熊 这一次陈丰出了光幕大门,倒是没有再感受到头晕目眩,其心中暗想,必是自家头顶的兰心簪起了作用。 “道友辛苦了!” 陈丰刚刚自光幕大门中迈出站定身形,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其耳边便传来了人言客套话。 顺着声音,陈丰转头望去,但见一身着水蓝色道袍,身高八尺,猿臂蜂腰,皮肤白皙,体态修长的美男子,正对其抱拳拱手。 “道友客气了,恕在下眼拙,不知道友您是……” 陈丰的性情一直都是人敬我一尺,他还人一丈。 面前道人他虽不认得,但也连忙抱拳回礼。 “呵呵,道友贵人事忙,在下是蜉蝣岛客院管事孙若行,适才收到岛主法旨,闻得道友会从七星老祖的阵门而出,故而在此等候,接迎道友去客院休息。” “原来是孙管事,失敬,失敬,我姓陈,单字一个丰,山野之妖,偶得帝流浆之机缘,未经多少人事,若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孙管事海涵。” “陈道友过谦,天下修士,谁人不知,帝流浆乃是秉一方天地灵气所化,一甲子才得降生,受其点悟的妖修,皆是有福源之辈,可算得上是外物开智的上成机缘了。” “不敢当,不敢当!” “呵呵,陈道友从七星牢塔中来,想必是登顶之辈,一路上劳苦非常,甚是乏累,且随我先行到客院休息,待神清气茂后,在下再登门叨扰。” “那便有劳孙管事了。” “分内之事,义不容辞,陈道友,请!” “孙管事,请!” “哈哈,同行,同行!” “甚好,甚好!” 陈丰和孙管事好一通客套,在两人谦让无果后,决意并肩同行,赶路间,孙管事主动拉起了陈丰手臂,已示亲近。 两人如此模样,路上行人见之,绝难想象到,他们是初次见面。 孙管事一边拉着陈丰向客院赶去,心中一边暗自称赞于他。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了岛主法旨,随后其便立刻调阅了岛内兽录卷宗。 发现陈丰乃是刚刚成为妖兽不过大半年,且之前就是个寻常野狗出身,本以为他不会多懂礼数,没曾想,两者一相见,陈丰举止得体,对答如流,这不禁让孙若行高看了其几分。 这座蜉蝣岛的面积不小,七星老祖的阵门又开在了边缘处,陈丰和孙管事两者都没有急行,故而他们大概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客院的牌匾。 这一路上陈丰也算见识了何为仙家气派。 蜉蝣岛上不仅房屋排列顺序有讲究,就连道路两旁的植被,也是灵气昂然。 且来来往往之人虽然不多,但个个不是带着灵宠,就是骑着坐骑,这些行人无论是自身还是灵宠,坐骑,皆散发出不俗的修为气息。 陈丰一路走来,方才发现,他有可能是这座蜉蝣岛上修为最低的修士。 “陈道友,这里便是咱们蜉蝣岛的客院了,按照岛主吩咐,在下已经提前给你备好了一处幽静整洁的跨院,保证陈道友暂居此地,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你的修炼生活。” 陈丰和孙若行走到挂着“蜉蝣客院”四个字的牌匾月亮门,还不待进入其中,孙管事便“迫不及待”的给陈丰介绍其中好处,那态度好似生怕陈丰不住这里一般。 “孙管事有心了,陈某是山野出身,没有太多讲究,但不知我暂居于此,可需要另行付费灵石?” 孙若行闻听陈丰所言,不由得会心一笑道。 “陈道友只管放心,若是别人来则必然要收取灵石,但陈道友是七星老祖的人,在这蜉蝣岛上,不仅可以吃住,你若另有需要什么修炼物资,去岛上坊市购买,还可一律享有五折优惠,不限摊位,不限物品品阶。” “多谢你家岛主盛情,多谢孙管事告知,不瞒您说,这一趟七星闯关,我也是侥幸通过,其中耗费巨大。 如今正是囊中羞涩之时,且因需要印证塔内收获感悟之处颇多,到时候少不了要占贵岛便宜,去坊市上逛一逛了。” “你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蜉蝣岛坊市,永远欢迎您,咱们先看看你的住所,若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陈道友随时可与在下沟通,力所能及之处,必当竭尽全力。 若有大事要事,在下力有不逮,还可上报给我家三位岛主解决。” “怎敢过多劳烦?” 陈丰一边客气着,一边随着孙若行便要迈步进客院,他的脚刚刚踏进客院之内,便听到耳边吵闹之声不断,其抬头闻声观瞧。 只见四名身高三米,着金色盔甲的兵丁,抬着一根粗壮竹竿,其上挂着一头四肢被绑的肥硕棕熊。 陈丰望他们之时,他们也在回看陈丰,那棕熊一见陈丰,嘴上叫得便更欢了。 “主人饶命啊,主人恕罪啊!老熊我再也不敢了!可是陈兄弟?陈兄弟救我,我是高猛啊!陈兄弟救我啊!” 哪里还用高猛在这边大喊大叫,陈丰刚才稍加一打量便认出他来了。 原本陈丰是不想管闲事的,毕竟他身上的“虱子”方才算擦干净一些,自然不想无缘无故给自己找麻烦。 可高猛这般指名道姓的一叫,却是让陈丰有些进退不得,无奈之下,只能暂且做呆愣状,和孙若行站在原地不动。 “将这憨货的嘴巴堵上,如此吵闹惊扰了贵客。” 看样子左前方扛着竹竿的金甲卫兵是这几人的头儿,其不认识陈丰,但却认得孙若行,说起来孙若行,还算是他们的上司,只不过两者不是一个部门罢了。 这些金甲卫兵就是护卫客院日常安危的,名义上是归客院管辖,实则受蜉蝣岛总兵统一调度。 但不管怎么说,“长官”在此,金甲卫兵都要给些面子,故而其一见这棕熊越叫越来劲儿,索性直接从腰间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块大石头,让手下弟兄朝棕熊下巴狠狠打了两拳,然后其亲自将这石头塞进了棕熊嘴里,把它堵了个严严实实。 洞察秋毫的陈丰,只用眼睛一瞟,便看见堵住棕熊其嘴的石头上,存留了不少牙印,想必这几个金甲卫兵,没少干这勾当。 “呜呜呜,唔唔唔……” 被堵住嘴的棕熊,还没有放弃,其依旧奋力冲着陈丰呼喊,只不过暂时却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儿了。 事情若是如此正常发展也就罢了,可陈丰却是忘了,这个孙若行对自家很是客气。 孙若行见陈丰和棕熊是旧识,又看陈丰一听棕熊喊叫后便不走,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些情意,其想过问此事呢! 故而在四名金甲卫兵重新将棕熊抬好,正欲再次上路时,其伸手出言将他们拦了下来。 “客院之中尚有几位贵客,如此这般吵闹,惊扰了他们,你们吃罪的起么?” 听见孙若行所问,领头的金甲卫兵当即招呼其他弟兄,将竹竿放上,其快走几步,满面堆笑,对着孙若行抱拳施礼道。 “嘿嘿,管事,你还不知道咱们弟兄么?都是些粗人,平日里泥坑打滚,礼数不周,还请管事您原谅一二。 小的我先带弟兄们,抬着这头憨货去总兵府复命,待稍后回转,必将登门给您赔罪。” 这位金甲卫兵也是老油条了,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给了孙若行面子,又报出了自家的后台,可谓是两全其美,一团和气。 “即是老吴的闲事,原本我不应该多问,只是这从我客院抬人,还让我碰见了,若是不问个青红皂白,岂不是显得我这个管事,太无用了么? 那棕熊我记得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是五次获胜的斗兽小擂主,暂住丙等客房歇息调养,不日就要送回他主人的身边,又怎么得罪你们吴总兵了呢?” “哎呦,瞧您说的!您哪里是无用之辈?咱们蜉蝣岛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座客院能有如今场面,一是仰仗三位岛主庇佑,鸿福,二就是全凭您孙管事日夜操劳,事必躬亲,方能如此红火。 这些事,我们总兵,时常就跟我们提起,为的就是让我们这些在客院当差的,能多些眼力见儿,遇事多替您分些忧愁,也省得您太过劳累了。 按说捕差拿盗乃是总兵府军机,不应该随便对外人泄露,但小的知道您孙管事和咱们吴总兵情同手足,自然不是外人。 今儿又烦您老发问,小的自当如实禀告。 这头憨货却是没得罪我们总兵,之所以要绑他乃是其主人寒冰宫兰雪雪的意思。 小的也是听说,好像是因为兰雪雪知道了这憨货在春园中左拥右抱,觉得污秽了她们寒冰宫的名头,便想将其给送往净身房,绝了他的事非根。 您也知道,咱们总兵夫人是寒冰宫出身,这兰雪雪到了蜉蝣岛就在总兵府落脚,夫人一听其事,便跟老爷提了一嘴,咱们小的这不就忙活起来了么?” 金甲卫兵说完之后,看了看孙若行,又看了看陈丰,其也未再行别的动作,只是老老实实的原地等候。 孙若行闻听事情来由之后,也不回话,只是将目光看向陈丰,等待陈丰决断。 陈丰一见这场面,心中气极,他一是气孙若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二是气自家的运道为何如此不好,刚刚出了七星塔牢,连口水都没喝上,就碰见这等烂事。 三是其最气的一点,当日食役殿选兽的时候,陈丰见过兰雪雪,看面相是有些清冷,但没想到其这般不进人情,且前些时候高猛还和他夸赞其主人如何如何呢! 谁能想到,这打脸来得这么快! 若是别的事,陈丰大可以一走了之,可这个当着他的面,要阉割了其旧识,这未免也太打陈丰的脸了。 且不管陈丰怎么想,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妖身,就算他未来变化的再是人模人样,在外界修士眼中,其也还是妖怪出身,这一点陈丰这一辈子都改不了。 陈丰是妖,棕熊也是妖,前不久他们还在一起谈笑风生呢!如今棕熊就要被阉割了,这细想下来,若是陈丰的先前主人是兰雪雪,且没有那七星牢塔奇遇,没有神秘老者赏识,在春园中也没把持住,这是不是说,现在被绑在竹竿上的就会是他自己呢? 陈丰想到此处,身上不仅打了个寒颤,他原本以为自家如今已经和“人”平起平坐了,谁曾想棕熊的遭遇,宛如一盆凉水浇头,直接让其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陈丰自闻听这个消息后,便来回踱步,脸上一会青一会红,好半天,其方一咬牙,对着孙若行郑重的抱拳拱手,身施一礼说道。 “孙管事,这位兵爷,在下陈丰与这憨货是旧识,我不敢说让两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但请两位能否在这里稍待片刻,我自去总兵府邸,找兰道友求个情。 此行若成,自然欢喜,若不成我陈某也算为这憨货尽了力。 且不论成与不成,这次都算我陈丰欠两位一个人情,日后但凡有用我之处,陈丰绝无二话!” “陈道友言重了,你我虽然初次见面,但是一见如故,此事兰道友做得也有些太过了。 总兵府邸在下路熟,我愿引陈道友前去,从中做个帮腔。 老五我看弟兄们都累了,忙了一天辛苦了,你且带弟兄们去乙厅饭堂,让后厨准备一桌酒菜,你们弟兄吃饱喝足再走,若是事后老吴那里问起,你们就说是我孙若行强留尔等的!” “嘿嘿!谢管事赏!弟兄们,管事话没听见么?还不赶紧将这憨货抬起来,咱们去乙厅饭堂歇歇腿!” “谢管事!” “五哥您瞧好!” “走走走,这就起轿!嘿嘿!” 在场皆是伶俐人,孙若行都这般说了,领头名叫老五的金甲卫兵哪里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说到底他们也是在客院当差,真和孙若行闹僵了,日后也就没他们的好日子过了。 几位金甲卫兵嬉闹间就抬起棕熊往客院里走去,虽然未给他松绑,但是嘴里的石头,却是当着陈丰的面,给掏了出来。 得以重新言语的棕熊高猛,也是个知好歹的妖,其并未在继续大喊大叫了,他望着陈丰可怜兮兮,一时间更是语塞。 陈丰见此,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其万事有自己,然后便再三拜谢孙若行,两人又是一番谦让客套后,就启程赶往蜉蝣岛总兵府邸了。 第61章 合纵联盟 总兵府乃是蜉蝣岛的重中之重,军机要地,位置环境,仅次于蜉蝣岛主府邸,距离蜉蝣客院倒也不甚太远,陈丰,孙若行虽是步行,但因心中有事,走得急了些,不过十分钟,便到了总兵府门前。 “去告诉你们总兵一声,我老孙来了。” 孙若行这般注重礼节之人,跟总兵府的门卫说话,却是如此随意,陈丰深感他和那位吴总兵关系不一般,此行说不得不用自家如何,便能说动兰雪雪,饶了棕熊高猛这一回。 但还不等陈丰高兴,总兵府门卫的回话,却是又往他头上浇起了凉水。 “孙管事请回!咱们总兵方才传下话来,知道你是为了棕熊高猛一事前来说情,他不见你,这个面子给不了,若是给了你的面子,夫人怕是就要闹僵起来了,还请孙管事您不要让总兵难做。” “这个吴大头,我……” 孙若行吃了个软钉子,但是也发作不得,吴总兵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到底这事关他们的家事,孙若行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其如何事先知晓的,那陈丰和孙若行就是用脚想都想得出来,必然是客院金甲卫兵老五报的信。 老五果真是老油条,两边都不得罪,让他们那几个上司,相互扯皮。 虽然孙若行知道自家今天怕是冲吴总兵要不成情面了,但在陈丰跟前,其还得装模作样的埋怨吴总兵几句。 只是他话刚出口,便被陈丰挥手给打断了。 “烦劳这位军爷通禀一声,就说新晋七星执事陈丰,求见吴总兵和兰道友。” 陈丰说着话,将自家腰牌拿出,递到总兵府门卫面前,门卫只稍加看了一眼后,便对着陈丰抱拳行礼回道。 “大人稍待,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能做总兵府的门卫,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见多识广。 七星牢塔是何处地界,他自是听说过,腰牌是真是假,他分辨不出,但整个清流门也从来没听说,谁敢冒充那里的执事。 故而门卫冲着陈丰客套了两句后,转回头给同伴使了个眼色,便匆匆进府门通禀去了。 陈丰看着门卫的背影,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腰牌,心想:他先前却是低估了这七星执事牌的份量。 其实陈丰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哪里的执事,就是七星牢塔,其都是才听孙若行所说方知的。 这执事牌上除了他的姓名外啥也没有,但其却是货真价实的从七星牢塔走出来的,那位神秘老者,陈丰也面见过,若是他们去核实,自家这个也不算是完全的冒牌货。 “哈哈哈,早上我刚起来,就听见树上有喜鹊叫,夫人说这是有贵客临门,我还在想是谁呢?今儿却应在了陈道友身上。 本总兵杂事公务繁多,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执事腰牌的面子,看来陈丰还是低估了。 门卫报信不过十几分钟,不仅自己返回了,还带着蜉蝣岛总兵亲自出来迎接。 有道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位吴总兵,孙若行称他为吴大头,是一点没有委屈他。 其身高近两米,仅是脑袋就有差不多半米长短,膘肥体壮,将军肚还占了另一半,剩下的一米,再东匀一些,西给一点,方才促成了他今时今日的小短腿。 陈丰一见吴总兵的面,便相信他和孙若行是好朋友了,两人的处事风格可谓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见人便带三分笑,看起来傻乎乎,实则内秀其中。 从吴总兵出门口到走到陈丰面前,这一路上他的眼里余光,就没离开过陈丰腰间的执事牌。 而孙若行也是偷偷给其使过眼神了,得了他的示意,吴总兵对陈丰,那更是分外热情。 陈丰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总兵就已经将其一只手臂拉起,半托半搀,带着陈丰便往府里走去。 “吴总兵真是客气了,您护一地周全,事务繁忙那是应该的!陈丰劳您出迎真是亏不敢当,亏不敢当。” 陈丰一边身子随着吴总兵的劲力往府内走,嘴上一边说着恭维的话。 说到底今天他是来求人的,自然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一会儿甭管正事成不成,看在陈丰如此识趣的份上,其料想吴总兵也不会让他太难堪。 陈丰都进府了,那孙若行自是不能在门口干等着了。 这个时候,不论门卫还是吴总兵,更或是孙若行自己,都不提刚刚碰软钉子的事。 按常理来说,似陈丰这种初次见面的客人,吴总兵充其量也就把他引到大厅奉茶罢了,谁曾想,其不按常理出牌,越过大厅,径直带着陈丰向后院偏厅走去。 之前随着吴总兵一同进来的家丁,奴仆,卫士,都自觉的在大厅之外散去,不过孙若行的脸上,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就不动声色的跟着吴大头继续前行。 陈丰看其模样,以及吴总兵的反应态度,想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进总兵府后院了。 两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已然到了通家之好的地步。 “吴总兵,贵府内院乃是嫂夫人所在,陈某今日初来乍到,贸然前往,怕是不妥?” 陈丰可不管孙若行的态度如何,其这时再不出言婉拒,怕是一会儿吴总兵如果要翻脸,定他个强闯内院,骚扰女眷的罪名,其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此时他们三人距离偏厅的院门不过数米远,但陈丰话一出口,吴总兵便感觉自身拉拽的好似不是一具修士肉身,而是一座小山一般,奇重无比。 他连续较了三四下气力,陈丰的身形,均未有任何移动,其双腿就好似灌了铅,长在地上一般。 直到此时吴总兵和孙若行方才开始重视陈丰所言,先前对其客气,完全是因为那枚执事腰牌,对于一个炼气期的妖兽,要说能被他们两个沉淫筑基期多年的家伙放在眼里,才是怪事呢! “陈道友好本事啊!” 吴总兵转过身,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放开了自家手臂。 “吴总兵您过誉了!” 陈丰微微一笑,抱拳施礼,态度可谓是客气之极,适才他不过是动用了一些风鸣暗劲罢了,胜之不武。 若是真比肉身力量,陈丰可没信心能比得过这位吴总兵,毕竟总兵之职不是个养膘的空弦。 “嗨!陈道友这见外了不是?老吴和我相交莫逆,你我又是一见如故,咱们之间哪里来得那些繁文缛节,走走走,我且陪陈道友同行,同行!” 孙若行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出来做和事佬,说话间也上前挽住了陈丰的手臂,吴总兵闻言,哈哈一笑,顺着他的话,再度挽住陈丰另一条手臂。 三人齐齐用力,各显神通。 初时大家还都保持几分体面,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丰依旧是纹丝不动,孙若行和吴总兵便起了好胜之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身上皆有法力光芒闪动,开始对陈丰动真格的了。 陈丰一见他们两个有如此“兴致”,知道现在不尽全力是不行了。 他们两人这般行径,未必没有考较陈丰的心思在。 毕竟陈丰此行是来干什么的,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兰雪雪说不得也算是吴总兵的便宜小姨子,孙若行和他的关系更不用说了。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一见如故”,等到了动真章的时候,陈丰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会帮谁。 陈丰身形上下没有一丝法力流转的痕迹在,但四周却是劲风阵阵,吴总兵和孙若行明显能感受到几人附近的天地灵气变得混乱起来,知道这是陈丰用了手段,但具体是何手段,他们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 “夫君这位贵客是谁?你还不给妾身好好引荐一番,你我夫妻日日相伴,我却不知你几时交了淮阳董家的好朋友。” 自院内女声传来后,陈丰,孙若行,吴总兵三人颇有默契,一同收了手段。 不过这两位到底是老油条,他们再收了手段后,稍稍还用了些肉身气力,陈丰最后还是失算了,没有防备,被他们一带,便带进了内院之中。 “咳,喝,在下陈丰,拜见嫂夫人。” 孙若行和吴总兵在拉陈丰进院后,便立刻撒了手,其此时迎面走来了四五位女眷。 其中两位在前,三位在后,这前方右手一侧之人,陈丰认识,正是他此行要找的兰雪雪,左前方的美貌少妇,陈丰不认得,但从刚刚其听到的言论来推断,她肯定是吴总兵的夫人无疑了。 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心思,陈丰当即低头抱拳拱手,动作一气呵成。 “道友好俊的身手,妾身可是多少年,没见过风鸣暗劲之法了。” “嫂夫人缪赞了,山野之妖,偶然学了些皮毛罢了,早先也不知明姓,今得嫂夫人点破,方才一窥其实。” “夫人你怎地和兰师妹出来了,我适才同陈道友玩闹了一会儿,正要带其去偏厅与你们相见呢! 夫人,这位便是新晋七星执事陈丰,少年英雄,颇有手段,本事不凡。 陈道友,这是拙荆许倩,门内寒冰宫出身。” 吴总兵一见自家媳妇的面,立马上前拉住其玉手,嘘寒问暖起来,丝毫不在意陈丰,孙若行还在一旁。 “周围的灵气,都被你们弄乱了,我又如何能同兰师妹安稳待在厅中? 老孙不是我说你,我们家夫君是武将出身,礼节上有所不周也就罢了,你在客院迎来送往那么多年,还能犯如此过错?” “一时兴起,一时兴起。” “都别傻站在这里吹寒风了,贵客临门,岂有不奉茶备酒的道理? 偏厅中妾身已经着下人准备好酒席了,陈道友若不嫌弃小女子手艺不精,就请品尝个一二,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聊。” 这位许夫人气度不凡,柔中带刚,处事说话颇有章法,纵然陈丰同她乃是初次见面,没说几句话,但无形中,却对其多了几分信服。 故而她的话一出口,陈丰又哪里会不从? 且如今进都进来了,一会儿纵然他们起了别的心思,陈丰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来之前都想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是回七星牢塔里面待着。 凭借那位神秘老者的薄面,陈丰料定自家没有性命之忧。 一众人等,说说笑笑,来到了偏厅之中,分宾主落座后,便有下人逐一端上酒菜。 刚才在厅外,陈丰偶尔还说两句话,这酒菜一上来,别说他突然好似成了哑巴一般,就是其余几人也都一个个默不作声,不动筷,不喝酒,只呆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此等场面,陈丰率先绷不住了,他和这几位不同,他们能等,能拖,其却是等不了,拖不住。 那边棕熊还在客院绑着呢,时间久了,天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把其不送总兵府,直接抬到净身房去,手起刀落之下,那陈丰这一趟即便“情”说下来了,也是为时已晚。 想到此处,陈丰缓缓站起,端着酒杯,正色道。 “当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陈丰乃是山野出身,异类得道,少经人事,言语不会太多客套。 此行陈某前来,便是为了我那棕熊兄弟高猛,向兰道友说个情。 我知道空口白牙,难消兰道友心中愤恨。道友清名,门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某虽是不通人事,但也心生佩服得很。 知闻兰道友不日就要赶赴烁金木泽密地历练,陈某不才,奉了七星老祖敕令,到时将与诸位同行。 若是兰道友今日能够卖陈丰一个面子,我陈丰在烁金木泽密地内,除却完成老祖所交任务,愿鼎力相助兰道友完成试炼,唯道友你马首是瞻。” 陈丰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拿出执事腰牌,亮给在场众人过目。 “口说无凭,陈道友叫我如何信你?” 出乎陈丰的意料,兰雪雪答应的很快,根本是不假思索的那种。 “兰道友想让在下如何做凭?难不成还要对我也下个御兽奴印?” 兰雪雪爽快答应,陈丰自然高兴,但是其所提出的条件,陈丰却是不知所云,不敢轻易应允,且此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哈哈哈!陈道友其言太见外了,我们寒冰宫行事哪里会这般霸道? 我这个当师姐的,今天就替师妹做主了,若是陈道友无异议,你和兰师妹便摆好香案,对天盟誓。不知可否?” 陈丰的“皮球”,兰雪雪没接,倒是一旁的许夫人,将其拦了下来。 陈丰一听,这办法也算不错,到底是求人矮三分,也只能如此了。 故而其思索了片刻后,便微微点头应允了。 许夫人见他同意了,也没再问自家师妹的意见,对着门外拍了拍手,就有下人将香案,贡品,黄纸,朱砂等物依次抬了上来,摆放整齐。 陈丰在一旁,看着整理祭拜物件的下人们,想想兰雪雪和在场众人的态度,心里忽然觉得好似自家稀里糊涂上了贼船一般。 第62章 三遇棕熊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清流陈丰,上表盟誓,愿与兰雪雪,在烁金木泽之中,结为盟友,遇事鼎力相处,绝无二心,若为此誓,天诛地灭。”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清流门寒冰宫弟子兰雪雪,愿与陈丰,在烁金木泽之中,结为盟友,守望相处,不以异类,而心生隔阂,若有它念,愿受刀劈斧剁之刑。” 兰雪雪的嘴巴虽是如刀子一般,但行事还算公正,这誓词听得陈丰心里较为舒服,其完全可以不用这般,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陈丰的“效忠”即可,毕竟是陈丰有求与她,两者你情我愿,谈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 双方盟完誓后,陈丰也就不在此地久留了,吴总兵当着他的面,唤来了府内卫兵,带着他的令牌,前行一步,通知金甲老五他们,释放棕熊高猛。 孙若行自然不会让陈丰自己一个人走,甭管他和吴大头的关系有多近,今日其名义上都是为了陪陈丰说情而来。 再则众人这顿酒,各有各的目的,孙若行如此对待陈丰,无非就是和当日在食役殿内吴左交好焦安的目的一样罢了,只不过他的手段比吴左更加高明,行事柔和,没有那么急切。 陈丰同孙若行一路往客院而行,其瞧着孙若行,心里越琢磨今天这事儿,越觉得不对劲儿,但他还算沉得住气,路上并没有跟孙若行多言。 两人这般走到距离蜉蝣客院不远处的胡同口时,正巧撞上了,迎面而来,气色不错,嘴里哼着不知名小曲的棕熊高猛。 陈丰看见他时,其也同样看见了陈丰。 棕熊高猛一见来人是陈丰,二话不说,拔腿转身就想跑。 “你给我老实呆着!” 今时今日的陈丰,已非吴下阿蒙了,高猛刚刚转身,他便咬牙切齿的卯足了力气,风鸣暗劲化作两只大手,瞬间便抓住了高猛的后腿,将其硬生生拽到了自家的面前。 棕熊高猛,也是真用了力,其两只前爪,在石板上划出了两道半寸深的裂缝,磨得石板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嘿嘿,真巧啊!陈兄弟也在?” 陈丰将棕熊高猛拖到自家面前后,把他往地上重重一摔,这头大笨熊皮糙肉厚,倒也不觉得疼痛。 其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一笑,十分尴尬的冲着陈丰搭话。 “呵呵,是挺巧,你就没啥想对我说的么?” 陈丰看着棕熊高猛,皮笑肉不笑,双手环抱于胸前,语气之中听着好似并不怎么在意的问话,却是让高猛更加不知所措,紧张兮兮起来。 “呃,这个……那个……” 高猛这头笨熊,看着陈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其索性眼睛一个劲儿的对着旁边的孙若行瞟来瞟去。 原本陈丰只是怀疑,现在看棕熊高猛这样子,那不用他说,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儿。 陈丰顺着高猛的眼神,看向孙若行,这个老狐狸,根本不和他对视,其闭口不言,仰望天空,面前一切,他都当做没看见。 “哼哼,好,好,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陈丰见孙若行如此作态,也不问他了,其一边自顾自嘀咕着,一边卯足了劲儿,磨盘大小的风鸣暗劲拳头,连招呼都不打,就往棕熊高猛的身上袭来。 “哎呦,哎呦,陈兄弟,陈大哥,别打了!别打了!陈老狗,你再打,老子可生气了!” 棕熊高猛挨了陈丰的拳头也就四五下,其便招架不住了,嘴里是连连求饶,两只前爪,一会护头,一会护屁股,都不够他忙活的了。 见自家求饶没有用,棕熊高猛便急眼了,其猛得人立而起,朝陈丰便扑了过来,想着先将这个“罪魁祸首”摁倒,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短短数日,陈丰的实力已然有了质的飞跃。 棕熊高猛刚刚将身子站起,还不等他再有其他动作,陈丰一只风鸣暗劲所化的手掌,稍稍拉了一下他的后腿,这头大笨熊便就重新栽倒在地了。 摔倒棕熊高猛后,陈丰为了打着顺手,也为了防止他再跟自己耍花招,玩幺蛾子。 索性就用这只空出来的风鸣暗劲大手,死死的摁住了大笨熊脖子,使其进退不得,别说站起来了,就是正常爬,他都爬不了。 “还敢跟老子我炸毛?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虽然陈丰由双手打变成了单手揍,但速度却是大大的提升了不少。 磨盘大小的拳头,宛如疾风骤雨一般落在棕熊高猛的身上,脑袋,片刻功夫,他便连一句囫囵话儿都说不出来了,满嘴只剩下轻声哼唧了。 “陈道友,饶了孽畜这一回,再打下去怕是就要出命案了,你刚跟兰道友盟誓签约,现在便打死她的灵宠坐骑,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俗话说打狗,哦不!打熊也得看主人!” 棕熊高猛被陈丰打得满头包,出气多,进气少。 眼看在这般打下去,他的小命非得交代在这,一旁的孙若行见此,却是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了,要不然之前大家的一番算计,岂不是都要落空? “哼!高猛!再有下次,你家陈爷就把你那货什儿,割下来泡酒!” 陈丰瞟了孙若行一眼,随即撤了风鸣暗劲,临走撂下一句狠话,径直朝着蜉蝣客院的方向,拂袖而去。 陈丰都走了,孙若行自然是在后面急忙跟着。 待他们两个都出了这条小巷后,从胡同口的另一面,金甲卫兵老五带着他的几个弟兄,快步来到棕熊高猛的面前,大家手忙脚乱,又是给其捋顺气血,又是拿出伤药就地医治。 待确定这头大笨熊没有性命之忧后,金甲卫兵又连忙将其抬起往总兵府赶去。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用竹竿,而是用了个竹子编成的门板,不过竹子还是那棵竹子,形状不同,乃是因为金甲老五施展的手段不同罢了。 看着棕熊高猛的这副惨样,金甲老五心说:多亏自家留了个心眼,稍稍从客院晚出来一会儿,没与这头大笨熊同行,若不然现在趴在竹门上的,说不得就要有他一个了。 在感叹自家幸运的同时,金甲老五也佩服陈丰的手段。 论修为大家都差不多,他和棕熊高猛,陈丰都是炼气期,但论手段…… “渍渍渍!” 想到此处的金甲老五,回头看了一眼竹板上的棕熊,不由得摇了摇头,唧两下嘴。 第63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陈道友,此处便是你的居所了,你看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暂时没有,都挺好的,有劳孙管事了,连日下来,颇感劳顿,故今日便不留你叙话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道友早歇息,有事吩咐下人就行了。” “恕不远送!” 因为棕熊高猛的事,虽然陈丰没跟孙若行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其心里自然是觉得颇为不舒服,故此在两人到了陈丰居住的跨院后,陈丰溜达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大毛病,便直接下“逐客令”了。 待孙若行走后,陈丰也不矫情,直接推开房门,一跃木床之上,其上上下下颠了颠,许久不睡床了,还真是有几分怀念,几分不适应。 这一觉直睡得是天昏地暗,陈丰迷迷糊糊睁眼之时,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时辰? 其翻来覆去搂着锦被,在床上几番翻滚,矫情磨蹭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起身。 陈丰抻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其有些腰酸背痛,身上的软甲罩袍,马靴簪子,他是一样没脱。 虽然陈丰嘴上没说,脸上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其在心里可是紧张得很。 此处再好也不是家,更何况他又才揍了棕熊高猛一顿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底是上等客院,下人们都颇有规矩,陈丰不叫,便没有外人擅自打扰他。 少了前世家乡中的敲门送水,打扫卫生的声音,方才让陈丰真正清醒过来。 “来人!” 陈丰端坐在床边,静静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揉了揉自家的脸颊,冲着门外叫嚷了一声。 “贵客有何吩咐?” 听见屋内的响动,一直在院外守候的下人,立刻赶了过来。 其到陈丰的门前,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静静站立在门外,搭话询问。 “我要洗漱,你打些水来,再准备一些吃食。” “诺!” 陈丰所住之地,在蜉蝣客院中也是最上层的甲等。 伺候他的下人,少说也有四五个,能闻声赶来询问陈丰要求的,自然是她们之中的头儿。 陈丰这些要求,实属日常琐事,院外的下人,早早便备下了。 甲等院落有小灶,那火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熄,有专门人看守。 故而得了陈丰的吩咐后,时间不大,便回来了三名下人,一人手里拎着水壶,一个手里拎着食盒,还有一人走在最前方,双手端着洗漱用品。 “进来!” 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人,目明耳聪,还不待那三人敲门,陈丰便率先出言放行了。 三人得了陈丰允许,缓缓推开房门,依次进入,又将门缓缓带上。 直到此时,陈丰方才看清楚她们三个的样貌,只是这一看之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三人皆是女子,容貌颇有几分姿色,但把陈丰“吓”到的是,她们之中一人头顶长了个兔子耳朵,一人衣裙下有一条狐狸尾巴,还有一人脸上有几片青色的鳞片,看样式,有点像蛇鳞,又有些像鱼鳞。 “你们是化形大妖?” 陈丰此时节,都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了,心说孙若行这是什么意思? 派化形大妖来伺候自己,明摆着要给自己下马威啊! “不不不,贵客误会了,我们都是寻常的人族修士。” 三位侍女,看见陈丰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其生怕因为自家行为惊扰到了贵客,要知蜉蝣客院的法度也是森严得很,特别是伺候这些甲等院落的“大人物”。 陈丰听了最前方青鳞侍女的否认,自家情绪也稳定下来了,其稍加用气息探查,发现这三名侍女身上,的确没有自己和棕熊等兽一样的“妖”味。 “那你们身上之物是……” “此乃是我们姐妹衣着服饰的变化,因知贵客有可能喜欢异域风情,故而如此,却不想弄巧成拙,险些冲撞了贵客,我等马上就下去更还回来。” “无妨,无妨,就这样挺好,不是我不喜欢,只是仓促间没有准备,有些惊奇罢了!哈哈……” 陈丰一摆手拦住了欲退换行头的三名侍女,其知道她们不是妖族后,如此看着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诺!” 为首的青鳞侍女,见陈丰转惊为喜,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其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忙活之前陈丰吩咐的琐事,她一人在桌上从食盒内依次拿出数样菜品,美酒。 其他两名侍女,则着手从屏风后,抬出木桶,手握玉壶的少女,将玉壶轻轻一倒,滚滚热水便从中奔涌而出。 待到水位过了木桶大半时,其用手在玉壶底座上一转,立刻流出之水,由热变凉,着实把陈丰看得连连称奇。 另一名长着毛茸茸尾巴的侍女,放下手中洗漱用品后,便来为陈丰宽衣。 陈丰见此原本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想要推脱一下,但当他看见那侍女姣好的脸蛋,曼妙的身姿时,话到嘴边的拒绝之言,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请公子入水。” 将陈丰从失神中惊醒过来的,乃是长有兔子耳朵的侍女柔音。 “哦,呃,有劳,有劳。” 陈丰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恰好此时他的衣物,已经被毛尾巴的侍女脱好,其索性冲着她们三个一抱拳,径直走到木桶前,没入身形,泡起了热水澡。 陈丰想也就如此罢了,谁料到,他刚刚入水,毛尾巴侍女便来到他的身后,为其揉肩按摩,兔子耳朵侍女则放下玉壶,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为其擦拭身体。 当然青鳞侍女也没闲着,其喂菜斟酒,可谓是恰到好处。 如此这般,陈丰微微眯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一切,心中暗道:这等妖怪,当真可做,且要他做一万年,其都嫌少。 先前他听金甲老五所说,蜉蝣客院在孙若行手中,治理得很是红火,当时陈丰还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这孙若行真是颇有几分手段,乃是大大的好人啊! 只是一次“简单平常”的沐浴,便叫孙若行在陈丰心里的好感度,大大增加了不少,全然忘却了先前他伙同棕熊高猛,吴总兵等人,一起算计他的事。 第64章 剥茧抽丝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即便陈丰再是贪恋温柔乡,这热水澡也终究有洗完的时候。 “此处坊市可有炼器之所?” 陈丰起身,有兔子耳朵侍女为其擦拭干净,长狐狸尾巴的侍女,将软甲罩袍,马靴给他穿戴整齐。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梳头,自是要她们的“大姐”,青鳞侍女来做的。 正餐用过便该是上水果点心的时候了,青鳞侍女为陈丰梳头,腾不出手来,长狐狸尾巴的侍女,便代替她给陈丰喂葡萄,扒橘子。 倒底是修真客院,端上来的灵果,陈丰每吃一口,都能感觉到有一股细微的灵气,缓缓汇入自家的丹田,增进其法力,速度力道都恰到好处,根本不会因为过度滋补而反伤自身。 “回公子,寻常弟子想要炼器,多是自行琢磨,手头上有好材料,自家把握不大的,则送入宗门的炼器室。 那里有宗门供奉的炼器师,常年驻守,其依照材料珍稀程度,所需炼化的法宝,兵刃难易,以及个人持有的清流门功勋点,而分派不同实力的炼器师操刀。 对比炼器室,咱们门内各处也有几个颇具规模的坊市,其中蜉蝣岛的蜉蝣坊市,可进三甲,这里面自是有炼器高人,等待有缘人的。” 青鳞侍女是这蜉蝣客院中的老人了,迎来送往不知见过多少门内门外的高修公子,故而其稍加跟陈丰一接触,便大概摸清了他的脾气。 知道陈丰是个怜香惜玉,“好脾气”的主,故而也就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所以应对陈丰的问话,回答起来也比之前随意了很多。 陈丰闻言点了点头,其稍作沉思,还不待他出口再问,却是看见了一旁的兔子耳朵侍女,已然开始拿起玉壶准备收取木桶中,陈丰刚刚用过的洗澡废水了。 此水也不是凡品,乃用多种灵草配置而成,最是能缓解修士肉身疲惫,治愈寻常外伤,刚刚在里面泡过澡的陈丰,自然是感触最深。 此水被陈丰洗过,虽然还有部分功用未尽,但却是没法再次利用了。 那里面尽是从陈丰身上洗下来的污泥,血渍。 只是这洗澡水,有此功用,价格自是不菲,故而孙若行规定,即便客人用过,也要即时回收统一处理,不得私自随意倒掉,它用。 “且慢,这水我有它用。” “诺!” 听了陈丰的出言喝止,兔耳侍女,自然不敢再用玉壶收取,只得应声点头,乖乖退到一旁。 陈丰看了看那木桶之水,又撇了一眼自家腰间的两枚葫芦。 随即取下一枚,打开瓶口,往桌上一倒,果真如先前神秘老者所言,倒出来十颗晶莹剔透,成人拇指盖大小的中品灵石。 十颗中品灵石一出,陈丰能够感觉到自家背后,为他梳头的青鳞侍女,呼吸都为之一顿。 由此他便大概能猜测出这十颗中品灵石的价值了。 “拿这个去装洗澡水。” “诺!” 陈丰说罢将手中的葫芦一抛,便到了兔耳侍女的手中。 陈丰有命,其自是不敢不从,虽然不明他的真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着手中葫芦,来到木桶旁取水。 这葫芦的用法,陈丰现在没告诉兔耳侍女,当初神秘老者也没告诉他。 但陈丰和兔耳侍女不同,他却是连最基本运用储物法器,法宝的手段都不会,幸好“师傅”就在眼前,倒是省了陈丰一番气力。 兔耳侍女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将自家的法力,缓缓送入葫芦之中,然后将葫芦口对准木桶,那木桶内的洗澡水,便受了无形吸力的影响,乖乖进入葫芦里。 这个小葫芦个头不大,收取东西的速度却是快得很,只不过息间,满满一桶洗澡水,便被其收了个精光。 “公子,桶中之水皆在其中。” 收取完洗澡水的兔耳侍女,连忙来到陈丰身边,双手捧着葫芦,对着他复命。 陈丰从兔耳侍女的手中接过葫芦,随意的在耳边晃了晃,普普通通的“哗啦哗啦”声,此时却让他听得十分刺耳。 “妈的!” 陈丰晃完葫芦,神色大变,身形瞬间而起,惊得在场三位侍女后退数步,齐齐跪倒低头,不敢言语。 “呲!” 因为仓促之间,用力过猛,青鳞侍女手中,还带走了陈丰的一撮狗毛,疼的他不由得呲牙咧嘴起来。 “起来!起来!与你们无关,去把这葫芦里的水再倒回桶中,顺带将其洗涮干净。” “诺,诺……” 被陈丰这么一吓,兔耳侍女说话都不利索了,其接过陈丰手中的葫芦,虽然极力让自家镇定,但双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陈丰见此,也不废话,上前一把握住了兔耳侍女的双手,这一举动吓得她立马就要给陈丰再次跪下。 只不过这一次兔耳侍女的双膝却是无论如何也弯不下去了,地上有陈丰的风鸣暗劲做垫板,她哪里还能跪得下? 兔耳侍女见此,神情更加惊恐,双手在陈丰的掌中,是缩也不是,进也不是。 陈丰并未对她多言,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她,好半天,兔耳侍女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陈丰此举的意思,双手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陈丰见此,随即便收回了自家的“狗爪子”,再度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青鳞侍女是个有眼色的人,陈丰刚一坐下,她便立马上前为他继续梳头。 陈丰微微闭上眼睛,悠悠玩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情酌” “适才你的同伴那么怕我,你将我的毛发都薅下去一缕了,怎还敢给我继续梳头,难道不怕我这个妖怪吃了你?” 青鳞侍女情酌闻言,脸色一僵,随即立马恢复如常,只听她柔柔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回道。 “若奴婢不来,公子就不会吃我了么?” “哈哈哈……好!有胆色!” 陈丰闻言脸上虽笑,心中却是不悦,他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但听情酌的口气,倒是习以为常,看来在这蜉蝣客院中,她们这些下人侍女,还真时常有性命之危。 以小见大,从这些侍女的反应上,陈丰对孙若行的秉性又多了几分了解。 不提手段,单论修为,他还比不过这三位侍女呢! 没有这腰间的执事牌,他别说进不进得来蜉蝣客院,就算进的来,其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掌中物,嘴里食。 这么一想,陈丰刚才的怒气便平息了不少。 那神秘老者给陈丰停供了如此方便,让他能这般享受“软香酥玉”,这葫芦大一些也就不是不能接受了。 反正之前陈丰就要跟着焦安去烁金木泽密地,左右都是为人卖命,神秘老者可是比焦安大方多了。 第65章 未雨绸缪 情酌侍女的手艺很好,将陈丰头顶的“狗毛”梳理得像模像样,配上兰心簪,更添三分气色。 这时兔耳侍女也早早将葫芦清洗完毕了,多亏了那个玉壶也是不小,里面还剩下不少水,要不然仓促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人服侍完陈丰用膳,洗漱后便站作一排,看架势,是想同陈丰告退。 “情酌!” “奴婢在!” “不知这蜉蝣客院可允许宾客带你们离去?” 陈丰说着话,面带微笑,手中从桌上拿起一颗中品灵石,随意把玩起来。 情酌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玉齿轻轻咬了一下红唇,同左右姐妹使了个眼神后,三人一边作势就要解下自家衣裙,一边淡淡的回道。 “公子若愿意,奴婢三人此时就可,无需出院……” “这这这……你们这是何为,快穿上,穿上!” 陈丰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其一掌将指间中品灵石拍到桌上,上好的灵木家具,生生被其拍出一个掌印。 情酌等三名侍女,哪里见过陈丰这副模样,其好似如下山猛虎一般,张着大嘴要吃了她们一样。 故而她们闻言,赶紧将自家的衣裙穿好,行动间颇有几分手忙脚乱,其中兔耳侍女胆子最小,眼中泪光,似出似不出,那柔弱娇滴滴的模样,陈丰见了,好似自家真欺负了她们一般。 “你这哭什么啊?我只是稍后想逛逛坊市,对蜉蝣岛地形不熟,看看能不能带你们出客院,给我引个路,罢了罢了!这三颗中品灵石你们拿着下去!” 陈丰说着话,对三名侍女一摆手,从桌上扫过三颗中品灵石,依次落入三名侍女手中。 “公子厚赏,奴婢几人万不敢受!” 情酌拿着手中灵石,盈盈下拜,诚惶诚恐,就欲推辞,却是被陈丰直接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给你,你就拿着,谁若是怪罪,就说是我强行赐给你们的!” “可是公子,这一颗中品灵石实在是太贵重了,奴婢……” “休得啰嗦,再多嘴,本座把你们都吃了!” 陈丰说话间,大嘴一张,犬牙交错,银光闪闪,甚是吓人。 三人中一向胆子最大的情酌见了这般情形,也不再敢多言了。连忙拉着其余姐妹,冲着陈丰行了个礼,匆匆推门而出。 “唉!” 待三名侍女走后,陈丰看着桌上的灵石沉闷半晌,最后将其收入葫芦里,不住地摇头叹息。 “公,公子。” 待陈丰收了灵石后,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其闻声后,头也不抬,淡淡的问道。 “你又回来干什么?休要再提奉还灵石一事,若不然本座当真会吃了你!” “不敢,不敢!奴婢此番回来,是给公子带路的!” “哦?” 陈丰一听这话,瞬间便来了精神,其缓缓抬头,看见来人正是刚才一直沉默寡言的狐尾侍女。 她一见陈丰有兴趣,当即一咬牙,快走了几步,随手将房门带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同陈丰禀告。 “启禀公子,奴婢名叫云香,父母都是清流门俗家弟子,因幼年时还算有些根骨,故而被人收入外门修行。 然奴婢天资有限,又无财力支撑,更没有一技之长,故三十岁仍然未突破炼气中期,按宗门法令贬做奴婢,发配到蜉蝣岛上,至今已然有二十个年头了。” 陈丰闻言,心说:好家伙,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肌肤吹弹可破,谁知道都这般年纪了? 亏得刚才他“小兄弟”几次昂首,都被其控制住了,如若不然,差一点陈丰就要被这位阿姨“老牛吃嫩草”了。 云香侍女,见陈丰听完后,依旧不作它言,故只能自己咬牙接着说。 “公子,奴婢入客院前,曾在坊市中蜉蝣岛的商铺内,做过掌柜,适才听公子提及想找一位炼器师,云香不才,若公子愿意带着奴婢同行,奴婢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而归。” “你此次返回,怕不是只让我带你出去逛逛街那么简单?有话直说,我不喜别人说话拐弯抹角。” 云香闻言又是一皱眉,其心中此刻已然是凉了半截,但今朝遇上陈丰是她等了二十年里的唯一个机会,故此她稍加思量后,便复言道。 “奴婢斗胆向公子请求,若是奴婢能为公子找到满意的炼器师,可否请公子为奴婢再出两颗中品灵石,与奴婢手中的一颗中品灵石合在一起,替奴婢脱去奴籍,恢复自由身。” “哈哈哈……” 陈丰一听云香这话,不由得大笑,云香见陈丰如此癫狂,心中仅剩的半分希望,也瞬间破灭了,其身体好似突然间没了丝毫气力一般,瘫坐在地,呆呆的望着陈丰发愣。 “本座给你个机会,看见桌上的那串葡萄了么?其一共十八颗,待我吃完之前,你能答出我先前为何给你们三人三颗中品灵石的缘由,本座便答应你的请求。” 陈丰说罢,径直拿起一颗葡萄囫囵吞枣似的扔进了嘴中,随后伸手就要再去摘第二颗。 云香闻言,原本呆愣的眼神,瞬间焕发出了生机,此时其脑中思绪飞速运转,但当陈丰已然吃下第五颗葡萄时,其依旧没有一丝头绪。 就在云香感觉时间还算“充裕”之时,强迫自己冷静,陈丰拿第六颗葡萄的手,突然方向一变,由原本的摘一颗,变为了拿一串。 随后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将这串葡萄,整个扔入自家的嘴里,就在陈丰下咽之时,云香开口了。 “常人以妖待公子,公子以妖待常人,我等以公子待公子,故公子以常人待我等。” 云香说完,仰着头,以期待的眼神望向陈丰,可陈丰回敬她的,不是赞扬的目光,而是风鸣暗劲所化的手臂。 云香没想到自己会输,其此时正被陈丰隔空牢牢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她五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来没有哪一刻,离死亡如此近。 其拼命的拍打,手脚并用,想要施展一些术法,但强烈的窒息感,却让她脑中此时一片空白,根本用不出半点法术。 就在云香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陈丰突然间向扔死狗一样将其扔在了地上。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咳……” 此时的云香就好似快要在岸边渴死的鱼一样,捂着自家的咽喉,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呼吸着周围已然被她习以为常的空气。 陈丰从葫芦里又倒出来两颗中品灵石,随手扔在了云香的面前。 “你很聪明,本座很喜欢,只是你那两个同伴不太聪明,本座不喜欢不太聪明的人,这两颗中品灵石现在是你的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云香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陈丰扔在地上的两颗中品灵石,然后一边缓缓起身,一边急忙回道。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那就做给本座看,今夜掌灯之前,本座想看到你的本事!” “诺!” 云香深施一礼,随后倒退着出了房门,并将房门再度带好。 陈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双眼,闭目养神。 其心中暗道:你不想为奴,我又何尝想做“狗”呢? 第66章 半斤八两 不得不说云香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其动作很快,陈丰在房中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休息时,其已然将兔耳侍女,情酌侍女的人头拎了回来。 “进来!” 云香侍女刚要敲门禀告,便听见了陈丰的言语,其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迈步来到陈丰面前,将两颗人头掷于地上,盈盈下拜复命回道。 “公子,云香幸不辱命,未到掌灯,两人头颅已取。” 陈丰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看云香,又看了看地上的两颗人头,良久之后,方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这语气变化的倒是快,可惜你的手脚与之相比,速度却是大大不如,孙管事今日怎地有空,来此处看望在下?” 陈丰说着话,从靠椅上起身,不理会跪在地上表情惊愕的云香,负手而立,眼神牢牢注视着空无一人的院落。 “哈哈哈!陈道友好本事,非是我故意隐藏,实在是那侍女被我手底下人,调教得太不争气了。 本座一路行来,其就是不曾发现,我行至此处,本想着直接来拜访道友,但又恐打扰了道友雅兴,正欲离去,却是没逃过道友的法眼。” 说话间自角落处的月亮门外,孙若行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其嘴上说得随意,心中却是有几分惊奇。 整个蜉蝣岛除了那三位岛主以外,能看破他的潜藏障眼之法者,屈指可数。 以往他只知陈丰闯过七星牢塔,必然有几分手段。 但他又听说七星牢塔的关卡乃是因闯关者修为高低而定,陈丰能过关,想必是占了其此时修为低下的便宜,故而孙若行对于陈丰实力,也不算太放在眼里。 今日陈丰轻易喝破他的身形,着实让孙若行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 对于孙若行所言,陈丰不置可否,在孙若行身形显现的时候,他就用自家的狗鼻子闻了闻,可面对近在咫尺的孙若行,陈丰单用鼻子,却闻不出其一丝气味。 既然都有如此准备了,那想必此行,虽是无意,却也有心了。 好在陈丰足够谨慎,在云香侍女走后,便将自家的风鸣暗劲包裹住整个跨院,为得就是怕其给自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丰一见孙若行身形显露出来,便也移步到了院中,而那云香侍女,则是快速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陈丰身旁,脸色很是惊恐,凝重。 “孙管事真是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雅兴?不过是吃饱喝足后,骨子里的山野性子犯了,想找几个人玩玩,正巧伺候我的侍女,还算细皮嫩肉,我陈丰嘴馋,就想拿她们打个牙祭,谁知道让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给坏了兴致!” 陈丰说完,还特意张着大嘴,给孙若行看了看自家的锋利犬牙。 “哈哈……陈道友莫要诓我,你要找炼器师的事,在下已然知晓了。 我比你年长,今儿就托个大,让陈道友喊我一声老哥。 陈老弟啊!不是老哥我说你,咱们弟兄什么交情?那是一见如故啊!老哥对你怎么样,陈老弟的心里那应该有数啊! 那些侍女她们懂什么?似情酌,云香这般货色的,老弟喜欢,我明个儿就能送来五十,一百个。 老弟你是聪明人,怎么还上那黄毛丫头的当? 老哥我今年痴活了一百二十载,自降生起便在这蜉蝣岛中,此处何事,少有我不知的。 老弟遇寻炼器师,不过小事一桩,只管问我便是,何必舍近求远,闹出这般笑话呢?” 孙若行一番言语,只把陈丰说得是哑口无言,其眼珠滴溜溜乱转,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好半天方才搭言。 “孙老哥说得是,着实是老弟我糊涂了。还是山里待得太久,又刚经历过拼杀,一时不慎,心神放松之下,进了温柔乡,出不来了。” “公子,云香所言句句属实,公子……” “聒噪!” 一旁的云香,闻听陈丰这般回话,当即心急如焚,其急忙就要上前拉住陈丰的衣袖,再三表露忠心。 但还不等她多言,孙若行却是直接弹指一挥,一道白光闪过,云香人头瞬间落地。 其腔子中还想喷出大量鲜血,溅到陈丰身上,却是被那残留的白光封住伤口,一滴鲜血也流不出来。 陈丰对于云香的死看也不看一眼,其紧走了两步,对着孙若行抱拳行礼道。 “老弟身负要事,还请老哥,速速带我前去寻找炼器师,最好能得一个嘴严之人。” “哈哈哈!好说好说,咱们这就走!” 孙若行说话间,一招手,自云香的无头尸体上,飞出来五颗中品灵石,稳稳落入陈丰的手中,其上没有沾染一丝鲜血。 中品灵石失而复得,陈丰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灵石放回自家葫芦中时,手指间的力道,有些大了,不经意的将那五颗中品灵石,捏得吱吱作响。 对此孙若行只当作没看见,在陈丰处理完灵石琐事后,便跟着他一同出了门,直奔炼器师的所在而去。 陈丰一路上言谈举止,与平常无异,但其心中却是暗想道:这孙若行当真不一般,他是客院地头蛇,陈丰早就知道,但是其没想到他能把客院经营成如此模样,宛如铁桶一般。 一个孙若行都如此难对付,更别提玩弄陈丰于股掌之间的神秘老者了。 对于云香的死,陈丰倒是没怎么在意,她本来就是陈丰试探周围“枷锁”的一颗“小石子”,现在周围情况已经明了,小石子的下场对于他这个扔出去的人来说,便无关紧要了。 再者说,那云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年过半百,却容颜不改,这岂是寻常炼气期修士能做到的? 唯一让陈丰可惜的是,情酌和兔耳,两名侍女还挺不错的,就这般死了,着实有些不值。 但事已至此,陈丰倒也想得开,其稍加惋惜一下,便也不再心中给情酌,兔耳两名侍女,“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通过云香之事,陈丰充分摆明了自家的位置,现在的他,论修为,势力,心机都不足以和神秘老者扳手腕,故而说不得这个“狗”,他还得再当一阵子。 好在这也不是全无好处,管中窥豹,一个蜉蝣岛,一个小小客院,都有如此能耐,那整个清流门,必然也是在这修真界中,响当当的门派。 在这种大门派里混饭吃,可比在小门派,或者野外自家瞎琢磨强多了。 毕竟不是所有妖,都如同孙猴子那般,能够在懵懵懂懂之时,便可以远渡重洋,数年间历经磨难而不灭,终寻得菩提祖师。 异地而处,陈丰可不相信,他自家有如此大气运。 故而其还是暂时决定在清流门里安分些,先背靠着大树,凉快凉快再说。 等“烈日”过了,陈丰自有打算。 第67章 挂羊头卖狗肉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若不是有孙若行带路,任陈丰自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闯,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这个外面挂着“羊肉汤”幌子的炼器室。 孙若行带着陈丰,于这家羊肉馆外逛了一圈后,见正堂内摆放的七八张桌子,已然是人满客满,便没有从正门进去。 两人稍微绕了一下,来到这家羊汤馆的后门,相互对视一眼后,孙若行一拉陈丰的胳膊,连门都不敲,直接纵身一跃,飘飘然落在院中。 “老夫还道是谁,敢一声不吭的来我这小店的后院,原来是咱们蜉蝣岛的大忙人,孙管事呀!孙管事今日怎地有空来此?你需要炼器,自去岛主府求取便是了嘛!” 陈丰和孙若行双脚刚落地,身后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声音的出现,着实把陈丰吓了一跳。 其为了防止这地方有猫腻,进来之前,特意扩大了风鸣暗劲的范围,在他的气劲探查下,可没显示此处有人啊! “王老休怪,在下见您不在前厅大堂,想必就在后院磨练工艺,故此有些冒昧,还望王老您不要跟我们这些晚辈后生一般见识。” 孙若行说话间,连带着陈丰一同转身,此时陈丰方才见到这位高人的“庐山这面目”。 有些人是闻名不如见面,有些人是见面不如闻名。 单看面前老者的样貌,其应该是后者。 面容平平无奇,发丝黑白参杂皆有,弯腰驼背,更显身材矮小瘦弱,还有那堆满的皱纹,陈丰怎么看,怎么感觉这老头,自己活着都费劲儿,还提什么炼器啊? “老人家有礼了,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陈丰不管心中作何想,言语上还是客气得很,孙若行说完后,他便紧随其后,冲着王老抱拳行礼。 “我道何人能让孙管事这般急切,原来是七星塔的牢头啊!这七星塔行事,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怎么现如今,一条堪堪炼气的狗妖,都能混上他们的腰牌了?” 这王老头,别看长得不怎样,嘴是真的毒,一席话听得陈丰两只耳朵红扑扑的,好似发烧了一般。 “生灵先天出身,自家无法挑选,但天生万物生灵,即便个体资质不同,可单就种族而论,并没有谁高谁低之分。 虽说论年岁,小子不及王老,王老您德高望重,平生走过的桥比小子我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小子吃过的米都多。 可今时今日我能站在王老的面前,不就是证明小子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么?” “好个伶牙俐齿的狗妖!想打什么,进来叙话。” 王老闻听陈丰一番言论后,嘴上虽是不服软,但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 其转过身率先走进了一旁的青砖瓦房,陈丰,孙若行见此,对视一眼,相互一笑,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这房间面积不大,充其量也就十几平,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王老连带着陈丰,孙若行,一共进来三个人,这椅子的数量都不够,叫他们两个如何落座?谁坐,谁又不坐? 陈丰和孙若行既然无法分椅子,其索性就颇有默契的都不坐了。 王老不管那些,他一进屋便四仰八叉,大大咧咧的坐好了。 其拿出莂在腰间的烟袋,一揉手指,将烟袋内还剩下的半袋烟点燃,“嗒嗒”,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陈丰一见此景,两眼紧盯烟袋,直直的动都不动。 其前世就是个烟鬼,烟龄也有个二十来年了,只不过投胎做狗后,没了烟瘾,整日里又东奔西跑,为了吃食性命奔波,也就忘了这口“烟”的事了。 今日正巧在这里看见了,陈丰哪还能没有兴趣? “果然活得久还是有些好处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日就让老朽看见了一条想抽烟的狗。” 王老见陈丰如此神情,故意深吸一口,并朝着陈丰的方向,吐了一个烟圈,其意已然不言而喻。 “修真界光怪陆离,什么奇闻异事没有?会抽烟的狗算什么?老爷子,我今儿还瞧见,铁匠不打铁,改卖羊肉汤的呢!您猜怎么着?生意还挺好!哈哈哈……” 陈丰说完大笑不止,王老闻听此言,用手中烟袋锅子,敲了敲自家的鞋底,将火星烟灰抖出,随即漫不经心的道出。 “一法通,则万法通!想必那位做羊汤的铁匠,肯定是一位得道高人?” “呵呵……是不是高人,小子眼拙,看不出来,但能猜到恐怕他那满堂食客,都不怎么样!” 陈丰此言一出,王老头的神情倒还没什么变化,一旁的孙若行脸上,却是有了几分不自然。 “小狗妖,此话怎讲啊?” “佛家讲究明心见性,道家求一个修得真我,儒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就是不知道那铁匠开的羊肉馆中,满堂食客里,有几人平素吃斋念佛,又有几人渴饮露水,饿饮山果,还有几人日日粗茶淡饭,以人度己,以己度人?” 陈丰一番话,说得孙若行冷汗直流,其当即就往前一步,想要对王老头说些什么,却是被王老挥手给打断了。 “小狗妖,你这心性倒是不错,老朽观你,骨龄不过数载,有此心性,未来道途,却是有些看头。 可惜你到底还是见识浅薄了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觉得读过几年道书典籍,便能在老夫面前卖弄口舌了! 我且问你,你修为可是入了金丹?” “未入!” “可有奇遇,能够提前辟谷?” “没有!” “可是天生灵种,生来就可服气而活?” “不是!” “你这也不是,那不是,那些食客就个个是入金丹,能辟谷,天生灵种了?大家不过都是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底下挣命罢了!何必那么较真呢?” 王老头的反驳,让陈丰一时间无言以对。 屋内的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王老,此行我们前来乃是想请您炼制法宝,兵器的!” 不得不说孙若行是个化解尴尬,缓和气氛的好手,其看出了陈丰的无言与深思,为了不让他太过难堪,赶紧向王老头再度说明了,自家此行的真实意图。 第68章 冒蓝火的哒哒哒 “想造何物?有无材料自备?” 王老头闻听孙若行的言语,便又将自家的烟袋锅子抄了起来,重新搓指燃火,“嗒嗒”起来。 孙若行见王老头这般态度,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与喜色,但是他却没有多言,默默将身形后退,露出陈丰的身影来。 “请问王老这可有笔墨?” 陈丰一听事关自家的正事,也精神起来了,先前的“论道”输赢暂且放一边。 “小锤!给客人上笔墨!” “来了爷爷!” 随着王老头的一声呼喊,自屋内的角门,走出一位十三四岁,相貌周正,体态壮硕的少年。 只是这少年手里没拿一张纸,一杆笔,反而拎了一柄单手工匠大锤,脸上也有些许烟尘,胸前腰间更是围着厚厚的帆布。 “小兔崽子!老子让你给客人拿笔墨纸砚,你拎个锤子干啥?” 王老头一见自家孙子,这副模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那大嗓门,陈丰不知他孙子听了如何,反正自家却是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其小孙子也不废话顶嘴,听明白了自家爷爷的吩咐后,直接转回身,去取文房四宝,时间不大便端了个托盘,来到了陈丰的面前。 陈丰低头一看,这王老头一家倒是细心得很,准备的笔墨,有毛笔,宣纸,也有煤笔,硬纸。 陈丰前世就不会什么毛笔书法,这一世做了狗,更没时间学,故而其只得拿起煤笔,往硬纸上勾勒起来。 说实话陈丰对枪械了解的不多,家乡本地的还好说,毕竟有几年的军旅生涯在,外邦的玩意儿,他完全是只听过,没见到,也就看看影视剧时,过过眼瘾罢了。 再则他的画功也不行,前世上学的时候,德智体美劳,陈丰除了调皮捣蛋第一名外,其他啥也不占,样样稀松。 故而其憋红了脸,画了近半个小时,也没画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王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方才说道。 “把笔给我,我画你口述,东西还算新鲜,样式全让你给糟蹋了。” 陈丰闻言只得乖乖将手中煤笔递给王老头,其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被王老头这么一损,心中自然是不甘,但架不住人家说得在理,其有心反驳几句,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如何反驳,故而只得暂且做罢! “这个是六个枪管,每个大约有两寸到三寸的长短,粗细如手指,这边有能进子弹的地方,子弹就是类似与箭头的飞镖,大概和箭头差不多粗细,长短,单体威力要大,最次也要能射穿几堵石墙……” 就这样陈丰在一旁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王老头听着他的话,再结合自家的理解和想法,又费了大概近一个多小时的劲儿,方才画出了“加特林”的草图。 陈丰看着面前模样和前世影视剧中款式差不多的草图,心说这玩意儿,要是能造出来,威力别说会让他以后的敌人吓一跳,就是前世熟悉它的士卒们也会大吃一惊。 反正陈丰不管前世今生,都还没见过,哪个类似“机枪”的玩意儿,能一颗子弹穿透七八座砖墙呢! 不过这只是陈丰的美好设想,实际造出来威力如何,还得看面前王老爷子的手艺了。 “这玩意儿,你是从哪看来的?构造倒是挺简单,不过却是新奇得很,老头子我也是第一次造这个东西,得稍微琢磨一下,三天后来取,全款十颗中品灵石。” “十颗中品灵石,王老爷子,你这未免也太……也太……” 听了王老头的报价,还没等陈丰作何反应,孙若行便先炸了毛。 也不怪乎他如此,其这个管事一年的俸禄,加上杂七杂八的灰色收入,总共才不过百颗中品灵石。 “嗯?嫌贵?嫌贵你找别人去!” 王老头说着话,便要将手中刚刚画好的草图撕了,陈丰见此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 “价格没问题,一分钱,一分货嘛!我相信孙老哥和前辈您的人品,只要物有所值就好,再则晚辈还想向前辈寻件兵刃,无需打造订制,有现成的最好。” “呵呵呵……你这后生,着实有些悟性,不错,不错,你那腰间挂着的佩剑,老朽观之,便属佳品,有此物,何须另寻兵刃?” “王老爷子,您沉淫炼器一道多年,是此道的高人前辈,我这佩剑成色如何,哪里能逃过您的法眼?您又何必拿小子打趣呢?”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小锤,带你这位兄长,去库房挑选兵刃。” “是,爷爷!” 陈丰这马屁,着实给王老爷子拍舒服了,其听后大笑不已,直接让自家孙子,带着陈丰去库房选兵刃。 陈丰方才说的也是实话,作为一个好的炼器师,哪里会看不出来,他的佩剑和其本身的气息格格不入。 别说杀敌了,这玩意儿一天到晚就想着噬主。 平常时还好,陈丰有能力暂且压制住它,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其哪里还能分神防御它? 再者因为“斩妖”剑与自家的隔阂,陈丰就算日后得了什么精妙的剑诀,剑谱,也练不到妙处。 因为用它杀敌,根本没有心意相通之感,两者是天生的仇敌,若要它真心助自己,怕是要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 王老头一生炼器无数,哪里会不懂,最适合自己的远远比最好的更重要。 他们家的库房就在这间屋子的角门后面。 别看前厅不大,他们这个“偏房”却是别有洞天。 陈丰只初步拿眼一扫,这屋内怕不是就得有上万平大小。 除了炼器的工具外,就是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材料,法器,法宝,兵刃了。 这其中成品有之,半成品亦有之。 自踏入这间屋子后,陈丰就对自家的“加特林”充满了信心,因为他在进来时,感觉到了微弱的眩晕,有兰心簪在,那感觉一闪而逝。 但陈丰在七星塔里,被传来传去的,好似踢皮球一般,那感觉,他做梦都忘不了。 涉及空间之法的法宝,可不是随便哪个炼器师都能造就出来的玩意儿,当然寻常的储物袋不算其列。 那东西的构造,早就人尽皆知了,是个炼器师,就会弄,即便不是炼器师,只要修为差不多,有点悟性,有材料,自家也能整出来,两者的差别不过就是在于材料浪费的多少,成品的空间大小,是否美观罢了。 这东西,此处也有,陈丰和小锤路过时,他挑了一个样式如玉佩的储物袋,挂在了自家的腰间。 小锤对此并没有阻拦,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一颗中品灵石”。 陈丰听后,直接就想着将其放回原处,但转念一想,一分钱一分货,其又咬着牙让它继续挂在腰间。 第69章 三阴断魂枪 “伏虎天罡刀,通体由落星石所铸,重三千斤……” “太重了,小兄弟你未免太看得起我陈丰了,我可拿不动,舞不起这大刀。” “斜月双钩,由……” “冷门兵刃,技法要求太高,我是山野精怪出身,没有上佳传承,玩不明白这个……” “狼牙镔铁棒,乌金棍……” “这玩意儿不通气劲,就是个死疙瘩,结实倒是挺结实的,自古棍棒都是天生神力之辈使用,我可不行,这两件兵刃可不比那伏虎天罡刀轻多少!” “唉!那兄长您自己挑选,看上哪个知会小弟一声即可。” 王小锤着实是被陈丰搞烦了,要说他家库房里的好兵刃,着实不少,可是陈丰能力有限,其给他介绍推荐的兵刃,不是太重,就是陈丰不会使,最后王小锤也没辙了,索性让陈丰自己看,自己挑,看上哪个就是哪个了。 适才十颗中品灵石的价格,把孙若行给吓到了,其虽然和王老头相熟,但是并未在他这炼过器,故而这库房,其就没陪着陈丰进来。 主要也是孙若行知道王老头的手艺,真要是进了库房,碰见自家钟意之物,他买还是不买? 孙若行可不是陈丰,一年一百颗中品灵石看似不少,但架不住他的花销大啊! 其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家子人呢! 再则说孙若行现在是筑基中期修为,以他的天资来说,二百载寿元将近的时候,其估计也就这样了,想结丹遥遥无期。 不过修真之士,少有认命之人,如若不然,他又何必交好陈丰呢? 只是靠外力,以助自家修行,那可需要的是大量“真金白银”,孙若行那点俸禄,说实话,仅这两项支出,便有些捉襟见肘了,更别谈其他了。 他要是有“钱”,也不会想在陈丰身上赌一把了。 没了孙若行相伴,陈丰也乐得自在。 到底是才宰了他客院三名侍女,两人间前前后后多少有些龌蹉,虽然当面没什么,可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 故而孙若行不在,陈丰也感觉轻松不少。 其实王小锤的介绍,完全可算得上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 陈丰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自家的兵刃样式。 常言道:月刀年棍一辈子枪,如今距离进入烁金木泽密地之期,不过数月,陈丰想要急于求成,在一件兵刃上有所建树,那必然是选择一杆长枪了。 “三阴断魂枪,枪尖由地府幽冥寒铁所铸,枪杆采北冥海外岛屿所生的无畏树干制成,八尺长短,重三百六十五斤,其上的血挡,乃是此枪最精妙之处,三千寒蚕丝,专食法力气劲。 对敌时,久战下,别人越打越是气力不济,你越打越是龙精虎猛,两相比较,其哪有不败之理?” 就在陈丰手握长枪,随意挥舞了几下,并用风鸣暗劲试探,果真畅通无阻后,王小锤的讲解也适时结束了。 这个王小锤,平素看着呆呆愣愣,憨头憨脑的,可一遇上兵刃,法宝,就好似变了一个人,那精神头,那气质,活脱脱一个指点天下的大将军模样。 “就它了,此枪价格几何?” “五颗中品灵石!” “嘶!” 陈丰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老头这的东西,是挺不错,三阴断魂枪,陈丰一拿到手,便爱不释手,就是价格太贵了。 整个库房陈丰逛了大半圈,起步价就是一颗中品灵石,真不知这老头一家子,是不是跟下品灵石有仇。 “好!我要了!” 陈丰一咬牙,说着话,也不待王小锤反应,径直快步走回角门,推门而出。 似这等场面,王小锤平日里见多了,故而便也不觉为怪。 “眼光不错!” 王老头在屋内抽着烟,一见陈丰提枪而出,不由得点了点头,破天荒的称赞了他一句。 “前辈,这是十六颗中品灵石,一颗不少,今日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三日后再来叨扰。” 陈丰说完从葫芦里取出十六颗中品灵石放在王老头身旁桌子上,然后也不待他回话,冲其一抱拳,对着孙若行使了个眼神,转身便出了屋内。 来到院中后,也不必开后门,两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只不过陈丰拎着一杆长枪,太过于扎眼了,正好放入他新买的储物玉佩里。 此物的开关法诀,在柜台上有字条记载,陈丰在买之前,扫了两眼,早已经将其烂熟于心了。 不得不说,做妖怪好处真不少,最起码这过目不忘的本事,陈丰前世就没有。 “宝剑赠英雄,神兵配豪杰。陈老弟有此兵刃,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孙若行就是会说话,他说的恭维话,陈丰明知是假,但是听着就舒服得很。 “孙老哥过奖了,一事不烦二主,我观这蜉蝣岛乃悬于斗兽场之上空,不知能否寻一匹得力的坐骑?” “这……嘿嘿!好说,好说,岛上马监总管刘不为,与我也是熟识,今日为了老弟之事,说不得就要叨扰于他了。” “多谢,多谢!” 陈丰的提议,对于孙若行不过是小事一桩,但狗妖骑马,那画面,他想想都觉得有趣,故而其一说,孙若行便差一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陈丰知道孙若行在笑什么,但是他对于此事却是无所谓。 笑一笑又能如何?其现在不会腾云驾雾,跟着那些筑基期的修士,一同入烁金木泽密地,少不了空战,没有好脚力,难不成让自家在地上光挨揍么? 就算能腾云驾雾,这坐骑也是少不了,要不然一边掐诀腾空,一边打斗,若非术法纯熟之辈,难免有出岔子的时候,还是坐骑保险牢靠。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丰和孙若行,行至蜉蝣马监门口时,正好遇上其新晋一批良驹,总管刘不为,恰好身先士卒,在此坐镇。 “刘兄一向可好?” “哎呦!今天是什么风,把孙贤弟给吹来了?哈哈哈……正好,正好,外门新配了一批战马,刚刚送到此处,你看哪匹钟意,我做主送与贤弟。” 这真是要瞌睡时送枕头,孙若行闻言,同陈丰对视一眼后,微笑回道。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孙某此番前来,确实有事相求,我这位老弟,出身七星塔,今朝英雄才出世,正缺一匹好脚力,故而带他前来,同老哥你求一求。”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咱马监别的没有,良驹管够,贤弟的兄弟,自是我刘不为的兄弟,老弟你相中哪一匹,尽管同哥哥说,哥哥送与你,权当是你我初次相见的见面礼了。” 刘不为行事,大大改观了陈丰对于修真者的看法,其如此豪爽,颇对陈丰的胃口。 之前其还担心,这位刘不为和王老头一样狮子大开口,此时他囊中羞涩,不好应对。 没成想,这人一上来就要送自家一匹宝马,不紧让陈丰颇受感动。 “长者赐不敢辞,今日刘兄赠马之恩,我陈丰铭记于心,他日归来,必然登门回礼。” 陈丰说罢,也不矫情,直接来到众马面前,将自家的妖气外放而出,瞬间在场几十匹战马,瘫软了大半,另外一半也是焦躁不安,响鼻不停,明显受了惊吓。 只有一匹,不算十分高大,通体黝黑的战马,纹丝不动,依旧自顾自的悠然而立, 陈丰见此,快步来到黑马面前,接过旁边下人递过来的缰绳,身形微微一纵,坐于马身,随后轻带缰绳,黑马长啸,前蹄高高抬起,看似心情同陈丰一般无二,皆十分钟意对方,甚是欢喜。 “刘兄,小弟就要这匹了!” “哈哈哈……陈贤弟好眼光,此马乃是野外之种,未开窍时便被捕捉回来,喂了大量丹药,方才有了今天,端是神骏非常,似这等良驹,我整个马监也没有几匹啊!” “不知此马可有名姓?” “有个诨名,叫作黑煞,皆因它毛发黝黑,性情刚烈,别说是寻常人了,就是同族马匹,也不敢与之亲近同槽,故名黑煞!” 陈丰闻言,俯身靠于马背,伸手轻抚其颈,嘴中念念有词。 “黑煞,黑煞,好名字,好名字,愿今后你同我一起,所到之处,群雄避易!” 第70章 整装待发 “突刺刺,杀!” 自陈丰取回“加特林”,便再未离开过居住的跨院,每日从早到晚,习枪练拳,忙个不停。 其日日喊“杀”,加之有先前宰杀侍女的“前科”,故而这几个月伺候他的侍女,却是辛苦不堪,天天提心吊胆的。 对此陈丰心知肚明,但也只能不理不睬,装聋作哑,其现在自家的小命,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心情替别人“挠痒痒”。 都说月刀年棍一辈子枪,如果陈丰为了速成,按理说当日在王老头那里应该选一柄刀或者一根棍棒之类的兵器。 但陈丰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选了三者中最难练的长枪。 常人哪里能知陈丰所想? 长枪是难练,但那是对于想要精通它的人而言。 陈丰又不想一口吃个胖子,在短短几个月的光景里,将其练到化境。 似他这般单纯的只为了上手,长枪同刀,棍相比,非但不难,反而十分容易。 要不然凡俗王国征战,其也不会特意给大量炮灰步兵,配备长枪了。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陈丰这几个月里,就练一个“刺”字。 且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陈丰练“刺”就讲究稳准狠,不管对手是谁,目标是谁,出枪不回头,出手必见血。 结果几个月的苦练,陈丰对于这个“刺”,已经小有成就了,且三阴断魂枪和自家的风鸣暗劲,磨合得也差不多了。 进步最大的,当然要属陈丰的马上功夫,一天二十四小时,陈丰有十几个小时都是在马上,即便是睡觉,他也是跟黑煞同一房间,并且隔三差五,就在黑煞的马背上睡。 若不是怕影响黑煞休息,陈丰恨不得天天在他马背上睡。 如此朝夕相处,陈丰就为了能尽快让黑煞适应自己,同自己心意相通。 不过今天正当陈丰在跨院里,练得正起劲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孙若行,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哈哈哈……陈老弟果真是少年英才,许久不见,你的枪法手段,着实又精进不少。” “孙老哥客气了,不知老哥今日怎有空到此?” 陈丰见是孙若行,连忙将长枪挂于马鞍之上,翻身下马,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手巾,擦拭汗水,同着其客套回言。 “唉!老弟,适才宗门发纸鹤传讯,命你今日掌灯前,到达风雷大殿。 那风雷大殿乃是每届前往烁金木泽密地的传送入口,今宗门召陈老弟到此,怕是……” 陈丰闻言也是一愣,心说这清流门办事好急呀! 竟然前脚刚通知,后脚就让他同天到。 虽然陈丰连日来的准备,都是为此,但事到临头,其却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孙若行看出此时陈丰情绪波动,也未做催促,半晌后陈丰回过神来,方才对他拱手言道。 “孙老哥这些天对陈某的恩情,陈丰我铭记在心,若是这次侥幸得以从烁金木泽密地中完璧归赵,必有厚报!” “陈兄弟言重了,这玉筒之中,记载着本门大部分路线所在,依图所示,必不使陈老弟,于路上多作耽搁。 此一去,凶险机遇并存,陈兄弟还需多作准备,孙某便不在此过多叨扰了,祝陈兄弟你武运昌盛,仙途通顺!” 孙若行说完后,便将手中玉筒交给了陈丰,随即转头出了跨院。 “备好吃食,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将黑煞洗刷喂饱,你们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 陈丰对着身旁的侍女吩咐道,言谈到最后,其自己都笑了起来。 只不过他虽笑了,其身旁的两名侍女却不敢笑,即便听到了“好消息”,即便今日的陈丰,言语轻佻,她们的脸上也无笑容。 只不过才短短数月罢了,她们的记性还不至于如此不好。 相比于陈丰先前的“大嘉封赏”,如今的和蔼可亲,简直太过于小巫见大巫了。 整个蜉蝣客院的侍女,下人,谁不知道情酌,兔耳,狐尾三侍女临死前,身上还揣着陈丰赏赐给她们的灵石呢? 陈丰观周围侍女的神情,不由得默默叹息,看样子她们是一辈子不会扭转对妖怪的印象了。 陈丰先行回到房中,此时半人高的“加特林”就放在桌上。 这“枪”的威力,先前陈丰已经试过了,几百发的软玉弹壳,掉落在地,他的心都在滴血,更不要说一次性的陨铁弹头了。 陈丰单手掂量着这把“加特林”,有此物在,这趟烁金木泽之行,其便增加了不少底气。 有要事在身,他便没有过多享受软香酥玉,再则除了当日的情酌,兔耳,狐尾三侍女外。 这些后补进来的侍女,虽然手法如昨,但眼神中却始终隐藏着惊恐,这未免太扫他兴致了。 就算再是秀色可餐,陈丰也不愿做那霸王硬上弓的恶事。 常言道: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妖亦然如此。 浑身上下收拾完毕的陈丰,将“加特林”倒背在自己身上,腰间,胸前缠满了上千颗特制“子弹”,储物袋里还备有一千多颗。 王老头先前给陈丰做了三千颗,除却试枪时用掉的几百颗,他身上还有两千多颗。 如此数量的子弹,其真要火力全开的话,也就能维持几分钟左右罢了。 黑煞的马鞍,护腿,护头,胸甲,皆是出自王老头之手,为此陈丰还花费了身上仅剩的四颗中品灵石。 都是纯纯的天外陨铁所制,虽然价格不菲,但是防御力有保障。 陈丰用上风鸣暗劲,全力一拳,也在其上留不出丝毫痕迹。 如今的黑煞就是陈丰第二条命,为其打造行头,他如何敢不用心? 说起来试枪的时候,陈丰方才知道,之所以王老头家的库房里,有那么多成品,半成品的法器,法宝,兵刃。 皆是其小孙子王小锤的练手之作,如此见闻,陈丰深感自家这辈子,怕是都成为不了炼器师了。 “穷”果然才是阻碍万千修士修为,手段进步的最大障碍。 斜挎着“斩妖”剑,三阴断魂枪挂在马鞍上,拉一拉手中缰绳,感觉都没问题的陈丰,方才往玉筒之中输入一丝法力,一张三维立体的地图,显现在他眼前。 “驾!” 陈丰确定位置后,收了玉筒,双脚一踏鞍蹬,手中缰绳一紧,黑煞明其心意,嘶鸣一声,原地御风,腾空而起,直奔风雷大殿。 第71章 群英荟萃 黑煞着实不负陈丰几个月的细心照料,其双蹄生风,速度飞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带着他来到了宗门西北边缘处的风雷大殿门外。 “王师弟几日不见,愈发精干了。” “钱师兄过奖了。” “林师妹这身红裙煞是好看,穿在你的身上,刚才我离远一看,还以为是哪位天上仙子下凡了呢!” “嘻嘻,钱~师兄!” “哎呦!林师妹的声音更好听,你一叫,师兄的身子骨都酥了。” 陈丰还未进门,便看见一个胖子在人群中长袖善舞,这胖子倒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当日食役殿中的旧相识。 先前陈丰见钱亮时,只觉得其行为举止,长相气质,颇为市侩,没发现这家伙的脸皮如此厚,小嘴这般厉害。 不过也多亏了他在此活跃气氛,冲淡了大家进入密地之前的紧张与恐惧。 好在风雷大殿的门够高,够大,若不然陈丰的黑煞,还无法骑进来呢! 平常人骑马入殿,已然够资格成为在场众人的焦点了,更何况今时今日,端坐在马上的还是一条人身狗头的妖怪。 自陈丰踏入风雷大殿的那一刻,整个大殿就变得落针可闻了。 “七星执事陈丰,见过各位师兄,师姐,师叔,师伯。” 陈丰自马上一跃而下,手拉缰绳,冲着在场众人抱了抱拳。 在其目光扫视之下,众人神情各异,多是惊讶新奇,但也有眼神中,透漏出恶意的宵小心机之辈。 “陈道友,真是让我们好等啊!时辰差不多了,师叔,师伯就要准备开启法阵了,还请陈道友来我这里,咱们一同入阵,以免出什么差错。”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兰雪雪和陈丰在蜉蝣岛结盟的事,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 但是其均没想到,这兰雪雪一点不藏着掖着的,陈丰刚进来,其就盛情邀请他和自家所站一个方位,以免进入密地之后,有分离之危。 要知道她兰雪雪在宗门里,可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这点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她们寒冰宫人都一样,好似天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 在这点上,兰雪雪尤为突出,其那副尊容,美则美矣,就是太过于清冷些了。 若是这般冷美人,一视同仁还好,就怕其对谁另眼相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好在此地没有那些追蜂逐蝶之辈,要不然怕是陈丰密地还没进,就要成为众矢之的,引来围攻了。 “叨扰了!” 陈丰虽不明为何兰雪雪这般高看自己,但如今情况不明,密地之中更是危机重重,有位实力不俗的盟友,总是好的。 故而他也不避讳众人的目光,直接堂而皇之的走到了兰雪雪跟前。 适才进门时,陈丰扫视之下,发现除了林月儿肩上,趴着懒洋洋的缩小版花豹,其他人身边均未出现各自灵宠身影,想必是存放在灵兽袋中了。 “时辰到了,各自站好,我们要开启法阵了。” 负责给他们几人开启通往烁金木泽法阵的人,正是赵天和柳芙。 陈丰望着他们两个,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若不是赵天出手,他也进不了清流门。 这等异样情绪,不仅陈丰有,赵天也有。 陈丰是赵天亲手抓回来的,一年前,这条野狗还是灵兽园中的“畜生”,如今摇身一变,都能堂而皇之的称自家“师叔”了。 若不是其有正事在身,又兼陈丰身后有七星老祖这面“虎皮大旗”,说不得今日赵天便要出手教训一下陈丰了。 不过他虽然没有当场发作,却是在心里给陈丰打下了一个坏印象,想必两人日后再有交际,其不会给陈丰好果子吃。 这赵天堂堂金丹修士,情绪都写在脸上,陈丰也不知似他这么“单纯”的人,是如何修炼到金丹境界的。 一个人“厌烦”另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此时的赵天神态,陈丰暗自记在心中,日后只要他羽翼还不丰满时,见到这家伙,说不得要提前退避三舍,以免吃了眼前亏。 就在陈丰心里瞎琢磨的时候,法阵开启了。 在场所有需要进入烁金木泽密地试炼的人面前,都出现了一个光幕洞门。 陈丰见此,心中不免暗自腹谤: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此法必然是清流门独有的传送术法,要不然怎么他到清流门哪里,都能见到这种光幕大门作为传送中转呢? “陈道友,咱们密地见!” “兰道友请!” 兰雪雪在跟陈丰打了个招呼后,便率先踏入了光幕大门之中,陈丰自然是不甘示弱,拉着黑煞的缰绳,紧随其后。 在他进入光幕大门之后,赵天嘴角微微上扬,一旁的柳芙白了其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有兰心簪庇佑,陈丰的心神没有感受到传送眩晕的不适。 可他的黑煞,却是没有这么好运了,清流门距离烁金木泽密地,恨不得相差几十个,上百个十万八千里。 这黑煞马体格再好,可到底还是一头半开智的妖兽,哪里经历过这种事? 其在身形被传送过来后,直接四肢发软,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不过现在陈丰,却是无暇顾及查看黑煞的情况,放眼他的身旁周围,已然被几十只,身形同黑煞差不多的巨狼给包围了。 之所以他们还没对他和黑煞动手,便是因为陈丰没有眩晕感,神智十分清醒。 “各位狼兄,误会,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今天是迷路了,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陈丰见身边的巨狼,没有立刻动手,连忙用半生不熟的妖语兽言跟他们交流起来,想着拖延一下,最好能够蒙混过关。 “嗷呜……” 谁曾想,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周围巨狼纷纷长啸不止,直奔其扑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 “我去你妈的!真当老子怕你们?” 陈丰一见谈不拢,那也不再啰嗦,其嘴里大骂一声的同时,手中的“加特林”便开始全力输出了。 这帮巨狼哪里见过如此火力?也就不到二十秒,便通通死了个干净,尸首更是被特制子弹,扫得千穿百孔,血肉横飞。 陈丰松开扳机,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一地的烂肉,焦土,仰天大叫。 “赵天!老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第72章 初夜 “喂,伙计,怎么样了?” 陈丰拍了拍,还在断断续续吐白沫,但是已然能够起身的黑煞,用兽语询问其身体情况。 “我……嗷……呸呸……还……” “得得得,你可快别说了,喝点水,喝点水,本来带你来是为了帮我的,现在倒好,却是成了我照顾你了。 不过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忘了你会晕车这事了。” 陈丰嘴里唠唠叨叨,手上将腰间的葫芦取下来一个,对着黑煞的嘴,给他灌了下去。 这里面装的都是他提前亲手准备的清水,密地之中危机四伏,陈丰可不敢在情况不明之时,随便让黑煞和自己喝本地的水,更不敢让侍女准备这等重要之物。 那蜉蝣客院的侍女,心里对他皆存着恨意,惧意,真要是哪个想不开,发了狠,给陈丰准备的资源里,下点佐料,其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此地乃是一片密林,除了刚刚的巨狼以外,再无其他生物了。 且周围遮挡视线的树木,刚刚经过陈丰“加特林”的横扫,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陈丰本来就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其知道不管何种猎食动物,都有自家的领地。 寻常野兽如此,那些妖化的巨狼也不例外。 看那些巨狼的身手,体型,怕不是周围方圆百里,都没有其他大型肉食动物了。 故而这里虽然遍地血肉,气味难闻,环境差了些,但应该暂时很安全,适合黑煞修养恢复。 陈丰就这般又是按摩后背,又是捋顺前胸,更过度一些妖力给黑煞,在其连番折腾下,黑煞总算好转过来,不再呕吐,能够正常行走,吃食了。 “老伙计!你可算好了,只不过这时间拖得也太长了些,咱们这次回去,我肯定得给你讨点丹药,好好补补。” 陈丰摸了摸黑煞的脖颈,抬头看了一眼,已然金乌西坠的天空。 有太阳固然是好事,说明此界不似灵兽园那般,只是一个关金丝雀的鸟笼子。 但夜晚的密林危险程度,远远高于白日,这一点陈丰再是了解不过了。 如今其举目四望,别说是兰雪雪的身影了,就是其他一众清流门弟子的踪迹,他都丝毫没有看到。 孤木难支,抱团取暖方才是王道。 别的不说,陈丰受七星老祖之命,要为其灌取两葫芦的木泽,只是他却是从未见过木泽长啥样,这让其如何寻找灌取? 自孙若行领着陈丰寻找到王老头之后,陈丰就理顺了在修真界寻物,寻人的方法。 他自家“见识浅薄”不知木泽模样,但有人知道啊! 那些参加此次试炼的清流门弟子,不是身后颇有背景,家学渊源,就是心机深沉,准备充分。 但凡陈丰找到他们一个,也不愁不知木泽的下落。 故而陈丰牵着缰绳漫步密林之时,便在心中敲定了下一步计划。 大量的血腥味,必然会成为吸引其他捕食者的最好诱饵。 白日里之所以无事,要么是闻到味的家伙,实力不够,要么是实力够的没闻到味。 如今夜幕降临,几十头巨狼尸首的血腥气,久久不散。 怕是再留在此处,说不得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故而陈丰在用葫芦里的清水将自家盔甲洗净之后,便翻身上马,腾空而起,围着周围飞舞了一圈后,重新落地,下马牵缰而行。 让黑煞飞一圈,试一试此地有无异常,若不然遇到了禁飞之处,其怕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确定此界并无异常之后,为了照顾黑煞的身体,陈丰选择牵马而行。 此处的气温,很是宜人,不高不低,加上夜晚的阵阵凉爽微风,吹得他很是舒服。 ——分界线—— “兰师姐,如今天色见晚,我观此处地势不错,距离水源虽有些距离,但不太远,且按地图所示,位于骨殿正东,方向很正,不如就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再说其他。” 芦苇荡的一侧空地中,王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端坐于棕熊高猛身上的兰雪雪建议道。 兰雪雪闻言,拍了拍身下棕熊的大脑袋,左右稍作环视,眉头皱了皱,轻声回道。 “就依王师弟。” “好!” 王年见兰雪雪答应了,也不废话,麻利的从自家储物袋里,翻出一堆干柴,施法引火,以篝火为界,圈定出他们两人的休息之地。 ——分界线—— “林师妹,咱们眼下该如何行事?” 钱亮望着渐暗的天空,手掌拍了拍身边的大树,于树干之上,留下一个清晰掌印,然后停下身,头也不回的询问后面缓缓走来的林月儿。 “先在此地过夜!此处距离骨殿怕不是有上万里,咱们冒冒失失的赶路,必然会出差错。 临行前师尊吩咐过,让你我小心行事。 此处乃是上古大荒之地的碎片,自成一界,常年与外不通,里面到底有何异物异种都不足为奇。” 林师妹说着话,自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两个锦绣蒲团,铺在地上,自家先行靠坐在树旁休息。 “就依师妹,这鬼地方,委实邪门的很,刚才若不是有你提醒,我提前做了标记,怕是咱们此时还要在那劳什子雾中打转呢。” 钱亮答应一声,紧跟着也坐在了蒲团上,其一挥手从自家储物袋里取出几块用油纸精心包好的点心,递给林月儿,却是被林月儿轻轻摇头,委婉拒绝了。 “蝶花莹雾也算是此处的一个奇景了,不过是能引人轻微入幻罢了。 钱师兄精修佛门心经多年,这等小小伎俩,自是难不倒你。” “嘿嘿!林师妹过誉了! 你放心,临行时师傅交代了,只要我钱亮一息尚存,绝不容林师妹有任何闪失。” 钱亮说着话,从灵兽袋中放出了白猿,随即同白猿打了个手势,其点了点头,三纵两跃便消失不见了。 “那便有劳钱师兄了。” 林月儿对于钱亮的话不置可否,其抚摸着怀中如猫大小的花豹毛发,美目暂且闭上,以便恢复精神。 ——分界线—— “别,别杀我,我是逍遥门的少主,我……” 焦安手起刀落,斩下面前少年的头颅,环顾四周,横七竖八躺着不下十几具修士和妖兽的尸体。 焦安在解决了这最后一人后,以靴底蹭了蹭手中横刀的鲜血,依次将那些人族修士身上的储物袋,连同妖兽的血肉,一并收入囊中。 其不经意间,望了望入幕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家手腕,属于他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第73章 满城风雨 陈丰牵着黑煞,在密林里,来回溜达了一两个小时。 说是离开巨狼尸首之地,但他却没有走远,反反复复在巨狼的领地里晃悠。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现在天色渐晚,陈丰又不知道和这群巨狼比邻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贸然前往恐有意外。 虽说看巨狼的实力,他的“邻居”也未必能强到哪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此时陈丰身边可没有闯七星塔时,如那个神秘老者一般的“回血宝宝”。 这要是倒霉遇到哪个硬茬子,双方拼个精疲力尽,被谁捡了便宜,陈丰怕不是即便做了鬼,都能被气得“活”过来。 “嗯?好重的腥气。” 妖怪比人族修士强得地方就在于,有了修为法力后,其肉身的某些特异之处,将会呈几倍式放大,且自家的肉身缺点,也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弥补。 入夜的密林,偶尔有鸟声虫鸣,安静却不寂静。 若是把陈丰换成一位同等修为的人修,此时其绝难发现一两里外的腥味和磨地的“飒飒”声。 “老伙计,看来你我今夜想要太平的睡一觉,怕是不能了。” 陈丰拍了拍身旁的黑煞脖颈,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语。 其话音刚落,漆黑的天空之中,一道寒芒闪过,陈丰稍稍躲得慢了一些,便就感受到了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妈的,喜欢玩?老子陪你玩个够!” 刚刚还兴趣颇大,谈笑风生的陈丰,摸了一下自家脸颊上的伤口,看见了那新鲜的血液,当即就变脸了。 其一抬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问划伤自己的是何物,“加特林”火力全开,冰冷的子弹,冲着天空喷涌而出。 在火舌的照耀下,陈丰方才看清刚才伤了自家的东西。 他还道是何方神圣,原来只是一只体型如磨盘大小的乌鸦。 “加特林”只扫了两枪,便将其打成了碎片。 正当陈丰以为解决了的时候,漫天落下的碎肉,羽毛,忽然升腾而起,出现了道道黑烟将它们包裹了个结结实实。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丰松开扳机,停止射击,然后就地翻身上马,将“加特林”挂于马鞍一侧,着手拎起了自家的三阴断魂枪。 “喵喵……呜呜……嘤嘤……” 在喷吐的火蛇余光消失一刹那,陈丰耳边传来了吵杂的鸟鸣声,宛如猫叫,又好似人类的婴孩啼哭。 “大爷我不陪你们玩了!驾,驾驾!” 陈丰一听对方来势汹汹,且数量不少,其直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双脚一踢马肚子,黑煞明意,瞬间提速,几个呼吸间,便没了踪影。 此时还盘旋在上空的一众乌鸦怪鸟,眼睛一边看了看陈丰逃走的方向,一边又望了望巨狼尸首的地方。 其小脑袋左右摇晃了几下,稍加思索后,身上各个又再度冒出了黑烟,转瞬间哪里还有一众乌鸦怪鸟的踪迹,只剩下一只乌鸦,呼扇着翅膀,向巨狼尸首的地方赶去。 “这地方可真够邪门的!” 陈丰端坐在马背上提着枪,嘴里小声嘟囔着,其此时根本不敢回头观望,生怕稍加耽误,让那群怪鸟追上来。 自陈丰学得风鸣暗劲以来,还是第一次见有什么东西可以无视它,直接伤害到自家肉身的。 一只无视风鸣暗劲的乌鸦,已然让陈丰忌惮不已,抬起“加特林”狂射,更别提其还能瞬间变出一群来。 遇到这等劲敌,陈丰不逃还等什么? “嗯?卧槽!坏了!” 陈丰适才光忙着躲那群突然出现的乌鸦了,忘了选个好方向,其此时正好往他刚刚闻到异常腥味的地方跑去。 就在他反应过来时,身旁的树干之间,突然窜出一颗好似一扇大门的蛇头,其大嘴一张,可比那蜉蝣岛总兵府敞开的大门,宽阔多了,恶臭的腥气,熏得陈丰阵阵作呕。 “给我闭嘴!” 这硕大蛇头还欲再上前,却是陈丰动用风鸣暗劲后发先至,两颗如磨盘大小的拳头,朝着蛇头双眼便是“梆梆”两拳,直接将其打得痛苦不堪,就地“打滚耍泼”。 这条蛇的头颅都如此巨大,更别提它的身体了。 其因为挨了陈丰两拳,吃痛不已,就地打滚的同时,自家的大尾巴便向他扫了过来。 “两重弓鸣,去!” 陈丰料定大蛇吃痛必然反扑,故而在用风鸣暗劲打了它两拳的同时,将手中三阴断魂枪平放在马背上,左右手同时作画“弓鸣”符咒。 如今蛇尾袭来,两张“弓鸣”符咒皆已成,汹涌的双重风束,瞬间就把那条大蛇的身子,整个吹出去十几米,周围的花草树木,连带着撞到了一片。 “你以为结束了?大爷才刚刚开始!” 这条大蛇的肉身着实不一般,挨了一通暴揍,只是摇晃了几下头颅,便慢慢睁开了双眼。 其刚一睁眼,脑袋还晕乎乎的时候,便看见了陈丰端坐在马上,手里拎着一件圆滚滚的东西,冲着它“呵呵”傻乐。 还不待它有所反应,无数冰冷的陨铁弹头,便从陈丰手里的“加特林”中喷涌而出,一瞬间爆发的亮光,晃得它眼都睁不开。 陈丰生怕距离影响了自家“加特林”的威力,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用“加特林”对付这么大的玩意儿,具体效果如何,其心里也没底。 本来陈丰是想着节约一些子弹,拎着三阴断魂枪,和这条大蛇斗一斗的。 后来一看,自家的双重“弓鸣”符咒,都没给其造成太大的伤害,他若是拎着三阴断魂枪和大蛇近身肉搏,指不定得打到啥时候呢! 这地界,接二连三的怪事不断,陈丰不想久留,故而便将“加特林”又从马鞍上拿了出来。 汹涌的火蛇,喷射了大概能有半分钟,陈丰身上的子弹,一半就这么浪费掉了。 密集的子弹,根本让这条大蛇,全无还手之力,其甚至都来不及扑腾几下,后面的子弹便接踵而至了。 当陈丰松开扳机,吹灭枪管里冒出的黑烟时,大蛇的身体有一多半都成了碎肉,尤其是首当其冲的蛇头,已然是碎得不能再碎了。 “这玩意儿,是挺好用,就是太费钱了,这次回去,说不得要向前辈,多哭点灵石。” 正当陈丰以为打完收工了,扛着“加特林”调转马头,准备向远处继续奔行时,大蛇的半截尸体上,突然出现的细微响动,让其拉住了缰绳,停止了脚步。 拨转马头,查看情况的陈丰,正好看见了,此时从半截大蛇尸体中,两条人类的手臂,由内撕开了一条口子,一位赤裸着半身,沾满了绿油油,黏糊糊液体的中年男子,从中爬了出来。 第74章 冤家路窄 “大胆狗妖,竟敢毁坏本尊法身,本尊誓要……” 从大蛇肚子里爬出来的男人,模样很是狼狈,不过气焰倒是挺嚣张的。 “哒哒哒哒哒哒……” 陈丰面对这种人,一般都很爽快,其手中的“加特林”,便能替他给出一切,对方想要的答案。 二话不说,摁住扳机不撒手,子弹就跟不要钱一样,对着从大蛇肚子里刚刚爬出来的男子狂射。 这家伙修炼了少说也得有百十来年,似陈丰这种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什么话也不说,你刚没说两句,人家“法宝”就给你打上。 “加特林”的射速就是快,尤其是王老头出品的“炼器版”。 此物的核心是一颗机关石,这玩意儿陈丰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反正能代替前世的撞针,火药,作为其手中“加特林”的新动力。 在陈丰的全力射击之下,不到半分钟,其胸前,腰间,事先绑好的子弹便消耗一空了。 他有心想要从自家储物袋里拿出剩余的子弹,但是又想先看看刚才自家的战果,毕竟如今子弹所剩不多,且这玩意儿,好用是好用,价格也着实太贵了些。 陈丰停止射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中年男子完整“尸身”。 其还算有些骨气,立而不倒,模样神情,皆保持着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陈丰刚看了两眼,一阵微风拂过,这具“尸身”就好似薄纸一般,被吹得七零八落,胳膊,腿,脑袋,手脚,更是散落一地。 陈丰还在疑惑,这中年男子生前施展了什么手段,能够让自家的“尸身”死后,出现这般“奇观”时,他外放在身形周围三米的风鸣暗劲,便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 还不待陈丰有所反应,自他的马下泥土中,钻出一个人影,正是刚才破开大蛇肚子的中年男子。 其见自家到了陈丰身边,便伸拳就要来打陈丰,只不过他忘记如今其已经不是之前的大蛇身躯了,现在的中年男子,身高也不过六尺有余,同俗世常人相比,都是矮小的那一批。 黑煞的身材,即便不是妖马之中,最高大的一批,可和这个中年男子比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故而他的出拳,即便能中,也只能是打在黑煞的身上,同陈丰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有风鸣暗劲的存在,他根本就打不中。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叫“乌鸦”。 这家伙的全力一击,力道不小,不过到底还是仓促了些,有风鸣暗劲相护,陈丰同黑煞的身形,连动都没动。 他这一拳就好似打在了距离陈丰身前三米的透明城墙上一般,其上一秒还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家突然停下的拳头,下一秒反震之力,便将其身形,顺推到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要知道陈丰这几个月来,除了练三阴断魂枪以外,就是打坐增强自身的风鸣暗劲,稍带着早晚吞吐一下日夜精华,凝练一些妖力。 “你可真像一条蛇,怕不是那大蛇的儿子?你这么急切的想对我动手,也是想为你老子报仇?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只不过你怕是哭错了坟,据我所知一般蛇类下蛋,一窝少说得下几十个,且母蛇公蛇交配时,好像是一群蛇同在一起? 如此多的小蛇生下来,怕是你那蛇娘都不知道你的便宜老子是谁?” 陈丰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得损,其看着那中年男子,像蛇一样,好似没有骨头一般,将自家已然严重变形的手臂,脖子,随意摆弄几下,便恢复如初了,其心中虽然惊奇,但嘴上却是不饶人。 “好个伶牙俐齿的狗妖,看你家周爷爷将你的狗牙掰下来,你还能不能似这般满嘴胡说!” 这位姓周的中年男子,已然被陈丰的话,给气疯了。 其话音刚落,便身形一闪,再次原地钻入泥土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留下装模作样的“假身”。 此人的反应,皆在陈丰的意料之中,可以说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按照陈丰之前趁你病,要你命的性格,有刚才和这家伙打嘴仗的时间,其早就上前补两枪了。 之所以他没有这么做,也是对这家伙有些忌惮。 此人乃是陈丰做妖怪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跟他生死相搏,且有修为在身,能够正常思考的对手。 别看陈丰这一路走来,收拾了不少对手,但他始终没忘了,此地可是修真界,人能成仙,狗都能说话的地方,再出点其他幺蛾子,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刚才自家一轮齐射,那中年男子非但没死,还顺势反击了。 由此陈丰就可看出,他不是一般的“小猫小狗”,应该颇有几分手段。 现如今敌我实力不明,陈丰没必要急于求成,主动出击,其完全可以以逸待劳,看看这男的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过什么术法,两者距离越远,它传到敌人的身上就越慢, 保持一定距离,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致胜之策。 即便只是慢上000000………1秒,那也是慢,也能给陈丰创造出更多的反击,防御时间。 陈丰又不是傻子,岂能会中两次相同的招数? 这个蛇男再次钻入泥土之中时,陈丰脸上洋溢出了淡定的笑容。 其一拉缰绳,黑煞腾空而起,他借着夜空点点星光与明月的皎洁照射下,俯身低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大地。 “打地鼠?好游戏!四重弓鸣!” 在陈丰的喃喃自语下,其很快便用风鸣暗劲所化的手臂,与自家的肉手,制成四张“弓鸣”符箓。 不过此时的“弓鸣”符箓,却是和闯七星塔时有所不同。 陈丰控制着手臂,四张符箓,快速合并成一张,宛如“激光炮”的风束,也变成了一张“大饼”,直接朝着地面压了下去。 先前在七星塔时,陈丰就察觉到风鸣暗劲与符箓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故而这半年在修炼风鸣暗劲的同时,陈丰也将“弓鸣”符彻底融会贯通了。 巨大的“风饼”压下,只一个瞬间,陈丰身下的土地百米范围内,土层下降了近三尺。 不得不说,那个蛇男有些本事,其竟然在陈丰符箓下压的一瞬间,刚刚好“游”出了攻击范围。 此时他从泥土中钻出,脸上写满了“狼狈”。 陈丰歪着头,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蛇男,其喜欢看别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时的表情。 根据此时蛇男脸上的神情,陈丰可以确定,这家伙怕是没有御空飞天的本事,要不然哪里容得了陈丰这般猖狂。 “狗妖,你若是有种,便下来同你周外公大战三百回合,于空中悬浮,算什么好汉,不过是藏头露尾之辈罢了!妖怪果真是妖怪。” 看得出来,这位蛇男真的拿飘在空中的陈丰没有一点办法,要不然也不会连老套的激将法,都用了出来。 陈丰对此不屑一顾,他就这么在半空中挂着,其倒要看看蛇男能把自己怎么样? “第三十七个” “隐身符?什么人?啊!遁…遁…镇…神…符?” 蛇男还在地面上蹦下跳的时候,其身后突然有一人身形于虚无中显现出来,随后一把利刃便刺穿了蛇男的后心。 其对此很是惊讶,陈丰看得出来,他想要掐诀,估计是想用之前躲避了“加特林”子弹的术法。 只可惜来人技高一筹,先行窥探到了他的破绽。 在蛇男喝破了身后之人,所用的手段时,其身躯也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只片刻功夫,便化作了灰烬。 借着火光,陈丰方才看清了来人模样,他望向那人时,焦安也同样在看向他。 此时手持横刀的焦安,与身前的烈火相得益彰。 在陈丰的眼中,其尽显邪魅癫狂,与自家之前认识的焦安,不可同日而语。 第75章 道不同 如今的焦安,给陈丰的感觉,远比他们在青竹峰上相处时,要危险得多。 不说焦安原本的修为如何,就凭刚刚他杀蛇男那一手,陈丰便自认不如,且自家的“弓鸣”符,也是从焦安那里偷学过来的。 两两相加,此时同焦安开战,对陈丰太过于不利了。 想到此处陈丰拨转马头,就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我主仆一场,即便不念旧情,也至于一见我面,招呼都不打一个,便欲先行?” 焦安的话,让陈丰停住了脚步,其再次将马头转了回来,一边伸手默默从自家的储物玉佩中,拿出子弹,按到“加特林”的身上,一边微笑得冲着其回言道。 “你我之间还有情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欠谁,今日你叫住我所谓何事?莫不是刚刚手中的横刀没饮够鲜血,想拿我止渴不成?” “陈丰,偶不!陈兄说得是哪里话,如今寒冰宫的兰师姐,都主动与你结盟了,可见陈兄早非吴下阿蒙,我焦安不才,有何能力敢出言取汝性命?” 焦安说着话,收刀入鞘,周身气息一变,狂狷,鬼魅之风赫然变成了温文尔雅的书香气,听语气着实客气,就是其言谈的内容,尽是咄咄逼人之词。 “咔嚓!” 当陈丰听到将手中“加特林”弹鼓装满的弹簧声,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剩余的一千发子弹带,直接从自家的储物玉佩中拉了出来,简单的挂在了肩膀上。 “有事说事,此地可不是你我说闲话的地方,若是你无事,陈某可就不奉陪了!” 陈丰说完,枪口抬高一寸,径直对准了下方的焦安,等待着对方即将给予的答复。 “陈兄何必这般凶神恶煞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刚刚袭击你的蛇男是何出身?不想知道咱们几个同门为何进入此处密地?这烁金木泽之地藏着的真正秘密又是什么?” 不得不承认,焦安很会攻心,他的三问,每一问都问到了陈丰的心坎里。 即便知道在此纠缠久了,怕不是一会就要中了焦安的下怀,但陈丰犹豫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听听再说。 焦安见陈丰虽然没说话,但手中拿着的那件“法宝”却是不动声色地放了下去,由此其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灿烂了。 “此人我虽不知名姓,但按照师门情报,今次一共进来了十三家修真门派,其中地煞堂,神戏宗皆有类似的术法神通,根据他的手段,我个人推断,他是地煞堂的。 理由嘛:我虽未接触过神戏宗,但想必戏再怎么演,也成不了真的,绝不会脱离人身法相,倒是地煞堂听说有一门由人返兽的术法,描述得和此人手段,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焦安说到此处,抬头又看了看陈丰,发现其此时已然将手中“法宝”完全垂下后,方又继续说道。 “不知道我那兰师姐有没有和陈兄提过,此界虽然名为烁金木泽密地,实则乃是上方远古之时,大荒洲的一处碎片。 似这等世界碎片,在如今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似咱们清流门所在的四气界,也是自上古大能大战后由上方分裂而出的三千大世界之一,而那些不适合修炼,或者灵气稀少,吸收转换混沌之气过慢的小世界,在域外更是数不胜数,不知繁几? 咱们所处的密地,就大小来说,连小世界都算不上,可就是这样的一处地方,自千年前众派祖师发现后,便约定每一甲子派弟子前往,多少年来络绎不绝,你道为何?” 焦安说到此处,眼睛紧盯陈丰,脸上一副“你快来问我呀”的表情。 陈丰见此,依旧是默不吭声,不是他不愿意配合焦安,实在是这信息量太大,其一时间心里还没有捋顺过来。 焦安等了一会儿,见陈丰依旧装哑巴,便只得自导自演的继续说道。 “那便是要得到你们妖族骨殿之中的传承秘藏!陈兄你身为妖修,难道不想像外界妖王一般,叱咤风云么?难道不想坐拥一方,已窥长生,逍遥天地么? 你真的甘心在我人族修士的宗门里做一个执事护法,做一条脖子上无时无刻不被栓着链子的看家犬么?” 焦安越说越激动,其每句话都说到陈丰的心坎里,人活一世,谁还没点梦想了? 尤其是普通人,接触到了梦寐以求的修真,好似一切往日不切实际,被人嘲笑的梦,在这一刻都能成为现实,那种感觉,那些欲望,平日里被陈丰压在心间,不敢对外人表露。 而如今焦安的话也不知有何魔力,听得陈丰脸色潮红,兴奋不已,恨不得立马就地大干一场。 就在陈丰情绪即将失控之际,忽然感觉头顶一阵发凉,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孽畜!几日不见本事见长,竟然能从我这迷心箓中逃出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陈丰,还没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听见自家身后跟前的焦安所言,当即把他吓了一个激灵, 其有心赶紧提着“加特林”回头查看,却不想这黑煞竟然一反常态,不听陈丰命令,直接撒丫子就往前御空狂奔。 因为行动着实有些突然,差一点没把陈丰从马背上给甩下去。 “孽畜哪里跑?且听龙吟!” 焦安悬浮于原地半空,腰间横刀出鞘,随着其一声大吼,刀刃之上一道风束直射向陈丰。 “哎呦!卧槽!” 一直都是陈丰用“弓鸣”符的风束打别人,没想到他今天挨了人家原版正主的一击。 焦安的修为远高于陈丰,且沉淫符道多年,用出来的“龙吟”符箓哪里是陈丰的高仿“弓鸣”符可比? 那射来的风束,看似不大,力量却极强,虽然并未穿透风鸣暗劲的防御,但是也将陈丰,黑煞一同掀翻到了地面之上。 若不是有风鸣暗劲的保护,不说这“龙吟”符箓本身威力如何,就是从那么高摔下来,也够陈丰喝一壶的了。 其皮糙肉厚,这一下倒是没什么,着地立马就爬了起来。 但黑煞却是没有陈丰那两下,其也有心爬起,可撞击把它脑袋摔得七荤八素,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没得办法,陈丰见此,只得紧了紧腰间的“斩妖”剑,一手拎着“加特林”,一手拎着三阴断魂枪,站在黑煞面前,准备和焦安硬碰硬,作过一场。 第76章 地煞堂 “那七星老祖,真是心疼你这条看门狗,竟然给你配了一身行头,刚刚孽畜你能从我的迷心箓中逃脱,靠的就是你头顶的玉簪?” 陈丰这边刚刚拉开架势,焦安紧随其后,也落到了地面,其看着面前的陈丰,提着刀缓缓走来的同时,嘴上却是一刻未停的继续攻心。 “焦安,你这唠唠叨叨的劲儿跟谁学得?是不是没了我,青竹峰就你一个人把你脑子给憋坏了?” 看着向自家步步紧逼的焦安,陈丰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其十分可怜,好笑。 “孽畜,找死!” “我找你大爷,先吃老子一梭子!” 焦安被陈丰的话,说得暴怒,就在他刀光一闪,现出神秘符纹之时,陈丰已然猛地将枪口抬起,对准他的脑壳,扣动了扳机。 “聚轻灵而汇,搏地涌以出,封九州之纹,成天阳烁罡。” 刚刚陈丰打大蛇的时候,焦安便到了,其本来就是一路追寻大蛇而来的。 故而陈丰的“加特林”,焦安在先前就见识过威力了。 他之所以先前一直想用迷心箓影响陈丰,也是顾及这玩意儿的威力。 但事已至此,其只能硬碰硬了。 焦安迎着密集的子弹,继续向陈丰身边走来,随着他口中咒语诵出,横刀之上符纹变化,转瞬间一张天罡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丰的“加特林”虽然威能不小,但是还攻不破至阳天罡符的罡气护罩。 无数陨铁弹头打在乳白色透明的罡气护罩上,宛如陈丰前世雨滴落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一样。 “雨”下得很大,很急,但除了声势吓人以外,根本别想真正击碎“挡风玻璃”。 此时陈丰的陨铁弹头便是如此,或许足够密集的雨能够打穿玻璃,但其一定需要相当多的量。 很明显此时陈丰身上的量不够多,焦安这块“玻璃”又格外的坚硬。 唯一陈丰的陨铁弹头比雨滴强得一点,就是它的冲击力。 天罡符的罡气护罩,能够抵御陨铁弹头的攻击,保证焦安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 但是它却不能为焦安,卸掉弹头所带来的冲击力。 故而自陈丰开枪后,焦安非但没有能够靠近他,反而只几个呼吸间,其自家身形便已然飞出去了几十米远。 如今这种情况,皆在陈丰的意料之中。 他托王老头炼制“加特林”,本来也不是为了对付似焦安这等有护身气罩的筑基修士。 其主要还是怕烁金木泽密地中,有什么似巨狼,乌鸦这种,单体能够对陈丰稍稍造成威胁,又有一定数量,且不懂运用法力灵气精妙变化的怪物。 一开始陈丰用“加特林”对付焦安,便本着压制的意思,如今看效果很是不错。 不过他却是不能得意忘形,在此久留了。 陈丰自认为,他和焦安真的以命相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但是他们两个,单就从陈丰的利益来说,焦安并没有挡了自己的路。 对于刚才焦安半真半假的“骨殿传承”故事,陈丰很有兴趣,但那些都是在他收取两葫芦木泽之后的事情。 没有那两葫芦木泽,陈丰敢肯定自己出了烁金木泽密地之后的下场,一定很惨。 连命都保不住,要传承有啥用? 这就跟陈丰小时候,看武侠电视剧时,对那些武功平平,身后没靠山的三流武林人士,也学着跟人家一流高手,主角争夺武功秘籍一样。 夺了“秘籍”,得了“传承”又如何? 难道那玩意儿能让他立刻天下无敌? 陈丰不想当小时候影视剧中的白痴龙套,他们早早玩完,有盒饭可以领,其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死了连个给他烧纸的人都没有。 且陈丰不会以为焦安就这点能耐,真的一点反制手段都没有。 某种程度上,其和陈丰一样,都是天涯沦落人,自然要为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时时精打细算一些。 趁着手头上还剩几百发子弹的功夫,陈丰脚步稍稍退后了几米,来到依旧侧躺在地,脑袋里一堆浆糊的黑煞身边。 单手俯身,看准时机,呼吸间一气呵成,直接将其拦腰扛在身上,然后手中扳机不松,周围风鸣暗劲探查防御范围,增加到十米左右。 然后头也不回,一边对着焦安继续开枪,一边快速向林中倒退而去。 “老大,老五死了,两个点子扎手,一人一妖。” “老二你带着老三去收拾那狗妖,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清流门的弟子,妈的!一个时辰不到,连杀我地煞堂两人,真当咱们是泥捏的?” 突如其来的三人话语声,并没有逃过陈丰耳朵。 倒不是他故意想听,着实是其不听不行。 几人的谈话声中,混合着某种道法,即便有兰心簪的庇佑,陈丰仍旧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好在苏醒的及时,要不然他怕是小命就此稀里糊涂的丢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住我的去路?” 陈丰缓缓将肩上黑煞放下,抽出三阴断魂枪,余光扫了一眼身上的剩余子弹,厉声向面前两人喝问道。 其实陈丰如此,只不过是有意拖延时间。 刚刚通过三人的故意传话,其已然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能够如此做的人,要么真是已死蛇男的地煞堂同门,要么就是和清流门有仇,同地煞堂有怨,冒名顶替的第三方势力。 但不管是哪个结果,形势对于陈丰来说都不容乐观。 故而其想先用言谈试探一下,等待另一边焦安先和他们的老大动手后,陈丰再趁机寻找脱身之策。 毕竟这些什么门派之争,修士宿怨,陈丰都没兴趣掺合。 他在清流门待着,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说到底陈丰现在是妖怪之身,人族修士的门派恩怨,关他什么事? 他在这世界上,才待了多久? 其无亲无故的,谁死不死,陈丰都不关心。 “地煞堂罗蒙” “地煞堂罗烈” 面前这两位青年男子,倒也干脆,陈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们的来历,其却是一点也不隐瞒, 不管回答的是真是假,好歹让陈丰知道了他们的出处,今天真要是结了仇,日后也好知道找谁去寻回场子。 这两人如此行事,倒也算是光明磊落之辈。 第77章 咄咄逼人 “二位罗家兄弟,可是与我陈丰有怨?” 陈丰见面前两个地煞堂弟子并未急着对自家动手,心中暗道有缓,故而当下抱拳,想和他们盘盘道。 也不知道焦安那边怎么回事儿,半天没给动静,陈丰此时真怕他一时大意,让那个不知名的老大,给轻松解决了。 其越是争斗激烈,陈丰这边压力就越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以和为贵。 “二哥,大哥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三弟别胡说,大哥的修为,手段,你还不知道么?进入密地的十三派同辈之中,能胜他的人有,但说能这般悄无声息胜他的,绝对没有。” “二哥高见,我听你和大哥的,那你说咱们现在动不动手?” “一个炼气期的狗妖,就算有些手段,任他翻腾,也逃不出你我弟兄的手掌心,倒是那个接连杀了老四,老五的清流门人有些棘手,怕是即便大哥出手,一时间也未必能拿下他。 咱们以防万一,还是先等一等,若有意外,你我也好尽快支援。” “好!” 罗蒙,罗烈两兄弟的对话,乃是用了传音入密的手段,这手段和神识传音有所不同,相比之下,其较为低级。 只不过是利用特殊手段,用法力影响周围灵气,在对方耳中发出自家想要的声音罢了。 陈丰虽然不懂传音入密之法,也听不到两人的窃窃私语,但是在罗氏兄弟出现的一刹那,其已然将风鸣暗劲的防御范围,延伸至三十米,几乎含盖了此间斗法空地的半场。 传音入密的手段再怎么变,也是利用灵气的波动来成事,在陈丰的风鸣暗劲中,少有灵气波动是他探查不出来的。 故而其即便就算听不见两人的具体内容,也大概猜想到了,其二人在背着自己商议什么小动作。 少顷,有了决议的罗氏兄弟,其哥哥罗蒙,出言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妖怪?为何同清流门人一起伏杀我地煞堂弟子?” 陈丰闻听此言,心中暗喜,其眼珠滴溜溜乱转,他真是没想到,不穿统一服装还有这等好处? 听这两位罗氏弟兄的意思,不是把他当作其他势力的妖怪了,就是认成了这烁金木泽之中土生土长之辈。 如此陈丰的忽悠技能可就好发挥太多了。 “两位仙长,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区区一介炼气小妖,纵然有些本事,又哪里能够冒犯同你们实力相差无及的仙长呢? 小妖祖居此地,懵懵懂懂不知年岁,忽得一天神智清明,好似明白了许多,方才踏上采气食露之途,如此已然过了数十年。 今夜小的嘴馋,闻到了此地有血腥味,便想着向我那邻居,亲戚讨点兽肉打打牙祭,不想到途径此处,忽然窜出来一条大蛇,那蛇个头极大,张嘴便要将小妖连同马匹一起吞下。 危机关头那位仙长,不不不,那位恶人,出手斩了大蛇,救了小妖。 小妖我本以为,那恶人同两位仙长一样,都是悲天悯人,明事理,有共情的得道高人,其应该看出了小妖本性纯良。 谁曾想那恶人在杀了大蛇后,竟然让我自行了断,莫要脏了他的刀。 蝼蚁尚且偷生,小妖我也不例外,在万般无奈之下,我明知必败,也只得拿出十分本领,与之挣扎。 好在我前些年,去骨殿玩闹时,捡到这个宝贝,方才能撑到两位仙长的到来。” 陈丰的回话声情并茂,就差再挤出几滴“金豆豆”了,赫然一副没啥见识心机,老实妖的模样,看见罗氏兄弟就如同见到亲人一般。 尤其是中间陈丰说到性情时,往前走了两步,欲拉近和罗氏兄弟的距离,却是被罗烈在一旁以眼神,无声的震喝住,只得默默退回,这其中心酸委屈,那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呃……” 罗蒙,罗烈听完陈丰的诉说后,场面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 好半天,弟弟罗烈方才对着哥哥罗蒙传音询问道。 “二哥,你看这狗妖,说得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反正我看这狗子挺可怜的,要不咱们一会跟大哥说说,我带回门中养着也挺好。” “哈哈……三弟,其余先不忙,让他把手里那件骨殿秘宝,交出来给你我查看一番,似这等宝物,流落于山野妖邪之手,实属明珠暗投,祖上蒙尘。” “我都听二哥的!” 结束传音之后,罗蒙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咳,咳咳,那狗妖,你的出身遭遇,本仙已然知晓,真假是非单凭你一面之词却是不行,你适才说在骨殿得了一件法宝,可是你手中形状怪异之物?” “正是,正是!” 陈丰顺着罗蒙的话,看了一眼自家手中的“加特林”,连忙点头哈腰,十分附和。 “拿来给吾一观!” “呃…这,这……” “嗯,怎么?” 陈丰闻言面露难色,神情犹豫,言语含糊。 罗蒙见此,当即变了脸色,横眉冷眼,大有陈丰再多迟疑,其便要直接自己动手来抢的意思。 陈丰见此,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中加特林放在地上,示意罗蒙自取,然后小心翼翼退回原地,表情有些局促。 “二哥,我去!” “嗯,小心有诈!” “放心!二哥” 罗烈见此,也不含糊,自告奋勇前来拾取“加特林”。 罗烈看着有些莽撞,实则粗中有细,其暗自掐了一个幽冥护身诀,面色从容,三两步便来到近前,伸手就将“加特林”拾起。 其左右瞧了瞧,又扫了陈丰一眼,见其抱以尴尬的微笑后,方才调转身形,对着自家二哥喊道。 “二哥,你看这是什么法宝?长成这副模样?” 陈丰见罗烈转身,一时间罗蒙,罗烈的注意力皆在“加特林”上,其趁着这个机会,手脚利索,扛起地上黑煞,撒丫子就跑。 “呵呵!狗妖你往哪里走?我就知道你这孽畜有猫腻,把刚刚抵住我们弟兄催命神音的宝物交出来,你家罗爷爷,说不得还能行行好,留你一个全尸。” 这边陈丰刚有所动作,罗烈就不知用了何种法术,拎着“加特林”便拦在了他的面前,罗蒙顺势跟在陈丰身后,两兄弟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将他的去路,后手封堵,料定。 此时两人看着面前陈丰,无异于看锅中的“王八”一般,满脸戏谑。 第78章 枪挑二罗 “唉!你们是人族修士,我是山野妖邪,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非得这般苦苦相逼么?我观两位,也不像有斩妖除魔癖好之辈?” 既然窗户纸已经挑破了,陈丰索性也不再装傻,其将黑煞再度放下,单手持三阴断魂枪,抖了抖枪尖,对着罗氏弟兄做最后的协商。 “和妖邪之辈,不用讲那些道理,我罗某的神通就是道理!” 罗烈说完,便扣动了“加特林”的扳机。 刚才陈丰用“加特林”打焦安的时候,他们在一旁看见了此物的使法,且先前其在拾取时,还特意查探了一下里面有无子弹。 只不过,其忘了最关键的一步,枪是要开“保险”的。 “咔咔咔” “砰!” 陈丰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罗烈的一举一动。 当其看见他手指扣动扳机,且没打“保险”时,陈丰伴随着几下空枪的响声,瞬间将自家的风鸣暗劲由三十米,收缩到了三米,牢牢包裹住他和黑煞的身躯。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璀璨耀眼的白光,将此地在短瞬间,由黑夜化作白昼。 即便有风鸣暗劲的严密防护,这股灵气的爆炸,依旧将陈丰连同黑煞卷飞出百米有余。 至于距离“加特林”最近的罗烈,陈丰从地上爬起时,那里只剩下了一个直径十几米漆黑一片的深坑。 如此杰作,陈丰自然早有预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自幼便懂得。 没有实力,连糖果都守不住,又何况是一件“法器”呢? 这个自爆装置,是陈丰拜托王老头弄得,就按在了核心机关球中。 触发条件也很简单,不开保险,扣动扳机,当枪管转动三次时,便会立马自毁。 法宝能够自毁,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像陈丰这个“加特林”自毁威力如此大的,却是不多见。 这威力根据王老头所说,带走几个不专修肉身的筑基修士,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当初那十颗中品灵石,有五颗都用在了这上面。 先前陈丰还觉得有些太贵了,如今看这威力,其心中暗想:不知道如果灵石足够多,王老头能不能捣鼓出带走金丹修士的玩意儿。 此招本来是陈丰留着自己哪一天真到山穷水尽之时同归于尽的,没曾想其刚到烁金木泽,连一个晚上都没过完,便让罗烈尝了“鲜”。 罗蒙因为距离“加特林”最远,算是三人中,除了陈丰以外,反应时间最多的一个。 只不过兄弟俩的幽冥护身诀,习练得都不怎么样。 堂堂地煞堂成名招牌护身法诀,让两人练得连“加特林”的自毁都挡不住,死得死,伤得伤也就不奇怪了。 “喂!醒醒,醒醒!干!” 陈丰从地上爬起后,扫了一眼距离自家不算太远且同样倒地不起的罗蒙,开始手聚妖力试图唤醒黑煞。 只是他这一唤,方才感应到,自家这匹良驹,还没等跟其驰骋疆场,纵横杀敌,便已然五脏俱碎,一命呜呼了。 黑煞的死,让陈丰气愤,悲痛不已。 百密一疏,他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其一样,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 “加特林”自爆的冲击力很大,风鸣暗劲能够保护陈丰,黑煞不受爆炸的正面伤害,也能够层层递减冲击力,但毕竟时间仓促,最后一定会留一些冲击力,让陈丰,黑煞肉身去扛。 仅剩的冲击力,威能依旧不小,陈丰扛下后,内脏皆有损伤,但是其强大的自愈能力,只几个呼吸间,便将身上的伤势恢复如初了。 黑煞则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砰!” 再三确定黑煞生机完全断绝后,陈丰以风鸣暗劲所化手臂,一拳打在地面之上,为黑煞打出了一个简易的墓穴。 陈丰将它送入其中,又把四周泥土回填,草草的安葬了它。 在做完这一切后,陈丰再看向罗蒙时,发现其已然能够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了。 只不过他的上身右半边,几乎全都被炸没了,连头骨都裸露在外,若不是其已然是筑基期修士,可算得上是周身无垢,且修炼的三尸玄功,在肉身生机上,有独道之处,恐怕他此时已然和他弟弟罗烈,黄泉路上结伴同行了。 陈丰和罗蒙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便拎着三阴断魂枪,缓缓向其走来,事到如今,两者已经无须多言,他们之间的结果,注定了要不死不休。 陈丰拎枪前行,只是虚招,在行进的同时,其已然将风鸣暗劲聚集成一把利剑,冲着罗蒙直插过来。 眼看着这把拖着长长尾巴的气劲剑,就要插入罗蒙的眉心,其不由得大喝一声,身形微微向后,退却数米。 “下尸彭跻何在?” “彭跻在此!” 一位身高过丈,青面獠牙,魁梧有力,赤裸半身的壮汉,随着罗蒙的呼喊,自他体内借一股红烟,具现成形,正好挡在罗蒙的面前,双手合十,稳稳夹住风鸣暗劲的气剑。 “五重弓鸣拳!” “砰!” 似彭跻这种大块头,可谓是现阶段的陈丰,最喜欢的对手。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陈丰便以其余的风鸣暗劲化作一张大手,手上五指,各自浮现出“弓鸣”符箓模样。 转瞬间五张“弓鸣”符箓绘制完成,只不过这次陈丰并没有将它们直接激发,而是控制着风鸣暗劲所化大手,猛地一个攥拳,其上刹那间便出现了,五道风束环绕巨拳的景象。 紧接着,陈丰便请这个大块头“彭跻”,吃了自家一剂五重弓鸣拳。 这一拳之威,彭跻生死不知,身形被轰出上千米,短时间内,陈丰也没办法去查探他的情况。 只是看其挨了这一拳后,罗蒙便开始大口大口吐血,随即再度跌倒在地,没挣扎几下,生机便逐步消散干净了。 这时候,陈丰也走到了罗蒙的近前,其俯身低头看着,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罗蒙,没有丝毫犹豫,手中三阴断魂枪一转,直刺入他的咽喉,再一挑便将其头颅给击飞出去。 陈丰看着脑袋于半空中飞舞的罗蒙,心中的怒火,方才得到稍稍的平息。 第79章 天亮了 “呵呵,刚才那一手符箓与拳法相结合,耍得不错,我竟然在其中隐隐看到了御物的影子,不得不说,你在符箓一道上,还真是有些天赋,当初你自己选择以法为本,以力为辅,着实明智!” 陈丰刚刚收拾掉罗蒙,罗烈两兄弟,其罗蒙的人头,还在半空中飞舞没有落地呢!他身后便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焦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非要跟我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陈丰缓缓转身,眉头紧皱,其面前,焦安正伫立在距离他不过十米的地方。 这是焦安在不惊动陈丰的风鸣暗劲,所能靠近得极限了。 从他一踏入这边半场之时,便感觉到了周围灵气的异常。 那位地煞堂在烁金木泽密地的领头人,此时正被焦安如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其丹田处插着那把遍布符纹的横刀。 这把横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正在缓缓吸收地煞堂领头人身上的法力和血肉。 看这家伙面目表情狰狞,且眼中透漏着皆是惊恐之色,陈丰便知这位地煞堂的领头人,此时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却可以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还真真正正的活在世上,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活不了多久。 其生存时间,完全取决于那把“横刀”的胃口好坏。 陈丰看到眼前这一幕后,稍稍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焦安的眼睛,其脸上先前的狂狷,邪魅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来的淡淡微笑,仿佛有让人如沐春风的魔力。 “别担心,今晚我已经吃饱了。你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地煞堂门人,若不是他替你受了我的天罡气,恐怕现在被罡气坏了经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之人,便是你了。” “哼!呵呵……” 对于焦安的言辞,陈丰不置可否,其心中虽然惊讶于他的手段强横,但脸上却是依旧一副不愿于焦安过多争论的冷漠神情。 焦安见此,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争论了,其将地煞堂领头人的身体放下,双手拄着横刀,微笑道。 “怎么样,你我合作如何?” 陈丰闻言便是一愣,但神情很快恢复,其淡淡的回道。 “上一次咱们合作,我的下场好像并不怎么好,若不是去了食生斗兽,恐怕现在我已然和青竹峰上的金鱼一样了?” 焦安对于陈丰的讥讽丝毫没有在意,其风度依旧,脸上笑容不变,继续向陈丰抛出橄榄枝。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你不是已经向我显露出价值了么?我想你会的花样,恐怕不止刚刚那一拳? 再者说,咱们上一次的合作,你似乎并没有吃什么亏,青竹峰的金鱼,味道可是不错的,我那张龙吟符箓,不也被你偷学过去,如今还使得有模有样?” 陈丰对于焦安的话,感到很不耐烦,其已然有了要走的动作,焦安见此,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是正经了许多。 “我先前同你说的骨殿传承,乃的的确确之事,你若不信,日后碰见其余咱们同门,或者别的什么门派试炼者,大可自己去证实,相信以你的灵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骨殿秘宝传承虽然不错,但千百年来,众多门派弟子进入其中,真正能满载而归的寥寥无几,十之八九都成了骨殿中的白骨。 秘宝传承各凭手段,你我合作,目的不在于此。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因为我食量偏大,少不了夜夜要出去狩猎,你大可与我同行,替我牵制一二便可,且到时候去留皆随你。 至于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嘛……” 焦安说到此处,一抬脚将刀下压着的地煞堂领头人腰间悬挂的储物袋,踢到了陈丰近前。 “所有猎物身上的法宝,储物袋,或是其他什么好东西,咱们都五五分成。” 陈丰看着被自家风鸣暗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储物袋,心念一转,驱使一部分气劲,将罗蒙腰间的储物袋也勾了过来。 两个储物袋在风鸣暗劲当中的气息,皆十分平和,由此可以判断,焦安并没有在储物袋上做什么手脚。 查看完毕后,陈丰也不客气,一挥手,直接将两个储物袋拉至到自家面前,随即手脚麻利的塞进了软甲内衬之中。 好处陈丰得了,至于焦安的提议,他却是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其神情变换,眼珠乱转。 “从这里到骨殿,最少还有万里之遥,且在烁金木泽密地当中,大家都无法长久飞行,还有其他原住民挡路,大家最快也得七八天能够到达,这次算上清流门,一共来了十三家。 咱们两个手脚麻利些,这七八天的收入,不用我再和你细说了?” 焦安见陈丰犹豫不决,便又趁热打铁的劝说道。 可谁知陈丰不听他此言还好,听了之后,直接冷笑的回道。 “差一点被你骗了,你的条件可真诱人,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任你料事如神,也想不到我早已经试验了密地能否飞行一事?” 焦安被陈丰“拆穿了谎言”,依旧不慌不忙,甚至于还一反常态的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陈丰,我现在还真有几分喜欢你了,我就爱看别人明明一知半解,却仿佛胜券在握的劲儿头。 你可知烁金木泽是不限制飞行,但为何大家还老老实实的走路? 他们怕的东西,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若是还不信,你不妨摸摸你自己的脸。” 陈丰闻言,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家脸颊,在其上第一时间,他就摸到了一处伤疤。 “操!” 摸到这个伤疤之后,陈丰忍不住大骂一声,并马上抬起手中三阴断魂枪,借助枪尖映射出自家的脸庞。 虽然此时天光暗淡,但陈丰还是能够在枪尖上,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家脸上伤疤。 两次确认无误后,陈丰对焦安的话,也就信了大半。 “木泽在哪?咱们怎么出去?” 陈丰还是没有正面回应焦安的提议,反而连问了两个自家迫切需要知道的信息。 “到了骨殿,什么问题都有答案!天快亮了,我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咱们晚上再会。” 焦安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扔向了陈丰。 这符纸刚刚飞出一米,便被陈丰的风鸣暗劲包裹住动弹不得。 此时焦安的横刀已经将地煞堂领头人的身体榨干了,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对着陈丰摆了摆手后,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第80章 黑夜传说 “林师妹,你我几日奔波,皆有些乏累,前方正好有处空穴,今天咱们就在此歇息休整一番!” “嗯,也好。” 钱亮和林月儿进入烁金木泽密地已经五天了,看面容二人皆有风尘。 他们平日里,可都是筑基无垢之体,若是寻常时别说赶五天路,就是赶五年路,脸上也不会挂一丝风尘。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钱亮看着那空穴不远,实则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日头已然开始偏西了。 此处是个小矮山,说是山,其实也就是个稍微突出一些的丘陵。 二人离得近了,发现这空穴的洞口真不小,几乎占据了这座矮山的一小半。 “钱师兄,林师妹,好巧啊!” 正当钱亮和林月儿想要往这空旷的洞穴里进时,从中出来一人,这人边走便同他们两个打招呼,显然是早早用手段探查到了二人。 钱亮,林月儿顺着声音观瞧,方才见到来者的面容,钱亮一见来人,先是眉头微微一皱,随后立马满面堆欢回道。 “王师弟久违了!” “呵呵,兰师姐也在其中。” 王年笑呵呵的回着话,钱亮和林月儿观之,心中都有些不解,如此行事,颇为不像这位王师弟的平常脾气秉性。 但他们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也都没再说什么,跟着王年便进入了这处洞穴当中。 钱亮,林月儿一进洞穴,瞬间就明白了为何王年处事会一反常态。 这处洞穴当中,不知是谁给插上了许多火把,让里面原本应该有些暗淡的光线,变得极为明亮。 借着火光,钱亮,林月儿可以清晰得看见,此处洞穴之中,聚集了差不多有三十多名各派修士,且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些伤势。 纵然零星几个没伤的,也和钱亮,林月儿一样,风尘仆仆,身心俱疲。 不过虽然大家的状态看起来都不怎么好,但是钱亮和林月儿能够感受到,洞内的气氛并不怎么和谐。 “见过钱师兄,林师姐。” “都是一家人,便不用客气了,怎不见焦安师弟,和那头狗妖?” 钱亮和林月儿稍作观察,便随着王年,来到清流门的休息之地,此时兰雪雪正在烤火,虽然其身体极力控制,但二人还是看出了其手臂的微微颤抖之举。 不过钱亮和林月儿都很识趣的没往此处提,只是钱胖子在刚坐下没多久,装模作样的扫视一番后,便随口对王年问起了缺席的焦安,陈丰踪迹,也算是以此来避免四人的尴尬情况出现。 “我们自进了这密地,便没见过焦安师弟和陈道友的踪影,我还道是他们和你们在一起呢!” 面对钱亮的问话,兰雪雪却是沉默无言,好在王年今天的态度积极得很,方才没有让大家尴尬。 “此时还寻不见踪迹,自然是遭了不测,即便不是被困在哪处天险里,也是被喂了黑夜双魔的肚子,哪还用在这里啰啰嗦嗦的。” 还不待钱亮继续说些什么,自几人的身后不远处,忽然有人插言,四人寻声转身观望,却是瞧见有一伙七八个人,服饰各异,围坐在一处篝火旁。 刚刚出言插话的,便是这群人中一位相貌丑陋,身材矮小的中年汉子。 “在下清流门钱亮,师从玉峰真人,敢问阁下是?” 钱亮闻言起身,笑呵呵的对着那位中年汉子,抱拳施礼的问道。 “报出名号,你想要拿宗门压我?嘿嘿,此处可是烁金木泽,清流门的招牌虽然不小,但还在此处耍不了威风。 老子叫杜能,你想怎样?” 钱亮面对中年汉子杜能的再次挑衅,依旧以微笑示之。 “阁下误会了,我钱某虽然不成器,但还不至于,靠抬出师门长辈唬人! 方才阁下提到的黑夜双魔,却是何物?我钱某自认即便才疏学浅了些,但进入密地之时,也曾苦读数月典籍,不敢说对密地情形了如指掌,可也能大概说出个一二来。 不过这黑夜双魔,我却是头一次听说。” “想听老子讲故事,行啊!拿灵石来,一颗中品灵石,老子我便将黑夜双魔的底细,原原本本告知与你。” 杜能对着钱亮一摊手,表明了讹钱的架势。 “钱师兄……” 王年见此,便要起身对钱亮说什么,却是被是给挥手打断了。 钱亮看着杜能笑了笑,手掌一翻,一颗中品灵石便飞向了他的面前。 杜能见此,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住,丝毫不怕钱亮在上面做什么手脚。 “你当然不知道黑夜双魔了,这两个家伙,根本在之前试炼中没出现过,其样貌也无人知晓,见过他们的人,都死光了,你大可问一问,在场的诸位道友,怕是有不少同门都折在他们的手里了。” 杜能一手紧握灵石,一边咬牙切齿的对着钱亮讲述。 “多谢!” 钱亮听完微微点头,同杜能对视了三两秒中后,道了一声谢,便重新坐下了。 而那杜能还欲再说什么,却是感觉自家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其慌忙扔下灵石,用手死命的抓着自己喉咙,只一个瞬息间,其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突然发生这种事,跟杜能一起烤火的几人,皆是一惊,其不由分说,各自拉开架势,纷纷远离杜能所在。 “阿弥陀佛,这位杜施主虽犯了口舌之劫,但罪不至死,那位清流门的施主,又何必要了他的性命呢?” 钱亮闻言,顺着声音观瞧,只见在洞穴深处,坐着三个和尚,两位是壮汉模样,一位是七八岁的孩童模样。 刚刚出言点破他手段的,就是那个孩童模样的和尚。 “辱我宗门,死不足惜,怎么你明王宗看不惯,想要为他出头,同我清流门为敌不成?” “阿弥陀佛!” 这位孩童模样的和尚,听闻此言后,口诵佛号,闭目再不言其他。 “你们……” “孙师弟!” “云师兄,唉!” 适才同杜能一起烤火的几人中,有一瘦高汉子,闻听刚才的对话,不由得对钱通怒目相视,伸手就欲抽出腰间宝剑,同钱亮理论几句。 但他的话,方才刚刚出口,便被一旁的老者给出言打断了。 瘦高汉子心有不忿,还欲再说什么,却是看见自家师兄的脸色严肃,其只得无奈叹气,收了宝剑,坐到一旁的石壁前。 “杜能是寻灵山门人,他们一行来了十四人,乃是举全山之力,谁曾想前几日,门人被黑夜双魔杀了大半,剩余三人,还是因为早些时候,被门中长辈派出去探路,方才侥幸活命。 三人一路兼程,多有艰险,到达此地时,只剩杜道友一人了。 如今杜道友已然身死,怕是他们寻灵山就此便要在修真界除名了。 慈心大师,我云山素闻您悲天悯人,菩萨心肠,今日杜道友遭此横祸,还望您能为他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适才阻止了自家师弟言语的老者,转过头来,对着孩童模样的和尚,便是一通哭诉,神色可谓是声情并茂。 “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若贫僧出手助云施主,替杜施主讨回公道,那又与方才那位钱施主行事何异? 贫僧不愿见杜施主枉死,亦不愿意伤钱施主。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云施主还请节哀顺变。” “哈哈哈……” 慈心和尚此言一出,还不待云山有何反应,钱亮却是在一旁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瘦高的孙师弟见此,便又要抽出宝剑,替杜能讨回公道,却是听见自家云师兄喊道。 “孙师弟,快快过来,同我搭把手,将杜道友的尸身收敛,待日后安葬。” 孙师弟闻听此言,只得再次将手中长剑入鞘,凌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无奈的跟着自家师兄,收敛杜能的遗体。 第81章 驱虎吞狼 入夜时分,自矮山洞穴前的土道上,有两个身影从远方快速走来。 二人行至距离洞穴还有一里时,骤然停下脚步。 “焦安,你真要进洞?” 陈丰侧过身,对着一旁的焦安,十分严肃的问道。 两人虽是并行,但之间却隔了差不多有十几米,若有外人观之,则显得十分怪异。 “你这狗妖,啰哩啰嗦什么,我若是不进洞,难不成你想来填本座的肚子?” 焦安的回话很不客气,其如今面目狰狞,嘴角间的口水“滴滴啦啦”如同一根细线般,洒落不停。 其腰间的横刀,即便此时还在鞘中,却是仍然时不时的闪烁红光,像是在催促焦安前行一般。 陈丰摸了摸后腰上挂着的储物袋,这五天来,虽然跟着焦安行动,险象环生,但是却也收获颇丰,如今他身上,似这种储物袋,便有十几个之多。 这些储物袋品质跟陈丰自用的储物玉佩相差不大,以他的手段,现在自然是取不出里面的东西,好在其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对于现在焦安的这副德性,陈丰在狩猎的五天里,见了不下数十次了,其翻脸的速度,比刚刚满月的小孩都快。 刚开始他还会因为焦安的语气咄咄逼人而心生不忿,进则大大出手。 但在两者打了一整夜,几乎除了压箱底的手段外,全部出尽,都未能将对方斩杀后,陈丰和焦安便很默契的,只是打打嘴仗,再也不动手了。 依焦安的心思,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陈丰吃了,且这种心思,从他俩进入密地见面后,其便一直都存在。 克制住他内心欲望的,不是焦安自身的定力,实在是陈丰过于难缠了。 焦安手中的横刀,其上刻有三十六种符箓,在跟陈丰斗法时,他只有三种没用,其他的皆使了一个遍。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每晚两人如现在这般相隔十几米,赶路狩猎。 不论是修为还是手段,陈丰都不如焦安。 但其的风鸣暗劲攻守兼备,再有“弓鸣”符箓辅助,威力非凡,即便是焦安也不敢随随便便硬接。 这两样还好,最让焦安厌烦得是陈丰强大的自愈能力。 这种自愈能力,准确来说也是一种“术法”,只不过是帝流浆赋予他的,融入其身体各处的一种“法”。 想要破除这种法,也很简单,要么是让陈丰死得不能再死,砍下头颅,或者给其挫骨扬灰,要么就是似那邪鸦一样,能够让陈丰的术法失效,其自愈能力自然不攻自破。 陈丰现在还能站在这和焦安对话,便是说明这几种办法,焦安都没有做到。 陈丰见此时的焦安已经是油盐不进了,其索性也不再说什么,反正要去“送死”的也不是他。 “哼!” 焦安瞥了一眼,一旁正在用“请”字手势,“调戏”自己的陈丰,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言,径直往山洞入口赶去。 “漫漫长夜呦!” 一里路程,不过五百米之距,对于焦安,陈丰来说,宛如闲庭信步。 陈丰看着焦安的身影,一直向前,直到进入洞口后,其方才望了望天上的皎月,赞叹一声,颇有几分闲情雅致的在附近寻了一处高大林木,其纵身端坐于枝头上,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戏。 ——分界线—— “有人来了!” 篝火旁围坐的清流门四人,表情都很放松,身上有恙的兰雪雪,此时状态也恢复了不少,最起码其容颜之上,已然能看见血色了。 初时因为有寻灵山杜能那一档子事儿,钱亮和林月儿,均没有注意自家篝火的异常。 烤得时间久了,钱亮和林月儿方才发现,自家身上的经络,竟然在被徐徐疏通。 反应过来的钱亮和林月儿,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异样神情,其只是在不经意间,相互对视了一眼,确定了彼此皆知此事罢了。 至于这火为何会如此,自然和兰雪雪身上的异样有关。 修行中人,哪个没有秘密? 钱亮和林月儿,虽然和兰雪雪是同门师兄弟,但其关系,真论起来,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钱亮和林月儿的举动,神情,王年一直在默默观察。 在看到两个均不是多事之人时,王年莫名的送了一口气。 疏通经脉的滋味,着实好受,给人感觉酸酸麻麻,懒懒洋洋的。 连日来林月儿和钱亮甚是乏累,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松一松筋骨,歇息一下。 只是如此,太过安逸了些,难免让林月儿和钱亮的注意力有所松懈,且他们又没有在门口布置手段,故而王年出言提醒之时,两人均有短暂的失神。 尤其是钱亮,他听到王年的话,睁开自家眼睛时,还唧了几下嘴巴,满脸都透漏出意犹未尽之感。 王年的话音刚落,焦安就走了进来,其一进洞,正好和睡眼稀松的钱亮,来了个对视。 “焦师弟,怎地来得这般晚?快到此处先烤烤火。” 钱亮随口冲着刚进来的焦安邀请道。 此时的焦安,已然变成了往日老实人的模样,其听了钱亮的话后,冲着他打了个稽首,然后稍微大概的扫视了一下洞内情形,便迈步向清流门的篝火处赶去。 有生人进洞,洞内其他的修士,自然都对此极为注意,毕竟这几天的夜晚可不怎么太平。 好在钱亮及时出言,替焦安打消了众人的怀疑。 虽说白日里钱亮的行事,在洞内修士眼中毁赞参半,但清流门的招牌还是好用的。 洞中众人,一听来者是清流门人,皆在无形之中放松了刚刚紧绷的神经。 “看来焦师弟这几天不太好过呀!” 待到焦安行进至清流门四人身前时,林雪儿不禁皱了皱自家的眉头和鼻子,然后对其淡淡的说道。 “唉!” 焦安闻言叹了一口气,便坐到了钱亮和王年的中间,默不作声的烤起火来。 四人见此,猜想焦安此行怕是吃了什么大苦头,看他自己不愿意提,四人中谁也没有再去挑起这个话题。 “焦师弟,可曾见过陈道友?” “不曾见过。” 兰雪雪随口问了一句,焦安随口一答,简单的两句言语过后,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当中。 只余下篝火内的干柴,时不时的“哔哩啪啦”作响。 ——分界线—— “来得真快呀!同门都不顾了?嘿嘿,我也躲躲!” 山洞一里外的某棵树梢上,原本还在端坐的陈丰,此时节鼻子嗅了嗅,自语了几句,径直落下,手脚并用,快速刨了个土坑,藏身其中。 陈丰这边刚刚在身上盖好浮土,其耳边便传来了熟悉的鸟鸣,他一听这声音,直接屏住呼吸,控制体温,静静等待,好戏开锣。 第102章 中庭定计 “咳咳……” 林月儿这一下,着实不轻,即便有风鸣暗劲的防护,依旧让陈丰断了几根肋骨,五脏被震出了内伤,丝丝鲜血从口中涌出,使得他有些呛住了,故而咳嗽声不断。 “陈道友伤得不轻啊!” 陈丰正扶着地面,吃力想要站起时,背后突然间传来了人声话语。 初听之时,其难免有些紧张,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暗道:自己这怕不是才出虎穴,又要入狼窝了。 因为有了戒备之心,故而陈丰起身表露出来的样子,愈发吃力。 其此时已然用风鸣暗劲完全包裹住全身,以防不测。 先示敌以弱,然后再一击必杀! “呵呵,陈道友不必这般,老道我并无趁人之危的心思,陈道友真是福德深厚啊!淮阳董家,当年也是云州大地的名门望族,风鸣暗劲更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上等护身法门。” 王老道此言一出,陈丰方才放下了些许戒备,缓缓转身,面对这个白胡子老头,拱手谢道。 “道爷高义,在下深感倾佩,大恩不言谢,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今陈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陈丰说完,转身就欲离去,王老道见此,连连摆手,将其叫住。 “厚报何须日后?眼下就有个机会,你且随我同往,此地乃是骨殿中庭,传闻这中庭莲花池里,有株千年莲蓬,其莲子吃了,能够延寿百年,莲子你我平分,陈道友意下如何?” 陈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的笑了,世人常说什么施恩不图报,这位道爷倒好,施恩只图即刻报。 果然此时还能在骨殿之中的修士皆不简单,原本陈丰还以为只有焦安知晓其内秘辛呢! 谁曾想随着愈发深入后,这些修士皆变身化作骨殿“百科全书”了。 “古人言:人老精,马老滑,今日见了道爷你,方才觉得古人诚不欺我。 那莲蓬之中的莲子,道爷你一人独占岂不更好?为何还要与我平分啊?怕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 若是有什么猫腻儿,还请道爷你明言,咱从小就有个坏毛病,最是喜欢刨根问底,即便就是做了鬼,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王老道听了陈丰话后,很是诧异,其摸着自家的胡须,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打量起来,好似两者初次见面一般。 “渍渍渍,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老道我观你骨龄不过数载,异类之中,血脉平常者,能有你这般才智,着实不易。” “嗨!能来烁金木泽密地,哪有寻常之辈?就算那些离世的同道,论本事也未必便不如你我,只不过是时运有些不济罢了。 咱都是一个泥坑里打滚的,都这个时候,就别计较谁身上的泥点子少两个了!” 陈丰对于王老道的夸赞不置可否,其心想: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 “既然陈老弟如此快人快语,那老道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那座莲花池底,应该有一条同莲蓬伴生的鳄鱼,凭老道一人,着实应付起来有些吃力,故而想拉陈老弟做个帮手!” “道爷,您未免太看得起陈某了!我这骨龄都在你眼里呢!加加减减全算上,也没有十年啊! 千年的鳄鱼妖,怕不是最少也是个金丹期,且鳄鱼天生皮厚,寻常之法根本难伤,我这点修为连人家零头都不到,咱们爷俩加起来不过二百斤,估计都不够那位鳄鱼大爷塞牙缝的。 道爷你若是觉得之前救陈某亏,现在大可凭本事取走在下的性命,何必还要出此下策,搞不好还得搭上你的老命呢!” 不怪陈丰说话难听,着实是王老道所言太没谱了。 千年的妖怪,陈丰只听说过,没见过。 其认识的年岁最老者,估计就是七星老祖了。 他的修为和那条鳄鱼妖相比谁高谁低,陈丰说不准。 但是要问他们之间谁活得年岁更长,陈丰倒是有几分把握压在鳄鱼妖的身上。 “哈哈哈……放心,陈道友!老道我来烁金木泽密地,就是为了延寿,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哪里会想不开自己找死? 以陈道友你的才智,哪里会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若是这烁金木泽密地,真能允许金丹,元婴的高人进入其中,哪里还有现在你我对话之事? 那鳄鱼妖之所以能活千载,不过是靠着神莲罢了! 似那等灵物,即便不食莲子,日夜与其相伴,亦可延年益寿。 自古以来,宝物自晦,最是择人。 没有鳄鱼妖,神莲亦不复存在,反之没有神莲,也不会有能活千年,修为却不过筑基期的鳄鱼妖了。” 王老道一席话,立时让陈丰茅塞顿开,其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若是这鳄鱼妖真这么好对付的话,这老道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向自家提及。 但明知如此陈丰依旧在思虑片刻后,点头应允了。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鳄鱼妖再厉害,也挡不住陈丰和王老道心中的贪念。 陈丰现在还很年轻,他虽然不知道自家的寿元几何,但自我感觉怎么也能活个一二百年。 一般来说,妖怪的寿命,都比同等人族修士长一些。 这东西人族修士也羡慕不来,因为这是拿智商换来的。 人随寿元较短,却是天生有灵,妖怪寿元虽多,但却半生浑浑噩噩,两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了。 暂时不为寿元担忧的陈丰,取莲子,自有它用。 似这等灵物,自然不能只一种功效。 寻常增加些法力,那都是家常便饭。 陈丰现在别的都不缺,其就犯愁如何才能让自家的法力,修为快速增长。 王老道的同取莲子提议,对于陈丰来说,那是打瞌睡,送枕头。 且不管怎么说,王老道对他有两次救命之恩。 现在的陈丰,即便做了狗,但也不愿意别人说自己忘恩负义。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陈丰虽然做不到还那王老道一丈,但是为其搏一搏,拼一回命,却是义不容辞的。 更别说还有好处可以捞了。 第103章 妖心不古 碧波荡漾,云雾缭绕,绿意盎然,百花齐放。 似这般景色,任谁见了,也不会与妖怪洞府联系到一起。 王老道和陈丰皆不是啰嗦的人,在陈丰点头同意后,两者一人一狗,一道一妖,二话不说,径直往中庭莲花池走去。 人的心情,随着景色而变化,好的景致,自然能够使人放松,人如此,妖亦然。 这般美景,陈丰没有欣赏太久,莲花池距离他刚刚入庭之地并不远,他们两个走走停停,不过才用了半个小时,便到了目的地。 隔着百米远,陈丰便闻到了莲花的清香。 且不说那莲子,是否真能让人延年益寿,就是这股香味,便使陈丰觉得心旷神怡,不虚此行。 “嘿嘿,道爷,看你的了!” 陈丰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对着满池子的莲花一指,便准备待在一旁看王老道表演了。 宝物自晦的道理,不仅王老道懂,陈丰对此也不糊涂。 这满池子的莲花,个个大小,形状都一般无二,不管王老道作何感想,反正陈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此陈丰倒是不怎么担心,先前听王老道那话,怕是惦记这莲子不是一天两天。 既然王老道对这神莲推崇备至,那作为有可能妖生最后一场的谢幕,陈丰如何还不知能者多劳的道理。 再者通过与这个王老道接触的时间长了之后,其愈发觉得这位道爷不简单。 王老道闻听陈丰的催促,讥讽后,单手从衣袖中抽出,对着半空一抛,红色粉末瞬间充斥了整个莲花池。 不过瞬息间,诸多莲花均是快速枯萎死去,时间不大,池中便只剩下一株样貌普通,无一丝开花迹象的莲蓬。 此时不用王老道介绍,陈丰也知道位于池子中央的莲蓬,便是那王老道心心念念的神莲了。 且也不知道那王老道先前抛出去的红色粉末,有何魔力,陈丰仅是感觉到消停个分钟后,其就看见,原本平静的池面,已然是“波涛汹涌”了。 那鳄鱼妖真是敬业,王老道只是稍加引诱,其便迫不及待的现身了。 陈丰也不知道这条鳄鱼有多大,反正目测这座莲花池的面积,决然不小于上万平。 似这等规模的莲花池,竟然一时间连水中鳄鱼的全身都看不全。 这条鳄鱼妖显然对于对付陈丰,王老道这般的不速之客很有经验。 其先是制造紧张气氛,搅得池面不得安宁,想要就此吓走陈丰和王老道。 再发现一计不成后,便立马又心生一计。 其猛然间将头颅完全露出水面,张着大嘴对着陈丰,王老道的方向,便是凌空一口。 那股剧烈的撕裂感,陈丰纵然站在岸上,全身上下亦皆汗毛倒竖而起。 可惜这条鳄鱼除了体态凶恶外,说其颇有几分脑子,就脑子真仅有几分。 鳄鱼妖准备先发制人张着大嘴扑向陈丰,王老道时,岸边四周忽然蓝光闪闪而起,突然出现的透明护罩,被鳄鱼妖撞得来回抖动不已。 在陈丰和王老道承受心理压力的同时,水中的鳄鱼妖,已然有些头昏眼花了。 陈丰见此不仅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此地的玄机恐怕还有不少。 鳄鱼天生的没脑子,能修炼到筑基期,已然是不容易了。 就看他这几番的骚操作,陈丰真怀疑,似他这种,即便烁金木泽内没有修为限制,他也修炼不到金丹期。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条鳄鱼妖没有。 “陈道友,该你了!” 王老道一指水中的鳄鱼妖,催促着陈丰开始行动。 之前在来的路上两人已然有了计划,这计划内容,简单来说便是一个缠住鳄鱼妖,一个趁机偷莲子。 梦寐以求的宝物,就在王老道面前,亏得其养气的功夫,修炼得不错,若是换了陈丰,其在多年来受压制的意愿爆发前,恨不得普天同庆,与太阳肩并肩。 说归说,笑归笑。 真让陈丰下水面对鳄鱼妖,陈丰心中还是有些恐惧感的。 再加上他现在的肋骨并没有完全接好,故而在听了王老道的话语后,其瞬间便愁眉苦脸起来了。 “道爷,即便你真拿我当做牲口,也没有这般用的。 那鳄鱼妖的嘴恨不得比咱们俩的身板加起来都要阔。 再者说,我可是斑鬣狗出身,哪里会水呦?” 王老道闻言眉头一皱,陈丰这般吞吞吐吐,着实是让他没有想到。 其自开始便没有问陈丰会不会水,对于王老道来说,这事本是没什么必要。 反正都是一个好用的炮灰,怎么死,如何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丰得死,那条鳄鱼妖也得死。 “陈道友莫非要出尔反尔不成?” 如今王老道的态度,可谓是发生了一百二十个大转变。 先前对陈丰言语时,皆是客客气气的,现在他恨不得立马把陈丰扔进水里和鳄鱼妖一起游泳才好呢。 若不是他心知这岸上边缘处的护罩,只对妖怪有用,现在其已然将陈丰扔下去了。 “道爷此言差矣,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 方才咱没见到这鳄鱼妖的面,和你吹吹牛又何妨? 任谁见了这般强敌,怪物,难免都有畏惧之心。 陈某不是不去,只是咱们去之前,是不是该好好商议一下,总不能真真这般让在下赶鸭子上架?” 陈丰此举也是在试探王老道的底线,救命之恩得报,但是不能为其搭上自家的小命。 眼下这种情况,王老道显然还有话,伤没跟陈丰说清楚,双方彼此间心知肚明。 刚才陈丰不问,是因为身体刚刚受了,急需恢复,如今已然有了一战之力。其自然便要把事情搞清楚。 在风鸣暗劲的感知下,陈丰能够清晰得感觉到,岸边上的护罩强度,不亚于一层大殿中木人局的护罩强度。 似木人甲,木人丙那般的强力法术,打在护罩上都是波澜不惊。 现在这条鳄鱼,只是撞一下,护罩便要抖几回合。 似这等怪力,陈丰挨上一下,哪里还有命在? 再则那林月儿的彩绸也不知是何所造,竟然能够影响陈丰自身的愈合速度。 都半个小时了,他还再和几根断裂的肋骨较劲。 第104章 斗鳄妖 正当陈丰和王老道矫情的时候,莲花池内又起波澜。 这一次倒不是里面的鳄鱼妖搞什么幺蛾子,而是岸边的防护罩,毫无征兆的破碎了。 这一下未免太猝不及防了,即便陈丰已然都高度紧张了,却还是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反应不过来,那个王老道却是门清得很,其背后的左臂,于手掌间凝聚出一个法球,对着陈丰就是一个突然袭击。 因为有风鸣暗劲的存在,那王老道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法球,实则早就暴露在了陈丰的面前,防御护罩破不破,他已然无暇顾及了,眼下这位昔日“恩人”,摆明了有意是要致陈丰于死地。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陈丰用风鸣暗劲防御的同时,掐诀踏斗,“巽卦—回风掌”应声而出,直指王老道。 “砰!” “卧槽!老杂毛!” 陈丰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王老道的攻击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他的脚下。 也不知道这个王老道凝聚出来的法球,是什么术法,威力大得惊人,一击之下,直接让陈丰脚下的土地,成片成片的化为乌有。 而陈丰选择用“巽卦—回风掌”对付王老道更是失策,他倒是忘了,其之所以能得这门神通,还多亏了王老道从旁牵制呢! 这老家伙是算准了陈丰不会御空法,即便陈丰此时已然醒悟过来了,也没有其他的躲避之策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莲花池内。 气愤不已的陈丰借助脚下的“水火蛛丝靴”,踏水而行,及时于莲花池内稳住自家的身行,对岸边王老道破口大骂的同时,便要趁着那鳄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快速上岸。 王老道笑呵呵的负手而立,对于气急败坏的陈丰,丝毫不予应答。 陈丰见其没有阻拦自家上岸的意思,心中自然有所忧虑,但此时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岸上走。 “咣!” 陈丰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本已经破碎消失的防御护罩,在他落水之后,又重新恢复了。 其在毫无防备之下,步了鳄妖的后尘,脑袋瓜子被撞得闷闷直响,眼中尽是金星闪耀。 好半天陈丰方才清醒过来,其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就要思虑对策再次上岸,却不曾想,自家身后不知何时,隐隐有水浪拍击。 陈丰狠狠的瞪了王老道一眼后,缓缓转身,查探情况,在未亲眼所见之时,他心中已然有所预料了,但等其回过身,真与那头颅便有自家身体几个大的鳄鱼妖怪面对面时,纵然陈丰的心理素质再好,腿肚子也难免打了个哆嗦。 食肉的到底和食草的不一样,大块头的妖物,陈丰先前在灵兽园中也算有些见识,但是面对长牙大笨象的时候,陈丰绝对没有感受到如今面对鳄鱼妖的这般压迫感。 “鳄大哥,你好,你好!小弟陈丰……擦!” 陈丰面对鳄鱼妖,还想试着同其沟通,寻思着大家好歹都是妖怪,万事好商量。 谁曾想这条鳄鱼妖根本不同陈丰多言,直接张着大嘴,对着他便是一口。 危机时刻陈丰连忙挪移身形,险险躲过。 但他却是忘了,这水面不比平地,“小小”的莲花池被鳄鱼妖庞大的身躯,搞得是波涛汹涌。 陈丰虽然躲过了这一嘴的进攻,但身形却再也维持不住平衡了,一头扎进了水里。 陈丰落入水中,本能的想要挥动四肢挣扎出水,行动轨迹更是毫无章法。 前世没做狗的时候,他便就是个旱鸭子,如今做了斑鬣狗,虽然会些本能的“狗刨”,但情急之下也忘得干干净净了。 说到底,陈丰的灵魂还是个人,难免与狗身子有些不匹配的情况。 这等情况,平时展现不出来,一到危机关头,需要本能反应之时,便皆暴露无遗了。 “呃?” 在水底扑腾了一会儿的陈丰,猛然间发现自家好像不用担心溺水的事宜,周围有一股白光能够将其水流完全推送而去,且陈丰的风鸣暗劲也能将四周水流全部隔离。 在如此双向防护下,陈丰自然不用担心溺水而亡之事了。 那突然出现的白光源头,正是陈丰自家脚下的水火蛛丝靴。 “呼呼呼……” 陈丰刚刚喘口气,随波逐流,平稳下来,便又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冲自家快速移动而来。 因为是在水中,陈丰的目力不佳,故而待到那黑影离得他足够近时,其方才看清它的真面目,赫然是那条大鳄鱼的粗壮尾巴。 不够此时看清,显然为时已晚,其前一秒还在水下呢,下一秒身体已经出现在了莲花池的半空中。 这大鳄鱼尾巴一挥,足有千斤之力,即便有风鸣暗劲的防护,也把陈丰抽得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头昏脑胀的陈丰,根本无法在半空中控制自家的身体,那大鳄鱼显然不是第一次用此招数对敌了。 其将陈丰甩飞之后,便算准了陈丰落点,早早张着大嘴等着了。 待到陈丰反应过来的时候,其身形已然落入了大鳄鱼的嘴中,并顺着其食道一路滑行。 也多亏了陈丰的身形相比大鳄鱼,实在是微不足道,若不然其要是趁着他立足不稳,头脑发昏之时,来个死亡翻滚,怕不是此时的陈丰即便不死,也得重伤。 眼见着自家就快落到这条大鳄鱼的胃里了,陈丰急中生智,快速从储物袋中拿出三阴断魂枪,卯足了气力,向着一旁的鳄鱼血肉扎去。 “砰!” 但听得一声闷响,陈丰连人带枪,皆被鳄鱼的肉壁弹了回来,撞到了对面的肉壁上,对面的肉壁再反弹,又将其弹回刚刚攻击的位置。 以此类推,连续反复四五次,直到这股劲力完全卸掉,陈丰的身形方才停了下来。 只是等他停下的时候,已然进入到了大鳄鱼的胃里。 陈丰在大鳄鱼体内的举动,其自是知晓的。 这家伙既然敢这般吞服,那自然就是有应对之策。 鳄鱼妖眼中薄膜一眨,显然对此并不在意。 区区陈丰,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其现在已经将目光对准了王老道,那眼中所含深意,再是明显不过,就等着王老道下水“送死”了。 第105章 因祸得福 “小狗妖,你可要争点气,道爷我的寿元可全指望你了。” 位于岸边的王老道,根本无视鳄鱼妖的眼神挑衅,因为有防御护罩的存在,这鳄鱼妖也奈何不得于他,只能在莲花池内看着王老道流口水,干着急。 王老道显然对陈丰被“吃”有所预料,其早早在先前进入中庭之时,便以法诀将其一缕气息锁在一张符箓中。 就在陈丰被吞之时,王老道便从自家的衣袖中摸出了这张符箓,其看到上面隐隐有红光闪现,方才对陈丰的安危放下心来。 外面的平和气氛,陈丰现在是一点也感受不到了。 其此时正被那些滚滚而来的胃酸,胃液,搞得头疼不已。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竟然连他的风鸣暗劲都能腐蚀,即便腐蚀的速度很慢,但陈丰对此还是感到吃惊不已。 好在这条鳄鱼足够大,其胃袋空间也宽敞得很,只是没有照明之物,故而陈丰的视线很不好。 不过现在陈丰是狗身子,其鼻子灵敏得很,纵然在这乌漆麻黑的环境里,他依旧嗅到了一处格格不入的“破绽”。 按照这条鳄鱼妖的品性,即便烁金木泽密地未开启之时,其也不会乖乖饿着肚子等死。 适才陈丰落入水中之时,便发现这莲花池深得很,其漂浮了半天,也没有沉底。 深水养大鱼,此处未必就只有鳄鱼妖一个活物。 似这种长期进食肉类的家伙,胃里面按理说应该臭气熏天,哪里会似现在这般隐隐有清香传来?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凭借自家的本事,暂时解决不了胃液的侵蚀,也出不去胃袋,那陈丰自然要寻着这股清香的源头,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 这也是鳄鱼妖没有吃狗的先例,其要是知道陈丰还有这个本事,绝对要后悔自家的贪嘴。 此时陈丰还不知,这条大鳄鱼的胃袋之中,有隔绝天地之妙,其现在风鸣暗劲所用灵气,皆是胃袋平日里存储的。 自陈丰进入胃袋后,大鳄鱼便闭合了身体上的诸多窍穴,暂时不再吸收灵气了,未得就是怕陈丰在自家肚子里起什么幺蛾子。 若是陈丰似以往大鳄鱼吞吃的修士,妖怪那般,一进其胃袋中,便频繁使用术法神通对抗胃液,那要不了片刻,他就会因为周围灵气的枯竭,成为待宰的羔羊,只能乖乖束手就擒,闭目等死。 谁曾想陈丰反其道而行之,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一见这胃液连风鸣暗劲都能腐蚀,其索性就不自己白费力气了。 反正看胃液腐蚀风鸣暗劲的速度,陈丰今天在大鳄鱼的胃袋中平安过夜是没啥问题的。 时间上的充裕,让陈丰更有闲情雅致的寻访香气。 这清香的源头,距离陈丰不是很远,其大概步行了分钟,便来到了香气最浓郁之地。 因为这胃袋之中,着实昏暗无光,陈丰直到如此临近,方才看明白,让大鳄鱼胃袋里充满香气之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丰借助自家灵敏的嗅觉,仔细寻找,弯下腰,一点一点伸手摸索,终于将这东西找到,并拿在了手里。 此物看品相,好像什么植物的种子,其已然在大鳄鱼的胃袋里有些年头了,它的表面被那些胃液腐蚀得千疮百孔。 通过抚摸,陈丰大概估算,这玩意儿之前应该是个圆形的东西。 若不是其上隐隐有根茎纹路的痕迹,陈丰还真不敢认定它是不是植物种子呢! 陈丰将此物贴近自家面目,仔细端详半天,再根据王老道先前所言,稍加思索,便推断出,这东西怕不就是那什么能够延年益寿的莲子。 显然如此神物,想要消化,对于有着筑基修为,活了差不多千年的大鳄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过陈丰也不排除这是大鳄鱼故意为之,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等传说中的玩意儿,陈丰也不知道这莲子服下后,是如何给人延年益寿的。 是直接增加生命力,还是缓缓输送生命力,来以自家蕴含的旺盛生机来弥补,平日里宿主流逝的生命力。 陈丰左思右想,反正目前自家也被困在这里了,在没有其他办法的同时,他决心赌一把,将这枚缩小版的莲子服下。 若是第一种,那他也不亏,这半颗莲子,纵然不能延寿百年,但让陈丰多活个年,应该没啥问题。 若是第二种情况,那陈丰可就赚到了,他把莲子服下,就等于给其换了宿主,没了它的生机补充,似大鳄鱼这种大块头,平日里要流逝多少生机? 恐怕如果陈丰运气好,扛一扛,说不得能和这头大鳄鱼比命长。 想做就做,陈丰一闭眼便将这半颗莲子给吞入了腹中。 其连沾满泥土的鲶鱼都生吃过,哪里还会在乎大鳄鱼胃袋中的莲子? 再者说这半颗莲子,看卖相虽然被腐蚀得惨了些,但外表并没有沾染上任何胃液或是其他不洁之物。 正因为它的外表,陈丰愈发觉得其必定是莲子无疑。 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嘛! 故而陈丰吃起来,几乎没有啥心里负担。 因为是吞服的,所以陈丰并不知道这莲子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只觉得自家口中也是清香无比。 服下莲子之后,陈丰还没察觉出如何呢,大鳄鱼的眼神却是有些异常。 其做梦也想不到,有人能似陈丰这般不按常理出牌,进入自家胃袋中,不想办法找出路,应对胃液,敲胃壁,折腾个翻江倒海,反而一上来就开始自顾自找吃的了。 大鳄鱼的神色有异,没有逃过王老道的法眼,其看着手中的符箓,只见其上红光大盛,一时间竟然有些耀眼,再结合大鳄鱼刚才的神情,其哪里还不知道陈丰在这家伙的胃里,怕不是闹出了什么大幺蛾子,得了便宜。 对此种情况,王老道面色很是纠结,手中符纸有心想要就此毁掉,给陈丰添添堵,又把因为这小小的变化,让陈丰真的身死。 其反复犹豫再三后,最终也没有下去手,这倒不是王老道心肠软,只是因为大鳄鱼实在不好对付,陈丰不擅水,王老道亦然。 第106章 反客为主 “小子!” 就在陈丰准备运功,试着炼化体内的半颗莲子时,其耳边突然响起宛如闷雷的人声。 “何方宵小,藏头露尾!” 陈丰闻听这人声,心念一转,便猜到了是鳄鱼妖所为,只不过其先前又是被尾巴甩,又是被吞入腹中的。 陈丰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呢!现在他打不过鳄鱼妖,还不能嘴上占占便宜,出出气了? “你这狗妖,好不讲理,汝擅闯白泽妖祖禁地,还私自盗取九心莲子,我身为护宝将军,还未问你的罪,你反倒先行口出狂言了!” 陈丰闻言,不由得噗嗤一笑。 “哈哈哈……外面人族修士皆道你们鳄族妖物空负一身蛮力,没什么脑子,今日见了,你却是鳄族的异类,这脑袋灵不灵光暂且不提,口舌倒是伶俐得很。 你说你身为护宝将军,奉命保护九心莲子,我且问你,我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如何寻得这半颗莲子的?” “呃呃呃……” 陈丰的一番话,直叫鳄鱼妖哑口无言,其眼中薄膜眨了眨,也不盯着王老道看了,一扫尾巴,潜入水中,隐没身形。 王老道见鳄鱼妖走了,心中不解,按理说不管陈丰如何行事,鳄鱼妖也不该这般从容离去啊! 如今的形势,明显与他预期的有诸多不符。 眼下九心莲就摆在王老道的面前,只要他下水去寻,不过一两分钟,便能到那神莲身旁,王老道看着九心莲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再等等。 妖物虽然相较人修,多是鲁笨之辈,但其中却也有一小撮狡诈之徒。 这条大鳄鱼,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吃了多少闯关的修士,其心智自不可以寻常肚之。 陈丰等了半晌,见鳄鱼妖还未回话,索性主动引起话头,继续言道。 “咱们身为妖族同袍,暂且不问你个监守自盗之罪,也得问你一个妄言不敬妖祖的罪过!” “你这狗妖端是能诬赖好妖,本将军千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哪里有什么大不敬?那监守自盗,更是无稽之谈!” “呵呵!你少欺我修为低,即便我再没见识,也不知道哪家的鳄鱼成精,能以筑基期修为活上千年的! 就连外面的人族老道,都知道九心莲子有延年益寿之功,你若是身为护宝将军,又岂能不知? 我且问你,白泽妖祖何等风采?其乃是我妖族圣祖,号称生而知之,通晓万物,分阴阳,明变化的大妖。 一代妖族圣祖,哪里会用一个筑基期的小鳄鱼护宝? 除非那九心莲子并没有你说得那么重要,或者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护宝将军。 再则白泽圣祖的宫殿,不再上界,又怎会失落至此? 你不过区区千载寿元,哪里能够目睹妖祖圣颜。 修真界术法千变万化,眼见都未必为实,又何况现在只有你一家之词呢?” “呃呃呃……” 陈丰所言,再次让鳄鱼妖哑口,其气得于莲花池中,身躯上下翻腾,激起大片浪花。 王老道站在岸上,目睹眼下莲花池内这般波涛汹涌,心中暗道:果然这鳄妖奸滑得很,亏得自家刚刚未入水,要不然其此时怕不是就中了鳄鱼妖的圈套。 “这狗妖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嘿嘿!闹,闹得越欢越好!” 王老道盯着烁烁放光,定住四周水浪的九心莲,嘴里念念有词。 如今其只当是陈丰在鳄鱼妖肚子里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决然想不到陈丰,大鳄鱼两妖,现在已然沟通上了。 王老道此时还做着坐收渔翁之利的美梦呢! 陈丰在鳄鱼妖肚子里,哪能这般如了王老道的愿?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王老道的面容,但也能大概猜得到王老道心中所想,如今这条大鳄鱼还能这般有闲心同自家唇枪舌战,外面的九心莲子,那王老道自然是还没有得手。 “喂喂喂!大块头,怎么不说话?做贼心虚了?要不咱们谈谈?” 陈丰此时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故而其也就不再继续太过于刺激大鳄鱼了。 说到底还是他手里的底牌太虚了。 别看陈丰现在吞服了半颗九心莲子,算是叫停了大鳄鱼体内的生命力供应。 但他可没忘,其水面上还有一株莲蓬的存在呢! 陈丰不知道那株莲蓬之中,还剩多少莲子,反正不会一颗都没有。 之所以陈丰吃了半颗九心莲子,大鳄鱼反应很大,无非就是因为九心莲子的生长周期过长与现存数量太少。 若无必要,其自然不想做杀鸡取卵的事。 可如果陈丰再过于做蹬鼻子上脸的事,难保大鳄鱼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想做和不会做,毕竟是两码事。 如今陈丰还算能够拿捏住大鳄鱼,全靠对方那莫名的敬畏之心。 但凡这条大鳄鱼再聪明些,离经叛道一点,陈丰都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就只能真的和其比命长了。 故而陈丰在分析了自家手里的“牌”后,主动弯下腰,降低姿态,缓和情绪,同大鳄鱼示好。 这是一种试探,台阶已经递上来了,接下来就看大鳄鱼的选择了。 自陈丰出言之后,双方又迎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时间之长,已然让岸上的王老道,三番五次的蠢蠢欲动了。 若不是大鳄鱼时不时的游出水面冒个泡,估计王老道此时就已经忍不住要铤而走险。下水夺莲了。 鳄鱼这种生物,脑子虽然小,但不等于没脑子,更何况鳄鱼妖还不是一只普通鳄鱼。 就算是颗石头成精,活了上千年,也该长出来心眼了。 更何况鳄鱼原本就是以凶残,阴冷而着称的。 这种家伙,只要利益足够。连自家的前腿都能咬下来给自己吃。 其对自己都这样,更别提其他了。 千年时间,进入这骨殿中庭的修士虽然稀少,但是从来没断过。 现如今九心莲子还在大鳄鱼的掌控之下,便可见他的本事,这也是让王老道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原因。 现在大鳄鱼不吭声,他自有不吭声的道理。 陈丰想谈,大鳄鱼又何尝想打呢? 第107章 与虎谋皮 “小子,你想跟本将军谈什么?” 正当陈丰以为没什么谈判希望,准备继续坐下来,在大鳄鱼的胃袋中炼化腹中半颗莲子时,久违的闷雷声音,再次响起。 陈丰听到大鳄鱼的话语,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但为了不露怯,其脸上还是极力维持如常。 其在大鳄鱼言语之后,稍稍顿了一下,方才不急不缓的娓娓道来。 “不知将军你可曾离开过莲花池?” 大鳄鱼一听陈丰称自家为“将军”,心头也是一喜,放下许多戒备,其再思考片刻后,答道。 “本将军受妖祖所托,自然要忠于职守,哪里有时间去外界管什么风风雨雨?” 陈丰对于大鳄鱼这种“说他胖,他就喘上”的妖怪,没得办法,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妖亦然。 现在其有求于大鳄鱼,故而陈丰也就不再这件事上和他再做纠缠了。 “妖族圣祖日理万机,纵然通晓万事,却也要将万事分个轻重缓急。 似你经历千年,修为突飞猛进的事,白泽妖祖纵然已经得知,也要排在其他更重要的事之后处理。 更何况越是妖祖的亲近之妖,有些时候反而会某种程度受到冷落,毕竟面上,妖祖要一视同仁。” 很显然大鳄鱼对于陈丰的话,深表认同,其现在已经自己把自己洗脑得,对于他是受妖祖委托,身为护宝将军,护卫九心莲一事深信不疑了。 得到陈丰这个外妖,还是曾经质疑他的外妖认同,更能增加大鳄鱼的信念。 “鳄将军,外面的世界很大,你的修为法力早已经进入瓶颈了?骨殿内什么都好,就是法则已然不太适合现在的你了。 区区莲花池,纵然再是深不见底,终究比不得真正的大海,沼泽。 如何?你我通力合作,做掉外面的人族修士,带上九心莲,一同出殿!” “大胆狗妖,竟敢霍乱本将军心智!” 大鳄鱼闻听陈丰所言,不由得勃然大怒,其胃液赫然增多了近三倍,好似真要在片刻间化了陈丰一般。 陈丰对于布满自家风鸣暗劲之外的胃液,丝毫不惧,其好似没听见大鳄鱼愤怒的吼声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白泽妖祖何等风采,其若是真要怪你,怕是你已然成为一条死鱼了。 这九心莲子,即便有些奇用,但对于白泽妖祖,不过也就是寻常的花草罢了。 其早就与天地同寿了,哪里还会在乎那区区数百载的寿元,增加一些微不足道的法力?” 陈丰这话,算是说到了大鳄鱼的心坎里。 其自从第一次偷吃莲子之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是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 生怕哪天自家一觉醒来,突然就被白泽妖祖给碎尸万段了。 人都爱听自己想听的,妖也亦然,特别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与妖,更是如此。 毕竟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陈丰的话,正是给了大鳄鱼的这个“名”。 其再怎么自我安慰,开解,都不及有一个似陈丰这种外妖,对他的几句肯定和辩解。 “事到如今,鳄将军难道还不明白白泽妖祖的良苦用心么? 作为妖祖,他老人家还是心疼咱们这些小家伙的。 若没有如此心境,便也不会有中庭的莲花池与前门的木人了。 鳄将军你不要忘了,你在我们眼里是护宝将军,但是在白泽妖祖眼里,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罢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纵然白泽妖祖对外再怎么一视同仁,但心底里难免对真正的自己妖,有一份偏爱,我现在敢肯定,那九心莲子,便是他对你的疼爱礼物。 身为白泽妖祖的亲近之妖,又岂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听我一句劝,你我同行,出了这骨殿,到下界结成金丹,纵横一番,也算没辜负白泽妖祖的良苦用心。 原本我到此处的意义,我还不知道,如今通过你我之间的不打不相识,我发现自己或许就是上天派来,点醒将军你的。 人族有句老话,叫作迷途知返。 怎么样?鳄将军,值此骨殿纷争不断的乱局之时,你又岂能错过?” 在陈丰未来莲花池之时,大鳄鱼心中,就已经有了离开的萌芽。 之所以其迟迟没有动作,还是因为这份“工作”让他感到很舒服。 现在陈丰的话,更像是点燃篝火的火把。 大鳄鱼如今已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大展宏图一番了。 当然陈丰的话是报喜不报忧,其自然不会告诉大鳄鱼,外面的修真界,有的地方人族修士拿妖怪当奴隶养。 其这么做完全是想要让大鳄鱼和王老道分出个胜负来。 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趁着大鳄鱼现在热血沸腾,陈丰继续又添了一把火。 “那外面的王老道,为了能进骨殿,不惜捕杀了咱们大量的同宗。 若是让其就这般从容离去,你个妖的安危事小,坏了白泽妖祖的名头才是真。 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还望鳄将军早作决断!” “狗妖,你不必多言,且随我来,看本将军如何为白泽妖祖扬威。” 大鳄鱼这妖能处,有事是真上啊! 也不知道它是受了陈丰的言语蛊惑,还是自家真的进入状态,把自家当作了真的护宝将军。 反正不管如何,其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和王老道死磕了。 “可怜”的王老道,还在岸边傻站着,做自家的春秋大梦呢! 其丝毫没有想到,看似强大,奸滑的鳄将军,会如此轻易的听从了陈丰挑唆,将他视为解决一切矛盾的根源。 大鳄鱼为了表示自家的诚意,竟然毫无征兆的将陈丰,从胃袋中吐了出来。 当时陈丰正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怎么才能更好的利用这种已然陷入疯狂的鳄鱼妖。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陈丰许多事还没有思虑完全的同时,其就随着一个喷嚏的响动,突然出现在了久违的莲花池内,深水之中。 再一次同这条大鳄鱼近距离接触,同样还是看那颗大脑袋,此时在陈丰眼中,这大鳄鱼哪里还有半分凶神恶煞的气质? 第108章 请君入瓮 王老道于岸边正在踌躇,陈丰突然间自水下出现在了半空中,王老道见此,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大鳄鱼便张着大嘴一吐,一道激流水柱直射其面目。 如此猝不及防的攻击,纵然有防御护罩,大鳄鱼的水柱并没有真的伤到王老道,但还是将其唬得一愣一愣的。 “孽畜好胆!” 即便王老道已经二百岁了,脾气磨得十分圆滑,也受不了这种窝囊气。 他言语刚刚斥责完大鳄鱼,身形便要往前纵。 其脚步临近迈出防御护罩的范围之外时,终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战胜了心中的愤怒,王老道硬生生的将自家迈出去的腿,又惺惺的收了回来。 浮出水面的大鳄鱼见此,眼神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护宝将军,咱们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之长短,现在还是采摘莲子,挪移神莲要紧,待你收好宝物,咱们便想办法离开此地。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似这种奸邪小人,你不是打个哈欠就能灭之?” 大鳄鱼的诱敌之策,自然没有逃过陈丰法眼,其同样也看出了大鳄鱼计策不成的失落。 陈丰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其认为此时言败,还为时过早了。 他知道九心莲子对王老道的重要性。 故而便催促大鳄鱼趁早采摘莲子,挪移神莲。 至于王老道,陈丰不信,其看见大鳄鱼的行径,还能在岸上沉得住气。 之后的事情,完全在陈丰预料之中。 天生万物,万物皆有不同。 有些擅长力量,有些擅长速度,更有些智慧过人。 大鳄鱼这副块头,显然其擅长的并不是后者。 寻常鳄鱼的脑仁,不过松子大小,活了千年的鳄鱼妖,再是智慧不凡,脑子又能长多大呢? 其现在对于陈丰的话非常信服,人看人如果顺眼了,对方的缺点也是优点,若是不顺眼,恨不得彼此只是简单,正常的喝水,吃饭,都能打出尸山火海的效果来。 人如此,妖亦然。 陈丰的话语,根本没有背人的意思,其还生怕王老道听不见呢? 他用的是阳谋,即便王老道知道陈丰此举有诈,但却不得不入套下场。 当大鳄鱼受了陈丰的唆使,开始有向九心莲移动的迹象时,王老道没有丝毫犹豫,抬腿便迈进了防御护罩之外。 自他进入莲花池中后,那岸边诡异得防御护罩刹那间粉碎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在王老道入场的同时,陈丰选择了快速“离席”。 陈丰的见识有限,法术也会得不多,那以他自家的猜想,此时王老道左手一直掐得诀,想必就是“避水诀”了。 光看见法诀指印没什么用,不知道相应的行功路线,终究无法将其学会。 大鳄鱼虽然不聪明,但是他身上野兽的直觉很准。 其和陈丰事先没有一分商量,但等王老道入水之时,他却是对陈丰的意图心领神会,立马将矛头对准了王老道。 大鳄鱼方才积攒的法力,一瞬间倾泻一空。 一根就能引起惊涛骇浪,要了王老道性命的水柱,此时却好似漫天飞雨一般,密密麻麻。 这些水柱的袭击目标,自然皆是王老道无疑。 王老道既然选择了入水,便对此有所准备。 其前脚踏入莲花池中之时,后脚立马冲着九心莲子而去。 那速度之快,陈丰生平仅见。 若不是有王老道的表演。陈丰还真没见过如此身手敏捷的“老人”。 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王老道的举动,已然做出了选择。 其视漫天飞舞的粗壮水柱如无物,径直向九心莲子奔去,即便身上已经有几处被水柱划伤,鲜血流入莲花池中,王老道依旧一往无前。 若无变故,以他前大鳄鱼和王老道的行动轨迹来看,说不得还真叫王老道得手了。 纵然陈丰知道大鳄鱼能坐镇莲花池千年,必然留有后手,不过他此时却不想等大鳄鱼的后手了。 “十重弓鸣拳!” 一出手便是全力,这一方面是陈丰对于王老道的实力认可,另一方面也是其抒发心中的愤慨。 强大的灵气波动,自是逃不过大鳄鱼和王老道的感知。 陈丰双拳一出,不仅王老道为之色变,就是大鳄鱼也眼中薄膜一眨,十分惊讶,不敢相信此时之陈丰,刚刚就那般任由其吞入腹中了? 两方态度,皆在陈丰的眼中,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若不是为了震慑一下大鳄鱼,其哪里还会在此时多事? 虽然他此时和大鳄鱼是“盟友”关系,但陈丰可一直没就莲子的归属权问题深究。 其现在即便没消化那半颗莲子,看见这几方势力,如此卖力争夺,也知道这玩意儿的的确确是个好东西。 一羊也是赶,两羊也是放,这莲子最后归谁便不好说了。 陈丰心很大,此时不展现些实力,让大鳄鱼对自家有所顾忌,那一会这到了分赃的时候,也不好相谈了。 陈丰是个旱鸭子,水战,空战都不行,这大鳄鱼的实力不俗,若是能够和其一直保持良好关系,那自然是好的。 兵法有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你这孽障,也敢坏我好事?真是狗胆包天!” 眼见陈丰的拳头到了,王老道不得不停止前进的脚步,其此时心中怒火中烧,抬手便是一记神通,强大的风压,直叫人睁不开眼睛。 陈丰一见这式神通,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神通的威力还在其次,主要陈丰惊讶于王老道的悟性。 王老道所用术法,陈丰再是熟悉不过,乃是他刚刚新悟出来的“巽卦—回风掌”。 陈丰很肯定,这王老道八九不离十,没看过木人甲背后文字,若是谁去背后都能看见那功法标注,那神通未免也太不掉价了。 原本陈丰就有这种预想,在见到大鳄鱼后,这种预想,在他的心中愈发坚定。 其说是白泽妖祖的宫殿,难免有扯虎皮的嫌疑,不过陈丰不否认,这骨殿的主人,的确是一个心思缜密之辈。 许多看似不着痕迹的落子,随着陈丰越深入这座骨殿,越发现其思虑玄妙。 那些人族修士,看似占了便宜,实则真正的核心,不是妖族,怕是难见其分毫。 越是如此,越能衬托出王老道那惊人的悟性。 论“挨揍”的时间,陈丰可是比他多了数倍,但陈丰就没从木人甲的招式中,得到一星半点的开悟,反之王老道与其仅仅交手数回合,已然无师自通,现在能够将“巽卦—回风掌”使得有模有样了。 也多亏了骨殿主人不在,要不然其看到后世子孙,皆是如陈丰这般“不争气”的家伙,估计都能生生气死。 好在这王老道,只接触过“巽卦—回风掌”,要不然陈丰怕不是就要面对第二个“木人甲”了。 单就威力而论,王老道使出的“巽卦—回风掌”,根本无法与陈丰的“十重弓鸣拳”相匹敌。 但有道是风如水,亦无形,借势而起,四两拨千斤。 这个王老道,在如何取巧方面,已然沉淫多年了。 他能活二百岁,可不是靠天天在洞府中吃斋念佛的。 陈丰与之想必,不论是实战的经验,还是技巧奸滑,都大大不如。 王老道这记回风掌,攻击的方向,并没有选择和陈丰硬碰硬,陈丰的“十重弓鸣拳”乃是拟人神通,以术法比如常人。 王老道正是瞅准于此,方才使出“巽卦—回风掌”,避开陈丰“十重弓鸣拳”势头最猛的拳锋,转而击打其相对薄弱的肘关节处。 两条风鸣暗劲所化的手臂,受此一击,不由自主的便调转了方向,两两相互一碰,权然只能当个烟花看了。 “弓鸣符箓—十面埋伏” 自家的神通,被王老道这般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陈丰哪里肯善罢甘休? 若不搞出点效果来,让一旁的大鳄鱼看看,就还不如不出手呢! 随着陈丰话音一同出现的,是他身边数十张“弓鸣”符箓。 如此数量的符箓同时出现,凭借陈丰自身法力寻常之时,肯定是施展不出来。 不过陈丰自有张良计和过桥梯,有风鸣暗劲在手,便有了很多操作空间。 其同时以四条手臂作画,两条肉手,两条由风鸣暗劲变化而成。 肉手画符用自身妖力,风鸣暗劲变化得用天地灵气。 仅是如此,也不可能一口气作画如此数量的符箓。 陈丰在这个基础上,有加了变化,由风鸣暗劲变化而成的手臂,不仅能够画符,还可以当作两个灵气补给站。 其先用风鸣暗劲处理过滤一番,使得经过其间的天地灵气,没有那么狂暴,随后再以体内少量的妖力,对其加以控制,这样灵气就无需转变,就能直接使用画符了。 当然即便如此,几十张“弓鸣”符箓,在如此短的时间出现,依旧差不多掏空了陈丰的丹田。 若是这一击没有什么建树的话,恐怕其之后只能和王老道上岸肉搏了。 从王老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其便想都没想,十分果断的向岸边跑去。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王老道对于自家有几斤几两十分清楚。 四两可以拨千斤,但是拨不了万斤。 筑基期的修为,是比炼气期强上许多,但在短时间内,王老道也没有能与这么多攻击符箓相抗衡的手段。 且他的鼻子,并不属于陈丰。 自陈丰的符箓一成之时,王老道便在上面嗅到了和刚才“十重弓鸣拳”相同的气息。 十张这样的符箓便有如此威力了,更别提数十张了。 “去!” 陈丰掏空了“家底”的术法,哪里会让它无功而返? 其一见这王老道有谈判的迹象,大喝一声,也不吝啬“弓鸣”符箓,直接左手一指,数十张“弓鸣”符箓齐出,追着王老道,对其狂轰滥炸。 关于自知之明这一点,陈丰并不比王老道差。 陈丰能深刻认识到自家的优缺点。 一个修行不过一年,只有炼气期修为的狗妖,若是凭借一为取巧,又有多少胜算? 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陈丰自己都知道自家法力不足,修为低下的缺点,旁人又岂会不知? 只要稍微有脑子的对手,在和陈丰交锋几次后,便会发现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这一是为何陈丰每次同人交手,便皆是手段齐出的原因所在。 陈丰一直在伪装出一种虚伪的强悍感,凭借他自己的“三板斧”,想要震慑住对手,甚至于“偷鸡”,斩杀掉对方。 把对手拉到和陈丰一同的起跑线,就是他致胜的关键所在。 世人常说:一个傻子并不可怕,一个傻子能让一群人变傻,方才是其恐怖之处。 傻子只有将对手拉到一个起跑线,才能有机会取胜。 毕竟他做傻子的时间比较长,有这方面的经验。 刚才王老道的一记“巽卦—回风掌”,彻底给陈丰打醒了。 这老小子的悟性,手段,在一众试炼者中都属上佳。 陈丰这种学渣,若是按部就班的来,那怕是一辈子也就只能做个学渣还妄想打败学霸,且还要用人家的术法,神通打败对方,那怕不是痴人说梦。 陈丰丢符的水平,实在是有些太不靠谱了。 头三张“弓鸣”符箓没有一击打中他的。 正所谓技巧不够,力量来凑。 你王老道的身法再好,也躲不开几十张符箓的集中攻击。 当陈丰第四张符箓打中王老道的时候,先前的三张已经被其消灭得无影无踪了。 任王老道想破头,也想不到陈丰还有这一手,那三张符箓,并不是真正的消散。 只不过它们的力量,已然汇聚到了陈丰的符箓上。 王老道身上突如其来的爆炸还引起了他不小的恐慌。 当数量,威力都足够的情况下,精准度便不再重要了。 别人家的术法,能覆盖一里的,都少之又少,更别提同时施展这种神通了。 待到尘埃散尽之时,王老道即便能够站立,其身上的伤口,也不需要,不允许这样做了的。 第109章 乾坤未定 动漫里的“有烟无伤”定律,显然在现实中行不通。 烟尘散去之后,王老道身体斜靠在岸边,一半露在水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鲜血,几乎将附近的池水皆染成了红色。 到底王老道同陈丰有过救命之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陈丰与王老道在中庭相遇的时候,便对其目的抱有一定的怀疑,之所以陈丰没揭穿他,两个人没直接闹掰,就是因为陈丰顾及他的救命援手之情。 “护宝将军,这老贼同我有几分情分,今朝我也算一并都还给他了。至于之后你如何处理,皆由你的心意了。” 陈丰看了一眼吐血不止的王老道,转回身,同着大鳄鱼交代了两句,便向后退出了战局。 这个顺水人情,还是要做的,其现在体内妖力空虚得很,纵然让他亲自手刃,是否能成功杀死王老道,亦在两者之间,还不如给护宝将军大鳄鱼,留个有情有义的形象。 “狗兄弟你够意思,这老小子就交给吾了!” 大鳄鱼说着话,身形一挺便到了王老道的近前,再一转,粗壮的尾巴狠狠向其打来。 因为有陈丰这个前车之鉴,现在大鳄鱼也不太敢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听陈丰那意思,自家面前的老小子,就不是个省油得灯。 吞了陈丰赔上了半颗莲子,吃了这家伙,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故而大鳄鱼,选择一尾巴将其抽死。 王老道眼睁睁看着来势汹汹的鳄鱼尾巴,却是无能为力。 若是平常时,其有一肚子办法可以对付大鳄鱼。 真正一对一,陈丰或是大鳄鱼,都未必是这个老家伙的对手。 其现在落到这般田地,怪只怪,没能克制住自家的贪念,抵挡不了九心莲子近在咫尺的诱惑。 陈丰虽然退出战局了,但是对王老道这边的情况,一直在密切关注,原本他以为王老道还会在最后关头,突然掏出来什么底牌,可谁曾想,直到最后其身体被抽得成了一摊烂泥时,都没有奇迹出现。 眼见于此,陈丰的心情很是复杂,其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血淋淋的现实未免有些太戏剧性了。 “狗兄弟,我这一式龙摆尾怎么样?狗兄弟,狗兄弟……” 王老道的死,让陈丰有些发愣,直到大鳄鱼再三呼喊,陈丰方才醒悟过来。 “哦,呃……将军神威,吾辈不及。” 待陈丰回完话后,其和大鳄鱼之间,陷入了尴尬的平静。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此时陈丰所在位置和大鳄鱼之间正好隔着那朵“平平无奇”的九心莲。 大鳄鱼别看脑子不好使,其却是不傻。 刚才陈丰那一套术法,着实起了作用。 以目前形势来看,大鳄鱼心中自然是知道陈丰也有意九心莲的。 那九心莲外表“平平无奇”,但却有一股无形之力阻挡了他和陈丰的目光,使其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究竟有多少颗莲子。 当然这个莲子数量问题,只是陈丰不知道罢了。 那大鳄鱼在莲花池待了千年,恨不得每天都数一遍莲子,对于里面的数量,早就烂熟于心了。 抛开他先前吞服过的莲子,如今成熟的数量还剩下四颗。 每颗莲子能增寿二百载,陈丰也只知道这东西能增寿。 但大鳄鱼却是清楚的感受到,其对于修为也有显着的帮助。 原本这条大鳄鱼,在莲花池懵懵懂懂,就因为误食了一颗九心莲子后,方才开启了灵智,明悟了修炼之法。 若是外界一直无生人前来,大鳄鱼还不知道自家修为的进展速度,是快是慢,本事如何。 好在他这一千年,几乎消停的时候少,每几十年就会来一批送死的。 这九心莲子,他只吃了两颗,修为便到了筑基期。 刚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家的手段与外来之人相比,是强还是弱,后来试探了几波,吃了几个修士后,大鳄鱼方才搞清楚自家在“食物链”的定位。 因为陈丰的刚才插手,让大鳄鱼现在省了一个后手。 不过因为有风鸣暗劲的存在,从外表气息上,大鳄鱼是判断不出来陈丰现在的实际状态。 其也不知道陈丰现在还有没有后手了,可是先前他在大鳄鱼的肚子里,如此淡定,让大鳄鱼如今难免有些投鼠忌器。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鳄鱼都不会轻易放手九心莲子的。 对于外界的修为划分,大鳄鱼通过这些年被他吞掉的修士口中,隐隐约约多少了解一些。 其知道自家之所以能在莲花池内称王称霸,还是占了骨殿的地利。 对于陈丰的狗屁言论,大鳄鱼是半点不信的。 他之所以想出去,乃是因为其修为实在遭遇瓶颈太久了。 最开始大鳄鱼因为骨殿规则所限,只能在筑基期原地踏步的时候,其继续服用莲子,虽然不能增加修为法力,但是可以增强自己的肉身。 如今大鳄鱼现在的肉身强度,其自我估摸着,怕是已然要远超寻常的金丹修士,妖怪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估算的,具体如何,还要等遇到金丹修士,妖怪后,方才能够确定。 肉身不可能无限制的增强,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度。 大鳄鱼因为九心莲子,已然远超这个度了,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他不能继续这样“逃课”了。 故而纵然没有陈丰那些言论,大鳄鱼也决定趁此机会,离开骨殿,到外界去闯一闯。 之所以大鳄鱼明面上顺着陈丰的话语来,一是想要维持自家的憨厚笨傻“人设”麻痹陈丰,二是觉得陈丰不好对付。 大鳄鱼吃了千年的修士,妖物了,陈丰是第一个在他肚子里找东西吃的。 大鳄鱼从来不小瞧任何对手,这也是他能活千年的重要原因。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鳄鱼已经将陈丰当成同类了。 因为大鳄鱼同寻常的筑基期妖怪实力不同,算是筑基期妖怪中的异类。 陈丰的所作所为,在大鳄鱼看来也是异类。 大鳄鱼不怕寻常对手,他们再厉害也有迹可循,其怕得是“变数”,正因为它自己就是变数,方才知道“变数”的可怕。 第110章 死灰复燃 陈丰望着大鳄鱼,他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否忌惮自己,忌惮自己什么,但是其敢肯定继续保持神秘感,绝对能够在后续行动中增加一定胜算。 如今时间拖得越久,对于陈丰来说越有利。 其现在一边默默注视着大鳄鱼的动向,一边在暗地里恢复自身妖力。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陈丰的失策就在于他错估了大鳄鱼头脑,还是小看了千年时间的积累。 而大鳄鱼的失策就在于,把陈丰估算得过高,他忘记了陈丰此时的真实修为。 这一点倒也不怪他,陈丰所表现出来的战力,外人观之,绝难想象到,这是出自一头炼气期修为的妖兽手中。 因为大鳄鱼的错误预判,场面现在变成了长时间的沉默,待到其下定决心想要有所动作之时,陈丰体内的妖力,刚好恢复完毕。 “狗兄弟……” “护宝将军……” 陈丰和大鳄鱼,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其在同一时间,不谋而合,一齐出言打破了这种僵持的平静。 出现这种情况,让陈丰和大鳄鱼同时暗地里眉头一皱。 大鳄鱼心中想得是:果然如此,更加认定了陈丰是自己“同类”的事实。 而陈丰则反应过来:恐怕自家先前还是太过于小看这条笨鳄鱼了。 不过事已至此,陈丰再想变化策略却是来不及了。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醒悟过来了,陈丰就没有再继续对大鳄鱼谦让,他还没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记得这条大鳄鱼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护宝将军,今贼患已除,在下建议,咱们还是早早收取了此间神莲,因为同那贼人一齐进入骨殿的还有数人,且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之中,隐隐有用其他法子,欺骗了白泽妖祖法身,得到了骨殿的一些信息,唯恐夜长梦多,咱们不得不防啊!” 陈丰不知道这骨殿到底是不是白泽所留,反正大鳄鱼说是,那就是呗,左右皆随着他,陈丰还要继续靠他出骨殿呢,没必要在这些细微小事上,与其做过多纠缠。 对于陈丰的话,大鳄鱼是十成就只信半成。 这座骨殿的主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那个什么白泽妖祖,还是大鳄鱼一次听外来修士推断说出的。 其觉得这个名头够响,便一直拿来唬人,如今陈丰越这么说,那大鳄鱼对他越不信任。 陈丰也没想到,自家这一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至于怎么离开这里,大鳄鱼也不清楚,其只是根据种种推断,出口应该是在骨殿的二层。 不过陈丰有一点说得让大鳄鱼挺认可。 就是不管下一步何去何从,这朵九心莲,却是不能再继续放在此处了。 这一次大鳄鱼是铁了心的要走。 “狗兄弟说得极是,极是!” 大鳄鱼嘴上一边答应着,身子一边缓缓向九心莲跟前漂浮移动。 “请将军施法!” 陈丰嘴上说得好听,脚底下却是比大鳄鱼倒腾得还快。 几乎就在两者皆要接触到九心莲的时候,大鳄鱼猛然间突然大嘴一张,恐怖吸力再显,不仅是九心莲,就是半池子的清水,皆被瞬间收入了他的胃中。 对于大鳄鱼会出如此神通,陈丰事先早有预料。 说到底这家伙也是一条大鳄鱼,这莲花池就这么大,除了九心莲,陈丰还真没看到其他什么像样的宝贝。 大鳄鱼是妖怪,就逃不出自家的兽性,那收取九心莲,不用吞的,难道还用爪子“拿”? 至于用什么修士的法宝,储物袋收取的可能性便更小了,且不说大鳄鱼能否解开那些修士的储物袋,就算能解开,或者那些修士带的都是低级不设防的储物法宝,法器,用这些东西收取的速度,远远没有其大嘴一吸来得快。 至于如何防范陈丰故技重施上自家肚子里“找吃的”,大鳄鱼也有简单实用的办法。 其那些被他吸入口中的莲花池水,看似普通,实则已然被其以自身妖力暗布其中了。 这一点在他缓缓向九心莲靠近的时候,便一直在做了。 这些被大鳄鱼掺了佐料的池水,平时没什么特别的,但若是陈丰自作聪明,想要再次顺着大鳄鱼的嘴,进入其胃袋中,坐享其成,那恐怕他如今就已经成了一座冰雕了。 不过就算大鳄鱼没有这一出,陈丰也不打算再进其胃了。 孙大圣的招式,陈丰可用不来,其没有孙猴子的本事,盲目跟风,最后说不得就要变成一坨翔了。 大鳄鱼在靠近之时做了手脚,陈丰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其闭嘴后,亲眼看见陈丰将一颗莲子,揣进了腰间的储物玉佩里。 大鳄鱼见此自然有心想要抢夺过来,但其刚要有所行动之时,稍微探查了一下自家胃里的莲子数量,便又停了下来。 相比于陈丰,大鳄鱼更恨王老道。 陈丰手里的一颗九心莲子,是其用埋藏在水里的风鸣暗劲,突然化作数百条细线,在大鳄鱼将要把九心莲吞入腹中之时,瞬间从中摘下落入水中,再拿回手里的。 而王老道手里的那颗是怎么拿到手的,陈丰就不得而知了。 其现在看见原本尸骨无存的王老道,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他们中间,着实是吃惊不已。 甚至于当见到他的那一刻,陈丰便把自家的三阴断魂枪提到了手里。 他现在也不知道提枪在手,要干什么,反正就是觉得手里有件武器安全些。 “你这妖道是人是鬼?” 面对陈丰厉声喝问,王老道根本不予理会。 若不是有大鳄鱼封锁了莲花池水,恐怕已经得手的王老道,现在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位鳄将军。老道我听说你们想出骨殿?小老道不才却是认得一处通往外界的道路,我引你们前去,至于这颗九心莲子,就当两位给的路费了。” 王老道不说这话,大鳄鱼说不得便要动手了。 但是其此言一出,大鳄鱼还真犹豫起来了。 什么时候实力都是谈判的基础。 “死而复生”的王老道,在大鳄鱼眼里也是“同类”了。 故而其稍加思虑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113章 潜龙出渊 “哈哈哈……” 陈丰一记“五重弓鸣拳”将焦安的烈火符箓吹灭,抽身而退,看着“推门而入”,突然出现的兰雪雪,大笑不止。 随着兰雪雪的出现,这处无门之屋里的气温,骤然下降到了零度以下,突然的变化,让陈丰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诸位现在咱们能谈谈了么?” 陈丰稍稍后退,两手一摊,对着在场众人“调戏”的说道。 其话音刚落便随手顺走了桌上的古画,放入自家的储物玉佩当中。 因为兰雪雪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刚刚二打二的僵局,在场的焦安,王老道,大鳄鱼都不得不暂且停了手。 又因为陈丰的话语,使得他们出现了短暂的愣神。 其还想听陈丰到底有什么新花样,谁曾想这家伙趁机顺走了古画,然后一座光幕传送门再次出现,位置正好就在陈丰的身后。 陈丰想都没想,在纵身跃入光幕传送门之即,其甚至有时间冲着在场修士,挥手告别。 王老道和焦安想要阻止陈丰,但却为时已晚了,那道光幕传送门,自陈丰进入后便瞬间闭合消失了。 满是灌木的丛林里,陈丰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光幕传送门出口,开在了距离地面数十米的空中,若不是有风鸣暗劲的保护,只这一下,就算他没变成肉泥也相差不多了。 陈丰趴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家的胸口,腹部,一边将自家的风鸣暗劲防御范围,扩大到了数十米,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一门飞举之法。 眼下的环境,对陈丰来说,又是一处陌生的地方,准确得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家乡”和清流门内部分地区以外,其到哪里都是陌生的他乡。 陈丰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运用体内妖力,加强自家的感官,最大限度的利用嗅觉的天生优势。 天地生灵皆有不同,独属于自己的气味,每一片土地,山脉,丛林,也是一个个“另类”生灵,天地间的“孩子”,故而它们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气味。 陈丰将嗅觉开到最大,就是要闻一闻这片土地散发的气味。 自进入烁金木泽密地后,一路走来,陈丰将所过之处的气味皆一一记了下来。 在一番细细的嗅辨后,陈丰觉得自家百分之八十,已然不在烁金木泽密地当中了。 这烁金木泽的土地,不管是什么环境,纵然彼此间气味会有所差异,但是在差异的气味里,皆蕴含着一丝阴冷,锐利,充满韧性生机的气息。 陈丰于自家现在所处的这片土地上,并没有感受到与之相同的气息,这片土地给陈丰的感觉,就是很“年轻”,一切都是朝气蓬勃的。 通过气息比对,陈丰虽然不知道此处是哪,但是却能认定这里不属于烁金木泽密地。 直到如今,陈丰方才恍然大悟。 他之前一直缠着焦安,逼问离去之法,焦安只说到了骨殿一切自见分晓,原本陈丰还当他是搪塞自己,如今其却是完全想明白了。 在骨殿之中似刚才陈丰进入的房间,必定不止一个,且数量很多,再联想到自家如何开启的传送法阵,恐怕这烁金木泽的主人,根本就没想禁止修士离开自已的密地。 至于以往那些修士的去向,陈丰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他的运气好,毕竟宝物面前,必有守护手段,不只人为,亦有天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人的事,陈丰不愿过多插手,其自己已经是一团乱麻。 但今朝脱了龙潭虎穴,去了身上枷锁,倒是一大幸事。 想到此处,陈丰快步起身,纵行山野,短短片刻,已然将方圆四五里之地,逛了个遍,其妖兽气息外放,瞬间惊得林中的松鼠,燕雀,野兔等走兽飞禽不知所措。 其中稍微有些胆量的还可做四散奔逃状,寻常之辈,连动都不敢动,只能瞪大双眼,不知所措,更有甚者直接吓得屎尿具下,如此这般倒是给林中的花花草草,施了一波肥。 陈丰闹这一场,自然不是为了吓唬林中小动物的。 其目的有二,一是再次确认一下自家所处位置是不是烁金木泽密地或者清流门内,别他搞了一六十三招,最后倒成了蛤蟆看天,夜郎自大就好。 二是陈丰想要确定一下周围有无和自家修为相近,手段不俗的修行人士或妖魔,其有意在此定居修炼,提前将危险消除在萌芽中,方才是上上策。 至于他这种猖狂行为,会不会一不小心引起周围大能的注意,为此其倒是并不怎么担心。 有哪个成年人会没事跟蚂蚁过不去呢?若是遇到童心未泯之辈或者顽皮的“孩童”,那只能算陈丰自己倒霉。 修行路上,哪有一帆风顺,百分之百没有风险的事?特别是对于陈丰这种无依无靠的妖怪来说。 其只能在多种选择里,挑选出一种风险相对较低,回报相对较高的来做。 陈丰折腾了一圈后,静静的于林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周围没有异动,附近没有修士,妖魔赶过来后,他便开始往地上脱自家身上的盔甲,马靴,簪子。 其将这一切扔在地上后,便掂量着手中的储物玉佩,转身钻入密林。 可惜那木人甲的攻击太猛,焦安的符箓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大鳄鱼的胃液腐蚀,以至于让陈丰先前的腰间战力品,皆化为了虚无。 也是这个时候,陈丰方才知道了那个蜉蝣岛的炼器师手艺是如何出众,论品质陈丰的储物玉佩,在战利品中,算不得顶尖,但如今只有它完好无损。 陈丰在林子里放肆的奔跑,其自来了这处世界以后,头一次感觉如此轻松惬意。 其跑着,跑着,脚步一顿,眼珠一转,掉回头快速向着之前自家一身装备的存放之地赶去。 数息之间,陈丰又从林子里钻了回来,盔甲,簪子,马靴皆完好无损的摆放在原地,其看着这三样宝物,脸色犹疑了片刻后,便弯腰将其拾起,将它们快速穿着在己身,然后重新入林,扬长而去,寻找他心怡的落脚点。 第114章 林中岁月 对于大能者的神通,陈丰知之甚少,就前世的一些臆想来判断,如清流门七星老祖那般的人物,手上掌握一些推衍之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正因为如此陈丰之前方才想着将自家身上的装备,全都脱个干净,尽最大可能,清除身上的“标记”,给七星老祖玩一个人间蒸发。 这个想法是不错,只是在实施后,陈丰才反应过来,似七星老祖那般修为之人,神通岂是他所能想象的? 若是其有心追查陈丰,以陈丰现在的修为,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通了这一点后,陈丰也就不再纠结了。 还是那句话:一羊也是赶,两羊也是放。 左右他现在已经赌一次了,也不在乎赌第二次了。 主要还是陈丰如今的“本钱”太少,几乎等于没有本钱,一个没有本钱的赌徒,上了赌桌,那除了孤注一掷以外,又能如何呢? 就算其现在赌输了,七星老祖找到了他,要杀他,陈丰也是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象征性的用几下术法,给人家挠挠痒痒,抵抗一下,其余的事什么也做不了。 话说回来,就算没有这场意外,陈丰成功拿着腰间那两葫芦木泽回到了清流门,七星老祖就会放过他么? 在陈丰眼里,此事也是个未知数。 若是他这一世还是人身,那清流门,乃至七星牢塔都是一个好去处。 背靠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在哪都行得通。 可惜的是,陈丰是个妖怪的事实,已然无法改变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深深植入在大多数修士,妖魔的脑海里。 在蜉蝣岛的日子里,陈丰除了修炼以外,一直在从旁侧击的推敲妖兽,妖怪于清流门中的地位。 其得到的结果很不理想,纵然是混到了护宗灵兽的位置上,说白了也不过是给人家看家护院的玩意儿。 那些蜉蝣驿站中的侍女,提起清流门的护宗灵兽,言语虽然客气,但脸上可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不得不说,七星老祖对于陈丰的态度,很是另类,从蜉蝣岛修士的态度来看,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如此行径,往好了想,七星老祖或许是低配版的“菩提老祖”,往坏了想,既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陈丰怎么不见一个与他同属妖类的同僚呢? 命运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滋味必定是不好受的。 陈丰现在虽然很弱小,但是也不想就这般任人摆布,做个玩物灵宠。 其可以忍受一时的虚以委蛇,卑躬屈膝,但在满是人族修士的清流门,陈丰生怕自家的退让,没有丝毫作用。 当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时,陈丰的性命乃至现在拥有的一切,人家想要剥夺,也不过就是在一念之间。 既然踏上修行路,谁不想做个逍遥人? 两种结局,皆不如如意,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是魂飞魄散,这在经历过一次生死的陈丰眼中,转世投胎和魂飞魄散没什么区别。 谁能够保证他每次都不喝孟婆汤,谁又能保证在下一世,陈丰会投胎到哪里? 纵然安排好了接迎之人,准备好了二踏修真路的应用之物,只需在地府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变故,让陈丰重新投胎回蓝星,那其之前的努力,不就顷刻间化为乌有了么? 正因为世事无常,所以陈丰才对力量很是渴望。 有剑不用和没有剑不是一回事儿。 方圆四五里的范围内,皆是一片丛林,没什么丘陵山脉。 陈丰逛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故而其一咬牙,一跺脚,索性驱使着两条风鸣暗劲所化的手臂,开始挖地洞,地道了。 陈丰的速度很快,也就不到半天的时间,一座建设于丛林地下十几米深的“三室一厅”,便被他建设好了。 林子里的小动物数量很多,足够陈丰吃上一阵子的了。 这里暂时看起来,足够幽静,是个让陈丰修炼得好去处。 其盘坐于自家建设的地下室里,脑海中逐渐浮想起木人甲背后上的文字与胸前的经脉图。 其两两相互结合,变化无穷,陈丰看得是如痴如醉。 ——分界线—— 清流门,七星塔。 花园中,凉亭之内,白发苍苍的七星老祖,不慌不忙的在“耍子”,颇有几分闲情雅致,怡然自得。 今时不同往日,七星老祖的对面坐着一位“活”棋手,天天自己和自己对弈无聊得很,今日难得有棋手,故而七星老祖的兴致很高。 “嗯?有趣,有趣!” 此时节恰好正轮到七星老祖走棋,其在稍稍往前推了一步自家的“炮”时,眼望着棋盘,脸色一愣后,随即摇摇头,笑了笑,继续认真下棋。 闻听此言的棋手,正了正自家的掌门紫金冠,捋顺了一下,下颚的短墨髯,微微一笑道。 “前辈的手笔一向天马行空,今朝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棋,妙招?若真有此事,前辈可万万不要藏私独享,也叫咱开开眼界。” 七星老祖闻言,也是一笑。 “妙手称不上,就是下了一步闲棋,最近云州和莽州时有摩擦,看起来颇为不太平。 我岁数大了,早就没了当初的锐气。 若有变故,凭借着我这老胳膊,老腿,哪里能应变的过来? 既是闲着也是闲着,我老头子为了给自家吃颗定心丸,多留几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前辈所言极是啊!有时候在下真是羡慕你们,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一身轻松,静修省己,着实是逍遥快活!” “哈哈哈……” 七星老祖听了这话后,不由得狂笑不止。 好半天,其方才缓缓止住笑声,悠悠然的回道。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万物相辅相成,有得必有失。 狡兔还有三窟,更别说你我之辈了。今日你我再不许言其他,安安静静的下棋方才是正事,儿孙自有儿孙福,还轮不到你我为此长吁短叹。” “啪!” 七星老祖说话间,将“马”藏在了“炮”后。 “将军!” 一招马后炮,对面已然成了死局。 第115章 八卦之功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朝中有人好做官”。 陈丰在自家挖的“三室一厅”里枯坐近一年有余,这“八卦寻气录”其越是钻研,越觉得晦涩玄奥无比。 陈丰他在地底待了一年,几乎终日里迷迷糊糊,研习“八卦寻气录”的时光,让其回想起以往上学时听讲某种“鸟语”时的昏昏欲睡之感。 自陈丰投胎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似过去的一年里,睡眠得那么好。 几乎他每在脑海中念想一个小时的“八卦寻气录”,就要打三四个小时的瞌睡。 这般断断续续的修行,陈丰虽然没有具体掌握什么术法,但是却误打误撞的学会了某种“伪辟谷”之术。 其本身的修为也从炼气初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炼气中期。 说起来陈丰之所以选择地底修行,不仅是规避一些不必要的冲突,风险,还要想要贴近大地,更好的吸收利用地气,从而修炼“八卦寻气录”中的“坤卦—游地神行”。 从这一年来的修行结果来看,陈丰这个神行术练的很不理想,到现在连个谱都没有呢! 倒是因为其吸收地气,转化地气,让他找到了一条可以以地气化生机,从而实现某种程度上的类似“辟谷”的效果。 只要陈丰脚踏大地,就可不饮不食,伤口,妖力恢复的速度大大加快,其与他原本的自愈之力相结合,已然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不死之身”。 当然还是如昨,砍头会不会死,陈丰没有试,其也不敢,这无关于胆量,只因为智商。 其可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自己把自己砍头而死得妖怪。 陈丰为这种“不死之身”命名为“大地法衣”。 给这种状态起个名字,倒不是因为陈丰有什么喜欢“起名”的怪癖,乃是自他悟出这种状态后,脑海中关于修行“坤卦—游地神行”的文字就消失不见了。 不管他怎么回想也都无济于事,而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一年,所以陈丰方才在此时脱离出了感悟“八卦寻气录”的忘我境遇。 如今情形,纵然陈丰反应再慢,也觉察出来这“八卦寻气录”的不对劲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这功法中的八种术法,并不是固定的。 有道是个人施个法,个庙个菩萨。 可若是如此的话,那为何又要必须过木人甲那一关术法神通呢? 如今有时间细想,陈丰思查,若想过木人甲那一关,恐怕最后的办法,都是似他这种卡“bug”的模式,挑选八卦术法中,一个自己能多次承受,不致命的一类,从而再言其他。 以此类推的话,怕不是那木人甲就是个收“智商税”的家伙。 检验闯关求学之人,是否有能力,有资质参悟“八门寻气录”。 当然这只是陈丰一家之推论,到底真实情况为何,现在木人甲已毁,恐怕就只要骨殿的主人知情了。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陈丰早早预料到了,但是其刻意的没有往哪里去想。 其原因着实是结果,太打击狗了。 那种可能便是,似陈丰这样蒙混过关之妖,才是另类,那骨殿主人设计木人甲玩这么一出,或许是眼光很高,想找一个能够结合木人甲的演示悟通八法之辈。 从陈丰自己学会“巽卦—回风掌”来看,便知道只要和木人甲对战得足够久,“观摩”足够长,学习那些术法就会变得十分简单。 不管怎么说,如今陈丰再猜测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了,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聊以自慰罢了。 虽然他悟出的“坤卦”术法如录上记载的大相径庭,但“孩子”再不好也是自家亲生的。 且这门术法,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好歹陈丰通过修行“坤卦”,明悟了一个原理,那便是在八卦所对应的属性灵气浓密环境里,会大大增加其修炼那门术法的速度。 也正因为如此,陈丰在醒悟过来后,方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此地,寻找下一个相应的地点。 陈丰在寻找地点之前,也根据他所能设想到的修行难易程度,将这剩下的六门术法,排了一个序列。 因为有了修行“坤卦—不死之身”的经验在,加上名山大川相对好找一些,故而陈丰便将自家下一个修行术法的目标,定为“艮卦—搬山诀”。 按照“八门寻气录”上的描述,这“艮卦—搬山诀”不同于寻常道家的移山填海之法,并不掐诀念咒拘请山神,力士帮忙。 而是吸收山岳气息,于自家腹脏中循环模拟,从而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然后再以特殊的手法,外放灵气,与当前的山岳之气相结合,两两相对,达到以己力移山,以巧劲挪原的效果。 陈丰不会飞行之法,只能四肢着地快速奔行,好在陆地妖怪多数天生擅于奔跑,有妖力的加持,其体力更是呈几何飞跃,几乎达到了前世一百五六十迈的速度。 先前陈丰只巡查了方圆四五里的范围,还不觉得这处密林怎么样? 可待到实际陈丰想要寻个山头,肆意奔跑之时,方才发现这片林子,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陈丰连续奔跑了近大半天,都没有看到这林子的边缘。 有介于此,原本刚开始他为了省事,免去挡路的山鸡野兔,故意将妖气外放,震慑于它。 可随着陈丰越跑感觉林子越大,他索性便将妖气收了回来,风鸣暗劲外放三十米,随时注意四周情况。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他现在的速度奔行半天,可想而知经过了多大面积的密林。 如此大的密林,会出现一两只成了精的虎豹财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按照陈丰的本意是不想惹麻烦的,说到底还是他对此界地域的情况不熟,并不知道这密林距离清流门有多远。 虽说似七星老祖那种大能,一般不会跟陈丰做过多计较,但送上门惹人厌的苍蝇,其随手弹之,也无可厚非。 陈丰不想做那只苍蝇,故而其尽量低调,但有时候麻烦偏偏喜欢找上你,你想躲都躲不掉。 第116章 巨蟒 突然出现在陈丰面前的巨蟒,尾巴末端都有碗口大小,要不是他的“车技”还不错,估计就要倒在这个“拌马索”之上了。 随着做妖怪的时间越来越长,陈丰也有逐渐过度依赖妖力,风鸣暗劲感知的毛病了。 这条巨蟒之所以能够差一点暗算偷袭到他,就是利用了陈丰的这种心理。 看他这么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无本买卖了。 随着庞大的蛇躯转动,林间的树木中纷纷传来“沙沙”的摩擦声。 遇到这种事,陈丰先是被巨蟒吓了一跳,然后稳住心神,抽出自家的三阴断魂枪,站定脚步,静静的等待巨蟒现身。 陈丰不想惹事,但是他也绝不怕事。 今朝若是个人形妖物在此,说不得他还会有所顾忌,掂量,掂量一下彼此之间的实力。 一介未化形的巨蟒,又有何足道哉? 他就不信,难道自家的点子如此背,每回都能遇见似大鳄鱼那种的家伙么? “哪里来的野妖,如此没有规矩,擅自在本大王的领地里横冲直撞?” 巨蟒的头颅足有三两个磨盘大小,双眼宛如两个红灯笼。 其一出言,陈丰先是一愣,心中暗道:这个大家伙儿的灵智还不低呢! “野修陈丰,有要事赶路,借过此处,不懂规矩,鲁莽了一些,还望大王恕罪。” 在陈丰的信条里,打从来都不是目的,其可没有什么暴力倾向,赔本的买卖,谁都不爱做,所以在不触发他原则的情况下,赔几句好话,又不会少几斤肉? 不过这世界上专有一种人喜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欺软怕硬。 人如此,妖亦然,且巧得很,陈丰面前就有这么一位。 “既然你已然诚心悔过,念你初犯,本王就饶你一次。” “多谢大王……” “且慢!本王的话还没说完,有道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将腰间的玉佩与手中的长枪留下,哪来回哪去,本王便可放你一马。” 巨蟒正在摇头晃脑,做着春秋大梦,陈丰已然提枪冲到了他的面前,高高跃起,先是用风鸣暗劲所化的手臂,狠狠照着他身上打了两拳,随后枪间直指巨蟒的眼睛。 这条巨蟒也不是吃干饭的,其盘踞在此已然有些时日了,看着他如今状态这么好,显然落入其嘴里的妖兽不再少数。 按照陈丰的估计,说不得这方圆千里,之所以如此平静,在陈丰奔行半天都无人出手阻拦,估计就是因为这条大蛇。 两个由风鸣暗劲化作的手臂,打了巨蟒两拳,其根本不痛不痒,其柔若无骨,钝器对他造成的伤害极为有限。 巨蟒重点盯防的就是陈丰手中三阴断魂枪,其大嘴一张,一股浓烈腥风,迎面向陈丰吹了过来。 这等腥风的风势还在其次,那股子不知多少年没刷过牙的臭味,对于陈丰来说,杀伤力可是太大了。 陈丰仓促后退,手中三阴断魂枪胡乱挥舞,阻挡巨蟒的进一步追击。 巨蟒那么大的个子,还真就吃陈丰这一套,他胡乱挥舞,毫无章法,但三阴断魂枪的枪尖寒光烁烁,又是一直照着巨蟒的脸上招呼。 招招不离巨蟒的眼睛,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不管什么生灵,多数眼睛都是其要害部位,巨蟒亦不例外。 只不过他哪里是平白受气的主,陈丰刚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其脚下的土地,便化作了万道石针,直刺而来。 那些石针的攻击方向,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多数目标都是陈丰的要害部位。 巨蟒这招,乃是绝佳的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好在陈丰有风鸣暗劲护体,这区区石针,自然奈他不得。 一阵“劈哩叭啦”的金石声过后,巨蟒一记扫尾紧随其后,此时那万道石针的攻击已然过去,这巨蟒的攻击时机掐算不可谓不准,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陈丰,高估其自身。 陈丰身处风鸣暗劲的防护罩里,可是一点没闲着,在巨蟒的大尾巴到来之时,迎面正好撞好陈丰给他准备的“弓鸣符箓——十面埋伏”。 数十张弓鸣符箓,就连当初的王老道都受不了,这足够眼前的巨蟒喝一壶的了。 要说这“坤卦—不死之身”,单独施展起来,没什么太过于稀奇的。 但是配合上陈丰那古灵精怪的清奇脑回路,便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 陈丰知道这个“坤卦——不死之身”具有超强的恢复能力,但是到底怎么个超强,有个什么限度,其倒是还没试验。 正好此次却是一个机会,故而陈丰方才使用了“弓鸣符箓——十面埋伏”,这在他看来,着实有些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了。 强烈的风束打在巨蟒的身上,且不说巨蟒如何,就是一旁的陈丰,也都受到了波及。 他还是低估了自家捣鼓出来的术法威力,毕竟这招其之前只用过一次,再则谁没事吃饱了撑的,自己打自己玩? 陈丰被风束的推力,一连推出了几里远,还没等他回过身来,自其身下的阴影里,钻出数十条小蛇,对着他便是一通撕咬。 “嗷嗷呜呜……哎呦,哎呦,疼疼疼……” 这一招也不知道是什么术法,反正陈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但是他却是感到痛苦不已,忍不住连连哀嚎。 另一面的巨蟒也不好过,其被陈丰这个大炸比搞了一下,直接半个身子连同二三里的树林一同化为了乌有。 若不是这家伙的身负血脉有些来头,只怕这一下便要了他的小命。 相比于陈丰而言,巨蟒就要安静许多,他的再生能力,比不得陈丰,需要其本命精血和自家妖力相结合。 故此巨蟒便没有精力,哼哼唧唧了。 再是厉害的术法,也终有消退的一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到陈丰附近黑色小蛇消退的时候,巨蟒的身体也重新长出来了。 陈丰缓缓起身,与巨蟒四目相对,皆一时无言。 经过刚才的斗法,他们都明白对方不是好惹的了。 但现在大家陷入了僵局,为了彼此的目的,他们又不得不开始思虑新的破局之法。 第117章 苍云山 “大王你的身体真够结实的!” 陈丰左思右想,反复观察了巨蟒好一会儿,见其也有罢战的意思,只是因为放不下面子,没有台阶,故而陈丰便率先说了句客套的软话,算是给了其一个台阶下。 巨蟒也是个识趣的妖怪,其闻言后当即眼神柔和了许多,缓缓的回道。 “承让了!不知这位同修,途径此地,意欲前往何处啊?” 巨蟒语气态度的突然转变,让陈丰很是不适应,倒不是其不适应人家的好言好语,客客气气,他惊讶于巨蟒的文化底蕴。 陈丰见过的妖怪也不少,从来没有称呼他为“同修”的,巨蟒算是头一个。 在普遍“文化都不高”的妖怪圈了,能够举止言谈,文绉绉,酸兮兮,便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背景。 对于只会武力的莽夫,纵然现在修为,手段比陈丰略高一筹,其在明面上对这种妖也是不屑一顾。 没有脑子的修士,纵然有天大福缘背景,早晚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不论什么时候,打铁都需自身硬。 “吾名陈丰,一介山野散妖,生平最爱游山玩水,今得知距离此地不远有一座名川,便有意前往赏玩赏玩。 不曾想途径此地,巧遇大王,引发了一场误会。” “苍云山景色的确不错,但还不没到能让人不远千里赏景的地步,咱们都是同修,你未免有些太过奸滑了些。” 本来已经缓和下来的情绪,被巨蟒这么一说,陈丰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其心道:这巨蟒好不识趣,自家已然给他台阶下了,其却是太过于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就在陈丰脸色阴沉,即将发作之时,巨蟒复言道。 “早些时节,苍云山三位大王,广发英雄贴,召集咱们云州境内的妖魔两道有志之士,以图大业! 我先前观之,阁下你的手段颇为不俗,实不相瞒,我乃苍云山三大王座下赤旗先锋常左,奉三大王之命,特地来此筛选剔除一些奸邪和别有用心之辈。” 巨蟒常左的一番话,说得陈丰一愣一愣的,其哪里能想到自家随口一说,竟然无意中掺和进了这么大的事。 他倒是真想将实情脱出,但回想起刚刚那些影子小蛇撕咬自己的痛苦场景,便又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我于枯山荒野之中听得三位大王盛举,心生仰慕,想我妖族于云州大地,过得是颠沛流离,到处不是寄人篱下,就是化作他人修士的口中餐,囊中物。 天下苦人久已,在下不才,若是能得常先锋引荐,能在苍云山得个立锥之地,必然为三位大王效犬马之劳,更不会忘了常先锋的提携之恩。” 论见风使舵,就坡下驴的本事,那陈丰可谓是轻车熟路。 他这么一说,巨蟒常左甚是高兴。 其在这条道上蹲了近半年了,一个稍微有些成色的妖魔都没碰见。 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那些家伙儿的本事,实在稀松得很,常左哪里肯放他们过去上山? 到时候若是三位大王问起来,有没有赏赐先不说,自家的脸面怕就要丢尽了。 丢常左一妖的脸面是小,丢三大王千志的脸面却是大事。 三大王千志没了面子,那常左就哪里还有命在? 反之常左要是给三大王千志长了脸,封赏自是少不了,性命也保住了,且若是按照陈丰所说,和现在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日后其在苍云山占据一席之地,绝不在话下。 此时的苍云山正是大举扩张的用人之时,急需似陈丰这样的生力军。 “哈哈哈……依陈兄弟你的本事,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走走走,有我老常引路,保你至苍云山畅行无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如此气氛之下,陈丰不去苍云山都不行了。 刚开始其心里对于苍云山还是有些抵触的,但等他思虑一会儿后,陈丰反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左右他在云州也是无牵无挂的,天下之大,无一处是其归宿。 背靠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陈丰早就懂得,之前他逃离清流门,就是因为那儿全是人族修士主导,如今这苍云山却是实打实的妖魔做主。 不管怎么说,陈丰现在都是妖怪之身,跟妖魔混在一起,总比和人修为伍顺眼得多,最起码外人看了是如此。 先前陈丰的话语,多有试探之意,其半真半假的向巨蟒常左表述他心目中大多数云州寻常妖魔的境遇。 这一点常左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对,显然其心里也认同陈丰所言。 陈丰一见如此,可谓是喜忧参半,其喜的是,一个能在人族主导的大洲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妖魔势力,其显然不一般,颇有些前途。 更甚者,这个妖魔势力,如今还要扩张了,这般看来,其现在的规模,远远不是它底蕴的极限。 似这种势力若是站在自家一方,当然是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 但陈丰在高兴之余,心中却也生出了无限悲哀之意。 偌大一个云州,就只有这样一个像些样子的妖魔势力,可见州内妖魔的处境,或许陈丰刚才的“谎言”并不是“谎言”,现实远远比他想得要更残酷。 越是如此,陈丰越要找地方落脚,人们常说:强者总是孤独的,只有弱者才喜欢抱团。 这句话用来形容陈丰,一点也不过分。 人贵在自知,妖亦然。 陈丰很清楚自家的实力,知道自家的天资,他不是那种天才,却还想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好好活下去,为了达成这种目的,似陈丰这种“弱者”自然要选择一些强大的势力加入,如此行为说是“抱团”一点也不过分。 陈丰当然也有一个强者梦,但他清楚,比起当强者,眼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 且苍云山只听名字,就知道符合陈丰先前的目标。 反正到哪里大山中修炼“艮卦—搬山诀”都一样,那陈丰为了不去苍云山呢? 第118章 初入苍云 巨蟒的身躯硕大,足有上百米长短,不过其赶路的速度却是不慢。 常左和陈丰并肩赶路,陈丰以每小时一百五六十公里的速度前进,只能勉强看见他的尾巴。 陈丰的速度落后了,常左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看得出来,其内心并没有如同他脸上表露出来的那么豁达。 当下如此高速行进,为得就是出一出刚才受的气。 对此陈丰只能听之任之,其再将速度提到一百八十公里每小时的时候,已然能和常左巨蟒齐头并进了。 常左巨蟒自然不甘心于此,其有心再将速度提一提,但实在这林中树木太过茂密了,一棵两棵无所谓,他可以仗着自家的身躯强韧,一路平趟,摧枯拉朽,横扫一切。 可天底下就没有不会被水滴石穿的岩石,树木一多,再相互交叉,阻力递进,让巨蟒常左不疼也被隔应着难受。 所需要前行时,越来费得力气越多,那速度自然便就慢了许多。 这倒也算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有此一节后,陈丰和常左的行进速度反而正常了。 这片林子的面积着实是大,听了常左的话,陈丰方才明白为啥这地方这么安静。 此处已然是属于苍云山地界了,平时这林子里蛰伏的小妖数量也不少,现在苍云山上在筹备大事,便将他们早早召集过去,其一走,自然林子里就“安静”了许多。 那些陆陆续续赶来的妖兽,又都进了常左的口中,方才造成了这片密林如今这副“诡异”的景象。 “什么人?” “我!” “哎呦,是常执旗回山啦!” “哼!吴二你少吃些酒,误了大王们的大事,咱们后厨恐怕就要添上一道肉食了!” “小的不敢,小的纵然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当班时吃酒啊!” “没有最好!” 巨蟒常左倒真是没吹牛,其在这苍云山还真有几分威望,见微知着,论御下的手段,倒是符合其出口成章的“妖设”。 陈丰站在苍云山山脚,由下到上的观望,从外看,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一种妖怪山。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片宁静和谐,哪里有半点凶杀气? 没来苍云山之前,陈丰还以为能够在云州这种人族修士聚集地扩张地盘的妖怪,指不定如何凶神恶煞呢! 就算这苍云山,不似前世陈丰看到西游记原着那般狮驼岭一般,应该也相差无几。 可真到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却是与其设想的大相径庭。 巨蟒常左带着陈丰一路上山,其身躯早早便变化成一人长短了。 在外他可以肆意纵情,回山后其却是不敢那么不守规矩。 管中窥豹,从常左的表现,就可知这苍云山几位大王的手段。 如今其这一副乖乖蛇的模样,可和当初陈丰与其初见时,大嘴一张,就要吃妖时的凶恶判若两人, 人种田,陈丰见到不少,妖种田的,其生平却是第一次见,在苍云山的山道两旁,扛着锄头,推着小车,搬运货物的各式妖怪络绎不绝,看数量,陈丰粗略估计,绝不下上千。 这些如同凡间寻常贩夫走卒的妖怪,一个个周身擅发出来的妖气,就没有低于陈丰修为的。 “老吴!” “常执旗,您可回来啦!前些时候三爷醉酒,还同着咱们这些老弟兄,说想你了呢!” “才回山,还没去觐见三大王。 这是我在山下,接引而来的同修,手脚颇为麻利,你给安排个事做。” 常左带着陈丰来到半山腰一处工棚里,其内坐着一个正翻看账本的老猴妖,其相貌和之前碰到的巡山小妖吴二,不能说长得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在这个老吴身上,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猴类少有的沉稳。 常左这一番操作,着实把陈丰看蒙了。 其还道他会领着自己面见苍云山三位大王呢! 谁曾想常左好似一个“黑中介”,二话不说就带其来到了老吴这里“找工作”。 先前陈丰还在心中默想:妖怪到底是妖怪,心智普遍不高,自家随便说两句,就蒙混过关了。 如今陈丰才看明白,巨蟒常左之所以如此轻易就带他上山了,便是料定了他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也是明摆的事,陈丰又不姓孙,别说什么抗衡十万天兵天将了,面前附近这上千妖魔,一妖一个唾沫,都能把陈丰淹死。 “既然你常执旗开口了,我老吴自然不能不给面子,这位同修,眼下山中的工作,都在你眼前了,你想要干什么,说说!” 我想干你奶奶个腿,老子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扛活儿的。 虽然陈丰很想这么说,但身处上千妖怪的包围中,其最终还是难免有些心虚。 “我体力不错,就去搬货!” 陈丰认真的想了想,最终选择了搬货。 主要是他着实没什么技术,种地他不行,推车又相对太过于清闲,陈丰第一次来苍云山,自是不好太过于嚣张,故而便选了个折中。 在这搬货,有“鱼”可以摸,这对于原本就目的不纯的陈丰来说,不失为一个美差。 老吴做起事来,倒是干净利落,陈丰的要求刚提完,其腰间便多了一枚刻有自家名字的腰牌。 而巨蟒常左,在陈丰拿起第一桶货物时,便消失不见了。 虽然眼下的生活,同陈丰预料中的差异不小,但总体来说他还是很满意。 泯然众人,可以让陈丰有时间修炼,不至于引人注目,闷声发大财的滋味,谁不想尝尝? 有脑子的大王,绝对比只靠武力的妖怪强了不止多少倍。 一见苍云山这场面,陈丰就觉得,这条大腿他一定要牢牢抱紧。 纵然最后这条大船,遇到大风大浪,落得个船毁舟沉的下场,陈丰也有信心其个妖,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作为货物的搬运工,陈丰想“验验”货,再是方便不过了。 当看到里面装得乃是一箱箱,下品,中品的灵石时,若不是陈丰极力克制,其恐怕现在就要被苍云山中上千小妖所追杀了。 第119章 洞内述职 “属下赤旗常左,参见三位大王。” “你还知道回来,怕不是千棕林的妖怪都被你吃光了!” 灯火通明的山洞内,靠坐着三个妖怪。 一个人身狼头居左手,正是和常左搭话的,一个人身虎头居中间,一个人身鹰头居右手位。 原本还站着低头回话的常左,闻听此言,连忙跪倒在地,口中解释道。 “三爷您这可是冤死小的了,我常左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三位大王定下的山规,私自同修相残,可是要进汤锅的。 小的连日来,是有些贪嘴,但进我嘴里的,都是外来不争气的杂鱼,似这等货色,若是小的不吃,还怕污秽了三位大王的慧眼。” “三弟,常左是你的部下,都是自己妖,不必这么吓唬,小的们心性不定,吃吃喝喝,打打牙祭,乃是常有的事。 常左贪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办事还算周全,以前从来没因此悟误过事,这次想必也是亦然,看在他这些年在山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狼三爷就等着别人给常左求情呢! 且不说常左跟着他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功劳苦劳皆不少,就是看在其姐獒龙夫人的面子上,狼老三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吃些妖怪,妖兽,并不是什么大事,别说常左了,就是狼老三,现在肚子里还装着几个不开眼的小妖呢! 别人吃妖怪不是问题,但常左吃妖怪就是一个大问题。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常左,一连在棕树林里呆了大半年。这期间完全是自给自足。地位,权限皆等同于人类世界中的封疆大吏了。 苍云山是三位大王的地盘。岂能出现?似常左这种特立独行的人物。 虽然常左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说常左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但狼三爷却不能不对他进行必要的敲打。 有道是习惯成自然。野久了的“孩子”,便更难管教了。 再者说,狼三爷手底下并不是只有常左一个掌旗。 “赤橙红绿青蓝紫”七个掌旗常左为首。底下人都看着呢! 今天狼三爷纵容了常左。那明天还如何管教其余六个掌旗?大家谁不是?跟了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弟兄呢? 更何况,在常左离山的这段时间里。苍云山中,六个掌旗之间,已经颇有微词。 虽然现在还没有人当面儿狼三爷提及这件事儿,打常左的小报告。 但一些闲言碎语,哪里还能瞒得过狼三爷的耳朵? 不仅是郎三爷,其大哥虎大爷,他二哥鹰二爷,都对此事有所耳闻。 只不过出于对结义兄弟的信任。加之此事也算是,狼三爷的家务事。他们俩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今日洞中大厅所在的妖怪,自然不止他们兄弟三个。“赤橙红绿青蓝”七个掌旗,有一多半儿在此听宣。 刚才狼三爷这般作态,也是有意试探其他掌旗对此事的态度。从无妖为常左求情来看。 近日来常左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了犯众怒的嫌疑,让其余六位掌旗,心里很是不舒服。 众掌旗都是跟着他们弟兄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妖。 郎三爷自然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想法。但七位掌旗之中,常左跟狼三爷的时间最久,办事也算得力。一直对他忠心耿耿。 似这等妖,狼三爷倒也不能真的惩罚他什么?其先前也没有和自家的大哥、二哥通气。不过他们兄弟三妖结义多年。彼此间若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那苍云山也不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 刚才狼三爷训斥常左,好似把手中的“板子”高高举起,紧跟着有他二哥鹰二爷的劝阻。 这“板子”打在常左的身上,也就变得不疼不痒了。明眼人自然能看清其中关键。 七各掌旗也不是傻子。大家成妖多年,久经人事,早就不是当初懵懵懂懂的山野精兽了。 对于这个惩罚结果,六妖心中想法各不相同。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面子,郎三爷确确实实是给照顾到了。 “让常左去守后山矿场!” “诺!” “我等皆听大哥安排!” “都听大哥的!” 虎大爷的一句话,算是给常左吃妖的风波定了性。 虎老大发话了,狼三爷和鹰二爷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虎老大还是心疼自家弟兄的,今日不管狼老三和鹰老二演得再好,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人心隔肚皮,妖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由狼三爷出口判了常左的惩罚,不管轻了还是重了,其肯定是某些妖中心目里的“坏人”了。 论修为,手段,七个掌旗一起上也不是狼三爷的对手。 但一个势力的组建,不可能没有中坚力量,有时候中坚力量比高端战力更加重要。 妖心的聚散,对一个势力的成长来说,尤为重要。 狼老三今日在七个掌旗中的某些妖心里留下芥蒂得话,往后其再有什么吩咐事儿,手下妖还能不能似现在这么尽心就很难说了。 短时间的明面上,他们或许不敢,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偌大一个苍云山,狼三爷不可能面面俱到,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且多年来,虎老大和鹰老二一直都忙于修炼,没有收什么亲兵手下,山中的事务实际上皆由狼老三做主。 这“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旗,明面上是狼老三的亲卫,实则乃是他们兄弟三妖的亲信。 半个苍云山都在他们七个的掌握之中。 若是他们七个互相使绊子,闹矛盾,且不说苍云山会怎么样,就是那些跟着他们七个的小妖,干活的奴隶,就要先乱套。 现在正是苍云山的关键时刻,很多地方和事情,都不容有失。 上下一心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虎大爷的地位,修为,手段,均在那摆着呢! 其当之无愧的是苍云山第一“妖”,说话的份量更是非狼老三可比。 “赤橙红绿青蓝紫”七个掌旗,在虎老大这里吃了亏,其就算有些不忿,也不会因此闹出什么乱子来。 第120章 一石二鸟 苍狼山后山矿场,出产大量珍稀灵石。算是苍云山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灵石是个好东西。不仅能有助于修行,还能当作修真界的货币流通。 外界可不管自家手上的灵石是人修开采出来的,还是妖怪挖出来的。 这灵石花着如流水一般,十分容易。 可开采时着实十分困难。苍山的矿场,开采得也有些日子了。 妖怪矿工和世俗矿工的体力相差巨大。 这段儿时间,数千名小妖,已然将表层的零碎灵石,挖了个遍。 为了继续保持保证后山李冰洁。他们只能继续向下更深入的开采。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几经沧海桑田,地表,地下,早就“人满为患”了。 现如今苍云山的小妖,要拆地下异虫的家,那些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异虫哪里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家园被毁。 有矛盾便有争端。当言语解决不了,变得苍白无力之时,那便只有动用手中的刀与枪了。 苍云山地表妖族和地下异虫的矛盾由来已久。 矿场的开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日没夜都有矿工小妖在矿场中倒下,他们有的是体力不支,倒在了病痛中,有的则是直接葬送在了异虫的锋利口器下。 即便妖族向来淡漠生死。习惯了弱肉强食。可长时间如此大的伤亡比率,着实也是让苍云山地表妖族有些吃不消。 此次苍云山对外广发英雄帖,诚招云州有识之士,前来共商大计。 那些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其要像周边人族势力扩张呢? 实则乃是苍云山,小妖消耗严重,缺少挖矿的主力。借此来召集一些傻乎乎的劳动力罢了! 其中详情外人不知,常左身为“赤橙红绿青蓝紫”七旗之首,狼三爷的心腹,又怎会不知? 原本后山矿场是由七旗中的橙旗陆涛掌管。 陆涛原身也是一只山中的斑斓猛虎。 算起来还是虎老大的本家。其平日里没少借此在苍云山中小妖里吹嘘,说事儿。 苍云山的小妖精怪,听到陆涛的吹嘘,多数都信以为真, 这其中自然和虎老大的装聋作哑,脱不开关系。 其他六旗对此虽然颇有微词,但却都不敢说些什么? 虎老大可不比常左和狼三爷,遥想当年,苍云山还只有他一个大王的时候,此处可没有这么多山妖精怪,苍云山也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之所以在苍云山上种植灵物,长势喜人,无需太多肥料,和虎老大昔日之威有着直接关系。 什么肥料,也没有漫山遍野妖怪,人族修士的尸身边角料,对灵物的滋养大。 陆涛率领着矿工小妖,多次与地底异虫作战。常年下来,其身上大小暗伤无数。若不是苍云山在三位大王的治理下,灵药山宝供应还算充足。陆涛哪里会有?今日的修为。他恐怕就算不为此送了性命,也要坏了根基。 虎老大派常左去后山矿场,替换橙旗陆涛,这行径算得上是一石二鸟了。 一是借此惩罚了常左,后山矿场这个地方。在苍云山内部是出了名的凶险。 若不是虎老大开口,其余六旗绝对不会有妖想去主动替换陆涛前往坐镇。 也只有这个一直以虎大王本家自居的陆涛,傻憨憨的拼了这么多年。 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多数妖怪也是亦然。 总不能真的可陆涛一妖来回欺负! 没有此事之前,虎老大就计划着将陆涛换下来。 其先前也和自家两位兄弟通过气儿。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换将不比其他,不是一个小事情。 若不顾及对方情绪,难免有所纰漏。 这么多年的征伐里,苍云山三位大王,也曾带着妖,身先士卒的冲杀围剿过几回。 除了这批异虫的母虫还未做掉以外,其余稍微成些气候的兵虫,都被他们三兄弟,杀得差不多了。 地底异虫的实力,早就不比以往了。他们苍云山地表妖族伤亡大,地底异虫们也不好过。 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越是到最后关头,越要小心谨慎。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虎老大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故而替换陆涛坐镇后山矿场的事儿,一直便这么耽搁下来了。 今天有常左主动送上门儿来。胡老大正好借这个机会,将陆涛替换下来。 论修为手段,常左都不在陆涛之下。 陆涛这些年同地底异虫搏杀奋战。可谓是久经沙场实战能力爆表。 而常左多年来,游走于苍云山边缘各个要道势力之间。替三位大王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似这种人不仅手段要过硬,脑子更是缺少不了。 换上常左为将,坐镇后山矿场,也是因为陆涛久攻地底异虫不下。 其战法向来以猛冲猛打着称,行径太过鲁莽。 如今的结果已经证明,他这种战法行不通。 反正有虎老大看着,地底异虫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但为了尽快解决此事,换上向来头脑灵活的常左前去试试,又有何不可? 可平白无故的调常左,去替换陆涛坐镇后山矿场。两妖心中难免都有些想法。 不过有了今天这一场戏,他们两个家伙就算,后面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了。 再者说,虽然虎老大他们三位大王,平素注重手下小妖的心思情绪,一向攻心为上,但御下不仅要有“恩”,“威”同样重要。 只要虎老大,还是苍云山的王,他手底下的小妖,便翻不了天! 常左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了洞内大厅。 在其走后没多久,虎老大和狼三爷,鹰二爷同着其余六旗,吩咐了一些日常琐事,简单的问询了一下各项山中事务的进度,便叫他们退下了。 待到洞内只剩下,他们弟兄三人时,狼三爷冲着虎老大问道。 “大哥,常左到底是没带过几次兵,如今贸然前往后山矿场,会不会出乱子,要不然还是叫陆涛从旁辅佐一阵子!” “不必了!三弟你岂不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如今咱们苍云山周围的人族势力,皆是蠢蠢欲动,往后少不了对外用兵,陆涛敢打敢拼,是员猛将,阵前冲杀,少不了他。” “大哥你的意思是?” “三弟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大哥这是有意将谶语做实,来一个假戏真做。” “大哥你真………” “二弟说得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咱们周围的人族势力不除,苍云山便没有真正的安稳日子可过。 此次是个机会,我已经和十万大山的天目圣君联系好了,其已然答应,只要有人族元婴老祖以大欺小,他便替咱们出头,庇佑吾等弟兄。” “既然大哥已经计划周全,那小弟也就无话可说了。” 第121章 一波三折 陈丰在苍云山做个搬运货物的小妖,过得还不错。 当妖怪的,谁没有一膀子力气呢? 至于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陈丰就一概不知了。 其也不是没有好奇心。只是周围小妖数量太过多了。 陈丰想要偷偷查看一下箱子里面的货物。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毕竟他才来苍云山不过数日而已,几乎还处于人生地不熟的状态。 且在苍云山干啥,基本上没有什么啥正经的休息时间。 一直都在搬运货物,感到疲累了,妖力不够用的时候,就往地上一躺。 山野荒郊,野草野树,都是他的休息场所。可谓是真正的做到了天为被,地为床了。 苍云山上的小妖精怪,多数都是兽类成精。别说是苍云山了,就是整个妖界、妖族。草木精石所化的妖怪同兽类相比,在数量上也属凤毛麟角。在质量上,便不好说了,正所谓谁家没有几个厉害的“祖宗”呢? 无论什么时候,死物都比活物难得道的多。 这些天里陈丰的“艮卦—搬山诀”,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其倒是也会在休息的时候偷偷吸收苍云山的山脉之气,只不过效果不佳。 这苍云山中也不知被那三位大王做了何种布置?每每陈丰吸收山脉之气时,都好似要进行一场拔河比赛一般。 且陈丰还是这场拔河比赛的劣势方。苍云山就好似一个数百斤的大胖子,陈丰这个稚子瘦弱少年与其角力拔河,无异于蜉蝣撼树,螳臂挡车。 好在陈丰充分发挥了愚公移山的精神。 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他现在并没有关于个人安全的顾虑。 其只要好好干活,就可以趁着休息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吸收苍云山的山脉之气了。 并能得到大量的血食滋养,这也是陈锋对苍云山比较好奇的一个点。 妖吃妖这事儿,在妖怪之间,并不算什么稀奇。 但是苍云山外表和谐宁静,山清水秀,一片祥和。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前世西游记中狮驼岭那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恶之地。 再者说,通过连日里的观察。陈丰看到周围有很多小妖正在忙于耕种。 他们种的东西,陈丰不太认识。但看样子有些向前世,寻常的稻米小麦一类的农作物。只是从其中散发的浓郁灵气来看,这些酷似稻米小麦的寻常农作物,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陈丰这几日吃的血食,虽说其中蕴含的灵气数量也是不俗。但却无法和那些苍云山小妖正在耕种的稻米小麦相提并论。 就滋养身体,补充妖力,增进修为这一方面来说。多吃一些他们种植出来的灵米灵面,肯定比每日吃这种低等妖兽的血肉来得实在得多。 且说实话,陈丰怎么说也做了三十几面的人,相比于生肉血食,他更喜欢吃热腾腾的饭菜。 先前在草原荒野没条件也就罢了,如今多少他也有些资本了,再让陈丰天天吃这个,着实有些难以下咽了。 更何况其还在蜉蝣驿站里养尊处优过了近乎一整年。 每当陈丰排队领取那些血食生肉的时候,其心中都无比怀念在蜉蝣驿站生活的时光。 当然这些问题他也只能想一想罢了。 说到底陈丰在苍云山并没什么地位。其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劳工”罢了。 别看陈丰连日来搬运货物,很是轻松写意。但是在同样的劳动强度下,对于其他比陈丰,修为深厚一些的苍云山小妖精怪来说,无异于是慢性自杀。 妖怪补充妖力的速度各不相同。但使用的术法越强,或者需要的体力越多时,对自身体内的妖力消耗就越快越大,这一点是修真界公认的常识,不管人妖,皆是如此。 如果苍云山的妖怪“劳工”头子,给予似陈丰这种搬运工们足够的休息时间,其和那些寻常的小妖精怪,说不得还真有可能成为另类的永动机。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现在目前的情况来看,苍云山的妖怪好像很着急。 最起码妖怪“劳工”头子很着急,至于再上层是什么想法,陈丰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也接触不到。 关于这些“劳工”头子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焦急的态度,陈丰不用猜也知道跟自己正在搬运的货物脱不开干系。 只不过陈丰妖微言轻,其对于这个苍山也没什么归属感。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深究这些他人的隐秘。 陈丰一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够建立这么庞大的妖怪势力,苍云山三位大王的修为手段可想而知。 这绝对不是现阶段陈丰能够干预抗衡的存在。 再者说陈峰来苍云山的目地是为了吸收山脉之气。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对苍云山利益有损的。 故而陈丰的行为,是见不到得光的。虽然大家都是妖族一员,但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陈丰还是巴不得苍云山发生点什么事,毕竟若是一直这样稳定和谐的话,他还不知道要在苍山呆多久才能练成“艮卦—搬山诀”呢。 就在陈丰已经准备好,得过且过,尽观其变,好好干活儿,努力吸收山脉之气时,意外却悄然发生了。 管理分配陈丰劳作的是,妖怪“劳工”头子老吴。他将陈丰传唤到了自己的草棚营地之中,宣告了巨蟒陆涛的调令。 “哈哈哈,哎哟,陈兄弟到了,恭喜陈兄弟,贺喜陈兄弟! 来人!赶紧给我陈兄弟,上好酒好菜!陈兄弟你别见怪,都是手下妖不懂事儿。山野精怪没什么头脑,更没有礼数,我还没来得及调教。 瞧这几天,给陈兄弟你造作的。一身风尘仆仆,老吴,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恨我职小位低,辜负了陆掌旗的信任。现在好了,陆掌旗平步青云,陈兄弟,你也不用在我这儿受苦了。” 老吴突然间的热情,着实有些让陈丰受宠若惊,当初陆涛带自己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面子,适才听老吴的意思,这一次他唤自家前来,好像还是跟陆涛有关。 短短数日,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着实让陈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还待详问,一旁门外的妖族侍女却是端着各类酒菜走了进来。 第122章 龙潭虎穴 对于陈丰这种连日来,风餐露宿,只吃生肉血食的人类灵魂、妖怪身体的怪胎来说,没有什么比。热腾腾的饭菜更具有诱惑力的了。 其见到妖族侍女手上的饭菜。就好似一贫如洗的乞丐见到了金银珠宝一般。 眼光放亮的程度,让一旁的老吴看了,都怀疑其祖上是不是跟狼族有什么血缘关系? 美酒,美食,美女当前,陈丰自然暂时顾不得询问老吴他刚才所言的意思。 妖族侍女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功夫,宽大的长桌,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没见到此情此景时,陈丰还以为似老吴这种妖族“劳工”头子平日里跟他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呢。 今天一看,方才知道不是苍山的妖怪,不懂享受,不通人事。是好东西,轮不到他们这些妖族“劳工”享受。 陈丰也不跟老吴客气,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其当即松了松送腰间的裤带。 抛开后槽牙,甩开腮帮子。也不用什么饭叉筷子,直接徒手抓取。 其左手一口酒,右手一块肉,大快朵颐,吃的好不痛快。 这等吃相纵然是一旁的老吴,见惯了粗野精怪,也为之一惊。现在的陈丰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投胎。 跟前儿伺候他的妖族侍女,更是忍不住捂嘴偷笑。其眼中透露出丝丝鄙夷之意。陈丰对此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陈锋眼中这些妖族侍女和桌上的肉菜没有丝毫分别。 若说有,那他们之间的唯一区别,也就在于一个是已经做好的佳肴,一个是未经加工的纯天然上好食材。 食客哪里会在乎食材的看法?或许好的厨师会在乎食材的感受!但陈丰天生就不是做厨子的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好半天时间里,陈丰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 其一边接过妖族侍女奉上的热茶,一边拿自家的爪子剔剔尖牙。 看着老吴靠坐在石椅上,打了个饱嗝询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你吴头领一番举动着实让我陈丰有些受宠若惊。 人族有句话叫作,无功不受禄。 美味佳肴虽好,但刚刚我吃的也是心惊胆战。还请老哥你同我仔细说说。” 老吴听了陈丰的话后,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 其暗道:好小子,就你刚才那幅吃象,哪里有半点儿惊慌失措的表现? 不过如今看在陆涛的面子上,老吴也不愿同陈丰一般见识。 其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笑呵呵地回道。 “说来却是天大的好事,原本陆掌旗在棕树林中,私吞它地妖物的事,让咱们三位大王知道后大为震怒。 原本大家伙儿都以为陆掌旗此次回山怕是性命不保,故而其个个都对其敬而远之。 不怕陈兄弟你笑话,我老吴也是个俗妖,肉眼凡胎认不得真神,先前陆掌旗来找我,着实把我也吓得不轻。 我这般老骨头倒没什么,家里还有个不争气的小崽子呢! 都说人越老胆子越小,也不知道这一点咱们妖怪是不是如此,反正近些年来,我是没有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的劲头儿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妖也亦然!就算真的是草木,待到其得道成精之后,也一样有七情六欲。石头尚且有心,又何况你我呢?” 陈丰听着老吴的话后到没有嘲笑他什么?舔犊之情乃是生灵天性。 除极少个例以外,皆是如此。但至于老吴的话,陈风确是不置可否。这家伙滑头的很,十句话里面可信者,不足半成。 “陈兄弟高义,老小子我一早就看出你是个有慧根的妖。 实不相瞒前些天陆掌旗得了虎大王的旨意。今已到后山矿场赴任去了,全权执掌后山两千妖兵。 今天一早陆掌旗的调令便传到了我这儿。说是要调陈兄弟你去后山矿场辅佐他。 说来惭愧,还请陈兄弟你到了陆掌旗近前,同老小子我美言几句。 希望陆掌旗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小子我近来行事也是逼不得已。往陈兄弟和陆掌旗,能够多多体谅,我老吴头儿在此感激不尽了。” 老吴头说着话,便要向陈丰跪拜磕头,其如此动作,让陈丰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待到他想拦之时,却是已经有些晚了,既然已经受了老吴头的跪拜,那陈丰便不好意思不答应其请求。 “老吴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 说起来这些天你也没把我怎么样。 当初陆涛带我来这里想要谋个差事时,那搬运货物的工作,还是我自己挑的呢,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想必陆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虽然与他相交不久,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 其的脾气秉性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话,我必定向其转达,但至于他心中真实作何感想?我确实不能向你保证了。 不过放心,最起码在我的面前,其不会明目张胆的找你麻烦。” 陈锋这番话多少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他在陆涛那里又有什么面子?但陈丰和陆掌旗关系的真实情况,老吴不知。 其对于陈丰的话,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因为在老吴眼里,陈丰可是能让陆涛亲自下令调转过去的妖怪。 陆涛刚刚上任,便迫不及待地调转陈丰岗位,那陈丰必然跟陆涛关系不菲。 至少在外妖眼里是这样的,老吴心中所想陈丰自然知晓,其也有意如此。 至于那个后山矿场是何所在?陈丰现在不用问老吴,也知道那去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陈丰和陆涛之间说起来哪里有什么交情? 他们俩没有仇恨就算不错了。棕树林那一场架,陈丰可至今还没有忘呢! 他没忘,陆涛就会忘了? 且真要是如老吴所说,这是一份天大的美差。那些先前老吴和这漫山遍野的苍云山妖怪。也不会见了陆涛,唯恐避之不及了。 既然陆涛自己一个妖倒霉还不忘了拉上他。 那陈丰也不用跟他客气了。其打着他的名号,给自己谋些利益,那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 第123章 一丘之貉 陈丰安抚下老吴后,哼着小曲儿转身向后山矿场走去,到底是求人办事儿,且老吴对于人情往来可是精通的很。 故而其还给陈丰安排了两个妖族侍女,说是到那边儿伺候他起居。 这两个犹如侍女,一个人身猴头,一个人身狐狸头,虽然身材都不错,算得上凹凸有致,但那脸蛋着实让陈丰有些看不下去,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既然侍女都已经送出去了,那老吴又岂能让陈丰步行赶往后山矿场? 在这前山工地上,老吴有一个二人抬小轿。其吩咐两个得力亲信小妖,名叫哈大,哈二,给晨风当轿夫。抬着陈丰前往后山矿场。 这哈大,哈二都是野猪成精,走得还是“力”之一道的体修,最是有膀子力气,且常年为老吴抬轿,那轿子抬得又快又稳。 陈丰斜靠在轿子上,看着两旁跟着的两位妖族侍女,为自家拎着食盒,瓜果,抬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陈丰一路走来自然也遇到了几处关卡盘问。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陈风便觉得这个老吴头儿,在苍云山中还真是有几分薄面。 这些留守关口的小妖精怪,一看是老吴的小轿,也不管上面坐着是谁,皆全程陪着笑脸,剩下的事自有那两名侍女应对。 陈丰没见过陆涛威风的样子。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老屋头应该和陆涛相差无几。 纵然他现在当了个什么后山的领兵也是一样。越是如此,陈丰越发不解,陆涛跟老吴头儿撑死也是平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罢了。老吴头儿犯不上,这么惧怕陆涛啊?更用不着如此对待自己。 正当陈丰一肚子问号儿的时候儿。哈大哈二两哥俩,已然给他抬到了后山矿场。 这个后山矿场身处在一处盆地当中,四周设有结界,往来皆要通过这唯一的关卡。 他们刚来到后山矿场的关卡前便看见领头的小妖迎面走来,欲要对他们进行盘问。 “是陈兄弟到了?哎哟!我一看哈大,哈二,便猜到是我老爹将陈兄弟送来了。 陈兄弟,赶紧快快请进。咱们陆掌旗已然等候您多时了。” 陈丰满肚子的疑问,再见到吴二之后,瞬间皆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陈峰还到老吴是脑子抽了哪门子疯?竟然会如此好心又请他吃饭又给他送妖族侍女,轿夫的。 明明所求的无非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偏要整得如此兴师动众。 这个问题困扰了陈丰一路,可待他一见到吴二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老吴是吴二的亲爹,自家的亲生儿子都在陆涛的手里了,他哪里还不会乖乖的低头服软? 按理说,似老吴这种兽类成精的妖怪,一下生七八个的,都没什么问题。 只是以他目前的这种修为,决然不可能让每个孩子,生下来就会启智当妖怪。 从先前老吴的言谈话语中,陈丰可以得知,这家伙怕是只有吴二一个独子。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老吴呢? “都是老相识,不必如此。走走走……且带我去见见那陆兄,看看他到底因为何事?火急火燎地唤我前来。” 陈丰可是一点儿不会跟陆涛客气。 岂料定这个后山矿场乃是又一处的龙潭虎穴,既然陆涛明目张胆坑自己,他若是还跟人家傻客气岂不是真是一头傻狗了? 陈丰和吴二正说着话,期间早有站岗放哨的小妖,给里面的陆掌旗报信。 陆涛闻讯带着一众亲兵,匆匆赶来。此时节正好是陈丰下轿同吴二勾肩搭背,将要前行进入后山矿场之中。 “哎哟!陈老弟,我这千盼万盼可算把你盼来了。这几日老哥,我真是忙得头晕眼花。陈老弟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亲自去。前山工地要妖啦。” 陆涛同吴二一样!一见到陈丰之后都是满脸堆笑,态度很是热情。 这一点,陈峰并不意外。毕竟陆涛让陈丰来此,肯定不是为了给他吃闲饭的。 现在有多客气,一会儿就要让他出多大力。陈丰正是心知肚明此理,方才对陆涛的吹捧,受得理所当然。 “陆兄真是客气了,说实话这几日,陈某在前山工地搬运货物,着实有些累的不轻。 若不是陆兄的一纸调令,恐怕现在陈某还在苦哈哈的“搬砖”呢。 说起来陈丰却是要感谢陆兄,救我脱离苦海。” 陈丰现在和陆涛是表面兄弟,是敌是皆在一念之间。 故而陈丰并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家“坤卦-不死之身”的秘密。所以方才对着陆涛一通虚头巴脑的感谢。 陆涛对于陈丰的话并没有半点怀疑,前山工地是什么情形?他比陈丰都清楚。 其当时带着陈丰进苍云山,本没想安排他进前山工地。只不过因为他自家的丑事儿,间接的拖累了陈丰。 不过若是没有其被“贬”到后山矿场领兵,其决然不会想到这么快捞陈丰出来。毕竟说到底,他和陈丰没有太多交情。 “陈兄弟这般说就太客气了,你我一见如故,虽然相交甚短,但我陆涛却将你引为知己。 说到底,陈兄弟有此苦难还是被我陆涛所累。故陆某又怎会不倾力相救呢? 来来来……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已在寒舍为你设下酒宴,咱们弟兄边吃边谈。” “陆兄不说我还不觉得,不怕陆兄笑话。这几日兄弟的吃食着实有些不尽如意呀。” 陈丰说着话,作苦笑状,摇头叹息,那模样真切急了。 “我爹竟然如此苛责陈兄弟,等我回去一定要和那老家伙好好闹上一闹!” 陆涛对于陈丰的言语还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吴二确是先行炸了毛。 吴二不说话陈风都快把他的事给忘了。今闻听此言,方才想起老吴临行前的嘱托。 老吴的话自然不能同着吴二当面说。故而陈丰下了轿之后,快走了几步。很自然地挽起了陆涛的臂膀,跟吴二拉开了一点距离,过了哨所之后方才出言。 第124章 心照不宣 “老吴临行前托付了我一件事儿。这事儿我不说想必陆兄也应该能猜到?” 陈丰并没有把话说太满,太明。因为在他眼里,陆涛不是一个笨妖。 其能在苍云山做到掌旗这个位置上,肯定是颇为通晓人情世故的。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故而其方才出此言论,也是有意对陆涛能力的一种试探。 “哈哈……知我者陈兄也!吴二那小子不错,虽然有些贪杯,但办事还算得力。 且自从他开了智就一直跟着我,说起来还算得上我半个徒弟呢! 老吴这妖哪儿都好,头脑也精明,手段修为都不缺。 但他至今只能在前山工地打转转,就是因为他的眼界太窄。 他把我陆涛看成什么样的妖了?不说我从来没把他那点儿事儿放在心上。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乃是人之常情,妖亦然。 我陆涛败了也只会自己想办法,又岂会因此怨天尤妖?就算我真的有些小心肠,也不会因为我们俩的恩怨对吴二怎么样? 嗨!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了,来来来……陈兄弟你快尝尝,咱们尝尝这菜味道如何? 这可是我从三位大王的小灶后厨里带出来的厨子。说起来这厨子之前可都是凡世间一等一的好手。” 不出陈丰所料陆涛已然知晓老吴托付他的事宜。其言语间对于老吴的行径很是不屑。 俩妖说话之时,已然来到了陆涛的洞府。 这一路走来,陈丰不见有半个妖族矿工下井劳作。 倒是其所见的小妖精怪,个个甲胄明亮,手握利器,满脸杀气,枕戈待旦,巡逻往复,坚守岗位。这看样子哪里像一座矿场?分明是一处军营。 “呵!这味道真是不错,不瞒陆兄说,老弟我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鲜的鱼了。 鲜而不腥,厨子的手艺的确为上乘。 适才我听兄长说这做鱼的厨子,好像不是我们妖族?” 陆涛听了陈丰的问话后脸色不变,只是笑容渐敛了一些。其缓缓放下手中饭筷,轻轻的抿了一口酒,方才回道。 “呵呵……陈兄弟你我虽然一见如故,互为知己。 但说老实话,我还从未听你详谈过自家的出身。山野之妖,好像平常难见佳肴? 不过看陈兄弟你的品味。却是有些不一般那!” 陆涛的话让陈风一愣,其半晌无言,端起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笑道。 “今日良辰美景,美酒佳肴。你我大可不必谈这些煞风景的事儿。 陆兄今唤我前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吃肉?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但讲无妨。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一味如此,陈某我也寝食难安。” 适才陆涛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眼见陈丰再继续追究深问下去,说不得还没有掀出陆涛的底,其却是要把自家的底细先全漏了。 他们两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关于利益根源的纷争。犯不上为了区区这点小事儿,做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你我一见如故,我陆涛一直拿你当自家人,事情我也不瞒你。 兄弟我这一次看似风光,实则却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具体事宜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讲不清楚,待你酒足饭饱后,请陈兄弟移驾,随我一观便知。” 陆涛还是挺上道的,陈丰刚刚转移了话题,他便也跟着借坡下驴了。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儿。陆兄请……” “既然陈兄弟执意如此,那老哥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走!兄弟我这就带你看看那帮畜生!” 陆涛这番话着实有点儿对着和尚骂秃子了。 其本身就是兽类成精,还骂别人儿是畜生?此话让陈丰听了,心中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好笑。 陈丰和陆涛呆着几十名随从亲兵,往后山深处走去。两者行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至一处好似天外陨石砸落的深坑位置。 还未到深坑之前,陈丰就感觉到从其中透露出阵阵阴邪之气,让他不由自主的直起鸡皮疙瘩。 “陆大哥,此地是何所在?着实是阴邪得很!” 陈丰到了深坑边上,往下看了看,直觉得其目光所及,根本望不见底。 他当然不知道此处这般情形是因为什么,但陆涛是地头蛇,其却是肯定知道的。 若是他也一问三不知的话,那虎大王派其来此,就不仅仅是贬伐,而是送死了。 “陈兄弟请看此处就是我苍云山灵石主脉所在。 平日里多聚集了一些山中的小妖精怪下去开采。可以说此地乃是我苍云山之所以能这般繁荣的一大根基。 若一直安定平稳也就罢了,只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随着开采越来越深入地底下的小妖们发现,其中生活着一群貌各异的虫族。 说起来这些虫族,也是咱们妖族的一员,只不过大家现在各为其主。 灵矿是苍云山的根基,三位大王自然是万万不会放手的。而地下又是异虫的安身立命之所。 其为了修炼,自然也不会放弃灵矿。两家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只能大打出手了。 好在三位大王神通不凡,带领我等连续冲杀了数年,总算将地底异虫主力绞杀得十不存一了。 现在仅剩一些苟延残喘之辈,还欲暗中蠢蠢欲动,时不时地袭扰下井矿工。 虎大王这一次命我做镇后山,其任务除了监督灵矿产量外,还有就是为苍云山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陆兄难道没有像三位大王谏言找异虫头领谈谈吗?毕竟大家怎么说也都是妖族,其彼此间皆颇有实力,何必打打杀杀呢?一起和气生财不好么?” 陆涛听了陈丰所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三位大王何等的英明神武?你我此时能想到的,他们又如何想不到? 陈兄不知这异虫虽然也属妖族。但自古以来。虫类成精得道之路,必是万分的艰难险阻。 纵然在偶然机会下开了灵智,其灵智也十分低下,绝不如我等兽类,这地底异虫更是如此。 虽然他们的母虫,兵虫,实力、手段皆十分不俗。但是头脑。却几近于零。要不然也不会被三位大王带领我等杀得这般丢盔卸甲了。” 陈锋见陆涛如此说,便不再多言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井下,若有所思。 第125章 下酒菜 既来之,则安之,对于陈丰卖的什么关子,他倒是并不急于知晓,其知道自家早晚都要随陆涛下坑,可这“早”,“晚”之间却是有大门道,让他出力可以,但是陈丰却不能当冤大头。 陈丰和陆涛查看完坑外大概情况后,陈丰未多言,陆涛也装“哑巴”。 二妖带着几十名亲兵护卫,再度返回后山矿场的洞府之中。 “侍女何在?” “奴婢在此,掌旗大人有何吩咐?” “速速备好酒宴,我还要与陈兄弟痛饮。” 陆涛到了洞府之后,并为和陈丰提什么正事儿,而是传唤手下让其备好酒宴,准备和陈丰继续吃喝。 陈丰见此,也乐得自在。其倒想看看陆涛能憋到什么时候? 反正有吃有喝,还没有风险,且四周灵气充沛得很,正是修炼的好地方。 如此日子过得舒服的很他又不是这矿山主事,着急个什么劲儿呢? “来来来,陈兄弟喝喝喝……” “同饮,同饮……”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陈丰和陆涛二妖从天明吃到天黑,从玉桂初生吃到金乌西落。 桌脚边上的酒坛几乎将整个洞府饭厅堆满。桌上的菜肴换了三次,热了三次。 此时节无论是陆涛还是陈丰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红晕,神情颇有几分醉态。 “报……” “何时如此慌慌张张的?扰了我与陈兄弟的酒兴!” 陈丰和陆涛正喝得兴起,自洞府大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一名人身羊头的妖怪亲兵。 其背后插着一面小旗,上写得“矿场巡卫”四个字。 他一进府门,见到陈风和陆涛二妖倒头便拜,神色紧张不已。 陆涛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其看着手下小妖的那个熊样儿,着实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涛一抬手,将手中酒碗儿甩出。正中跪倒在地的小妖额头。酒碗儿应声破碎,小妖额头血流不止。 “掌旗饶命,掌旗饶命……” 跪倒在地的亲兵小妖,被陆涛这动作吓得诚惶诚恐,其磕头如捣蒜一般。丝毫不顾脸上的鲜血。额头上的伤口。 “嗨!陆兄,陆兄……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小的们懂得什么?犯不上跟他们一般见识。来来来,坐坐坐,咱们继续喝酒,继续喝酒。那个……” 陈丰一把将陆涛拉住,旁边儿有眼色的妖族侍女,赶紧在陆涛的桌前重新摆放好新的酒碗。 陈丰接过妖族侍女手中的酒坛,亲自为陆涛斟了一碗酒。其将这碗酒递到陆涛手中,一指底下还跪着磕头的小妖,含糊了半天,也想到该如何称呼他。 能在两三千名小妖精怪当中脱颖而出的亲兵,这小妖精怪的头脑自然灵活得很。 其一见此情此景,立马向前跪爬了几步。对着陈丰说道。 “小的名叫羊大,陈大人您有何吩咐?” “哦哦,羊大是!那个外面出了什么事?你给我们说说!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我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陈丰说完,撇了一眼一旁的陆涛,其知道这家伙如此行径,却是有意给陈丰树立威信。 当然陆涛可不会这么好心帮着陈风,不图回报。其越是这般做,越说明坑底的情况不容乐观。陈丰面儿上了“笑嘻嘻”,心里却是“妈卖批”的早早骂开了。 “是是是,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根据坑底昨天下井的弟兄十对人来报,十队妖只回来一队。 那一队弟兄,还都个个身受重伤,本来我们想带着他们来这里同掌旗和陈大人禀告,谁曾想那地下的异虫着实可恨,其往咱们弟兄身上注入了虫毒,随行的唐大娘一时间也配置不出那么解药,故,故……”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陆掌旗还能吃了你不成?讲!” “是是是……逃回来的弟兄一个也没活下来,全…全死了。” 羊大回禀完之后,根本不敢看陆涛和陈丰,其把自家的羊头一低,如同一只鹌鹑般,沉默不语。 “什么?” 陆涛闻言,当即暴怒。其大手一挥将酒碗摔得粉碎,头颅一转,直奔羊大而来。 “掌旗饶命,饶命……啊!” 陆涛的真身有多大?陈丰可是见识过的。 其大嘴一张当即把羊大吞了进去。羊大象征性的呼喊了几声,便没了动静。 陈锋见此,心中不由暗道:怪不得羊大如此惧怕陆涛呢。原来这家伙,却是真吃啊! “气煞我也!那异虫一族着实是欺妖太甚!哼哼哼……” 陆涛吞掉羊大后,身形一转,再度恢复到之前的成人大小。其自言自语,气愤难当,哼哼唧唧,屋内气氛烘托得相当到位,就等着晨风表态呢! 反观陈丰,此时节倒是变得不紧不慢了,其缓缓坐回自家的位置上,将手中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陆涛左等陈丰不表态,又等陈丰没言语。其自我演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有意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陆涛率先绷不住了。其转过身对着陈丰言语道。 “异虫欺我苍云山太甚,我身为后山矿场主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但有道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知陈兄弟,对此有何高见?” 陈峰闻言,心中暗道:他只知蛇类每年都会蜕皮,却不知什么蛇的蛇蛇皮如此之厚。 这陆涛眼看着暗的不行,索性直接来明的了。其话语中的意思就差直接点名道姓问,陈丰跟不跟自己去地底干它一票了。 陈峰知道,现在时机已到齐,不温不火的缓缓回道。 “异虫这事着实做的太过分了,蝇营狗苟,哪里有半点一方豪杰大族气概? 此仇不报,别说陆兄你了,就是在下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可惜兄弟我的修为近来有损,着实是不好下井,这一次说不得就要靠兄长你一妖了。” “十颗中品灵石。” “陆兄把在下当成什么妖?这与钱财无关着实是我的修为有损,下去恐怕要拖陆兄你们的后腿。” “一千颗中品灵石。” “成交!” 第126章 探地穴 按照陈松的本意,自然不愿意这么轻易就答应陆涛下去探查。没奈何,着实是陆涛给的太多了。 陆涛见陈丰答应了,也不再多作耽搁,其并未出言,当即起身出府直奔出事的矿坑而去。 陈丰见此,微微一笑,拎起一旁妖族侍女端着的半坛子灵酒,迈步起身,也跟了上去。 这灵酒可是好东西,听陆涛适才在酒席上说,他们喝的灵酒,皆是由苍云山妖怪自己种植晾晒的。 那些灵米中的灵气含量,陈丰可是有目共睹的,仅是灵米就已经如此了。 灵酒乃是经过大量零米提炼而成。其不管是灵气蕴含的纯度,还是存量。与灵米相比都不可同日而语,更别提桌上的其他佳肴了。 那些佳肴虽然味道不错,但论质量与陈丰在前山工地每日吃的生肉血食并无什么不同,包括老吴头儿的餐桌上也是如此。 故而陈丰临走之前只拿了半坛子灵酒。要不然桌上的残羹剩饭,其恨不得统统打包,全部带走。 自陈丰一出,洞门口儿方才发现。这后山矿场上的小妖精怪不知何时早已枕戈待旦。悄无声息的聚集在洞门口之前,其数量咋一看,绝不下于上千头。 “陆兄好大的场面啊!” 陈丰眼见于此,拎着手中的酒坛痛饮了一大口,冲着陆涛打趣道。 “陈兄弟,此番下井,非同小可。还望你不要因贪杯而误了大事!” 陆涛说着话,随手扔给了陈丰一个鹿皮口袋,陈丰接过掂量了一下,直感觉份量不轻。 其稍稍打开了一个口子,探查了一下,这鹿皮袋子里竟装得是满满的中品灵石,至于数量,陈丰没有仔细查,但他大约看了看,绝不下千余枚。 “陆兄好大的手笔!” 陈丰对于陆涛这般爽快感觉十分惊讶。其一仰头,将手中半坛子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坛子摔了个粉碎后,郑重地来到了陆涛身前,其态度不言而喻。 “哼!” 陆涛听了陈丰的话,不置可否。他只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做任何解答。 其大手一挥,身先士卒,径直往出事儿的矿坑赶去。身后小妖精怪排列整齐,手握刀枪,齐刷刷跟在陆涛,陈丰的身后。 陈风的话让陆涛的心在滴血。其在苍云山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一些家当的。 但这家当之中哪里会有那么多灵石?平日里其只要积攒些灵石不是买了丹药,就是换了法宝,法器。或者搞一些能够增进修为的灵物。 如今这一千枚中品灵石,还是他在后山矿场上任后。督促手下矿工精怪连夜下井为他挖取的。 其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陈丰会讨价还价也在陆涛的意料之中,只不过陆涛没想到陈丰胃口真的这么大。 真的一口气儿将他手中仅有的一千枚中品灵石全部榨干了。 若不是虎大王那里逼得急,陆涛又急于戴罪立功。其说不得就要调转枪口,先行灭了陈丰。 陆涛心中作何感想?陈丰不用猜也能知道个一二。这么大的一笔中品灵石数目,放在谁身上都算是一份不菲的资产了。 如今的陈丰可不是初入修真界的小白了,其经过浮游岛炼器一事。充分的了解到了灵石对于他自身的重要性。 没有那把加特林,陈丰说不得就要葬身在烁金沐泽之地了。 似七星老祖那种大人物。随手扔给陈峰,也不过二十颗中品灵石。这一次陈风从陆涛身上一口气儿就得了一千枚中品灵石。 这相互间的差距有多大? 陆涛的身份是万万无法和七星老祖相提并论。所以这个灵石他是怎么来的?陈丰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当然这也说明,陈丰在陆涛心目中的分量,远远重于在七星老祖心目中的分量。 似七星老祖那种人物,陈丰倒不觉得他拿不出一千枚中品灵石,只不过对于先前的陈丰而言,其觉得他不值这个价罢了。 由此可见,目前陆涛将面临的形势是多么严峻。 其现在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 要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大手笔雇佣陈丰了。 当然也能看出,他现在也没有逃离“墙倒众人推”的困境。 毕竟其号称赤色掌旗,这苍云山总不可能只有一种颜色的掌旗? 陆涛在苍云山呆了这么多年。说实话看样子他还真让老吴头儿说准了,一点儿妖缘都没攒下。 众妖时间不大便来到了出事的矿坑旁。此地站着十来只小妖精怪,正对其严防死守。 一旁东倒西歪放着数十头缺胳膊断腿儿,尸身五颜六色的妖怪矿工。陆涛见此,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朝着后面儿的妖兵一挥手,自有一队小妖出列,大约百十来头,充作先锋部队,二话不说便下了矿坑。 自这百十来名小妖精怪下去之后,陆涛便将目光看向了陈丰。 陈丰为此很是诧异,但其也不言语。俩人就这么对视着,相互无言。看了片刻后,陆涛率先出憋不住出言道。 “劳烦陈兄弟,带领小的们,先行下去探查一下,具体情况,可用这枚令符回报于我,我本应该同陈兄弟你一同下井的。 但正所谓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在下着实是指责所在,走不开,还望陈兄弟谅解!” 陈丰闻言,暗自啐了陆涛一口,他就说似这种性格,不应该那么傻大方,原来是拿这一千枚中品灵石,来买陈丰的命,让陈丰做敢死队,下去先和那地底的异虫死磕。 若是平常,陈丰自然不愿意冒这个险,但他掂量着手中装有中品灵石的鹿皮口袋,一咬牙,没说话,当即纵身跳入矿坑井口当中。 何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陈丰现在是充分的体会到了。 若不是他实在太缺“灵石”了,这一千枚中品又太过诱人,陈丰说什么也不给陆涛卖这个命。 自陈丰入矿坑之后,陆兄立马挥手示意手下小妖,周围的妖兵得了命令后,当即着实开始将此处矿坑掩埋起来。 第127章 鏖战异虫一 陈丰原本以为自家差不多摸透了陆涛秉性,其却是没想到那陆涛比他想得要狠上太多了。 陈丰一到井底,便发现了上面的动静了,其虽然恨不得在心里大骂陆涛八辈祖宗,但却也无可奈何,他当然可以趁着现在井口未全封死之即一跃而出了,只陈丰却是不能,谁叫其收了陆涛灵石了呢! 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陈丰倒是想直接卷钱跑路,可这里是什么地方? 其一连在苍云山待了几日,都还未逛遍整个苍云山,可见其山势覆盖有多大了。 更何况陈丰还不知,这苍云山四周有多少跟棕树林一样的其附属势力。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家伙加在一起,怕是以陈丰现在的脚程,不跑个三天三夜,但一天一夜却也是要有的。 一天一夜时间里面足够陈丰死上千百回的了。 诺大一个苍云山,陈风就不信没有禽类成精的妖怪。飞禽天生善飞,以速度见长。就陈丰这四条小短腿儿根本不用那三位大王出手,便会被这些飞禽妖怪围殴致死。 想想一跃而出井口的后果,陈丰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对付他从未谋面的异虫! 陆涛还算干了点靠谱的事。 其派下来跟陈峰一起“送死”的先锋部队,皆是后山矿场中,经验老道的兵卒。 他们在陈丰还未落到井底之时,便已然自觉结好阵型。三三两两,充斥在坑道之中。警戒四周,以防异虫突然袭击。陈丰见此甚是欣慰。 苍云山的妖兵给力,地底下的异虫也不含糊。陈丰刚刚落到井底,脚跟儿还没站稳呢。大气都还没来得及穿喘匀,四通八达的漆黑坑道中便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什么声音?” “报告大妖,异虫来袭!” “数量多少?” “坑道太黑了,看不清,听声音不下一百。” “传我军令,所有下井妖兵就地结阵防守,只防御不追击,将攻击的异虫尽可能多斩杀,杀一只异虫赏一颗中品灵石!” 陈丰在苍云山住了好几天,天天和这些底层妖兵,“劳工”,“矿工”混在一起,他们什么脾气秉性,陈摸的透彻得很。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妖精怪的头脑,确实不如寻常人族修士灵活聪颖,但并不等于他们就是傻子! 作为入井的先锋部队,他们比陈丰更明白此行是何用意。 若不是他们都是苍云山的老兵,畏惧三位大王的神通和苍云山律法,其恐怕比陈丰还要跑得更快。 苍云山的妖怪,可不是寻常荒山野岭的精怪,其个个都是见过,吃过的主,自然知道灵石的好。 也多亏了如此,要不然陈丰现在就地开价悬赏,还真买不动他们。 真换上一群啥都不动,只知道好勇斗狠,天天找血食吃的妖怪,那陈丰总不能扔出猪马牛羊和人族修士? 看似原本这一百多头妖兵精怪,进了矿井,面对异虫,不管有没有陈丰的悬赏,他们都要为了活命奋战到底。 实则两种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没有陈丰的灵石悬赏,那这些苍云山的妖兵精怪心中便只剩下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了。 凭借一时的气血之勇,或许可以抵挡住异虫的猛烈攻击。 但正所谓“刚不能持,过刚易折”。 苍山的妖兵精怪若是一直这般紧绷着神经抵抗异虫,早晚都会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异虫攻破防线。 这里说的防线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包括心里上的。 身体上的防线好守,心关若是破了,却是不好补救了。 但现在有了陈丰的灵石悬赏,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此时苍云山的妖兵精怪看着漆黑坑道中冒出来的异虫,心中除了“生死”以外,还多了一份“贪婪”,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份“贪婪”念头会越生越多,以至于到最后掩盖蒙蔽住“生死”。 苍云山的妖兵精怪论硬实力,并不弱于地底下的异虫。 相反他们依靠阵型,能够远远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击杀这些长相如陈丰前世所见的蝎子,蜈蚣,蜘蛛一类的所谓异虫轻而易举。 不消片刻,四通八达的漆黑坑道中便布满了绿色、黄色的汁水。 异虫们的残肢断臂,更是堵满了很多坑道。 被堵住的坑道陈丰自然不会派妖兵精怪去清理。 其恨不得全部通道都被堵住才好呢! 这些异虫的肢体很是坚硬,一旦数量达到某种程度,即便是陈丰亲自出手,使用“十重弓鸣拳”,也很难将这些通道轰开。 正因如此,在坑道另一端的异虫,想要通过这些坑道支援对它们的同伴进行支援,也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办到的事情,似这种情况,拖得越久,对陈丰越有利。 陈风并没有被眼前短暂的胜利而冲昏头脑。 其清醒的认知到自家所率领的这支苍云山妖兵精怪小分队乃是一支孤军。 孤军作战首重士气,其次便是伤亡率。 毕竟他们的数量有限,且又不能向地底异虫那么快的补充自家兵源。 如果这支小分队的伤亡数量过高,即便他们再有士气也难以在异虫们的不间断冲击中得以长时间存活。 没有这只一兵小分队的支持,仅靠陈丰自己想要活下去,怕是更加困难。 因为论修为他和这些妖兵精怪,并没有相差很多,甚至于其还不如大多数妖兵精怪的修为深厚。 只不过陈丰的手段不可以常理度之罢了。 再者陈丰并不是没有后手,矿坑虽深,但不也是大地吗? 只要是大地,便就可以发动“坤卦不死之身”。 有“不死之身”的术法效应在,这些异虫虽然凶悍,但也未必能将陈丰斩杀。 只是不到最后关头,陈丰并不想这样做,毕竟上面还有陆涛看着呢。 且现在陆涛也不知道陈丰“坤卦—不死之身”的奥秘。 先前他们两个对战,因为陆涛急于恢复自家的半边身子,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注意陈丰的情况。 这一点陈丰心知肚明,当然,陈丰同样也没有搞清楚陆涛是如何恢复自家身体的。 第128章 鏖战异虫二 战斗进行了半个多小时,被异虫肢体堵住的坑道数量越来越多,截止到现在,还能勉强容纳异虫那庞大躯体通过的坑道,已然不足五个了,这还是在那些异虫洞悉了陈丰的“阴谋”,有意规避同伴死亡尸体,一边战斗一边快速清理的结果。 所谓的快速清理,无非就是后边前进的异虫,将前边已死的异虫吞吃干净。 “吃饱喝足”的异虫身体上还产生了变化,不仅肢体更加坚硬了,就连体态也变得更巨大了,似这种情况,陈丰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见到。 寻常妖怪吞吃蕴含灵气的血食,虽然也有增强,但决计没有这么明显。 若是大家吃的东西不一样也行,可陈丰目测眼前的这些异虫散发出来的妖气,还不如自家呢!吃起来撑死也就比自己和陆涛吃的宴席强点罢了! 就凭这样的血食,便能让异虫战士有如此变化,陈丰现在还真有点明白,为啥这地底异虫,即便苍云山三位大王出手,还是没能将其连根拔起。 使人皆知虫族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它的繁殖能力。 前世陈丰家中只要发现一只蟑螂,那肯定他家已然被千万只蟑螂早早占据了。 这一点放在此时的矿坑之中,一样行的通。 若是被苍云山三位大王杀死的异虫高级头领也能似这般吞噬同族增强自己。 哪怕只是有这样十分之一的效果,那也是十分恐怖的。 这根本不是此时的陈丰,能够想象的。 此间种种应该归属于,“力”,“法”,“器”,“异”中的“异”!当然这只是陈丰一家之念。 坑道被异虫肢体填满的数量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好消息。但陈风现在收到的不仅仅只有好消息。 原本一同下来的百十来头妖兵精怪,现在还能行动的只剩下不足三十几头了。 陈丰先前担心的伤亡比率过高的问题,如今却是彻彻底底的暴露出来了。 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静观其变。 虽然苍云山的妖兵精怪,依靠阵型往往能够轻而易举的斩杀三只,五只乃至十只数量的异虫战士。 但是这架不住,异虫战士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坑道深处向他们发动攻击。 时间一长,其难免出现纰漏。 这些异虫战士身体的肢体,毒液,甚至口器,对于苍云山妖兵精怪来说都足以致命。只要稍微擦碰,轻则丧失行动能力,重则当即尸骨无存。 在坑道中丧失行动能力,其实就等于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若是陈丰现在出手加入苍云山的妖兵精怪的战斗中,和他们一起抵御异虫战士的攻击,或许可以暂时缓解他们的压力,减少苍云山妖兵精怪的伤亡。 但是陈丰暂时并没有这样做的打算,其根本原因无非在于保存实力。 战斗已经打响半个多小时了,可陈风对于地底异虫一族的了解,还十分肤浅。 就比如说它们能通过吞吃同胞获得身体能力,修为全方面的增长。 这一能力对于陈丰来说就至关重要,如果没有先前苍云山妖兵精怪的牺牲,他是万万得不到这个情报的。 似这种对陈丰至关重要的情报。其并不知道异虫战士身上还有没有?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陈丰咬着牙选择继续等待。 战斗进行到这般地步,陈丰不得不说,他远远低估了苍云山妖兵精怪的战斗力和意志。 他们现在心中或许已经没有关于“贪婪”两个字的概念了。 之前陈丰对他们的设想,还是偏向于人族修士的观感。 完全忘记野兽在生死搏杀,受到伤害或者有巨大危险威胁自家生命的时候,其所爆发出来的凶性是人族修士远远不如的。 这些苍云山的妖兵精怪,已然知道自家现在若是不拼命抵抗的话,根本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故而并没有一头妖兵精怪像陈丰抱怨叫苦,全都眼冒凶光,手中兵刃丝毫不含糊,动作愈发干净利落。 其嗜血程度让陈丰见了都难免心中一凛。 “沙沙沙……” 陈丰不仅仅低估了苍云山妖兵精怪的意志力和战斗力,还远远高估了异虫战士对于伤亡比的容忍度。 原本其还以为他们还会像先前那样继续进攻自家的前锋小队,但突然出现了刺耳声响和强大的妖气,皆向陈丰表明了有异虫一族的“大人物”正往此处赶来。 “刷刷刷……” 一阵寒光闪烁,三十几头苍云山妖兵精怪瞬间便只剩下了十来头,陈丰想要阻拦,但是动手的异虫头领动作太快了。 剩下的十来头妖兵精怪脸上,在进入矿坑后头一次露出了“惊恐”,“绝望”的表情,就好似山羊,野鹿,看见老虎一般,根本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那位异虫首领在杀了十几头妖兵精怪后,便停下了杀戮的动作,它很欣赏自家刚刚的杰作,看向那些还存活的妖兵精怪,更是表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此时节陈丰方才看清楚来者的样貌,这家伙说白了就是一只大个儿的“螳螂”,那两颗虫眼,看得陈丰有些一阵阵恶心。 其两条前肢锋利异常,杀了这么多妖兵精怪,竟然连一丝血肉都没有沾挂在上面。 “呵!” 此时这种情况,陈丰却是不出手不行,其吐气开声,大吼一声,“五重弓鸣拳”由左臂发出,强大的风力,直击这只大“螳螂”的全身。 陈丰知道这家伙的速度很快,以他目前的身法,肯定跟不上其速度,正因为如此陈丰方才要用“五重弓鸣拳”,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封锁大“螳螂”的移动空间,速度再快,没有地方移动,不是也白费么? 在地面上,陈丰和大“螳螂”的胜负天平会向谁倾斜,怕是只有天知道,但在地底下,这大“螳螂”对战局的应变把握能力,明显要高于陈丰。 陈丰的“五重弓鸣拳”可以封住大“螳螂”移动方向的“前”,“左”,“右”,但却无法越过大“螳螂”的身体,封住他的后方。 在陈丰刚一有出拳的东西,大“螳螂”便毫不犹豫的向后跃去,并随手挥出几只寻常异虫战士,以做抵挡。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地底血战 正面遭遇陈丰的“五重弓鸣拳”,任这些寻常的异虫战士再是皮糙肉厚,也只有顷刻间化为一堆碎尸烂肉的结果。 陈丰通过这一拳试探出了两个结果。 一是这个大“螳螂”的灵智颇高,作战经验丰富。 二是如他先前所料那般一样,这只大“螳螂”攻高防底,其面对尘封的“五重弓鸣拳”,如果正面挨一下,估计跟那些寻常的异虫是战士下场没什么两样。 当然这些都只是陈丰的猜测罢了,不过他也确定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便是要将猜测转化为现实,看看那大“螳螂”正面挨了自家一拳到底会怎么样? 随着陈丰刚才一拳打出,原本个个眼神无光,充满绝望的苍云山妖兵精怪脸上瞬间恢复了生机。 其从陈丰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不由自主的为陈丰呐喊吼叫,以壮声威。 陈丰见此微微一笑,其冲着那只大“螳螂”轻蔑的撇了撇嘴,然后对着他勾了勾手,以示挑衅。 大“螳螂”虽然看不懂陈丰的手势,但也知道那是对自家的蔑视,其纵然灵智颇高,但终究还未逃脱掉自己生物的本能。 不论昆虫还是飞禽走兽,只要是“捕猎者”,就一定注重自家的领地,陈丰此举不仅仅是挑衅大“螳螂”,还是作为另一个“捕猎者”入侵他领地的行为。 从某种程度上来将,陈丰和大“螳螂”是同类,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中,更是如此。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陈丰和大“螳螂”之间的结局,早就是注定好的了,当然这只要外人观之所想,至于陈丰和大“螳螂”的想法,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当陈丰那一拳落下的时候,在苍云山妖兵精怪的呐喊、吼叫助威声中。 大“螳螂”的身形开始了快速移动,只一个瞬间便来到了陈丰面前。前肢巨大的“镰刀”向陈丰的脖颈处挥舞下来,其意图在于一击将陈丰的首级斩下,置于死地,不留任何后患。 陈丰身体几乎无时无刻不被风鸣暗劲所环绕,有风鸣暗劲的存在,大“螳螂”的如意算盘显然要落空了。 其因为速度过快,只一瞬间就冲到了陈丰面前,根本没有事先预料到他身边有风鸣暗劲这种东西,所以在大“螳螂”高高举起自家的“镰刀”时,他脸上甚至还挂着充满兴奋的虐笑。 只可惜大“螳螂”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太久,他前肢的镰刀还来不及放下,其周身上下便出现大量的伤口,墨绿色的血液,四溅矿坑。 大螳螂出现眼下这种情况,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风鸣暗劲就像一堵透明的城墙,大螳螂的速度过快了。 以如此高速,撞上这面坚不可摧的墙壁,其结果可想而知。 按正常情况来说大螳螂应该会在碰撞到风鸣暗劲的一瞬间,便会被撞得粉身碎骨。最次也要腹内俱伤,吐血不止。 眼下这种情况对他来说还算好的。当然,这也说明他的身体并不像陈丰想象那样得脆弱。 “崩手!” 因为陈丰和大螳螂现在的距离过近,使得他无法在短暂的时间里使用“多重弓鸣拳”,但是陈丰并不只有这一种攻伐手段。 其最开始习练的便是“土崩神拳”,论攻伐手段的猛烈程度,“土崩神拳”的“崩手”自然是弱于“多重弓鸣拳”的,但相较于他人的寻常手段而言,其却是也以“猛烈”着称。 在陈丰出手之际,大“螳螂”便已经看到了他要动手的迹象。 其有心想躲,但身形的动作刚起,背后的两对薄翼,正要震翅,其身体上已经有所愈合的伤口,便再次重新迸发出了大量鲜血,使得他身形都为之一顿。 而此时,陈丰的“崩手”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前,一击打在了其的胸口上。 但听得“砰”的一声。 虽然大螳螂凭借着他肉身的坚硬、强大,让陈锋这一手“崩拳”,并没有将其身体完全洞穿。 但此时其因为陈丰的“崩拳”,已然使得他自家身体不仅仅受了严重的外伤。更是五脏六腑遭受了巨大的震动。以至于隐隐都有破碎的迹象。 一击之威尚且如此,更无论其他了。 陈丰充分发挥趁你病,要你命的特点,当大“螳螂”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他已然将自家的右拳紧跟着递了出来。 又是一记“崩手”,还是依旧打在了大“螳螂”的胸口上,因为有先前的“崩手”伤势在,所以大“螳螂”身形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这一拳打在大“螳螂”的身上,其从口器之中,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现在他更没办法移动了,陈丰一拳接着一拳,一记“崩手”跟着一记“崩手”,完全拿大“螳螂”当作了沙包。 其做梦也想不到,自家会遇到如此憋屈的处境。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陈丰了,但大“螳螂”自然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 求生本能,让他的大脑极速运转,其思来想去,只能从口器中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一是为了干扰陈丰,二是给那些旁观的异虫战士发信号,命令他们攻击陈丰,以期使得陈丰分心,无法在对他施展“崩手”,大“螳螂”的本尊好借此机会逃脱。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陈丰的实力,那些异虫战士虽然没什么头脑,对于他这个虫族上位者的命令也是无条件服从,但是仅凭他们,在短时间内是无法突然陈丰风鸣暗劲的防护。 而陈丰的风鸣暗劲可不仅仅是防护那么简单,其一见那些异虫战士向自家涌来,便把自己的风鸣暗劲防御范围提升到了二十米,并将形状由圆形防护罩,改成了一根根充满倒刺的防御工事。 那些异虫战士一遇到风鸣暗劲,其结果皆免不了身体被扎了个透心凉。 大量的各色血液,充斥在了坑道之中。 至于想要凭借刺耳的声响,影响陈丰动作,更是痴人说梦,只要在提前有准备的情况下,陈丰完全可以切断自家的五感,任你声响再如何刺耳,陈丰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自然也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 第130章 血路 因为陈丰的风鸣暗劲防御范围扩大了,便正好能够包含住那些还处于巨大变故中,对外在一切感到懵逼的苍云山妖兵精怪,使得他们能够在不间断的异虫战士攻击下,轻松活命。 其实陈丰早就可以这么做。 如果一开始他就扩大风鸣暗劲防御护罩的范围,那么先前已经死掉的几十名苍云山妖兵精怪,肯定就不会是那种结果了。 当然陈风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免会让这些妖兵精怪,免受性命之危。但是却会让自家过早的暴露底牌。 如果他一开始就用出这一招,那此时被陈丰打得奄奄一息的大“螳螂”,就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上当了。 更何况陈丰一直在防着井口边儿上的陆涛,虽然坑井已经被陆涛派妖兵精怪封死了。但他并不知道陆涛有没有后手,能不能从上面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对于苍云山来说,陈丰终究是一个外人。这些妖兵精怪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正所谓“崽卖爷田心不疼”。陈丰现在连苍山的“崽”儿都不算,哪里会心疼?其恨不得将整个苍云山的妖兵精怪都消耗殆尽呢! 虽然大家都是妖族,就种族的大局来看,陈丰不应该那么做,但就陈丰个妖的利益而言,别说妖兵精怪了,就是那三位大王都死了才好呢! 最理想的结果,就是陈丰独占整个苍云山,当然他也知道这个结果不可能。 陈丰就这般打了不到一刻钟,大“螳螂”终于是断了气,当其头颅垂下的时候,陈丰怕其是装死诈自己,故而又补了几拳,并特意将他的头颅打爆。 若不是有风鸣暗劲的防护,陈丰恐怕就要被那些墨绿色的血液,溅满全身了。 这东西恶心不恶心暂且放到一边,陈丰瞥了一眼四周被虫血沾染的地面,看着它们缓缓升腾而起的青烟,以及如同滚烫开水不断冒泡的形态,傻子也知道这玩意儿有“毒”。 事情进展到目前这个境地,陈丰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个大转变。 正所谓“一个羊也是放,俩羊也是赶”。其索性就放开手脚利用,“坤卦不死之身”的特性,脚踏大地,山脉地气源源不断补充自家的妖力。 双手左右开弓,“五重弓鸣拳”,随时蓄势待发。一“炮”接着一”炮”,向还未被异虫肢体堵塞的漆黑坑道中发射而去。 “五重弓鸣拳”所过之处,尽是异族战士支离破碎的尸体。 一时间井下坑道充满了各种异族战士的哀嚎。 似陈丰这般打杀了近半个小时左右,攻击他的异族战士数量仍然未见减少。 但坑道之中已然堆积了一人高的异族战士尸体。 在场中还存活的异族战士,眼神看向陈丰时皆透露出惊恐之色。 纵然他们灵智普遍低下,以服从命令为首要目标,但依旧有畏惧生死的本能。 特别是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更让他们产生深深的无力感。此时的陈丰,在他们眼里就是上天专门惩罚异虫一族的灾星凶神。 不知道这地下益虫一族,是不是因为苍云山三位大王先前将他们收拾的太狠了,以至于他们的高端战力严重短缺。 自从大“螳螂”死后,陈丰便如砍瓜切菜般斩杀寻常的异族战士半个多小时。 在这个时间里并没有再出现,第二只如同大螳螂一般的高等级。异虫首领。 甚至于这些寻常异虫战士的攻击套路也都和先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其是陈丰不用对他们连续轰击“五重弓鸣拳”,只要任凭他们攻击自己,那些坑道中的异虫战士便会逐渐消亡殆尽。 风鸣暗劲的防护罩,化作万千尖刺,光是这些异虫的自杀式攻击就足够使得他们数量每况愈下了。 只不过陈丰想着自己,既然自家已然选择出手了,便不想将这场战斗无休止的拖下去。 其拖得越久,暴露出来的底牌就越多。 现在方才仅仅半个小时,若是日后陆涛问起来,他也好以自家修炼的功法不同一般,妖力是寻常妖怪的妖力几倍为由搪塞过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这个理由明显就站不住脚了。到时候“坤卦—不死之身”的特性便会在陆涛的眼中暴露无遗。 陆涛知晓了,就等于苍云山其他的妖兵精怪以及三位大王和另外各色掌旗也一并知晓了。 这使得陈丰无意间增加了,增加了众多知道自己底细的假想敌。 有时候妖怪和修士之间,妖怪与妖怪之间,势力与势力之间,敌友的转换就在一瞬。 在修行界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最起码对于陈丰来说,现在是如此。 正因这一点,陈丰方才极力掩饰自家的底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和苍云山闹翻了,其同这些妖兵精怪以及各色掌旗敌对时,能够继续保持自家实力,手段的神秘性。 不会被他妖知根知底,提前做好针对准备。 同等级的妖怪修士斗法,本身的手段攻伐强力程度还在其次,隐秘性才是成败的重中之重。 就拿陈丰的“坤卦—不死之身”来举例,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决难想到其只要脚踏大地,便可以相当于另类的“永动机”。 这一点对于同别人斗法时,往往能起到关键性作用。 当一个妖怪或者修士,无论使用什么术法,把陈丰打伤千百次,其都能快速复原,且体内妖力。接近无限时。 敌人就会产生强大的心理压力,这使得陈丰在斗法获胜的赢面无形中就会增长不少。 眼看着异虫战士还不退却,陈丰索性也就不在乎时间的长短了,其决心将他们杀到彻底闻风丧胆为止,目前他所遇到的情况已然够棘手了,若是陈丰不能很好的解决,更别谈其他。 可当他已然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时,原本前一秒还在悍不畏死向陈丰发动攻击的异虫战士,突然间下一秒便齐齐从仅存的两条坑道中退却。 漆黑的坑道,便是他们天然的庇护所,单凭目力,陈丰根本无法继续对这些异虫战士展开追踪。 第131章 拖下水 “喂,喂……” “我是陆涛!” 陈丰暂时击退了坑道异虫战士潮之后,方才想起来跟陆涛通报一声。 若是按照陈丰自家心里所想,那估计陆涛要在坑井上面白等一辈子了。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现在附近异虫战士退却,下一步该何去何从,陈丰也没个主意,其总不能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好似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地下坑井里瞎逛? 陈丰手握苍云山陆涛的令牌,往里面输送法力,拿它当“手机”用。 坑井上的陆涛听见陈丰声音后,先是一皱眉,随即恢复如常,急忙给予正常回复。 “我说陆老兄,你可太不讲究了,地底那么多异虫,你在兄弟我下来之前却是只字未露,要不是我陈丰命大,现在跟你通话的恐怕就是那些不通人言妖语的杂种了。” “哈哈哈……陈兄弟的本事,我自然是见识过的,稍安勿躁,为兄我立马带兵下来!” “轰隆隆……” 正所谓兵贵神速,陆涛一听陈丰已然将地底坑道的情况暂时稳定住了。 便立马吩咐手下妖兵,疏通堵塞井沿的山石结界。 然后其带领三百妖兵,下到井中与陈峰会合。 陆涛一到井下,看到遍地残骸,心中不免震惊。 其知道陈丰身手不凡,但是没有想到其会这么不凡。 换做是他,也不会比陈丰做的更漂亮。甚至有很大可能会大大不如。 毕竟他的真身过于庞大,在狭窄的坑道之中根本施展不开。 但若是不显真身的话,其斗法能力便会被大大缩减。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方才怀疑,虎大王叫他来镇守后山矿场的含义,或许并非是有一包庇他,而是说不得其和那些掌旗想的一样,都想将陆涛,借助异虫一族之手。杀死在此。 当然正是陆涛有此怀疑,才花重金雇佣陈丰下井先行试探。 其现在一看井里这个情况,深感自家这一千块中品灵石花的值得。 若是之前下来的是他,那么此时其不死也要半残。相比于自家性命,区区灵石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安稳长期的做镇后山矿场,陆涛绝对会成为苍云山中除了三位大王以外最富有的妖怪。 “陈兄弟真是好本领,有你协助,陆某何愁不能扫清这地底异虫一族? 陈兄弟你放心,此役过后,我陆涛必定奏请三位大王,给你请功,有这头功在手,再加上陈兄弟你的本事,日后在苍云山中地位绝对不会在我之下,到时候你我弟兄相互扶持,修行路上又岂有不顺之理?” 论“画饼”的能力,陆涛绝对称的上是一等一,其三言两句间,甭管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倒是让陈丰和在场妖兵精怪听得心里暖呼呼的。 当然对于陈丰来说,这也就是暖呼呼一瞬间罢了。 毕竟他在前世,对于这种“画饼”的话术已然听得太多了,比陆涛画得还好的,大有人在,故而其才能对此免疫。 陆涛的“饼”,陈丰虽然不吃了,但该做的事,其还是要办的。他对这地下坑道人生地不熟的,具体下一步该怎么做,陈丰倒真是要好好听听陆涛的意见了。 “多谢陆兄美意,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 若是有朝一日,真如陆兄所说,陈某也有飞黄腾达之时,必有厚报。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彻底铲除地底异虫一族。 此事一日不定,便如一把利剑,悬在你我的头上。 陈某孤家寡人一个,这苍云山虽不是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但想必以三位大王的胸襟,即便陈某事情办的有些差错,其也不会拿我怎样。 陆兄与我却是大不相同,本就是戴罪之身的你,要是再有些其他差错。恐怕就要百年修为,一朝丧尽,只能让妖徒增叹息了。” 陆涛闻听此言,也甚觉有理。其扫视一下四周,挥手对着自家带下来的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吩咐道。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你们陈大妖说的话吗?难道你们耳朵都聋啦?速速将这些杂种的尸体,给我搬移出去。把它们身上有用的材料儿留下,其他的给我烧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诺!” “是!” “掌旗大人你就放心!” ………… 一众苍云山妖兵精怪,方才刚刚吃了。陆涛的“饼”。 现在正是干净儿十足。,气势昂扬、精神抖擞的时候。 闻听陆涛的吩咐,苍云山的妖兵精怪立马各抄家伙,撸胳膊挽起袖子,朝着地上的异虫尸体,开始大刀阔斧的的起来。这异虫尸体可谓浑身全是宝。 坚硬的前肢可做妖兵精怪,手里的长毛短戟,背上的坚硬甲壳能做护盾、盔甲,就连血液也可以成为,杀死敌人的毒药。 高等修士和金丹妖王自然不需要这些简易的法器,法宝材料。可对于似陈丰,陆涛以及苍云山妖兵精怪而言,这些异虫身上的东西,若是用的好了,便能在危机时刻保住自己的性命。 修真路漫漫,谁又能说保证?自家一定能够。得道成仙呢?且不说那些好高骛远的话。 就算想要逍遥自在,于有生之年混个安生,没有一技之长的“杀手锏”也是不行的。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修真界都说,以道为本,以术为辅。 并且瞧不起以术为本的妖怪修士,认为他们本末倒置。 但在陆涛看来若是没有强力的术法傍身,又如何能够安稳的修道?悟道?以及最后成道? 陆涛的命令相当于给这些苍云山妖兵精怪一个护身符。 虽说此次的收益大头儿要上交给苍山的三位大王。 但在收拾异虫尸体时,免不了要磕磕碰碰有所耗损。 至于这些耗损到底有多些,是个什么标准,还不是全在搬运的妖兵精怪一张嘴吗? 对此陆涛自然是知晓的,不仅陆涛知晓,苍云山的三位大王,也知道。 这算是各级头领“御下”的一种很好用的手段,跟手下心照不宣的事儿。 毕竟不能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第132章 坐地分赃 看着自家手下妖兵精怪,打扫战场是一件较为枯燥的事情。 但现在陈丰却不得不陪着陆涛在这里傻站着。 他自然能够自己一个妖离开。只不过在四通八达的漆黑坑道之中,显然其自己独行,着实没有跟着陆涛的大部队一起行动,来得安全。 在这,陈丰怎么说也是苍山的妖。分战利品的时候,岂能没有他那一份? 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有如此数量的异虫战士尸体了。那些苍云山妖兵精怪也不会似这般悠闲的打扫着战场。 陈丰想着想着,便开始主动混迹在打扫战场的妖兵精怪当中,明面上是帮忙整理打扫战场,实际却是暗地里中饱私囊。 苍山的妖兵精怪在收拾完地底异虫一族的首领及战士的尸体后,将有用的统一上报,统一分装。 或许有些东西,过的时间久了,便会被三位大王扔进库存当中,不会发下来。 故而现在能够有机会卡油,陆涛带来的三百名妖兵精怪,方才如此上心的处理这种“无聊”事儿。 对于他们来说,遍地地底异虫的尸体,就好似凡世间白花花的银子,凡人不会觉得捡钱无聊,那些妖兵精怪也亦然。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妖怪同人一样,心思最是难测。 并不是所有妖兵精怪,都贪财,好色、惜命。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基数一多,难免冒出一小搓想吃安乐饭,多活几年,在苍云山上养老弄孙的“怪胎”。 这种“怪胎”妖兵精怪,普遍对之后的修行路没有太大的期望。 能够开智往往都是因为偶然的情况,很少有自己修炼得来的。 正因为对之前受得受过懵懵懂懂的苦,印象不深,加上自家开智,又太过顺利了。故而他们的求道之心。方才不那么坚定。 当然不排除一些“情种”,对于这种妖怪,陈丰倒是并没有什么歧视,毕竟各妖有各妖的路,陈丰不干涉他们的私妖空间,但是其想要因为自家的心境变化,偷奸耍滑,他却是一万个不答应。 毕竟只靠中饱私囊,陈丰又能拿多少? 那陆涛总不能眼瞎到,让陈丰自己一个妖将整个地底坑道战场搬空了? 那些妖兵精怪整理出来的战利品多少,跟陈丰自己所得可谓是息息相关。 陆涛画得“饼”,陈丰虽然不吃,但是他有的话说得并没有错。 若是这次地底讨伐异虫一族的行动,真如他和陈丰所想那般成功的话,苍云山三位大王对陈丰必然要有重重嘉奖。 陈丰对于什么掌旗,主事一类的官职没什么兴趣。 苍云山又不是天宫,在这里混个职位,绝对弊大于利。 不管怎么说云州也是人族修士的地盘,苍云山想要在此地做大做强,无异于向整个云州的人族宗门宣战,到时候稍有差池,整个苍云山都会万劫不复。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妖怪之中行不同,但职位越高,名声越响,在之后的云州人妖大战中,死得越快,倒是真的。 陈丰没见过苍云山三位大王。但是凭借着这几天,通过老吴,吴二,前山工地的妖怪工友,以及陆涛的描述,他依然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这些信息当然都绕不开苍云山的三位大王。 凭借这些信息,陈丰可以推断,这三位大王虽然都是金丹期。换个地方完全可以依旧占山为王,聚拢小妖,作威作福。 可其当真与云州的名门大派正面硬碰硬时,就会发现金丹修为完全不够用。 虽然说修真界的高人,大妖常提到,修士和妖怪的修为并不等于他的战斗力。 但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或妖怪。只要天资,根骨,气运不是太过妖孽,对上那些已经活了千八百年的元婴以及元婴之上的老怪物,其斗法结果可想而知。 正因有此后顾之忧,陈丰方才要趁现在多囤积一些财物,以备不时之需。 他只拿苍云山当个落脚点。从陈丰一开始来到苍云山,即,便没对它打什么好主意。 陈丰现在还不知道,如果苍云山的山脉之气被他吞食炼化过多后,其原有的山川地貌会不会发生重大。 一座山的格局包括了这座山的地貌,灵气等等一系列不确定的因素。一山之势变化就在于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变化。 如果苍云山的地理地貌因为陈峰吸收山脉之气而发生转变。 那苍云山的妖怪自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来调查时,陈丰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自然,其也不用跳到黄河里去洗。因为他想要干的这件事儿,本身便不怎么光彩。 这只是其一。 其二,也是让陈丰最为忧心的是他现在能想到的,苍云山的三位大王自然不会想不到。 但他们明知如此,依旧这般一意孤行,大张旗鼓,招兵买马。 说是共商大事,可在云州,人族修士聚集之地,除了商议如何对付人族修士以外,还能有什么大事? 苍云山三位大王的行为,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就在局势如此明朗的情况下,也没见哪家人族修士门派高举着斩妖除魔的大旗来进犯苍山。 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了,在苍云山背后远远不止。三位大王那么简单。 通过苍云山妖怪劳工口中,陈丰得知,此山处于云州与十万大山之间的交界处。 十万大山,自古便是妖邪聚集之所。其境内环境恶劣,情况复杂。许多不世出的老魔,凶妖皆藏身于此。 十万大山与云州交汇多年,往常一直保持相安无事。 近来突然冒出来个苍云云,且还蠢蠢欲动。 其背后依靠着谁?自然一目了然。 还是那句话,陈丰能想到别人也一样可以。论头脑,其并不比他妖,他人聪明许多。 眼下苍云山的平静,可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谁也不知道云州各大人族修真门派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远的不说,就说清流门。陈丰可是真真切切在其门中生活过的。对于清流门的实力,他也有一定了解。 就目前苍云山的情况来看,如果真要是与清流们硬碰硬,陈丰觉得苍云山不见得有很大胜算。 出于种种考虑,陈丰已然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他偷偷摸摸的将山脉之气吸收转化完成以后方才能进行。 不过那是理想中最好的结果了。若现实真到了危机时刻,其自然是以保命要紧。 第133章 一百二十三直捣黄龙 苍云山妖兵精怪的动作很是麻利,战场打扫了近一个多小时便收拾干净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陈丰可不相信这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奇形怪状的苍云山妖兵精怪,能把肢解异虫战士的尸体这种精细活,做得如此漂亮。 陆涛看着摆放在自家面前堆积如山的异虫肢体,甚是满意。 就连苍云山的寻常妖兵精怪都有属于自己一份战利品。他作为此次征伐地底异虫的主帅,又怎会少的了? 不过这些苍云山的妖兵精怪,手底下的活儿干得的确漂亮。 陈丰在检查战利品时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不仅将地底异虫战士的肢体甲壳分解了,就连危险系数极高的毒囊,他们也完好无损的从其腹内中取了出来。 “怎么样,陈兄弟?我手底下的小妖们,活儿干得不错? 这些战利品,你看上哪个了?我做主让你先挑几样钟意的,算是对此次陈兄弟你作为先锋,替我们开路的辛劳补偿。” 适才陈丰跟在苍云山妖兵精怪后面,自己忙活收捡战利品的情况,陆涛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但那是陈丰自己的行为,放不到明面上来讲,可以做,却不能说。 左右都已经让陈丰先行收取一些战利品了,好处给他得了,为何陆涛还不做这个好人呢? 当然,陈丰也没有跟陆涛客气。 其嘴上说着“不必,不必”。 手底下确是一点儿没闲着,那几枚看着五颜六色的毒囊,陈丰深觉应该颇有几分威力。 就算正面儿毒不死别人,恶心一下也总是好的。 似这种东西就是在正面不敌对方,自家又无计可施之时的奇招。 既是奇招儿,成与不成,肯定只有百分之五十几率。 不过奇招总比没招儿强,真到山穷水尽之时,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许多,总不能真闭目等死就是了。 陆涛见陈丰在收取几枚毒囊后便没有了其他多余动作,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家伙还是很识趣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剩下的甲壳,前肢之类材料,陈丰先前已然收取不少了。 眼下多它们不多,少它们不少。 陈丰知道,陆涛自然不能让自己,一口气儿全部将这些材料包圆儿了。 可既然不能包圆儿,那他再多收取几个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留给陆涛做个顺水人情。 讨伐地底异虫一族的仗还没有结束,后面碰见更好的材料,陈丰再出言也不迟,到时候有眼下的这个情分在,他也好向陆涛开口。 待陈丰挑选战利品完毕后,陆涛便吩咐之前跟着陈丰一同下来,且还活着的十几个苍云山妖兵精怪,带着战利品先行返回,前去向三位大王回传捷报。 自家活儿已经都干了,这功劳确实不能不邀。 陆涛此妖除却有些贪吃的毛病外,平常时对于为人处事,机关算计这些,并不比其他妖怪欠缺什么。甚至还要相较于他们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他也不能在常云山,混迹了十几年,玩得风生水起。 不知道地底异虫一族是不是让陈峰打疼了,还是说因为先前苍云山三位大王连续对他们征伐了几年,使他们折损的太过严重。 在陆涛带领着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率先开路往坑道深处进发时,陈丰跟在队伍中间并没有发现残余的异虫战士对他们发起任何攻击。 甚至连一些意外响动的疑兵之法都没有发生。 他们一行妖浩浩荡荡,在地底坑道中大概搜索了近五六个小时,终于有小妖向陆涛,陈丰报告,说是发现了一处诡异得空地,其上聚集了大概上千只异虫战士。 陆涛听完手下妖兵的报告后,不由得眉头紧锁。 虽说他们苍云山的妖兵精怪在同等情况下结成阵势,抵御外地时战斗力要远远高于地底的异虫战士。 但在数量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其也不敢保证自己一方就肯定能够获胜。 原本陆涛的想法是,凭借着地底坑道错综复杂的地势,一点点蚕食异虫战士。将他们的数量控制在一个能全歼的范围内,再发起决定性的进攻。 但眼下这种情况却是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上千名异虫战士聚集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其目的为何?有什么动作?在计划着什么?现在的陆涛是通通不知情。 但他无论如何不能放任这些异虫战士就此不管。若是他就此不闻不问的话,在其返回到了地面上。 随他一同下来的精怪。肯定会向三位大王有所汇报。到时候三位大王问责起来,陆涛也不好交代。 故而他左思右想了一番,最终决定,命令手底下三百多头妖兵精细精怪向异族战士的聚集地开拔。 当然这也是在队伍中增添了陈丰这一得力干将之后,陆涛方才。能下定如此决心。要不是有陈丰在,他陆涛说什么也不会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前往探查异族战士的聚居地。 陈丰在地底坑道之中大放异彩,其带领一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就能阻挡数十条坑道之中,扑面而来的异族战士的围攻。 此等战绩,不论苍云山外还是苍云山外,谁人知晓后,都觉得有些赫人听闻。 现在陆涛对于陈丰的实力可谓是心服口服。 当然,钱不能白花。作为出资方的陆涛,虽然认可了陈丰的实力。 但对于陈丰的价值,却还远远没有压榨完。 这一次地底之行,若是陆涛。不带着陈丰将这异虫一族彻底打服,剿灭,或者双方之间有个什么结果。 其是绝对不会返回到地面上的。 毕竟邀请陈峰出手的价钱太过高昂了。 就目目前的采矿速度来看,在下一次地底异虫战士进犯的时候,能否凑足请陈丰再次出手的中品灵石还是个未知数。 有陈丰帮衬,陆涛尚且如此。 没有陈丰帮,陆涛还可能下来吗? 说到底,陆涛现在是有些惧怕地底异虫一族的。 蝼蚁尚且贪生,人妖又如何能够免俗? 第133章 一百二十三直捣黄龙 苍云山妖兵精怪的动作很是麻利,战场打扫了近一个多小时便收拾干净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陈丰可不相信这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奇形怪状的苍云山妖兵精怪,能把肢解异虫战士的尸体这种精细活,做得如此漂亮。 陆涛看着摆放在自家面前堆积如山的异虫肢体,甚是满意。 就连苍云山的寻常妖兵精怪都有属于自己一份战利品。他作为此次征伐地底异虫的主帅,又怎会少的了? 不过这些苍云山的妖兵精怪,手底下的活儿干得的确漂亮。 陈丰在检查战利品时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不仅将地底异虫战士的肢体甲壳分解了,就连危险系数极高的毒囊,他们也完好无损的从其腹内中取了出来。 “怎么样,陈兄弟?我手底下的小妖们,活儿干得不错? 这些战利品,你看上哪个了?我做主让你先挑几样钟意的,算是对此次陈兄弟你作为先锋,替我们开路的辛劳补偿。” 适才陈丰跟在苍云山妖兵精怪后面,自己忙活收捡战利品的情况,陆涛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但那是陈丰自己的行为,放不到明面上来讲,可以做,却不能说。 左右都已经让陈丰先行收取一些战利品了,好处给他得了,为何陆涛还不做这个好人呢? 当然,陈丰也没有跟陆涛客气。 其嘴上说着“不必,不必”。 手底下确是一点儿没闲着,那几枚看着五颜六色的毒囊,陈丰深觉应该颇有几分威力。 就算正面儿毒不死别人,恶心一下也总是好的。 似这种东西就是在正面不敌对方,自家又无计可施之时的奇招。 既是奇招儿,成与不成,肯定只有百分之五十几率。 不过奇招总比没招儿强,真到山穷水尽之时,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许多,总不能真闭目等死就是了。 陆涛见陈丰在收取几枚毒囊后便没有了其他多余动作,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家伙还是很识趣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剩下的甲壳,前肢之类材料,陈丰先前已然收取不少了。 眼下多它们不多,少它们不少。 陈丰知道,陆涛自然不能让自己,一口气儿全部将这些材料包圆儿了。 可既然不能包圆儿,那他再多收取几个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留给陆涛做个顺水人情。 讨伐地底异虫一族的仗还没有结束,后面碰见更好的材料,陈丰再出言也不迟,到时候有眼下的这个情分在,他也好向陆涛开口。 待陈丰挑选战利品完毕后,陆涛便吩咐之前跟着陈丰一同下来,且还活着的十几个苍云山妖兵精怪,带着战利品先行返回,前去向三位大王回传捷报。 自家活儿已经都干了,这功劳确实不能不邀。 陆涛此妖除却有些贪吃的毛病外,平常时对于为人处事,机关算计这些,并不比其他妖怪欠缺什么。甚至还要相较于他们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他也不能在常云山,混迹了十几年,玩得风生水起。 不知道地底异虫一族是不是让陈峰打疼了,还是说因为先前苍云山三位大王连续对他们征伐了几年,使他们折损的太过严重。 在陆涛带领着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率先开路往坑道深处进发时,陈丰跟在队伍中间并没有发现残余的异虫战士对他们发起任何攻击。 甚至连一些意外响动的疑兵之法都没有发生。 他们一行妖浩浩荡荡,在地底坑道中大概搜索了近五六个小时,终于有小妖向陆涛,陈丰报告,说是发现了一处诡异得空地,其上聚集了大概上千只异虫战士。 陆涛听完手下妖兵的报告后,不由得眉头紧锁。 虽说他们苍云山的妖兵精怪在同等情况下结成阵势,抵御外地时战斗力要远远高于地底的异虫战士。 但在数量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其也不敢保证自己一方就肯定能够获胜。 原本陆涛的想法是,凭借着地底坑道错综复杂的地势,一点点蚕食异虫战士。将他们的数量控制在一个能全歼的范围内,再发起决定性的进攻。 但眼下这种情况却是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上千名异虫战士聚集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其目的为何?有什么动作?在计划着什么?现在的陆涛是通通不知情。 但他无论如何不能放任这些异虫战士就此不管。若是他就此不闻不问的话,在其返回到了地面上。 随他一同下来的精怪。肯定会向三位大王有所汇报。到时候三位大王问责起来,陆涛也不好交代。 故而他左思右想了一番,最终决定,命令手底下三百多头妖兵精细精怪向异族战士的聚集地开拔。 当然这也是在队伍中增添了陈丰这一得力干将之后,陆涛方才。能下定如此决心。要不是有陈丰在,他陆涛说什么也不会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前往探查异族战士的聚居地。 陈丰在地底坑道之中大放异彩,其带领一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就能阻挡数十条坑道之中,扑面而来的异族战士的围攻。 此等战绩,不论苍云山外还是苍云山外,谁人知晓后,都觉得有些赫人听闻。 现在陆涛对于陈丰的实力可谓是心服口服。 当然,钱不能白花。作为出资方的陆涛,虽然认可了陈丰的实力。 但对于陈丰的价值,却还远远没有压榨完。 这一次地底之行,若是陆涛。不带着陈丰将这异虫一族彻底打服,剿灭,或者双方之间有个什么结果。 其是绝对不会返回到地面上的。 毕竟邀请陈峰出手的价钱太过高昂了。 就目目前的采矿速度来看,在下一次地底异虫战士进犯的时候,能否凑足请陈丰再次出手的中品灵石还是个未知数。 有陈丰帮衬,陆涛尚且如此。 没有陈丰帮,陆涛还可能下来吗? 说到底,陆涛现在是有些惧怕地底异虫一族的。 蝼蚁尚且贪生,人妖又如何能够免俗? 第134章 虫母 陈丰和陆涛率领着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来到小妖报告的异虫战士聚集广场处一看,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此地会这么特殊,有如此多的异虫战士。 地底异虫一族的虫母,看样子有些像一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母蚂蚁。 其长长的两根触角,好似两棵粗壮的电线杆子一般,于半空中来回舞动,随着它们的舞动,原本安安静静在虫母身边驻守的异虫战士,开始结成一道又一道圆环“人墙”防御工事,以期能够最大限度的抵御陈丰,陆涛等苍云山妖兵精怪。 虽然虫子脸被坚硬的外壳所覆盖着,陈丰从外表看不出母虫的表情。但是从空气中不断发出类似呻吟的吼叫声,加上其腹部来回有频率的蠕动,以及尾端分泌出的大量白色粘液。陈丰推断其有可能此时正在进行分娩。 “牛五,马三,朱六!” “属下在” “属下在” “属下在” “传我军令,命你们各自率领本部一百名妖兵,于正南,正西,正北三个方向攻击异虫,目标直指虫母。” “诺!” “属下遵命!” “弄死这把杂碎!” “苍云山的弟兄们!霍乱咱们后山矿场数年的地底异虫一族虫母就在咱们眼前。杀了她便能将这些杂碎彻底剿灭。 谁能斩杀虫母,我陆涛便将地底矿场,出产灵石最丰厚的一条坑道,交由他管理一年。 此乃由三位大王共同签押的赏罚令,就差添上名姓了,谁能杀了虫母,谁就能在此书写自家的名姓!” 不得不说陆涛对于如何“画饼”着实有几分心得。 其手拿着锦书长卷,向着四周挥舞,鲜红的王印使在场众多苍云山妖兵精怪观之无不兴奋眼红。 他们这些妖兵精怪,不认得几个大字。但是自家大王的王印,其却是个个认得清清楚楚。 由此为凭,陆涛手底下的妖兵精怪又如何不会为其卖命效力? 纵然再是淡泊名利之辈,在此刻却也不得不准备死战。 就算不为了钱财,也得为了性命。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若是陆涛,陈锋以及其他同僚都玩儿完了。那些淡泊名利之妖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 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瞬间和上千名异虫战士斗在了一起。 此处这个宽阔的广场,也不知是如何在地底开辟出来的。 其空间极其宽广,即便这些妖物异虫,各个完全现出真身,争斗不休,仍然绰绰有余。 陆涛在正南,正北,正西方向都派了妖兵对异族战士进行攻伐。 唯独留下正东未见动静,而他和陈丰二妖所面对的地方,正是正东。 其意何为?不言而喻。 但陈风刚经历了不久之前的坑道血战,此时并不想过早的再做冤大头,探路使。故而其揣着明白装糊涂,陆涛不明说,他也乐得自在。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一环异虫战士的数量大概在一二百左右。 自从母虫心位置算起,由异虫战士组成的圆环“人墙”防御工事,足足有五环。 最外面的一环已然被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在冲锋的一瞬间就碾压干净了。 异虫战士的身躯具是不凡,十分坚硬。 但这些由各种飞禽走兽修炼成精的苍云山妖兵也不是吃干饭的。 眼下虽然他们攻破了异虫战士的第一道防御圆环,但有残余异虫战士和第四环,第三环的异虫战士联合在一起,里外夹击,让这些苍云山的妖兵精怪,一时间寸步难行,根本不能有效的扩大自家的进攻优势。 随着战事的时间拖得越来越久。苍云山妖兵精怪一方。逐渐显露出了颓势。 虽然现在的颓势还不明显,但在妖兵精怪之中出现伤亡的那一刻起,陆涛就知道单凭他们是无法突破异虫战士的防线了。 苍云山的妖兵精怪对战异虫战士,其强项就在于结阵攻击。 但他们作为攻击的一方,被异虫战士前后三环里外夹击,使得彼此间三三两两的阵型根本无法有效展开。 只能被迫就地为营,各自为战,似这种情况,体型较为庞大的还好一些。 虽然他们速度缓慢,但可以利用庞大的身躯对这些异虫战士实行有效的力量打击。 可那些身材较小,速度又不是特别出众的妖怪,被异虫战士一围上。几乎瞬间就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境地。 陆涛和陈丰对此看得清清楚楚,当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数量快速下降到差不多二百以内之时,陆涛彻底坐不住了。 其起转过头,对着陈丰言道。 “陈兄弟,按理说。你作为先头部队下到矿井中,经历一番血战,为我们解除了大半威胁。 为兄我感激之余,本不该再要求你其他,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们手底下的这帮小妖们,虽然也在浴血奋杀,但敌势顽强。 照这样下去,恐怕此战今日难以功成。若此役有什么闪失?你我不说什么以后的修行前程就是自家脖子上的脑袋,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陈丰闻言,不置可否,其微微一笑,对着陆涛不紧不慢的回道。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乐观。我也知道此战关系到你我的性命。 陆兄之急,便是吾之急。你我之间,弟兄何分彼此? 正如陆兄先前所说的那样,你我相交,时日虽短,但贵在知心,一见如故。 你有为难之处,陈某又岂能不帮? 怎奈小弟我能力有限,刚刚经历一番血战。妖力,体力都未得到很好的恢复。 此时,即便我再出手,也恐难功成。到时候我自家身损是小,耽误了老陆兄你的大事才真是死罪。 故而陆兄你看……” 陈丰的话还没说完,陆涛便挥手将其打断了。 “陈老弟,说得哪里话,你我之间即是弟兄,哪有兄长让贤弟孤身犯险的?这一次为兄给你开路!” 陆涛说完,也不待陈丰回话,径直向前方异虫战士群冲去。 陈丰见之,心中大受感动,虽然他也知道,陆涛所言九假一真,但是论迹不论心,不管陆涛有些心思他想,其现在所做所为,却是实打实的为了维护他们两妖利益。 第134章 虫母 陈丰和陆涛率领着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来到小妖报告的异虫战士聚集广场处一看,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此地会这么特殊,有如此多的异虫战士。 地底异虫一族的虫母,看样子有些像一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母蚂蚁。 其长长的两根触角,好似两棵粗壮的电线杆子一般,于半空中来回舞动,随着它们的舞动,原本安安静静在虫母身边驻守的异虫战士,开始结成一道又一道圆环“人墙”防御工事,以期能够最大限度的抵御陈丰,陆涛等苍云山妖兵精怪。 虽然虫子脸被坚硬的外壳所覆盖着,陈丰从外表看不出母虫的表情。但是从空气中不断发出类似呻吟的吼叫声,加上其腹部来回有频率的蠕动,以及尾端分泌出的大量白色粘液。陈丰推断其有可能此时正在进行分娩。 “牛五,马三,朱六!” “属下在” “属下在” “属下在” “传我军令,命你们各自率领本部一百名妖兵,于正南,正西,正北三个方向攻击异虫,目标直指虫母。” “诺!” “属下遵命!” “弄死这把杂碎!” “苍云山的弟兄们!霍乱咱们后山矿场数年的地底异虫一族虫母就在咱们眼前。杀了她便能将这些杂碎彻底剿灭。 谁能斩杀虫母,我陆涛便将地底矿场,出产灵石最丰厚的一条坑道,交由他管理一年。 此乃由三位大王共同签押的赏罚令,就差添上名姓了,谁能杀了虫母,谁就能在此书写自家的名姓!” 不得不说陆涛对于如何“画饼”着实有几分心得。 其手拿着锦书长卷,向着四周挥舞,鲜红的王印使在场众多苍云山妖兵精怪观之无不兴奋眼红。 他们这些妖兵精怪,不认得几个大字。但是自家大王的王印,其却是个个认得清清楚楚。 由此为凭,陆涛手底下的妖兵精怪又如何不会为其卖命效力? 纵然再是淡泊名利之辈,在此刻却也不得不准备死战。 就算不为了钱财,也得为了性命。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若是陆涛,陈锋以及其他同僚都玩儿完了。那些淡泊名利之妖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 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瞬间和上千名异虫战士斗在了一起。 此处这个宽阔的广场,也不知是如何在地底开辟出来的。 其空间极其宽广,即便这些妖物异虫,各个完全现出真身,争斗不休,仍然绰绰有余。 陆涛在正南,正北,正西方向都派了妖兵对异族战士进行攻伐。 唯独留下正东未见动静,而他和陈丰二妖所面对的地方,正是正东。 其意何为?不言而喻。 但陈风刚经历了不久之前的坑道血战,此时并不想过早的再做冤大头,探路使。故而其揣着明白装糊涂,陆涛不明说,他也乐得自在。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一环异虫战士的数量大概在一二百左右。 自从母虫心位置算起,由异虫战士组成的圆环“人墙”防御工事,足足有五环。 最外面的一环已然被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在冲锋的一瞬间就碾压干净了。 异虫战士的身躯具是不凡,十分坚硬。 但这些由各种飞禽走兽修炼成精的苍云山妖兵也不是吃干饭的。 眼下虽然他们攻破了异虫战士的第一道防御圆环,但有残余异虫战士和第四环,第三环的异虫战士联合在一起,里外夹击,让这些苍云山的妖兵精怪,一时间寸步难行,根本不能有效的扩大自家的进攻优势。 随着战事的时间拖得越来越久。苍云山妖兵精怪一方。逐渐显露出了颓势。 虽然现在的颓势还不明显,但在妖兵精怪之中出现伤亡的那一刻起,陆涛就知道单凭他们是无法突破异虫战士的防线了。 苍云山的妖兵精怪对战异虫战士,其强项就在于结阵攻击。 但他们作为攻击的一方,被异虫战士前后三环里外夹击,使得彼此间三三两两的阵型根本无法有效展开。 只能被迫就地为营,各自为战,似这种情况,体型较为庞大的还好一些。 虽然他们速度缓慢,但可以利用庞大的身躯对这些异虫战士实行有效的力量打击。 可那些身材较小,速度又不是特别出众的妖怪,被异虫战士一围上。几乎瞬间就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境地。 陆涛和陈丰对此看得清清楚楚,当三百名苍云山妖兵精怪,数量快速下降到差不多二百以内之时,陆涛彻底坐不住了。 其起转过头,对着陈丰言道。 “陈兄弟,按理说。你作为先头部队下到矿井中,经历一番血战,为我们解除了大半威胁。 为兄我感激之余,本不该再要求你其他,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们手底下的这帮小妖们,虽然也在浴血奋杀,但敌势顽强。 照这样下去,恐怕此战今日难以功成。若此役有什么闪失?你我不说什么以后的修行前程就是自家脖子上的脑袋,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陈丰闻言,不置可否,其微微一笑,对着陆涛不紧不慢的回道。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乐观。我也知道此战关系到你我的性命。 陆兄之急,便是吾之急。你我之间,弟兄何分彼此? 正如陆兄先前所说的那样,你我相交,时日虽短,但贵在知心,一见如故。 你有为难之处,陈某又岂能不帮? 怎奈小弟我能力有限,刚刚经历一番血战。妖力,体力都未得到很好的恢复。 此时,即便我再出手,也恐难功成。到时候我自家身损是小,耽误了老陆兄你的大事才真是死罪。 故而陆兄你看……” 陈丰的话还没说完,陆涛便挥手将其打断了。 “陈老弟,说得哪里话,你我之间即是弟兄,哪有兄长让贤弟孤身犯险的?这一次为兄给你开路!” 陆涛说完,也不待陈丰回话,径直向前方异虫战士群冲去。 陈丰见之,心中大受感动,虽然他也知道,陆涛所言九假一真,但是论迹不论心,不管陆涛有些心思他想,其现在所做所为,却是实打实的为了维护他们两妖利益。 第135章 灭母之子 陆涛将身躯化作硕大形态,面对异虫战士,其尾巴一扫,四五只异虫战士瞬间便被抽得面目全非,四散飞出。 有陆涛开路,陈丰着实是轻松许多,其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陆涛的身后,丝毫不用有任何动作。 若是与寻常的飞禽走兽相比,异虫战士的体态要大上许多。但在陆涛面前,他们就宛若孩童稚子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见陆涛肆这般肆无忌惮地挺进,异虫战士也知自家情况不容乐观。 但此时他们的母虫正在分娩,剧烈的疼痛让她,很难保持清醒的理智。 在一般情况下,母虫不仅是他们的兵源补给站,还是它们的大脑。 没有母虫的支撑,这些头脑简单的异虫战士,明知似这样。死守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却又想不出任何其他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能自顾自的傻傻守在这里,如螳臂挡车一般,任由陆涛肆意横行。 虽然自从陆涛加入战局之后,苍云山妖兵精怪一方,同异虫战士的斗争展现出了近乎压倒性的优势。 但陈峰并没有因此盲目地乐观,在如此情况下,母虫还在奋力分娩,齐总不能是脑子坏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万一整出一个能决定战局的东西出来。 那自己和陆涛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嘉奖,战利品得不到也就算了,估计连性命都要不保。 想到此处,陈丰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其双手左右开弓,“五重弓鸣拳”似不要钱的向异虫战士的虫群中发射而出。 只要是异虫战士,挨到他的拳头。轻则段胳膊断腿,重则当场暴毙,粉身碎骨。 不得不说,陈丰和陆涛相互配合,相互掩护,颇为默契。 其一路行进,犹如无人之境。 短短片刻之间,便冲到了母虫跟前。 就在陈丰,正准备要给分娩的母虫致命一击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早不出世,晚不出世,偏偏此时出来了。 其白光一闪,陈丰便感觉到四周的气温突然升高,察觉到不对的他,急忙闪身后退,根本来不及提醒陆涛。 陆涛几乎跟陈丰同时察觉出。母虫身体的异样,只不过它的身躯现在过于庞大,变化缩小又需要时间,根本无法如同陈丰一样快速调转回头闪躲高温,强光。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连续爆炸声,震得陈丰头晕目眩,强烈的光芒,让他根本无法清楚的观察到周围情况。 其一见躲是躲不过去了,故而索性便直接周身用力,将两条腿狠狠的插在了地面上,以保证不管四周如何震动,情况,地形如何改变,都不会将自家身躯拔离地面。 至于其他,陈丰便只有交给“坤卦—不死之身”了。 为了避免一些极端情况,陈丰还用自家的手臂,护住了头颅。 按理说凭借“坤卦—不死之身”的恢复能力加上陈丰本身的自愈之力,足够让断头重生的了。 但头颅不必其他器官,牵扯的太多了,陈丰先前也没有做过试验,故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且面临如今的生死关头,其自然绝对不会将自家生死,赌在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能力上。 有风鸣暗劲的存在,随着强光的震动,而四散飞出的滚滚落石,并不会击中陈丰。 其在碰到风鸣暗劲化作的刀刃同时,便会被削成无数尘埃。 因为陈丰已然做好了用“坤卦-不死之身”硬扛的准备。 所以就并没有积极,全力将风鸣暗劲回防于己身。 而是一反常态的将它们探查范围扩至30米,并化作攻击形态。 以确保在这个刚出世的怪物动手前,其他的小鱼小虾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 为了避免在失去听力,视力的同时,陈丰因为缺少对四周环境的感知,而对时间流逝的没有了观念。 其待双腿插入大地的一瞬间,便开始在心中默默读秒。 大约时间过了近十几分钟后,通过风鸣暗劲地感知反馈,其发现外界的白光在数秒钟间,便消退得干干净净了。 陈丰怕这是那个刚刚出世的怪物施展的某种障眼法。 故而他缓缓睁开了一个眼睛。并没有开放自家的听力,适才的白光宛如一个强大的能量罩,屏蔽了周围灵气,空气,以及众多的感知要素。使得尘封陈丰一向引以为傲的嗅觉也无施展之地了。 陈丰缓缓睁开单目,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满目疮痍。 原本这个的苍云山地底矿坑广场之中便是荒芜一片。 被那些异虫战士,搞得甚至有些阴森。 经过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白光洗礼后。 四周到处都是异虫战士和苍云山妖兵精怪的尸体。 让陈丰更加惊讶的是,原本他想要亲自动手解决的地底异虫一族的母虫。 此时已然身躯破碎成好几截儿,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怕是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东西,并不是真实的。 甚至接连探出自家的风鸣暗劲感知了好几次。 确保这空旷的地底广场之中,在没有母虫的气息后,方才肯定这只方才拼命产卵的母虫,此时已然一命归西了。 母虫的死去,直接算是宣告了苍云山后山矿场地底异虫一族的消亡。 比陈丰动作稍慢一些的陆涛,其庞大的身躯现在已经分成了好几截儿。 先前在棕树林中,它所使用的断骨重生之法,现在却是已然不好用了。 至于不好用的原因,陈丰不得而知。 只不过在他的感知之下。这广场之中,已然也没了陆涛的气息。 自陈丰目光所及,现在场中所能站立的,只有两个生物。 一个就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一只脑袋像蚂蚁,背后长着两对蝉翼,以人形站立,有四条胳膊,两条人腿,样子整体看上去,就好似几种昆虫拼接而成的异虫战士。 其身高与陈峰相当,高矮胖瘦也对等。 从其外表的瘦弱身躯之中,陈丰绝难发现,适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竟是由他发出的。 从陈丰现在的风鸣暗劲感知当中,发现他的气息与自家不相上下。 但陈丰并没有因此而疏忽大意。 其将自家的双腿缓缓从地面上拔出来,默默无言地注视着这只怪胎。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最终的决战。 第135章 灭母之子 陆涛将身躯化作硕大形态,面对异虫战士,其尾巴一扫,四五只异虫战士瞬间便被抽得面目全非,四散飞出。 有陆涛开路,陈丰着实是轻松许多,其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陆涛的身后,丝毫不用有任何动作。 若是与寻常的飞禽走兽相比,异虫战士的体态要大上许多。但在陆涛面前,他们就宛若孩童稚子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见陆涛肆这般肆无忌惮地挺进,异虫战士也知自家情况不容乐观。 但此时他们的母虫正在分娩,剧烈的疼痛让她,很难保持清醒的理智。 在一般情况下,母虫不仅是他们的兵源补给站,还是它们的大脑。 没有母虫的支撑,这些头脑简单的异虫战士,明知似这样。死守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却又想不出任何其他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能自顾自的傻傻守在这里,如螳臂挡车一般,任由陆涛肆意横行。 虽然自从陆涛加入战局之后,苍云山妖兵精怪一方,同异虫战士的斗争展现出了近乎压倒性的优势。 但陈峰并没有因此盲目地乐观,在如此情况下,母虫还在奋力分娩,齐总不能是脑子坏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万一整出一个能决定战局的东西出来。 那自己和陆涛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嘉奖,战利品得不到也就算了,估计连性命都要不保。 想到此处,陈丰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其双手左右开弓,“五重弓鸣拳”似不要钱的向异虫战士的虫群中发射而出。 只要是异虫战士,挨到他的拳头。轻则段胳膊断腿,重则当场暴毙,粉身碎骨。 不得不说,陈丰和陆涛相互配合,相互掩护,颇为默契。 其一路行进,犹如无人之境。 短短片刻之间,便冲到了母虫跟前。 就在陈丰,正准备要给分娩的母虫致命一击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早不出世,晚不出世,偏偏此时出来了。 其白光一闪,陈丰便感觉到四周的气温突然升高,察觉到不对的他,急忙闪身后退,根本来不及提醒陆涛。 陆涛几乎跟陈丰同时察觉出。母虫身体的异样,只不过它的身躯现在过于庞大,变化缩小又需要时间,根本无法如同陈丰一样快速调转回头闪躲高温,强光。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连续爆炸声,震得陈丰头晕目眩,强烈的光芒,让他根本无法清楚的观察到周围情况。 其一见躲是躲不过去了,故而索性便直接周身用力,将两条腿狠狠的插在了地面上,以保证不管四周如何震动,情况,地形如何改变,都不会将自家身躯拔离地面。 至于其他,陈丰便只有交给“坤卦—不死之身”了。 为了避免一些极端情况,陈丰还用自家的手臂,护住了头颅。 按理说凭借“坤卦—不死之身”的恢复能力加上陈丰本身的自愈之力,足够让断头重生的了。 但头颅不必其他器官,牵扯的太多了,陈丰先前也没有做过试验,故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且面临如今的生死关头,其自然绝对不会将自家生死,赌在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能力上。 有风鸣暗劲的存在,随着强光的震动,而四散飞出的滚滚落石,并不会击中陈丰。 其在碰到风鸣暗劲化作的刀刃同时,便会被削成无数尘埃。 因为陈丰已然做好了用“坤卦-不死之身”硬扛的准备。 所以就并没有积极,全力将风鸣暗劲回防于己身。 而是一反常态的将它们探查范围扩至30米,并化作攻击形态。 以确保在这个刚出世的怪物动手前,其他的小鱼小虾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 为了避免在失去听力,视力的同时,陈丰因为缺少对四周环境的感知,而对时间流逝的没有了观念。 其待双腿插入大地的一瞬间,便开始在心中默默读秒。 大约时间过了近十几分钟后,通过风鸣暗劲地感知反馈,其发现外界的白光在数秒钟间,便消退得干干净净了。 陈丰怕这是那个刚刚出世的怪物施展的某种障眼法。 故而他缓缓睁开了一个眼睛。并没有开放自家的听力,适才的白光宛如一个强大的能量罩,屏蔽了周围灵气,空气,以及众多的感知要素。使得尘封陈丰一向引以为傲的嗅觉也无施展之地了。 陈丰缓缓睁开单目,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满目疮痍。 原本这个的苍云山地底矿坑广场之中便是荒芜一片。 被那些异虫战士,搞得甚至有些阴森。 经过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白光洗礼后。 四周到处都是异虫战士和苍云山妖兵精怪的尸体。 让陈丰更加惊讶的是,原本他想要亲自动手解决的地底异虫一族的母虫。 此时已然身躯破碎成好几截儿,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怕是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东西,并不是真实的。 甚至接连探出自家的风鸣暗劲感知了好几次。 确保这空旷的地底广场之中,在没有母虫的气息后,方才肯定这只方才拼命产卵的母虫,此时已然一命归西了。 母虫的死去,直接算是宣告了苍云山后山矿场地底异虫一族的消亡。 比陈丰动作稍慢一些的陆涛,其庞大的身躯现在已经分成了好几截儿。 先前在棕树林中,它所使用的断骨重生之法,现在却是已然不好用了。 至于不好用的原因,陈丰不得而知。 只不过在他的感知之下。这广场之中,已然也没了陆涛的气息。 自陈丰目光所及,现在场中所能站立的,只有两个生物。 一个就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一只脑袋像蚂蚁,背后长着两对蝉翼,以人形站立,有四条胳膊,两条人腿,样子整体看上去,就好似几种昆虫拼接而成的异虫战士。 其身高与陈峰相当,高矮胖瘦也对等。 从其外表的瘦弱身躯之中,陈丰绝难发现,适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竟是由他发出的。 从陈丰现在的风鸣暗劲感知当中,发现他的气息与自家不相上下。 但陈丰并没有因此而疏忽大意。 其将自家的双腿缓缓从地面上拔出来,默默无言地注视着这只怪胎。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最终的决战。 第136章 里外不是人 “母虫已死,困扰你们的地上妖怪的原因就算被清除了,这矿场之中的虫族战士都在这了。我现在就离开此地,你上去邀你的功,我走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出乎陈丰的预料,身处于他对面儿的怪胎虽然刚刚出世,但灵智颇高,对于人情世故很是熟练,这对陈丰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阁下真是贴心啊!方方面面都替我想得周全了,可若是在下回答一个不?” 听了陈丰的话,这位刚刚杀了自家母亲的怪胎,两只触角微微一碰,眼神从之前的古井无波瞬间变得锋利了起来。 其近乎一字一顿的回道。 “不要以为你能够在我的天赋神通中活下来,便有资本和我讨价还价。 我之所以如此提议,只不过是不想再浪费我的气力罢了! 毕竟就算离开了苍云山,外面的风险也不小。 为了应对日后的风险,经过我的计算,不和你发生争斗,保存力气,才是最好的选择。 希望你也不要做什么不智举动。” 陈丰闻言,微微一笑。 “真是感谢你的好意了,但我这妖就是有个毛病,不听劝,谁不让我干什么,我必须就得干什么。 你搞出这么一个场面,三百名妖兵外加一个掌旗,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着实让我回去有些不好交代。 我若是就这么空手回去,三位大王和一众兄弟盘问起来,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却是要被这山中精怪,一妖一口唾沫淹死了。” 虽然陈丰回绝了自己的提议,但这个怪胎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陈丰的另一层含义。 其并不是,不同意他的提议,只不过依照他之前那般提议做的话,陈丰没有办法同上面交差。 换而言之,陈丰现在跟他表露出开战的意愿,就是想让其给自己一个交差的理由。 明白陈丰用意的怪胎,思来想去,眼珠转了又转,再三权衡利弊后。猛地自断了一条手臂,扔到了陈丰脚下,其意不言而喻。 面对这条断臂,陈丰并没有用自身的肉手去捡。出于谨慎,其用风鸣暗劲化作一条手臂,将其拿了起来,在自家的面前反复看了看。 凭他挑选了成千上百个异虫尸体战利品的经验来看,这条手臂应该是他今天见到过最好的异虫肢体了。 “喂!你能不能再弄几条手臂?这玩艺儿看着成色不错,身为怪胎,你不会连断肢重生的本事都没有?” “我劝你不要玩火自焚,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想借此打探我的神通,你还太嫩了一些。 对于你们那些阴谋诡计,我在母虫的肚子里窥探的一清二楚。低估我头脑的同时,也是在贬低你自己的智力。” 到底这只怪胎还是涉世未深,相比于陈丰来说太嫩了一些。 其虽然没从怪胎嘴中套出,他是否能够断肢再生? 但是却知晓了,其之所以能够表现出生而知之的模样,完全是因为,怪胎在母虫的肚子里已然能够向外界学习了。 当然因为怪胎的智力不容小视,故而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在模棱两可之间。 不过,陈丰个妖觉得他此言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若真是能够生而知之的话,以那种天资,绝不是这小小的苍云山地底能够容纳下的一尊“大佛”。 陈丰也知道眼下与这个怪胎开战不是一个好选择。 其经历了两次地底斗法,虽然有“坤卦-不死之身”的续航,现在已然无伤大雅了。 但一直紧绷的精神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化解。 从现在怪胎表露出来的修为气息来看。 其估计有一段时间,发不出类似于刚才那种规模的强光照射了。但与之性质相同的小型术法,陈丰也不敢在正面吃多几发。 对于怪胎来说,陈丰并不陌生,其刚才的话语虽然有所保留。他能够在母胎中学习不假,但却不仅仅限制于母胎。 因为所有的异虫战士,不管多么强大,其意识都是和母虫相连的。母虫能够观他们所观,想他们所想。 这只怪胎在母虫身体内获得了和母虫一样的能力。 其可以借助母虫管理那些异虫战士,并也能够对寻常异虫战士观他们所观,想他们心中所想。 先前在地底坑道之中陈丰出手的画面,已然被这只怪胎看了不知多少次。 从异虫战士的眼中,第一次看到陈丰时,这只怪胎就觉得这个家伙很难对付。 若是其侥幸不被自己杀死的话,应该是自己一大劲敌。 因为对陈丰的实力早早有了判断,所以他才会在现在一开始的情况下,便心平气和的跟陈丰讲条件。 反之,陈丰对于眼前的怪胎实力一无所知,情报更是少得可怜。 只知道他能够发射出类似于先前强光一样的手段,进行大规模,无差别的屠杀。 陈丰因为有“坤卦-不死之身”和风鸣暗劲的防护。 刚才并没有受到突然出现的白光影响,但他也不知道那个白光是什么? 就目前陈丰的情况和眼下的怪胎相斗,胜负实属难料,最多也就三七开。 而他恰恰又是三成的那一方。 但气氛已然烘托至此,他不打却是不行了。 适才怪胎的一条手臂的“保证金”,陈丰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其目的自然是要套取,这个刚刚见面没多久的怪胎体内所蕴含的力量情报。 就结果而言,陈丰明显是失败了。 按照陈丰个妖的想法,他也不想和如此强大的怪胎开战。 但现在陈丰却又不能不打,其原因跟他方才自己说的一样。 还是因为这只怪胎给出的代价并不够。让其转身报告给三位大王,取信他们。 陈丰能想到怪胎可以断肢重生,三位大王必然也能够想到。 剿灭地底异虫一族是苍云山的一件大事。陈丰回报给三位大王后,他们三个妖怪必然要带妖兵下来查验情况。 等三位大王一看到地底矿场的情形后,绝对能够大致判断出眼下怪胎出世时的实力。 到那时再看陈丰递过来的胳膊,恐怕不仅仅没有奖赏,还会使陈丰就此丢了脑袋。 第136章 里外不是人 “母虫已死,困扰你们的地上妖怪的原因就算被清除了,这矿场之中的虫族战士都在这了。我现在就离开此地,你上去邀你的功,我走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出乎陈丰的预料,身处于他对面儿的怪胎虽然刚刚出世,但灵智颇高,对于人情世故很是熟练,这对陈丰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阁下真是贴心啊!方方面面都替我想得周全了,可若是在下回答一个不?” 听了陈丰的话,这位刚刚杀了自家母亲的怪胎,两只触角微微一碰,眼神从之前的古井无波瞬间变得锋利了起来。 其近乎一字一顿的回道。 “不要以为你能够在我的天赋神通中活下来,便有资本和我讨价还价。 我之所以如此提议,只不过是不想再浪费我的气力罢了! 毕竟就算离开了苍云山,外面的风险也不小。 为了应对日后的风险,经过我的计算,不和你发生争斗,保存力气,才是最好的选择。 希望你也不要做什么不智举动。” 陈丰闻言,微微一笑。 “真是感谢你的好意了,但我这妖就是有个毛病,不听劝,谁不让我干什么,我必须就得干什么。 你搞出这么一个场面,三百名妖兵外加一个掌旗,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着实让我回去有些不好交代。 我若是就这么空手回去,三位大王和一众兄弟盘问起来,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却是要被这山中精怪,一妖一口唾沫淹死了。” 虽然陈丰回绝了自己的提议,但这个怪胎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陈丰的另一层含义。 其并不是,不同意他的提议,只不过依照他之前那般提议做的话,陈丰没有办法同上面交差。 换而言之,陈丰现在跟他表露出开战的意愿,就是想让其给自己一个交差的理由。 明白陈丰用意的怪胎,思来想去,眼珠转了又转,再三权衡利弊后。猛地自断了一条手臂,扔到了陈丰脚下,其意不言而喻。 面对这条断臂,陈丰并没有用自身的肉手去捡。出于谨慎,其用风鸣暗劲化作一条手臂,将其拿了起来,在自家的面前反复看了看。 凭他挑选了成千上百个异虫尸体战利品的经验来看,这条手臂应该是他今天见到过最好的异虫肢体了。 “喂!你能不能再弄几条手臂?这玩艺儿看着成色不错,身为怪胎,你不会连断肢重生的本事都没有?” “我劝你不要玩火自焚,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想借此打探我的神通,你还太嫩了一些。 对于你们那些阴谋诡计,我在母虫的肚子里窥探的一清二楚。低估我头脑的同时,也是在贬低你自己的智力。” 到底这只怪胎还是涉世未深,相比于陈丰来说太嫩了一些。 其虽然没从怪胎嘴中套出,他是否能够断肢再生? 但是却知晓了,其之所以能够表现出生而知之的模样,完全是因为,怪胎在母虫的肚子里已然能够向外界学习了。 当然因为怪胎的智力不容小视,故而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在模棱两可之间。 不过,陈丰个妖觉得他此言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若真是能够生而知之的话,以那种天资,绝不是这小小的苍云山地底能够容纳下的一尊“大佛”。 陈丰也知道眼下与这个怪胎开战不是一个好选择。 其经历了两次地底斗法,虽然有“坤卦-不死之身”的续航,现在已然无伤大雅了。 但一直紧绷的精神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化解。 从现在怪胎表露出来的修为气息来看。 其估计有一段时间,发不出类似于刚才那种规模的强光照射了。但与之性质相同的小型术法,陈丰也不敢在正面吃多几发。 对于怪胎来说,陈丰并不陌生,其刚才的话语虽然有所保留。他能够在母胎中学习不假,但却不仅仅限制于母胎。 因为所有的异虫战士,不管多么强大,其意识都是和母虫相连的。母虫能够观他们所观,想他们所想。 这只怪胎在母虫身体内获得了和母虫一样的能力。 其可以借助母虫管理那些异虫战士,并也能够对寻常异虫战士观他们所观,想他们心中所想。 先前在地底坑道之中陈丰出手的画面,已然被这只怪胎看了不知多少次。 从异虫战士的眼中,第一次看到陈丰时,这只怪胎就觉得这个家伙很难对付。 若是其侥幸不被自己杀死的话,应该是自己一大劲敌。 因为对陈丰的实力早早有了判断,所以他才会在现在一开始的情况下,便心平气和的跟陈丰讲条件。 反之,陈丰对于眼前的怪胎实力一无所知,情报更是少得可怜。 只知道他能够发射出类似于先前强光一样的手段,进行大规模,无差别的屠杀。 陈丰因为有“坤卦-不死之身”和风鸣暗劲的防护。 刚才并没有受到突然出现的白光影响,但他也不知道那个白光是什么? 就目前陈丰的情况和眼下的怪胎相斗,胜负实属难料,最多也就三七开。 而他恰恰又是三成的那一方。 但气氛已然烘托至此,他不打却是不行了。 适才怪胎的一条手臂的“保证金”,陈丰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其目的自然是要套取,这个刚刚见面没多久的怪胎体内所蕴含的力量情报。 就结果而言,陈丰明显是失败了。 按照陈丰个妖的想法,他也不想和如此强大的怪胎开战。 但现在陈丰却又不能不打,其原因跟他方才自己说的一样。 还是因为这只怪胎给出的代价并不够。让其转身报告给三位大王,取信他们。 陈丰能想到怪胎可以断肢重生,三位大王必然也能够想到。 剿灭地底异虫一族是苍云山的一件大事。陈丰回报给三位大王后,他们三个妖怪必然要带妖兵下来查验情况。 等三位大王一看到地底矿场的情形后,绝对能够大致判断出眼下怪胎出世时的实力。 到那时再看陈丰递过来的胳膊,恐怕不仅仅没有奖赏,还会使陈丰就此丢了脑袋。 第137章 一招鲜 处于种种考虑,陈丰便不准备再和那怪胎多作啰嗦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家的眼神刚刚一变,还没等有所动作,那位异虫怪胎却是已然先发制人了。 陈丰的心念一变。杀意不经意的外露,让这只异虫怪胎捕捉到了在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 同样的白光一闪,只不过规模要比先前少了很多。 且这一次的白色光芒已然由扩散性发出,转变成集中光束直射了。 有过先前的经验,陈丰对于这种某明的白光攻击,并不怎么恐惧。 根据他的争斗经验,单对单斗法,集中光束自然要比扩散性发射威力强。 但陈丰有“坤卦-不死之身”和风鸣暗劲双重防护,别说现在这异虫怪胎的修为不过和自家持平,就算他恢复成之前的全盛时期,陈丰也是不惧。 以其现在的防御神通,寻常筑基期修士,妖怪,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不过为了有备无患,陈丰将风鸣暗劲的半攻击形态,快速转换成了全防御,由三十多米的范围,收缩到了三米左右。 人是跑不过光,妖也亦然,陈丰不知道别人, 别妖能不能, 反正他不行。 故而其便不在有任何躲闪动作了,只是再次将自家的双腿重新狠狠插在地面之下。 闭眼, 抱头,关听力,异虫怪胎是熟悉的味道,陈丰的应对方法也是老三样, 大家都是一招鲜吃天。 当白光接触到风鸣暗劲的一刹那, 陈丰便感觉到了,其由扩散性转变成光束的威力。 第一次异虫怪胎发出的白色强光,虽然从现在地底矿场空地的遍布尸横遍野结果来看,其威力着实不小。 但就陈丰个妖而言, 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出乎意料的强大效果, 其之所以现在这么把异虫怪胎的白光当回事儿,还是因为它在别妖身上展现的效果非凡。 这一次白色强光由扩散性转变为光束,在刚刚接触到风鸣暗劲的时候, 陈锋便感觉到了它强大的压迫力。 即便他的双腿现在已然狠狠的扎在了泥土之中,但由于白光的强大推力,还是将他不断地向后击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在光束威力不变的情况,即便其能够击穿陈丰的风鸣暗劲防御罩儿,也无法对它造成有效的过大伤害,要不了他的性命。 但这玩意儿的开关在异虫怪胎手里,其并不是一个释放出来就完事儿了法术。 它是一种持续性强, 可大可小的神通。 目前的情况陈丰能够感觉到, 异虫怪胎自然也可以。 如果再过一会儿,他的攻击, 还是这样没有效果。 异虫怪胎自然要主动改变策略了。 陈丰不知道异虫怪胎, 现在还保留了多少实力? 因为在最开始异虫怪胎出世的时候,其并没有时间来得及感应他的气息。 故而不知道他全盛之时, 气息强横到了什么程度?因此不好与现代的异虫怪胎状态相比对。 就当下而言, 陈丰还是觉得, 异虫怪胎至少保留了, 能够释放一次似之前扩散性大面积杀伤力的白光力量。 如果将那种力量集中成光束攻击自己,陈丰也不知道, 凭借他现在的“坤卦-不死之身”加上风鸣暗劲能否抵挡得住? 因为他应对异虫怪胎的白光攻击手段只有硬扛。 硬抗是陈丰现阶段最不喜欢的对敌方式。 究其原因自然是陈丰现在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这种硬扛以力破万法的方式, 对于那些修为远远高出对手的人或者妖来说,可谓是省时又省力的好方法。 但对于陈丰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走钢丝,被迫玩儿以巧破千斤的赌徒来说,简直就是最不想面对的情况了。 但眼下,因为异虫怪胎的攻击,太过于犀利了。 陈丰又没有其他手段,能够避开他的攻击。 故而只能选择这种,最古老,原始, 笨拙的方法,来蛮横的应对。 这种情况陈丰在和异虫怪胎开战之前, 他便想到了。 其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困境是什么,但又不得不战。 没得办法相较于异虫怪胎而言,苍云山的三位大王更加可怕。 毕竟就陈丰的观察, 这个益虫怪胎有可能在刚刚出世的一瞬间,某种程度上自身实力无限接近于金丹期,但绝对不是真正的金丹期。 而苍云山的三位大王可是实打实的金丹修为。 陈丰再怎么对自家的实力有信心, 也不敢说可以在三位金丹大妖的手中活下来。 其若是能够保个全尸的话,估计都要在死后给自己上一柱高香了。 既然陈丰已然预想到了这种不利的情况了,其自然也有应对之法。 只不过他的应对之法需要在挺过异虫怪胎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方才能够施展。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其估计有可能在异虫怪胎第一波攻击之时,就会丢了小命。 这也是陈丰没有想到的点,更是他的应对之法目前没有发挥出效果的主要原因。 这个异虫怪胎,会先下手为强,完全出乎了陈丰意料。 若是按照他的设想,其现在就应该是他在发动攻击,异虫怪胎攻击中苦苦支撑。 但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陈丰再怎么计划周全,也没有现实变化速度快。 不过事已至此, 陈丰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当其左思右想, 闭目养神,有无更好的解决之道时,通过风鸣暗劲防护罩的反馈,陈丰感知到了异虫怪胎的白光突然间停止了。 在异虫怪胎白光停止的一瞬间,陈丰便猛然睁开眼睛,瞬启自家的听力,确认目前的战况。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改变风鸣暗劲的防御形态。 因为通过先前的对话,陈丰深感这只异虫怪胎的灵智不低,其怕现在的情况是异虫怪胎见他久攻不下,故而对陈丰使诈,想要出奇招儿。 陈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形单影只,万事都要靠自己。 所以对敌时不得不再三小心,一旦有所差池,其背后就是万丈深渊,连一丝翻盘的可能都没有了。 第137章 一招鲜 处于种种考虑,陈丰便不准备再和那怪胎多作啰嗦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家的眼神刚刚一变,还没等有所动作,那位异虫怪胎却是已然先发制人了。 陈丰的心念一变。杀意不经意的外露,让这只异虫怪胎捕捉到了在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 同样的白光一闪,只不过规模要比先前少了很多。 且这一次的白色光芒已然由扩散性发出,转变成集中光束直射了。 有过先前的经验,陈丰对于这种某明的白光攻击,并不怎么恐惧。 根据他的争斗经验,单对单斗法,集中光束自然要比扩散性发射威力强。 但陈丰有“坤卦-不死之身”和风鸣暗劲双重防护,别说现在这异虫怪胎的修为不过和自家持平,就算他恢复成之前的全盛时期,陈丰也是不惧。 以其现在的防御神通,寻常筑基期修士,妖怪,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不过为了有备无患,陈丰将风鸣暗劲的半攻击形态,快速转换成了全防御,由三十多米的范围,收缩到了三米左右。 人是跑不过光,妖也亦然,陈丰不知道别人, 别妖能不能, 反正他不行。 故而其便不在有任何躲闪动作了,只是再次将自家的双腿重新狠狠插在地面之下。 闭眼, 抱头,关听力,异虫怪胎是熟悉的味道,陈丰的应对方法也是老三样, 大家都是一招鲜吃天。 当白光接触到风鸣暗劲的一刹那, 陈丰便感觉到了,其由扩散性转变成光束的威力。 第一次异虫怪胎发出的白色强光,虽然从现在地底矿场空地的遍布尸横遍野结果来看,其威力着实不小。 但就陈丰个妖而言, 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出乎意料的强大效果, 其之所以现在这么把异虫怪胎的白光当回事儿,还是因为它在别妖身上展现的效果非凡。 这一次白色强光由扩散性转变为光束,在刚刚接触到风鸣暗劲的时候, 陈锋便感觉到了它强大的压迫力。 即便他的双腿现在已然狠狠的扎在了泥土之中,但由于白光的强大推力,还是将他不断地向后击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在光束威力不变的情况,即便其能够击穿陈丰的风鸣暗劲防御罩儿,也无法对它造成有效的过大伤害,要不了他的性命。 但这玩意儿的开关在异虫怪胎手里,其并不是一个释放出来就完事儿了法术。 它是一种持续性强, 可大可小的神通。 目前的情况陈丰能够感觉到, 异虫怪胎自然也可以。 如果再过一会儿,他的攻击, 还是这样没有效果。 异虫怪胎自然要主动改变策略了。 陈丰不知道异虫怪胎, 现在还保留了多少实力? 因为在最开始异虫怪胎出世的时候,其并没有时间来得及感应他的气息。 故而不知道他全盛之时, 气息强横到了什么程度?因此不好与现代的异虫怪胎状态相比对。 就当下而言, 陈丰还是觉得, 异虫怪胎至少保留了, 能够释放一次似之前扩散性大面积杀伤力的白光力量。 如果将那种力量集中成光束攻击自己,陈丰也不知道, 凭借他现在的“坤卦-不死之身”加上风鸣暗劲能否抵挡得住? 因为他应对异虫怪胎的白光攻击手段只有硬扛。 硬抗是陈丰现阶段最不喜欢的对敌方式。 究其原因自然是陈丰现在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这种硬扛以力破万法的方式, 对于那些修为远远高出对手的人或者妖来说,可谓是省时又省力的好方法。 但对于陈丰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走钢丝,被迫玩儿以巧破千斤的赌徒来说,简直就是最不想面对的情况了。 但眼下,因为异虫怪胎的攻击,太过于犀利了。 陈丰又没有其他手段,能够避开他的攻击。 故而只能选择这种,最古老,原始, 笨拙的方法,来蛮横的应对。 这种情况陈丰在和异虫怪胎开战之前, 他便想到了。 其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困境是什么,但又不得不战。 没得办法相较于异虫怪胎而言,苍云山的三位大王更加可怕。 毕竟就陈丰的观察, 这个益虫怪胎有可能在刚刚出世的一瞬间,某种程度上自身实力无限接近于金丹期,但绝对不是真正的金丹期。 而苍云山的三位大王可是实打实的金丹修为。 陈丰再怎么对自家的实力有信心, 也不敢说可以在三位金丹大妖的手中活下来。 其若是能够保个全尸的话,估计都要在死后给自己上一柱高香了。 既然陈丰已然预想到了这种不利的情况了,其自然也有应对之法。 只不过他的应对之法需要在挺过异虫怪胎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方才能够施展。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其估计有可能在异虫怪胎第一波攻击之时,就会丢了小命。 这也是陈丰没有想到的点,更是他的应对之法目前没有发挥出效果的主要原因。 这个异虫怪胎,会先下手为强,完全出乎了陈丰意料。 若是按照他的设想,其现在就应该是他在发动攻击,异虫怪胎攻击中苦苦支撑。 但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陈丰再怎么计划周全,也没有现实变化速度快。 不过事已至此, 陈丰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当其左思右想, 闭目养神,有无更好的解决之道时,通过风鸣暗劲防护罩的反馈,陈丰感知到了异虫怪胎的白光突然间停止了。 在异虫怪胎白光停止的一瞬间,陈丰便猛然睁开眼睛,瞬启自家的听力,确认目前的战况。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改变风鸣暗劲的防御形态。 因为通过先前的对话,陈丰深感这只异虫怪胎的灵智不低,其怕现在的情况是异虫怪胎见他久攻不下,故而对陈丰使诈,想要出奇招儿。 陈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形单影只,万事都要靠自己。 所以对敌时不得不再三小心,一旦有所差池,其背后就是万丈深渊,连一丝翻盘的可能都没有了。 第138章 六掌旗 陈丰还道是那异虫怪胎想对自家使诈,其睁眼探查战况,方才发现这异虫怪胎中断白光,是不得已而为止。 六个形态各异的妖怪,手持各色兵器,分不同方位,团团将其围住。换作是自己,也得暂时中断对他的攻击,调整战略,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苍云山的底蕴,远远超出了陈丰的想象。 就感知而言,异虫怪胎,并不逊色于陈丰。 但不管是异虫怪胎还是陈丰的风明暗劲,都没有在看见这六个妖怪身形之前,先一步感知到他们的气息。 就算此时,陈丰对这六只妖怪的气息感应也是时有时无。忽上忽下的。 虽然陈丰对于这六只突然出现的妖怪,气息感应时有时无。但是却可以明确的肯定他们修为,都没有到达那传说中的金丹期。 陈丰在修行一道上,就时间而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后辈,可是他也曾见过高山流水。 让陈丰震惊得不是这六只妖怪的修为实力,而是他们出现的方式。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神通术法突然来到此处,肯定都和空间传送一类脱不开干系。 似这种空间传送的神通都涉及到了一个精密性。 妖族一直给外界的感觉都是那种五大三粗,重力不重技的莽撞模样。 但眼下苍云山,竟然能够使用如此精密的术法。 这这不仅让陈丰看了叹为观止, 若是传出去, 必然会引起整个云州修真界的轩然大波。 “你们是什么妖?” 很明显异虫怪胎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妙,其周身气息更是为之一紧。 面对周围的六个妖怪, 头上触角频繁舞动,口中出言厉声喝问道。 “牛水,这家伙应该就是二大王看到的地底虫母之子了。咱们弟兄赶紧将其除掉,好回去邀功领赏。” “狼火, 别莽撞, 你看这四周,那家伙不好对付,还是等咱们结成七色旗阵,再言其他。” “牛水, 你怕是还没醒酒?陆涛的尸身都断成几截了, 哪里还有什么七色旗阵?” “话虽如此……” “狼火,牛水说得没错,这家伙不好对付, 临来时二大王再三嘱咐我等要小心行事,且不可因你一时鲁莽而坏了大事。” “鹰风你什么意思?” “好了,都别吵了!牛水,狼火说得没错,小心点总没什么问题。” “羊土你……?” “闭嘴!” 羊土语气一变,那刚刚还嚣张不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狼头妖怪狼火, 当即便不敢言语了。 羊土见狼火老实后, 用手掌摸了摸自家的山羊胡,沉思片刻后, 继续说道。 “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 但眼下陆涛已经死了,七色不全, 未必能困住那家伙, 狼火你不是喜欢争斗么?一会儿你就去探探那孽障的底, 我等从旁策应, 一有不对,立马出手。” “诺!” “听你的!” “嘿嘿!我就是知道, 羊土你就瞧好!” 狼火听了羊土的分配后,兴奋不已, 当即转怒为喜,其刚要有所动作,却是被羊土再次言语叫住。 “等一下!” “又怎么了?” 狼火不情愿的停下了,自家刚刚要迈出的脚步,转头回问道。 “常左,三位大王口谕!” 羊土刚刚出言,一旁人头虎身的妖怪,当即跪倒在地。 “常左,当大哥, 要有当大哥的样子,不要总玩那些阴谋诡计, 我妖族讲究物竞天择,今陆涛技不如妖,无话可说, 但你却敢违抗我等旨意,着实胆大,念你往日劳苦, 这次清除地底异虫不小,我等便不再追究了。 今日事毕,将蜃龙珠留下,回赤血河给你姐獒龙夫人带个话,敢在我们苍云山玩猫腻儿,蜃龙珠就当作利息了。 再有下次,必将让你们赤血河鸡犬不留! 常左,常大哥,三位大王的口谕宣读完了,你解了蜃术,将蜃龙珠交给我!常大哥是明事理, 应该不会让兄弟为难?” 羊土说完后,跪在地上人头虎身的常左就地一滚, 当即变成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巨蟒。 其一吐信子, 喷出淡淡的红雾, 迅速向四周扩散。 一见红雾出现, 除羊土外,其他五位苍云山掌旗,皆有些神色不自然。 待红雾扩散一出后,常左的信子又一转,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五彩珠子,便落到了羊土的手中。 而此时陈丰头顶的兰心簪也出现大量裂纹,距离完全破碎不过一步之遥,其头脑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看向场中时,发现连日来一只跟他称兄道弟的陆涛尸体,已然变成了一头斑斓猛虎。 而他回想过去,也记起自己在棕树林相识之妖名为“常左”,不是什么“陆涛”。 再结合刚才六个妖怪种种谈话,陈丰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无形中着了常左的道,错把“陆涛”当成了“常左”,还在矿井坑道中,给其卖了一波命。 其再一打开鹿皮袋子。里面哪里还有半颗中品灵石的踪迹? 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石子。 “常左!” 陈丰见此,如何不怒? 其连番出生入死,甚至准备跟异虫怪胎死磕了,换来的就只是一袋子普通石头,而且还让妖,当猴耍了好几天,他若是还能平静,那才是怪了呢! 纵然泥人还在三分土性呢,更何况陈丰。 其眼下,完全将那个异虫怪胎的事儿,抛之脑后了。 今天不弄死常左,除非你能付得起价钱。 陈丰这一嗓子,将六个掌旗,异虫怪胎都喊得一愣。 待众妖看清情况后,异虫怪胎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 其之所以这么有耐心的等待,只是因为当下还没有什么好办法突围。 先前六掌旗的出场,不仅震住了陈丰,也让异虫怪胎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其一筹莫展之即,陈丰这一嗓子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家伙心中的怒火,已然和体内妖力产生了共鸣。 在场众妖,皆能看见陈丰身上升腾而起的暴躁火焰。 “离卦-燎原” 随着陈丰一声怒喝,整个地底广场,一时间皆被汹涌的烈火覆盖。 第138章 六掌旗 陈丰还道是那异虫怪胎想对自家使诈,其睁眼探查战况,方才发现这异虫怪胎中断白光,是不得已而为止。 六个形态各异的妖怪,手持各色兵器,分不同方位,团团将其围住。换作是自己,也得暂时中断对他的攻击,调整战略,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苍云山的底蕴,远远超出了陈丰的想象。 就感知而言,异虫怪胎,并不逊色于陈丰。 但不管是异虫怪胎还是陈丰的风明暗劲,都没有在看见这六个妖怪身形之前,先一步感知到他们的气息。 就算此时,陈丰对这六只妖怪的气息感应也是时有时无。忽上忽下的。 虽然陈丰对于这六只突然出现的妖怪,气息感应时有时无。但是却可以明确的肯定他们修为,都没有到达那传说中的金丹期。 陈丰在修行一道上,就时间而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后辈,可是他也曾见过高山流水。 让陈丰震惊得不是这六只妖怪的修为实力,而是他们出现的方式。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神通术法突然来到此处,肯定都和空间传送一类脱不开干系。 似这种空间传送的神通都涉及到了一个精密性。 妖族一直给外界的感觉都是那种五大三粗,重力不重技的莽撞模样。 但眼下苍云山,竟然能够使用如此精密的术法。 这这不仅让陈丰看了叹为观止, 若是传出去, 必然会引起整个云州修真界的轩然大波。 “你们是什么妖?” 很明显异虫怪胎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妙,其周身气息更是为之一紧。 面对周围的六个妖怪, 头上触角频繁舞动,口中出言厉声喝问道。 “牛水,这家伙应该就是二大王看到的地底虫母之子了。咱们弟兄赶紧将其除掉,好回去邀功领赏。” “狼火, 别莽撞, 你看这四周,那家伙不好对付,还是等咱们结成七色旗阵,再言其他。” “牛水, 你怕是还没醒酒?陆涛的尸身都断成几截了, 哪里还有什么七色旗阵?” “话虽如此……” “狼火,牛水说得没错,这家伙不好对付, 临来时二大王再三嘱咐我等要小心行事,且不可因你一时鲁莽而坏了大事。” “鹰风你什么意思?” “好了,都别吵了!牛水,狼火说得没错,小心点总没什么问题。” “羊土你……?” “闭嘴!” 羊土语气一变,那刚刚还嚣张不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狼头妖怪狼火, 当即便不敢言语了。 羊土见狼火老实后, 用手掌摸了摸自家的山羊胡,沉思片刻后, 继续说道。 “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 但眼下陆涛已经死了,七色不全, 未必能困住那家伙, 狼火你不是喜欢争斗么?一会儿你就去探探那孽障的底, 我等从旁策应, 一有不对,立马出手。” “诺!” “听你的!” “嘿嘿!我就是知道, 羊土你就瞧好!” 狼火听了羊土的分配后,兴奋不已, 当即转怒为喜,其刚要有所动作,却是被羊土再次言语叫住。 “等一下!” “又怎么了?” 狼火不情愿的停下了,自家刚刚要迈出的脚步,转头回问道。 “常左,三位大王口谕!” 羊土刚刚出言,一旁人头虎身的妖怪,当即跪倒在地。 “常左,当大哥, 要有当大哥的样子,不要总玩那些阴谋诡计, 我妖族讲究物竞天择,今陆涛技不如妖,无话可说, 但你却敢违抗我等旨意,着实胆大,念你往日劳苦, 这次清除地底异虫不小,我等便不再追究了。 今日事毕,将蜃龙珠留下,回赤血河给你姐獒龙夫人带个话,敢在我们苍云山玩猫腻儿,蜃龙珠就当作利息了。 再有下次,必将让你们赤血河鸡犬不留! 常左,常大哥,三位大王的口谕宣读完了,你解了蜃术,将蜃龙珠交给我!常大哥是明事理, 应该不会让兄弟为难?” 羊土说完后,跪在地上人头虎身的常左就地一滚, 当即变成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巨蟒。 其一吐信子, 喷出淡淡的红雾, 迅速向四周扩散。 一见红雾出现, 除羊土外,其他五位苍云山掌旗,皆有些神色不自然。 待红雾扩散一出后,常左的信子又一转,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五彩珠子,便落到了羊土的手中。 而此时陈丰头顶的兰心簪也出现大量裂纹,距离完全破碎不过一步之遥,其头脑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看向场中时,发现连日来一只跟他称兄道弟的陆涛尸体,已然变成了一头斑斓猛虎。 而他回想过去,也记起自己在棕树林相识之妖名为“常左”,不是什么“陆涛”。 再结合刚才六个妖怪种种谈话,陈丰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无形中着了常左的道,错把“陆涛”当成了“常左”,还在矿井坑道中,给其卖了一波命。 其再一打开鹿皮袋子。里面哪里还有半颗中品灵石的踪迹? 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石子。 “常左!” 陈丰见此,如何不怒? 其连番出生入死,甚至准备跟异虫怪胎死磕了,换来的就只是一袋子普通石头,而且还让妖,当猴耍了好几天,他若是还能平静,那才是怪了呢! 纵然泥人还在三分土性呢,更何况陈丰。 其眼下,完全将那个异虫怪胎的事儿,抛之脑后了。 今天不弄死常左,除非你能付得起价钱。 陈丰这一嗓子,将六个掌旗,异虫怪胎都喊得一愣。 待众妖看清情况后,异虫怪胎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 其之所以这么有耐心的等待,只是因为当下还没有什么好办法突围。 先前六掌旗的出场,不仅震住了陈丰,也让异虫怪胎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其一筹莫展之即,陈丰这一嗓子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家伙心中的怒火,已然和体内妖力产生了共鸣。 在场众妖,皆能看见陈丰身上升腾而起的暴躁火焰。 “离卦-燎原” 随着陈丰一声怒喝,整个地底广场,一时间皆被汹涌的烈火覆盖。 第139章 心火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被常左用蜃龙珠欺骗后的极致愤怒与恐惧,混合着他的妖力,瞬间激发领悟出了“离卦”的术法。 当然陈丰领悟出来的“离卦”术法,和那木人甲演示的东西,可谓是一点不一样。 别看大家都用出来,以无边的火势展现,但陈丰这个火不是凡火,而是他自己的“心火”,只要被这火灼烧到,直接便会感受什么叫发自灵魂的痛苦。 陈丰突如其来的术法攻击,在场之中除了那个异虫怪胎外,均没有预料到。 在六掌旗眼中,压根没拿陈丰当回事儿。 一个外界的山野“乡巴佬”,能有多少能耐? 陈丰的“离卦-燎原”,火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其刚刚布满全场,便就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论什么术法,都需要灵气或者妖力的支撑,“离卦-燎原”也不例外。 “心火”是很厉害,但也是需要陈丰妖力支持的。 刚才陈丰一时冲动,忘乎所以,直接火力全开,如此这般,几乎一瞬间其便被“离卦-燎原”近乎榨干了体内丹田之中的所有妖力。 熄灭“心火”之后, 汗流浃背的陈丰半跪在地面上, 手拄着干涸的大地,不住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异虫怪胎的白光不仅攻击效果斐然, 防御力也高得惊人,六位苍云山掌旗,同样被陈丰的心火灼烧了一瞬间,如今还能站立有活气的, 仅剩狼火, 羊土,常左了。 还活着的这三位掌旗,身上也不是完好无损。 这其中就属狼火伤的最重,其半个身子到现在都还冒着烟儿呢。 羊土一向引以为傲的山羊胡, 怕是一时半会儿长不出来了。 其那把山羊胡可不只是平时用来摸一摸而已。 一般修炼有成的妖怪都会炼化一个自己的本命之物。 妖怪的本命物就相当于人族的本命法宝。 其材料有可能是某种身体特征, 也有可能是某些独特的习性。 羊土的山羊胡,便是他的本命物。 这玩意儿不仅可以攻敌防御,更是改有种种其他妙用。 这一次仅为了保护自身, 便被陈丰,一把“心火”烧了个干净。 其现在看向陈丰的眼神儿,凶恶异常。 配上他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着实有些像陈丰前世,儿时听过的童话故事里,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巫婆。 常左在七掌旗之中,隐藏得最深。 通过蜃龙珠一事, 陈丰便可知晓其有一个好姐姐。 獒龙虽然说不是什么正经龙种, 但天底下凡是沾得上龙的,最次也得是富甲一方。 自古以来, 姐姐疼弟弟, 天经地义。 连蜃龙珠这种能迷惑整个苍云山数千妖怪的宝物,獒龙夫人都舍得拿给常左用。 其身上再配点儿什么别的护身法宝, 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狼火, 羊土, 常左对都陈丰可谓是恨之入骨。 但是在“心火”熄灭之后, 三者并没有马上对陈丰出手报复。 这也是因为刚才陈丰那一把火将他们三个烧疼了。 虽然陈丰现在看起来,有些脱力, 虚弱。 但谁也不知道其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幺蛾子。 方才陈丰未发火之前,谁也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么大本事。 当然他们三个背后还站着一个异虫怪胎, 也算是一个重要原因。 “嗷呜!” 狼火的性子如他名字一般,好似烈火一般暴躁。 其吃了这么大的亏,着实忍不了多久。 在看到羊土和常左并没有什么举动后,其他不由得仰着脖子,对着半空中长啸一声。 转回身拍了拍一侧肩膀,手臂的烧伤部位,双足一点地,直接奔着还在抱着膀子看热闹的异虫怪胎而来。 其这般动作不仅将异虫怪胎看懵了,就连陈丰也被刚才狼火那一嗓子搞得一愣。 陈丰还以为他是冲自己来的呢。 闻声之后, 其都准备调用自家体内残存的妖力,再给狼火来一记狠的了。 当陈丰缓缓站起身形, 挺直腰板儿的时候儿。 没想到狼火,却是虚晃一招,反而冲着异虫怪胎发泄他的怒火去了。 异虫怪胎见此, 颇为震怒。 其心中暗道:这家伙怕不是拿自己当成软柿子了? 先前陈丰如此,也就罢了!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家伙的实力并不弱于自己。 真打起来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 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狼妖也敢对自家如此? 若是他再一味退让, 怕不是剩下的羊土,常左也不会再将其放在眼里了。 到时候免不得要受三怪联合围攻。 且陈锋现在的态度暧昧,其虽然攻击了六掌旗。 但并不等于其就答应和你异虫胎结盟了。 说不得他现在展示出一些劣势,陈丰有可能就和三怪暂时联手了。给自己来一个前后夹击。 故而,在异虫怪胎稍加思索后,其眼神一冷,本是防护罩形态的白光,立马重新聚成光束,冲着狼火疾射而来。 谁人的速度能快过光? 这个答案陈丰不知道,羊土,常左亦不知。 但肯定不是眼前的狼火。 其来之前想象过异虫怪胎的厉害。 毕竟狼火性子是莽撞了些,但他不是傻子。 可是他到底没有亲眼所见,只凭想象,根本无法真正知道异虫怪胎的手段。 其只会拿自家的实力做比较。 谁曾想,异虫怪才的手段已然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白色光束一闪, 狼火连吭都没吭一声,便被轰成了一堆碎渣。 好在羊土和常左见机得快。一看狼火准备冲动行事,自家出言拦阻,一时不及。 且再者眼前情况,已成一个困局,若是无人前去试探一下异虫怪胎的实力,下一步他们两个该如何行事?其也是不知。 故而,羊土和常左一并便没有着急阻拦狼火。 就目前狼火的下场儿看,羊土跟常左先前也小看了异虫怪胎的实力。 若是他们俩知道异虫怪胎有着能够秒杀他们单体个妖手段的话,其也不会放任狼火如此贸然行事了。 毕竟三个妖怪的力量总比两个妖怪的大。 特别是羊土,因为他现在和常左并不是一条心。 作为一个马上要滚出苍云山的妖怪。 此役常左出多少力?怎么出力,出不出力?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139章 心火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被常左用蜃龙珠欺骗后的极致愤怒与恐惧,混合着他的妖力,瞬间激发领悟出了“离卦”的术法。 当然陈丰领悟出来的“离卦”术法,和那木人甲演示的东西,可谓是一点不一样。 别看大家都用出来,以无边的火势展现,但陈丰这个火不是凡火,而是他自己的“心火”,只要被这火灼烧到,直接便会感受什么叫发自灵魂的痛苦。 陈丰突如其来的术法攻击,在场之中除了那个异虫怪胎外,均没有预料到。 在六掌旗眼中,压根没拿陈丰当回事儿。 一个外界的山野“乡巴佬”,能有多少能耐? 陈丰的“离卦-燎原”,火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其刚刚布满全场,便就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论什么术法,都需要灵气或者妖力的支撑,“离卦-燎原”也不例外。 “心火”是很厉害,但也是需要陈丰妖力支持的。 刚才陈丰一时冲动,忘乎所以,直接火力全开,如此这般,几乎一瞬间其便被“离卦-燎原”近乎榨干了体内丹田之中的所有妖力。 熄灭“心火”之后, 汗流浃背的陈丰半跪在地面上, 手拄着干涸的大地,不住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异虫怪胎的白光不仅攻击效果斐然, 防御力也高得惊人,六位苍云山掌旗,同样被陈丰的心火灼烧了一瞬间,如今还能站立有活气的, 仅剩狼火, 羊土,常左了。 还活着的这三位掌旗,身上也不是完好无损。 这其中就属狼火伤的最重,其半个身子到现在都还冒着烟儿呢。 羊土一向引以为傲的山羊胡, 怕是一时半会儿长不出来了。 其那把山羊胡可不只是平时用来摸一摸而已。 一般修炼有成的妖怪都会炼化一个自己的本命之物。 妖怪的本命物就相当于人族的本命法宝。 其材料有可能是某种身体特征, 也有可能是某些独特的习性。 羊土的山羊胡,便是他的本命物。 这玩意儿不仅可以攻敌防御,更是改有种种其他妙用。 这一次仅为了保护自身, 便被陈丰,一把“心火”烧了个干净。 其现在看向陈丰的眼神儿,凶恶异常。 配上他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着实有些像陈丰前世,儿时听过的童话故事里,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巫婆。 常左在七掌旗之中,隐藏得最深。 通过蜃龙珠一事, 陈丰便可知晓其有一个好姐姐。 獒龙虽然说不是什么正经龙种, 但天底下凡是沾得上龙的,最次也得是富甲一方。 自古以来, 姐姐疼弟弟, 天经地义。 连蜃龙珠这种能迷惑整个苍云山数千妖怪的宝物,獒龙夫人都舍得拿给常左用。 其身上再配点儿什么别的护身法宝, 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狼火, 羊土, 常左对都陈丰可谓是恨之入骨。 但是在“心火”熄灭之后, 三者并没有马上对陈丰出手报复。 这也是因为刚才陈丰那一把火将他们三个烧疼了。 虽然陈丰现在看起来,有些脱力, 虚弱。 但谁也不知道其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幺蛾子。 方才陈丰未发火之前,谁也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么大本事。 当然他们三个背后还站着一个异虫怪胎, 也算是一个重要原因。 “嗷呜!” 狼火的性子如他名字一般,好似烈火一般暴躁。 其吃了这么大的亏,着实忍不了多久。 在看到羊土和常左并没有什么举动后,其他不由得仰着脖子,对着半空中长啸一声。 转回身拍了拍一侧肩膀,手臂的烧伤部位,双足一点地,直接奔着还在抱着膀子看热闹的异虫怪胎而来。 其这般动作不仅将异虫怪胎看懵了,就连陈丰也被刚才狼火那一嗓子搞得一愣。 陈丰还以为他是冲自己来的呢。 闻声之后, 其都准备调用自家体内残存的妖力,再给狼火来一记狠的了。 当陈丰缓缓站起身形, 挺直腰板儿的时候儿。 没想到狼火,却是虚晃一招,反而冲着异虫怪胎发泄他的怒火去了。 异虫怪胎见此, 颇为震怒。 其心中暗道:这家伙怕不是拿自己当成软柿子了? 先前陈丰如此,也就罢了!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家伙的实力并不弱于自己。 真打起来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 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狼妖也敢对自家如此? 若是他再一味退让, 怕不是剩下的羊土,常左也不会再将其放在眼里了。 到时候免不得要受三怪联合围攻。 且陈锋现在的态度暧昧,其虽然攻击了六掌旗。 但并不等于其就答应和你异虫胎结盟了。 说不得他现在展示出一些劣势,陈丰有可能就和三怪暂时联手了。给自己来一个前后夹击。 故而,在异虫怪胎稍加思索后,其眼神一冷,本是防护罩形态的白光,立马重新聚成光束,冲着狼火疾射而来。 谁人的速度能快过光? 这个答案陈丰不知道,羊土,常左亦不知。 但肯定不是眼前的狼火。 其来之前想象过异虫怪胎的厉害。 毕竟狼火性子是莽撞了些,但他不是傻子。 可是他到底没有亲眼所见,只凭想象,根本无法真正知道异虫怪胎的手段。 其只会拿自家的实力做比较。 谁曾想,异虫怪才的手段已然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白色光束一闪, 狼火连吭都没吭一声,便被轰成了一堆碎渣。 好在羊土和常左见机得快。一看狼火准备冲动行事,自家出言拦阻,一时不及。 且再者眼前情况,已成一个困局,若是无人前去试探一下异虫怪胎的实力,下一步他们两个该如何行事?其也是不知。 故而,羊土和常左一并便没有着急阻拦狼火。 就目前狼火的下场儿看,羊土跟常左先前也小看了异虫怪胎的实力。 若是他们俩知道异虫怪胎有着能够秒杀他们单体个妖手段的话,其也不会放任狼火如此贸然行事了。 毕竟三个妖怪的力量总比两个妖怪的大。 特别是羊土,因为他现在和常左并不是一条心。 作为一个马上要滚出苍云山的妖怪。 此役常左出多少力?怎么出力,出不出力?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140章 有仇报仇 解决掉狼火之后,异虫怪胎算是在场中几妖的心中重新稳住了自家的威望。 重点是吓住了羊土和常左二妖。 因为陈丰对于他的实力已然有所了解了,别看异虫怪胎那秒杀狼火的一击挺吓人,但挨得多了,也就不过如此了。 最起码在陈丰看来是这样的。 其挨了异虫怪胎三两次白光攻击了,哪一次不比刚才他杀狼火时狠多了? 异虫怪胎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易的杀死狼火,也实属意外。 他是强,但就目前的实力而言,还没有强到那么离谱。 怪只怪狼火对自家的速度太有自信了。 其经过陈丰心火煅烧之后,仍旧没有学会“吃一堑长一智”道理。 他没有想到异虫怪胎能在速度上胜过自己,故而便没有在此多加防备,方才会在一个照面儿便被异虫怪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白光就地秒杀。 似这种情况,刚开始羊土跟,常左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等他们向后退出数十米,暂且稳住心态,稍加思量后,便分析出了此间种种。 其实这事儿不难想象,因为陈丰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 若是异虫怪胎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具有轻而易举秒杀三妖的手段,那陈丰也就不能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了。 别看陈丰刚才的“心火”一击,直接让六掌旗变成了三掌旗,但羊土身为七色私之中的“大脑”,其一双饱经沧桑的老眼看得明白。 陈丰只不过是攻伐手段,较为犀利一些罢了。 论修为, 实力, 其大大不如自己和其他几位掌旗。 刚才一击,他胜在出其不意。跟异虫怪胎秒杀狼火算是一个道理。 但这并不能说明陈丰和异虫怪胎就不强悍。只不过他们的强悍有一个度。这个度就目前来看, 并没有超过羊土,常左太多。 得到这一结果的羊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其转过头面对着常左,郑重的问道。 “赤血河是不是十万大山的一员?獒龙夫人真的要跟苍云山来一个鱼死网破么?” 常左闻言, 面色一沉, 冷冷的回道。 “老山羊,你不用拿什么大帽子压我,人类那一套对我没有用,我常左一妖做事一妖当, 与我姐姐又有何干? 此间事了, 蜃龙珠我也已经交给你了,你一直垂涎七色旗首多年,如今我将要离开苍云山也算是让你得偿所愿了。 三位大王的口谕里, 可没说让我帮忙除却眼前的怪胎。 请恕我力小法薄不奉陪了。 今朝倒是你羊土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只不过现如今七色旗,七去其五,那异虫怪胎看样子也不是易于之辈,羊旗首却是要小心喽! 希望你能多撑一会儿,毕竟明王宗的和尚在云州出了名得难缠,估计一时半会儿,三位大王恐怕分身乏术, 无法下来帮你。哈哈哈……” 常左说完大笑不止, 其瞥了异虫怪胎一眼,见其并没有什么动作, 当即便准备先行从坑道之中离去。 却不曾想, 他刚刚转身走了没几步,陈丰不知何时, 已然出现在了常左的面前。 “哈哈哈……” 陈丰和常左面对面不足五米, 二妖均未出言, 其一旁的羊土却是先行大笑不止。 “常左, 有道是机关算计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我收不了你这叛徒, 有妖能收,你得罪的妖怪太多了, 今天想走怕是不那么容易?” 原本羊土被刚才常左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他本是想拉常左一起对付异虫怪胎,谁曾想这家伙借个话头,见机不对,就要脚底抹油。 虽然羊土对常左的作为很是不爽,但却是无可奈何,眼下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只一个异虫怪胎就够其受得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态度暧昧实力不俗的陈丰呢? 而陈丰此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常左面前,拦下常左, 着实是给羊土出了一口恶气。 其一看那常左憋得通红的蛇脸,便开心不已。 “哼!陈丰你不要不识好歹!你我在棕树林中已然斗过一场了,你奈何不得我, 我也不怕你。 今日我还有要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日后你到赤血河来, 咱们还是朋友,依旧能够把酒言欢。” 常左这一番话,陈丰听了也不吭声,其只是默默从腰间抽出了“斩妖”剑,身形一动,脚下用力,照着常左便是当头劈下。 常左自然知道自家之前捅得篓子有多大,其刚才说得那番话,就是希望陈丰能够看在自己姐姐獒龙夫人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不曾想陈丰是一个山野之妖,修真界小白,没啥见识, 不曾听说过什么獒龙夫人,方才常左那一番话, 算是对牛弹琴,跟瞎子抛媚眼了。 即便陈丰知道獒龙夫人是何许人物,今日也不会放常左离开。 此时常左刚才话里的意思,陈丰都明白。 他虽然不认识什么獒龙夫人,但是就凭常左用蜃龙珠迷惑了苍云山数千妖怪,苍云山三位大王都没有说要取常左的性命,便知其背后獒龙夫人的实力地位了。 此时陈丰心知肚明,獒龙夫人绝对是自己现在惹不起的存在,凭借獒龙夫人护犊子的程度,今天他把常左弄死,自家绝对要面临整个赤血河的追杀。 但陈丰明知如此,还是拔出了自家的“斩妖”剑。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己出这一口气。 若是都当妖怪了,还不能率性而为,那他这个妖怪,还不如不当呢! 乖乖找个人族修士做靠山,胯下被来上一刀,一辈子唯唯诺诺的做个看家护院的忠犬岂不是更好? 何故如此拼死拼活? 陈丰被常左用蜃龙珠耍得团团转,若不是有苍云山三位大王口谕,其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呢! 被人当猴耍,当枪使的滋味,谁尝谁知道。 最可气的是,陈丰这般忙前忙后,就想着挣点灵石,常左竟然拿石头糊弄自己,着实是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陈丰不是君子,他等不了十年,有仇其当场必报! 第140章 有仇报仇 解决掉狼火之后,异虫怪胎算是在场中几妖的心中重新稳住了自家的威望。 重点是吓住了羊土和常左二妖。 因为陈丰对于他的实力已然有所了解了,别看异虫怪胎那秒杀狼火的一击挺吓人,但挨得多了,也就不过如此了。 最起码在陈丰看来是这样的。 其挨了异虫怪胎三两次白光攻击了,哪一次不比刚才他杀狼火时狠多了? 异虫怪胎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易的杀死狼火,也实属意外。 他是强,但就目前的实力而言,还没有强到那么离谱。 怪只怪狼火对自家的速度太有自信了。 其经过陈丰心火煅烧之后,仍旧没有学会“吃一堑长一智”道理。 他没有想到异虫怪胎能在速度上胜过自己,故而便没有在此多加防备,方才会在一个照面儿便被异虫怪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白光就地秒杀。 似这种情况,刚开始羊土跟,常左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等他们向后退出数十米,暂且稳住心态,稍加思量后,便分析出了此间种种。 其实这事儿不难想象,因为陈丰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 若是异虫怪胎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具有轻而易举秒杀三妖的手段,那陈丰也就不能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了。 别看陈丰刚才的“心火”一击,直接让六掌旗变成了三掌旗,但羊土身为七色私之中的“大脑”,其一双饱经沧桑的老眼看得明白。 陈丰只不过是攻伐手段,较为犀利一些罢了。 论修为, 实力, 其大大不如自己和其他几位掌旗。 刚才一击,他胜在出其不意。跟异虫怪胎秒杀狼火算是一个道理。 但这并不能说明陈丰和异虫怪胎就不强悍。只不过他们的强悍有一个度。这个度就目前来看, 并没有超过羊土,常左太多。 得到这一结果的羊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其转过头面对着常左,郑重的问道。 “赤血河是不是十万大山的一员?獒龙夫人真的要跟苍云山来一个鱼死网破么?” 常左闻言, 面色一沉, 冷冷的回道。 “老山羊,你不用拿什么大帽子压我,人类那一套对我没有用,我常左一妖做事一妖当, 与我姐姐又有何干? 此间事了, 蜃龙珠我也已经交给你了,你一直垂涎七色旗首多年,如今我将要离开苍云山也算是让你得偿所愿了。 三位大王的口谕里, 可没说让我帮忙除却眼前的怪胎。 请恕我力小法薄不奉陪了。 今朝倒是你羊土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只不过现如今七色旗,七去其五,那异虫怪胎看样子也不是易于之辈,羊旗首却是要小心喽! 希望你能多撑一会儿,毕竟明王宗的和尚在云州出了名得难缠,估计一时半会儿,三位大王恐怕分身乏术, 无法下来帮你。哈哈哈……” 常左说完大笑不止, 其瞥了异虫怪胎一眼,见其并没有什么动作, 当即便准备先行从坑道之中离去。 却不曾想, 他刚刚转身走了没几步,陈丰不知何时, 已然出现在了常左的面前。 “哈哈哈……” 陈丰和常左面对面不足五米, 二妖均未出言, 其一旁的羊土却是先行大笑不止。 “常左, 有道是机关算计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我收不了你这叛徒, 有妖能收,你得罪的妖怪太多了, 今天想走怕是不那么容易?” 原本羊土被刚才常左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他本是想拉常左一起对付异虫怪胎,谁曾想这家伙借个话头,见机不对,就要脚底抹油。 虽然羊土对常左的作为很是不爽,但却是无可奈何,眼下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只一个异虫怪胎就够其受得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态度暧昧实力不俗的陈丰呢? 而陈丰此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常左面前,拦下常左, 着实是给羊土出了一口恶气。 其一看那常左憋得通红的蛇脸,便开心不已。 “哼!陈丰你不要不识好歹!你我在棕树林中已然斗过一场了,你奈何不得我, 我也不怕你。 今日我还有要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日后你到赤血河来, 咱们还是朋友,依旧能够把酒言欢。” 常左这一番话,陈丰听了也不吭声,其只是默默从腰间抽出了“斩妖”剑,身形一动,脚下用力,照着常左便是当头劈下。 常左自然知道自家之前捅得篓子有多大,其刚才说得那番话,就是希望陈丰能够看在自己姐姐獒龙夫人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不曾想陈丰是一个山野之妖,修真界小白,没啥见识, 不曾听说过什么獒龙夫人,方才常左那一番话, 算是对牛弹琴,跟瞎子抛媚眼了。 即便陈丰知道獒龙夫人是何许人物,今日也不会放常左离开。 此时常左刚才话里的意思,陈丰都明白。 他虽然不认识什么獒龙夫人,但是就凭常左用蜃龙珠迷惑了苍云山数千妖怪,苍云山三位大王都没有说要取常左的性命,便知其背后獒龙夫人的实力地位了。 此时陈丰心知肚明,獒龙夫人绝对是自己现在惹不起的存在,凭借獒龙夫人护犊子的程度,今天他把常左弄死,自家绝对要面临整个赤血河的追杀。 但陈丰明知如此,还是拔出了自家的“斩妖”剑。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己出这一口气。 若是都当妖怪了,还不能率性而为,那他这个妖怪,还不如不当呢! 乖乖找个人族修士做靠山,胯下被来上一刀,一辈子唯唯诺诺的做个看家护院的忠犬岂不是更好? 何故如此拼死拼活? 陈丰被常左用蜃龙珠耍得团团转,若不是有苍云山三位大王口谕,其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呢! 被人当猴耍,当枪使的滋味,谁尝谁知道。 最可气的是,陈丰这般忙前忙后,就想着挣点灵石,常左竟然拿石头糊弄自己,着实是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陈丰不是君子,他等不了十年,有仇其当场必报! 第141章 静观其变 常左见陈丰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杀自己,也就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抛之脑后了。 其身形一转变作几十米长短,张着血盆大口迎着陈丰的面,直接向其咬了过来。 这家伙不知道“斩妖”剑的厉害,还妄想一口将陈丰吞到肚子里,然后凭借自家千锤百炼的胃袋慢慢熔炼他。 今时之陈丰,远非当日棕树林之时可比。 其手握“斩妖”剑往上一挺,纵身一跃直直跳入常左的蛇嘴之中。 顺着其上牙膛,一泻千里,在短短数息间,便将其从内部由上而下劈成了两半。 当陈丰从常左尾部的身体,撕开一个口子闯出来的时候,在场的异虫和羊土俱是震惊不已。 陈丰看也不看身后自己断气的巨蟒,其单手持剑,虎口爆裂,鲜血顺着手掌,“滴滴答答”掉落在地面之上。 “陈道友……”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羊土眼珠一转,其当即叫住了陈丰,不知想与他商谈什么? 只不过他话刚说了一半儿,异虫怪胎也反应了过来,直接在胸前凝聚出刚刚杀死狼火的白色光束,奔着羊土便直射过来。 眼看光束就要临近自家跟前,不管是异虫怪胎还是陈丰, 都觉得羊土活不过片刻, 没曾想其在光束就要击穿自家胸前之时,他的身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瞬息之后再出现, 已然到了陈丰的身后巨蟒尸体一侧。 如此变化,别说异虫怪胎没想到,就连陈锋也是惊愕不已。 尤其是羊土这一次闪现地点在自家身后,其还以为他是想要替死去的常左出头, 卖獒龙夫人一个人情, 趁自家虚弱之时灭杀了他。 故而陈丰的风鸣暗劲在感知到羊土身形的一刹那,便立马握紧手中“斩妖”剑,原地如陀螺般回转身形,手臂轻抬, 准备直刺羊土的咽喉要害。 “且慢动手, 陈道友,你我联合杀了那孽障,我只要其尸体的随意一部分, 其他皆给归道友所有,若是道友还觉得不够,与我同来的几个掌旗身上的一切,也可以一并送于阁下!” 羊土说完,还没有等到陈丰的回复,异虫怪胎的白色光束便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次的白色光束,直贴着陈丰的面前穿梭而过,陈丰已然视其于无物, 根本对此不为所动。 此次白色光束的攻击, 依旧无功而返,羊土的身影再次闪现, 其现在已然出现在了狼火的尸体跟前。 这个结果表明羊土能够躲避异虫怪胎不是一个偶然, 陈丰和异虫怪胎不知道他这是付出了什么代价,但就目前来看, 其应该是可持续的。 若是异虫怪胎的攻击方式和强度再不发生什么改变的话, 一直这样下去, 估计接下来的场面, 会变成“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个问题,异虫怪胎显然也意识到了, 但并没有过多理会,其只是在这次白色光束攻击过后, 跟陈丰对视了片刻。 二者对视,其意不言而喻。 刚才异虫怪胎发出的白色光束,距离陈丰不过数尺,只要他想,动动手指,便能让白色光束的攻击轨道偏移,换成来取陈丰的项上狗头。 如此大的诱惑,异虫怪胎都能忍受了下来。 易地而处,若是换作陈丰自己, 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转头枪头攻击异虫怪胎。 毕竟怎么说, 就目前情况而言,他们两个也是敌非友。 能除却自家的心头大患,只付出准头稍微偏移的代价, 陈丰还是很乐意。 这样做,这样说,都当然只是表达了理想上动作间的难易程度。 却没有表明, 实际使用此种作用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异虫怪胎,刚才这么做了。 那么此时,他和陈丰也不会这般悠闲地对视了。 估计陈丰这时候早就提着“斩妖”剑向他的脖子砍过去了。 方才,羊土罗里嗦的说了那么多,其目的无非就是想和陈丰结盟,一起对付异虫怪胎。 到现在为止,陈丰都还没有答应他是否结盟。 但如果异虫怪胎刚才的攻击轨道偏离了一下,那不用说,此时间陈丰就是羊土最坚实的盟友。 至于他会不会在除掉异虫怪胎之后,继续砍向羊土,那便就说不准了。 这也不是羊土当下所关心的事情。 毕竟他能躲过异虫怪胎的。白色光束攻击,理论上其也能躲过陈丰, 手提“斩妖”剑的劈砍。 其就羊土目前的处境来说,也不允许他再继续顾左右而言其他。 别看他刚才躲避异虫怪胎的白色光束攻击的动作很是轻松写意, 但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除了上天,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若是这个代价真像羊土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写意的话, 其也不会刚才那么火急火燎的想要跟陈丰结盟了。 陈丰将羊土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却对羊土的请提议,却是有些动了心思。 不过,现在还不是做答复的时候。 对于异虫怪胎的实力,陈丰算是在场之中了解最清楚的妖怪了。 光靠他自己想要取其性命,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少。 若是没有一个强力的帮手,陈丰犯不上为了苍云山,跟异虫怪胎决裂。 而羊土有没有成为这个强力盟友的资质,陈丰还在考察中,强力盟友可不是光会“跑”就行的。 因为有先前常左蜃龙珠的那一档子事儿,陈风对于苍云山妖怪的很是不爽。 陈丰可不相信苍云,三位大王是刚刚才知道,常左用蜃龙珠迷惑其手下数千小妖的事情。 反过来说,他们既然早都知道,还纵容常左这样行径,其目的为何?值得陈丰深思。 说不得陈丰在第一次吸收苍云山山脉之气的时候,便已经在某种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惊动了三位大王。 只不过三位大王并没有,马上理会他这只小虾米。 又恰好常左脑袋犯浑,干出蜃龙珠迷惑苍云山小妖的事儿。 那三位大王或许就想着借此机会,搂草打兔子,处理一下苍云山内部的一些隐患。 陈丰或许只是这其中草丛里的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白兔”罢了。 正因如此,先前陈丰方才会这般暴怒。 第141章 静观其变 常左见陈丰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杀自己,也就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抛之脑后了。 其身形一转变作几十米长短,张着血盆大口迎着陈丰的面,直接向其咬了过来。 这家伙不知道“斩妖”剑的厉害,还妄想一口将陈丰吞到肚子里,然后凭借自家千锤百炼的胃袋慢慢熔炼他。 今时之陈丰,远非当日棕树林之时可比。 其手握“斩妖”剑往上一挺,纵身一跃直直跳入常左的蛇嘴之中。 顺着其上牙膛,一泻千里,在短短数息间,便将其从内部由上而下劈成了两半。 当陈丰从常左尾部的身体,撕开一个口子闯出来的时候,在场的异虫和羊土俱是震惊不已。 陈丰看也不看身后自己断气的巨蟒,其单手持剑,虎口爆裂,鲜血顺着手掌,“滴滴答答”掉落在地面之上。 “陈道友……”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羊土眼珠一转,其当即叫住了陈丰,不知想与他商谈什么? 只不过他话刚说了一半儿,异虫怪胎也反应了过来,直接在胸前凝聚出刚刚杀死狼火的白色光束,奔着羊土便直射过来。 眼看光束就要临近自家跟前,不管是异虫怪胎还是陈丰, 都觉得羊土活不过片刻, 没曾想其在光束就要击穿自家胸前之时,他的身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瞬息之后再出现, 已然到了陈丰的身后巨蟒尸体一侧。 如此变化,别说异虫怪胎没想到,就连陈锋也是惊愕不已。 尤其是羊土这一次闪现地点在自家身后,其还以为他是想要替死去的常左出头, 卖獒龙夫人一个人情, 趁自家虚弱之时灭杀了他。 故而陈丰的风鸣暗劲在感知到羊土身形的一刹那,便立马握紧手中“斩妖”剑,原地如陀螺般回转身形,手臂轻抬, 准备直刺羊土的咽喉要害。 “且慢动手, 陈道友,你我联合杀了那孽障,我只要其尸体的随意一部分, 其他皆给归道友所有,若是道友还觉得不够,与我同来的几个掌旗身上的一切,也可以一并送于阁下!” 羊土说完,还没有等到陈丰的回复,异虫怪胎的白色光束便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次的白色光束,直贴着陈丰的面前穿梭而过,陈丰已然视其于无物, 根本对此不为所动。 此次白色光束的攻击, 依旧无功而返,羊土的身影再次闪现, 其现在已然出现在了狼火的尸体跟前。 这个结果表明羊土能够躲避异虫怪胎不是一个偶然, 陈丰和异虫怪胎不知道他这是付出了什么代价,但就目前来看, 其应该是可持续的。 若是异虫怪胎的攻击方式和强度再不发生什么改变的话, 一直这样下去, 估计接下来的场面, 会变成“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个问题,异虫怪胎显然也意识到了, 但并没有过多理会,其只是在这次白色光束攻击过后, 跟陈丰对视了片刻。 二者对视,其意不言而喻。 刚才异虫怪胎发出的白色光束,距离陈丰不过数尺,只要他想,动动手指,便能让白色光束的攻击轨道偏移,换成来取陈丰的项上狗头。 如此大的诱惑,异虫怪胎都能忍受了下来。 易地而处,若是换作陈丰自己, 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转头枪头攻击异虫怪胎。 毕竟怎么说, 就目前情况而言,他们两个也是敌非友。 能除却自家的心头大患,只付出准头稍微偏移的代价, 陈丰还是很乐意。 这样做,这样说,都当然只是表达了理想上动作间的难易程度。 却没有表明, 实际使用此种作用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异虫怪胎,刚才这么做了。 那么此时,他和陈丰也不会这般悠闲地对视了。 估计陈丰这时候早就提着“斩妖”剑向他的脖子砍过去了。 方才,羊土罗里嗦的说了那么多,其目的无非就是想和陈丰结盟,一起对付异虫怪胎。 到现在为止,陈丰都还没有答应他是否结盟。 但如果异虫怪胎刚才的攻击轨道偏离了一下,那不用说,此时间陈丰就是羊土最坚实的盟友。 至于他会不会在除掉异虫怪胎之后,继续砍向羊土,那便就说不准了。 这也不是羊土当下所关心的事情。 毕竟他能躲过异虫怪胎的。白色光束攻击,理论上其也能躲过陈丰, 手提“斩妖”剑的劈砍。 其就羊土目前的处境来说,也不允许他再继续顾左右而言其他。 别看他刚才躲避异虫怪胎的白色光束攻击的动作很是轻松写意, 但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除了上天,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若是这个代价真像羊土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写意的话, 其也不会刚才那么火急火燎的想要跟陈丰结盟了。 陈丰将羊土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却对羊土的请提议,却是有些动了心思。 不过,现在还不是做答复的时候。 对于异虫怪胎的实力,陈丰算是在场之中了解最清楚的妖怪了。 光靠他自己想要取其性命,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少。 若是没有一个强力的帮手,陈丰犯不上为了苍云山,跟异虫怪胎决裂。 而羊土有没有成为这个强力盟友的资质,陈丰还在考察中,强力盟友可不是光会“跑”就行的。 因为有先前常左蜃龙珠的那一档子事儿,陈风对于苍云山妖怪的很是不爽。 陈丰可不相信苍云,三位大王是刚刚才知道,常左用蜃龙珠迷惑其手下数千小妖的事情。 反过来说,他们既然早都知道,还纵容常左这样行径,其目的为何?值得陈丰深思。 说不得陈丰在第一次吸收苍云山山脉之气的时候,便已经在某种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惊动了三位大王。 只不过三位大王并没有,马上理会他这只小虾米。 又恰好常左脑袋犯浑,干出蜃龙珠迷惑苍云山小妖的事儿。 那三位大王或许就想着借此机会,搂草打兔子,处理一下苍云山内部的一些隐患。 陈丰或许只是这其中草丛里的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白兔”罢了。 正因如此,先前陈丰方才会这般暴怒。 第142章 投名状 或许是羊土洞察到了陈丰所想,又或许他明白一味地逃跑,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在其闪现到狼火尸体碎片跟前时,羊土借着此时跟异虫怪胎在距离上优势,破天荒的第一次对他发起了主动攻击。 狼火,牛水,羊土……七色旗中名字带五行的,都不是白起的。 羊土对着异虫怪胎一跺脚,两者之间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了由无数泥土组成的巨大羊角,其长宽高皆不下十米。 两只巨大羊角,不仅体型硕大,速度还快得很,其刚刚成形,便已然到了异虫怪胎的身前。 “雕虫小技!” 异虫怪胎面对这样的攻击不屑一顾,其撇了撇自家的口器,露出了两颗大板牙,手臂一挥,胸前白色光束再现,横着推出,直接将两只羊角拦腰截断。 打断了这两只羊角后,异虫怪胎的眼神便有意看向羊土的位置,其想得是无声的嘲讽他一番。 谁曾想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 异虫怪胎不由得大惊失色。 上一秒还老老实实站在自家对面不远处的羊土, 如今却是踪迹全无了。 肉眼不可见,异虫怪胎就发动有意识的气息感应。 其头上的两根触角, 如同天线一般,来来回回摆弄个不停,为得就是搜捕周围有关羊土的气息“信号”。 “你在找我么?” 正当异虫怪胎紧张得搜查羊土位置气息之时,其声音却是从他自家的身体右侧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异虫怪胎, 身体周围立马便要升腾而起一层由白色强光的防护罩。 只不过异虫怪胎的反应快, 羊土的动作却是更快。 其右拳手臂上包裹着厚厚一层不知名的岩石,狠狠地打在了异虫怪胎的脸上。 受此一拳的异虫怪胎,身形直接横飞出去四五十米,中间撞断了几根地面上凸起的岩石, 方才做罢。 “贱种, 竟然敢冒犯本王?” 异虫怪胎对于羊土敢攻击自己的行为,大为震怒,其口中喝骂着, 便要聚集强大的白色光束,对其发动雷霆一击。 只是让异虫怪胎没想到的是,他这刚刚要有所动作,自家身体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僵疼痛感。 使他身形不由得为之一顿,紧接而来的是身体由上到下,从挨了羊土一拳的半边脸开始,到同侧的脚下, 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岩石化现象。 这方才是羊土真正的攻击。 “哈哈哈……杂种!怎么样?” 一向沉稳老练的羊土, 在看到了自家此时的战果后,也不由得肆意狂笑起来, 从刚才他就在一直挨打, 换了是谁,都觉得憋屈不行, 羊土自然也不例外。 其一向自视甚高, 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七色旗之首, 这让更加无法忍受一直处于被动, 让异虫怪胎打得到处乱窜的事迹。 此时看到异虫怪胎因为自家的攻击而吃了憋,甚至可能就此陨落, 着实好好的给羊土自己除了一口恶气。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异虫怪胎也不例外, 陈丰作为旁观者,将刚才羊土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其已然发现羊土能够“瞬间移动”的秘密了。 羊土每次瞬间移动的位置都是在与其同为七色旗的掌旗尸体旁。 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便是必然了。 一开始,陈丰以为他是使用了类似某种传说中血遁之法的“自残”逃生术法。 这类术法,必然不可能长久,所以他才没有急于答应羊土的同盟请求。 陈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通过前世的一些道家典籍和影视剧等材料, 再加上他自身的联想。 其感觉似血遁之法一类的神通应该是,舍弃自家的某些精血或者肢体的一部分, 来换取短暂的速度或者某种程度上空间的对调。 陈丰不知道羊土使用的是不是这类术法,最起码一开始他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即便羊土出现在其他。同为七色旗的妖怪尸体旁,利用的也是他人的肉身精血。 陈丰不知道所谓的血遁之法一类的神通, 能不能这么利用。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何为血遁之法,先前那些都不过是陈丰的推测罢了。 其见识少, 若是同修士,妖怪对战时,还不敢想的话,陈丰恐怕早就被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弄死了。 反正这是都是推测,不对可以随时推翻,只要有命在,陈丰便有不断试错的资本。 不过随着陈丰的观察,其在羊土向异虫怪胎挥拳时,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破绽。 看到破绽的陈丰恍然大悟,其明白不管羊土使用的得是什么,七都敢肯定, 那肯定不是什么之前自己猜测的术法神通。 因为这家伙之所以能够实现短距离瞬移,乃是借助了某种法宝。 先前陈丰没发现是因为羊土一直隐藏的很好。 在其瞬移时根本没有透漏出太多关于其施法动作的情报。 但或许是为了打中异虫怪胎这一拳,让羊土精神高度紧绷,在超强度的使用法宝时, 不免露出了这一丝破绽。 显现出了在狼火的尸体碎片旁,一个类似于令旗的光影。 虽然这个光影只是一闪而逝,但却没有逃过一直在旁看戏的陈丰得“火眼金睛”。 羊土在狂笑一会后,并没有太过于得意忘形,失去灵智,因为异虫怪胎身体上的岩石化部位已然停止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羊土并不感觉到奇怪,其深知异虫怪胎的强大,凭借自家的术法,肯定无法完全封印杀死他。 适才的态度,只不过是羊土在虚张声势罢了。 眼下只是停止了异虫怪胎身体的岩石化,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一会儿异虫怪胎就会发现,其身体已然岩石化的部位,不需要自家用何动作,便会慢慢恢复。 到了那时,羊土的境遇方才是真的不妙。 羊土不是不想趁此机会除掉异虫怪胎,着实是凭借他一妖,根本做不到。 异虫怪胎的身体是因为半边岩石化,而行动不便,但他身体周围的白色强光护罩可是一点影响都没受。 此时羊土贸然再次靠近异虫怪胎,那他的下场估计和之前的狼火没啥两样。 当羊土回头望向陈丰,看见陈丰冲着他点了点头时,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当下了一半。 刚才自家的舍命一击,总算没有白费。 这个投名状,算是给陈丰立成功了。 第142章 投名状 或许是羊土洞察到了陈丰所想,又或许他明白一味地逃跑,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在其闪现到狼火尸体碎片跟前时,羊土借着此时跟异虫怪胎在距离上优势,破天荒的第一次对他发起了主动攻击。 狼火,牛水,羊土……七色旗中名字带五行的,都不是白起的。 羊土对着异虫怪胎一跺脚,两者之间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了由无数泥土组成的巨大羊角,其长宽高皆不下十米。 两只巨大羊角,不仅体型硕大,速度还快得很,其刚刚成形,便已然到了异虫怪胎的身前。 “雕虫小技!” 异虫怪胎面对这样的攻击不屑一顾,其撇了撇自家的口器,露出了两颗大板牙,手臂一挥,胸前白色光束再现,横着推出,直接将两只羊角拦腰截断。 打断了这两只羊角后,异虫怪胎的眼神便有意看向羊土的位置,其想得是无声的嘲讽他一番。 谁曾想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 异虫怪胎不由得大惊失色。 上一秒还老老实实站在自家对面不远处的羊土, 如今却是踪迹全无了。 肉眼不可见,异虫怪胎就发动有意识的气息感应。 其头上的两根触角, 如同天线一般,来来回回摆弄个不停,为得就是搜捕周围有关羊土的气息“信号”。 “你在找我么?” 正当异虫怪胎紧张得搜查羊土位置气息之时,其声音却是从他自家的身体右侧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异虫怪胎, 身体周围立马便要升腾而起一层由白色强光的防护罩。 只不过异虫怪胎的反应快, 羊土的动作却是更快。 其右拳手臂上包裹着厚厚一层不知名的岩石,狠狠地打在了异虫怪胎的脸上。 受此一拳的异虫怪胎,身形直接横飞出去四五十米,中间撞断了几根地面上凸起的岩石, 方才做罢。 “贱种, 竟然敢冒犯本王?” 异虫怪胎对于羊土敢攻击自己的行为,大为震怒,其口中喝骂着, 便要聚集强大的白色光束,对其发动雷霆一击。 只是让异虫怪胎没想到的是,他这刚刚要有所动作,自家身体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僵疼痛感。 使他身形不由得为之一顿,紧接而来的是身体由上到下,从挨了羊土一拳的半边脸开始,到同侧的脚下, 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岩石化现象。 这方才是羊土真正的攻击。 “哈哈哈……杂种!怎么样?” 一向沉稳老练的羊土, 在看到了自家此时的战果后,也不由得肆意狂笑起来, 从刚才他就在一直挨打, 换了是谁,都觉得憋屈不行, 羊土自然也不例外。 其一向自视甚高, 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七色旗之首, 这让更加无法忍受一直处于被动, 让异虫怪胎打得到处乱窜的事迹。 此时看到异虫怪胎因为自家的攻击而吃了憋,甚至可能就此陨落, 着实好好的给羊土自己除了一口恶气。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异虫怪胎也不例外, 陈丰作为旁观者,将刚才羊土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其已然发现羊土能够“瞬间移动”的秘密了。 羊土每次瞬间移动的位置都是在与其同为七色旗的掌旗尸体旁。 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便是必然了。 一开始,陈丰以为他是使用了类似某种传说中血遁之法的“自残”逃生术法。 这类术法,必然不可能长久,所以他才没有急于答应羊土的同盟请求。 陈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通过前世的一些道家典籍和影视剧等材料, 再加上他自身的联想。 其感觉似血遁之法一类的神通应该是,舍弃自家的某些精血或者肢体的一部分, 来换取短暂的速度或者某种程度上空间的对调。 陈丰不知道羊土使用的是不是这类术法,最起码一开始他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即便羊土出现在其他。同为七色旗的妖怪尸体旁,利用的也是他人的肉身精血。 陈丰不知道所谓的血遁之法一类的神通, 能不能这么利用。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何为血遁之法,先前那些都不过是陈丰的推测罢了。 其见识少, 若是同修士,妖怪对战时,还不敢想的话,陈丰恐怕早就被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弄死了。 反正这是都是推测,不对可以随时推翻,只要有命在,陈丰便有不断试错的资本。 不过随着陈丰的观察,其在羊土向异虫怪胎挥拳时,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破绽。 看到破绽的陈丰恍然大悟,其明白不管羊土使用的得是什么,七都敢肯定, 那肯定不是什么之前自己猜测的术法神通。 因为这家伙之所以能够实现短距离瞬移,乃是借助了某种法宝。 先前陈丰没发现是因为羊土一直隐藏的很好。 在其瞬移时根本没有透漏出太多关于其施法动作的情报。 但或许是为了打中异虫怪胎这一拳,让羊土精神高度紧绷,在超强度的使用法宝时, 不免露出了这一丝破绽。 显现出了在狼火的尸体碎片旁,一个类似于令旗的光影。 虽然这个光影只是一闪而逝,但却没有逃过一直在旁看戏的陈丰得“火眼金睛”。 羊土在狂笑一会后,并没有太过于得意忘形,失去灵智,因为异虫怪胎身体上的岩石化部位已然停止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羊土并不感觉到奇怪,其深知异虫怪胎的强大,凭借自家的术法,肯定无法完全封印杀死他。 适才的态度,只不过是羊土在虚张声势罢了。 眼下只是停止了异虫怪胎身体的岩石化,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一会儿异虫怪胎就会发现,其身体已然岩石化的部位,不需要自家用何动作,便会慢慢恢复。 到了那时,羊土的境遇方才是真的不妙。 羊土不是不想趁此机会除掉异虫怪胎,着实是凭借他一妖,根本做不到。 异虫怪胎的身体是因为半边岩石化,而行动不便,但他身体周围的白色强光护罩可是一点影响都没受。 此时羊土贸然再次靠近异虫怪胎,那他的下场估计和之前的狼火没啥两样。 当羊土回头望向陈丰,看见陈丰冲着他点了点头时,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当下了一半。 刚才自家的舍命一击,总算没有白费。 这个投名状,算是给陈丰立成功了。 第143章 烧苍蝇 陈丰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异虫怪胎和羊土的方向走去,此时节异虫怪胎见此,立马面露惊慌之情。 别看其眼下困境是羊土造成的,但是他对于羊土并不怎么在意,异虫怪胎知道这家伙拿自己没什么办法,即便他如今行动不便,羊土也没采取什么措施。 由此异虫怪胎便看出羊土不过是外强中干了。 但陈丰和羊土可不一样,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技惊四座。 而且异虫怪胎对陈丰的几次白色强光攻击,皆没有伤到他分毫,在异虫怪胎的心里,其是有些对陈丰发怵的。 刚才陈丰的神情异虫怪胎也看在眼里,通过常左的死,他也发现陈丰手里的“斩妖”剑异常,按理说他是不怕的,但陈丰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谁也不知道,这宝剑真砍到他身上会怎么样? 再者陈丰一直以来,并没有明确表态与异虫怪胎为敌。 其暧昧的态度,使得异虫怪胎也没有把陈丰当作敌人。 然而此时因为羊土的行为,两者之间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家走来的陈丰,异虫怪胎稳了稳心神,狠狠地瞪了羊土一眼,然后单臂聚气, 团团白芒浓缩在掌中趋势待发, 随时准备向陈丰发动这致命一击。 “你的承诺可是为真?” 羊土见陈丰将要路过自家面前之时,身形一闪“伪瞬”之法再次发动, 此时已然出现在了距离陈丰数十米之外了。 陈丰见此,面色如常,其高声喝问羊土的承诺。 羊土闻言,心神顿时放松了不少。 毕竟现在陈丰和异虫怪胎还没有真正交上手, 变数太多, 他多一份小心也是应该的,不管先前是什么原因,现在巨蟒常左可是已经没了生气,那就是其的前车之鉴, 由不得羊土不多加谨慎, 若是一招不慎,他就要步常左的后尘了。 “陈道友放心,我羊土虽不敢说一诺千金, 但今天这么大的事,却是万万不敢欺瞒道友的,只要道友取下那杂种的首级,连同我在内的七色旗随身之物,皆可双手奉上。” 羊土怕陈丰还有疑惑,连忙再三保证,并又给他加了价码。 为了能杀死异虫怪胎得以活命,羊土真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好!” 陈丰听闻, 微微点头, 口中应喝了一声,手指掐诀, 周身瞬间被“心火”包围。 当陈丰身上的火焰升腾而起时, 异虫怪胎不由得倒退了数步。 虽然先前“心火”,并没有烧到他身上, 但是这东西的威力, 已然有其他妖怪替他尝试了。 看着那如今已然变成灰烬的三位掌旗尸体碎片, 异虫怪胎觉得自家如何谨慎都是应该的。 有此想法的不仅是异虫怪胎一个, 作为亲身体验过一回的“用户”羊土,其再一次看到心火时, 除了有惧怕之外,更多得是满脸兴奋。 这东西烧在自己身上是噩梦, 烧在敌人身上。却是能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不过羊土并没有得意太久,其很快就发现了陈丰的不对头。 因为自他的脚底下,同样突然升腾起一团火焰,那火焰传导过来的气息,羊土从中感受到了,熟悉又厌恶的感觉。 一发现这个感觉后,羊土立马就发动了自家那件能够“伪闪”的法宝,那件不知名的法宝着实给力,在陈丰火焰就要烧到羊土身上的间不容发之即, 及时将其传送到了下一个掌旗尸体旁,让他成功免受其难。 异虫怪胎反应的速度着实不慢, 其在羊土发动“伪闪”的那一刻,身形刚刚出现之时,便有意将自家手掌之中聚集而成的白色光束发射过去, 想要接应陈丰给羊土,这到处乱窜的“耗子”一个致命一击。 但还没等他动手,羊土就因为刚刚躲过陈丰的“心火”攻击庆幸不已, 却不曾想,其传送过来的地方早已经布满了陈丰的“心火”。 就在他刚刚落脚的那一刻,便被那灼热的“心火”瞬间烧为了灰烬,连一丝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看到这个场面的异虫怪胎,两根儿似天线般的触角,不由得连续的晃动了几下。 看向陈丰的眼神中,藏匿着深深的恐惧。 而其手臂身体半侧,方才已经岩石化的部位,也因为羊土地死去加速退散,不消片刻已然恢复如常了。 异虫怪胎活动了一下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臂,瞬间又聚集起一道白色光束对准陈丰。 其严阵以待, 以防陈丰杀心大起,连同自己一并干掉。 异虫怪胎的担忧, 并不是空穴来风。 陈丰只瞥了一眼已经烧成灰的羊土,然后便转过头紧紧盯着异虫怪胎了。 对于他来说, 其已经厌烦了羊土自视甚高般的喋喋不休,羊土或许在寻常小妖眼中, 颇有几分才智,但是在陈丰眼里,其就好似一个不自知的弱智一般。 那七色旗中三个掌旗的尸首,都已然被陈丰烧得尸骨无存了,狼火倒是被白色光束打击得还剩下一些碎片,可陈丰要那些碎片能干什么? 就连原本还有些价值的陆涛,其尸体也一并葬送在那场大火中了,至于被陈丰亲手杀死的巨蟒常左,陈丰都能杀他,还用羊土允许自己收不收其的尸身么? 综上所述,这个羊土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其太过于小瞧陈丰了,拿陈丰还当苍云山寻常小妖呢! 原本陈丰现在就看苍云山的妖怪不顺眼,在没有足够利益的前提下,他为何还要继续帮助羊土对付异虫怪胎呢? 有了上一次脱力的经验,这一次陈丰将“心火”的笼罩范围,持续时间都控制得很好,其现在也并不外覆全身了,而是将心火依附到了斩妖剑上,这把剑不知用何物所造,对妖怪有着莫名的伤害,可以小伤变大伤,大伤要妖命。 现在又加上“心火”覆盖其上,也难怪异虫怪胎会如此郑重对待了。 “现在这里就剩你我了,那些地上妖怪如何对你的,你刚才也看在眼里,你根本没必要替他们卖命了,咱们就此别过,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都到这时候了,异虫怪胎还想着对陈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避免冲突呢! 但陈丰突然加速的脚步,便已然是最有力的回答了。 第143章 烧苍蝇 陈丰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异虫怪胎和羊土的方向走去,此时节异虫怪胎见此,立马面露惊慌之情。 别看其眼下困境是羊土造成的,但是他对于羊土并不怎么在意,异虫怪胎知道这家伙拿自己没什么办法,即便他如今行动不便,羊土也没采取什么措施。 由此异虫怪胎便看出羊土不过是外强中干了。 但陈丰和羊土可不一样,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技惊四座。 而且异虫怪胎对陈丰的几次白色强光攻击,皆没有伤到他分毫,在异虫怪胎的心里,其是有些对陈丰发怵的。 刚才陈丰的神情异虫怪胎也看在眼里,通过常左的死,他也发现陈丰手里的“斩妖”剑异常,按理说他是不怕的,但陈丰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谁也不知道,这宝剑真砍到他身上会怎么样? 再者陈丰一直以来,并没有明确表态与异虫怪胎为敌。 其暧昧的态度,使得异虫怪胎也没有把陈丰当作敌人。 然而此时因为羊土的行为,两者之间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家走来的陈丰,异虫怪胎稳了稳心神,狠狠地瞪了羊土一眼,然后单臂聚气, 团团白芒浓缩在掌中趋势待发, 随时准备向陈丰发动这致命一击。 “你的承诺可是为真?” 羊土见陈丰将要路过自家面前之时,身形一闪“伪瞬”之法再次发动, 此时已然出现在了距离陈丰数十米之外了。 陈丰见此,面色如常,其高声喝问羊土的承诺。 羊土闻言,心神顿时放松了不少。 毕竟现在陈丰和异虫怪胎还没有真正交上手, 变数太多, 他多一份小心也是应该的,不管先前是什么原因,现在巨蟒常左可是已经没了生气,那就是其的前车之鉴, 由不得羊土不多加谨慎, 若是一招不慎,他就要步常左的后尘了。 “陈道友放心,我羊土虽不敢说一诺千金, 但今天这么大的事,却是万万不敢欺瞒道友的,只要道友取下那杂种的首级,连同我在内的七色旗随身之物,皆可双手奉上。” 羊土怕陈丰还有疑惑,连忙再三保证,并又给他加了价码。 为了能杀死异虫怪胎得以活命,羊土真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好!” 陈丰听闻, 微微点头, 口中应喝了一声,手指掐诀, 周身瞬间被“心火”包围。 当陈丰身上的火焰升腾而起时, 异虫怪胎不由得倒退了数步。 虽然先前“心火”,并没有烧到他身上, 但是这东西的威力, 已然有其他妖怪替他尝试了。 看着那如今已然变成灰烬的三位掌旗尸体碎片, 异虫怪胎觉得自家如何谨慎都是应该的。 有此想法的不仅是异虫怪胎一个, 作为亲身体验过一回的“用户”羊土,其再一次看到心火时, 除了有惧怕之外,更多得是满脸兴奋。 这东西烧在自己身上是噩梦, 烧在敌人身上。却是能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不过羊土并没有得意太久,其很快就发现了陈丰的不对头。 因为自他的脚底下,同样突然升腾起一团火焰,那火焰传导过来的气息,羊土从中感受到了,熟悉又厌恶的感觉。 一发现这个感觉后,羊土立马就发动了自家那件能够“伪闪”的法宝,那件不知名的法宝着实给力,在陈丰火焰就要烧到羊土身上的间不容发之即, 及时将其传送到了下一个掌旗尸体旁,让他成功免受其难。 异虫怪胎反应的速度着实不慢, 其在羊土发动“伪闪”的那一刻,身形刚刚出现之时,便有意将自家手掌之中聚集而成的白色光束发射过去, 想要接应陈丰给羊土,这到处乱窜的“耗子”一个致命一击。 但还没等他动手,羊土就因为刚刚躲过陈丰的“心火”攻击庆幸不已, 却不曾想,其传送过来的地方早已经布满了陈丰的“心火”。 就在他刚刚落脚的那一刻,便被那灼热的“心火”瞬间烧为了灰烬,连一丝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看到这个场面的异虫怪胎,两根儿似天线般的触角,不由得连续的晃动了几下。 看向陈丰的眼神中,藏匿着深深的恐惧。 而其手臂身体半侧,方才已经岩石化的部位,也因为羊土地死去加速退散,不消片刻已然恢复如常了。 异虫怪胎活动了一下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臂,瞬间又聚集起一道白色光束对准陈丰。 其严阵以待, 以防陈丰杀心大起,连同自己一并干掉。 异虫怪胎的担忧, 并不是空穴来风。 陈丰只瞥了一眼已经烧成灰的羊土,然后便转过头紧紧盯着异虫怪胎了。 对于他来说, 其已经厌烦了羊土自视甚高般的喋喋不休,羊土或许在寻常小妖眼中, 颇有几分才智,但是在陈丰眼里,其就好似一个不自知的弱智一般。 那七色旗中三个掌旗的尸首,都已然被陈丰烧得尸骨无存了,狼火倒是被白色光束打击得还剩下一些碎片,可陈丰要那些碎片能干什么? 就连原本还有些价值的陆涛,其尸体也一并葬送在那场大火中了,至于被陈丰亲手杀死的巨蟒常左,陈丰都能杀他,还用羊土允许自己收不收其的尸身么? 综上所述,这个羊土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其太过于小瞧陈丰了,拿陈丰还当苍云山寻常小妖呢! 原本陈丰现在就看苍云山的妖怪不顺眼,在没有足够利益的前提下,他为何还要继续帮助羊土对付异虫怪胎呢? 有了上一次脱力的经验,这一次陈丰将“心火”的笼罩范围,持续时间都控制得很好,其现在也并不外覆全身了,而是将心火依附到了斩妖剑上,这把剑不知用何物所造,对妖怪有着莫名的伤害,可以小伤变大伤,大伤要妖命。 现在又加上“心火”覆盖其上,也难怪异虫怪胎会如此郑重对待了。 “现在这里就剩你我了,那些地上妖怪如何对你的,你刚才也看在眼里,你根本没必要替他们卖命了,咱们就此别过,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都到这时候了,异虫怪胎还想着对陈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避免冲突呢! 但陈丰突然加速的脚步,便已然是最有力的回答了。 第144章 重见天日 当陈丰的身形刚刚有所动作之时,异虫怪胎手掌之中,聚集已久的白色光束便已然接二连三的喷射而出。 这一次异虫怪胎的攻击方式,较之以往有了很大改变。 其手掌之中先前聚集的并不是原来那种可持续发射的白色光束。 而是先行将白色强光化作一个白色光球,然后再从光球中分离出道道细小的白色光束,让它如同机关枪一般,不停地向陈丰射来,意图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当然因为有风明暗劲的防御罩,加上陈丰“坤卦-不死之身”的特性。 其在面对这些如同箭矢一般的白色光柱时,根本不躲不闪,径直肆意往前冲去。 陈丰知道他躲闪也没有用,凭借其自身速度根本快不过光。 虽然异虫怪胎施展的白色光柱乃是“伪光速”,但就是这样,也不是现在陈丰的速度能够躲避得了的。 通过之前几次和白色光束对抗的经验。 陈锋对白色光束的伤害已然有了大概的了解。 知道其基本上奈何不了自己。 先前那般粗细的白色光束,都伤不到他。 如今异虫怪胎,想要以数量取胜而改变形态放弃攻击威力的白色光束,更是对陈丰的肉身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了。 只不过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让陈丰接连如同一个被人肆意拍打的皮球一般,向后不断退却。 其样子着实有些狼狈。 好在这地底四周,没有其他修士,妖怪。 要不然陈峰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丢人呢? 不过陈丰一向脸皮够厚,就算此时真有他人在场,其估计也会选择这种胡搅蛮缠的进攻方式。 别看形式上是异虫怪胎。单方面占优,但他越是发射如同箭矢般的白色光束,心中越是担忧不已。 其知道自己这样的攻击对陈丰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但是他并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了。 而且益虫怪胎越是这样,越能暴露出他外强中干特性。 陈丰先前把它想得太过厉害了。 孕育他的母虫,也不是全盛期,一个苟延残喘的金丹期母虫,怎么也弄不出远超自身的后代。 或许异虫怪胎的天赋异禀,但再是优秀的天赋,也需要时间成长,而他现在恰恰最缺少时间。 一开始陈丰以为白色光束只是他的众多手段之一。 现在看来估计那就是这家伙唯一能够用来对敌的手段了。 或许异虫怪胎,还有点儿别的本事。但应该也都是些末微小技,拿不出手。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儿跟陈丰,又是浪费唇舌,又是徒增无益的耗时间。 看清楚现实后,陈丰方才想要对其动手。 他杀益虫怪胎,不为了苍云山众多妖怪,只为了他自己。 似这种一出生,便能秒杀成百上千同等级小妖的奇怪生物,对陈丰修行来说也许会很有用。 他初入修行界不久。不太明白炼器,修行材料的优劣之分。 但是他知道似这种稀奇的玩意儿,自家多收集一些,总没有什么坏处的,说不得哪一天就用得上了。 就算自己以后用不上,也可以拿来跟别人交易嘛! 其现在身上一穷二白,除了一会儿可能会在巨蟒常左身上搜刮出一点儿“资产”外,陈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估计就是这个将要被他杀死的异虫怪胎尸身了。 为了活命,异虫怪胎在这场战斗中格外卖力。 他已然这般不间断的发射白色光束近一个小时了。 虽然其气息越来越弱,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过对陈丰的阻挡已然接近于无了。 打持久战,异虫怪胎显然不是陈丰的对手。 有“坤卦-不死之身”的存在?,陈丰就相当于一个永动机。 其脚踏大地,灵气源源不断转化为妖力,体力补充自身。 那些白色光束的威力还不足以击穿风鸣暗劲的防御罩,更别提伤到陈丰的肉身了。 这也省去了陈丰用“坤卦-不死之身”吸取大地灵气来愈合自家伤势的时间了。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陈丰已然胜券在握了。 但是他并没有着急杀死异虫怪胎。 其倒是想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别的新鲜招数? 陈丰这样做,倒不是他得意忘形,故意拖大。 只是他自我觉得,异虫怪胎表现得越新奇,其以后在炼器,或者辅助修行上的作用应该就越大。 就算他自己用不上,拿去跟别人交易时,也能多一番说辞,争取卖个好价钱。 异虫怪胎还不知道陈丰,此时心中所想。 若是他知道的话,怕不是要把其那两根如天线一般的触角都气得冒出青烟来。 猫抓老鼠的游戏,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有玩儿腻了的时候。 在异虫怪胎所透露出的气息越来越弱之时,陈丰终于失去了自己的耐心。 其迎着白色光束,缓缓走到了异虫怪胎的跟前,手里拎着那把覆盖着熊熊“心火”的”斩妖”剑,对着异虫怪胎的头颅直直的劈了下去。 在临死之前,异虫怪胎口中发出了,不甘的吼叫声,那尖锐的声响将四周石壁都震碎了一层。 不过看陈峰完好无损的样子,其临死前的反戈一击,终究还是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陈丰拎起被他劈下来头颅,心中暗道:这个家伙如此能叫,或许在某种关于音律的修行法门儿上,能够起到特殊的帮助。 就算其起不到什么帮助,也可以用他的头颅炼制成某种关于音波攻击的法宝。 当然这些都是陈丰自己美好的畅想。 在陈丰将异虫怪胎的尸身收到自家储物袋中后,便开始搜刮起巨蟒常左的“遗产”。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先前抵挡陈丰的“心火”和“斩妖”剑,耗尽了其那位妖族“好姐姐”赐予的所有神通宝物。 反正陈丰里里外外,搜了半天连半颗灵石都没有找到。 气急败坏的陈丰只得将其尸体,一并收入自家储物袋之中。 因为这家伙的身躯过于庞大,陈锋便将其砍成几个小段,挑选一些看上去有价值的部分,收入自己的储物袋。 其他那些平平无奇的肢体,被陈丰随手挥出一道心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的陈丰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坑井出口儿之下。 此时节,熟悉而又陌生的阳光,照耀到了陈丰的脸上。 其纵身一跃,便出了这个让他感觉糟糕透了的矿场坑道。 第144章 重见天日 当陈丰的身形刚刚有所动作之时,异虫怪胎手掌之中,聚集已久的白色光束便已然接二连三的喷射而出。 这一次异虫怪胎的攻击方式,较之以往有了很大改变。 其手掌之中先前聚集的并不是原来那种可持续发射的白色光束。 而是先行将白色强光化作一个白色光球,然后再从光球中分离出道道细小的白色光束,让它如同机关枪一般,不停地向陈丰射来,意图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当然因为有风明暗劲的防御罩,加上陈丰“坤卦-不死之身”的特性。 其在面对这些如同箭矢一般的白色光柱时,根本不躲不闪,径直肆意往前冲去。 陈丰知道他躲闪也没有用,凭借其自身速度根本快不过光。 虽然异虫怪胎施展的白色光柱乃是“伪光速”,但就是这样,也不是现在陈丰的速度能够躲避得了的。 通过之前几次和白色光束对抗的经验。 陈锋对白色光束的伤害已然有了大概的了解。 知道其基本上奈何不了自己。 先前那般粗细的白色光束,都伤不到他。 如今异虫怪胎,想要以数量取胜而改变形态放弃攻击威力的白色光束,更是对陈丰的肉身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了。 只不过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让陈丰接连如同一个被人肆意拍打的皮球一般,向后不断退却。 其样子着实有些狼狈。 好在这地底四周,没有其他修士,妖怪。 要不然陈峰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丢人呢? 不过陈丰一向脸皮够厚,就算此时真有他人在场,其估计也会选择这种胡搅蛮缠的进攻方式。 别看形式上是异虫怪胎。单方面占优,但他越是发射如同箭矢般的白色光束,心中越是担忧不已。 其知道自己这样的攻击对陈丰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但是他并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了。 而且益虫怪胎越是这样,越能暴露出他外强中干特性。 陈丰先前把它想得太过厉害了。 孕育他的母虫,也不是全盛期,一个苟延残喘的金丹期母虫,怎么也弄不出远超自身的后代。 或许异虫怪胎的天赋异禀,但再是优秀的天赋,也需要时间成长,而他现在恰恰最缺少时间。 一开始陈丰以为白色光束只是他的众多手段之一。 现在看来估计那就是这家伙唯一能够用来对敌的手段了。 或许异虫怪胎,还有点儿别的本事。但应该也都是些末微小技,拿不出手。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儿跟陈丰,又是浪费唇舌,又是徒增无益的耗时间。 看清楚现实后,陈丰方才想要对其动手。 他杀益虫怪胎,不为了苍云山众多妖怪,只为了他自己。 似这种一出生,便能秒杀成百上千同等级小妖的奇怪生物,对陈丰修行来说也许会很有用。 他初入修行界不久。不太明白炼器,修行材料的优劣之分。 但是他知道似这种稀奇的玩意儿,自家多收集一些,总没有什么坏处的,说不得哪一天就用得上了。 就算自己以后用不上,也可以拿来跟别人交易嘛! 其现在身上一穷二白,除了一会儿可能会在巨蟒常左身上搜刮出一点儿“资产”外,陈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估计就是这个将要被他杀死的异虫怪胎尸身了。 为了活命,异虫怪胎在这场战斗中格外卖力。 他已然这般不间断的发射白色光束近一个小时了。 虽然其气息越来越弱,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过对陈丰的阻挡已然接近于无了。 打持久战,异虫怪胎显然不是陈丰的对手。 有“坤卦-不死之身”的存在?,陈丰就相当于一个永动机。 其脚踏大地,灵气源源不断转化为妖力,体力补充自身。 那些白色光束的威力还不足以击穿风鸣暗劲的防御罩,更别提伤到陈丰的肉身了。 这也省去了陈丰用“坤卦-不死之身”吸取大地灵气来愈合自家伤势的时间了。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陈丰已然胜券在握了。 但是他并没有着急杀死异虫怪胎。 其倒是想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别的新鲜招数? 陈丰这样做,倒不是他得意忘形,故意拖大。 只是他自我觉得,异虫怪胎表现得越新奇,其以后在炼器,或者辅助修行上的作用应该就越大。 就算他自己用不上,拿去跟别人交易时,也能多一番说辞,争取卖个好价钱。 异虫怪胎还不知道陈丰,此时心中所想。 若是他知道的话,怕不是要把其那两根如天线一般的触角都气得冒出青烟来。 猫抓老鼠的游戏,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有玩儿腻了的时候。 在异虫怪胎所透露出的气息越来越弱之时,陈丰终于失去了自己的耐心。 其迎着白色光束,缓缓走到了异虫怪胎的跟前,手里拎着那把覆盖着熊熊“心火”的”斩妖”剑,对着异虫怪胎的头颅直直的劈了下去。 在临死之前,异虫怪胎口中发出了,不甘的吼叫声,那尖锐的声响将四周石壁都震碎了一层。 不过看陈峰完好无损的样子,其临死前的反戈一击,终究还是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陈丰拎起被他劈下来头颅,心中暗道:这个家伙如此能叫,或许在某种关于音律的修行法门儿上,能够起到特殊的帮助。 就算其起不到什么帮助,也可以用他的头颅炼制成某种关于音波攻击的法宝。 当然这些都是陈丰自己美好的畅想。 在陈丰将异虫怪胎的尸身收到自家储物袋中后,便开始搜刮起巨蟒常左的“遗产”。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先前抵挡陈丰的“心火”和“斩妖”剑,耗尽了其那位妖族“好姐姐”赐予的所有神通宝物。 反正陈丰里里外外,搜了半天连半颗灵石都没有找到。 气急败坏的陈丰只得将其尸体,一并收入自家储物袋之中。 因为这家伙的身躯过于庞大,陈锋便将其砍成几个小段,挑选一些看上去有价值的部分,收入自己的储物袋。 其他那些平平无奇的肢体,被陈丰随手挥出一道心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的陈丰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坑井出口儿之下。 此时节,熟悉而又陌生的阳光,照耀到了陈丰的脸上。 其纵身一跃,便出了这个让他感觉糟糕透了的矿场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