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唐人街骨楼》 第1章 海外遗产 夜晚。 曼谷唐人街，灯火繁华，延伸街心的商号招牌层叠交错，从半空中铺满了长街小巷。 临街的一栋老楼上。 秦曜推开窗，望着这片繁荣百年的南洋老街，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周前，秦曜迎来了穿越人生的第一缕曙光，粤东美院毕业的他意外继承了一笔海外遗产。 姑奶临终前把在曼谷唐人街经营了几十年的佛牌老店留给了他。 抵达曼谷的当天，在华人律所完成了遗产交接，黄昏赶赴龙婆寺，姑奶秦安黎的骨灰安放在寺里的灵骨塔中。对于这位生前仅有一面之识的秦家长辈，秦曜尽了晚辈该有的礼数，上香祭拜，临别向寺里捐了一笔香火。 姑奶留给他的【骨佛堂】位于耀华力路一栋临街老楼的二层，以制售【骨雕阴牌】为主。 内部复式结构，装修古朴，带着浓郁的年代感，楼下对外经营，楼上生活起居。 放下背包，心情不错的秦老板嘴里嚼着口香糖，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楼梯口摆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鸟笼，笼中的枯树枝上落着一只死了很久的乌鸦。 已经风干成标本的死鸟双爪依然傲娇地抓着枯枝，嘴巴微张，眼窝空洞，胸前羽毛脱落，被虫蛀食过的身体只余下肋骨空腔。 秦曜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鸟笼，死鸟岿然不倒。 不愧是唐人街的佛牌老店，连镇店宠物都这么有性格。 心情愉悦的秦老板打算下楼时把这只破鸟儿和垃圾一起丢掉。 打扫卫生的时候，佛龛前摆放的一只玻璃瓶吸引了秦曜的注意。 瓶塞经石蜡密封，刻满了古怪的符咒，里面装着些许黑色细沙，在缓缓自行流淌。拿起瓶子的一瞬间，黑沙剧烈蠕动着聚集瓶口，像是要顶开瓶塞。 这难道是制作佛牌的高端材料？秦曜握着瓶子左看右看，瓶中忽地腾起一团烟火。 瓶子炸了！ 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下来，秦曜疼得嘴角一抽，按压住流血的伤口快步上楼，他记得卧室有药箱。 随着秦曜转身离开，那些散落在地的流沙像是受到血腥的吸引，争先恐后汇聚一处，须臾间将地上的鲜血吞噬一空。 饱食了血腥的流沙汇聚成蛇形，蜿蜒流淌钻进鸟笼，沿着枯枝盘旋而上，从肋骨缝隙注入死鸟空洞的胸腔。 一切悄然无声。 几分钟后，秦曜手上裹着纱布回到楼下。 令人费解的是，地上只有玻璃碎片，流沙和血迹凭空消失不见。 此刻，笼子里那只死鸟身子突然抖动了一下，破烂的胸腔悄然愈合，重新长出羽毛。 店里的灯毫无征兆地灭了……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照进来的长街灯火明明灭灭。 阴影里骤然亮起两颗红色的光点，紧接着一团幽灵般的影子在眼前迅速放大。 秦曜一激灵，抓起手边的扫把给了幽灵迎头一击。 “嘎～”的一声怪叫。 灯光忽闪，室内恢复光明。 几片黑色的羽毛悠悠飘落。 长长的红木雕刻台上，一只羽毛凌乱的乌鸦挣扎着站了起来，垮着半边膀子，歪头瞪眼，嘴巴张得老大。 秦曜额头上挂着冷汗，手里扫把横在胸前，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 这只破鸟儿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怎么突然活过来了！搞什么？ 空气诡异安静。 一人一鸟面面相觑，双方都很紧张。 秦曜眼角还带着充血的微红，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发现嘴里的口香糖不见了。 流沙消失，死鸟复活，自己继承的是一座鬼屋吗？ 南洋之行的第一天，就这样猴子他妈狒狒了？ 别等这鸟儿弄死我了……还是我先弄死它。 心中想法流露在脸上，头皮发麻的他习惯性地捋了下头发，握紧了手中的扫把。 觉察到对方眼神不善，乌鸦转动眼珠，尾巴一翘飞上高处，爪子在东南角红木装饰的天花板上抠了几下。 那块一尺见方的红木天花板垂落一道缝隙，乌鸦撅着屁股钻了进去。 下一幕，一张张钞票从天花板中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 乌鸦探头探脑，撒币的同时察言观色。 鸟儿殷勤献媚的举动给了秦曜一个措手不及。 前1秒还是惊怒交加的秦老板下1秒喜上眉梢，心情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太阳穴也不跳了，伤口也不疼了，扫把一扔，从楼梯下的仓库里搬来梯子，噌噌噌地爬了上去。 果然，天花板中“藏污纳垢”。 除了大量的现金，秦曜还摸出了一件36d的黄金bra，黄澄澄的很压手。 这些有趣的黄金和庸俗的oney都不在遗嘱清单之列。 乌鸦这是在将功补过，贿赂讨好自己？ 秦曜笑容玩味，掂量着手里的golden 36d，心里给这只成了精的老家贼打上了lsp的标签。 “不打不相识，乌鸦哥搞这么客气，不要把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庸俗化嘛。” 秦老板不是小心眼儿的人，笑纳了大礼的同时，表现出符合老板身份的亲民大度。 金钱公关的效果立竿见影。 乌鸦相时而动，大着胆子飞到梯子上，保持一个和老板平起平坐的高度。 翅膀倒背，胸脯挺起，嘴里吐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流沙，如同蜿蜒交织的触手隔空伸到秦曜的面前，等待回应。 身为穿越者，秦曜仿佛听见了命运的召唤，果断伸出右手。 源源不断的黑沙像蛇一样缠绕指间，灵活地解开纱布，融入伤口。 疼痛消退，伤口愈合，不知不觉中秦曜的肩上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乌鸦纹（文）身。 流沙输送完毕，乌鸦开口，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在秦曜脑海深处回响： “靓（sun）仔（zei），老夫修行了三百年，你是第一个逼我大出血的！” 秦曜心里一乐，这鸟儿还挺有脾气，当下绵里藏针地顶了句： “您客气，那是因为您早没遇上我。” 一句话把乌鸦噎得不轻。 “认识一下，鄙人秦曜，从今往后是这里的老板。” 对于秦曜的主动，乌鸦不咸不淡地e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奇怪。 秦曜不甚在意地笑笑。 “看来你是咱们店的首（wei）席（yi）员工了，乌鸦哥……” “等等，老夫大你三百岁，是这骨佛堂的…元老。” 乌鸦尾音高挑，姿态十足。 看着尾巴高高翘起的手下员工，秦老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走到红木雕刻台后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行，那咱们开门见山说正经的，根据公司发展理念，下一步准备优化人才结构，引进新鲜血液。” 乌鸦歪着脑袋，眼中跳出问号，这话听着怎么不是味儿呢？ 秦曜接着又说：“我了解过，泰国法定退休年龄是63岁。公司岗位有限，以您老的年龄情况今后有什么考虑没有？比如…换一种生活方式，寻找年轻时的诗和远方。” 乌鸦终于意识到，这位新人老板并不容易拿捏。 钱照收，脸照翻。 90后的老板都这么操蛋吗？ 一番敲打之后，在秦曜耐人寻味的目光中，乌鸦高高翘起的尾巴耷拉下来，哑着嗓子放低了姿态，“年龄大可不谈，唐人街开店最讲文化传承，辅佐新老板将骨佛堂发扬光大，是吾辈员工的使命和担当！” 秦曜也没揪着小辫子不放，如今看来自己接手的这家佛牌店并不简单，重金贿赂必有所图，且看看这鸟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乌鸦哥的境界让人感动，这份香火情我记下了。其实老板和员工之间可以有很多共同话题，你说呢，乌鸦哥？” 乌鸦身处被动，只能嘴巴泛苦地打着哈哈。 “刚才输送给我的黑色渣渣是什么？”秦曜收敛笑容。 “年轻人唔要乱讲话，那是宝贝。” “说来听听。” “被你血液激活的【黑死流沙】” “黑死流沙？不懂，说具体点儿。” “玄机天地外，奥妙有无中。”乌鸦抱着翅膀故作高深。 秦曜看出来了，想从成了精的老家贼嘴里套话没那么容易，这鸟儿倚老卖老，总想掌握话语权。 新官上任三把火，该烧还是得烧。 不等眼珠子偷偷转悠的秦老板打完小算盘，乌鸦抢先扯开话题。 “老夫今晚有事，不用等我回来。” 秦曜：“？？？” 这口气怎么有点儿老夫老妻的感觉。 新来的老板眼珠一转就没好事儿，乌鸦当机立断，扑棱翅膀走为上策。 秦曜一个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乌鸦飞出窗外溜之大吉。 这鸟儿心里有鬼啊…… 第2章 不夜城 忙了一天，晚饭都还没吃。秦曜压下心中诸多疑问，收拾好黄金钞票，清理了地面，出门去吃宵夜。 夜晚是曼谷唐人街最热闹的时段，美食小吃遍地开花。 露天的街边，秦曜叫了一个打边炉，一扎冰啤酒。 一个人吃火锅总觉得差点儿意思。 秦曜想起了国内的死党——林宽。 林宽和原主是发小，富二代，秦曜穿越当天晚上的那顿火锅就是宽仔请的。 当然，宽仔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这位发小已经换了芯子。 昨晚机场送行，林宽知道秦曜手头拮据，还在他的背包里偷偷塞了1万块钱。 秦曜拿起手机，录了一圈唐人街的繁华夜景。 “宽仔，我已经在chatown落脚了，带你领略一下曼谷的午夜风情。看到没有，满街都是大长腿。好多国家的铝孩子，热情奔放，年青漂浪，穿得肉隐肉现，感觉相当的哇噻……” 十几秒的视频发送完毕，随手点击回放。 画面定格的一刻，秦曜凑近屏幕，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画面对应的是邻桌的三位客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光头带着两个身材火辣的泰国妞儿，吃着露天火锅，有说有笑。 令秦曜皱眉的不是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也不是盘靓条顺，风情浓郁的泰妹，而是桌子下面蹲着的两团灰蒙蒙的影子。 画面放大，灰影显出人形轮廓。 竟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五官模糊，只有两只惨白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录制视频的秦曜。 我的天哪……唐人街有鬼！ 秦曜一阵汗毛倒竖，脖子僵硬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望向那桌吃吃喝喝的一男两女。 桌子下面，只看到了泰妹的黑丝和光头旺盛的腿毛，哪有什么小孩的影子。 秦曜松了口气，抓了抓发麻的头皮，原来是手机出了问题。 不知不觉间，双眼瞳孔周围泛起一圈淡金色的火焰纹，两团灰蒙蒙的影子再次闯入视线。 秦曜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浑身僵硬。 影子从模糊到清晰，初步判断是一男一女两个岁孩子，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丫。 他们的体表被一层薄薄的诡异灰气所包裹，仔细看去还泛着淡淡的绿色荧光。 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让秦曜心跳加速，瞳孔微缩，一口冷气抽得分外悠长…… 两个鬼仔爬上餐桌，轻盈得像团棉花，光头和泰妹丝毫没有觉察。 鬼仔从斜挎的布袋里掏出一捧竹签串好的腐肉放进锅里，当中还有一颗连皮带毛的老鼠脑袋，龇牙咧嘴，吐着舌头。 沸腾的涮锅登时冷却下来。 “服务员，添火！” 带妞儿宵夜的光头大哥喊了一声，筷子横扫饥饿，夹起一颗牛丸塞进嘴里，咝咝哈哈地吃着，压根儿看不见锅里混进了“另类”食材。 两个蹭吃的鬼仔则蹲在桌上，旁若无人地捞起涮好的肉串有滋有味地吃着，嫌不过瘾还把肉串公然伸进光头的碗里，和光头共用一碗酱料。 无风的夜晚，霓虹璀璨的南洋街头。 秦曜感觉头皮一寸寸地发麻，寒意从脚底一直漫延全身，最后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南洋初夜，先是经历了死鸟复活，后又目睹了鬼仔涮锅。 诡异事件接连刷新着秦曜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好在最后秦曜稳住心态，没有吓得拔腿就跑。 他用力睁了睁眼睛，平复呼吸，硬着头皮坐在椅子上艰难地熬过了“神经紧张期”，直到肾上腺素回落，恢复冷静。 前世的他是医科大学法医专业的学生，大学期间担任过人体解剖学的课代表，熟悉大体老师身体的每一个器官结构，协助侦破过校园血案，心理承受能力比同龄人要强大许多。 关了面前的炉子，秦曜端起扎啤猛灌一口，让冰凉的酒液冷却灼热的呼吸，习惯性地捋了下头发。 可恶！自己还是被乌鸦算计了，黑死流沙能让自己看到鬼！ 乌鸦说黑死流沙已被自己的血液激活，这样一来自己怕是难以回头了。 南洋之行的第一天就偏离了正常轨道，秦曜坐在那里整个人逐渐石化。 不知不觉中，秦曜盯着邻桌走神的样子引来了两个泰妹的目光回应。 凭心而论，这辈子的秦曜身高腿长，颜值在线，尤其是那一张招桃花的脸，笑起来很对女人胃口。 邻桌的光头大哥心里不乐意了。 自己来曼谷旅游，好不容易从酒约出来俩妹子，吃顿宵夜的工夫居然跟邻桌一个长相很讨女孩子喜欢的靓仔眉来眼去，勾搭上了。 光头暗暗磨牙，放下筷子，扭头朝着服务员招呼了一声：“老妹儿，外面让抽烟吗？” 服务员忙得头也不抬，“店里不让，路边不管，但最好别让巡逻的警察看见。” “欧了！” 光头从烟盒里弹出一支香烟，朝着秦曜扬了扬下巴，“喂，哥们儿寻思啥呢？来一支，接着！” 秦曜恍然回过神来，看着扔到自己面前桌上的一支华子，再看看邻桌的光头，嘴里叼着烟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夜店妹眼波盈盈，眉间带笑…… 秦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盯着对方一桌走神引起了人家的误会。 秦曜抱歉地笑笑，拿起桌上的烟，没抽，夹在了耳朵上，端起扎杯朝光头隔空示意了一下。 “谢了！” 刚才的不愉快就这样翻篇儿了。 光头手上夹着烟，大大咧咧地端起扎杯，“哥们儿，一个人喝酒，兴致不错嘛，哪儿人啊？” “粤东。听你老兄的口音……北方来的？”秦曜声音平和。 “大兴安岭。” 光头是个场面人，隔空举杯，“甭管南方还是北方，都是同胞，能在国外遇见就是缘分，我先干了！” 仰脖顿顿顿，先干为敬。 秦曜手里的啤酒也有大半扎，眉头拧了一下，旋即舒展，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完。 放下扎杯，秦曜指了指光头桌上的火锅，煞有介事地开了口： “老兄，有件小事告知一下。刚才看见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落进了你的锅里。” 光头脸皮一抽，拍拍肚子一个长长的酒嗝儿打了出来，看看夜空又看看沸腾的火锅。 “泥马不会是热乎的鸟屎？” 秦曜一脸认真的样子，“有可能啦。” “这事儿闹的，幸亏你看见了，谢谢啊！” 光头挺实在的，把嘴里的烟猛地一口吸完，烟头儿丢进锅里，朝着服务员又喊：“老妹儿，这锅撤了，给我上锅新的！” 到此，秦曜心里算是轻松了一些。 萍水相逢，能帮的忙秦曜也是尽力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此翻篇儿，可是小鬼儿不答应了。 就在秦曜和光头举杯喝酒的时候，两只鬼仔一前一后溜下餐桌往秦曜这边移动过来。 霓虹街灯之下。 四只小手扒着桌沿，一大一小暗戳戳地露着半个脑袋，四只眼睛冷嗖嗖地盯着多管闲事的秦曜。 眼球被死亡变异的蛋白填充，呈现出一片诡异的灰白色，虹膜消失，只剩两粒绿豆大小的瞳孔，目光阴狠怨毒。 夜半三更鬼探头。 秦曜脊背发凉，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第3章 十两阴德 因为多管闲事而招来了鬼仔的记恨，秦曜也是无奈，索性低头刷着手机，不与两个鬼仔目光接触。 恰巧此刻林宽回了一段视频，这货在酒给女孩儿过生日。 视频里，英年早肥的宽仔喝得满脸通红，眉飞色舞地嚷着过阵子来泰国找秦曜。 回复了消息，秦曜再次抬起头来，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鬼仔男童公然爬上了自己的餐桌，歪着脑袋，死灰色的一张娃娃脸怼到面前，白眼球一眨不眨阴森怨毒地盯着自己。 目光咫尺相对，秦曜看得真切，那张死灰暗沉的脸皮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坏死血管，法医学上称之为腐败静脉网。 秦曜皱眉，这倒霉孩子都到死人观中后期了，要是肚皮划上一刀，半条chatown都得臭了大街。 已经熬过了神经紧张期的秦曜如老僧入定，用专业眼光审视鬼仔。 鬼仔眉心处还有一处指肚大小，暗红色的“螃蟹”形胎记，看起来有些古怪。 彼此面面相觑，鬼仔做了一个国际手势，中指都快戳秦曜鼻子上了，张开嘴巴，呲着两排细密尖利的牙齿，冲着秦曜发出无声的警告威胁。 淡灰色微腥的鬼气喷在脸上，带着一种渗透肌肤的刺骨凉意。 秦曜屏住呼吸，不为所动。 这样的反应落在鬼仔眼里想当然地成了一种认怂的表现。 鬼仔坏笑，扭头打起了火锅的主意。 令秦曜意想不到的是，可恶的小鬼居然把脏兮兮的脚丫子伸进锅里涮了起来。 浓稠的阴气笼罩，秦曜的眉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这还不算，鬼仔涮完脚丫子，又朝锅里啐了几口，带着一抹发泄的快意抹抹嘴儿，起身准备开溜。 秦曜心里的火已经搂不住了，感应到心念起伏，秦曜肩上的乌鸦纹身化作一阵漩涡，消失不见。 一股澎湃力量溶入血脉，丝丝缕缕的黑气在十指间缭绕。 莫名的浩然之气鼓荡胸膛，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秦曜忍不住捋了下头发，然后一巴掌扇了出去！ 看似驱赶蚊蝇般的随意一挥，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打得鬼仔两眼暴凸，原地起飞，脸撞在旁边的路灯杆上。 大量的灰色鬼气从口鼻中喷泄。 秦曜也没想到，自己一巴掌竟然把小鬼儿打漏气了。 不是应该一巴掌抡空，透体而过才对吗？ 秦曜回味着手上残留的感觉，怎么感觉打到了？ 原有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 悲催的鬼仔从路灯杆上滑落，摔在地上，身体抽搐，像是有无数高压电流在身体里乱窜。 唐人街人来人往，喧哗热闹。除了秦曜之外，没人能够看到刚才他虐鬼的一幕。 丁零当啷…… 伴随着一连串钢蹦儿落地的轻响，鬼仔身上掉出几枚圆溜溜硬币似的东西。 秦曜有些懵。 怎么？这是掉地上把话费摔出来了？ 毕竟是第一次跟鬼打交道，一巴掌之后，秦曜没再轻举妄动。 足足过了好几秒钟，半死不活的鬼仔才缓过气来，翻着白眼，嘴里的牙撞得七零八落，虚弱地吐出几颗碎齿。 连带一起吐出来的还有一颗指肚大小，带着血丝纹理半透明状，像琉璃一样的“石子”。 伴随晶石的离体，鬼仔的身影愈发虚幻了几分。 惊惧的表情浮现在死灰色的脸上，鬼仔仓皇地抓起“石子”拼命塞进嘴里。 泛着道道血丝的白眼球恨恨地剐了秦曜一眼，爬起来，身影忽隐忽现逃过长街消失不见。 同伴萝莉鬼追了两步，转身折回，手忙脚乱地捡拾地上的硬币。 其中一枚硬币滚落在秦曜脚边，萝莉鬼刚想伸手，却被秦曜一脚踏住。 扎着双马尾的萝莉鬼仰起脸，朝着秦曜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秦曜发现了一点小问题，萝莉鬼的眉心也有红色胎记，和讨厌鬼不同，萝莉鬼眉心的胎记看起来更像是“牛头”。 秦曜拿起一支筷子，在萝莉鬼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以示警告。 自知取回硬币无望，萝莉鬼横穿街道逃之夭夭。 街灯下，鬼仔脱落的牙齿化成了几缕黑烟，随着来往行人脚步带起的流动空气袅袅消散。 终于走了…… 秦曜长长地吐了口气，清晰地感应到体内那种澎湃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双手恢复如常。 没想到被黑死流沙附魔的双手竟然对鬼物有着如此强横的杀伤力。 惊喜之余，秦曜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硬币。 那是一枚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方孔古钱，暗银色，入手微凉，两面都錾刻着花纹汉字，分量还挺压手。 正面刻着【扶南通宝】 反面刻着【十两阴德】 秦曜目光停留在银币的文字上，眉头皱起。 邻桌的夜店妹似乎也听了硬币落地的声音，低头寻找，恰好看到一枚钱币静静地躺在她的高跟鞋边。 夜店妹默不作声地拾起钱币，正想放进包里，偏偏这时候同桌的光头把脑袋凑了过来。 “什么玩意儿？钢蹦儿吗？够不够买只‘大象’？” 一脑袋黄色废料的光头大哥不忘趁机调戏，抬头看见秦曜手里也拿着一枚钱币，正用酒精湿巾消毒。 区别在于秦曜手里的那枚是银色的，夜店妹捡到的这枚是古铜色的。 “我去，哥们儿，你也捡了一个？她的是铜蹦儿，你的是钢蹦儿。” 秦曜没做回应。 光头酒后话多，拿过夜店妹手里的钱币，读着上面的文字： “扶南通宝，一两阴德……我当是啥呢，在我们老家管这东西叫大钱儿，我家现在还有乾隆通宝、同治通宝，扶南……是哪个朝代？没听说过。” 秦曜心中一动：对方手上的铜币代表一两阴德，自己手上这枚代表十两阴德…… 这难道是阴间流通的冥币？ 就在秦曜纳闷儿的工夫，光头做了个令人喷饭的动作，把铜钱放到嘴边用力一咬，结果舌头像是触电了似的，“咝……好疼！呸呸呸！” 光头叫着把铜钱丢了回去，“这东西邪性！老子感觉舌头被咬了一口似的，你们千万别往嘴里放！” 泰妹像看傻子一样白了光头一眼，目光嫌弃。 秦曜忍着笑，他看见那被光头咬过的铜钱上，散发出几缕常人无法觉察的黑气。 这哥们儿心可真大，东西没弄清楚就敢往嘴里塞，该夸他啥好？ 看破不说破，彼此都好过。 秦曜默不作声地点开手机，搜索答案。 扶南——古代中南半岛一个古老王国。辖境大致相当于当今的东南亚一代，包括高棉、交趾、泰国… 钱币上錾刻着汉字，难道是受了华夏文明的影响？ 网上信息有限，秦曜不想浪费时间，收起钱币，跟光头打了声招呼，买单走人。 离开了火锅店，秦曜去了一家附近的商场，买了洗漱和床上用品，顺便挑了两套沙滩装，入乡随俗日常穿着方便。 回来路上，再次经过街边火锅店。 光头和两个夜店妹还在，三人举着手机照亮，撅着屁股，恨不得把脸贴在地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秦曜顿住脚步，玩笑道：“喂，大佬，做咩啊？寻宝吗？” 光头直起腰来，先是一愣，嘴里蹦出一句“卧槽”热情地凑上跟前，“老铁，你回来了！” 秦曜不明白光头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热情。 光头眉飞色舞，“我跟你说！你刚走，有金毛个大鼻子路过这里，那家伙瞧见了塞拉捡的铜蹦儿，让塞拉卖给他，你知道他出了多少钱吗？” “塞拉，你告诉他！” 光头拍着夜店小妹的翘臀，让当事人来亲口来说。 今晚锦鲤附身的土味儿小浪妞儿伸出一根指头，声音骄傲：“卖了1000块！” “1000——刀勒！”强哥调。 这货跟打了鸡血似的大着嗓门儿，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老铁，我跟大鼻子说了，你捡了一个钢蹦儿。他说那不应该是钢的，是银的，银蹦儿值2000刀勒！” 光头一脸羡慕地看着秦曜，破嘴嘚啵嘚啵一顿输出： “大鼻子问我你去了哪里，我给他指了方向，告诉他，你长着桃花眼，个子挺高，笑起来有些痞帅。那家伙沿路找你去了，你回来路上没看见吗？” 光头用手比划着，“大高个子，五十来岁，背带裤，啤酒肚，金发，背头，鹰钩鼻子！” 第4章 鬼～打钱 秦曜听懂了来龙去脉，原来是夜店妹拾到的铜钱卖了高价。 光头绘声绘色，秦曜淡定地听着。 对方的话在他心中沉淀。 对大多数人而言，2000美刀不是个小数目。 重金收购的前提必定是建立在对物品价值了解的基础上。 一个念头在秦曜脑海中打转，对方很可能也是个和鬼打交道的人。 “喂，老铁，想什么呢？” 光头叭叭了半天，见秦曜没反应，上手拍了他一下。 秦曜收回思绪，掏出一片湿巾，默默擦去对方因为激动喷溅在自己手背上的口水。 “我在琢磨你刚才说的话喽。” “2000，你觉得高了还是低了？” “价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夸我是一个长着桃花眼，高个子，笑起来有些痞帅的男人。” 光头：“？？？” 这个逼装的，光头哥有些措手不及。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还有事儿，先走了，玩儿得开心点。” 就在光头愣神的工夫，秦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捋着帅头，转身离开。 回到店里，秦曜把那枚捡来的银币放进雕刻台的抽屉里，上楼冲了个澡。 之前肩上多了乌鸦的纹身时，秦曜内心还是略有抵触的，可在经历了今晚的撞鬼事件之后，秦曜的想法变了。 男人，更看中的是能力。 心里揣着太多疑问，秦曜迫不及待地想找乌鸦问个明白。 可惜，这鸟儿故意躲着自己，不知浪去了哪里。 洗漱完毕，秦曜正要上床休息，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卧室的玻璃窗裂成了蛛网，裂痕辐射的中心镶嵌着一枚小小的弹珠。 秦曜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穿上短裤冲上阳台。 午夜2点，唐人街热闹依旧。 秦曜目光快速扫过街上人流，黑死流沙强化感官提升视觉，让他第一时间锁定了街灯下的两道虚幻的影子。 霓虹灯下，脑袋肿胀的鬼仔手里拿着弹弓，愤怒地咧着嘴，露出一口残缺破烂的牙齿。 等到秦曜现身，鬼仔再次举起弹弓，“砰”的一声，身边浴室的玻璃也炸了。 街上，不明所以的路人纷纷抬头。 难怪老话说阎王好斗，小鬼儿难缠，果不其然。 秦曜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wk！衰仔，丢你雷姆啊！” 转身回到卧室，穿上外套，抓起手机气急败坏地冲下2楼。 一街相隔，鬼仔举起弹弓瞄准了秦曜，弹珠发射的一刻秦曜躲开了。 秦曜来势汹汹，鬼仔见势不妙，转身钻进两座老楼之间一条狭窄昏暗的无人小巷。 小巷地势较低，秦曜奔下台阶，身高腿长的他很快追了上来，一把扯住鬼仔的胳膊。 鬼仔扭头，照着秦曜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哧啦～” 嘴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炽热的火炭，腾起死气黑烟，鬼仔惨叫。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秦老板把熊孩子拎起来，抡起巴掌打了一顿屁股。 丁零当啷…… 清脆声响，两枚“钱蹦蹦”掉了出来。 这一次秦曜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钱币就是从鬼仔的身体里掉出来的。 此前的怀疑得到了认证——自己打鬼能打出钱来！ 一个念头随之浮现脑海：这是一条生财之路啊！ 秦曜顿时兴奋起来，抡起巴掌大干一场。 每一巴掌都会打出一枚钱币，鬼仔哇哇惨叫。 见此情形，萝莉鬼丢来一块小石头，砸在秦曜头上。 鬼仔趁机挣脱，一大一小两道鬼影转眼消失在巷子中央。 秦曜揉着丝丝疼痛的脑袋，先忙着舔（捡）包（钱）。 一银六铜，七枚钱币共计十六两阴德。 钱币揣进口袋，秦曜环顾四周。 小巷狭长，宽度还不足1米5，两旁都是年代久远的老式楼房。 时间已是午夜，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闹鬼的巷子里，顶着淡淡的月光，七月的晚风微微吹过，心里不免阵阵发毛。 两个鬼仔是在巷子中央消失的。 启动手机照明，东侧168号大楼的墙根处，秦曜发现了一扇半地下室对外通风用的玻璃窗。 就在贴近地面的位置，一扇小小的窗子嵌入墙体，高度不及小腿，在光线昏暗的夜晚很难觉察。 窗子紧闭，外面的金属护栏锈迹斑斑。 整面楼墙斑驳光秃，就只有一扇小得可怜的地下通风窗，莫名显得有些突兀。 秦曜眉头皱起，看了一眼巷子外灯火通明，游人来往的大街。 光明和黑暗相距咫尺，却恍若分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秦曜长长地吐了口气，蹲下身子，歪着脑袋往地下室内看去。 长久无人清理的玻璃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阻隔了视线。 好在秦曜有随身携带酒精湿巾的习惯，撕开一片，擦掉局部玻璃上的灰尘，借助手机的光亮向里面看去。 低矮漆黑的地下密室，玻璃内侧密密麻麻地趴着几十只硕大的苍蝇。 这么多苍蝇聚集，什么情况？难道是化粪池泄漏了？ 秦曜忍着不适稳住心态，借着手机的光亮，看到窗台上散落着细碎的紫色干花，像是熏衣草，似乎还有百合。 成群结队的蟑螂在窗台上肆无忌惮地穿行。 秦曜尝试着轻轻推了推玻璃窗，窗子是从里面卡死的，只是稍微松动了一下，就再也推不动了。 可就是这细微的松动，让秦曜觉察到苗头不对。 受体内黑死流沙的影响，秦曜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难闻的气味。 对于这种气味，秦曜印象极其深刻。 就像是常年无人打扫的厕所味＋城市下水道的恶臭味＋腐烂的死老鼠味＋10倍硫化氢的臭鸡蛋味＋100倍臭豆腐味＋100倍榴莲味。 混合在一起。 是巨人观腐败晚期所产生的浓烈尸臭！ 秦曜心中警铃大作。 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停落在玻璃上的苍蝇一哄而散，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闯到了跟前。 两个沾染着红褐色腐坏血液的手掌，拍在玻璃上。 眼前赫然惊现一张的女人的脸！ 瞳孔聚焦的瞬间，秦曜吓得一个激灵，脑袋里紧绷的弦“砰”地一声断了。 那张脸皮大面积溃烂，像是被无数蟑螂、老鼠啃食过。失去了皮肤的包裹，腥红的血肉和撕裂的筋膜统统暴露在外，静脉怒张。 头发脏乱，一绺一绺的粘连在脸上，糜烂残缺的嘴唇半开半含，两只烂手扒着窗子，瞪着血红的两眼和一窗之隔的秦曜目光对视。 地下室内亮起了幽幽的微光，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幽幽绿色之中。 女人咧开了血肉粘连的嘴角，朝着秦曜诡异的笑了起来。 紧接着，脑袋一歪，那颗五官糜烂的头颅…… 掉了！ 沾满粘稠血液的双手还按在窗上，只剩下一个没了脑袋的身子站在窗前，伤口腐坏的断颈，还有锁骨右下方那处色彩妖艳的诡异纹身。 秦曜双眼急速充血，感觉脑壳像是被人揭开，倒进了一瓢滚烫的热油。 手机落地，秦曜手脚并用倒退着身体重重地撞在了背后的墙上。 “嘭！” 一只从天而降的花盆正落在秦曜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当场爆裂，泥土飞溅。 秦曜从震惊中爬起来，愣了两秒，抬头向上看。 借着月光，他看到顶楼上，两个矮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 ps：本书食用说明～ 主角第一章获得的金手指是鬼物的克星，不只限于从鬼物身上获取鬼币。 金手指大有来头，涉及到后面的案件揭秘，会结合故事情节逐渐呈现给大家，不方便在开篇交待得太透。 前期，主角虽然是菜鸟出道，但不是想象中的弱鸡，对金手指的能力会有一个摸索的过程，面对诡异事件也需要一个适应周期，有心理起伏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每次行动也都是有目的和动机的，不是想当然的作死。 第一个副本结束后，主角修为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跃升过程，要根据故事情节的推进而展开。 本书毕竟是悬疑文，不是玄幻修仙文，设定上也回避了玄幻的升级设定风格。 讲的是灵异事件引发的探寻真相的故事。 故事是重点，升级次之，但主角会越来越强。 行的是正道，收获的是圆满，请大家放心。 第5章 口头警告 一路跌跌撞撞逃出小巷，秦曜手撑着路灯杆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久，灵魂才得以归位。 秦曜哆哆嗦嗦地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手感冰凉，刚才触目惊心的一幕依然在脑海中清晰回放： 低矮漆黑的地下密室… 落满灰尘的玻璃窗… 生锈的栏杆… 密密麻麻的苍蝇… 爬行的蟑螂… 窗台上紫色的薰衣草… 红褐色的血手印… 糜烂的脸… 头颅落地前，女人勾唇的诡异一笑… 没有头颅的身子，还有锁骨右下方的妖艳纹身，图案是一张鲜花环绕的美人脸… 瞳仁是空白的，没有点睛… 阴森美丽中透着莫名的诡异… …… 报警——一个声音在秦曜的灵魂深处呐喊。 电话接通，秦曜快速说明情况：唐人街168号楼地下室传出尸臭，怀疑是密室藏尸。 可是，191接线员给他的答复却像是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头上。 ——两天前，一名外国游客报案，理由和秦曜所说的大致相同。 唐人街派出警力，仔细搜查，调查结论是——168号楼根本就没有地下室。 局座震怒，谎报警情事件已经在曼谷警局内部进行了通报。 接线员语气严肃地提醒秦曜，下不为例。 不要谎报警情，否则会被以扰乱公共治安罪进行拘留。 电话挂断的一刻，秦曜整个人都是懵的，握着电话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南洋之行的第一天，惊喜和打击接踵而来。 秦曜感觉胸腔里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明明身处繁华闹市，灵魂却没能走出那条昏暗诡谲的小巷。 转身的一刻，强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果是我弄错了，我甘愿承担后果，可如果不是呢？ 年轻总是倔强，秦曜甚至有想过，直接敲碎地下室的通风玻璃。 不消半个小时，令人作呕的浓烈尸臭就能弥漫半个chatown。 届时，警方一定会对此事展开调查。 可是换个角度考虑，唐人街是游客云集的地方，秦曜最终还是打消了冲动的念头，但人命关天，秦曜不甘心就此装作视而不见。 上辈子法医课上，那位被同学们戏称为鲜肉杀手的冷艳女老师曾经说过： 法医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职责就是替死者说话，还原真相。 秦曜是她的课代表。 情绪稳定下来的秦曜，用力一捋头发，转身带着一股奔赴刑场的气势再次走进小巷。 现场，碎裂花盆和满地的泥土还在，可是那扇带着生锈栏杆的窗子却离奇地从墙壁上消失了。 潮湿斑驳的墙根处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哪有什么玻璃窗。 秦曜跪在地上扒着墙壁来回摸索了几遍，还是傻了眼。 原来真的是自己错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这里根本没有地下室。 几分钟后，秦曜垂头丧气地走出小巷，返回了骨佛堂。 那天晚上，秦曜睡得很不踏实，以至于中午醒来的时候，脑袋还隐隐作痛。 不过，经历了整晚噩梦的锤炼打磨，分管恐怖的神经中枢杏仁体变得麻木了许多，走进卫生间刷牙冲凉，扭头又看到了那扇被弹珠打成蛛网的玻璃窗。 秦老板的脑瓜仁儿又开始疼了。 当老板第一天，店就被小鬼儿砸了。 运气真的好衰。 卫生间水盆里泡着昨晚穿过的沙滩装，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从鬼仔身上打出来的七枚钱币还在口袋里。 衣服拿去阳台晾晒，钱币清洗干净丢在了枕头底下。 枕头下面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羊皮日记本。 昨晚更换床上用品的时候，秦曜就发现了这本日记，上面是二姑奶的笔迹，因为小鬼儿捣乱，他还没来得及翻看。 日记里有一些客户的联系电话，还绘制了大量阴牌手稿，记录了制作方法和精髓要领。 秦曜准备忙完手头儿活计，静下心来深入学习，自己刚刚入行，今后还要靠手艺吃饭。 翻到后面，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这一页写着【骨楼夜占】四个字，落款：草鬼。 占卜吗？秦曜思维跳跃了一下，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 辛丑·五月初二，夜 秦曜查了下手机，这一天是2021年6月11日。 日期下面画着一幅星盘，旁边写着两句注释： 【辛丑鬼门一线开～入堂寅虎莫徘徊】 秦曜不懂。 下一页： 时间是辛丑·五月初四，夜 依旧是看不懂的星盘，注释： 【起死金乌谁赴命～脱胎乳虎破仙羊】 对于起死金乌四个字，秦曜似有所悟。 说的不就是死而复生的老乌鸦吗？ 脱胎乳虎是谁？ 自己倒是虎年出生的。 辛丑·五月初七，夜 【鬼娃尸踪乱黄道～摸金捕手探地宫】 鬼娃？ 秦曜眼皮跳了又跳，说的不会是那两个鬼仔熊孩子？ 辛丑·五月十三，夜 【龙潜宝刹通地肺～鬼蠹高门遁天机】 辛丑·五月十九，夜 【十二重楼白骨笑～腥香美人泣花开】 辛丑·五月二十一，夜 【冥灯子丑通鬼市～纸马点睛渡阴江】 只翻了几页，内容晦涩难懂，却让人莫名有着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 后面还有几页，每幅星盘都对应两句占星预言。 想不到姑奶居然还是一名占星师，秦曜对此很是惊讶。 最后一页的时间是： 辛丑·五月二十七，夜 【但得释厄摇钱手～即是黄泉摆……】 星盘旁边的十四字预言残缺，页面的下角有着两滴暗红色的干涸血迹。 油尽灯枯的草鬼老人没能写完最后一句预言。 这一天是2021年7月6日，草鬼老人是7月9日辞世的，距离她最后一次占星的三日之后。 秦曜揉着额角陷入深思。 午餐是在楼下一家肠粉店解决的。 中途，秦曜向老板打听哪里有修玻璃窗的铺子。 老板叫芳姨，是个富态泼辣的中年女人。知道秦曜是秦阿婆的孙子后分外热情，坚持要给秦曜免单。 说起来芳姨和秦曜算是同乡，来唐人街打拼很多年了，丈夫几前年离世，身边带着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儿，小姑娘长得水灵漂亮，性格活泼外放，怼起人来小嘴儿也是叭叭的，毫不吃亏。 第一次见面，秦曜就领教过了，被小丫头怼得没脾气。 最后芳姨拧着自家姑娘的耳朵，把小丫头赶去上学了。笑着告诉秦曜，穿过街对面两楼之间的小巷，邻街能找到维修店。 看着芳姨所指的小巷，秦曜的心头又浮现了一层阴影。 穿过街道，走进楼间小巷，地上的碎花盆已经被环卫人员清理干净。 秦曜无心逗留，找到维修店，交付定金，谈好了上门时间，原路返回。 行至小巷中段，秦曜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楼顶方向。 昨晚，小鬼从这里丢下一只花盆，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中午阳光正好，小鬼不至于光天化日对自己下手。 秦曜收回目光。 低头的一瞬间，眼角余光落在墙根那片生长多年的苔藓上。 浓绿中央有一小片醒目的白色，吸引了秦曜的注意。 不像是苔花的颜色，秦曜下意识顿住脚步，俯下身去…… 浓密的苔藓丛中夹杂着一小片纯白。 指尖大小，纤维质地。 秦曜一口气憋在胸口，足足愣了有5秒钟。 他清楚地看到那是湿巾！ 苔藓下面居然藏着一片湿巾！ 秦曜脑海中像是有闪电劈过。 他一条腿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将墙根处的苔藓抠了下来。 没错！就是湿巾！ 湿巾嵌入磨砂的墙体之中，只有小小的一角露在外边。 秦曜扯了扯湿巾的一角，坚韧的纤维被水泥墙体包裹得严丝合缝，根本无法将其抽出。 斑驳的水泥墙体目测年代久远，湿巾是怎么嵌在里面的？ 秦曜骤然心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脑海中快速复盘。 昨晚，在这里，自己看见到地下室的玻璃窗上覆盖着多年的积尘，因此掏出了一片酒精湿巾。 擦拭了玻璃之后，随手把用过的湿巾放在了窗沿上…… 过程就是这样。 可是警方已经证明了168号楼根本不存在地下室，那么湿巾是如何嵌入墙体中的？ 一个可怕的答案在秦曜的脑海中疯狂冲撞…… 第6章 小巷？美人 手指触摸着潮湿斑驳的墙壁，丝丝缕缕的阴寒沿着颤抖的指尖传入掌心。 小巷地势地洼，巷口处的台阶与大街存在高度落差，按位置计算，这里应该是大楼的架空层。 真相，也许就隐藏在墙后。 身处条阳光也懒得光顾的小巷，秦曜的额角渗出了细密冰凉的汗珠。 …… “萨瓦迪卡。这位先生，我能借过一下吗？” 一个温润细腻的声音将神经紧绷的秦曜从昨晚冰冷的意识空间召唤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走到了秦曜身边，对方讲着一口流利的国语，声音温柔细腻。 秦曜：“？？？” 身体还处于紧张僵硬之中的他下意识抬头，用力有些过猛。 “咔”的一声，扭到了脖子。 响声清脆，让旁人听着都疼。 瞬间的酸爽提神醒脑，疼得秦曜倒抽了一口冷气。 “咝～” “你……还好？”女人蹙眉，关心地问了一句。 柔美的声线还带着一丝好听的低哑。 忍着疼，秦老板目光缓缓上移。 最先撞入视野的是一段曲线柔美，秾纤合度的修长小腿，肌肤白皙，堪称完美。 水晶高跟鞋包裹着女人白嫩小巧的脚丫，十颗圆润饱满的脚趾上涂着粉红诱人的色彩。 秦曜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目光在疼痛中继续上移。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白皙可人，笑容温婉的年轻女子。 五官精致立体，温柔的眉眼，清晰饱满的唇线，流露着一种东方美人独有的神韵，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高级感。 一身古典与时尚相结合的天青色香云纱旗袍，更是将男人眼中完美的“微胖”身材勾勒得玲珑欲滴。 前1秒钟，还在诡谲意识空间中上演灵魂暴走的秦曜，目光转瞬温柔下来。 ……唐人街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秦曜习惯性地捋了下略带凌乱的头发，捂住生疼的脖子，感觉呼吸有些上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不好意思，挡了你的路。” 秦曜缓缓站起，嘴上道歉，目光却没有从美人脸上移开的意思。 这是一个美丽到让人赏心悦目的女人，秦曜心跳的节奏有些快。 看着秦曜隐隐抽搐的嘴角，女人忍不住问了句： “要紧吗？刚才好像听见了咔的一声。” “没事儿，那是我灵魂出窍的声音。” 秦曜歪着头，手捂着酸疼的脖子，一本正经地顺杆爬。 “？”女人错愕，眼角微扬。 “怎么说呢，你长得有一点点好看，初次见面被你吓到也属于正常。” 秦曜这回可是少见地嘴巴比脑子动得快，张口就撩。 对方是一个仪态大方风情内媚的轻熟女人，望着一脸骚包的秦老板，樱花色的唇浅浅勾起，眼波中泛起一抹暖色。 秦曜不太老实的余光，觉察到女人的笑容似乎有些微妙。 “那……我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女人定定地看着秦曜，一句话掐断了他胡思乱想的念头。 秦曜收起粉红色的念头，晃动着脖子，玩世不恭地笑笑，退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温婉颔首，擦身而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 嗯，提神醒脑…… 秦老板一口香气抽得分外悠长。 是香薰的气息，说明这个女人日常生活中很注意保养。 唐人街流行国风，旗袍和她的气质很搭，说明她是一个注重穿着品味的女人。 声音也很好听，带着一股子仙气，让人的耳膜非常舒服。 目光追随着女人的背影，秦曜脑筋一刻也没闲着。 卷曲的发梢还带着微湿，说明出门前刚洗过头发，用的是香芬淡雅持久的洗发水。 只拿着手机，没有携带女人出门必带的包包，想必住得离此不远。 发梢上落着一小片紫色的花瓣，秦曜认得，那是薰衣草的花瓣。 他记得巷子入口处好像有一家花店，玻璃窗边摆放的就是一大丛紫色的薰衣草。 曼妙的身影迤迤然上了台阶，那惊人的腰臀比例牢牢地抓住了艺术生·秦的眼球，1秒钟都舍不得移开。 世界上竟然还有身材比例如此完美的女人…… 秦曜心里打赌： 花店就在左边…… 左拐……左拐……左拐…… 耐撕！赌对了！ 女人出了低洼的小巷，果然拐去了花店的方向。 一脸骚包的秦老板顿时心情明媚。 自己家和花店一街相隔，是不是应该买个望远镜啊？ 找个机会认识一下这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人…… 对了，我刚才想要干嘛来着？ 想入非非的秦老板总算想起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办，连忙整理心情，掏出手机，撅着屁股对准墙根拍照、录像，进行了一系列取证。 正忙活着，小巷那端风风火火冲进一个人来。 沙滩装，墨镜，大金链子。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光头咋咋呼呼地冲到跟前，踩住了急刹。 “哥们儿，不好意思，借光！卧k！老铁！是你！” 光头勾下墨镜一脸惊讶地看着秦曜。 来的人正是昨晚街边宵夜时遇见的光头。 光头胳肢窝夹着手包，一脸便秘的表情，没来由地蹦出一句：“老铁，我尿急，憋不住了，你转过去帮我挡一下！” “？！”秦曜一阵头大，“公共场所，你也不能随地大小便啊！路边找家店，跟老板借下卫生间不行吗？” “去了，第一家卫生间排队，第二家肠粉店，老板女儿看我领俩小妹儿，说渣男不让用！把我撵出来了！兄弟，别磨叽了，哥快憋爆了，正好你替我挡着点儿！” 光头用力夹着腿，憋得脸都白了。 秦曜：“你再忍1分钟，我店里有卫生间，就在街对面，不到100米！” “我去，早说啊！快！” 秦曜在前面飞快地带路，光头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出了巷子。 昨晚和光头一起涮锅的两个泰妹听话地在巷口“放哨”。 “塞拉！朵娅！跟上！” 光头大哥振臂一呼。 到了骨佛堂，光头一头扎进卫生间，很快里面传来了开闸放水的声音，流量大得像是喝了两箱啤酒从昨晚憋到现在。 这货难道是传说中的“中华憋精”？ 秦曜笑容玩味，从冰箱里拿了几瓶水出来，招待同行的两名女孩儿。 光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两个女孩儿姿色中上，身段也很ok，美中不足的就是肤色不够白皙。 秦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们闲聊了几句。 许久，光头用纸巾擦着手，一脸轻松惬意地踱出了卫生间。 “兄弟，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 “坐，休息一下。” 秦曜指了指雕刻台对面的椅子，递了一瓶水给光头。 “我叫孙强。”光头自我介绍。 “秦曜。” “老弟，缘分啊，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咱算正儿八经认识了，加个微信，今后常联系。没想到你老弟是做佛牌生意的，干多少年了？” “受家中长辈影响，接手时间不长。” 光头社交nb症又开始了，靠在椅子上身心放松，大大咧咧地地跷起了二郎腿，用手包拍着身边两个泰妹的屁股。 “你们去给我选块牌子，我和秦老板聊会儿！” 第7章 佛牌？脸色 这货看着其貌不扬，做事还挺讲究排面儿，看情形两个女孩儿似乎也很乐意听他差遣。 想必经过昨晚“爱的供养”让他们之间的“友谊”得到了升华。 秦曜看着眼圈儿发青的光头，调侃一句：“看来你们之间的国际友谊已经得到了升华。” 强哥挠着光头，口花花地自我调侃：“感情都是睡出来的，旅游为主，感情为辅，顺便拉动一下曼谷的gdp。” “南洋是个花花世界，你老兄可要爱惜身体啊……” “兄弟放心，～多不压身，～多不压身。” “……” 再次相遇两人还挺聊得来的，光头是个健谈的人，借着歇脚的工夫一通神侃，从曼谷风情聊到了家乡特产，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秦曜偶尔回应两句。 “今天算是认门儿了，回头儿给兄弟寄一箱东北老林子产的‘蘑菇萝卜’，你也甭给我客气，我家就是种这玩意儿的。” 秦曜莞尔一笑，“看来你身体好是有原因的。” “那必须的，你试过就知道了。不过人参这东西，要说最好还得说是野生的。我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棵三十年以上的老参，真是好东西，生生的给我爷爷吊住一口气，把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 “可现在，那种档次的参，压根儿找不着。网上但凡说是挖到野参的，都是忽悠，那种视频我都拍过。” “人工种的我们屯子开玩笑都叫萝卜，不过萝卜也分档次，我家种参品质你放心，泡酒炖肉效果绝对杠杠的！” 强哥背着两个妞儿，压低声音： “要不哥怎么能把两个‘女朋友’睡得服服帖帖，凭的就是本事，qdhh。我们的友谊是真挚的，棍棒伺候，浪里白瓢！还是泰国好啊，这里的女孩儿热情不机车，男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 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给了秦曜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口嗨吹牛的工夫，名叫朵娅的女孩儿把店里的佛牌看了个大概，嗓音清脆地问了句： “老板，你店里展示的好像都是阴牌。” 作为曼谷土着，朵娅对佛牌算是比较了解的。 “没错。”秦曜点头，“骨佛堂只售阴牌。” 佛牌分阳牌和阴牌，产生年代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 泰国人信奉小乘佛教，修的是今生，为此，各种寄托心念的佛牌应运而生。 阳牌也叫正牌，选用的材料一般是有灵性的东西，药草，花粉，五色土，残破的佛像金身及高僧骨灰、舍利等，制成后由寺庙得道高僧制作和开光加持，正规渠道出售的阳牌都有统一的标识。 阴牌≠邪牌，也不是害人的佛牌。 制作阴牌的多为阿赞师傅，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巫师，分为法门正宗的白衣阿赞和擅长蛊降的黑衣阿赞。 骨佛堂只制售阴牌，由秦曜的二姑奶本人亲手制作，老太太在业界有个响当当的名字——【草鬼婆】 一个据说渡过阴江，下过九幽，在鬼市买过人头，黄泉路上捞过人的耄耋老太。 蛊术降术一手通吃。 只是这些情况秦曜目前还不是很了解。 “强哥，阴牌你要吗？”朵娅征求强哥的意见。 秦曜一直没有主动推销自家商品，他看得出来，强哥只是随口一说，社会人之间的吹牛抬庄，自己认真就不好了。 “要啊！来泰国之前，一姐妹儿告诉我说阴牌好使，见效快！” 强哥装做一副很懂的样子。 “兄弟，你店里有没有小鬼儿啊？就是那个把死小孩通过巫术加工得抽抽巴巴的那种……古曼童，有的话回头儿我也请一个！听说那玩意儿邪性……” “小鬼儿……目前没有。”秦曜摇头。 这时，朵娅从陈列柜里选了一块阴牌，双手合十，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拿到强哥面前。 “强哥，试试zèi块。” 东北话的感染力就是强，跟强哥相处了一个晚上，小姑娘原本掌握的中文发音就染上了大碴子味儿。 “兄弟，介绍介绍，这块牌怎么个说法。”强哥似乎对此挺有兴致。 秦曜双手接过盒子，从里面取出说明卡片，讲给光头听： “这块佛牌叫光夜童子，用的是寿终黑犬的头骨、犬牙，以及青牛角，混合了尸油和夭折小儿的骨灰制成。” “这是一块骨牌，黑犬辟邪，老牛通灵。这只活了十七年寿终正寝的黑犬名叫康巴。主人希望康巴的灵魂能往生极乐，所以献出了部分犬骨制成佛牌，这样做可以为康巴积攒阴德。” “制牌的大师叫草鬼婆，是家中长辈。这块阴牌有很好的示警辟邪功效，康巴的遗骨一共制作了一十七块阴牌，这是其中的一块，编号是13。” “草鬼婆？” 朵娅语气惊讶了一下，“草鬼阿赞在唐人街还是很有名气的。” “你听说过我二姑奶的名字？”秦曜忽然来了兴趣。 朵娅点头，“听人讲，十年前，草鬼大师生前曾经为thaind·hs小公主的同学驱邪。” 强哥这人喜欢打听八卦，“咋回事儿？说来听听。” 在强哥的催促下，朵娅把听到的一些关于草鬼婆的传闻讲了出来。 “我也只是听说哦……几年前，小公主国外留学期间，班里一个蛮有家族背景的同学被人报复，原本只是同学矛盾，可是对方请了一名手段厉害的黑衣阿赞，给那个男生下了降头。” “中了降头的男生被医生宣告生命垂危。” “最后，公主派人请草鬼大师飞去海外，这才化解了一场灾难。这件事虽然只是民间流传，但草鬼大师的名字，唐人街很多人都知道。” “我去！厉害啊！光夜童子，这牌看着就很牛叉！我信我兄弟的，戴上试试。老家好几个哥们儿姐妹儿都对佛牌感兴趣，回去帮你宣传宣传。” 受气氛烘托，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强哥戴上佛牌，起身来到镜子跟前。 大金链子配佛牌，和光头的气质很搭。 “这块佛牌多少钱？”强哥随口问了一句。 朵娅看了一眼盒子，“八万七千铢。” “咳咳……” 强哥一口气儿抽得太急，呛了一下。 “那个……没有那啥一点儿的吗？” 强哥一张脸方成了囧字，声音也跟着弱了几分。 朵娅也很耿直，“这块就是最那啥的，其它的就没有低于十万铢的！” 在光头看来，秦曜一个小店的佛牌撑死也就几百块钱，买一块玩玩儿也未尝不可，回去还能吹牛显摆一下。 结果没想到店里最便宜的一块佛牌都要八万七千泰铢，相当于一万六千多元rb。 强哥还没土豪到这种程度，不过表面上还不能露怯。 “那个……我觉得这块佛牌造型阴柔，适合女孩儿，爷们儿还是应该戴阳牌。朵娅、塞拉，你们两个谁来试试？” 朵娅摇头。 最后，塞拉被强哥叫到跟前，佛牌转移到塞拉的脖子上。 保住了钱包的强哥松了口气。 可是，秦曜的脸色却“唰”的一下子—— 白了！ 第8章 诡异纹身再现 金色的火焰纹弥漫双瞳。 秦曜所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画面，女孩儿的身影虚幻，肩膀上空空如也，脖子处血肉模糊…… 名叫塞拉的女孩儿转身，抬手，做了个随意撩拨长发的动作。 可是虚幻的身影没有脑袋，哪来的头发，最终还是撩了个寂寞。 失去了长发遮掩，无头身影的右锁骨下方露出一处色彩妖艳的纹身。 秦曜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一处纹身。 图案是一张被鲜花环绕的美人脸，只不过那双眼睛已经睁开了，瞳孔不在是瘆人的灰白，眼角垂挂着两条腥红的血色泪痕。 同样的纹身图案，秦曜昨晚见过，就在168号楼下那间神秘消失的地下密室…… 那种心脏骤缩，汗毛倒竖的感觉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秦曜背靠着椅子一动不动，渐渐稳住了心态。 经历昨晚小巷撞鬼事件，似乎催化了秦曜的对灵异事件的神经免疫力。 秦曜面色平静，搭在桌边的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冷眼看去稳如一匹老狗。 他眼看着光头把佛牌从女孩儿的脖子上摘下来，嘴里念叨着： “这块佛牌风格好像和你的气质不太搭。” 强哥自言自语找了个台阶，把佛牌迅速装入盒子放回展柜。 摘下佛牌的一刻，虚幻的影子消失不见，又变回了浓妆艳抹的辣妹模样。 秦曜的目光在女孩儿长发遮掩的锁骨处稍做停留，旋即收回目光。 “兄弟！”强哥适时转移了话题，“中午了，我请客，咱哥儿俩找个地方喝两杯。” “谢了，我一个小时前刚刚用过午饭，还是你们去吃。”秦曜婉言谢绝。 “这样啊……那我就带她们先告辞，下午在附近转转，我在曼谷还要呆上两天，咱们……回头儿联系！” 孙强夹着包，搂着两个女孩儿就势转身要走。 “别急。” 秦曜忽然起身叫住了他。 “兄弟，你还有事儿？” 秦曜来到陈列柜前，取出刚才试戴过的佛牌，打开盒子。 “兄弟，你……”孙强声音紧张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到…… 不等光头思维跑偏，秦曜开口：“你说过，相识一场算是缘分，这块佛牌我送给你老兄了。” “？？？” 光头懵逼了，草鬼出品，标价八万多铢的牌子，折合rb一万六千多块，白送了？什么套路？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光头正要开口推辞。 秦曜直接取出佛牌戴在他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出门在外，佛牌辟邪，切记随身佩戴，有事儿……联系我。” 秦曜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孙强愣了愣，看秦曜眯着眼，说得语重心长，表情不像是玩笑客气，便懵头懵脑地点点头。 “那我就谢谢兄弟了，情义哥心领了，咱们事儿上见！” 这次，光头的语气中多几分真诚，不再是逢场作戏吹nb。 目送着光头和两个女孩儿离开，秦曜长长地松了口气。 随着店门的缓缓合拢，女孩儿塞拉回头，似笑非笑地朝着秦曜勾了勾唇。 秦曜正在捋头发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秦曜和孙强充其量只能说是点头之交，送佛牌给对方，是秦曜的临时决定。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像一根刺，无声地种在了他的心头。 商人逐利，无可厚非。 可惜自己当上老板的第一天就破了这个例，把佛牌送人。 秦曜没想那么多，也不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 至少在他看来，日后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上辈子，导师冷法医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命关天。 是啊，人命关天…… 秦曜背靠着椅子，双腿跷在那张三米多长的雕刻台上，内心被一层阴霾深深笼罩。 脑海中不断闪现交织着前世和今生林林总总难忘的片段。 孤家寡人，独自在异国他乡打拼，个中滋味，终归汇成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下午工人还要上门更换玻璃，秦曜头枕着双臂，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电子门铃自动响起了问候——萨瓦迪卡，欢迎光临。 有客人来了。 秦曜睁开眼，从桌子上收回大长腿。 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笑容洋溢地迎向了自己。 五十来岁的年纪，笔挺的背带裤兜着微微凸起的啤酒肚，梳着一丝不苟的金色背头，大大的鹰钩鼻子。 “萨瓦迪卡布！” 金发男人笑容洋溢，在秦曜之前开口打了招呼。 秦矅起身，眼前这个男人有一双金色的鹰眼，就算是微笑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精明和锐利。 对方身高足有1米95，秦曜的目光微微扬起，脑海中回想起光头强昨晚说过的话。 眼前这名老外应该就是昨晚花1000美金高价从女孩儿手上买走铜钱的人。 秦曜的目光又在男人身后随行的年轻红发女郎身上转了一圈。 西方女人高大丰盈，身材比例不是一般的惹火，那一头金红色明艳似火的波浪长发尤为惹人注目。 “萨瓦迪卡布。”秦曜双手合十，礼貌回应，“骨佛堂经营佛牌，欢迎参观。” 他泰语会得不多，目前还只能讲中文。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微信跳出一条消息。 秦曜点开屏幕，消息是光头强发来的。 ——兄弟，我在街上碰见了昨天买铜钱的大鼻子老外，他还在找你，我告诉了他你店铺的位置。老家伙带着秘书上楼了，把握机会，发财啊！ 光头强前脚刚走，大鼻子就到了，秦曜就觉得二者之间会有联系，果不其然。 秦曜回了个ok的手势。 大鼻子在佛牌展柜前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之后，来到秦曜跟前，笑容和煦地开了口： “朋友，你好！我叫班尼·德，一个喜欢搞收藏的g老头儿，你可以叫我老班尼。” 老班尼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言语间还带着点儿自来熟的热络。 会讲中文就好，秦曜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姓秦。班尼先生请坐，要喝茶吗？” “嗯，这是个很不错的提议，我好像闻到了凤凰单枞的香气。” 三米长的红木雕刻台上摆有功夫茶具，秦曜看了一眼手边的锡罐，心说：这大鼻子有点儿意思，连我罐子里装的是什么茶都闻得出来，看来是行家啊…… 二人相视一笑。 “想必班尼先生对茶文化颇有研究。” “我喜欢东方文化，饮茶是我多年的习惯。” 红发女郎是老班尼的助理，并没和老板一起入座品茶，随意地参观着店里的佛牌。 寒暄中，秦曜注意到，老班尼手上把玩着一条由七颗半透明的彩色晶石穿成的手串。 晶石只有指肚大小，形状并不规则，表面有细小的天然凹坑，紫蓝红橙颜色各不相同，艳丽的色彩中包裹着血丝一样的纹理。 乍看起来有点像青鱼石，可是青鱼石的色泽远没有这么丰富好看，质地也没有那么通透。 这珠子给人一种眼熟的感觉，似乎和昨晚小鬼吐出来的“石子”有几分相似，秦曜有些把握不准。 一杯茶过后，老班尼向着女助理招手。 这名五官深刻，皮肤白得惊人的红发助理会意，从包包里取出一枚用塑料收藏袋封装的钱币，交给了自己的boss。 第9章 熊孩子，爸爸想你 老班尼把古铜钱币推到秦曜面前，“秦老板，昨天，偶然机会从阁下的朋友手中收购了一枚扶南古币。” 秦曜神色平静地点点头，“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 老班尼微笑，“听那位朋友说，秦老板手上恰好也有一枚扶南古银币。” 秦曜笑笑，拉开雕刻台下的抽屉，取出昨晚捡来的那枚银币放在手边的红绒布托盘上，推到老班尼面前。 老班尼客气道：“可以上手看一下吗？” “请便。” 老班尼从助理手中接过白手套戴好，拿起银币，眯着鹰眼仔细端详了一阵，隔着薄薄的手套依然能够感受到银币透骨的微凉。 一分钟后，老班尼又将银币放回托盘。 “鄙人喜欢收藏，这次登门打扰是有个不情之请。秦老板……肯割爱吗？”老班尼语气中肯，手指并没有从银币上移开。 对方的来意早在秦曜意料之中，昨晚光头强一通叭叭把什么都跟他说了。 只是他没想到鹰钩鼻子老大爷对这小鬼身上打下来的钱币如此热衷，竟然追到店里来了。 秦曜不慌不忙地给对方续了杯茶，“班尼先生不是已经拥有一枚了吗？您也看到了，我呢……是做佛牌生意的。而且，做的是阴牌。” 秦曜语气委婉，着重强调自己卖的是阴牌。 虽然是第一天当老板，做佛牌方面还是门外汉，可这并不妨碍秦曜忽悠老外。 上辈子的他也是同学口中的嘴强王者，当课代表的时候，搞定过最难搞定的专业老师，在他的大力公关下，全班同学无一挂科。 “您是知道的，佛牌的灵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制作材质的选择，在拿到这枚钱币的第一时间，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话不说尽，秦曜卖了个关子，随后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圈椅上，手指悠闲地敲击着桌面。 老班尼似有所悟，眉毛挑得老高，抬头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秦先生是想把扶南古币做成佛牌？” 秦曜心里一乐，大鼻子老外挺上道儿啊，一点就透，自己还没开始发（忽）挥（悠）呢。 当下无声地笑笑，不置可否。 老班尼深以为然地颔首思索。 秦曜暗中观察着对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老班尼眉眼低垂，手里把玩着银币不肯放下，说明内心还在权衡。 秦曜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和这种人做生意，玩儿的就是心理博弈，必须要握主动权。 半晌，老班尼抬起头来，脸上依然保持着温和考究的笑意。 “不得不承认，秦老板的想法很棒，用鬼币制作阴牌，选材方面毋庸置疑，佛牌的灵性和价值也会连翻数倍。” 鬼币！ 秦曜从老班尼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两个字。 对方管这东西叫鬼币，他果然知道这钱币的来历和鬼有关。 秦曜心头重重一跳。 老班尼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秦曜，“制佛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本人也有个不错的提议，希望秦老板可以参考一下。” 秦曜不动声色，“班尼先生请讲。” 班尼扭头，“乔娜，看一下店里最贵的佛牌，告诉我价格是多少。” “boss，店里最贵的佛牌售价为70万泰铢。” 作为助理，进店参观的时候，乔娜就留意了相关信息，当场秒回。 秦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头发金红的美人助理。 这个助理不简单，颜值在线，而且胸大有脑。 这样的女人秦曜只在电影里见过。 换而言之，能雇佣这样助理的人，又怎么会是寻常的土豪呢？ 这个搞收藏的大鼻子来头应该不小，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是做什么的，秦曜心中盘算。 这时，老班尼开了口：“秦老板，我按店里佛牌的最高售价收购这枚鬼币，这笔交易十分划得来，怎么样？考虑一下。” 70万铢，兑换成rb大约是14个w，美刀2万＋。 昨天，大鼻子用1000美刀收购了铜币，还通过强哥的嘴把银币的价格透露给秦曜。 秦曜手上现在共有8枚鬼币，如果能卖上不错的价格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出国前，发小林宽偷偷塞给他一万块钱，在龙婆庙给姑奶上香时向庙里捐了5000元香火，钱包里的oney所剩不多。 好在乌鸦及时贿赂给他一笔意外之财，本想着佛牌生意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走上正轨，没想到赚钱的机会主动找上门来。 大鼻子是个有钱的主儿，秦曜只是想冒充一把专业人士，没想到随口一说，对方就把报价翻了10倍。 2万美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大大地超出了秦曜的预期。 秦老板表示自己很冤枉，他真的不是奸商，也不是爱装逼的人。 老班尼给出的价格很诱人，不过秦曜可没打算一次性全部出手，鬼币这东西用途不详，先出手一枚试试水倒是无妨。 “只有了解鬼币的人才会热衷收藏此物。” 秦曜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旁敲侧击地打听老班尼收购鬼币的用意。 “三年前，从我得到第一枚扶南鬼币开始，我查阅了无数文献资料，从此开始了收藏之路。当然，我给秦老板的报价已经远远超出了钱币本身的价值。我也不妨向秦老板透露一下我的心里价位，铜币1000，银币2000，金币3000。” 老狐狸的嘴巴很严，收藏目的只字不提。 不过秦曜还是从中提取到一些有用信息： 金币！ 还有金币！ 铜币是一两阴德。 银币是十两阴德。 金币……难道是百两阴德？！ 秦曜有了惊人的猜想。 熊孩子！ 鬼宝宝！ 你们在哪里啊？ 今夜你会不会来…… 爸爸欢迎你们来砸玻璃，一定要用力的砸！每天都砸！ 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 秦曜已经走神了，老班尼还在自顾地说着： “秦老板很有商业头脑，懂得从自身专业角度，将鬼币的价值最大化。初次合作，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配合阁下提高了报价。不过，鬼币的收藏十分小众，除了本人，就算放眼全球怕是也很难找到买家，即便有，也不可能给出更为诱人的报价。” 老班尼这番话说得微妙，表达诚意的同时也侧面提醒秦曜，高价仅此一次，机会错过不会再来。 可惜秦曜也不是没头脑的人，最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定了定神，笑容诚挚。 “目前来看，鬼币之所以小众是因为了解它真正价值的人太少，一旦的它的作用为世人所知，那它的市场价值……恐怕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对于秦曜的观点，老班尼眉眼深深不置可否。 不过，秦曜注意到老班尼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显然被秦曜误打误撞说中了心思。 在他看来，秦曜掌握了鬼币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旦鬼币的价值为世人所知，那有钱人势必会对其趋之若鹜。 这绝不是老班尼所希望看到的。 第10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秦曜捋了捋头发，继续侃侃而谈：“鬼币对我而言是难得的佛牌材料，但就收藏而言，您实在没必要收集那么多？” “多？” 老班尼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种扶南通宝，秦老板有很多吗？” 秦曜愣了一下，下意识抿唇，像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实际这货就是故意说漏的。 一老一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揣摩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q，y friend，you are an terestg pern” 老班尼笑容玩味，故意拽了句英文，称呼也变成了一个字，无形中拉近了关系。 秦曜笑着给老班尼续茶… “乔娜。” 老班尼向美女助理打了个响指。 接下来，一笔高额交易现场完成。 秦老板也给了一定的优惠，成交价最后为2万美金。 开店第一天，秦老板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桶金，金额相当可观，这可是他当上老板之前所不曾想到的。 “秦，现在能跟我说说，这枚钱币的来历吗？” 轮到老狐狸套小狐狸的话了。 “这个……我还真是运气好。” 90后的年轻老板脸上笑容丰富，同样不肯上套。 “那我只能说一句，秦，你的运气好得让人羡慕，不过……” 老班尼表情耐人寻味，话故意只说了一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狯。 寻常人听到这里，都会追问下文，不过什么。 可是秦曜压根儿不按常理出牌，“班尼先生喝茶……” 小狐狸不配合，老狐狸演了个寂寞。 这年青人…… 老班尼哭笑不得，让助理给了秦曜一张自己的名片。 秦曜没有名片，在桌上撕了张便签，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 双方闲聊，助理站在一旁小声打电话。 结果，意外发生了。 东南角的一块天花板突然张开一道缝隙，一只乌鸦从里面掉了出来，摔在助理乔娜的脚边。 落地发出“嘎～”的一声。 乌鸦蹬腿儿，动了动嘴儿，没死，像是又睡着了。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气。 等在场三人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条金灿灿的36d黄金内衣从天花板的暗格里掉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搭在乔娜的手臂上。 秦曜一张脸方成了囧字。 老班尼绷着嘴角，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中不乏调侃：“秦，我闻到了x·o的味道，你的这位客人好像是个酒鬼。” 秦曜淡定地喝了口茶，打趣道：“华夏句古语，乌鸦报喜，始有周兴。看来今天对在场的每一位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兆头。” 老班尼微笑点头，“你的话总是风趣悦耳，看来我们之间今后有必要加强合作。” 放下手中的茶杯，秦曜只想让这尴尬的一幕尽快翻篇儿。上前拎起醉酒的乌鸦，想了想，丢进了雕刻台下的的纸篓里。 处理了上班时间醉酒的店员，转身对上了助理乔娜海蓝色的眸子。 红发美女挑着修长好看的眉梢，目光玩味地看看秦曜，又看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有趣的黄金36d～bra，她在等着秦曜自己动手来拿。 秦曜心血来潮，目光在美女助理实力不俗的身前大大方方地溜达了一圈，迷人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乔娜小姐可有兴趣试穿一下？”秦老板一脸骚包地笑了。 乔娜撩了一下金红色的波浪长发，小小地白了无赖的秦老板一眼，下一秒钟，红唇勾起诱人的弧度。 “不好意思，我需要的是38e，秦老板……店里也有？” 一波小插曲之后，老班尼提出告辞。 送走客户，关起门来，秦曜对着手机上入账的金额美美地亲了一口。 开店第一天，就能有2万美刀入账，秦老板心情美飞。 揣摩自己和老班尼的谈话内容，秦曜觉得老班尼对鬼币的需求量似乎不小，临走前留下名片侧面表达了想要继续收购的念头，之所以不明说是想在定价上占据主动。 “奸商”秦老板仿佛看到了一条发财的康庄大道摆在眼前。 灵魂深处呼唤鬼仔，爸爸把玻璃换好了，今晚带钱来砸啊！ 楼下，一辆低调奢华的奔驰等候路边。 上车前，老班尼望了一眼街道对面的小巷，唇角轻抿，目光中涌起一抹深思。 助理看出了老板的心思。 “boss，警方明确答复，唐人街168号楼不存在地下室，我们要继续派人跟踪调查此事吗？” “no”老班尼摆摆手，“我们的好心已经尽到了，没必要为警方的愚蠢买单，泰国之行尽可能不要暴露身份。” 车子启动。 老班尼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金属沙漏，只有粉笔大小，里面装着数量少得可怜的黑色流沙。 拧开刻着法咒的金属盖，花生米粒大小的一坨黑色流沙蠕动着爬上老班尼的掌心。 在骨佛堂的时候，老班尼感应到沙漏里的流沙表现出异常的活跃，这也是他急着抽身离开的原因。 一双鹰眼兴奋流淌，老班尼张开嘴，把手里的流沙吞进嘴里。 表情凝重地感受着流沙在体内游走，过了几分钟，流沙化作一条黑色的小蛇从老班尼的眼皮里“钻”了出来，病秧秧地爬回了沙漏。 老班尼神色颓然。 他已经失败了无数次，从注射植入到吞服，各种方法尝试多遍，饱受皮肉之苦。 原以为今天流沙异常活跃让他迎来了机会，结果还是想多了，黑死流沙拒绝与他的身体融合。 老班尼收起沙漏，神色黯然闭目养神。 “boss，佛牌店的年轻人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对于助理的话老班尼淡淡地嗤笑了一声，“那只小狐狸有点儿意思，嘴巴很严，不肯说出鬼币的来历。你调查一下他的背景，每一个合作者都把我当成肥羊，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有多肥。这个东方人手上应该还有扶南鬼币，但数量恐怕不会太多。小狐狸想钓鱼呢，这才刚开始，不能把他的胃口惯坏了。” “好的，我回头加他微信，接触一下。” “了解一下他的背景。” “明白。” 老班尼叹了口气：“如果我能拥有足够的黑死流沙，并且成功驾驭它，就不需要满世界地奔波，劳神费力地收集这些可爱的鬼币小钱钱了。” “boss，金丝利南洋拍卖会开始前，主办方策划了一场预热酒会，时间就安排在今晚……” 正说着，乔娜手机响起。 接听之后，乔娜立即向老班尼报告： “boss，负责抓捕鬼仔行动的大巫善卜反馈消息，那些分散各处的鬼仔喜欢在阴气聚集之地栖息出没，和死尸亡魂共处。行动组根据这一特点，追踪到了曼谷西郊的【死娃沟】，行动组两人受伤，成功擒获了一名鬼仔。” 第11章 做贼心虚 “此外，行动组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在嗱佤村外距离蟠龙寺不远的地方，发现【地官王】遗迹。” “really？” 老班尼的声调一下子高了起来，目光灼热，身体也随之坐得笔直。 助理点头，“据善卜的助理说情报准确度很高，那里的村民几乎近半数是华裔之后，上个世纪，嗱佤村还有个名字，叫【唐人寨】。” “boss，上半年chicago举行的uac占星大会，占星师们达成共识，今年黄道十二宫星象不稳。7月火土对冲，水逆虽然结束，木星、土星、海王星、冥王星、凯龙星却都在逆行中，多方预测结果来看，问题出自南洋。” “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先后发现了数量众多的鬼孩子同时现身都市乡村，很说明问题。” “凡是鬼仔惹祸捣乱的地方，都出现了扶南鬼币。这些小鬼的来历值得研究，现在已经有了一名鬼仔落网，我们就可以展开调查顺藤摸瓜。” 老班尼皱眉点头：“五星连珠在即，这时候南洋百鬼入世，是我们的机会，务必把握。” “行动小组那边在等待您的指示。boss，您看……” 老班尼目光锐利——“今晚所有活动取消，立刻出发，去唐人寨！” 骨佛堂。 两名工人上门换好了浴室的玻璃窗。 纸篓里，醉酒的乌鸦还保持着高难度的睡姿，好梦正酣。秦曜把乌鸦拎出来放在桌上，毕竟是店里的og，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这鸟儿醉得实在太死，要不是还有呼吸心跳，秦曜都以为它挂了。 这两天来的经历追根溯源全都是拜乌鸦所赐，回忆起来可以用饱受惊吓形容，心情忽高忽低，刺激上头，不过财运倒是出奇的好。 且不说昨晚乌鸦送上的那份大礼，光是今天这一笔收入，放在以前可是秦曜想都不敢想的。 应了那句老话，富贵险中求。 从踏上南洋的第一天，秦曜的命运就在潜移默化中开始了悄然转变。 天色黄昏，乌鸦还在醉梦之中。 秦曜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一时半会等不到它醒来，便准备自己上街转转，顺便解决一下晚饭问题。 说不定还能碰上两个打屁股能打出钱蹦蹦儿来的鬼宝宝。 对此，秦老板心情甚是期待。 街对面，168号楼临街的春田花店。 店门上着锁。 秦曜透过窗子向里面张望了半天，只看见满室鲜花和一只趴在窗台上呼呼大睡的肥猫。 旗袍美女去哪儿了？ 秦曜想找中午时分在小巷里遇到的那名穿着天青色旗袍的女人。 以他侦探眼光的分析推断，那个戳中自己xp的漂亮女人极有可能这家花店的老板。 就在他鬼头鬼脑张望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在他腰间戳了又戳。 秦曜快速向后一抓，意外握住了一只细细软软的小手。 秦曜心头一跳，猛然转身回头，一名穿着高中校园服的女孩儿背着书包，嘴里含着棒棒糖，俏生生地站在身后。 女孩儿头上戴着空顶印花的棒球帽，高扎着马尾，几缕碎发柔柔地垂在嫩白的腮边，校服领口处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清爽简单的学生装束，秀美的双腿又长又直，少女感十足。 秦曜的眉梢一跳，讪讪地松开了手。 这个女孩儿他印象深刻，楼下肠粉店老板芳姨的女儿。 中午点餐，一份肠粉不够吃，秦曜又点了第二份。 帮忙传菜的就是这个小姑娘，放下餐盘的时候脆生生地“表扬”了秦曜一句：“你可真能吃！” 声音一点儿都不小，秦曜手一哆嗦，醋倒多了。 没想到冤家路窄，晚上又在这里碰上了。 女孩儿一点儿也不怕生，鼓着嫩白的腮帮，好看的眼睛乌溜溜地转动，目光不怵地打量着秦曜。 微微上扬的眼角似乎带着一丝怪怪的感觉，像一只见到了小鱼干的嘴馋的猫。 秦曜的心重重地跳了两下，他隐隐有一种错觉，这丫头不是饿了就是馋了，想咬自己一口尝尝。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嘛？想吃肠粉去店里找我老妈，这儿可不卖吃的。” 果然，不鸣则已，一鸣噎人。 刚见面就开启了嘴炮攻击模式。 “我哪有鬼鬼祟祟。”秦曜嘴硬，“你放学不回家，来这里干嘛？作业写完了吗？” “早写完了，泰国高中的作业很少。怎么样？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又不用写作业。” “也是，你那么老，都不用上学。” “不要乱讲话！”秦曜绷着脸，“我大学刚毕业。” “哇……看不出来啊！”女孩儿“喔”着红润的小嘴儿，表情惊讶，“你都大学毕业了，那你……有女朋友吗？” 秦曜：“？？？” 什么套路？才见第二面就问这样敏感的问题，我跟你很熟吗？ 女孩儿人小鬼大，性子活泼开朗，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似乎……也是个嘴强王者。 这一点，秦老板中午就领教过了。 让秦曜纳闷儿的是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老是怪怪的，粉嫩的小嘴儿转动着棒棒糖，狡黠地眯着眼，像是在打什么不正经的主意。 “一个人逛街，游手好闲，一看就是单身狗。” “瞎说！我有女朋友！而且不只一个，不过她们都在国内！”秦老板硬气地回答。 “真的？” 女孩儿舌尖抵着腮，小脑袋凑过来，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带着你的小可爱突然上线的即视感，小鼻子微耸，猫咪似的在秦曜身上嗅了嗅。 “你吹牛！” 秦曜心虚了一下，嘴犟反驳：“胡说，我哪有吹牛！”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单身狗的清香！” 秦曜煞有介事地抬起手臂闻了闻，只闻到了沐浴液的味道。 “这是男人味。” “大叔，你多久没有谈恋爱了？” 秦曜表情严肃，哼了一声：“你仿佛在问我的年龄。” 女孩儿笑得很开心。 “就说你是单身狗，还不承认。麻烦让一下，不要站在我门前吹牛好吗？影响我做生意。” “影响你做生意？” 秦曜错愕，抬眼看着招牌，“这家花店……是你开的？” “怎么？不可以吗？” 女孩儿掏出钥匙在秦曜面前晃了晃。 店门开了，肥猫笨拙地跳下窗台，来到小主人跟前，用头在女孩儿的小腿上亲昵地挨擦着。 窗外，夕阳洒入金色的光影，鲜花环绕，猫咪，女孩儿…… 小丫头古灵精怪，性格外放。在同龄人中个子不低，颜值和身段都很出彩，一颦一笑都带着花季少女的鲜嫩劲儿。 水灵灵的，已经到了可以采撷的年纪。 自己活了两辈子，身边的女同学无论颜值还是身材都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能打的。 真是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小狼狗！ 秦曜内心愤愤地想。 第12章 强行绑定 女孩儿打开了店里的灯，转身看见秦曜还站在店门口神游天外。 “愣着干嘛？不敢进来啊？” “你店里又不闹鬼，我想进就进。”秦曜说着迈步进了花店。 花店满室芳香，有台，还有秋千藤椅，带着女儿家的温馨调调。 “想喝点儿什么？” 秦曜看了眼角过道处的饮水机。 “一杯白水，多谢。” “等着。” 女孩儿取了一只纸杯，接了一杯温水，转身看见秦曜东张西望，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女孩儿背过身去，趁着秦曜不注意的工夫，从嘴里吐出棒棒糖，放在水杯了飞快地搅弄了几下…… “给你。” 女孩儿嘴里含着糖，眉眼弯弯。 秦曜挑着半边眉毛，表情古怪地看着她，“笑咩啊？” “我在你杯子里下毒了，你相信吗？” 女孩儿嘴角儿噙着一抹得意，漆黑的眸底燃起星星笑意。 秦曜给了她一个不信的白眼儿。 芳姨家的闺女长得养眼，却是一朵带刺的美人花，稍不留神就会扎一下。 “大叔，你应该不是来买花的？”见秦曜不肯说话，女孩儿故意挑起话题。 女孩儿一口一个大叔地叫着，让秦曜板起了脸，“别乱叫，这里冇得大叔。” 女孩儿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故意贴近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曜的眼睛。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叫你小哥哥？还是……叫爸爸？” 秦曜刚喝了一口，结果就被呛到了。 下1秒，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女孩儿光洁的脑门儿，把人顶开。 “小小年纪乱讲话，想咩啊？” 秦曜下手没轻没重的，女孩儿的皮肤光洁嫩白，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细腻，轻轻一戳便在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淡红的指印。 “讨厌，你弄痛人家啦！” 女孩儿拍开秦曜的爪子，好听的娃娃音里带着一丝小埋怨。 秦曜心里揣着事儿，旁敲侧击地问道：“奇怪，你还是高中生，应该……没到注册开店的年纪？” “干嘛这样问？难道你和那些色迷迷的老男人一样，也是来打听我表姐的？” 表姐？ 捕捉到了女孩儿话中的关键信息，秦曜眉梢一跳，竖着耳朵，脸上的表情维持得很到位。 “讲咩啊，你想多了……” 秦老板一口将喝干杯子里的水，下意识地掩饰自己的心虚。转身，看到了花架后面的照片墙，和女孩儿一起合影的正是秦曜心心念念要找的旗袍美人。 与此同时，在诸多的照片中，秦曜还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 照片上海天蔚蓝，女孩儿笑容亲昵地搂着一名花甲老太的脖子，一老一少的身后还站着一名高大的男生。 秦曜脚步不受控制，整个人都被那张照片吸引了过去。 照片中的老太太双目重瞳，看起来有些吓人，正是秦曜的二姑奶草鬼婆秦老太。 老太太身后那名留着细碎的黑发，阳光浅笑的男生却是……秦曜本人。 一连串的问号划过脑海。 秦曜歪着脑袋，抓着头发，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他对这张照片是有印象的，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是他和二姑奶有过的唯一一次合影。 照片拍摄的时间大约是在两年之前，老太太几十年来唯一一次回国探亲。 当时的原主还是美院大二的学生，家里的很多亲戚也都参加了。 可照片上的女孩儿怎么解释？秦曜顿时感觉头大了一圈儿。 秦曜惊讶地指着照片，问话的时候嘴都不利索了。 “这，这……这是什么？” 女孩儿美眸忽闪，葱白的手指在粉嫩的腮帮上轻轻挠了两下，右脚跟不老实地转着地面，表情无辜地反问：“什么这是什么？你说话好怪哦……” 秦曜猛地提了口气，想要发问，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指着照片上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照片上的小哥哥吗？”女孩儿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我男朋友啊！怎么样？羡慕？” 秦曜血压一下子上来了。 “我羡慕你个鬼！”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吓人啊！”女孩儿鼔着腮帮，假模假式地皱起了小眉头。 “你说他是你男朋友？”秦曜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走了调。 “对啊！这个人是秦阿婆的孙子，秦阿婆喜欢我，就把她二孙子秦曜介绍给我做男朋友了！” 女孩儿尽管脸蛋发烧，还是鼓足勇气，说话的时候眉梢眼底还带着一点儿掩饰不住的小嘚瑟，欠扁得不行。 秦曜彻底上头了。 毫无疑问这张照片是ps过的。 “他……你……他……” 秦曜费了半天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是你男朋友的事……他自己知道吗？” 女孩儿揣着小心思，背着小手俏生生地站在秦曜跟前，娇俏的瓜子脸上浮现一抹诱人的绯红，忽闪着灵动的眸子，就连卷翘颤动的睫毛都带着花季少女撩人的味道。 “这个啊……可能是秦阿婆太忙，忘记跟他说了。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啊。” 这小嗑儿唠的，理不直，气还壮。 秦曜表情有点儿拧巴。他是抱着一颗泡妞儿的心来的，结果大美女没泡着，自己反倒被未来的小姨子给截胡了。 过分的是，小丫头泡了自己长达两年之久，自己竟然都还不知道。 中午在肠粉店第一次见到女孩儿的时候，秦曜就感觉这丫头有点儿野，看自己的眼神古怪，奶凶奶凶的。 然后，自己就无缘无故就被怼了。 当时还想不通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位小姑奶奶。 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做人果然不能太优秀，隔着万里重洋，都有妖精惦记。 女孩儿脸蛋红扑扑的，眉目舒展，似乎开心要笑出来，一脸气死人不偿命地看着秦曜，小奶音里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女孩儿的美带着天然的攻击性，让秦曜有种无力招架的感觉。 四目相对，呼吸间，秦曜嗅到了淡淡的甜香，灵魂有些酥软。 一向喜欢掌握主动的他，这回却成了被动的一方。 店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顾音音！我们要出发了！” 声音从店外传来。 秦曜收回思绪，循着声音望去。 花店门外走进来两名女生。 “天哪！我忘记了！末末、宋宋，你们等我几分钟，我上楼去换衣服！” 顾音音撇下ps讹来的男朋友，匆匆忙忙跑上楼去。 这丫头原来叫顾音音，自己“女朋友”的名字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未经授权，被强行冠名的秦曜哑然失笑。 来的两名女生是顾音音的同学，今晚是一名女同学的生日party，三人约好了一起参加。 秦曜正琢磨找个借口离开，叫宋宋的女生盯上了他，指着他惊讶开口： “末末，你看小哥哥像不像那个人！” 第13章 这面墙有问题 在同伴的提示下，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的末末向着秦曜投来好奇的目光。 “是的，好像那个人哦！”说完表情夸张地捂上了嘴巴。 这两个女孩儿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秦曜腹诽。 两名女生根本不知道秦曜的内心想法，她们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下子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冲到秦曜面前。 “小哥哥，我们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顾音音的男朋友！对不对？” 秦曜的脸皮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下意识地捋了下头发。 本以为小丫头只是口嗨胡闹，结果现在看来，自己是她男朋友的事好像全校都已经知道了。 秦老板一阵心塞，感觉自己被强行实名认证，打上了顾音音个人私有的标签。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样的话，日后自己要是追求顾音音的表姐，会不会被打上渣男的标签？ 就在秦曜为身份问题胡思乱想的时候，换了一身jk制服的“野丫头”脚步轻快地奔下楼梯。 短窄的衣襟下露着一小段盈盈可握的白嫩腰身，穿着白色学生袜的双腿又长又直。 秦曜的眼皮诚实地一跳，唇角不淡定地勾了起来。 还真是一个磨人的小腰精。 见到顾音音，两名女生一下子嚷开了。 “音音！你男朋友来了thaind，怎么不早说！” “哇，你男朋友和照片上一样，又高又帅！” “我觉得姚星星要让位了，你男朋友才是整个chatown最靓的仔！” “音音，我们好羡慕你！” 不要钱的表扬叽叽喳喳地钻进秦曜的耳朵。 饶是平时自认为脸皮算不上薄的秦老板居然也有些扛不住。 唐人街最靓的仔？ 说的是我吗？ 不得不说这两名女生还是蛮有眼光的。 秦曜对两名女生的第一印象……很好！ 顾音音开心地扬起雪白的下巴，走秦曜身边，以正牌女友的姿态挎住了秦曜的胳膊。 “你们不要表扬阿曜了，他会骄傲的！” “阿曜，我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趴。你呢，留下来帮我看店，表姐一会儿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有泡泡陪你，要乖哦！” 顾音音不给秦曜开口的机会，笑容狡黠，声音里还带着儿磨人的力道，让人欲罢不能。 她本来是想缠着秦曜加微信的，可是同学在场，万万不能露馅，所以只能以后再说。 女孩儿们挎着胳膊，说说笑笑，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叫末末和宋宋的两名女生还笑着和秦曜挥手再见。 春田花店只剩下了秦曜一个人，耳畔终于清静下来。 看着墙上的照片，想起午后在小巷中初遇顾音音表姐时，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原来人家当时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自己还自作聪明地撩了人家一通。 店里的肥猫泡泡哈巴狗似地凑上跟前，把头在秦曜的小腿上蹭来蹭去。 别的猫咪都高冷抗拒和陌生人接触，这只名叫泡泡的公猫则不，主动亲近陌生人，秦曜对号入座觉得这也是一种社交nb症的表现。 “大脸猫还挺有眼色嘛，你说你的小铲屎官哪儿来那么多想法，老老实实给我当小姨子，它不香吗？” 肥猫喵呜一声，秦曜弯下身去，抱起肥猫，下1秒钟，嫌沉，又放下了。 这是泡泡吗？这根本就是个实心儿的铅球！ 一楼转了一圈，二楼是姐妹俩的闺房，未经允许是不能够擅入，这点觉悟秦曜还是有的。 花店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架。 其中一本期刊封面吸引了秦曜的目光。 那是一本7年前的时尚期刊。 封面人物是2014泰国小姐选美冠军·华裔混血儿～杨仙仙。 封面上的女人丰腴白皙，头戴黄金桂冠，五官柔美，笑容温婉。 最吸引眼球的是女人身上那套36d的黄金内衣，把男人喜欢的身材勾勒得饱满欲滴。 穿着大胆，自带风情，却丝毫不显水性杨花，皆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杨仙仙，她叫杨仙仙。 想不到顾音音的表姐竟然是7年前的泰国小姐选美冠军，还是个混血儿，难怪……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差！ 虽然在年龄上杨仙仙比自己大上6岁，可是以秦曜两辈子的眼光经验，这个年纪的女人就像一朵盛开在最美季节的丰腴的海棠花，风情姿色最是妙不可言。 姐妹俩，一个是红了尖尖的青桃，一个是香甜饱满的t。 青桃爽口，t多知。 青桃的滋味，自然比不过口感层次丰富，肥美熟透的t。 不过，要是把一只青桃和一只t同时摆在一只猴子面前，它会同时搂进怀里，说两只都要。 南洋之行才第二天，这桃花运来得有点儿猛啊…… 秦曜掏出手机搜索了杨仙仙的信息。 可是网上关于她的资料却是少之又少。 7年前，22岁的杨仙仙参加了泰国重量级选秀节目，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摘取桂冠。 可自那次辉煌之后，杨仙仙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踏足娱乐圈。 有人爆料，杨仙仙退圈的原因和她的亲生父亲有关，可是她的亲生父亲是谁，网上却没人给出答案。 也有人说她被有钱人包养，做了笼中的金丝雀。 可是这样的流言并没有在网上激起太大的水花。 如今的她只是唐人街春田花店的老板，很少有人记得7年前的她在镜头前是多么的风光。 秦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杂志上杨仙仙穿着的黄金内衣和乌鸦贿赂自己的竟然是同款设计，目测杨仙仙的身材就是36d。 乌鸦这种鸟天生喜欢偷东西，自己手里那件会不会是乌鸦偷来的？ 还有，乌鸦送给自己的只有胸衣，杂志上分明还有一条点缀着珍珠金链的胖次，这么可爱的金胖次去哪儿了？ 秦曜觉得很有可能被老家贼藏起来了，回去必须想办法敲诈到手。 姐姐杨仙仙的颜值和身材绝对是长在了男人的审美之上，妥妥的人间尤物。 妹妹顾音音也很出彩，和姐姐不同，顾音音青葱可爱，元气满满，身段发育得也初具规模，日后大有和姐姐比肩的潜力。 秦曜浮想联翩之际，一只壁虎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落在秦曜手上。 秦曜下意识地一抖手，壁虎甩飞落在后门旁。 肥猫好奇，踩着小碎步，跑得有些吃力，屁颠屁颠追了过去。 秦曜放下手中的期刊，紧走几步打开后门，放壁虎逃命，结果肥猫也跟着挤出门缝。 “喂！回来！蠢猫！” 猫追壁虎，秦曜追猫。 就在秦曜跨出后门的时候，他注意到后门的门楣之上粘着三张黄色的朱砂符箓，秦曜急着追猫，没有多想便跨出门去。 出门左转。 168号楼是上个世纪的筒子楼老式建筑，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商户的后门。 一楼临街的商户大门统一朝外，二楼以上的商户则面向走廊，所以一楼的走廊里空空荡荡无人来往。 庆幸肥猫没有跑远，蹲着数米外的走廊尽头，仰着脑袋望着面前的墙壁怔怔出神。 借着头顶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走廊尽头的那堵墙上没有窗，却密密麻麻地趴满了上千只苍蝇，两只壁虎在外围游走，肚子撑得老大。 第14章 忍不住回头 这些蝇虫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超级留恋这面墙壁，尽管外围有天敌环视猎食，仍鬼迷心窍不肯离去。 见到数量如此之多的苍蝇群集一处，秦曜微微错愕，随即表情凝固，神色再难以回到最初的从容。 猫咪向着秦曜“咪呜”了一声。 秦曜没有反应。 脑子里回荡着昨夜小巷地下室惊魂的画面，那扇阴暗的地下室玻璃窗上，也聚集了大量的苍蝇。 头顶的声控灯悄无声息地灭了。 长长的走廊陷入一片昏暗…… 秦曜跺脚，声控灯没有反应。 身后莫名吹来一阵阴风，回头望去，一片浓重的黑暗滚滚来袭。顷刻之间，四周的一切尽数被黑暗吞噬，空气也随之变得粘稠起来。 寒意包裹全身，秦曜手脚冰凉，感到呼吸压抑，心跳在不断加速。 耳畔嗡嗡作响，空间渐渐扭曲，意识失控，变得虚幻缥缈…… 黑暗中，一双指尖锋利，肤色惨白的女人的手，伸向了目光涣散的秦曜，一下子扼住了他的咽喉。 血管青筋暴起，强烈的窒息和指尖刺进皮肉的疼痛刺激，向混沌的大脑释放出危险信号。 一股源自肩头的力量瞬息间暴涌全身，被黑死流沙附魔的手臂皮下血管怒张，隐隐泛起一道道诡异乌黑的光泽。 秦曜本能地做出反抗，两手死死抓住那双扼制自己咽喉的鬼手。 咝咝声响起，像是烧红的烙铁按上了皮肉。 指缝里冒出阵阵死气黑烟。 本欲置秦曜于死地的恐怖双手松脱，开始剧烈挣扎，惨白的皮肉焦黑龟裂，裂痕中火光明灭，乍隐乍现。 秦曜握紧双手不放，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焦臭，意识逐渐清醒。 一阵凄厉尖啸的哀号充斥耳畔，秦曜感觉像是有两根钢针猛地刺破耳膜直达大脑。 剧痛！ 灵魂深处轰然一震，手里一空，隔绝了现实空间的诡异黑暗潮水般退去。 走廊灯光亮起，一切恢复如初。 呼吸一下子通畅了，秦曜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张着嘴巴，胸膛剧烈起伏。 身体的虚脱和颈间皮肉的刺痛都在提醒秦曜，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一手揉着生疼的脖子，一手撑着膝，感觉掌心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摊开手一看，一枚散发着淡淡鬼气黑烟的金色方孔钱币，沉甸甸地躺在掌心——扶南通宝·百两阴德。 秦曜瞳孔骤然一缩，这是我从鬼身上抓下来的？ 结局有些出乎意料。 死里逃生之后，昏沉眩晕的强烈感觉像潮水一样阵阵来袭。 秦曜搓了一把阵阵发麻的脸皮，努力保持清醒。 “泡泡不乖，泡泡怎么跑出来了？”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对秦曜而言，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刻出现。 刚刚跟鬼死磕一场，现在的秦老板脑袋强烈眩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颅腔里搅拌一样，完全不在状态。 秦曜心中叫苦，机械地转过身去。 眼前衣香鬓影，身穿天青色旗袍，身段浮凸，五官精致不似人间凡物的女子，正目光柔柔地望着自己。 天生含情的眉眼勾勒着清隽漂亮的弧度，水润饱满的香唇好像两瓣带露的樱花，唇线清晰的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秦先生，你好。我叫杨仙仙，是顾音音的表姐。音音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快点赶回来，谢谢你帮忙照看花店。” 女人的声音依旧温润细腻，带着一丝好听的低哑，旋即弯下腰身抱起猫咪。 俯身的刹那，旗袍修饰的妙曼圆滚的风情化作一小片晶莹融化在秦曜的眼中。 昏暗的灯光，怀抱猫咪活色生香的美人……令人怦然心动的一幕人间烟火落在秦曜眼中，却隐隐有着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头晕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了。 “我们不久前刚刚见过，秦先生还记得？” 女人的牙齿很白，笑起来唇角弯弯，带着小小的梨涡，十分好看。 秦曜喉咙上下滚动，感觉自己呼吸都是滚烫的。经过短暂的恢复，剧烈的眩晕感觉消失了，可是反应仍旧有些迟钝。 秦曜努力扯了扯嘴角，哑着嗓子吃力地回应了一声： “杨小姐，你好。” 似乎看出了秦曜状态不佳，杨仙仙委婉提议： “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要不去店里休息一下。” 秦曜不自在地点点头。 杨仙仙抱着猫咪走在前面。 秦曜拖着步子，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神智恢复了大半的他在琢磨一件事情。 就算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突然看到墙壁上落满了苍蝇，也会表现出惊讶厌恶，可是杨仙仙却没有，这种淡定的反应很不正常。 难道这种苍蝇聚集的现象经常出现，或者说一直存在，她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 秦曜有些想不明白。 昏黄的灯光，二人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 随着状态的恢复，秦曜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 目光阴鸷，好像淬了毒。 临近花店后门的时候，秦曜顿住脚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拉开一段距离再看，走廊尽头的那堵墙，密集的苍蝇构成的图案——像极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阿西巴……果然有问题！ 秦曜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飞快地掏出手机，按下快门儿。 转身回来的刹那，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杨仙仙无声询问的眼神。 秦曜莫名的慌了一下。 四目相对，杨仙仙不甚在意地笑笑，“秦先生，到了，请进。” 花香满室，让秦曜的身心感觉舒服了一些。 刚好有一对情侣进店买花。 秦曜借口去了卫生间，把金币清洗了一下。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底的血红尚未退去，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完全没有血色。 刚才情况确实凶险，被鬼物迷惑了心神，要是没有黑死流沙傍身，恐怕现在自己已经一命呜呼了。 秦曜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买花的情侣已经离开了。 “秦先生喝咖啡还是喝茶？”杨仙仙问。 “那就麻烦杨小姐来一杯咖啡。”精力消耗过大，秦曜感觉嗓子发干。 “加糖吗？” “不，谢谢。” 秦曜在台旁坐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刚刚得来的鬼币，心里吐槽：这钱赚得他妈心惊肉跳，差点儿把爸爸小命搭上，不知道金币大鼻子老外能出多少钱，少了可是划不来…… 第15章 出事了 当煮好的咖啡送到秦曜面前的时候，他注意到杨仙仙左腕上戴着一条半透明的彩色晶石穿成的手串，形状不是特别规则。外观和老班尼手上戴的那串很像，只不过数量上少了一些，老班尼戴的是七颗，杨仙仙手上的只有3颗。 “秦先生喜欢喝苦咖啡？”杨仙仙顺着咖啡聊起话题。 “高三那年养成的习惯。” 秦曜没说实话。 他喝苦咖啡是因为大三的时候，给导师当助手，配合市局刑侦大队出任务，第一次接触了巨人观腐尸，那一整天都没踏进食堂半步。 导师冷法医给他冲了一大杯苦咖啡，这才帮助他从萎靡中恢复过来。 从此，咖啡他只喝苦的。 两人坐在台旁，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对男人而言，和一位赏心悦目的大美人坐在一起喝咖啡，共度一段浪漫时光，是梦寐以求之事。 可惜，秦曜暂时处于灵魂被掏空的状态。 大脑深处不时回荡起空灵刺耳的尖叫，每当如此都会带来一阵针扎般神经刺痛，令他的思维根本无法专注。 手边的藤篮里，放满着风干的薰衣草，紫色花瓣，香气浓郁。 秦曜随手拈了几朵，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表现有多么的糗，简直是对美女的不尊重。 在心里给泡妞儿不认真的自己打了1★差评。 杨仙仙表现得倒是很有美人风度，看出了秦曜情绪不高，并不介怀，礼貌地选择了一些日常轻松的话题。 闲聊中，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秦曜的姑奶。 秦老太太和表姐妹是多年的邻居，关系很近。 尤其是顾音音，几乎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 从杨仙仙口中了解，老人走得很突然，后事也是芳姨帮忙一手操办的。 芳姨姓杨，是杨仙仙的小姨，聊天中也有提到杨仙仙的父母。 杨仙仙说她的母亲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至于父亲的身份，她没有说。 话题渐渐转到了生意上，春田花店的位置不错，守着人流大街，秦曜顺带多嘴问了一句，这栋大楼是否有地下室。 杨仙仙肯定地告诉他，整栋大楼都没有。 这场中规中矩的谈话，在一杯咖啡喝完之后草草宣告结束。 临走前，杨仙仙主动加了秦曜的微信。这让秦曜稍感意外，主动的一方不应该是自己才对吗？ 自己今天的表现真是有够差劲的。 杨仙仙在原地驻足，目送着秦曜出门。 过了许久，转身来到书架前，取走了那本7年前的期刊，缓步上了二楼。 …… 离开春田花店，已经是晚上7点了，大街上游客熙来攘往，又到了一天中唐人街最热闹的时刻。 街边有各色美食小吃，附近还有一家海鲜酒楼，生意红火，想必味道不错。不过此时的秦曜没什么胃口，找回状态还需要一点时间。 秦曜放平心态，回顾南洋之行两天来的经历，发现跟自己打交道最多的居然是鬼。 除了老家贼送的见面礼外，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也和鬼脱不开关系。 结果2万美刀刚刚入账，就乐极生悲，差点儿被鬼掐死。 运气变化之突然好向海上的天气，当预感不妙的时候，危险已经到了眼前，让人措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秦曜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冥冥之中有东西左右着自己。 这种羁绊令他困惑，当局者迷。 秦曜觉得应该是自己初到南洋水土不服，第6感出现了偏差。 秦曜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饥饿找上自己。秦曜拐进了一家路边小店，点了一份牛腩煲。 吃到一半，手机震动，微信语音来电。 来电人竟然是光头强。 秦曜眼皮跳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接听了电话。 “喂！兄弟！不好了，我出事儿了！” 电话中孙强的声音压抑急切，紧张得听不出原来的腔调。 秦曜心里一沉，此前预感不妙的事情恐怕还是发生了。 看了眼墙上的时间，20:17 “冷静，慢慢说。” “我……那个……那个……” 孙强已经心神大乱，说话语无伦次。 秦曜没有催促，从电话中这家伙的反应判断，应该是惊吓过度的表现。 “兄弟……你不是送给我一块佛牌吗？”孙强哑着嗓子，“要是没有那块佛牌，我t估计就狗带了！是佛牌救了我！” 给人的感觉这位大哥情绪激动，快要哭出来了。 “兄弟……你有在听吗？” “我听着呢，你缓口气，继续说。” “今天晚上，我带着塞拉在湄南河边上的滨河公园溜达。” “我t也是倒霉催的，路过河边一片没人的小树林，看着周围环境挺好，我就核糖上脑，有了一个硬邦邦的想法。” “我俩心有灵犀地进了小树林。你也知道，干柴烈火，感觉来了它挡不住，我俩先是……” “咳咳……”秦曜咳嗽了两声，心说这秃子一定是小肉文看多了，都t啥时候了，还不忘形容前戏，心里冇一点b数。 夹起一块牛腩送进嘴里，无奈地说：“老兄，我在吃晚餐，请捡关键的说，ok？” 电话那头儿的强哥哑巴了一下，饱受惊吓的声音又多了几分尴尬。 “那啥我就不那啥了，我急着切磋，可是那条新买的爱马仕皮带却卡住了……” “大佬，这段跳过，说重点！” “对对对……重点，重点是我上网查过，说嘿嘿哈嘿的时候不能戴佛牌，我就把佛牌摘下来挂树杈儿上了。” “可是，牌摘了，我忽然感到内存告急。为了打好这场持久战，我就跟塞拉说到大树后头清清内存，让她原地等我。” “结果这泡尿救了我。” 秦曜差点儿把吃进嘴里的牛肉喷出来，刚才这货还说是自己送他的佛牌救了他，屁大个工夫就变成是一泡尿救了自己。 啥学历呀，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也太没六了。 “嘘嘘的时候我脑袋抽风往外看了一眼。” “说起来也是巧合，佛牌挂在两根小树杈上，刚好成了一个三角形。” “我从树后探头，目光偏巧不巧从佛牌挂着的三角形中望了出去。” “树林里的光线很暗，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稀稀落落地照进来。” “我勒个日！那个女人她……她没有脑袋！” 第16章 兄弟，救我 “脖子只有半截儿，血哧呼啦，身上还冒着绿光，在原地转悠，还伸手整理吊带小背心呢！” “老子吓得差点儿立弟成佛，人一哆嗦，从旁边一看，那女人又恢复了正常。林子里的小风一吹，我清醒了，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可是等我睁大眼睛从挂着佛牌中间再一次看过去，结果又，又……” “反反复复看了几次，老子的意大利炮都吓抽巴了。” “我躲在树后不敢动弹，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催我快点儿出去。” “要不是关键时刻我脚底抹油溜得快，兄弟，你今后就见不着哥了！我爸我妈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说到难过处，死里逃生的孙强悲从中来，在电话里抽嗒上了。 强哥没有说谎，今晚确实把他吓得够呛。 逃出小树林，到了路灯下，回味起午后秦曜对他的叮嘱，当即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毫不犹豫地拨打了秦曜的电话。 “差不多可以了，打住，别哭。男人，谁还不经历点儿挫折。用你们北方话说，小耗子拉稀——多大个事儿啊！” 这句话管用，强哥把眼泪憋回去了。 “你人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个人在海外遇到危险，身边能有朋友说一句我过去找你，把孙强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兄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我就躲在……” 孙强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秦曜。 这货悲催地躲在滨河公园的一个公共厕所里。 据他说，那女人给他连打了几个电话，他一紧张，把对方的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 强哥出事儿，秦曜早有预见，既然碰上就不能不管，毕竟人命关天。 秦曜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抓起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 出门的时候还在心里感叹，苦逼啊，今天算是跟鬼杠上了。 这趟不只是为了救人，秦曜还想进一步验证，体内的黑死流沙究竟对鬼物有多大的杀伤力。 今天意外从无头鬼身上抓下了一枚扶南黄金鬼币，这让秦曜对黑死流沙附魔的双手带给自己的神奇能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种刺激的感觉甚至盖过了对鬼物的恐惧。 出门招手，拦了一辆花里胡哨的三蹦子，告诉司机去唐人街码头。 曼谷经常堵车，从码头乘船去滨河公园最快捷省时。 人在船上，望着波涛滚滚的湄南河两岸璀璨灯火，秦曜心里琢磨： 那个名叫塞拉的女人究竟是鬼上身还是本身就是鬼？这个问题很关键。 如果是鬼上身，会不会和168号楼地下室的无头女鬼有关？毕竟二者之间有着十分相似的纹身。 如果她本身是鬼，那昨天晚上宵夜时两个鬼仔捉弄光头强时，她应该只是假装看不见，全程都在演戏，而她能捡到鬼币也绝不只是巧合。 168号楼走廊里发现了无头人影墙，自己还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鬼物攻击，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秦曜心里疑问重重。 根据强哥发来的定位，秦曜在河畔公园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这货藏身的公共厕所。 然而，男厕所里没人！ 秦曜有点懵，这货不会躲进女厕所里了？ 站在厕所外面，拨通了强哥的电话。 “强子，你在所里吗？” “兄弟，我在呢！”强哥压低了声音回答。 “那你出来，我到了。” “兄弟，你可来了！外面安全吗？女尸在不？” “周围我都看过了，冇问题。”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半分钟后，位于男女卫生间中间的那扇门开了。 门缝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了一颗“卤蛋”。 光溜溜的，路灯下还泛着光。 秦曜看了一眼门上的标志，敢情这货躲进了dyboy专用的卫生间里。 在泰国，个别地方会有人妖专用的卫生间，门上的标志是一条腿穿长裤，另一条腿着长裙的“半男半女”图案。 确定几米之外站着的人是秦曜，强哥哭丧着脸，大鼻涕一抽一抽的，上来就要拥抱。 “兄弟，总算把你盼来了！” 秦曜一脸嫌弃地把强哥推开，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注意形象，大鼻涕擦了。” 强哥目光涣散，脸色发乌，嘴唇一直在哆嗦，看得出来这货确实吓得不轻，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哼哼唧唧大吐苦水：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小树林里黑灯瞎火，那没脑袋的女人就离我不到5米远，血糊啦的脖子，太t可怕了，我尿尿都吓分叉儿了。” “尿分叉是你前列腺有问题，跟吓不吓没关系。还有，你随地大小便的毛病是不是应该改改了？” “改，我今后一定改！兄弟，我当时只顾逃命，手包挂树上忘了拿，护照、身份证、银行卡全在包里呢！” “服了你，出事的地方距离这里多远？” “不远，也就几百米。” “我跟你过去看看。” “有你在，我心踏实多了。兄弟，下午在你店里的时候，你把佛牌送给我，还说了几句隐晦的话。当时我没反应过来，那时候你是不是看出啥玩意了？” 对于这个问题，秦曜不好正面回答。 因为大多数人面对问题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感受得失。 当时秦曜只是看出了苗头，但如果把事情挑明，告诉他你瓢的是鬼，强哥非但不会信，无形中还会惹怒无头女鬼，埋下祸根。 现在女人身份暴露，秦曜再事后诸葛亮，说自己早就看出问题，强哥难免心里会留下芥蒂。 总之，说与不说都不合适，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看着强哥可怜巴巴一脸求知的样子，秦曜表情淡淡地笑了，带着一点高深莫测。 “她的气场不对，但表现得又不是那么明显。你应该知道，鬼物最擅长掩盖气息，蒙蔽肉眼凡胎的世人。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时候，谁敢打包票？况且在你核糖上脑的情况下，我提醒你，给你泼冷水，你会相信吗？” 强哥摇头，自己的脾气自己清楚，在那种情况下别人强出头只会招来自己的反感，绝对不会相信。 “我也不是抓鬼的术士神仙，只是身处的行业使然，第6感比常人要敏锐一些。在处理某些事情上，多一些手段罢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听秦曜这么一说，强哥心里好受多了，连连点头，心里对秦曜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觉得这位小兄弟虽然年轻，但是说话尺度到位，不浮夸，得知自己有难，第一时间就赶来帮忙，是个靠谱儿的人。 这年头儿，像秦兄弟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 第17章 罪恶的代名词 路上，秦曜就此事跟强哥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首先，能不能搞定无头女鬼，秦曜不敢保证，但是他表示自己会尽全力保证光头强的安全。 如今问题的关键在于，塞拉究竟是鬼，还是被鬼魂附身的正常人。 这一点，目前难以定论。 秦曜说了，鬼也是有生存的权利，自己无权剥夺，如果塞拉没有对强哥纠缠加害的执念，自己不会滥杀无辜。 强哥瞪着大眼珠子，不住地挠着光头，看得出他对此很不理解。 在常人的理念中，鬼怪妖魔人人得以诛之，不问青红皂白的那种。 但在秦曜看来，这样做法实在过于偏激。 为了让强哥转变观念，秦曜进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 鬼——不是罪恶的代名词。 每个人都有死去的一天。 秦曜直接拿强哥举例：“大强子，你是个明白人。我打比方，假如你死了，变成了鬼，飘荡天地之间，你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回老家看看你的母亲。可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法术傍身的人，对方指着你鼻子一顿臭骂，再仗着本事把你打得灰飞烟灭，理由只有一条——因为你是鬼，他看你不爽，哪怕你什么坏事也没做。” 秦曜直截了当地问强哥：“以你的脾气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很多人都抱着利己主义的观点，他们不是不懂换位思考，而是拒绝换位思考。 还好强哥不是那种人，虽然性格方面很好色，身上毛病不少，但并不是没有人味儿。 彼此交流之后，还是认可了秦曜的观点，挑着大拇哥说秦曜有底线，是个讲究人。 尽管今晚的恐怖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但他还是当场爽快地表态，只要找回护照、身份证，可以让今晚的事情翻篇儿。今后自己跟妖魔鬼怪断绝一切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观念达成一致，秦曜陪着强哥回到了打野的小树林。 现场只发现了挂在树杈上的佛牌，装着oney和护照的手包却不翼而飞。 两人简单商量之后，一致认为拿走手包的人是塞拉。 现在关键的问题成了如何追回钱包和护照。 在泰国，混迹夜店的小妹都是交际花，她们的手机上会有各国的主流社交app，这是她们营销自己，建立客户人脉的工具。 昨晚强哥加过塞拉的微信，也留过手机号码，可是刚才塞拉打电话给他，他心里紧张害怕，把对方的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 强哥把塞拉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试着发了条消息过去，结果发现对方反过来把他踢进了黑名单。 “我泥马！” 强哥气坏了，“这是什么？婊子无情啊！不讲鸡德！” 树林里蚊子贼多，呆在林子里骂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强哥骂骂咧咧地跟着秦曜出了小树林，来到路灯下商量对策。 “兄弟，现在咋办？” 刚才那一场惊吓过后，强哥的智商严重掉线，现在秦曜成了他的主心骨，每个环节都得秦曜给他拿主意。 好在秦曜的思路很是清晰。 “银行卡挂失了吗？” “卧槽！兄弟你可是提醒我了！” “抓紧时间。” 止损才是关键，强哥手忙脚乱手机一通操作在网上挂失了银行卡。 可是护照和身份证还在女鬼手里，这东西补办起来很麻烦。 是等着女鬼塞拉来找自己，还是主动去找对方索回钱财。 夜长梦多，强哥可没有等待的耐心，他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那个叫朵娅的女孩儿呢？她应该跟塞拉很熟？”秦曜思考了片刻问。 “你说朵娅……我们从你店里出来没多久，她突然说有急事，打车先走了。” “这样啊……”秦曜表情有些迟疑。 “对啊，本来说好一起再嗨一个晚上的，结果她突然变卦，我当时心里还挺不爽的。”说着说着，强哥脸色白了，“兄弟，你说……朵娅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秦曜看着他没说话，脑海中复盘着三人在店里时的活动细节，强哥最先想让朵娅试戴佛牌，可是朵娅推辞了。 然后，强哥佛牌戴在了塞拉脖子上，自己也是在那一刻看出塞拉有问题的。 下楼之后，朵娅立刻借口离开。 如此看来，强哥的推断不无道理。 见秦曜拧着眉毛不说话，强哥脸色愈发难看。 “兄弟，你看要不我试着微信联系一下朵娅？她俩在同一家夜店打工。”强哥说着就要给朵娅打语音电话。 “等等，你先看看那个女孩儿的朋友圈，屏蔽了你没有。” 强哥连忙点开朵娅的微信朋友圈。 半小时前，朵娅刚刚更新了照片，自己在夜店开工，看起来玩儿得挺嗨。 照片下面位置显示royal city avenue皇家大道。 “朵娅打工的level酒就在皇家大道上，我昨天晚上就在level遇见她们的。” “我现在电话她，问她知不知道塞拉在哪儿。” “别急，直接问容易打草惊蛇，过去找她，见面了才能看出问题。” 商定之后，两人匆匆赶往码头乘船。 一路上，强哥追着秦曜的步子，短腿儿倒腾得飞快，破嘴一直就没闲着。 人在经历恐惧惊吓之后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些人会陷入沉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有些人则变得表达欲望特别强烈，需要通过不停的说话来掩饰心慌。 即便身边的人不做回应，自己也会说个不停，强哥就属于后者。 “兄弟，你说我也是倒霉催的。” “你造吗？为了搞定她俩，老子光是台费就花了铢。” “台费是什么？”秦曜问。 “台费就是……女孩儿在酒打工，靠买酒挣钱，你想约女孩儿出来，就要给酒交台费。本来行价差不多3千到4千铢一个台，我t鬼迷心窍，想着今晚一个顶俩，就装逼给了个大数儿。” “所有钱加在一起，前后干掉了2万多铢。哄抬了市场价格，到头来还tr了个鬼，现在想想都后怕，都是浪催的。” “兄弟，你说……鬼不会传染艾滋？” 像强哥这种受了惊吓的人容易思维混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我戴了大象贴膜，应该安全。兄弟，你说是？” 秦曜像看傻子一样斜了他一眼。 脑袋没毛儿的家伙没有半点聪明人的觉悟，破嘴继续输出： “本来要是天亮散伙也就没鸟事儿了。结果……唉……我不该多嘴加钱的，结果她们不走了！”强哥悔青了大肠。 “？” 秦曜终于听不下去了，撩起眼皮夹了强哥一眼。 “不对，你在我店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几个关键词语，什么qdhh……棍棒伺候……浪里白瓢……” 强哥讪笑挠头，“nb吹着吹着就习惯了，张嘴就来……对了，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你不会没那啥过？你连台费是啥都不知道，你一定还是那啥！” 第18章 惊吓后遗症【求飘】 秦曜脸上立刻没了表情，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想参与光头强跑偏的话题。 可是强哥抓住了重点，“我去……真让我说中了？og……你还是个极品好男人啊！我有个八竿子才能打着的表妹，人长得不错，条子贼正，家里老有钱了，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 “大佬，你都说半天了，能让嘴巴歇会儿吗？” 秦曜一脸拧巴地看着心里没点儿b数的光头，刚认识没多久，讨论这种话题着实有点尴尬。 “不累的话就想想今晚怎么把鬼搞定，ok？” “不是有你在吗？我觉得搞定个鬼不成问题！” “你就这么看好我？” “那必须的。” 秦曜被他逗乐了，“万一鬼不给我面子呢？” “那就曝光你雏男的身份，没有哪个鬼是一泡童子尿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泡！” 话说得nb拉轰，好像刚才吓得尿分叉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秦曜看来他这是吓傻了的病态表现，别看现在nb吹得厉害，真要见了鬼还得麻爪儿。 两个人一起行动，强哥一个人逼逼不停，秦曜也不好不搭理他，无奈提醒道： “老兄，我看你是得了惊吓后遗症。” “惊吓后遗症？怎么说？” “简而言之就是指人在惊吓过度时，会导致去甲肾上腺素分泌异常。其中一部分人事后会表现出焦虑，大脑神经亢奋，就像你现在这样，嘴巴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说个停。” “兄弟，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这个感觉……紧张，发慌，心跳得厉害，还带着点儿不受控制的亢奋，但身边要是没有你陪着，我恐怕就撑不住了。” 被秦曜切中了症状，强哥看秦曜的眼神又不一样了，满满都是佩服，说话也是一口一个兄弟。 “兄弟，认识你真好！” “好好说话，别煽情，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兄弟，有一说一，我身边像你这样守身如玉，又有节操的兄弟真的是少之又少。” “我一个哥们儿，家里贼有钱，也不结婚，整天就是浪，是个‘日攮一鸡’的主儿。” “他说过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在好色这方面至死都是少年。” “直到有一天，这货酒后驾车，在去洗浴中心的路上，一脚油门儿，成功地把自己挂在了会所的墙上，朋友圈里的老铁们说他是浪催的。” “这回的事儿也给了我一个深刻的警醒，我准备回去之后，给保家仙上炷香，清心寡欲，斋戒数日。” 强哥耍了个小聪明，只说斋戒数日，具体几天没说。 秦曜也懒得戳穿。 直到走出公园上了出租车，有外人在场，这货嘴巴才算消停。 可是切断了嘴巴输出的大强子，变得目光呆滞，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就像被掏空了精气神。 秦曜没去打扰他，每个人的自我调节能力不同，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指望他一刻钟内走出阴影，不现实。 男人都是在打击中成长起来的。 泰国酒文化盛行，royal city avenue皇家大道更是曼谷着名的高档酒一条街。 这里号称全世界男人的天堂，每到晚上，皇家大道灯火通明，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云集于此。 天使不夜城的午夜纸醉金迷从这里被点燃。 两人杀到皇家大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走在街上，霓虹灯下，成群穿着清凉的夜店风情女郎卖力地招揽生意。 昨天，强哥就是被她们拖进酒的。 今晚，情况更是如此，两个大男人结伴同行，身边又没有女伴，一看就是来夜店找乐子的。 沿途遇到的小姐姐们分外热情。 秦曜临时出门穿得挺随意，沙滩装，白长裤，脚上蹬着一双板鞋，全身上下都没有名牌。 不过胜在了身高腿长，还有一张招桃花的脸。 像秦曜这种颜值靠谱儿，长得又很对女人胃口的靓仔，最能撩拨女人的r色幻想。 午夜曼谷街头的小姐姐们集体失去了抵抗力，热情得让秦曜小哥哥招架不住。 一路走来，强哥表情酸爽，艳羡不已。 挣脱了几轮包围，两人总算进了level酒。 表演大厅灯光缭乱，激情男女人头攒动。 吊顶悬挂的2烟雾机，随着音乐节奏间向全场喷射烟雾。 和国内的场子不同，泰国的夜店不需要暖场的气氛组小姐姐。 每家酒都有属于自己特色的主题表演，热辣奔放，足以点燃所有男人的热情。 美女的档次和表演的火爆程度超乎想象，比起国内夜店齁贵的消费这里性价比绝对物有所值。 台上，穿着白色吊带，扎着一头脏辫的dj小姐姐卖力地打碟，躁动的音乐呼唤着奔放的男男女女。 热辣的舞台女郎们握着干冰枪，现场扫射，气氛嗨到爆。 大厅的卡座和散台早已客满，还有很多人挤在看台前，在这种环境下找人着实不太方便。 “别浪费时间，咱们两个分头行动，有情况电话联系。” 秦曜做出安排，两人分头行动，一左一右没入人群。 两人刚分开不久，就有一个穿着牛仔1分裤，身材火爆的辣妹端着酒杯凑到秦曜跟前。 这是个泰国小妞儿，很年轻，细腰长腿，容貌姣好，扎着两支俏皮的麻花辫，衬衫下摆在身前打了个结，刻意展示着自己雄厚的资本。 这些在夜店赚钱的姑娘们个个眼光毒辣，对秦曜的气质一番打量之后便主动讲起了中文。 声音讨好，甜甜腻腻地叫着靓仔，问秦曜能否请自己喝一杯。 出国前，秦曜在网上恶补过泰语和当场的风土人情，这当中就包括泰国酒有哪些禁忌。 泰国的很多酒都有这样打工的啤酒妹，靠推销酒水，陪客人喝酒提成赚钱。 遇到这种情况很正常，无可厚非。 泰国酒一大杯啤酒价格在40铢左右，比国内夜场的消费要低很多。 不过，今晚不是来玩儿的，秦曜没心情喝酒，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面额100元的泰铢。 “跟你打听个人，她也在你们酒工作。” 女孩儿飞扬着唇角，笑容顿时明媚了许多，“没问题，这里的女孩子我都认识。” “我想找的女孩儿叫塞拉。” “谁？” 女孩似乎没太听清。 “塞拉。” 女孩儿伸向钞票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秦曜看见对方的瞳孔明显地收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飞快褪去。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认识她，对？”秦曜看出了问题，不想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 “不，不……媚口仔伊（我不认识）！” 女孩儿神色慌乱，说完转身就走。 女孩儿过激的反应很不正常，秦曜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 “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里没有叫塞拉的女孩儿！”女孩儿用力挣脱。 “那朵娅呢？她也是你们……” 不等秦曜把话说完，变卦的女孩儿匆匆挤进人群，很快不见了身影。 第19章 电梯？女孩儿 另外一边，急着找人的强哥瞎猫碰死耗子，撞见了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这人胸前佩戴着酒工作人员的标识。 强哥眼前一亮，挤上跟前从身后拍了对方一下。 衬衫男回过头来，点头示意，“萨瓦迪卡布。” “迪卡，迪卡，土着哥，你还记得我吗？” 听语气貌似跟这人打过交道。 对方把强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时间没能对号入座，“您是……” 强哥：“你是经理。” “我是。”对方点头。 “一看你就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晚上咱俩见过，我来喝酒，让你帮忙介绍两个漂亮的小妹儿……想起来没有？” 强哥熟稔地套起了近乎。 衬衫男盯着强哥脖子上那条黄澄澄的大金链子看了一会儿，笑了。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一口能干掉一瓶大象啤酒的男人！” “吹瓶儿都是小意思，我跟你打听个人。” “请讲。” “那个……塞拉今晚来了吗？” 乍一听到塞拉的名字，衬衫男表情错愕，脸上刚刚堆起的笑容缓缓退去。 “请问你找谁？”衬衫男确认了一遍，声音不复刚才的热络。 “塞拉！朵娅！找她俩谁都行！”强哥以为有戏。 衬衫男没吭声，目光直直地看着强哥。 “我靠，你还是没想起来。”强哥拍着脑门儿，很是泄气。 “我帮你回忆回忆……昨天晚上，我来这里玩儿，在2楼卡座遇上你了，跟你提了找妹子的事儿，后来你叫来了塞拉和朵娅，我带她们出去的，想起来没有？” 衬衫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昨晚，他确实遇到了来酒找乐子的强哥，也答应帮他介绍可以粗抬的泰妹。 可是，当他带着女孩儿来见强哥的时候，强哥已经离开了。 他本以为强哥临时变卦，没想到事情另有隐情。 衬衫男木讷的反应让强哥有些烦躁，嗓门儿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昨晚我还花了泰铢，买了两个barfe（台费）！” “1万铢？你把钱给了她们？”衬衫男声音不咸地淡地问。 “对啊，不是你们这儿的规矩吗？出去之前先买台。” 衬衫男沉默了片刻，表情彻底冷淡下来。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说的两个女孩儿很早已前就不在我们酒工作了。” “啥？！不可能！” 强哥急了。 “昨晚就是在你们酒遇见她们的，不信你调监控！我实话告诉你，塞拉偷了我的钱包和护照，如果你们拒不交人的话，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强哥掏出手机，输入191报警电话，但是没有按下拨出，只是在衬衫男面前虚张声势地晃了晃。 衬衫男目光冷彻，警告地看了强哥一眼，“先生，您真的是搞错了。请不要无理取闹，我还有事，失陪。” 衬衫男丢下假装报警吓唬人的强哥，转身离去，气得光头原地干瞪眼儿。 “我日亻……” 强哥浪费了一通毛用没有的唾沫星子之后，苦逼地继续找人。 要是报警有用，早在滨河公园的时候就他报了。 游客财物失窃报警案，会被移交旅游警局，况且这里面还涉及ts交易，即便找到当事人，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 在泰国pc是违法的，只不过有关部门为了财政收入，对娱乐产业的尺度很是宽松，这就给游客造成一种错觉，认为泰国允许pc。 强哥是个聪明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愿意跟女鬼结仇，他只想尽快拿回身份证和护照。 对于衬衫男的话，强哥自然是不信的，认为这个经理只是单纯的想要包庇手下。 朵娅的朋友圈显示，今晚明明就在酒。 只要找到她们中的一个就好办。 大厅中兜兜转转了好一阵，终于，在眩目的灯光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二楼。 那道背影像是塞拉！ 强哥精神为之一振。 上楼需要绕过一条长长的半人高的u型舞台。 此刻，台上正进行着火辣的表演，成排的biki美女，每人身边都立着一根发光的彩色钢管。 集体钢管舞。 台下，挤满了兴奋的观众。 人群中，强哥挤得满头大汗，满眼望去都是高跟鞋，大长腿，锃亮流汗的光头倒映着各种比基尼的颜色。 强哥好不容易挤上二楼，比起一楼散台，这里的卡座消费相对较高，却依然人员爆满。 尽头处，有一条曲折的灯光幻彩通道。 通道的地板和墙壁采用的都是灯光装饰材料铺成，随着灯光颜色的变幻，产生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晃得人眼花缭乱。 通道尽头竖着一块金属牌，上面三国语言写着“工作区域，游客止步”。 强哥看见身影进了通道尽头的电梯，追到跟前的时候，电梯已经下到了-2层。 强哥摸索着下巴，拨通了秦曜的电话。 “喂，兄弟，我好像看见塞拉了！” 秦曜：“在哪儿？” 光头强：“二楼，彩色灯光通道尽头，她坐电梯下了－2层！” 秦曜：“原地别走，等我过来。” 挂断电话，强哥等着秦曜赶来会合的工夫，电梯重新回到了他所在的2楼。 门，开了…… 守在电梯旁边原地转圈儿的强哥两手抄着裤袋，往电梯里瞟了一眼，装饰豪华的电梯里空空荡荡。 转身的工夫，一名长发飘飘的白裙女孩儿，与他擦身而过进了电梯。 “啪嗒”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强哥下意识看了一眼，是女孩儿的手袋，小小的一只，做工精致。 “喂，你有东西掉了！”强哥大声提醒。 女孩儿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深埋着头不做回应。 眼看电梯门要关上了，强哥一急，弯腰捡起手袋，追进了电梯。 “你的东西。” 强哥热心地递上手袋。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接过手袋，细若蚊蚋地说了一声“卡坡坤（谢谢）” 不过，交流中始终没有抬头，披散的长发让人看不见她的脸。 “麦登卡卡……。” 强哥双手抄着裤袋，想说不用谢，可是话到嘴边儿卡了半天，忘了泰语不用谢该怎么说。 电梯“叮…”的一声响，分散了强哥的注意。 转身的时候，看到屏幕显示已经抵达了－2层。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跟着来到了地下。 门，无声地开了。 女孩儿快步走了出去。 电梯门外，漆黑一片，望不到头。 白裙女孩儿脚步无声地没入黑暗，强哥略微恍惚了一下，他隐约看见女孩儿双脚似乎没有沾地，顿时心里一惊，等他想要仔细看清的时候，下一秒钟人已经消失不见。 第20章 层 死气沉沉的地下空间，笼罩在隔绝一切的黑暗之中。 强哥心里一声“卧槽”，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感觉整个胸腔都像被冰块塞满，呼吸中充斥着阴冷发霉的气息。 他万万没有想到，金碧辉煌的level酒地下2层，竟然是这样一片天差地别，阴沉死寂的迥然空间。 陡然扑面而来的浑浊的空气，暗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一股酥酥麻麻的寒气，从尾椎蜿蜒而上，直冲大脑。 强哥狠狠地打了个激灵，缩在电梯的三尺光亮里，按亮电筒举起手机，提心吊胆地向着黑暗中照去。 光束中尘糜缓缓浮动。 顶棚悬挂着大量的蛛网，网上趴着体态慵懒的蜘蛛，大大小小，各自占据一方。 地上，还有不计其数的蟑螂大军，穿梭爬行。 不远处，有几根伫立在黑暗之中烟熏火燎的柱子，和一片火灾过后破败不堪的舞池和遍地废墟…… 从顶棚和四周残留的装饰大致可以判断火灾之前，这里曾是一片装饰豪华的娱乐场所。 不知经历了什么，如今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空旷死寂的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此刻正蠢蠢欲动。 强哥脑海中阵阵过电，这t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那个白裙女孩儿她……她不是人！ 手脚发麻的感觉迅速过电全身。 强哥感觉两腿发软，背靠着电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双手扒着电梯墙壁勉强维持着站立姿势。 一大滴冷汗顺着光溜溜的脑门儿滑上了脸颊…… 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强哥用力抓着头皮，1秒钟都不愿意多待下去，手忙脚乱地按动关门键，心里叫着快快快。 电梯门缓缓闭合…… “酒地下怎么是这个鸟样子，太泥马吓爹了……佛祖耶稣保家仙，救命啊！” 强哥嘴瓢得厉害，捂着狂跳的胸口，颓然靠着电梯墙壁，伸手无力在墙上乱摸寻找楼层按键。 可是，找了半天，他震惊的发现电梯里只有开门|关门|按键，根本没有代表楼层的数字键。 强哥心猛地向下一坠。 没有楼层按键自己是怎么下到－2层来的？ 这泥马不是扯犊子吗！ 怎么办？怎么办…… 强哥彻底慌了。 电梯门还差一线关闭的时候，突然卡住了。 骨碌碌，一颗玻璃弹珠顺着门缝滚了进来。 门缝外，一道影子从半空中划过。 强哥脸皮狠狠一抽，动作僵硬地抬头看去。 电梯门沿上方，原本将要合拢的电梯门被两只青灰色的稚嫩小手硬生生地扒住了。 在强哥震惊扬起的目光中，门缝一点点扩大开来…… 电梯门沿上方倒垂下一颗青灰色的脑袋瓜子。 借着电梯的一线光明，那张死灰色，浮肿泛青的脸皮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坏死血管，两只镶嵌在眼眶里的血红色的眼珠儿，向外微微凸起。 倒挂在电梯门上的鬼仔，朝着强哥咧开了嘴巴，露出两拍细密尖利的牙齿，伴随着一阵低哑长长的吐息，嘴里喷出淡淡的灰色雾气，浓腥刺鼻。 就在那一刹那的时间，强哥只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下，身体像是破了洞的气球，浑身力气泄了个精光。 强哥一屁股墩在地上，仅有的一点声音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门外一左一右，又有两个灰色的大头鬼仔悄咪咪地露出半张脸来。 其中一个从门缝挤进电梯，跳到强哥跟前，捡起玻璃弹珠。 看了瑟瑟发抖的强哥一眼，蹭地一下，跃起半人多高，像壁虎一样四肢并用地趴在镀着金色的电梯内壁上。 目光惊喜地锁定了强哥，一条半尺多长的腥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嘴角，像是发现了胆小的猎物。 强哥拼命地缩在电梯的一角，“不要……不要过来啊！” 鬼仔爬墙，缓缓逼近。 低哑的吐息充斥耳膜，那条散发着浓腥气息触手一样的舌头，在强哥汗珠冰凉的脑袋瓜子上恣意地品尝了一圈儿。 “哈……”鬼子嘴巴咧开老大，腥臭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电梯顶上的鬼仔也爬了进了，倒垂着身子，一只小手伸向强哥的脖子，捞起和金链子挂在一起的佛牌看了看，表情从狰狞阴狠变成了古怪，邪恶地勾起了嘴角。 歪着脑袋机械地转动眼珠，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大光头，打起了鬼主意。 被两只小鬼上下包夹，四只红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强哥吓得菊花一紧，呼吸困难，这种绝望的恐惧随着体内肾上腺素的分泌，终于累积到了顶点。 电梯中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惨叫：“救命啊——” 强哥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扒开电梯门，发疯似地蹿了出去。 黑暗中，隐约看见一只甩飞的皮鞋…… 在接到强哥的电话之后，秦曜匆匆赶到2楼。 穿过那条曲折的灯光幻彩通道，来到电梯门前。 外面看去，这是一台精心装饰过的多人运载电梯，金色对开的大门，彰显高端大气。 秦曜环顾四周，说好了在此碰面的，却没看到强哥的身影，拨打强哥的电话，结果却是无法接通。 真是让人挠头，秦曜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不会因为心急，自己乘电梯先下去了？ 转念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光头虽然不着调，但懂得惜命，做事不会那么莽撞。 还有一点让秦曜觉得纳闷儿，就是电梯外墙上没有设置↑↓箭头。 有的只是开门|和关门|按键。 这样的设计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 秦曜清楚记得强哥在电话里说看见电梯下了－2层。 就在秦曜思忖着手伸向开门按键之际，前台那些表演完毕的biki美女们换场，排着队下了舞台，穿过灯光幻彩通道，来到电梯跟前。 走在最前面的美女先其一步按下|开门键。 秦曜诧异回头。 一阵香风扑鼻，高挑美人眼波盈盈，嫩手在烈焰红唇边轻轻一按，大大方方地送给了秦曜一个飞吻。 身后擦身而过的同伴们纷纷效仿，调戏靓仔，一骚而过。 一时间笑声回荡彩色空间…… 第21章 诡异的电梯 被美女调戏也是一种享受。 秦曜并未失态，眉梢抬了抬，唇角勾起笑容，从容地向旁边退了一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友好地目送着美人们走进电梯。 电梯里面空间很大，双侧对开门，走在前面的美女脚步不停，径直按下了面对门边的|按键，后门开启，美女们从电梯中鱼贯穿行而过。 在看清电梯内部结构之后，秦曜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置信。 敢情这不是一部上下升降的电梯，而是一条伪装成电梯的通道，金属墙壁上只有开关，根本没有显示楼层数字的按键。 不过，这样的设计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电梯的后门连接着演员们的休息室，可以看到桌椅上凌乱地摆放着女人们的衣物和化妆包。 情况大大出乎意料，秦曜一时有些转不过来，难不成是强哥搞错了？ 关键时刻，这笨蛋去了哪里？ 就在秦曜走神的工夫，不远处的洗手间里走出一名身材姣好，胸怀大器的制服美女。 美女来到电梯旁站好，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拢。 美女挺胸收腹，双手交叠于身前，摆出礼仪站姿。 她是这里的礼仪门僮，刚才脱岗，是因为临时去了趟洗手间。 在秦曜打量美女的同时，美女也在打量秦曜，笑容矜持，目光暧昧，裆下还有些不服。 秦曜右眼皮跳了跳，隐约觉得苗头不对，果不其然，女人开口暴露出问题所在。 “萨瓦迪卡，先生，这里是演员休息区，您是来找人的吗？” 单看身材对方会让人眼前一亮，可是一听声音就暴露出这是一位身怀上根大器的dyboy。 妖妹声音做作，还带着点儿内味。 秦曜笑呵呵地摆摆手，“丝咪吗塞…卡坡坤。”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妖妹含笑点头，“撒优～娜拉。” 秦曜鼻孔里打着哈哈，转身的瞬间，眉间凝聚起一抹深思。 先是自己找人打听塞拉，啤酒妹听到塞拉的名字情绪突变。 然后是强哥情报有误，人又莫名失联。 再有就是身边这部被改装成通道的电梯。 林林总总归结一起，不由得让人产生怀疑。 秦曜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关键时刻强哥的手机打不通，这货绝逼是遇到了问题，否则不会一走了之。 秦曜放慢步速，经过消防通道的时候，消防门后似有似无地传出来一声救命。 细微、空旷、凄惨…… 是那种快要吓尿了的声音！ 在扫过耳膜的刹那被秦曜的听觉敏锐捕捉，但回声很快就被前厅传来的躁动喧嚣所淹没。 秦曜迅速扭头望向消防通道的方向，目光警惕。 两扇紧闭的消防门后，隔绝着一片浓稠的黑暗。 通道口安放着红色的伸缩隔离带，提醒游客止步。 秦曜踩着音乐的节奏，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后瞄了一眼，礼仪小姐正举着手机忙着自拍。 秦曜趁隙后退两步，贴着墙壁绕过隔离带，闪身溜进了光线昏暗的消防通道。 厚重的消防门隔绝了音乐大厅的喧闹，几秒钟后，秦曜双眼快速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自从被黑死流沙附魔之后，秦曜的感观得到了极大地提升，像猫一样能在黑暗中看清周围的事物。 秦曜冷静地打量着四周，消防通道内的卫生环境差强人意，墙角挂着大量的蜘蛛网，台阶上积满了灰尘，许久都没人打扫过了。 根据声音方位判断，刚才那一声救命是从地下几层传来的。 秦曜拾级而下，脚步轻轻。 1层和－1层之间的台阶上，脚印错乱，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儿。 泰国公共场所禁烟，处罚力度很大。偶尔会有烟瘾较大的酒客人违反规定，溜进消防通道抽烟。 继续向下走去，可以看到－1层的消防通道门外加装了一道卷帘门，门上刷着油漆，注明“禁止入内”。 －1层禁用。 皇家大道位于天使之城的黄金地段，好好的酒地下空间闲置不用，难免让人产生费解。 秦曜心里划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通往－2层的楼梯间情况更为糟糕，那里堆放着大量的杂物，将楼道完全堵死。 这里的手机信号为零，从目前状况来看，此路不通，强哥不可能来过这里。 秦曜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转身正要原路返回，结果，意外听到一连串弹珠落地的声音。 声音……源自－2层！ 强烈的念头闪现脑海，黑暗中秦曜顿住脚步，耳朵和脖子上的汗毛一起竖了起来。 弹珠声渐渐远去，仔细分辨，又听到了一阵急促奔跑的声音。 中途，有人撞到了障碍物，跌倒…… 楼下竟然有人！ 秦曜心中升起一阵警兆，丝丝寒意从脊背漫延开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蠢货不会真的困在-2层？ 没道理啊！他是怎么下去的？ 前世，秦曜读过一篇外文案例总结分析，里面提到一个观点——ipossible is nothg 文章总结，相当一部分案件在侦破过程中都存在一个共性，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越有可能发生。 作为一名成熟的破案人员，一定要学会打破惯性思维。 哪怕是再小的线索，都不容忽视。 刚刚听到的异常声响引起了秦曜的高度警惕。 通往－2层的消防通道已经被杂物封死，只有从－1层想办法，想要了解案件真相必须深入案发现场。 眼下，秦曜急需破门工具，他目光快速扫过楼道里堆积的杂物，在那里，他发现了一根1米来长比拇指略粗的钢管。 这是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和看场子的保安打架时常用到的家伙，现在成了废品被遗弃在这儿。 秦曜果断抽出钢管，转身上楼。 来到－1层的卷帘门前，秦曜先用钢管凿开卷帘门的一角，再用钢管从底部将卷帘门一点点撬起。 幸亏卷帘门的质量不是太好，而且，秦曜体内有了黑死流沙的加持，气力异于常人，总之没费太多的力气就搞定了阻碍。 老天帮忙，破门时产生的噪音被外界的重金属音乐所掩盖，并没有引起酒安保人员的注意。 秦曜从旁边拖过放置灭火器的消防箱，撑住变形的金属门帘，行动之前他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尽管这里没有信号，还是做到以防万一。 一切准备就绪，秦曜弓身钻进了卷帘门后。 第22章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推开那扇沉重的消防门，秦曜成功地潜入酒下面－1层。 走出黑漆漆的消防通道，秦曜一眼就发现了旁边废弃不用的电梯门。 对开的电梯门上张贴着大量的符咒，这些黄纸符咒很多都已经褪色破损。 果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强哥提供的消息没有错，电梯是可以通到地下楼层的，只不过被人做了手脚。 环顾黑暗的四周，一片死寂无声。秦曜暗暗提高了戒备，手中提着钢管，呼吸着发霉的空气，小心翼翼地前行。 沿途，可见大大小小烧毁的赌桌，老虎机，地上还散落着大量的筹码。 这里曾经是一处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地下赌场，如今却是遍地狼藉，破败不堪。 泰国的禁赌力度全球首屈一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秦曜也绝不会想到这家纸醉金迷的夜店酒地下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曜用手中的钢管清理着行进途中的障碍物。 破损的大型水晶吊灯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花板上，两只体形肥硕的长尾老鼠在吊灯上爬来爬去，玩着高难度动作。 蹲在赌桌上的老鼠大大方方地和秦曜对视。 作为这片地下黑暗空间的“土着”，老鼠们对闯入者没有丝毫的惧意。 更有甚朝爬上残破的赌桌，近距离感受闯入者的气味，不时发出吱吱的尖叫。 刚刚的弹珠落地和跌倒声响都是从下面的－2层传来的，－1层有着火灾过后的明显痕迹，－2层的情况想必也不会好上多少，秦曜心中盘算，暗暗加快了脚步。 绕过赌场大厅的柱子，找到了通往－2层的旋转楼梯，高档的木质栏杆扶手尽数烧毁，只剩下被烟火熏烤得面目全非的大理石台阶。 沿着旋转楼梯下至－2层，正如秦曜所料，这里的损毁情况比－1层要严重得多，种种迹象表明，火灾的起火点就发生在－2层。 前方，废墟中有一片光亮落入秦曜的视线，走上跟前，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一部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应用程序停留在微信对话界面之上。 手机是光头强的，联系对象正是秦曜。 对话窗口显示，有两条未能发送成功的语音留言，发送时间分别是在5分钟和13分钟之前。 －2层没有手机信号，无论是语音留言还是文字消息都不可能发送成功。 如今的线索指向非常明显，光头强很可能遇到了危险，逃跑途中遗失了手机。 秦曜随手点开了前面的一条语音留言，听筒里传来了混乱逃命的声音，强哥气喘吁吁向秦曜求救。 ——兄弟，我在－2层！这里有鬼！救命啊！ 下一条。 ——兄弟，别管我！－2层危险，千万别来！会死！我……我不能连累你…… 留言在诡异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那声刺耳的尖叫显然不是光头强所发出来的。 秦曜的心狠狠一坠，耳畔回荡着强哥绝望无力的哭腔。 很难想象，究竟是遇到了怎样可怕的危机，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把一个大男人活活逼到了放弃求生的绝望境地。 最后一条留言发送时间显示在5分钟之前。 秦曜的心越来越凉，收起手机，猛地提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感觉整个大脑在快速充血，肾上腺素分泌加速，浑身肌肉紧绷，手臂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强哥在最后的留言中一再强调有鬼、危险、会死！ 现实情况超出预判，危险升级。 跟鬼只打过两天交道的秦曜，无法判断这片漆黑的地下空间潜伏着怎样的危机。 要放弃吗？ 现在就转身离开，不去趟这趟浑水。 聪明人都会果断做出决定——不管闲事，明哲保身。 自己和光头强认识才不过两天，并不亏欠对方什么，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去冒生命危险，是不是有点儿太傻逼了？ 上辈子怎么死的，难道忘了？ 秦曜扪心自问。 上辈子，大学毕业前夕的秦曜意外卷入一场校园血案，为了替一个和自己交情算不上深厚的女同学申冤。 那个漆黑的雨夜，他被一个开着豪车的女人用枪指着脑袋，问过同样的问题。 秦曜记得，当时自己笑了，笑得放肆、任性，还带着所谓的玩世不恭。 雷声大雨中，年少轻狂的他告诉对方，死者生前请自己吃过一顿麻辣烫。 这个人情，必须得还。 那天晚上，那名开着豪车的女人告诉他，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丝毫没有理会。 最终，自己挖出的线索补充了完整的证据链。 案件告破，真凶落网。 导师冷法医对他的评价是a＋，业务能力强，头脑灵活，不会墨守成规，有时候热血上头又很轴。此案中，关键时刻若不是他的坚持，真凶恐怕就潜逃出国逍遥法外了。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冲动和任性，为日后埋下了祸根。 大学毕业离校的当天，一场“意外”的车祸终结了他前世短暂的一生。 不作就不会死。 如今，穿越之后的他又要面临同样的选择。 为了一个和自己仅有一面之识的家伙，放弃还是坚持？ 以目前的情况判断，这里很危险，自己要真的丢下光头强不管，这货一准儿没命。 人死在异国他乡，一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神仙都找不到。 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老鼠、蟑螂啃成一具骨头架子。 秦曜记得孙强说过，他是他们老孙家的独苗，家里的爸妈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 秦曜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 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华夏同胞。 身处异国他乡，眼睁睁看着同胞有难，扪心自问，秦曜做不到冷血无睹，袖手旁观。 人活一世，可以没钱，可以没地位，但是做人的骨气和良心不能丢。 秦曜相信一句话：命运只负责洗牌，出牌的人…永远是自己。 手臂上的乌鸦纹身化作漩涡，无声遁去，抓着钢管的手臂“黑筋”暴起。 秦曜手里横着钢管，划过身边的废墟、石柱，金色的火焰纹弥漫双瞳，目光深邃地扫过被浓稠黑暗笼罩的地下空间。 捋了一把凌乱的头发，秦曜狠狠地错着牙齿，黑暗中，眼神一点点冷冽下来。 “强子……我来了！你人在哪儿？回答我！” 果决的声音回荡空旷黑暗之中。 柱子后面，一道虚幻缥缈的影子瞬息间一闪而过。 秦曜目光追随。 不多时，一点烛光明灭，一辆金色的四轮西餐车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蛇皮走位来到秦曜面前。 餐车上的烛台上燃烧着蜡烛，车上扣着圆形的不锈钢餐罩。 秦曜的心里“咯蹬”一下…… 第23章 午夜餐车 午夜，鬼车送餐…… 秦曜眉梢挑起，冰凉的手握紧钢管，抵住款款而来的餐车。 环顾四周，鸦雀无声。 金属餐罩下藏着的是什么？ 秦曜不敢去想，用钢管挑着金属餐罩的把手，将餐罩轻轻地欠开一条缝隙。 结果，一股殷红的血水从缝隙中流淌出来，空气中顿时腥气弥漫！ 秦曜喉头骤然发紧，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秦曜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深吸了一污浊的空气，用力掀开了金属盖子。 下一秒，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烛光下，白色的高档餐盘中盛着一坨臭哄哄的“奥利给”，上面还有几只乱飞的苍蝇。 秦曜脸皮狠狠一抽，皱眉的一瞬间，盘子突然起飞，向着秦曜的脸糊了过来！ 恶臭扑面！ 卧槽！ 秦曜敢说这是自己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横向一步跨出2米之外。 奥利给没有糊中秦曜，糊中了柱子，盘子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一团灰蒙蒙的影子跳下餐车，带着一路气人的坏笑消失在黑暗中。 从影子和笑声判断，一定是鬼仔熊孩子！ 秦曜差点儿气炸了肺，鬼仔熊孩子太特么可恶了！竟然躲在餐车里用奥利给攻击他，要不是自己动作够快，后果不堪设想。 阿西巴烂…… 秦曜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一脚把餐车踹飞老远。 四周的废墟中飘出星星点点的绿色鬼火，飘荡半空，许久不落。 随即，阵阵空灵缥缈的笑声在四周响起，尖锐、嚣张、得意、嘲笑，还带着丝丝缕缕瘆人的稚嫩…… “笑毛——顶你个肺呀！你大爷的！” 一向脾气很好的秦曜也忍不住当场发飙，南北混合，两辈子的粗口都用上了，抄起身边半把烧烂的椅子朝着笑声最为尖锐刺耳的方位狠狠地砸了过去。 笑声戛然而止。 民间有句老话，小鬼儿怕恶人，今晚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鬼物成功地激怒了秦曜。 遍地的废墟狼藉之中，爬出一团团小小的灰色影子，瞪着或是血红，或是惨白的眼仁儿，龇着满口尖利细密的牙齿，向着秦曜发出阵阵恐吓之声…… 密闭的地下空间刮过一阵阴风，秦曜感觉头皮狠狠一麻，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恶作剧作弄人的鬼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足有二三十个之多！ 数量如此之多小鬼儿涌入阳间兴风作浪，南洋阴界难道变天了吗？ 恐怖的画面提神醒脑，短暂的不适之后，被鬼孩子包围的秦曜迅速稳住了心态，扯了扯嘴角，虽然心跳在加速，手脚也感到阵阵发凉，但是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经过两天来的磨砺，秦曜在面对鬼怪时的免疫力已然突破常人。 所以说，男人，都t是被逼出来的。 庆幸的是这些鬼仔赤手空拳，这要是人手一坨”炸弹”…… 秦曜摇摇头，控制住想要去擦冷汗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不紧不慢地点上。 他本身烟瘾不大，但偶尔心情烦躁会想要抽上一支，目前看来这是有效缓解心里恐惧和紧张的唯一手段。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没有警察，不用担心吸烟被罚。 秦曜眼睛泛起了丝丝血红，晃了晃脖子，吐着烟，钢管敲打掌心，给自己造势。 这群鬼仔个子普遍偏矮，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死相和昨晚在唐人街遇到的大头鬼和萝莉鬼很相似。 每个鬼仔的眉心都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图案有所差别，受黑暗环境影响看得并不真切。 这些鬼仔看起来都是一个品种，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打出钱来。 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儿上，刚才那一盘血腥的老鼠大餐已经证明了这些熊孩子们整人的恶劣行径。 跟这样一群缺少先天教育，无法无天的熊孩子要人，靠的不是讲道理，而是你的手段，首先气势上就不能弱。 嘴里叼着烟，手里拎着钢管，秦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主动迎了上去。 出场自带bg的男人，无形之中走出古惑仔的气势。 南洋·唐人街扛把子·秦曜。 鬼仔们感受到了入侵之人的来者不善，奈何他们平日里作天作地，跋扈嚣张惯了。 自他们入世以来，秦曜是第一个面对他们没有露怯，怂得尿了裤子的人，比刚才吓得把皮鞋跑飞的秃子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片地下空间是鬼仔的主场，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熊孩子们的老大，也是今晚的“主打哥”，脑袋四周光秃，只有中间长着一撮毛儿的家伙。 跟周围的鬼仔比起来，一撮毛儿光棍儿的气质尤为突出，目光阴狠歹毒，浑身上下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淡绿色鬼气，气焰嚣张得一批。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撮毛儿猛地窜起来，在手下小弟的尖啸声中，手脚并用在柱子上用力一蹬，张牙舞爪地扑向秦曜。 秦曜指间黑死之气缭绕，手中的钢管凌厉地挥了出去。 “走你！” “噗！”的一声破空声响。 钢管击中了一团灰色的影子，影子一滞，雾化成烟，被钢管带起的劲风劈成两半。 被驱散的灰色烟雾在半空中稍做停滞，随即二次凝聚成形直接到了眼前。一撮毛儿叫嚣着，锋利的十指直接向秦曜脸上抓来！ 上辈子读大学时，秦曜选修过近身格斗，培训教官是特警出身，秦曜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专业多么能打，但一些基本实用的格斗招式还是能够临场应变，信手拈来的。 今晚旧技重温，拿着武器的右手抡空，手立刻握拳顺势招呼过去。 “嘭！” 这一拳发出了实质碰撞的声，紧接着传出一声尖锐疼痛的鬼叫，感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秦曜耳膜一震，中招的鬼仔被打散成了一篷烟雾。 缭绕的烟雾中，隐约可见数枚钱币翻滚。 秦老板最认识钱了，眼疾手快地在烟雾中飞快地“薅”了一把羊毛。 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撮毛儿在被拳头击中的一瞬间，明智地选择了灵体烟解，把攻击的伤害和财产损失降到最低。 饶是如此，还是感觉体内空了一下。 第24章 遍地商机 被黑死流沙附魔的双手果然厉害，直接从鬼仔身体里捞走了一枚银币！ 牛x得有些不讲道理。 财运来得就是这么任性。 秦老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当着一群熊孩子的面儿，不好笑得太过明显，绷着脸，装得十分辛苦。 鬼烟散而后聚，一撮毛儿裹着大部分钱币紧急撤退。 仓皇中，两枚光灿灿钱币叮当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次冲动的惩罚，让熊孩子足足损失了二十一两阴德。 一方有难，八方抢钱。 十几个围观的鬼仔争先恐后过来解救同胞（舔包）。 可惜，论舔包，熊孩子们都不如秦老板专业。 那速度方式，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 先是一脚一个，把钱踩住，然后用提着钢管黑死之气缭绕的手，指着现场心怀鬼胎的鬼仔们目光警告一圈儿。 都t给老子别动。 在诸多抗议的目光中，流氓的秦老板狞笑着吐掉嘴里的烟头儿，俯身，开心地拾起两枚银币，吹吹，揣进口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娴熟得一批。 惨挨一记暴揍的一撮毛儿再次凝聚成形，四肢吸附在高高的天花板上，重创过后气喘吁吁，身影变得有几分虚幻，忽隐忽现。 万万没想到，今晚遇到了一个牛逼的人物，鬼仔克星。 一撮毛儿再也不敢逞强，不忿地龇着牙向暴力的秦老板咆哮宣泄不满。 秦老板对此嗤之以鼻。 恶鬼还须恶人磨。 鬼仔不在《未成年保护法》之列，秦老板下起手来，毫无心理压力。 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其余鬼仔们惊惧交加，没有一个胆敢轻举妄动的。 现场一片死寂无声。 这一轮交手，也让秦曜心里摸清了一些底数，鬼物并不惧怕自己手中的金属武器。 钢管只是凡物，不是法器，跟人打架管用，但却无法给鬼怪的灵体造成伤害。 但他们忌惮自己被黑死流沙附魔的双手。 用什么武器不重要，靠双手发家致富才是硬道理，混南洋，走的就是“富贵险中求”的路子。 秦老板心态豁然开朗，令鬼仔们毛骨悚然的笑意跃然脸上。 南洋果然是个好地方，遍地都是商机啊。 今晚财运来得有些突然，秦曜后悔没拎个钱袋子出门。 秦·坏蜀黍·曜两眼放光，笑得不怀好意，就差没把“我是坏人”4个字儿写脸上了。 “熊孩子们，出来惹祸，身上都带钱了？别怕，爸爸不是什么好人。” 局势逆转，大混混反过来要开始抢钱了。 秦曜盯上一名表情不忿的鬼仔，一群熊孩子中就他看起来不服。 锁定目标后，秦曜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鬼仔油滑，神色戒备不断后撤，跟秦曜之间始终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指望这些熊孩子老老实实保持队形，挨个交保护费是不可能的。 但真要比速度，秦曜打车都追不上他们。 目标鬼仔警惕的反应被秦曜看在眼里，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一轮下手的成功概率，三步之内，秦曜临时改变了策略。 所有鬼仔都已为秦曜锁定了攻击对象，实则不然，旁边歪着脑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胖子取代了对方，成了秦曜眼中的1号猎物。 别的鬼仔都挺瘦，就他长得胖，看起来憨憨的，个子不高，双下巴，基本上看不见脖子的那种，白背心下面还露着一圈小肉肉，给人一种挺有钱的感觉。 毫无危险意识的胖仔手里拿着一块类似辣条一样的零食，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5米、4米、3米、2米…… 秦曜突然声东击西，调转方向，使了一个“回首掏”。 这是警察惯用的抓捕套路，先是假装若无其事从嫌疑人旁边经过，然后突然出手拿人。 秦曜学以致用，专心致志吃零食发呆的鬼仔小胖看着突然转头冲向自己的秦曜一脸懵逼，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下一秒，被秦老板的阴招当场放翻，脑袋瓜子干得嗡嗡的。 秦曜像抓竹鼠一样，把鬼仔大头朝下拎在手里噼里啪啦一顿屁股板子。 与活人不同，鬼仔抓在手中轻若无物。 这顿打有多实在，看稀里哗啦掉落一地的钱蹦儿就知道了。 为了逮着一只肥（鬼）羊（仔），秦老板可谓斗智斗勇连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这会儿羊毛也是可了劲儿的薅。 入侵者是个颇有心计的大魔（流）王（氓），小伙伴的惨烈下场让鬼仔们感同身受，鬼鬼自危。 见识了大魔王的可怕，这些鬼仔丢下落难的小伙伴一哄而散，1秒钟全都没了踪影。 鬼仔小胖看着肉厚，但并不扛揍，秦曜还没打过瘾，熊孩子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最后几巴掌都没有打出钱来，只掉出一颗半透明的红色晶石，椭圆形的小指肚大小，里面还带着毛细血管似的纹路，红彤彤的，颜色喜人。 秦曜知道差不多了，估计再打下去鬼仔就得灰飞烟灭，没必要把他们往死里整，随手把掏空了身子的鬼仔往地上一丢。 目光扫过地上战果，秦曜表情略显失望地咂了咂嘴。 “这怎么全是铜蹦儿？” “倒霉孩子长得挺胖，钱儿这么少，都买零食了吗？” 秦曜用脚踢了踢半死不活的鬼仔。 无力逃命的鬼仔趴在地上，身体溃散的鬼气缓缓聚拢，鬼命仅剩一线。 “起来，别装死。这回饶了你，钱就当交罚款了，下次出来浪多带点儿！” 说完埋头舔包。 一个、两个、三个…… 这一回，秦老板总共捡了二十来个铜蹦儿，两边裤袋都鼓了起来。 此外，还有那颗从鬼仔身上打出来的红色的晶石。一番端详之后，秦曜想起来老班尼来店里收购鬼币时，手上把玩着一串七彩手串，材质极为相似。 同样的东西，春田花店的旗袍美人杨仙仙手上也戴了一串。 老班尼带着鬼物情有可原，这老家伙就是跟鬼打交道的商人。 可是杨仙仙手上为什么要带着相同的东西，秦曜的心有些莫名的紧张。 要知道春田花店所在的168号是栋名副其实的鬼楼…… 秦曜考虑再三，准备回头弄个明白。 第25章 我以节操发誓 排除了干扰，秦曜盘算今晚收入所得。 加上之前意外得来的金币，不久前打出的2枚银币1枚铜币，今晚一共收入143两阴德。 按大鼻子老外给出的收购价格，一个晚上妥妥收入百万啊…… 生财有道的秦老板心中的小算盘打得贼溜。 只不过，这些猴儿精的鬼仔们现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一个个不知逃去了哪里。这让舔包上瘾，以为能一夜暴富的秦老板大为失望。 算了，细水长流，羊毛不能一天薅完。摸清他们的藏身之地，日后可以经常光顾，徐徐图之。 人不能老想着挣钱，今晚的主要目的还是救人。 挣钱救人两不误的秦老板冷着脸，二次拎起半死不活的鬼仔小胖。 鬼仔眉心的胎记也是一个牛头图案，和昨夜的萝莉鬼的眉心胎记相同。 鬼仔身体虚幻，瑟瑟发抖。 “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光头？不说就把你塞进马桶冲下去！你们不是喜欢奥利给吗？让你到化粪池里跟奥利给作伴！” 秦曜语气森严，两眼间散发出丝丝黑死之气，把鬼仔小胖吓肉跳心惊。 鬼仔哭丧着脸，在他眼中，秦曜可是比阴曹地府的阎罗王还要可怕的存在，一发怒随时都能取他鬼命。 秦曜做出阴狠吓鬼的表情，绷得脸皮都快要抽筋儿。 鬼仔张着嘴巴，眯缝眼儿努力睁大，直愣愣地看着秦曜，脸上写满了惶恐。 这熊孩子智商可能不太够。 秦曜想了半天才意识到，熊孩子是原生土着，自己讲的却是中文，双方语言交流上存在障碍，自己白凶了半天。 “中文都不懂，你个扑街仔！” 秦曜的泰语水平也很有限，彼此语言不通，只能换个办法。 秦曜琢磨了一会儿，拾起一根烧成半截儿的椅子腿，“看好了！” 秦曜用烧焦的一端在柱子上画了个光头小人儿，用手里的家伙敲着墙上的光头，又指指自己的头发。 鬼仔小胖只是看着憨，但智商并不差，摸摸被拍得晕晕乎乎的脑袋，似乎有所顿悟，提心吊胆地指了指赌场的一角，嘴里咕哝着什么。 “带我去找他！”秦曜下令。 鬼仔小胖哪敢不从，乖乖照办，中途磨蹭走得慢些许，秦曜也不客气，照屁股就是一脚。 苦逼的鬼仔小胖一路手捂着屁股，提防着大流氓从身后随时踢来的无影脚，小短腿儿加紧倒腾，一人一鬼来到大厅一角的某个包房。 房间里黑咕隆咚，进门前，秦曜留了个心眼儿，让鬼仔小胖先进去。 鬼仔小胖爬上椅子，按下墙上开关，屋子里的灯亮了。 屋中桌椅凌乱，地上堆积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杂物，大多是一些夜场女人的比基尼、黑丝，还有兔女郎的耳朵发卡、高跟鞋…… 从布局和物品了来看，这个房间应该是赌场荷官小姐姐们的更衣室。 相比外面赌场大厅火灾之后的惨烈，这个房间并没有受到火灾的波及，而且依然保持着供电，这让秦曜微微感到有些奇怪。 目光打量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强哥的影子。 “人呢？”秦曜黑着脸问。 小鬼儿指着墙角的立柜，叽里呱啦地讲着泰语。 秦曜没有急着上前，站在门口试探着喊了一声：“强子，强子！我是秦曜，你在吗？在就吱一声儿！” 过了一会儿…… 一个闷闷的声音从柜子里传了出来，“兄弟……真的是你吗？”颤抖中带着激动惊喜。 错不了，是光头强的声音，人还活着，秦曜悬着的心落了地。 “你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随着秦曜的声音落下，柜门开了，强哥和一堆衣服从柜子里滚了出来。 这货秃头上顶着一件大号的比基尼，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扑了过来，也不管秦曜愿不愿意，当场来了一个熊式拥抱。 “兄弟呀……我可把你给盼来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秦曜一脸嫌弃，用力把人推开，丢了一张纸巾过去。 “打住，又想往我身上蹭大鼻涕，我可不愿意明年清明来这里给你烧纸，想想都麻烦。” 光头强明白，秦曜是故意这样说的，此刻的他内心感动无以复加，咬着嘴唇，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龟缩在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中，恐惧悲凉浸透着全身，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蚕食吞没…… “好了，好了……省点力气回家。” 秦曜等光头强情绪稳定了一些，绷着脸埋怨道： “说好了在2楼等我，怎么自己跑下来了？打野啊？还专找闹鬼刺激的地方，躲在柜子里，知道我找你多费劲吗？” “兄弟，别埋汰哥了，我哪还有心情打野啊……” 平素一脑袋黄色废料的光头哥此刻表情羞臊，见了秦曜像见着亲人了一样，大吐苦水。 “我是被鬼骗下来的，还差点儿让鬼吃了！” “鬼能吃人？” “必须的！你是没见着啊，一群鬼！张牙舞爪，乌泱乌泱地追我！” “那鬼长得泥马老吓人了！脸皮黢青，血管看得真真的，眼仁儿都是血红色的！满嘴都是小狗牙，上来就咬！个子……比你还高！能爬墙，能上房，像蜘蛛似的在天花板上乱跑，蹭蹭的！” “外面到处飘着的都是鬼火，动不动就从黑影里窜出一个小鬼来打我，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后来我听见一阵狗叫，一团光影影绰绰在前面带着我，我跟着声音稀里糊涂跑进了房间，躲进柜子才保住小命。” 这位倒霉大哥身上脸上，除了灰就是土，脏得都没法看，脑门儿上还磕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疙瘩，上面还微微渗着血丝。 皮鞋还跑飞了一只，手上、腿上也全都是擦伤，黑灯瞎火看不见路，想来没少跌跤。 “欺负你的鬼……个子比我还高？你确定吗？”秦曜摸着下巴，狐疑地望了望身边椅子上的小俘虏，话却是说给强哥听的。 鬼仔小胖缩着脖子不敢和秦曜正视。 强哥梗着脖子，表情真真的。 “兄弟，我没吹nb，我用节操发誓！” 秦曜只当没听见，挑着半边眉毛，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先别急着发誓，你看看这是什么？” 强哥愣了愣，伸长脖子，眼睛瞪得老大往椅子上看去，结果看了个寂寞。 椅子上空空如也。 “这里……啥也没有啊！” “看清楚再说。” “我看清楚了！”强哥继续嘴犟。 “咳咳……”秦曜咳嗽两声，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从进屋开始就扮演小透明的鬼仔小胖有些打怵，就像接收到班主任死亡凝视的学渣，缓缓现出真身站了起来。 脸上挂着两条鼻血，腮帮子肿得嘴里塞了馒头一样，站在椅子上，缩着脖子朝着强哥怯懦地摆摆手。 强哥“嗷——”一嗓子，跳起来就要往秦曜身上窜。 “鬼啊！鬼啊……” 这位大哥一激动就拥抱，秦曜用手撑着他，这货死乞白赖还要往上贴。 “冷静，冷静，这只鬼的胆子很小。” “兄弟，你你你……你把小鬼儿给干服了？”强哥抹了一把鼻涕，破嘴总算挂上挡了。 第26章 社交NB症 “干”这个字，含义十分丰富，尤其是在东北话中。 鬼仔小胖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脸上还挂着鼻血，一看就知道被干得不轻。 对于这个问题秦曜不好自己回答，有装逼的嫌疑。 秦曜扭头努努嘴，问鬼子： “你服了没有？” 鬼仔小胖似懂非懂，秦曜说啥他都点头儿，哪敢不听话啊，刚才那一顿胖揍，刻骨铭心。 强哥眼里满满的全是惊喜仰慕的小星星，大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 “卧勒个去……兄弟！你nb啊！” 强哥知道秦曜不怕鬼，但没想到秦曜这么nb，一出马就把鬼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有这样的兄弟，自己还怕个几把。 今后阴阳两界是不是都可以横着走了？ 秦曜向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生怕他一激动再往上扑，取出两片湿巾，丢了一片给他。 “把脸擦擦，淡定一点，这些都是常规操作，洒洒水啦。” 声音不急不徐，表情管理得也十分到位，丝毫看不出有装逼的嫌疑。 “现在还怕吗？” “有你在，我还怕个毛！” 秦曜指着还没自己肚脐眼儿高的鬼仔，“那现在你跟我说说，你咋看出来他身高有1米8的？” 强哥：“……” “我身高181，他比我还高？明星虚报身高都是跟你学的？” “我是跟明星学的。”强哥挠头，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兄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都已经不报希望，准备等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叮嘱你不要单独行动，结果我上到2楼，连你影子都找不到。说说，你是怎么下到这里来的，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问及痛处，强哥憋屈起来，向秦曜讲述了自己电梯撞鬼的经历，如何做好事儿上当，被白裙女孩儿拐到这里，如何被鬼蹂躏。 “这些小鬼儿刚开始想咬我，后来看见我戴着佛牌就改变了主意，从动口变成了动手。” “我很害怕，感觉小命快要交待了。可是渐渐我发现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让这些小鬼不敢靠我太近。” “再后来就是我刚才讲到的，我听见了狗叫，跟着一团发光的影子跑到了这里。” 强哥叙述得有些零乱，秦曜听明白了大概，又问了他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有些强哥能回答上来，有些则不然。 比如白裙女孩儿是谁？ 强哥一脸懵逼，他说很是冤枉，现在回想起来，连女孩儿的脸都没看清。 秦曜锁眉，习惯性地捋着头发，眯起了眼睛，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你听见了狗叫？” “对，现在我想明白了，是你给我的佛牌！这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 强哥既兴奋又紧张，“你不是说这块佛牌是黑狗的骨头做的吗？所以我觉得是那只黑狗的灵魂在保佑我。兄弟，你觉得我分析的对？” 秦曜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分析得很到位。” 有了亲身经历，骨佛堂出品的佛牌在强哥心目中犹如神明法器一般的存在。 “回头你把网店地址给我，等我回国，一定替你好好宣传宣传。” “呃……骨佛堂目前还没搭建网店。” “那你就做微商，做抖音，小视频带货。好东西不愁卖，我帮你在国内打广告。你相信哥这张嘴，帮你引流，绝对给你带来实力客户。” 话题扯到赚钱上，这是强哥熟悉的领域，自然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风波告一段落，秦曜告诉鬼仔小胖：“你可以走了，记住，这次算是给你一个警告！回去跟你那些同伴说，今后老老实实地做鬼，再有下次，我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等会儿！别让他走！”强哥突然插了一嘴。 鬼仔小胖以为这脑袋没毛儿秃子要秋后算账弄死自己，吓得差点儿当场跪下。 “你还有事儿？”秦曜问。 “那个……咱仨合个影。” “？？？”秦曜一愣，“咱仨？跟鬼仔吗？” 强哥：“对啊！我拍了照片回去跟朋友们一起喝酒吹nb用。”说话的表情认真得一批。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从拒绝。 鬼仔小胖：“……” 秦曜心里吐槽：这货一定有严重的社交nb症。 “机会难得……咦？我手机哪儿去了？”强哥自言自语，在口袋里乱摸一通。 秦曜掏出屏幕坏掉的手机，“给，我在外面捡到的。” 强哥这才想起来，之前逃命的时候混乱中搞丢了手机。 “兄弟，我手机屏幕cèi（卒瓦）了，用你的手机，回头儿照片发我！” 秦曜无奈，开心有助于傻子调整状态，这货今天也是可怜，满足一下他的精神需求也好。 三方都没意见，让强哥的想法得到了满足，举着秦曜的手机，开了美颜，两人一左一右把鬼仔小胖夹在中间。 这货还老土地比了个剪刀手，告诉鬼仔： “嘴巴咧大点儿，来给生活比个样儿！” 鬼仔小胖全程胆战心惊，完全听不懂，却只能有样学样任人摆布，闪光灯亮的一刻，乖乖竖起了两根短粗的手指，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强哥一个晚上心情跌宕，本以为小命不保，最后秦曜出现峰回路转。 唯一的遗憾是身份证和护照没找回来，不过，这货已经不想找了。 就当命里有此一劫，大难不死的他悟明白了一个道理，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护照被偷了，大不了去大使馆补办，只要还能回家，只要还能看见爸妈，别的都不叫事儿。 “兄弟，我放下了，什么护照、身份证、女鬼我都不找了。南洋之行，能认识你这么一个仗义的好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咱俩找个地方涮锅喝酒去，我请客，庆祝我没死！也庆祝我认识了你！” 秦曜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12点，晚饭只吃了一半，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行，这家酒是个是非之地，咱们尽快离开也好。” 之前被鬼追的时候强哥把皮鞋跑丢了一只，好在房间里丢弃的衣服鞋子都有，强哥从衣服堆里翻出一双拖鞋换上。 42码的人字拖。 秦曜跟他打赌，这双人字拖绝逼是dyboy穿过的，因为正常女人的脚没这么大。 强哥想想，忍了。 秦曜看了看蹲在椅子上顶着一脑袋呆毛，蔫儿了叭叽的鬼仔小胖。 “你自由了，记住今晚的教训，不要跟你身边的坏鬼学习，今后好好做鬼！” 第27章 又麻爪了 鬼仔小胖大难不死，连连点头，跳下椅子，没有直接开溜，而是来到墙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洋酒和一个木头盒子，屁颠屁颠跑回来，献宝似的双手递到秦曜面前。 秦曜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回应。 倒是身边的强哥眉开眼笑，麻溜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 “兄弟，小鬼儿的心意，你得收着。” “那你替我收着。”秦曜得注意形象，毕竟自己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 强哥接过酒瓶，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嘴里又喷出一句：“卧槽！” “马爹利蓝带，15升装，这瓶酒怎么着也要2千多了！” 再打开木盒，里装的是整整一盒雪茄。 “是黑姑娘大腿上搓出来的吗？” 强哥望向秦曜。 秦曜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对雪茄没研究。 这辈子还能喝上小鬼儿送礼的酒，完全是沾了好兄弟秦曜的光。 这年头儿，出来混要是有一个nb的兄弟，强哥也跟着与有荣焉。 “行啊……兄弟，这个小鬼儿很有眼色，你收下留在身边当个马仔嘚了！又不用开薪水给他买五险一金，多划算。” “就你聪明，他又不是小猫小狗，我拿啥养他？” “我姥姥说鬼都是喝西北风的。” “这里是南洋，很少刮西北风。” “你买个落地扇，让它摇头儿，想要啥风有啥风。” 秦曜在心里点头儿，逼王的脑回路永远高人一等。 “我去看看柜子里还有啥！”强哥把洋酒雪茄塞给秦曜，欠儿登似地奔向了柜子。 “这儿地下赌场的老板肯定跑路了，有啥好东西咱给丫一锅端了，就当赔偿咱们精神损失了。” 边跑边自言自语： “塞拉啊塞拉，你说你没事儿偷我钱包干嘛。我银行卡挂失，你又拿不到钱。今晚大难不死，洋酒雪茄还赚了不少……” 转身刚想开溜的鬼仔小胖听强哥这么一说，歪着脑袋回头看看，机械地转动着眼珠，影子一闪，来到柜子旁边。 一扇和墙壁一体的隐形门，被鬼仔小胖推开了。 鬼仔小胖朝着二人招手。 二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彼此交换眼神，好奇地凑上跟前。 隐形门后还藏着一间密室，鬼仔按下墙上的开关，灯光亮起。 房间里摆设很少，也没有外面那么凌乱，墙边有一个冰柜，倒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秦曜站在门口处吸了吸鼻子，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的香火气息，在这样封闭的房间里，香气很难挥散。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冰柜之后的壁龛上，那里摆放着一只铜香炉。 秦曜信步上前，手指在香灰中试了试，余温尚在。 不久前，有人来这里烧过香！ 秦曜心生警惕。 人来这里的可能性不大，更不可能是这些作天作地的鬼仔们烧的香，哪会是谁呢？ 秦曜陷入沉思。 与秦曜的关注点不同，强哥的注意力全在冰柜上。 鬼仔小胖站在冰柜前，眼神一通疯狂暗示。 去甲肾上腺素还没降下来的强哥尚处于亢奋之中，心里话脱口而出，“密室，冰柜，这里面肯定藏着好东西啊！”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一把掀开了冰柜。 秦曜注意到冰柜上还贴着半道残破的黄符，他本想阻止强哥，可惜迟了一拍，这货手快，已经掀开了冰柜。 寒气扑面，借着灯光望去，冰柜里蜷缩着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脖子上面……没有脑袋。 强哥两眼一黑，差点儿原地去世。 “这……这他妈是啥？！” 鬼仔小胖邀功似的扬起了脸，“塞拉！kajiukiv（她在这里）” 强哥……麻爪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话说，世事无常，想什么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但你怕什么就一定会来什么。 强哥觉得老话说得很有道理。 密室中一片死气沉沉。 秦曜拖过一把椅子让腿脚不利索的他坐下。 “怎么？又要吓尿了？” 强哥做人很诚实，嘴角抽搐，艰难地吞咽着唾沫。 “……不动还没事儿，一动……就够呛了。” 几乎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固守膀胱括约肌上，顾下顾不了上的强子哥吓得声音都走了调。 “大佬，你可是跟鬼一起合过影的男人，鬼还在旁边看着呢，你表现得这么双标，让鬼情何以堪？” 强哥看了眼鼻青脸肿的鬼仔小胖，又看了看打鬼跟闹着玩儿似的秦曜，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强哥机械点头。 “这么一想，是不是好多了？” “好多了，就是喘气儿还有点儿费劲儿……” 强哥靠在椅子上，心里有点儿憋屈。 “兄弟，你说我都跟鬼合过影了，胆儿也应该练出来了，结果突然看见……”强哥指着冰柜，嘴皮子打颤，“我感觉自己撒尿又要分叉儿了！” 秦曜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你把克服恐惧心理想得太简单了。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努力一天就想考上清华北大，可能吗？换个你能听懂的说法，只有开够一定的公里数才能成为真正的老司机，对？你先稳定稳定情绪，我有事儿要忙。” 安顿好同伴，秦曜转身，目光投向冰柜，眼神瞬间冷彻下来。 冰柜里的女尸衣衫不整，赤着脚，呈蜷缩姿势置于冰柜内。 左肩处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较为明显的浅淡胎记。 和对方有过一晚深入交流的强哥确认之后，说这就是塞拉不会有错。 更何况还有鬼仔小胖在旁边做证。 秦曜从烟盒里弹出两支烟，分了一支给强哥。 半支烟后，强哥波动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一旁做了好事的鬼仔小胖盯着二人嘴里的香烟，喉咙上下滚动。 强哥留意到这一细节，“兄弟，小胖子看咱俩抽烟好像馋了。” 秦曜注意力都在尸体上，随手把烟盒和火机丢给了他。 强哥：“拿人家手短，礼都收了，咱们也不能太抠，我问他抽不抽。” 强哥磕了一支出来，递到鬼仔小胖面前。 “喂，小鬼子，来一支？” 秦曜其实也想知道，鬼又不用呼吸，怎么抽烟？ 他记忆中的一些鬼庙也都供奉香火，可能在某些方面鬼和仙一样，都喜欢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第28章 上了贼船 看着递到面前的香烟，靠送礼刷了一波好感的鬼仔受宠若惊，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两只手在脏兮兮的短裤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 强哥“咔哒”一声按着打火机。 鬼仔小胖点头哈腰露出笑脸，拇指和食指捏着烟把儿送到嘴边，凑到打火机前把烟点上。 种种卑微的表情和细节看得出来，小胖在他们团队当中地位不高，平时很可能也是个受气包。 点着了烟，小胖美美地吸上一口，嘴里吐出的烟一点不剩从鼻孔里吸进去，体内周游一圈之后，再从嘴巴和鼻孔一齐呼出。 只不过，有一个鼻孔因为挨打堵了，不冒烟。 除此之外，整套动作熟练之极，妥妥的一杆老烟枪。 强哥乐了，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好家伙的，这小鬼儿和我们东北大仙一样，都爱抽烟。” 午夜。 二人、一鬼，守着一具无头女尸。 一支烟抽完，秦曜把掐灭的烟头用湿巾包好揣进裤袋里，提醒强哥重案现场烟屁股别乱丢，然后自己忙起了正事儿。 看着审视女尸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秦曜，强哥心里琢磨： 兄弟人长得挺帅，竟然有这样的癖好，对尸体感兴趣。 这要是回头儿给他介绍对象，该怎么说？ 说他擅长科研考古，破解那些不为人知的谜题，女方能不能信？ 秦曜的注意力都在女尸身上，他可不知道强哥丰富的内心戏，还想着给他物色对象。 “兄弟，那玩意儿好看吗？你看这么仔细，就一点儿不害怕？”强哥离开两米之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刚才冰柜掀开那一瞬间，强哥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到现在都还心跳无力，四肢发软。 反观秦曜，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很稳：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尸体，也不是鬼……是人心。” 秦曜的话引起了强哥小小的共鸣。 亲戚中官帽子最大的老舅酒桌上也说过类似的话：最贵的b超也他娘的照不透人心。 说的都是同样的道理，但老舅的话很糙，逼格儿也差了很多。 强哥在心里暗暗佩服，论年纪，自己比秦曜还要年长几岁，但这样有层次的人生感悟是自己喝再多的牛栏山都总结不出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强哥没再多嘴，以免显得自己太没有文化。 总之，有秦曜撑腰壮胆儿，自己又成功地抗住一回打击，日后回国跟朋友喝酒的时候又有吹nb的资本了。 等酒喝到位，就可以拍着桌子讲，老子跟鬼一起抽过烟，不信你们看，我这儿有合影！ 紧张劲儿过了，总得找点儿事儿干，强哥和鬼仔小胖两杆烟枪凑在一起，吞云吐雾，不时还来两张自拍。 强哥想了个馊主意，教鬼唱《征服》，说是为了强化自己心理素质，实际就是为了zb。 只教关键的一句——就这样被你征服，唱！ 鬼仔学了几遍，强哥让秦曜点评。 秦曜说鬼仔唱得比强哥好，至少每个音都在调儿上。 鬼仔一边唱《征服》，强哥一边录像，开心得像个傻吊。 “喂，你们两个，干点正事儿，别把我手机电量耗完了。” 强哥的手机已经电量耗尽关机了，剩下秦曜这一部手机，必须省着用。 “电量还剩一半儿。”强哥嬉皮笑脸地把手机还给秦曜。 秦曜收起手机，没时间抬头理会。 “兄弟，你都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了？” “尸体冷冻了很久，具体死亡时间目前不好推断，很有可能在半年以上。”秦曜说了一些强哥能听懂的。 “你连她死了几个月都知道？你咋看出来的？”强哥激起了求知欲。 “冷冻环境下，伤口已经有了明显脱水风干的迹象。就像家里冰箱冷冻室存放的冻肉，如果没有保鲜袋锁住水分，时间长了表面也会出现这种风干的痕迹。用你们北方话说，就是肉柴了。” 听了秦曜的解释，强哥顿时感觉今后不想吃家里的冻肉了。 “一般来说冷冻的尸体普遍不好推断准确的死亡时间，需要法医进一步专业检验。” 尸体呈蜷缩姿势，窝在狭小的柜体空间中，已经和冰柜内壁冻在了一起，无法移动。体表上有大量的淤青，是生前遭受过暴力虐待所致，这方面和尸斑的表象、位置都有所不同。 尸体不能移动，目前所能了解的信息十分有限。秦曜抬头凝神环顾房间四周，双眼虹膜再次被金色的火焰纹包围。 进门处的地面上泛起一片蓝色的荧光。 撤去念力，眼中的蓝色荧光也随之消失不见，环境事物恢复正常，地砖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再次凝神，几秒钟后，蓝色荧光再现，断断续续漫延到冰柜所在位置。 这种蓝色的荧光像极了法医勘验命案现场时，发光氨喷剂配合lsk堪查灯照射所呈现出的效果。 莫非自己的双眼可以受意念控制，堪查命案场的血迹？ 秦曜内心深处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秦曜俯下身子，用手机照亮，仔细检查地砖的缝隙，凡是产生蓝色荧光的位置，都有黑褐色痕迹残留，是干涸的血迹。 猜测进一步得到了证实，黑死流沙又带给了自己一份额外的惊喜。 尸体的发现成了秦曜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秦曜由此想到了店里那只醉酒的乌鸦。 起初，老家贼对自己恐吓未果，在挨揍之后，转变策略以钞票黄金做诱饵，大力贿赂，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继承黑死流沙。 乌鸦是骨佛堂的og，它的死而复生和种种作为，很可能是二姑奶临终前的授意，早就安排好的。 果然，天下没有的午餐。 从自己接受这份海外遗产，踏入骨佛堂的一刻开始，就走上了一条和鬼打交道的道路。 一直以为自己是老板，开局就占据了主动，将老乌鸦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看来，乌鸦老谋深算，自己才是被牵着子走的那个人。 乌鸦的做法说好听是用心良苦，说不好听，这就是把自己往邪路上勾引！ 整天不是撞鬼就是撞尸，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还真是抗不住。 乌鸦之所以对自己隐瞒遮掩，就是怕自己撂挑子不干。 第29章 吉祥美人降头术 如今看来二姑奶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绝非草率。 应该是在两年前，老太太就预测到了自己将灵魂穿越接替原主之身，所以才定下决心选择自己作为骨佛堂的继承人。 回想起出国前经历的遗产风波，秦曜心中唏嘘不已。 草鬼婆秦安黎，曾是秦家的女儿，上有兄长，下有胞弟。 可惜秦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重男轻女，偏偏女儿秦安黎天生便是双目重瞳，被亲朋邻里视为不祥之人，从小受尽冷落。 那时的秦家在当地也算小有良田的富庶人家，后来，秦老太爷休妻纳妾，原配夫人带着年仅7岁的秦安黎奔赴海外，一走便是数十年。 2019年，秦安黎突然带着母亲的骨灰回故土安葬。 当年离家的小女孩儿已成了白发苍苍的耄耋老妪，而秦家的老夫人早已离世30余载。 现如今的秦家已是江河日下，当地侨办的作人员刚好是秦曜大伯的朋友，从中牵线搭桥，秦家在世的亲人这才知道当年远走南洋的秦家女儿还活在世上，如今衣锦还乡了。 秦安黎的大哥，早已入土，后继无人，弟弟秦安城尚在，膝下三儿一女，秦曜的大伯秦永正、三叔秦永年、姑姑秦双玲。 秦曜的父母在秦曜读大一那年相继病逝了，大二在读的秦曜代表秦家这一脉参加了太祖母的骨灰下葬仪式。 时隔两年，秦曜大学毕业，恰逢姑奶秦安黎辞世。 老太太临死前立下遗嘱，国内的亲人都沾了光。 那时候秦曜的爷爷，也就是二姑奶秦安黎在世的弟弟秦安城已经去世了。老太太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遗嘱里还是分给了弟弟20万。 大伯秦永正、三叔秦永年、姑姑秦双玲三家各得20万。 老太太在遗嘱明确了，自己剩余的海外遗产全部由秦曜继承。 秦家老少三代谁都没有想到，父母双亡，平素沉默寡言的秦曜居然被秦家老太选做了遗产的主要继承人。 国内亲人在得知遗嘱分配方案之后立刻炸了锅。 大伯、三叔，姑姑兄妹三人先是把分给秦曜爷爷的20万三家分了。 三家人觉得遗嘱分配方案不公，一起商量之后找上秦曜的家门，堂兄、堂弟、堂姐、表妹也齐来助阵。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秦曜就一个人住在家里，平时叔叔伯伯与他很少往来。 这一次，大伯带了几瓶好酒，三叔叫了外卖，在秦曜家里拼凑了一桌酒席。 长辈们虚情假意，轮番给秦曜灌酒，软硬兼施哄他做出让步。 这次遗产，毫无疑问秦曜得了大头儿，对此他本人也感到十分意外。 大伯和三叔的意思是，要秦曜把继承来的遗产平分。 出嫁多年的姑姑也想分一杯羹，为了表达姑侄间的亲厚感情，二两一杯的白酒端起来说干就干。 好在秦曜酒量还是可以的，白的啤的来者不拒，酒桌上东拉西扯把长辈们陪得晕头转向，然后自己装醉倒下。 半夜三更，趁着睡在沙发上的堂兄堂弟打瞌睡的时候，带着自己的手机、笔记本电脑，以及一系列证件溜出家门。 死党林宽早就开车等在楼下。 第二天，秦曜注销了原来的手机号码，玩儿起了人间蒸发。 几天后，在林宽的掩护下办理了出国签证，飞到了曼谷。 想起家族亲戚的丑陋嘴脸，秦曜心中苦笑，旋即脑海中浮现二姑奶在占星日记中的第一幅星相预言——【辛丑鬼门一线开，入堂寅虎莫徘徊】 2021是辛丑年，自从来到南洋，夜夜撞鬼，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阴间出了问题，鬼门开了。 这一世的自己为1998寅虎年生人，入堂，暗指自己继承的骨佛堂产业，成为新一代掌门人。 莫徘徊，是提醒自己不要犹豫，大胆接受。 原来老人家早就洞察天机，选定自己接班，留下乌鸦做自己的领路人。 秦曜心中豁然开朗。 二姑奶是唐人街小有名气的草鬼婆，妥妥的高人，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乌鸦问个明白。 秦曜思绪飘忽，表情凝固，站在原地静静出神。 强哥抻着脖子看了他半天，都没有反应。 “兄弟，喂，兄弟……想什么呢？” 秦曜轻轻啊了一声，扭头看了强哥一眼，“什么事儿？” “你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的站着发呆，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呢。” “我再想塞拉是怎么死的？她的头又去了哪里？” 密室地上的血迹被清理过，这些强哥的肉眼看不到，但是自己被附魔的双眼却可以发现端倪。 蓝色的荧光痕迹一直延伸到密室之外，表明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塞拉是死后被移动到了这里。 这一点，从尸斑的分布情况也看得出来。 难怪这个房间没有断电，原来是为了存放尸体……” 秦曜心中有了相关推断，但是没说出来。 想通了这些，再联想外面那场火灾，这幕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罪恶。 秦曜转身望向身后跟班儿似的强哥。 “强子，问你个事儿。” “兄弟，你说。” 秦曜指着自己锁骨的位置，“塞拉这里……有纹身吗？” 强哥先是一怔，紧接着想起了什么。 “有！有有有……她平时披散着头发，还有衣服挡着看不见。实际上真有纹身，就在右边，锁骨下方部位，图案面积不算太大。” “什么图案？” “花儿……好几朵花儿，一圈花儿，什么色儿的都有，很好看。中间是张美女脸蛋儿，闭着眼。” “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问她来着，说你纹身真好看，多少钱纹的？她说……那不是纹身，不是一针一针刺进皮下的。” “不是纹身？”秦曜挑眉，目光疑惑，“那是什么？” “是降！”强哥语气肯定。 “她跟我说……那叫——【吉祥美人降】，是南洋降头术的一种，接受了吉祥美人降的人可以为来生祈福，投生富贵人家，人生无限美好，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她说得信誓旦旦，我估计她可能是信点儿啥，要不就是被人洗脑了。” “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了。” 说这话的时候，强哥老脸一红，斜眼瞟了瞟跟在身边竖着耳朵认真听讲，表情呆萌的鬼仔小胖。 “说，小胖子听不懂中文。” 第30章 法医片儿看多了 “然后我和那谁，还有那谁，就就就……后面就是营养快线了，不提也罢！” 说完，不轻不重地踢了鬼仔小胖一脚，嘴里训斥：“不懂还听得这么认真，男人好色果然都是天生的。” 秦曜则再次陷入思考。 唐人街168号楼地下也藏着一具无头女尸，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鲜花美人纹身，那个纹身的位置也在右边锁骨下方位置。 最初秦曜是怀疑二者之间会有联系，如今塞拉的尸体已经找到，说明她和唐人街老楼的无头女尸并非同一个人，但是她们身上又都有着相似的纹身。 吉祥美人降…… 降头术还能为来生祈福？ 名字倒是取得好听，可秦曜却不这么认为，他可是见过纹身美人睁眼，流下血泪时的恐怖样子。 一点儿都不吉祥美丽，只有惊悚诡异…… 秦曜思索片刻，再次回到冰柜旁，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从尸体和冰柜的缝隙间伸进去，拍下了尸体锁骨处的纹身。 然后又对身体整体进行拍照，包括密室之外的火灾现场。 强哥一直跟在后面，秦曜走哪儿他跟哪儿，寸步不离。 看着秦曜磨磨蹭蹭半天不走，强哥心里着急。 “兄弟，时间不早了，你忙活啥呢？” “取证。” “取证？你……想报警？” “不然呢？人命关天！你们之间可是建立过国际友谊的，你说能？” “我……同意。”强哥回答的声音差着点儿底气，或许觉得自己不够爷们儿，末了补充一句：“我也想将凶犯绳之以法。” “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害怕，对吗？更何况，她还拿走了你的钱包。”秦曜戳穿了强哥的心思。 强哥点头，秦曜每一句话都说中了他的心理要害。 “你这属于正常反应，无可厚非。还记得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时说了什么吗？” 强哥哑巴了一会儿。 秦曜替他回忆。 “你说你在小树林里透过佛牌看到的塞拉是一个无头女鬼。那是因为杀人者手段凶残，她的头颅被砍、尸体冷冻，头颅可能被丢弃、埋藏、甚至也有可能被毁掉了……她灵魂找不到自己的头颅了。” 秦曜的语气不快，无形间染上了几分沉重。 “刚到酒的时候，我碰到一个啤酒妹，我想从她嘴里打听消息，可当她听到我要找的人是塞拉的时候，惊慌失措地跑开了，她很可能知道一些幕后情况。” 强哥不自在地搓着身上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没想到在天使之城也t能遇到恶魔。” 秦曜：“而且还是个有钱有势的恶魔。犯罪学上有过相关统计，人的一生中平均会遇到16个杀人犯。所以说，在大都市生活，会在不经意间与杀人犯擦身而过。” 强哥：“凶手真他妈不是人！这得多大的仇啊！把人弄死不说，还用刀把头砍了下来！” 秦曜：“工具未必是刀。” “？”强哥追问：“那是什么？” “从颈椎的断口来看，很可能是分量更重的斧头之类的利器，动作干脆利落，毫无人性。” “斧头？城市里斧头可不好找，现在没人劈柴砍树，我生活的老家农村倒是有这东西。” “不，斧头很好找，楼道消防栓里就有现成的斧头，而且，还很锋利。” “卧勒个去……”强哥听得脖颈子冒凉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兄弟，你不是卖佛牌的吗？咋知道这么多？” “法医片儿看多了你也会。”秦曜一句话带过。 “兄弟，你说……塞拉死了这么久，她的家人就不会找他吗？要是我消失了不用说一个星期，三天我妈都得疯。” “外面不是发生过火灾吗？” “你是说……她的家人以为她烧死了？” 秦曜望着强哥，目光深邃，“案子恐怕并不简单，不便做衍生性猜测。” 强哥：“兄弟，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你我都不是执法人员，下一步就只能依靠警方破案了。走，时间不早了，回去想一想，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把犯罪资料提交给警方。” 秦曜用湿巾垫在手上关好冰柜，确认柜体上没有留下自己和强哥的指纹。 “你说得对。”强哥不禁佩服秦曜的胆大心细，思维缜密，“能杀人放火藏尸的绝对都是有社会背景的，搞不好容易惹火烧身。” “有一个问题还没有搞清楚。” 秦曜语气低沉，“电梯我检查过，里面没有楼层按键，白裙女孩儿是怎么把你带到－2层的？” 对于这个问题，强哥垮着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当时……我脑筋有点儿不够用。回忆起来，那个女孩好像没有任何操作，我稀里糊涂就跟着下来了。” 看得出他没有撒谎，秦曜怀疑他的思维受到了鬼物的影响。 “下一个问题，那个女孩儿是塞拉吗？” “不是，这一点我肯定。她身材娇小，个子比塞拉要矮上不少，身材也没法比，前后都很平。始终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电梯门一开，她就直接走了出去，外面黑咕隆咚的，她一下子就不见了，我t当时就吓麻爪儿了。” “那种感觉就是头皮发乍，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强哥说得绘声绘色。 秦曜斜眼盯着他光秃锃亮的脑袋瓜子，表情古怪。 强哥向上翻着眼珠，看着自己流汗的脑门儿，“呃……刚才只是打个比方，如果我有头发的话。” 秦曜看了一眼冰柜旁守着的鬼仔小胖。 虽然秦曜答应放他离开，可鬼仔小胖一直没有走。 “喂，小胖子，问你个问题——这里到底死过多少人？” 根据强哥提供的线索，秦曜怀疑这片闹鬼的地下空间死的不只是塞拉一个，光鬼就有两个。 鬼仔小胖表情茫然。 秦曜忘了鬼仔小胖听不懂中文，而自己的泰语水平也十分有限。 从意外发现塞拉尸体这件事来看，小胖很可能知道一些凶案背后秘密的，可是语言成了他们之间沟通的最大障碍。 “已经午夜1点了，咱们走。” 从秦曜嘴里听到这句话不容易，一番接触下来，强哥对秦曜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兄弟对闹鬼的地方特别感兴趣，跟到了家一样。 牛人的爱好就是跟正常人大一样。 强哥感动得有点儿想哭，“兄弟，走着！” 第31章 这年头儿，不容易 关灯，退出密室，回到漆黑一片的－2层大厅，秦曜把自己插在废墟中的钢管拾了起来，交给强哥。 “拿着防身。” “兄弟，那你呢？” “我用不着。” 身在异国他乡，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关系无形中拉近了很多。 强哥眼中秦曜的形象一直在不断刷新。 这哥们儿仗义，胆大心细，无论是面对鬼仔还是面对无头女尸，秦曜都敢盘，这样的人才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让强哥由衷佩服的同时，也不免产生其它想法： 秦曜小老弟看着年轻，心脏却是很强大，看来会做佛牌的都是世外高人啊，今后他的对象一定要好好介绍。 家里那个搞房地产开发的远房小表妹，应该配得上他。 秦曜走在前头，他的视觉不受黑暗环境影响，可是强哥两眼一抹黑成了睁眼瞎。 想用手机照明，刚才自拍时耗费了不少电量，后面情况未知，电量宝贵要留到关键时刻。 一路上，强哥时不时按一下打火机，磕磕绊绊地走了一段距离。 鬼仔小胖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你这倒霉孩子，我兄弟都放你走了，你咋不走呢？跟着我们干啥？你不知道自己长得膈应人吗？老在屁股后面跟着我，我一回头儿，吓一跳，一回头儿吓一跳！滚滚滚滚滚……” 强哥没好气地赶鬼。 小胖忐忑，却又不想离开。 “磨磨叽叽，真要跟我兄弟回去回西北风啊？” 鬼仔小胖缩着脖子，被凶了也不敢吭声，样子又怂又丧。 强哥一看，敢情小胖子怀里抱着个旅行挎包，里面装着洋酒和雪茄，帮他们拎包呢。 鬼仔这么懂事儿，当大人的也就不好再埋怨什么了。 “你这小老弟对你挺忠心的。”强哥对秦曜说。 秦曜也很无奈，把他赶走，看他可怜唧的又于心不忍，但跟着自己又不是个事儿，总不能把他带回店里养着。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秦曜顿住脚步，表情严肃。 鬼仔怯懦地看着秦曜，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裤袋上，白色的面料下透着一小片淡淡的红光。 秦曜的裤袋里揣着今晚收获的鬼币，还有从鬼仔小胖身上打出来的一颗红色半透明的晶石。 鬼仔一直盯着自己发光的口袋似乎心里有话，但又不敢吭声。 秦曜心里明白了几分，迟疑片刻，把手伸进了裤袋，故意停顿了1秒钟。 鬼仔脸上的表情一滞，目光期待。 秦曜板着脸，从口袋里摸了那颗红色的晶石。 鬼仔的目光亮了一下，颓丧的表情跟着变得紧张生动起来。 秦曜明白了，这东西对鬼来说很重要，鬼仔小胖之所以挖空心思的送礼讨好，死缠烂打地跟着不走，目的是想讨回这颗小石头。 他本来想把晶石带回去，向店里的乌鸦调教一下来历，可是看鬼仔小胖可怜巴巴的样子。 想想还是算了，当鬼也不容易。何况小胖身上也没背负什么大恶，完全是受同伙连累跟着倒霉。 秦曜摊开掌心，把晶石递到鬼仔面前。 “还给你。” 鬼仔仰脸看着秦曜，一番确认之后，感觉秦曜不像是骗他的样子，这才小手颤抖地取回晶石，飞快地塞进嘴里。 旁边的强哥看直懵。 “兄弟，怎么个情况？你喂他吃啥了？”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之前让我没收了，现在看他表现不错，就还给他了。” 秦曜说得云淡风轻，就跟老师上课没收学生的手机，放学又还回去一个道理。 强哥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心说，这兄弟做人讲究。 “你可以走了，找你的同伴去。”秦曜对鬼仔说。 秦曜有他的做人原则，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人在选择善良的同时也要带一点锋芒，一味的善良只会让你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软柿子。 鬼仔感恩戴德地向秦曜鞠了一躬，把装着洋酒和雪茄的挎包放在地上，转身从废墟堆里拾起一个丢弃的色（骰）盅，小手张了张，掌心搓出一团鬼火出来。 鬼火放在色盅里，一片绿幽幽的光芒，微微照亮了一方空间。 鬼仔把色盅放在地上，留给他们照亮，然后化做一团烟雾，须臾消失不见。 “我去…小肉包子……这就走了？” “可不是走了，听你口气还有点儿恋恋不舍，难不成你还真想把它带回家去？” “我感觉这东西只是看着吓人，要调教好了，养在家里跟小猫小狗也没太大区别。平时带他出门溜溜，比牵条藏獒还拉风，十里八村儿的大小流氓见面都得管我叫爸爸。” “大佬，你不害怕了吗？” “之前害怕是因为不了解，现在发现这小肉包子其实挺怂的。再说，有佛牌保佑。而且跟着你混，我感觉我胆儿都练出来了。” “大佬，你目前这种状态，网络上有个定义，叫膨胀。用你们北方话说，哥们儿，你有点儿飘啊！” “兄弟，你要相信哥！今后如果还能见到鬼，你看哥的临场表现就完了，绝对——ok！” 强哥拎着烟酒，举着鬼火照明，破嘴一通嘚瑟。 和普通的白磷燃烧不同，鬼火极阴，属于冷焰，赋予了鬼魂的能量，只是不知道手中这一团鬼火可以维持多久。 两人一路闲聊着上了旋转楼梯，来到－1层。 可是当他们来到消防通到跟前时，傻了眼。 通往卷帘门的那一段长长的通道被废墟杂物塞得满满当当，从地面堆积到顶棚，就像洪水过后堵塞的河道。 以目前这种难度系数，除非两人变身老鼠蟑螂才能从缝隙间钻过去。 显而易见，是那群鬼仔干的好事，他们为了报复秦曜，把通往外界的唯一逃生的通道给堵死了。 “兄弟，咋不走了？”强哥不明所以。 “来时消防通道被堵死，暂时出不去了。”秦曜声音压抑，带着几分火气。 随后，秦曜向强哥简略讲述了自己如何打通路线，以及中途和鬼仔之间冲突结怨的过程。 强哥气得破口大骂。 “算了，生气也无济于事，得另想办法，这种现代大型地下建筑不应该只有一个安全出口才对。” 情绪波动，秦曜双瞳不觉间再次泛起了淡金色的火焰纹。 “狡兔三窟，有钱人总会给自己留多条后路的……” 秦曜自言自语，同时也是安抚惶惶不安的强哥。 大厅一侧的走廊分布着大小包房，抱着碰运气的心理，两人拐了进去。 走廊里的火灾损毁程度并不严重，其中一个包房门前，秦曜顿住脚步。 “兄弟，怎么不走了？” 第32章 镜子有问题 秦曜：“地上有血。” “有血？”强哥一惊，举着鬼火照去，“我怎么看不到？” 秦曜眼中所看到的是一片泛着荧光的蓝色，这是黑死流沙强感观所带来的异能。 秦曜自然不会泄露黑死流沙的秘密，选择了避而不答，但这并不妨碍强哥自行脑补。 “我忘了你有阴阳眼！兄弟，跟我说说，你都看到啥了？” “塞拉的尸体应该是从这里运出来的。” “你是说这个房间是杀人现场！” “进去看看再说。” “好！” 蓝色的荧光是从门缝底下漫延出来的，从蓝色荧光分布形状上看，存在人工清理的痕迹。 回顾四周，很多房门大敞四开，走廊东西凌乱，能够想象当时火灾发生的一刻，逃命的赌客们是多么的慌张狼狈。 其它房间的门都敞开着，唯独这间房门紧闭。 秦曜用手机拍下房间门牌号码，正要推门，强哥自告奋勇。 “兄弟，这种搞破坏的粗活儿我有经验，你靠边儿，让我来！” 说完把挎包往身后一甩，色盅鬼火塞给秦曜。 秦曜让开位置，大强子后退两步，往旁边啐了一口，一个短冲卯足力气飞起一脚。 一声闷响，门开了，强哥一头怼进了房间里，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丁零咣啷。 “卧泥马傻逼了！这门……根本就他妈没锁！” 秦曜嘴角儿狠狠一抽，不用向里看都知道，这位大哥摔得不轻。 房间里一片漆黑，强哥哼哼唧唧地趴在地上，闪了老腰。 秦曜忍着笑，“你看起来摔得有些严重。” “没事儿，哥扛得住，只要酒瓶子没cèi就好，好几千块呢！” “那你缓缓，我在四周转转。” “烟还剩最后一颗，咱俩一家一半儿。” “我烟瘾不大，你一人儿抽。这是很可能是命案现场，记得烟头儿别乱丢。” “行行行……我记着呢，有什么发现告诉我。” 强哥嘴里抽着冷气，这下摔得不轻，从胳膊到腿就没有不疼的地方，这时候抽支烟能缓解不少。 秦曜把鬼火交给吞云吐雾的强哥，嘴里喃喃自语： “欧式风格，总统套房级别的装修。泰国禁赌，能来这里赌钱的人，身份想必都不一般。皇家大道本身就位曼谷的富人区，楼上酒做掩护，赌场开在地下……” 包房断电，秦曜循着地上深浅不一的蓝色荧光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地面被水冲洗过，痕迹大多被破坏掉了。可是顶棚、墙角……那些不容易清理的地方，大量的蓝色荧光呈迸溅状分布。 这些都瞒不过被秦曜那双被黑死流沙附魔的双眼。 秦曜伸手丈量了一下卫生间顶棚的高度，大约在2米2左右，血液……喷溅的方式与凶手的杀人手法以及死者当时的体位有关。 秦曜的目光落在卫生间中部那个半人高，严重损毁，荧光斑驳的瓷砖隔断上。 这里恐怕就是凶案现场的断头台了。 退出卫生间，秦曜转身进了卧室。 欧式风格的大床上一片凌乱，床上、地上都能看到使用之后胡乱丢弃的tz。 包房客厅，强哥抽完一支烟缓过劲儿来，当他斜挎着烟酒背包，手里捧着鬼火，一瘸一拐走进里间的时候，瞧见秦曜正对着墙角的一面穿衣镜发呆。 镜子高度接近2米，挂在墙角。 黑咕隆冬的房间里，秦曜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看起来有点瘆人。 “兄弟，你在这里呆半天了，有发现吗？不行咱去别处找找。” “别急，我觉得这面镜子有问题。” 强哥巴巴地凑了上来，“有问题？啥问题？” 手里举着鬼火往镜子上照去。 在漆黑的环境中，仅凭一点微弱的光源观察镜子里的自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照还好，一照吓一跳，“这是我吗？比t鬼还吓人。” “吓人不是重点。” 秦曜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抵在镜面上，钥匙尖和镜中成像无缝相抵。 “重点是……这是一块双面镜。”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思考。 强哥恍然，“哦……原来是双面镜……那个，兄弟……双面镜是啥意思？”这位大哥理所应当地没有听懂。 秦曜白了他一眼，“不懂你哦个屁啊！” “我这不是习惯了嘛，说说，说说双面镜啥意思。” “日常使用的镜子绝大多数都是单面镜，而双面镜因为制作工艺不同有监视和偷窥功能。简而言之就是人躲在双面镜的背面，可以透过镜子观察到外面人的动态。而外面的人却观察不到镜子后面躲藏着人。” 强哥悟了，“就像电视剧里警察可以透过特殊的玻璃，看到审讯室里犯人的情况。” 秦曜点头。 “那这镜子后面藏着的是啥？” 秦曜用钥匙轻叩镜面，侧耳听了听。 “双面镜后面往往有暗藏空间，我怀疑这是一扇暗门，后面隐藏着一条逃生通道。” 强哥也学着秦曜的样子，伸手要敲。 秦曜提醒他尽量不要留下指纹，这货干脆举着鬼火，脸几乎贴在镜面上努力往镜子后面窥视。 动脑筋的活儿都交给秦曜，他只要听招呼就行了。 “双面镜是从暗的一面看到亮的一面，你搞反了，这样是看不见里面的。” 秦曜把纸巾缠在手上，开始在镜子边框上摸索，找寻机关。 “这好办。”强哥想了个主意，用手把色盅捂上，反正鬼火不会烫手，睁大眼珠子使劲儿往镜子里面看去…… 目光聚焦，努力看了半天，镜子后面依旧一片漆黑，就在强哥看得眼珠子酸胀准备放弃的时候。 漆黑中，一团光晕自远处飘来。 强哥猛地提了口气，正要招呼秦曜。 结果，下1秒光晕到了跟前，在强哥的眼中赫然放大，快得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白衣、长发，惨白得不带一丝活人气息的脸和一双血红的眼珠，就这样生生地撞进了强哥的眼中。 秦曜刚刚从镜子上沿摸到一个抠手，正要尝试扳动，结果强哥“呜嗷”一声。 “怎么了？” “鬼！镜子里有鬼！” 强哥失声尖叫，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色盅落地，鬼火散做大大小小的零星绿光。 “你看见了什么？” 第33章 秘道？白裙 “鬼……我看见镜子后面藏着一只鬼！突然向我扑了过来！比那些小鬼儿还要恐怖！” 强哥死死地搂住秦曜的一条腿，身体疯狂打颤。 “冷静，有我在。” 在安慰强哥的同时，秦曜的心也提了起来。 毕竟身处危险环境之中，突然面对未知的鬼物，即便有外挂傍身，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哪怕训练有素的战士，在每次提枪上战场的一刻，也还是要克服心里紧张这一关。 打翻在地的零星鬼火能量很快耗尽，渐渐熄灭，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死寂。 幸运的是，镜子里并没有鬼物冲出来索命。 “深呼吸，冷静几秒钟，再告诉我你的感受。” “兄弟，你放心，我感觉好多了，这回没吓尿。” 强哥的声音还在打颤，不过比前一刻明显镇定了一些。 “调整得很快，有进步。” “我也感觉我胆儿大了不少，刚才只时那女鬼出现得太突然，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等我抓着她呱呱给她两大嘴巴子，臭不要脸的……” 吹了两句nb之后，强哥状态明显提升了很多。 “等等，你刚才说镜子后面藏着的是一只女鬼？”秦曜从强哥的话中筛选出关键信息。 “白裙子……长头发……现在想想，衣服款式，发型气质，都很像把我拐到地下室的那个女孩儿！一定是她！” 秦曜了然，点点头，“那好，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会儿见了面你跟她谈判，能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不行，就按你说的，大嘴巴子抽她。” 强哥哑巴了一会儿，心虚道：“兄弟，还是你上，我在后面替你背包儿。” “你不是说要大嘴巴子抽女鬼吗？” “我那就是口嗨，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最好还是和平谈判。” 秦曜也没指望拿强哥做挡箭牌送死，调侃只是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事情走到这一步，终于还是要面对危险。 秦曜打起百分之二百的警惕，抠开了镜子边框后面隐藏的开关。 镜子后面果然隐藏着一条逃生通道。 鬼火熄灭，强哥两眼一抹黑，彻彻底底成了睁眼瞎。 门开的一刻，强哥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自觉地躲到秦曜的身后，一手扯着秦曜的衣襟。 “兄弟，兄弟……我先不睁眼，你告诉我看见什么了？” 克服恐惧心理需要一个过程，每个人的心理素质各不相同，相比之下，强哥今晚的表现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秦曜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强哥他所看到的通道中的情景。 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鬼站在通道的入口处，正如强哥所言，女孩儿披着长发，脸色惨白，双眼一片赤红。 之所以秦曜还能克制住情绪起伏，是因为女鬼的一个无声的手势。 双手合十……她在向秦曜行礼。 枯瘦纤细的手腕，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惨白得近乎有些透明的皮肤下能看见暗青色的血管。 扑面而来的阴寒中，秦曜嗅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香火气。 迟疑了片刻，秦曜也还了一同样的礼貌手势。 强哥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秦曜身后作死的追问：“兄弟，说啊！你看见啥了？” 秦曜闲他啰嗦，“强子，问你个问题。你说一个向你行礼，问好的女鬼，你会害怕吗？” “该害怕还是得害怕啊！”强哥回答得很耿直，“不害怕显得我不够尊重她，万一翻脸，大嘴巴子抽我……” “行，既然你说得这么有道理，那你还是不要睁眼了。” “卧槽！还真有鬼啊！”强哥的哭腔一下子又上来了，扯着秦曜的沙滩装往用力扽。 “你以为呢？最先发现她的人可是你。淡定，大佬，我的衣服快要被你扯坏了！” 倒霉催的强哥死死地闭着眼，“兄弟，跟我交个底儿，你能不能干过她？不行咱还是跑！” “跑？往哪儿跑？唯一的逃生通道在她身后。”秦曜无奈解释。 “咋？那她想拦路抢劫吗？卧泥马……那你跟她谈谈，问她要多少钱才能放咱俩一马？我微信支付宝加起来还3万多块，给我留个机票钱，剩下都转给她。” “别废话了，她说了，你是个好人，别害怕。让咱们跟她走，说她会带们出去的。” “啊？”强哥错愕，“夸我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睁眼，她已经动身了，咱们抓紧时间跟上。” 强哥这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双眼。 秦曜打开手机照明，两人迈过高高的门槛，秦曜细心，随手把双面镜暗门关上。 强哥是既害怕又好奇，扒着秦曜的肩膀悄眯眯地探着脑袋，提心吊胆地往前看了一眼。 黑暗的前方，飘着一个女孩儿的身影，黑直长发，白裙飘飘，双脚果然没有沾地，在离地10公分左右地高处飘着。 错不了，身材前后都是平板儿，就是带他来到地下赌场的那个女鬼，还她手袋的时候，还跟自己说谢谢来着。 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名副其实的“阿飘”。 从背影看强哥没那么害怕，但女鬼要是一转身可就说不准了。 通道曲折，狭窄逼仄，很难容许两人并肩同行，但是空间很高，超过了3米。 阴冷的空气包围着全身，带着渗透肌肤的凉意。 走了几段向上的台阶，前面出口隐约看见一扇半透明的门。 在距离出口还有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女鬼飘忽的身影停了下来。 光线微亮，秦曜收了手机加快脚步，在女鬼的下一级台阶处顿住脚步，身后跟着瑟瑟发抖的光头小强。 “你好，你懂中文吗？”秦曜压低了嗓音问。 女鬼深埋着头，让垂落身前的长发挡住自己的脸，半晌，点了点头。 瘦小的身材站在比秦曜高一级的台阶上也只及秦曜眉毛的高度。 “谢谢你送我们到这里。我本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劳烦你帮忙，其实也不是很麻烦，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 秦曜一开口，身后的强哥就知道这位大佬想要问啥，心里哆嗦又不敢说，生怕秦曜把鬼给问毛了。 啥叫社交nb，像秦曜这样逮着女鬼敢于搭讪的就叫社交nb。 兄弟啊，差不多行了…… 强哥在心里疯狂吐槽。 第34章 你很有钱 阿飘姐啥脾气谁都不清楚，纤瘦的身子被阴森的鬼气包裹，一看就不好惹，万一把她得罪了……俩人都得嗝屁朝凉。 就在强哥心中忐忑的时候秦曜已经开门见山，说出了让强哥心惊肉跳的话。 “地下2层有个房间，那里冰冻着一具无头女尸。”说着指了指身后瑟瑟发抖的强哥，“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名字叫塞拉，我们到level的目的就是来找她的。” 强哥更紧张了，只敢露出半张苦瓜脸，在秦曜耳边小声提醒：“兄弟，别拿我说事儿行不行啊，我面子已经没剩啥了……” 秦曜头也没回，伸手按住他的光头塞回身后，要他闭嘴。 女鬼没有回应。 奔波了一个晚上，秦曜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沙哑，继续说着。 “她是被人害死的，生生砍掉了脑袋，尸体被冷冻在冰柜里很久。杀人者手段凶残令人发指，我不知道她在世的亲人是否会替她讨回公道，但我和我的朋友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很痛心。我想你也许知晓凶案背后的秘密，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能给我一些线索，卡坡坤（谢谢）。” 秦曜一口气把话说完，双手合十再次向女鬼表示感谢。 此刻的秦曜，面对女鬼终于做到了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身后，强哥听得都感动了，觉得这时候要是不支持秦曜，那就太不够兄弟了。 这么一想，内心正义油然而生，在女鬼面前找回了爷们儿的感觉，踏上一级台阶，差点儿把秦曜给挤下去。 “老妹儿，我知道你是鬼。实话实说，我很害怕你，包括现在。但是有一点我心里清楚，你的心地很善良。” “我兄弟的话有道理，一个有礼貌，懂得说谢谢的女孩儿哪怕死了，变成了鬼，也是个善良的鬼。” “我们不想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也知道这案子幕后真凶的背景不小，但豁出去了，老子他妈不怕！” “这事儿你要是能帮忙的话，我们感激不尽！我……我说完了。” 强哥的声音带着几分感人的热血豪气，虽然还有些打颤，可是已经算得上很爷们儿了，看了一眼秦曜，“兄弟，咋样儿？” 秦曜扭头，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强哥，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感觉精神境界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觉得自己是个真男人，干巴爹！ 女鬼始终没有抬头，可是，身体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得到秦曜的肯定，强哥心气儿也跟着水涨船高，打开了话匣子： “你和塞拉应该是姐妹儿，她死得那么惨，你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兄弟你说我说得对？”强哥希望秦曜附和一下。 可令强哥诧异的是，秦曜并不同意他的观点。 “不，她和塞拉即便认识，也应该不是朋友关系。”秦曜给出了客观的看法。 “？”强哥一脸懵逼地啊了出来，随后意识到自己声音高了，连忙捂上了嘴。 “兄弟，你有啥根据？” 秦曜神色认真，眼眸深处流露出的一片诚恳，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语气柔和地开了口： “姑娘，你应该还是读书的年纪？或许用同学这个称呼对你来说更加习惯。” “我能感受到你心里藏着秘密。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你和塞拉之间的年龄差距至少在7岁以上，你身上穿的裙子和鞋子都是香奈儿的，手上的腕表是江诗丹顿传袭系列中的一款，市场价位在200万泰铢左右，手机也是主流的苹果新款。” “种种迹象表明，你生前家庭条件不是一般的好，而塞则不然，所以，你们之间存在交集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女鬼的身体虚幻了一下，情绪出现了裂痕。 就连强哥都感受到了女鬼内心的挣扎，他搂着挎包，张着大嘴，无声地吐出一句：“卧槽，兄弟，你神了，她让你说中了！” 秦曜继续阐述自己的分析判断：“你去世的时候应该还是一名高中生，处在女孩子花季年龄。最大可能的死因是疾病，我猜你生前做过多次化疗。因为……你头上戴的是假发，我说得对吗？” 女鬼病容憔悴，不难推测她临终时处于重病晚期，那时的人体器官功能已经严重衰退，又怎么可能保持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 秦曜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女鬼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流出了两行殷红的血泪…… 强哥“嗝……”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是，腰杆儿用力，挺住了，没怂。 秦曜：“我不相信人死后，连情感也会消失，至少我看见你的眼眸里还有光。” 女鬼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里有了剧烈的波动，秦曜从中看到了痛苦和纠结…… “我住在唐人街172号骨佛堂，经营一家佛牌老店。我的手机号码是186＆＾％￥！，无论你是否会联系我，今晚的事情我都非常感激！卡坡坤！祝你心向极乐，灵魂…安好。” 秦曜双手合十，以泰国的传统礼节，郑重其事地向女鬼表达了最后的谢意。 强哥也学着秦曜的样子，双手合十行礼。 女鬼的身影虚幻，缓缓消失不见。 “她离开了，咱们也走。”秦曜语气平静。 强哥抹了一把额头，结果全是冷汗。看着秦曜，松了口气。 “兄弟，你真行，鬼都让你说感动了！” “用你们北方话说，这种行为不应该叫忽悠小姑娘吗？”秦曜换了个放松的语气。 “那不是一码事儿，这话得看从谁嘴里说出来，长成我这样儿的，叫忽悠；长成你这样儿的，那叫心灵沟通。” “大强子，你的表现也很让人刮目相看，勇气可嘉。” “兄弟，咱俩之间就不用商业互吹了，今晚渡劫成功，大难不死，走着，找个地方喝酒去！我妈说过破财免灾，我要消费！别拦着我请客！” 成功在即，两人上了最后一段台阶，透过双面镜暗门观察外界。 二人所处的位置是房间的一角，外面是一间服装道具室，一排排升降衣架上挂着不计其数的各种演出服装，对面墙边还有成排的衣柜。 今晚的风波事件是一波接一波，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了，眼看着临门一脚，只要迈出这道门去，基本上就安全了。 就在秦曜把手伸向门把的时候，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惊，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身体紧贴两边墙壁，放平呼吸，偷眼向外看去…… 第35章 奔驰大G，有好戏 镜子外，一名身穿制服，身段高挑的美女手里拿着衣服来到跟前，衣服搭在手边的落地衣架上，指甲殷红的双手解开了胸前的两颗扣子…… 强哥的眼神一下子不淡定了，一个劲地朝秦曜努嘴使眼色，疯狂暗示，双手还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弧度，用手托着空气，无声的口型再说： “兄弟，快看！奔驰大g，有好戏！” 秦曜目光低垂，似笑非笑轻轻摇头，表示不想参与这一话题。 强哥对此深表遗憾，心中腹诽，小老弟脸皮太薄。 这么漂浪的女人近距离展示身材，看得老子他妈都想撸铁了，秦老弟居然不来电，所以说雏男是病，得治！ 机会如此难得，强哥只能独享其乐，抻着脖子恨不得把脸贴在镜子上，一副吃汗胃缩的表情，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心里念着：胸神恶煞，吃俺老孙一棒！ 秦曜眼神微妙地瞟着强哥，心中倒数：10、9、8、7…… 数到2的时候，瞥见强哥的脸皮狠狠一抽，如遭天打雷劈，紧接着表情剧烈扭曲，嘴皮子上下翻飞，无声地口吐芬芳。 秦曜读唇翻译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强哥骂人的速度，紧赶慢赶只零星翻译出一些只言片语： 好家伙……器大如斯……钩大了不起啊！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外号离地18…… 镜子外面换衣服的制服美人秦曜之前见过，就是负责2楼演员更衣室看门的那名门僮，一位条子很正，身怀上根大器的dyboy。 这也是秦曜没参与与兄弟共同审美的原因。 强哥在线翻车，节操尽毁。 东北强哥……社死。 就在秦曜欣赏强哥出糗的时候，外面情况陡然生变。 房门开了，两名男子陪同一位身披袈裟满脸皱褶的和尚出现在镜子面前。 其中那名肤色黝黑，身穿白色短袖衬衫的中年男子强哥认识，就是他曾经找过拉皮条的酒经理。 秦曜和强哥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卧槽的表情…… 情况变复杂了。 还在镜子跟前欣赏自己火辣身段的妖妹有些惊慌失措，抓起衣物慌忙遮挡。 和尚漠然垂眉，单手掐印，转身，非礼勿视，一派高僧风范。 经理飞快地看了一眼同行的中年西装男子，然后指着妖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妖妹委屈，抓起衣服和包包，捂着脸逃出门去。 暗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外面来人的谈话，但能清晰看见经理面色惭愧，向着同行的西装男子点头哈腰，承认自己工作上的失误。 西装男头发斑白，戴着金丝眼镜，表情愠怒，不耐烦地摆摆手，目光催促。 在和僧人交流片刻之后，经理拉开了镜子暗门，客客气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西装男嫌他啰嗦，又训斥了一句，然后就见经理提着led手电，率先跨过高高的门槛，在头前引路。 高僧口颂佛号，大模大样地走在中间，老板模样的西装男陪同，跟在最后。 三人鱼贯而入，走下台阶，转弯，消失不见。 头顶3米高处的阴影里，秦曜和强哥手脚撑着墙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下楼声远去，两人才蹑手蹑脚沿着墙壁滑了下来。 小时候练习过的爬墙技术成了今晚的保命本钱，强哥唏嘘不已，落地时不小心扭伤了大胯。 趁着外面没人，秦曜拉开暗门。 “快！跟上。” 两人马不停蹄地逃出通道，绕过层层衣架，扑向门口。 透过门上玻璃，看到走廊里站着两排身穿黑衬衫的保镖，一个个身体雄壮。 两人一个闪身，躲到墙边，秦曜转动墙上的摇杆，把顶棚吊着的演出服降落到合适的高度，挡住二人藏身的位置。 强哥怀里夹着烟酒提包，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就要平安自由了，结果人到门口儿走不了了，真是一步一个坎儿，老天爷，你丫是故意的？强哥心中吐槽。 “兄弟，咋办？门外有保镖。” “先等等，慌乱解决不了问题，至少目前来说我们是安全的。” “要等到啥时候？” “那三人进去搞事情，时间想必不会太久，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撤。”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 强哥看到旁边墙上插着爱疯手机充电器，随手拿过来给自己手机充电，嘴里嘟囔：“这个点儿我妈一定睡了，发个消息跟她说手机没电了，叫她别担心。” 无聊的等待最是煎熬，秦曜找了两把塑料椅子，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前面有衣服挡着，后面有墙壁靠着，人坐在中间，像是垂帘听政的老佛爷。 强哥可做不到像秦曜那么淡定，上课一样左摇右晃，屁股坐不住三分钟板凳。 “兄弟，连累你出来这么久，你不用跟家人说一声吗？” “我没有家人。” 强哥扯扯嘴角，“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强子，我问你，一会儿手机开机第一件事做什么？”秦曜闭着眼小声问。 “给我妈发消息啊！” “在这种环境下，你应该先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连震动都取消掉。” “对！有道理……幸亏你提醒。”强哥如梦方醒。 “兄弟，我算服了，你绝对不是一般人。小偷儿都没你心理素质这么过硬。不，拿小偷儿比喻不合适，档次低了。” “我想想啊……你这个级别的心理素质相当于江洋大盗，还得是全国通缉的那种。也不对，应该说是警察卧底！兄弟，你该不会真的是警方委派，驻泰国唐人街的卧底？”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两眼都是放光的，分析推理头头是道，把女鬼都说哭了……” 秦曜找个人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头枕着双臂。 强哥叭叭了半天，都不见秦曜回应，仔细一看，这位靓仔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强哥无聊地刷着手机，这工夫，秘密通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传来。 强哥警惕地坐直了身子，肌肉绷紧，他和秦曜靠墙而坐，面前有垂落的演出服挡着，人从面前经过轻易看不到后面藏着人。 墙角的镜子暗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了，刚刚下去搞事情的三个家伙你拥我挤逃了出来。 强哥耐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将身前的衣服扒开一条缝，偷眼向外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第36章 小人之心？君子之腹 西装男和经理在前，高僧在后，三个家伙跌跌撞撞奔向门口。 经理脸上流着鼻血，西装中年和高僧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后，一群大脑袋的青皮鬼仔飞扬跋扈群起而攻之。 有的跳上半空中的挂衣杆，有的攀爬垂直的墙壁，有的在地表包抄。 强哥只看了一眼就连忙缩回了脖子。 鬼仔帮午夜大闹服装室。 这些无法无天的小鬼儿很多手里都拿着家伙，对擅闯地下楼层三个家伙实施全方位围追堵截，穷追猛打。 “兄弟，醒醒，出事儿了！” 强哥神经高度紧张，用力摇醒了身边的秦曜。 秦曜根本没睡，周围发生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冷静，他们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秦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外面可是一群鬼啊！万一红了眼，咱们不得跟着倒霉……” “不会的，鬼又不傻。” 秦曜表情很稳，压根儿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想想你自己吹过的nb，别怂！” 强哥脑门儿上浮着一层冷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想着：淡定，老子是教鬼仔唱过《征服》的男人…… 像狗撵鸭子一样，服装室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啪嗒”一声落在强哥脚边。 强哥斜眼一看，一只尖头皮鞋，正是自己之前跑丢的那只。 强哥脸皮狠狠一抽，嘴里蹦出一句：“卧槽！” 外面打砸闹事的鬼仔听见了动静。 “哧啦”一声，挡面前的衣服被拉开了。 一只气势汹汹的小鬼出现面前，四目相对，鬼仔咧嘴一笑…… 强哥脑门儿上的汗刷地下来了。不过他想起秦曜的叮嘱，腰杆儿挺直，模仿秦曜的坐姿，哆哆嗦嗦地跷起二郎腿。 并排而坐，跷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秦曜撩起一只眼皮，目光凉凉地扫了一眼过来。 带头儿闹事的鬼仔不是别个，正是此前被秦曜修理得很惨熊孩子，一撮毛儿。 一撮毛儿换了身打扮，身上斜披着从和尚身上扒下来的袈裟，脖子上挂着抢来的念珠，由于太长，绕了三圈半，手里拎着一根美女表演用的闪光灯管，夺目晃眼。 一身酷炫拉风扮相的一撮毛儿冲着强哥不怀好意地张开了嘴巴，手里的灯管一举，下一秒看见了坐在旁边的秦曜，顿时菊花一紧，像是受了剧烈的刺激，脑袋上那一撮毛儿像钢针一样齐刷刷竖了起来。 双方对视1秒。 秦曜双手揣在怀里，纹丝不动。 一撮毛儿目光闪烁，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把二人面前的服装归位。 秦曜再次合上眼，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外面人喊鬼叫，守在门外的几名保镖闯了进来，被室内的情形吓坏了，保护着西装男和经理仓皇逃命。 听见和尚大喊——“％￥￥％（不要丢下老衲）！” 混乱大约持续了5分钟左右，渐渐平息。 那些爬上天花板上上蹿下跳的鬼仔退回老窝，角落里的暗门重重地关上了。 秦曜扯开挡在面前的保护道具，动了动脖子，扭头跟强哥说了声：“可以撤了。” 室内一片狼藉，多根悬挂在半空的晾衣杆都被扯来下来，地面全都是五颜六色的演出服装和道具。 距离门口儿几米远的地方仰面朝天躺着一个光头和尚。 惨遭群鬼蹂躏的高僧被打得嘴歪眼斜，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袈裟被一撮毛儿抢走了，衲衣被鬼仔们撕破破烂烂，能看见贴身穿着的超薄透气款子弹头儿。 高僧看上去并无性命之忧，说明鬼仔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至于鬼仔为什么发飙，和尚为什么挨揍，两人心里大概知道答案。 强哥“啧啧……”两声，摇头撇嘴。 同样是跟鬼硬刚，和尚跟秦兄弟一比，差着境界呢。 一方被群殴海扁，一方不战而屈鬼之兵，高低立判。 刚才一撮毛儿认怂的时候，强哥可是见证人，自己还跟着狐假虎威了一把，那感觉……美得不要不要的。 临别时，强哥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和尚，此刻哪里还有宝相庄严的高僧风范。 “大师，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你看你让鬼盘滴，佛祖都认不出来了。那啥……用不用给你叫个120啊？不用啊？不用去球！兄弟，等等我！” 说完从抬腿从和尚身上跨了过去，追赶早已出门的秦曜去了。 走廊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墙角的垃圾筒被撞翻在地。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循着音乐声顺利返回前厅。 午夜2点的level依旧热闹狂野，秦曜和强哥一前一后与深夜放纵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出了酒来到大街上。 南洋的夜空晴朗高远，没有一丝的雾霾。 两人大口地呼吸着夜晚微凉的空气，抬头仰望星空，内心涌起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强哥心中意难平，不吐不快，“d！老子没死！老子，老子他妈……” 强哥感情抒发了一半，卡词儿了。 秦曜指着他发光的裤子口袋。 “你有手机来电。” 强哥尴尬地掏出被自己调成静音模式的烂屏手机，来电显示是曼谷本地的座机打来的电话，当即按下接听。 “喂，您好！请问您是来自华夏龙江省hh市松桦县巴旺乡靠山屯二道沟五组的孙强先生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中文熟练。 身份让人家扒得明明白白的，强哥不明所以，左眼皮一顿猛跳，迟疑了片刻，哆哆嗦嗦地回应了一句：“……我是。” “我是唐人街警署的值班员，之前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请问您是否遗失了钱包和护照？” “啊，对对对，是是是……”强哥声调骤然拔高。 “好的，请报一下你的身份证号码，方便我们核实。” “。” “孙先生，是这样的，昨晚有一名女士捡到了您的钱包送交警署，请您抽时间来唐人街警署核对并领取失物。我们警署的位置是唐人街石龙军路27号，您记下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我马上就到！” 强哥喜出望外，“那个您好……我想问问，是哪位拾金不昧做的好事？” “我看一下……昨晚登记的时间是22:07，拾物人是一名女士，名字叫塞拉。” 强哥脑袋“轰”的一下，像是被卡车碾过，在麻木地说了一声“卡坡坤”之后挂断了电话。 强哥目光呆滞地看着秦曜，“兄弟，钱包护照……找到了。” 第37章 那台车有问题 秦曜挑眉，刚刚他在旁边隐约听了个大概。 惊魂一夜，两人折腾了一个晚上，结局却出人意料。 “警方怎么说？” “昨晚10点钟的时候，钱包被送到唐人街警署，登记拾物人的名字是……塞拉。” “塞拉？！” 秦曜也很惊诧，脑海中快速复盘事件经过，很快明白过来。 “昨晚，你发现了塞拉的秘密，躲进了公厕。你打电话给我时，曾经提到塞拉在外面喊你的名字，还拨打你的电话，你因为害怕，把她的电话和微信联系方式统统拉黑。” 强哥木讷地点头。 “她联系不上你，只好把你的钱包送交给了警察，时间线也很吻合，说明她根本就没想私吞你的财物。” 一阵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强哥倍感惭愧，双手搓着脸皮痛心疾首。 “后悔啊……老子他妈小人之心了！当时太害怕，她又拉黑了我，我就……唉我去……” 强哥后悔得想揪头发。 “她之所以拉黑你，是因为你不告而别，还拉黑了她。” “兄弟，你说现在咋办？我想跟她道个歉。” “见面不会害怕吗？” 强哥摇头，“她都拾金不昧了，说明她是个好鬼啊！” “我觉得你应该先去警署把东西领回来，道歉的事以后再说。” 秦曜招手拦了辆的士，两人匆匆赶往唐人街警署。 在唐人街警署，警方查验身份信息登记之后，归还了失物。 钱包里的钞票一张没少，护照和身份证也都在。 离开警署已经是凌晨2点半钟了，强哥拉着秦曜去了就近的一家潮汕海鲜酒楼，这家店通宵营业不打烊。 秦曜是粤东人，唐人最多的就是潮汕美食，强哥特意选择了这家看起来比较上档次的餐厅。 二楼卡座，强哥点了一桌海鲜。 打开鬼仔小胖送给他们的马爹利蓝带，两人端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强哥又来了感觉，嚷着要秦曜把照片和教鬼仔唱征服的视频发给他。 秦曜操作手机的时候，被强哥瞟见了屏幕。 “卧槽，兄弟，你给我的微信备注名居然是‘野王骚强’！不行，不行，太难听了！” 强哥不干，手里剥着蒜，嘴里嚷着要秦曜把名字改回来，哪怕就叫他光头强也比野王骚强好听。 秦曜果断拒绝，“海外打野！包夜rg！名字是根据人设来的，不能改。” “兄弟，哥给你发个红包，哥要面儿，你受累改一下。” “那就改成社牛阿强。” “社牛？” 强哥脑筋一时间没转过来，“我只听说过社畜，社牛是啥？” “因为你有社交nb症啊，跟鬼合影。” “社交这方面哥可不敢跟你比，你都敢跟女鬼搭讪，把女鬼都唠哭了，妥妥的牛掰普辣斯！对，我把你的名字也改了，秦·牛掰普辣斯·曜！” 俩人正斗嘴呢，旁边的包房里走出三男一女。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有钱人打扮的中年油腻，留着络腮胡子，长着浓密汗毛的大手搂着年轻女孩儿的小蛮腰。 胡子男的嗓门儿很大笑声粗哑，秦曜抬眼的时候，那伙人刚好拐下楼梯，只留给他们一行背影。 被大胡子搂在怀里的女孩儿长发披肩，背影窈窕，秦曜隐约感到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没等他看仔细，一行人下楼去了。 “喂，兄弟，看什么呢？喝酒！” 强哥只顾着低头倒酒，没注意到秦曜脸上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好像看错了。”秦曜收回目光。 “兄弟，咱俩干了这杯，听哥说句心里话。” “老秦，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刻，是你，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地下鬼窟把我救了出来。哥感动啊……我再干一个，你随意！” “来只蚝，不要喝得太急。” “没事儿，哥有量。今天高兴，能在异国他乡认识你这么个好兄弟，太特么开心。” “你说当时那种情况，除了你谁能管我死活呀？我要是死在里面，被鬼啃了，烂了，臭了……别说我爹我妈，就是大使馆全员出动，也找不找我呀！” “我这辈子还没娶媳妇，还没让我爹我妈抱上孙子，就这么悄眯眯地死了在国外，得多憋屈？那我妈得哭死，我妈要是走了，我爸就得娶邻居老王太太。”说着说着强哥眼泪又下来了。 这家伙说起话来声情并茂，自带搞笑，秦曜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不要这么伤感，你不是好好的吗？照样儿能吃能喝，钱和护照都没有丢，剩下几天各处转转冲冲晦气。这一杯酒庆祝你涅盘重生！” “那这杯酒我必须干，倒满点儿。老秦，说心里话，我很佩服你。” 孙强挑着大拇指，声音不带半点浮夸。 在泰国，和本土人打交道是不能乱竖大拇指的。这二位都是国人，身边也没有外人，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老秦，你是真t够意思！纯爷们儿！nb！虽然你看起了文文弱弱的，就你临危不乱的架势，就那眼神，我都以为你是警察呢！铁警！横扫阴曹地府的那种！” 强哥不吝夸耀。 秦曜差点儿把喝进去的酒喷出来，“别逗了，横扫阴曹地府，大佬，你说的是我吗？” “老秦，我孙强对天发誓，我把你当兄弟！今后，我就叫你老秦，你叫我强子！咱俩做一辈子兄弟！来，干了！” 宵夜两人喝得十分尽兴，秦曜需要保持清醒，15升装的马爹利蓝带大半进了强哥的肚子。 光头强酒量确实不俗，洋酒后劲儿这么大，他喝了两斤多，看起来也只是个半醉的状态。 患难见真情，如今秦曜在他心里不仅是兄弟，还是最佩服的牛人，和兄弟在一起喝酒，开心。 强哥主动聊起了回国之后帮秦曜卖佛牌的事儿，对此还很上心，叼着雪茄一通策划。 这货其貌不扬，但是能说会道，女人缘不浅，他微信朋友圈里有好些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这些在他看来就是未来的目标客户群体。 至于如何打开销路，强哥吃着大蒜一通神侃，当场拿出了一手方案。 他的圈子里，家里有包山的，有矿的，搞房地产的，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小范围的高端客户群体，以此为基础逐步做大。 而且越是有钱的人家，越是喜欢信点儿什么，很多家里不是供着菩萨，就是供着保家仙，信仰方面有基础，对于佛牌更容易接受。 各种分析说得头头是道。 秦曜没有想到这货做生意还是很有头脑的，一点儿都不含糊。 骨佛堂的阴牌存量很大，营销手段还停留在传统零售等客上门的方式上，守着唐人街这块风水宝地却不懂得发财，完全没有跟上网络时代的节奏。 在经历了这次件事后，秦曜确定姑奶制作的佛牌真的大有功效。 好货不愁卖，不过零售小打小闹赚不到大钱，从当上老板的第一天，秦曜就一直在考虑通过网络营销打开国内销路。 但国人对佛牌的了解不够，如何打破文化壁垒，让国人认识到骨佛堂的品牌价值，这工作需要有人亲力亲为。 强哥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 秦曜也觉得他有这方面的能力口才，善于交际，路子也挺野，不妨跟他合作，先在北方市场小试牛刀。 秦曜酒量也不差，不过，他心里揣着事儿，有很多问题想要回店里请教乌鸦，所以把自己控制在微醺状态。 抽完手里的雪茄，时候不早了，再喝下去天就要亮了，强哥买单，两人离开酒楼。 强哥下榻的酒店距离唐人街不远，和秦曜回家的方向大致同路。 二人根据手机导航，抄近路，穿过一片广场绿化带。 这片区域不是繁华的商业地段，凌晨三点的大街，只有伫立道路两旁的昏黄街灯，不见来往行人。 转弯的时候，秦曜顿住脚步，扭头向着相反的方向望去。 “老秦，看什么呢？导航告诉咱们走这边儿。” 强哥今晚喝了足有两斤洋酒，脚步发飘，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秦曜头脑倒是很清醒，他皱着眉头，表情略显古怪，“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啥声音？” 秦曜指了指十几米外一辆停在树影下的黑色的宝马…… “看，那台车在晃。” 第38章 很不正常 强哥顺着秦曜所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咧开了嘴角。 “卧槽……有人车震！老秦，走啊，过去看看！”强哥来了精神。 “等会儿，红灯。”秦曜指了指马路对面。 “嗨，大晚上的街上没人。”强哥抻着脖子有点儿着急看戏。 “养成习惯，非特殊情况，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反应迟钝，更要注意安全。” 强哥无奈，闹心地看着绿灯亮起。正当他兴致勃勃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宝马车停止了震动，并且发动了车子向他这边行驶过来。 “艹，这孙子前列腺不行啊，等个红灯的功夫就他妈震完了。” 没看成好戏的强哥对此表达了强烈的鄙视。 车辆起步的速度很慢，前面几米开得七扭八歪，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跳出了酒驾一词。 宝马车好不容易找准了车道，缓缓驶到斑马线跟前，恰好红灯亮起，宝马刹车，车身一顿。 借着路灯，透过左侧副驾驶的车窗，两人向车厢里看了一眼。右侧驾驶位上坐着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司机，正是此前在酒楼时搂着小妞儿下楼的那个中年油腻。 此刻的大胡子脑袋呈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在胸口，双手机械地操纵着放向盘，车上再无他人。 这人不太正常…… 秦曜隐隐感觉不对。 就在秦曜心里提升戒备的时候，司机抬了一下脑袋，脸转向了另外一边，头枕着自己的肩膀。 秦曜眉头皱起。 强哥虽然喝得有点儿高，但也看出了一些问题，忍不住口吐芬芳： “这孙子不是开车睡着了？破宝马3开得磨磨叽叽比牛车还慢。但凡有一盘儿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儿。” 他觉得对方应该听不懂中文，也就放开了吐槽，没顾忌嗓门儿。 秦曜摩挲着下巴，“的确有问题，他连手刹都没有放下。” 强哥用舌头剔着牙，“大老爷们儿开车不知道放手刹，还不敢踩油门儿，就这水平还开个der啊！嗬tui！啥也不是！” 副驾驶的车窗露着一道二指宽的缝隙，车里耷拉着脑袋的大胡子似乎听见了二人的嘲讽，始终没好意思抬头的大胡子默默地伸出左手，握住挡杆，摇晃几下，松开了机械手刹。 绿灯亮起，宝马车酝酿了一会儿，随后像脱缰的野狗一样一脚油门儿窜了出去。 秦曜和强哥双双吓了一跳。 在眨眼冲出几十米后，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急刹，宝马车停在了马路中央。 幸亏深夜街上无人，否则免不了发生一场惨烈的车祸。 过了几秒钟，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宝马缓缓起步，再次以龟速爬行上路。 强哥两眼发呆，嘴有点儿瓢：“兄弟，我……刚才那句话是不是不应该说，好像伤他自尊了。” 和强哥在酒店楼下告别，约好了明天晚上来店里找秦曜。 回去的路上，秦曜看到微信通讯录里有人申请添加好友，是昨晚10点左右发来的消息。 申请人竟然是乔娜，那个大鼻子商人身边的红发美人助理。 秦曜脑海中浮现了38e美女助理的热辣形象。 点击通过，这个点儿了没什么好聊的。 秦曜心里清楚，美人助理之所以添加自己一定是得了老板的授意，有钱的大金毛儿惦记着自己手上的扶南鬼币呢，秦曜也恰有此意，有钱干嘛不赚。 秦曜收起手机，步行回到骨佛堂，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见不到乌鸦，不知道这老家贼酒醒之后又浪去了哪里，反正玻璃窗上有一个巴掌大小装着挡板的圆形孔洞，是留给它自由出入的。 心惊肉跳地折腾了一个晚上，秦曜感觉很是疲惫，洗了个澡，把得来的扶南鬼币一并清洗干净，放在枕头底下。 168号楼无头女鬼身上抓下来的一枚金币、以及连续两个晚上从鬼仔身上打出来的银币和铜币，共计149两阴德币。 要是按大鼻子老班尼的收购价格，一两阴德他肯给出的兑换价格是1000美刀，如果自己还能向此前那样一番操作……理想的话，这些扶南鬼币所带来的收益妥妥超过百万rb。 想到有钱可赚，秦曜就很开心。初到南洋就迎来一波财运，与此同时他也越发想搞清楚扶南鬼币的来历。 人老成精的大鼻子一定清楚这东西的妙用，乌鸦很有可能也知道。 从国内躲避亲戚纠缠，再到国外跟鬼轮番折腾，连日来的奔波劳累，秦曜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从清晨睡到午后。 下午3点，秦曜醒来，晃进卫生间冲凉刷牙，凌晨那餐宵夜吃得很饱，午餐可以省了。 秦曜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放在床头柜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二姑奶留下的日记，他想了解关于黑死流沙的秘密，可惜日记中没有相关的信息可查。 日记本扣在脸上，秦曜躺在床上琢磨起了level酒地下二层的砍头藏尸案，这是他目前心里放不下的棘手难题。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被恶魔蹂躏之后生生砍了脑袋，尸体塞进冰柜里暗无天日，长达数月。 杀人分尸、赌场纵火，令人发指的血案幕后是谁在操纵罪恶之手。 秦曜在网上搜索level酒老板的背景，可惜，相关信息很少，连照片都没找到一张。 光明正大去警署报案行不通，对方能在皇家大道开得起高档酒，一定是黑白通吃，树大根深的人物。 反观自己，初到南洋，没根基没实力，只是唐人街一家小小佛牌店的老板，手下就一个鸟儿员工，还t不听招呼整天在外面浪。 粤东来的“过江虫”硬刚曼谷土着“地头蛇”。 但凡心里有点儿b数的人都不会蠢到主动申领这份盒饭。 把手上的视频网上曝光？ 愚蠢之举，一旦打草惊蛇，对方会分分钟毁尸灭迹，根本等不到警方出动，让曝光变成造谣。 如今看来就只剩匿名举报这一条渠道了。 首先，要把犯罪现场的视频和照片递交警署，更需要配上相应的文字说明。 可这份文字说明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怎么写，秦曜感到一阵头大。 中文写，警方看懂看不懂还不好说。 泰文写，自己又不会。 草率执笔，把一份匿名的举报材料递交上去，警方会给予多大的重视？ 要是遇上一个看不懂中文的警察，说不定会直接把材料塞进碎纸机里，这算是轻的，要是警方和level幕后黑手有勾结，只怕反倒会引火烧身把自己搭进去。 简直是步步维艰，令人头疼。 一会儿工夫，秦曜又睡着了。 第39章 衰仔？靓仔 梦里。 秦曜又回到了那一片黑暗诡谲地下空间，白裙女孩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秦曜委婉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间藏尸的密室，炉中香火余温，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有谁会给一个惨死的女孩儿烧香，直到我遇上了你。咱们能敞开心扉，好好谈谈吗？” 面对秦曜的恳请，白裙女孩儿充耳不闻，转身离去，飘荡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无论秦曜怎么追也追不上。 梦境转换，苦主现身，塞拉笑容诡异，眼角挂着两行血泪。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曜已是满身大汗，手伸到床头柜上去摸茶杯，结果，摸到了一个体表顺滑的东西。 沙哑的声音在传入耳畔：“别跟老夫动手动脚，没大没小的。” 秦曜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子，看见乌鸦落在床头柜上，脑袋插进玻璃杯里，大口喝着自己冲泡的凤凰单枞。 秦曜揉了一把睡得凌乱的头发，声音恹恹地开口道：“喂，那是我的茶。” 乌鸦不理，直到喝饱才把脑袋从杯子里抽出来，咂了咂黑色的嘴巴： “老夫最喜欢喝凉茶，靓仔你很有孝心的啦。” 乌鸦说话带着一点点潮汕口音，秦曜怀疑老家贼早年间是在闽粤一带得道成精的。 “没大没小的应该是你，别忘了，我可是你老板，一个能分分钟炒你鱿鱼的男人。” 乌鸦打量顶着一脑袋呆毛儿的秦曜，讪讪一笑，“这个点儿，太阳已经照不到屁股了，秦老板可以继续睡。” 言下之意，你还知道自己是老板啊？都几点了还不开门营业？ “那好，你去楼下看店，我再睡会儿。” 秦曜根本不在乎乌鸦的冷嘲热讽，身子一歪倒头又睡。 乌鸦一下跳到他的枕边，“睡你个头啊！都几点了？你个衰仔，还不起来开门营业？现在是旅游旺季，抓紧时间赚钱，要不然下个月老夫就得陪你喝风。” 秦曜撩起一只眼皮，“下个月？下个月本老板可以吃遍唐人街的美食。至于你……上班时间不好好看店，不是酗酒就是出去浪，日子过得比老板还潇洒，你就等着吃屁！” 乌鸦气得够呛，刚刚当上老板就开始不务正业，果然是个好吃懒做的烂仔！ 扶不上墙。 手里有了几个钱就等着坐吃山空，说什么吃遍唐人街美食，让老夫吃屁，想想都好气，必须制止。 “咳咳！”乌鸦用力咳嗽两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意见：“前天晚上给你的那笔钱不要擅动，你二姑奶临终前是有交待的，怕你是年轻人做事不踏实，留笔钱给你应急，不是让你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你太霸道，手里抄着家伙，老夫是不会把那笔钱提早拿出来的。” 乌鸦恨铁不成钢地一通说教。 “这样啊……问你个问题，以前店里一个月的营收大概是多少钱？”秦曜说话的时候眼都没睁。 “以前……”乌鸦仰着脑袋做回忆状，“月营业额大概20～30万铢，除去成本净收在十几万铢，光景好的时候能有二十几万铢。” “按这个标准，这个月的营业额本老板完成了。”秦曜阴阳怪气。 “咩啊？！”乌鸦微微一愣。 “下个月的……也完成了。” “乱讲，鬼信！” 秦曜说得保守，他昨天完成的一单交易，至少抵得上骨佛堂平常三个月的收入。 只不过秦曜不是爱炫耀的人，他喜欢低调。 “你卖了几多只佛牌？”乌鸦拷问。 “佛牌我又不懂，一块都冇啊！卖鬼啦！” 秦曜回答得坦荡，心想：我非但没卖，还送人了一块。 “那你哪里来的收入？” 乌鸦定定地看着懒癌晚期，眼睛都睁不开的新人老板，内心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想了想，突然拍着翅膀大叫： “我懂！你去红灯区做鸭！” 秦曜正躺得正舒服，差点儿被乌鸦一句话原地送走。他瞪着眼睛坐了起来，恨不得一屁股坐死这只嘴贱的破鸟儿。 乌鸦带着怒其不争的语气，一张破嘴继续输出： “老夫昨晚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好你个靓仔，薄嘴唇，桃花眼，长着一张软饭脸……你姑奶留给你这么好的平台，你不珍惜，偏要去做鸭，脑袋秀逗了吗？曼谷行业竞争这么激烈，就算你是鸭王，包夜也值唔多少啊！” 秦曜无视对方的白眼，看着乌鸦淡淡冷笑。 “算了，既然你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偏要拿青春吃软饭，老夫也冇法强求。” 乌鸦胸膛起伏，老板冇得理想追求，只想躺平赚钱，跟了这样的老板，乌鸦认命地叹息一声，情绪做得很饱满。 “路是你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日子再难也总是要过，干脆就趁着年轻，反正你年轻身体扛得住，看在你姑奶的面子上，老夫也要拉你一把。” 秦曜纳闷儿，心说这话几个意思？ “老夫手上刚好有几个大客户，都是身家千万上亿的富婆，你在哪个场子上班，有名片吗？穿着子弹头露腹肌的那种，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女人都中意你这一款。” “谁让老夫是你的长辈，只好替你操心，帮你多拉一些高质量的客户，每成一单，老夫和你四六分成。干这一行有很多要注意的细节，老夫那时会一一提醒你的。” 乌鸦软硬兼施，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嘴脸。 秦曜再也听不下去了，决定给乌鸦点颜色看看。亮出支付宝2万美金的入账金额，把屏幕直接怼到乌鸦脸上。 “叭叭，接着叭叭……” “4个0，两万，哪里来的两万？打麻将吗？你有两万，老夫还有四条呢！” “请看清楚钱币符号再发言。” “钱币符号……杠s，不是杠b，杠s是……刀勒！2万刀勒！” 乌鸦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情绪激动之下喝进肚里的茶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秦曜是有一点小洁癖的，当即抓起乌鸦丢到床头柜上，从纸抽里抽了两片纸巾出来，用力擦着枕头。 “好好说话，怎么还漏尿呢！”秦曜声音不悦。 乌鸦再也不淡定了，“这2万美金……是怎么来的？是卖身，还是卖肾？” “你不需要了解那么多，你知道这是老板我一单生意赚来的就行了。” “怎么会！你才来南洋2天的时间，一单生意就赚了2万刀！差唔多是70万泰铢。你姑奶在世的时候骨佛堂一个季度要是能净入70万铢，那绝对能过上一个肥年。你个衰仔，啊不，靓仔，一单就入了70万！” 第40章 敲打 “怎么？有问题吗？”秦曜冷着脸。 “老板！”乌鸦声音登时热切起来，看人的眼神也立马有了大幅改观。 “别激动，淡定。对于一个90后懂艺术的老板来说，这些都只是常规操作，洒洒水啦。” 秦曜学着乌鸦说话的语气，这种装逼的机会简直是水到渠成，说完话锋一转。 “要是手下员工足够给力，本老板的日收入应该不止这一点。” 乌鸦表情一僵。 秦曜抓住机会猛力敲打，“主要问题在于公司个别员工思想固化，理念陈旧，目光短浅，能力有限，工作懒惰。” “上班时间醉酒摸鱼，严重拖了公司发展的后腿，成为影响咱们公司腾飞最大的绊脚石！” “公司引进新鲜血液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你说呢…” 秦曜大谈公司未来发展，声音不急不缓，长长的尾音像是手指一样戳在乌鸦的心口窝上。 乌鸦讪讪跳开一旁，就在它准备开溜之前，秦曜喝住了它。 “乌鸦哥，做咩去？” “老板，我去给您茶里加点儿枸杞！” 看着演技拙劣的乌鸦，秦曜绷起了脸，用力一拍床头柜… “滚回来！” “好的呢。” 乌鸦屁颠屁颠跳到床头柜上，目光只剩谄媚讨好。 “现在不说我是衰仔，拿青春吃软饭了？” 秦曜冷笑，总该和这只鸟算算两天来攒下的破账了。 乌鸦摇头。 “说我去红灯区做鸭，你咒我啊？你的脑电图打出来的是一根直线吗？猪都比你聪明！还口口声声给我介绍富婆，每成一单，四六抽水，你这皮条拉得挺黑呀！” 乌鸦挨喷也不敢还嘴，只能满脸赔笑。 有钱的老板说话自然硬气，秦曜心里揣着事儿，没工夫跟乌鸦过多计较，一番敲打之后，语气缓和了一下。 “你说的那些身家过亿的富婆……” “老夫向你保证，今后富婆二字唔再提。” “做生意，眼界要放开阔，不能安于现状，富婆有什么不好？该介绍还是得介绍，作为有潜力的目标客户，发展咱们的神奇业务。” 秦曜话里有话。 乌鸦歪头，似懂非懂，“你说的神奇业务是指……” “这就要问你了。” 秦曜似笑非笑地看着乌鸦，随手掀起了枕头。 枕头下面放着的是他昨天得来的扶南鬼币，1枚金币、3枚银币、29枚铜币。 乌鸦耸着翅膀，抻长了脖子，身子猛地一晃。 “扶南鬼币！你……你竟然搞回来这么多，不光有铜币、银币……还有金币！” 乌鸦盯着床上那一堆色泽古老的钱币，眼神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戏谑轻视，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这可是老板我用性命换回来的。”秦曜冷哼，语气加重。 正如秦曜所预料的那样，乌鸦果然认得扶南鬼币。 “现在你总该告诉我，黑死流沙到底是什么了？” 秦曜目光灼灼地看着乌鸦，等着它的下文。 乌鸦的目光从鬼币上逐一扫过，眼中涌起赞许之色。 “草鬼大师说得果然没错，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打住！把话说清楚一些，这行是指哪一行？难道咱们骨佛堂不只是卖佛牌的？” 事到如今，乌鸦决定再不隐瞒。 “制作销售佛牌只是骨佛堂业务的一部分。”话说到一半，小小地犹豫了一下，“历任骨佛堂主都是……都是跟鬼打交道的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乌鸦紧盯着着秦曜表情上的变化。 秦曜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乌鸦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语气不再轻慢。 “老夫知你有一肚子的问题，别急，先容老夫卖个关子。” “老夫承认，之前对你有诸多隐瞒，那是因为老夫此前唔睇好你，以为不用多久你就会打道回府，逃离南洋。” “截止昨天，老夫都一直认为草鬼大师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太过草率。不过这也怪不得老夫，根源在于对你不够了解。” 秦曜表明态度：“过去的事，本老板不会计较太多。” “从认识到现在不过两天时间而已，今后的日子还长，我们是该彼此静下心来相互了解一下，开诚布公的那种，这是今后合作的基础，你说呢？乌鸦哥。” 秦曜起身冲了两杯新茶过来，一杯给了乌鸦，一杯自己端在手里。 乌鸦重新目光审视地看着秦曜，当它提到历任骨佛堂主都跟鬼打交道的时候，秦曜只是轻轻撩了一下眼皮，情绪上并未出现太大的波动，这份镇定从容实属难得。 不过，乌鸦心里也很清楚，该狠的时候，这个笑容随和的靓仔一点儿都不手软。 短短两天时间，就做成了一单大额生意，如果把这归结为运气的话，那么他收获了数量众多的扶南鬼币，可就不能说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了。 乌鸦心里阵阵矛盾。 一方面寄希望于秦曜能挑骨佛堂的大梁。 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这个90后的年轻老板太过强势，太有自己的主见，那样它今后的话语权会无形中大打折扣。 草鬼婆去世，让乌鸦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常言道，多年媳妇熬成婆，乌鸦本意是想借着新老板水土不服，年轻撑不起门面的机会自己占据主动。 希望能跟秦曜平起平坐，关系就像……师长和学生。 万没想到事情超乎预料，前天晚上试探性的交锋震慑没能起到效果，一扫帚把它脑袋瓜子干得嗡嗡的，差点儿把它原地送走。 时隔两日，乌鸦对此依然心有余悸，幸亏当时它意识到情况不妙，及时调整策略才稳住局面，不过也被迫把草鬼婆留给它的底牌提前砸了出去，现在想想都还肉疼。 这个大陆仔，看起来笑眯眯的平易近人，实则一点儿都不简单，懂得攻守，不好拿捏。 他的傲藏在骨子里，平和的笑容之下隐藏着锐利和锋芒。 人虽然年轻，但很有主见，懂得占据主动，还能把握分寸。 你跟他谈辈分，他跟你立规矩，软的硬的他都不一定会吃。 想牵着他的鼻子走，基本上很难。 还是草鬼老太眼光独到。回想起来，在自己和老太太意见相左的时候，草鬼老太说过一句话。 儿子要想超过老子，就不能太乖，太听老子的话。 第41章 你以为你是你～其实你未必是你 乌鸦当时还不以为然，眼下回想起来，老太太分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旁敲侧击，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呢。 开局利令智昏下了一步蠢棋，结果落了被动，乌鸦暗自哑然失笑。 如今，局面正如草鬼老太当初预料的那般发展，自己也不可能再有太多的想法。 反正黑死流沙已经交给了秦曜，未来的路福祸相依，该怎么走，就看他自己把握了。 日子还长，希望他是一个良心有温度的老板。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靓仔倒是蛮会赚钱的。 素来小算盘打得精明的乌鸦，想到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加薪了…… 秦曜可没工夫琢磨乌鸦的内心戏，他做事向来干脆，讲求效率，对于这次谈话他心里期待已久。 秦曜喝了口茶，坦诚道：“既然是开诚布公相互了解，那我先抛砖引玉。我呢……出生于1998年，毕业于粤东美院，主攻雕塑。父母在我大三那年相继病逝……” 乌鸦打断了他。 “你前二十三年的人生阅历，在黑死流沙滴血认主，老夫朽骨重生的那一刻，就已通过灵魂感应知晓。” 听了乌鸦的话，秦曜眼皮一阵狂跳。 卧k，老妖精做事太不地道，居然浑水摸鱼趁机窥探我的灵魂！ 秦曜的灵魂有着双重记忆，他首先想到原主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家贼的手里。 因为自己的二十几年人生是清白的，除了有过几次考试作弊之外。秦曜努力搜寻原主记忆，原主在世的二十三年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 这个问题不容小觑，真要是干了什么丢人的事儿，背锅的可是现在的自己。 想来想去原主都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似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秦曜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乌鸦哥能窥探我的内心？真的还是假的？” 乌鸦听出了秦曜的言下顾虑，“准确来说，这个不能叫窥探。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由自己的神识空间主宰，纵然修行有道的局外人也无法窥探。老夫只是与你在黑死流沙连线时，走马观花地看到了你人生某一时期的精彩片段，无伤大雅。” “其实，让老夫印象深刻的事情只有一件，你读大一的时候，和同桌在课堂上讨论授课的女老师身材好，屁股大，结果被后桌女生举报。时隔不久，那名举报的女生向你表白，被你无情地拒绝了。” 秦曜心里握了棵草，这个锅不背也得背，嘴硬地说：“我是颜狗，女朋友必须脸蛋漂亮身材好。” “那女生颜值尚可，就是身材差了点儿意思。后来，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家庭背景曝光，老爸从事制药行业，资产过亿，还是个宠女狂魔。女生在朋友圈里说了一句话——长得帅了不起啊？那天晚上，你拉着关系不错的室友喝了一夜的酒。” 人间真实啊，秦曜心里顿时又策马奔腾了。 扒老板黑历史，还阴阳怪气diss老板，老家贼绝逼是故意看我笑话。 虽然这段黑历史是属于秦曜10的，可是背锅的却是自己这个秦曜20。 社会性死亡防不胜防……秦曜心中吐槽，脸色一时间阴晴不定。 乌鸦点到为止，话锋一转： “两年前，草鬼老太从粤东探亲归来，就已经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她在临终前的某个晚上，曾跟老夫推心置腹畅谈了许久。她说看中了秦家第三代中的一名年轻人，想选择他来做自己的继承人。” “对此，老夫是持反对意见的。秦家第三代，三男两女，资料老夫都看过，凭心而论，没一个能入得了老夫法眼，且不论胆魄能力，单是他们的命格就不过关……统统都不够硬。” “可是草鬼老太说了一句话，地煞破墓土，仙羊唤白虎。到时候一切自有分晓。” 乌鸦顿了顿，眼神微妙地看着秦曜。 “靓仔，你以为你是你，其实…你未必是你。” 说完，乌鸦高深一笑，低头品茶。 听完这句话，秦曜的脸上的表情却再难维持平静。 你以为你是你，其实你未必是你……无形的一句话击中了秦曜的灵魂。 厉害！ 原来老太太在两年前就预测到了我和原主会经历一场人生变故。 秦曜心中涌起阵阵波澜，再也无法从容淡定。 乌鸦：“说说。” 秦曜：“说什么？” 乌鸦：“说你上辈子的精彩，老夫洗耳恭听。” 秦曜沉吟…… 乌鸦：“怎么？不方便？” 秦曜：“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秦曜手里捧着茶，靠在床尾，声音淡淡地开了口： “上辈子……也是一段苦逼的人生。” “我出生在北方，爸妈死得早，十六岁就边挣钱边读书了，后来考上了医科大学，就读法医专业，觉得毕业之后至少能捧上个铁饭碗。” “可惜，毕业那年……卷入了一起校园谋杀案。因为追查线索而惹祸上身，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后来案子告破，我也遭到了幕后黑手的报复……死了。” “索性老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比起原来的秦曜，我算得上是幸运儿了。” 乌鸦眼神同情地看着他，叹息一声：“难怪听你讲话不是地道的潮汕口音，说话做事带着不似寻常少年的果决凌厉，造化弄人，时也…命也……” 秦曜眼中涌起一抹复杂之色，他想听到的并不只是乌鸦简单的一句感慨。 因为，他灵魂穿越接管这具身体的时候，曾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让他一度怀疑原主死于一场谋杀。 可是原主临终前的记忆残缺，当时的秦曜无法解读幕后真正的死因。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秦曜觉得今天是个机会，因为乌鸦提到它与原主有过灵魂感应。 秦曜希望能从乌鸦眼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乌鸦的反应令他失望。 它似乎并不知道原主秦曜是怎么死的，或许它根本就不在意原主的死因。 转念一想，乌鸦说它死于天灾渡劫，自己与黑死流沙滴血认主，才助力他起死回生，想来乌鸦更在意的是这一世的秦曜才对。 想通这些环节，秦曜内心不再纠结，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乌鸦哥，以你的本事，重生之后，继续留在骨佛堂不只是简单的受故人之托？” 秦曜发问，并且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乌鸦不甚在意地笑笑。 “以你的聪明和判断力，老夫自不必瞒你。” “我留守骨佛堂，一半原因是受草鬼老太的托付，辅佐你上路，继承黑死流沙需要媒介，老夫就是你的灵媒。” “另一半原因是为了能够挺过下一轮天劫，对于老夫来说，机会只剩最后一次，渡劫之日，老夫需要你的鼎力相助，还望老板莫要推辞啊。” 第42章 死娃沟？地狼 想要精诚合作就不能彼此心存芥蒂。 乌鸦坦白心声，强调自己的价值，也表明了需求。 它明白秦曜想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离不开自己的帮助，这一点草鬼老太也给它吃过定心丸。 秦曜认真地点点头，“想必以我目前的实力，还达不到乌鸦哥你心目中的预期，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会指点我，对吗？” 秦曜很有自知之明，乌鸦心里稳了稳，“后面的路怎么走，于你，于老夫，都很关键。” “我这个人不喜欢讲大话，许诺空头支票。那就同舟共济，你我全力以赴。” “好，老夫睇好你！” 接下来乌鸦从头说起。 “你知道秦家老太为什么叫‘草鬼’吗？” 秦曜：“据说草鬼在苗疆传统文化中代表的是蛊和降，一定程度上还包括鬼。” 乌鸦哑巴了一下，心道这臭小子还真知道，上来就抢老夫台词儿。 气闷的同时也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秦曜还了乌鸦一个笑脸，很虚心的样子，“我上网查过，一个苗家的小姑娘在微博里提到了一些相关知识，据说她外婆很会养蛊。内容有限，在网上只查到了这么多，道听途说。” 乌鸦意识到，给头脑聪明的学生授课，一定慎重，搞不好就会让学生觉得你水平太low。 当下干笑一声：“这种说法倒也不错。草鬼一门传承自苗疆三十六峒的鸡足山一脉，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上个世纪初年，第十一代草鬼大师，远渡南洋在泰国落地生根。后来，机缘巧合收下你姑奶为徒。” “那时岁月艰难，为了谋生糊口，你姑奶将自身所学与泰国的佛牌文化相结合，创立了骨佛堂。” “如今草鬼一门在南洋只是一脉单传，草鬼大师指的也唔是一个人，历代传人都是草鬼，你姑奶是第十二代草鬼大师，你…是第十三代。” “至于苗疆是否还有同门传承，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秦曜心头不仅一热，内心涌起一丝小小的荣耀。自己接受了草鬼一脉的衣钵传承，居然也成了新任掌门，这是他之前所不曾想到的，只不过就是门派人丁不旺，连个漂亮女弟子都没有。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秦曜不太喜欢大师这个称呼。大师这个称呼现如今在网上都已经被玩儿坏了，谁在敢在网上自称大师，一准儿被喷。 乌鸦兀自说着：“草鬼老太留了半部记载着本脉技艺传承的《草鬼录》给你，你姑奶说只要你有恒心扎根南洋，就让老夫把书给你，虽然只有半部但让你在南洋安身立命足矣。” “不过，遗憾的是你没有师父传帮教导，这是你的损失。连巫师这一行的层次段位如何划分你都不清楚，今后只能靠你自学自悟了。” “书就放在隔壁书房博古架上的那只青花瓷坛里，你静下心来可以潜心研读。你姑奶就是把书中技艺运用于制作骨雕佛牌之上，为佛牌赋予了灵性。” “不是老夫自夸，骨佛堂的佛牌虽然是阴牌，灵性足可媲美那些大德高僧制作的正牌。而且，无须担忧会有什么反噬，更不会招惹无妄之灾。不过，目前泰国佛牌市场饱和，还有成本价格等种种因素限制，店里的佛牌销量始终不温不火，否则家底也不会如此单薄。” 秦曜点头，“佛牌的灵性方面我比较放心，那么黑死流沙呢？也是草鬼一脉的传承之物吗？” 乌鸦啄了口茶，摇头道：“你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黑死流沙本不属于草鬼一脉的传承所有，是你姑奶从一个盗墓贼的手上偶然得来的。” 秦曜眉头一紧，集中精神听乌鸦娓娓道来。 “事情发生在大约两年前，就在草鬼老太回国的前夕。事件经过是老太太亲口讲述的，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诡谲离奇。” “那一天，草鬼老太独自出门到曼谷西郊的蟠龙寺，购买制牌用的香灰。” “回来时走的是郊外小路，途经一条野外荒沟，当地人管那里叫死娃沟。” 秦曜表情严肃，死娃沟，这名字听着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上个世纪医疗水平不发达的年月，附近村民会把夭折的婴儿丢弃沟里，因此得名。” “死娃沟原来叫大鳄湾，曾经是条大河，后来河流改道，成了荒沟。谈不上有多深，倒是有着十几丈宽，沟里生长着上百年的参天大树，还有溪流浅滩，平素人迹罕至。” “死娃沟上有架吊桥，穿过吊桥就是嗱佤村，进村可以花上几十铢雇一辆三蹦蹦到码头换乘轮渡返回唐人街。” “就在老太太想要过桥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地狼。” “地…狼？”秦曜纳闷儿，“那是什么物种？” “地狼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野犬，懂得拜月通阴，长年生活在地下，只在某些夜晚到地上活动，喜刨掘坟墓，食人尸，猎小兽。” “古书《尸子》中有相关记载，说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民间相传，这种食尸的野犬是邪灵所化，身形不大，像豺一样，皮毛呈土色，生性狡猾凶残。” “地狼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下巴上长着三寸来长的山羊胡子。” “书中记载，地狼羊须竖瞳，说的就是它不单有胡子，双眼瞳孔也像鳄鱼一样是竖着的。” “天下的万千飞禽走兽当中，地狼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以肉身通阴的野兽。” 秦曜听得出神。 乌鸦继续说着：“据你姑奶描述，当时天近黄昏，那条地狼从吊桥边的草丛里猛地窜了出来，挡在了桥头的小路上。老太太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村子里的土狗，可当她看见这条土狗下巴上长有胡子的时候，着实她吓了一跳。” “荒郊野外，天色将晚，一人一狼对峙，近在咫尺。不过接下来，你姑奶发现那只地狼受了严重的伤，断了一条前腿，半边身子鲜血淋漓，肚子被掏开了一个窟窿，肠子都拖到了地上，嘴里还叼着一只幼崽。” “想来是遭遇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否则这种喜欢生活在黑暗地下中的阴兽，常理来说不会在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就离开巢穴。” “因为有伤在身，那只地狼没有对你姑奶发动攻击，而是拖着断腿，叼着狼崽一瘸一拐地钻进了路边树丛。” “你姑奶心中庆幸，急急忙忙地走上了吊桥，还没走到一半，发现桥下溪边的沙滩上趴着个半截儿人。” 第43章 龙疮之地？黑死流沙 “那人像是被铡刀斩成了两段，腰部以下不知去向，不可思议的是，丢了半截身子人竟然还没有死！” “你姑奶吃惊不小，吊桥距离沟底仅有一两层楼的高度，你姑奶看得真真切切，那人双手抓着一只地狼崽子，死命地往嘴里塞。而在他半截身后，另有一只成年地狼在拖拽撕咬他的身体。” “狼和人相互啃食，这样诡谲离奇的场面，你姑奶活了一辈子也是头一次遇见。” “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子骨十分硬朗，她大着胆子下了桥，在沟边找了一截枯木缠上些干草点燃当成火把，沿着陡坡下到沟底河滩，用火把赶跑了那只成年的地狼。” “你姑奶很快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个半截人蓬头垢面，眼珠变成了混浊的白色，种种反应来看，已经丧失了活人的意识。”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沦为丧尸，就不得而知了。” “丧尸嗅到了活人的气息，丢掉啃咬得面目全非的狼崽，挣扎着爬过来想要攻击你姑奶。” “小溪对面不远就是嗱佤村，午夜丧尸一旦进村，恐怕会伤及无辜村民。你姑奶果断使用伏尸法门，把丧尸皮肉炼化，成了一滩尸水，只剩半具骨架。” “你姑奶掘开沙滩，把丧尸骨架就地掩埋，在包裹骨架的外套里，老太太发现了装着黑死流沙的玻璃瓶。” 故事告一段落。 “黑死流沙原来是姑奶她老人家意外所得。” 秦曜长长地吐了口气，刚才他听得入神，心跳都有些加速。 乌鸦点头，“唔错。” “我姑奶又是如何确定丧尸的身份是盗墓贼的呢？” “那人的脖子上戴着摸金符，也就是穿山甲的爪子，那东西至今应该还放在雕刻台下的抽屉里，你有时间可以去找找看。” “这么说黑死流沙很可能是盗墓贼从古墓里偷偷带出来的？” “老夫和你姑奶都觉得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难道死丸娃沟里藏着什么古墓？墓主人的身份想必不会简单。” “这个草鬼老太也说不准。”乌鸦悠悠回忆着，“死娃沟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古时叫大鳄湾，一千多年前河流改道，那里慢慢演变成了荒野山沟。根本谈不上什么风水宝地。” “套用风水堪舆的说法，那里当属龙疮之地，也就是坏死的龙脉，是为大凶，唯一适合的就是聚鬼养尸。” 龙疮之地，聚鬼养尸……秦曜揣摩着乌鸦的话，道出了心中疑问：“盗墓贼为什么没有把黑死流沙吸收进自己的身体？” 乌鸦白了秦曜一眼，在它看来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失水准，没好气道： “你以为黑死流沙是任何人都能驾驭得了的？就连你二姑奶手段那么高深也拿黑死流沙束手无策。” “既然黑死流沙来历不明，那你们从何入手了解定义它的神奇之处？” 秦曜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乌鸦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扶南·鬼市。” 秦曜挑眉，目光望向床头那一堆扶南通宝。 “后来，你姑奶从一只鬼物身上得到了一张鬼市流出的羊皮古卷，从而揭开了黑死流沙的起源。” “事情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扶南古国。当时有一位王朝皇子经地藏王菩萨点化，成为创立南洋阴曹鬼市的地官王，灵魂入主黄泉，肉身遗蜕留在人间。” “卷中记载，地官王留在人间的肉身百年不腐，人们修建了一座【地肺宫】安葬其肉身。卷中说地官王的骨髓化作黑色的流沙，也就是如今和你融为一体的黑死流沙。” 秦曜听得入神，万没想到黑死流沙来头竟然如此之大。 “你姑奶想进一步弄清黑死流沙的妙用，她决定亲自前往卷中提到的扶南鬼市探访一次。” “后来，她于子夜灵魂通阴，生魂入鬼市。回来之后，身体便每况愈下，大不如前。老夫曾经问过她鬼市之行的经历，你姑奶她心有忌惮，闭口不谈，只说那是一个光怪陆离，诡谲神秘的空间，年近庚子鬼市出了很大的问题，未来还会殃及阳间。” “对此老夫所知道的也十分有限，但是如何灵魂出窍通阴，何时何地采用何种方法进入鬼市，这些老夫还是知道的。” 秦曜对鬼市的印象停留在皇城根儿古玩夜市那一层面，可是乌鸦对此却不屑一顾地摇头，说那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鬼市。 乌鸦自身没去过鬼市，它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秦曜。 鬼市，隶属阴曹，是很多不入轮回之鬼的栖身之所。 全球三大鬼市，起源于东方华夏。 鬼市之祖是华夏的【长安鬼市】位于十三朝古都的西北长安，相传由地藏王创立。 并于盛唐时期衍生出两个分支： 一个是【摩崖鬼市】位于秦曜的老家粤东，由地康王掌管。 其次就是海外暹罗的【扶南鬼市】，位于今天的泰国，统管扶南鬼市的正是此前所讲到的那位地官王。 扶南鬼市由长安鬼市衍生而来，所以鬼币上錾刻着华夏文明的传统文字。 乌鸦用爪子拈起一枚鬼币铜钱，“扶南鬼币不只是鬼市流行的货币，这小小的阴钱冥币在阳间可是难得的宝贝，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它的功效有很多，佩戴鬼币可以安魂辟邪，招财，还可以作入药，人若是中了蛊毒、巫降，鬼币可是驱除阴毒邪祟的难得良药。” “用阴间的钱币入药？”秦曜半信半疑，“你确定？” “鬼币代表阴德，对于那些阴邪害人之术自然能起到克制的妙用。这是草鬼老太亲身实践的结论，她可是以鬼币入药方，治好了楼下肠粉店女老板的大病，救了她的命。” “还有这等渊源。”秦曜明白了，难怪肠粉店的老板芳姨对自己如此热情，吃饭还免单，原来二姑奶是她的救命恩人。 “老夫自然不会与你儿戏，那一次，你姑奶冒了不小的凶险，尝试着从鬼市偷偷带了一些鬼币回来。她说这东西在阴间用处极大，值得好好研究。你姑奶还从鬼市弄来一张药方，那方子就在书房里，你回头儿可以找找。 “只不过从鬼市带回来的鬼币只用上了三枚，一枚救了芳姨，一枚提前给老夫炼制了当前这具替身，其余的十几枚全都毁了。” 第44章 鬼币毁了 “什么？鬼币毁了？” “是的，离开鬼市的扶南通宝在短时间内……”乌鸦酝酿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集体腐烂。” “集体腐烂？”秦曜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对，就是腐烂！老夫亲眼所见，过程就像是一颗水果，先是表皮上出现霉斑病变，然后发霉变质的地方不断扩大，长出了菌丝，最后整个钱币像腐朽的木头一样，轻轻触碰就碎成了渣渣。整个过程之迅速，快得让人无法应对。” “那些病菌不属于阳间，你姑奶担心病菌扩散，万般无奈只好倒上尸油一把火将这些腐烂的鬼币烧了个干净。” 就鬼币集体“腐烂”的现象，秦曜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很多密封了千年的古墓，一旦开启，与外界氧气产生接触，内部平衡被打破，陪葬品会被快速氧化，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用这种理论来解释鬼币“集体腐烂”现象似乎说得过去，乌鸦一定程度上也表示认可。 可另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出现了，为什么秦曜得来的扶南鬼币，没有“腐烂”的迹象？ 哪怕他用水洗，用酒精湿巾擦拭，目前来看依然保存完好。 乌鸦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一切跟秦曜体内的黑死流沙有关。 秦曜是黑死流沙的唯一继承人，这一观点对错与否，需要他日后自己探寻。 “乌鸦哥，你刚才说我姑奶从鬼市带回来的扶南通宝一共使用了3枚，楼下芳姨用了1枚，你用了1枚，还有1枚用在了哪里？” “呃……老夫说用了3枚吗？ “是啊，就是你说的。” “可能是……老夫口误，多说了一枚。” 乌鸦目光闪烁，秦曜百分之百断定老家贼在撒谎，可是眼下又撬不开它的鸟儿嘴。 这破鸟儿心里绝逼有鬼，秦老板只能在心里吐槽。 “我有一个考虑，把鬼币制成佛牌。乌鸦哥，对此你怎么看？” “鬼币广聚阴德，饱含阴灵纯真之气，是制作阴牌的绝佳材料。老夫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姑奶当初也有过这种考虑，可惜的是手上的鬼币一夕之间毁于一旦，制作佛牌的计划也只能搁浅。你若有兴趣倒是不妨尝试一下。” 末了又补充一句：“价格……可不要定低了。” 总的来说，这场交谈秦曜收获颇多，双方都打开了话匣，不知不觉间，话题转移到乌鸦身上。 这只自称修行了三百年的老夫子，资历背景让90后的新老板倍感兴趣。 乌鸦讲究排面，喜欢摆谱儿，聊起自身侃侃而谈，把自己的身世经历讲得神乎其神。 六十年前，大皇宫玉佛寺的一个小沙弥淘气，从树上的鸟巢中偷偷取走了一枚鸦卵，将其埋在了佛前的香炉里。 一天，佛门大典仪式上，群僧众目睽睽之下，乌鸦破壳而出。受过佛前香火洗礼的雏鸟闻得黄钟大吕，高妙之音，从此灵识顿开，结下慧根。 此后，跟随寺中一位来自华夏的高僧修行三十载，灵禽得道口吐人言。 据乌鸦描述，在禽兽界，短短三十年间便能达到它这种段位高度的，不是不多，而是只有它一个。 讲到自己的光荣历史，乌鸦口若悬河，声音里带着无上荣耀，洋洋洒洒一通长篇大论。 秦曜总结了一下，基本都是在吹nb，中心思想无非就是炫耀自己天赋异禀，受神佛庇佑。 大约十年前，高僧圆寂，乌鸦机缘巧合结识了草鬼婆，应邀加入骨佛堂，做了智囊，立下功劳无数。 可惜，天妒英禽，不久前的那次甲子渡劫失败，乌鸦肉身尽毁。 乌鸦和草鬼老太有言在先，及时启动预案，把乌鸦溃散的灵魂封印在一只同类标本之中，直到草鬼老太去世，秦曜接手骨佛堂，用自己的血液激活了黑死流沙，乌鸦才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乌鸦说得口干舌燥，品茶的工夫，秦曜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某些员工初次见面时跟我吹牛，自称修行了三百年，乌鸦哥还记得吗？” 乌鸦呛了一口，抬起头来，眼珠转得飞快，脸上的表情异彩纷呈。 “老板，咱们可以聊些轻松的话题。”乌鸦强行转移尴尬。 秦曜无声的笑笑，“那咱们趁着天还没黑，聊聊鬼。” 乌鸦点头，“好的。” “自从黑死流沙融入我体内之后，每当我集中意念，就会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因为黑死流沙作用于你的眉心轮处，打开了你的天眼。” “可即便如此，有些时候眼前的鬼还是能在我眼前突然消失，不知去向。” “当然。佛法讲，法尔如是。道教讲，道法自然。万物不离其中，鬼也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幻化隐身之术只是其一。” “由其是那些执念深重的厉鬼和日久年深的老鬼、还有一些生前死后修行旁门左道，或者有幽冥法器傍身的孤魂野鬼，它们手段高超，可以幻化元神形态，操控活人的意识，在泰国驱鬼行业内，他们统称叫‘不好惹’。” “在泰国，有很多术士巫师手段不济，却自视甚高，替人驱鬼时阴沟里翻成船，被鬼搞得服服帖帖。” “当然，鬼也有高低之分，水平最不济的是那些肉身死亡不久，初生天地之间懵懵懂懂的亡灵，也就是新鬼。” “此时他们魂魄虚弱，生前也毫无修为，就像蜕壳之后翅膀没有变硬的蝉，是巫师术士们最中意的那种鬼，收拾他们像拍死苍蝇蚊子那样简单，很容易从雇主手中拿到钱。可等他们一旦成了气候，再想收拾就看个人修为手段了。” “乌鸦哥，刚才你说鬼身上有法器，法器如何而来？” “这又回到鬼市的话题上，鬼物的傍身法器基本上都源自于鬼市。很多法器都是文物、宝贝，要是能带回来，可以换大把的钞票！” 乌鸦眯着老眼，说得神神秘秘。 “扶南鬼市……鬼币是鬼市流通的货币，也就是说，有了鬼币，就可以在鬼市购买法器。” 乌鸦的话勾起了秦曜的兴趣，甚至萌生了去鬼市逛街的念头。 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间写在了脸上。 乌鸦眼皮连跳了两下，看穿了秦曜的心思，当即斩断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年轻人想法不要太多，你姑奶说过，对生魂来讲，鬼市处处皆是危机。她就是经历了一趟鬼市之行，回来之后不久便与世长辞。” “你现在什么本事都还没学，不要异想天开！踏踏实实卖你的佛牌，靠手艺赚钱！” 第45章 仙羊劫 “我有黑死流沙傍身，去鬼市逛逛问题应该不大？” “那一点点黑死流沙算得了什么？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你有金乌伴驾吗？你能舞动两袖黑蛇，百鬼通杀吗？” 秦曜双眼骤然一亮，眉梢一挑，“金乌伴驾，两袖黑蛇，百鬼通杀？仔细说说。” 在秦曜的一再追问下，乌鸦无奈道： “老夫也只是在那羊皮古卷上看到的，地官王豢养了一只和老夫一样霸气的大日金乌……老夫是认真的，不许笑。” “好啦好啦……你继续。” “黑死流沙在地官王两手间化形两条乌黑大蛇，统管扶南九幽，降伏无数鬼物阴魂。老夫也只是猜测，随口一说，警告你不要当真啊！那张羊皮在哪里你不要问老夫，老夫也冇知。” 秦曜盯着手中的茶杯悠悠出神，下意识地摸挲着下巴。显然，刚才的告诫他根本没听进去。 乌鸦为之气结，爪子用力敲着床头的小桌沿。 “你不要拿老夫的话当耳旁风！” 秦曜：“好好好……我记住了。”语气不情不愿。 乌鸦像是真的急了，叹了口气：“你姑奶当初还担心你胆小，害怕你会撂挑子回国。老夫看你不是胆小，万一让你学会了离魂出窍，能够行地府，渡阴江，怕是胆子大得想把鬼市捅个窟窿！作死啊靓仔！” 秦曜笑了，笑得春风无害，“乌鸦哥，原来你这么担心我啊？” “老夫担心你作死，一不小心走在我的前面！在老夫渡劫之前挂掉！kao zai ai yi（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我现在不是还没学会灵魂出窍呢嘛，你的担心来得太早了。” 秦曜嘴上打着哈哈，不去跟乌鸦争辩，端正坐姿，收敛了表情。 其实秦曜心里一直都很清醒，他在揣摩。 乌鸦今天向他透露了很多关键的信息，尤其是说到鬼市中的宝贝带回来可以换钱的时候，那微妙的眼神，还有那带着蛊惑的声音，简直就在诱导年轻人犯罪。 秦曜察言观色，干脆配合它的说法表演了刚才那一出，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乌鸦的老底。 结果老家贼表现得十分激动，炸着毛，大呼小叫的样子，刚才训斥自己时口水都快喷出来了。 乌鸦会不会口是心非，想利用年轻人的叛逆心理来达成某些目的，这一点难以定论。 它的真心会有几成？这个也很难把握。 如果是真的，倒是令人感动。 如果是假的，那这鸟儿也太能演了…… 秦曜想了很多。 不是他疑心重，而是这个社会太复杂，秦曜不想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秦曜清楚自己的水平，短时间内，他是断然不会去打鬼市的主意。 除非有一天自己真的长了本事，亟待破解鬼市之谜，否则绝不跟鬼市沾边儿。 秦曜在心里给自己设了道防线，立了个fg。 不解的问题还有很多，秦曜取出姑奶留下的日记本。 前面记载的那些佛牌制作要领目前尚不需要研究，他好奇的是日记后半部分记载的占星预言。 草鬼老太临终前曾数次占星得出预言，秦曜想知道那些让人似懂非懂的结论到底预示着什么。 “乌鸦哥，辛丑年五月初二的晚上，我姑奶进行了一次占星。我查了万年历，那一天刚好是2021年6月11日夜，就在我姑奶离世前不久。我觉得她老人家抱病坚持占星预测，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乌鸦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在那之前不久，老夫已经渡劫失败，灵魂还处于封印之中。” 秦曜期待的心情一下子掉线了，“那您挂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讲咩！你个扑街仔！”乌鸦抗议地拍打了两下翅膀，“以老夫的智慧，还怕不能为你答疑解惑？” “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姑奶五月初二那次占星得出的结论是【辛丑鬼门一线开～入堂寅虎莫徘徊】，请问这两句怎么解释？” “简单。” 乌鸦喝了口茶，还故意仰着脖子在喉咙里咕噜了几下。 “辛丑二字你可知道？”乌鸦反问秦曜。 “2021是辛丑年。”秦曜回答。 “唔错，草鬼老太鬼市之行归来，说过一件事，扶南鬼市出了不小的问题，鬼市门开，魑魅魍魉入红尘，人间难得消停。” 秦曜似有所悟，缓缓点头，“那么，后面一句说的是我吗？我是1998年出生，那一年是虎年，寅虎指的是我。对此，你怎么看？” “靓仔，你很有悟性。”乌鸦满意地点点头。 “你姑奶评价你的话，老夫都还记得。那一天是晚上，因为继承人的话题而聊起了你。” “你姑奶说，秦曜这孩子秉性绵柔，命格纯阴带煞，生肖属虎，却不是山中虎，也不是林中虎，而是一头破土而出的墓中虎。” “当时，你姑奶焚了一炉香，对着窗外夜空说了这样一句话——驿马脱缰日?墓虎饮黄泉。” “秦家子曜命犯一个“邪”字，二十三岁有一场大劫，从此脱胎换骨，浴火重生，变得性格坚毅，不允许自己的人生默默无闻，波澜不惊，且让你我拭目以待。” “靓仔，你姑奶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挑起骨佛堂的大梁，当然，老夫也可以跟着沾光。” “行，你也尽职尽责，我会让你沾光的。” 秦曜半开玩笑地打了个哈哈，日记翻到下一页。“【起死金乌谁赴命～脱胎乳虎破仙羊】这两句如何解释？” “起死金乌说的是老夫，乌鸦在古代可是祥鸟，上古传说太阳的儿子就是三足金乌。是说我起死回生之后替她把把关，考验你的智慧和胆识，做你的人生导师。” 乌鸦的解释和秦曜的推测九八不离十。 乌鸦接着说：“后一句，脱胎乳虎说的是浴火重生的你，对于黑死流沙，草鬼老太和老夫都驾驭不了，草鬼老太算出你是那个天选之子，继承黑死流沙的合适人选。” “至于‘破仙羊’三个字……你姑奶和与老夫在世时，商讨人选那晚曾经有说，你南洋之行将遇【仙羊劫】，但何为仙羊劫，老太太没有明说，老夫自然也不会多问，继续。” 秦曜在网上查过一些关于三元九运的帖子，了解过丙午丁未·赤马红羊的历史典故由来，听说过六十年一遇的红羊劫，可是仙羊劫代表什么，秦曜一时揣摩不透。 第46章 作死请不要带上我 秦曜以往听说过桃花劫、红羊劫……至于仙羊劫，却是第一次听说。 目前，秦曜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街道对面春田花店的女老板杨仙仙。 这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名字里带着一个仙字。 莫非和杨仙仙有？仙羊劫指的是杨仙仙。 这个念头让秦曜有些激动，莫非姑奶算出我和杨仙仙今生命里有缘？ 可是细一想，杨仙仙92年出生，属猴，不属羊，这让秦曜有点泄气，他怀疑老家贼心里清楚，故意有所保留，只能以后找个机会进一步套它的话。 “【鬼娃尸踪乱黄道～摸金捕手探地宫】” 乌鸦摇头晃脑，嘴里哼着：“不太懂，依老夫的浅见还是和鬼市有关，继续。” 不懂还牛b哄哄的，秦曜在心里又把老乌鸦吐槽了一通。 “【龙潜宝刹通地肺～鬼蠹高门遁天机】” 乌鸦听完这句话，撩了下一眼皮。 秦曜以为有戏，结果下一秒乌鸦又把眼睛闭上了，“不懂，继续。”回答得相当干脆。 秦曜张了张嘴，终于忍不住了，“那我替你分析分析，地肺二字并不常见，你之前说过一句话，世人为地官王修建陵墓，而陵墓的名字就叫——地肺宫，这一点我不会记错。所以说，这里的地肺两个字是跟地官王的陵墓有关，对吗？” 乌鸦老眼都不睁，“唔错，思路清晰，孺子可教。继续。” 秦曜强忍着口吐芬芳的冲动，“【十二重楼白骨笑～腥香美人泣花开】” “这两句老夫真的冇知啊……” “行，下一句，【冥灯子丑通鬼市～纸马点睛渡阴江】，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你要是这也母鸡，那也母鸡，下个月扣你薪水！” 乌鸦沉吟：“这两句……老夫绝不·冇知！” 乌鸦老神在在，“这两句讲的是灵魂通往鬼市的两种法门，所谓阴江指的就是横穿曼谷的湄南河。” “第一种，于午夜子时和丑时之间，在郊外湄南河畔无人之处，放飞一盏孔明灯，会于江上弥漫的阴雾中看到一架横跨湄南河的冥桥，桥的另外一端通往的就是扶南鬼市。” “第二种方法，也是在午夜子丑两个时辰间，是以草鬼独有的手法扎一匹纸马，以眼窝中燃起尸油灯，灵魂骑着纸马就可以渡过湄南河抵达扶南鬼市。” “日记中有扎制冥灯纸马的方法，两种方法你姑奶都尝试过可行，前一种简单，后一种相对麻烦。” “不过，通阴是以灵魂出窍为基础，这是去往鬼市的前提。如果做不到，一切都是空谈。” “我懂了，另外，孔明灯和渡江纸马制作起来需要用到什么特殊材料吗？” “靓仔，你总是能问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许是想着自己刚才表现不得老板欢心，乌鸦趁机小小地奉承了一句。 “隔壁书房墙上挂着一副古画，画卷后面有一扇暗门，门后是一间密室，里面存放着你姑奶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不少好东西，包括制作佛牌的昂贵材料，都是留给你的，东西很值钱，不要糟蹋了。” “谢了。 秦曜目光淡淡地看着乌鸦，不甚在意地笑笑。 之前说风险很大，苦口婆心地阻止自己去鬼市，现在却又把去往鬼市的方法讲出来。 前后表现矛盾，老家贼的心里果然藏着猫腻。 秦曜没有把话当场戳破，随手翻看着日记，又问道：“最后一次占星的结论没有写完，【但得释厄摇钱手～即是黄泉摆……】没写完两个字我猜应该是‘渡人’，乌鸦哥你说呢？” “老夫觉得老板你说得十分正确！” “那我就明白了，看来你的智商并不比我高多少嘛。” “员工怎么可以比老板聪明。” “有时候不聪明也是一种聪明。” 一人一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还有几个问题。” “请讲。” “乌鸦哥，你会抓鬼吗？” “抓鬼？！” 乌鸦表情浮夸，像是被秦曜的话吓到了。 “老板，咱们可以换个说法，老夫可以看见鬼，但老夫一般不去招惹它们，能避则避。除了那些刚刚做鬼的菜鸟儿，其它的大鬼小鬼男鬼女鬼，在我这里统称‘不好惹’。” 乌鸦老脸不红地回答。潜台词就是：有麻烦别t找我。 秦曜第一次见到如此理直气壮的怂逼。 这算是提前报备，给自己打预防针吗？ 秦曜算是看明白了，姑奶留给自己的这只伙计，只会倚老卖老，油嘴滑舌，关键时刻贪生怕死，估计什么都指望不上的。 “你可是骨佛堂的首席元老。”秦曜声音不悦。 “我的身份是智囊，平时主要业务是陪老板聊天。” 秦曜气得牙疼，心说陪你妹呀！谁喜欢你陪啊？压了压心里的火气。 “那你在唐人街……见过鬼吗？” 鬼都喜欢在夜晚活动，秦曜想从这只喜欢夜不归宿的鸟儿嘴里，打听到关于168号楼女鬼的秘密。 “没有。”乌鸦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带一丁点儿的犹豫。 “真的？” “真的！” “我不信，改天带你见见，街道对面的巷子里就有。” “老板，您作死请不要带上老夫。”乌鸦态度鲜明，死道友莫死贫道。 “好歹也是骨佛堂的元老，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怂？”秦曜忍不住，几乎就要口吐芬芳了。 当初是乌鸦想方设法让自己看见鬼，把他引上“邪路”的。 结果倒好，还没等跟鬼约架呢，老家贼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坚决不玩儿，一副老板你作死请不要带上我的样子。 秦曜感觉脑仁儿生疼，都想上炷香把这破鸟儿送走了。 乌鸦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让老板很不满意，解释道：“唔是老夫太怂，老夫真的有是难言之隐。” “有话就…放！”当老板的不耐烦了。 “你知道老夫甲子渡劫，渡的是什么劫吗？” “天打雷劈劫呗！找个打雷下雨的晚上，到外面飞一圈，让五雷轰顶，要么得道飞升，要么落地成盒。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 乌鸦苦笑摇头，“老夫渡的是百鬼噬灵劫。” “百鬼噬灵劫？比天打雷劈劫更高级吗？” 乌鸦叹息，也不知脸上那二斤半苦大仇深的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反正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 “老夫早年修行走火入魔，掘断了轮回飞升之路，要想保命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别的禽兽修炼是为了化身成人，老夫修炼却是为了化身成鬼。” “你要把自己修炼成一只鬼？”这个答案秦曜倒是出乎意料，前所未闻。 第47章 难得糊涂 “百鬼噬灵劫，是以肉身入阴曹，黄泉路上走一遭。舍弃骨肉皮囊，化身美味接受地狱恶鬼啃食，比之凌迟更加惨无人道。熬过这一劫，方能再活三百年。” “真的假的？” 秦曜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半信半疑，这是一只鸟儿该遭的罪吗？那还不如跳进火锅直接把自己炖了一了百了呢。 乌鸦声音沉痛：“老夫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所以，不是老夫胆小无能，老夫不敢有损半点阴德，见鬼唯有避让，更何况，我在鬼物眼中无异于天材地宝，老夫就是鬼怪眼中的唐僧肉！” “老夫渡劫惨死后的尸骨至今还保存在书房密室仓库之中，老板，你有机会可以去看一下。” 乌鸦说得凄惨动情，红眼圈还泛起了晶莹。 给人的感觉，它活得已经很不容易了，身为老板要是不表达一下同情心都不好意思。 “行行行……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 秦曜有点儿后悔聊起这个话题，搞得好像黑心老板逼迫善良员工干坏事一样。 乌鸦见缝插针地说句：“老板，老夫有一事相求。” 秦曜有点儿烦，想都没想，“什么事儿你说。” “下个月的薪水可否提前预支一下？” “？？？” 这个弯转的，让人措手不及，秦曜感觉自己让老家贼给套路了。 “冇钱买酒，日子难过啊……” 秦曜没给乌鸦好脸色看，“现在才是月中，离下个月还有十几天，现在发薪水，你想屁吃呢？” 当老板的不能太好说话，尤其是对于乌鸦这种厚脸皮的老油条，该翻脸就得翻脸。 乌鸦大言不惭地说着软话：“老板通融一下子，洒洒水啦。重生之后应酬太多，又都是一些老客户，需要维护的啦。老夫保证，这些有钱人会给店里带来生意。反正老夫的薪水也不多，每个月才3万铢。” 看着乌鸦贱嗖嗖的样子，秦曜都想把它开除了，气哼哼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老客户？就是你口中身家千万的富婆？” “呃……包括在内。”乌鸦回答得有那么一点儿底气不足。 秦曜心里一百个不信，这鸟儿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不太靠谱儿。 不过，在律所交接的时候，律师给过秦曜骨佛堂的账本，里面确实有员工薪水开销一项，数额是每月3万泰铢，另外年底还有10万泰铢的分红，这一点乌鸦倒是没有信口雌黄，漫天报价。 这只老鸟儿可以说是姑奶留给自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目前看来工作能力基本为0，吹牛b倒是一把好手，一些职场老油条的毛病该有不该有的它都有。 老家贼或许有它的优点，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现，秦曜觉得日后也很难发现。 秦曜翻了个白眼儿，“泰国人均月收入都还不到1万5千铢，你月入3万已经算得上高薪阶层了。年底分红还有10万，你知不知道在泰国，普通人家娶媳妇，彩礼钱也不过才10万泰铢。” “赚大钱的前提是跟对一个好老板，这方面老夫比较幸运。” 乌鸦谄媚，拍了个不要钱的马屁。 秦曜调整了一下情绪，自己是堂堂的老板没必要跟一只鸟儿较劲，关键要看姑奶秦安黎的面子，就当花钱养一只宠物了。 “人类社会，你一只鸟怎么花钱消费？” 这是秦曜十分纳闷儿的地方，谁见过鸟儿花钱消费？反正秦曜活了两辈子都从没见过。 “这个老夫自有妙计。” 乌鸦说得神神秘秘，翅膀一拍飞到外屋，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斜挎着一只小小的羊皮包，款式简单老土的那种。 这气质扮相，和老电影中五六十年代农村进城赶集的傻小子相比，就差个中分。 秦曜忽然觉得这鸟儿很有表演天赋，实在不行，编些搞笑段子让乌鸦抖音小视频也能赚钱。 不过，秦曜只是随便想想，小视频行业内卷也很严重，自己是个有抱负的实业型老板，目标要专一。 乌鸦满脸堆笑，摊开包包，只等着老板用钱把它的包包塞满。 看这鸟儿贱嗖嗖的德性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秦曜绷着脸一边嘴上说着下不为例，一边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抽了一打儿面额1000的泰铢，当着乌鸦的面点齐了30张钞票，叠好塞进乌鸦的皮包里。 秦曜从书房取来账本印泥，在薪水那页填上日期，让老乌鸦按下爪印。 薪水只有揣进口袋才放心，这叫落袋为安，老家贼喜笑颜开，口口声声说着谢谢老板。 秦曜不相信乌鸦真的口袋没钱，以它的狡狯和数钱时的眼神，这些年一定攒了不少小金库。 天花板里的那笔钱就是经乌鸦之手转给自己的，起先秦曜还以为那是乌鸦的私房钱，刚刚才从老家贼嘴里得知，那笔钱是姑奶留给自己的应急资金。 这些钱既有美刀也有英镑，兑换成泰铢的话差不多有着几十万的样子。 不过，这笔钱老太太的遗嘱中并没有提及，而是通过乌鸦转交给自己的，足以见得老太太对乌鸦的信任。 就凭这一点，秦曜也得对乌鸦高看一眼。 至于乌鸦有没有从中克扣截流，这方面老太太那么聪明自然有她的考虑。 同样，秦曜换位思考自然也想得明白，做人该糊涂时就得糊涂。 想到天花板中的钱，自然想到了那件36d的黄金内衣。 想到36d的黄金内衣，自然而然想到了春田花店的1号女老板杨仙仙，那个活色生香的旗袍美人。 杂志上，杨仙仙荣膺选美冠军的时候，可是穿过同款黄金内衣拍过写真的。 秦曜趁此机问起那件黄金内衣的来历。 可是，乌鸦的回答大大出乎秦曜的意料。 乌鸦说它搞不清楚，天花板暗格藏钱的秘密早先它也不知道，草鬼老太临终交待给它经办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在里面了。 秦曜纳闷儿，老太太什么意思？ 那东西和杨仙仙有关，莫非姑奶是有意撮合自己和杨仙仙…… 一想到手头儿上还有一堆麻烦没有解决，秦曜甚是苦恼。 像自己这种事业型的男人，想认认真真泡个妞儿真的是太难了…… 秦曜浮想联翩，眉头时而皱起，时而窃喜，表情微妙。 第48章 别耽误老板学外语 乌鸦哥今晚赶场，原本打算薪水预支到手之后立马开溜的，结果老板发完薪水，情绪似乎不高，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 职场中，细节决定成败，遇到这种情况，如果立马开溜，会显得情商不够，未来等待你的不是加薪，而是老板的小鞋。 乌鸦尴尬地陪在一旁，没话找话： “老板，你在想什么？” “想美女啊！” 秦曜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经意间对上乌鸦被卡懵逼的眼神。 “怎么，你还有事？” “没，没事……”乌鸦自讨没趣，“那老夫就不打扰了。” 秦曜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来。 “你不是要去买醉的吗？” “呃…是的。” “那还不抓紧时间，老板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学习外语，请你消失。” 秦曜随口一说，不过语言不通确实是他面临的头等难题。 学习外语对于秦曜来说是一件无比头疼的事，这辈子和上辈子两次高考的外语成绩加起来都不够150分，水平可见一斑。 泰文在秦曜眼中就像蛆一样，看着就让人头大。 “学外语？学习哪国外语？” “这里是泰国，想要作生意当然是学习泰语啦，不然怎么赚大钱啊！” “泰语那么麻烦，你要学到猴年马月去了，像这种小事情，你早一点跟老夫讲啦！”乌鸦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秦曜错愕，“你有办法？” “老夫作为骨佛堂的智囊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啦！”乌鸦笑得高深莫测，“看在老板你这么体恤员工的份上，老夫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乌鸦抬起爪子，探进自己的耳洞，从里面扣出一颗豆粒大小的东西，掉在床头柜上。 秦曜凑上跟前，“原来乌鸦的耳屎也是黑色的！” “老板你不要乱讲话，看清楚，这哪里是耳屎，这是【耳钉虫】，人人都说天材地宝，这就是天材地宝的一种。” “耳钉虫？” 秦曜纳闷儿，把脸贴进了一些。 床头柜上蜷缩着一只漆黑油亮的甲虫，圆圆的，外观比七星瓢虫稍微大上一圈，鞘翅的边缘带着一圈红色的斑点。 “这虫子长得怪好看的，你把它塞耳朵里干嘛？是因为不喜欢听我唠叨故意把耳朵堵上吗？” “您开玩笑啦，老夫是很欣赏你的，自然愿意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乌鸦开启了甜嘴模式，听着让人很是受用。 “没想到你还深藏不露啊，说说，这东西有什么妙用？” “这是大皇宫玉佛寺听经甲虫的精魄所化，甲虫的元神渡劫飞升，留下精魄幻化成形，报答有缘人。老夫机缘巧合偶得了两只，送你一只，你可以像耳钉一样戴在耳朵上，就算是洗澡也不用取下来。有了它，泰语自然能听会讲，不在话下。” “这么神奇？”秦曜欣喜若狂，“如果是日语呢？” “咳咳……你今晚给它放两部小电影，就知道它的学习能力有多强了。”乌鸦诡秘一笑。 秦曜小心翼翼地拈起甲虫，这小东西凉丝丝硬邦邦的，像一块黑曜石，光线照射下还能反射出艳丽的红色光晕。 如果不是六条腿伸缩了几下，秦曜真的以为这是一颗宝石工艺品。 他对着镜子，拿起甲虫放到了左耳垂上，一股莫名的吸力将甲虫吸在了耳垂上，甲虫舒展了一下鞘翅。 镜中，秦曜看到甲虫周身荡起一圈淡红色的光泽。随即，一阵令人酥麻过电的感觉扩散开来，甲虫牢牢地吸附在秦曜的耳垂上，像是戴了一只光闪闪的宝石耳钉。 秦曜急于检验效果，点开手机，从油管app上找了一段泰国的新闻视频，点击播放。 神奇的效果出现了，秦曜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乌鸦哥，这回把路走宽了啊！” 这句话，秦曜是用泰语说的。 乌鸦的马屁终于拍对了地方。 “老板，我还等着你挣大钱呢！” 潜台词是：年底分红，别忘了给老夫加薪。 能替老板排忧解难的员工才是有升职加薪潜力的员工。 乌鸦懂得把握时机，癞蛤蟆打招呼露一小手，成功扭转了此前糟糕的印象。 现在老板眼中的乌鸦，简直是360°无死角的顺眼。 乌鸦放心大胆地出去浪了。 心情大好的秦曜刷着泰语视频，起身去了书房。 在青花瓷坛中找到了那半部《草鬼录》，秦曜简单翻了翻，大致知道书中讲述如何养蛊施降，锤炼灵魂体魄，开天眼，还包含一些民间医术，风水，以及一些通阴御鬼的基础法门。 书中的内容很多，短时间很难参透。 秦曜把书收好，掀开墙上那幅丹青卷轴，看到墙壁的凹槽里有一个木柄把手。 秦曜尝试着转动把手，靠墙的一组博古架移位，暗室的门开了。 置物架上各种物品琳琅满目，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让秦曜眼界大开。 骨雕佛牌用料是有讲究的，所有材料都有标签备注。当中，秦曜看到了巨型的牛角、牛骨，标签上都注明了寿终正寝的字样，包括时间和出处。 此外，还有巨大的鳄鱼头骨。 最令秦曜惊讶的当属侧面整堵墙上挂着的东西。墙上密密麻麻打着数不清的钢钩，每支钢钩上都挂着一节环型的动物脊椎肋骨，这些森白的脊骨粗细规则排列，盘绕成螺旋图案，当中是一个婴儿脸盆般大小的蛇类头骨。 是一条巨蟒的骨骸，着实震惊人的眼球。 跨入这道门槛之前，秦曜生怕货架上会出现什么象牙、虎骨、犀角、珊瑚、鹤顶红之类保护动物的骨骼，扫视一圈发现并没有，看来自己担心是多余的。 泰国境内，法律允许售卖象牙、虎骨工艺制品，可是国内对此管控极严，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象牙耳钉，过海关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甚至会有坐牢的风险。 秦曜痛恨盗猎，在接手骨佛堂的一刻，他就通盘考虑过，开拓国内场上，发展高端客户群体，但前提是绝不能给客户带来麻烦，法律禁止的东西一律不去触碰。 既然仓库没有保护动物骨骼，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转了一圈下来，最令秦曜啧啧称奇的是一只直径足有80公分的巨型标本玻璃瓶，里面盛放着一条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幼鳄，三尺长多的身子弯成钩状，浸泡在淡金色清亮的油性液体之中。 几百只指肚大小，体表泛着蓝色荧光的甲虫在鳄鱼骨架中栖息筑巢。 第49章 离奇的车祸【～元旦快乐！】 这些甲虫外形很像水生昆虫龙虱，它们以死亡的鳄肉为食，整条鳄骨上残留的皮肉都已经成了灰白色，所剩无几。 瓶子的标签上写着鼍龙、尸油、尸香鳖（荧蓝龙虱子）。 在一个独立的角落，秦曜发现了一具保存在玻璃器皿中的鸟类骸骨，漆黑的骸骨浸泡在淡金色的尸油中。 看来乌鸦并没有说谎。 老家贼死得确实挺惨的，不知为什么，秦曜忽然有些想笑。 手下员工都这么倒霉了，当老板的还幸灾乐祸，秦曜在心里告诫自己做人要善良，要善良。 除了骨骼之外，还有几十瓶植物种子、花粉，以及一些培育在密封容器中的菌类，这些东西的名字都十分古怪。 靠近门边的位置摆放着一台冰柜。 自从经历了昨晚的恐怖事件之后，秦曜对冰柜产生了抵触心理。 秦曜驱散脑海中的杂念，打开冰柜，还好，里面除了需要冷藏的药材，并没有其它吓人的东西。 密室收藏的材料都和养蛊、制作佛牌有关，数量多，品类齐全，当中不乏昂贵之物，比如麝香龙涎等等。 看来姑奶在世的时候花费了不小的资金投入。 秦曜粗略地看了一圈，做到心里有数。佛牌行业利润丰厚，只要能打开国内市场，前景可观。 骨佛堂的佛牌存货目前还很多，秦曜可以边卖边学，相信有着一定美术功底的自己应该很适合做这一行。 最后，在红木酒柜中，秦曜发现了一卷和酒瓶放在一起的古老羊皮。 乌鸦口中不知去向的羊皮古卷，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找到了。 老家贼口是心非，内心的真实想法怕是很希望自己能往鬼市走一趟，秦曜心中玩味。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光头强来电。 “喂，老秦，你在店里吗？” “在呢。” “一个小时之后见，我叫了外卖，晚上在你店里吃，一起喝点儿。” “好，我这有酒，等你。” 挂断电话，秦曜拿上羊皮卷，从酒柜里选了两瓶五粮液。 看着手里的酒瓶，秦曜不仅想起了出国前夕，大伯、三叔、姑姑三家人一齐登门，软硬兼施逼自己平分海外遗产。 那天晚上，长辈们齐心协力想把自己灌醉，那顿鸿门宴喝得就是五粮液。 秦曜记得自己上来就连干了两杯，把大伯心疼得够呛，埋怨他喝得太急，浪费了好酒，硬是让他把白的换成了啤的，看似好心的他们其实是觉得混着喝更容易醉。 结果秦曜坐在那里端着啤酒一直喝，直到长辈们纷纷坚持不住，秦曜偷偷装醉，午夜金蝉脱壳逃出家门。 如今时来运转，店里收藏了满柜的好酒，自己招待客人也能拿得出五粮液了。 要是让国内的亲戚长辈们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水平，红眼病必然加重。 想想以前，秦曜觉得好笑。 人生重启，珍惜当下。今后努力赚钱，跟以前的苦逼生活说拜拜！ 秦曜哼着歌儿出了密室，在店外挂上打烊的牌子。 坐等强哥上门的时候，油管app推送的一条热门视频差点惊爆了秦曜的眼球。 视频分前后两段，前半段来自于某车的行车记录仪，后半段来自路人的手机拍摄。 事件发生在今日凌晨4点30分左右，事故地点距离唐人街不远，一台黑色的宝马3系轿车闯红灯，超速驶入对面车道，与一台白色宾利发生了惨烈碰撞。 车祸发生后，宾利侧翻，后排的男人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挣扎着从破损的车窗中爬了出来。 满脸是血的男人，下半身卡在车里，上半身露出车窗。车子的油箱开始漏油，受伤的男人努力向过往车辆挥手，挣扎求救。 几辆恰好途经现场的车辆停了下来，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现场一片混乱。 然而，不可思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 肇事的宝马车司机，络腮胡子男挣扎着从驾驶室里爬了出来。 流血的脑袋耷拉在胸部，明显看得出颈骨已经断了，拖着一条瘸腿，踉踉跄跄地来到侧翻的宾利车跟前。 宾利车中呼救的男人用力抓住大胡子司机的胳膊，似乎在喊着什么。可是下一幕，满脸是血的大胡子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手指用力地按下去的同时，人倒在了地上。 火光腾空而起，宾利车顷刻之间被大火包围，来不及逃命的宾利男惨烈挣扎，围观路人纷纷失控，现场一片惊声尖叫。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秦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重新回放了视频，并且翻看了弹幕和网友们的留言。 在泰国，能开得起车的都是有钱人。 同款车型要比国内要贵上百分之50到80，车祸中的宝马3在泰国售价比国内的宝马5还要贵，而撞毁的那台宾利欧陆，泰铢至少3000个w起步。 豪车命案视频一经发布立刻引来了大量关注。 据知情人士留言透露，遭遇车祸的宾利车主是曼谷沙隆公司老板沙旺的弟弟，沙坤，死亡的司机是沙坤的私人保镖。 沙隆公司主要投资经营的是文化娱乐产业，颇具实力。 秦曜昨晚去过的level酒就属于沙隆公司的投资项目，视频中被大火烧死的沙坤是酒的二号老板。 驾驶宝马车的络腮胡子男身份也被扒了出来，此人名叫缇迈，早年间在东南亚一带做过蛇头，刑满出狱后，在沙隆公司任职。 视频在曝光之后被大量转发，迅速登上各大媒体平台的热搜，并引发热议。 豪车对撞，同归于尽，车主的身份背景惊人，双方私下还存在雇佣关系。 网友们纷纷呼吁，希望官方迅速展开调查给出合理的解释。 秦曜把留言截屏。 根据视频中显示的车牌信息，秦曜百分之百确定，那台黑色的宝马就是昨晚他和强哥看到的那台“酒驾”车，而且车祸发生的时间就在他们离开不久。 秦曜回忆起凌晨偶遇宝马车时的每一个细节，眉头越皱越深。 距离车祸发生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官方却迟迟不肯发声。 这是一场诡异的车祸，幕后真相恐怕远远超出网友们的想象。 秦曜迅速下载了一个手机插件，赶在官方删除屏蔽之前，把油管上的视频保存到了手机上。 第50章 微信？诡友 晚上7点刚过，强哥推开了店门。 雕刻长台上已经铺好了桌布，上面摆着两瓶五粮液。 强哥一看乐了。 “哟！五粮液，好酒啊！”随手把一个做工精致的手提袋放在台上，拿起酒瓶。 “还是52°的，妥了，今晚就整它！” 秦曜冲了两杯茶，看着强哥带来的礼盒，“这什么呀？” “路上顺便给你带个小东西，打开看看，用得着。”强哥说得轻描淡写。 秦曜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做工精致的雪茄钳和喷枪。 “你专门去买的？” “不是……下午出去想着换台手机，路上刚好看见一家店，顺便买的。” 在泰国买烟很麻烦，经营雪茄的店很少，只在少数几家大型商场才有，价格还齁贵，这套工具恐怕是强哥跑了一下午才买来的。 秦曜打开工具，鬼仔送的那盒雪茄就在旁边，顺手剪了两支，用喷枪烤燃。 店铺打烊，关起门来抽烟不会被罚款找麻烦。 强哥叼着雪茄，特别有范儿，“我在楼下点了两家外卖，有你们粤式的煲汤、烧鹅，还有我们东北的凉菜、烧烤，店家说马上送到，今晚咱哥儿俩好好整一顿。” “我也饿了一天，就等你的外卖呢。不过说好了，喝酒主力靠你。” “这个没问题。” 上次宵夜两人聊过，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喜好和酒量。 秦曜酒量也还不错，能喝但是不馋酒，懂得把握尺度，轻易不会让自己喝醉。 啤酒是他的强项，然后是红酒、洋酒，白酒排在最后。 强哥不同，他的主打是白酒。 趁着抽烟的工夫，秦曜把手机支好推到他面前。 “吃饭前，你先看个视频。” 秦曜给他看的正好是保存下来的宝马撞宾利的车祸视频。 起初强哥没太在意，还说宝马这下完犊子了。 当看到视频最后，宝马司机点燃汽油和宾利男同归于尽的时候，强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唇发白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这哥们儿太狠了！” 秦曜点头，“不仅如此，你看出来没有，肇事的黑色宝马，就是今天凌晨被你我吐槽过的那台车。” 强哥的两条眉毛上下一阵狂跳，瞪大眼睛又回看了一遍视频，果然如秦曜所说。 秦曜：“你记不记得，在斑马线等红灯的时候，宝马司机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强哥：“对对对……我还笑话他，但凡有一盘儿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b样儿。” “当时，我感觉这个人有问题。正常来说，人的脖子如果能低到那个角度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脖子断了。” “卧槽，脖子断了人不就嗝屁朝凉了？！” “可是就在我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司机把头歪到了另外一边的肩膀上，正是这一动作让我否定了之前的判断。” “你怀疑司机当时已经死了？” 秦曜点点头。 “可是你我都看到了，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难不成……他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秦曜对此不置可否。 “他的驾车技术很不纯熟，不符合醉驾特征，更像是个新手。所以我怀疑要么是降头术，要么……”秦曜没有把话说完。 强哥打了个激灵，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兄弟，我也想起来，就像你说的那样。那家伙开车小心翼翼的，应该是个菜鸟，被我们嘲笑之后，加了一脚油门儿，还t踩重了，后来继续爬行上路。” “车祸发生的时间，就在我们离开不久。” “你觉得宝马沿途行驶找到宾利，故意撞上去的？” “网上有人曝光，宾利男名叫沙坤，是曼谷沙隆集团老板沙旺的弟弟，负责经营一家曼谷的高端酒。”秦曜顿了一下。 强哥嘴角一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高端酒……不会是level？。” “bgo啊，宝马司机叫缇迈，曾经是个做偷渡生意的蛇头，出狱后在沙隆公司任职。” “这么说是集团高层内讧，仇杀？不对……死人开车找活人算账，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操控啊……” “你这个推断站得住脚，不知道接下来警方会如何破案。” 说话的时候，两家外卖先后送到。 两人把酒倒上，一边喝一边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 吃饱喝足，接近尾声的时候，秦曜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跳出微信提示。 秦曜点开微信，有新的好友申请，备注信息只有一个英文单词——level 在看到对方头像时，秦曜感觉目光像是被什么烫了似的。 “怎么了？”强哥好奇。 秦曜举起手机给强哥看。 强哥抻长脖子往前凑了凑，“有人加你好友，我看看是……”说着说着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 申请人的头像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长发女孩儿，垂落的头发完完全全遮住了脸。 “卧槽！是level地下室里的阿飘！” 强哥脸色一白，虽然隔着屏幕，但仍免不了一阵心跳加速。 秦曜点击通过验证，连发了三条消息过去。 ——萨瓦迪卡布。 ——为了等你的消息，我手机一直不敢关机。 ——我叫秦曜，能认识一下吗？ 消息发出，两人紧盯着屏幕，谁也没说话，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足足等了好几分钟，终于有了回应，只有四个字——我叫西诺。 对方回复的也是中文。 强哥松了口气，有些失望，“这磨磨叽叽的，半天回四个字儿。”说完冲着秦曜挑眉，“老秦，你泡过鬼吗？” 秦曜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一股辛辣入喉，“说实话，我连人都没泡过。” “人我泡过，我会，我教你。”说起泡妞儿强哥触发了自己的强项。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被撩，女鬼肯定也一样。你跟她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女孩儿都好奇，她肯定会问你，什么坏消息？你就可以回复她，我对你的思想不单纯了。” “行行行……你可歇歇，喝酒。”秦曜用酒把强哥嘴堵上，“文化不同，土味儿情话行不通。好不容易打破心理壁垒，上来就撩，会留下轻浮的印象，招来对方的反感。” “哪咋整？你找不到话题，跟鬼尬聊，一会儿她就告诉你洗澡去了，不信你看着。” “别急，一起分析一下，她联系我的动机是什么？” “因为昨天咱俩忽悠她，你给人家留了手机号啊！” 秦曜：“……行。就算是忽悠，那也是咱俩忽悠到了点儿上，触动了她心底善良的柔软，所以才下定决心联系我。” “嗯嗯嗯……你说得对。”强哥拿起一只烤生蚝，嘬着里面的汤汁。 “从她回复的速度可以判断，她的内心是很纠结的，文字内容一定也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她年纪不大，还是个学生，性格方面很难主动，需要我们引导话题……” “那你赶快引导，别让阿飘跑了。” “这个女孩儿生前一定很善良，她只是看起来比较冷漠，这样的女孩儿往往不会有太多的心机，在密室给塞拉烧香的很有可能是她，我们不妨坦率一点。” 秦曜想了想，把车祸视频截了一张图，发给了对方——今天凌晨，我所在的唐人街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现场很惨烈。死亡的宾利车主据说是level酒的老板。level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你还是尽早离开哪里。 塞拉的死跟level有关，这个名叫西诺的女孩儿就徘徊在level的地下室，所以，秦曜选择以沙坤的死亡为切入点打开话题。 留言最后还表达了适度的关心。 隔了一会儿，西诺回复——那个死了的人是我叔叔。 第51章 午夜1点之前离开 西诺的回复在秦曜和强哥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车祸中死亡的宾利男竟然是西诺的叔叔。 答案让人措手不及，秦曜仓促回复——抱歉，这个我没想到。请节哀。 这一次西诺回复得很快——没什么，善恶有报，因果循环。 秦曜和强哥相视一愣，从女孩儿隐讳的回答之中，二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秦曜——发了三个问号过去。 西诺——皇家大道，金荟府，b23号别墅，假山池塘之下。你们想要寻找的答案在那里，如果你们执意要去，记住，务必在午夜1点之前离开，否则，会有危险！ 西诺的回复像一块大石重重地落在秦曜心头，在他的眉间凝聚起很大的压力。 “喂，老秦，你两眼直勾勾的想什么呢？” “我在想该怎么回复她。” “说谢谢就完事儿了呗，你是人，她是鬼，你们之间又不可能经常联系，告诉她，回头儿给她上炷香。” “不能那么草率，你想象不到，她能跨出这一步，心里有过多少痛苦挣扎。level酒的二号老板是她叔叔，说明她是沙隆公司老板的女儿，而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和塞拉的死有重大关系。” 强哥没想那么多，经秦曜这一提醒才有所顿悟，咂了咂舌，小声说了句靠。 秦曜想了一会儿，回复了长长的一段话—— 你相信第6感吗？ 我相信。 说实话，今晚我的预感不是太好。 我有一点后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你说了那番话，不管我的出发点是什么，我都不该在那种情况下逼你迈出这一步。 这个世界，虽然有人身处黑暗冰冷，但心里装满了阳光花香。 我向这样的你说一声谢谢，虽然有些微不足道，但也请你收下。 如果有一天，你因为这件事而难过的话，别折磨自己，告诉我。 哪怕人鬼殊途，我也希望能当面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长长的一段消息发送出去，秦曜松了口气，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9点，宵夜也接近了尾声。 手机电量已经充满，秦曜拔下充电插头，拿起酒瓶，里面还剩下二三两的样子，秦曜把酒分了。 “强子，咱俩把酒喝完。今晚宵夜告一段落，我就不留你了，后面有事儿电话联系。” 强哥猜到了秦曜想干什么，他咽了咽唾沫。 “我说兄弟……你真想去那个什么金荟府啊？你回消息的时候我上网查了，那里是曼谷有名的富人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那个死鬼沙坤的哥哥，身家在曼谷排名十分靠前，这里面水太深，你不是警察，别脑袋一热把自己搭进去。” “喝酒。”秦曜也不解释。 强哥目光复杂地看了秦曜一眼，知道多说无益。 “行……干了！” 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强哥和秦曜说了回头联系。 秦曜用手机地图查看了金荟府的方位，到浴室洗了个澡。今晚喝了酒，洗澡刷牙为了提升自己状态，确保足够清醒。 出来的时候换了身衣裳，上次去酒穿的是沙滩装白长裤，那样的颜色搭配在晚上太过醒目。 秦曜换了件大学时穿的黑色修身款的七分袖衬衫，搭配了一条深灰色的牛仔裤，外加一顶出国时戴的黑色的棒球帽。 出门前从雕刻台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口罩戴好，一切准备妥当，秦曜换上休闲鞋，背上单肩背，带好手机钥匙，锁上店门。 走到楼下，秦曜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是一个月色晴朗的晚上，这样美好的夜晚用来睡觉真的是有点浪费。 街道对面的春田花店亮着灯。 杨仙仙呢？ 这个时间她在店里吗？ 目光逡巡，透过落地窗，秦曜看到了给他强行贴上男朋友标签的麻辣女孩儿，此刻正在忙着给客人打包鲜花。 秦曜扯了扯嘴角，橱窗里的画面还挺养眼的。 虽然画面温馨美好，奈何没有时间欣赏，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秦曜整理思绪收回目光，无意间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 穿着花衬衫的强哥逼格满满地靠在车边，鼻梁上卡着太阳镜，下巴上留着硬汉该有的胡茬儿，脖子上戴着佛牌和大金链子，胸口的几颗扣子是敞开的，露着两块不是很有型的胸肌，和一整块的腹肌。 叼烟的姿势也很拽，很有男人味儿的样子，旁边路过的小女生还有举着手机偷拍他的，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看见秦曜过来，强哥摘下太阳镜勾在手里，向着秦曜吹了声口哨，“上车，等你半天了。” 眼前的一幕是秦曜不曾想到的。 一阵感动撞击心头，让秦曜心里沉甸甸的。 秦曜笑了，手抄在裤袋里走上跟前，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强哥。 “你真的要去？” “大晚上的，又没妞儿可泡，总得找点儿事做不是？” 强哥说得云淡风轻，从语言到气质，把港片里社会大哥的感觉拿捏得十分到位。 正所谓，逼是一样的逼，装上见高低。 “你想好了，今晚行动可能会有危险。”秦曜压低了声音，目光深邃。 强哥目光望向夜空，吐了口烟。 “你说的，这个世界，虽然有人身处黑暗冰冷，但心里装满了阳光花香。” 话一口出，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装逼是个技术活儿，需要氛围感，唐人街的氛围就很适合装逼。 这里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黄金年代，港岛地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旧日风貌。 有江湖… 有激情… 有热血… 有兄弟… 强哥觉得自己逼格满了，这种感觉很上头，简直不要太好。 一名骑着摩托车，头顶贝雷帽的巡逻女警刚好经过，路边停车，走到两人跟前敬了个礼，打量了1秒钟后，用中文说道： “先生，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罚款2000铢！” 正处于装b上头，把自己感动够呛的强哥，就这样被巡逻女警一瓢凉水浇醒了。 “我泥……好的，阿sir。” 强哥的粗口在女警官凌厉的目光中硬生生拐了个弯儿。 “阿sir，这里可是路边啊！” 强哥掐灭了手里的半截烟头儿，大声叫屈。 “这是马路，那里才是路边。”女警官表情严肃地指着身后。 强哥看着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马路牙子，内心崩溃。 “我要是站这儿抽就没事儿呗？” 巡逻的女警冷漠地点点头。 看着身材壮硕得几乎要将制服撑爆的南洋霸王花，强哥只能在心里哀号——爸爸认栽了！ 苦逼地把烟头儿丢进路边垃圾桶，强哥老大不情愿地打开钱包，然后又一脸便秘地看着女警，央求道： “阿sir，便宜一点行不行啊？给国际老铁打个折儿。” …… 上车时，秦曜笑得腹肌都还在抽筋。 强哥还一脸郁闷地向秦曜诉苦：“老秦，你说我是不是第一个装b被罚的男人？” 下一句：“替我保密。” 第52章 热心的女孩儿 出租车起步，秦曜用泰语告诉司机去皇家大道城市公园。 强哥被秦曜一口流利的泰语给惊到了。 “老秦，你什么时候会讲泰国话了？” 在level酒跟阿飘搭讪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秦曜讲的都是中文，现在泰国话张口就来，字正腔圆，说得贼溜。 这学习能力，也是没谁了。 “回来之后睡不着，在网上找了一些教学视频，学着学着就会了。” 秦曜随口一说。 强哥……信了。 目的地到了，强哥下了车，看着四周的环境有些懵逼，这到方他刚到曼谷的时候来玩儿过，城市公园。 强哥想不明白，秦曜报给司机的地址居然不是金荟府。 秦曜打开手机卫星地图指给他看，金荟府的后门就位于城市公园的林荫怀抱之中。 强哥了然，暗暗点头。 作为天使之城，曼谷的城市公园是对外开放的，是曼谷的城市名片，即便是夜晚仍有游客在公园中散步。 进门前，秦曜在路边的摊位上买了一只口罩，还有一顶搭配光头强花衬衫的沙滩帽，遮住他那颗人群之中耀眼的光头。 两人沿着林荫路摸到金荟府的后门，站在百米之外的小山包上，居高临下打量着这片曼谷有名的富人区。 金荟府位于皇家大道的尽头，与酒一条街相连，小区有三分之二的面积被城市公园包围，内部的园林绿化非常不错，一栋栋奢华气派的独立别墅散布其中。 金荟府占地面积极大，有别墅，有高层，小区外围墙上拉着电网，到处都能看见监控探头，如何混进小区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秦曜提议，两人到后门边上转转，找机会混进去。 距离后门几十米远的地方，两人借着路边树影做掩护，观察业主出入情况。 和国内很多管理规范的小区一样，这里的业主出入很多都是刷脸或刷手机，一些路过的游客想进小区参观，都被保安挡了回去。 秦曜和强哥互递了个眼神，两人心里暗暗犯难。 今晚恐怕要白忙一场。 路灯下徘徊了好久，两人摘下口罩透气，强哥有点打退堂鼓，提议实在没辙就改天再来，说着下意识把手伸进裤袋去摸烟。 不远处走来一名牵狗的少女。 “屁屁，泥巴好玩儿吗？看你弄得一身脏，把小姨给我新买的鞋子都弄脏了！” 一路走来，一路抱怨，女生讲的是泰语，强哥听不懂，可是秦曜听懂了，他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扭头望了过去。 女生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运动t恤和短裤，手里牵着一条半身污泥的萨摩。 这名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的女生秦曜有印象，就在春田花店，她是自己那位“麻辣女友”顾音音的同学，名字好像叫……末末。 四目相对，女孩儿“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意外的惊喜。 “你是……音音的男朋友！你怎么在这里？” 秦曜挥挥手，“你好，末末同学，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秦曜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半边腿上都是污泥的女生，余光瞟向金荟府的方向。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金荟府，难道她住这里的？ 想到这里，秦曜毫不掩饰地勾起了唇角，声音带着一点小揶揄，“看起来今天晚上你和你的狗狗玩儿得很开心。” “哎呀……好糗啊！不要看啦！”女生撒娇地跺着脚，脸蛋羞红。 秦曜善解人意地撕开一张湿巾，递了过去。 看着帅气的小哥哥热心递上跟前的湿巾，末末声音有些羞赧。 “不该让你看到人家这么糗的一面。你怎么在这里？音音没来吗？” 在女孩儿伸手接过湿巾的一刻，秦曜顺理成章地对方手中接过狗绳。 “我来见一个客户。” 秦曜早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音音跟你说过，我在唐人街开了一家佛牌店。这个小区有我的客户想要订制佛牌，打电话给我要我今晚上门看块料子，结果我和朋友到了小区门口，她的电话却又暂时无法接通，她明明说好今晚在家里等我的。” “这样啊……那你知道她家住在那一栋吗？” “她把别墅号码报给了我，应该很好找。” 秦曜回答得十分淡定，“可麻烦的是不能进去，只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大晚上的蚊子真多。唉……”说完，无奈地叹息一声。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末末信以为真，“不然……我带你进去，那样你就可以直接上门，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可太谢谢你了！卡坡坤！”秦曜说着说着切换了泰语。 末末一惊，“你也会泰语？” “其实我学过很长时间的。”秦曜脸不红地说。 接下来两人进入了泰语交流模式，强哥完全听不懂，在旁边歪着脑袋跟狗眉来眼去。 “对了，你要找的客户住在几栋啊？高层还是别墅？” “她住b21栋别墅。”话到嘴边，秦曜把目标别墅b23改成了b21。 “哦……那还好。”小姑娘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 末末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扬起笑脸，声音欢快：“也不是太大问题，小姨家的保姆说别墅b区有一栋人家的别墅不干净，很久都没人住了，具体是哪一栋我记不清楚了，但肯定不是b21。” 秦曜的表情很稳，笑着听完了末末的解释。 “谢谢提醒，请放心，夜这么黑，我不会乱走的。” “那咱们就一起走。”小姑娘对秦曜的话毫不起疑。 秦曜戴好口罩，压了压帽檐，回头向着强哥使了个眼色，便和末末并肩向小区后门走去。 强哥也把口罩捂好，紧走两步，秦曜把狗绳不着痕迹地塞到他的手里。 强哥牵着狗，跟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在保安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进了小区。 岔路口，秦曜把泥巴狗还给末末，互道再见。 看着末末走向a区别墅群，秦曜放了心，还好不在同一片区。 光头强忍不住问道：“老秦，这小泰妹谁啊？” “邻居女儿的同学。” “k，这都能搭上关系。能住这里，看来那小妮子家里挺有钱的。” “她说她小姨家住在这里，为了上学方便，她借宿在小姨家。” “甭管怎么说，这小丫头是咱的贵人。希望今晚马到成功，拿到破案的有力的证据。” 秦曜不会想到，这个名叫末末的单纯女孩儿，身后的背景并不简单。 第53章 午夜荒宅 作为曼谷第一富人区，小区的面积规划自然是不用说的，光是寻找b23栋别墅就花去了两人半个小时，万幸功夫不负有心人。 目标别墅位于小区的东南一角，透过外围的金属栅栏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着几株高大的乔木，满园的荒草足有半人多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一路走来，能感受到小区的入住率很高，可唯独b23栋别墅是个例外。 放着黄金地段的豪宅空置不住，任由荒废，只能说明两点问题：要么是房主太有钱，要么是房子有问题。 别墅的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三层小楼被浓郁的绿色包裹，阴气沉沉。 房间里漆黑一片，院子里的景观灯倒是亮着，吸引了大量的夜行性飞虫。 临近午夜，别墅区格外寂静。 两人绕了一圈来到别墅后院，因为树木的遮挡，这里刚好有一处监控覆盖不到的盲区，四下无人。 光头强捡了一块小石头，丢进院中。 “啪”的一声轻响，院子里的虫鸣声戛然而止。 确定院子里没有养狗，两人从爬满青藤的栏杆翻了进去。 院子很大，足有几百个平方。雨水充沛的季节，满园荒草丛生，有些野草长得比人还高。起伏的虫鸣声中，偶尔还会青蛙从面前跳过。 二人躬着身子，借着荒草的遮掩向前院摸去。 根据西诺提供的信息，别墅院中的假山池塘之下隐藏着他们要寻找的秘密。 通往假山池塘的石板小径已经被荒草覆盖，长势茂密的荒草包围着池塘。 今晚天公作美，月色明亮，满园荒芜沉浸在稀薄的夜色之中。 有景观灯辅助，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清晰收入眼底。 强哥紧张中带着兴奋，掏出手机一通录拍。 “等回国之后给我身边几个老铁看看，让他们知道强哥我在国外是多么的疯狂。” “案子告破之前，切记不要让手里的视频流传到网上。”秦曜提醒。 “放心，放心，这点儿b数哥心里还是有的。” 二人一路摸到池塘边上。 这是一座保留了天然风貌的人工池塘，上周连续两场大雨，池塘水满，漫上岸边，显得水域面积大了不少。 岸边的几丛芦苇已经超过了成年人的高度。 池底配有灯光照明，在水面折射出彩色光芒，隐约可见鱼儿穿梭，为这片午夜荒凉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池塘当中有一座石头堆砌的假山，不是很大，石头上爬满了青藤。相隔数米，暂时看不出什么明堂。 西诺提醒他们要在午夜1点之前离开这里，现在已经过了午夜0点，留给两人的时间只剩下不到1个小时，务必抓紧。 强哥抻着脖子眯着眼，努力往假山上踅摸，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喂，老秦，你看出什么明堂没有？” 等了半天秦曜没有回应，强哥回头看去，见秦曜一只撑着岸边的石头，向身后扭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栋被爬山虎包裹的三层小楼。 “喂，兄弟，看什么呢？” “我感觉别墅里有人盯着我们。” 刚才，他有着一刹那的脊背发凉，感觉如芒在背。 秦曜的一句话让强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去……兄弟，大晚上的，你可别讲鬼故事吓唬我。” 秦曜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别墅里一片死气沉沉，所有的房间窗帘紧闭，看不到一丝光亮。 刚才只是第6感的瞬间直觉，此刻集中精神，反倒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了。 “都是第一次做贼，咱别自己吓自己。要是里面有人，阿飘姐就告诉咱们了。”强哥给两人吃着宽心丸。 “你说得对，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咱们抓紧时间。” 秦曜收回思绪，目光再次落在假山上。 就在秦曜扭回头去不久，别墅顶层，漆黑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掀开了一道缝隙，一张披头散发，丑陋苍白的脸浮现窗前。 俄顷，消失不见。 池塘边的荒草丛中，一只不识时务的癞蛤蟆跳到了强哥的脚面子上，吓得强哥飞起一脚。 结果，新买的皮鞋跟蛤蟆一起甩了出去。 蛤蟆掉进了池塘，皮鞋飞上了假山，石头缝隙间传来“duang”的一声。 这声音不对，二人相视一愣。 强哥连忙脱下另外一只皮鞋，投鞋问路——走你！ 又是空空的一声传来。 有门！ 惊喜来得就是这样意外。 池塘中有一排被水淹没的石墩曲曲折折通向假山，秦曜脱下鞋子拎在手里，踩着石墩在前面开路，强哥跟在后面。 石墩上生长着一层薄薄的青苔，眼看着假山近在咫尺，强哥脚下一滑落进水里。 落水的一刻，强哥一声卧槽，高举起手机。 秦曜一步跨上假山，转身一把将强哥从水里拖了上来。 倒霉的强哥胸部以下全部湿透，好在关键时刻保住了新买的手机。 两人坐在假山的石头上草草整理了一下，强哥把衣服裤子脱下来拧了拧，衣服湿嗒嗒地裹在身上十分难受，目前来说也只能忍着。 假山分前后两个部分，当中有一道一人多宽的缝隙，强哥的皮鞋正落在那里。 这里有一扇隐藏在假山主体上的暗门。 暗门的表面和石头颜色相近，被上面垂落的青藤所掩盖。正面还有几块巨大的石头遮挡，从外面很难发现这里的门道。 门是向里开的，外部没有上锁。一番观察之后，秦曜握住把手尝试着向内推动暗门。 就在他手臂发力的瞬时，那些垂挂门上，长着三角形叶片的藤蔓齐刷刷昂起了枝条。 动作整齐划一，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咝咝声中，赫然撞入两人视野的是一条条蜿蜒碧绿的青蛇，吐着黑色的芯子，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这哪里是什么藤蔓，分明是一群长着三角脑袋的毒蛇！ 秦曜瞬间被蛇群锁定，身子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地撞了在石头之上。 仅有一步之遥的强哥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强子，你往后退，上岸，动作要轻。” “那你呢？”强哥的声音已经吓得走了调儿。 “这里的蛇太多，我稍有动作它们就会发动攻击，我留下吸引注意，你先走。” “这蛇都是三角脑袋，有毒！” “我知道，所以让你快走！” “我走了你咋办？” “你走了我才能想办法！” “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第54章 假山之下 强哥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丢下秦曜自己逃命。手忙脚乱地脱下湿漉漉的沙滩装，包裹在手臂上想要替秦曜解围。 以前在老家山里种参的时候，不是没遇到过蛇，但最多也就是一两条，偶尔也会有野鸡脖子那种毒蛇，不过今晚的情形太吓人了。 强哥是好心，不想眼看着秦曜送命，想要为兄弟铤而走险。要说一两条毒蛇或许还能驱赶，可是假山上爬满了十几条毒蛇，不动好还，一动就顾此失彼。 蛇群瞬间转移标，集体扑向强哥！ 就在强哥慌神的瞬间，秦曜一脚将他蹬开，自己本能挥出去的右手被十几条毒蛇先后咬住。 月色当空，强哥手撑着石头稳住身形，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那些狰狞的毒虫扭动着身体用力把毒牙刺进秦曜的手臂。 在疼痛信号传递大脑的同时，秦曜肩上的乌鸦纹身化作一阵漩涡消失不见，顷刻间澎湃的力量充盈体内。 秦曜猛地握紧了拳头，紧绷的肌肉锁死蛇口毒牙，怒张的血管泛起暗黑色的光泽，被毒牙刺破的皮肤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死之气。 一阵烧红烙铁按在皮肉上的咝咝声响传入耳膜。 那些毒蛇在挣扎了短短两三秒钟之后，身体停止了扭动，定格不动。 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强哥眼前一花，用力晃了晃脑袋。 惊诡异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咬在秦曜手臂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蛇，而是一条条小指粗细的植物藤蔓。 只不过，此刻原本翠绿的藤蔓变得漆黑如炭，如同被大火焚烧过一样，叶片脱落，干枯成炭的藤蔓扭曲着插入秦曜的手臂皮肉之中。 秦曜狠狠地咬着牙，神色痛苦，指头粗细的藤蔓插入皮肉，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而且还不是一根，是很多根。 “老秦，老秦你还好？”强哥声音打着颤，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秦曜用力闭着眼，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他握紧了拳头，手臂上怒张的血管隐隐透出诡异的乌黑色泽。 终于，力气积攒到一定程度，秦曜猛地一抖手，那些漆黑的藤蔓纷纷断裂，在半空中粉化成尘，消失不见。 伤口处冒出一缕缕淡淡的黑烟，随着黑烟的散尽，孔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目睹全程的强哥震惊了眼球，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 “老秦……你你你……” “嘘……”秦曜无力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噢……对对对……这是你的常规操作。”强哥自悟力很强，语言间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兄弟，厉害啊！你要是在我们东北老家露一手儿，那些有钱人能把你当大仙供着。” 秦曜也不解释，他背靠着假山，呼吸粗重，看起来很是疲惫。 刚才的放手一搏对他的体力和精神都消耗极大。 眼见好兄弟状态不佳，强哥主动承担起开门的任务，伸手去扯假山上剩余的藤蔓。 “别碰那些青藤，很可能有毒。”秦曜嗓音嘶哑地制止了他。 强哥错愕。 “有人在这里施了巫术，制造幻觉。我被那些藤蔓攻击的时候，明显感到大脑昏沉手臂发麻，大意不得。” “巫术？还下毒？麻辣个蛋的，这家鸟人还真是阴险。” “南洋堪比咱们国家古时的苗疆，至今巫术依旧盛行。沙旺是个有钱人，请得起大巫看家护院并不奇怪。越是这样越说明这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你中毒了，还能坚持吗？” “没事，我心里有数，给我点儿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光头强忧心忡忡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秦曜，不敢再出声打扰。 两人躲在假山石缝间，分分秒秒极是煎熬。 好在几分钟后，秦曜的状态有了明显的恢复，脸上重新有了血色。在黑死流沙的作用下，那些足以致常人于死地的毒素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尽数中和。 现在回想起来，乌鸦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体内的黑死流沙还不够强大，每次使用都会带来体力上的极大消耗，希望日后能有机会提升。 想到西诺提醒的时间节点，留给两人的时间已经不多，状态恢复了大半，秦曜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提了口气，握住门上的手柄用力一转。 暗门有了细微的松动，门上赫然显出一条盘踞的蛇纹图案，图案上藤起了火苗黑烟，散发出一阵难闻的焦臭，在燃烧了十几秒中之后，烟火散尽，蛇纹也随之消失不见。 门开了… 刚才那一段，强哥用手机录下来了，这宝贵的吹牛素材可得留好了。 秦曜表情未见波动，其实一颗心也悬得老高，门后的情况会怎样，谁也不敢保证，反正每一步行动都大意不得。 暗门之后，连接着一条通往地下的曲折台阶，死气沉沉，不见一丝光亮。 秦曜背着背包走在前面，启动手机照明，强哥紧随其后，随手关上了暗门。 台阶之下又是一段狭窄的直行通道，通道尽头连接着一间被人精心布置过的地下密室。密室无门，空间不大，四周悬挂着一道道写满符咒，绘制着诸多鬼怪的大型经幡。 这些经幡由坚韧的钢丝悬挂，从顶棚垂落离地三尺。围了一圈，里面透出阵阵昏黄灯火，四周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哪怕秦曜和强哥这样的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密室布局代表着某种神秘的阵法，秘密恐怕就藏在其中。 这些经幡散发着浓烈的药香，除此之外还闻到了微弱的腥气。秦曜上辈子的看过的案例中有过朱砂杀人案，朱砂本身会有一定的药香，而且的传统文化中，朱砂用于辟邪。至于腥气，恐怕是绘制符咒的朱砂中混合了血液。 秦曜小心翼翼地挑起面前的经幡，深入内部。 阵中，许多核桃大小的油灯参差错落悬浮半空，里面燃着豆大的微弱灯火。 强哥愣住了，“什么情况？这些油灯居然飘在半空。” 秦曜向上看了一眼，轻轻回了一句：“看仔细，上面有头发丝吊着呢。” 强哥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每盏油灯的提梁上都系着一根长长的黑色发丝，昏暗中很难发现发丝的存在，给人造成一种油灯悬浮半空的错觉。 秦曜的感观异于常人，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当中的蹊跷。 第55章 寻找人头 这些油灯高低错落，悬挂密室中央，数量有几十盏之多，将周围空间照得一片诡异昏黄。 强哥对着眼前一盏油灯开始录像，“老秦，快看，这灯碗里还有一只甲虫，卧槽，居然还t是活的！” 秦曜正在打量四周环境，听光头强这么一说，目光往灯盏里瞟了一眼。 骨头雕成的灯盏里，注入了清亮的灯油，里面浸泡着一只指肚大小，体表泛着淡蓝荧光的椭圆形甲虫。 甲虫身体后部长出一根灯芯草，长度不足一寸，草的尖端有着微微膨大的花苞，像是一棵萌芽的豆苗，露出油面刚好成了灯捻儿，燃着豆大的火苗。 被制成虫草点了天灯的甲虫竟然还有生命，六条短腿吃力地划动。 这种甲虫很特别，秦曜印象深刻，就在骨佛堂的暗室仓库，养在尸油瓶里。 “这种甲虫是尸香鳖，又叫荧蓝龙虱子，栖息在尸油里，以腐烂的尸体为食，屁股上长出的火柴棍叫灯心草，又叫蛇头菌。” “我去……兄弟，你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见多识广啊你！” 秦曜心想，只是碰巧，哥也是个刚刚入行的菜鸟儿，你再问我别的东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今晚的行动让光头强长了不少见识，猎奇心大起，用手机一通拍摄。 棚顶四角安装有通风栅栏，屋顶中央固定着一只石头雕刻而成的降魔杵，石杵直指下方的一口半人高的大瓮。 除此之外，室内再无其它，看来秘密应该就隐藏在眼前这口大瓮里。 强哥盯着大瓮看了一会儿，“我们东北老家的酸菜缸就长这样儿，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其它的都很像。” 这只广口大瓮，直径在1米左右，盖子上有一只油彩绘制的恶佛。 难道那颗丢失的人头就藏在里面？ 秦曜凝神看去，大瓮通体殷红，包裹在一层薄薄的淡青色荧光之中，而这层荧光是常人所看不到的。 靠近时可以嗅到大瓮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苦味药香，从色泽和气味判断，这口大瓮外表也涂抹了朱砂。 强哥神神叨叨地开始小声念咒了：“黄三太爷、黄三太奶、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保佑我和我兄弟顺利找到塞拉的人头，将坏人送进局子法办！等我回家给老几位上香，请你们喝酒吃鸡……” 看着一脸认真请神儿的强哥，秦曜没去打扰。 秦曜没有盲目行动，先对这里进行了录像取证，盯着大瓮上的盖子沉吟了几秒钟，念力运转，感觉到手臂上澎湃的气息传来，这才鼓起勇气动手掀开了覆在瓮口上的盖子。 手上传来刺骨的寒意，秦曜动作微微一滞，继续发力。 绘制在盖子上的色彩恶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色，恶佛褪色象征着施加在上面的神秘力量的消失。 秦曜把盖子立在瓮边，可是看到瓮中情景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费解。 瓮中烟雾沉沉，像是存放了许多干冰在里面，缥缈的白色烟雾沿着瓮口缓缓弥漫流淌。 这些烟雾带着淡淡的苦香，是多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了并不感到难受，甚至还有些提神醒脑的感觉。 两人戴着口罩，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身体并未感觉有什么异样，才又小心翼翼地回到瓮边。 强哥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摘下沙滩帽往里面扇了扇。 答案即将揭晓，两人的心不约而同地悬了起来。 随着烟雾渐渐驱散，瓮中露出的东西吓了两人一跳。 期待寻找的人头并不在瓮中。 大瓮的四壁和底部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体长接近一尺的蜈蚣，厚厚的一层，暗红色的身躯扭动交织。 “爹了个尾（yi）巴！啥几把玩意儿！” 强哥的密集恐惧症当场犯了，身体本能地向后跨了一步，拿着沙滩帽的手无意间打翻了两盏悬挂在头顶上的尸油灯。 燃烧着的灯油洒进瓮里，瞬间火苗窜腾。瓮里的蜈蚣炸了锅，向外蜂拥逃窜。 秦曜和光头强吓得不轻，瓮里的蜈蚣数以万计，身体比指头还粗，要是被它们咬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四周没有躲避之处，秦曜指着顶棚钢丝悬挂的经幡，叫了一声：“爬上去，快！” 两人扯着经幡向上奋力爬去，两脚离地的瞬间，地上已经布满了暴走的蜈蚣大军。 “老秦，怎么办？”强哥没了主意，急得冷汗直流。 秦曜急中生智，“扯断那些悬灯的发丝，烧死这些毒虫！” 两人一只手扯着经幡，一手去抓身边发丝悬挂的尸油灯。 蜈蚣属于阴毒之虫，沾着火星的尸油遇到阴物，如同火星落在干柴上，带着一股燎原之势迅速漫延。 尸油耐燃，那些身上着火的蜈蚣痛苦地喷射毒液，四处逃窜，不断殃及身边的同类。 顷刻之间火光遍地。 这场火足足燃烧了近半个小时，才渐渐熄灭，只剩墙角残留的部分余火。蜈蚣在大火中化成了焦炭，整个密室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 蜈蚣死了个精光，只有那些屁股长草的尸香鳖还在灰烬里顽强笨拙地爬着，屁股上的虫草灯捻儿还燃烧着小火苗儿。 南洋巫术博大精深，竟能培育出生命力如此顽强的甲虫。 这半个钟头对于秦曜和强哥来说可谓是极其煎熬，既要忍受烟熏火燎，又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惹火烧身。二人手脚并用，把经幡绕在腿上，一口气吊上半个钟头的滋味可不好受。 最后，强哥坚持不住，手抽筋，脚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一屁股墩在地上。紧接着烫得他惨叫一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拍打着屁股。 秦曜跳下地来，抖了抖酸胀的手臂和小腿。 “没事儿？强子。” “麻蛋，裤子烫了两个窟窿，疼死个球。” “人没事儿就行。” “谁他妈这么缺德，养了一缸的蜈蚣在里面。” 两人重新回到瓮边，强哥嘴上抱怨，还是忍不住举着手机探头往里面看去。 瓮中零星残留着几条烧死的蜈蚣。 缭绕的烟雾中，大瓮地部有一只白色的瓷盘，瓷盘上摆放着一颗粉红色的印花骷髅头。 不是他们想要寻找的人头。 第56章 匪夷所思的答案 瓮里藏着的并不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答案。 这骷髅头怕不是个工艺品？二人面面相觑。 骷髅造型精美，栩栩如生，只不过通体都是鲜艳的粉红色。 骷髅的前额天灵处绘制了一个掌心大小的鲜花美人脸图案，笔法精细，色彩明快。 对于这个图案，秦曜印象深刻，强哥也是。 强哥举着手机照明，秦曜双手伸进瓮中，小心翼翼地把骷髅头连同盘子一起取了出来。 强哥用盖子把大瓮重新扣好，秦曜把骷髅放在瓮上仔细观察。 这是一颗保存完好的头骨，表面不见丝毫破损。 秦曜打开手机，翻出了之前在无头女尸身上拍摄下来的纹身图案，与之对比。 红粉骷髅天灵上的图案和女尸锁骨下方的纹身图案竟然惊人的一致。 一张妖艳的美人脸，四周环绕着糜丽之花。 只不过，此刻美人的一双眼睛是空白的，没有点睛。 “老秦，这东西代表什么？” 秦曜微微摇头，线索模糊，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强哥：“你看图案中美人的脑袋上长了两支犄角，像牛一样。” 强哥说的这一点秦曜也注意到了。 美人头上顶着一双形状对称的金色的牛角，为图案增添了几分诡异。 难道暗示这是一只……牛精？ 秦曜想不明白。 “老秦，你说这骷髅头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曜手双捧起骷髅头，感受了一下分量，“无论是重量还是外观，都接近于年轻女性的头骨。这种颜色不像是漆上去的，像是质地本身的颜色，色彩均匀，内部闻不到任何气味……” 秦曜尝试着扳动头骨下颌，下颌骨能够正常开合。 正常的下颌骨失去了筋肉组织连接是会和头骨主体脱离的，可是眼前这只红粉骷髅的上下颌开合自如，关节咬合处既没有胶粘也没有器械关节辅助。 不符合人体骨骼结构原理，秦曜对此感到十分费解。 接下来秦曜又对牙齿和上下颌骨进行了相关的检查。 法医眼中，人的牙齿能够反应出很多信息。 骷髅的牙齿保存得基本完好，牙根处也十分干净，未见牙石残留，恒磨牙表面有一定程度的磨损，这种磨损是自然使用形成，绝非人造。 人死后出现红色的牙齿秦曜倒是见过，不过都是出现在窒息而死的人身上，那是因为缺氧而导致牙龈黏膜毛细血管出血，从而浸染牙齿，牙颈表面出现玫瑰色或淡棕红色，法医上称之为“玫瑰齿”。 玫瑰齿经过无水乙醇浸泡后会显得色泽更加鲜艳。 可这种现象仅限于牙齿，显然不能用于解释骷髅整体颜色的变异。 “塞拉的牙齿是不是很健康？”秦曜问光。 强哥哑巴了一下，“你问我啊？” “对啊，你不是跟她打过啵吗？” 强哥老脸微红，吭哧了半天，“……她牙齿好像是挺白的，也挺整齐，感觉就那么回事儿……” 说完，强哥又琢磨了一会儿，“不对啊……她本来就没有那啥，我应该亲了个寂寞。” 秦曜没有参与强哥更深层次的话题，西诺说假山下会有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可答案却是这样的匪夷所思，秦曜眉间凝聚了很大的压力。 “如果抛开颜色不谈，这只骷髅头给我的感觉百分之百是真人的，至于颜色是怎么弄上去的，她的主人是不是塞拉，我现在无法判断。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塞拉身上的纹身并不一般。” “对，叫什么吉祥美人降。老秦，降头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南洋的降头术是一种极其邪门的巫术，华夏云贵苗疆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与当地巫术融合，从而衍生出了降头术。流传至今已有千年历史，这里面很多门道说不清楚……” 秦曜视线始终停留在骷髅头上，随口问了句：“强子，看下时间，几点了？” “我看看啊……”强哥看了一眼手机，“1点零4。”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没了声音。 不知不觉间过了凌晨1点，西诺叮嘱过，一定要赶在凌晨1点之前离开。 就在这时，屋顶中央的石雕降魔杵缓缓旋转起来，整个地下室开始震颤不休，耳畔边传来隐隐的轰鸣之声，愈演愈烈。 两人心里一沉，就在这1秒钟的迟疑时间，顶棚四角的通风栅栏中，汹涌的水流倾泻而下。 “情况不妙，快走！” 头顶上方就是池塘，池塘里的水全部倾泻进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没时间犹豫，秦曜摘下单肩包把骷髅头塞了进去。 两人沿着来时的通道夺命飞奔，强哥在前，秦曜在后。 人在狭窄的通道之中轰鸣的水声不绝于耳，途中，秦曜还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水流翻滚着浑浊的浪花，眼看就眼追上来了，水面上还漂浮着大量烧死的蜈蚣。 二人一路飞奔，在大水淹没脚跟的一瞬间，爬上台阶，一路跌跌撞撞地逃出生天。 暗门之外，两人手扶着身边的石头，气喘吁吁，水流的咆哮带着巨大的轰鸣回响从通道深处传来。 秦曜用力一把将暗门关死，将轰鸣隔绝在了门后。 月光照曜下的池塘，水面出现了四个直径超过1米的漩涡，困在其中的鱼儿挣扎跃出，不过很快就被卷入漩涡消失于地下。 池塘的水位在不断递减，之前被水淹没的石墩此刻也都显露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院外车灯闪耀，传来了一连串的刹车声。 “糟糕！有人来了！” 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两人心瞬间又提了起了。 别墅的院门开了，六名清一色穿着黑色衬衫的家伙脚步匆匆走了进来。走在正中的是一名穿着黄色长袍，戴着兜帽身体有些驼背的男人。 来了一名巫师，秦曜心中打鼓。 不能坐以待毙。 好在池塘周围荒草茂密，两人踩着石墩跌跌撞撞地逃上对岸，一头扎到树影后，情眯眯地向后院溜去。 巫师男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机。 这些人趟过荒草丛径直来到池塘边。 水面上四个若大的漩涡还在不断地吞噬着池水。 巫师男见状大吃一惊，一把掀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上了年纪的脸来。 秃头，头皮上布满了图案诡异的纹身。 第57章 落难 同行的负责人也看出了问题。 “乍仑阿赞，您看……” 巫师打扮的老男人脸色不是很好，默默退出了吃鸡手游，用泰语说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着，便一手撩着长袍，踩着石墩穿过池塘。 中途，脚下打滑，差点儿跌进水里。 爱打手游的巫师大叔顾不得形象，撩着袍子匆匆来到假山暗门外。 攀附在假山之上的藤蔓都已枯萎，推开门，咆哮的水声轰然传来，台阶已经被水淹没了大半。 假山之下的“赤龙法坛封阴阵”是他亲手布下的，如今看来已经被人破坏掉了，水灌阴窟，法坛里的东西想必已经不在了。 深褐色的瞳孔微微缩起，浑浊的两眼扫过整片宅院，巫师的目光停留在别墅后院的方向。 任务出了差错，金主面前想来难以交待，被称作乍仑阿赞的男人不动声色，从长袍里摸出了一只粉皮白毛的蝙蝠来，揪下一截枯萎的藤蔓揉搓成粉末撒在蝙蝠身上，做完这些将蝙蝠往夜空中一丢。 蝙蝠绕着池塘盘旋一圈，飞往后院消失不见。 此刻，秦曜和强哥早已翻出后院溜之大吉。 逃出小区的过程还算顺利，手动按钮开门，值班的保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午夜的城市公园特别冷清，街灯倒影，二人踉跄奔走，惶惶如丧家之犬。 长期不锻炼的强哥彻底拉胯，一通玩儿命飞奔下来肺活量根本不够用，胸腔里像着了火一样，眼前发花，看什么都是重影。 一路连惊带吓，酒劲儿挥发了大半。拐过一道弯，强哥直接在马路牙子上躺平了。 “老秦，我不行了，胸腔子快……要炸了……歇会儿，歇……” 秦曜也不好过，一手撑着路灯杆，背包挂在胸前，脸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滴。 二人守着路灯大口地喘息着，好在身后未见追兵。 夜晚的路灯下，有很多蝙蝠盘旋觅食。 不觉间一只毛色异常的蝙蝠混入进来，在二人头顶上空盘旋了一阵之后，一个俯冲…… “嘭”的一声，蝙蝠自爆。 一团浓烈的烟雾腾起并迅速扩散，不等秦曜和强哥做出反应，二人就被吞没其中。 当烟雾随风散尽的时候，两人已经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迷烟药力强劲，那些来不及飞走，误吸迷烟的飞虫和觅食的蝙蝠也跟着倒霉，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几分钟后，三台黑色的车子驶出小区后门，在两人身边停下。 大巫乍仑落下车窗，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二人，淡淡冷笑。 黑衣人下车，将两人抬起来囫囵塞进其中一台车的后排，车门落锁，油门一轰扬长而去。 昏沉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秦曜眼皮沉重的他靠在椅子上，意识有些断片儿，记忆还停留在逃出金荟府小区的一刻。 有一只蝙蝠在自己眼前自爆，随后，自己便被浓烈的烟雾包围，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迟钝的大脑在十几秒钟之后完全清醒过来，身体上传来束缚的感觉，耳畔边隐约听到电子音乐的躁动。恢复了神智的秦曜睁开眼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宽敞的仓库，房间里亮着灯，四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成箱的酒水。 身边的椅子上，五花大绑的强哥仰面朝天，没心没肺地打着呼噜。 墙上的时钟显示02:15 算下来自己昏迷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圈看下来，秦曜心中有了判断，这里应该是level的酒库，自己的单肩包就丢在旁边的台子上，从背包隆起的形状来看，里面的东西应该还没来得及被搜走。 秦曜的目光落在背包下面的白色冰柜上，冰柜边角不起眼的地方还有几处泛着淡蓝色的荧光，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血液残留的痕迹。 这不是那只藏尸的冰柜吗？怎么从地下室转移到这里来了？ 脑袋里面轰的一下，秦曜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狠狠地吞了吞口水，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看来对方已经意识到情况败露，狗急跳墙，为了掩盖罪恶要将塞拉毁尸灭迹。 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自己和光头强了。 一瞬间，慌乱的感觉涌上心头。 身边暂时没人，秦曜开始奋力挣扎。 这时候，仓库的门开了。 秦曜连忙闭上眼睛，头低垂着歪向一边，努力让紧张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一动不动，调整呼吸和心跳，做到尽量自然。 两个男人嘴里讲着泰语走了进来。 “这两个进别墅偷东西的家伙怎么处理？”其中一个开了口。 “大老板马上就到，我估计会把他们拖到郊外，找个没人的山洞把人敲晕，和冰柜里的女人一起就地埋了。” “经理通知我给货车加油，这活儿估计又得落在咱们头上。” 两人边说来到秦曜和强哥身边，用脚尖踢了踢秦曜，又摘下光头强的沙滩帽，在那颗锃明瓦亮的脑袋瓜子上扇了一巴掌。 秦曜是装晕，强哥是真没反应。 “蠢货，都活不到天亮了还在打呼噜，这也没长心呐……” “出门前，别忘了上炷香，做这种事儿损阴德。二老板不就是遭了报应，我说车祸视频你看了没有。” “看了，这事儿在工作群里都传开了，今晚上班前我特意带上了护身符。” “对了，乍仑阿赞人呢？这事儿少不了请他出马。” “大老板让他准备法事，收拾地下那些鬼孩子。” “那些鬼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昨晚把大老板和经理都给打了。” “据说当时还有个和尚，结果法力不行，丢人现眼。” “大老板很生气，自己被打，兄弟也死了，沙家今后怕是很难消停了。” 正说着，其中一人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小声讲了几句，挂断电话告诉同伙：“大老板一会儿就到，咱们先回房间准备准备。” “这两人不用看着吗？” “阿赞说了，这两人没个小时醒不过来。” “走。” 秦曜歪着脑袋，悄悄地睁开眼睛，余光瞥见两个家伙出门的背影。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家伙，后脑勺上有一条十分醒目的刀疤。 刚才俩人的对话秦曜听得一清二楚，今晚命悬一线，唯恐在劫难逃了。 第58章 干 “强子，强子……” 秦曜努力伸过腿去踢了强哥两脚，这货呼噜打得山响，还是没有反应。 秦曜用力挣扎，可是绳子捆得十分牢固。 “哪个孙子绑的啊……把传说中的猪蹄扣儿给爸爸用上了？”秦曜急得额角见汗，小声骂了出来。 如果不能趁此机会逃出去，今晚自己和光头强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仓库的门吱扭一声开了。 秦曜连忙闭眼假寐，竖起耳朵感受着来人的动态。 一阵轻微的高跟鞋声响，来人蹑手蹑脚地靠近跟前。 “强哥，强哥……” 对方操着一口带着大碴子味儿的泰式中文想要唤醒光头强，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来到了秦曜身边。 秦曜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秦老板，醒醒，秦老板……” 秦曜纳闷儿，自己初来曼谷，称呼自己秦老板的人并不多，忍不住睁开眼睛。 “朵娅！怎么是你？”秦曜目光一滞。 眼前盘着丸子头，穿着吊带热裤的夜店妹正是之前和强哥一起去骨佛堂的女孩儿朵娅。 “我今晚上班，你们从后门被拖进来的时候我刚好看到，现在外面没有人，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朵娅浓妆艳抹，肩上挎着小皮包，胸前的吊带里还夹着一卷钞票，想必是今晚卖酒赚来的小费。 这姑娘从挎包里取出一把瑞士军刀，俯下身子，动手去割秦曜身上的绳子。 高挽的发丝在秦曜脸上划来划去，痒痒的，秦曜咽了咽口水。 说实话，这个姿势角度挺撩人的，大学期间画过的人体模特似乎没有这么有料的身材，秦曜眼皮一阵狂跳。 看，不太好意思。 不看，又显得自己太虚伪。 一番心里建设之后，秦老板痛下决定，做人要大方坦荡，决不能虚伪。 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看！ 刚下定决心，绳子割断了，朵娅起身去了光头强那边。 秦老板(〃°ー°) 很快，强哥身上的绳子也解除了，可人还是叫不醒，呼噜继续。 (u?u)zzz “都什么时候了，醒醒！”秦曜急了，用力捏住光头强的鼻子。 就像堵了排气筒的马达，“唔…唔…唔……” 强哥……醒了。 “哎哟我的妈……憋死我了，这是哪儿啊？” 强哥懵头懵脑地看着面前的二人，目光渐渐聚焦。 “老秦，朵……朵娅？你怎么来了？” “咱们被level酒的人抓了，他们要弄死你我，朵娅是来救咱们的！” “没时间了，快跟我走！” 朵娅已经先一步到了门口。 强哥一听这话当场跳了起来，搓了把脸，刚才一觉睡的还挺香，总的来说酒醒得差不多了。 秦曜抓起冰柜上自己的背包，手机和那颗红粉骷髅都还在里面，没来得及被收走。 背上背包转身的一刻，秦曜忍不住顿住脚步，掀开冰柜。 已经走到仓库门口的朵娅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不出所料，冰柜里面藏着的是塞拉的尸体。 无头的女尸蜷缩着身体，体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断颈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秦曜心里再次涌起了强烈的感觉，今晚或许是塞拉停留在这罪恶人间的最后一个晚上。 以目前的情况分析，酒地下的凶案现场很有可能遭到了清理破坏。 即便今晚能够活着逃离level，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秦曜内心迷茫。 他默默地关好冰柜，压了压帽沿，“走。” 强哥活动着胳膊腿，扭动脖子原地热身，把手里拎着的两瓶香槟分给了秦曜一瓶。 “拿着。” “干嘛？” “万一打起来呢，这时候谁狠谁是爹！” “有道理。”秦曜点头接过香槟。 “我估计你打架没经验，一会儿你跟哥后边儿。今天老子跟这群王八蛋们拼了！我爸说过，人活一口气，就算自己是个屁，也要放得惊天动地！” 强哥来了血性，一脸彪悍地抄着酒瓶，两人跟在朵娅身后溜出仓库。 走廊无人，三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没想到拐弯的时候，迎面撞上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是酒经理，另外一个是爱打手游的乍仑阿赞。 狭路相逢，双方都吓了一跳。 这一次倒是强哥反应最快，瘟神附体一般，二话不说手中香槟抡圆了招呼过去。 “去你妹的老帮菜！” 乍仑阿赞双手拿着手机正在吃鸡，反应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酒瓶朝自己头上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照单全收，乍仑阿赞被当场爆头。 鲜血和香槟酒沫到处飞溅。 强哥上学那会儿就是个经常打架的主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手艺依然没丢，踩着被放倒的乍仑阿赞，当胸一脚踹翻了后面的经理。 经理爬起来想跑，秦曜冲上来，补了一酒瓶子。 这是秦曜第一次用酒瓶拍人，使了不小的力气，经理虽然被砸懵倒地，但是瓶子没碎。 “老秦，你拍人的手法不对，下次你得抖腕儿。”强哥很有经验地在旁边指导。 “好，那就看下一个谁倒霉了。” 今晚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就像强哥说的，谁狠谁是爹。 前方走廊，t字型岔路口。 朵娅：“后门有人守着，咱们走这边，从大厅混出去。” 两人跟着朵娅匆匆忙忙奔向大厅。 临近跟前，两扇金色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一伙黑衣保镖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大老板面色阴鸷，整个人被一团低气压包裹着。 身为曼谷商界名流，身家显赫的沙旺今晚心情格外糟糕，神色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躁和不安。 弟弟沙坤死于昨日凌晨的一场车祸，就在机场回来的路上。 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车祸视频他看过了，当事双方一个是自己的心腹手下，一个是自己的一奶同胞 要是说缇迈存心害死自己的弟弟，沙旺一百个不信。 在他看来，弟弟的死……绝非人为。 沙坤的死闹得满城风雨，事件已经引起了警方的关注。 为了要回弟弟的尸体，还颇费了一番周折。 尸体抬回来的时候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沙旺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把尸体抬了下去。 第59章 援军 弟弟的死已经让沙旺焦头烂额，更令这位在曼谷富豪榜上雄踞一席的男人感到不安的是，不知哪里来的两个家伙，竟然发现了隐藏在金荟府别墅下的秘密。 如果不是自己派去的人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人已经被抓回来了，正关在酒的仓库里。 目前急需搞清两人手上掌握了多少秘密，背后是什么人在操纵指使。 如果只是误打误撞闯进去的毛贼，那就大可不必紧张。只要幕后没有仇家支持，秘密没有泄露给警方，那就直接把人拉到郊外活埋，一了百了。 今晚棘手的事情不止一件，酒地下赌场的那群鬼崽子如今已经成了气候。 后悔当初听信老婆的建议，蠢女人推荐的这位乍仑阿赞水平似乎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厉害，半年的时间里出了这么多纰漏。让他把那些小鬼赶尽杀绝，他偏说什么有损阴德，只能封印，结果养虎为患。 那具尸体也是老婆当初坚持要留下的，说什么以尸体为引，让大巫拘了她的魂魄，在level地下布阵，尸首分离，每天以万人流动的阳气来镇压她的戾气，最终可以炼化成一只伥鬼。 手握一只伥鬼傍身相当于养了一名金牌杀手，那几个和自己在商业上相互捅刀子的老家伙，好日子也就宣告到头儿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伥鬼炼成了厉鬼，到头来还赔上了自己的手足兄弟。 一整天，大老板都被这些烦心事困扰，耐心告罄。 酒地下的案发现场已经派人清理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今晚，必须永除后患，将所有麻烦一并解决。 大老板心事重重，人还没到仓库，麻烦双方就在走廊里不期而遇。 随行人中，有认识秦曜和光头强的。 “大老板，他们就是擅闯别墅的小偷！” 大老板眼角抽搐了几下，脸色愈发阴沉，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来，身后助理极有眼色地递上一根烤好的雪茄。 火光烟雾中，大老板阴恻恻地咧开了嘴。 秦曜三人见势不妙，调头就往回跑。 来时路上，满头是血的大巫乍仑一手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来，双方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乍仑阿赞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的样子，目光越过秦曜和朵娅，一眼锁定了三人之中的强哥，顿时太阳穴狂跳，恨不得当场把秃瓢撕了。 也难怪乍仑如此动怒，堂堂大巫的脑袋被开了瓢，伤口皮肉向外翻着，白森森的头骨都露了出来，半边脑袋血糊糊的，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两个光头，四目相对，眼神中火花四射。 乍仑指着强哥的鼻子嘴里一通狂喷。 东北爷们儿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认怂，强哥光棍儿气质加身。 “嗬，tui！g糟老头子，哪个傻x拉链没关，又把你给露出来了！别跟我整那下眼角耷拉，脸蛋子塌拉，腮帮子嘟噜，脑瓜顶子秃噜的那出儿嗷，不服试试！” 双方各自喷着对方听不懂的脏话。 在打嘴炮方面，天使之城的地头蛇显然干不过大东北来的过江龙。 强哥手里掂着瓶刺，头铁地莽了上去，看架势准备给大巫再放点儿血。 大巫气得脸皮直抽，嘴里念念有词，袖子里阵阵蠕动，两条杯口粗的眼镜蛇扭动着身子探出了脑袋，吞吐着黑色的蛇芯。 这两条毒蛇异于寻常，两眼血红，中间是两道金色的竖瞳，泛着贪婪的邪光。 被毒蛇目光锁定的强哥两腿猛一哆嗦，在毒蛇摆出攻击姿势的一刻，一脚刹车，调头就往回跑。 “泥马老帮菜不讲武德！” 三人身陷重围，插翅难逃。 “我劝你们不要自讨苦吃，今晚一个都跑不掉！” 沙旺冷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秦曜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得出，有钱人不可一世的狂妄嘴脸。 强哥输人不输阵，尽管自己一脑门子冷汗，照样牛b哄哄地回怼。 “老yb居然也会说中文，几天没刷牙了，口气这么大？” “闭嘴！天亮前我会派人把你们两个垃圾丢进湄南河里喂鳄鱼！” “可别叭叭了，告诉你，上一个跟爸爸这么说话的，坟头儿的狗尿苔都长二十多斤了。你丫今天算是把爸爸得罪了，赶紧让你秘书给火葬场打电话，给你预约明天早上的头一炉。” 也不知道光头强哥肺活量多少，牛逼吹得老大了。 一阵阴风过境，走廊里的温度急速下降。 沙旺的一群手下议论开了： “嘿嘿，看，冷风一起代表乍仑阿赞要出手了。” “之前阿赞可是只用了一只蝙蝠就放倒了他们。” “这些外国来的草包就算是死了，警察都不会过问。” “……” 顶着大巫头衔的乍仑阿赞脸色无形中多了几分古怪。 怎么会事儿？我可还没开始动手呢？ 消防通道的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开了，滚滚黑烟从通道中涌了出来，这些黑烟沿着地表和顶棚快速扩散。 弥漫高处的黑烟中，一道道肤色青灰的身影时隐时现，大大小小的脑袋瓜子一个接一个地从烟雾中探出头来。 他们眨着或是森白，或是血红的眼球，朝着在场的众人开心地咧着嘴巴，发出桀桀的怪笑。 鬼仔帮集体出动…… 身价数十亿的大老板脸色骤变，顿时没了嚣张的气焰，掐着雪茄的手也抖出了食堂打饭大妈的节奏。 浓烟中，熊孩子老大一撮毛儿探出半截身子，顺手牵羊取走了大老板手中的雪茄，还在大老板的脑袋瓜子上削了一巴掌。 大老板紧张得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一群手下保镖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惊慌失措乱了阵脚。 这些熊孩子的厉害他们是领教过的，再牛逼的泰拳在他们面前也是闹着玩儿。 秦曜三人瞅准机会，趁乱向着音乐表演大厅的方向冲去，手中的酒瓶对准了大老板。 “快来保护我！” 沙旺情急之下扯过助理挡在身前，用手下人的脑袋献祭给了秦曜手中的香槟。 “砰”的一声，助理倒地。 秦曜挥舞着锋利的瓶刺头前开路。 通往前厅的金色大门被一双青灰色的小手拉开了，滚滚黑烟中露出一颗胖胖的“皮蛋”。 这个鬼仔的头很大，双下巴，基本看不见脖子，身子圆滚滚的，背心下面还露着一圈小肉肉。 第60章 背后捅刀的女孩儿 “胖仔，是你！” 临时充当门僮的鬼仔小胖冲着两人挥手——“撒瓦哩！” “卡坡坤！” “谢了，老弟！” 逃命中途，秦曜和强哥不忘向帮忙开门的鬼仔小胖说声谢谢，三人一鼓作气闯了出去。 沙旺又惊又怒，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华夏人掌握着别墅地下室的秘密，坚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level。 “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去几个人，给我追！” 老板一声令下，手下保镖打手一齐转身。 出来混谁都也不傻，宁可跟人硬刚，也不跟鬼硬刚。 眼见保镖们争先恐后地跑出去抓人，沙旺急了，都走了留下自己怎么办？ 一手一个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两名保镖，强行命令：“你们两个留下！” 手里扯着两个肉盾，沙旺朝乍仑阿赞大发邪火： “乍仑，你是怎么搞的！居然让这些鬼崽子们跑了出来！给我干掉他们！让他们统统灰飞烟灭！” 话刚说完，脚下弥漫的黑烟中，缓缓站起一个人来，穿着高衩泳装和网袜，身体伤痕累累，被一层诡异的绿光所包裹，肩膀上没有脑袋，只有一截血淋淋的脖子。 暗红粘稠的血液不断从断颈中涌出，带着浓烈的血腥…… 女人的手里拎着一颗被火烧成焦炭的头颅，安在自己的血肉模糊的脖子上。 龟缩在保镖身后的大老板脸上不断涌起大片的血色，又在极短的时间里飞快褪去，剩下的只有死一样的灰白。 那颗烧焦的头颅他认识，是弟弟沙坤的。 女鬼逼近，手臂静脉怒张，漆黑锋利的十指径直插向大老板的双眼。 “我的舍……舍利佛牌！” 大老板声音颤抖，想起了自己还有保命的护身符，慌慌张张从衣领下掏出一块镶金的佛牌，死命地攥在手里。 佛牌爆裂，绽放出无数道金针一般刺眼的光芒。 伴随着一声凄厉鬼叫，女鬼飞退，烧焦的头颅化作一片飞灰。 佛牌自毁，危难时刻保住了大老板一命，可是无头女鬼不肯善罢甘休，短暂的挣扎过后再次扑了上来。 金主命在旦夕，大巫乍仑哪敢袖手旁观，趁隙从袖子里掏出几条通体赤红的活蜈蚣，塞进嘴里嚼烂。 这些蜈蚣经特殊药石喂养长大，都是一等一的蛊虫。 乍仑阿赞用舌头奋力把唇边垂死挣扎的蜈蚣卷进嘴里，一通大嚼，嚼得嘴角汁水横流，深吸口气，鼓胀的腮帮一缩猛地喷出七尺烈焰毒火。 赤红色的火焰烧向无头女鬼。 音乐大厅，灯光缭乱。 舞台上热情奔放的表演还在继续，人们根本不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 秦曜三人冲入人群，保镖们很快追了上来，双方上演了一场酒全武斗。 这些保镖打手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强哥的精神小伙兴奋拳在他们面前没走过三个照面，就让人从后面绞住了双臂。 对方二掐一，后面跟进的家伙扣住强哥的脑袋，膝盖狠狠地撞了上去。 这一下要是顶上，鼻梁骨折是轻的，恐怕还要落下严重的脑震荡。 关键时刻，秦曜一瓶刺从后面捅了过来。 “噗哧！”一声扎在了对方的屁股上。 从对方的惨叫和手上传递回来的感觉判断，这下铁定是扎到了坐骨神经。 保镖捂着血淋淋的屁股跪在了地上，瓶刺没拔下来，秦曜顺手抄起了身边散台上的酒瓶。 “低头！”秦曜大叫。 强哥夹紧双臂，低头躬身，从背后控制强哥双臂的保镖想要抽手已经来不及了。 秦曜一瓶子招呼过来，给了那人爆头一击。 那厮很扛揍，瓶子碎了，人却没倒，嘴里还有力气喷脏话。 骂了一半，表情一抽，被偷袭的强哥捏住了裤裆里的幺鸡。 秦曜狠狠一记冲拳砸在对方脸上。 别看秦曜唇红齿白像个文弱的大学生，关键时刻黑死流沙激发了体内的暴力因子，使得他这全力一击足以和专业打手抗衡。 一拳下去，对方面部塌陷，人直接飞了出去，绚烂的灯光中洒下一路腥红的血花。 “卧k，老秦，原来你这么暴力。” 强哥大开眼界，对好兄弟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这身手反应要是放在港片里那是妥妥的双花红棍，牛掰普辣斯。 秦曜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狰狞。 “我也是刚知道原来我这么能打。” 夜店打架，勾起了在场国际友人的兴奋，围观人群尖叫声和闪光灯此起彼伏。 麻烦仍然没有解决，两人很快就被身后追赶上来的保镖包围在了原地。 秦曜和光头强背靠着背，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拎着酒瓶，同时面对来自五名打手的强大压力。 大老板说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人逃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他们。 刚才两名同事的下场他们已经看到了，对方二人中，高个子小白脸不显山露水，下手却是特别狠，一拳下去把人揍得脸都变形了，应该是练过chese kung fu。 两人已经摆出了拼命的架势，像红了眼的豹子。 这些保镖打手心里也很紧张，纷纷就地取材抄起了酒瓶。 对方对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强哥手里的瓶子隔空指着对方的鼻子，也不管对方听懂听不懂。 “cao！人多了不起啊？你们要是鬼，老怕你们还说得过去，你们是人老子怕你们个几把！” “不信上东北大兴安岭有名的人参村打听打听，老子在村儿里也是一霸，老子他妈连村支书的儿子都敢揍！你们丫算老几！” 强哥打架的原则是，打不打得过另当别论，先把狠话放出去。 秦曜听了还挺佩服他的。 “强子，可以啊，村支书那都是村儿里的土皇帝，你连土皇帝的儿子都敢揍，nb啊……” 强哥嘴角儿一抽，小声告诉秦曜：“咳…那个，村支书是我老舅，他儿子是我表弟，动不动就惹我姥生气，一个暑假让我打八遍。” “哦……这么一说，你也算是皇亲国戚啊！” “老秦，你理解能力就是强，说话就是好听。” “所以，你都皇亲国戚了，咱们先揍谁？” “我看还是从个儿小的来，浓缩的不都是精华嘛。” 身高1米74的强哥盯上一个身高不足1米65的小黑皮。 目光连线，黑皮刚拉开架势，下一秒手捂着屁股尖叫着跳了起来，舞台灯光晃过，手上粘的全是血。 强哥一愣，心说这哥们儿痔疮挺严重啊！ 紧接着，又有一人惨叫，捂着屁股跪在了地上。 在他们的身后，朵娅双手握着带血的瑞士军刀，向着两人大叫：“走啊！” 强哥第一次觉得从背后捅刀子的女孩儿是这么的可爱。 两人果断跟着朵娅冲出包围。 中途，秦曜不小心与一名留着波浪短发，容貌冷艳精致的红唇少妇擦肩。 少妇站立不稳，秦曜眼疾手快，在少妇失去重心的一瞬间，将人拦腰抱住。 少妇嘤咛一声，本能地搂住了秦曜劲瘦的腰身。 “kuotuo！（对不起）” 秦曜忙着逃命，没时间感受怀中的温香软玉，匆匆忙忙丢下一句对不起，挣脱少妇的双手，飞快地没入人群。 酒门口，手握对讲机的保安队长指挥着一群手下冲了过来。 “把人给我抓住！” 第61章 她竟然…… 跟专业的保镖打手相比，这些看门的保安只能算是弱鸡。 本就有一定格斗功底的秦曜三拳放倒了两个。 暴躁强哥也不白给，瞅准一个家伙，上去咣咣咣给了农夫3拳！！！ 然后一顿夏姬八打（╯‵□′）╯ 这些南洋本土的小混混被东北老铁的实力给震住了。 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三人冲出酒。 路边停着一排黑色的轿车，其中有一台豪华大奔，大老板的专属司机坐在驾驶位上，脑袋伸出窗外，向酒里看热闹。 秦曜三人向着车子直冲过来，这个脑袋让屁崩了的司机依然毫无觉悟地扬着脸傻乐。 强哥上来就是一个大脖溜子。 “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司机被打懵了，被强哥揪着脖领子从车窗里拖了出来，一脚踹出两米之外。 强哥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老秦！朵娅！你们两个快点儿！” 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受绿化带挡着，两人只能一起挤后排，秦曜快速拉开车门。 “朵娅！快上！” 一名打手冲到了跟前，秦曜和他对踹了一脚。 秦曜身高腿长，后发先至，踹了对方一个趔趄，顺势又扇了一巴掌，将人拍翻。 抡臂的幅度大了些，由于惯性挥出去的巴掌落在了正在躬身上车的朵娅的屁股上。 结果，秦曜的手心里一瞬间多出了一枚银色的方孔古币——扶南通宝·十两阴德。 这是他刚才那一下从朵娅身上“拍”下来的。 本是无心之举，朵娅上了车，可是秦曜却如石化一般愣在了原地。 “老秦，嘛呢？快上来啊！” 强哥把头探出车窗大喊。 秦曜猛然回过神来，踹开身后追兵，快速钻进车里。 打手和保安上前围堵，强哥一打方向盘，油门猛轰，大奔像一头咆哮的公牛冲开包围的人群。 打手们在头儿的指挥下，纷纷上了后面几台黑色的现代。 “孙子们，还想追上爷爷，告诉你们，爷爷醒酒了，不服来战，反正扣分罚款都算你们老板的！” 今晚的强哥很亢奋，右手伸出窗外比个了国际手势。在国外酒驾还飙车，强哥觉得自己简直活脱脱就是反面教材。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刚才又在仓库睡了一觉，前半宿喝下去的酒基本都醒了。 “你们两个坐好了，系上安全带。哥当年在大兴安岭飙车，把五菱荣光都干拉缸了！” 虎口逃生的强哥很亢奋，肾上腺激素飙升，准备在皇家大道上炫一把车技。大奔一路蛇皮走位，惊险地绕过惊慌的路人和沿途障碍冲上皇家大道，把追赶而来的现代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朵娅，患难见真情，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今天哥必须好好谢谢你！” “明天带你去逛商场，喜欢啥告诉强哥。新款的爱疯13上市了，强哥给你弄一台。” 坐在后排的秦曜和朵娅，一个低着头，一个垂着眸，两人都很安静，只有强哥一人不停地叭叭。 “朵娅，朵娅……哥跟你说话呢，你想啥呢？我跟你说，你那两刀扎得特别漂亮！那俩孙子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朵娅的头垂得很低，沉默良久之后，声音弱弱地回应了一句： “谢谢……我不会要的。” “那怎么成，你救了我和老秦，我们兄弟必须表达一下心意。老秦，你说呢？” “啊……是的。”秦曜回答得心不在焉，有点儿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我和老秦必须请你搓一顿，然后，你办个旅游签证，到我们老家大东北，哥带你好好玩儿一圈儿，领略一下我们北国风光，吃住玩全包！” 朵娅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回话，扭过头去，目光空洞地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光影。 并肩而坐的秦曜也很拘束，从上车的一刻开始，就一直处于灵魂游离状态，冰凉的鬼币握在手里，心境极其复杂。 庆幸的是有强哥这个大嘴巴在，才让气氛变得没那么尴尬。 大奔驶出了皇家大道，远离了热闹繁华，在午夜无人的路段漫无目的一路狂飙。 秦曜还在走神，强哥多嘴问了一句： “老秦，酒库里那个冰柜里面装的是什么？我见你临走前掀开看了一眼，表情立马变了。” 秦曜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们把－2层的冰柜搬了出来，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家伙今晚就会将塞拉毁尸灭迹。” “卧槽，尸体一旦被他们毁了，咱们所做的努力就统统白费了！”强哥激动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老秦，你主意多，接下来该怎么办？” “沙坤的离奇死亡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网友关注该案，沙旺一定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怕牵扯出幕后的真相，所以狗急跳墙。” “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最有效的办法是阻止他们毁尸灭迹，引起轰动。就向沙坤之死一样，让案件在网上迅速发酵扩散，引起泰国公众和高层的关注，届时官方为了平息民愤必然会向警方施压，如此一来，就算沙隆公司幕后有保护伞恐怕也罩不住。” 强哥嘬着牙花子，“这个方法我看希望渺茫，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又不是神仙，怎么阻止他们毁尸灭迹，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剩下的是最笨最无奈的选择，只能孤注一掷，直接把车开到警察署报案，把咱们两下拍下的视频交给警察。” “不过那样也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全部筹码和主动权，同时也暴露了自己。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毁掉一切证据，然后对我们反咬一口，通过鉴定把视频定性为伪造，反告我们诬陷，最终把我们送进监狱。” 听秦曜分析局势，摆明利害，强哥倍受打击，连轰油门儿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都说要学会用法律武器抵制罪恶，可现实中，这柄高高在上的武器却不是身处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在需要的时候，想拿就能得起来的。” “都说正义不会缺席，只会迟到。可是却没有人说，迟到的正义，浸染了多少沉痛悲凉的色彩。” 秦曜说完这些话，车厢中一度陷入沉默。 “老秦，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 “你甘心吗？”秦曜反问。 “当然不甘心！” “我他妈也不甘心！”秦曜轻轻的爆了一句粗口。 “而且，那些家伙也根本不会放过我们。在他们看来，只有我们成了死人，彻底闭嘴，这件事情才算划上句号。” 秦曜向后瞟了一眼，“强子，油门儿大点儿，他们快追上来了。” “卧槽槽槽操他大爷！阴魂不散了是？” 强哥一脚油门儿，带起一阵强烈的推背感，无人的路口，大奔又闯了一个红灯。 第62章 峰回路转 “老秦，泰国闯一个红灯扣几分？罚多少？” “泰国没有扣分一说，只有罚款，被拍到了会有500泰铢的罚单寄到家里。” “这么便宜，那老子就挑大路走，多绕几圈，争取多拍它几次。” 秦曜承认，强哥的驾驶技术比自己靠谱儿，这方面他倒是没有吹牛，秦曜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全程望向窗外的朵娅。 朵娅的身体紧绷着，看起来有些僵硬。 原来鬼也会紧张。 秦曜决定打破这份尴尬，小声地开了口： “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这个……还给你。” 不等朵娅回答，秦曜直接把那枚微凉的鬼币塞进了她的手里。 朵娅睫毛颤抖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秦曜。 昏暗的车厢里，窗外霓虹阵阵闪过，秦曜目光平静坦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朵娅低喃了一声：“谢谢。”声音中卸下了内心的防备。 随即，那枚鬼币在她的掌心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们，强子说了，我们要请你吃饭的，这顿饭我来安排。” 强哥也在旁边帮腔：“老秦说得对，咱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儿别往心里搁。我建议你们两个把微信加一下，都是朋友。我兄弟唐人街土着，回头儿我不在，有事儿你可以找他。” 前方一条笔直大路，奔驰和现代午夜飙车。 “泥妹的，爸爸让你们见识一下二道沟车神的厉害！”强哥很生气。 “老秦，你们坐好了，这段路没有别的车，老子的大奔送他们下线。” 强哥离合换挡带了一脚刹车，一台现代从旁边超车，想要赶到前面把奔驰别停。 就在现代想要变道别车的一瞬间，大奔突然加速，在现代的后保险杠上顶了一下。 大奔的速度把控到位，车身重量占优，这下直接导致现代失控甩尾，车身打横，在公路上漂移，打转，险些侧翻，后面两台现代刹车不及，三车连环碰撞。 强哥看着后视镜心里美飞，驾驶着肇事大奔蛇皮走位，光明正大地逃逸了。 无人路段，奔驰降速。 “安全了，老秦，你地图定位一下，看看咱们到哪儿了？” 前方有车辆在等红灯，强哥刹车停住。 正查看手机地图的秦曜无意中往车外瞟了一眼，右边并行等灯的一辆小货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货车的车窗开着，副驾驶位上的男人后脑勺上有一条醒目的刀疤。 这人秦曜见过，就是在level酒的仓库里自称要被派去处理尸体的沙旺的手下。 刀疤男和同伙驾驶着一台外观老旧的小货车，车厢后门紧闭。 “强子，旁边货车副驾驶上的人我见过，他是沙旺的手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车里拉的应该是藏匿塞拉尸体的冰柜。” “啊？”强哥错愕。 绿灯亮起，货车起步。 “跟上它，注意保持距离。” 刀疤男和同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车子已经被盯上了。 今晚接了个肥差，酒又出事儿了，抓来的两个人跑了，大老板为此还受了伤，气急败坏地命令他们天亮之前把冰柜里的无头尸体拖到郊外找地方埋了。 大老板嘴上没说，不过按惯例，干这种脏活儿事后的奖励一定不会少，人活着不就是图个钱吗？ 冰柜里那丫头都死了半年多了，家里的哥哥来过几次，也还报了案，因为不见尸体，最后按人口失踪案处理，酒给了她哥嫂一笔钱，她哥嫂走的时候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泰国每年人口失踪案那么多，最终告破的又能有几起。入这一行的女孩儿大多都出身低微，当今社会，要说失踪了一个超级有钱人，网民会持续关注，警方必需要有交待；可失踪了一个穷人，呵呵…… 货车一路驶向曼谷郊外，大奔跟在车后几十米开外。 曼谷的交通白天的时候会十分拥堵，可到了凌晨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除了几个主要街区车流量大之外，其余路段都很通畅。 今晚不知为什么，前方路口有交通骑警拦路，看起来十分正式，被跟踪的货车就停在前方路口。 相隔很远，强哥减速，纳闷儿地嘟囔道：“这都凌晨3点了，查酒驾也应该找车流量大的路段。” “不是查酒驾。”一直沉默寡言的朵娅幽幽开口，“警察手里的交通旗是金色的，但表有重要车队出行。” “网上说，大宫举凌晨1点喜得千金，应该是亲属去医院探望，乘坐的车队从此经过，所以才会这样。” 在曼谷生活久了，朵娅对此表示司空见惯。 听了朵娅的话，秦曜和强哥的眼神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一时间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 强哥让车子缓缓向前滑行，回头看了一眼秦曜，目光询问。 棒球帽沿下，秦曜目光深邃，昏暗的车厢中只能看见两行紧咬的牙齿。 “兄弟，你啥都不用说，哥明白。” 强哥从烟盒里咬了一支烟出来，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奔驰车缓缓变道，半分钟后，远处传来密集的车流声。 “兄弟、朵娅，你们两个抓紧拉手，二道沟车神要开始装逼了！”强哥一咬牙，油门儿一踩到底。 大奔轰的一下冲了出去，0点几秒的时间到了跟前，从斜后方顶上了小货车车屁股的一角，角度把握得十分刁钻。 大奔副驾驶一侧的车头大灯全毁，偏离了直线，强哥不愧是老司机，剧烈的撞击之后，并没有急着打方向盘，让车子稳了一下之后，迅速调整方向，油门儿一轰跑了。 一个晚上二次肇事逃逸，二道沟车神海外证道。 被撞的货车就没什么幸运可言了，冲出十几米后，在街心翻车，后车厢车门大开，车厢中甩出一台冰柜来，在十字路口中央摔得四分五裂。 事故突如其来，众目睽睽之下，在场的交警们目瞪口呆，现场一连串紧急刹车声响。 交警们在短暂的震惊错愕之后，快速冲向现场，察看面包车驾驶员。 黑衣保镖下车，火速进入警备状态，封锁了现场。 破损的冰柜中摔出来的冷藏物，让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是一具冰冻的无头女尸，横卧午夜长街。 反应快的警员第一时间抓起了对讲机…… 第63章 这个世界的鬼不太一样 “成了！老秦！” “干得漂亮！” “老子从后视镜里看见冰柜甩出来了，这回案子有希望了！td，爽！” 肇事的强哥把大奔开出了豹的速度，一通狂飙消失在夜色中…… 曼谷城市交通的电子眼覆盖率要比国内差上许多。 强哥把撞毁的奔驰停在了一处烂尾楼工地，卸下车牌，丢进下水道。 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肯定不能留在泰国继续浪了，强哥买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曜送强哥去了机场。 强哥劝秦曜和他一起回国避避风头，到大东北住上一段时间。 带他去山里挖人参，抓雪蛤，到边境酒泡喜欢喝伏特加的大姑娘，那些白皮肤大眼睛的妞儿们热情开放得很。 秦曜谢绝了强哥的好意，因为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飞机即将起飞，强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泰航的空姐弯下身子热情地帮前排的小朋友系好安全带。 坐在后排的强哥手支腮帮子，歪着脑袋津津有味地欣赏空姐的屁股。 握在手里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来微信，强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点开消息，看到内容的一刻，强哥愣住了。 消息只一句话——谢谢你和你的朋友。 发来消息的人是塞拉。 回到骨佛堂，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秦曜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丢进洗衣机里，偷来的红粉骷髅收入柜中。 折腾了一夜，感觉头重脚轻，早饭也没有胃口，直接洗澡刷牙，爬上了床。 这一觉睡到日头偏西，秦曜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强哥来电。 他人已经下飞机了，脚踏黑土地，拥抱大东北。 强哥叮嘱秦曜保重身体，这几天少出门，还说很快把老家特产给他寄过去。 聊到最后，强哥声音顿了顿，“老秦，上飞机的时候我收到一条微信，你猜是谁发给我的？” 秦曜怔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塞拉？” “我去，还真让你猜中了，她说……谢谢咱俩。” 挂断电话，秦曜躺在床上，目光望向窗外，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仲夏的午后，窗外吹进来的风，徐徐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强哥的来电冲淡了倦意，秦曜起床冲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清清爽爽地下了楼。 一天只吃一餐饭的秦老板觉得自己堪称勤俭节约的楷模，等手上的麻烦事都处理完毕，不务正业的自己也该潜心研究如何赚钱了。 在唐人街生活至少得有台车，楼后就有露天停车场，停车十分方便，秦曜打听过了，停车位一年的租金差不多在5万铢左右。 泰国的生活节奏不快，整体消费水平不高，环境舒适，气候宜人，但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买车。 在泰国买车绝对是高消费，同款车型比国内要贵上30～50％，油价也不便宜，不过在秦曜看来，未来这些都不问题。 楼下肠粉店，这个时间，顾音音应该还在学校，秦曜放心大胆地跨进门槛。 老板芳姨还是那么热情，坚持不收钱，告诉秦曜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随时随地想吃就吃。 秦曜想起乌鸦曾经提到，二姑奶在世的时候，救过芳姨的命，芳姨心存感激。 芳姨还说，如果秦曜懒得下楼，就打电话给她，她让音音把吃的给他送上去。 芳姨的热情让秦曜有些上头，心里嘀咕，芳姨莫不是想给自己当丈母娘了？给她家的小姑奶奶和自己创造单独接触的机会？ 秦曜很想对芳姨说一句：你姑娘年纪还小？这种好事儿能不能换成你外甥女啊？ 大几岁没关系，我可以的。 而且这里是泰国，娶一送一也不是不能接受，入乡随俗嘛。 玩笑话藏在心里，秦曜可没敢说出来。 吃饭的时候，秦曜上网翻看了一下曼谷热点新闻，大宫主凌晨喜得千金的消息占据头条，全国网民送上祝福。 秦曜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至于这场风暴是否会波及自己，秦曜心里没底。 饭后，秦曜在附近转了一圈，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走到楼下，管不住腿的他溜到春田花店外隔窗窥探。 花店橱窗上挂着打烊的牌子，店里空无一人，只有肥猫泡泡懒洋洋地躺在窗台上，让夕阳余晖温暖自己的肚皮。 看见秦曜，泡泡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勾了勾尾巴，想要起来，又感觉有点儿费力，中途放弃了。 秦曜隔着玻璃窗鄙视了肥猫一眼，“你等我把你家老板泡到手的！” 姐妹花一个都不在，秦曜感觉自己白来一趟，悻悻转身，结果看到了街对面，芳姨站在肠粉店门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秦曜嘴角隐隐一抽，刚才自己撅着屁股往花店里张望的样子一定是被芳姨看到了。 穿过街道上楼时，秦曜努力管理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芳姨望向秦曜的眼神里带着各种意思，本就富态的脸上笑容绽放。 “阿曜，你是想找音音？她上学去了，你别急，等她放学之后，我让她到楼上去找你啊。” 秦曜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里，感到芳姨看自己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搞得他上楼时走神一脚踏空差点儿摔倒。 芳姨还在身后提醒，“阿曜，慢点儿，别激动。” 回到店里，秦曜给自己冲了杯茶，琢磨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朵娅发了条微信。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一起聊聊。 秦曜和朵娅是清晨在烂尾楼工地分开的，肇事的奔驰车藏好之后，秦曜送光头强回酒店取完个人物品直接奔赴机场。 时间紧迫，秦曜忙着送行，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朵娅说。 几分钟后，朵娅的消息回复过来。 朵娅——我也有事找你。 秦曜——不介意的话，晚上来我店里坐坐。 朵娅——好，晚上九点。 朵娅没有拒绝邀约，秦曜略感欣慰，回了两个字——等你。 光头强来电话说，飞机起飞的时候，塞拉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和你的朋友。 说明那件事她已经知道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消息透露给她的，只有朵娅。 她们两个是朋友，而且，还都是……鬼。 这个世界的鬼和电影中的不太一样。 秦曜心中揣着诸多疑问，希望能从朵娅这里得到答案。 第64章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黄昏。 唐人街又进入了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刻。 秦曜手头还有事情要处理，本想关门打烊的，可是店里陆续来了几拨参观的游客。 眼下是泰国的旅游旺季，唐人街作为城市的旅游名片，每天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 骨佛堂唯一的伙计出去浪了，顾客进门，当老板的只好亲自接待，笑脸相迎，抽空还从展柜里取了一块佛牌，郑重其事地戴在自己脖子上，彰显身份，毕竟佛牌店的老板自己都不佩戴佛牌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这些进店的游客大多都是抱着观光的心理，秦曜心里清楚，一百个人中都未必会有一个愿意掏腰包，买下一块价值几万泰铢的佛牌。 街上几千几百一块的佛牌比比皆是，大多数游客在乎的不是佛牌的功效，他们想要的只是花小钱买个纪念。 秦曜并没有把这些走马观花的游客当成目标客户，一切顺其自然。 或许是感受到了秦曜笑容中自带的亲和力，让一些热衷自拍的女游客起了想法。 对她们而言，这位颜值在线，笑起来很对女人胃口的年轻老板比佛牌更具吸引力。 一对来自欧洲的母女率先向秦曜表达了想要与他合影的念头，引发了在场女游客们的共鸣。 尽管她们说说笑笑，合影之后理智地向秦曜说了再见，并没有因此而买走一块佛牌。 送走了几拨客人，秦曜趁着无人间隙在店门口挂起了打烊的牌子。 今晚，还有正事要办。 取出从国内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把这两天来拍摄下的视频导出，进行了一系列的剪辑，加入字幕说明。 再把视频文件属性中，所有能够泄露个人信息的记录统统删除。 最后，把文件拷贝进一只没有使用过的u盘，这只u盘是他从国内带来的，可以放心使用。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把视频上传到网盘上以备不时之需。 处理这些视频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眼看距离9点钟还有一会儿，秦曜靠在椅子上静心思考，他在评估警方的调查进度。 目前网上一片风平浪静，警方的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秦曜心里清楚，警方应该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以沙旺的狡狯，货车司机的失联必定第一时间引起他的警觉。 自己手上的视频会起到关键的作用，但却不是现在。 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他想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秦曜喝了会儿茶，找来纸笔，开始设计佛牌手稿。 泰国佛牌水准参差不齐，选材用料杂糅。 一块佛牌往往用要用到高僧的骨灰、牙齿、指甲、眼泪、佛像的边脚料、寺庙的泥土瓦片、香灰、尸油、人缘油、花粉、种子，甚至蛊虫等等。 高僧或阿赞把这些材料混合一起，捏个简单的造型，经过法力加持，齐活儿。 好一点的佛牌外面会包裹一层水晶，差一点的就直接包一个塑料外壳，有的经销商为了提升佛牌价格，会给外壳包个金边。 这种传统的佛牌制作工艺在泰国流行了几百年。 但以这样的工艺水准要想打开国内市场销路，成功的概率几乎为0。 抛开文化认知和功效不谈，首先在工艺审美上就不符合国人的挑剔眼光，要想打开国内市场，尤其让年轻的客户群体接受，注重提升佛牌功效的同时，必须在设计风格上下功夫。 秦曜决定打破传统，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设计手稿是一只乌鸦的头骨，融入一定的佛教元素，额头上镶嵌一枚扶南鬼币，造型灵感源自老家贼渡劫失败后留下的骸骨标本。 秦曜很想知道自己设计这样一款佛牌，乌鸦见了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气得当场暴走，那就证明自己的设计很成功。 快要成稿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忽然暗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秦曜抬起头来，指间转着铅笔，对着面前的空气笑了笑。 “你来了，请坐。” 他讲的是泰语，语气颇为轻松。 眼前的空气波动了一下，朵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早就打烊了？” “不想我们之间的谈话被打扰。” “外面人那么多，怕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我可以只让你一个人看见我。” 空气二次波动，朵娅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秦曜面前。 还是和清晨分手时一样打扮，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身体带着一种微微透明的感觉，整个人被一层诡异的光晕所包裹。 “这种状态会让我轻松一些，不必消耗太多的灵魂之力。”朵娅解释，说完又补充一句，“当然，以你的层次修为，要想完全蒙蔽你的双眼，没有法器的帮助，确实不太可能。” 秦曜笑笑，关鬼有法器傍身这一点，乌鸦跟他聊过。 秦曜靠在椅子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让客人放松，主人就不能端着架子。 “我们大家都放松一点，不必那么拘束。楼下有家tir sugar奶茶，目前很是流行，我叫他们九点钟送来一杯，这会儿该到了。” 朵娅看起来不带血色的脸变得红扑扑的。 “谢谢，没想到你在知道我是鬼的情况下，还能像朋友一样和我说话。” “对于这个问题我和强子讨论过，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你说对吗？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鬼，还是个新人菜鸟，你是前辈，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还要请你传授做鬼的经验呢。” “你这人说话很有意思。” “其实我是认真的。”秦曜半开玩笑地说。 人和鬼之间的约谈并没有想象中的拘谨，正聊着，楼下饮品店的伙计把奶茶送了上来。 关上店门，秦曜把奶茶推到朵娅面前，“我在国内的时候，身边的女同学大多都喜欢喝奶茶，这款是经典口味，不知道你是否中意。” “谢谢！” 朵娅捧过杯子，虚幻的双手感受着奶茶的温度，目光盈盈波动了一下，“半年前，我还经常喝的。” “半年？”秦曜捕捉到了朵娅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我死在半年前，和塞拉同一天晚上。” 秦曜表情严肃，十指交叉放在长桌上，“能说说你们背后的故事吗？” 朵娅眸光黯淡了来，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躲还来不及，可是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有些看不明白，你是警察吗？至少在我看来，你有点儿像。” “上辈子，差点成了警察。” 秦曜语气委婉，“如今，我是骨佛堂的新一任草鬼，你可以理解我是专门和鬼打交道的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朵娅似乎明白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心地嘬着吸管，杯子里的奶茶逐渐减少。 “原来你是草鬼，难怪你能从我身上取下鬼币，那一刻，真的把我吓坏了。” 秦曜耸了耸肩，抱歉地笑笑，“当时只是无心之过，其实事情发生的一刻，我也很无措，积攒了好大的勇气，才向你说了那声对不起，幸好你没有怪罪。” “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都不是坏人，哪怕我是鬼，你们也没有对我抱有敌意，你们所做的一切……让我和塞拉蛮感动的。” “这个世界总有法律之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恰好我们又身处于此，只有撕裂黑暗，才能迎接阳光。” “强哥回国了，剩下你怎么办？会不会有麻烦？” 朵娅的担心还是让秦曜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不要太悲观。对了，说起强子，他到家了，给我打来电话，说一定要代表他请你吃大餐。” “他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邀请我去他的故乡旅游，他说他的故乡很美，尤其是美食，比泰国要好上一千倍。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关心我，活着的时候就没有亲人，更何况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问他……如果我是鬼，你还会拿我当朋友吗？” “强子怎么说？不会让你给他托梦？还是让你坐的飞机飞东北？” “让你猜对了，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他开玩笑说是鬼就不用花钱订机票了，告诉了我一个航班号，让我飞冰城，他开车去接我，还说明天就去。他说城里有个家伙欠了他几年的货款，让我去帮他吓唬吓唬那个家伙。” 这种不着调的话确实符合光头强的风格。 朵娅的话匣渐渐打开。 秦曜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只木匣，打开，里的装的是他从金荟府假山之下的密室中带回来的红粉骷髅。 “这是我和强子从金荟府，b23栋别墅，院子里假山之下的密室中偷出来的。” 朵娅凝视着宛如桃花般艳丽的粉红色的头骨，眸光黯然。 “你想知道关于头骨的秘密？” 秦曜温和地点点头。 “这个问题还是让塞拉跟你说，她就在楼下，她和我是一起来的，只是她……不太好意思贸然来见你。” “告诉她，我请她喝奶茶。” 朵娅点头，用手机给塞拉发了一条消息。 秦曜也没闲着，手机下单，让楼下的奶茶店再派人送一杯奶茶上来。 几分钟后，奶茶店的小哥径直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脸的不耐，到了桌前，手中的奶茶重重地放在雕刻台上。 东西放下，人却不走，挑着眉毛用眼神提醒秦曜。 “有事儿？”秦曜撩起眼皮，不着痕迹地看了奶茶小哥一眼。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奶茶小哥要死不死地翻着白眼儿。 “喔，”秦曜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忘了告诉你，下次进来先敲门。” 第65章 暴躁的奶茶小哥 奶茶小哥被噎了一下，没好气道：“5分钟前你刚点过一杯，现在又点。老板，为了给你送奶茶，我上楼时差点跌倒啊！” 说话阴阳怪气像吃了呛药，还把脚踩在朵娅座位下的横梁上，只不过在这厮眼中，那张椅子上是没有坐人的。 朵娅斜瞟了一眼，继续低头发着微信。 奶茶小哥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应该是街溜子老油条了。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身边坐了一名女鬼，还梗着脖子不知死活地瘦驴拉硬屎。 秦曜背靠着椅子，重新打量起奶茶店的伙计，心道：这是怪我没给他小费啊… 在泰国，服务行业索要小费的行为已经靡然成风，服务质量不高，但要小费来可是毫不含糊。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秦曜粗心忘记了。 tir sugar被网上评为来曼谷必喝的奶，价格并不便宜。 店家为了打造网红形象，下单时明确提醒，服务小费包含在奶茶消费中，客户无需向送餐人员额外支付小费。 可是对于跑腿的伙计来说，没有了小费，收入相当于打了折扣。 这些伙计很多都是本地人，对于这样的规定相当不满，有些素质不高的伙计背地里会以各种方式向顾客违规索要小费。 今天秦曜就碰上了这样一位，服务态度极差，要起小费来口气还贼大。 秦曜一只手搭在长桌上，手指轻叩桌面，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鼻孔朝天的伙计。 伙计歪着脑袋，翻着死鱼眼，用眼神回敬秦曜，摆明态度不给小费今天老子就不走了。 看来总有人吃饱了撑的，想给平淡的生活加点儿佐料。 几秒钟后，秦曜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崭新的钞票在伙计面前晃了晃，又用手指弹了几下，发出响亮的声音。 “喂，小子，认识吗？”秦曜讲起了泰语。 有钱能使鬼推磨。 伙计的表情立马生动起来，脸笑得像菊花一样，rb三个字说得很大声。 秦曜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美刀，面额也是100的，两张钞票放在一起。 “这张认识吗？” “刀勒！” 这还不算完，秦曜紧接着又掏出了一张欧元，这一回的面额更大，500！ “这张呢？” “eu……eurodolr！” 伙计有点儿上头，像苍蝇一样搓弄着双手，还开心地讲起了英文，说话的时候嘴都瓢了。 “很好，你爸爸妈妈可以放心了，他们的儿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沙雕。对了，我说你是沙雕…你高兴吗？” “高兴，高兴……” “你是什么？” “我是沙雕！” “大声点。” “我－是－沙－雕！” “说得很好。” 秦老板莞尔一笑。 伙计急不可耐地把手伸向了钞票。 “干嘛？” “小……小费。” “什么小费？我只是让你欣赏一下我的钞票，让你知道我很有钱，但是我又没说要给你。” 流氓老板演技上线，收起笑容，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儿(￢_￢)一脸防贼似的把钞票收回了抽屉。 “想屁吃呢！” 伙计气得脸皮抽搐，当场暴走。 (σ｀д′)σ“这只猪脑！被猴子吃剩下的烂香蕉！居然耍我……” 泰国骂人喜欢用动物来形容，还有就是用外观像某种器官的水果来打比方。 跟粤语中香蕉你个芭乐的意思差不多。 秦曜饶有兴致地看着被自己气得跳脚的伙计，笑容温文尔雅。 身后，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过来，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伙计的后脑勺一下。 “谁打我？” 被人削了头皮，伙计带着一肚子火气，扭头不忿地嚷了起来。 眼前的空气像涟漪一样荡开了一圈波纹，伙计眼花了一下。 一双血红的双眼赫然凭空出现面前。 是的，灯光下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就在距离伙计一尺远的地方，悬浮在空气中，还冲着他眨了两下。 倒霉的伙计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心脏，一口气儿没抽上来，差点儿憋死过去。 “鬼……鬼啊！” “鬼……有鬼……有鬼啊！” 伙计脚下绊蒜，一阵连滚带爬，用脑袋顶开了店门，逃了出去。 秦曜起身，把店门锁上。 走廊中，来往的游客看着屁滚尿流爬出门来的奶茶小哥十分诧异。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怎么如此狼狈？ “鬼！这家店里有一只鬼！”伙计抓着身边游客的衣襟，激动得口水飞溅。 过往游客都被伙计夸张的叫嚷所吸引，很多人驻足观望。 游客中有一些能听懂泰语的，给身边的同伴充当翻译。 “你说什么？” “有鬼？怎么可能！” “what？ghost？”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不过有上帝！” “有！我确实看到了！” 伙计拼命解释，“刚才，我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我感觉身后吹来一阵冷风，整个屋子里的气温刷地一下就降了下来。” 伙计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然后就有人在我脑袋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我回头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候，鬼出现了，空气中漂浮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还向我眨啊眨的……我……我以人格保证，我真的没有撒谎！” “鬼为什么打你？”有人表示疑惑。 “因为那个猪一样的老板不肯给我小费！”伙计脱口而出，“是他派鬼来吓我的，猪头老板跟鬼是朋友！” 人群中有一名唐人街本地的导游，看着伙计身上的制服，当场质疑： “tir奶茶店有规定，禁止服务生索要小费，因为小费已经包含在奶茶消费中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不是你违规吗？” 伙计一下子哑巴了，脸垮了下来。 对于这种违规索要小费的行为是很遭人反感的，周围谴责批评的声音越来越多，伙计承受不住缩着脖子灰溜溜地逃走了。 当事人溜了，可是大家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 越来越多的游客聚集在骨佛堂的店门外，走廊渐渐拥堵。 人都有从众心理，大家看到这里人多，都想凑过来看看热闹。 游客们很想进来参观一下，可是玻璃门上了锁，门上悬挂着本店打烊的牌子。 人们透过落地橱窗向店里张望，只看到一名年轻的老板安安静静地座在长桌边品茶，并没有看出什么明堂。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打烊？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不合理？” “难不成店里真的有鬼？” 第66章 无心插柳 “快看，老板嘴巴在动，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确实有问题，我要把这段录下来，发到网上！” “骨佛堂……这是一家佛牌店，有谁给介绍一下吗？” 之前那位仗义执言的唐人街导游站了出来。 他来自潮州，在唐人街生活了几十年，今天是给来自国内的朋友充当导游，刚好遇到了这样一桩灵异事件。 导游自告奋勇，充当了现场讲解员。 “大家听我说，我在唐人街生活了几十年，说起这家骨佛堂，唐人街的老人们都很了解。这家店的创始人是草鬼大师，曾经受皇室公主的邀请，赴海外解决灵异事件，本事可想而知。” “骨佛堂专门制作骨雕阴牌，至于佛牌灵不灵，我说一件事情你们就知道了。我在曼谷有一位亲戚，他家的小孩天生就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身子骨很弱，经常生病，医院也治不好。” “后来从草鬼大师这里请了一块佛牌回去，打那以后，小孩的状态就有了好转，身体也越来越健康。我不是给这家店打告，信与不信，你们可以自行体会。” 有了导游的一番解释，骨佛堂的话题热度开始抬头。 店门外人头攒动，很多人举着手机向店里拍摄。 对此，秦曜并没有放在心上。 空气中传来塞拉的声音： “抱歉，秦老板，影响你做生意了。” “有吗？我不觉得，事物都有两面性，就看当事人如何导引。我正愁没有商业噱头呢，多好的机会，看来这事儿可以借题发挥一下，唐人街有一家闹鬼的佛牌店，消息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只要合理运作，生意自然就来了。” 秦曜只是随口一说，讲这番话的目的只是不想让塞拉产生心理负担。毕竟人鬼殊途，要想消除隔阂，就需要有一方主动。 空气波动，穿着t恤、牛仔裤的塞拉出现眼前。 并不是什么无头女鬼，也不是夜店辣妹，只是一个身影虚幻，穿着普通，模样身材可人，没有把仇恨写在脸上的年轻女孩儿。 显然，她的心里藏着压力，不敢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朵娅把奶茶杯推到塞拉面前，“奶茶，秦老板专门为你点的。” 门外…… “你们看到了吗？桌上那杯奶茶竟然自己动了，从左边移动到了右边！” “是的，我也看到了！” “天哪！刚刚椅子也动了一下！你们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 “我已经录下来了，这条视频要是播放出去，我一定能涨很多粉丝。” 玻璃店门不可能完全隔绝外面的喧哗，游客的议论传入耳畔。 “看见了吗？热点效应已经出来了，所以，塞拉、朵娅，你们是我的贵客，要常来店里坐坐，想吃什么，喝什么，告诉我。” 光头强说过，什么叫社交nb症，秦曜这样的就叫社交nb症，跟鬼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像朋友一样什么都能聊得来。 塞拉端起了奶茶。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让门外好奇心爆棚的游客们集体炸锅。 “og！那个杯子飘起来了！” “哇噻！吸管在动！” “两杯奶茶都漂在了空中！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老板果然在和鬼聊天！” “奶茶小哥说了，老板跟鬼是朋友。” “太神奇了！这里面的鬼好像不太吓人啊，你看老板的表情，谈笑风生一点都不害怕！” “两杯奶茶都在动，说明里面的两只鬼，是好鬼！” “这年轻人…卧槽！” “别人泡妞儿他泡鬼…卧槽！” 吃瓜群众紧张中带着兴奋，尤其是一名金发大鼻子的老外，大猩猩一样手舞足蹈，简直比发现了外星人还要亢奋。 店外闪关灯此起彼伏，还有几个年轻人举着自拍杆儿，现场开了直播。 见到鬼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害怕得惊声尖叫，结果这群游客集体跑偏。 人少的时候会害怕，但人多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无形中自然而然冲淡了恐惧因子，激发了强烈的好奇心。 好奇和刺激又会加速大脑多巴胺的分泌，吃瓜群众集体亢奋。 就像逛鬼屋一样，一次不能放太多人一起进去，要是进去的人多了，谁怕谁可就不一定了。 试想一下，阴森昏暗的走廊，发霉的墙壁血迹斑斑，npc大哥顶着面具，手里拎着血淋淋的斧子，嘴里嚼着上班路上没来得及吃完的油条，踩着bg吱扭一声推开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结果走廊里乌泱乌泱的全是人，一群来找刺激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举着闪光灯咔咔咔一顿照，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饥渴难耐的表情。 最前面的大姐脸笑得像花一样，主动打上一句招呼：“老弟，你可来了，我们大家等你半天了！赶紧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说这种情况，是谁尴尬？谁害怕？ 其实跑偏这个问题也不能怪游客。 现代人压力大，每个人都需要找点儿刺激，给疲惫的神经充充电，偏偏这些需要给生活找点儿刺激的人今晚走到了一起。 骨佛堂的老板热情地招待鬼，波澜不惊地和鬼聊天，这种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就发生在眼前，让游客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紧张和刺激，不得不说这种效果简直是太棒了。 视频在网上快速传播，本是无心插柳的一桩小事，结果反倒引来了无数关注和热议，只不过当事人秦老板此刻还蒙在鼓里。 目前，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唐人街游客人从小视频，直播等渠道获知此事，不断涌上楼来现场打卡，整个楼道人满为患，队伍已经排到了街上。 不单如此，还有那位因为丢了面子而不甘心，想要给秦曜找点麻烦的奶茶小哥，此刻正在街边，用他那张开过光的破嘴大肆宣扬骨佛堂闹鬼事件。 看着人群蜂拥上楼，奶茶小哥心里暗爽。 这回抠门儿的骨佛堂老板要ok了，这么多人曝光他的店，口碑直线下滑，看他今后的生意还怎么做，要不了多久就得卷铺盖滚出唐人街去。 线上线下双管齐下，骨佛堂老板和鬼聊天的话题一下子就炒起来了，热度蹭蹭蹭的往上窜。 随着现场热度的一路攀升，围观游客已经不满足于在店外观摩录像了。 对于狂热的游客而言，骨佛堂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里面充满了诱惑。只是那个本店打烊的木牌太碍事儿，大家开始敲窗，敲门，强烈要求老板开门营业。 开始的时候，秦曜还坐在圈椅上八风不动，想和塞拉聊一聊她的死因，可是外面这种环境氛围根本没办法进入正题。 人也好，鬼也罢，都无法做到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 游客们不断推门，再这样下去，店门迟早会被他们摇晃下来。 看着店外狂热的游客，秦曜终于不再淡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玩脱了，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秦老板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有位挎着单反的大鼻子老外，隔着玻璃向秦曜用力招手，还透过门缝，向秦曜喊话： “hello！ay i e please？” 秦曜皱眉，抱歉地看着朵娅和塞拉，“你们别紧张，外面那些人只是好奇，我去跟他们解释一下。” 朵娅和塞拉点点头。 “只要他们不紧张，我们是不会紧张的，你说呢？” “说得对，如果他们太凶，我们就躲到楼上去。” 秦曜起身，离开坐位之前，细心地把桌上的扶南鬼币和装有红粉骷髅的木匣收进身后的柜子里。 门外的游客就像是掉进开水里的螃蟹，一个个面红耳赤张牙舞爪。 “他来了！他来了……” 秦曜很懵逼，刚刚自己还在随口拿闹鬼事件开玩笑，谈炒作，可是还没开始炒作，热度怎么一下子就上来了？ 隔着玻璃店门，都能感受到外面人群的躁动和眼中的狂热。 秦曜心里有点儿把握不准，伸向门锁的手顿了一下，心里酝酿着腹稿。 取下本店打烊的牌子，按下开关，梭拉式的玻璃店门左右分开…… 第67章 跑偏的吃瓜群众 秦曜提了口气，刚准备讲两句，结果急不可耐的游客们举着手机相机蜂拥而入，把准备讲话的秦老板连撞了两个趔趄。 好不容易站稳，秦曜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到了店外。 我去……这些人疯了，可千万别出乱子！ 秦曜一阵头大，连忙扒开人群往回挤。 游客们兴奋得像第一次看片儿的孩子，一往无前。 大家都想近距离看看喝奶茶的鬼到底是什么模样。 朵娅和塞拉双双站了起来，人们看不见，只能看见两杯奶茶在空中动来动去。 闪光灯对着飘浮半空的奶茶杯噼里啪啦闪个不停。 “朵娅、塞拉，你们别怕！我马上就来！”秦曜急得大喊。 距离两杯奶茶大约几尺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屏障，阻隔了狂热的人群。 “哇……奶茶小哥没有说谎！我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冲在最前面的游客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阴凉气息。 “店里的空调明明都没有开，怎么会这么冷，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身体上的感觉不会撒谎，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了这份寒意，这让他们坚信，骨佛堂是一家鬼店。 店外还有很多人挤不进来，他们听见里面的议论情绪越发激动，但是没办法，店里装不下那么多人，进不来的只能跷起脚来，用力向里面张望。 游客中华人占据大半，各种地方口音此起彼伏。 “前面的人往里走噻！” “不是俺们不走，这里有一堵空气墙，俺们过不去！” “这墙好冷的喽！” “啥墙？鬼打墙吗？我去……这也太刺激了！前面的老铁让一让，让后面的兄弟也摸摸。” “额瞅瞅，额瞅瞅，让额瞅瞅……” “凉丝丝的，这是嘛做的呀！” “姐夫，你怕不怕？” “怕球！你个瓜怂！那女鬼好看着咧！” “你咋知道？” “额猜滴！” “鬼打墙多少钱一个平方？这东西有卖点，0甲醛，无污染。墙面能走水电不？我横大的楼盘要是能交房就拿它装修。” “我日……前边那位大姐，高跟鞋抬抬，踩我脚趾头了！” “哇噻！鬼！你好！萨瓦迪卡！” “hello！你好！” “萨瓦迪卡！请问你们是喜欢喝奶茶的小姐姐吗？你们是哪里的鬼啊？能认识一下吗？” “你好！老妹儿！能和我们打声招呼吗？” 这种氛围下，就感觉大家不是在看鬼，而是再看复活的史前恐龙，所有人集体感染了社交nb症。 “有生之年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太神奇了，前面的大爷，您受累让一让，让我也摸摸！” “老铁们！老铁们！我是你们的主播，铁岭大碴子，今晚来到了曼……大姐，你别拉我，我不是你老公，你老公在外面没挤进来……” “老铁们，碴子哥今晚来到曼谷唐人街172号骨佛堂打卡！” “据说这家佛牌店的老板跟鬼是朋友，刚才有一位奶茶小哥因为违规索要小费，被鬼狠狠地教做人！把那孙子吓得哟……我跟你们说，见人就抱大腿，跟t泰迪似的，老搞笑了。” “现在碴子哥已经深入鬼屋，目测老板的两个朋友都是鬼！鬼打墙都干出来了！” “据现场分析，这两只鬼喜欢喝奶茶？所以碴子哥判断她们很有可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姐姐！老铁们，打赏走一波！主播大哥带你们——刷鬼！” “我去……礼物说来就来！感谢榜一大姐刷的火箭！大姐真棒！大姐真有样儿！” “大家看见没有，那在空中飘飘悠悠的两杯奶茶，那就是老板的朋友。诶我去，老铁们，我跟你们说，现场气氛老热烈了！” “幸亏碴子哥是个爷们儿，我要是个女的都能让他们挤怀孕喽！” “戴蛤蟆镜那老外，直播间网友提醒你相机低点儿，镜头怼主播腮帮子上了，very不礼貌。” “啥变魔术？直播间有位大哥说这是老板变魔术。大哥的怀疑有道理，魔术都是骗人的！但碴子哥不是骗人的，今天碴子哥豁出去了，现场给你们揭秘，让你们看看啥叫鬼打墙！” “碴子哥把脸贴墙上让你们看看！看见没有！碴子哥的脸已经平了，看嘴，嘴也平了！说明啥？说明这里有一堵无形的墙，这就是鬼布下的结界！” “我去……受不了，这墙老凉了，冰得牙疼，夏天家里有这样一堵墙，绝对省电，不用开空调啊！” “感谢‘8级大狂风’刷的玛莎拉蒂！” “老板财大气粗！哪哪都粗！” “感谢‘花果山的猴子我腚最红’刷的两艘游艇。哥，你就是碴子心目中的齐天大圣！白骨精要是不给你做小三儿我都不答应！” “这兄弟太实惠了，‘给秃子打蜡’这位大神给碴子哥连刷了101个充气娃娃！碴子哥单身多年的原因终于找到了，冲大神的这份豪礼，碴子哥至少还得单身十年，老铁们向‘给秃子打蜡’学习！” “感谢老铁们帮碴子打榜，碴子哥给你们现场采访一下老板！” “老板人呢？老板哪儿去了？老板……” “完犊子了，游客们太热情，把老板给挤丢了！” “呼叫老板！呼叫老板！请接受翻车鱼直播平台，238号主播‘铁岭大碴子’的专访！” “老板一时半会儿是进不来了，快看！杯子里的奶茶再一点一点消失。” “兄弟姐妹们保持住，小礼物走一波，碴子哥带你们——见见鬼！” “老板！给我们介绍介绍！老板，你在哪里？网友们想你！” “我在，我在这儿……”秦曜费了好大力气才挤进人群。 空气屏障并不能阻挡秦曜，大家眼睁睁满头大汗的年轻老板轻轻松松地穿越屏障现身人前，现场又带起了一波声浪。 秦曜身上的衣服汗湿了一片，顾不上擦汗，用力向下压了压双手。 “萨瓦迪卡布！请大家冷静！” 秦曜双手合十，行了泰国传统的见面礼。 “朋友们静一静，听听我说两句，谢谢大家的热情，但是呢……你们太热情，会把我朋友吓坏的！ok？请多关照！谢谢你们！谢谢！” 这些话用汉语、泰语、英语句重逢了一遍。 秦曜的登场让混乱的局面稍稍得以好转，但是大家的好奇心强烈，都想知道关于鬼的秘密，场面搞成了记者招待会，主角成了秦曜，至于害不害怕，那都不重要。 安静的场面持续了没一会儿，又嘈杂起来，主要是因为提问的人太多。 很多游客不懂泰语，说的都是本国语言，可是语言问题对于秦曜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有耳钉虫，各国语言张口就来，应对自如。 碴子哥更激动了，“老铁们听见没有？老板是咱们的同胞！会说三国语言！我去，说少了，日语人家也会！老铁们看见没有，只有学霸才能跟鬼做朋友，学渣不配！” “所以咱们直播间里还在上学的，你们努力，好好学习才能有机会跟鬼做朋友！加油儿！干巴爹！” “兄弟们，再给点儿力！谁给哥刷个航母。碴子哥今天拼了命也要抓住老板给你们搞个专访！” 第68章 直播专访～美颜相机配不上的男人 “这老妹儿留言挺有意思，老板年轻长得帅，想要老板qq号？要是能要到就给我刷航母！” “老妹儿，哥不得不说一句，你太有眼光儿了。这位老板那是相当的年轻，相当的有艺术家气质。” “老铁们是知道的，碴子哥直播从来不开美颜，丑也要丑出自己的英雄本色！但有一说一，这位老板确实是实打实的帅，是美颜相机配不上的男人！” “这位网友说隔着屏幕就被老板掰弯了。行，你等会儿，我给你爹打个电话，让他来直播间踢你。” “小老妹儿问老板多高啊……目测应该过180了，他穿啥鞋我也看不见哪，哥逮住他一会儿帮你问问。” “我去……小老妹儿你也太着急了！我这还没跟老板搭上讪呢，你这航母都给我刷了！行！就冲老妹儿这份诚意啊，哥今天要是不把老板qq号给你整回来，哥就不回国了！” “我去，不到一个小时涨粉十多万啊！这直播间人数，这是要争榜一的节奏啊！翻车鱼平台今后的一哥就是我啊！老铁们给力！” “老板！老板！看这边儿！铁岭老铁呼叫！大家静一静，我替你们采访，你们想问啥我都知道！我替你们沟通！” 碴子哥气场强大，像唢呐一样儿，一个人的嗓门儿盖过了所有人，隔着空气屏障生生把秦曜薅到了自己身边。 “来了，来了，萨瓦迪卡布，哥们儿你好！” 能当主播的人口才都不差，碴子哥不负众望。 “老板你好！能在海外听见一句哥们儿你好，拉近了你我的距离，感受到了浓浓的华夏情，就是一个字儿——亲切！” “那个……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翻车鱼直播平台，238号主播，铁岭大碴子。请问老板贵姓？哪儿人哪？” 碴子哥搞起了现场专访，把胸麦贴在屏障上。 “免贵姓秦，来自粤东，大学毕业后来到曼谷唐人街创业。” “秦老板你好，能跟我直接间的老铁们打个招呼吗？” “翻车鱼直播间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秦曜，曼谷唐人街172号骨佛堂佛牌店的老板，萨瓦迪卡布！” “秦老板，老铁们都很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店里真的……有奇怪的客人吗？” 秦曜迟疑了一下，“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需要先征求一下我两位朋友的意见。”说完扭头看向朵娅和塞拉。 两名女孩儿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对于眼前这种氛围她们并不介意，脸上最初的些许惊讶和忐忑已经褪去。虽然泄露了身份，但直觉告诉她们这些游客们只是好奇，并没对她们抱有敌意。 秦曜心里有了底，“跟大家打个招呼如何？”语气商量。 半空中浮现两只纤细的手，像着所有的镜头挥了挥，旋即又消失不见。 现场一片声浪起伏，引来无数的尖叫。 “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卧的麻鸭！” “我的世界观已经崩塌！” “这个世界果然有鬼！” “那两只小手儿怪好看的，带劲儿，让哥再看一眼！” “是和我太爷爷同龄的大妹汁吗？过了保质期没？让额瞅瞅，让额瞅瞅。” “额地个娘诶！这细皮嫩肉的小手儿……妈，你儿子找对象的标准有了！你们给我买张去泰国的机票，一个月后给你们带个儿媳妇回来！” 碴子哥直播间的弹幕飞起来了。 秦曜现场解释：“网友们所说的奇怪的客人，是我的两个朋友，对于我们来说，今天只是个普通的日子，我约她们来店里做客，没想到意外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之前确实因为奶茶店的小哥向我违规索要小费，态度比较恶劣，我朋友看不过去，跟对方开了一个玩笑，双方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大家不要误会。” “其实我两个朋友的性格都很好，她们生前也是两名活泼善良的泰国女孩儿，只不过命运让她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即便如此，她们也依然热爱生活，热爱这个世界，和你们身边的同学、朋友一样，她们热情，开朗，爱玩儿，爱闹，也会害羞，也会喝酒、蹦迪。她们平时都是很小心翼翼地生活在你我身边，从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 “希望大家能以平和的心态接受她们，我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我代表她们感谢大家的理解与厚爱！” 碴子哥：“请问秦老板你是怎么和她们成为朋友的呢？” “这个……说起来算是巧合。当初，她们捡到了我朋友丢失的护照和钱包，拾金不昧交到唐人街警署，我们因此而相识成为了朋友。” 说完，秦曜又用泰语、英语把以上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 碴子哥接过话题：“秦老板，你说得太好了！我们虽然看不见两名小姐姐，但是她们拾金不昧的精神让老铁们感动！爱不分种族，爱不分国界，爱不分阴阳。谢谢靓仔秦老板！ “那个……问你个题外话，老板你多高？” “净高181，要是早上量的话，还能再高点儿。”秦曜笑得朴实无华。 “秦老板太有爱了……跟你商量个事儿，我直播间有个美女，就是这位网名叫‘这该死的肥美’，小老妹给我刷了艘航母，让我帮忙找你要qq号，秦老板你看能不能成人之美，让国内的女同胞们感受一下海外游子的赤诚与热情！” 秦曜在听到碴子哥说qq号的时候，心里有了一个念头，笑着看向屏幕。 “感谢这位网友的厚爱，因为今天的局面来得有些突然，恕我准备不周。等我一会儿建个qq群，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 秦曜点开手机qq，往身边一递，“朵娅、塞拉，你们两个谁来帮我建个qq群。” 众目睽睽之下，手机被一只无形的手接过去了，虚空操作。 现场的游客又不淡定了，网上再次炸开了锅。 碴子哥一看直播间狂刷的礼物和疯狂起飞的弹幕，知道这是要火的节奏，蝎子粑粑毒（独）一份儿，这种运气不是天天有，今晚的直播必须搞好。 “秦老板，请问这两位小姐姐是你店里的员工吗？” “不是，她们是来做客的朋友。其实我店里倒是有一名员工，不过昨天领了薪水就抛弃了我这个老板，去酒浪了。估计需要等它把薪水败光才会浪子回头，想起来上班。” 碴子哥：“秦老板说话真是既风趣又幽默，员工们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老板，不加班，允许旷工，还给开薪水。有网友问，你店里还招人吗？有机会晋升老板娘的那种，可以不要薪水。” 秦曜微笑回应。 碴子哥：“女网友‘好奇宝宝’说，小哥哥好有爱，声线很迷人，有烟嗓般淡淡的低哑，太让人上头了。小哥哥，你抽烟吗？我看到了工作台上好像有一盒雪茄。” 秦曜挠了挠头，“以前在美院读书时整天熬夜画画，创作累了，困了，会想要抽上一支。” “不过，我这人没什么烟瘾，抽烟看心情。至于你们看到的雪茄……也是朋友送的，现在还没怎么碰，因为生活没有压力烦恼，忙起来就会忘记。” “这里还是要提醒大家，抽烟有害身体健康，而且泰国很多公共场合也都是禁止吸烟的，会有阿sir开罚单，大家来泰国旅游时一定要切记。” 碴子哥：“听听，多么的正能量，老铁们都要向秦老板学习！从我做起，碴子哥以前是抽烟是一天一盒，从今天直播之后开始减半啊！” “一个月后，再减半，碴子哥说话算数。那些一天抽半盒的老铁们，碴子哥给你们定个量，今后一天抽五根儿。至于只抽两三根儿的，抽不抽也没啥意思，干脆就别抽了，一年省下来的钱还能给你爹你老丈人买几瓶好酒，两全其美嘛。” 碴子哥：“秦老板朋友真多，我也希望能有朋友给我送雪茄。” 秦曜：“其实，送我雪茄的朋友……也是鬼。” 碴子哥：“哇噻！屏幕前的老铁们听见没有！赶紧办签证来泰国唐人街骨佛堂打卡，机会难得！” 碴子哥：“那个秦老板，这又有个问题，提问的人是女网友‘榴莲臭宝’，小哥哥有女朋友吗？臭宝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关键，问出了直播间广大美女同胞共同的心声。秦老板，请你考虑一下，1、2、3……” 第69章 阴牌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我有女朋友。” 明明只是单身狗的秦老板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 碴子哥：“秦老板的女朋友也在泰国吗？” 秦曜：“她也在唐人街，开了一家花店，就在街对面的168号楼，临街的春田花店，我站在阳台就能看见她。还有，她是店里的‘大’老板。” 秦曜的厚脸皮是跟未来的小姨子顾音音学的，不打招呼先贴标签，管你同不同意，说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另外，秦曜也想着借此机会给杨仙仙的花店拉点儿网上人气，也算是照顾她们的生意。 春田花店有两个老板，秦曜怕网友搞错，特意强调了一下大老板三个字。 碴子哥：“直播间的兄弟姐妹们，听见没有？今后你们来曼谷旅游的时候，别忘了到唐人街168号春田花店、172号骨佛堂打卡！” 这时朵娅已经把qq群建好了，一次建了两个，手机屏幕飘到碴子哥面前定住。 “群建好了！群主一个是我，一个是她。” 周围人的手机镜头都集中过来，看来想要入群的人有很多。 碴子哥：“秦老板，请问刚才说话的人……啊不，说话的鬼是哪位小姐姐？” “她叫朵娅，另一个是塞拉。”秦曜转身，“要不……你们两个跟大家打声招呼。” “萨瓦迪卡，你们好，我是朵娅。” “萨瓦迪卡，我是塞拉。” 年轻女孩儿的声音在店内响起，大家看不见人只能看见浮动空中的两杯奶茶，而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现场的游客一片哗然，很多人抓着头发，表情夸张地嚷着og！不可思议。 之前那名举着长镜头单反狂拍的老外提出了质疑。 “rq，i spect you’re workg a agic trick” 对于老外的质疑，秦曜并没有生气，还把问题翻译成了中文和泰语，毕竟老外的问题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游客的看法，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相信有鬼的存在，没有质疑才不正常。 不等秦曜回答，塞拉的声音回荡在店内：“先生，您下榻的酒店是曼谷爱侣湾酒店？” 单反老外：“yeah” 塞拉：“黄昏的时候，你在崇光百货公司旁的马路转角处，给四面佛拍过几张照片对不对？” 单反老外：“yeah! but how do you know that?” 塞拉：“当时我刚好从旁边经过，你拍到的照片上应该有一张半透明的影子，那就是我。” 现场一片哗然…… “快！快检查一下！”在周围人的强烈提议下，老外半信半疑地现场检查照片。 果不其然，其中一张四面佛的照片上面出现了半个透明的人形水印，朦朦胧胧，像是在回眸一笑。 “og！”老外嘴张得老大，再也合不上了。 碴子哥趁机提问：“秦老板，请问，我们大家都看不见鬼，那么你是怎么看见她们的？是所谓的开天眼吗？” 碴子哥的问题一针见血，秦曜当然不能说我有你们看不见的金手指，见鬼对于本老板来说只是小case，黑死流沙的事情他是必需要保密的。 秦曜的脑筋转得很快，他知道，自己盼望的机会终于来了，当下指了指胸前佩戴的佛牌。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与生俱来就能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事物，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有一双普普通通的眼睛，看不到超自然的事物，我从事的行业带着特殊性，之所以能够看见超自然现象，是因为我胸前佩戴的佛牌。” 秦曜右手挑起自己胸前金灿灿的佛牌，侃侃而谈：“我佩戴的是草鬼大师亲手制作的佛牌。大家可能不了解，骨佛堂的每一块佛牌都是上一任草鬼大师的心血结晶。” “上任草鬼大师是我的姑奶，老一辈唐人街的人都称呼我姑奶为草鬼婆，在泰国，也有人称她为草鬼阿赞。我姑奶是个很有本事的老人，精通各种蛊术、巫术。把毕生的本领融入佛牌制作当中，几十年来，骨佛堂只制售骨雕阴牌，集阴灵阴德为活人祈福、示警，辟邪。” 刚才在店外，有人已经提前普及了草鬼大师生前的传奇经历，所以在场的游客都觉得秦曜的话没有夸大。 碴子哥：“直播间的网友们强烈建议我试戴一下，可以吗？” 秦曜：“当然没问题。” 秦曜双手取下自己胸前的佛牌，举在胸口以上的部位。 碴子哥：“秦老板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块佛牌有什么讲究吗？” 秦曜把佛牌举到屏幕跟前，对着屏幕侃侃而谈。 “这块包金的佛牌叫不语佛，里面的造型大家能够看得出来是一尊微雕的佛像。这颗米粒状的半透明晶体是泰寺高僧的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意义上来说象征的是佛头，没有进行加工，保持的是舍利原貌。” “佛身是由寿终正寝的青牛角雕刻而成，仔细观察能够看出牛角的纹理，牛角象征善良纯朴，耕耘收获。佛身包裹着一层金箔，这是袈裟，外面的水晶保护壳里面混合了尸油，当中飘浮的金色颗粒是紫伽蓝的花粉。” “紫伽蓝是菩提树的一种。热带地区的菩提树有几十种，大多数结果但是不开花，紫伽蓝是个例外，象征着吉祥如意。” 碴子哥：“听起来很美好，但是阴牌二字一出，很多人心里都会有不自觉地涌起一些担心和害怕。” 秦曜：“你说的这种现象已经成为大多数人的普遍认知。主要是地域文化不同造成的，网上经常有一些片面不实，夸大其词的报导，加深了大家对阴牌的误解。 “泰国是万佛之国，佛牌的历史由来已久，甚至可以追溯千年。在泰国人眼中只有正统寺庙，经高僧之手制作的佛牌才叫正牌或者阳牌。而民间阿赞，也就是巫师，术士，经他们之手所制作的佛牌则统称为阴牌。” “草鬼大师是民间的阿赞，骨佛堂如今陈列出来的佛牌自然就是阴牌，店里的每一块佛牌都出自草鬼大师之手，凡是草鬼出品的佛牌，背面的一角都会錾刻草鬼二字。” “好的阴牌并不会像网上说的那样反噬害人。当然，我这样说，有的网友会质疑，难道网上那些关于阴牌害人之说都是假的？答案是未必！” 第70章 稳住？别浪 “反噬是因为他们佩戴的阴牌出自黑心的巫师阿赞之手，那些业界的败类本领不高，为了追求短暂的效果，高价的回报，会在佛牌上做手脚。” “在里面加入一些歪门邪道的法术，佩戴者相当于和怨灵签署了协议，短期内愿望达成之后，协议生效，怨灵是要成倍收取回报的，所以接下来就是噩梦般反噬。” “而有些街边地摊，不正规小店里几十，几百块钱的东西根本不能算做佛牌，就像国内批发市场里的地摊上的水货一样。如果当成纪念品买几块戴戴倒也无妨，最多就是没用罢了，总之不会害人。” 碴子哥：“屏幕前的老铁们，啥叫阴牌，这回心里有数了？灵不灵，好不好，你得看出是经谁的手做出来的。咱也不给老板打广告，咱就看疗效。老铁们，记住一句话，民间出高人！咱就看看草鬼大师出品的佛牌灵不灵！” 店里一片寂静，经过前面的了解，现场和网上观众们一样全都拭目以待。 秦曜亲手将佛牌戴在碴子哥的脖子上。 随前佛牌戴好的一刻，碴子哥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弹幕上网友们狂问，碴子哥咋不叭叭了？快说啊！我们就喜欢听你叭叭，你看见啥了？ 碴子哥久经风吹日晒的黑脸蛋子狠狠跳了两下，抽了抽鼻子，少见的拘束表情浮现于脸上，突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老铁们，碴子哥天眼开了……这俩小姐姐长得，也太戳我xp了……老妹啊，咱能加个微信不？qq也行！” 说完还吸溜了一下不知是真有还是假有的口水。 网上的老铁们一下子炸了，看碴子哥这是损色一定是瞧见美女了！ 网友们的要求再度升级，上万人嚷着要看鬼界靓女小姐姐。 碴子哥只好把问题抛给秦曜，“秦老板，有没有办法满足一下国内老铁们高精尖的要求？” 秦曜回头，目光征求朵娅和塞拉的意见。 得到许可之后，秦曜朝有镜头打了个响指，“今天破例，满足国内热心网友们的好奇心。” 秦曜从碴子哥脖子上取下佛牌，让碴子哥拿好手机，把佛牌的链绳撑开，悬挂在镜头前。 网上的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暂停，空白过后紧接着再度疯狂起飞，弹幕满屏。 礼物和弹幕齐飞，弹幕轰炸得看不见屏幕上的脸。 看见了！看见了！ 666 666……666…… 两个小姐姐长得真哇噻！ 朵娅和塞拉确实长得还不错，又懂得化妆，被诡异光晕包裹的身材也相当有料。 她们很清楚自身的优势，穿着方面很好地展现了南洋女孩儿的风情。 一个大波浪，一个黑长直。一个吊带热裤，一个t恤牛仔。 双腿笔直，腰身盈盈一握，发育良好的身段前凸后翘，充满了青春活力，这样的身材无疑是很吸睛的那种。 黑亮的眸子忽闪着，笑容甜蜜，双双向着屏幕打招呼。 “萨瓦迪卡，大家好！” 直播间一片沸腾，能和这么漂亮的女鬼做朋友，少活十年也值了。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从来没见过，算是让我开了眼。” “有一说一，这女鬼小姐姐长得比我女朋友都漂亮，我又想换女朋友了。” “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想上去给她个么么哒！” “我家有矿，能处对象不？” “长得这么漂亮，哥哥好怕怕……” “唉，今晚又得浪费手纸了……” “只要鬼妹长得好，五官带着三观跑。” “外国的鬼不是鬼，吊带热裤露大腿。” “南洋鬼妹很哇噻，又美又乖又可爱。” “南洋鬼妹很撩人，请问你住几号坟？” “南洋鬼妹真有样儿，哥哥喜欢你的浪。” “唐人街的鬼妹塞天仙，哥哥送你小皮鞭。” “哥哥喜欢你的腰，一会儿给你刷个貂儿。” “哥哥喜欢你的眼，风情妩媚又（）（）。” “年轻的鬼妞儿你别怕，哥哥活儿好（）（）（）。” “……” 弹幕很疯狂，当中更多的是来自宅男的恶趣调戏，水友们一个比一个浪，一个比一个马叉虫，气氛嗨得欲罢不能。 “老铁们注意形象……稳住·别浪！” 碴子哥赶紧维持直播间秩序，水友们再口嗨下去，身为主播的他怕是要被平台警告要跟着倒霉了。 “老铁们，我请求代表国内老铁们跟小姐姐们握个手，你们觉得怎么样？支持的给我双击666！”碴子哥的想法很大胆，弹幕涌起一片支持的声浪。 “小姐姐们，请不要害羞，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感谢秦老板提供的契机，让人与鬼之间的友谊充满了温度。” 碴子哥破嘴就是能说。 朵娅和塞拉欣然一笑。 上万名网友的注视下，她们来到跟前，碴子哥伸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意料之中地抓了个空。 朵娅把手伸碴子哥的胸口，直接穿过了碴子哥的身体。 网友们再也没人怀疑，纷纷膜拜，大呼神奇，恨不得穿过屏幕体验一把和鬼亲密接触。 这样的佛牌谁不想买？接下来，有人找碴子哥帮忙带货了，碴子哥忙得满头大汗，嗓子都累哑了。 店里其它的游客也争相试戴佛牌，佛牌开始在人群中传递，大家都想一睹女鬼真容，尖叫声浪此起彼伏。 这时秦曜接到了强哥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的一刻，强哥的大嗓门儿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喂，老秦！什么情况？” “我正跟我爸喝酒呢，一刷手机在小视频上看见你了！咋？佛牌店火了？nb啊！恭喜你啊！” 秦曜来到窗边僻静的角落，压低了声音。 “今天巧合，朵娅和塞拉来店里。想和她们谈一下案子的幕后真相，结果一群游客登门，有一位铁岭主播叫碴子哥的现场搞起了直播，没想到效果一下子就起来了！” 强哥很兴奋：“兄弟，我给你说，这就是好人好报！吉人自有天相！你干了好事儿，替天行道，老天爷是不会亏待你的。早知道你那儿这么热闹，我就不胆儿小回国了。我爹说了，咱俩这事儿干得对，是爷们儿该有的尿性，换了是他年轻那会儿一脚油门儿直接把那帮孙子怼进icu。” 秦曜：“大爷是梁山好汉的脾气，替我问候叔叔阿姨，随时随地欢迎他们来泰国玩儿。” 强哥：“你的话我爸妈听了一定高兴！兄弟，你店里的佛牌今天一定会大买，记得挑最好的给我留几块，等我把今年的参货出了，忙完收获季约朋友一起吃饭，酒桌上让他们开开眼。” 秦曜：“你放心，这事儿你不说我也有考虑。下一步，我准备对佛牌的外观造型设计上进行全方位的改良，风格更符合国人的审美。你朋友的佛牌，我会亲手为他们量身定制。” 强哥：“妥了，有你这句话，我啥也不说了。兄弟，打电话祝你发财！等你好消息！” 结束了通话。 刚一转身，发现现场气氛不对，一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戴上佛牌不肯摘下来，也不让周围的人试戴，用手拦着别人，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别闹…… 见秦曜结束了通话，男人笑眯眯地朝着秦曜招手。 “老板自己佩戴的佛牌应该是店里最好的？”富家翁这样问。 第71章 惊不惊喜 秦曜想解释说不，我就是随手拿了一块。 可是对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老板，你的这块佛牌本人买了，开了个价儿。” “……您确定？”对于这样提议，秦曜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确定！” “那好，容我看下价格。” 秦曜回到雕刻长桌前，拿起不语佛的盒子看了一下，递给对方。 “不语佛一共做了21块，每块的售价是23万泰……” “好的，我买了。” 对方毫不犹豫地敲定了这单生意，捂着胸口的不语佛不让身边人碰，像是怕被人抢跑了似的。 秦曜本来还想说，这块我戴过，给你打个折的，结果对方已经要求扫码结账了。 23万泰铢，折合rb·4万6千多块，分分钟入账。 有人带头，很快就激发了现场游客的购买欲，尤其是那些试戴过后确认了佛牌功效的游客开始围到了红木展柜跟前。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局面又有了新的变化，游客们盯着展柜中一列列佛牌，目光炽热。 “我要这块！” “i’ll take o！” “老板！我们一家五口儿，家庭套餐，每人一块！” “7块！我爸我妈呢？你老丈人、丈母娘不管了？” “对对对……7块！7块！” “我买10块，能打个折不？” 要说还是碴子哥嗅觉敏锐，早已第一时间悄无声息地抢占了有利地形，霸占了店里最大的一个红木展柜，柜子里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展示差不多有两百多块佛牌，每一块都有精美的包装和介绍说明。 碴子哥用后背死抵着柜门，岔开双腿，像老母鸡一样张膀子把身后的柜子捂得严严实实。 有他护着别人没法开门挑货。 “老板！这柜子里的佛牌我全包了！我代表直播间网友买的！团购！你们去旁边挑，谁也不许跟我抢！” 一边向秦曜喊话，一边不忘直播： “老铁们，碴子哥为了你们拼命了！小礼物刷起来！鸡血针——给我扎上！！” 有位沪市口音的大妈隔着层层包围挤不上去，找碴子哥援手。 “小伙子，都是自己人啦，侬好心帮帮忙啦！把旁边的柜子帮阿姨按住，那个柜子里的我全要了！回头儿阿姨给你辛苦费的啦！” 碴子哥也很实在，手够不着，就翘起一条腿来挡住旁边展柜的柜门儿。 “大妈你快点儿，这有位棒子国大姐掐我胳肢窝！我快坚持不住了！” 骨佛堂有六个佛牌展柜，存货佛牌总计至少有六七百块，每块佛牌换算成rb价格在一万到十几万之间不等。 开始的时候游客们还想精挑细选，可是当碴子哥和沪市大妈当场各买下一整柜佛牌的时候，节奏一下子就被带起来了，后面的游客开始不淡定了。 目前的情况是没时间挑选，拉开柜门，胡乱抓上几把，抢到就算赚的，抢不到的就只有遗憾。 当年国内大妈在华尔街抢购黄金的场面，时隔多年在骨佛堂再次上演。 店外的顾客看见里面的火爆场面，自己却挤不进来只能干着急。 之前那个拿着单反的老外刚一开始还很不适应这种火爆场面，不过人高马大的他靠着长长的手臂，还是从柜子里抓出一块佛牌。 老外喘着粗气，想看看佛牌的款式，结果旁边一只白嫩的小手蹭的一下将佛牌抢走了。 老外很生气。 “丝咪吗塞！” “阿里嘎多！” 抢走佛牌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学生，圆圆的脸长得还是蛮可爱的。 大男人不好撕破脸面和一个女孩儿计较，只能再抢一条。老外悻悻地转回身来，结果，发现面前的展柜已经空了。 老外急吼吼地往下一个柜子跟前挤，可是等他挤到跟前，柜子里的最后一条佛牌也被人抢走了。 从老外手里抢到佛牌的女孩儿挤出人群，跟同伴小声嘀咕： “姐妹儿，刚才我那两句rb话整滴标准不？” “老标准了！没毛病！” “这回好了，咱俩一人一条，来给我拍个照儿。” 接手骨佛堂的那一天，秦曜还在犯愁店里这么多的佛牌存货，要买到何年何月。没想到惊喜来得就是这样突然，未来的日子自己恐怕要抓紧时间赶制佛牌了。 来唐人街还不到一个星期，这波财运来得着实有点儿猛烈，就连结算收款都成了体力活。 好在有朵娅和塞拉一起帮忙，两人用手机算帐核对，登记开票，秦曜负责收款。 因为每笔的金额至少都要过万，所有人都是刷卡或者手机转账。 轮到碴子哥的时候，大哥手都累抽筋了，还在那儿堵着柜门儿不让别人碰呢，样子像极了护食的二哈。 秦曜和朵娅到跟前结账，塞拉忙着接待其他顾客。 秦曜哭笑不得，“大佬，这柜子里的佛牌折合rb最低都要一两万一块，最高要十几万，一共有两百多块，你可要想好了。” 碴子哥满头是汗，“兄弟，你要相信国内老铁们的眼光儿和实力。” “你想，花个几万，十几万，给自己开个天眼，加个buff，它不香吗？你明明有这么好的东西，我都觉得你可以卖得再贵一点。以后我准备找你长期拿货呢！” “行，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冲你这份豪爽，我给你打个折。” “老板大气！” 这是一个极其忙碌的晚上，光是结账收款就折腾了近3个小时，店里的库存735块佛牌全部售罄。 是的，全部，售罄。 等到所有账目都结算清楚，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点，六组展柜空空荡荡。卖到佛牌的顾客心满意足，那些没能抢到佛牌的意兴阑珊，要了到骨佛堂的名片，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满足心愿。 等到店里重新回归清静，秦曜在店门上郑重其事地挂上本店打烊的牌子。 转过身来，和朵娅、塞拉击掌庆贺。 骨佛堂今晚入账金额折合rb高达2360余万，除去成本和纳税，也有一千大几百万的净收。 老话说得好，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 秦曜以前体会不到这句话的分量，可是就在他来到唐人街的第四个晚上，奇迹发生了。 自己竟然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 第72章 意不意外 今晚佛牌热销，朵娅和塞拉功劳最大。 “走，庆祝佛牌大卖，本老板请客，咱们宵夜去！” 宵夜只是借口，赚了这么多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亢奋之中，根本感觉不到饥饿。 秦曜准备请朵娅和塞拉逛商场，疯狂shoppg一次，曼谷的the street ratchada商场24小时不打烊，颇具档次，是夜猫族最爱的地方。 等到天明时银行上班，再办两张卡，每张卡打进500万泰铢。 看得出两个女孩儿很留恋阳间，女孩儿都喜欢衣服首饰，可是在阳间生活是需要消费的，她们虽然是鬼，但也没有去偷去抢，凭本事生存，这次是她们帮自己打开了销路，理应获得相应的报酬。 朵娅看了塞拉一眼，塞拉回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秦老板，其实阳间的食物对于鬼来说可有可无。” “我们吃东西，只是因为忘不了当初活着时养成的习惯。” “鬼仔给过我们阴间的牛肉干，我们很喜欢，可是阴间的牛肉干只有鬼市才有卖，阳间是买不到的。” 朵娅和塞拉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 “如果你想请我们的话，下次我们登门，你不妨在店里燃一炉香，我看见你的工作台上有景泰蓝的香熏炉，里面残留着沉香的气息，沉香对于鬼来说是最美妙的享受。” “我们知道，你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认真休息过了，时间不早，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奶茶，晚安。” 说完，她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风掀起窗纱。 秦曜来到窗边，望向霓虹灯下熙来攘往的人流，朵娅和塞拉已经到了街心，虚幻的身影飘荡在环线大巴的车顶上，向他挥手告别。 这是来到南洋之后，秦曜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 事业上的成就感让秦曜更加坚定了把市场瞄准国内，加深线上推广宣传的想法。 临睡前，他根据网上学来的香道流程，在卧室给自己焚了一炉香。 书房的密室仓库里，姑奶收集了好些块上等的沉香，每次刮一点点，够用上几辈子。 沉香的效果果然非同凡响，一夜酣眠，疲倦的身体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不知睡了多久，阳光透过窗帘，室内一片温馨朦胧。 秦曜迷迷糊糊听见了乌鸦气急败坏的叫声。 “笨蛋老板！你个烂仔！你还不起床！老夫才出去了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睡得像头ju一样！” “好吵啊！” 秦曜一肚子的起床气，抓起身边的枕头丢了过去。 幸亏乌鸦飞得够高，才没有被枕头拍到。 乌鸦气急败坏跳到秦曜的身上，“你个烂仔！还拿枕头丢我，到底有没有听见老夫说话！起来讲发！” 秦曜用被子蒙着头，不理作妖的老家贼。 乌鸦百折不挠，隔着被子咚咚咚……啄他的脑袋。 秦曜终于受不了了，猛地从床上坐起，闭着眼，一巴掌抡过去，把乌鸦拍到了地上，然后，倒头继续睡。 清静了不到5分钟，耳边响起了更猛烈的呱噪。 “烂仔！你太让老夫失望啦！你怎么对得起你姑奶对你的期望！老夫真的看不下去了！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还要不要做这骨佛堂的老板？” 秦曜已经没了困意，伸了个懒腰，睁开一只眼睛斜瞟着脑袋冒烟的乌鸦。 “你这只沙雕，干嘛打扰我睡觉？” 秦曜表情木讷，声音里带着起床气。 “蠢材！你竟然还有睡得着？店里招贼了！”乌鸦气得脑仁儿生疼。 “招贼？除了你这只老家贼，还有别的贼吗？” “你唔要乱讲发啦！你知冇知楼下都被搬空了！你姑奶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攒下的佛牌全都被人偷光！一块都唔剩！” 秦曜用被子挡着乌鸦喷溅过来的口水。 “然后呢？” “然后？你居然还问然后？哪里还有然后？现在你破产啦！从今天起，滚去夜店做鸭！立刻起床，今晚接客！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都要听老夫的！你这是什么表情？电量不足，还是智商掉线？” “看来你对我的弹劾之心由来已久啊，乌鸦哥……”秦曜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被冒犯到了寒意。 “这么说你答应了？”乌鸦心头一喜。 “我答应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狠！谁告诉你楼下的佛牌被人偷了？” “难道唔是真的？”乌鸦要死不死地梗着脖子跟老板顶嘴。 “真个屁！你不只是长得丑，智商还有问题！” “你不要乱讲发！你姑奶一辈子做下的佛牌，好几百块，怎么一下子全都不见了？柜子里面全是空的，不是被偷了是什么？” “佛牌统统买光，柜子自然就空喽。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说一说，你的智商是什么时候拿去喂狗的？” “咩呀？那么多的存货变现了？怎么可能！” 乌鸦缩着脖子，咧着嘴巴，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愣了足足有十几秒钟。 秦曜目光凉凉，不带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室内气压骤降。 乌鸦感受到了老板目光的威压，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老板，你……你没有跟老夫开玩笑？” “我跟你开pi的玩笑！我的话很难理解吗？” 秦曜没好气地怼它，还故意喷了乌鸦一脸口水。 乌鸦十分好脾气地用翅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抹匀，放下翅膀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包装上了笑容，一脸谄媚的样子，贱得不行。 “靓仔！你是老夫见过最伟大的老板！你给了老夫一个天大的惊喜！你姑奶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天选之子！” 然而，不要钱的马屁并没能让秦曜的表情升温。 秦曜目光凉凉地看着贼心不死，老想骑在自己头上的狗奴才，不轻不重地哼了个鼻音。 “更惊喜的还在后面。”秦曜说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老板您笑得真好看。”乌鸦的马屁赶紧跟上，“更大的惊喜是什么？”乌鸦想到了给自己加薪。 “你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以及下下下下个月的薪水——冇得啦！” “咩呀？” “咩你个头！咩咩咩，你是羊吗？” 秦曜也不客气，一巴掌削在乌鸦脑瓜上。 “我单枪匹马累死累活的在店里工作的时候，你去干嘛了？你在外面浪啊！养你何用？” “老板，你不了解老夫，听老夫解释！” “错，我相当了解你。我了解你的程度，就跟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 “老板……” “老你妹！闭嘴！滚出去！在我起床前，再敢吵醒我，就等着今晚拿你煲汤！” 第73章 乌鸦要怎么做才好吃 一觉醒来。 秦曜洗脸刷牙，神清气爽地下了楼，看见乌鸦用爪子抓着块抹布在那里假模假式地擦地板。 “老板，您醒了！老板您辛苦了！不用您动手，地板我来擦。” 乌鸦笑得没脸没皮，求生欲满满。 (￢︿￢)“e…差不多可以了。” 秦曜记仇地哼了一声，“你歇会儿，让地板也歇会儿。老在一个地方蹭来蹭去，地板都擦掉漆了。” 乌鸦讪笑，“老板，您要出门吗？去哪儿啊？” 秦曜臭着一张脸，声音不咸不淡：“去龙婆寺，给我姑奶上炷香，顺便问问她老人家，乌鸦要怎么做才美味。” 乌鸦：(●●|||) 秦曜背上单肩包，戴上棒球帽，独自出门，先到楼下肠粉店蹭饭。 骨佛堂昨晚发生的事芳姨也听说了，当时上楼参观的人群一直堵到街上，芳姨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骨佛堂的老板今晚请鬼喝茶，引发关注。 芳姨亲自给秦曜端来肠粉，又给他开了一瓶饮料，坐在秦曜对面。 “阿曜啊，昨晚不得了哎，我看见好多人上楼，都说到你到你店里参观，他们说你店里……有阿飘？真的假的？” 芳姨说得小心翼翼，一脸关切的模样。 “秦阿婆有本事我是知道的，她临走的时候说过你接她的班，可你这么年轻，又才入行，千万不要搞得太大。音音昨晚上楼去找你，结果走廊里人山人海，她都没有挤上去。” 秦曜吃了一大口肠粉，嘴里塞得满满的，笑眯眯地看着芳姨，心里感觉很温暖，在异国他乡还能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您放心，没有那么玄乎。这两天我一直在外面跑销路，男人总得赚钱养家不是？我分析了市场现状，结合骨佛堂的文化底蕴，聘请了两个时尚网红代言帮忙搞促销。” “因为来客中有网红线上直播，所以人来得有点多，大家都是凑热闹。”秦曜尽可能的把事情说得低调。 “那我就放心了，钱慢慢赚就好，危险的事可不要干啦！音音她爸当年就是为了拼命赚钱，结果……唉，人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我懂，我懂，您放心。国内朋友说从北方寄些特产给我，等到了我给您那拿些尝尝。” “阿曜真是有心了。”芳姨心里乐开了花。 吃饱了肚子，秦曜离开了肠粉店，在附近找了间文印工作室，订制了一批新的名片，然后打车去了龙婆寺。 龙婆寺位于曼谷市郊，寺庙规模不大，在此修行的都是女僧。 这是秦曜第二次来龙婆寺，抵达曼谷的当天他来过一次，给姑奶磕头上了炷香，毕竟只有过一面之缘却受了长辈那么大的恩惠，作为晚辈这是灵前应尽的孝道。 如今从乌鸦口中了解到，自己能被选做继承人还有不为人知的来龙去脉，秦曜越发敬佩这位家族长辈。 泰国传统风俗，很多人去世之后，会选择让家属把骨灰存放在寺庙的灵骨塔中，接受佛门香火洗礼。 灵骨塔在国内很多寺庙也都存在，其中以楼宇殿堂风格居多，也有少量传统的塔式建筑。 泰国是万佛之国，在这方面极为盛行。 负责接待秦曜的还是上次的女执事，前几天秦曜刚刚来过，还给寺里捐了2万5千泰铢的香火。 以秦曜当时的财力，2万5千泰铢相当于捐出了他身上一半的钱。 执事女僧对秦曜颇有印象，这名年轻人做事干脆不含糊。 秦曜表明来意，要给秦安黎上香祭拜，请执事帮忙安排仪式，按最高规格准备。 执事欣然同意，仪式的规格高意味着给寺里带来的收入也高。 事情交待下去，执事引领秦曜到客堂休息等候。 僧人送来冰茶，秦曜向执事问起一件事情，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了解到龙婆寺的灵骨塔也有等级之分，分为金塔和银塔。 金塔规格高，位置好，价格也是银塔的一倍。根据层高不同，价格也有区别。 高贵高贵，楼层越高越贵。 姑奶秦安黎的骨灰目前存放在灵骨银塔中的格子间里，蜂巢式布局，就像中药房里的药匣抽屉一样，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 秦曜想给老人的灵位升级换到金塔。 执事听了自然高兴，当下让人取来金塔布局登记图。 目前来说金塔五层以下，价格相对实惠的位置都已经没有空缺，执事建议秦曜选择六层以上，20年60万泰铢起步。 秦曜直接点中了最高的第九层。 泰国人对数字9情有独钟，灵骨塔的九层属于塔尖，整个九层只供奉一个灵位，级别就像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住宅里的豪华大平层一样，有铜炉宝篆，长明灯火相伴，属于黄金楼层，无量之位。 当然，价格也是最高的，20年100万铢，一次付清，不讲价。 对于人均月收入不到1万5千泰铢的泰国人来说，这样的价格是令人咋舌的。 执事有些意外，看衣着秦曜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主顾，周身上下没有名牌加持，给人的印象只是一个干净清爽的年轻人。 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上次来捐了一笔香火，时隔几日又来给长辈升级灵位。 灵骨金塔自建成以来顶层偶尔会有人询价，但是一直没有人肯真金白银掏这么多的钱来供奉死者的骨灰。 执事不敢小觑，在确认秦曜不是在玩笑之后，喜出望外，当即命人打印合同。 秦曜办理了相关手续，一次性支付了20年的费用。 仪式开始，数十名僧侣颂经。 秦曜上香叩拜之后，起身毕恭毕敬地捧起姑奶的骨灰盒。 结果，意外地在骨灰盒下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八角形铜牌。 铜牌年代久远，上面锈迹斑斑，四周雕刻着一圈云纹，背面有三个凹陷的阴文篆书。 铜牌厚度约为一指，骨灰盒的四个支脚之下刚好留有一指来宽的缝隙，铜牌放在下面，旁人很难发现。 再者说来，这一层的灵骨塔中密密麻麻存放着几千个骨灰盒，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里藏着一块铜牌。 刹那间，秦曜心念起伏，调整了一下动作，神色自若地把铜牌收入掌心。 仪式的规格很高，过程繁琐，出银塔，入金塔，沿途红毯铺路，高僧接引。 头前，有僧侣散鲜花，布圣水，高唱梵音，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1个小时，结束的时候，秦曜已跪得两腿酸麻。 了却了心愿之后，秦曜离开了龙婆寺。 下一个地点，唐人街银行，秦曜办了两张卡，每张卡里打进了500万铢，作为答谢朵娅和塞拉的友情客串。 留出税金，余下的存款金额突破了8000万泰铢，秦曜因此一跃成为银行的私人客户，副行长带着漂亮的女经理全程笑脸服务。办完业务，秦曜谢绝了美女经理的热情邀请，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税务局。 第74章 死因并不简单 泰国在纳税方面有明确规定，年收入超过60万铢的公司应要在30天内缴纳税款，骨佛堂昨晚账户入账金额折合泰铢高达1个多亿，秦曜估计自己要是不主动去缴税，三天之内一定会接到有关部门的电话。 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临近黄昏，到了下班时间。 秦曜给朵娅和塞拉打了电话，约她们晚上在百丽宫见面，叮嘱她们戴好口罩和墨镜。 暹罗百丽宫是曼谷高端商城之一，秦曜带着她们楼上楼下，从手机到服饰一通买买买。 晚餐选在百丽宫的一家日料店，秦曜主要看中了这家店里的环境私密，不会被无关人员打扰。 这一次秦曜终于了解了塞拉遇害的幕后真相。 沙旺的女儿西诺得了肾癌，之前手术切除过左肾，不久之后右肾也发生了病变，想要活命必须进行器官移植。 沙旺只有一个女儿，长期以来，他一直在为女儿寻找肾源。 最后，手下蛇头缇迈找到了一个名叫巧伊的女孩儿，她和沙旺的女儿西诺刚好配型成功。 以沙旺的财力自然不惜重金买肾，可偏偏巧伊是个先天独肾人，显而易见，如果把巧伊的肾移植给西诺，就等于取走了巧伊的命。 最终，沙旺决定暗中下手。 那是半年前的一天晚上，缇迈抓了巧伊，临时关在level酒的－2层赌场等待取肾。 偏巧这一幕被赌场服务生塞拉看见，巧伊和塞拉同住在曼谷西郊的嗱佤村，也就是曾经的唐人寨。 两人从小就认识，虽然谈不上是什么要好的朋友，但塞拉不想眼睁睁看着同村的小姐妹沦为屠刀下的羔羊。 终于，塞拉找到机会，冒着危险放走了巧伊，结果不小心把身上粘贴的不干胶号牌遗失在了现场。 事后，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回来上班的她，被缇迈抓住，囚禁在了堵场每天受尽了折磨。 沙旺的人到处抓捕巧伊。 作为闺蜜，朵娅想救塞拉，她最初想到的是报警，可是曼谷警署的高官是沙旺赌场的常客，两人之间称兄道弟。 朵娅思前想后去了医院，她悄悄地找到西诺，把西诺父亲和叔叔的恶行告诉了西诺，希望她能劝说沙旺，放了塞拉。 回来的路上，朵娅乘坐出租车遭遇了车祸，不过那场车祸属于意外，和沙旺两兄弟无关。 西诺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日子所剩无多，给父亲打了电话哭着劝他收手。 沙旺却说巧伊已经抓到了，正在做最后的检查调理，很快就可以为女儿换肾了，让女儿坚持住。 当然，这些只是沙旺的谎言，真实的情况是巧伊早已人间蒸发，不知去向。 西诺却信以为真，身心绝望的她为了制止父亲疯狂的罪行，在结束通话后爬上了医院的顶楼，从天台上纵身跳了下去。 女儿的死对沙旺的刺激极大，他认定是塞拉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如果不是她偷偷放走了巧伊，自己的女儿就不会死。 暴怒之下，头脑发热的沙旺把塞拉交给了自己的弟弟沙坤，本意是想让弟弟把塞拉弄到郊外活埋。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弟弟沙坤是个疯狂的瘾君子，喜欢血腥暴力，连手下人都说他是十足的变态。 就在西诺跳楼的当晚，因为溜冰而导致情绪失控的沙坤，把塞拉砍死在了赌场的包房中。 行凶之后，满身是血的沙坤像疯了一样，拎着消防利斧冲出包房，赌客们被他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命。 那个疯子当场放起火来，地下赌场付之一炬。 事后，沙旺不得不关闭了赌场，把深陷d瘾的沙坤送到了国外，进行长达半年的戒d治疗。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了，是她让塞拉的尸体得以保存，没有遭到毁尸灭迹。 这个人就是西诺的母亲，沙旺的妻子。沙旺的妻子在生下女儿后得了一场怪病，容貌急剧衰老。 财力雄厚的沙老板开始嫌弃妻子，在外面包养情人，花天酒地。 夫妻二人名存实亡。 沙夫人为了治病开始学习巫术。 女儿死了，弟弟吸d纵火，一连串的家庭变故对沙旺的打击很打，多年来少有交流的沙夫人在出事的当天向丈夫提议。 她认识一位法术高深的黑衣阿赞，名叫乍仑。 可以请他出马，以尸体为引，让大巫拘了塞拉的魂魄，在level地下布阵，尸首分离，每天以万人流动的阳气来镇压女鬼的戾气，最终可以炼成一只伥鬼。 当怨魂成了伥鬼便会听命于主人。 沙旺出身本就不算干净，做事心狠手辣，这些年来为了牟取利益而不择手段，在圈子里得罪了不少仇家，养一只伥鬼傍身不失为一条上策。 沙夫人把乍仑阿赞推荐给了沙旺，乍仑用巫术拘了塞拉的魂魄，囚禁在level酒的地下废墟空间。 只不过在炼制伥鬼的过程中节外生枝，出了差错。 大概在塞拉死后四个月的时间里，一群鬼仔闯入了酒地下，破坏了地下空间的封印，乍仑两次出手都没能彻底解决问题。 在鬼仔的帮助下，塞拉的灵魂才逃了出来，之后遇到了朵娅。 塞拉苦等了半年，终于盼到了沙坤回国。 那天晚上，她扭断了蛇头缇迈的脖子，鬼魂附体，之后开着宝马撞上了从机场乘坐宾利回来的沙坤。 塞拉还说，那是自己第一次开车，心里很紧张。等红灯的时候听见秦曜和强哥吐槽，才知道自己手刹没有松开。 倾诉过程中，塞拉和朵娅几度流下了眼泪。 悲伤笼罩，气氛变得压抑，秦曜适时转移了话题。 大家喝了一阵酒，秦曜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扶南通宝，问她们对鬼币了解多少。 两个女孩儿知道秦曜是草鬼的传人，对秦曜说了实话。 鬼币她们也有一些，数量不多，每人持有八百功德。 那些鬼币是鬼仔们送给她俩的，留恋阳间的鬼魂要想不入阴曹，要么有不惧鬼差抓捕的本事，要么持有功德。 徘徊人间的鬼有很多，如果不走运的话遇到阴曹地府的鬼差，免不了会被打入九幽黄泉失去自由。 鬼币代表阴德，有八百阴德傍身遇到鬼差可免除一劫。 至于哪里可以获得鬼币，答案是鬼市。 不过塞拉和朵娅从未去过鬼市，她们留恋以前的生活，担心去了那里就回不来了，所以对于鬼市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鬼仔们和塞拉、朵娅相处得很好，给了还是游魂的她们每人一个可以长时间幻化维持人形的“法器”——【婆螺】 这种可供鬼魂傍身的婆螺栖息在阴界一处神秘的沼泽湿地，属于水陆两栖的生物，全名为“黑玉婆螺”。 黑壳黄肉，形如鸽卵，可食夜露月华为生，离开阴界哪怕很长时间也不会死去。 第75章 降头术～红粉骷髅？吉祥美人 朵娅和塞拉摊开掌心，各有一只田螺一样的小东西，背着黑色的外壳，顶着两支短小的触角，用黄澄澄的肉足慢吞吞地爬着，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朵娅和塞拉的婆螺是鬼仔送给她们的，没有花钱，有了法器傍身行，哪怕是光天化日走阳间也可以蒙蔽过大多数巫师的天眼，还能在阳光灯光下制造出影子。 秦曜对此颇感兴趣，朵娅起身，走到墙边，让灯光下的影子投射在榻榻米上，无论是影子的角度还是形状都随着她的动作变化而变化，看不出丝毫问题。 不过接下来朵娅的一个动作惊呆了秦曜的眼球。 她朝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挥了挥手，影子化成了一缕烟，缓缓飘散了。 过了一会儿，再次凝聚出来。 朵娅还告诉秦曜，鬼的身体就像是只钱包，或者说是储物空间，很多东西都藏在身体里。 就像女孩子的房间一样，也会凌乱，东西太多的话，有时也会找不到。 秦曜眼看着朵娅把桌角摆放的小花瓶塞进身体里，过了一会儿，变魔术一样又轻轻松松取了出来。 两个女孩儿打开了话匣，让秦曜弄清了之前很多费解的问题，答案远远超乎想象。 秦曜来到南洋的当天晚上，路边宵夜的时候第一次遇见强哥、朵娅和塞拉。 那一次，秦曜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鬼仔爬上了强哥的餐桌，还从挎包里掏出阴间的食物在锅里涮了起来。 塞拉说那两个鬼仔和level酒地下的鬼仔不是一伙的，和他们只是街上偶遇，两个孩子不说话一直跟着她俩，她们也搞不清楚状况。 后来，鬼仔作死惹恼了秦曜，被秦曜教训，从身上打下两枚鬼币，铜币被塞拉捡到，银币被秦曜拾得。 当时现场人多，塞拉不想声张，她本来是想把鬼币收起来，事后还给两个孩子的。可是偏偏强哥插了一嘴，塞拉只好逢场作戏装作不认识鬼币的样子。 后来大鼻子老外路过，在强哥的忽悠下，塞拉不得以把鬼币卖给老班尼。 事后，她找到那名鬼仔，拿出自己的一枚鬼币补偿给了对方。 秦曜询问那些疯狂的鬼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两人答不上来。 不过，据有些鬼仔说，他们是从一处很大的地下墓穴中逃出来的，至于那地方叫什么，鬼仔自己也搞不清楚。 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人间的生活，地下实在太无趣了。 随着话题的深入，秦曜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他从鬼仔身上还打出一块指肚大小，半透明的石子，内部有丝丝缕缕的脉络，像是磨砂琉璃一样的东西。 朵娅和塞拉告诉秦曜，那是脉轮石。 人体从头顶到会阴中脉之间共有七个脉轮，这七个脉轮相当于七个能量场。 人死后魂魄离体成了鬼，鬼看似虚无缥缈，却能维系人形，是因为每个脉轮能量场中，都有一颗汇聚灵魂能量的脉轮石主宰。 七颗脉轮石完整方能维系鬼魂存在，可以说脉轮石就是鬼的生命之石，一旦缺失，鬼命难长。 秦曜想起当初自己夺了鬼仔小胖的一颗红色的脉轮石，小胖可怜巴巴地跟着自己不肯离开，如今算是明白了原因所在，脉轮石不全鬼会死。 为了让秦曜看的明白，两人虚幻了真身，近乎透明的身体里，七颗散发着微光，颜色各不相同的脉轮石排列空中。 秦曜想起，收购鬼币的大鼻子老班尼手腕上戴着七颗颜色各异脉轮石，春田花店的杨仙仙戴了三颗。 活人佩戴脉轮石会如何？ 塞拉给出的答案是——借鬼养命·滋补魂魄。 尤其是对于一些身患重病，或天生体弱的人，大有裨益。 对于浸淫巫术的人来说，更是提升修为的绝佳辅助。 朵娅还说关于脉轮石的详细解释，《藏密真经》中有着相关记载。 秦曜依稀记得骨佛堂书房里似乎有着一本这样的书籍，准备回头找出来好好研究一下。 今晚，酒喝得不少，也卸下了心里的包袱，早就放弃了对生活的渴望她们把秦曜当作倾吐的对象。 人鬼殊途，秦曜做了太多的努力。从陌路到相识，这个学生气质未脱的年青人，低调执着的内心包裹着善良和柔软，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很有担当，有温度， 让朵娅和塞拉一次又一次的感动。 今晚的交流十分难得，女孩儿们的话秦曜听得很认真，在他看来，塞拉的死还存在疑点。 那颗从金荟府b23栋别墅之下偷出来的红粉骷髅是最大的未解之谜。 红粉骷髅不方便携带出门，秦曜向塞拉展示了，那天他和光头强夜探金荟府假山密室，用手机拍摄下来的照片。 塞拉居然也不敢肯定，那颗粉红色的头骨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死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灵魂都被封印在level的地下废墟堵场中，即使后来破除封印，恢复自由的她也依然没能找回自己的头颅。 塞拉现场向秦曜展示了自己锁骨之下的纹身，有一点可以肯定，塞拉身上的纹身与红粉骷髅天灵之上的鲜花美人图案高度一致。 从鲜花到人脸，就连美人头上的牛角都分毫不差，难道肉身上的图案还能复刻到头骨上？ 秦曜疑惑。 这一次，没用秦曜引导，塞拉主动聊起了纹身图案的来历。 就像光头强之前透露给秦曜的说法，那东西不是纹身，是南洋降头术，还有着一个颇为好听的名字——【吉祥美人】 说起吉祥美人的来历，时间节点要倒回塞拉冒险解救同村姐妹巧伊的那天晚上…… 回忆起来，那天晚上差不多是凌晨3点的样子，赌场打烊，已经下班离开的塞拉去而复返，悄悄关闭了赌场监控，趁无人之际，利用偷来的房卡，打开了关押室的房门。 进到房间里的塞拉看到眼前的情形傻了眼。 房间里面没有人，中部有一片浓重的烟雾形成的墙，滚滚的烟雾中悬浮着一颗粉红色的骷髅头，在烟雾中来回穿梭不定。 她尝试着小声呼唤巧伊的名字。 巧伊果然困在烟雾之中，她听出了塞拉的声音，激动得哭了起来。 烟雾相隔，彼此看不见对方，只能听见声音。 塞拉想把巧伊从烟雾中拖出来，可是却做不到，听声音明明近在咫尺，两人却仿佛置身不同的空间，有手难牵。 巧伊告诉塞拉，这个房间被黑衣阿赞布下了封印之局，就算无人看守自己也逃不出去。 那颗在烟雾中穿梭，时而隐没时而浮现的粉红色骷髅头，就是封印，又叫吉祥美人降。 解除封印的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在骷髅头上的鲜花美人空白的瞳仁中各滴上一滴指尖血，就能解除封印。 解除封印的好心人会被上天记得，来世会有好报，拥抱幸福的人生。 第76章 两个女鬼？两个案 在那种情况下，塞拉没时间思考，救人心切的她用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里的小工具刺破了食指指尖，把血滴在骷髅头顶，鲜花美人空白的空白的瞳仁上。 美人的眼睛眨了一下，睁开了血红诡异的双眼，脸上浮现笑容。很快四周烟雾聚敛，吸入骷髅，最后化作一团刺眼是光影，消失不见。 封印解除，塞拉带着巧伊逃出了level，路边拦了辆车送她回家。 塞拉回到自己在曼谷的临时住所，洗澡的时候，发现了锁骨下方多了一处奇怪的纹身。 听塞拉讲述完吉祥美人纹身的来历，秦曜思考了很久，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在那之后你和巧伊有过联系吗？” 塞拉摇头，时隔不久，她就被沙旺的手下缇迈给抓了，跌入了生不如死的人生至暗时刻。 秦曜沉吟半晌，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你说……红粉骷髅在黑衣阿乍布下的烟雾封印中来回穿梭，时隐时现，当时的情形是这样吗？” 塞拉点头，“巧伊胆子小，困在烟雾中，一直哭个不停，她说骷髅头像噩梦一样不时地出现在她眼前，触碰她的身体，对她纠缠不休。” 凝视着塞拉的红眼圈，秦曜眉头皱起，表情有些拧巴，过了好一会儿端起酒杯。 “咱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如果有一天你们想重新开始，我祝你们俩个都能开启一段美好的人生。” 交谈中手机跳出消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网上突然出现曝光level酒因为消防检查不合格，暂停营业。 秦曜知道，所谓的消防检查只是掩人耳目之说，level酒的罪恶已经隐藏不住了。 两个女孩儿再一次泪目…… 直到料理店打烊，他们才离开了百丽宫，在路边说了再见。 秦曜上车之后，给朵娅和塞拉发了消息。 在她们试衣服的时候，秦曜在她们的包包里各放了一张银行卡，发消息是告诉她们密码。 出租车往唐人街的方向行驶而去…… 夜幕下的天使之城景象繁华，车窗外街灯霓虹，浮光掠影。 司机见秦曜是外来人，提着几个百丽宫的手提袋，看起来出手比较阔绰，估计下车时小费能多给不少，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曼谷风土人情。 坐在后排的秦曜扭头望着窗外，根本没有在听。 回到骨佛堂，乌鸦不在，给他雕刻长桌上留了个字条——老板，等你气消了老夫再回来。 秦曜想起出门前随口说的一句气话，不甚在意地撇撇嘴。 纸条上的汉字写得像狗扒的一样，不过，一只鸟儿能把字写成这样，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秦曜懒得理会这只打着避难旗号出去浪的老家贼，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纸篓。 上楼进了书房，泡了杯茶，取出了装在木匣子里的红粉骷髅，摆在书桌上，仔细端详起来。 塞拉说她把指尖血滴进了鲜花美人的眼睛里，鲜血点睛，之后美人睁眼，骷髅化作金光消失不见。 现在美人的双眸就是一片空白，秦曜想着如果他滴两滴血进去，骷髅头会不会再次消失？ 自己身上会不会也多出一个吉祥美人的纹身。 当然，秦曜只是随便想想，他可没准备真的冒险尝试。 红粉骷髅究竟是不是塞拉的头骨，就连塞拉自己也不能确定。 在秦曜看来这姑娘有些方面并不是太聪明，做事冲动，感性大于理性。 头脑简单的姑娘，连自己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唉…… 那个名叫巧伊的女人明明可以自救的！ 巧伊说红粉骷髅触碰她的身体，她很害怕。 她明明知道解除烟雾封印的方法，为什么不用自己的鲜血为红粉骷髅点睛？ 她在忌惮什么？ 背后的真相，让人细思极恐…… 今晚为了照顾塞拉和朵娅的情绪，秦曜强忍着没有把自己看破的人性真实阴险的一面挑明。 头脑简单的人才会活得轻松，做鬼也是如此。 可怜的女孩儿还在为自己救人而骄傲，秦曜怕一旦自己挑明真相，会让一个善良的灵魂黑化，从今往后世间多了一个寻仇的厉鬼。 秦曜用手轻轻摩挲着美人头上的金色牛角，牛角弯曲向上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应该属于牤牛的牛角。 鲜花、美人、牛角，这样的元素搭配有什么象征意义？ 吉祥美人降，源自何人之手？ 施降之人想要从中获取怎样的利益？ 直觉告诉秦曜，这颗诡异神秘的骷髅背后隐藏着的不是吉祥，是邪恶。 看着看着，秦曜似乎想起了什么，翻开手机相册，找到那天晚上在level酒的地下赌场中，强哥和鬼仔小胖的合影 鬼仔小胖的眉心有块指肚大小的暗红色胎记。 到目前为止，秦曜所见到的鬼仔帮们的每一名熊孩子眉心，都一枚暗红色的胎记，只是图案各不相同而已。 小胖子的眉心胎记也是长着两支犄角的牛头，牛角同样朝上，也是一头牤牛。 难道和牛魔王有关？ 牛魔王的女人是铁扇公主和玉面银狐。 牛魔王和铁扇仙的儿子是圣婴大王红孩儿，红孩儿头上没有角。 西游记里牛魔王和玉面狐一起生孩子了吗？ 没有…… 秦曜天马行空一通瞎琢磨。 来唐人街的第一天晚上，在街头遇见的两名鬼仔，男仔眉心的胎记像一只螃蟹。女仔眉心的胎记也是个牛头。 螃蟹…肥牛…… 蟹黄肥牛煲……卧擦，想什么呢？ 秦曜连忙纠正跑偏的想法。 168号楼下的女尸身上类似的纹身图案，如今看来，塞拉和168号楼下的女鬼并没有交集。 虽然线索上有关联，但却是两个不同的案子。 都和吉祥美人降头术有关。 至于潜藏在168号楼下的女鬼，身上的纹身图案是否有角，秦曜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 现如今168号楼下的地下室神秘消失了，无从对比。 秦曜总感觉红粉骷髅背后隐藏的秘密没那么简单，塞拉知道的信息也十分有限，但以目前已知的线索，很难推断出什么。 想不明白，就让大脑放空一下，喝了会儿茶，想起了今天龙婆寺之行，从姑奶秦安黎骨灰盒下面意外得到的那块铜牌。 秦曜取过挂在墙上的单肩包，从包中取出铜牌。 铜牌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年代古老，表面带有岁月的痕迹，局部还有暗绿色的锈迹残留。 背面三个红色的阴文篆书，呈上下排列，第一个字是左边是土字旁，右边的部分像一只带着尾巴的蝴蝶。 第二个字左边是月字旁，右边部分上面是一个山字，下面是三条曲线。 最后一个字秦曜最有把握，在86版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南天宫的宫字就是这么写的，跟现代汉字的宫字变化不大。 八角铜牌的周围雕刻有云气纹，秦曜大学期间选修课上听教授讲过，这是典型的朵云纹，流行于一千多年前的唐代。 铜牌工艺精巧，本身是古物还是赝品，秦曜不是专业人士给不出确定的答案。不过，能被姑奶看中的东西说是赝品，可能性不大。 单从造型上来看，这东西像是古代女人化妆所使用的铜镜。 镜面因为日久年深已经严重氧化，需要重新打磨。 如果这面铜镜只是单纯的用来成像，那姑奶根本没必要煞费苦心，死后还要把它藏在自己的骨灰盒下。 以她草鬼大师的高深智慧，铜镜一定有着特殊的含义。 长夜漫漫，这些天来作息颠倒的秦曜一到晚上就倍儿有精神，反正睡不着，不如好好研究一下这面镜子。 铜镜背后的三个字很关键，他把前两个字逐一拍照，做了剪切、黑白处理然后上传搜索。 这一搜索不要紧，秦曜彻底不淡定了，第一个字是“地”，第二个字是“肺”，第三个字是“宫”。 连在一起——地肺宫！ 秦曜的脑袋里面像是塞进了炸药，轰的一下炸了，整个人定在了椅子上，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 第77章 唐人寨？地肺宫？死娃沟？老太太的考验 乌鸦说过，一千多年前，东南亚一带还是扶南古国的时候，有一位王朝皇子经地藏王菩萨点化，成为创立南洋阴曹鬼市的地官王。肉身遗蜕留在人间，灵魂入主黄泉。 为此，人们修建了一座王陵地宫安葬其肉身遗蜕，地宫的名字就叫地肺宫。 两年前，姑奶秦安黎到曼谷西郊的蟠龙寺购买制牌用的香灰。 回来路上经过嗱佤村外的死娃沟，死娃沟古时叫做大鳄湾，一千多年前河流改道，慢慢衍变成了荒野山沟，是大凶的龙疮之地，适合聚鬼养尸。 姑奶在过吊桥时，看到溪滩上，一只地狼与变成丧尸的盗墓贼相互啃食。 姑奶赶跑了地狼，处理了盗墓丧尸，得到了半瓶黑死流沙，还拿回了盗墓贼佩戴的摸金符。 姑奶从鬼市带回来的羊皮卷中有所记载，地官王肉身遗蜕安放在地肺宫，骨髓化作了黑死流沙。 黑死流沙出现在死娃沟，说明地肺宫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死娃沟。 目前看来，这面和地肺宫有关的铜镜很有可能也是姑奶从盗墓贼手中得来的，老太太并没有把铜镜的事告诉乌鸦，应该是另有考虑。 一方面乌鸦渡劫失败，先死一步。 其次，姑奶去世在后，她的丧葬后世由楼下肠粉店的老板芳姨帮忙操办。 如此推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块铜镜是芳姨在安放姑奶的灵位时，悄悄藏在骨灰盒底下的。 以芳姨的阅历应该不了解铜镜的来历，一切都应该是姑奶临终前的授意安排。 姑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杯子里的茶已经凉了，秦曜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老太太的做法大有深意，不过却也不难猜测。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如果秦曜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在继承了骨佛堂的遗产之后，就把长辈的恩情抛之脑后，那么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现这面铜镜。 以姑奶秦安黎的财力，完全可以在临死前给自己在灵骨金塔中预选一个好的位置，可是老太太并没有这样做，只是选了一个十分便宜的灵位安放骨灰，低调得让人于心不忍。 目的只有一个——她想考验秦曜。 而秦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在拥有了财富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龙婆寺为姑奶升级长眠之所，为姑奶选择了灵骨金塔最好的位置，在他看来，这是作为一名晚辈应尽的孝道。 老太太用心良苦，在天之灵早就布局好了一切。 铜镜就是秦曜通过考验之后的奖励。 秦曜意识到这面铜镜非同小可，姑奶是在提示自己可以借助铜镜来破解地肺宫的秘密，这或许也是老太太的临终遗愿。 理清了来龙去脉，秦曜心情振奋，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了曼谷西郊的卫星地图。 当他把嗱佤村三个字敲进搜索栏的时候，脑海中忽然跳出今晚塞拉说过的一句话，她和巧伊是嗱佤村的同乡。 看来日后有必要亲自往嗱佤村走一趟了。 地图数据庞大，加载的速度非常缓慢，看来店里的wifi也该升级了。 卫星地图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绿树掩映的山村和村寨后面被丛林覆盖的河道旧址。 死娃沟早年间叫大鳄湾，从河道走势来看，确实像一条蜿蜒爬行的鳄鱼。 秦曜还在地图中发现了村庄之后的吊桥，他在脑海中复盘着当时的场景。 老太太走到吊桥上，看见下面河滩上相互啃咬的丧尸和地狼。 地狼是一种栖息在黑暗地下的阴兽，喜欢在夜里挖掘坟墓啃食腐尸，偶尔也会猎捕小型野兽，按常理来说不会在太阳还没完全落山闯到地上来。 已经成了半截人的丧尸盗墓贼和地狼双双出现在河滩上，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盗墓贼无意中打通了狼窝。 潜人地肺宫的盗洞极有可能就位于附近的某一个地方。 可以圈定大致方位。 秦曜在网上查阅了嗱佤村的信息，本以一个小小的山村网上不会有太多的信息，秦曜对此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嗱佤村竟然有自己专门的词条。 嗱佤村位于曼谷西郊，距离蟠龙寺不远。村子规模不大，却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最初的时候叫做唐人寨，曾经那里的半数村民都是华裔，只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祖先留下的印迹已经不多了。 嗱佤村…唐人寨…地肺宫…… 从卫星地图上来看，大鳄湾附近除了嗱佤村并没有其它的村寨。 乌鸦说过，地官王所创建的扶南鬼市由华夏的长安鬼市衍生而来… 大鳄湾是龙疮之地，风水不好，偏偏嗱佤村民在那里扎根千年… 半数村民又是华裔之后… 铜镜背面地肺宫三个字为汉字篆书所刻… 秦曜推断，嗱佤村民很有可能是地官王陵寝建造者的后裔，或者说是地肺宫的守墓人。 黑死流沙由地官王的骨髓所化，盗墓贼所带出来的黑死流沙数量有限，应该不会是全部。 安静的书房，秦曜坐在灯下，静心思考，渐渐入神……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0点，窗外依旧灯火辉煌。 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划开屏幕，微信提示有人申请添加好友。 对方头像用的是春田花店的照片，昵称叫“两只桃子”，申请备注：你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 原本表情严肃的秦大侦探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毛，他似乎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是那个总想着上位，给姐夫贴上男朋友的标签的小姨子，麻辣女孩儿——顾音音。 秦曜的微信号绑定的不是曼谷使用的手机号码，顾音音之所以能添加自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杨仙仙告诉她的。 秦曜刚刚点击通过验证，手机紧跟着响了起来，是曼谷本地的陌生来电。 按下接听，听筒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娃娃音：“阿曜，我是音音。” 这么晚了，小姑奶奶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秦曜感觉自己的左眼皮连跳了几下，脑筋飞转，声音慵懒地开了口：“是音音啊……这么晚来电话，我都睡了。” 说着还假模假式地朝着话筒打了个响亮的哈欠，给对方营造一种错觉。 可惜演技太差，顾音音根本不上当。 “骗人！你书房亮着灯，我在街对面看得清清楚楚！” “智商高就应该用在学习上，你看看你，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谎言被戳穿的秦老板以过来人的身份开始了说教： “长身体的年纪，没有充足的睡眠怎么能行，明天还要上学，晚上不睡觉，课堂上犯困……” “今明两天都是周末，学校根本不上课！” 泰国和国内一样，也实行双休。教育行业也不存在内卷现象，学生们都很轻松。 “不上学也可以补课的嘛！” 秦曜重重地哼了个鼻音，“我出钱，跟芳姨说一声，给你多报几个补习班，取消你的周末。” 说着起身，快速收好书桌上的红粉骷髅，离开书房穿过卧室去了阳台。 第78章 “大”老板 秦曜的“打击报复”换来了让人上头的一句“你好坏！”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向下望去，一街相隔，春田花店的门外，扎着碎花围裙的马尾辫少女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举着望远镜，带着一种你的小可爱突然上线的即视感。 泰国的女孩儿思想都很开放，到了水灵灵的年纪，只要猪长得够帅，不用猪来拱白菜，白菜是会拱猪的。 秦曜拍着脑门儿感觉自己被邻居家的白菜盯上了。 顾音音古灵精怪，活脱脱一只头上长角，去了尾巴的小妖精。 几天没见，女孩儿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扎着碎花围裙的小腰勒得贼细，黑色的小皮鞋，过膝的白袜，与次上jk制服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照此势头发展下去，似乎要不了几年就可以与杨仙仙一分高下了。 秦曜心里吐槽：大晚上的，你要是穿成这样儿……姐夫可就不困了啊！ 语气假装严肃地问了一句：“芳姨……睡了吗？” 顾音音举起望远镜看过来，用她好听的娃娃音小声回应：“你希望我妈……睡了……还是没睡？” 又纯又欲的尾音搔得人心痒得不行。 哎哟受不了，秦曜心里大呼……好上头。 棋逢对手了。 女孩儿都有两副样子，一副她老妈看到时的样子，一副她老妈看不到时的样子。 秦老板很好地管理着面部表情，不让镜头中的自己嘴角勾得那么明显。 “咳咳，你姐呢？” “她在楼上画画，再有一会儿，就该洗澡睡觉了，我姐生活很规律的。” 我去……原来杨仙仙喜欢美术！秦曜心中窃喜，这样一来不就进入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吗？ 妙啊……她需要人体男模吗？身家好几千万的那种。 秦老板不受控制的展开了联想，目光飘忽。 手机里传来顾音音的小母鸡般咯咯咯的笑声。 “笑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今晚的我很好看？” 一脸骚包的秦老板迅速整理表情，“咳，大晚上的站在路灯下面，只有蚊子觉得你好看！等着，我下去找你。” “不用，我上楼去跟你说。” 不等秦曜点头答应，挂断电话甩着马尾辫的少女已经跑到了街心。 “慢点儿跑，小心车！” “男朋友！人家知道了！” 顾音音扬着明媚的笑脸，挥着望远镜，还故意很大声，来往路人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带笑的目光。 这么大声音，故意的？不会让她姐听见？ (ˉ▽ˉ～)被“冒犯”到的秦老板心里嘀咕。 看着碗里又惦记着锅里的秦老板下楼打开店门，顾音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只差一步就撞进秦曜的怀里。 关键时刻稳稳刹车。 做好了防守站位，准备制造对手带球撞人的秦老板防了个寂寞。 不过呼吸着扑面而来的甜香气息，还是让秦曜心头荡漾了一下。 “咳咳，跑这么急干嘛？”语气不轻不重，带着口是心非的责备。 “看你书房亮着灯，就想过来给你找点麻烦，不会打扰你睡觉？” 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女孩儿娇俏的瓜子脸上带着一抹诱人的绯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阵阵香甜的喘息。 “女孩子讲话要注意分寸，不要在门口讨论这么敏感的话题，进来说。” 假正经的秦老板，侧身让路，然后鬼鬼祟祟地往走廊两边看了一眼，动作飞快地关好店门。 “望远镜什么牌子？” 秦曜豪横地从顾音音手里夺过望远镜，“嗬，还买了个高倍的，容我试试效果。” 望远镜到手，秦曜故意不搭理顾音音，把人丢在一旁，自己来到窗边，举着望远镜往春田花店的二楼望去，他想知道杨仙仙在画什么。 “秦曜哥，你看到了什么？” “有问题，很有问题。”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你们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会功夫？半夜兴奋不睡觉的那种。” “怎么可能！” “窗帘上有一个人影……站在床上打拳，动作还挺生猛。” “你又乱讲话！那人是我妈，她在用电蚊拍打蚊子！” “嗬嗬……没想到芳姨的动作还挺专业的。” “哼，骗鬼，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我姐！少拿我妈当挡箭牌！”顾音音一下就识破了秦曜的小心思。 “告诉你，我姐的画室在我老妈的卧室旁边，不过你看也白看，因为画室已经熄灯了。” “咳……你年纪太小，望远镜会影响你学习，我替你妈没收了！” 说完，把望远镜锁进了抽屉。 “不许你这样做，人家刚买的……还给我！” 顾音音追在他身后，用自己白嫩的小拳拳在秦曜身上乱捶。 秦曜转过身来，屁股靠着三米多长的雕刻长桌，用力抓住顾音音两只作乱的小手。 “你这样打人，我会很舒服的。” 秦曜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坏笑。 “哼！你欺负人！” “来找我干嘛？不会是想请我吃宵夜？” “你饿了吗？那我下去给你带两盘肠粉上来，我知道你爱吃虾仁和牛肉两种口味，再来一盅新煲的茯苓老鸭靓汤怎么样？” 以为秦曜饿了，顾音音转身就要下楼。 “回来回来回来……急什么。” 看到小姨子这么关心自己，秦老板内心很是骄傲。 “逗你玩的，我今晚吃得很饱。对了，今天生意是不是很好？刚才好像看到你店里多了一名店员。” “人家正想和你说这件事，今天店里来的客人突然变得好多，晚上的时候，我们请了一个服务生过来。我姐说，如果生意好，就请两个人分别负责白天晚上，我和她就不用那么累了。” “对了，下午的时候，有个长得黑黑的主播到店里来，他说他叫碴子是你的朋友，还现场开了直播，很多人都是看了他的直播过来的。” 秦曜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洒洒水啦！”嘴上说得谦虚，表情却颇为得意。 “阿曜，是不是你跟他们说春田花店的大老板是你的女朋友？” 秦曜心里一虚，小姑奶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不等秦老板心里的小算盘打完，顾音音又无比兴奋地开了口： “我告诉他们，我就是春田花店的大老板！他们对我可热情了，好多人要跟我合影。” (n_n)女孩儿骄傲的声音里噙着一抹阴谋得逞的味道，舌尖抵着腮帮，小模样欠扁得不行。 出其不意，秦曜(°△°|||)被卡懵了，脑袋瓜子嗡嗡的。 “咩呀？大老板是你？”搞得秦曜普通发都不会讲了。 “对啊！不可以吗？” 顾音音理直气壮，“我打电话跟我姐说的，今后花店的大老板由我来当，我姐同意了。我是我姐一手带大的，她什么都听我的。” wk…人才啊！ 美好的夜晚，一群唱着《羊驼进行曲》的小可爱在秦曜脑海中呼啸而过。 这不是偷换概念吗？ 竟然还可以这样玩，这招我也会。 秦老板不服，垮着脸反将一军，“搞错了，我说的‘大’是这个大。” 说着两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弧度，补充了一句：“明天有必要在群里辟个谣。” 顾音音没想到秦曜比她还要狡猾。 小脸红得哟(?′?`?) 第79章 帮忙给闺蜜的小姨看病 “哎呀，你坏啦！你坏啦！” 顾音音跺着小皮鞋，在秦曜的胳膊上用力捶了两下。 “坏了？怎么可能，我的质量冇问题，除了心理，每个器官都很健康。” “就坏，就坏……”顾音音奶凶奶凶地抗议。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撒起娇来真是让人扛不住，嘴贱的秦老板喜提一顿少女漂漂拳，心里……美飞。 “是你说的，人家还在长身体啦，我会超过我姐的。而且，实话跟你讲，就算你成了我姐的男朋友，我只要磨我姐一通，她就能把你让给我，我不是吹牛的哟！别忘了，这里是thaind。” 顾音音摇一根葱白的指头，红嫩嫩的小嘴嘟着，声音里带着点小霸道，一本正经的小表情让人看了想笑。 显然这样的元气满满的少女风情是姐姐杨仙仙所不具备的，让人很想欺负的同时又想用力揉进怀里。 大晚上的，关起门来和小姨子搞暧昧，不太好？ 秦老板内心好一通挣扎，方才驱散了脑海中一大堆粉红色的念头，伸手揉着顾音音的小脑袋。 “好啦好啦……你说得对，我坏，我坏，你这么晚了来找一个坏人是不是想干坏事啊？” “又乱讲话。” “真的冇事？” “冇啦！” “要是冇事，我上楼去睡觉啦。”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秦曜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你的好朋友，那个叫末末的女孩儿，她在店里帮店员打包鲜花，她这么晚不回家，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飞机？” “秦曜哥，你果然像秦阿婆说的一样聪明。” “一般般，我上学那会儿老师和同学也都是这么说的，说，什么事儿？” “我想你帮忙给末末的小姨看病。”说完又补充一句：“她是警察。” “咳，那个……我其实没你想象得那么聪明，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明天记得让芳姨带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秦曜心里疯狂吐槽：熊孩子，你妈多久没打你屁股了？让我干什么不好，偏偏让我给人看病，还t是给警察看病，不知道你姐夫这几天最怕的就是警察吗？ 秦曜拎起顾音音的后衣领，就往门口拖。 “我不走，我不走……” 顾音音像是不肯上学的熊孩子，用力扭着小屁股，向后挣扎抗议，还用手去掐秦曜的屁股。 最终，顾音音凭借少女的顽强，成功摆脱了流氓姐夫的控制，反过来把流氓姐夫堵在了楼上的书房里，大有不肯善罢甘休之势。 “顾音音，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又不是医生，我大学主攻的是艺术，你见过画家给人治病的吗？” “你是秦阿婆的孙子，秦阿婆本领那么大，我妈被人下了降头就是秦阿婆治好的。末末的小姨也被人下了降头，医生没办法，需要找有本事的阿赞。” 秦曜一阵脑仁儿生疼，“我姑奶本事大≠我本事大，我和老太太只见过一面，我入行还不到一个星期，职业生涯才刚起步，希望你理解一下，you know？” “我不管，反正秦阿婆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今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找你。末末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小姨病了她很伤心，我不能不管。” 少女不依不饶，娇憨中带着磨人的力道。 “音音，你的善良和热心我很欣赏，可问题关键是姑奶她老人家走得早，并没有把治病救人的本事传授给我啊！替人解降头？我都没见过，会解个屁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顾音音不理秦曜，几步走到书房墙边，掀开墙上挂着的那幅卷轴，直接打开仓室的暗门，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秦曜顿时头大，看来她真是这里的常客，简直比自己还门儿清啊，店里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吗？ 秦曜还在愣神的工夫，顾音音已经拖着一只老式牛皮箱，吃力地跨过门槛。 秦曜赶紧上前帮忙。 皮箱看起来年代久远，有点儿像民国时期风格，外皮磨损，铜制的金属包边还带着绿色的斑驳锈迹。 “这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秦阿婆跟我说，这里面的东西能教会你治病，让我找个恰当的机会交给你。”顾音音一脸邀功的小表情，末了又补充一句：“前提条件是你要跟我好。” 秦曜脸上好一阵精彩，小瞧了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还是草鬼婆的心腹大伴，托孤之臣。 “咱俩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友好的吗？” 秦老板像是看到了小鱼干的猫，两只爪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搓弄起来，就差给顾音音作揖了。 “哼！”顾音音撅嘴，“刚才你都弄疼我了！” “哪里疼？” “哪哪都疼！” “那我帮你揉揉。”秦老板厚颜无耻，大献殷勤。 “哎呀你坏啦，人家还没满十八岁……”顾音音用力在秦曜胸口捶了一下，美眸娇羞，“还差十个月零七天。” 秦老板秒懂，挑出手机打开日历app，标记了顾音音的生日。 小姨子原来是双子座的，怪不得在她老妈面前是个认真读书的乖乖女，在我面前就成了没长尾巴的小妖精。 对于秦曜的悟性，顾音音很是满意。 接下来，秦曜清理了书桌，和顾音音一起把牛皮箱搬上桌子。 皮箱上的锁头很有特点，是个铜制的鲁班球。 不用秦曜上手，顾音音小手飞快地摆弄了几下，锁头拧开了。 “我小时候，阿婆拿这个锁头给我当玩具，我用脚趾头都能解开。” 现如今秦曜算是看出了一些苗头，姑奶在世的时候一定是个护犊子的老太太。 先是留了一笔钱，托乌鸦之手转交自己。她知道乌鸦油嘴滑舌既不中看又不中用，容易招人嫌弃，所以让乌鸦卖自己一个人情，巩固乌鸦在自己这个新老板面前的地位。 地肺宫铜镜是托芳姨之手布下的考验，说明芳姨是老太太生前信任的人，自己不可不重视。 眼前又曝出一只神秘的皮箱，经手人是顾音音，意思再明白不过，提醒自己小丫头也是她的人，你得照顾。 暗室中的东西又多又杂，如果没有人指点，自己说不定要十年、二十年之后才能发现里面的秘密，白白错过大把的时光。 对了，还有那件36d的黄金bar，原主十有七八是杨仙仙，再次说明，这姐妹俩都是老太太眼中的红人儿。 种种迹象来看，老太太是变相地提醒自己，遗产不能白白继承，要替她关照当初的身边人，秦曜愈发佩服老太太的用心良苦。 姑奶啊，姑奶……这可不是我渣，是您老人家要我关照这一对姐妹花的。 秦曜还在脑海中浮想联翩的时候，顾音音已经打开了皮箱。 里面露出来的东西让秦曜的神经骤然一紧，暗暗大吃一斤。 第80章 纯？属虚构～乱？是佳人 灯光下看去，那是一口长两尺七寸，宽约一尺三寸，通体漆黑的檀木棺材，四周有朱砂符箓封印，棺材盖上刻着三个金漆汉字——【上医鬼蛊】 打开皮箱的一刻，顾音音飞快地躲到了秦曜身后，双臂环在秦曜的腰间。 “阿曜，东西就在里面，我不敢看！” 秦曜静气凝神。 顾音音双眸紧闭，小脸紧紧地贴在秦曜的背上。此刻，她能清晰地听见来自秦曜体内强劲而有力的心跳。 整个书房一片悄然无声。 上医鬼蛊……只看棺材盖上的名字都能涌起一股发自内心的火热与敬畏。 秦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顾音音的双臂收紧，娇躯微微颤抖。 “别紧张。” 秦曜这句话既是在缓解顾音音的紧张心理，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 心念所及，肩头的乌鸦纹身化作一阵漩涡消失不见，澎湃的力量灌注双臂，怒张的血管泛起了乌黑的颜色，秦曜双眼绽射出火焰毫光。 小心翼翼地将黑棺捧出皮箱，稳稳放置在桌上，双手按上朱砂封印的一刻，朱砂符箓腾起蓝白色火焰，顷刻间付之一炬。 棺材上的封印解除了，秦曜微微松了口气，里面的答案即将揭晓。 秦曜扳住棺盖，双手发力，一道缝隙无声开启，黑棺中泄露出大量肉眼可见的灰色鬼气，书房中的温度骤然一降，就连电压都受到了影响，光线忽明忽灭。 秦曜再一用力，黑棺开启，刹那间，一声尖厉的鬼啸从棺内传出，带着浓烈药香的鬼气弥漫了整个书房。 顾音音吓得惊声尖叫，秦曜腾出一只手臂将瑟瑟发抖的女孩儿紧紧揽入怀中，顾音音如受惊的小鹿，香软的身子在秦曜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鬼啸声回荡虚空，良久方才消散，明暗不定的灯光也恢复了正常。 直到此时，秦曜方才看清，这口微型的黑棺中躺着的是一具瘦小漆黑，鬼气袅袅的干尸。 干尸身长不过两尺，秦曜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这是一个侏儒人，可细看之下，秦曜否定了第一判断。这东西根本不是人类，更像一只灵长类动物，因为它的身后拖着一条干瘪如绳的尾巴。 说是猴子，可它的五官又不完全符合灵长类动物的特征，虽说也是尖嘴猴腮，但两颗醒目淡黄的门牙，像老鼠一样龇出唇外，长度几乎包住了下颚。 两条干枯的手臂蜷缩在胸前，这一点倒是符合灵长类动物的习惯，通体被黑色的皮毛所覆盖，身上冒着鬼气，乍一看感觉还是热乎儿的。 秦曜定了定神，努力放平心态。 淡定，淡定，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传家宝，是宝贝，不是祸根。 “阿曜，里面装的是什么？”顾音音奶猫似的轻声问。 “是木乃伊，不过和历史课本里描述的有些不太一样，机会难得，你不妨观摩一下，这可是博物馆里看不到的。” 听秦曜这么一说，顾音音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忐忑地向棺材里看了一眼，便又飞快地缩回了脑袋。 “阿曜，他没穿衣服。” “它又不是人，只是一只猴子，干嘛要穿衣服。” “什么？是只猴子？” “看仔细，它长着尾巴的。” 要是说看见死人，绝大多数人心理上会产生不安，可要是看见死猫、死狗、死猪、死羊……相信很多人不会有太强烈的心里波动。 听秦曜说棺材里面装着的只是一只死猴子，顾音音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消退了大半。睁开眼睛小心翼翼扭过头来，不过身子还是紧紧地缩在秦曜的怀中，和很多小女生一样，她喜欢这种被幸福安全所包裹的感觉。 原来真的是一只长着尾巴的猴子，紧张如潮水般来去匆匆，顾音音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能松开我的裤子了吗？” 顾音音垂下眸子，定睛一瞧，自己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秦曜的裤子，顿时羞臊满脸。 小手捂上眼睛，“阿曜，你坏！” 秦曜很懵啊……自己规规矩矩什么也没干。 “我有吗？” 顾音音不答，扫了一下他的灰色的居家裤，眼底流露出的不明的意味。 在懵逼1秒之后，秦曜找到了问题所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香香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一不小心战备升级了。 秦曜在心里严肃地提醒自己——地大勿博。 弯起手指在小“盯裆猫”的头上用力敲了个脑瓜崩儿。 “什么都懂，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背着你姐偷偷看过小电影啊？”语气戏谑。 “乱讲话，冇啊！”对于秦曜的调侃，顾音音理所当然不会承认。 “不信，我读大学时，好多女生都找男生借过硬盘。” 网上流传，女生到了一定年纪，和男生一样，不乏老司机，别看她们表面上白白嫩嫩的，其实内心跟咸鸭蛋一样，黄得流油。 所以说：纯·属虚构～乱·是佳人。 “硬盘是什么？” “不懂就算了，不聊硬盘，咱们说女团。hbssxpt听说过吗？” “什么什么四香葡萄啊？冇啊……人家听不懂啦了！” 说话的时候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瓜子脸红的哟…… 秦曜暗笑，“其实我也不懂，听说她们的单曲在thaind的学生界很是流行，还听说lzll当了她们的队长。” 顾音音：“乱讲，lz明明都没有加入好不啦！” 秦曜?乛?乛?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顾音音～社死(\/w＼) 内心一片哀号，嘴上还在狡辩： “讨厌啦！其实……那些事情都是……都是末末偷偷告诉人家的啦。” 秦曜：“对，我一般出糗的时候也拉自己的发小背锅。” 接二连三被套路，顾音音(︶︵︶)嘴巴撅了起来，脸蛋憋得红红的，用力拧了下去…… 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小手都很软，但掐人却很疼。 调戏小姨子的代价惨痛啊…… 其实，女孩子心里面，是喜欢男生跟她们讨论羞羞的事情的。 不过，前提是这个男生要有一张好看的脸。 掐你，不影响喜欢。 羞羞的话题告一段落，棺材里已经不冒气了，木乃伊都凉了，俩人才想起正事还没干完。 “不闹了，木乃伊还看着咱们呢，大晚上的，正经点儿。” 第81章 修为初成 这话从秦曜嘴里说出来，一点儿都不亏心，就好像刚才撩骚的人不是他一样。 “阿曜，这个长着两颗大门牙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呀？” “棺材盖的内侧不是写着嘛，它是【鬼蛊猴】” “什么？棺材盖里面有字？我怎么看不见？” “？？？”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棺材内部漆着红漆，棺盖内侧有着数行金色的字迹，讲述了鬼蛊猴的由来，而这些文字是正常人所看不见的。 文字记载，棺材里的干尸为苗疆草鬼一脉代代相传的宝物，名曰【鬼蛊神猴】 草鬼一脉起源华夏苗疆三十六峒的鸡足山，至今已有几百年的传承。 其中，第七代草鬼大师洪信是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一代掌门。 洪信掌门一生浸淫蛊道七十余载，既擅长蛊术又精通医道的他在有生之年将二者融会贯通，自创蛊医之术，一生救人无数。 放眼苗疆三十六峒，千百年来，苦心钻研蛊道医方者不下万千，论成就却无人能出其右。 草鬼洪信从此被奉为苗疆三十六峒公认的蛊医第一大家。 洪信临终前为了遗惠后人，三魂中的天魂与七魄中的天冲、灵慧出窍，将汇聚毕生所学的灵识注入一只跟随自己多年，最终渡劫飞天的弥猴肉身遗蜕之中，将其命名为鬼蛊神猴。 功德圆满的草鬼洪信七日后驾鹤飞天。 鬼蛊神猴可以说是一个灵识空间，里面存储的绝学博大精深。 以蛊入药，解寻常医者难解之病。 此后，历代草鬼掌门继任后都可以吸纳鬼神猴中的灵识，从此蛊医之术大成，造福一方。 待到寿终正寝之日，便将灵力归还神猴体内，传承给下一代草鬼掌门。 草鬼一脉传承至第十一代的时候，时逢战乱，门徒远走他乡，各谋生路。 第十一代草鬼大师远渡南洋，机缘巧合收秦安黎为徒，此后鬼蛊神猴传到了秦安黎的手中。 如今秦安黎已然驾鹤西游，秦曜成为了第十三代草鬼，鬼蛊神猴自然由他接手。 看过棺盖上记载的文字，秦曜心潮起伏，棺内这具小小的干尸蕴藏着前世高人的无上修为，如今唾手可得化为己用。 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感慨，学习撩妹两不误的他当场取来香炉，在棺前焚了三炷香，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最后，以黑死流沙灵力加持的右手缓缓伸向棺中，随着掌心中黑气缭绕，黑死流沙自五指间汩汩流出包裹了干尸全身。 待到黑气光芒聚敛，流沙归位，原本通体漆黑如墨的神猴干尸变得皮毛一片灰白，其中的灵识已经为秦曜所得。 秦曜面相平和，仿佛是在闭目养神，感受着体内一股虚幻且神奇的灵力如天河泄地，以汹涌之势注入自己的灵台意识空间，不断地与自己的原神意识sr交融，无数玄之又玄的图像和蛊术医方如走马灯一般烙印灵台脑海，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秦曜神色变化精彩，时而微笑，时而蹙眉，种种表情交织不断浮现脸上。 顾音音很是担心，不安地轻轻扯动秦曜的衣角。 “阿曜，感觉怎么样？” 已是灵魂交接融合的尾声，秦曜如老僧入定纹丝不动，明明没有开口，却有一个声音从体内传了出来。 声线略显低哑，温柔地包裹着顾音音的耳膜。 “别担心，我很好。” 是秦曜的声音，暗中捏了一把汗的顾音音神经略微松弛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秦曜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此刻的秦曜，深邃的目光传递着不一样的温度，仔细看去，眉心印堂处多了一层淡淡的紫晕。 原本书生意气的脸上无形中淡去了青涩，多了几分岁月磨砺后的稳重与淡然，那是一种超脱实际年龄的魅力与风度。 顾音音微扬着小脸，红嫩嫩的嘴唇还在微微的颤抖，目光期待，“阿曜，你给人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了。” “我感觉很微妙，有种脱胎换骨，从灵魂到身体焕然一新的感觉。音音，谢谢你。” 治愈的笑容落在顾音音这样年纪的小女生眼中，简直是太有感觉了，让人开心得冒泡，发自内心喜欢得不行。 全程暗中祈祷的顾音音终于心里石头落地，俏脸笑容洋溢。 当年的巫蛊之乡苗疆三十六峒也好，至今仍然巫术盛行的东南亚也罢，蛊（巫）师这一行修行极是艰难苛刻，修为也讲段位高低。 【青铜段位】只能称为小巫，主要是掌握【淬体】【炼神】打熬身体，奠定修为根基，掌握一些简单的【养蛊】【施降】中的一种或几种的法门。 在泰国，这种层面段位的巫师多如牛毛，很多人入了门，学着学着就放弃了，基本上不值一提。 升至【白银段位】的巫师，可就不一般了，有的能【通灵】【转运】；有的擅长【问卜】【占星】；最吃得开的当属【符箓】【消灾】【镇宅】【伏尸】【驱魔】。 一般来说这个段位的巫师，都是天赋根基不俗者，且至少经过二三十年的苦修。 比起青铜来说，实力天差地别，通俗来讲，混社会，青铜很难养家糊口，白银却能大把来钱，他们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当然，只有进入【黄金段位】的才是大佬，称得上是真正的大巫，在掌握青铜、白银本事的基础上，更可能【离魂】【御鬼】【行地府】【渡阴江】 当然黄金段位的大巫之间，水准也有高低上下之分，但真正达到这个层面的人少之又少，放眼全球巫坛，黄金段位的大咖不足百人。 所以说：在巫坛，青铜只是小弟，白银能当二哥，黄金才是大佬。 不久之前还是一名地地道道门外汉的秦曜，如今有幸继承了鬼蛊神猴体内的灵识，修为大成。 当年，就连草鬼婆秦安黎都没有他这般造化幸运。 秦安黎是在拜入第十一代草鬼大师门下，修行《草鬼录》二十余载，在先师驾鹤西游之后，方才继承了鬼蛊神猴的灵识，此后才渐渐成名。 而秦曜直接跨越了二十几年的苦修，不仅如此，他体内有黑死流沙加持，相当于多了一个强大的真气能量场，这一点是任何人都羡慕不来的。 第82章 虫变 有了黑死流沙真气供养，再配合继承得来的修为，可谓双剑合璧，得宗师之造化，登堂入室。 像秦曜这样，承上天之眷顾，无师自通者堪称世间绝无仅有。 蛊医、破降、符箓、镇宅、御鬼、伏尸、驱魔的手段已有大成。 这让他不禁想起乌鸦说过话：黑死流沙在地官王两手间化形两条乌黑大蛇，统管扶南九幽，令无数阴魂鬼物折服。 秦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目前的修为实力提升了多少，地官王能舞两袖黑蛇，自己弄条小蛇玩玩问题应该不大？ 心念所至，催动体内的黑死流沙，悄悄聚力于右手食指指尖。黑色的流沙包裹食指，弯曲生长。 紧接着、中指、无名指、小指、拇指，五指长出了漆黑锋利的爪钩，如鹰爪毒牙一般，这在以前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顾音音看呆了，“阿曜，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夫吗？怎么感觉有些恐怖。” “你的感觉是正确，只有这样才能治疗那些医生治不好的病，不是吗？” 念力退去，右手恢复正常，再次凝神，流沙从掌心析出，宛如一条黑色的小蛇，缠绕在手指上随心所欲地爬来爬去。 这是秦曜第一次成功驾驭黑死流沙为自己所用，不过眼前这条小蛇委实在袖珍了点。 看来还是量少啊…… “阿曜，这条黑色的小蚯蚓是什么？你玩儿它干什么？” 秦曜嘴角儿一抽。 纳尼？……蚯蚓？ 小姨子，你是觉得姐夫不行吗？ 说这种话，真应该让你姐打你屁股。 疑车无据，秦曜心里泄气，手心里的小蛇也跟着蔫儿了。 好，的确是不够大，可问题是大的姐夫也不方便拿出来显摆呀！ 这时，顾音音的手机响了： ——我尿床怎么了？我尿床怎么了？你小时候没尿过床吗？…… 这铃声，跟小姨子的气质倒是蛮搭的。 “喂，末末。” “嗯，放心，我男朋友说没问题。” “我们准备一下就过去找你。” 三言两语结束通话，顾音音拉起秦曜的手，“阿曜，咱们抓紧时间出发。” 秦曜把黑棺封好，装回皮箱重新放回暗室，等到自己卸任那天，这一身灵力是要归还干尸体内，传承给下一代草鬼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房，秦曜换上了在百丽宫新买回来的正装，锁好店门，被顾音音挽着胳膊下楼，两人并肩去了春田花店。 上次骨佛堂的闹鬼直播，间接带动了春田花店的生意，店里新招了员工，唐人街的客流高峰时段在晚上，有了员工，可以极大的分担姐妹俩的工作，不必因此那么劳累。 下楼的时候，顾音音向秦曜讲述了末末来找自己帮忙的大致经过。 今晚，末末打电话给顾音音哭着说小姨病得很严重，就连曼谷最有名的医学专家看了也都表示无能为力。 考虑到病人的家庭背景，院方私下给病人家属的建议是：患者的疾病超出了正常医学研究范畴，不如找本事过硬的民间巫医诊治病情。 末末的小姨发病已经超过了36个小时，情况愈发的不妙，曼谷本地的几名大巫都曾登门，可惜，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末末跟小姨的感情深厚，为此十分着急，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好朋友顾音音。 顾音音的母亲几年前曾经被仇家施过降头，幸亏邻居草鬼大师出手，才保住了性命，如今身体健康如初，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好多年，可是末末心里一直留有印象。当即来找音音想办法，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草鬼大师已经去世了，末末坐在店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了帮助好朋友解决难题，音音仗义地向末末推荐了草鬼大师的孙子，现任骨佛堂“有名”的大老板——秦曜。 末末听完都懵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秦曜是音音的男朋友，大学刚刚毕业，来唐人街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怎么突然就成了会看病的巫师？ 不过音音拍着胸脯向她保证，男朋友秦曜是草鬼大师的继承人，新一代草鬼，本事可大了。 安抚好末末，让她在店里等自己的消息，音音到街对面来找秦曜。 春田花店，秦曜见到了眼圈哭得通红的末末，可能是因为上火着急的缘故，小姑娘脑门儿上长了好几个青春痘，精神萎靡。 秦曜打过招呼，开门见山地问起了末末小姨的情况。 末末的小姨，苏茵，是一名警察，昨天下午在机场执行一次重大抓捕任务的时候，遭到暗算，目前时间已经过去了36小时，苏茵的情况不断恶化，全家人都快急疯了。 秦曜问起了病人发病时的具体症状，末末很难描述，拿出手机给秦曜播放了段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一间温馨奢华的卧室，一名身穿号服，留着波浪短发的女人坐在床边，整条右臂套着特制的长筒皮套，包裹住女人的整条手臂，皮套外面装有三根坚固的金属链条，将女人固定在床头，限制了行动范围。 女人的头垂得很低，身体在不住的颤抖，隐约可以听见喉咙中发出低哑的长长嘶吼，那声音作用于耳膜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几秒钟后，女人突然抬起头来，猛然扑向镜头，女人的脸在镜头前迅速放大，紧接着是末末受到惊吓的声音，镜头晃动，手机落地。 末末哭着说，这是她悄悄拍下的小姨发病的视频，小姨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思维意识，连自边最亲的人都不认识了。 秦曜把视频后退了一点时间，让女人的脸定格在屏幕上。 抛开病变因素来说，这应该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泰国的混血人很多，这就造成了泰国人颜值、肤色上存在很大差异。 应该来说，末末的小姨属于那种受到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五官精致端正，处于人生中最有风华韵味的年龄。毕竟是嫁入泰国上流豪门的女人，气质方面不输时下当红的影视明星。 可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左脸上部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片状鳞甲，左眼瞳孔变得一片金黄，有一条明显的暗红色竖瞳，诡异莫名。 最令人脊背发凉是女人的嘴巴，唇角撕裂得血肉模糊，两腮各长出一颗弧形的獠牙，像蟹钳一样不断开合着，獠牙的根部竟然比拇指还粗，前端锋利，呈暗红色。 受伤的嘴唇间歇性翕动着，频率很快，同时发出咝咝的声音。 那种声音类似夜深人静的时候，大量蚕虫进食桑叶，让人产生一种皮肤下有虫蚁在爬的错觉。 如果不是末末从旁解释，会让人以为这是恐怖电影里的特效镜头。 顾音音只看了一眼便捂上了眼睛。 融会贯通了鬼蛊灵识的秦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蜈蚣！虫变！ 第83章 现在下车来得及吗 视频中的女人是中了【蜈蚣降】的明显特征。 秦曜心里一坠，看来情况比预想中要严重得多。 寻常虫降摧残身心的同时达不到令人身体变异的程度，也就是最多把人搞死，不会伤害别人。 但变异之后的虫降，就不一样了，如果到了晚期，就会沦为降头师手上的傀儡，杀人工具，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会酿成一场家庭惨案啊…… 为了照顾两个女孩儿的情绪，秦曜把这些心里话压下没有说。 末末可怜巴巴地抽泣着，因为哭得时间太久，两只眼睛肿成了桃子。 她还说，自己有病乱投医，把小姨发病的截屏处理了一下，发到了一个手机灵异论坛上向网友咨询求助。 帖子下面大量留言，说什么的都有，可全都提供不了有用的帮助， 其中有一个网名叫“卡巴王子”的网友留言，声称自己的外公是暖武里有名的大巫，说可以代末末向自己的外公咨询一下，要末末加好友私聊。 加友之后，末末满心期待。没一会儿，对方回复了消息，说外公确认过了，这是一种中了蛊毒的表现，这种害人的方法如今已失传一百多年了。不过只要找对方法，医治起来并不算难，只不过现在懂行的大巫太少，见识不够，所以看过的人都说棘手。 卡巴王子说得信誓旦旦，让末末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连忙追问他是否有治疗方案。 卡巴王子说具体诊疗方案需要支付5000铢的问诊费，他能保证药到病除。 末末已经急得六神无主了，想都没想就给卡巴王子转账了5000泰铢过去。 几分钟后，对方发来了一张图片，用ps把末末小姨的脸修复成了正常，臭不要脸地告诉她已经治好了。 末末气得差点晕过去，发消息过去谴责，对方骂她活该，蠢得像吃草的水豚，然后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末末的教训让人既同情又无语，本质上末末是个热心的女孩儿，是因为关心则乱才吃亏上当。 末末给秦曜的印象并不差，上次自己和光头强到金荟府夜探凶宅，还是末末帮忙带他们进的小区 这一些回，秦曜并不打算袖手旁观，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但慎重起见他没有说出来。 “阿曜，你能治好我小姨吗？”末末心情忐忑地问。 秦曜迟疑了一下，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出马，病人还没见到，实在不方便太早下结论。 看见秦曜犹豫，末末眼中未免涌起失落，毕竟他那么年轻，只是半路出家，入行时间不长。 顾音音搂着好伙伴的胳膊，“末末，你放心，我男朋友的本事好大的啦！” “嗯！”有好朋友做背书，末末泪中带笑地用力点头。 作为当事人的秦曜再度无语，顾音音明明什么有用的都没有讲，就算有讲，也只是在讲大话，说不好听就是吹牛。 可是，末末信了。 秦曜觉得要么是友谊力量的神奇，要么是这姑娘…真的是不太聪明。 “拜托你了，阿曜，我替我小姨谢谢你！” 病人情况紧急，秦曜决定连夜出发，顾音音缠着也要去，秦曜见俩人紧紧挎着胳膊，便没有多说什么。 出门前，末末又问了一句：“阿曜，你的药箱呢？” “我没有药箱。” “那……你的助理呢？前几个上门诊病的大巫身边都带着助理，派头儿可大了。” “我就是阿曜的助理。”顾音音跑过来抱住秦曜的胳膊。 加糖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单身了18年的末末很是羡慕，“你们两个……真幸福。” 末末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出楼后的停车场，停在花店门前。 上车的时候，秦曜细心地看了一眼车牌，发现这竟然是泰国皇家警察总署的专车。 秦曜还在愣神的工夫，两个女孩儿已经上了车，末末坐在副驾驶，顾音音坐在后排，回头催促秦曜快点儿上车。 车子发动，秦曜忍不住问了一句：“末末，你小姨是哪里的警察？” 以秦曜最初的想法，末末的小姨可能是唐人街附近某一片儿区警署的警察，如今看来，自己的判断有误。 “我小姨在皇家警察总署工作，她是警务刑侦处处长，名字叫苏茵。” “也是目前的重案组组长，我的顶头上司。”穿着黑西装的司机表情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秦曜心里握了棵草，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呃……末末同学，能介绍一下你小姨发病的具体起因经过吗？” “这个我比她清楚。”插话的又是司机。 “曼谷近期发生了一起杀人命案，案件性质非常恶劣。上头把任务下达给了总署，限期48小时破案，处长领命，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主犯听到风声，准备跑路。处长带队，率领重案组的弟兄在机场布控，将准备潜逃出国的主犯缉拿归案。抓捕过程中是对方团伙剧烈反抗，处长一脚踢翻了主犯身边的一名保镖，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臭保镖竟然是个纸糊的假人！” “纸人爆头自燃，现场一片浓烟滚滚，浓烟中处长不幸伤到了左眼。” “主犯落网后，处长伤情急剧恶化，说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爬，痛痒钻心，被紧急送往医院就医，可医生说这个病医院治不了。” “处长是整个警界的牛人，这些年来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很受总长和皇室器重，这回又立了大功，可是人却伤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年轻人这段时间不要往皇家大道酒一条街跑，那边很快就要严查整顿了，不安全。这回端掉的就是level，他们的老板两兄弟身背命案，还涉d，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他了。索性案子破了，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了。” 司机是个话痨，越说越起劲儿，语气里带着骄傲。听得出，他口中的女处长在手下人的心目中地位极高。 那一刻，秦曜真的好想打退堂鼓，好死不死的非要给自己找麻烦，这下可好啊，耗子给猫看病，完犊子喽。 就在秦曜心跳加速，琢磨着找个借口把活儿推掉的时候，“咔哒”一声，后排车门落了锁。 司机霸气地说了一句：“你们坐好，我要加速了！” 秦曜心中叫苦不迭。 上了贼船，想下去可就难喽…… 第84章 不容乐观 车子驶上主干道，司机把警报器扣上车顶，一路呼啸着来到金荟府。 门前保安老远看见警笛轰鸣的车子，连忙抬起护栏，从昨天到今天，警车、救护车进进出出不断，保安已经习惯了。 警车一刻不停地驶进小区，末末还扭头说了一句：“阿曜，我小姨家住在a区，上次你来过这个小区，还有印象？” “有点儿印象……” 秦曜仰靠在座椅上，回答得有气无力。 末末小姨家位于金荟府a区9号别墅。 9在泰国被认为是吉祥的数字，就像国人喜欢8一样。 9的发音为gao，与泰语“进步，前进”发音相同，而且在泰国人眼中数字9还代表着“长寿长久”的意思。 苏茵家的别墅是9号，其家庭实力可想而知。 苏茵的丈夫名叫央松，是泰国十分有名的收藏家，央松的父亲名气更大，是泰国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收藏界的第一人。 苏茵因公负伤，上上下下牵动了太多关注，警察总署高度重视，正在紧急联系国外医学专家。 苏茵与hs成员颇有渊源，为此也专程派人登门问候。 白天的时候，家里来人不断，光是在泰国比较有名的高僧应hs之邀就来了好几位。 虽然已是午夜，央府里依然灯火通明。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末末带着两人下车。别墅的院子很大，停放着几辆颇具档次的豪车。 秦曜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栋豪宅，仅是地上建筑就高达五层，院子里二十几米高的热带乔木就多达几十株，秦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有钱人家的气派。 相比之下，自己同光头强夜探过的b23号别墅放在这里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进院的时候，上次被秦曜牵过的那条萨摩，跑过来献殷勤，秦曜记得这只狗好像叫屁屁。 三人进门，保姆递上鞋套。 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中聚集着很多人，其中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脸上戴着奥特曼的面具，手里挥舞着玩具宝剑，闹着要往楼上冲。 两个保姆拦在楼梯口处，小男孩儿生龙活虎，大声叫着：“让开！让开！让我给妈妈治病！我要给妈妈治病！妹妹，跟我一起冲上去！”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颇有气质风度的中年男人站在旁边，神色懊恼无奈地说着不许胡闹。 男孩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龄更小的女孩儿，扎着围嘴，跪坐在地板上，一只小肉手拿着玩具雷神之锤，另一只小肉手扯着父亲的裤脚，仰着小脸嚎啕大哭，嘴里喊着我要妈妈…… 中年男人焦头烂额，发型微微有些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很不好。 没办法，自从妻子出事以来，央松就一直没有合眼，妻子的病情很不乐观，曼谷几大医院专家会诊，全都表示束手无策。 玉佛寺、金佛寺、郑王庙、玛哈泰寺，这些应hs推荐而来的高僧皆是来了又走。 身负皇庙高僧之名的玛哈泰寺主持大仑，乘豪车而来，坐救护车而去。 刚一见面，就被发病的苏茵抓住一顿暴打，苏茵的父亲早年间是职业泰拳教练，苏茵在皇家警校读书期间，蝉联过全校自由搏击冠军。 老和尚也是倒霉催的，本想在同行面前秀一把实力，其他三位高僧还在相互谦虚推让的时候，大仑主持已经口颂佛号迈步上楼。 结果枪打出头鸟儿，一句?（satu相当于阿弥陀佛）还没念完就被苏茵一巴掌拍翻。高僧助理不敢上前，最后还是两名警员冲进去，抓着脚脖子把高僧拖了出来。 老和尚脸肿得老高，打掉的两枚牙齿被收集起来，放进牛奶里，火速赶往医院就治。 在泰国，僧人的地位很高，大仑是皇庙主持，地位声望不容小觑。 可惜，今天在央家栽了跟头，病发的苏茵见面就给了高僧一个大脖溜子。 其他三个大庙的高僧见状，暗中交流，最后连二楼都没上，坐在一楼焚香颂经，联手发功，点了三支蜡烛喷火驱魔，朝着二楼吐了几口烟火。 一通折腾下来，一毛钱的作用也没看着，苏茵的病情还在不断恶化。 可僧人的地位摆在那里，央松不敢质疑高僧的法力，心情郁闷地奉上“香火”。 高僧也是有素质的，这一点倒是难能可贵，事儿没办成不好意思收钱，匆匆忙忙上车走人。 苏茵发病的状态十分可怕，只能锁在房间里，像一头被关在囚笼里的野兽。 随着病情的加重，意识在逐渐丧失，面对家人时勉强还能控制情绪，会做出下意识的攻击动作，但最后一刻还能懂得收敛。 眼睛在不断的流泪，内心痛苦挣扎。 谁都知道，这种情况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以苏茵目前的状态，要是换作陌生人进了她的房间，就跟丢进动物园老虎山的鸡兔一样，搞不好有去无回。 民间有名的巫师阿赞也不是没请，今晨也来了几位，开坛做法，声势搞得挺大，折腾到下午全部偃旗息鼓，灰溜溜地走人。 目前只剩最后一名来自清迈的巫师，带着助理连夜登门。 这位大巫名叫邑都，在泰国民间有着金手龙坤之称，是父亲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上的。 儿媳妇出了的事，公公婆婆哪能睡得着觉，老太太急犯了病，好在家里有私人医生照看，问题不大。 公公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物，彻夜未眠，手里拄着拐杖一直陪在客厅。 老爷子心里清楚，此刻儿子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要自己坐在这里，儿子心中就有了精神支柱。 同时，他也想看看自己请来的师父能不能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案。 如果还是不行，就只能寄希望于国外的医学界专家了，警察总署紧急联系驻欧美大国使馆，已经开始了沟通求助。 央松正在和邑都沟通介绍妻子的病情，结果年幼的儿子和女儿跑出来要给妈妈治病。 两个孩子已经一天没见到自己的妈妈了，听说妈妈得了奇怪的病，不能见人，他们很着急。 就在央松焦头烂额之际，末末带着秦曜和顾音音走了进来。 “末末，你回来得正好，我要和清迈来的邑都阿赞沟通你小姨的病情，你带弟弟妹妹回房间休息。” 央松心情烦躁，看见末末身后的秦曜和顾音音，把两人当成了末末的同学，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向着二人简单地点点头。 男人眼中血丝密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神情恍惚的状态。 两天来，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央松已经麻木了，只想尽快稳定妻子的病情，根本没时间考虑太多，神色黯然地与秦曜擦肩而过。 第85章 大巫 末末和顾音音上前，一人捉住一个淘小孩，末末想要向姨父介绍秦曜是自己请来给小姨治病的专家，可央松心急地把孩子丢给她，嘴里说着明天你带弟弟妹妹去外婆家住几天。 末末根本来不及开口，央松就转身去了沙发那边，和大巫邑都谈论起了妻子的病情。 为了不让孩子找妈妈，白天保姆一直哄着他们睡觉，结果晚上两个孩子来了精神，坚持不肯回房，拉着姐姐跑去了客厅一角，客厅的面积很大，有护栏围起来的一片玩具城堡。 哥哥带着妹妹冲进城堡，嚷着给妈妈治病，向想象中的敌人发起攻击。还把姐姐和她的朋友叫进来，让他们扮演士兵，五人一起跟空气大作战。 本想请专家来给小姨治病，结果到了现场专家被委任成了保姆，受了冷落。 末末十分窘迫，小声地向秦曜说对不起。秦曜并不介意，心里其实求之不得。 沙旺落网，万一什么都招了，很容易把自己和光头强牵扯出来。 强哥已经回国成功地避过一劫，可是自己却傻乎乎地自投罗网，打着神棍的旗号跑到案件主办官家里送死来了。 好在有两个蠢小孩替他打掩护，秦曜琢磨着坐一会儿就找借口走人。 央松家的保姆还是挺懂规矩的，主人顾不上招呼客人，她们冲了三杯咖啡，还拿了一些点心过来，顾音音连吃了好几块。 央松和邑都交谈了一会儿，隔着一定距离的秦曜一直竖着耳朵悄悄听着，央松描述的情形和司机来时路上所说的基本一致。 秦曜看过苏茵发病的视频，苏茵是在机场抓捕沙旺的时候遭到暗算的。 塞拉说过，沙旺重金聘请的巫师名叫乍仑，是一个喜欢玩蜈蚣的家伙，秦曜见识过那家伙层出不穷的手段。 视频中苏茵的病症明显，秦曜判定的结论是蜈蚣降。 降头术衍生于蛊术，却比蛊术更为邪恶阴毒。 效果强弱快慢皆可控，想要见效快的话，降头师会在幕后通过独门技法催化蛊毒加速裂变，可以在很短的时日内将一个人毁得体无完肤。想慢的话还可以让蛊毒暂时休眠，总是能把中招者肆意玩弄于掌股之间。 传统的降头术对施法的巫师有距离限制，超出有效范围法术就会失灵。 但这种方式的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巫师，很容易被查出蛛丝马迹暗中来上一记反杀。 目前看来，乍仑并没有随行沙旺跑路，抓捕现场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只是给沙旺留下了一个纸人保镖。放眼巫坛，没有一个降头师能在几十上百公里以外操控降头。 问题奇怪了，如果没有人为幕后操纵，苏茵的病情不会恶化得如此迅猛，这一点很难解释。 一番分析之后秦曜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乍仑很有可能是以鬼为媒介，把蛊种在鬼身上，潜藏于纸人体内，送给沙旺做护身符，结果苏茵不幸误遭埋伏。 鬼物附身苏茵体内，0距离操纵催化蛊毒。 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问题就说得通了。 这种施降的手法十分高明罕见，令人防不胜防，坏事儿交给鬼来干，根本找不到降头师本人。 普通段位的降头师难以做到这一点，这个乍仑，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不过以上仅是秦曜的个人看法，因没有看到苏茵本人，不好做更深入准确的判断。 解除降头术最快最有效办法当然是找到施降的巫师，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现如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乍仑知道沙旺已是穷途末路，自然选择了溜之大吉，改头换面对一个技法成熟的大巫来说算不得难题。 在千万人口的大都市曼谷，想要短时间内将一名巫师抓捕归案难度可想而知，而且以苏茵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根本坚持不到乍仑落网的一天。 听完病情介绍，邑都微微颔首。 这是一个给人第一印象不容易靠近的男人，年纪在五十开外，个子不高，但身形精壮。 肤色和大多数泰国人一样黝黑，额上的三道抬头纹极深，当中一条罕见的竖纹，像极了汉字中的王字，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极具气势。 秦曜暗中打量，此人面相阴沉，给人的感觉颇有城府，还有那一双肤色金黄的大手，怕是长年累月以蛊毒药石淬喂出来的。 自从继承了鬼蛊神猴的灵识，秦曜眼界提升，修为一日千里。可以说如今的秦曜修为造诣比肩一名小宗师也不为过，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央松进一步描述了妻子的病情，处于发病中的苏茵情绪极不稳定，暴力狂躁，身边一旦有人靠近就有可能暴走伤人。 目前只能把她一个人关在二楼的卧室中，央松让人在卧室中安装了监控，画面连接到一楼客厅的电视上，看着画面中惨烈憔悴的妻子，央松既焦急又无奈，一颗心被痛苦蚕食得百孔千疮。 为了方便大巫进一步诊断，央松把监控画面放大。 房间里，监控摄像头的转动引起了苏茵的注意，机械地抬起头来，怒视着转动的镜头，目光警惕而狰狞。 苏茵对环境的变化越来越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进入攻击状态，如果没有手臂上的束缚后果将不堪设想。 画面中，不人不鬼的苏茵朝着监控咧开了血盆大口，喷出阵阵淡绿色的毒雾。钳子般的獠牙外张，当中还有两根吸管形的锋利口器，足足筷子粗细。 苏茵病情恶化加剧，暗红色的鳞甲已经覆盖了全脸的三分之二，那颗腥红色的竖瞳散发着淡淡的毫光。 看过监控画面之后，邑都声音沙哑，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句： “可以确定尊夫人被下了蜈蚣降，且已经进入了中后期。” “很多年前，在乌隆地区的那些阿赞中有人擅长这种降术，近些年不常见了。这种降头术是从华夏苗疆蛊术演变而来，起源于几百年前苗疆三十六峒中的羊岩山一脉，在泰国得以发扬光大。” 第86章 有钱未必冷血 之前登门的巫师也都能说出苏茵中的是蜈蚣降，但真正指明背后渊源的，邑都是第一个。 央松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目光感激地望向坐在沙发正中的父亲，毕竟这个目前看来唯一靠谱的大巫是父亲关动用人脉，委托了不少关系才联系上的。 父子二人目光交流，老爷子央琛坐直了腰背，“邑都先生，我儿媳的病就拜托你了。” “她获得过皇家荣誉称号，是我央家的骄傲。我的孙子孙女还小，他们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如果邑都先生能驱魔救治我央家的儿媳，酬劳方面，完全不必担心，央家一定会让您满意。” 央琛可是泰国富豪榜上排名前十的大佬，拥有百亿美金的身家，他的话分量可想而知，一句话等于砸下了金山银山。但前提条件是要解了苏茵身上的降头。 邑都咧开了嘴，作为在泰国成名多年的大巫阿赞，邑都的身家虽然无法和央松这样的商界大鳄相提并论，但绝对是普通人十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奋斗不来的。 给央家这样的豪门排忧解难，只要干成一笔，后半生无需奋斗，只管享福。 邑都笑了，没说话。 央松想要开口，不巧手机响了起来，这么晚还有人打来电话，显然是有重要事情。 央松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苏茵的上司，总署的署长来电，连忙跟父亲知会了一声，起身去了一旁，回来的时候面色颇为凝重。 央琛眯起眼睛，看向儿子。 在父亲的注视下，央松声音沉重地开了口： “爸，总署署长来电，被阿茵缉拿归案的主犯沙隆公司的老板沙旺审讯时扬言，他有办法救阿茵，但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将他无罪释放，允许他出国避难，等他到了国外，就会说出解除降头术的办法。” “现在总署领导把情况进一步上报，高层也很为难，不想为了一个犯罪分子，损失阿茵这样的功臣干将，他们……问咱们是否想到了解救阿茵的有效办法。”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一名和央松容貌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打破沉默，“哥，还犹豫什么？赶紧让他们答应下来，嫂子的命要紧！” 说话之人是央松的弟弟央帕，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纨绔子弟的派头儿。 央帕旁边的年轻女伴也跟着插嘴：“就是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先放，等嫂子恢复健康之后，出国再把人抓回来不就行了。” 可能在女人眼中，从国外抓捕引渡犯罪分子，跟出去旅游一趟没有太大区别。 央松拧着眉，额头上的青筋隐现，目光纠结地看了一眼弟弟，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老爷子央琛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墩了一下，责怪地看了一眼二儿子，“年纪不小了，遇事要沉住气，有些话不能乱讲。”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稳定了一下情绪，目光恳切地望向大巫邑都。 央琛觉得自己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家里已经火烧眉毛，可请来解决难题的这位大巫依然一脸云淡风轻迟迟不肯表态，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想要狮子大开口。 对于一位成名多年的商界大鳄来说，对方这点儿心思自然看待通透。 顾及双方的体面，央琛拼着最后的耐心，微微加重了语气：“邑都先生，我儿媳的病情拖延不得，如果先生有把握的话咱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谈，邑都先生，开个价。” 邑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区区一个蜈蚣降而已，别人解决不了，对我来说却是易如反掌。”说完手指蘸着杯中的咖啡，在茶几上划了一笔。 央琛：“你要一个亿？” 对于这个价格，央家人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我说的是美金！”邑都补充了一句。 “什么？”央帕没忍住，从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老二！闭嘴！”央琛呵斥。 “邑都先生，只要能你救我妻子的命，这个钱……我出。”央松站起来，当场表态。 秦曜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心想：都说有钱人冷血心肠，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尽然，末末的小姨夫对妻子感情很深嘛，这一点倒是挺难能可贵的。 邑都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偏着头，摩挲着光秃秃的下巴，目光直直落在央琛的左手上。 央琛手里拿着一串成色种水极好的翡翠佛珠，一十八颗珠子，每一颗都有指肚大小。 邑都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央琛手中的翡翠珠子上转来转去，眉眼深深，笑得像只得道的狐狸，就连呼吸都带着金钱铜臭。 半晌说了一句：“老先生手上这串珠子不错。” 央琛神色动容，1秒钟后，将翡翠佛珠挂在手边一座工艺摆件，镶金白象的象鼻上。 “珠子就在这里。”言下之意，你凭本事来拿。 声音却已不似之前的热络。 央松神色微变，“爸，那可是妈送给你的。” 这串翡翠佛珠是母亲送给父亲的金婚纪念，父亲很喜欢，每天都拿在手里。 父母在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一直感情深厚，在央松心里父亲一直是自己的榜样。 央家老二很生气，这串翡翠珠子价值虽然不菲，可是跟之前开价的1亿美金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令他生气的是对方贪婪的嘴脸。 “喂，这位阿赞师父。”央帕的口气可没有他哥那么客气，说话硬邦邦的，“那珠子我爸戴习惯了，你要不合适，我拿辆跑车跟你换。” 邑都无声的笑笑，心里骂了一句，目光不与央家二公子对视。 “你们两个都不要说了。”老人摆摆手，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邑都先生，你很有生意头脑，既然大家都是生意人，那就要讲诚信。你的条件我可以满足，但我要你尽快驱魔还我央家一个健康完好的儿媳，我的孙子孙女不能没有母亲！” 央琛的语气很重。 父亲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央帕不说话了，把头仰在沙发靠背上，用五指梳着背头。 央松抬手，招来自己的助理，现场开了一张1亿美金的支票，推到茶几中央。 “邑都先生，说说你的治疗方案。” 胃口得到满足，邑都眉眼间流露出欣然之色，不过架子依然端着。 “1亿美金很多吗？我不并不觉得。” 邑都故意放慢了腔调，摊着两手，开始给这些有钱人上课。 “不妨跟你们交个实底。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贵夫人中的只是寻常的降头术？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第87章 赚有钱人的钱 从进院子起，我就感受到，在此之前至少有5名以上的阿赞来过府上。这些人既然有本事跨进这道门槛，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央琛父子不约而同心头一跳，对视一眼，神色有了波动，他居然连这都知道？ 邑都特别摆谱儿地勾了勾唇，声音里带着不一样的玩味：“所以，请开动你们的智慧，贵夫人真要中的是寻常的降头术，前面那些阿赞师父会搞不定吗？大把的酬劳放在那里，谁会不眼红？只不过难度太大，他们的本事不够而已。” 邑都的话让央家人心里一坠，脸色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 “降头术也分段位，也分等级。寻常的虫降害的只是一个人，但有些虫降不一样，要看出手人……是谁，还要看他施降的目的，是针对一个人，还是针对一群人。” “具体情况我后面会有交待，先向你们交个底，贵夫人目前还不算完全进入虫降晚期。” “如果到了晚期，会有短暂的回光返照，体内蛊毒进入蛰伏期。你们以为病情好转，实则蛊毒是在巫术的操控下蓄力待发，当你们全家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灾难才会真正降临。她将彻底蜕变，突然暴起，完全丧失理智，暴力攻击程度加倍。” “我不想描绘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那样会刺激到你们，总之不是简单的镣铐可以控制的。”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央家老少和所有身边的人……” 说到最后，大巫止住了话题，后面的内容让央家人自行领悟。 意思再明白不过，我要1个亿怎么了？要串珠子怎么了？破财免灾的道理懂不懂？这些钱换来的可是你们全家人的命，划不划算，还请你们自己斟酌。 果然，此话一口，现场除了秦曜和两个未懂人世的孩子，满屋皆惊，全都齐刷刷变了脸色。 别墅大厅里鸦雀无声，空气一片凝重。 末末整个人傻了似的，僵硬地转头目光呆呆地望向秦曜。顾音音也被吓坏了，悄悄抓住秦曜的手，握紧。 秦曜给了她们一个安慰的眼神，向前倾了倾身子，小声告诉她们： “别太紧张，这人的话有些夸大其词，异变确实有，蛊毒进入晚期之前会有一段蛰伏期也没错，但蛰伏期的时间并不算短，既然有时间，就有挽回的余地。” 央家人的注意力都在邑都身上，秦曜三人之间的小声对话，无人关注。 对于央家人来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掐住了他们的心脏，脸上的表情无法用恰当的语言来形容。 邑都双手抱怀里，心中惬意：看你们一个个吓得手脚抽筋的呆样，只怕现在我开价两亿美金你们也不敢说no。 等着，先让你们尝点儿甜头，中间搞点儿小动作，然后再给你们加价。 凭心而论，邑都确实是个有本事有手段的大巫，金手龙坤的称号也不算浪得虚名，之所以名气还没大到举国皆知，和他个人品行有关。 邑都自出道以来，走的就是上层路线，他看不起平民百姓，因为那些人口袋没钱。邑都只跟有钱人打交道，但又喜欢痛宰有钱人，为了捞钱不择手段。 在他眼里，狗大户都是怕死的猪，自己不宰也会有人来宰，所以不如自己来宰。 但凡跟他合作过的豪门大户事后都感觉心里膈应，甚至撕破过嘴脸。 这种事情做多了，就算他有本事能解决问题，也无人愿意替他宣传背书，甚至还会刻意贬低，所以圈子里他的口碑平平，经常接不到活。 这还不算，邑都除了大巫的身份，还是个赌棍，每次赚了大钱就飞到赌城庆祝一番，经常是钱财左手进，右手出。 这回他准备赚票大的然后收山戒赌，下半生移民发达国家享受花花世界。 他对央家的财富实力是有大致了解的，从进门开始心里就在盘算。 1亿美金的报价是他在一番察言观色之后给出的。 不过，这还只是他的保守报价，因为他不清楚这个儿媳妇在豪门人家心目中的地位。 万一超出了他们的心理价位，对方翻脸，直接放弃治疗，让儿媳妇自生自灭，那就彻底玩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这种亏他以前不是没有吃过。 毕竟上流社会豪门冷血，没有人情味儿的事件太多太多，儿媳妇死了怕什么？换新的就好，只要足够有钱，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手。 抱着这样的心理，从进门起到现在，邑都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在试水，赚有钱人的钱，玩儿的就是心理博弈。 如今看来，央家人还是蛮看中这个儿媳妇的。自己1亿美金的报价除了引起那个说话没人重视的二世主不满之外，能拍板的父子俩都没犹豫。 自己略微加价试探，要央琛手上那条翡翠珠子，当事人也毫不犹豫做出了妥协，这就说明后面可加价的空间还很大。再经一番言词夸大，捎带上了他们全家人的性命安危，主动权就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而且据说央家父子是泰国有名的收藏家，家里有着不少宝贝，事后可以捞上几件。 邑都在心里又把小算盘重新打了一遍。 央家成员眼神中恐惧升级，不知不觉间被邑都引导上路。 这一切都被邑都看在眼里，接下来，大巫又卖弄起了他的口舌功夫。 “我不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阿赞，我同意央老的观点，合作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我要让你们明白，你们的钱不是白花。” “南洋的降头术由来以久，门类很多，像什么蛊（虫）降、咒降、鬼降、符降、药降、镜降、尸降、梦降、飞颅降、镜魂降、烟火降、美人降（花降）等等。” “每一种降头术由不同的阿赞施展出来，手法也各有千秋，能够玩儿出很多花样。” “蜈蚣降属于蛊降的一种，又叫虫降。央松先生，你夫人状态恶化得极其迅速，说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不断催化其体内的蛊毒快速分裂。而这只手未必是人。” “那是什么？”央松问。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泰国人，从小听到过不少关于降头术害人的民间传说，都是施降的法师隐藏在被害人居所附近，念咒施法。 而邑都却说，迫害妻子的幕后推手不是人，央松难免产生疑问。 第88章 人皮？白驿马 “是鬼！是恶灵！” 邑都表情生动，回答得底气十足，这是彰显自己实力的时刻，气场必须跟上，这样才能镇住有钱人，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不得不承认，邑都的眼界还是很不一般的，他也只是看了监控画面，得出的结论与秦曜的推断不谋而合。 “施降者独辟蹊径，将蛊降植于鬼物恶灵之身，恶灵只是载体媒介，一旦附身于人，会将蛊毒转嫁给宿住，这就是贵夫人中招的来龙去脉。” 邑都的说法和之前几位大巫的判断相左，听起来有理有据，让央家上下觉得挺是那么回事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信服，没再计较太多。 央松仿佛也看到了希望，“接下来怎么办？先生要不要现在上楼现场看一看我妻子。” 邑都摆手，“贵夫人的状态很不稳定，生人靠近会刺激到她，不过，好在我有白驿马探路。” “白驿马”是什么？现场众人为之一愣。 邑都笑容高深不做解释。 秦曜却没有感到意外，在他的神识领域已经有了相应的概念。 比起两手空空的他，这家伙花样儿还真是不少啊！ 就见邑都勾勾手指，助理快步上前，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箱，拿了一个条形黄绸袋子出来，从袋子里面取出一卷灰白色的皮革。 现场抖开，展示给众人看，竟然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央家人无不心惊。 那张人皮，只有三尺来高，经巫术糅制，色泽惨淡灰白，整体来说保存得相当完好。 助理让保姆搬来一张临时用的桌子，铺上黄绸。 邑都亲手将人皮铺在桌上，目光从央家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央家人震惊错愕的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 这种手法虽不敢称独门绝技，但在外行人眼中已经足够震撼眼球了。 邑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在喝咖啡的秦曜，正目光饶有兴致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张人皮得来怕是费了不少工夫。 秦曜搜索记忆，想要获得一张完整的人皮，目前已知的方法，除了网上议论较多的【水银灌顶】之外，还有两种。 一种是起源于苗疆痋术中的【砒霜养蛆】法，这种方法先将取皮的尸体表面裹上尸油和砒霜的混合物，在尸体内养痋。 这种痋虫用到的是尸蛆，尸蛆食腐，却不会破坏浸毒的皮肤。待到食尽腐肉之后，留下一层包裹着骨架的薄皮。 这时候，点燃晒干的红狼菇，把烟从七窍鼓吹进皮内，进行熏制，毒烟钻进皮囊里，里面的尸蛆和尸蝇自然忍受不住，或飞或爬从七窍里纷纷涌出。 接下来要进行二次糅皮，进一步提升皮质的韧性和毒性。 至于里面的骨架如何抽出，会用到一种名叫石蠹鱼的蠹虫，这种蠹虫最喜欢吃的不是书本，而是动物肉身腐烂之后遗留下来的骨头。 待到所有的骨肉都处理干净，一张完整的人皮也就成形了，再进行第二糅制，阴干，即可使用。 比起网上经常提到的水银灌顶法，这种砒霜养蛆的手法耗费周期长，至少要三个月至半年，不过取皮的完整度却是最好的。 另一种是西域楼兰古国的【虿蛛吸食】法，古楼兰，戈壁峡谷地窟中栖息着一种巨型蜘蛛，名曰虿盆，这种虿盆蛛体大如盆，长足伸开足有两米以上，喜食“人肉汤包”。 据史料记载，虿盆蛛捕捉活人，先吐丝将猎物包裹成茧，把嘴巴里的针状口器刺入人体，注入蛛毒，肌肉和骨骼会在短时间内溶化成汤汁一样。 这种溶化后的人肉汤汁是虿盆最喜欢的食物，人在它的眼中就跟汤包没什么两样。 人肉汤汁被吸食完毕，就只剩下一张蛛丝包裹的空空的皮壳，接下来只要抽丝剥茧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人皮。 这种方法省时省力，只要找到蜘蛛的老巢，一次可获得大量的人皮茧蛹。但关于虿盆蛛的秘密只在少部分游记、古籍中有过记载，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手。 目前来看，邑都使用的这张人皮，头顶没有开口，很可能是利用砒霜养蛆之法炮制得来的，秦曜心中暗想。 邑都的助手取出一只黄金香炉，不知在里面放了什么草药，引燃之后，炉中冒出浓烈的白烟，带着阵阵苦香。 邑都作法，口中念念有词，白烟飘在空中聚而不散，宛如云朵神奇地悬浮在客厅之中，在邑都咒语的引导下，白烟从九窍注入人皮。 央家人无不目瞪口呆，邑都的手段前所未见，就算对其人品颇有微辞，也不得不承认其手段了得。 秦曜倒是乐见其成，白来一趟无所谓，安全第一，等一会儿就可以找借口开溜了。 “阿曜，那是人形的气球吗？”顾音音在秦曜耳边低语。 “嘘……”秦曜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是有不良爱好的巫师炼制的充气娃娃，别紧张。” 人皮像充了氢气的气球，渐渐飘了起来。 几分钟后人皮将白烟吸收殆尽，悬浮于邑都面前听候差遣。 助理取出一打儿黄色的符纸，熟练地裁成二指宽三寸长的规格，将裁好的符纸逐一贴在充气的人皮之上封住了九窍。 接下来，又从携带的另外一只皮箱里取出一只扁形的陶瓮，放在桌角。 一切就绪，助理退开一旁，替邑都卷起袖子。 邑都表情严肃，带着冷漠却又胸有成竹的眼神，解开瓮口封盖的红布，一双仿佛涂满金漆的大手，伸入瓮中掏出了两条毒蛇，拇指了食指掐着蛇头，拇指粗细的蛇身缠绕手臂之上。 左手的毒蛇通体暗红，右手的毒蛇通体乌黑。 邑都向左右展示了一遍，房间里不约而同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接下来，邑都将两条蛇的脑袋同时塞进嘴里，咔嚓一口咬住，用力扭了几下，将蛇头生撕了下来。 邑都嘴里含着蛇头，双手掐着蛇颈，以断颈之蛇作笔，蛇血为墨，在人皮白驿马的九窍符纸上现场绘制起来。 这一手效果确实来得震撼，央家人表情凝重，屏住呼吸，现场鸦雀无声。 红蛇红血，黑蛇黑血，邑都双手同时开工，每张符箓上都留下了两种颜色的血迹符咒。 第89章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蛇血封九窍，药香注人皮。 随着符咒的绘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悬浮在半空中的人皮像木偶一样有了反应。 助理在旁边，神色颇为得意地向央家人介绍： “这是邑都大巫的独门绝技，双蛇走笔绘神符。” “能请到邑都大巫出马，你们的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白驿马中包含着大巫几十年的功力，本领相当不俗，接下来会有好戏看了。” 央家人连连点头，他们都被邑都层出不穷的花式手法给震惊到了。 邑都眉头紧皱，无声地念动咒语，嘴唇动得飞快，额头上的凸起青筋清晰可见。 秦曜看出他是在跟鬼交流。 邑都嘴里发出的声波频率是正常人听觉所感受不到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随后，邑都从箱子里取出一捆小指粗细的长绳，绳子颜色暗红发黑，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助理又在一旁充当讲解：“不要小看这条绳子，它可是浸泡过一千只雄鸡血和胆汁的，并且混合了高僧的尸油，炮制百日。雄鸡是蜈蚣的克星，你们晓得？再经大巫的法力加持，你们就拭目以待。” 一个演，一个讲，把央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人皮白驿马受领了任务，手里拎着绳子，像阵风一样飘飘荡荡上了二楼，须臾消失在楼梯拐角。 客厅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移向电视里的监控画面。 两个小家伙也为之吸引，跑到监控电视面前呆呆地看着。 监控中，人皮白驿马无声地飘到苏茵卧室的房门外，趴在地上，掀起嘴上封印的符咒，透过虚掩的房门向卧室里吹入了大量白烟。 卧室中，苏茵斜靠在床头，头埋得很低，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整个人处于暂时安定状态。 很快白色的烟雾弥漫了卧室，白驿马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溜了进去。 透过朦胧的监控画面，看见白驿马手握长绳，把昏昏欲睡的苏茵捆了起来，手法颇为熟练。 小女儿跑到爸爸面前，钻进央松的怀里，双手搂住爸爸的脖子，“爸爸，气球人在干什么呀？那个低头的阿姨好像妈妈啊……” 自打苏茵病发，两个孩子就再也没见过妈妈的面，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变成了什么样子。 女儿的话让央松瞬时间红了眼眶，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被内心涌出的悲伤刹那淹没。 央松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无声流淌。 “爸爸，阿姨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她捆起来啊？” 央松死死地咬着牙，手掌轻轻地盖在女儿的脸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爸，你怎么哭了？你的眼泪好咸啊……是不是迷了眼睛？我帮你吹吹……” 小男孩儿也跑出城堡，跪趴在电视下面，用力仰着脑袋向上看去，他以为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那个阿姨的脸。 那个坐在爸爸妈妈房间里的阿姨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央家一片愁云惨雾，邑都却暗暗开心，亲情越是浓厚对他来说就越有利，拘魂烟生效，白驿马已经将那女人捆住，接下来就看他的表演了。 一会儿工夫，人皮白驿马从二楼飘了下来向邑都交差，悬浮一旁，垂手待命。 邑都咳嗽一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接过助理递来的手帕，象征性地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邑都先生，现在情况如何？” 邑都抬抬手，“莫慌，贵夫人已经被我催眠了，暂时不会有问题的……” 邑都口若悬河长篇大论，开始给央家人洗脑。 谁都没有留意，这时候小男孩儿央卡卡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客厅供奉的金佛跟前，踮着脚，从供桌上摸下了打火机，蹑手蹑脚地来到人皮白驿马的身后，蹲在地上，用自己的小胖手按下打火机。 人皮屁股上的黄纸符箓一下子窜起了火苗。 人皮糅制过程中经过尸油反复浸泡，属于超级易燃品，最怕碰到火星。 小男孩儿投其所好，在屁股后面点了把火。 白驿马顷刻间成了一团人形火球，忽的一下飘上高处。 央卡卡指着半空中的火球大叫：“臭家伙，谁让你把我妈妈捆起来的！我要把你的屁股烧爆炸！” 客厅的挑高层足有六米，着火的人皮飘起老高，钩在水晶吊灯上一通挣扎。 现场众人全都傻了眼，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都没有料到，年纪不大的小少爷会对人皮白驿马下手。 唾沫星子横飞，正在大吹牛皮的邑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指着空中的人形火球，“快，快……” “嘭！” 随着一团烟火腾空，人皮驿马像氢气球一样爆炸了。 央卡卡高兴得又蹦又跳，小手直拍巴掌，“爆炸喽！爆炸喽！” 浓烟四散，一只形如狒狒，面目狰狞的鬼物从滚滚浓烟中逃了出来。 四肢并用，吸附在背景墙的高处，阴森惨白的眼球扫视客里目瞪口呆人一群人。 秦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邑都豢养的一只伥鬼。人皮之所以能动全是靠藏在里面的这只伥鬼。 原来这家伙走的是养鬼发家的路子，人皮中注入的根本不是巫师的灵力，不得不说这家伙生财有道啊…… 只可惜，伥鬼这东西魂魄不全，神识残缺，处于随时暴走的边缘，搞不好容易害人害己。 秦曜是全场唯一一个能做到临危不乱的人，作为旁观者，他心里清楚，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伥鬼翻着白眼珠，周身黑烟缭绕，长着满口尖牙利齿的嘴巴怒张着，摇晃着脑袋，发出一阵令人头昏脑胀的尖啸。 秦曜捂住顾音音的耳朵，把她按进怀里。 伥鬼身影虚幻，骤隐骤现。 鬼物本身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能量场，情绪的起伏会影响房间里电流的波动，大厅灯光一阵忽明忽暗。 意外状况突发，邑都急得大吼，命令伥鬼停下，可是脱离了人皮封印的伥鬼根本不听邑都的指挥。 邑都跑到桌边，紧急画符想要挽回局面。 可是，对于个神识不全，处于失控边缘的鬼物来说，一旦受了刺激，就像是一条发病的疯狗，到处攻击，很难冷静下来。 第90章 年轻的黄金大巫 秦曜冷眼旁观。 此刻，大巫邑都已然失去了该有的冷静，手忙脚乱，一边画符，一边念咒。 伥鬼的脖子上挂着的一只小小的佛铃，随着邑都口中念动咒语，佛铃开始微微震动，发出常人耳膜捕捉不到的声音。 伥鬼对此似乎很是反感，暴怒之下将铃铛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随着铃铛落地，邑都的手腕一顿，表情随之垮了下来。 铃铛是邑都牵制伥鬼与其沟通交流的法器，如今看来沟通失败，邑都想要收拾它恐怕难上加难了。 一切都被秦曜看在眼里。 伥鬼拒不执行主人命令，四肢并用，沿着垂直的墙壁缓缓爬下，凶残的目光扫过现场仓皇失措的男女老少，摆出了攻击姿态。 顾音音和末末吓得惊声尖叫，秦曜是全场唯一一个能够冷静自持的人。他把两个受惊的女孩儿推到墙角的隐蔽处，把人挡在自己身后。 客厅里已然一片大乱。 伥鬼跳到柱子上，空洞邪恶的两眼盯上了放火烧它屁股的小男孩儿央卡卡。 央卡卡傻了眼，忘了哭，也忘了跑，仰着脸呆呆地站杵在原地。 央松把怀中大哭的女儿塞进弟弟怀里，冲向儿子。 凶性大发的伥鬼从高处直扑了下来，尖牙利爪直取小男孩儿，想要把人当场撕裂。 央松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张开双手想要把伥鬼推开，结果却推了个空。 复仇心极强的伥鬼身影虚幻了一下，径直穿过央松的身体，到了央卡卡的面前。 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就在绝望念头闪过众人脑海的刹那，一道身影冲进了危机中心。 秦曜挺身而出，凌空一把掐住了伥鬼的脖子。 伥鬼惨叫挣扎不休，被钳制的颈部火光缭绕，伴随着滚滚黑烟，身子忽隐忽现。 刺耳的鬼啸声中，央琛老爷子奋不顾身，丢了拐杖，踉踉跄跄地扑上跟前，抱起孙子躲到了沙发后面。 另一边，邑都紧急画好了一道定魂符，一路脚下绊蒜地冲了过来，啪叽一下把符拍在伥鬼的脑袋上。 伥鬼在秦曜手中已经丢了半条命去，惨遭重创的伥鬼在符咒落下的一刻，停止了挣扎。 刺耳的鬼啸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望向手里掐着伥鬼的秦曜和气喘狼狈的大巫邑都。 现场陷入一阵短暂的死寂之中。 邑都回头怒视一旁还在发呆的助理，“蠢材，还在等什么！” 助理恍然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从皮箱中翻出一只小小的青花瓷跑了过来，邑都施法，把虚弱的伥鬼重新拘回坛中。 狰狞的鬼物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所有人惊魂未定，两个孩子在这一刻放声大哭起来。 顾音音小跑过来，神色焦急地抓着秦曜的手：“阿曜，你没事。”声音里带着哭腔，下一秒温热涌上双眸。 毕竟是小女生，刚才危险发生的几秒钟，她完全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危险过后心里阵阵后怕，想哭又不敢大声。 末末也哭了，站在那里抹着眼泪，带着婴儿肥的脸哭得一抽一抽的。 秦曜忙着好声安慰，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转身的时候发现大巫邑都表情凶巴巴地来到了自己身后，眼神里带着刀子，牙缝里挤出不阴不阳的一句： “你也是阿赞？你应该不是泰国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刚刚秦曜出手救人的一幕，让邑都一度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这个模样气质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够一只手克制住暴走的伥鬼。 他是来抢生意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自己几十年的修为都做不到的事，他竟然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做到了。 如此年轻就达到了黄金段位，邑都感到不可思议，脑海中飞速过电。 秦曜进门的时候，他只是瞟了一眼，把他当成了央家的亲戚晚辈，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没有想到这个年青人深藏不露，克制鬼物的手法之凌厉精奇，是他前所未闻的。 邑都想不明白，曼谷巫坛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 从他的样貌来看，不是泰国本土人氏，难道……是华裔？ 那么他的师父是谁？徒弟是黄金段位，师父必然更加恐怖，可是放眼整个泰国似乎并不存在这样一位高人。 邑都心里万般不是滋味，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邑都直愣愣地看着秦曜，神色复杂。 秦曜莞尔勾唇，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无视对方的盘问，转身走了。 央松上前扶起父亲，接过嚎啕大哭的儿子。 央帕抱着侄女央佳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爸，你怎么样？” 刚刚险些闹出人命，两个儿子吓得面无血色。 老人靠在沙发上，脸色很差，刚才那一惊一吓几乎要了老人的命，要不是为了孙子，差点儿就挺不住了。 央松不敢大意，告诉保姆火速通知私人医生到场。 家里被搞成这个样子，央帕心里搂不住火，放下央佳佳，转身奔着邑都去了。 邑都拧在眉毛，还在望着秦曜的背影愣神，不想央家二公子冲了过来，扳过他的肩膀，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邑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央帕不解气，几步冲上跟前，揪住对方的衣领。 “你现在给我一个解释！那只怪物是怎么回事？刚刚差点闹出人命，你信不信我送你去坐牢！” 邑都心里也很窝火，强忍住还手暴揍对方的冲动。 这趟曼谷之行，本想大赚特赚一笔，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事情搞砸了。自己辛辛苦苦炮制而成的人皮白驿马付之一炬，伥鬼也被伤了元魂，现在又要被金主责怪殴打。 忍归忍，但气势上不甘示弱，当场冷哼一声，嗓门一度盖过了央帕。 “解释什么？我还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呢！所有人都看到了，祸因在于你们家小孩身上。事情搞砸了，你们却来指责我，要我解释？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现在是救人的关键时刻，你们却让一个小孩子跑出捣乱！告诉你们，楼上的那个女人马上就要醒了，体内的蛊虫加速变异，到时候你们全家人都要倒大霉！所有人都会被她杀死！被她杀死！” “不要指望我还能救你们！虽然对于我这种黄金段位的大巫来说救你们很容易，但是你太没有礼貌了！愚蠢的猪仔！你们会后悔的！” 邑都声嘶力竭地嚷着，唾沫星子飞溅。这家伙吵起架来嘴巴不停，很有气势。 两人争执不下，相互拉扯起来。 现场再度陷入混乱。 央家的私人医生赶到现场，给央琛做了紧急检查，服用了药物。 这时，二楼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花瓶落地的声音，现场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二楼已然清空，除了发病的苏茵没有旁人。 响声过后，央家老少心头一跳，目光忐忑地望着楼梯的方向，心再度提了起来…… 第91章 闺蜜的男朋友能驱魔 楼上传来了阵阵金属链条滑过台阶的声音，几秒钟后，苏茵拖着缓慢的步子，周身包裹着一团瘆人的阴气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 客厅里，所有的嘈杂和动作都同时按下了暂停。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女人身上。 苏茵顶着蓬乱的头发，手臂上的金属锁链已经断开了，身上还捆着被鸡血浸泡过的绳子，嘴里吐着獠牙，漆黑的指甲划过楼梯扶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暗红的鳞甲几乎覆盖了她的整张脸，仅剩右眼一小处还维持着肌肤原貌。 大人们心头一坠，两个孩子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邑都知道自己翻盘的机会来了，咧着嘴角讥讽中带着警告。 “她身上的绳子是最后一道保险，绳子一旦断了，你们全家人的末日也就来了，能救你们的只有我！只可惜，哼哼……” 说这番话的时候眼角不自觉地往秦曜所处的方位瞟去。 因为他猜不透接下来秦曜会有什么反应，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要从自己手里抢活儿。 秦曜刚刚出手制住了伥鬼，让邑都心里有了深深的忌惮，今天这单生意对于自己来说至关重要，他可不希望有人参与分一杯羹。 秦曜尽可能地把顾音音和末末保护在身后，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 三条合金锁链都折断了，一定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 秦曜循着苏茵失去焦距的目光，望向沙发一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 五岁央卡卡抱着三岁的央佳佳，兄妹俩哭得声嘶力竭，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答案就在这里。 是两个孩子的哭声刺激到了昏睡中的苏茵，鬼物上身首先就是要压制宿主的灵魂，使其麻痹，从而进一步控制宿主的身体。 这种状态下，苏茵原本的灵魂对外界的感知是相当微弱的，神智处于混沌之中。但母子连心，血液里母爱的天性还在，孩子的哭声刺激了她虚弱元神，灵魂在觉醒，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 秦曜的注意力都在苏茵身上，邑都观察了几秒，确定对方没有跟自己抢活儿的意思，这才放心大胆地开了口，叫上助理。 “收拾东西，咱们走，这户人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害我白白损失了价值百万的白驿马！无耻的豪门！就等着接受恶灵的惩罚！” 助理心里清楚，大巫又在玩儿欲擒故纵。 深谙老板套路的助理十分配合地做出惋惜的表情，上前假模假式地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大声埋怨央家人不识好歹。 为了玩好这一轮博弈，邑都又假装了一把好人，表达愤慨不满的同时，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只细口的小白瓷瓶递向助理，悄悄使了个眼色。 大声道：“你去，最后再帮他们一次，免得说我们不近人情。” 助理愣了一下，旋即白了脸色，为难道：“我去？” “当然你去！”邑都瞪起了眼睛。 助理脸上表情甚是精彩，一咬牙，抓过瓷瓶飞奔到楼梯口拔开瓶塞，把瓶子放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然后兔子一样调头就往回跑。 相隔数米，邑都右手拇指扣住中指用力一弹，一点火星飞射，不偏不倚精准地落在瓶中。 虫变后的苏芮步伐缓慢，脚下还剩下两级台阶的时候，白瓷瓶中“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团烟火。 受了惊吓的苏茵仓皇后退。 烟火升空散尽，苏芮脸上露出惊怒交加的表情，四肢和身体诡异地扭动着，喉咙里发出阵阵恐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苏茵又尝试着下了两级台阶，结果瓶中再次喷出烟火，不得不再次后退。 邑都望向呆若木鸡的央松，讥笑一声：“央松先生！这个瓶子里的药物至多可维持5分钟，这5分钟是给你们全家逃命的时间，对你们家，我已仁至义尽。” 说完，带着助理转身出门，心里念叨：快来追我，快来追我…… 央松指挥着身边人带着孩子、老父火速撤出别墅，让弟弟带人去卧室带上卧床的母亲一起，通知院子里的保镖火速就位。 “邑都先生请留步！” 邑都刚带着助理走到院中，央松颓然丧气地从背后追了上来。 邑都心中冷笑，顿住脚步，转身的一刻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化作冷漠。 “央松先生，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刚才，你的家人是如何对待我的，你已经看到了，因为你们的过错，害我损失惨重，你的弟弟当众殴打了我，我没有追究责任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包容。” “邑都先生，我承认，错在我们，希望能给我们一个补偿您的机会？” “补偿？怎么补偿？说得好听罢了，还不是希望我能救你们全家的性命。只可惜，我已心灰意冷。” 央松咬牙，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对方留步转身，还说一番长篇大论，就说明他根本没打算走。但这时候，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能谈的只有钱。 “1亿2千万美金！” 邑都哼了一声。 “1亿5千万！” 邑都依旧冷淡。 “你说多少？”央松带着豁出去的语气，在他心里钱再多也没有老婆家人重要。 “3亿！美金，1分钱都不能少！” 央松死咬着牙，整个人都在颤抖，明知对方趁火打劫，却又无可奈何，现实容不得他喘息犹豫。 “我最多给你175个亿！”央松也亮出了底牌。 央家的经济实力在百亿美金之上，可是已经是算上了包括海外投资在内的全部资产，要说一口气拿出3亿美元的流动资金，只能动用旗下各大子公司的现金流，如此一来商业运转必然受到影响。 邑都仰着脑袋望着天，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架势。 央松血往上涌，有那么一瞬间大脑都快宕机了。 好在他是一个成熟理智的商人，最后，还是压下了所有情绪，就在央松想要拍板的时候，身后有人扯他的袖子。 “小姨父……”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央松回过头来，看见身后站着的是妻子亲姐的女儿，末末。 这孩子因为上学寄宿在自己家里，平时很乖巧懂事。 央松看着脸上挂着泪花局促不安的末末，足足过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 “末末……你有事？对了，你小姨的情况先别告诉你母亲和外婆，姨父会……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救你小姨的……” 央松的声音打着颤，这个顶着所有痛苦压力的男人扛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末末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进门以来憋在心里很久的一句话： “您的意思我懂，小姨父，我想说的是……我有一个好朋友顾音音，她的男朋友能驱除我小姨所中的降头。” 第92章 你大学攻读的是巫师专业 此前末末心里没有太多把握，尤其是看到邑都前面一番折腾之后，玩了那么多花样都没有搞定，相比之下，她就更不敢向小姨父开口推荐两手空空而来秦曜了。 后来意外发生，秦曜一只手就抓住那只恐怖的鬼，还让那只鬼浑身冒出烟火惨叫挣扎，那一刻，末末真正认识到，秦曜有很大的本事，可是自己一直插不上嘴。 刚才，在带着弟弟妹妹跑出别墅的时候，末末悄悄问秦曜，有多大把握能救小姨。 秦曜告诉她，我看到的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你小姨的情况没有看起来那么糟糕，驱魔的话，一天之内随时可以进行。 如果再耽搁久了，麻烦会有一些，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 秦曜说得很认真，感觉不像是在讲大话。 末末心里有把握，安顿好弟弟妹妹，赶紧来找姨父商量，恰好看见姨父被那个一脸凶巴巴的巫师逼着签署天价合约，末末这才上前阻止。 “你好朋友的男朋友？” 连日来的折磨让央松的大脑还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不过还是理顺了末末的来意，顺着末末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的花廊下，保镖身后，看护顾音音和两个孩子的秦曜。 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个子高高的，留着细碎微长的头发，衣着和气质都给人一种清爽阳光的感觉，看起来很友好，自家养的那条蠢狗萨摩围着人家上蹿下跳对方也没有嫌烦。 央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皱了起来。 “小姨父，你看到了吗？就是他，他是唐人街新一代的草鬼……大师。” 末末说话的时候，邑都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终于脸色大变。 这多管闲事的家伙果然也是阿赞！他可真沉得住气，关键时刻跳出来跟自己抢生意！ 不过，就刚才他露那一手，确实有这方面实力。 邑都又气又怒，心里飞快地打着算盘：初出茅庐的小麻雀要从自己这个成名已久的庞然大巫嘴里抢食，反了天，反了天，别紧张，别紧张…… 央松这边打量着秦曜，脑中骤然回忆起刚才伥鬼发难，紧急关头是这名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抓住了伥鬼，救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紧急，父亲倒下，弟弟又在打架，发病中的妻子又逃出了房间，央松一脑门子官司，反倒忽略了秦曜救人的一幕。 现在经末末的提醒，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忙问：“你好朋友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秦曜，在唐人街经营一家佛牌店。” 央松：“他救了卡卡，我还没谢谢他。他……真的是阿赞？可他看起来很年轻。” “他的确很年轻，大学刚刚毕业，上周才从华夏来到曼谷。” 末末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不懂得语言上的变通，秦曜的老底未经语言包装全都说了出来。 “大学刚毕业？” 央松讶然，刚刚想要抬起来的腿又落下了，内心微微有些失望，追问了一句：“那他入行多久了？” “据他说，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 “才一个星期？难道，他大学……学的是巫师专业？”央松问完自己都后悔了，大学哪有巫师专业。 “不是，他大学攻读的是美术专业。” 身后，邑都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起来。 央松表情一僵，感觉自己无形中降智了，咽了咽唾沫，神色复杂地看着末末。“末末，那位小秦先生有没有跟你提过……请他出手要多少钱？” 这个问题在末末来找小姨父之前就问过秦曜，她把原话转述给了姨父。 “他说都是朋友，帮忙而已，。不过您放心，下周末我会请他和音音吃饭的。” “央松先生，不得不说你的家人可真风趣啊……” 邑都在旁边插嘴进来，说完还笑着拍了两下大腿，表情和肢体语言拿捏得都很到位。 末末不高兴地瞪了一眼阴阳怪气的邑都，声音不悦地说：“人家没有开玩笑！” 邑都不理会末末怎么说，看似一个不经意的站位就把末末挤到了身后，可怜而又同情地反问央松： “央松先生，您是一个成功睿智的商人，我看得出您很爱自己的妻子，但今天这种局面，您是想把您妻子和一家老少的性命安危交到一个学美术的大学毕业生手上吗？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您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仔细想想，是一个黄金段位的大巫，白纸黑字，明码标价靠谱儿，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许诺的一顿饭救你一家人的大话靠谱儿？” “我的实力您已经验证过了，道理还需要我多说吗？” “这样，看你的诚意，我给你些让步，2亿美金，这是我最后的底价。时间不多了，您抓紧时间决定。” 邑都抬手看了看表，“如果晚了，就算解了降头，您妻子的脸恐怕连整容医生也救不回来了。” 说完邑都转身，扭过脸去的一刻，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邑都心里也憋着气，他本来有信心逼央松同意3亿美金的报价，可是有秦曜中途插手，让他心里产生了深深的顾虑，权衡再三，给出了2亿美金的报价。 1亿美金的让步，让邑都全身肉疼。 可他担心，秦曜之前那一手给他心理造成了太大的压力，他内心客观评估，那个名叫秦曜的年轻人，某些方面的手段很有可能在他之上。 为了保住这单巨额生意，邑都只能忍痛做出让步。 对于央松而言，邑都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央松无法反驳。 他的决定关系到家人的安危和妻子的性命…… 秦曜或许有一些本事，可是他太年轻，无论是年龄、资历，还是名气，都不足以和成名已久的大巫邑都想比肩，央松更不敢押上全家安危和妻子的性命作赌注。 央松低头不语，内心苦苦挣扎了好一阵，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声音艰难地说了一句： “好！我跟你合作。之前1个亿算做订金，我与你签署一份合约，等事成之后，2亿美金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但我要你还我一个健康完好的妻子。” 邑都内心大喜过望，暗道好悬。嘴上故作镇定地说着：“既然央松先生诚意拳拳，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们一次好了。” 邑都叫过助理，看着央松当场手写了一纸合约，双方签字，经验老道的邑都还让助理在旁边用手机录下了全过程。 签署了合约，央松颓然转身，拍了拍末末的肩膀，抱歉道：“替我谢谢你的那位朋友，等家里的麻烦解决了，我会感谢他的。” 第93章 鬼不行，可是我嫂子行啊 邑都让助理收好合约，头顶2亿光环走路带风地返回别墅。 央松不放心，紧紧跟在后面。 “邑都先生，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到我的妻子！” 前脚刚迈上台阶的邑都转回身来，表情严肃，“请放心，我是一个有分寸，有信誉的阿赞。” 进门前，央松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弟弟央帕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秦耀身边，两人带着狗去了几米之外无人的地方，人手一支烟，不知在聊些什么。 央松无暇多想，一咬牙跟随邑都进了别墅。 秦曜手里的烟刚抽了一半，别墅里传来一阵拳脚皮肉之声，紧接着一声惨叫，纱窗被撞破从里面飞出一个人来。 大巫邑都四仰八叉地摔在了草坪上。 身上的袍子撕开了好大一条口子，鼻子歪到了一边，下巴上糊满了鼻血。 随后又是“嘭！嘭！”两声，助理连同两只皮箱被一起丢了出来。 刚刚爬起来的大巫被自己的皮箱从脑后砸了个正着，一下子又趴下了。 院子里景观照明齐备，所有人看得真真切切，现场一片哗然。 2亿美金出场费的大巫就这样破防了？ 不是说好了有分寸的吗？ 哪方面有分寸啊？ 挨打有分寸啊？ 秦曜怀疑自己看错了，往前走了几步，停下，瞪大眼睛，嘴里喃喃自语： “不应该的啊？苏茵身上的那只鬼我见了，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多强，一个中流的恶灵还不至于把一个黄金段位的巫师打趴下。” “鬼不行，可是我嫂子行啊！” 二世主央帕嘴里叼着烟，手抄在裤袋里，梗着脖子，阴阳怪气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央帕刚才凑过来和秦曜聊了一会儿，秦曜之前单手捉鬼的功夫挺让他惊讶的。央家二少想认识一下这位来自唐人街的佛牌店老板，结果发现俩人还挺聊得来的。 “我嫂子在皇家警校读书期间，蝉联过全校自由搏击冠军。知道我哥当初为什么追我嫂子吗？因为我嫂子从绑匪手中救过我哥的命，一脚把绑匪踢成了痴呆。” “那个比水牛还蠢的巫师太过自以为是。他以为对手只有鬼，可惜，忽略了我嫂子。有我嫂子在，就相当于给鬼加了一个buff，还是一个打十个的那种。” 秦曜听完，觉得央帕说得好有道理，庆幸自己没盲目接活儿。 邑都的糗态有目共睹，刚才有多牛逼，现在就有多窜稀。 名字叫屁屁的狗子撒着欢儿跑到了邑都跟前，绕了一圈之后，从后面骑了上去。 邑都落地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身上还骑了一条喜欢开车的狗，疼得他嗷嗷叫唤。 事情闹成这样，没有人敢冒死上前帮忙。 央帕抽着烟，心情郁闷了两天，终于看到了一件值得他开心的一幕，告诉保镖： “所有人不动，大巫这是诱鬼之计，以他的实力不需要我们任何人的帮助。”央帕笑得阴阳怪气。 别墅的大门“砰”地一下被踢开了，苏茵手上沾着鲜血，面目狰狞地走下台阶。 目光环顾，盯上了挣扎惨叫大巫邑都。 趁火打劫的狗子觉察到了危机，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苏茵拖着步子，嘴里吐出獠牙，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邑都，暗红色的鳞甲已经覆盖了满脸。 这一刻，她的双眼全都变成了腥红的竖瞳。 出场费高达2亿美金的大巫感觉到了死亡气息的逼近，拖着断腿拼命地人多的地方爬去。 “cui…cuidui～cuidui（救命）……”声音里带着吓尿了的感觉。 央松跌跌撞撞地从别墅里冲出来，扑倒在草坪上死命地抱着妻子的小腿，嘴里喊着妻子的名字，乞求着她住手。 苏茵停下，低头望着央松。 央松脸上带着於青，是他在追赶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撞在了门框上。 苏茵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神色复杂，她向男人发出了恐吓怒吼，男人哭了…… “阿茵，阿茵……你醒醒啊……” 她渐渐弯下了身子，颤抖的手缓缓伸向男人受伤的脸，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男人脸上的泪痕。 此刻的苏茵，灵魂已然被鬼占据，可不知为什么，内心潜意识里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十分亲近，虽然已经叫不出男人的名字，可看到他落泪的样子，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疼，让她不忍做出伤害…… 她想告诉他不要哭，可是她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这让她感觉十分痛苦、混乱、挣扎，想要摆脱这种困境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一双竖瞳中，流下了金色的眼泪。 秦曜轻叹了口气，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那是一种很压抑，很扎心的感觉。 秦曜扭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身后没了人影，刚才跟自己吐槽吹牛逼的那个有钱的家伙早就跑了，地下只剩一个没有熄灭的烟头儿。 央松的出现让被恶灵附体的苏茵情绪出现了裂痕。 邑都咬牙忍痛爬进花丛，从摔成两半的皮箱里翻出一只保温水壶，拖着一条瘸腿悄眯眯地绕到苏茵身后，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红了眼的大巫跟入了魔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2亿美金，我的2亿美金……我锅都烧开了，鸭子它不能飞！” 一步步向苏茵靠近，距离不到两米，邑都拧开盖子，壶里装的是混了药物的鸡血、狗血，满满一壶。 邑都狞笑着，大叫一声将壶中腥气浓烈的鲜血朝着苏茵兜头泼了下去。 “嗷——” 随着一声非人的惨叫，苏茵浑身剧烈抽搐，头上、身上、手臂上……凡是沾染了鲜血的地方咝咝作响，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样，须臾间变得千疮百孔，孔洞中冒出腥臭浓烈的白烟。 央松急了，“别伤害我的阿茵！” 疼痛偷袭让恶灵附体的苏茵彻底失控，暴怒的她挣开丈夫的双手，转身扑向偷袭自己的家伙。 邑都好死不死以为这一壶鲜血足以让苏茵倒地不起，结果，现实告诉他，你又天真了。 这下完犊子了，邑都脑袋瓜子都吓冒烟儿了，瘸着一条腿，跑不了，只能在地上爬。下一秒，一手从背后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 邑都吓得灵魂出窍，本能地把壶中残留的最后一点鲜血泼了出去只后，彻底麻爪儿。 “饶…饶命……” 苏茵的脸上现出了一层虚幻的重影，是那只附体的恶灵，脸对着脸，怒气滔天地向着邑都大声咆哮。 然后，狠狠一巴掌摔在邑都的脸上。 原本歪向左边的鼻子，此刻歪到了右边。 局面彻底失去了控制。 央松心如死灰，颓然跪在台阶下，目光呆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阿茵……阿茵……我的阿茵再也回不来了……” 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当央松抬头看去，一道高挺的身影与自己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 “先松手好吗？” 商量的语气响起，苏茵猛然回头，发现身后不远处多了一个人。苏茵猛地张开嘴里两颗恐怖的獠牙，向秦曜发出威胁的声响。 被她掐在手里的大巫邑都两眼翻白儿，快要支撑不住了。 向着秦曜艰难地伸出手去，“救，救我……” “救你可以，但你别说我抢你生意啊！”秦曜有言在先。 邑都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第94章 臭不要脸，还给我 秦曜缓缓向前迈了一步，苏茵后退了一步，秦曜再向前，苏茵再后退。 窃居在她体内的恶灵心生惶恐，这个人的靠近让它隐隐感觉到一种危险信号，恶灵警惕，拖着手中的俘虏慢慢后退，只想远离眼前这个男人。 “苏茵，你听到了吗？我认识你的两个孩子，卡卡和佳佳都十分可爱。尤其是卡卡那个小淘气包，口口声声嚷着，要惩罚给妈妈带来伤害的坏蛋。” “我们在一起做游戏的时候，卡卡对我说，他长大后也想像妈妈一样成为一名警察。” “你觉得呢？卡卡的理想是不是很棒？” 秦曜语气平和，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抛出的名一个问题，都像钢针一样深深地刺激着苏茵的大脑。 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手中被扇晕的大巫，喘息越发粗重。 “你叫苏茵，你是泰国hj警察总署警务刑侦处处长，你在机场抓捕罪犯的时候中的巫师的降头术。” “恶灵窃居了你的身体，你如果还爱这个幸福的家庭就必须尽快醒来！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爱人。” “我能帮助你回到爱人孩子身边，相信我，来，把手给我！” 秦曜向着灵魂挣扎中的苏茵伸出了双手…… 苏茵本能地想要做出回应，可是占据了她身体的恶灵拼命抗拒。 对于秦曜而言，他希望在出手的一刻，能唤醒苏茵的灵魂，这样才能保证驱魔之后苏茵灵魂完整地接管身体，才不至于让大脑出现失忆和中枢神经衰退。 苏茵的灵魂已经有了觉醒的苗头，秦曜扭头，向着看护两个孩子的末末和顾音音大喊：“让母亲听一听孩子的声音！” 顾音音和末末各抱着一个小孩：“快！大声喊！喊妈妈！帮助你们的妈妈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妈妈——” “妈妈——” 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院中回荡。 央松爬起了，扑到妻子脚边，声泪俱下。 “阿茵！阿茵！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家！你醒醒啊！” 处于混沌之中的灵魂感受到了最熟悉，最亲切的呼唤，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双手却在努力前伸。 白皙的手腕上浮现出了青紫色的五指於痕，那是恶鬼抓着苏茵的手臂，不让她把双手交给眼前这个让它感受到威胁的年轻人。 “卡卡、佳佳……” 就在苏茵低声喊出自己孩子的名字那一瞬，秦曜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双手交叉擒住苏茵的双手用力一拉一压，苏茵双臂交叉，身体猛地躬了下去。 这样一来就能让恶鬼无法操控苏茵的身体对自己反动攻击，见识了邑都挨打的样子，秦曜防患于未然，他可不想被对方一拳爆掉半口牙齿。 黑死流沙掀起潮水般澎湃的力量，丝丝黑气缭绕双手，秦曜成功地压制了恶鬼的反扑。 身形受制，苏茵猛地仰起头来，恶灵在这一刻再度占据上风，向着秦曜发出了凶狠的咆哮。 黑死流沙包裹了苏茵的双臂，咆哮化作了凄厉的叫声，隐藏在苏茵体内的恶灵仿佛被丢进了烈火熔炉，叫声极其惨烈。 夜幕下，苏茵周身腾起缕缕的死气黑烟，周身的空气都随之剧烈波动起来。 秦矅双瞳中火焰弥漫，绽放出两道金色毫光笔直地射向苏茵的双目。 双目火烧般的刺痛，苏茵痛苦挣扎，惊悚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大量体态细小尚未成虫的蜈蚣从苏茵的眼中、口中，疯狂地爬了出来，脸上的鳞甲也随之纷纷脱落，现出原貌。 惨烈的鬼啸声中，苏茵的背后挣扎着挺起一道半虚半实的影子，周身布满了暗褐色的鳞甲，两眼惨白空洞，因为受了高温灼伤而冒着缕缕死气黑烟，嘴边两颗蟹钳一样的锋利獠牙也因为疼痛而抽搐。 恶灵的身影剧烈挣扎，不甘心就此放弃。 窃居苏茵体内的蛊毒和降头在这一刻双双告破。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全都惊呆了，这个年青人竟然赤手空拳把恶灵从女主人身体里逼了出来。 夺舍的恶灵承受不住黑死流沙潮水般的暴力威压，强烈的死亡威胁逼迫它投降让步。 秦曜感觉双手间对抗的力量如洪水般陡然一泄，可是他并没有松手，夺舍的恶灵还有半截身子没有出来，情况随时有可能再生变故。 秦曜加大力量，将澎湃的黑死之力以海啸打压之势轰出。 恶灵半实半虚的体表出现了道道裂痕，体内像是有熊熊的地狱之火在燃烧。 承受不住这份烈焰焚身的煎熬，求生的本能促使下，让他舍弃宿主仓皇逃命。 恶灵挣扎着将身体彻底拔出，纵身一跃，落在地上，跌倒，爬起…… 虚幻的身体裹挟着火光浓烟踉跄逃命。 苏茵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秦曜低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事先预料的一样，什么诡异恐怖的鳞甲和竖瞳都是恶灵制造的幻象，苏茵并没有毁容。 “来人照顾好她！” 秦曜丢下一句话，放下昏迷不醒的苏茵，追赶恶灵去了。 恶灵的身体遭受重创，一时间尚未能逃远，众目睽睽之下，跌跌撞撞地爬进了院中的喷泉池塘。 恶灵一旦入水会循着地下水路逃之夭夭。 绝不能放它逃走！ 恶灵的脑袋刚刚扎进水里，秦曜从背后赶到，冲上前抓住恶灵的脚踝，把它拖了出来丢草坪上，没有给它反攻的机会，在恶灵爬起来的一瞬间，从背后一拳轰出。 包裹着死亡黑气的拳头在恶灵的胸前洞穿了一个窟窿。 恶灵的虚幻的体内燃起了熊熊烈火，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焚化燃烧起来，带着腥味的浓烟裹挟着大量的飞灰随风弥漫。 垂死挣扎的恶灵双手控制住秦曜的右臂，张开獠牙大嘴来咬秦曜。 秦曜右手嵌进恶灵的身体，黑死流沙涌现左手，指甲变成了乌黑的颜色，锋利如钩，狠狠地插向那颗布满鳞甲的头颅。 双方对攻。 在秦曜的暴力一击之下，恶灵的脑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黑气缭绕的锋利五指洞穿，死气外泄，黑烟滚滚，火焰升腾。 恶灵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灰飞烟灭。 升腾的烟火中，七颗色彩晶莹艳丽的脉轮石叮当落地，随着脉轮石一起打出来的还有一堆数目可观的鬼币。 新鲜出炉的鬼币上还有残留着袅袅的鬼气，静待收割。 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看见晶石鬼币的一刻，秦曜脸上的戾气化作一片柔和。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钱眼开。 来到南洋之后，秦曜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捡钱了。 呵呵…呵呵呵…… 快点儿，别让人看见。 秦在心里乐呵呵地说。 劫后余生所有人满心欢喜，央家的二世主央帕指挥所保镖为英雄鼓掌。 所有人都以为铲除恶灵的大英雄会转过身来摆个pose，跟大家招手的时候，英雄一条腿跪在了草地上埋头苦干，不知在忙活什么。 一直被央家叫做蠢狗的萨摩屁屁，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过来凑热闹，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人一狗搂在了一起。 顾音音气坏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冲过来紧紧拥抱女朋友才对吗？ 音音和末末一起抱着两个小孩跑了过来，隔着几米看见秦曜胳膊夹着狗头，用力掰着狗嘴，伸手在里面掏啊掏的。 边掏还一边念叨： “臭不要脸的，你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第95章 耗子给猫治病 “阿曜！”顾音音欢天喜地出现在秦曜身后，“你在做什么？” 秦曜恍了一下神，手上动作一顿，狗子把头一缩，嘴巴动了几下，像是把什么东西给了咽了下去。 完犊子了，那可是一枚百两阴德的金币呀！ 秦曜一阵心塞。 秦曜自己也不曾想到，被他干掉的恶灵竟然是个狗大户，身上打下来的鬼币有几十枚之多，打眼一瞟光金币就有五六枚，银币、铜币更是一眼数不过来。 趁着身边没人，秦曜欢天喜地忙着把钱往裤子口袋里塞，结果傻狗屁屁跑过来凑热闹，臭不要脸的跟他抢钱。秦曜急了，连推带赶一个没拦住，距离身边最远的一枚金币被狗吞进了肚子里。 “阿曜，谢谢你救了我小姨！卡卡、佳佳，你们两个快向阿曜哥哥鞠躬说谢谢！”末末指挥央卡卡和央佳佳向秦曜道谢。 秦曜一手捂着心口，口袋鼓鼓地站起身来，狗子屁屁也跟与有荣焉地蹲在秦曜脚边，享受小主人鞠躬的敬意。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秦曜偷偷踢了狗子屁股一下，“你给我等着！” 狗子若无其事，还冲他摇尾巴。 秦曜气得脑仁儿生疼。 苏茵已经被抬回房间照顾，一身狼狈的央松上前感激地握住秦曜的手，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的话。 秦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告诉他不必这么客气，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瞟着那条傻狗。 作为央家的大恩人，大家众星捧月般地把秦曜迎进了客厅，一楼大厅破坏得并不严重，保姆快速把打翻东西归位，整理干净，央松请秦曜上座。 央琛的状态也好了很多，老人亲眼目睹了秦曜驱魔的全过程，万万没有想到，儿媳侄女请来的这位年轻人，竟然是有着黄金段位实力的大巫，比那个清迈来的金手龙坤强上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今晚没有秦曜出手，央家恐怕真的就大难临头了。 一家人怀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郑重其事地向青曜施礼表达了心情。 老爹讲话致谢的工夫，央帕在哥哥耳边嘀咕了一句：“那个2亿美金出场费的家伙和他的助理可还在外面躺着呢？” 央松脑袋轰的一下清醒了，才想起被妻子打伤的邑都来，“你没安排人送医吗？” “急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让他喝喝风清醒清醒也好，重新认识一下自己，没实力今后就别漫天要价。” 央帕话里话外都带着对邑都的鄙视和嘲讽。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是卡卡惹祸在先。总之抓紧时间送他医院就医，如果醒了，告诉他后面我会跟他谈，给他一定补偿的……这种人，尽可能不要得罪的好。” “行，你说得都对。嫂子没事儿了，家里的问题解决了，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央帕转身，出门前在秦曜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先失陪，留个电话，回头儿找你玩儿。”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央帕带着扬眉吐气的感觉带着保镖出门去了。 两个孩子被哄睡了，顾音音则被末末拉去了自己的房间。 保姆重新端来了咖啡和点心，还有捧着洗手的黄金水盆，水面上漂着玫瑰花瓣。 秦曜洗了洗手，端起了咖啡，央琛父子一左一右从旁作陪。 两代家主极尽热情，生怕怠慢了这位本事过人的年青大巫，而秦曜心里却还惦记着院子里那条吃了他金币的傻狗。 这时，楼上照顾苏茵的医生下楼来到跟前，向央松汇报：“夫人醒了。” 听到妻子醒了，央松脸上泛起了喜色。 可是医生接下来又说了一句：“但是……有个情况很棘手。” 央松眉头一紧，“说！” 医生迟疑了一下，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在央松耳畔说了句：“夫人她……失语了。” “什么？”央松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到儿子这样的反应，央老也坐不住了，“又怎么了？” 央松看看父亲，又看了看秦曜，神色焦急：“阿茵她……失语了。” 央松把苏茵的病情如实说出。 “失语了？”央老的血压呼地下又升高了。 真是一波初歇，一波又起。 叹息央家流年不利，祸事接二连三，看来未来一段日子要好好到庙里拜拜菩萨。 央琛抚了抚额，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秦曜，这个救央家于危难水火之中，笑容亲和的年轻人，心里想着：庙里的菩萨不如眼前的菩萨靠谱儿啊…… “秦先生，您看……” 秦曜刚刚帮助央家渡过一场大劫，一杯咖啡都还没有喝完，现在又要麻烦人家，央琛也觉得有失礼数，心里过意不去。 秦曜表情倒是很稳，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向下压了压手，“你们别紧张，人只要醒了就好。她体内有蛊毒残留，身体出现症状是必然的反应，只不过在她昏迷的时候很多症状看不出来，只有等她醒了才能对症下药。走，我和你们上去看看。” 秦曜的话给央家父子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父子俩喜出望外，眉头随即舒展了，同时也对这位不骄不躁的年轻人有了更深的认识。 “那就有劳秦先生了。” 央松头前引路，央老拄着拐杖陪同秦曜，一行人来到二楼。 卧室里，央松亲手给秦曜搬过一把椅子，为了能让秦曜全力以赴医治妻子，央松连保姆的活都抢了。 这些细节，秦曜无疑是看在眼里的。 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很多，能做到像央松这样，为了妻子宁可抛开身份颜面的有钱人倒是不多。 央家两兄弟之间的那番对话秦曜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央松这个人做事有些古板，但还是有一定心胸的，也不失人情味儿。 对于这样一个良心有温度的有钱人，秦曜倒是愿意帮人帮到底。 秦曜坐下，仔细观察病床上女人的气色。 能嫁入豪门并且得丈夫深爱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是庸脂俗粉。 央帕说过，苏茵从绑匪手中救过大哥的命，但要只是救命之恩，重金答谢就是了，能打动央松内心的必定还是苏茵的颜值和内在。 苏茵的五官很有辨识度，明艳中一种飒爽大气之美，或许与她的职业身份有关。 堂堂泰国皇家警察总署警务刑侦处的处长，严格来讲，她是level酒杀人案的主办官，而秦曜却是涉案人员。 坐在苏茵面前，秦曜内心总有一种耗子给猫治病的感觉，心里阵阵发虚。 第96章 意外的发现 无论如何，救人是第一位的。 苏茵脸色憔悴苍白，唇淡如纸，修长好看的眉毛紧蹙，宛如大雨过后纤弱的梨花。 秦曜驱散杂念，进入了状态，冷静且专注。 旁边的女护士知道，眼前这位倍受家主重视的年青人就是为夫人驱魔的高手，一个人力挽狂澜，救了整个央家，事后央家必然会重金酬谢。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关键是人长得还很好看。 尤其是他神情专注时的样子，也太让人上头了。 小护士看秦曜的眼神里都带着小星星，刻意拉近距离，俯下身子在秦曜耳边声音低低地解释： “夫人只清醒了一会儿，刚刚又睡着了。” 秦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病床上的苏茵和刚刚暴打巫师的女魔头判若两人。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确实颜值超标。 苏家原本只是中产，中产人家的女儿嫁入豪门，还能让央家大公子对她爱得死心塌地。 金钱社会，这样难得一见的豪门爱恋还挺让人羡慕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曜凝神聚力，双瞳现出火焰毫光，目光捕捉到苏茵颈部皮下有一条蜈蚣形的暗影扭曲盘踞。 “你妻子的情况不是特别严重。” 秦曜告诉在场的人不必紧张，吩咐道：“我需要一些东西，麻烦准备一只小口的玻璃瓶，给病人戴上呼吸面罩，面罩的气管不用连接氧气，直接插瓶子里。” 护士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之前在驱除苏茵体内恶灵时，大量尚未发育完全的蛊毒幼虫从苏茵的眼中爬了出来。 而蛊虫的母体太过狡猾，潜伏在苏茵的颈部，锁住了苏茵的声带。 解决苏茵失语病症的关键就是要解决掉这条蛊虫母体，对于蛊医之术精深的秦曜来说并非难事。 秦曜让人打开窗，保持房间通风。 “一会儿你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紧张。” 接下来，秦曜让小护士和央松一左一右把苏茵扶坐起来，用手轻轻托住她的头部。 秦曜调整站位，凝神催动体内的黑死流沙，流沙从右手食指的指缝间析出，凝练成一根长约三寸，细若发丝的黑色长针，在灯光下散发出湛蓝色的光泽。 围观的央家父子和医生护士无不震撼。 此刻，人体的14条经络，409个穴位全都清晰地呈现在秦曜的脑海之中。 指尖的黑针精准地刺入苏茵颈后部第一颈椎下的哑门穴，黑针断开。 接下来指尖黑死流沙二次析出一根黑色长针，这一次，扎的是气舍穴。随后是人迎、天容…… 落针稳准利落，手法纯熟，体验过针灸神奇之处的央琛不禁大为称奇，感觉眼前行针的不是一个年轻后生，反倒像是行针几十年的医学泰斗。 而且，他的针竟然藏在手指里，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央琛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世间还有如此诡异的医术。 在场的人无不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到这位年轻医者的治疗。 不到2分钟的时间里，秦曜连扎了三十几针。黑色的长针扎满了苏茵头颈部的关键穴位，黑针刺入穴位的深浅程度不一，苏茵的脸色开始逐步好转。 仔细看去，每根黑针的针尾都在幅度轻微地颤动，寂静的房中，还可以听到细微的嗡嗡蜂鸣之声。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针尾端袅袅升空，带着淡淡的腥香飘出窗外。 秦曜用的是《草鬼行针录》中的驱蛊拔毒技法，去除体内残毒最为有效。 落针之后，秦曜微微调整了一下状态，此刻苏茵颈部皮下出现了一条蛇形的凸痕，在缓缓地爬行移动。 锁着苏茵声带的蜈蚣预感到了危机，开始蠢蠢欲动。 秦曜深深地吸了口气，屏住呼吸，此时他的指尖还有最后一根黑针，朝着暗影的尾端轻轻刺入。 皮下的蛇形暗影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阵疯狂扭曲，大约过了半分钟的样子，一条通体漆黑，背上有着绿色花纹的蜈蚣从苏茵口中蜿蜒爬中。 在场的人都跟着捏了一把汗，眼睁睁瞧见毒蜈蚣扭动着身体，从面罩气管爬进了玻璃瓶，一番挣扎之后，蜷成一团缩在瓶底。 又过了1分钟左右，当所有黑针的针尾不再有黑烟冒出之后，秦曜用手指触碰针尾，将针一一吸收回体内。 行针完毕，秦曜抬起头来，看见周围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还能听见身边小护士的紧张心跳。 秦曜淡然一笑，告诉在场众人，病人体内蛊毒已经彻底清除干净，病人需要休息，等人自然苏醒过来，语言功能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不会留有任何后遗症。 期间，医生可以打一些补充体液的营养针。 交待完毕，秦曜又叮嘱央松，可以把瓶里的蜈蚣拿去煮水，等她妻子醒后，可以拿蜈蚣水泡澡，同时水里加入桃花，有利于病后身体恢复。 妻子大难不死，央松喜出望外，简直对秦曜奉若神明。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秦曜几乎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央松心里过意不去，极力挽留秦曜留下休息，起床后安排答谢宴。 盛情难却，考虑到今天是周末，顾音音不用上学，而且自己还惦记着傻狗肚子里的金币，稍作迟疑后，秦曜便答应留下来。 就在央家父子陪同秦曜出门的时候，护士的一个动作又让秦曜定住了脚步。 护士准备为苏茵吊水补充体液，掀起苏茵左手袖管的时候，秦曜清楚地看见，苏茵的小臂中段有一个他极其熟悉的纹身图案。 鲜花包裹着的美人脸，两眼空空，妖冶魅惑，糜丽动人。 秦曜俯下身子，目光直直地定格在苏茵小臂的纹身上，一刹那有些失神。 央家父子感到莫名其妙，前一刻准备出门的秦先生怎么突然不走了。 “秦先生……”央松轻轻提醒了声。 秦曜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尚褪去的惊讶。 秦曜的表情落在央松父子的眼中，令人颇感意外，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秦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连日来风波不断，身边人稍有风吹草动，央松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几乎快要神经质的地步。 秦曜定了定神，他看出到了央松心里的波动，这个时候没必要拐弯抹角，语气颇为随意地问了句：“夫人手臂上的纹身倒是罕见，有什么说法来历吗？” 第97章 真正值钱的东西？不是钱 央松的神色有些古怪，眉宇间泛起一丝颓然和无奈。 望着病床上的沉睡中的妻子，几秒钟后开了口： “这个纹身的出现，就连我和阿茵都感到莫名其妙。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央松顿了顿，“那次我和阿茵带着孩子到苏梅岛度假，一天早上醒来，阿茵的手臂上就莫名其妙地多了这样一个纹身。事后我们看过医生，检查后未发现皮下有颜色沉淀，医生初步诊断这个图案不是纹身，但又清洗不掉。” “我们怀疑阿茵遭到了某种神秘的诅咒，为此还专程去了玉佛寺，请主持做了一场法事。此后，日子一直风平浪静，渐渐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其实，我们一直都很想知道答案。秦先生见多识广，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央松目光期盼。 秦曜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见过类似的图案，但具体是什么目前我也没有搞清楚，如果以后有了结论，我会和你沟通。” 秦曜并没有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吉祥美人降”的事情告诉央松，并不是他想刻意隐瞒什么，主要是他对这种神秘的降头术也是一知半解，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说出来容易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更何况此前长达一年的时间里，苏茵都平安无事，还是不要雪上加霜的好。 两人没在纠缠纹身的话题，出门时，看见顾音音和末末守在楼梯口，两人听说秦曜在给小姨治病想过来瞧瞧，卧室的门一直关着，两个女孩儿不敢打扰，便一直守在外面。 末末听说小姨的体内残余的蛊毒已经被秦曜完全化解了，脸上顿时笑容洋溢。 顾音音告诉秦曜，今晚她要睡在末末的房间里，两人说好了要睡到明天中午才起床，在起床之前请不要来打扰她。 保姆上前汇报，客房已经布置好了，房间里准备了夜宵。 顾音音和秦曜神态亲昵地说着小话，央琛父子见此情形识趣地在电梯门前止步，和秦曜道了晚安，由末末和顾音音送秦曜去客房休息。 进了电梯顾音音就搂住了秦曜的胳膊开始撒娇，嘴巴说个不停。 “阿曜，你会武功都不告诉我，我都不高兴了。” 嘴角儿都美飞了，还说自己不高兴，小姨子果然不能太惯着，找个机会提醒她姐，该打屁股的时候还是要打的。 “我会个毛线的武功。”秦曜学着顾音音的语气鼓着腮帮。 “你一下子就抓破了恶灵的脑袋，用的不是‘九阴白骨爪’吗？” 秦曜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顾音音就像是个小迷妹，看秦曜的眼神里都带崇拜。有这样长得甜蜜可人的女孩儿缠着你，根本不会觉得烦，偶尔逗一逗也是一种乐趣。 “你从小在thaind长大，还知道九阴白骨爪？”秦曜把手枕在头后，打着哈欠表示纳闷。 听见两人的交谈，一脸艳羡的末末忍不住说道：“华夏的武侠电视剧在泰国很受欢迎的，很多主题曲都改编成泰语版的，咱们的音音唱歌就很有天赋，她还会唱泰语版的《铁血丹心》呢，可好听了。” 有好姐妹帮腔，顾音音表示很开心，“阿曜，今后有机会去ktv你和我一起唱那首《铁血丹心》好不好？我粤语很ok的。” 秦曜想想，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很久没去过ktv了。如今国内正规的ktv行业越来越不景气，泰国的ktv怎么样秦曜还没体验过。 顾音音缠着要秦曜答应。 秦曜故意板着脸，手指戳了戳顾音音嫩生生的脸蛋。 “不好，我要和你姐一起唱。” “不带我姐行不行啊？” “不行，你还末满18岁，ktv是成人去的地方，小孩子去了会学坏的。” “那好，我同意，我姐可以去，但必须带上我。” “回头儿记得告诉你姐，我今晚的表现，告诉她我的本事有多大，有多厉害。” “哼！你想得美，我只会在我姐面前说你坏，说你欺负我！” 到了客房，进门的时候，秦曜忽然顿住脚步，转身问了末末一个问题：“你小姨家的狗什么时间出去遛弯？” 末末想了想：“屁屁养在院子里，有专门的空调房和狗厕所，院子足够大，平时遛狗看心情。” 秦曜想了想，金币刚被吃进去不久，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走完肠道旅行，他提议，起床后带狗狗出门遛弯。 末末很高兴，他以为秦曜喜欢屁屁，当下约好了起床后三人一起去遛狗。 秦曜心中祈祷：没脑子的蠢狗，你可一定要把黄金鬼币拉出来啊！ 书房中，央家父子沉默对坐，良久无言 关起门来，紧张压力过后，疲惫占据了身心。 窗外，夜色浓郁，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虫鸣。 “央家……总算逃过一劫啊！” 央琛靠在椅子上，扭脸望着窗外，这场无妄之灾差点儿让央家万劫不复。 “一会儿你去给总署领导回个电话，告诉他们阿茵得救了。皇室那位的电话等天亮之后再打，也请她放心，找机会表达一下感谢。” “我明白。等阿茵康复了，我会陪她一起登门拜访的。” “阿茵能到今天的位置，我们央家虽然有助力，但主要还是靠阿茵自身。她深得皇室器重，这些年来让央家受益匪浅。尤其是老二，当年要是不阿茵冒死把人从国外捞回来，老二就跟着别人误入歧途，一辈子就毁了。” “爸，弟现在规矩多了。” “三十好几了，他也该规矩了，今后有算我不在了，有你和阿茵看着他，他也折腾不起来。” “主要是阿茵，这个儿媳妇央家没有选错，她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你要全力以赴地支持她，有她在才可以为央家保驾护航。” “爸，我会的。” 央琛点点头，大儿子和二子不一样，做事知理有度，最让他放心。 “这一次家里的佣人、保姆也都跟着受了惊吓，你安排管家给所有人派发一下红包，同时也要叮嘱他们不要对外乱讲。” “我懂。” “清迈来的那个人……”提起邑都，央琛感觉话都说不出口，毕竟是自己请来是，一时间皱着眉头，手指敲着座椅扶手。 “已经让央帕把人送往医院了，后面我会跟他谈，给他相应的补偿，我觉得这种人咱们没必要得罪。” “嗯……你是观点是正确的。” 央琛点头，“钱谁都想赚，只是他的吃相有点难看，但情有可原。我们不要把精力放在跟这种人斤斤计较上，交一个朋友很难，得罪一个人却很容易。” 央琛顿了顿，长长地慨叹了一声：“没想到阿茵的侄女请来的这位唐人街小秦先生还是位隐市高人。” 央松知道父亲接下来的话才是这次闭门交流的重点，那就是该如何答谢秦曜。 “阿松，对于秦先生的背景，你了解多少？” “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末末对我说的一些基本介绍。”对于父亲的问话，央松如实相告。 央琛目光炯炯，摆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 “据末末说，秦先生是她同学的男朋友。华夏粤东人，是因为继承了家中长辈在唐人街的遗产，才来到曼谷的，现在是一家佛牌店的老板。说出来您可能不太相信，他大学学的是美术专业，入行……还不到一周的时间。” “什么？他入行还不到一周？” 央琛的反应有些大，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儿子回应他的眼神，让他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在泰国这样巫术盛行的国度，想捧起巫师饭碗靠本事吃饭的大有人在，可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辛苦多年最终仍没办法养家糊口。 能在这一行业里立住脚，小有所成的连百分之十都不到。最终能闯出名气，在巫坛名声大噪的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的确，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敢相信。” 头发花白的央家掌舵人由衷感叹，“我一直以为他是自幼得师门传承，没想到，没想到……这个世界总有人天赋超凡，如神话一般的存在。邑都也算是成名的大巫了，那点手段在秦先生面前，不值一提。” 沉默片刻，“阿松，后面还要跟进了解一下秦先生的背景。” 央松点头，“爸，关于酬金一事……” “他有什么要求？” “他没要求。” “没要求？”央琛捻动珠串的手微微一滞。 “是的，之前，邑都在索要重金酬劳的时候，末末向我推荐了他。当时我问过末末同样的问题，末末说他是朋友的男友，过来帮忙，给她小姨治病的。” “？”儿子的话大大出乎央琛的意料。 “你是怎么考虑的？”央琛询问儿子的看法。 “之前，末末向我推荐秦曜的时候，我对他持怀疑态度，婉拒了他的善意，结果落了一步错棋，和邑都签订了重金合约。” “如今我们的局面很被动，虽然彼此没有签订合约，但要是参考邑都的标准，一天之内真要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必然要动用子公司的现金流。” 央琛站起身，踱步窗边，望着茫茫夜色沉默了好长时间。 “不能影响几个主要公司的正常运转，北美那边的合作商不是要收购海外股权吗，进行到哪一步了？” “其它问题都不存在，只是价格方面还在进行最后的谈判，那边的团队还在为集团争取最大的利益。” “通知那边的负责人，立即答应对方的报价，今晚答谢宴开始之前，酬金务必到账！” 央松以为父亲会有深入的权衡考虑，没想到父亲根本没有犹豫，思忖片刻，委婉地提议： “爸……其实咱们可以换一种答谢方式，比如股权赠送。” 央琛摆手，直接否定了儿子的想法。 “阿松，股权的赠送都带有捆绑的意味，而且谁都知道股权是可以稀释的，股权一旦稀释了，人心也就稀释了。” “这是央家和秦先生之间的第一次合作，一定要让他看到我们鲜明的态度。他能告诉末末自己是出于朋友情谊帮忙，就证明了他是个有实力且足够聪明的人。” “在彼此之间关系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千万不能让这份关系感情里掺上一粒沙子。” “在商圈里，央家也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有太多的竞争对手在盯着咱们，利益面前有些人会不择手段。” “试想一下，像秦曜这样的能人，才入行一周便成就斐然，如果被我们的竞争对手挖走，成了别人圈子里的上宾。今后央家再麻烦劫难的话，立场有别，秦先生还会热心帮忙吗？人家恐怕只会婉言谢绝袖手旁观了。” “阿茵的侄女给咱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契机，秦曜这个年轻人初到曼谷，据我的观察他的背景来历应该比较单纯。如果通过这件事情让我们和他成为朋友，央家也算因祸得福。” “所以，你要抓住机会，稳稳地把他纳入到我们央家的人脉圈子里，千万不能把他拱手让人。” “阿松，你身上的优点很多，爸爸对你也很放心。但有些方面你为人处事太过正经拘束，和人相处会显得疏离。” “这方面你弟弟要更放得开一些，从他出门前和秦先生随意打招呼时就能看得出来，他动机简单，没那么多考虑，也没太多顾虑，更擅长年轻人交友的方式和人相处，反倒更容易拉近关系。” “和秦先生这段关系只要用心经营好了，未来他和阿茵一样，会是央家的一道护身符。” 央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阿松，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真正值钱的东西……它不是钱。” 客房中，夜宵准备了鸡尾酒和口味清淡的料理。 秦曜进浴室洗了个澡，把今晚从恶灵身上打出来的鬼币和脉轮石都清洗了一遍。 算一算，除了被傻狗吞掉的那枚金币，一共收获了5枚金币、6枚银币，15枚铜币，共计575两阴德。 每次做好事都能发财，秦曜开心地收起鬼币，只要明天傻狗屁屁把金币拉出来就可以打道回府，此行圆满。 换上崭新的睡袍，坐在阳台上品着鸡尾酒，秦曜琢磨着苏茵手臂上的吉祥美人纹身图案。 苏茵的美人纹身的头上也有角，不过那两只角在造型上和自己手中的红粉骷髅图案有所差异。 红粉骷髅上美人犄角与牛角极为相似。 而苏茵手臂上的鲜花美人头上的角虽然也是金色的，但造型更为修长，弧度柔美，上面还有螺旋上升的纹理。 秦曜由此想到了一种生物——羚羊。 纹身图案上的不同又代表什么呢？ 以目前来看，牛和羊在生物学上属于同一科，都是偶蹄目－牛科的动物。 为什么美人降会和牛科动物扯上关系？ 这种害人的降头术似乎更像是一种诅咒，到底出自谁人之手？ 秦曜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168号楼下隐藏的女鬼，她身上的吉祥美人图案头上是否也有角，秦曜尚不敢确定。 自那天晚上之后，那扇神秘的地下室暗窗消失了，他也没再见过那个皮肤溃烂不堪的恐怖女鬼。 第98章 你胆子够大，连鬼都不怕 苏茵是沙旺案的主办官，塞拉的尸体她第一时间一定亲自堪验过了，尸体锁骨处的纹身那么明显，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不知道看见相似纹身的一刻，苏茵心里作做何感想，大概是忙着破案，来不及思考。 秦曜了解警察这一职业，尤其是重案负责人，一旦忙起来是顾不上自己的。 在累死了无数脑细胞之后，秦曜沉沉睡去。 第二天午后，秦曜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被顾音音打来的电话吵醒。 “阿曜，你起床了吗？”好听的娃娃音按摩着秦曜的耳膜，让人很舒服。 秦曜知道和女生交流最讲技巧，女生都喜欢绕圈子，尤其是顾音音这样喜欢磨人的小妖精，回答她的问题一定不能太正面，太直接，那样她会觉得直男，无趣。 “你问灵魂还是身体？”秦曜声音懒洋洋的。 “灵魂。” “那没有。” “身体呢？” “也没有。” “讨厌，开门啦！我和末末已经在你门外，陪你吃下午茶，还给你带了冰冰凉凉的椰汁。” “……你们等着。” 秦曜裹着睡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顾音音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末末手里推着餐车，看了一眼裹着睡袍，高高大大的秦曜，害羞地低下头跟在身后。 距离晚上的宴请还有一段时间，餐车里是管家让人准备的牛排和粤式焗螃蟹，算是下午茶。 央琛父子听末末说秦曜准备起床后和她们一起出门遛狗，虽然心里感到有些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秦曜还很年轻，喜欢和女孩儿裹在一起很正常。这种情况下父子俩不方便露面打扰，只要做好保障就ok了，叮嘱末末要代表他们陪好客人。 顾音音手里捧着两只椰子笑盈盈地问：“阿曜，口味超级棒的椰子，冰了一夜的，你选哪一只？” 秦曜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看了看递到面前插着吸管的两只椰子，又看了看眉眼带笑俏生生的顾音音。 从顾音音唇角勾起的弧度，秦曜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秦曜用手指轻轻戳着顾音音的小脑门儿，“我选没有被你嘴巴偷吃过的那一只。” 顾音音忽闪着长长眼睫毛，吐了吐顽皮的小香舌，“那不好意思的噢，每一只我都替你品尝过了。” “我最欣赏你勇于认错，下次照犯不误的美德。放下，朕一会儿享用。”说完秦曜转身去了浴室。 末末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羡慕地对顾音音说：“音音，你好幸福，你男朋友好宠你哦。” 好闺蜜的话让顾音音心里美得冒泡儿，背着小手，扬着雪白的下巴，“那是当然，我们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末末：“啊……” 前脚刚刚踏进浴室的秦曜扭过头来，“顾音音，你可别乱讲话，容易造成误会，我和你一共也没几次。” 这下末末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几分钟后，秦曜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末末已经布好了三人餐，顾音音倒在秦曜睡过的床上撒娇打滚儿，怀里搂着秦曜睡过的枕头，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垂在床沿，露着一截好看惹火的小腰，让人看了很想掐上一把。 “末末，跟你小姨夫说，阿曜睡过的枕头被子我要带走。” 秦曜见状，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桃子熟了的感觉。 用餐的时候，末末告诉秦曜，小姨已经醒了，医生检查说小姨身体恢复得很好，小姨一家今晚要在酒宴上专门答谢他的。 秦曜简单客气了几句，也没太在意，想着不就是一顿饭嘛。 几分钟后，三人牵着傻狗屁屁说说笑笑地出了院门。 出门前，秦曜带上狗水壶，找保姆要了铲子，袋子和橡胶手套，看起来很像遛狗专业户的样子。 顾音音看不明白，“阿曜，有铲子和袋子就够了，你要橡胶手套干嘛？戴在手上很热的。” “你说得对，不过我这人有洁癖。”秦曜编了个理由。 “有道理，万一弄脏了就不能和我牵手了。” 秦曜看着脑回路浪漫清奇的顾音音只是笑。 行，你说的都对。 客观而言，这是秦曜第二次造访曼谷的高端富人小区，上一次来得匆忙，又是在晚上，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欣赏，今天在两个女孩儿的陪同下，算是见识了曼谷富人的居住环境，处处都洋溢着浓郁的热带风情，放眼望去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听末末说，这里的规格最小的别墅价格都在六千万泰铢以上，高层住宅会便宜不少，但也要两三千万起步。 顾音音听得咂舌，这里的房子对于她家来说简直是恐怖的天文数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住不上这么好的房子。 顾音音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在她很小的时候，一门心思想赚大钱的父亲不满足夫妻经营的小本生意，坚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道理，因此走上了捞偏门的道路。 一次不知从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远海某岛附近发现了一艘欧洲的古代沉船。 财迷心窍的顾父不听妻子的阻拦，雇佣了一群人，由他带队出海打捞沉船，结果遇上了海上风暴，整船十几个人全都葬身大海，一去无归。 船员的亲属找上门来，顾家里赔光了所有的积蓄，变卖了房产，还欠下了巨额的外债。 这些年来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顾音音长大，靠买肠粉养家糊口，直到近两年才算彻底还清债务。 秦曜不了解顾音音的家庭历史，对于这里的房价也没有太多的看法，以他目前的经济实力，拿下这里的一栋小别墅绰绰有余，可他目前还没有购房置业的打算。 一路走来，秦曜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注意力全在屁屁的屁屁上，傻狗每次停下脚步，他的心里都涌起一阵希望，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一坨惊喜的奥利给呈现眼前。 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末末手机跳出提醒，提示她一刻钟后，电视将回放时下泰国最火的歌唱选秀节目《幻想学院》。 昨天因为小姨的病情，末末来找顾音音求助，两人都错过了那场令人兴奋尖叫的半决赛直播，睡觉前两人约好了今天下午要一起看节目回放的。 眼看时间到了，顾音音闹着要和末末回去。 秦曜求之不得，他可不想让两个女孩儿看见自己给狗验屎的尴尬场面。 打发走了两个女孩儿，经过一处小区超市，秦曜买了两只炸鸡腿，蹲在路边喂狗子。 “狗哥，咱们说好了，我请你吃鸡腿，你把金币给我拉出来，那东西留在肚子里没好处。” 两只油腻的鸡腿进了狗肚子，秦曜又给屁屁喂了好多水，接下来牵着狗开始跑步，加速肠道蠕动。 快要走到小区尽头的时候，狗子的屁股狠狠哆嗦了一下，放了一连串的臭屁，紧接着拖着秦曜往路边的小树林跑。 好戏来喽！ 秦曜喜出望外，牵着狗绳欢天喜地地冲进了树林。 树林里有一名穿着颇为时尚的妇人，手里也牵着一条狗。 那条狗体态矫健，皮毛乌黑发亮，四肢修长，两耳直立，样子长得很凶，正半蹲在那里进行到关键时刻。 屁屁一阵风似地冲到了跟前，急刹定住。 对面的狗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刚刚生产的奥利给上。 两名铲屎官面面相觑，双方都有些尴尬。 几秒中后，树林里传出了一阵疯狂的狗叫，屁屁没命似地逃了树林。 秦曜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个跟头，狗绳脱手。 捅完篓子，狗子跑了，剩下秦曜，差点儿被那条狠狗咬了屁股，女人死命牵着自己的狗，让秦曜快跑。 秦曜没头没脑地逃出了树林。 前方一户人家庭院，金属栅栏门虚掩着，狗子嗖地一下窜了进去。 秦曜担心狗子再次闯祸，想都没想就跟着追了进去。 院子里，荒草足有半人多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池塘，荒草，野花，还有一坐长满了爬山虎的小楼…… 秦曜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这个院子他来过。 b23号别墅。 当初，根据西诺的情报，他和光头强就是在这里的假山之下发现了红粉骷髅。 午后，阳光刺眼，置身荒草丛中的秦曜头顶着阳光，仍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凉意，渐渐包裹了全身。 他习惯性地捋了一把头发，脑海里无形中浮现出一句话来。 上辈子，犯罪心理学课上，教员曾经讲过：有很大的概率，犯罪分子会在犯案一段时间后，选择重新回到到作案地点，故地重游。 秦曜心里握了棵草，环顾满院寂静荒芜和半空中成群结队盘旋飞舞的蜻蜓。 秦曜长长地嘘了口气，压下心头不舒服的感觉。 “屁屁……你在哪里？” 池塘边，草丛晃动。 秦曜没走几步就闻到了一股巨臭。 草丛中，萨摩屁屁送给了他一泡热气腾腾的大礼。 秦曜默默地戴好橡胶手套，一脸庄重地蹲了下来，拿着铲子，上辈子的自己可是验尸官，这辈子改行…… 心中无限悲催，一言难尽。 麻烦制造者蹲在秦曜身边，把一只前爪搭在秦曜的手臂上，天然呆傻的目光中泛起了几分感动，像是在说：铲屎的，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你给我滚到一边去，都是你害的！” 秦曜气不打一处来，忍着难闻的巨臭，一边验屎，一边数落。 “信不信我把屎糊你脸上！” 下一秒，铲子触碰到一个硬块，圆圆的，扁扁的，秦曜心中一下子涌起希望，连忙把硬物挖出。 麻蛋，是颗纽扣。 白激动一场。 皇天不负苦心人，好在最后时刻，金币找到了。 秦曜皱着眉头，屏住呼吸拈着金币来到池塘边。 时隔几日，池塘边上的荒草愈发的茂密了，不过池塘里的水位却降低了很多，想必假山下的密室已经成了鱼儿的安乐窝。 荒宅别墅，秦曜一个人蹲在池塘边，把金币放在水中认真清洗起来。 胆小的狗子来到陌生环境不敢到处乱走，蹲在秦曜身边寸步不离。 一番清洗之后，金币露出了本来面目，秦曜的脸垮了下来，原本黄澄澄的鬼币上留下了烟熏火燎般的黑色印迹，是残留的鬼气在狗子胃液的作用下形成了附着钱币表面的黑膜。 如果不能清洗干净，直接导致百两阴德的黄金鬼币成了残次品。 秦曜心疼得肝颤，一手举着鬼币，一手掐着狗脸。 “我顶你个肺呀！你个扑街！看看你干的好事！还吃了我两只鸡腿，现在给我吐出来！” 就在秦曜跟狗子较劲的时候，身后草丛晃动，平静的池塘水面倒映出一张诡异的女人的脸。 披散着枯黄的头发，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 秦曜和狗子双双定在了原地。 水波倒影中，清晰地看到女人漆黑如染般的双瞳。 晦暗无光，没有眼白。 这一刻，秦曜如芒在背，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紧地绷着，他不确定身后的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女人撩起了披散的头发，露出了一张严重衰老扭曲的脸来，她的长相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了，像是满脸皱褶快要融化的蜡人，让人看过之后几乎提不上气来。 白色的衣裙包裹着枯瘦的身材，一只蜻蜓落在她的头上，下一秒，便没了生气。 身后吹来的风卷起蜻蜓飘落水面。 秦曜清楚看见，蜻蜓原本透明的翅膀染上了漆黑的颜色，全身像是炭化了一般。 “你很镇定。” 女人声音嘶哑，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 秦曜平复了一下呼吸，抖了抖手中的金币，慢条斯理地取出塑料袋把金币装好，盯着水中的倒影。 “那天晚上，站在楼上窗边看着我们进入假山的人……是你？” 和光头强午夜探访荒宅的时候，秦曜曾经感应到别墅里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只是后来没有动静。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内心忌惮了很久。 “我没想到你还能有胆子回来。” “我也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不住在这里，又能住在哪里？” “这么说……你就是沙旺的妻子了。”秦曜边说站起身来。 塞拉曾经对他说过，沙旺的妻子在生下女儿西诺后得了一场怪病，容貌急剧衰老。 这里是沙旺的房产，秦曜根据女人衰老诡异的容貌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现在秦曜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容貌可怕的欧巴桑是人，而不是利用婆螺等法器幻化人形迷惑眼球的鬼魂。 女人不置可否，“看来那个小女鬼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秦曜转身，镇定地直面女人，“只可惜那个傻呼呼的莽撞姑娘，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她傻不傻我不关心，你这个人倒是比我想像的要聪明几分。” 女人咧开嘴，口中漆黑一片，连舌头和牙齿都分辨不清。顿了顿，随后又补充一句：“你的胆子够大，连鬼都不害怕。” 第99章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这个世界上有远比鬼更可怕的东西，比如……人心。” 秦曜并不觉得对方是在表扬自己，声音也没怎么客气。 没想到女人对此颇为认同，“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认识你女儿西诺，我们聊过。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只可惜命运并没有因此而善待于她。” 秦曜直直地盯着女人看不见双瞳的两眼，在那一片漆黑之中，秦曜感觉到了一丝不易觉察尘波动，挣扎中带着难以剥离心痛。 女人扭脸，望向了别墅的顶楼，房间的窗帘掀开了一条缝隙，一张虚幻苍白的脸映在玻璃上。 是那个帮助秦曜解开谜题的女孩儿，沙隆公司老板的女儿的鬼魂，西诺。 在发现秦曜望过来的一刻，西诺隐去了身形，窗帘重新合拢。 “我女儿跟我说过，你是一个好人。你心里一定还揣着很多疑问？想不想和我进去谈谈？” “正有此意，那就打扰了。”秦曜不卑不亢地回答。 女人转身，向荒草丛外走去。 秦曜扭头找狗。 结果发现，吃鸡腿时和自己百般恩爱的绿茶狗子，此刻丢下自己独自逃命去了。 果然，二哈无情，萨摩无义，阿稀巴烂…… 秦曜心里吐槽，无暇分身的他跟在女人身后，穿过庭院走上台阶。 随着别墅大门的关闭，院中恢复了寂静，成群结队的蜻蜓依旧在青草池塘上空自在盘旋。 别墅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阳光。 发霉的空气中弥漫着尸油蜡烛燃烧的味道。 在这片近乎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秦曜跟着女人走上了顶层小阁楼。 进门前秦曜就调整好了心态，一路走马观花，四处打量。 别墅3层，按照末末的说法，应该是整个小区规格最小的独栋户型，和央家的豪宅大院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住着相同的小区，同样都是曼谷商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酒老板和资本大鳄之间的差距鸿沟还是很明显的。 沙旺冷落糟糠原配，把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这种人死有余辜。 顶层的阁楼里，放置着一架秋千椅，一个穿着洁白的衣裙的芭比娃娃坐秋千上，微微地荡来荡去。 娃娃的两眼定格在那扇只有巴掌大小的天窗上。 那里是整个阁楼唯一的光明所在，明亮的光束中能看见浮动的尘糜。 “西诺，你好。” 秦曜冲着娃娃打了声招呼。 娃娃机械地扭了下头，冲着秦曜无声地张了张嘴。 秦曜眼中，娃娃被一团鬼气所包裹，西诺虚幻的身影闪现了一下，便躲进了娃娃体内，似乎有些害羞。 身后，女人幽幽地开了口：“已经很久没人跟诺诺打招呼了，她在欢迎你的到来。” 女人走到阁楼的一角，简易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陈旧的香炉，女人往里添加了一些香料，点燃，很快，房间里弥漫起淡淡的香气。 是沉香。 秦曜的店里就有这种熟悉的味道，沉香能对鬼魂起到安神的作用，这是朵娅告诉他的，骨佛堂的仓库里有很多存货。 不过，女人用的沉香品质比较一般，里面掺了杂质。 “坐。”女人指了指地板上草编的蒲团，“家里没什么可招待你的，那边的壶里有茶，想喝的话可以自己动手。” “谢谢！”秦曜淡淡回应。 阁楼里的环境非常简陋，唯一吸引秦曜目光的是墙壁上绘制的古怪符纹，当中有一幅图，黑色线条勾勒着的鲜花美人脸，美人头上长着一双牛角，和自己从假山之下取走的红粉骷髅上的图案是同款复刻。 塞拉说得没有错，沙旺的老婆对巫术很有研究，不过究竟到了什么段位秦曜暂时还摸不清楚。 就在秦曜四周打量的时候，女人把身体隐藏进了阴暗的角落之中。 她似乎很讨厌光明，就连阁楼的窗户都用木板封了起来，上面留着巴掌大小的一个洞，带给阁楼有限的光明。 女人跪坐在蒲团之上，刻意的躲避着阳光。 “你所的疑问都集中在这幅美人图上？” 女人指着墙上的图，声音沙哑，衰老变形的脸上很难看出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秦曜如实地点头，“听说这是南洋的一种巫术，叫吉祥美人降。” “名字说得不错，吉祥美人降的确是巫术，不过却不是南洋的，而是阴间的，你见过的，载体就是那颗被你和你的朋友取走的红粉骷髅。” “那东西来自阴间？” 难不成这东西是鬼发明出来的？ 秦曜的兴趣被勾起，表情严肃，摆出倾听的姿态。 “吉祥美人属于轮回降的一种，是以来生的福报为交换，借走中降之人今生的寿命和气运，可以简单理解为以今生换取来世。” “是乍仑给你的？” “算是，花了我一大笔钱的，不过他也是从一伙贼人手里高价卖来的。” “什么样的贼人？” “盗墓贼。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的来历，只有问乍仑，不过……酒出事之后不久他就跑路了，我也联系不上他。连答应卖给我的八百阴德鬼币和黑玉婆螺都没有兑现，这个胆小鬼就远走高飞了，害得我只能自己绞尽脑汁实验琢磨。” 女人哑着嗓子干笑着，听不出是讽刺还是什么。 秦曜心念一动，难怪西诺不愿在阳光下抛头露面，她没有固化灵体的法器黑玉婆螺，也没有不被鬼差捉拿的八百两阴德鬼币。 只能躲在处如同阴宅一般的暗无天日的别墅里。 朵娅和塞拉比她要幸运，遇上了鬼仔，还和鬼仔们成为了朋友。鬼仔送给了她们每人八百两扶南鬼币，还给了她们每人一只护身法器黑玉婆螺。 老巫婆虽然有钱，但是乍仑的潜逃让她成了孤家寡人。看来她的手段修为也不见得如何高明，如今只能坐困愁城，闭门造车，这样下去，恐怕一辈子都很难搞出什么名堂。 这些念头心中闪现，秦曜自然不会说出来。 女人见秦曜有些走神，漫不经心地说道：“修行巫术这行，学问博大精深，讲究天赋修为。你只是略懂一些皮毛，上次要不是我家诺诺帮了你，你没那么好运的。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好好回唐人街做你的小本生意，今后少管闲事的好。” 我这是被鄙视了吗？秦曜在心里问。 好像是的，老巫婆微眯的三角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还想问什么，抓紧时间，看在女儿的份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第100章 逃跑的阴险女人巧伊 这个固执偏激的女人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算了，还是别和她计较了，秦曜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谢谢提醒。你最初施降的目标人选是那个名叫巧伊的女人，对吗？” 女人点头，“那一天，我得知缇迈抓了个可以和西诺配型女孩儿回来，我赶去了酒的地下赌场和她见面。” 女人幽幽讲述了她和巧伊之间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个女人家里很穷，见到我的时候她很害怕，像一只老鼠似的缩在墙角。”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跑不掉的。” “你会被他们绑在手术台上，注射麻药，取走体内的器官，从此长眠永远不会醒来。没有了余生，寿命也就失去了意义，不如把你的寿命交换给我，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承诺让你拥有幸福的来生。” “否则，你死在手术台上，灵魂也会被巫师消灭，非但没了今生，更没有了来世。” “这件事必须由你本人自愿来做，我无法强迫于你，相信你会答应的。因为，如果你拒绝，你会死得很痛苦，既结束了今生了，也失去了来世，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在她身边布下了迷烟法阵困住了她，拿出了那颗粉红色的骷髅头，告诉她，你的命运攥在别人手里，别无选择，我是在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属于你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考虑清楚。” “那一刻，她其实已经认命了，问我要怎么做才行。” “我告诉她做法非常简单，在他们送你上手术台之前，只要把两滴指尖血滴在红粉骷髅头顶，鲜花美人空白的瞳仁上，等到美人睁眼，周身的法阵自然会消弥。” “接受了吉祥美人降的人七日之内会死于灭顶之灾，今生的寿命或气运会转移到别人身上，不过轮回转世之后的来生一定会拥有幸福。” “七日之内？”秦曜惊诧。 他一下子想到了苏茵，苏茵中降头的时间长达一年，依旧相安无事。 “我骗她的。” 女人揉了揉脸上堆叠荡漾的褶皱，声音里带着讽刺，“为了给她足够的压力，让她妥协，心理博弈。” 女人干哑的笑声让秦曜感觉很不舒服，“那么留给她的真正死亡的期限又是多少？”秦曜问。 “一年，这是破解吉祥美人秘密的大巫乍仑说的。” “乍仑是……你的老师？” 女人点点头，“算是半个，他这人眼光太高。” 秦曜理解她的意思，那个叫乍仑的家伙很可能没看上老巫婆，但是又想从老巫婆这里赚钱。 “别看他被你的朋友敲破了脑袋，并不代表他的巫术造诣不够。”女人倒是对乍仑的能耐颇为肯定。 对此，秦曜并不否认，术业有专攻，打架不行不代表其它方面不行。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名叫塞拉的酒妹出现了，让巧伊的即将终结的命运迎来了拐点。” “据说她们两个是同乡，后面发生的事情，那个傻傻的女孩儿应该讲给你听了？她代替巧伊把余生寿命转嫁给了我，我今天还能活着，要感谢她。” 秦曜看了眼坐在秋千上的芭比娃娃，“巧伊欺骗了塞拉，塞拉为了破除法阵救出巧伊，把自己的血滴在了吉祥美人的眼睛里，巧伊从而得救，塞拉却身陷死亡厄运纠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难折磨。” “可怜这个傻姑娘化身成鬼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我虽然看破了真相，却不忍心戳破，她好不容易才走出心理阴影，我不想看到仇恨之火让一个善良的灵魂迷失了自我，炼化成一个复仇的恶灵。” “这还不算，间接因此遇害的还有一个名叫朵娅的女孩儿，而你的女儿为了制止你丈夫的恶行，选择了跳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塞拉、朵娅，还有你的女儿西诺，她们三个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儿，恰恰是因为善良反而遭受了命运悲惨的结局，而那些真正心里阴暗，制造罪恶的那些人……依然削尖脑袋想方设法地活着，不是吗？” 秦曜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说这番话的时候，直视着阴暗角落中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目光没丝毫的退让。 黑暗中，女人声音沙哑地笑了，为秦曜的这番话轻轻地鼓掌。 “你不要试图通过道义和良心上的谴责来让我们这一类心理自私阴暗的人感到痛心悔悟，没有用的。” 女人有些不耐烦了，“时间有限，你还是抓紧时间问一些你想知道的问题。” “我就直说了。”秦曜调整了一下情绪，指着墙上的图案，“吉祥美人图案上的牛角代表什么？” “你的问题……有些怪。”女人纳闷儿。 “你也不知道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吗？”女人答不上来反问道。 “那我换一个问题，吉祥美人降有几种？” 秦曜心想，是你主动要为我答疑解惑的，结果好像你的知识水平也不怎么样，第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女人似乎被难住了，迟疑了良久，“这个……我真的没法解释，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么多，因为我只见过这一种。” “难道你见过不一样的吗？”女人感到有些破防，干脆把问题踢了回来。 “见过，所以我才问你。”秦曜语气生硬，回答很直男。 女人语塞，她没有想到秦曜会问一些她都没有想到过的尖端问题。 气氛有些尴尬，就像课堂上学生提出一个问题，结果老师答不上来一样。 她之所以请秦曜上阁楼小坐，是因为女儿秦曜的印象很好，她想让女儿闷闷不乐的灵魂得到开解，而今天恰好看到秦曜带着一条狗闯了进来，可以说是阴差阳错。 她坚信女儿还有未来，女人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不惜害人借寿也要坚持活下去，就是为了女儿的未来再努力。 而其中的秘密她是不会告诉秦曜的。 见秦曜有些气馁，女人说道：“我以为你会问吉祥美人降的破解方法，或者提取之后的保存方法。” 言下之意，你问点儿我懂的问题。 本着多知道一些是一些是想法，秦曜问了句：“那么破解方法是什么呢？” “高僧的镇压，或者巫师的封印。寺庙里少数的大德高僧和黄金段位的巫师都能做到。” 秦曜想起，央松对他说过，曾带着苏茵到玉佛寺请主持做了一场法事，这或许就是那场法事，封印了吉祥美人的诅咒。 “如果某一天美人睁眼，就代表法术失效，必须赶在美人双眼流出血泪之前，再次封印。不过二次封印的持续时间恐怕不会太久，谁都没法预料。至于永久解除美人降头术的方法……目前尚未可知。因为这东西在脑袋里，取代了头骨，你明白吗？” “我明白。” “那么塞拉死头，是你取走了她的头颅？” 第101章 铐上？带走 女人摇头，“不需要亲自动手，取一只空瓮，把死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用几根头发或贴身物品代替，把这些东西放进瓮中，盖好瓮口。利用五鬼搬运之术，十二个时辰之后，头颅自然就到手了。” “也就是说只要中了吉祥美人降的人在一年之内死了，就可以利用五鬼搬运之术收割人头了，对吗？” “是这样，哪怕人头入土或者锁进保险箱都会自己出来。” “要是火化呢？” 秦曜有些抬杠。 “吉祥美人水火不侵，哪怕被敲碎了，也会自行复原。”女人没好气地回答。 “质量这么好吗？”秦曜似乎有些不信。 女人瘪瘪嘴，感觉这话没法儿接。 “也就是说，坏人的一双眼睛会在一年之内盯着中降人，等待中降人惨遭噩运身亡对吗？” “是的，就算心急也不能自己插手，一旦插手就相当于毁约，算计者什么都得不到。” “照这种说法，一旦有了吉祥美人降就可以无休止的害人，如果有多个的话还可以同时坑害多个人，对？” “你很有头脑，要不是我女儿擅作主张，我是不会不红粉骷髅交给你的。” 后面不等秦曜发问，女人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美人降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收割美人降气运和寿命的方法有所不同，得到头颅之后，取寿——要用到【百蛊千灯】之术，取运——要用到【血泥栽花】之术，二者不可兼得。” “所谓【百蛊千灯】之术就是取一只大瓮，又金鸡黑犬之血混合朱砂、掺入人、牛、蟒三种骨灰、将大翁内外均匀涂抹。” “阴干后，将新鲜的人头置于其中，加入蛊虫百条，七日之内，皮肉啃食干净，当中会产生一条蛊虫异变，我加入的是红龙（蜈蚣），期满之日有一条蜈蚣变得通体金黄。” “将异变的蛊虫取出，喂食一盏自己的鲜血，三日后，然后将其吞下。” “为什么只会是一条，而不是两条、三条？”秦曜插了一句，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发生概率很大。 女人哑巴了一会儿：“……那就有几条吃几条！” 现在的学生真是难教，总是问些让老师头疼的问题。 后面，女人因为不希望秦曜插嘴而加快了语速： “所谓【血泥栽花】之术，要将头颅埋进花盆，播种彼岸花的种块七株以上，每隔七日浇灌一盏鲜血，直至花开，生食其株。” 秦曜：“多大算一盏？” 女人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就这么大。” 女人越说越快，看来她希望早点结束这场交流。 “美人降骷髅的保管也是有讲究的，记住，存放在密封的玻璃、陶泥器皿中，以阴风冷焰滋养。美人骷髅如今在你手上，希望你能好好保管。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说完了。” 秦曜觉察到了女人的不自在，或许是自己的问题太过刁钻令对方感到难堪了。 “你所说的阴风冷焰指的是鬼气和鬼火？” “回答正确。”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 “说。” “吉祥美人对男人有效吗？” “这个我不知道，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 “好的，谢谢。” 秦曜颇为领情地点点头，起身向母女二人说了再见。出门的一刻，脚步顿了一下，“对了，你们用的沉香粉纯度不高，久用伤身伤魂，沉香我家里也有，回头带一些给你们。” 目送秦曜走下楼梯，女人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口气，后又阴恻恻地咕哝了几句： “沙旺那个可恶的助理，居然用劣质沉香糊弄我，等公司重组我接手之后，一定把他换掉。” 转脸语气温柔： “诺诺，为了你，妈妈不能死，你也要努力，好不好？” 千秋上的布娃娃眼睛忽闪了一下，望向那一小块阳光透进来的天窗。 旁边的木板上刻着一行小字——这个世界，虽然有人身处黑暗冰冷，但心里装满了阳光花香。 余晖将满院荒芜镀上一片金黄。 出了别墅院门，没走多远，路边的绿化带里冲出了一伙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举着枪。 “我们是泰国hj警察，你被捕了！警告你举起手来！不要抵抗！” 秦曜心里猛然一坠，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干嘛？”秦曜佯装镇定，双手缓缓抱头，“阿sir，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别废话！我们怀疑你和近期的一桩运尸案有关！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运尸案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秦曜心上。 该来的终究还是没能躲掉。 阿西巴，警察什么时候办案效率这么高了，周末也不休息…… 很快，有警员拿着平板电脑来到跟前，屏幕上有秦曜和光头强在level酒打架以及抢夺大奔逃跑的监控截屏，一番对比之后，嘴里嚼着槟榔，牙齿又黑又黄的负责人大手一挥。 “没错，就是他——铐上！” 警员们生龙活虎地冲上来给秦曜强行带上了手铐，推推搡搡就要往车里塞。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宾利迎面驶来，路边停车，后排的车门开了，一名身穿香槟色女式西装的美艳少妇走下车来，身后……还跟着一条萨摩。 女人来到跟前，亮出了泰国hj警察总署的徽章，工作证上清晰地显示着总署警务刑侦处处长，同时配有女人的照片。 “等等，怎么回事？负责人过来说明一下情况！” 赶来的这名少妇正是苏茵，冷厉的目光飞快地从秦曜脸上扫过，便落在负责抓捕行动的小组负责人身上。 总署赫赫有名的警务刑侦处处长，功勋卓着，每次电视电话会议上都能见到的重要长官。 曼谷警界成员哪有不认识苏茵的。 手握对讲机的负责人连忙整理着装，吐掉嘴里的槟榔，一脚踢飞，一路小跑到了苏茵面前，立正敬礼。 “报告长官！我是715案特案组第3抓捕小组组长尕耐。根据前期调查线索，我们发现了715案涉案在逃人员。连日来，经过我们小组成员的不懈努力，蹲点布控，终于发现嫌犯行踪，并成功将其抓捕归案，正准备带回去进一步审讯。” 话说得漂亮，但现实情况没他说得那么辛苦。 他们蹲点儿是偷偷监视沙旺老婆的，结果意外发现一人一狗闯进监控区域。 对比之下发现，此人和715凌晨运尸案驾驶奔驰车逃逸的一名嫌疑人很像。 尕耐一句话，不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说，结果捡了个大便宜。 偏巧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总署女长官出现了，上司面前露了大脸。身为小组长的尕耐领导有方功不可没，心里美飞。 “很好。”苏茵点点头，“715案是上头限时侦破的要案，大家表现得不错。” 听了上司的表扬，在场警员都下意识地拔高了胸脯，心说这回奖金稳了。 可是苏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沾沾自喜的老几位感觉挨了当头一棒。 “不过你们搞错了，他不是嫌疑人，他叫秦曜，是我弟弟。” 什么？嫌疑人竟然是总署长官的弟弟！ 雷霆嘎叭，尕耐和手下成员集体中枪。 苏茵笑容和煦，声音里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level酒投资人涉毒，715案的当晚，我曾派他潜入酒踩点儿收集情报。犯罪分子十分狡猾，我弟弟身份暴露，因此和沙旺的手下起了冲突，为了不影响大局，我命他火速撤离现场。” “你们在监控中看到的是他在冲突中撤离时留下的影像，因为案件尚未侦破，不方便轻易公开他的身份，所以部分警队成员把他误当成了涉案人员。” 此刻，尕耐脸上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原以为在上司面前露了脸，谁知道阴差阳错一不小心捅了上司的老虎屁股。 尕sir有种想死的感觉，手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像感染了禽流感的瘟鸡一样，半死不活地耷拉着脑袋。 “你们别紧张，今天的情况特殊，出了误会也不怪得你们。”苏茵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任何时候破案都是第一位的，那天晚上为了确保不会打草惊蛇，行动队需要一个身份相对空白的人打入level酒内部做线人，时间紧迫，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临时征用了我弟弟。” “他来曼谷时间不长，外在条件和身份背景都不会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所以就请他做了调查组的线人。至于后面的面包车运尸案，是调查涉毒案时无意中牵扯出来的。” 苏茵一番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敲打在尕耐和手下成员的灵魂深处，这些人站立不安，一个个不停地擦着脑门儿上渗出的汗水。 好在美女上司大人大量，没拉他们继续鞭尸。 “误会解释清楚了，你们……别愣着了，放人。” “啊……对对对，放人！放人！快放人！”警员们如蒙大赦。 刚刚那位给秦曜带上手铐的仁兄吓得钥匙都拿不稳了，直接掉在地上，撅着屁股捡了三次才捡起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尕sir满脸通红，像喝一整瓶洋酒似的，满脸讨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拍打着秦曜衣裤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原来是长官的弟弟，是我们有眼无珠，太失礼了。误会，误会……万分抱歉！我代表全组，向弟弟您……啊不，向先生您真诚地道歉，并送上崇高的致敬！请您原谅！” “您为了帮助我们破案，为了曼谷的城市安宁做出了令人钦佩的壮举，您是曼谷的城市英雄！兄弟们，让我们向英雄致敬！敬礼！” 不得不佩服尕组长脑筋转的还是非常快的，虽然因为紧张说话的时候咬了舌头，但是姿态摆得相当正确，调子起得也很高，礼节到位，让人不好意思揪着尾巴不放。 职场混，谁还不懂点儿人情世故，尕组在这方面有着多年的心得体会颇深。 秦曜从落网的嫌疑转眼成为了曼谷的城市英雄，被一群阿sir围在当中大肆恭维。 尤其是尕sir，虽然一口牙又黑又黄但不影响他能说会道。 “听说秦先生是从华夏来的？华夏好啊……五千年文明令全世界景仰。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从秦先生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点……” 秦曜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马屁拍的，人才啊…… 网上说泰国职场也很讲人情世故，男人之间喜欢称兄道弟，看来没错。 阿sir们的热情让秦曜有些吃不消，苏茵再次出面替秦曜解围。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可以去忙了。” 尕耐在和秦曜一通热情的握手之后，带着手下集体向长官敬礼，请长官先走。 秦曜总算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众目睽睽之下，被苏茵牵着手，“姐弟俩”在下属们致敬的目光中上了宾利。 直到车子发动的时候，秦曜的大脑都还处于宕机状态。 狗子屁屁不识时务地挤在了两人大腿中间，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秦曜腿上，向秦曜眉来眼去，只为传递一个意思，是它在关键时刻回去通风报信的，这次功劳至少应该奖励四个鸡腿儿。 车子调头驶向央家，苏茵启动按键，面前的电彩玻璃升起，把后排隔绝成了私人空间。 秦曜的思维还没能从刚才的混乱中走出来，身子略显僵直，十指交叉放在腿上，有点儿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微微地打量身边翻云覆雨，扭转乾坤的美女阿sir。 如果不是苏茵关键时刻的出手，自己恐怕已经坐在审讯室冰凉的板凳上了。 “算上昨晚，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茵。” 苏茵主动向秦曜伸出右手。 苏茵是泰国人，用的却是华夏人习惯的握手礼，秦曜下意识地伸出右手。 苏茵的手虽然不会向顾音音的小手那样带着少女的柔软，不过握在手里很暖，还能闻到淡雅的香气，很舒服。 秦曜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上辈子导师冷法医的手握起来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是秦曜说的，语气真诚。 “也谢谢你救了我。”苏茵做了同样的回答。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想不明白，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才对。” 拘谨褪去，秦曜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昨晚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不是吗？”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了。” 苏茵的笑带着包容和温暖。秦曜愕然，眉梢挑起，等待苏茵给她一些提示。 “酒冲突的那晚，你撞到了一位女士。” 苏茵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唤醒了秦曜的许多记忆。 第102章 收藏室的贼 那天晚上他和光头强为了逃命，慌张中与一位冷艳动人的少妇擦肩而过，撞了对方一下，对方站立不稳，自己关键时刻搂住了对方避免了一场事故。 秦曜神色恍然。 “想起来了？” “嗯！”秦曜点头。 苏茵笑了，“其实，准确来说，那天晚上是我故意用肩膀去撞你的。” “？”秦曜对此深感意外。 “level酒的投资人涉毒，案子的幕后牵扯很大。那天晚上，我带领小组成员化妆侦察，没想到会和你不期而遇。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很特别，虽然当时我不清楚冲突的动机，但那一刻我想记住你，为了确保事后能找到你，我才故意接近你的。” 秦曜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苏茵对尕耐说自己是她的线人，原来她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自己，并想好了对策。 为了让谎言更为圆满，不惜对外声称自己是她的弟弟，让自己在无形中多了一层保护色，避免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一个人在海外谋生，如果没有官方背景保护，遇到刚才那种情况，恐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死路一条。 他很庆幸，苏茵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 “谢谢夫人。” 苏茵明亮的眼睛了眨了眨，“你叫我什么？”语气嗔怪，似乎对夫人这一称呼不太满意。 秦曜立刻会意，忙改口道：“谢谢…姐！” “叫姐就可以了，不用说老是说谢，你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救了我们全家，我也没有一直把谢字挂在嘴边，不是吗？” 秦曜笑笑。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像个读书的弟弟。我家只有姐妹，没有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弟弟，我就叫你阿曜。” “嗯，我听姐的。” “阿曜，今后，姐会罩着你的。” 苏茵的话在秦曜心头激起了一股暖流。 要知道以苏茵的身份，在泰国警界堪称重量级人物，前途大好，有这样的姐姐罩着，还用得着担心自己在社会上被人欺负？ “阿曜，其实不瞒你说，关于你的资料在7月15号一早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了” 苏茵摸了摸身边狗子的脑袋，语气深沉：“随着一路深入调查，直到罪恶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让我看到了你不寻常的一面，我非常佩服你追求正义的执着和勇气。” “你来泰国的时间不长，和那个惨死的女孩儿应该没有交集对？” 秦曜点点头。 “如果没有你和你的那位朋友，她的冤情将永无昭雪之日。” “你和她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度，更属于阴阳两个不同的世界。在这件事情让，你让我看到了人性中珍贵的一面，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车子驶入了央家别墅大院。 管家上前打开车门，央琛父子迎上跟前。 “秦先生，怎么样？没有受到惊吓？”央琛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苏茵处理风波的时候，央家父子给司机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不等秦曜开口，苏茵笑着上前，“爸，从现在起，阿曜就是我弟了，有我这个当警察的姐姐在，怎么可能让弟弟受欺负呢？” 听了苏茵的话，老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眉眼弯成了柔和的弧度，上前拉住秦曜的手，“好，好……阿曜是你的弟弟，就是我们央家的亲人，让我们一起回家。” 正说着，一阵跑车声浪轰鸣，央帕开着一辆骚绿色的超跑进了院子，下了车，钥匙丢给保镖，看见门前这么热闹，二少紧走几步凑了上来。 “爸，你们聊什么呢？” “你怎么才回来？”老人嗔怪。 “嫂子给我交待任务，让给秦先生选块表。”央帕扬了扬手里的礼盒。 “你回来得正好，跟你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嫂子已经正式认了阿曜当弟弟，从今往后阿曜就是咱们自家人了，不可以再叫秦先生了。” “是吗？”央帕表情很是夸张，“那太好了，这么说今天晚上答谢宴改成家宴了？” “嗯，这话说得没错。” “既然是家宴那我把女朋友接过来。之前我哥跟我说，晚上是答谢宴，很正规的，不让我带女朋友回来。” “你哥说得对，在你女朋友没有正式固定下来之前，还是不要往家里带的好，免得惹我和你妈生气。” “行行行……听你们的，反正说不准哪天我又换了。”央帕把表盒递给了苏茵，“嫂子，您交待的事儿，我给您办好了。” “打开。” “行嘞！”央帕超级听话，在家里他敢和老爷子顶嘴，但绝对不敢和嫂子顶嘴。 三年前，要不是苏茵挺忍着怀孕之身带人把他从柬埔寨hb手里给捞了回来，他恐怕就交待在国外了。从那以后，苏茵的话在他这里就是圣旨，央帕言听计从。 央帕打开表盒，里面是一块理查，苏茵拉过秦曜的左手。 秦曜难为情地叫了声：“姐……” 苏茵知道他想说什么，根本不许他推辞，“姐送你的东西，不许说不。”说着，当众把表戴在了秦曜手上。 在泰国情侣之间忌讳送手表，但亲人和朋友之间则不存在这样的忌讳。 活了两辈子的秦曜第一次体验到姐弟之间感情的温馨。 央帕很活跃，“来来来，阿曜老弟，我给你拍张照片，今后出入小区回家就可以刷脸了。” 掏出手机给秦曜现场拍了张照片发给管家，要管家通知物业录入信息，今后秦曜出入金荟府可以直接刷脸。 央琛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心里非常满意，小声告诉身边的央松，“阿松，今天的事情你妻子做得非常正确，她的魄力和情商都值得你学习。” 央松连连点头。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一起来到娱乐室，喝茶。 派去叫顾音音和末末的管家回来说，两个女孩儿的心思全在电视节目上，长辈们听了也就没有强求。 聊天的话题自然绕不开刚才的一段风波，更何况还有央帕在旁边刨根问底。 既然案子已经告破，主犯落网，秦曜也就放下了顾虑，将这些天来惊心动魄的经历选择性地讲给了众人。 央家父子三人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秦曜来曼谷短短几日，竟然有着如此凶险跌宕的经历。 而且，还得到了厉鬼的帮忙。 当着嫂子的面，央帕开玩地说秦曜上辈子一定干过警察，这辈子没当过瘾，换了个身份继续干警察的事。 在场除了秦曜本人，大家都把央帕的话当成了玩笑，没太在意。 苏茵则是对秦曜手中掌握的证据十分重视。 在场没有外人，不需要回避，秦曜把自己存储在云盘上剪辑好的视频用手机投影到了电视屏幕上。 暗无天日的赌场废墟之中，冰封了很久的无头女尸…… b23栋别墅池塘假山之下的诡异阵法…… 秦曜揭秘了惨案背后不为人知的真相。 视频太过震撼人心，娱乐室中鸦雀无声。 苏茵也是吉祥美人降的受害者，对于央家父子来说，吉祥美人的神秘诅咒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 如果不是秦曜的揭秘，他们蒙在鼓里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一旦厄运悄然降临，恐怕后悔就已经来不及了。 作为当事人的苏茵却表现得相当镇定，她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快速把案子拿下，目前沙旺拒不认罪，还为自己找了金牌律师。 秦曜手上的证据十分关键。 苏茵告诉秦曜做好准备，明天会有专人上门找他来取这些关键性的证据，同时提醒秦曜，这次他虽然立了大功，可是情况特殊，不便暴露身份。 秦曜也希望自己能低调回避。 聊完了工作，央松急切询问起关于妻子身中的吉祥美人降的破解应对之策。 秦曜也不避讳，谈了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目前苏茵所中的美人降还处于稳定期，而且她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大难不死之人必有后福，他能理解央松关心妻子的心情，劝他大可不必担心，他会积极寻找破解吉祥美人降的办法。 央家最好能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觊觎苏茵，暗下黑手。 现如今央家上下对秦曜的本事最为信服，也相信他的人品。 央松眼神询问父亲，老人点头。央松把自己的助理叫了进来，助理手上托着文件夹，郑重其事地交给央松。 央松将文件夹摊开，放在秦曜面前的茶几上，里面是一张2亿美金的支票。 “阿曜，这是……” 不等央松把话说完，秦曜按住了央松的手，他明白央松的意思，合上文件夹塞进苏茵手中，“姐，这个东西你替姐夫拿着。” 苏茵把文件夹推了回来，“阿曜，这是央家的一份心意，也是你该得的。” 秦曜拒绝，“伯父，姐，姐夫，你们听我说几句。来之前，我并不了解你们是怎样一个家庭，商业巨擘，资本大鳄，这些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末末找到音音的时候，哭得很伤心，做为朋友，她开口找我帮忙，又是能力所及之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来的理由很简单，但绝对不是为了钱。这和你们的身家无关，就算你们只是普通人家，该帮的忙，我一样会帮。但如果说因为知道你们是有钱人，我就见钱眼开，这样有违我的良心。” 秦曜态度明确，就连央琛下场劝说他也坚决不肯收下这份巨额支票。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央帕表示，这事儿回头儿交给他来办，一定让所有人满意。 管家过来汇报，晚宴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入席了。 虽说是家宴，但菜肴十分丰盛，央松一早派人从曼谷最大的华人酒店御华府，请来两位特级粤菜大厨上门掌勺。 因为有末末和苏茵夹菜，顾音音很没出息地吃撑了。 宴席之后，央琛邀请秦曜到地下室参观他的毕生收藏。 吃撑了的顾音音拒绝运动，和末末一起带着两个小孩靠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央琛父子是泰国有名的收藏家，堪称行业泰斗。 别墅的地下两层，陈列着上千件来自世界各地的藏品，很多都是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品。 知道秦曜是美术生出身，央琛着重向他介绍了几幅价值过亿的世界名画，希望秦曜收下，秦曜不肯夺人所爱，婉言谢绝。 经过旋转楼梯往地下二层参观的时候，秦曜掏了一下手机，装着黄金鬼币的塑料袋露出了一角。 楼梯扶手下面，悄无声息地探出了一条尺许长，小指粗细的触手勾住了塑料袋。 “嗖……啪嗒” 红色的塑料粘在了雪白的墙上。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秦曜表情有些尴尬，下了几步台阶，正要伸手去拿，塑料袋“嗖嗖嗖”连续几下，从墙壁跳到了柱子上。 众人好奇追了上去。 这一回秦曜没有轻举妄动，就在塑料袋来回横跳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一团虚幻的影子，体积不大，但是动作十分敏捷。 央帕大叫：“那是什么东西？” 灯火通明的地下室里，白色的罗马柱上，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塑料袋里，一阵疯狂地蠕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众人既紧张又好奇，不会是又闹鬼了，不过这只鬼看起来似乎个头儿不大。 好在有秦曜在场，央家老少表现得比较镇定，大家慢慢凑到了柱子跟前。 秦曜念力集中在食指尖上，一缕细细的黑死流沙像蛇一样，半空中蜿蜒生长，轻轻地在塑料袋上捅了捅。 指尖传递回来柔软q弹的感觉，像是触碰到了一坨优质的硅胶。 众目睽睽之下，塑料袋撕开了一个窟窿，一团和塑料袋颜色相同，软趴趴的东西从窟窿里探出头来。 biu～biu～ 两股黑色的汁液涩了过来。 秦曜一闪身，幸运地躲开了，可是身后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央帕倒了霉，被喷了个正着。 脸上和身上那件阿玛尼的衬衫全都黑了。 墨汁一样的东西～进了嘴里，又腥又苦。 央帕大呼小叫地冲进了卫生间。 就在大家哗然不解的功夫，那东西又化作一团虚幻的影子，嗖地跳到了旁边一尊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塑上，消失不见。 塑料袋落在地上，袋子破了一个洞，里面空空如也。 “阿曜，刚刚发生了什么？”苏茵问。 “有什么东西偷吃了我袋子里的金币。” 第104章 神奇的八爪鱼 死亡时间太久的缘故，骸骨已经支离破碎，骷髅头的脑门儿上破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窟窿，里面有两颗红色的光点忽明忽灭。 秦曜启动手机照明，向颅腔里看去。 一只巴掌大小，身体变成白骨颜色的八爪鱼蜷缩在头骨之中，八条触腕包裹着几颗彩色的晶莹石头，搂得紧紧的，像只护蛋的母鸡。 小东西色厉内荏，看起来凶巴巴的，光线晃动，还会跟着紧张，带着一点点的可爱怂。 “这就是让我中毒的东西？”央帕咧着鲶鱼嘴，表情甚是郁闷，“我发誓再也不吃八爪鱼了。” “它是一只误食了巫师脑子的章鱼，巫师生前怕是一名养蛊的行家，阴差阳错之下章鱼也变成了蛊。” “那些亮晶晶的石头是什么？好像是从鬼魂身体里掉出来的，是舍利还是结石？” “都不是，这东西叫脉轮石，每个成熟的鬼体内都会有这东西，是维持鬼物生存的能量体。” 秦曜指尖再次凝聚出黑死流沙触手，缓缓探入头骨颅腔，去搔弄八爪鱼。 biu～biu～ 八爪鱼又喷了两口墨汁，不过威力太弱，垂直高度不足两尺，喷了个寂寞。 央帕心有余悸，不觉间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哪是什么宝箱，明明就是一具又脏又臭的棺材！爸，你看走了眼，投资失败。”央帕给父亲泼了一瓢冷水。 央琛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自己给家里带回了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微微叹了口气。 苏茵翻看着手机，“我在网上查到，最近一次五星连珠将在本年度的8月19日发生，而上一次五星连珠发生在1962年2月5日。 “差不多间隔了60年，60年一甲子……”秦曜自言自语。 “灵魂所重复的话语代表什么意思？”苏茵问。 秦曜摇头，“这个目前难以定论。姐，婆罗洲附近有座猩猩岛吗？” 苏茵：“大马国婆罗洲本身就是猩猩的栖息地，不过网上搜不到以猩猩命名的岛屿。” 秦曜咋舌，这个问题有点儿烧脑。 央琛往秦曜身边挪了几步，商量道：“阿曜啊，幸亏你发现得及时，这东西放在家里真是让人提心吊胆，你要是想研究，就把它带回去。”刚才鬼火腾起，鬼魂现身的一幕让老爷子感到极度的不安。 秦曜正有此意，骷髅头里藏着的小东西他很感兴趣，他怀疑那是罕见的元灵蛊。 当晚，央松安排车辆，秦曜与众人道别。苏茵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午后，会派专人登门找他取走证据材料。 唐人街，耀华力路172号楼下。 顾音音和秦曜道别。 回到骨佛堂，浪子乌鸦依旧夜不归家，秦曜让央府派来人把木箱放在地上。 送走了来人，秦曜从楼梯下的仓库里找来一块很大的塑料布铺好，习惯了黑白颠倒的他卷起袖子连夜开工。 毕竟是收拾死人骸骨，这种事不能让走廊来往的游客看到，秦曜锁好店门，放下百叶窗帘。 一切准备就续，秦曜带上橡胶手套把残骸一块块捡出来。 小八爪鱼是一种带有蛊毒的罕见半灵体，如何安顿它还需要动些脑筋。小东西胆子不大，稍有一点声音光亮都会紧张，需要给它一个安全的环境。 秦曜怕吓到它，开箱前从二楼的书房密室里找到一只养蛊用的长方形鱼缸，上面还有防止逃逸的梭拉盖子。 秦曜把鱼缸洗刷干净，摆在雕刻长桌上。 八爪鱼离开海水这么久依然存活得十分健康，说明变异之后海水不是它必要的生存条件。 这东西体内含有蛊毒，按照惯例，水中的蛊物一旦进入成熟期，要想进一步培育出状态，最好使用尸油，模拟一个安全的环境，给它以足够的安全感，才能培育出最好的蛊。 尸油的话，密室里有大量的库存，不需要秦曜动手炼制。 秦曜找来塑料桶，从密室中先后提了4桶尸油，才把鱼缸装满。提纯过后的尸油在不被点燃时是没有气味的，纯净，清亮，带着淡淡的琥珀色，像是优质的香槟酒。 倒取尸油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一只尸香鳖，就是那种以鼍龙尸体为食，生活在尸油里，身体散发蓝色荧光的龙虱。秦曜没太在意，留在里面给八爪鱼做伴好了。 这东西是半灵体，不会产生有机代谢，就不需要像养鱼一样安装过滤系统。 准备就绪，秦曜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捧出骷髅头来，清理掉表面的泥沙。尽管动作很轻，躲在里面的小八爪鱼还是受到了惊吓，从额上的破洞里逃了出来，粘在墙上。 秦曜腾不出手来，眼看着小八爪鱼跳上天花板，逃跑的过程中还抓了一只壁虎塞进嘴里。 壁虎在八爪鱼的胃囊里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还是个大吃货，生性喜欢食毒。 秦曜打了个响指，一缕黑死之气缭绕指尖，朝着八爪鱼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呀！” 八爪鱼抵挡不住诱惑，犹豫了几秒钟后，用一只触手吸附着天花板，身体垂下来，翻出嘴巴隔空吸食秦曜手指尖上散发出的黑死之气，体表的颜色不断变幻，诡异斑斓，像是在表达它的兴奋之情。 人与灵宠之间的友好关系就这样慢慢建立起来。 小东西色彩变幻无穷，没有固定的颜色，而且已经成了半灵体的它身体还会虚幻变得如烟似雾，养这样一只灵宠似乎也很不错。 卸下防备的八爪鱼跳到秦曜手上，用柔软的触腕，温柔地缠绕着秦曜的手指，从右手到左手，最后身体蠕动了几下，从头部外套腔后面“挤”出了之前偷吃下去的黄金鬼币。 原本附着的金币上清洗不掉的黑膜消失不见。 残次的鬼币居然被八爪鱼神奇地修复了，恢复了光灿灿的原貌。 “你竟然能修复鬼币！”八爪鱼投桃报李，给了秦曜一份意外的惊喜。 “今后我就叫你小八好了。” 秦曜带着八爪鱼来到鱼缸跟前，把金币放在雕刻台上，朝着盛满尸油的鱼缸努了努嘴，“这是你的新家，喜欢吗？” 小八蠕动着身子，把一条触腕伸进尸油中，试了试温度，下1秒欢天喜地钻进了鱼缸，在里面开心游弋。 有了鱼缸的点缀让店里不觉中多了几分生气。 “你喜欢就好。” 秦曜带着金币和残破的骷髅头去了卫生间，把这次金荟府之行得来的所有鬼币一起清洗干净。 取出头骨里面的脉轮石，秦曜把从两个鬼身上得来的一十四枚脉轮石区分清洗保存。 骷髅头骨清洗之后，用吹风机吹干表面的水分。 当秦曜拿着骷髅回到鱼缸跟前的时候，鱼缸里的“邻居”尸香鳖已经不见了，吃饱喝足的小八趴在沙子上，身体里透出淡蓝色的荧光，忽明忽灭。 秦曜无语，这小东西胃口惊人，尸香鳖繁殖起来并不容易，小八说吃就给吃了，看来今后得为它找些便宜的食材。 秦曜觉得蜈蚣就很不错，蛊虫喜食毒虫。 蜈蚣是泰国人眼中的美食，唐人街经常能看到推着小车叫卖油炸美食虫子的小贩，想要买到活虫并不困难。 秦曜把骷髅头沉进鱼缸里，饱餐后的小八心满意足地钻回了自己的居住多年的安乐窝。 海洋里的章鱼的寿命很短，网上资料说最长不会超过5年，小八食用过巫师人脑，已经成了半灵体质，没有了寿命的限制。 安顿好了自己的灵宠，秦曜着手继续清理木箱中的泥沙残骸。 这人应该是死后被塞进木箱沉入大海的，衣物早已不存在了，死亡时间只能用久远来形容。 泥沙表面的骸骨陆续取出，同时还挖掘出了脱落的下颌骨。秦曜将骸骨集中摆放一处，目前为至尚未挖掘出什么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不过秦曜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并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 接下来的挖掘中，它找到了一只圆形的单片眼镜，只有鼻托和一只镜片的那种，镜腿上还点缀着金色的链条，工艺精巧，带着英伦复古风格。 造型看起来还不错，关键是镜架的材质让秦曜看不明白，在海水中浸泡这么多年竟然还能保存完好。说它是黄金，但质地远比黄金坚韧，不会变形，说是钛金，颜色又对不上。 秦曜把单片镜拿去冲洗干净之后，戴好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感觉气质有了提升。 镜片没有弧度，只是单纯的平面镜片，看东西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秦曜对着镜子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手机响了。 第105章 诡异再现 电话是顾音音打来的。 时间已经过了12点，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秦曜按下接听。 “阿曜，你在干嘛？” “熬夜修仙，你呢？” “我忘记了作业还没写完，好辛苦啊……”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小丫头声音里的郁闷和疲倦。 “阿曜，为了晚上能梦到你，上床前想看你一眼，乖，到阳台来好好嘛。” 网上有人说，女人要是真正喜欢你，她恨不得做你身上的一块肉，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 秦曜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担心，央府之行两人升温有点快，照此发展下去的话，自己和杨仙仙还能有戏吗？ 秦曜胡思乱想着去了阳台，看到了对面春田花店的二楼，亮着暖色灯光的房间里，顾音音手里举着望远镜向自己招手。 秦曜大吃一斤，“我去……望远镜不是让我没收了吗，你又哪儿搞来的望远镜！” 电话里传来顾音音得意的声音：“花店旁边有一家工艺品店，望远镜那里就有卖，还可以砍价。” 秦曜无语了。 “阿曜，你戴的是什么眼镜？看起来好有型，像怪盗基德。” “我也觉得自己很有范儿，怎么样，不错？”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半天，顾音音实在太困，恋恋不舍地和秦曜互道了晚安。 顾音音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二楼还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是杨仙仙的画室。 秦曜鬼使神差地溜回房间，从抽屉里取出望远镜，跑回阳台。 夜风吹动薄薄的窗纱，身段优雅的仙仙美人手里握着画笔，神情专注地坐在画板前。 美人如画，仅仅是侧颜就已经秾丽风流到让人一眼就沦陷其中。 秦曜的目光中泛起一抹暖色，唇角也跟着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这画面场景如春风入抱，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就在秦曜浮想联翩的时候，肥猫泡泡跳上窗台，隔着街道望了过来。 肥猫冲着自己叫了两声，秦曜嘴里嘟囔：“猫不都是近视眼吗？我不信你能看见我。” 偏巧这时，杨仙仙回眸望了过来。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次偷窥就被抓包，秦老板差点儿社死在阳台之上。 镜头中，杨仙仙展露笑容，拿起了身旁的手机，隔窗冲着自己晃了晃。 下一刻，杨仙仙的语音通话打了过来。 “秦先生，你好。”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秦曜努力让声音显得自然，不去想偷窥被抓包的尴尬。 “感谢你为我们花店作宣传，现在店里请了两个员工，白班和晚班都有人负责，我和音音不用像以前那么忙了，也有时间画画了。” “画画是个很不错的爱好，我看你运笔挺熟练的，你学过美术？” “没有专门学过，业余爱好喜欢涂涂抹抹。” “巧了，咱俩的爱好相同，把画板转过来，让我通过望远镜欣赏一下。” 泡妞儿需要厚脸皮，做到这一点对于秦曜来说并不难。 “嗯……这幅风景画融入了你内心不为人知的情感，让我猜猜你想表达的意境和心愿……近期应该是想来一场远足旅行？” “被你说中了。” “那个地方曾经在内心深处留下过美好的印记，你是个怀旧的人，想重温旧日美好时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 “是那我可猜不到。” “是你的作品让我产生了灵魂的共鸣。” “听秦阿婆说过，你大学学的是美术专业，没想到你眼光这么厉害。” “之前不知道你我有共同爱好，巧了，近期我设计了几份新款佛牌的手稿，下次见面请你帮我提些修改建议。” “佛牌销量如何？” “还行，库存清零，后面有得忙了。” “需要帮助吗？” “需要啊！” “哪咱们约个时间，正好也请你在美术方面指点我一下。” “指点可不敢当，我的水平可以指点你那个皮猴子妹妹倒说得过去。像你我这样有着成熟见地，独到的艺术眼光的画者之间，最好的方式是深入探讨，现场交流。画坛名人秋明浩二和高桥铃兰听说过吗，他们就是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画画，两人相互学习，相互帮助，不但在事业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最终还幸福地走在了一起。” “哦……是我孤陋寡闻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还真的是没听说过。” 秦曜心里偷着说：不是你孤陋寡闻，这两个人的名字是我随口编的。 泡妞儿不仅是体力活儿，更是脑力活儿。 高中时语文老师传授高考经验，作文要想写出逼格，少不了名人名言的支撑，找不到合适的名言就自己写，再编上一个外国复杂拗口的人名，一般都是什么什么斯基，或者什么什么科夫，只要敢写就能得分。 秦曜活学活用，把老师传授的高考作文技巧用到了泡妞儿上，引导着话题一通叭叭，电话里不时传来杨仙仙好听的笑声。 两人隔着一条长街，一个站在阳台上，一个坐在画室窗前，面对面通话。 秦老板心脏跳出了愉悦的节奏，今晚的好运有一半要归功于从小姨子手里没收来的望远镜，另一半归功于小姨子，毕竟是她把望远镜送上门来让自己没收的。 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手机快要没电的时候两人才互道晚安。 画室的灯熄了，秦曜挠着腿上被蚊子吻过的地方，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眺望凌晨1点热闹的唐人街。 唐人街至今仍保留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浓郁的港风旧貌，给人的感觉像是到了旺角尖沙，夜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传统的商号老店随处可见，还有令人熟悉上头的潮汕腔。 在唐人街生活很容易就能找到归属感，秦曜心情畅快，感觉今后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欣赏着唐人街的夜色繁华，无意间，秦曜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的，嘴角眼角齐齐一抽。 这一刻，他的目光定格在168号楼旁那条昏暗无人的小巷。 夜幕之下的清冷小巷中，秦曜隐约看见了一团微弱的绿光。 准确地说，是戴着那只单片眼镜的左眼看到的。 诡异的光源刺激到了他敏锐的神经。 秦曜狠狠眨了下两下眼睛，再次凝神看去，左眼仍能看见绿光的存在。 闭上左眼，右眼呈现的只是一条漆黑狭长的无人小巷。 摘下鼻梁上的单片眼镜，绿光彻底消失不见。 秦曜盯着手里这只奇怪的单片眼镜，初到唐人街的第一个晚上，在小巷中遇到的惊魂一幕飞快地掠过脑海： 那间神秘的地下密室… 落满灰尘的老旧玻璃窗… 布满锈迹的栏杆… 密密麻麻的苍蝇… 爬行的蟑螂… 红褐色的血手印… 还有一张女人糜烂的脸… 锁骨下方的妖异纹身如同腐烂躯体上开出的糜丽之花… 第106章 号楼的地下“生门” 【?(?i_i?)?～感谢读者大佬的月票和打赏——肥牛拱手了！】 记忆中的画面让秦曜心跳如狂，他终于意识到木箱中发现的这只单片眼镜非比寻常。 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隐藏在168号楼下的秘密很快就会揭开。 秦曜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把银镜别在领口，拿上钥匙、手机，锁好店门火速下楼。 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来到巷口，上一次就是站在这里的街灯之下拨打了报警电话，举报唐人街168号楼地下室藏尸，结果被接线员当场告知，唐人街168号楼根本不存在地下室。接线员批评他谎报警情，还对他进行了严厉的警告。 秦曜顿住脚步，调整了一下情绪。 身后是游人如织，灯火繁华的大街，面前是昏暗无人，低洼清冷的小巷。 深吸口气，秦曜怀着一股奔赴刑场的感觉走下台阶。 头顶的月光照射不到这片狭长巷子里，人们只留恋热闹喧哗的大街，让这条隐藏在闹市中的巷子成了无人踏足的阴森地带。 来到巷子中段，秦曜放慢了步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别在领口的眼镜，俯下身子， 那片长满了绿色苔藓的墙根处，再次见到了封嵌在磨砂墙体中的湿巾的一角。 秦曜知道，这片老旧斑驳的楼墙之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郑重其事地取下别在衬衫领口的单片眼镜，架在了鼻梁之上，左腿膝盖点地，清空脑海中的杂念，集中精神，金色的火焰纹弥漫双瞳。 内心期待的事情发生了，贴近地面的位置，那扇狭小紧闭的通风窗再次出现在左眼中。 锈迹斑斑的金属护栏，距离地面仅有10公分的窗台上，一团揉皱的湿巾赫然在目。 幽幽绿光透射过满是灰尘的小窗，玻璃内侧依然趴满了令人讨厌的苍蝇。 秦曜凑到玻璃窗前，上一次，秦曜还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况，那个浑身溃烂的女鬼就闯到了窗边，吓得他魂飞魄散。 如今，那两只干涸的血手印依然残留在玻璃之上。 秦曜心里想着，希望这次女鬼不要出现得太生猛。 念头还没放下，突然间，一张狰狞的面孔扑到窗边。 即便是行动之前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秦曜还是被突如其来窜到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向后做出了闪躲的动作，单手撑地勉强没有跌倒。 秦曜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按在胸口平复着骤然加速的心跳。 搞咩啊…又来！ 秦曜心中有些气不过，心理准备得再充分也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像进了鬼屋，明知npc是假扮的，可还管不住发软想逃的腿。 秦曜的窥探让窗子内侧那张狰狞的脸表现出躁动不安，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粗重鼻息。 秦曜用力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赫然出现窗边的不是之前那名浑身高度溃烂的女鬼。 而是一只毛色暗淡的土狗，两只前爪搭在窗沿上，龇牙咧嘴地瞪着自己。 然而下1秒，秦曜感觉浑身冰凉，汗毛齐刷刷倒竖了起来。 那只土狗长着金黄色的竖瞳，目光邪恶阴森，下巴上有着像公羊一样三寸多长的胡须。 羊须！ 竖瞳！ 秦曜猛地意识到，这不是狗，而是一只地狼！ 乌鸦说过，古书《尸子》中曾有记载： 地中有犬，名曰地狼。形似豺，性凶残，羊须竖瞳，以墓为穴，以腐尸为食。 眼前的是一条成年的地狼，咧开的嘴角血迹斑斑，牙缝里残留着一条长长的皮肉。 近在咫尺，秦曜看到地狼喉咙里冒着阵阵鬼火一般诡异的绿光，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地狼粗重的鼻息喷吐在玻璃上凝结成雾，看着一窗之隔朝自己低声恐吓的阴兽，那一刻秦曜感觉皮下有无数电流袭遍了全身。 卧靠～这东西他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曜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秦曜凝神聚力，黑死之气缭绕双手，流沙凝聚成锋利的爪尖。 还有，它嘴里咀嚼的是什么？ 秦曜想到了那个腐烂的女人。 无数念头涌上脑海，秦曜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调整了姿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隔着玻璃栅栏，这只能够以肉身通阴的凶兽在连续发出几声恐吓低吼之后，见秦曜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便退了回去。 秦曜松了口气，相比而言，地狼对腐尸的兴趣更大。 隔了一会儿，秦曜小心翼翼地二次把脸凑到窗边，向地下密室内仔细看去。 昏暗中密室的景象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密室的顶棚燃着一盏油灯，跳动着绿色的火苗，四周的墙壁上绘制着诡异的符咒。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这里曾经有巫师开坛布下了法阵。 眼前这扇窗子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看见，秦曜怀疑现实中这扇暗窗并不存在，只不过是阵法预留出的一线生门。 随着目光下移，秦曜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蟑螂、蝇蛆横行的地上横卧着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两只地狼一左一右，围着尸体贪婪啃食，就连苍蝇落在脸上都不理不睬。 尸体上裹着一件黑色的破烂长袍，脸被掏开了一个大洞，坚硬的头骨在地狼的强大的咬合力下脆如纸糊，红白豆腐状的脑组织零零碎碎洒在四周。 秦曜冷静心神，身形依稀可辨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光头，皮肤较黑，其中一块破烂残缺的头皮上还有带血的刺青。 密室内部的情况太过惨烈，被地狼掏开的肚子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蝇蛆，破碎的脏器混合着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殷红，大量的蟑螂在粘稠的血液和脏器碎片上爬行。 秦曜上辈子跟着导师出过几次命案现场，可远没有今晚来得这般血腥高光。 看了几眼，秦曜感觉心里防线已经逼近了临界点，不得不暂时目光回避，调整情绪。 然而，就在他扭过头去的刹那，余光瞥见两团小小的身影，从黑暗的密室角落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正是秦曜来到唐人街的第一个晚上遇到的那两名鬼仔！ 秦曜深感意外，快速隐蔽一旁，原来许久不知去向的两个熊孩子躲在这里，自己还心心念念等着他们来砸店里的玻璃呢。 秦曜把身子侧到一旁紧贴着楼墙，偷眼向里面观察鬼仔的一举一动。 走在前面的男童手里拎着一只绣花的布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东西，萝莉鬼跟在后面，两人从地狼身边经过，还在狼头上拍了两下，两头贪吃的阴兽对鬼仔爱搭不理。 卧靠！鬼仔和地狼竟然是一伙儿的！ 不会是两个他们把地狼引来唐人街闹市的？这些鬼仔胆子也忒大了…… 秦曜心中疑问重重。 鬼仔来到窗边，把头探出窗外。玻璃窗形同无物，并不能阻碍鬼仔的出入。 鬼仔向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见巷子里寂静无人，便放心大胆地将胳膊伸出窗外，把手中绣花的布袋搁在地上，然后手脚并用地从紧闭的玻璃窗里爬了出来。 “出来。” 鬼仔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把脑袋探回窗子里招呼萝莉鬼。 很快，萝莉鬼也爬出窗外，两个小鬼站起来手牵着手想要离开，可是转身之后，却发现刚刚放在窗台下面的绣花布袋不翼而飞，鬼仔皱着眉头定在了原地。 袋子哪儿去了？ …… 一番左顾右盼之后，鬼仔动作僵硬地扬起了脑袋，目光疑惑地向上看去。 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秦曜两腿撑着楼墙，一只手攥着绣花布袋，一只手向着鬼仔们打招呼。 “嗨，小鬼，不好意思，东西我没收了。” 两个鬼仔青灰色的脸瞬间白了一下，转身就跑，中途鬼仔男又不甘心地回头朝着秦曜“呸！呸！”啐了两口，很快，两个小家伙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巷口。 秦曜跳下地来，拍拍两手，打开刚才顺手牵羊得来的布袋，往里面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下1秒动作飞快地合上布袋。 布袋里装着的竟然是……一颗粉红色的骷髅头。 秦曜飞快地往身后扫了两眼，巷子里空空荡荡，除了自己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俯身的刹那，两头贪吃的地狼警惕地抬起头来，向他龇牙，警告他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尸体处于恶劣密闭的高温环境之中，细菌苍蝇会大量滋生，腐烂的速度会很快，成了地狼钟爱的美味。 看如今的情形，恐怕要不了多久，尸体就会被两只地狼啃食个精光，到时候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心理上已经过了适应期的秦曜神色凛然，看来168号楼下隐藏的秘密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 第107章 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秦曜掏出手机现场拍了两张照片，可调出来一看，竟然是长满青苔的斑驳墙体，自己所能看到的情景在照相机里根本无法成像。 秦曜试着把单片眼镜架在手机镜头前，又做了一次试验，结果还是大失所望。 秦曜更加确定了此前的猜测，密室内有巫师布下的阵法，这扇暗窗现实中并不存在，而是巫师在内墙上通过法术开出的一道生门。 因为自己拥有黑死流沙和单片眼镜双重buff的加持，才能透过这扇“假”窗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扇玻璃窗好比一条分界线，秦曜把湿巾放在窗台上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但要想像鬼仔一样越过阵法生门，却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秦曜站起身来，目光丈量了一下，168号楼属于传统式的商住两用筒子楼建筑，前后两侧均是商铺，中间以走廊为分界。 一楼临近商铺面向着大街开放，后门连接楼内走廊。 这扇暗窗所在的位置相对靠近后面的街道，也就是说春田花店后门对应的商户出了问题。 难道是偷挖地下密室杀人藏尸？ 意识到问题所在，秦曜快步走出小巷的另一端，目标店铺外面落着厚重的卷帘门，门楣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商号招牌。 秦曜往左右看看，见旁边有一家小超市，进去买了一提抽纸，顺便以租用商铺的名义找老板打听旁边店铺的情况。 从老板口中得知，那家店铺曾经是一家影音杂志铺子，生意平平，一年前就清仓走人了，房东是谁并不清楚。 秦曜在这条街上来回转了一圈，发现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已经碎了，远处的几个监控范围又覆盖不到这里，如此一来这家店铺成了监控的盲区。 地下室的女鬼并未露面，反倒多了一具男尸。 男尸虽然被地狼啃得破破烂烂，面部尽毁，但从身上的残破黑袍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名巫师。 这人头皮上有着刺青，这让秦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可是目前证据不足，秦曜也不敢妄下定论。 这家空铺的后门和春田花店的后门相对，杨仙仙和顾音音或许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 乌鸦说过，地狼是为数不多能以肉身通阴的野兽，虽然以腐尸为生，但谁也不敢保证它们在受惊的情况下不会攻击活人。 地狼的存在对于附近居民而言是潜在的威胁，秦曜想到了杨仙仙姐妹，这里距离春田花店太近，秦曜未免有些担心，觉得有必要提醒姐妹俩近期把后门封好。 心念所及，秦曜信步走进168楼，来到春田花店的后门。 一楼的走廊连接着商铺的后门和商家的生活区，日常并不对游人开放，加之走廊光线很暗，进出整栋大楼的楼梯处张贴着醒目的指示牌，提示游客上楼购物。 墙上的监控摄像头耷拉着脑袋，线路断开，已经坏了很久的样子。 走廊两侧的后门都是两两错开设计的，那间空铺的后门像是许久没有打开过了，门把手上覆盖着薄薄的灰尘。 秦曜盯着眼前的防盗门，戴着眼镜的左眼渐渐传递回了不一样的画面，金属防盗门和四周的墙上绘制着大量肉眼看不见的符咒。 是隐形符！ 隐形符通常出自黄金段位大巫的手笔。 绘制方式特别阴狠，通常用于镇凶宅，以鬼克鬼。 隐形符是巫术中的高阶技能，就算是开了天眼能看见鬼的业内人士，也未必能看见隐形符的存在。 通常来说，绘制符咒最常用的材料是朱砂或血液，隐形符则不然，它用到的材料是鬼魂。 以鬼魂代替朱砂。 方法相当复杂，最简单的一种方法是猎捕鬼物，重创，仅保留一丝残魂，与三种或三种以上的蛊虫一起封印于瓮中，蛊虫会分食吸纳鬼物残魂，这一过程称之为炮制魂魄。必须选择无月之夜开始，至月圆之夜为至，周期通长为十五天。 最后，从蛊虫喷出的毒气中淬取出粘稠的气态物质，注入虎骨或象牙制成的特殊管笔中。接下来进入到关键环节，巫师需要元神出窍，以灵魂之力操控虎骨笔才能绘制出隐形符。 水平一般的巫师根本无法做到元神出窍，非黄金段位的大巫莫属，可以说这项技能是大佬的专利，但同样很伤身体。 因为绘制这种隐形符需要猎杀鬼魂，如此一来必然有损阴德。所以，即便是黄金段位的大巫，在没有足够利益的驱使下，也断然不会轻易为他人绘制隐形符。 在唐人街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临街商铺闲置了长达一年之久，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问题似乎很严重啊…… 幕后黑手到底想隐藏什么？ 心念转动，秦曜缓步走向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上一次他在这堵墙上发现了大量的苍蝇，苍蝇构成了一副无头人身的诡异图案。 那一次他身陷幻境，黑暗中有一双鬼手想要掐死他，最后他因祸得福收获了第一枚黄金鬼币。 南洋之行，短短数日，不知不觉中自己在与鬼打交道的路上渐行渐远。 走廊尽头，秦曜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杀虫剂的气味。 墙根下散落着大量死亡的苍蝇，黑压压的一片。 应该是保洁大妈的杰作，秦曜这样以为。他五指聚力，黑死流沙在指尖凝聚成锋利的黑色爪尖。 黑死之气缭绕的五指用力插入墙皮，他想剥开墙皮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就在他五指发力的一刻，墙体绽射出诡异的金色毫光，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导全身，感觉像是摸到了电门之上。 秦曜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反震，连退了四五步才站稳脚步。 此时的墙上出现了一条条诡异的暗影，蜿蜒爬行，像上百条落入沸水汤锅的毒虫，疯狂游走。 最后，这些暗影在墙上拼出两行泰文，翻译过来，意思就是 ——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是布阵巫师留下的警告，提醒同行识时务，远离这里，不要触犯禁地。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这些游动的暗影方才渐渐消退，一切恢复正常，墙面上空空如也。 回味着墙上警告的文字，秦曜半晌无声。 第108章 箱中遗物 右手还在阵阵隐痛，秦曜意识到是自己太过自信了。 在这里布阵的巫师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而且已经留下警告，自己初出茅庐，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今晚也算此行不虚，秦曜决定先离开这里，毕竟拎着装着骷髅头的袋子在外面瞎转悠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经过春田花店后门的时候，秦曜停住脚步，他注意到花店后门上并排贴着三张符咒。 符纸已经褪色发白，看来已经张贴了很长时间。从图案上来讲属于驱鬼辟邪符，姑奶和两姐妹关系匪浅，这三张驱鬼辟邪符想必是出自老太太之手，难道老太太也知道168号楼下的秘密？可日记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有老太太出手布阵，想来姐妹二人的住所是安全的，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倒是那堵被巫师设下警告的墙壁勾起了秦曜极大的兴趣，之前他曾经设想过会不会是砌墙藏尸，墙里面藏着一具无头的尸体。 高温环境下尸体腐败，尸液渗漏，吸引了外界大批逐臭的苍蝇。 表面上看这样的猜测合情合理，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说不通。 谁会愚蠢到把尸体藏在商业大楼的走廊里，这里可是唐人街啊，地下室已经挖好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希望被人曝光吗？ 秦曜再次来到走廊尽头，后背齐着墙根站立，以均匀的步子向前走去…… “1、2、3、4……” 秦曜在心中默数着步子，出了大楼，在取齐的位置向着大楼边缘走去。 最后一步落下的时候，秦曜心中有了判断。 泰国属于热带地区，这里的建筑外墙厚度不会超过25公分，刚才测量时这栋楼的内外相差也只有半步的距离，说明墙壁的厚度是正常的。 砌墙藏尸的猜测果然不成立。 时间已经很晚了，秦曜揣着疑问，提着绣花的布袋穿过大街。 回到骨佛堂，推开店门，听见雕刻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店里进贼了？ 秦曜眼皮一跳，不等他上前，雕刻台后猛地飞起一道影子。 竟然是夜半归家的乌鸦。 乌鸦在半空中歪歪斜斜拍打着翅膀，最后一头栽在秦曜脚下。 这鸟儿耍什么酒疯？ 起初秦曜以为老家贼又喝高了，结果仔细一看则不然，身形虚幻的章鱼小八趴在乌鸦的背上，八条触手，死死地勒着乌鸦的脖子和翅膀。 乌鸦被勒得两眼翻白儿，躺在地上拼命挣扎。 两个家伙怎么打起来了。 秦曜连忙拎起地上挣扎乌鸦，“小八，松开！不要这样！它不是敌人！” 秦曜一手抓着浑身滑腻的八爪鱼，一手抓着乌鸦，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个打红了眼的家伙分开。 最后，小八被送回到鱼缸，赌气钻进骷髅头里不出来了。 乌鸦呼吸粗重，身上羽毛被扯掉了好多，样子十分狼狈。 雕刻长桌上还洒着一滩黑色的墨汁。 “老板，你养了个什么东西！差点儿要了老夫的命！”乌鸦声音愤懑，抢先告状。 秦曜也不急着开口，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长桌上，说了句：“你先休息一下。”转身去了卫生间拿着抹布回到现场，一边擦桌子，一边问： “说说，怎么回事儿。” “老板，你可要为老夫主持公道。老夫回来……发现台子上多了一只鱼缸，好奇之下飞到跟前多看了几眼。结果那可恶的八爪鱼突然从里钻出来，喷了老夫一脸臭哄哄的墨汁。” “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是它先动手的，想要勒死老夫！把老夫吃掉！” 乌鸦情绪激动。 “冷静，冷静，一把年纪的鸟了，说话还喷口水，有失你首席员工的形象。” “老板，老夫凭白受了欺负，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秦曜看了一眼悲愤如丧考妣的乌鸦，表情寡淡，这鸟儿的话不能尽信，但小八不会说话，这种处理无头官司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手指在鱼缸壁上敲了两下，“小八，小八……出来，介绍个老伙计给你认识。” 过了几秒钟，八爪鱼从骷髅头里探出脑袋，眼神戒备地盯着鱼缸外的死对头。 秦曜指尖黑死之气流淌，小八急吼吼地扒着缸沿把头探出缸外，两腮蠕动隔空吸食着秦曜指尖的黑气。 秦曜一边喂食小八，一边“批评教育”： “小八，这位是乌鸦哥，你们两个是店里唯二的员工，今后要和平相处，记住了吗？” “乌鸦哥，今天的误会一笔勾销。小八是店里的新员工，往后还需要你多关照。” 三言两语之后把小八丢回鱼缸，小八钻进骷髅脑壳之前，不忘伸出一条触手把鱼缸的盖子关好。 “咩？”乌鸦心里不服，自己刚才差点儿被勒死，吃了这么大的亏，老板居然不替自己出头，轻描淡写地把事翻篇儿了。 乌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秦曜根本不给它开口的机会，“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乌鸦哥，你在外面浪了两天，累了就歇着去。” 乌鸦就这样被晾在了当场。 这鸟儿虽然喜欢作，但是不傻，它也知道自己近来表现不佳，上次更是暴露了想要弹劾老板自己上位的野心。 它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岌岌可危，店里的新人都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乌鸦感觉自己要凉了。 “老板，今晚又有大‘工程’要搞？”乌鸦落到木箱边沿，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吃亏的事儿绝口不提，态度和刚才判若两鸟。 “e……”秦曜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心里暗笑，看你往下怎么演。 “老板又淘回了新宝贝？” “老板从来不走寻常路，每次出手都高人一筹。” “老板，你的眼镜很有性格，和你的气质很搭。” “……” 乌鸦哑着嗓子陪着笑脸，东拉西扯，过程中还穿插着马屁。 秦曜全程不理，自顾埋头收拾箱子里的泥沙。 骸骨清理完毕，在塑料布上拼成了一具无头标本。 这回又有了新的发现：一件黑色的斗篷，一张带着长长鸟嘴，形似骷髅的黑色面具，另外还有一支颜色漆黑做工精细的骷髅手杖，看不出什么材质。 面具和手杖裹在斗篷当中，埋在潮湿的泥沙中这么多年，摸上去手感竟没半点潮湿的感觉，展开来看成色依然很新。 “这是什么材质的面料，防水还耐脏……”秦曜摩挲着斗篷自言自语，手上传递回来的触感细腻丝滑，这样的斗篷披在身上一定很舒服，原主生前想必也是一位有钱的巫师。 斗篷内侧，能够看见一组烙印上去的图案诡异的标志，造型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乌鸦，周身缭绕着一圈赤红的火焰。 面具的造型和斗篷内侧的标志均与乌鸦有所关联，就连骷髅手杖的顶端都是一个嘴巴修长的黑色的乌鸦头骨。 看着这身风格诡异的巫师行头，又看了看一旁讨好献媚的乌鸦，秦曜感到有些无语。 看来冥冥之中注定，自己往后的人生同乌鸦结下了不解之缘。 秦曜有种认命的感觉，摘下眼镜，架在鸟嘴面具鼻梁的凹槽上，二者完美契合。 这身以黑色为主调，造型奇特的行头带着一种年代久远的神秘色彩。 令人遗憾的是箱子里并没有能够表明原主身份的东西。 行头的造型给了乌鸦借题发挥的机会，大模大样地落在手杖的乌鸦嘴上，开始夸夸其谈，表现出很懂行的样子。 “乌鸦在古时可是祥鸟，古有大日金乌之称。老夫已经感应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在那个中世纪巫术盛行的伟大年代……” “行行行……”秦曜抬手打断了它，“你都叭叭一个小时了，也该累了。你歇会儿，让嘴歇会儿。” “老板，不是老夫信口开河，这些行头真的是来自中世纪的西方，至少这个英俊无敌的标致老夫见过。” “你见过，”秦曜挑起半边眉毛，“在哪里见过？” “几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见过，有人拍卖了一只西方的黄金圣杯，杯身上的标志和斗篷上的一模一样。拍卖师亲口说的，这是来自中世纪西方的文物。” “拍卖会？和我姑奶一起去的？” “呃……不是，老太太不乱花钱。” “那就是跟你所谓的富婆客户一起去的。”秦曜挑着半边眉毛，声音玩味。 “跟谁去的不重要，关键是这东西的用处。” “你知道？”秦曜一百个不信。 “老夫说过，别的禽兽修炼是为了化身成人，老夫修炼却是为了化身成鬼。这身行头很能引起老夫的灵魂共鸣。老板，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了。” 秦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胸脯挺得老高，自卖自夸的乌鸦，“好啊……自打认识以来，你一直光说不练，现场露一手儿我瞧瞧。” 秦曜难得地给了乌鸦一个笑脸，乌鸦精神抖擞。 “这具乌鸦的身体只是老夫暂居的皮囊，灵魂才是老夫最大的资本，几十年来的修为让老夫的灵魂感知相当敏锐，老夫有相当的把握，可以确定这身行头的原主一定是名【黑巫师】。” 第109章 枪打出头鸟 ～?(?i_i?)?兄弟们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黑巫师？”秦曜目光疑问。 “西方人管那些擅长通阴修为高深的巫师叫黑巫师，中世纪西方的皇帝身边养着很多黑巫师，他们占星御鬼，为君主效力，地位相当于华夏帝王手下司天监的术士。” 接下来，乌鸦开始了它的表演。 只见它鸟嘴咕哝着，口中念念有词，一团灰蒙蒙如烟似雾的灵体从头顶袅袅升空。 俄顷，一只鸟形虚幻的元神凝聚半空。 身形和气魄似乎比现实中的皮囊要霸气上几分，秦曜看得津津有味。 乌鸦元神出窍，扑向摊在地上的斗篷。 斗篷徐徐飘起，空空荡荡悬浮半空，宽大的袖管一抖，那支乌黑的鸦头手杖笔直地到了跟前。 紧接着那张诡异的鸦形骷髅面具也飞了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戴在了斗篷的兜帽下。 “老板，怎么样？老夫是不是威风八面，霸气十足？”乌鸦语气炫耀。 秦曜微微点头，“别说，这身行头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你的气质，说说你的感受。” “岂是一个爽字了得，简直就是为老夫量身打造的一样。”乌鸦的灵魂驾驭着斗篷在屋里连飞了几圈。 “不错，不错……就是有点儿热……咝……怎么越了越烫了？不对劲！有问题！见鬼！怎么会这样！” 乌鸦一下子变了腔调，刚才那种身心愉悦的感觉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啊——着火了！烫死老夫！老夫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救命！老板救命！” 乌鸦感觉灵魂像是被丢进了火炉，大意之下被斗篷困住，痛苦使得它剧烈挣扎，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店内乱飞乱撞，那张鸦形骷髅面具空洞的眼窝中喷出两道赤红的火焰。 乌鸦的灵魂惨遭烈焰焚烧，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 事生突然，在乌鸦的救命声中，秦曜冲到跟前扯住斗篷的一角，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反方向拼命挣脱，秦曜脚下一个趔趄。 乌鸦是店里的元老，虽然嘴贱，喜欢旷工偷懒耍滑，也没什么操守可言，但终究不能见死不救。秦曜猛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终于将斗篷用力扯了回来，左手抓住两眼喷火的面具的鸟嘴，双手用力将二者分离。 面具终于脱离了斗篷，乌鸦的元神冒着阵阵黑烟从帽兜里逃了出来，有气无力地拍打着翅膀摇摇欲坠，本就虚幻的灵体变得若隐若现，怕是一股风都能将其吹散。 看来着实伤得不轻。 乌鸦将死的元神盘旋在雕刻台上，嘴里仍在喋喋不休：“老天……老夫……九生一生……这邪门儿的……” 话没说完，鱼缸上的盖子开了，小八甩来一条触手，缠住乌鸦元神的脖子，“嗖”的一下，把乌鸦的元神擒到嘴边，嘴巴撑开老大，七手八脚地把乌鸦冒烟的元神吸进嘴里，囫囵吞下肚去。 乌鸦真是不走运，刚刚死里逃生，却又飞来横祸。 秦曜都看傻眼了，手一松，斗篷袖子裹着手杖飞走了，飘在店铺的一角，不肯下来。 这边吞食了乌鸦元神的小八缩回了鱼缸自己的安乐窝。 秦曜隐约听见乌鸦的叫声——“臭章鱼！放老夫出去！香蕉你个芭乐！老夫顶你个肺啊！” 秦曜忙将两眼还在冒火的面具丢在桌上，焦急地拍打着鱼缸，“小八，小八……快把乌鸦哥吐出来！这是我姑奶留给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你把它吃了，老太太非托梦跟我翻脸不可！” “……” 秦曜说了半天好话，终于，小八从骷髅的破洞里探出头来，身体的后半部分撅起来，外套腔后面排出一股灰色的气体…… “卟～卟～～” 气体升空，渐渐汇聚成形。 乌鸦大难不死，元神被小八一连串的屁给放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是乌鸦这一次竟然没有口吐芬芳。 “哇……五谷轮回走了一遭，舒服多了，这鬼东西的肚子竟然是有修补元神的‘风水宝地’。” 乌鸦大赞。 “老板，你从哪儿得来这么个好东西，这可是能修补灵魂的元灵蛊，养鬼炼魂的绝佳炉鼎，特别适合老夫灵魂修炼。” “这不是关键，只要你没死就好。”秦曜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没想到老板如此关心老夫。多谢老板出手相救，老夫一时大意差点儿赔了这条老命。” “行行行……没营养的废话就不要讲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着火了。”作为旁观者，秦曜看得一头雾水，想听乌鸦怎么说。 乌鸦元神归位，回到皮囊肉身之中。 “大意了，老夫大意了……这黑巫师的法袍残留着原主临终前的诅咒，老夫冥冥之中听见有个声音和我的灵魂对话，讲的还是英文。老板你的知道的，老夫有耳钉虫，精通各国语言……” “说关键的。” “那个声音说，成为【摩罗黑袍】的主人，就有了出入阴间的入场券，条件是献祭一个灵魂给神明，你愿意吗？” “你怎么回答。” “老夫说——no～no，no，no！” “他说——rry，too te” 秦曜望着那件悬浮半空飘飘荡荡的黑色斗篷，“这件摩罗法袍…似乎有点儿不正经啊……” “是相当的不正经，老夫大意了，没有躲。” 乌鸦趁机进言，“老板，咱们把这身行头拿到拍卖会上卖了，老夫帮你牵线，抽佣……就按30个点算。” “什么？30个点！你也太黑了……30个点……大概多少钱？” “美金的话，差不多3000个w。” “什么？3000个w，你是意思是……算上抽佣这四样行头加起来竟然价值1亿美金？你没吹牛？” “一件能克服重力悬浮半空的中世纪魔法袍上了拍卖，绝对值这个价儿，这还只是老夫的保守估计。怎么样，老板，咱们合作把东西卖了换钱，这东西放眼全球也淘不出几件。”乌鸦目光热切地期待着秦曜的回应。 卖上1个亿，分红3千万，后半生躺着花都花不完，还奋斗个屁呀，乌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极美。 “不卖。”秦曜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卖了…” “不卖，你家老板我不缺钱。” “老夫只抽25个点。” “不卖。” “20个点！” “闭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老板，穿上这件黑法袍要献祭灵魂！” “你的灵魂不是已经献祭过了吗？” 第110章 惊人的推断 秦曜兴奋地搓弄着双手，盯着黑色的摩罗法袍的两眼烁烁放光，“所以……现在我来接手，应该是安全的。枪，打的是出头鸟，我又不是出头鸟儿。” 秦曜的回答让乌鸦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悔得肠子抽筋。 出头的傻鸟儿果然当不得。 “你说的，成为【摩罗黑袍】的主人，就等于有了出入阴间的入场券……穿上它我是不是就可以自由出入鬼市了？” 沉寂已久的想法在这一刻活跃起来。 “老板你也别太乐观，穿上这破玩意却鬼市，万一不走运，遇到本事大，脾气不好的厉鬼……”乌鸦在旁边泼冷水。 秦曜一个眼刀子飞过来。 乌鸦改口了：“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命。” “你说得很对。” 秦曜来到飘浮半空的摩罗黑袍跟前，凝聚心神，黑死之气缭绕双手，血管怒张。秦曜做好了应急预案，把右手小心翼翼地按在斗篷内侧火焰金乌的图案上。 金色的火焰自手掌边缘漫延开来，须臾间燃遍整个黑袍，俄顷，消退，摩罗法袍完好无损。 “老板……老板……老夫劝你再考虑一下……”乌鸦飞上跟前阻拦，“还是卖了换钱的好。” “滚蛋！这袍子我都开光了，干嘛不穿！” 秦曜赶走了捣乱的乌鸦，调整呼吸，准备试穿法袍。 仿佛感应到了秦曜的心思，不等秦曜动手，斗篷飞到他的身后，自行披在了他的身上。 显然，这是对秦曜主人身份的一种认可。 秦曜又惊又喜，一抖手，那根立在地上的鸦头手杖也飞到了手里。 与此同时，红木长桌上的鸟嘴骷髅面具也感应到了灵魂的召唤，飞过来精准无误地戴在秦曜脸上，澎湃的力量包裹了全身，面具的眼窝里轰然绽射出两道金色的火焰。 转动手杖上黄金包裹的部位，杖尾部陡然弹伸延长，锋利如矛，顶端长长的鸟嘴下射出一段弧形的镰月弯刀，刀锋泛着森冷的白光。 摩罗法袍成功认主。 乌鸦心里酸溜溜的，有一种赔光了底裤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 乌鸦这鸟儿心眼儿贼小，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付出必须看见回报。 乌鸦了解秦曜，这不是一个能够被别人轻易左右的老板，事已至此，卖法袍赚分成是不要再想了，刚才那么凶险，自己差点儿赔上老命，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乌鸦打定主意，哑着嗓子，开了口： “老板，boss……” “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卖，不卖，不卖！” 穿上名牌儿的感觉就不是不一样，秦曜心里正美呢，不想听它聒噪。 乌鸦厚着脸皮献媚不走，“不卖也有不卖的好处，老夫由衷的恭喜老板喜得法器。” “好好好……谢谢你，功劳大大的。”秦曜嘴上打着哈哈。 “老板，穿上摩罗法袍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秦曜仔细品味，“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是的，我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可是我并不感觉窒息难受，怎么回事？” 乌鸦愣了好一会儿，“真……真的假的？” 秦曜抖了抖宽大的袍袖，手杖顶端的镰刀利刃自动收回，长短也缩回到原来的模样。 秦曜把手腕露出来，“你帮我摸摸脉。” 乌鸦落在秦曜的手臂上，一只爪子搭上秦曜的脉搏，过了一会儿神色变了。 “果然……果然……想不到……真是让人想不到……” 乌鸦说了一连串的想不到，又把翅膀从面具鸟嘴下面的空隙间伸进去，感受秦曜的呼吸。 “老板，你的呼吸也停了……好像进行了修行法门中的‘胎息’状态，不，胎息会有心跳，而你没有，这是假死！法袍屏蔽了你活人的气息，把你变成了一个有灵魂意识的假死之人，厉害，厉害……” “而且我闭着嘴巴还能发声。” 后面这句话是从秦曜身体里发出来的。 “是不是意味着我在水下也可以自由行动了？” “老板……你捡到宝贝了！当年，你姑奶要是有这身宝贝行头，灵魂出入鬼市也不至于身受重创，天意，天意如斯啊……” 乌鸦神色动容，热泪盈眶。 “老板，老夫为了你也算赴汤蹈火……” “年底分红给你翻倍，你跪安。” “谢谢老板！” 秦曜意外收获法宝，心情大好，乌鸦在这件事上确实贡献不小，近来骨佛堂的生意大有起色，员工的福利待遇也应该有相应的提高。 秦曜脱了这身行头，拿着面具手杖去了楼上卧室，斗篷飘在半空，紧紧跟在身后。 摩罗法袍感染了秦曜的灵魂之力，秦曜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秦曜把面具挂在卧室的墙上，手杖不用依托就能笔直地立在地上不倒。 转身的时候，斗篷还跟在后面，“你就留在这里休息，我忙完了再上来。”秦曜尝试着与斗篷进行交流。 斗篷像是听懂了秦曜的话，飘回墙边不动了。 秦曜回到楼下，把黑巫师的骇骨放回木箱，重新覆盖上泥沙。 处理完木箱，秦曜开始打扫店里的卫生，心里琢磨着该抓紧时间买台车了。 自己还要开张营业，骸骨不能长期存放在店里，要尽早连同木箱拉到郊外找个合适的地方掩埋，让死者入土为安。 车型方面秦曜考虑到实用性，今后运载进货都方便，皮卡猛禽成了首选。 在泰国，猛禽新车的售价差不多要600w泰铢起步。 当然，以秦曜目前的经济能力买台舒服的好车不成问题，可是他觉得没有必要，泰国交通拥堵世界闻名，五颜六色的三蹦子像泥鳅一样活跃远大街小巷，刮了蹭了都不带停车的。出了城，郊区的路况更差，皮卡的实用性强，耐操，在泰国很受欢迎。 再则，泰国买车真的是齁贵，在泰国名气一般的小明星的坐驾都是什么丰田凯美锐，宝马x1之流。放在国内，这种价位的车就算是十八线的小演员都不会看上一眼。 秦曜准备天亮后到停车场先租个车位，然后抽空去4s店转转。 收拾完房间已经是凌晨3点了，乌鸦早就趴在鱼缸旁睡着了。 秦曜知道乌鸦心里怎么想的，这鸟儿精明着呢，小八是一只罕见的元灵蛊，能够修复灵魂元神。乌鸦走的是鬼修的路子，跟小八搞好关系，相当于给自己加了一道buff，关键时刻能保命。 不过话说出来，乌鸦今天也算是替自己挡了回灾，如果贸然试穿斗篷的人是自己，下场想必不会比乌鸦好上太多。 秦曜决定回头儿买个鸟巢挂在店里，今后就让乌鸦和小八做伴。 忙了大半宿，秦曜依然困意全无，打开了绣花布袋。 今晚有太多意想不到的收获，红粉骷髅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他收获的第二颗红粉骷髅，秦曜准备好好对比研究一下。 应该是之前那个死在密室中的女人所留下来的，那个女人……不，准确来说应该说是女鬼，和鬼仔之间是什么关系？ 鬼仔为什么要取走她的头骨？ 如今女鬼是否还隐藏在地下密室之中？ 密室里被地狼啃食的男尸和布下法阵的巫师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他又为何会死在自己布下的密室法阵之中？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秦曜从绣花布袋里取出红粉骷髅。 骷髅上的吉祥美人图案和之前见过的有所不同，美人的头上顶着的不是角，而是两只像螃蟹一样红彤彤的钳子，乍一看像万圣节孩子们戴在头上的精灵发卡。 秦曜手捧着骷髅，垂眸深思。 塞拉纹身的牛角… 苏茵纹身的羚羊角… 眼前的蟹钳… 同时包含这些元素特征的…… 难道是黄道十二星宫？ 秦曜脑海中有灵光闪过——三个不同的美人图案对应的是金牛！摩羯！和巨蟹！ 难不成组成吉祥美人的红粉骷髅头有十二个！ 秦曜得出了一个惊人的论断。 他拿着红粉骷髅转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一边消毒清洗一边琢磨。 姑奶留下的羊皮日记中有一句占星预言——【鬼娃尸踪乱黄道～摸金捕手探地官】 西诺的母亲老巫婆说过，她手中代表金牛座的吉祥美人是乍仑花大价钱从盗墓贼手里买来的。 预言中提到了摸金校尉，姑奶取回来的黑死流沙就是从盗墓贼手中获得的。那人身上有摸金符，难道这些盗墓贼是一个团队，他们潜入了位于死娃沟的地官王的陵墓地肺宫。 地肺宫的风水遭到了破坏，阴气泄露，那些栖息在地宫中无法无天的鬼仔集体出逃。 而这些红粉骷髅就是地肺宫中被盗走的陪葬品…… 鬼仔的眉心都有胎记，秦曜印象中，打碎店里玻璃的一男一女两个鬼仔眉心的胎记分别是牛头和螃蟹，对应的应该就是的金牛和巨蟹，难怪这些鬼孩子喜欢和中了吉祥美人降的鬼魂打交道，因为他们自身也和黄道十二宫有关。 秦曜一瞬间想通了很多。 第111章 十二重楼白骨笑～腥香美人泣花开 秦曜带着骷髅急匆匆地去了楼上书房，取出了在金荟府别墅偷回来的那只，两只骷髅头摆放在一起。 骷髅头顶的美人图案除了角和蟹钳不同之外，其余的细节以及鲜花的颜色都极其相似。 秦曜觉得自己的推断不会有错，吉祥美人应该由一十二颗代表不同星座的红粉骷髅组成。 自己手上的两颗分别是金牛和巨蟹。 秦曜翻看草鬼老太留下的羊皮日记，找到骨楼夜占中的几句预言。 之前想不太明白的一句【十二重楼白骨笑～腥香美人泣花开】似乎也和现实对应起来。 把厄运中死去的女人比作了腥香美人，她们流下的血泪点缀着糜丽凄美的鲜花…… 如今巨蟹和金牛在自己手上，摩羯在苏茵体内，剩下的九颗呢？去了哪里？ 不会代表十二星座的红粉骷髅头全部流出阳世了？那样真的是太可怕了…… 金牛女塞拉被夺走的是寿命，巨蟹女被夺走的又是什么呢？ 给摩羯女苏茵下降的幕后黑手贪恋的又是苏茵身上的什么呢？ 金牛、摩羯、巨蟹，三个星座跟现实的三个女人之间又有怎样的对应关系？ 秦曜心中浮想联翩。 难不成塞拉生前是金牛座，苏茵是摩羯座，而168号楼下的女人是巨蟹座？ 给人下降头前还要对号入座？似乎不太可行，秦曜思前想后暗自摇头。 会不会是预示她们的死亡时间？ 塞拉的死发生在半年前，也就是今年的1月份，具体日期秦曜没有过问，1月份既有可能是摩羯座，也有可能是水瓶座，但绝不可能是金牛座。 所以说骷髅头上的星座所匹配的不会是死者的死亡时间，秦曜再次否定了第二种推测。 难道是随机匹配，没有规律？ 这种的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要以黄道十二星宫来定义吉祥美人呢？ 为什么不是金木水火土？ 为什么不是天罡地煞108星？ 目前唯一能够求证的当事人（鬼）只有苏茵和塞拉，可是时间已经太晚了，这时候打扰人家休息很不礼貌。 秦曜很想知道答案，如果能够破解吉祥美人降的秘密，苏茵就有救了。 放下手中的红粉骷髅，秦曜又拿起那只绣花的布袋，袋子是泰国传统的刺绣工艺品，在唐人街很多店铺都有出售，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信息。 168号楼的案发现场被不知名的巫师布置下了神秘的法阵封印，还在墙上留下了警告，“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秦曜不是傻子，贸然闯进去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是警方出手，一旦触动诅咒，没法保证警员的人身安危，这些都是秦曜有所顾虑的方面。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可操之过急。 按下心中种种疑问，左右睡不着觉，秦曜干脆找来纸笔，对照着红粉骷髅上的鲜花美人图，临摹起来，一来打发时间，二来梳理思绪。 这辈子的秦曜可是美院毕业生，绘画是他擅长的领域，如果没有继承骨佛堂当上老板，秦曜很有可能端起美术的饭碗投身职业插画师的行业了。 天亮前，秦曜完成了两幅彩色作品，效果还不错。 西诺的母亲老巫婆说过，红粉骷髅最好是保存在阴风冷焰中，阴风就是鬼气，这个秦曜自己就能办到，他密室仓库中找了两只存放标本的玻璃器皿，直径大小都很合适。 打开盖子，把两颗骷髅头分别放了进去，双手释放出黑死之气，缭绕的黑烟注满玻璃器皿。 盖好盖子从外面看去，粉红色的骷髅头在不断流淌的黑色烟雾中时隐时现，诡异凄美。 秦曜不敢把瓶子光明正大地摆在书房，而是搬回了密室仓库，摆在货架上。忙完这一切，身体也进入了一天中的疲劳期，困意来袭，秦曜去了浴室，洗澡，上床补觉。 10点钟的时候，秦曜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唐人街警署的探长，还报了苏茵的名字，听口气和苏茵关系很是熟稔。委婉地询问秦曜什么时候方便，他登门拜访。对方说话很是谦虚随和，完全没地方官僚做派。 接到电话之前，秦曜收到了苏茵发来的消息，告诉他自己上午开会，10点钟的时候会有人上门跟他对接，联系人是唐人街的一名探长，名叫坤泰。 苏茵没有派遣自己的直属手下，而是从唐人街警署选人来和自己对接，一定程度上是有意安排对方日后关照自己了。 秦曜明白苏茵的用意，只身一人在海外扎根创业，官方还是有人罩着的好。 秦曜在电话里和对方约定了半小时之后在店里碰面。 经过六七个小时的睡眠，秦曜恢复了精神状态，起床洗漱，换了身衣裳，10点半的时候，店里的门铃准时响起。 秦曜下楼开门，对方是名身高中等，挺着啤酒肚的中年油腻，留着两撇小胡子，梳着这个年代不常见的中分，就算身上穿着警服也没能拔高他的气质。 对方脸盘很大，见面先扬笑脸，笑眯眯地抄着一口颇为流利的中文，“秦老板，你好啊！百忙之中登门讨扰，还请秦老板多多见谅啊！” 声音油滑，带着几分潮汕腔，想来是在唐人街工作多年饱受熏陶的缘故，说着还递上自己的警官证。 在之前的电话里，秦曜请教过对方的大名，“坤泰探长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请进。” 寒暄客套中，秦曜把对方让进屋里，锁好了店门。 “坤泰探长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坤泰瞥了一眼长桌上的茶具，笑着回应：“那就有幸品尝一下秦老板的地道好茶啦。” 喝茶时，秦曜把之前准备好的u盘交给了坤泰。 秦曜没有多说，坤泰也什么都不问，把u盘仔细收好，低声说了一句秦老弟给了我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哥哥我记在心里了。 听坤泰说，他和苏茵是儿时多年的邻居，小时候坤泰家里很穷，经常到苏家蹭饭。长大后，有幸和苏茵就读于同一所警校，成了苏茵的学弟。 坤泰看着老成，其貌不扬，实际年龄刚刚三十出头，如今已经混到了探长的位置上，在泰国警界算是进步神速的了。 当然，能力之外离不开苏茵的助力。 苏茵在电话里对坤泰有过交待，说秦曜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有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坤泰高度重视，临走前坤泰拍着胸脯向秦曜保证，自己的电话24小开机，有麻烦找泰哥。 就在坤泰离开不久，苏茵的电话打了过来，证据面前，沙旺无从抵赖，俯首认罪了。 目前，主犯落网，同案犯沙坤已死，帮凶大巫乍仑在逃，其余涉案的小喽罗或是在逃，或是已经落网，level酒被彻底查封。 715案秦曜立了大功，可是因为当中的特殊细节，秦曜的身份不宜曝光，名字也不能写进功劳簿里，苏茵对此表示婉惜，秦曜却并不在意。 他又没有官身，功劳奖状对他来说形同一张废纸，他目前最为关心的是吉祥美人降背后的秘密。 秦曜：“姐，问你个问题，你是摩羯座的吗？” 苏茵：“怎么，你想给姐过生日，姐的生日还早呢，到时一定会请你来家里吃饭的。”苏茵理所应当地想歪了。 秦曜：“生日是一定要给姐过的，但我更关心你身上那个来历不明的纹身。” 这件事苏茵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了，秦曜却还惦记着，这让苏茵大为感动。 “还是弟弟关心姐姐，怎么，你觉得吉祥美人和星座有关？” “是的，从我目前收集到的一些线索来看，吉祥美人很可能对应黄道十二星宫，你身上的纹身图案美人头上有两支带着螺旋纹的长角，代表的应该是十二星宫中的摩羯。” 电话那端苏茵的声音沉默了一下，“我的生日是1月7日，刚好是摩羯座。” “姐，你别紧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把纹身拍照发给我，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好的，有你在姐放心，我马上拍照发给你。” 挂断电话之后，苏茵的照片就发了过来，秦曜从书房取出昨晚绘制的两幅吉祥美人，用画夹夹好，就在一楼的红木长桌上开始绘制第三幅摩羯座的吉祥美人。 一边绘制线稿，一边拔通了塞拉的语音通话，按下外放。 “喂，塞拉，还在睡觉？” 鬼和人一样，也是要休息的，不过大多数的作息时间都是黑白颠倒，晚上阴气最盛的时候才是他们的活跃时间。 塞拉的声音带着困意，“算不上睡觉，反正白天没事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养精神，这几天一直在和群里的网友们聊天，回答他们的提问，有网友说带着佛牌去搞灵异探险，结果真的拍到了阿飘，他们一路追赶，把阿飘都吓跑了。” “我告诉他们，大多数鬼胆子都很小，遇到陌生人会主动避让。群友们都说骨佛堂出品的佛牌灵验，身边的朋友都很感兴趣。” 第112章 喜从天降 “群里很多人打听你的近况，问新款佛牌什么时候推出。” 被问到新品佛牌的推行计划，秦曜有些挠头，这两天忙得根本闲不下来，新款佛牌设计制作的事一拖再拖，就连秦曜自己都觉得太不务正业了。 “你和他们说，本老板忙着替人平事儿，等新款佛牌面市，一定第一时间回馈网友。” “好的……”电话里传来的塞拉打哈欠的声音，“对了，碴子哥近来很不走运，上次直播大火，粉丝暴涨，结果遭到了同行的举报，被平台封号3个月，老老实实地回家扒苞米去了。这几天网友们热心上传的灵异小视频也遭到了各大平台的下架处理。” “网友们一直建议我和朵娅开直播，我和朵娅一直再犹豫，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改行做直播，如果要直播的话，要花钱找人办新的身份证。唉……鬼路维艰，生活不易。”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秦曜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不过，没关系的，你和朵娅决定开直播的话，建议你们打造魔术师人设。” 秦曜的话让塞拉豁然开朗，“你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塞拉，我有事情向你咨询。” “想问什么你说。” “你是什么星座？” “你问生日还是死（祭）日？” “呃……都问。” “我的生日是双鱼座，死日应该是摩羯。朵娅的生日在6月是巨蟹，死日和我一样也是摩羯。” “这样啊……”秦曜若有所思，塞拉无论生前和死后的星座都和金牛没有关联。 说以说苏茵所对应的摩羯应该只是巧合。 “怎么……你要给我们过生日啊！放心，你是我俩在thaind唯一的朋友，生日的时候一定第一个邀请你。” “想要什么礼物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会的。” “那咱们说好了。” 这时，有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好的，我先接个来电，咱们改天聊。” 电话是文印店打来的，告诉秦曜，之前订制的名片已经做好了，可以上门来取了。 秦曜看看墙上的挂钟，到了午饭时间，放下画笔，带上手机钥匙下楼去了。 出了楼梯口，秦曜拐进了芳姨家的肠粉店，顾音音上学去了，只有芳姨带着伙计在店里忙碌。 秦曜听顾音音讲过，她妈妈这辈子操劳半生，芳姨的妹妹，也就是杨仙的母亲，早年间为情所困，在杨仙仙很小的时候就寻了短见，把年幼的女儿留给了姐姐。 顾音音出生不久，父亲带船出海结果发生海难，满船人员无一生还，水手们的家人登门索赔。 芳姨一个人支撑家庭，拉扯杨仙仙和顾音音长大，还要坚持替夫还债。 这个勤劳坚强的女人辛苦半生，把杨仙仙和顾音音都拉扯长大，才四十岁出头就熬白了头发。 好在杨仙仙六年前参加选美赚到了一些钱，才帮助家里把外债的窟窿填上，这些年家里的日子慢慢有了好转。 来曼谷这几天，秦曜几乎天天到肠粉店白吃蹭饭，芳姨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神里都是关爱。 肠粉做好之前，芳姨先给他上了一碗野菌汤，秦曜趁机开口： “芳姨，有张照片您帮我看一下。” 芳姨在围裙上擦着手，在秦曜对面坐了下来，“什么照片？” 秦曜把那枚八角云纹铜镜的照片调出来给芳姨看，“照片上的东西您见过吗？” 芳姨接过手机看了看，“这不是你姑奶那块生锈的铜牌吗？老太太临终前交待我，骨灰入塔时放在她骨灰盒底下的。” 秦曜暗道：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是姑奶对自己的考验。 “芳姨，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姑奶的照顾。” “多年的老邻居了，不用谢的。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孤儿寡妇的有大恩啊……” 说话间，服务员端来了肠粉，秦曜边吃边问：“芳姨，花店后门对面有间铺子，闲置了好久没有对外出租，这个情况您了解多少？” 芳姨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目光往左右瞟了瞟，才长出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阿曜，没想到你也注意到那间店铺了，你姑奶在世的时候，那间铺子就已经空了。老太太说，那间店铺不干净，还给花店画了几张符，让我们贴在后门。” “您的意思是说……那家店铺闹鬼？” “老太太是这么说的，老太太的话很准的，不会弄错，她告诉我们不用怕，说那里面的东西不会害人。而且，周围也有邻居在半夜的时候听见奇怪的哭声，所以大家平时都很少走后门，整个一楼走廊都冷冷清清。” “原来这样……听说那家店以前是个音像杂志社？” “是啦，不过生意一直不怎么样。” “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倒是不大清楚，很多数时候都是伙计在看店……要说老板，我倒是有天晚上见过一个年轻人，个子和你差不多，身材不胖不瘦，长得应该不算差……”芳姨回忆道。 “应该不算差是什么意思？您没看到他的脸吗？” “没有。”芳姨摇头，“那天是晚上，我出花店后门去抓猫咪，偶然看见有个年轻人从那家店的后门出来。走廊的光线很暗，他戴着口罩、帽子……还带着大大的墨镜，看不出长什么样子，猛一出来把我吓了一跳，他说了声抱歉就走了。回想起来……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了，我也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那家的老板。” “那么杂志铺之前呢，是谁在经营？” “之前是一家彩票店，老板鸿运当头，自己中了大奖，移民去了国外，店铺转让。” 这次交流让秦曜收获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姑奶生前就已经知道那家店有问题，而且采取了防护措施。 被法阵压制的女鬼没有骚扰过周围的商户邻居，算不上恶鬼。 房东身份未知，很少露面，而且不愿在外人面前曝光自己的容貌，这一点显得很不正常。 不过，就目前来看，春田花店的母女三人的住所是安全的，这让秦曜放心不少。 秦曜连吃了两盘肠粉，喝了一盅汤，芳姨还要给他添汤，他却再也喝不下了。 和芳姨说了再见，出了肠粉店，拐去楼后的停车场。 曼谷唐人街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式楼群建筑，没有地下停车场，只有早年开辟的几个露天停车场，被当地有钱人拿下，只对唐人街住户出租。 骨佛堂楼后的停车场是整个唐人街最大的一处，如果能在这里租个停车位，无疑是最方便的。 秦曜找到停车场的管理员，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人，长得很黑，看人的时候眼珠子很不安分，喜欢上下打量，给人一种精明算计的感觉。 秦曜客气地表明来意，介绍自己是172号楼的商家，想在这个租个长期车位。 对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告诉秦曜，停车位已经全部租出去了，没有空闲车位，让秦曜到别处看看。 这几天秦曜下楼的时候留心观察过，停车场白天和晚上都有一些空余车位，位置还相对固定，不像已经租出去的样子。 秦曜提出疑问，对方笑了，说那些车位已经有人租了，不过那些老板平时不在这里停车。如果诚心想租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忙，但是租金方面要加价，每月要8000泰铢，5年起租，租金一次性交齐，违约不赔不退。 管理员的报价要比正常月租金要贵上60％，秦曜心里明白，这家伙想趁机揩油，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方给了他一张名片，秦曜离开停车场转身去了文印社。 刚进文印社，秦曜就接到了芳姨的电话，告诉他，肠粉店来了一位年轻的大老板，自称是秦曜的朋友，要把街道对面的海鲜城的股份赠送给她，如果秦曜有空的话，希望能来肠粉店一下。 电话中能感觉到芳姨的声音急切，语言组织有些混乱，秦曜告诉她自己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秦曜愕然愣在原地，事情来得有些突然，他犹豫了一下拨打了苏茵的电话。 “喂，阿曜，怎么了？” “姐，现在说话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不要紧，现在不忙。” “姐，我在外面，刚刚接到音音母亲的电话，说有个朋友到了店里，要把一家海鲜城的股份赠送给她，这事儿……你知道吗？” 电话中传来了苏茵的笑声，“早上出门的时候听了个大概，应该是老爷子的意思，央帕具体经办，至于项目应该是央帕选的。他在店里等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和苏茵说了再见，秦曜取了名片，路边拦了辆三蹦子，匆匆赶回了肠粉店。 还没下车就远远看见了一辆骚绿色的超跑停在路边，还有不少路人驻足围观，是央帕的法拉利没错。 推开店门的第一眼，就见到了大模大样坐在桌旁打着手游央家二少，一名手提公文包，身穿制服的美女助理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芳姨扎着围裙，神色拘谨地陪在旁边，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见到秦曜，芳姨小跑着迎上跟前，拉着秦曜的手。 “阿曜啊，你可回来了，这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 “芳姨，没错，他是我的朋友。”秦曜拍了拍芳姨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 秦曜在央帕对面坐下，“你怎么来了？” “为了你的事，我今天可是忙了一天……”央帕嘴上和秦曜打着招呼，两眼仍不离手机屏幕，一通操作之后，把手机塞给身边的美女助理，“后面半局你来打，不许输！” “好的，您放心。”美女助理放下公文包，接过央帕的手机。 央帕揉着酸麻的脖颈，“今早老爷子给我交待了一项任务，让我过来帮忙改善一下你女朋友家的产业结构，末末说你女朋友一家祖籍潮州，上午我买下了街对面的潮汕海鲜城，送给你女朋友一家。” ps：大年初一两更6000奉上＋希望大家2022红红火火 第113章 骨灰抛光镜～照鬼不照人 央帕很聪明，他没说感谢的话，说的是帮忙改善，可是当着芳姨的面儿一口一个你女朋友，一口一个你女朋友。秦曜有些吃不消，眼皮一阵狂跳，暗暗给央帕递眼色，可是这位大少误会了秦曜的意思，以为他情绪太激动。 “阿曜，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原本明天要飞冰岛的，可是老爷子扣了我的护照，说事情办不成就不让我出国。你抓紧时间，让你未来的岳母大人在股权接收合同上签字，等我回国再找你玩儿。” 旁边，助理已经搞定了游戏，拿出了合同，请秦曜过目。 肠粉店的街对面是唐人街最大的一家海鲜城，生意一直十分火爆，央帕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从海鲜城老板手里把这么大的一棵摇钱树盘过来，当中花费可想而知。 秦曜扫了一眼助理手中的合同，神色为难，“央帕，你这不是胡闹嘛！” 央帕：“那你得跟我们家老爷子说。反正我是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爸真的把我护照扣了，我急着和女朋友飞冰岛，机票就不给你看了，因为私人飞机不用机票，下次我请你坐。” 秦曜：“……”这个逼装得让人措手不及。 “总之今天这事儿要不办不成，老爷子会限制我人身自由的。”央帕说得煞有介事，亮出手机，“来，请你欣赏一下我的私人飞机。” 一通炫耀之后，言归正传…… “阿曜，我们全家都把你当自己人，哪些你谢我，我谢你的客套话咱统统免了。抓紧时间……你来替你女朋友做主，让你未来的岳母大人把海鲜城收下。” 上一次在央家，秦曜已经拒绝了高额的酬谢，结果央家人花费了大量心思主动登门，这是人家重视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显得不通人情世故了。 而且，央帕有言在先，这是为了感谢顾音音的，也的变向感谢秦曜。 秦曜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芳姨，“芳姨……要不您就收下。” 芳姨哪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头大如斗，一脸懵地看着秦曜，“阿曜，这不能收啊……音音说只是同学之间帮了个小忙，举手之劳，再说都是阿曜你的功劳。” “没错，一家酒楼对我们家来说也只是个举手之劳，所以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有钱任性的央家二少满不在乎地接过话来。 秦曜又劝了好一会儿，芳姨语气才有了松动，“可是……那么大个海鲜酒楼，我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女人哪懂经营管理啊！” 央帕：“简单，负责日常经营管理的人我已经给你们找好了。”央帕指了指身边穿着女士西装的助理。 “这位是哈尼女士，暹罗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研究生，唐人街潮汕海鲜城的总经理。酒楼原班人马已经整体接手过来，包括两台货车，一台商务，一台奔驰，流动资金还在账户上，不用担心正常运营，后面到相关部门登记，进行法人变更都可以交给哈尼去落实即可。” “哈尼经理，从今天起这位顾阿姨就是你的新老板了，酒楼运营和财务状况你要随时随地向新老板请示汇报，聘用合同中可有你签署的军令状，其余的话，不需要我多说？” “是，我会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请央总放心，请老板放心。”进门前央帕对她有过专门的交待，这个聪明的女人很懂得轻重。 “ok，可以签字啦！”央帕拍手，表示自己任务完成。 就这样，芳姨懵头懵脑地接手了潮汕海鲜城，从平民，一下子跃升成了富人。 央帕在秦曜的陪同下一摇三晃地出了肠粉店，潇洒地戴上太阳镜，驾驶着跑车回去交差了。 秦曜回到店里陪芳姨坐了一会儿，顺便听了下女经理的工作汇报。秦曜越发觉得央帕这人很有商业眼光，海鲜城位于唐人街这块风水宝地，只要用心经营，年收入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秦曜和芳姨开玩笑，说从明天开始围裙不能再扎了，肠粉店需要聘用个店长。另外，还得让杨仙仙陪她去选几身体面的衣服鞋子，做个时尚的发型，还要配上一些高档的首饰，说得芳姨脸都红了。 秦曜店里还有事要忙，聊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回到骨佛堂，推门看见乌鸦落在鱼缸沿上，嘴里叼着两条不知从哪儿抓回来的蜈蚣。 秦曜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到了。 不会……乌鸦居然在喂小八，这么快就化敌为友了？ “老板，你回来了！” 把嘴里的蜈蚣丢进鱼缸，乌鸦向着秦曜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秦曜点点头，“难得你没有出去浪，不过……你什么时候改行当舔狗了？” “老板不要开玩笑啦，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你工作那么忙，为你分担压力是老夫的本分。” “行，你们好好玩儿，别打架就成。” 秦曜清楚知道乌鸦的心思，老家贼昨天在小八身体里转了一圈儿，尝到了甜头，向来不做亏本儿生意的鸟儿惦记着把小八变成自己修炼灵魂的炉鼎呢，否则怎么会如此上心。 秦曜放下手中的名片，去了卫生间洗洗手，回来沏了壶茶，拿起画笔，对照苏茵发来的照片，完成了摩羯座吉祥美人的绘制。 乌鸦凑过来没话找话。 “老板，你画咩呀？” “吉祥美人，好看。” “这图案老夫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秦曜愕然，“说来听听……” “容老夫想想……怎么记不起来了呢……”乌鸦闭上眼睛，像和尚念经一样摇头晃脑冥思苦想，“都怪重生后应酬太多……喝酒喝坏了脑子……” “行，你慢慢回忆。” 这鸟儿一向不怎么靠谱儿，秦曜觉得没戏，起身上楼，把自己这些天来攒下的鬼币都拿出来，找了三根红绳，一个人坐在桌边开始数钱。 央府一行，秦曜收获不小，如今已经有了834两阴德的鬼币，其中金币7枚，银币9枚，铜币最多，有44枚。 乌鸦乐呵呵地过来帮忙数钱，“老板，这么多鬼币你打算怎么变现？” “我想结合华夏文化元素，把它们做成佛牌。” “主意听起来很棒，回头我去帮你推销。” 数完了鬼币，秦曜取出八角云纹铜镜，在雕刻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出打磨工具，钻头套上质地柔软的毛毡，蘸上1:1混合的骨灰和香灰，对生锈的镜面打磨抛光。 古人打磨铜镜用到的原料可不是骨灰和香灰，而是“锡疫”的粉末，而修行之人则不然，它们往往会用到两种东西：一种是香灰，一种是骨灰。为的是提升镜子的“灵气”。 业内流传一句老话——骨灰抛光镜，照鬼不照人。 八角云纹铜镜有什么奥妙之处，秦曜目前还摸不清楚，既然把握不准，索性二者兼用。 不过镜子背后錾刻着地肺宫三个字，想来应该和黑死流沙一样，都是姑奶生前从盗墓贼手里得来的，老太太一定也猜到了镜子非比寻常，或许还没来得及研究就驾鹤西游了。 镜子上的铜锈渐渐打磨干净，光可鉴人。 秦曜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今生这张脸，不就是网上所说的帅逼吗？而且还是个有钱的帅逼。 心情不错的秦老板欣赏着镜中的自己正臭美呢，光洁的镜面像水纹一样波动了一下，波纹荡漾之后，镜子里的自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自然风光画面。 遮天蔽日的竹林里，一条锈迹斑驳的铁路上停着一列爬满青藤的废弃绿皮火车。 风吹过，竹林无声摇曳…… 秦曜的心狠狠地坠了一下。 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油然而起，他呆呆地坐在椅子表情渐渐凝固。 镜子里出现的场景，秦曜这辈子也忘不了。 因为，他魂穿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列爬满青藤的废弃绿皮火车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和此刻镜子里所呈现出来的场景一模一样。 当时日头已经偏西，竹林里一片昏暗，玻璃破碎的车窗上还落着一只猫头鹰，瞪着硕大金黄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 秦曜感觉大脑一阵剧烈的刺痛，处于半昏半醒状态之下的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破旧的车厢，沿着废弃的铁路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走出竹林。 恰好原主的发小林宽在这时候打来的电话。 得知秦曜被困在郊外，林宽火速开车找到了他，把他接回了城里，还请他吃了穿越之后的第一顿火锅。 对于原主为什么会昏迷在郊区竹林的废弃列车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秦曜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 因为那段记忆莫名地丢失了。 到家之后的第二天，秦曜就接到了海外律所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继承了姑奶在曼谷唐人街的遗产。 盯着镜子里的画面，秦曜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目光恍惚了一下。 镜面再次波动，画面恢复正常。 怎么会这样？镜子居然反应出了自己灵魂深处的记忆…… 第114章 顾音音的秘密 “老板，老板，靓仔……你怎么了？” 乌鸦飞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我感觉你不对头，怎么笑着笑着表情突然变了？” 秦曜额头上全是冷汗，脖子僵硬地扭过头去望着乌鸦，反应有些迟钝。 “你一定是熬夜太多，眼睛里那么多血丝。” 秦曜长长地吐了口气，疲惫的感觉袭遍全身。 “你说得对，从今天起，要调整作息时间了。” “这块铜镜哪儿来的？” “你没见过吗？” “冇啊…” 秦曜把镜子递到乌鸦跟前，“这是古董，老物件儿了。” “老夫帮你看看，值多少钱。” 乌鸦歪着脑袋凑上跟前，盯着镜子里乌黑霸气的自己。 光洁的镜面再次荡起了波纹，镜子里的乌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旷野荒郊，乌云压顶，肆虐的阴风撕扯着枯黄的野草。 远处一阵黑烟滚滚来袭，如蜿蜒天地之间的一条恶龙，在画面中不断放大。 渐渐的，可以看清，那黑烟是无数只狰狞的鬼怪恶灵纠缠在一起，追赶着一只仓皇逃命乌鸦，尖牙利爪疯狂地撕扯着乌鸦的羽毛皮肉，画面惨烈无声…… “啊～～”的一声惨叫，乌鸦拍打着翅膀飞到了神龛里。 “镜子……镜子……镜子有问题！”乌鸦语无伦次，吓得不轻，身上的羽毛都炸开了。 秦曜望着乌鸦，“镜子里刚才呈现的情景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那是……老夫……渡劫失败……在阴曹地府被百鬼分食惨死的样子！刻骨铭心！刻骨铭心……” 乌鸦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痛心疾首。 一人一鸟双双陷入了沉默，骨佛堂内一片鸦雀无声。 一阵门铃响起，打破了压抑的空气。 秦曜起身开门，顾音音欢天喜地跨进门槛，身后跟着一名海鲜城服务生，手里提着保温盒。 “阿曜，我给你送海鲜大餐来了！” 顾音音拉着秦曜的手神采飞扬，“我刚放学回家，就听妈妈说末末的小姨家把街对面的海鲜城送给了我们，还是你劝她收下的。” 十七岁的少女笑容有着天然治愈和感染力，无形中提升了秦曜内心的温度。 “开心吗？” “开心！我刚才给末末打了电话，她说是小姨公公的意思，她也很替我高兴。” “我也很高兴，今后可以天天到你们家的海鲜城去蹭饭了。” “这都到晚饭时间了，妈妈见你还不过来，就让我把好吃的给你送到店里！阿曜，快点儿开餐了！” 服务生在雕刻台上铺好餐布，把热腾腾的海鲜摆上餐桌。 “咦？鸦公也在！”顾音音看到了神龛里缩头缩脑的乌鸦，上前轻轻地摸了摸乌鸦的翅膀，“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乌鸦见到顾音音似乎很高兴，拍打着翅膀，嘎嘎地叫了两声，仔细分辨叫声像是再说你好。 乌鸦很谨慎，除了秦曜没人知道它是一只会讲人话的鸟儿。 服务生布置完餐桌，和顾音音打了声招呼，顾音音让她先回酒楼了。 “阿曜，老师今天布置了网上讨论学习，我就不留下来陪你吃用餐了。” “没关系，高三学习任务重，我能理解。” “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面古代的镜子。” “让我看看。” 顾音音边说边抓起了秦曜的手。 镜子里倒映出女孩儿春风般的笑容，不过随着镜面波动，镜子里的画面悄然变化。 ……夏夜，明亮的月光照进窗纱，窗台上的一盆粉红色的袖珍玫瑰，花开正艳。 顾音音纳闷儿道：“咦？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下一刻，镜子里的画面变了。 朦胧中，穿着小熊睡裙的顾音音从粉红色的睡床上坐了起来，看起来年龄似乎没有现在大。 只见她按亮台灯，睡眼惺忪地盯着床单，柔和的灯光下床单上印着一块形状不大规则的水渍。 顶着一脑袋呆毛儿的好看女孩儿，鼻子眉毛眼睛全都拧巴到了一块儿，小拳头在枕头上一通乱捶之后，抱着床单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卫生间…… “咕嘟……”秦曜没能控制住，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波纹荡漾，画面悄然复原。 顾音音脸色由白变红，再变白，最后一声尖叫。 秦曜觉察到情况不妙，连忙捂上耳朵。 顾音音炸毛儿了，抓住秦曜的胳膊在他身上用力捶打。 “你坏！你坏！这根本不是镜子！是整人的电子产品！你偷拍我！” “冤枉啊……”秦曜连忙替自己分辨，“镜子里的你明明都还没有十七岁，那时候我还在国内，都还没见过你……” “不要讲啦！我不听！我不听！”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 “我警告你，不许泄露人家的秘密！” “不会的，不会的。” “你发誓！” “没必……” “发誓！” “好好好……我对着桌上的海鲜发誓，要是敢把你的尿床的秘密泄露出去，让我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正宗的海鲜！” “不许说那两个字！” “不说，不说……” “哼！这还差不多！我回去完成作业了！什么破镜子！下次把它丢掉！卖这种东西的商家一定要给差评！” 秦曜：“小姑奶奶一路走好！” 顾音音气哼哼地下楼去了，秦曜估计一个星期之内，她都不好意思再踏进骨佛堂的门槛了。 送走了炸毛儿的顾音音，秦曜垮着脸，无奈地去了洗漱间，洗手回来，桌边坐好。 乌鸦已经就位，等着他一起开餐呢。 一人一鸟互相尴尬地看了一眼，秦曜板着脸拿起筷子，尾端在桌上敲了两下，“我先给你提个醒，不许把顾音音尿床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又要替你背锅。” “那小姑娘尿床根本不是新鲜事，老夫早就知道。身为长辈，老夫这点涵养还是有的。”乌鸦摊着翅膀极力辩解。 “你早就知道？” “老太太活着的时候给她看过，她属于先天性骶骨闭合不全，这中情况在儿童群体中并不罕见，骶骨闭合不全的孩子觉醒神经不敏感，晚上睡觉就容易尿床。老太太说了，这种病不用治，等过了十八岁自然就好了。” “十八岁要是好不了呢？” “那就等二十岁，总之会好的。靓仔，你在担心shěn o？” 秦曜抹了一把额头，表情看起来有些拧巴，“……吃饭。” “喜欢上妹妹了？”年老成精的乌鸦看穿了秦曜的心思。 乌鸦察言观色，会心一笑，“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说过，那对姐妹花都很不错，大有大的风情，小有小的伶俐，你姑奶预言的‘仙羊劫’怕是和她们姐妹有关。” 秦曜眼神飘忽了一下。 “靓仔，你的眼神泄露你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近水楼台，你怕是惦记着花开并蒂，梦想着齐人之福？不要害羞，胆子放大一点，这里是thaind。” 秦曜不理会乌鸦的调戏。 “我觉得姑奶的占星预言应该和杨仙仙有关，首先她姓‘杨’，而且名字里带着仙字。” 乌鸦叹道：“你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别的不知道，但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取得不好。” “怎么不好？” “取名是大有讲究的，男不带天，女不带仙，这句老话你没听过？杨仙仙，从小无父无母，红颜薄命啊……” 秦曜怔了怔，不置可否。 “对了，老板，你上辈子叫什么名字？”乌鸦啄着扇贝，随口问道。 秦曜端起手中的啤酒，默默地喝了一口，声音闷闷地说了句：“……秦天。” “咳，咳……”乌鸦呛了一下。 本想卖弄一下学识，结果把嗑唠死了。 乌鸦强行转移话题：“别只顾着自己喝酒，帮老夫把酒倒上，我陪你喝。” “你是员工，我是老板！” “那就请老板体恤一下员工。” “喝啤的？”秦曜晃了晃手中那罐大象啤酒，“冰凉解渴。” “你身后的柜子底层，有半瓶茅台，有劳。” 秦曜撇着嘴，“你是泰国土着，怎么喜欢喝白酒。” “我的酒瘾你是姑奶培养出来的，你姑奶在世的时候，我日子可滋润了，每天就是陪老太太喝喝酒，聊聊天。” 乌鸦当着新主念旧主，拿话给秦曜听。 秦曜：“乌鸦哥果然是个念旧的鸟，为了成全你这份心意，本老板决定，你的年终奖不涨了，按旧主的标准发放。” “别啊，别啊……老夫一时失言，开玩笑的，开玩笑，您别当真。”嘴贱闪了舌头的乌鸦痛心疾首，“老板，您有您的厉害之处，长江后浪推前浪，骨佛堂在老板的领导下，业绩辉煌，咱们可以提前过年了！” “这样了不起的老板，人又靓，能力强！整个唐人街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老夫敬您一杯！”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秦曜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对付乌鸦这只嘴贱的鸟，要时不时敲打一下才行。 喝着酒，吃着海鲜，话题从马屁聊到了镜子上。 经过今天的三方验证，得出结论——这面铜镜能够反应出一个人烙印灵魂深处的记忆。 秦曜接管的这具身体死因成谜，生前的部分记忆丢失，只对魂穿夺舍醒来时的记忆特别深刻。 乌鸦修行三十年，最终渡劫身死，死亡时的恐惧噩梦般地烙印在它的脑海里，已成挥之不去的执念。 顾音音更不用说，尿床是她从小到大困扰的心病。 秦曜知道镜子是姑奶留给他的又一件宝贝。 第115章 一条龙服务 当晚，决心不再熬夜的秦老板健康作息，准时上床，然后，手机玩儿到了半夜。 想到顾音音出糗时脸蛋红红的小模样，突然心血来潮，用画图app画了一张简笔画，一个俏皮的女孩儿，手里举着一幅世界地图。 画好之后，配了一句话，哪里干旱尿哪里。打开微信，找到顾音音，选择作品，点击发送。 5分钟后，秦曜新买的手机被无数表情包轰炸到差点儿死机。 那天晚上，顾音音跟秦曜的感情“决裂”了。 第二天，海鲜城送来的大餐那叫一个“齁”，秦曜知道是顾音音做的手脚，小丫头至少多加了半斤盐。 秦曜是不是善茬儿，当即给芳姨打了电话，痛告顾音音的“恶行”。 后面，芳姨安排了专人给秦曜送餐，确保女儿插不上手。 接下来的几天难得清静，秦老板老老实实地呆在店里，为了开拓国内市场，迎合年轻人的审美口味，提升品牌的艺术性，秦曜设计了多种款式系列的佛牌：有十二星宫系列，十二生肖系列，情侣系列，家庭套餐…… 当然，还有以鸦骨为主打款式的暗黑风系列。 手稿绘制了一张又一张，中间跟强哥、林宽通了几次电话。 林宽这段时间就去哪个国家留学跟家里产生了意见分歧，他想来泰国，他老子却想让他去欧洲。 强哥这段时间忙着采参卖参，告诉秦曜，寄了鹿茸、人参、灵芝给他，这几天注意查收。 期间，秦曜联系了曼谷几家4s店，了解了一下皮卡的售价，结果被告知，猛禽皮卡没有现车，至少要等3个月，提车还必须加价。 二手车市场皮卡倒是有现车，可要么是事故车，要么公里数高得吓人，不值得入手。 买车的念头就这样暂时搁置了。 骸骨连同木箱已经在店里存放了几天，好在近期没有开门营业，不会被外人关注。骸骨虽然不会腐烂发臭，可是这东西长期放在店里毕竟不是个事儿，找出租车运送郊外，又怕中途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有过几天看情况再说。 转眼时间过了一周。 这天，秦曜接到了唐人街坤sir打来的电话，715案，坤泰立了大功，登上了总署表彰大会的领奖台，下一步有望晋升为唐人街警署最年轻的副署长。 坤泰明白，这是自己白捡的功劳，这件事上他最应该感谢两个人，一个是苏茵，另一个就是秦曜。 坤泰约秦曜今晚宵夜，秦曜答应了，说地点他来选，就在街对面顾音音家的海鲜城。 两人约定了时间，秦曜给芳姨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和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到海鲜城坐坐，让她安排留个卡座。 芳姨说给他换成包房，秦曜觉得人少没必要。 晚上，秦曜赶到的时候，坤泰已经到了，穿着一身便装，花衬衫的扣子敞开着，里面是白背心，啤酒肚还是那么圆溜溜的，中分依旧那么个性，完全看不出像个探长，反倒像个街溜子。 见到秦曜坤泰热情起身，双手合十，“秦老弟！萨瓦迪卡布～” 泰国人没有握手的习俗，都是行合十礼，秦曜也双手合十回应，“萨瓦迪卡布～坤泰探长，让你久等了。” “不要叫探长啦，太生分，我比你大几岁，叫泰哥好啦！”泰国人同辈之间喜欢称兄道弟，这方面跟国内很像。 “行，泰哥！” 坤泰眉飞色舞，招呼秦曜落座。 海鲜城在唐人街属于高端酒楼，价格亲民，眼下又是旅游旺季，每天的客流量都很大，哈尼经理提前把二楼最位置最好的卡座预留下来。 “兄弟，承你的情，泰哥我立了大功！朋友从国外带了两瓶不错的红酒，今晚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坤泰亲自给秦曜把酒倒上，“秦老弟，泰哥我今天上了领奖台，在整个总署高层面前大出了一把风头，这都是老弟你的功劳，这杯酒敬我的好兄弟！” “今后在唐人街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找泰哥，有泰哥在，永远不会让我的好兄弟吃亏！” 坤泰很懂得做人，这些年来在唐人街混得风生水起。 当初，苏茵问过他的想法，是直接进总署在她手底下工作，还是扎根基层先干出成绩。 坤泰明智地选择了后者，年轻人进总署虽然风光，但是升职空间有限，竞争十分激烈，想干出点成绩非常的不容易。 坤泰看得很长远，先在基层干出成绩，等爬升到一定的位置，再请苏茵帮忙调进总署。 在苏茵的安排下，坤泰进了唐人街警署。 唐人街警署虽然是泰国警界最小的基层单位，但是占据了整个曼谷最好的街区，油水也是所有基层警署中最肥的。 这些年来坤泰分管唐人街闷声发财，小日子滋润得很，心里想着能更进一步混个副署长当当，结果天上掉馅饼，秦曜成全了他，715案的立功让他距离奋斗目标更近了一步。 苏茵出事的当天他一直在央府帮忙，可是第二天警署迎接上级检查，他错过了和秦曜认识的机会。 苏茵发病的情况有多危险，坤泰是亲眼见识过的，多少高僧、大巫都搞不定。事后了解到，是秦曜出马，把苏茵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如今整个央家都对秦曜非常重视。 央家这条资本大鳄在泰国能排进富豪家族的前十，什么概念，再普通的人只要搭上央家这艘航空母舰，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秦曜能得到央家的认可，意味着日后潜力无穷。 坤泰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和秦曜搞好关系。 两瓶红酒很快见了底。坤泰喝得高兴，叫了一打啤酒。 泰国的大象啤酒口感非常不错，两人边喝边聊，话题聊到了曼谷的交通，坤泰问起秦曜开什么车。 秦曜没太在意，随口说自己刚到唐人街，还没来得及买车。后面考虑弄台猛禽皮卡，目前4s店没有现车，要等，而且自己家附近的停车位很不好搞。 坤泰来了精神，酒杯一端，告诉秦曜，这事儿交给他，车和车位，他来搞定。 秦曜以为坤泰是酒后说的大话，结果对方干掉杯中酒，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泰哥打起了官腔： “喂，宋老板哪……长夜漫漫，今晚又在哪里潇洒啊？” “坤sir，萨瓦迪卡！要说潇洒也是您潇洒啊！只有您潇洒了，我们才能潇洒啊！” “又乱讲发！怎么听见你那边有打麻将的声音？又在哪个地下麻雀馆开黑啊？” “家里人小搓几把啦！” “打牌可以，但是不要赌博。” “放心，现在禁赌这么严，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再说，不是有坤sir您罩着我吗？” “把牌停下，我跟你说正事。” “您请讲啦！” “我的兄弟在唐人街172号楼经营佛牌店，那边的停车场不是你的地盘吗？明天我陪他去选停车位，你把事情跟手下人交待好！” “这点小事情，您放心好啦！只要您开口，想停多久停多久。” “嗯，就这样。” 坤泰挂断电话，脸上再次浮现笑容，“秦老弟，车位搞定了，就在骨佛堂的楼后，明天我陪你去选车位。” 前几天，秦曜去停车场找管理员租车位，结果被刁难加价，现在坤泰一个电话把问题解决了。 坤泰用一个电话证明了，在泰国，官方有人好办事。 秦曜端起酒杯，“泰哥，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帮我了却了一桩心事。” “都是小事情啦！咱们这关系不用客气。明天上午我来找你，有驾照的话，把驾照带上，没有的话，我带你找人现场办一个，然后咱们一起去提车。” “提车？” “当然了，哥哥关照弟弟嘛，只有停车位，没有车哪能成。用你们那里的话讲，哥哥我这是一条龙服务！” “不过……4s店不见得有货啊。” “4s店没有说谎，在泰国想买台心仪的车子确实等得人心烦，这点很让人诟病。不过不要紧，4s店没有的，泰哥有。” “上周查个了走私团伙，收缴了不少东西，皮卡很有几台，成色崭新的，公里数不会过千。我带你去，看中哪台开哪台。不用担心上牌的问题，我给你搞块警署内部车牌，保证上路不会有人拦你。” 秦曜没想到今晚这顿酒解决了眼下两件的难题，转念一想，看似大大咧咧的啤酒肚探长，应该是有备而来。 网络时代，在他的位置上，想了解一个的情况，轻而易举就能搞清楚所有信息，真是个精明人啊！ 这样有头脑的人在唐人街混得一定很开。 泰国的社会风气非常的官僚，秦曜一个人在海外，无亲无故，没有人脉圈子，想要扎根立足并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日常中很多事情都会碰壁，让人劳神费力。 这方面苏茵替秦曜考虑到了，她看得出秦曜骨子里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715案上秦曜的付出是看不到回报的。干脆把人情买给坤泰，让这位在唐人街混得风生水起的大探长投桃报李，在生活中对秦曜给予关照。 这二个都是自己人，效果正如苏茵设想的一样，立竿见影。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感谢泰哥的关照！敬你！” 今晚的宵夜，双方皆大欢喜，临近尾声，一伙人说说笑笑地从卡座旁经过，其中一名个子不高，嘴里嚼着槟榔的男人顿住脚步，望向坤泰露出笑脸，“坤sir，今天又碰面啦！恭喜你今天在领奖台上大出风头！升官的日子不远啦！” 第116章 人脉的重要性 坤泰起身，“原来是总署的尕sir，你就别拿基层单位的兄弟开玩笑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兄弟，唐人街秦老板。” 槟榔男人一扭头，看见坐在靠近卡座角落里的秦曜，先是一怔，随后腰杆猛地挺直了一下，“这是不秦先生吗？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秦先生，萨瓦迪卡布，秦先生您好！”腰杆儿弯了下去，双手合十。 秦曜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萨瓦迪卡布，尕sir，近来气色不错。” 嚼着槟榔的男人正是不久前在金荟府蹲坑抓捕秦曜的小组长尕耐，今晚下班和手下人一起出来宵夜。 上次的事件发生之后，尕耐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一时贪功得罪了领导，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如今案子结了，今天的总结表彰大会上，尕耐和他的抓捕小组还受到了点名表扬，这大大地出乎了尕耐意料，总署上司非但没有责难，还对他们提出了表扬，意味着又要多拿一笔奖金。 尕耐很高兴，今晚带着手下兄弟们来海鲜城喝酒，结果好巧不巧地遇上了和坤泰一起喝酒的秦曜。 见二人相互熟稔的样子，坤泰纳闷儿，“怎么，原来你们认识。” 秦曜：“认识，我和尕sir不久前打过交道，也算是熟人了。” 坤泰拍着肚皮，“那敢情好，我和尕sir也是老熟人。还想着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呢，既然碰上了，一起喝杯酒。” 听秦曜这么一说，尕耐很高兴，加上坤泰在旁边张罗，尕耐指挥手下小弟，“你们先找个位置坐下点菜，我跟秦先生和坤sir喝两杯酒就过来，记得去把这桌的单买了，今晚这桌我请客！” 坤泰可不干了，“尕sir这样做就不对了，唐人街毕竟是我管辖的地盘儿，在我这里哪能让总思署的兄弟请客，今晚吃喝算我的，我来买单。” 两人争着买单，秦曜倒满三杯酒，“两位老兄，容小弟说一句。小弟初来唐人街，认识两位老兄是小弟的荣幸，今后还要承蒙两位老兄多多关照，于情于理今晚的宵夜都应该我来买单。” “不行，不行，兄弟你刚到thaind，哪能让你破费。” “就是，让秦老弟掏腰包，我们过意不去啊！” 两人都不答应。 秦曜笑着，“咱们先把这杯酒干了，我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 三人喝完酒，秦曜招呼过服务生，耳语几句。 一会儿工夫，芳姨带着经理哈尼来到跟前。 秦曜起身，介绍双方认识。 “两位老兄，这位是我的姨妈，也是这家海鲜城的老板，这位是负责海鲜城运营的哈尼经理。” “芳姨，这位是唐人街的父母官，警署的坤sir，这位是警察总署的尕sir，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 芳姨在唐人街辛苦打拼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小本经营。其实内心也希望着有一天能把生意做大，过上红火的日子。 秦曜的到来，让她遥不可及的梦想一夜之间成了现实。 今天又介绍两位警界的阿sir给她认识，芳姨是个有头脑的女人，立刻明白了秦曜的用意，这二位的身份对于唐人街商家来说，那都是重量级人物，警界有人关照，生意做起来才能顺风顺水。 没想到秦曜来唐人街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在警界建立了人脉关系。坤泰的大名，整个chatown的商家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芳姨和哈尼连忙双手合十行礼，能认识二位阿sir表示深感荣幸，今晚她请客，欢迎二位常来常往，经理哈尼现场送上芳姨和她的名片，并安排服务生给两桌客人上酒上菜。 这样一来，坤泰和尕耐都有了面子，不用为了人情争抢谁来买单，看来秦曜这个小兄弟还是很会做人的。 坤泰：“我倒是刚刚听说潮汕海鲜城换了老板，没想到是秦老弟的姨妈，这是咱们自己人啊……尕sir，看来海鲜城今后是咱们这群人的根据地了。” 尕耐招呼自己的手下，“坤sir说得很对，兄弟们，今后不管什么聚会，记得来潮汕海鲜城照顾生意！” 经理哈尼亲手送上两张贵宾卡，又客套几句之后，芳姨叮嘱阿曜陪好两位阿sir，便不打扰了。 芳姨走后，坤泰压低声音：“秦老弟，潮汕海鲜城可是唐人街的一棵摇钱树啊，我听说换老板这事儿，是央家二公子的手笔，没想到是给你姨妈做背书。” 秦曜含蓄地笑着给二人倒酒，“所以说……今晚的酒咱们大家要好好喝。” 第二天上午一早，司机开车载着坤泰来接秦曜。 昨天晚上约好了，今天上午先提车，后选车位。 车子驶向郊外，这里有一处废弃的工厂，是唐人街警署的仓库。 下了车，坤泰把秦曜的照片和驾照交给司机，让司机去办一个泰国本土的驾照回来，自己留下来陪秦曜挑车。 曼谷是天使之城，全球着名旅游城市，人口千万。唐人街更是曼谷的黄金商业区，每年打击走私，查处的各类物品多得根本处理不完。 坤泰带着秦曜进了一间规模很大的厂房，从外面看着厂房老旧，可是电动大门大开之后，场面震撼，如同到了车展现场，里面各种档次的汽车看得人眼花缭乱。 泰国正规渠道买车很贵，总有人铤而走险干走私。 豪车宾利、劳斯莱斯、法拉利、保时捷连成一排，低端的还有摩托车，三蹦子，当然中低端家用车型占了绝大多数。 深受泰国民众喜欢的皮卡型号也有很多，有的车子上面落满了灰尘，不知停放了多久，如果没有及时拍卖掉，估计放到最后只能是报废处理。 “秦老弟，要不要考虑来一辆法拉利。” 秦曜笑着连连摇头，对于坤泰的随口一说，当然不会当真，别人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不能得寸进尺。 “我这技术开跑车糟蹋了，还是皮卡耐操。” 两人一路聊着，最后，在坤泰的建议下，秦曜选择了一台全新的2019款猛禽传奇红，车位上的保护膜都没撕。 泰国人喜欢鲜艳的颜色，红色、黄色都非常受欢迎，唯一不喜欢的颜色是褐色，所以走在泰国的大街上，经常能够看到五颜六色的出租车和三蹦子。 坤泰帮秦曜挑选的这台传奇红猛禽，配置是该系列里最高的，动力强劲，上路绝对拉风。 选定了车子，坤泰吩咐仓库管理员去搞一副内部的车牌过来。 管理员对坤泰毕恭毕敬，想来私下关系匪浅。 管理员走后，秦曜委婉地询问这台车内部售价是多少？ 坤泰故意板着脸，“兄dei，干嘛要提钱……你这样想，我这里的仓库地方有限，车子太多放不下，这台车暂时放在你那里，你平时只管开，刮了碰了也不用修，开回来，我给你换台新的。” 坤泰带着秦曜在场区里试驾了几圈，虽然是走私车，配置和平行进口的正规车完全一样，整体性能让人非常满意。 很快，管理员取来了两块印有警方logo的白色车牌，几分钟就装好了。 坤泰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油卡，丢在中控台上，秦曜也没和他客气。 这时，坤泰的司机回来了，把新办好的泰国驾照交给秦曜。 “走，泰哥带你去选车位。” 司机一个人驾驶警车在前面开路，秦曜驾驶皮卡，和坤泰一起返回唐人街。 172号楼后的停车场，警车鸣笛驶入。 管理员巴库昨晚接到老板的电话，今天唐人街的坤sir要来选车位，让他脑袋灵光一些，务必服务好，别找麻烦。 管理员屁颠屁颠跑到警车跟前，弯下腰想打招呼，司机警员指了指后面的猛禽，“坤sir在后面车上。” 巴库又是一路小跑到了猛禽旁边，坤泰落下副驾驶的车窗，大着嗓门儿打起了官腔儿：“车位选好了没有？” “选好了，选好了，在那边的树荫下199号停车位，两边都有大树遮荫，宽度是正常车位的15倍。”管理员点头哈腰，“这车位很多人都看中了，我们老板一直没有松口，专门叮嘱给坤sir把最好的位置留出来。” 坤泰把头歪出窗外，顺着管理员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满意，“e……这个车位我是要长期租用的，租金怎么收啊？”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一点客气。 唐人街是生财之地，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警界很多关系户都想来唐人街当差，可惜没点手腕根本干不下去，搞不好还会被阴上一把。 跟市井小民打交道，坤泰很有手腕，这几年整个chatown的刺头儿都让他管治得服服帖帖，如果这点都坐不到，他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上。 “租金？什么租金……坤sir您真会开玩笑。”管理员油腔滑调嘿嘿地笑着，“我们老板说了，为坤sir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哪能管您要钱呢。” “那就谢谢宋老板。”坤泰拍了拍秦曜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对管理员说：“看好了，这是我兄弟，那个车位从今往后专供他使用，记住没有？” 管理员歪着脑袋往驾驶位上看了一眼，先是一怔，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秦曜笑容温和，向巴库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有劳。” “愣着干嘛？问你呢！记住没有？”坤泰手中的皮包响亮地拍在巴库的脑门儿上。 “记住了，记住了……”管理员难堪地陪着笑脸。 坤泰下车，看着秦曜轻松倒车入库，坤泰陪着秦曜耗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警署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他处理，两人在停车场说了再见。 坤泰上车回了警署。 秦曜转身，看着杵在太阳底下满头大汗的巴库，笑了笑，“今后可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巴库表情比哭还难看。 如今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小日子过得也越来越滋润了，心情不错的秦老板嘴里哼着歌，去了海鲜城蹭饭。 第117章 我姐什么都听我的 下午的时候，秦曜收到了从国内寄来的包裹。 整整两大箱，漂洋过海送到了chatown。 箱子里有8支新割的鹿茸，十几棵上好的人参，装在酒红色的盒子里。另外还有两大袋灵芝、榛蘑、猴头菇…… 秦曜给光头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特产收到了。 强哥告诉秦曜，鹿茸都是从刚满两年的公鹿头上割下来的新茸。第三个分叉还没长出来，顶端只有一个微小的凹槽，这个时候的鹿茸煲汤泡酒药效最猛。 吃不完可以拿去送人，在异国他乡做生意，还需要积累人脉，鹿茸送礼绝对有面儿。 两人聊了一阵，强哥张罗着让秦曜到东北来看雪，秦曜说等生意进一步稳定之后，一定回国找他。 当天下午，秦曜驾驶着猛禽，载着木箱出了城，来到无人的荒郊野外，在一处风景还算不错的向阳岗上，把木箱连同骸骨一起埋了，总算了却了多日来的一块心病。 晚上的时候，秦曜拿了一对鹿茸和两盒人参，把灵芝、榛蘑、猴头菇分了一半出来，提着大包小包，踩着饭点进了海鲜城。 大厅，经理哈尼迎了上来，告诉他芳姨一家三口正在小包房里用晚餐，秦曜让她给小包房加一副碗筷。 敲开包房的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姐妹二人同框的和谐画面。 杨仙仙把剥好的蟹钳喂进顾音音的嘴里，顾音音嘴巴塞得鼓鼓的，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手机，一边刷小视频一边傻笑。 “咳咳……” 秦曜假模假式地咳嗽了一声，“顾音音，这么大了，怎么还要你姐姐喂饭。” 顾音音扬起瓷白的小脸，小香舌在唇边扫荡一圈，故意大口地咀嚼着食物，“是不是很羡慕我呀？” “是的，羡慕你是一条幸福的咸鱼。” 芳姨起身，“阿曜，来吃饭怎么还带东西。” “东北的朋友从国内寄来的，今天刚到，有人参、鹿茸，还有煲汤用的菌子，拿来给你们尝尝。我朋友在电话里说，鹿茸有很好的美容养颜功效，当时我第一个就想到了芳姨。” “阿曜真是有心啦……快坐下，阿姨给你盛一盅汤。” “芳姨，回头我把店里的钥匙留一把给你们，免得我哪天把钥匙弄丢了进不了门。” “行啊，让仙仙帮你收好，不要给音音，她自己的钥匙都看不住，放在花店，你用的时候也方便。” 秦曜把礼物放在一旁，服务生送来碗筷湿巾，秦曜擦干净手，坐下和芳姨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包房不大，四个人一起用餐刚刚好。 顾音音的小腿在桌子底下不老实地踢了秦曜一下。 “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我老妈，为什么不是我？” “你年纪还小，乱用补品额头上会长青春痘，会变丑的。” “人家才不会变丑。”说完，扭脸朝着杨仙仙，“姐，我长得漂不漂亮？是不是挺漂亮的？” “是，我家音音最漂亮了。”当姐姐的从来都是顺着妹妹说话。 “姐，喂漂亮的我吃一只蛤仔，啊～” 顾音音故意张开嘴巴，露着两行整齐的小白牙。 杨仙仙温和地笑笑，目光里满满都是宠溺的味道，夹起一只香葱爆炒蛤仔放进盘子里，用叉子剔出里面的白肉，喂给小妹吃，那投喂的动作温柔得让人眼红。 顾音音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忙着卖肠粉，养家糊口。 芳姨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家里还背负着一大笔外债，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没时间照顾女儿，就只能把年幼的顾音音丢给杨仙仙。 杨仙仙母亲去世得早，是姨妈一手带大的，家里条件困难，已经是少女的杨仙仙每天放学后都抱着牙牙学语的顾音音，从喂奶到换尿片，再到晚上搂着妹妹睡觉。 当姐姐的陪伴了妹妹的整个童年，可以说顾音音跟杨仙仙的感情比自己的母亲还亲。 看着顾音音故意气人的小表情，秦曜暗暗磨牙。 这只磨人的小妖精，被她姐姐宠坏了。 秦曜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笑容玩味。 秦曜的反应落在顾音音眼中，助长了她心中的得意。 “看到了？我姐姐什么都听我的，只要你为那天晚上的错误行为向我道歉，我就批准让我姐也喂你吃一只蛤仔。” 顾音音还在为秦曜画画调侃她尿床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几天两人经常在微信上开火斗气。 秦曜不屑一顾，一手端着碗，一手大力夹菜，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挑眉，目光在姐妹俩的脸上转了一圈。 “谢谢，这有什么难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凭本事做道。而且，我和你姐姐是合作伙伴，我重金聘请她为骨佛堂设计佛牌，未来她将是骨佛堂的首席设计师。” 秦曜信心满满的样子让顾音音心里产生了危机，当场摇晃着杨仙仙的胳膊，用她好听的娃娃音撒娇道：“姐，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他怎么勾引你，你都不可以喂他吃一只蛤仔。” 秦曜笑得意味深长，不争不辩，顾音音见状连忙补充： “两只也不行！” 晚饭后，秦曜给杨仙仙打了电话，便拿上之前的手稿去了春田花店。 杨仙仙冲了两杯咖啡，秦曜的那杯没有加糖。 在花店的小台，杨仙仙逐一看过秦曜的佛牌手稿，听他介绍了自己的设计理念，笑着说道：“你打破了传统保守的设计理念，从原生简易化到精细艺术化，泰国的佛牌行业恐怕要因你而产生内卷了。” “你也看好吗？” “看好，非常看好。而且你说了，客户目标瞄准的是国内市场，只要你肯做，未来前景和空间一定非常不错。而且，你可是秦阿婆选定的第十三任草鬼。”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果然人长得漂亮，眼光也不会差。我的十二星宫和生肖系列都考虑做成情侣款，目前的手稿都是男款风格，女款的话，稳妥起见，我想请你帮忙设计一下。我看过你的作品，觉得在审美角度和风格理念上你我之间会有共鸣之处。” “谢谢你的信任，其实，这方面你是专业人士，我这个业余美术爱好者很想借此机会向你好好请教学习的。” “那我们互相学习，我知道设计一款全新的初生代产品工作量很大，很多时候需要灵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记得别让自己太劳累了。” “我会把握的。” 进入八月，台风活跃，连下了几天的雨，周末天气放晴，天高云淡，街上游客一下子多了起来。 秦曜早上给苏茵打了电话，问他们在不在家，说要到府上走走。 苏茵夫妇刚好在家休息，两位老人也都在，只有央帕飞去了国外还没回来，苏茵和秦曜约定了中午和音音一起来家里吃饭。 秦曜在楼下的茶行买了三只锡制的茶罐，中途给顾音音打电话。 顾音音意料之中地没有起床，秦曜告诉她中午带她去找末末，顾音音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回到骨佛堂，秦曜从书房的暗室里选了几块品质不错的沉香，分别装进三只锡罐。两罐香是送给央家老爷子和苏茵夫妇的，剩下一罐是送给b23号别墅的西诺的。 上次在西诺家，秦曜发现母女俩使用成沉香品质不纯。沉香安神的功效对鬼魂有着极大的好处，可是劣质沉香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秦曜承诺过下次会带些品质正宗的沉香给她们，这事儿他一直没忘。 一通忙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秦曜选了4支鹿茸和几盒人参，把剩下的猴头儿、灵芝统统打包装车，开着猛禽到168号楼下，春田花店门前。 顾音音穿着一身新买的裙装，正在店里对着镜子臭美呢。 “姐，你看我穿这身裙子漂亮吗？” “我家音音穿什么都好靓啊！” “那什么都不穿呢？” 顾音音这个小魔头跟姐姐聊天简直毫无顾忌。 杨仙仙掐着妹妹嫩得出水儿的脸蛋，“身材也好靓啊！” “就是，末末说了我是最美的小腰精。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阿曜就喜欢姐姐这样的身材……” “……” 秦曜开车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顾音音搂着杨仙仙的腰，把脸埋在姐姐胸前，奶猫一样撒娇腻歪。 秦曜落下车窗，把太阳镜推到头上，看着一大一小两朵娇艳的美人花，举起新买的爱疯手机，按下快门儿。 “顾音音不是喜欢ps吗，回头儿让她把我也p上去。”秦曜自言自语地说。 “姐，我去了！” 听见马达声，顾音音松开双手，甩着马尾辫风风火火地跑出店外，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 杨仙仙走上跟前，“阿曜，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晚饭前一定把你妹妹平平安安地送回来。” 离开唐人街，一路驶向金荟府。 小区门前，秦曜落下车窗，人脸识别系统自动通过放行。 秦曜开着皮卡直接进了a区9号别墅，车子开进别墅大门，苏茵带着两个孩子在院中玩耍，看了一眼挂着唐人街警牌的新车，笑笑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秦曜和顾音音提着礼物下了车，看着迎上跟前的苏茵。 苏茵穿着泰国的传统服饰，温婉大方，笑容和煦。 “姐，身体最近怎么样？感觉你整天都在忙着工作，难得休息。” “身体都好，像你说的一样，工作确实太忙，一直想去你店里看看的。” “那你可得提前给我打电话，我要把店里收拾一下，最起码让音音布置上鲜花。” 秦曜本是玩笑的一句话，谁知苏茵却说：“那就布置一些康乃馨和百合花。” “姐喜欢康乃馨和百合？” “不是我喜欢，是我要陪同的人她喜欢。” “你要陪同的人？”秦曜微微一怔，“那她的身份……” 能让苏茵如此重视，秦曜直觉感到那个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苏茵笑笑，“是啊，虽然我们已经足够低调了，可是你救我的事情还是没有瞒住。为此有人找到了姐姐头上，恐怕姐姐要给弟弟你出难题了，走，咱们到里面里说。” 第118章 身份有点儿棘手啊 一进门，末末就冲下楼，拉着顾音音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秦曜在客厅陪着央家老爷子喝咖啡聊天。 秦曜的登门让央琛很高兴，老爷子现场吩咐人把秦曜带来的沉香刮些香粉下来，在客厅里焚上一炉。 央松有事一早出门，知道秦曜会来，打电话说中午赶回来和秦曜一起吃饭。 午饭开始前，秦曜告诉苏茵，自己想先去看望一个同小区居住的“朋友”。 苏茵想起了那天在b23栋别墅外发生的事情，点点头，“沙旺这次死罪难逃，名下产业已经被查封冻结，最终法院审理宣判之后，合法的部分将由他妻子来继承，那个女人精神不太正常，你要去的话……可要当心。” “姐，你放心，我是去探望她女儿的。” 秦曜的回答让苏茵感到诧异，神色凛然道：“她女儿不是已经……” “是的，西诺很善良，如果没有她的帮忙，我也不会找到破案的关键证据。今天出门之前，我还给她发过消息，约好了和她见面。” 说这番话的时候，秦曜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苏茵还是放心不下，沙旺的老婆，不久前她亲自提审过，那是个极度偏激的女人，而且也还懂得一些巫术。 “姐你不用担心，沙旺的老婆奈何不了我，而且我也不是去找麻烦的。” “好，有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 虽然是同一个小区，可是a9和b23相隔距离并不算近，秦曜开着皮卡来到了b23栋别墅。 眼下是泰国雨水丰沛的季节，院子里荒草长得比围墙栅栏还高，爬山虎几乎包裹了整栋别墅建筑，好好的一处院子如今成了鸟类和爬虫栖息的天堂。 若是以前，秦曜会很不理解，为什么老巫婆不找人把院子清理一下。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秦曜换位思考，觉得老巫婆应该是故意让院子荒芜下去的。 一人多高的荒草足以隐藏很多东西，目的只有一个——养阴。 荒草和爬山虎可以很好地提升阴气，这样的环境对养鬼是有好处的。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人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念头了，唯独放不下自己的女儿西诺。明明有着亿万身家的一对母女，却无法拥抱幸福的人生。 站在别墅门前，秦曜酝酿了一下情绪，刚要伸手去按门铃，结果，门自动开了。 院中，一人多高的荒草掩埋了石板小径，爬满青藤的别墅秘一层阴气所笼罩着。 人走在荒草丛中，感觉周围的温度有了明显的降低。秦曜抬头望了望天，头顶的阳光也变得没那么刺眼了。 踏上台阶，别墅门洞的阴影里，秦曜看到了白衣飘飘的身影。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西诺穿着那身洁白淡雅的长裙，像一朵害羞的白色百合花。 “萨瓦迪卡布！”秦曜双手合十。 西诺无声地还了个礼，小姑娘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微微泛着欣喜的表情看得出秦曜的到来让她很开心。 比起上一次来，别墅里面的温度得更低了，光线也很暗，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尸油燃烧和发霉的味道。 西诺手里举着烛台，飘在前面。 上楼的时候，秦曜听到地下室传来诡异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通往地下室的楼道里闪烁着阵阵诡异的红光。 “我妈妈在做实验。”西诺低声说。 秦曜点点头。 没等走上二楼，地下室传来了一声刺耳的猫叫，带着撕裂耳膜的尖锐。 秦曜下意识停住脚步，探头往地下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地下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团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仓皇中逃上楼梯，却又被站在楼梯拐角处的秦曜挡住去路。 那是一只体态瘦长的黑猫，躬着脊背，微扬着脑袋，浑色的黑毛炸起，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黑猫嘴里叼着一只巴掌大的白色老鼠，黄绿色的双瞳闪烁着野性的凶光。 这种老鼠秦曜在上辈子读大学时解剖过，红眼珠，白皮毛，典型的医用大白鼠。 就在秦曜愣神的工夫，西诺的母亲老巫婆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举着扫把，气急败坏地冲出了地下室。 “该死的臭猫！我多日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老巫婆嗓音沙哑怒气冲冲地跑楼梯，抡起扫把照着黑猫劈头盖脸一通胡打。 秦曜隐约猜到老巫婆为什么如此生气，似乎是黑猫捣乱搞砸了她的实验。 黑猫异常凶猛，可惜在脾气暴躁的老巫婆面前，一切反击都是花里呼哨。 在挨了几下之后，黑猫不得不丢下嘴里的猎物，灵活地跃上楼梯扶手，在老巫婆的脸上留下几道报复的爪痕之后，踩着老巫婆的头顶跃下楼梯，逃之夭夭。 现场气氛有些诡异，老巫婆阴沉着脸，摸了摸松弛的脸皮，还好没有出血。 目光撒气似地在秦曜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扭头望向漆黑的角落，剧烈起伏的胸膛看得出她在努力调整糟糕的情绪。 几次深呼吸之后，老巫婆俯身将老鼠拎着尾巴提了起来。 老鼠身体软趴趴的，嘴里涌出一股浓绿色的粘稠组织液，滴滴答答，已经没了生气。 老巫婆神情沮丧，掀开楼梯转弯处垂挂的厚重帘，推开窗，目光躲避了一下外面照射进来的刺眼阳光，随手把死老鼠丢了出去，然后动作飞快地关上窗，拉好窗帘，让环境恢复黑暗。 处理了失败的实验品，老巫婆扭头阴恻恻地望着秦曜。 这是一个被命运折磨得人生崩溃的女人，守着唯一的执念，在这片暗无天日的鬼宅里和女儿的灵魂做伴。 “既然来了，中午就别走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嘴巴漆黑的老巫婆难得开口说了些有温度的话，随后补充了一句：“我只会煮面。” “谢谢，不必了，我过来送些东西就走。” 看着老巫婆那双摸过死老鼠颜色诡异的双手，秦曜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对方的邀请，转身把手中的锡罐递给了西诺。 “拿着，这里面是沉香，足够你和你母亲用上很长时间。我还有事，今后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 西诺小心翼翼地将锡罐捧在手里，望着秦曜转身的背影，跳耀的烛光中，眼底泛起了细细的晶莹。 关门的声音响起，秦曜离开了。 西诺的目光随之黯淡了下去。 身影虚幻的一瞬间，老巫婆上前，拿过了女儿手中的锡罐，打开看了看，又闻了闻。 “呵呵……果然是好东西，比那个混蛋助理送来的要好，那个混蛋居然用假货骗了我好多年！这个唐人街的小子怕是不知道沉香这东西有多贵重……诺诺，今后有需要可以打电话找他。我看他还挺讲良心的，等你爸的合法资产解冻，我可以聘用他来给我当助理。” 在老巫的絮叨声中，西诺转身消失不见。 老巫婆知道女儿不开心，也跟着上了楼，声音嘶哑地安慰着：“诺诺，妈妈就快成功了，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让你和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 秦曜出了别墅，在台阶上闭着眼迎着阳光站了一会儿，进门短短几分钟，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渗透进了令人极不舒服的阴气，这座房子太过古怪。 老巫婆心中执念太深，久居阴宅，拒绝接触阳光，长此以往心态只会一味的恶化。 秦曜以念力驱动体内的黑死流沙，将入侵表皮的阴气尽数驱散，直到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彻底消失之后，迈步下了台阶。 好端端的一座千万级豪宅，走在院子里竟然有种荒野求生的感觉，在这里玩儿真人cs打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秦曜心中吐槽。 身边的草丛一阵疯狂摇晃，秦曜好奇地顿住脚步，拔开高高的荒草，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一只遍体鳞伤的白色老鼠，趴在一只黑猫身上疯狂地撕咬。 正是刚才大闹别墅的元凶，不过元凶此刻看起来有点儿惨，脖子被掏开了一个窟窿，浑身抽搐，气息奄奄。 一猫一鼠显然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老鼠上身也是皮开肉绽，皮毛上血迹斑斑，尾巴断了，肚子也豁开了一个口子，一截粉红带绿的肠子露在外面。 不过，这场惨烈的战斗，以老鼠获胜而告终。 惨胜的老鼠把大半个脑袋都扎进黑猫的胸腔里，疯狂地撕咬着黑猫的内脏，秦曜探头的刹那，白老鼠警觉地将头从死猫的胸腔里拔出来，瞪着腥红的两眼，露出两颗染血的长牙，恶狠狠地和秦曜对视。 秦曜眼皮一阵狂跳，身体向后缩了缩，在别墅里的时候，这只老鼠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怎么突然活过来了，秦曜大为不解。 就在这时，苏茵打来电话，告诉他回家吃饭。 挂断电话，低头再看，老鼠已经不见了，只有尸骨未凉的黑猫躺在被鲜血浸染的草丛中，两条后腿还做着最后的死亡抽搐。 猫鼠一战两败俱伤，老鼠虽然胜了，但是开膛破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秦曜摇摇头，迈步出了别墅大门。 午后，回去唐人街的路上，秦曜驾着车，有些沉默。 他在想苏茵和他提起的事情，明天苏茵将陪一位重要“客户登门”造访，对方的身份，有点儿棘手啊…… 第119章 压力还是机遇 秦曜一路都在为棘手的问题而头痛，好在顾音音吃饱了就睡，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回到唐人街，顾音音都还没有醒。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还在长身体，容易犯困。 秦曜摇醒了她，顾音音迷迷糊糊地说了再见，进了花店，抱起窗边的肥猫上了二楼，估计小丫头这一觉要睡到天黑了。 周日的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雨，清晨阳光明媚。 眼下是泰国的雨季，和国内不同，这里雨过即是晴天，艳阳高照，让人心情舒爽。 刷牙的时候，秦曜接到了苏茵的电话，说上午10点钟，她会陪那位重要的“客户”登门。 洗漱之后，秦曜去了楼下肠粉店，街边两侧的临时停车位上各停了四台黑色的宝马，八台车全都挂着特殊牌照，车窗清一色深色贴膜，如果不是贴得很近，外面很难看清车内的情况。 不过以秦曜的眼力，自然看得见车中坐满了黑色的西装男子。 泰国，很多警车都是宝马，这一点和国内不同。 秦曜目光扫视了一圈，中间一台警车的副驾车窗落下巴掌宽的一条缝隙，露出了半张脸来，是唐人街探长坤泰。 坤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曜，目光意味深长。 秦曜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很自然地眨了眨眼，两人算是打过招呼。 车窗升起。 秦曜转身去了肠粉店，用过了早餐后穿过街道去了春田花店。 过了一会儿，他和杨仙仙捧着康乃馨和百合花回来，经过坤泰车前，秦曜放慢脚步，看了一眼车内，等待坤泰的回应。 秦曜和杨仙仙前脚上楼，坤泰带着三名手下警员下车跟了上去。 骨佛堂门前，秦曜没有急着开门，等坤泰四人到位。 “为‘客人’准备的？”坤泰压低了声音问。 秦曜点头，“杨小姐是我朋友，这些鲜花有劳阿sir们检查一下。” 坤泰眼神示意手下两名警员上前检查。 …… “坤sir，检查过了，鲜花没有问题。” 坤泰点头，看了眼手表，对着衣领处的空气导管耳机下达命令：“2组、3组相关人员就位！” “2组收到！” “3组收到！” 坤泰示意秦曜可以进门了，“秦老板辛苦！” “阿sir们辛苦。” 杨仙仙帮秦曜在店里布置了鲜花，便独自离开了。 送走了杨仙仙，秦曜请坤泰和手下进来检查房间。 秦曜是有个着小洁癖的人，骨佛堂一直保持得十分干净整洁。 坤泰带人检查了一圈，手下汇报没有问题，坤泰示意秦曜在店里等候，自己带着手下在门外警戒。 一会儿，苏茵打来电话，告诉秦曜“客人”将于10分钟后抵达。 几分钟后，五台黑色的suv护送着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来到172号楼下。 停在楼下的警车提前让出了停车位，驶入楼后的停车场。 车刚一停下，四名黑衣保镖火速就位，车上走下一名身穿白西装的风度男子，随后，一名身穿金色休闲礼服的女士下了车，西装男子挽着爱人的手。 苏茵戴着墨镜，一身黑色紧袖西装的她干练地从前车下来，陪同这对夫妇，在一众保镖随从的护送下上了楼。 保镖们分成两组，头前两人进门一左一右守在门旁，其余人在走廊中分散开来。 一身正装的秦曜按照苏茵之前的提示，安静地等候在店里。 苏茵陪同客人走进了骨佛堂。 “阿曜，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尊贵的‘客人’。” 秦曜彬彬有礼地双手合十，“sicily女士，dixon先生，萨瓦迪卡布。” 对方双手合十，礼貌地做出了回应。 女人高挽着发髻，仪态大方，虽然绘制了精致的妆容，但相貌勉强只能算做中上之姿，不过却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笑容温文尔雅。 穿着白西装的男子，五官立体，浓眉俊雅，个子和秦曜相仿，举手投足间很有男士风度，甚至比很多影视男明星还要有魅力。只不过与身边的女士相比，神色略显冷淡。 秦曜知道，所谓的sicily女士，dixon先生都只是对方的英文化名。 她们的真实身份，上次在央家的时候苏茵就透露给了自己，同时提醒他不必抱有太大心理压力，量力而行。 这一次情况特殊，对方主动提出想见秦曜，而且是登门拜访，要求随行低调，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先例的。 对秦曜来说这一次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在和秦曜沟通的时候，苏茵征求过秦曜的意见，当时央琛老爷子也场，这件事情给了苏茵极大的压力，让她深感为难。 “客人”登门的目的，苏茵也不清楚。 对方了解到苏茵“治病”的情况，得知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是秦曜之后，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提出请苏茵安排要登门与秦曜面谈。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秦曜表现得出人意料的淡定。 在秦曜看来，自己和对方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对方既然提出主动登门，一来是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二来是不想以权力压人，自己以礼相待，坦然应对想来不会有错。 央家老爷子听了秦曜的观点也表示认同。 来客环顾了一下店里的环境，骨佛堂是秦安黎一手创建的，装修风格带着浓郁的文化气息。 看到了有摆放自己喜欢的鲜花，sicily笑了，仪态优雅地落座。 苏茵亲自冲了两杯咖啡，当然，这只是礼仪环节，对方自然是不会喝的。 “秦先生，我听你姐姐说过，她的‘病’是你治好的。” sicily说的自然是秦曜上次在央府为苏茵破解蜈蚣降，驱除恶灵一事。 秦曜点点头，礼貌回应。不谦虚也不夸大，实事求是，不多说一句废话。 sicily又说：“我和你姐姐相识多年，当时她因公出事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很牵挂，想了很多办法。令我们不曾想到的是，你姐姐仅仅两天就恢复了健康。事后，我们见过面，当时我很惊讶，听了你姐姐的介绍，我们才有了这次登门的念头，你说呢？” 女人目光柔柔地望向身边的丈夫。 这个梳着背头，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人温柔地回应妻子的目光，点了点头，扭过头来看向秦曜，眼神里的温度快速回落。 “秦先生，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秦曜不卑不亢地说了句：“您请讲。” “看来你的泰语讲得很好……听你姐姐说，你是华夏人，大学就读的是美术专业。” “是的，我毕业于粤东美院。” “美术专业跨界入行巫师，是不是太儿戏了？”对方话锋一转，措词隐约流露出攻击意味。 一旁的苏茵有些意外，神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 秦曜神色坦然地笑了笑，“确实如您所言，我是因为家中长辈的遗嘱才来到曼谷的，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入的行。而且，时间勉强才1个月。” 秦曜有一说一，不做解释。 对方登门之前肯定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细节上没必要掩饰抛光。 dixon哼了一声，直接起身，走到窗外，一手抄在口袋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窗外的灯箱上落着一只呆头呆脑的乌鸦，两眼无神地盯着他。 今早，秦曜和乌鸦商量好了，客人来的时候，乌鸦不要露面。 老鸟儿呆在窗外，顶着日头已经晒了一个小时了，看起了又蔫又丧。 冷不丁眼前出现一只乌鸦，缩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dixon吓了一跳，转身之后张了张嘴，似乎有些忘词。 这种感觉让男人有些气馁不爽，深呼吸之后又挺直了腰杆，加重了语气： “这一行的饭碗如今变得什么人都可以端了吗？秦先生，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语气不无嘲讽。 这就有些找茬儿的意味了。 第120章 莫名其妙的“敌视” 秦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一瞬间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这个dixon从进门起就一直冷着脸，彼此之间初次见面，自己凭本事挣钱，依法纳税，就算身份地位差别悬殊，无缘无故，我也没得罪你啊…… dixon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是苏茵之前所不曾想到的。 印象中，这个男人是很注重个人形象风度的，怎么今天与往日大相径庭，而且，他明显是在针对秦曜…… 苏茵品味出dixon言语间不该有的情绪，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替秦曜捏了把汗。 秦曜的表情很稳，跟什么人，用儿什么策略，这一点他从小就懂。 更何况眼前的“客人”就连苏茵也得罪不起，自己今后还要在唐人街讨生活呢，该怎么应对秦曜心里有数。 秦曜不甚在意地笑笑，“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认同您的观点，这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行业，不是任何人都能挑战的。” 简单一句话，先堵住对方的嘴。 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硬刚，自讨苦吃。 “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也曾问过自己，究竟要不要在这个行业走下去。行走于黑暗之中，与重重危机相伴。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越发认识到，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苏茵目光一亮，秦曜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一阵欣慰涌上心头。 秦曜读懂了苏茵眼神中的关心，目光回应，要她不必担心。 秦曜面对刁难，从容淡定，回答得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把网上学来的鸡汤现学现卖，从个人利益上升到思想境界的高度，虽然有装逼的嫌疑，但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如此一来倒显得dixon有些小肚鸡肠了。 dixon没想到秦曜简单的几句话从容化解了自己的刁难，一时语塞。 妻子sicily上前笑着挽住了丈夫的胳膊，“亲爱的，这些天来你太过劳累，秦先生是草鬼大师的传人，唐人街新一代的草鬼，决定来之前，小妹也向我推荐过。” sicily很懂得照顾丈夫的面子，人前给他找了个台阶。 男人神色不似刚才的凌厉，望向妻子的时候眉眼温柔，“亲爱的，你说得对，小妹的话我印象深刻。也许是我多虑了，毕竟草鬼大师已经去逝，而且……这位秦先生也只是个刚入行的新人。”对方把新人两个字咬得极重，说完看向秦曜，“秦先生，恕我直言，希望你不要介意。” 语气收敛了锋芒，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那么的发自内心。 秦曜不做回应，他心里清楚，对方口是心非，真正介意的肯定不是他的年轻。 究竟是什么，让这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抱有如此敌意…… 秦曜心中想不明白。 sicily女士正视着秦曜，“秦老板，我知道佛牌只是骨佛堂经营的项目之一，并非主业，今日登门打扰，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和丈夫不同，sicily女士用词委婉客气，给人教养很好的感觉。 秦曜心里暗暗擦汗，可算进入正题了，和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就是麻烦，有什么话不明说，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跟过堂似的。 矫情…… “请您赐教。”秦曜语气平和。 sicily女士扭头看有守在门旁的两名保镖，“暂时回避一下。” 屏退左右，sicily从随身精巧的手袋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阿茵，之前我没有对你言明为什么要找你弟弟，是因为这件事情困扰了我很久，那天我从你身上得到了启示。” 苏茵疑惑地从sicily手中接过折叠的纸张，她确实不知道sicily登门的具体目的，这些天来一直在心里做着各种猜想。 看了眼身边的秦曜，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味。 答案终于要揭晓了。 纸张展开的一刻，二人双双变了脸色。 纸上用铅笔勾勒着一幅简单的图案，没有什么绘画水准可言，只是灰色的线条勾勒出了重点的细节所在。 但是……已经足够了。 线条勾勒出的是一幅鲜花包裹的美人脸。 二人震惊的目光投向了sicily。 许是内心压抑了太久的缘故，一瞬间，悲伤涌上了sicily的双眸，她的声音也变得潮湿起来： “阿茵，那天我见到过你小臂上的纹身图案，非常惊讶。你告诉我，你被人陷害下了降头，但你说你并不担心，因为你弟弟会保护你的，所以……我考虑了很久……” 苏茵：“难道你也……”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sicily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事情太过诡谲离奇……我只对我丈夫提起过。7月14日的那天晚上，就在我住进医院临产前的一个小时，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房间里的灯亮着。” “那个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我挺着肚子费力地下了床，慢慢走到了窗边，打开窗子。窗外夜色很深，天上看不见月亮，隔着窗子，我看到了一片雾霭沉沉的荒郊野外，空旷阴森，偶尔还有几声猫头鹰在叫，令人脊背发凉。” “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在不断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是从迷雾里传来的。缥缥缈缈，越来越近……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窗外是大雾弥漫的黑夜荒郊……我感到有些害怕。” “这时，大雾中一个虚幻的身影向我走来，一直来到窗外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她的整个下半身都被大雾包裹着，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当时，我很害怕，你是谁？找我干吗？我问了一句。” “那个虚幻的影子不肯回答，又向我走了几步，已经到了窗前。” “我连忙后退，脚下有些发软，扶住了身边沙发椅背。” “影子径直地飘进了窗子，她的右手伸向了我……” “你不要过来！我大声警告！” “……一瞬间，那个女人消失不见，紧接着一个被鲜花包裹着的美人脸，在我眼前轰然间放大！” “我吓得啊的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个梦。身边陪护的医生都在，这时，我感觉肚子越了越痛了，有了产前征兆，医生紧急送我进了产房。” “15日的凌晨，我生下了我的女儿……小百合。” 秦曜的眉头皱了皱，难怪这女人看起来体形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富态，原来是产后发福。 这事儿之前上过头条的，刚好是自己和光头强大闹level酒的那天晚上。 她说自己在临产前的梦中看到了鲜花美人，难道她也中了美人降？ 不应该啊……美人降是要自愿献上自己的鲜血为红粉骷髅滴血点睛才算数，难不成还有第二种方法——托梦？ 秦曜脑子一时有点儿转不过来。 这时听sicily继续说道：“从那天起，我拥有了可爱的女儿，她很漂亮，刚出生就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以为这是佛祖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可是后来，我发现情况不对，我的女儿小百合……她不会哭，对外界的反应很不敏感，医生至今也查不出问题的所在。” ps：求收藏～求推荐 第121章 连僧王都不愿接手的难题 秦曜目光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苏茵，两人心中有了同样的猜测，婴儿不会有先天缺陷？ “我女儿的身上有一块与生俱来的青灰色胎记，医生说等长大一些就会自然消退。起初我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后来，我觉得那个胎记的边缘轮廓和我梦见的那幅诡异的图案很像，我凭着记忆把梦里的图案勾勒出来，对比之下，确定了我的猜测，那块胎记就在……这个位置。” sicily隐讳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右锁骨的下方。 秦曜的眉头皱更深了。 蒙古斑胎记很多人出生时都会有，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的自行消退，轮廓相似也就罢了，位置还出现在锁骨的地方。 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sicily调整了一下情绪，拉起苏茵的手，“阿茵，你还记得康复之后我们的初次见面，我见到了你手臂上的鲜花美人图案，竟然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当时我的内心是很震惊的。你告诉我，那不是纹身，是一种降头术，叫吉祥美人。降头术……太可怕了！我万万想不到它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且，还降临在了我女儿身上。” “我很担心我的小百合……阿茵，你弟弟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才和我的先生登门，希望能请秦先生出马，为我的女儿治病，拜托了！” sicily声音悲切，说到最后，低声抽咽起来。 一直冷着脸的dixon连忙上前，揽住了妻子的香肩。 听到这里，苏茵有些失神，她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给秦曜找了一个大麻烦。 难怪夫妇二人此前刻意隐瞒登门的动机，想来是怕自己会拒绝帮忙。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秦曜是专家了，是他们想多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茵陷入了两难之地，她红唇翕动，神色复杂，眼睛一眨不眨说不出话来。 秦曜从怔怔失神的苏茵手中接过画稿，心照不宣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sicily女士。”秦曜主动打破僵局，“您觉得，您女儿不会哭的原因……和身上的胎记有关？是这样吗？” sicily从丈夫的怀抱中抬起头来，拭去眼角的泪痕，“是的，我对比过，胎记的边缘轮廓和我的画稿非常相似。那是一个让人感到极度不安的噩梦。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谋害我的孩子。” “请您冷静一下，允许我冒昧的多问几句，您的女儿是生下来很少哭，还是完全没有哭过？” sicily摇头，“女儿从出生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她一声都没有哭过。” “那在她饥饿的时候呢？” “只有肢体上的反应，完全没有声音上的表达。” “医生怎么说？” 秦曜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活儿都敢接，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听医生的诊断。 “医生检查过，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怀疑是……神经发育迟缓。” 秦曜一听就知道，医生也很懵逼，给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答复。 “泰国是千佛之国，我在唐人街素有耳闻，修行有道的大德高僧最能替人排忧解难。” 秦曜试探地问了一句，医生不行还有和尚啊，泰国人信仰佛教。 有麻烦，找高僧。 求佛保佑才是民众眼中的正解。 而不是来唐人街找我一个买佛牌的小老板，你们还是要按套路出牌啊…… sicily苦笑，“我们带着孩子求见过僧王……” 果然，秦曜想到的，他们早就想到了。而且，找的还是泰国佛门地位最高的主儿。 “僧王怎么说？” sicily犹豫了一下，“僧王送给了我们一句话——轮回有序·何苦执迷。” 在泰国，僧王地位之高，就连gw见了都要下跪。 这夫妇二人见过僧王，看来僧王已有预见，没给他们面子啊…… 轮回有序·何苦执迷。 这话可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秦曜沉默，垂眸不语，他心中隐约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骨子里阵阵发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难题，秦曜的眉头深深皱起。 事情尚未搞清，但老和尚慧眼如炬，肯定看出了什么门道，如果是一般的麻烦，他没有道理拒绝才对。 可是堂堂僧王却选择了回避，看破而不说破，把麻烦的皮球一脚踢开，很说明问题。 现在麻烦找上了自己，姑且不论能不能搞定，而是能不能搞，搞了之后会不会惹祸上身。 僧王都不愿意插手的事儿，自己要去做那只出头鸟吗？ 秦曜扪心自问。 僧王地位何等之高，他有选择的权力。 可是自己不行，面对麻烦没有一脚踢开的商量余地。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秦曜内心陷入从未有过的纠结，紧锁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苏茵在旁边也是暗暗着急，早知道是这种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让秦曜和这夫妻二人见面。 可问题是自己考虑到是，人家早就考虑到了，所以直到才找上门来才说明来意，苏茵心中无比的后悔，不该无意中暴露身中吉祥美人降的秘密。 秦曜神色为难，没有当场给出答复。 sicily何等聪明，自然看出了秦曜的想法，自己的问题确实太过棘手，任何人面对都难免会有所顾虑。 秦曜一眼就识破自己所画的图案是吉祥美人，肯定这是一种降头术。 苏茵也是吉祥美人降的受害者，他能许诺能保苏茵平安，就一定能救自己的女儿。 凭心而论，她对秦曜的第一观感不错，更何况所有的方法都已经尝试过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女儿的唯一救命稻草。 可是这个年轻人内心顾虑重重，她知道要想让秦曜出手，必须打破他心中的顾虑。 “秦先生，恳请您救救我的女儿。您不要有心理负担，事后我一定会感谢您的！” “sicily女士，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首先，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我并不是医生，能力范围有限。” “其次，梦境和现实是否能够联系在一起，是否是您女儿身体状况的原因，目前还不能确定，如果因此耽搁了您女儿的病情，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 第122章 【巨蟹座】的吉祥美人 “第三，对于吉祥美人降，我只是碰巧有过几次接触，可是时间、条件都很有限，我还没有能够研究出破解吉祥美人降的方法。所以，我的难处也希望您能理解。” “我明白，秦先生，请您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为难您的。这半个多月来，我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您是唯一个让我看到希望的人。您不必有任何顾虑，或许您可以先试一试，哪怕只是试一试。” 这个在整个泰国都有着举足轻重身份的女人为了女儿甘愿放低姿态，语气恳求。 秦曜看了一眼苏茵，她的目光很是凝重。秦曜知道苏茵内心的压力也很大，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怕是没有选择，成与不成都得一试，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既然这样……”秦曜开口：“我需要跟您进一步确认一下。” 秦曜来到雕刻长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自己之前绘制的三幅彩色线稿，当时他为了对比吉祥人之间的区别绘制了已知的图案，可没想到来客的遭遇竟然和吉祥美人有关。 为了核实确认，秦曜拿出了自己绘制的三张线稿摊开来摆在桌上。 “sicily女士，您在梦境中看到这鲜花美人是否和这三幅图案很像？” sicily上前，目光扫过手稿的刹那，一下子定格在第三张图上，“就是这张！” “这张！” 秦曜整个人轰然一震。 第三幅图就是168号楼代表巨蟹座的吉祥美人。 女人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击中了秦曜的灵魂。 “她的头上生着两只红彤彤的钳子，这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不会有错！我的画太过粗糙没有这幅逼真，当我看到真幅画的时候，有一种梦境重现的感觉。”sicily的语气十分笃定。 sicily的话在秦曜心头激起了轩然大波，168号楼下的女鬼失踪了，出现在了sicily的梦里，意味着什么？ 秦曜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秦先生……”sicily打断了秦曜的思绪，“这幅图案代表什么？为什么有三种之多？” 秦曜迟疑了一下，“吉祥美人，是近来出现在南洋的一种神秘降头术。” sicily有些傻眼，身为一名泰国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降头术的邪恶厉害，声音一下子染上了紧张，“秦先生，这种吉祥美人该怎么破解？” “吉祥美人面世时间不长，起因和来历尚未可知，目前还没有破解之法，只能压制。以我的认知，吉祥美人远不止三种，她们和黄道十二星宫有关，你所指认的这幅图……代表的是十二星宫中的巨蟹座。” “巨蟹座……”sicily沉吟，“我的小百合出生在7月15日的凌晨，她的太阳星座就是巨蟹。” 骨佛堂中一片寂静无声。 “我想不通，为什么会人在背后害我的女儿！” sicily情绪失控，抓住了身边苏茵的手，靠在她的怀里失声落泪。 苏茵轻轻抚慰着sicily，“阿曜，该怎么办？” “不如先看看孩子再下结论。” “谢谢……谢谢秦先生。”sicily止住了哭声，“小百合就在家中，秦先生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吗？”sicily语气商量。 “那我们即刻出发。” “阿曜，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苏茵问。 “没什么。”秦曜拿起桌上的手机、钥匙，从抽屉里取出那只单片眼镜。 起身时不经意间对上了dixon的目光，对方的眼神让秦曜心里咯噔一下。 阴郁中带着一丝寒凉。 四目相对的刹那，dixon默默扭过头去，收回了目光，由妻子挽着胳膊先行出门了。 骨佛堂的楼下，苏茵叫过坤泰，“你来开车。” 坤泰替下司机，通知手下回警署待命。 “阿曜，你和我坐一辆车。” 秦曜和苏茵上了警车，坤泰驾车，跟在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后面，前后有保镖护送，车队一行驶出唐人街。 车厢中，苏茵长长地出了口气。 “阿曜，姐姐给你找了一个大麻烦。” “姐，别这么说。这应该是命运的安排，从我接手这座骨佛堂起，我的命运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秦曜很能客观地面对事实，随手把车窗落下一半，向半空中瞟了一眼，乌鸦拍打着翅膀跟前车后。 昨晚，秦曜和乌鸦聊天的时候，提起了今天有重要“客人”预约登门。 乌鸦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那些权贵阶层的人主动登门的绝对不会是小事，它让秦曜一定要有心里准备，还说，会在必要的时候帮他出出主意。 车窗升起，秦曜调整了坐姿，开车的坤泰也是苏茵信任的人，有些话秦曜不必避讳。 “姐，对于sicily的丈夫，你了解多少？” 苏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只知道他们是海外留学时认识的，sicily对dixon一见倾心，喜欢他的高大帅气，博学多才。不过，读书期间，dixon并不知道sicily的背景。直到博士毕业回国，两人又交往了一年之久，sicily才向dixon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相比之下，dixon的出身要平凡许多。” “看来sicily女士很爱她的丈夫。” “是的，sicily每次提起她的丈夫，都是一脸幸福的小女人的样子。” “你和姐夫在一起，不也是很幸福吗？” “是啊……我一直觉得命运待我不薄，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我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提起家庭，车厢中沉闷的气氛渐渐轻松了一些。 “阿曜，对于sicily女儿的病，你怎么看？” “姐，实不相瞒，今天的事情超乎了我的预料，对此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还没有看到那个孩子，有些话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还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强行出头，保护好自己。” “姐，你放心，如果看出什么问题不便直言的，我会找机会和你商量。” “嗯。” 路上车辆越来越少，道路两旁绿树成荫，车队的行驶速度很快。 “苏sir，目的地快到了。”坤泰提醒。 苏茵：“阿泰，一会儿我陪阿曜进去，你在车上等着。” “明白。” 说话间，车辆驶入一派奢华的庄园大门，草地、天然的大型池塘尽在其中，池塘边荷花开正艳。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片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停下。 集达拉宫，泰国hs的住所。 苏茵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她带着秦曜下了车，跟随在sicily夫妇身后，穿行红毯铺就的华丽长廊，绕过过汉白玉的喷泉，一路走来，苏茵留心观察了一下秦曜，秦曜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ps：今日3更，晚上7点还有一章。 第123章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众人来到了宫中sicily夫妇的住处，总管带着两名女仆上前汇报，婴儿半小时由奶妈进行了哺乳，目前正在睡觉。 sicily点头，手下人自动退避。 进门处摆放着两只纯金打造的水盆，水面上漂浮着粉红色的玫瑰花瓣， 洗手消毒之后，秦曜、苏茵随着sicily夫妇进了婴儿的房间。 粉红与纯白相间的婴儿房布置得温馨甜蜜，面积比起秦曜的骨佛堂还要大上许多，拱形的金色窗边，柔和的风掀起窗纱，送进满室花香。 窗边不远处，布置着一张华丽的婴儿摇篮，一个粉嫩的小婴儿在摇篮中熟睡。 sicily来到摇篮边，目光怜惜地看着熟睡中的女儿，俯下身子，轻轻亲吻了女儿的脸颊。 婴儿睡得香沉，sicily动作轻柔地解开婴儿的领口，右锁骨下方，粉嫩的肌肤上有一处桃核大小的青灰色胎记，胎记的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顶端还有两只尖尖的突起。 没有见过吉祥美人图案的人是断然不会把二者联系在一起的，经历过产前噩梦的sicily冥冥之中感应到二者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婴儿要多久才能醒来？”怕吵醒熟睡中的婴儿，秦曜放低了声音。 “我女儿的睡眠时间很长，需要把她叫醒吗？” 秦曜摆摆手，“不需要……熟睡中也可以发现问题。” 秦曜从口袋里取出单片镜，架在鼻梁上。 这次登门问诊，秦曜心里慎之又慎，把刚得来的西巫法器也带在了身边。 秦曜身子背向窗口照进来的阳光，低着头，把脸埋在阴影里，念力提升，双目凝神，瞳孔间金色的火焰纹弥漫开来，眼周淡淡的黑气缭绕。 在场的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心都随之悬了起来。 sicily夫妇最是紧张，这个苏茵的弟弟果然不是一般人。 她接触的很多有名的大巫，皆是功成名就从业多年的老者，唯独秦曜是个例外。他太过年轻，年轻到让人不敢相信，丈夫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成与不成都得试一试。 在继承了鬼蛊神猴体内的灵识之后，秦曜有了观人魂魄的能力。 蛊医受中医的影响颇深，中医中有魂魄之说，蛊医亦然。 在中医学说中，魂魄有别，魂负责主管人的精神意识，魄负责主管人的身体生理机能。 所以说人一旦三魂有失，会变得浑浑噩噩，表现出来的就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七魄残缺，则表现在身体功能方面的障碍。 魂与魄既有联系，也有区别。 来时路上秦曜一直在琢磨，孩子生来不会哭，反应木讷，会不会是魂魄方面出了问题？ 所以，见面之后，他以望气之术观察，了解婴儿的神识魂魄。 三魂七魄健全之人体表会有亮白色的浮光，魂魄不全之人体表的浮光则是黯淡发灰的。 这一看果然出了问题，女婴体表被一层微弱黯淡的浮光包裹，随着呼吸起伏忽明忽暗。 秦曜下意识地挼了下头发，表情越发的凝重，眉头渐深。 房间里一片鸦雀无声。 sicily紧张得抱住了丈夫的胳膊，dixon体贴地搂过爱人的肩膀，拥进怀里。 “秦先生，时间已经过去几分钟了，你看出什么了？”dixon打破了沉默，声音不冷不热。 习惯了dixon的冷言冷语，秦曜没有抬头，右手手摩挲着下巴，“我只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在下结论之前，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那你需要怎么确认，医院的高端仪器吗？”谁都听得出来dixon轻挑的尾音所表达的意味。 接二连三地被这个凤凰男言语挤兑，秦曜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扬起脸来，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绵里藏针地顶了一句： “如果医院的高端仪器有用的话，您二位也就不需要请我过来了，dixon先生，我说得对吗？” 秦曜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 同行的苏茵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论身份，秦曜自然比不上dixon高贵尊崇，但论涵养，秦曜比他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sicily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爱人，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是佛祖赐给她的情郎，哪怕身家相差悬殊，这些年来她一直深爱着这个男人，发自内心，无怨无悔。 “亲爱的，你太焦虑了。”sicily语气温柔地说。 dixon重重地哼了一声，搭在妻子肩头的手臂紧了紧。 “sicily女士，我怀疑你女儿的魂魄不全，结论是否正确，需要进一步确认。当然，一切要在您允许的前提下。” “小百合的魂魄不全？”sicily声音颤抖，秦曜的话令她大为震惊。 “是的。我不知道sicily女士您是否相信魂魄之说，但在我国中医学中有相应魂魄的理论。” 千百年来，华夏中医在泰国落地生根，民间广为流传。sicily认同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年轻人的眼界很宽，并不只是单纯的巫医。 秦曜简单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人有三魂七魄，魂负责主管人的精神意识，魄负责主管人的身体生理机能。三魂有失，人会变得浑浑噩噩，七魄有损，则表现在身体功能方面的障碍。” “所以，你怀疑小百合不会哭是因为七魄不全？”尝试了各种方法的sicily觉得秦曜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 秦曜点点头，“是否正确，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怎么确认？” “称梦。” “称梦？” “称梦，称的是神识，量的是魂魄……如果一个人魂魄不全是会有明显反应的。” “该怎么做？” “我见庄园的池塘里有盛开的荷花，我需要一片荷花花瓣，另外准备一些肥皂水。” “好，我马上派人去取。”sicily的声音有些激动，“秦先生，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其它东西吗？” “不需要，有花瓣和肥皂水就够了。” sicily吩咐家里的总管，火速取荷花花瓣和肥皂水来。 庄占地面积太大，从住所到池塘一来一回，加上采摘足足花费了近半个小时。 秦曜只说要一片花瓣，总管带人把粉色、白色、黄色的荷花各采了一朵回来，想来是划着船采摘了池塘里最美的荷花。 三名女仆人手一朵，请秦曜挑选，总管在旁边礼貌提示，“都是喷过酒精消过毒的，请先生挑选。” 秦曜听了没有做声，并没有自己动手，让婴儿的母亲sicily从中选择一片花瓣。 sicily摘了一片粉白相间的娇艳花瓣。 秦曜让她花瓣放在女婴的身上。 自己的食指轻轻点了些肥皂水，指间析出黑死之气，形成了一颗樱桃大小的肥皂泡。 肥皂泡包裹着流动的黑气，落在花瓣上，一颗、两颗、三颗…… 七颗内部流动着黑死之气的肥皂泡轻盈地点缀在素雅的荷花瓣上，宛如光晕流淌的黑珍珠。 动作轻盈无声，熟睡中的婴儿丝毫未受打扰。 脆弱的泡泡在阳光之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泽，久久不破，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称奇。 “sicily女士，你是婴儿的母亲，接下来请需要您配合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 “在婴儿耳边唱些儿歌，比如你们民间的摇篮曲，婴儿在梦里感受到母亲熟悉的声音会产生情感上的共鸣，你以可以理解为脑电波的共振，灵魂上的共鸣会使泡泡破碎……” “荒谬！” 秦曜的话没说完，就被dixon重重的一声所打断。 “泡泡本就易碎，说什么灵魂的共鸣，这种说法简直是太儿戏了！” 这一刻，房间里充斥着不和谐的声音。 面对质疑，秦曜不得不暂停下来。 “您如果能用手或者工具把泡泡戳破，算我输。”秦曜声音不急不缓，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dixon对秦曜一直存有质疑，当场提了提袖子，准备把泡泡和秦曜的“谎言”一起戳破。 “亲爱的……”sicily叫住了他。 “事情关乎我们的女儿，请原谅我不能草率轻信于他。” dixon冷眼斜睨着秦曜，郑重其事地摘下手腕上那块玫瑰金色，真皮表带的百达翡丽交给妻子。 秦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退后一步，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dixon哼了一声，眼神里充斥着上位者的睥睨之意。 苏茵神色动容，靠近秦曜身边。 “姐，不必担心，如果dixon先生能够戳破这些泡泡，我秦曜愿意自砸招牌。” 单是一场出诊，因为dixon明里暗里的质疑反对而变得一波三折。 可是丈夫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sicily冷静思忖，也变得慎重起来。 dixon直接从仆人手里拿过一支荷花，让仆人捧起落着泡泡的花瓣，用手中的荷花花柄戳向花瓣上肥皂泡。 内部流淌着黑死之气的泡泡在受到外力的一刻，轻轻地弹开了，想象中的破灭一幕并没有出现。 dixon大为震惊。 没道理啊…… 手中的花柄又戳了下去，同样，第二个泡泡也挺过了考验。 三番五次之后，dixon干脆丢掉手中的工具，直接用手指去戳泡泡。肥皂泡弹性十足，将力量反弹了回去。 试验了几十次，七颗泡泡无一破损。 dixon脸色很是难堪，拧着眉头质问秦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们非要解释的话，我只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第124章 称梦 秦曜简简单单一句话，不多做任何解释，手一挥，轻盈的泡泡被气流带上半空。 微微打了个响指，七颗泡泡齐刷刷无声破灭，流淌着的黑死之气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气旋，透过窗纱飘出窗外。 秦曜挥挥手，让这些黑气随风散去。 秦曜通过了考验，可是局面却被dixon搅得很不愉快。 秦曜神情淡漠对此一言不发。 自己丢了面子的dixon选择了闭嘴。 sicily感到有些惭愧，不得不出言打破僵局，“秦先生，很抱歉……” 秦曜看了看表，不置可否，泡泡的破灭已经表达了此刻心中的不满，之所以没有拂袖离去，是因为他顾及了苏茵的面子和感受。 这种情况sicily自然想得明白，丈夫确实是仗势欺人了。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就连僧王都不愿出手相助。而秦曜是唯一个个对吉祥美人降有一定了解的人。 秦曜刚才显露的一手确实证明了个人的能力，如果错过了秦曜，sicily不敢保证女儿是否还有救。 秦曜没有当场离去，是因为苏茵在场，sicily聪明地拉住自己好朋友的手。 “阿茵，秦先生，我替我丈夫的不信任向你们道歉。” 比起颐指气使的dixon，sicily要理智得多，望着秦曜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哀求，为了女儿，这个女人不惜放低自己的身家。 秦曜也不矫情，摆摆手，他也不想把关系闹僵，对苏茵，对自己都没好处。 “不必如此，如果阁下准备好了就开始。” 秦曜再次用指尖蘸了少许肥皂水，飞快地弹出了七颗肥皂泡在荷花瓣上。 没想到这一回sicily却迟疑了，神色有些犯难，声音弱弱地说了一句： “……秦先生，小百合只对她父亲的声音有反应。” 这下轮到秦曜和苏茵诧异了。 十月怀胎，母体是孕育生命的温床，母亲的声音对于婴儿来说是最熟悉最温暖的才对。 半个月大的婴儿，视力尚未发育健全，看不清这个多彩的世界，但是却能凭声音和气味识别母亲，这一点，秦曜清楚，身为两个孩子母亲的苏茵心里更是清楚。 但眼下这种场合有些话不便言明。 “……实验进行到这一步，需要你们当中的一人配合，或者，你们夫妻之间商量下一下。” 这种事情还是让她们夫妇二人自己决定，人选问题秦曜不想参与。 众目睽睽之下，dixon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不过，在妻子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情绪，绅士地扬起了嘴角，给了妻子一个暖心的笑。 dixon在摇篮旁坐了下来，轻声哼唱起了儿歌。 不得不说，dixon的儿歌唱得是真烂，秦曜虽然没听过歌曲的原唱，但总觉得不对味儿，感觉像一只便秘的二哈在拆家。 一颗泡泡无声地爆掉了，接紧着又有一颗，很快，第三颗也爆掉了…… 一首儿歌唱完，爆掉了六颗泡泡，剩下一颗始终没有反应。 破掉的泡泡散发出的黑色烟气沉积在花瓣中央，缓缓流淌，经久不散。 dixon 停了下来，身后有仆人送来了四杯香浓咖啡，现场的四人各怀心事，无心品味。 sicily焦急地询问：“秦先生，泡泡破掉意味着什么？” “七颗泡泡代表人的七魄，如果泡泡都破掉，说明婴儿的七魄健全，父女之间的灵魂完美共鸣，剩下一个泡泡没有颇，预设着婴儿七魄少了一魄。” sicily的脸一下子白了，忍不住催促爱人，“dixon，你再唱一首歌，快……” 秦曜心中苦笑，虽然知道这是徒劳之举，却并没有出言阻止。 在妻子的一再要求之下，dixon又唱了一首，奈何事与愿违，泡泡还是没有破。 泪水再次涌出了sicily的眼眶，“秦先生，拜托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我一定会重重感谢您的！” “sicily女士，我很同情也很理解您此刻的心情，可是要治好您的女儿，就要把她丢失的一缕魂魄给找回来，而且必须在婴儿头顶的天灵窗，也就是医学上讲的囟门，闭合之前使得丢失的一缕魂魄归位。” “婴儿的囟门闭合时限在1岁到1岁半之间，一旦囟门闭合，魂魄还不能归位，就什么都晚了……如今问题的关键在于，茫茫大千世界，谁又知道婴儿的一缕魂魄丢在了哪里。” “成年人尚且好说，可以根据他的发病时的行动轨迹，所接触到到人逐一排查。可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最怕的是……她出生之前，魂魄就已经不全了。” 秦曜没有把话说尽，表达得也很委婉，但是点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关键所在。 而且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个孩子有极大的可能是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眼前素有涵养的女人情绪跌落到了崩溃的边缘，“秦先生……”sicily哽咽得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哪知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之后，剩下的只有绝望，sicily转身扑进丈夫的怀里。 dixon木讷在站在原地，手臂僵硬地搂住妻子，一直面色冷淡的男人这在一刻，眼底涌上了酸楚。 事实证明秦曜是对的，恐怕他也想到了女儿的魂魄在出生时就已经不全了。 窗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悲伤汹涌，夫妻二人双双泪下。 “dixon，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女儿。”sicily像个可怜无助的小女人似的扬着脸问丈夫。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dixon跌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把妻子拥进怀中，闭着眼，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眼角滚落的泪珠。 装饰华美的婴儿房内，伴随着婴儿安静的呼吸，夫妇二人无声地抽泣着…… 沉默悲伤笼罩。 秦曜一直以为这个男人生性冷淡，可在他面对女儿的问题上，所流露出来的感情似乎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秦曜看了苏茵一眼，为难地摇了摇头。 想要告辞的话，这时候又很难说出口来。 sicily挣脱了丈夫的怀抱，跑过来牵着苏茵的手，“阿茵，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你帮我求求秦先生，求求他救救我女儿。” 苏茵沉默了半晌，为难地看着sicily，最终无奈地把目光投了秦曜。 “阿曜……我明白情况很严重，真的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姐，你了解我的为人。希望，非常非常渺茫。” “秦先生！”一直对秦曜冷言相向的dixon开了口，他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摇篮，眼底涌起无尽的哀伤。 “你说的是渺茫，就代表并非绝无可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对此，我们不想放弃，我们想尝试一下！” 男人语气中没有了此前的轻慢，“说，你要多少酬劳？” 第125章 前世的记忆 现实摆在面前，让这个尊贵的男人不得不放下身家和面子，在这平时是绝对不可能的。 sicily：“秦先生，你要多少酬劳我都会支付给你的，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一救我的女儿。” 夫妻二人双双表态。 秦曜摆摆手，“你们误会我了。” “如果你们想尝试的话，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但话必须说在前面，残魄飘荡于天地之间，没有躯体依存，能量是会消耗殆尽的。所以，我没办法做出百分之百的承诺。” dixon沉默，sicily则说了很多恳求感谢的话。 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拂袖而去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秦曜只能耐着性子，做最后的尝试，总之，哪怕事情最终办不成也不要为自己招来仇恨。 sicily眼底再次燃起了希望，“秦先生，这一次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 “你女儿的情况是我之前所不曾想到的，情况很棘手，我需要的东西还在店里。” “那我派人陪您……” “不必，我出去打个电话。” 秦曜去了走廊，拨通了杨仙仙的电话，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把店里的钥匙留了一把在春田花店，以备不时之需。 刚好，杨仙仙此刻就在花店。 秦曜请她去一下骨佛堂，在雕刻台的抽屉里有一面八角形的古铜镜，让她帮忙找个袋子装上，一会儿，他派乌鸦回去取。 打完电话，秦曜回了房间，来到窗边，向着半空中招了招手。 乌鸦飞落在他的手臂上，秦曜交待了几句。 乌鸦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秦曜转身对上了众人惊诧的目光。 “这是我店里养的宠物，不是什么妖怪。”秦曜解释。 在泰国，乌鸦是祥鸟的象征。 曾几何时，在华夏古代神话中乌鸦也曾被奉为神鸟，古时曾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乌鸦报喜，始有周兴……等典故。 只不过宋代之后乌鸦的名声跌落神坛。 好在这里是泰国，人们并不歧视乌鸦。 听了秦曜的解释，sicily夫妇表示认可，尤其是sicily，看秦曜的眼神感觉又不一样了，一个能驯化乌鸦为自己服务的人想必手段很不一般。 骨佛堂到集达拉宫来回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乌鸦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落在窗台上，脖子上挂着一只小小的佛牌收纳袋。 秦曜摘下了布袋，从里面取出一面古香古色的八角云纹铜镜来。 “sicily女士，我所在的草鬼一门，流传一个说法，有的婴儿在头顶囟门闭合之前，会有前生的记忆残留，当囟门闭合之后，前生的记忆会被封印。期间记忆残留会有多少，因人而异。” “我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通过这面古镜，观测一下，同时也只能寄希望于你女儿会有前生的记忆残留，希望能从她前生的记忆中发现魂魄丢失的线索。” “我不知道自己解释清楚了没有，如有不清楚的地方，我们可以沟通。如果你们同意，那我们就等婴儿醒来后做这个实验。” “秦先生，我明白。”sicily当场表态。 秦曜目光询问地望向dixon，作为婴儿的父亲，这个男人的态度也很关键，秦不想授人以柄。 dixon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当秦曜望过来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对于刚刚出生不久婴儿来说，今生的记忆纯属空白，如果会有记忆残留那么也仅限于前世，但也并不是每个婴儿都有。对于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而言，则不同，镜子所能反馈的是今生刻骨铭心的记忆。因为涉及到窥探个人隐私，所以您二位可以找人验证一下。” sicily和dixon的身份特殊，秦曜不想日后授人以柄，所以提前把话挑明。 乌鸦送来了一面玄之又玄的镜子，sicily听后大感意外，双方对此都很谨慎。 “秦先生，我能试一下吗？” “您请。”秦曜把镜子摆在靠墙的桌子上，退开几步转过身去。 sicily来到镜子跟前，铜镜中呈现出哭红眼睛的自己，sicily忙用纸巾拭了拭眼角。 片刻，光滑的镜面荡漾起一圈微波，sicily的眼前虚幻了一下，镜中的画面随之出现了变化。 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让sicily的声音激动颤抖。 “亲爱的！”sicily向丈夫招手，“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咱们在新泽西州，一起乘坐热气球时的情景！镜子没有撒谎，她照出了我心目中最美好的回忆……” “亲爱的，你快来试一下。”sicily情不自禁地招呼丈夫一起过来体验这面古镜的神奇之处。 dixon正站在窗边和窗台上的乌鸦冷漠对视，妻子的话似乎令他有些害羞，“不了，不了……”dixon连连摆手，“这么多人，你和个苏小姐一起验证就好了，我去看看咱们的女儿，她应该快要醒了。” dixon似乎有些害羞。 外人面前，sicily不便勉强，拉过一旁的苏茵。考虑到镜子能够转移sicily的悲伤情绪，苏茵勉为其难地来到镜子跟前。 随着镜中的波光荡洋，镜子里出现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场景，苏茵披着洁白的婚纱由丈夫牵着手，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 “阿茵，你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刻是你的婚礼。你我都很幸运，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谢谢你，秦先生。”sicily扭头向着秦曜点了点头。 秦曜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强颜欢笑，她在努力向自己示好，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帮助。 “亲爱的，咱们的小百合快要醒了。” dixon的话转移了现场的注意力。 众人来到摇篮边，肌肤粉嫩的小婴儿已经微微张开了双眼。 “秦先生……”sicily的声音小心翼翼。 “别紧张，先让孩子稳定一下。” 秦曜取过镜子，并不急于求证，观察了一下夫妻二人的反应。 sicily的呼吸已经开始加速，不停地眨眼。 dixon站在摇篮的另一侧，表情格外严肃，半低着头，给人的感觉目光有些飘忽，一只手捏得紧紧的，有下意识的吞咽动作，还做了不止一次。 夫妻二人当中，最为紧张的人似乎就是这个男人。 他在慌什么？？ 秦曜心中划下了重重的问号。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实验。” sicily走到摇篮的另一侧，来到丈夫身边和丈夫十指相扣。 此刻，婴儿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 婴儿虽小，但是看得出五官颇为秀气，肤色也很好，应该是个小美人胚子，只不过眸子里没有婴儿与生俱来的灵气。 对外界环境反应也很不敏感，眨眼的频率也很低，目光呆滞，空洞。 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长大之后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成为一名痴呆。 “秦先生，我们准备好了，您可以开始了。” “请你们引导一下孩子的目光，让她望向镜子。” “小百合，妈妈亲爱的宝贝，看这里，看这里……” 出生半个月的婴儿，视力指数勉强在01左右，只能循着令她熟悉感觉安全的声音移动目光。 可是sicily的开口，婴儿完全没有反应，这让她感到羞愧尴尬。 好在丈夫dixon接过了这项任务，“百合，听爸爸的话，看这里，看这里……” 婴儿的乌溜溜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随着dixon的手势，机械望向了铜镜。 骨灰打磨过的光洁镜面映出了婴儿稚嫩的脸。 现场每个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如果婴儿还有前世的记忆残留，镜面中是会倒影出来的。 sicily双手合十…… dixon面色严峻…… 殷殷期盼的一幕终于来了。 镜面波动，现出一坐粉红色的圆柱形楼宇建筑，楼宇之外盘踞着一条巨大的青龙，四周是茂密的树林。 画面仅仅持续了不到1秒钟的时间，随即氤氲了一下，似乎泛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场景灰暗下去，旋即泛起了诡异的绿光，画面中还有鬼火飘荡。 这是一处阴森宽敞的地穴，沉沉的雾气聚积地表，粗大的榕树树根从洞穴顶部生长下来，宛如一根根巨大的支柱。 两个肤色青灰的鬼仔赫然出现在画面中。 这两个鬼孩子秦曜再熟悉不过，彼此之间不只一次打过交道。 他们斜挎着布袋，蹦蹦跳跳，不时转过身来向身后招手。 鬼仔的脸在镜中放大，惨白的双瞳，皮下布满坏死血管的脸，嘴里发出无声的召唤。 惊悚的一幕突如其来，sicily失声尖叫，双腿一软。 dixon及时将爱人搂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迷雾地窟画面消失的一瞬间，秦曜看到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地肺宫”三个字。 第126章 令人发指的阴谋 秦曜眉梢重重一跳，紧接着镜中的画面切换成了医院的产房，高档的病床上躺着睡梦中的sicily。 下1秒，画面再次跳跃： 一扇落满灰尘的老旧玻璃窗… 布满锈迹的栏杆… 密密麻麻的苍蝇… 爬行的蟑螂… 玻璃窗上两只红褐色的血手印… ……两颗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粉红色的骷髅之上…… 是168号楼下的杀人密室！ 秦曜一阵心惊肉跳。 “秦先生！你的镜子吓到我的爱人了！” 愤怒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只大手猛地抓住秦曜的手，将镜子压了下去。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非常之大，像是要把秦曜的骨骼捏碎。 dixon抓着秦曜的手厉声怒斥！ “请你出去！” 秦曜抬起头来，两眼直直地盯着暴怒中的dixon，目光炯炯，丝毫没有退缩。 此刻的dixon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夺走了食物的狮子，两只眼睛瞪得很圆，眼底布满了丝丝血红，根本不给秦曜开口的机会，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去！我命令你们给我出去！” 秦曜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免得让飞溅的口水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姐，我们走。” 秦曜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直到转身的一刻才收回直视dixon的目光。 走出金碧辉煌的大门，上车前，秦曜冲着盘旋空中的乌鸦摆摆手，乌鸦会意先一步飞走。 秦曜和苏茵上了车，坤泰见两人面色不是很好，什么也没说，驾车出了庄园。 车辆上路，苏茵打破沉闷。 “阿曜……”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曜不等苏茵把话说完，“晚上有时间吗？” 苏茵知道，秦曜表现得如此冷静，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 刚刚，镜中出现鬼孩子的时候，苏茵是现场除了秦曜之外，唯一能够冷静自持的人。 镜子里的情形，周围人的不同反应，她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秦曜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讲。 “几点钟？我来找你。”苏茵没有犹豫。 “估计要晚一些。” “我今晚正好还要加班，等你电话。” “把姐夫叫上，今晚恐怕要辛苦他一下，也让他理解你加班的辛苦。” 苏茵一怔，旋即明白了秦曜的想法，点点头。 “用不了等到今天晚上，那个sicily就会打电话给你。” “阿曜，你放心，我会慎重。” “姐，我不想让你为难。毕竟她的身份和地位显赫，能够左右很多事情。如果sicily打来电话要和我见面，你就说需要先与我沟通一下，晚些时间给她回话。” 说这番话的时候，秦曜心里清楚，事情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的恐怕是一个令人发指的阴谋，一旦行差踏错，他和苏茵都很难独善其身。 “阿曜，谢谢你为我着想。” 秦曜不再说话，靠在座椅上，目光望向车窗外大桥之下，波涛滚滚的湄南河。 …… 骨佛堂中，秦曜一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脑海中无数画面交织。 乌鸦在飞回来的路上捉了一只蝎子，提前进店的它正在鱼缸边上逗小八。见秦曜兴致缺缺，乌鸦识趣地没有多嘴打扰。 今天乌鸦也在现场，对于发生的一切它心里自然也有看法。 秦曜拧开放在桌上的一瓶水，猛灌了一通，点了支许久没有碰过的雪茄，夹指间，闭上眼，在脑海中复盘，串联整个事件的经过。 7月15日凌晨，sicily临产前做了怪梦，鬼魂入梦，巨蟹座的吉祥美人随之惊现眼前。 随后，诞下女婴，女婴右锁骨下方，有着一个类似吉祥美人图案的青色胎记，引起了sicily的疑问。 秦曜清楚记得，在来唐人街的第一个晚上，他在街对面的无人小巷里发现了168号楼下隐藏的秘密，那个女鬼身上有着巨蟹座吉祥美人的纹身。 位置同样也是在右锁骨的下方。 这是第一个疑点。 西诺的母亲老妖婆说过，吉祥美人降是一种与恶魔签订的契约，筹码是付出今的寿命或运势，来换取来生的幸福。签订契约的方法是受降者心甘情愿地把自身的鲜血滴在红粉骷髅美人图的眼睛上，为美人点睛。 如果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儿的话，那么中了吉祥美人降就等于掌握了这门投胎的技术，当然，学费也是相当昂贵的。 可以参考的案例就是塞拉之死。 老巫婆从大巫乍仑手里买来的金牛座的红粉骷髅，想以这种方法pua巧伊，向她借命。偏巧塞拉的出现左右了局势的变化，不甘心就此认命的巧伊，一番花言巧语把塞拉变成了自己的替死羔羊。 老巫婆借寿成功，目的达成，巧伊死里逃生，唯有塞拉因为天真善良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的鬼魂留恋人间，不愿入轮回，来生花落何方富贵人家还不能确定。 如今看来，死在168号楼下的女鬼接受了巨蟹座的吉祥美人降，果断地进行了大胆的尝试，最终实现了愿望，这一世麻雀变凤凰，飞上梧桐枝头。 这可是含着金汤匙降生在了货真价实的荣华富贵人家。 证实了吉祥美人降确实能够主宰来生的幸福。 从女婴的出生日期来看，7月15日，对应巨蟹座，和吉祥美人所代表的太阳星座相吻合。 之前，秦曜曾经一度猜测过红粉骷髅上的星座美人和被害者之间的联系。 是生日还是死期…… 如今真相大白，吉祥美人上的图案对应的是来生的星座。 塞拉生于双鱼，死于摩羯，而她身上的吉祥美人却是金牛，说明她的来生会是金牛座。 苏茵生于摩羯，身上的吉祥美人同样也是摩羯，那么她的来生也还是摩羯座。 谜题的一角渐渐揭开，秦曜想通了很多之前不明白的地方。 接下来的问题来了，168号楼下的女鬼手中的吉祥美人又是如何得来的？这个问题很关键。 会不会也是来自大巫乍仑？ level酒事件之后，这个狡猾的巫师就销声匿迹了，至今仍在警方的通缉当中。 秦曜在得到单片眼镜之后，进一步发现了168号楼下的秘密，密室中多了一具被地狼啃食的光头男尸。 第127章 麻烦才刚刚开始 男尸残缺不全的头皮上有着醒目的刺青，这一点符合乍仑的特征。 难道乍仑已经死了？ 秦曜对此表示怀疑。 那可是一个手段高深的巫师啊……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干掉一个黄金段位的大巫？ 秦曜想到一个人，店铺的房东。 那家店铺闲置了很很久，房东的身份很神秘，周围的邻居都搞不清对方的身份。 芳姨说她曾经见到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神秘男子出入后门，但也仅是偶然撞见一次而已。 “乌鸦哥……”秦曜闭着眼睛，手指敲打着靠椅的扶手召唤乌鸦。 “老板，有何指示。” 如今的乌鸦对秦曜格外尊敬，这可是一位大有“钱”途的年轻老板，惦记着年终分红加薪的乌鸦也不敢不重视。 “你飞出去看一看，168号楼，春田花店后门所对应的那家空置商铺的门牌号码是多少，回来告诉我。” “好的呢。” 乌鸦从窗子高处的鸟洞里钻了出去。 不到1分钟就折返回来。 “老板，那家没人的铺子门牌号码是168－1－2。” “我知道了，有劳，你去忙。” 秦曜放下手中早已熄灭的雪茄，抓起桌上的手机，给唐人街警署的坤泰打了一个电话。 上班时间，坤泰的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喂，阿曜老弟。” “泰哥，方便说话吗？” “方便，你讲。” “我想你请帮忙，唐人街168号楼有一家临街的空置商铺，我想联系一下房东，不知道你那里能不能查到相关信息。” 坤泰很痛快，“这个我分分钟就能给你答案。” “好，我把具体门牌号码发给你，多谢！” 挂断电话，秦曜编辑消息发给了坤泰。 几分钟后，坤泰连回了几条消息，有图有真相。 图片拍摄的是电脑登记系统截屏，168－1－2商铺的房东是个名字叫究由纳的女人，年龄已经超过了50岁，照片上是样子头发花白，十分苍老。 信息显示， 168－1－2商铺在她的名下，购买时间是一年前，如今处于闲置状态，没有对外租赁登记。 照片上有女人的联系电话，秦曜想了想，拨打了这个号码。 手机在响了几声之后，有人接听，声音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萨瓦迪卡布，请问您是究由纳女士吗？” “我是，你是谁？” “我是一个商人，想在唐人街开店，了解到您在168号楼有一间商铺目前是闲置状态。我见你的商铺位置和面积都还不错，想租下来，不知道租金什么标准？” 电话那端没了声音。 “喂……您有在听吗？” 电话对面的女人迟疑了，秦曜听见对方的呼吸隐隐加重。 “我的铺子……已经有人租了。”女人回答得很是吃力。 “不对啊，据我的了解，您的商铺目前还是……” “嘟…嘟…嘟……” 不得秦曜把话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曜二次拔打了刚才的号码，又被对方挂断。第三次拨打该号码的时候，结果发现被对方拉黑了。 秦曜盯着手机屏幕，心中盘算：这个女人心里有鬼，当她听见自己说要租用她的商铺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表现出了明显的紧张和慌乱。 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心虚，知道自己的商铺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被外人问起。 一个心理素质都不过关的老女人一般来说很难做出什么大案，命案凶手很可能另有其人。 秦曜在心里给这个叫究由纳的女人打上了可疑的标签，从桌上撕下一张便签，记录下了女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泰国虽然没有实行手机实名登记，但如果有必要的话，警方可以根据号码的通话记录，查到很多信息，更何况商铺交易时她的个人身份信息全都登记在案。 秦曜没在纠缠这个问题。 女婴魂魄不全，这一问题上同样疑点颇多。 庆幸的是头顶囟门没有关闭，前生的记忆尚有些许残留。 古镜先后照出了三个场景，仔细推敲能够反应出很多关键性的细节。 第一个场景： 一座丛林掩映的粉红色大楼，这个画面一闪而过，秦曜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依稀记得大楼上盘绕着一条青色的巨龙。 接下来鬼雾弥漫，鬼仔引路，古木盘根错节的地窟中，出现了刻有地肺宫三个字的石碑。 姑奶留下的羊皮日记中有过一句占星预言——【鬼娃尸踪乱黄道～摸金捕手探地官】 地肺宫是地官王的陵寝，据秦曜推断，鬼仔是因为地肺宫的风水被盗墓贼破坏方才得以逃出，吉祥美人红粉骷髅很可能也是盗墓贼从地肺宫里带出来的，转手倒卖于世。 因为来自地肺宫，所以这些游荡阳间的鬼仔，和中了吉祥美人降的塞拉以及168号楼下的女鬼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灵魂吸引。 两个居住在168号楼下的鬼仔和巨蟹女鬼做了朋友，出于某种不明的动机把她带去了地肺宫。 第二个场景： sicily的产房，女婴降生之前，女鬼去了产房。目的不用多说，那是她迎来崭新人生的时刻，印象必然深刻。 第三个场景： 168号楼下密室，两滴鲜血滴进了红粉骷髅美人图的空白的眼睛里，如今看来，女鬼很可能是自愿献祭前生的。 可是总不能自己挖空地下，建造密室，躲藏献祭自己的生命？ 起到关键作用的红粉骷髅又是由谁提供的？ 背后很有可能是一笔重金交易，一定另有推手。 这只隐藏在幕后的推会又是谁呢？ 是房东？那个名叫究由纳的老太太？抑或另有他人？ 隐藏幕后之人和女鬼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目的何在？是所取，还是成全…… …… 三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出现在女婴残留的前世记忆之中，疑点重重。综合推断，秦曜觉得女婴的一缕魂魄很有可能丢失在了地肺宫中。 地肺宫啊……地官王的陵墓，如果那样的话可就难办了…… sicily为了女儿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今天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事后她必然会打电话给苏茵，委托她继续找自己帮忙。 秦曜觉得自己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ps:感谢絮飞泪寒的月票和打赏！谢谢兄弟！ 第128章 室女和白羊 凭心而论，秦曜对sicily的印象并不差，这个女人虽然样貌平平，但出身和家教涵养都无可挑剔。 倒是她的老公，那个西装革履，颐指气使的凤凰男，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上位者的恶心口吻，令秦曜很是反感。 今天被dixon多次针对，秦曜心里难免憋着一股火儿。 dixon虽然有着一身不错的皮囊，但个人修养素质远远比不上他的妻子。 而且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给秦曜的感觉有些怪。 抛开他针对自己的个人因素不谈，有一点令人费解，能和女婴产生灵魂共鸣的人居然不是婴儿的母亲sicily，而是当父亲的dixon。 也只有父亲的声音才能让女婴有所回应…… 僧王拒绝帮忙，只送给了他们一句话：轮回有序，何苦执迷。 ……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秦曜感到精神有些疲惫，不知不觉间靠在椅子上渐渐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秦曜下楼去了海鲜城。芳姨经过一个月来的熟悉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秦曜犒劳了肚子，回来的路上去了春田花店。 店里有伙计打理生意，告诉秦曜，大老板还没有放学，二老板在楼上画室。 自从上次，秦曜在碴子哥的直播间为春田花店打广告，说自己的女朋友是唐人街春田花店的大老板，顾音音就强行给自己升级，取代了姐姐坐上了“大老板”的位置。 秦曜上了二楼。 画室之外，秦曜敲门，房间里没有回应。 秦曜纳闷儿，拨通了杨仙仙的电话，杨仙仙告诉他自己的丙烯颜料用完了，出去买些颜料，正在打车回来的路上，让秦曜在画室等她。 杨仙仙的画室干净整洁，不是那种眼里只有艺术，其它方面随意凌乱的豪放派画手。 前段时间，秦曜请她帮忙设计女式风格的佛牌，如今墙上挂满了设计好的线稿，足有几十张之多。 秦曜逐一看下来，目光惊艳。 杨仙仙和自己当初的设计理念有着难得的契合和共鸣，风格上融入了女性的审美元素，还有几款独立设计，很有亮点，抓人眼球。 在保证设计水准的前提下，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竟然设计出数量如此之多的样稿，而且，张张件件都是精品…… 自己的佛牌店缺少的不就是这样天赋型的老板娘吗？ 一张张设计手稿看下来，秦曜心情大好，情难自禁，琢磨着怎么把杨仙仙挖到自己的佛牌店去。 不觉间来到窗边，靠窗的画板上夹着两张a4纸大小的彩色线稿，上面绘制着鲜花包裹的美人，其中一张的美人头上戴着精巧的金色王冠，另外一幅只绘制了一半，可以看出美人的头上长着两只巨型的弯角。 秦曜心头重重一跳，不过很快舒展了眉头。 上午的时候，他请杨仙仙帮忙到骨佛堂取八角云纹铜镜，当时自己绘制的三张吉祥美人彩色手稿就放在桌子上。 杨仙仙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手稿，产生了兴趣，把它们当成了佛牌样稿。以她的聪明悟性自然能够从三张手稿中提取出关键元素，识别出金牛、巨蟹、摩羯。 回来之后心血来潮，想把十二星宫的吉祥美人补全。 这张绘制完成头顶金冠的鲜花美人对应的应该是室女座。 而另外一张尚未完成的对应的应该是白羊座。 杨仙仙的美术天赋真的很令人欣赏，设计的风格和自己临摹下来的吉祥美人如此契合，手稿的尺寸、用色、线条、光影、笔触，都和自己的三张存稿完美地保持了一致。 就在秦曜心中赞许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高跟鞋上楼的声音。 很快，门开了。 杨仙仙手里拎着新买的颜料，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乌黑蓬松的波浪长发，柔柔地披在肩上，双眸澄澈，眼角微扬，含着一丝天然的妩媚，肌肤嫩白，红唇丰润，小小的梨涡里噙着令人眩目的温柔，不觉间惊艳了午后窗外的阳光。 “阿曜，让你久等了。” 秦曜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表，“你让我等待了11分27秒，在此期间我的心跳了987下，超出了正常心跳300下之多，你说这300下是不是为你跳的？” “乱讲。”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那你可就错了，我是认真的。”秦曜用手指了一圈，墙上挂满的设计稿，“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让我心跳加速的惊喜，因此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聘请你做骨佛堂的首席设计师。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年薪＋股份，毕竟我赚了那么多钱，也想找个人一起分享。” 杨仙仙嗔怪地白了秦曜一眼，“不要赚了一点钱就骄傲，你的钱要留着讨老婆。” “所以你答应了？” 杨仙仙有些招架不住，不敢正视秦曜炽热的眼神，“哎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了，来找我干吗？” “监工啊！”秦曜回答得理直气壮，“看看本老板不在的时候，你工作干得怎么样。” “我可还不是你的员工呢！”杨仙仙抗议。 “你怎么能是员工呢？你是副总啊！员工的岗位给你妹妹留着。” “……”杨仙仙简直无语了。 秦曜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些不正经的话，杨仙仙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看来秦总对我工作很满意喽。” “e……这一点有一说一，超乎了我的预期，工作高效成绩斐然啊……这些天熬夜了？看你都有黑眼圈儿了。” “也还好啦，总感觉有任务没完成，心里有事，所以会睡不着。” “你这么卖力的帮我赚钱，年终我一定要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你让妹妹看了眼红的那种。” “那秦老板可以说到做到哦！” “做得到，做得到。给顾音音包一百，给你包两百，这么点儿钱有什么做不到的。” “切～你也太抠门儿了。” 杨仙仙忍不住皱了皱眉，要是换成顾音音，小拳头早就砸过来了，可是当姐姐的不一样，有着包容一切的温柔。 “你是副总，要知道咱们公司的年终奖和过年的红包是分开算的，有追求的人看中的都是年终奖。” “那年终奖有多少？”杨仙仙不知不觉间上道了。 “我想想……公司年终奖和颜值挂钩，叫人才漂亮奖，看你这么漂亮，奖金500万起步！” “真的啊？” “加油！我看好你！” 秦曜插科打诨，给杨仙仙画了一张大饼，杨仙仙被他逗得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对了，你怎么想起来画这个。”秦曜指着画板上还没有完成的作品，顺便还捋了一把自己的帅头。 “上午的时候我到你店里取铜镜的时候，发现你的桌子上有三张美人图，我以为你在收集十二星宫的美人图，就帮你补上了两幅白羊和室女，不过还没有完成。” “不得不承认，你眼光和设计天赋真的是很好，整个风格和吉祥美人的原版系列很搭。” “这不是我设计的，我只是临摹而已。” “不是你设计的？” 杨仙仙指着室女座的吉祥美人图，“室女座的图案是音音身上的纹身，白羊座图案是我身上的纹身。” “什么？！” 一刹那，秦曜感觉脑袋里像是被人开了一枪，“你……你和音音中了吉祥美人降？！” ps～晚上7点还有一章 第129章 原来这才是“仙羊劫” 秦曜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嗓子沙哑，有些失声，大脑更是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这个图案叫做吉祥美人吗？秦阿婆在世的时候告诉我们，这是星宫美人，是来自黄道的诅咒……” “你说姑奶知道这件事？”秦曜回过神来。 “秦阿婆说有人给我们姐妹下了降头，不过不要紧，她已经封印了我们身上的降头诅咒，还给了我们姐妹这个……” 杨仙仙扬起手腕，她的手上戴着三颗颜色各不相同的脉轮石，用红绳串着。 “我和小妹每人都有。” 听杨仙仙的语气，她似乎并不知道吉祥美人降意味着什么，究竟有多凶险。 想来姑奶秦安黎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好在老太太手段过人，提前封印了姐妹俩身上的降头诅咒。 “你和音音是什么时候中的美人降？” “大概是半年以前了，我和音音洗澡的时候，彼此发现了对方身上的纹身。” “纹身在哪里？让我看看！”秦曜说得急切。 杨仙仙脸红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在这个位置。” 杨仙指着自己的身后腰窝处的位置，声音细若蚊蚋。 关心则乱，秦曜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唐突了。 若是眼前人换成顾音音那个小腰精，一准儿掀起上衣让自己深入观察了，可是杨仙仙不行，姐妹俩的性子完全不同，一个活泼外放，一个温柔内敛。 是谁在背后觊觎杨仙仙姐妹？ 秦曜心中波澜暗涌，他很想揪出这个幕后黑手，亲手送下地狱。 “你们姐妹本来的星座是什么？” “音音是双子，我是水瓶。” “你和音音有什么仇人吗？”秦曜问了一个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的问题。 杨仙仙摇头，“当初参加选美之后，挣了些钱，还了家里的债，我就退出了娱乐圈，根本没有出道，不会有什么仇家。至于音音，她年纪还小，这方面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芳姨呢？” “也不会，当年姨夫去世，小姨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债务，唐人街的街坊邻居都挺佩服她的，不会有仇家。” 杨仙仙觉察到秦曜的神情不对，眉宇间凝聚着很大的压力。 “怎么？你觉得这个吉祥美人很危险吗？秦阿婆说不要紧的。” 秦曜不想增加姐妹二人的心理负担，连忙摇头。 “我姑奶说得对，我也是刚刚接了一单生意，有名客户被人下了吉祥美人，经人介绍找到了我，我见她状态十分稳定，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秦曜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话题，但心里的波澜却久久未能平静，他万万没有想到吉祥美人的厄运竟然落在了杨仙仙姐妹身上。 秦曜感觉此时此刻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他极力克制着不让内心的情绪流露在脸上。 吉祥美人出自地肺宫，如今看来，想破解吉祥美人降，非得前往地肺宫寻找答案了。 虽然姑奶她老人家封印了姐妹二人身上的降头诅咒，可是秦曜仍放心不下。西诺的母亲老巫婆说过，一旦美人睁眼流下血泪，就代表封印失败，诅咒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仙仙。” “嗯？” “答应我一事情。” “你说。” “你和音音每天晚上都要检查一下后背的纹身，看看美人的眼睛是否流泪，一旦有，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杨仙仙怔了一下，看秦曜神色严肃的样子，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会来就告诉音音，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都会观察一下。” “还有，你们手上戴着的脉轮石不全，正常的脉轮石一组应该有七颗。想来当初姑奶手上没有那么多，不过现在好了，我有。拿来给我，我给你们补全，这样对你们的身体更有好处。” 杨仙仙摘下了手上的红绳手串交给秦曜，“音音的那串应该在她的房间里，上学期间不允许戴首饰，她只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才戴，我去拿给你。” 杨仙仙转身出门，一会儿工夫回到画室，手里拿着一条红绳手串，上面串着四颗脉轮石。 看来是姐姐照顾妹妹，把多的那条给了顾音音。 秦曜两串脉轮石收好，告诉杨仙仙晚些时候自己过来找她们。 骨佛堂，秦曜心事重重地推开了店门 尸油缸里，章鱼小八从骷髅头里探出半个脑袋，转着红眼珠警惕地看着门的方向。 见进来的人是秦曜，眼神立马不一样了，无所事事地在缸里漫步。 桌边，秦曜看见乌鸦两脚朝天，直挺挺地躺在长长的红木雕刻台上，两眼翻白儿。 秦曜敲了敲章鱼缸，“喂，乌鸦哥，在里面吗？需不需要替你收尸？” 乌鸦的声音从小八肚子里传来，“老板，老夫在小八肚子里修炼元神，跟你告个假，千万不要拿老夫的肉身煲汤，也不要放进冰箱。” “行了，收到。” 秦曜懒得理会，冲了一杯茶，靠在椅子上，神色颓然地望着天棚，目光无神。 杨仙仙绘制的白羊和室女图在脑袋里不停地打转。 他从柜子里搬出打孔机，取出一套自己收藏的脉轮石。 红橙黄绿蓝白紫，七颗琉璃般的彩色石子放在盘子里。 打孔机连接上水管，选了一根小号的钻头装好，选了一颗白色的脉轮石，石子比指肚略小，形状并不十分规则，每颗石子的形状都不一样，表面光滑但有类似枣核一般细小的天然凹凸。 秦曜戴好口罩，将白色的脉轮石固定在卡口上，注水启动钻头，推进…… 晚上，秦曜给杨仙仙打了电话，带上编织好的两条手串下楼去了春田花店。 杨仙仙冲了两杯新磨的咖啡，在花店一楼的小台等他。秦曜放下手串，刚端起咖啡，晚自习放学归来的顾音音甩着马尾辫脚步欢快地走进了店中，书包放在窗台上，捧起肥猫泡泡的脸rua了一通。 “姐，我去为民除害了！” 秦曜所坐的位置刚好被旁边的柱子挡住，顾音音只看到了台后面的杨仙仙，却没注意到秦曜。 顾音音只和杨仙仙打了一声招呼，手里好像拿了什么瓶东西便冲向了后门。 “你家小姑奶奶刚才说什么？为民除害？”秦曜不解地望向杨仙仙。 “她去灭虫了。”杨仙仙笑着回答。 “灭虫？”秦曜诧异。 “后门走廊尽头不知为什么总是聚集着很多苍蝇，音音每天放学回来都要拿上杀虫剂去喷一通，都快成了她的必修课。我在批发市场给她买了一箱子气雾杀虫剂，她已经用光了好几瓶。” 秦曜恍然大悟，原来走廊尽头那堵墙下的死苍蝇是顾音音的杰作，还以为是保洁大妈的英雄壮举呢，秦曜心中无奈苦笑。 他本打算今天晚上叫苏茵一起来了解168号楼下的情况，所以，今天的苍蝇暂时不能除。 “顾音音，回来！”秦曜喊了一声。 刚刚冲出后门的顾音音咚咚咚一路小跑着折了回来，声音欢喜：“阿曜，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们送这个。” 秦曜指着台上的一红一黄两条脉轮石手串，“你和你姐姐一人一条，你姐姐非要等你回来让你先挑。” “是你编的吗？阿曜，没想到你这么心灵手巧。”少女的眉眼间含着浓浓的笑意。 “手串是一样的，只是绳子颜色不同，你选红色还是黄色。” “我选……红色！姐姐属猴，金猴闹春，姐姐应该带金色的。我属羊，红羊报喜，所以我选红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曜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念头，“……你说你属羊？” “你连我属什么都不知道！哼！我生气了！你果然还是更喜欢我姐姐。” 顾音音嘴上嗔怪着，可还是戴上了手串在灯下显摆，“姐，你看我戴上阿曜编的手串多好看，你也戴上咱们俩个拍张照片，我要发朋友圈。” 顾音音忙着显摆去了，秦曜目光低垂，陷入了深思。 曾经困惑了他许久的问题，这一刻豁然开朗。 “地煞破墓土，仙羊唤白虎……脱胎乳虎破仙羊……仙羊劫……仙羊……姑奶留下的占星预言原来暗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杨仙仙和顾音音姐妹俩……” 秦曜低声自语。 姐妹俩中了吉祥美人降，既是她们的命中之劫，也是秦曜自己的劫。 第130章 偷窥阵眼 秦曜并没有把老太太的占星预言告诉姐妹二人，临走前，拿走了苏茵绘制完成的两幅吉祥美人，还有那些佛牌手稿，叮嘱她们把后门上锁，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使用后门。 回去的路上，秦曜给苏茵打了电话，约她和央松来唐人街见面。 苏茵夫妇抵达骨佛堂已经是1个小时之后了。 秦曜在店里沏好了茶。 白天的事情，苏茵和丈夫说了，央松也很震惊，来时的路上还和妻子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车子驶进唐人街的时候，苏茵接到了sicily的电话。 不出秦曜所料，sicily在电话中哭着向苏茵说抱歉，希望她转达歉意的同时，恳请秦曜不计前嫌帮助她们找回女儿丢失的一缕魂魄。 “姐，给她回话。”秦曜直截了当，“告诉她，关于她女儿的事，我会尽力，但天意不是个人能力所能左右的，也希望她能理解。” “阿曜，你有多大把握？”苏茵神色忧虑。 “姐，今晚找你和姐夫过来就是跟你们说这件事。事情的背后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内幕，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按秦曜的交待，苏茵给sicily回了电话，sicily表示想和秦曜再见上一面。 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明白，秦曜表示同意。 挂断电话，苏茵告诉秦曜，见面的时间地点确定之后，她会来接秦曜。 秦曜点点头，没说什么。 “阿曜，在庄园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方便说出来？” “没错。” 秦曜毫不隐讳，“我在镜子里看到了熟悉的画面，所以我才同意和她第二次见面。” 女婴的丢失的一缕魂魄很可能困在地肺宫中，而地肺宫中隐藏着关于吉祥美人的秘密，如今杨仙仙和顾音音也中吉祥美人，秦曜决定要铤而走险一次。 应该来说sicily是沾了杨仙仙姐妹的光。 “头绪太多，该从哪里跟你们说呢……” 秦曜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宇间凝结着很大的压力，“姐，你记得古镜中照出女婴前世残留的记忆画面？” 苏茵点头。 “第一个场景是什么？” “诡异的地窟，顶上有很多深扎下来的树根，还有两个可怕的小孩。” “那是两个鬼孩子，我来唐人街的第一天晚上就见过他们了，他们还打破了我店里的玻璃。” 苏茵震惊。 秦曜起身来到窗边，指着街对面那条昏暗的小巷。 “那两个鬼孩子平时落脚的地方就在街对面，168号楼的一间神秘的地下室。” 苏茵和丈夫双双来到窗边，循着秦曜手指的方向，望向那条连月光都吝惜自己不肯照曜的无人小巷。 “就在那条巷子里，来唐人街的第一天晚上，我偶然发现那里藏着一间神秘的地下室，里面散发出浓烈的尸臭。我情急之下打电话报了警，结果警方的答复是……168号楼下根本没有地下室。” “竟然这样？”苏茵修长好看的眉梢挑起。 “还记得女婴记忆残留的第三个场景吗？” “昏暗的房间，有人将鲜血滴进了巨蟹座的红粉骷髅头顶美人图的眼中。” “那个房间就是168号楼的地下密室，有人献祭了自己的今生，你也知道吉祥美人降是以今生换来生。” “难道那个女婴前世死在了那里？”苏茵顿时猜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秦曜缓缓点头。 很少开口的央松插了一句：“阿曜，在你看来你姐姐身上的吉祥美人降是不是……” 央松没有把话说完刻意停住，秦曜理解他的意思，“应该是你们度假那次，姐被人操控了梦境把指尖血滴进了摩羯座的红粉骷髅眼中。” 央松：“你觉得陷害你姐姐的人会不会和那个……是同一个人。”央松不知该如何准确表达。 “这个很难说，但若是顺藤摸瓜，一旦揪出幕后黑手的话，说不定就能解开吉祥美人降的秘密。” 央松点头，心中涌起了期待。 妻子身上的吉祥美人是他的一块心病，做梦都想抓到害他妻子的人，解除妻子身上的诅咒。 “阿曜……”苏茵开口，“我想去看看那间密室。” 秦曜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临近晚上10点。 “走，姐夫要不要一起？” 央松推了推眼镜，点头。 秦矅取了三只独立包装的医用口罩，三人各自戴好。 出了骨佛堂，穿过热闹的大街，秦曜在前面领路，带着苏茵夫妇下了一段台阶，走进了巷子里。 巷子很窄，宽度还不及1米5，两边都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建造的商住两用楼，楼高不过6层。两楼之间刚好形成了这条小巷，因为距离太近，所以相邻一侧的楼墙建造时都没有设计留窗。 央松一路走一路打量着两侧的建筑，头顶的月光只能照到3楼左右的位置，三楼以下光线十分昏暗，和两端热闹喧哗的大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巷里的地势比较低，除了他们三个根本没有别人。或许是心理作用，央松走在巷子里感觉自己矮了一截，周围明明没有风，却有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嗖嗖嗖地窜上了大脑皮层。 这可是八月的泰国啊，晚上的城市里夜晚的气温至少也有20c以上。 央松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厚厚的一层，下意识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还好，能看见人来人往，霓虹璀璨的大街。 苏茵感觉到了丈夫的不安，暗暗拉住了他的手，给了丈夫一个温暖的眼神。 秦曜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在巷子中部停下脚步，启动手机照明。 “就是这里。” “这里？”央松诧异，在墙根处看了又看，“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如果肉眼能够看到的话，问题不就早暴露了。”比起精神紧张的丈夫，警察出身的苏茵思维更加清晰。 秦曜蹲下身子用手机照着墙根处的青苔，“看这里。” 苏茵和央松也跟着蹲了下了，手机电筒的光束打在潮湿的青苔之上，一小片白色的纤维露在外面。 “这里有一处巫师布下的阵眼，是一处肉眼看不见的暗窗，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时候，我无意中把用过的湿巾放在了窗台上。” 苏茵：“所以我们看到的白色纤维是你之前留下的湿巾一角？” “没错。据我分析第一次发现这里是因为阵法偶然出现了漏洞，现在，如果不借助法器，我也感应不到这扇暗窗。” “接下来是画面可能有些刺激神经，你们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秦曜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单片镜戴好，他要先了解一下密室里的情况，念力提升，金色的火焰纹弥漫双瞳孔。 昏暗的地下密室映入左眼眼帘，幽幽的绿光亮起，地面上是大片干涸的血迹，在绿光中泛着诡异的颜色。 之前的尸体早已被地狼啃光，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那件被撕烂的法袍被拖到了墙边，母狼侧卧在袍子上，肚子下面还有三只巴掌大小的幼崽。 地狼产崽，这一幕大大地出乎了秦曜的意料。 原本趴在墙边守护的公狼此刻感应到了外界的窥探，竖起两只耳朵，警惕地坐了起来，阴森的竖瞳望向了阵眼的窗边。 地狼可以通阴，是唯一一种以肉身行走于阴阳两界的异兽。 秦曜向后避了避，主动释放出安全的信号，地狼见状又趴下了。 “这里面有一窝狼，两只成年的狼和一窝小狼，你和姐夫谁先来看？” 秦曜指着斑驳的墙根说。 “我！” 令秦曜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举手的人竟然是央松。 “姐夫勇气可嘉。” 央松有些脸红，“我一向对鬼神较为敬畏，但我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秦曜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凑得太近，地狼的性情很凶猛，容易吓到人。” “好的。”央松嘴上答应，可毕竟肉眼所能看到的只有长满青苔的墙根，无法脑补楼墙后面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更别说什么狼不狼的了。 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在墙根处蹲了下来。 无知者无畏，此刻的央松还意识不到自己即将看到的画面会有多么的惊悚，不过好奇心让他跃跃欲试。 秦曜摘下单片镜递给央松，“先戴上。” 央松照办，把单片镜架在了自己的金丝眼镜之上，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可眼前景物还是没有变化，“阿曜，我还是看不到啊！” “别急，把手给我。” 秦曜的右手和央松的左手握在一起，念力催动，黑死流沙析出，覆盖了央松的左手。 央松只感到一股无法描述的奇异感觉顷刻间涌入自己的大脑，两眼一阵发烫。 接下来左眼模糊了一下，随后昏暗的环境也变得明亮了些许，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 感觉就像带着了vr眼镜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突然央松身子一震，大叫一声，猛地直起腰来。 “别怕！” 早有预料的秦曜瞬间撤回了黑死流沙，央松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吓……吓死我了……”央松靠在身后的楼墙上，胸膛剧烈起伏。 第131章 关键的证物 苏茵握住了央松冰凉颤抖的手，“看到了什么？” “左眼，我的左眼看到了一只……一只很吓人的狼……向我扑了过来！”央松喉咙发紧，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它一张嘴，喉咙里就会发出绿光，像鬼火一样，太吓人了……” 刚才那一幕吓得央松几乎灵魂出窍，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母狼产崽，公狼在守护巢穴，它感应到了你在窥视它，别怕，有我呢。”秦曜从旁鼓励。 “把眼镜给我，我来。” “阿茵……你，你还是别看了。”央松有些替妻子担心。 “你老婆可是警察，更何况有阿曜在场。” 央松费力地吞咽着口水，摘下口罩大口呼吸，把单片镜交给妻子，自己退开一旁，背靠着楼墙，双手拄在膝盖上，调整情绪去了。 苏茵郑重其事地戴好单片镜，深呼吸，把手交给秦曜，“阿曜，我已经准备好了。” 苏茵不愧是警界中的霸王花，气度和魄力远超常人。 秦曜握住苏茵的手，“就当看了一场恐怖的vr短片，别太紧张。” “嗯，开始。”苏茵双腿叉开，摆出了泰拳攻击防御的步伐。 秦曜催动体内的黑死流沙。 几秒钟后，感觉苏茵的手微微一紧，本能地抬了一下，像是要主动攻击的样子。 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身子缓缓蹲了下去。 苏茵的左眼看到，青苔覆盖的墙根处多了一排锈迹斑斑的金属护栏，低矮的水泥窗沿上摆放着一团揉皱的湿巾。 幽幽绿光透射过满是灰尘的小窗，玻璃上还有两干涸的血手印，内侧趴着许多令人讨厌的苍蝇。 还有……一条扒着窗沿向她龇牙咧嘴，狰狞咆哮的恶狼。 “阿曜，这只狼很奇怪，居然长着胡子，而且瞳孔还是竖着的。”苏茵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这才是警花该有的样子。 “这是地狼，一种生活在墓穴中的阴兽，食腐为生，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羊须竖瞳。”秦曜小声给出了解释。 “阿曜，那只公狼转身躲去了墙边，有手电光晃动，好像有什么人进到了地下室里，狼要伏击。” 苏茵说完，身体迅速向旁边一撤，隐藏到了窗边，一只手把丈夫扯了过来，躲在死角处偷偷向窗子里面张望。 秦曜也飞快地向旁边跨了一步，两人的手在暗窗上方握在一起。 “姐，你看到了什么？” “地狼扑进了黑暗中，我看到一个人影遭到了狼的攻击，那个角落完全没有光线，我看不清楚……现在那人逃了！” “他走的一定是后门！”秦曜迅速做出判断。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策划巨蟹座吉祥美人案的幕后黑手，秦曜心中热血上涌。 “快！跟我来！” 秦曜在前，苏茵随后，拖着两腿不听使唤的央松，三人沿着原路快速冲出小巷。 三人冲进168号大楼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嫌疑人从大楼另外一侧出口逃走了，只在后门外留下几滴血迹。 苏茵用纸巾对血迹进行了采样，准备带回去化验。 秦曜在后门外转了一圈，回来后遗憾地说：“人跑了，街上来往游客太多，我赶到的时候人早就没了影子。这里一楼的监控坏了很久。大门外的街区监控覆盖不到这里。” 苏茵把眼镜还给了秦曜，“很遗憾没有看清那个人样子，回头要让坤泰把这里做为重点监控区域了。” 秦曜接过眼镜，戴在鼻梁上，“回去看看，那两只地狼在干什么，地下室内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三人二次返回小巷，央松主动站开两米之外。秦曜在暗窗前蹲了下来，提升念力向暗窗内望去。 暴走的公狼一下子扑到了窗前，隔窗向着秦曜发出恐吓粗重的咆哮，喉咙里绿光大盛。 血迹斑斑的嘴角处，秦曜看到了一样东西钩在了地狼的下颌的犬齿上，想来是塞牙的滋味很不好受，公狼两眼死盯着秦曜的同时还不时地摇晃着脑袋，想甩掉别在牙缝里的东西。 近在咫尺，秦曜看清了物证，心头一阵狂跳。 想办法要把证据拿到手。 “姐，嫌疑人留下了证物，我应该可以把它拿出来，不过，暗室里的尸臭味很提神醒脑，你和姐夫最好站得远一些，屏住呼吸。” “野兽的攻击性很强，你可千万要小心。” 叮嘱了一句，苏茵拉着丈夫又退开了几步远的距离。 秦曜卷起袖子，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随后双手发力肌肉紧绷，黑色的指甲暴长，犹如虎爪一般在又脏又旧的玻璃上划过，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暗室中的地狼受到了挑衅，变得愈发的狂躁。 秦曜把指缝抠进梭拉窗的缝隙中，横向用力一扳，半边玻璃猛地窗开了，浓烈腐败的尸臭扑面涌了出来，小巷中绿光忽现。 预先做好准备的秦曜屏住呼吸快速向后退开半步，室内暴走的地狼瞬间扑到了窗边，长长的嘴巴探出了生锈的栅栏之外，想要扑咬秦曜。 秦曜左手从栅栏之间探入，以极快的速度擒住了地狼的后颈，锋利的爪尖刺透了地狼的皮肉，死死地掐住了狼的死穴。 神经酸麻疼痛入脑，凶残的阴兽四肢发软，瞬间熄火，嘴巴抽搐着，低沉的咆哮变成了短促的嘤嘤呻吟。 秦曜趁着地狼失去反抗之力的一刻，右手飞快地夺下钩在狼牙上的证物，紧接着在狼鼻子上重重捶了一拳，松手，后退，用力关紧窗户。 速战速决，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3秒钟的时间。 鼻子受创的地狼夹着尾巴嘤嘤退缩回密室的一角，秦曜抬起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远处，屏住呼吸的苏茵和央松眼睁睁看着老旧的墙根处突然探出一截狼嘴，秦曜从狼嘴里夺下了什么东西，狼嘴很快又消失不见。 简直是不可思议。 虽然只有短的几秒钟，可是密室中泄露出来的尸臭已经污染了方圆数米的空气。 秦曜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三人火速逃离小巷，直到街边霓虹之下才摘下口罩，大口呼吸。 返回的途中，央松不小心换了口气，结果感觉大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扶着街边的路灯杆一阵疯狂的干呕。 第132章 最毒是人心 要知道尸臭包含30多种气味，400多种成分，就像常年无人打扫的厕所味＋下水道的恶臭味＋腐烂的死老鼠味＋10倍硫化氢的臭鸡蛋味＋100倍臭豆腐味＋100倍榴莲味。 第一次体验尸臭的人事后会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此刻，央松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苏茵给丈夫一张湿巾让他擦脸，让大脑清醒缓解。 街灯下，秦曜看着手中的证物神色凝重。 苏茵的目光望了过来。 秦曜手中拿着的是一块男士腕表，玫瑰金色的表身完好，不过真皮表带已经被地狼咬坏。 “是百达翡丽！”身为豪门太太，苏茵在鉴别奢侈品方面独具慧眼。 秦曜点头，“你和姐夫看看，是真品吗？” 苏茵接过表来，看了一眼递给了丈夫，“我觉得是，你呢？” 百达翡丽男表自己的丈夫也有。 央松看起来仍有些颓废，还没有从刚才的阴影里走出来，恍惚地接过表仔细看了又看。 “6002天文版陀飞轮男表，央帕就有一块，在我面前显摆过几次。这块是正品没错，价值应该在6000万泰铢左右。这种名表全泰国一共也没有几块，很容易就能查到买家。” 央松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并把表还给了秦曜。 秦曜默默地接过手表，明明取得了关键性证据，可秦曜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是啊，在泰国，能戴得起价值几千万的名表，这样的巨富又能有几个呢？ 同样款式的手表秦曜白天的时候见过，sicily的丈夫dixon，处处针对秦曜的那个凤凰男，他手上就戴着一块同样款式的腕表。 这一点，当时在场的苏茵也注意到了，四目相对，苏茵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阿曜，我似乎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针对你了。” 秦曜声音有些泛苦，“人性的复杂超乎了我的想象……” 秦曜仰头，看了看街对面骨佛堂亮灯的窗口。后知后觉的他声音里带着颓废： “早上那家伙来我店中，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居高临下，刚好可以望见了168号的楼间小巷，而我又拿出了巨蟹座的吉祥美人图。那一刻，他就认定了，我窥探到了他隐藏在这里的秘密，对我的针对敌视也是从那一刻就开始了。可他为什么要把地点选择在人流密集的唐人街呢……阿西巴！” 说到最后，平时很少爆粗口的秦曜也终于忍不住了。 最毒是人心，一天来的经历让他对这句话有过更为深切的体会。 “这个男人……好阴险……更因为心虚不敢让镜子照出他记忆中刻骨铭心的画面。难怪婴儿会对他的声音产生共鸣，在古镜照出密室场景的一刻，他觉察到自己的阴谋会有曝光的风险，因而气急败坏中断了实验。” “他想收拾残局，今晚偷偷来处理现场，可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受腐烂尸体的诱惑，地下密室已经成了地狼的窝。” “这个角度来看，地狼倒是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真是让人解气啊……”秦曜心中盘桓。 苏茵也对dixon颇有微词，摇头苦笑，“可怜的sicily喜欢上了一个阴谋算计的渣男……” 秦曜找苏茵要了张纸巾，把冒着被狼咬的风险取来的“证物”包好，递给苏茵，“姐，这件事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苏茵摇头，“事情弄明白就好，做到有备无患，但是没必要揭穿。情场上的阴谋算计最终只能由两败俱伤来买单，查下去对谁都不好。”苏茵把表推了回来，“这块表你收好，关键时刻用得着。” 秦曜理解苏茵的意思，点点头，把表攥在手里。 “阿曜，现在最无辜为难的人恐怕就是你了，sicily有求于你，dixon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可是两个人的心态是不同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成功地救了他们的女儿，sicily会感谢你，可是……dixon却未必会。” “是啊……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在苏茵的沉重的目光中，秦曜仰望着头顶的街灯，原本晴朗的夜空此刻多了大片的乌云。 “看来天要下雨了……” 秦曜自言自语地说着。 午夜，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雷声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天明。 清早，秦曜走出洗漱间，来到阳台上。 南洋的雨，来得急，走得也快，雨过就是晴天。 秦曜喜欢这里没有雾霾的天空，呼吸着雨后的空气，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他手撑着栏杆，看见顾音音甩着马尾辫，背着书包迎着阳光走出了花店，酒楼的商务车已经等在路边了。 秦曜心血来潮，冲着顾音音摆手，“顾音音，阿仑撒瓦（早上好）！” 顾音音飞快地扬起头来，看到向自己挥手的秦曜，白净的小脸上顿时洋溢出了笑容，“阿曜，阿仑撒瓦！我要上学去了！” “去，祝你今天会有考试！” 秦曜知道，顾音音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最烦的就是考试。 泰国，4－6月份为暑假时间，现在是8月份，顾音音刚刚升入高三，正是学习压力最大的时候。 “你……讨厌！” 顾音音被秦曜的祝福气得差点儿吐血，挥了挥小拳头钻进了车厢。 目送着商务车驶离了唐人街，小姨子就是用来调戏的，秦曜心情也跟着治愈了许多，昨晚的烦恼暂时抛在了脑后。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秦曜接到了苏茵的电话。 sicily约他中午在一家酒店见面。 秦曜同意，苏茵说提前半个小时来骨佛堂接他。 吃完饭，青曜又去了春田花店，杨仙仙昨晚画图，睡得太晚，还没有起床，店里有请来的店员打理生意。 秦曜打了声招呼，找店员要了瓶喷雾杀虫剂，借了店里的自拍杆。想去开后门，结果店员告诉她，两位老板通知，后门上锁，任何人不得使用。 秦曜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指示精神落实得很到位，乖乖地出了店门，从大楼的入口绕进了1楼走廊，远远的看见走廊尽头的白墙上落满了苍蝇。 秦曜戴好口罩，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撑起自拍杆，镜头前露出笑脸，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133章 还是不要真相大白的好 “嗨，广大网友们，你们好！我是曼谷唐人街骨佛堂的老板秦曜。今天带大家参观一下曼谷唐人街一座被巫师设下神秘诅咒的灵异大楼。e on！” “看见前面那堵白色的墙壁了吗，落满了苍蝇，肉麻、恶心、鸡皮疙瘩掉一地。这个现象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没人知道原因。从这个距离望过去，你们觉得那些苍蝇所构成的图案像什么？有想法的网友请在评论区留言。” “让我们继续前进。” 秦曜边走边讲解，来到跟前，“大家仔细看，数学成绩好的网友可以估算一下，墙上苍蝇的数量，用数以千计来形容应该来讲不夸张？好，有密恐的网友请闭眼。觉得这面墙有问题的，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评论区里。” “一定有网友觉得这么多的苍蝇不灭了它们，留着过年吗？好，接下来满足你们的需求，秦老板今天有备而来，为民除害！你们看！” 秦曜一手举着自拍杆，一手举着手机。 “今天这些害虫一只也跑不掉！” 秦曜摇晃了几下手中的杀虫剂，向着墙壁一通疯狂的“扫射”。 苍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落地，空气中满是杀虫剂的味道，浓烈刺鼻。 “不行！气味太上头了，需要先回避一下，几分钟之后，回来再看！” 秦曜飞快撤离现场。 秦曜这么做并不是心血来潮，昨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雷雨声，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琢磨着白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想了很久。 那个叫dixon的家伙因为看到了吉祥美人的手稿，就对自己开始了无休止的针对和怀疑，说明这人心胸狭隘，阴狠多疑。 希望自己能够救她“女儿”的同时，更希望将自己的秘密永远地隐藏下去，不被任何人知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说不定dixon已经着手计划除掉自己这颗眼中钉了…… 为了能让自己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全身而退，需要有足够多的筹码与其制衡，录制视频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等到走廊里化学气味消散了一些，秦曜又开始了第二段的录制。 “网友们，带你们一起检验一下刚才的战果！” 秦曜举着自拍杆，回到走廊尽头。 “看见了吗，墙上已经没有苍蝇了，地上的死苍蝇却铺了厚厚的一层。有网友一定会质疑，苍蝇构成的图案为什么那么诡异，墙体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不要走开，让我们来共同见证一下。” 秦曜左手五指发力，黑死之气缭绕的漆黑指甲用力插入墙皮，墙体瞬间绽射出诡异的金色毫光，在那股强大的力量反扑之前，秦曜果断地收回了左手。 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一条条蜈蚣形的灰暗影子在墙壁上疯狂游走。 不一会儿，暗影在墙上拼出两行泰文。 “懂得泰语的网友们，你们一定看出来了，这是一句巫师留下的诅咒，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曼谷唐人街，一条繁华了两百多年的南洋老街，这座神秘的大楼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诡异未知背后会不会是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罪恶？” “感兴趣的网友可以到曼谷唐人街168号楼打卡，来一场终身难忘的探险之旅。今天的灵异揭秘就到这里，我是佛牌师，我是秦曜。” 录制完毕，秦曜收起设备，等回头儿把视频剪辑一下，配上几国字幕制成不同的版本，关键时刻可以成为谈判的资本。 送还了杀虫剂和自拍杆，秦曜回到店里，这几天忙得闲不下来，家里的小八都没精力投喂，好在乌鸦接管了饲养工作，每天都会出去抓些毒虫回来喂小八。 小八吃得开心，就会把乌鸦的灵魂吞进肚子里温养，一鱼一鸟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 秦曜对着电脑，把视频编辑完成，配好字幕上传网盘备份。这时，苏茵打来电话，车子已经到了楼下。 开车的依然是坤泰，秦曜上车打过招呼，苏茵递给他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资料，关于店铺房东究由纳的资料。 究由纳只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名普普通通的泰国妇女，住在曼谷的郊区，一个名叫嘎西贡的村子。究由纳的丈夫死得早，她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名叫尤美，据说两年前得了癌症，据称目前已经离家出走，处于失联状态。 资料显示，究由纳邻居家有个小伙子，名字叫亚里，和尤美年龄相仿。亚里的父母去世得早，受究由纳的照顾长大，和尤美青梅竹马。 很多前年，亚里出国留学，村里人一直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高就。 苏茵还拿到了一张亚里和尤美的旧照合影，照片上的少年像极了sicily如今的丈夫dixon。 亚里身边的少女尤美比sicily却要漂亮许多。 “尤美……女婴……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啊……”秦曜摇头苦笑，将资料塞回文件袋还给了苏茵。 这或许是一个伟大而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却让人无心歌颂赞美。 “阿曜，sicily说她昨天去了僧王寺。” “僧王怎么说？” “她没能见到僧王，听僧王的弟子说，五★联珠在即，僧王闭关了。” “五星连珠……”秦曜若有所思，“姐，上次在你家清理海捞木箱，箱子里的巫师残魂就曾说到过五星连珠的事。” “是的，我在网上查过，本年度五星连珠将发生在8月19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网上说五星连珠之时，全球很多地方会有大事发生。” 秦曜点点头，“的确，以往有很多这方面的记载。”对于即将发生的五星连珠，秦曜没有太多想法，毕竟占星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简单聊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sicily身上。 “sicily的状况如何？” “她目前的状态很不好，人很焦虑，她把你看成了唯一的希望。” 秦曜闭着眼，用力掐着太阳穴，“难搞啊……本来成功的希望就非常渺茫，而且，我不知道这种帮助到头来会不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苏茵：“是否会造成伤害，取决于dixon本人，我们目前摸不准他的心态。” “你说得有道理，dixon不是个傻瓜，如果他不想舍弃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就应该懂得夹紧自己的尾巴。”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真相大白的好……” 第134章 看破不说破 ～感谢读者大佬王义豪的打赏～ 车子很快到了约定的酒店，在服务生的引领下，秦曜和苏茵进了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包房。 房间里，见到了神色憔悴的sicily。 不出意外，dixon并没有出席这次宴请。 据sicily说，dixon昨晚出门，到湄南河畔散心，不幸被流浪野狗咬伤了手臂。 秦曜和苏茵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酒桌上，sicily叫来了自己的贴身助理，用金色的托盘呈上了事先给秦曜准备好的礼物。 罗杰杜彼·圆桌骑士·iv代蓝珐琅男士腕表，全球限量28只。 sicily承诺，事成之后必然会重重答谢秦曜。 酒桌上的礼物，被秦曜婉言谢绝了，事情能不能办成还是个未知数，秦曜希望sicily能冷静看待。 行业里有很多先例，给sicily这种身份层面的人帮忙，到头来主要赚的是名。 按惯例，她们会以官方的名义颁发一个好人奖，姑奶秦安黎就得过一个，奖杯和奖状至今还丢在仓库里蒙尘。 至于酬金的数字，并不会像外人所想象的那么美好。 秦曜对所谓的重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地肺宫里隐藏着关于吉祥美人降的秘密，姑奶早已预言，脱胎乳虎破仙羊，仙羊劫是秦曜绕不过去的坎儿，他必须往地肺宫走一趟，为了杨仙仙姐妹。 至于帮sicily的忙只是顺便，还要顾及苏茵的面子，毕竟她是有官身的人。 成于不成，秦曜把话说在了前面。 希望渺茫，他尽力而为。 sicily没有给秦曜施压，只是说了一些感激的漂亮话。 这个女人的出身决定了她的城府，目前来说倒是给足了秦曜面子，不过秦曜心里清楚，事成之前的态度是不算数的，关键要看事成之后。 人心……隔肚皮啊…… 临走前，秦曜问起了第7颗泡泡破了没有。 sicily摇头，她以为秦曜还在对丈夫之前的态度耿耿于怀，正要开口解释。 秦曜摆摆手，告诉她把那颗泡泡保管好，如果婴儿丢失的一缕魂魄能够找回，泡泡自然会破。 sicily恍然，连连点头。 秦曜提醒她，行动之前有些必要的东西要提前准备，方便的话，请sicily夫妇二人明天来一趟骨佛堂，随行带一名医生和抽血的工具，注意今晚不要饮酒。 此外，还需要一只人皮孔明灯，人皮这种原材料，秦曜手里没有，这东西炮制起来费时费力，但是泰国很多巫师手里有，比如之前，在央府为苏茵驱魔的大巫邑都，豢养伥鬼用的就是人皮。 以sicily的身份，一个电话吩咐下去，自然有渠道在短时间内拿到货。 sicily认真记下。 秦曜回到唐人街，在街边和苏茵说了再见。 送走苏茵，秦曜穿过街道去了春田花店，找杨仙仙一起喝了杯咖啡。出来后在街头闲逛了一圈，遇上一个推着车子卖竹笼蝈蝈的小贩，20泰铢一只蝈蝈，颜色翠绿，叫声响亮。 秦曜花了200泰铢买了10笼蝈蝈。 路过宠物用品店，买了只干草编织的猫咪吊篮，准备给乌鸦做鸟巢。 回来的路上，秦曜去了海鲜城，让经理哈尼给他准备二两黄豆，并告诉哈尼晚餐7点送到店里。 秦曜一手拎着蝈蝈，一手拎着黄豆回了骨佛堂。 一天的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 第二天，苏茵陪着sicily夫妇登门，随行的还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 sicily的女助理递上一个黑色的皮箱，告诉秦曜“人皮灯笼”在里面。 秦曜把皮箱放在一旁，言明寻找婴儿魂魄需要用到一种“应声虫”。 应声虫自然界并不存在，而是蛊师培育出来的变异昆虫，所以又叫应声蛊。 培育应声蛊需要用到原料大部分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需要用到双亲中可以和婴儿灵魂共鸣的父亲的血液，不需要很多，200～300l足够。 秦曜指了指烧杯中装着的黄豆，告诉他们，具体方法就是用血液浸泡黄豆，使其萌芽，每天用血豆芽喂食蝈蝈。 快则三天，慢则四到五天，把通体变黑，眼睛变红的蝈蝈送回骨佛堂。操作效果好的话至少能培育出2～3只应声蛊，至于那些身体没有变黑的，可以拿去放生。 育蛊期间，每天晚上的0点～1点，和正午的12点～午后13点，请婴儿的父亲关起门来，焚上一炉香，一个人对着蝈蝈说“悄悄话”，唱儿歌，呼唤女儿的名子。 dixon似乎有些为难，可是面对妻子殷殷期盼的目光，dixon只能硬着头皮说池了心中的隐忧。 “秦先生，前天晚上我不幸被流浪狗咬伤了手臂。”dixon亮出了缠着纱布的左手，“注射过狂犬疫苗和抗病毒血清，今天还注射了消炎针……血液中的药性残留不会对过程有影响？” dixon说得很没底气，与之前盛气凌人的架势相比，今天的dixon精神状态明显要萎靡许多。 秦曜挑了挑眉，表示惊讶。 “难怪看dixon先生的手上缠了纱布，真的很让人同情。您的顾虑不无道理，我需要检查一下您的伤口方能确定，是否会对养应声蛊造成影响，如果实在不行话，我们可以向后延期。” “别别别……” 听秦曜如此一说，dixon反倒急了，“我的伤势并不严重，而且我女儿的情况不能再拖延了。秦先生，拜托您想想办法，有劳了。” dixon对秦曜表现出了少有的恭敬，说话也用上了礼貌称谓。 “dixon先生爱女心切，真的是让人感动啊……”秦曜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dixon叫过医生，让他解开自己手上的纱布给秦曜检查伤口。 随着纱布的解开，露出了dixon红肿带伤的手腕，关节处有4处结痂的撕裂外伤，其中较大的两处伤口还缝了针，伤口发黑，手腕周围的皮肤红肿发亮，还有少量淡黄色的组织液渗出，愈合情况不是很好。 时间过了两天，伤口竟然还没有消肿，看来地狼对他下了死口。 秦曜低着头，摩挲着下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凝神聚力，金色的火焰纹在双瞳间弥漫开来。 他看到dixon手上的伤口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这些黑气是常人肉眼所看不见的，是中了尸毒的表现。 地狼喜食腐尸，体内含有大量的尸毒，被它咬中的猎物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秦曜想到了动物世界里被科莫多巨蜥咬中的野牛，病怏怏地活了两个月，倒下的最后一刻全身血液腐坏，肠子都烂成了浆糊。 正规的医院没有能克制尸毒的药物，医生们只会按抗菌消炎的方法处理，而这种方法根本无法克制尸毒在体内的漫延，开始可能会有些效果，但治标不治本，除非找到真正有水平的巫医才能对症下药，这种水平的巫医泰国不是没有，只不过dixon近期内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看破不说破，对谁都好过。 ps：下一章在晚上 第135章 这里的空气不对 秦曜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做什么烂好人。 心中的想法并没有写在脸上，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妻子面前扮演深情暖男的dixon，肚子里揣着的可是一副阴谋算计的冷血心肠，自己要千万小心提防。 “伤得这么厉害，怕是伤到骨头了……” 秦曜声音里带着几分像那么回事儿的关心和同情。 “阁下又要消炎，又要抽血……我很担心您的贵体，万一吃不消，我岂不是罪过了……” “没关系，为了我们的女儿，我挺得住！”这番大义凛然的话dixon是对妻子说的。 sicily大为感动，握紧了丈夫的手，目光里情意浓浓。 医生为dixon重新包扎伤口。 “既然如此，抽出来的血液，我稍加处理，应该不会影响使用。” 秦曜在旁边给夫妻二人吃着“宽心丸”，他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务，至于dixon的健康死活与他无关。 取血前，秦曜请众人稍候片刻，起身来到神龛前，郑重其事地上了三炷香。 骨佛堂的神龛里供的不是佛祖也不是神明，而在一个陈年干草编织的人偶，身上用朱砂笔写着草鬼二字。 草人普普通通，没什么编织工艺可言，算不上什么宝贝传承，代表的是历代草鬼本身，寓意也很简单——求人不如求自己。 上罢了香，秦曜去楼上的书房暗室里，从尸油瓶里捞了一只尸香鳖出来。 他告诉大家：“这种昆虫叫荧蓝龙虱子，俗名尸香鳖，它有清除血液毒素，延缓凝血的功效，确保血液在黄豆发泡之前不会凝固。” 秦曜把尸香鳖丢进装着黄豆的烧杯里，失去了尸油的舒适环境，尸香鳖变得紧张不安，嘴里吐出大量荧蓝色的液体。 秦曜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牛骨筷子搅拌着黄豆，并示意dixon可以让医生抽血了。 医生在dixon的右臂取血，取出了的血直接流入烧杯。 很快，大约取了300l的血，秦曜示意可以了。 dixon却坚持保险起见，要多抽一些，这让sicily感动得再一次流下了眼泪。 医生又多抽了50l，拔下针头，把一次性取血用具装进了带来的药箱里。 dixon如今属于hs成员，身份很重要，他用过的医疗用品是不能随便丢弃的，以免被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dixon面无表情地用无菌棉球按压着出血孔，眼珠转动，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sicily关心地走上跟前，“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dixon面带笑容，“不要紧，为了我们的孩子，做出再多的牺牲我都愿意。” 秦曜懒得理会演技高超的dixon，目光一直注视着烧杯，被尸香鳖搅动的血液，冒起了许多泡泡。 这家伙年纪轻轻就已经血稠了……秦曜在心里吐槽。 因为尸香鳖在血液中注入了活性物质，黄豆近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泡起来，鼓涨萌芽。 dixon的血止住了，秦曜随手递了一片湿巾过去。 “谢谢。”dixon接过湿巾，把止血的棉团随手丢进了雕刻台下的纸篓里。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左右，烧杯里的血液被黄豆芽吸收干净，一根根带着微微透明质感的血红豆芽发泡了满满一大烧杯。 秦曜用筷子把已经死亡的尸香鳖夹了出来，给dixon夫妇看了一眼，“尸香鳖吸收了血液中的残余药性而死亡，用干净的血液发泡出来的豆芽可以放心使用。” 秦曜把尸香鳖丢进鱼缸，骷髅头里，小八探出一条触手，接过主人送到嘴边的“小零食”。 秦曜叮嘱sicily夫妇，“食用了血豆芽的蝈蝈会变得胃口奇大，一定要安排人做到24小时不间断的投喂，豆芽里还有足够的水分，所以不需要另外给蝈蝈喂水。这段时间我还要扎招魂灯，做一些其它方面的准备。” “应声虫养成之后，还要制作尸油蜡烛，到时候还需你们夫妻二人各取3滴血液。” 事到如今，只要是秦曜提出的要求，sicily和dixon都只有点头的份儿。 事情进展顺利，sicily和dixon让手下带上蝈蝈和血豆芽，和秦曜礼貌道别。 秦曜和苏茵下楼，送sicily夫妇乘车离去。 苏茵还要回总署，上车前，秦曜悄悄塞给她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里面装的是那颗带血的棉球。 回到店里，秦曜取了车钥匙，驾车去了郊外，找到一棵半边枯死的老槐树，树干足有成人的腰粗，半边枝干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应该是被雷击中过。 秦曜用工具截取了一段手腕粗细的雷击枝干，这时候，苏茵打来电话，化验结果出来了，和昨晚在168号楼中发现的血迹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个dixon，还真是胆大包天，让人不得不防。 秦曜暗自苦笑。 回到骨佛堂，把取来的槐木雕刻成了两个3寸高的人偶，用指尖在人偶身上刻下拘魂的符咒，留做备用。 还有3天时间应声蛊才能培育完成，接下来秦曜开始思考前往地肺宫的行动计划。 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地肺宫位于曼谷郊外的死娃沟，乌鸦说过，那里是养阴的龙疮之地。 秦曜在网上搜索过相关的信息： 死娃沟早年间叫大鳄湾，位于曼谷西郊，附近有个村庄名叫嗱佤村，村子规模不大，却有着千年的历史，最初的时候叫做唐人寨，那里的半数村民都是华裔，秦曜猜测他们的祖先是地肺宫的守墓人。 死娃沟是河流改道后留下的遗迹，长约百里，丛林密布，环境复杂，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搜索几百年前隐藏在地下的遗址，难度可想而知。 秦曜不是摸金校尉，手下也没有工程团队，虽然继承了鬼蛊神猴的灵识，对风水也有一定的认识，可相比真正的摸金校尉，他所掌握的知识还远远不够。 鬼仔出自地肺宫，如果能有他们带路，将会事半功倍，节省不少时间。 秦曜想到了塞拉，塞拉是嗱瓦村人。 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变迁，如今的嗱瓦村民是否还传承着祖先为地官王守墓的秘密，秦曜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拨打了塞拉的电话。 电话顺利接通，可是当秦曜问起她是否听说过地肺宫的时候，和预想中的一样，塞拉茫然了。 塞拉的父母去世得早，现在村子里的老家只有哥嫂。塞拉死的时候，哥嫂曾经报案，警方定性为人口失踪案，最后酒象征性地补偿了他们10万泰铢，在酒经理的授意下哥嫂到警局把案子撤了。 成为鬼魂的塞拉摆脱封印之后，断了和哥嫂的联系，再也没回过老家。 秦曜只能另想办法，问塞拉是否和鬼仔还有联系。 可是塞拉和朵娅已经搬到了新买的小公寓，忙着做起了直播，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那些小鬼了。 秦曜和她们聊起了目前的直播发展情况，两人参考了秦曜的建议打造魔术师人设，几场直播下来，热度迅速攀升，平台也给予了流量支持。两人拍摄的小视频网上点击量巨大，收益颇丰。 两人通过黄牛买到了新的身份证件，签约平台，下一步会得到平台的推广扶持，对于未来，二人很是期待。 旁边忙着直播的朵娅抽空告诉秦曜，她们准备请秦曜吃上一顿大餐，秦曜笑着答应了。 挂断电话，秦曜点进二人的直播间，给了两人刷了一艘宇宙飞船，当了一把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秦曜希望能找到鬼仔为自己的地肺宫之行带路，当晚，过了0点，秦曜又来到街对面的楼间小巷蹲点，结果希望还是落空了，两名鬼仔没再回来。 密室中，三只地狼崽子已经能够满地乱跑了，还跳上窗台，朝着秦曜恐吓龇牙。 鬼仔行踪飘忽不定，秦曜决定到他们的大本营，level酒的地下赌场去碰碰运气。 如今level酒已经被警方查封，想深入现场必须借助苏苒的力量。 第二天，秦曜拨打了苏茵的电话，表明了想法，二人约定了时间。 当天，夜幕降临的时候，苏茵来接秦曜，开车的依然是坤泰。 今晚坤泰既是司机，也是帮手，他还开玩笑地说想见识一下秦曜抓鬼的手段。行动前，他和苏茵全副武装，换上了特训服。 穿上黑色特训服和警靴的苏茵，长腿细腰，腰间挎着武器装备，脸上戴着防暴护目眼镜，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可是再看同行的坤泰，虽然也是同样的一身装备，可是凸出于腰带之外的啤酒肚一下子拉低了气质。 为了行动方便，苏茵提前给秦曜准备了一身同样的装备，让他换上。穿上特训服，蹬上警靴，秦曜气质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没有警衔徽章加持，但胜在高大帅气，肩宽腿长，腰身劲瘦，身材气质俱佳。 坤泰“眼红”，连声说自己酸了…… 秦曜带上事先准备好的槐木人偶等必备之物，三人乘着夜色驾车来到皇家大道。 酒一条街热闹依旧，这里的生意并没有因为level的查封而受到影响。 坤泰驾车绕到后街，相比前门大街的灯火辉煌，后门街区要僻静许多。 坤泰把车停在路边不起眼的地方，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只大大的警用背囊挎在肩上，秦曜在前，三人穿过绿化带来到level酒的后门。 这里的大门上锁，贴着封条，坤泰上手撕了封条，来之前，苏茵已经以犯罪现场二次搜查的名义拿到了这里的钥匙。 打开门，三人走进通道，坤泰把门从里面锁好，从背囊里取出三个带着led头灯的警用钢盔，有了头灯照明，行动起来方便了许多。 距离查封之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如今的level已经不复当日的火爆辉煌，走廊里面一片狼藉，很多东西遗弃在地，化妆品、高跟鞋，还有保安用的甩棍、皮带，沿途随处可见。在这种密封的环境中，就连空气也弥漫着陈旧发霉的味道。 秦曜走在前面，带着他们轻车熟路地来到酒后面的服装道具室，打开了墙角那扇双面镜暗门。 经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1层。 案发时，沙旺派手下对火灾之后的地下赌场进行了紧急处理，销毁痕迹。后来，警方又对现场进行了彻查，如今眼前的一切与秦曜印象中的现场的变化很大。 前期有大批警方的介入，地下老巢曝光，鬼仔是否还会留在这里，秦曜心里没有太大的把握，他眼下所能做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1层没有发现鬼仔的行踪。 三人小心翼翼沿着烧毁的旋转楼梯下到－2层，刚刚走出不远，苏茵突然抓准了秦曜的胳膊，“等等，先别走，空气里的味道有些怪。” 苏茵的声音有些凝重，秦曜和坤泰双双顿住脚步。 “阿姐，怎么了？”坤泰是苏茵儿时的邻居，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称呼苏茵为阿姐。 “你们闻到了没有，这里的空气不对。”苏茵表情严肃。 坤泰抽了抽鼻子，神色有些茫然，“这里灰尘味蛮大的。” “阿曜，你呢？”苏茵的目光望向了秦曜。 “下楼的时候，我感到这里的空气似乎有些不一样，感觉……”秦曜皱眉，组织着语言，“像是淡淡的化学金属味。” 苏茵点头，“你和我的判断一样。” “这种气味有什么说法吗？”秦曜对此没有研究，现场虚心求教。 “你没有接触过，必然不知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失误的话……这应该是人吸食冰d时飘散出来的味道。” 明天中午12点上架，恳请大家给个订阅。 连载65天，写了30多万字，从未断更，数据让人一言难尽。 老婆问我你每天熬到后半夜，成绩咋样啊？ 肥牛真的是无地自容，开不了口。 老婆没有责怪，鼓励我说做人总要有点儿坚持。 唉，不说了。明天下午4更，万字奉上！ 希望有能力的读者支持一下肥牛，给肥牛一些码字的动力。 谢谢大家了！！ 第136章 抓捕 苏茵的话让秦曜心头重重一跳，看了一眼旁边的坤泰。 坤泰的大饼脸狠狠地抽了抽，右手下意识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被查封的闹鬼酒居然有人吸食……阿西巴！ 如果这话不是从苏茵嘴里说出来，秦曜的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是他确确实实闻到了空气中存在的细微的重金属气味。 苏茵已经拔出枪来，“阿曜，你站在我和坤泰中间，如果遇到情况，先找地方躲起来。” 情况来得有些突然，现在要面对危险不是来自鬼物，秦曜认真点头答应下来。 苏茵在前，坤泰在后，两人手里握着枪把秦曜保护在中间。 苏茵仔细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三人放轻脚步穿过大厅，临近走廊客房区域的时候，空气中的重金属味愈发的浓郁了。 其中一间客房的门前苏茵停下脚步，回头给了坤泰一个眼神，坤泰枪口朝上，身体紧贴着墙站到了房门的另外一侧。 苏茵把秦曜揽到了自己身后，在他耳畔小声叮嘱：“一会儿，我和阿泰冲进去，你留在外面，如果对方持有枪械，你务必先找地方躲起来。” 秦曜的心跳有些加速，今晚的情况是他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这间可疑的客房房门紧闭，可是门缝里散发出来的重金属气味，却是清晰可闻。 秦曜凝神感受，不知不觉间双瞳弥漫了金色的火焰纹，秦曜的视力本就超乎常人，这一刻，他看间门缝里有大量的黑色气体散出。 不对劲！ 秦曜正想开口，那边，苏茵和坤泰已经开始了行动。 苏茵长腿飞踹，南洋警界霸王花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一脚势大力沉，门一下子开了。 苏茵和坤泰猛地冲进了房间，秦曜没有听从苏茵的安排紧跟其后。 房间里没有开灯，头盔上的led照明一片雪亮。 房间内部一片凌乱，一名衣衫破烂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粗制滥造的“冰壶”，斜倚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从他破旧的穿着和蓬头垢面的仪容来看，很像一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只敞开的黑色手提箱，里面是透明包装一袋袋的“冰糖”。 “不许动！警察！” “举起手来！” 苏茵和坤泰已经冲到了跟前。 胡子拉碴的流浪汉受了惊吓，猛地坐起身来，手中的冰壶“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坤泰冲上前一脚把人踹翻，枪口抵着流浪汉的脑袋，从腰间摸出了手铐。 “回来！别碰他！” 这时，秦曜突然出声制止，可是坤泰热血上头，手铐的一只钢圈已经铐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对方没有反抗，朝着坤泰咧嘴笑了起来，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坏死的静脉血管分布在死灰色的皮下，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房间里的气温很低，坤泰心里重重一跳，心说这人……怎么长得样。 坤泰觉察苗头不对，意识停顿了一下，结果男人身体抽搐，嘴巴蠕动了几下。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男人的嘴里突然呕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东西”落在身上。 散开…… 疯狂蠕动…… 竟然是数不清的白花花的的蛆虫！ 男人嘴里喷出的熏天的臭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坤泰猝不及防，屏住呼吸，本能地身后闪躲。 流浪汉反扑过来，张开臭气熏天的大嘴，来咬坤泰！ 嘴里还有肉乎乎白花花的蛆虫在不断涌出。 wtf！ 坤泰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宕机，幸亏苏茵反应迅速，左手扯过坤泰，飞起一脚将对方踹到了墙边，并朝着对方的腿部开了一枪。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两三秒钟的时间里。 秦曜冲了上来，“他不是活人！快撤！” 秦曜的话如雷声炸裂耳畔，苏茵和坤泰在瞬间的错愕之后，跟着秦曜飞快地退出了房间。 走在最后的坤泰一把带上了房门，头顶着墙，脸色惨白，紧接着一阵干呕。 现场，只有苏茵和秦曜还能保持冷静，没有失态。 苏茵：“阿曜，你看出了什么？” “开枪解决不了问题，那是一个被鬼附身的死人。” 面对突发状况，秦曜的脸色有些惨白，刚才那一幕，也着实让他心惊肉跳了一场。 在他眼中，男人周身出现了虚幻的影像重叠，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操控着他的身体，这是典型的鬼附身的表象。 “溜冰的……死人？！” 坤泰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额头上的汗珠子已经连成了串，刚才给对方带手铐的时候，对方吐出来的东西粘到了他的手上，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皮刮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fk！老子一枪毙了他！” “冷静，开枪没用的。”苏茵开了口，“刚才我那一枪射中了他的小腿，他根本没有反应，这人应该死了有些天了。” “阿曜，怎么办？” “你们后退，尽量远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此刻秦曜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阿曜，小心。”苏茵把枪塞到秦曜手里，事已至此，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妥当。 秦曜一边戴着手套，一边把枪推了回去，“鬼怕的不是子弹。” 苏茵知道这种情况他和坤泰帮不上忙，处置非常规危险的事情只能交给秦曜，她和坤泰双双退守到大厅和走廊的连接处。 秦曜推开虚掩的房门，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客房里，男人重新归位，再次捧起了插着吸管的冰壶，根本没有把门外的三人放在眼里，受伤的腿搭在茶几上，粘稠腐坏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他却连看也不看。 是啊，他根本不会在乎这具早已没了痛觉的身体，大不了再换一具。 四目相对，双方谁都没有开口。 男人表情狰狞地看着秦曜，嘴里吐出一团混合着臭气的毒雾。 秦曜屏住呼吸，用手扇了扇房间飘散出来的尸臭。 对方见秦曜没有退避的意思，干脆玩了把狠的，抬起干瘦如鸡爪一般的右手，挖下了自己的右眼，把眼球丢到了秦曜的脚边。 “fuck off！” 对方恶狠狠地甩了一句英文。 秦曜冷笑，看了一眼脚下坏死发臭的眼球，轻轻一脚踢开，“限你3秒钟之内离开那具尸体。” 对方哼了一声，态度强硬。 秦曜皱纹，房间里的气味实在难闻，他二话不说，快步走进去，用带着手套的右手合上装有“冰糖”的黑色手提箱，拎在手中转身就走。 “站住！” 对方终于坐不住了，爬起来追出走廊，中了枪的右腿根本不影响动作的灵活，不远处，严阵以待的苏茵和坤泰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灯光之下，秦曜拎着皮箱在前面快步如飞，身后追来的家伙扬着一张布满坏死血管的脸，右眼窝塌陷，里面流出的液体糊满了半张脸，惊悚的画面令人头皮阵阵发麻。 男人一路飞奔，从身后扑向秦曜。 脑后，阴风来袭！脖颈感觉一片冰凉。 “阿曜！小心！” 就在对方扑下来的一瞬间，秦曜灵活的一个转身，双方擦身而过，秦曜眼疾手快，黑死之气缭绕的左手从背后扣住了那家伙的后脑。 漆黑锋利的爪尖刺破了对方的头骨，黑死流沙的威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注入了死亡多日的尸体。 尸体软塌塌地放弃了挣扎，空洞的眼窝中喷出了耀眼的火苗，嘴里吐出大量的黑气，凄厉的惨叫回荡地下空间。 秦曜放下右手的皮箱，用脚向前一踢，箱子滑到了苏茵和坤泰的跟前。 坤泰连忙将箱子抓进手里。 几秒钟后，男人的尸体里挣扎着爬出一道半虚半实的模糊身影，浑身漆黑，面目全非。 鬼物终于承受不住，抛弃了寄宿的尸体。 黑鬼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体表呈现大量龟裂的伤口，内部火光明灭。 秦曜甩开手中的尸体，左手指尖上还残留着赤红的火焰，将沾染手上的肮脏之物焚化成灰。 秦曜甩了甩手，熄灭了手上残留的火焰，逼近了鬼物。 近在咫尺，秦曜却看不清黑鬼的模样，这东西黑得像焦炭一样，更像是一只没有尾巴的人形的猴子，脸上的五官分辨不清，只有两颗空洞惨白的眼球，闪烁着惊恐和怒意。 不远处的苏茵和坤泰目睹这一情形，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鬼物遭受了重创，身影虚幻，想要烟解隐身逃跑却已是力不从心。 秦曜从身上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封印之物，槐木人偶，将人偶丢在鬼的身上，人偶穿过黑鬼的身体落在地上，体表绘制的符咒绽射出刺眼的金色针芒。 凄厉缥缈的惨叫声中，鬼物化作一团黑烟，尽数吸纳进了槐木人偶。 周围恢复了一片死寂无声，空气中只剩残留的焦臭。 秦曜俯身拾起人偶，拘禁了鬼物的木头人变得手感冰凉，仔细看去，木头表面有一缕缕细若发丝的黑气缭绕，似要挣腾束缚，却怎么也做不到。 瘾佬鬼落网。 苏茵和坤泰双双松了口气。 秦曜来到跟前，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苏茵和坤泰，“我要洗下手，你们……要不要一起？” 两人怔了一下，旋即点头，尤其是坤泰，一想到自己的手碰到了尸蛆就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第137章 瘾佬鬼的身份 三人来到洗手间，好在这里没有断水，水池上还摆着洗手液，三人把手彻彻底底地洗了一遍。 “我从没见过会蹦的尸蛆，白花花的一团落在那家伙的身上，身子扭啊扭的弹起来，差点跳进老子嘴里！”坤泰边洗手边骂。 回想起刚才抓捕时的情景，坤泰有种想死的感觉。 “d品不只会作用于人体，对动物和植物同样会有刺激影响，尸蛆也不例外。”苏茵给出观点。 苏茵所讲的内容超出了秦曜上辈子的知识，他侧着头感兴趣地听着。 “国外有人用动物做过试验，吸了二手d毒的老鼠表现得十分亢奋，和xd人员相类似。还有昆虫，生活在xd毒者的房间里的蜘蛛，结出来的网，都是奇形怪状的。” 话题又回到今晚的案子上来。三人无心插柳却撞破了一桩大案。 “姐，接下来怎么处理？” “沙旺虽然已经收监，但此前的level酒涉毒案还没有调查清楚，今晚算是有了重大突破，我通知专案组过来接手。” 秦曜点头，“姐，案子我不方便介入，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可是……”苏苒有些为难，“这涉案的嫌疑人是鬼，如果你不出面的话，我们真不知该如何审理此案。” “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秦曜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只10l的小喷瓶，瓶子里有少许黑色的液体。 “那只鬼已经被我拘禁在木头人偶之中，你们可以按正常的流程审讯，如果他拒不交待，你就瓶子里的黑色液体喷一些在人偶上。” 秦曜现场演示了一下，黑色的液体喷在木头人偶上，像是强酸滴在了金属之上，人偶身上冒起了缕缕黑烟，表面变得坑坑洼洼，刺耳的凄厉惨叫回荡地下大厅，刺得人耳膜生疼。 苏茵长长地松了口气，从秦曜手中接过法宝，好奇地问了句：“这东西是什么？” “还记得上次在你们家，那个把央帕弄得鼻青嘴肿的变色章鱼吗？” 苏茵眼睛一亮。 “它东西是一只元灵蛊，瓶子里装的就是它的墨汁，它的身体能温养阴灵，墨汁也能腐蚀阴灵。有了它，不怕撬不开这只鬼的嘴。” 这东西原本是为鬼仔准备的，人有千面，鬼也有千面，这些鬼仔有的天性顽劣，就和生活中遇到的熊孩子一样。 如果碰巧抓到的是一个性格暴力顽劣的鬼仔，不上点儿手段怕是很难配合。为此，秦曜提前做了一手准备，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苏茵把瓶子仔细收好，“那我就放心了。阿泰，你留下参加今晚的审讯。” 坤泰心里高兴，这是立功露脸的好机会，今年真是个丰收年，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立了两次大功，晋升的日子恐怕要提前了。 坤泰从秦曜手里接过人偶，郑重其事地塞进背囊。 “兄弟，谢了！” 三人离开地下堵场，虽然没有找到鬼仔，但却有了意外收获。 秦曜不方便抛头露面，选择了回避，他在街边拦了辆的士，和苏茵、坤泰说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看见一队警车呼啸着驶向了皇家大道。 回到骨佛堂，秦曜洗了个澡，换上居家服，把苏茵借给他的特训服收进袋子里准备明天拿去干洗送还。 忙完这些已经是午夜了，秦曜在卧室给自己焚了一炉香，躺在床上，闭上眼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应声虫再有一两天就该培育出来了，地肺宫之行已迫在眉睫，可是没有鬼仔带路，行动想必会很麻烦。 思前想后，没有什么头绪，干脆拿出手机打了两局手游放松一下连日来的紧张精神，差不多凌晨一点的时候，苏苒打来的电话。 “阿曜，还没睡。” “没呢，习惯了黑白颠倒，生物钟很难调整过来。” “就知道你睡不着，跟你报告个好消息。” “案子破了？” “成功告破。之前追查了半年的案子终于圆满完结，姐要跟你说声谢谢。” “那我就等你庆功宴后请我吃饭了。” “一定！对了，你猜被你收服的那只鬼是谁？” 秦曜迟疑了一下，“这个……我可猜不准。” “level酒的二号老板，沙旺的弟弟，沙坤。”苏茵笑着揭晓了答案。 “竟然是他！” 秦曜思维跳跃了一下，“我还以为他灵魂随着那次车祸而灰飞烟灭了。” “沙坤死的不甘心，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之前总署所暗中调查了半年之久的level酒涉d案幕后的d老板就是他。” “沙坤之前被送去国外jd，也是为了避风头，可惜多年的d瘾哪是说戒就能戒。他生前在level酒窝藏了大量bd，此次回国意外身亡，灵魂心有不甘，化成了恶鬼，潜藏在level酒的地下做了一只极乐鬼。” “那个被他附体的家伙……” “是个从顶楼溜进level行窃的小偷，被他吓死了，之后附身成了傀儡。” “原来如此……”秦曜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dp这东西，不只是害人，也害鬼，能让人死性不改。” “阿曜，谢谢你帮姐立了大功。” “举手之劳而已，我和你们一样，希望天下无毒。” “嗯，坤泰刚离开总署，一夫儿估计也要打电话给你。” “行，姐，你早点回家休息。” “嗯，家里的车来接我了，我这就下班。晚安！” 和苏茵道了晚安，没一会儿，坤泰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兄dei！”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坤泰的大嗓门儿，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泰哥，听你的声音一点都不累，很开心啊！”秦曜语气调侃。 “嗨森，当然嗨森啦！兄弟，有你的关照，哥哥我立了大功！总署的老大得到汇报连夜赶来听审，哥哥我露了大脸。老大很高兴，现场拍板，明确要给我升职唐人街副署长！升职令这个星期就会下发到唐人街。” “这么说泰哥你马上就要成为唐人街警界的二把手了，这可要好好恭喜你啊！” “还不是沾了兄弟你的光，有你关照，哥哥我一个月内连立了两次大功，总署那边出尽了风头，你都想不到有多少人眼红我。兄dei，你就是我的福星，起床，起床，咱们一起去喝酒！然后带你去体验泰国最高档的马杀鸡！” “好啊！今晚是泰哥鸿运当头的喜庆之夜，一定要沾沾泰哥的喜气。不过，咱们说好了，马杀鸡不正规的我可不去。” “……正规！我让她们正规！她们就必须正规！” 次日，艳阳高照。 两人离开曼谷金水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进去的时候一身便装，出来的时候从头到脚一身名牌，没办法，坤sir面子大，老板非要送，盛情难却。 在泰国就是这样，千万不能惹警察。尤其像坤泰这种在地方手里小有实权的警察，生意人都拿他们当祖宗一样供着。 二人在唐人街分手，秦曜手里提着从金水会带回来的特色糕点去了春田花店。 这些天来，杨仙仙完全沉浸在佛牌设计之中，简直比秦曜这个老板还要认真负责。 秦曜陪她喝了会儿咖啡，品尝了自己带来的点心。金水会的糕点是曼谷出了名的，连秦曜这样平时对甜品不感兴趣的人尝过之后都觉得很赞。 杨仙仙舍不得多吃，要留给妹妹放学回来后一起分享。 秦曜在店里一直磨蹭到黄昏，顾音音放学归来，三人到海鲜城和芳姨一起用晚餐。 四口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感觉和一家人一样。 晚上8点，回到佛牌店，一直不务正业的秦老板，痛下决心，开始了进入工作状态。 手上的佛牌设计手稿已经过了百种，其中近三分之二都是杨仙仙不辞辛苦设计出来的，秦曜觉得很不好意思，今天又和杨仙仙谈了邀请她技术入股的事，铁了心的想要把春田花店的美女老板挖过来做骨佛堂的老板娘。 晚饭的时候，秦曜把想法说给了芳姨，又把杨仙仙的艺术天赋一通猛夸。 外甥女喜欢美术芳姨是知道的，如果能在骨佛堂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她倒是十分支持。花店的生意已经有人打理，杨仙仙难得清闲下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自己妹妹死得早，外甥女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命已经够苦了，杨仙仙从小就懂事，当姨的怎么能不盼着她过得幸福。 得到了芳姨的支持，秦曜觉得成功在望。可是顾音音听了秦曜的想法，跳了出来，说让她姐姐入股可以，前提必须带上她，她要做骨佛堂的第二副总，年薪只要100万。 秦曜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干脆让服务员取来纸笔，请芳姨和杨仙仙当评委，现场面试。 顾音音瘪着小嘴儿，费了好大力气，现场画了一幅《小鸡吃米图》。 那个丑得哟……小鸡都没脸见人。 秦曜无话可说，脱了鞋，用脚丫子夹着笔也画了一幅，同样的小鸡吃米图，比顾音音的画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满分100，芳姨只给顾音音打了10分，顾音音耍赖，逼着姐姐给她打了100＋10分。 就这样，平均分60分到了及格线，顾音音成为了骨佛堂第二副总，自己给自己开出了薪酬标准：年薪——100万泰铢。 ps：还有两章，万更求订阅 第138章 我公司垄断了东南亚鬼币市场 第二天，秦曜没有出去折腾，留在店里，着手制作佛牌成品。 前期自己和杨仙仙设计的手稿已经达到了一定数量，塞拉和朵娅分管的几个群里有网友催促新款佛牌成品尽快上线，必须赶上这波热度才行。 秦曜大学时的主业是雕塑，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在仓库选好了骨料，一颗从鳄鱼头骨上取下的牙齿。 一整天，秦曜都在埋头苦干，对照手稿，构图切割，雕刻、精修、打磨、镶嵌…… 人生中的第一件作品，秦曜做的很用心，慢工出细活，黄昏的时候，第一块未经法力加持的骨雕佛牌出炉了。 样式是一只乌鸦头骨，额头上镶嵌一枚扶南鬼币，一两阴德的铜币，造型灵感源自老家贼渡劫失败后留下的骸骨标本，设计风格上融入了上古时期华夏图腾文化，并加入一定的佛教元素，细节上处理得非常精细到位，能看出制作者是真正用了心的。 秦曜深知自己这辈子和乌鸦有缘，从镇店的宠物，到肩上的纹身，包括上一次获得的乌鸦头骨面具，每一样都和乌鸦有关。 对于自己设计的第一块佛牌款式，秦曜还是颇为满意的，雕刻手法也在成熟进步。 姑奶在羊皮日记中给出了骨雕佛牌法力加持的详细流程，周期很长，必须从初一到十五月圆，期间用到香料，龙涎或麝香、沉香，蛊粉，骨灰，桫椤花粉，朱砂等药石，混合尸油绘制不同类型的符咒，贴于每块佛牌之上。 在熄灯的房间，月光能够照射的窗前，打开窗子，将佛牌逐一摊开置于月光之下，吸纳月华，同时，加持人在佛牌前打坐反复念颂《草鬼录》中的复杂咒语，每晚子时至寅时三个时辰，每个时辰之间只能稍做休息，可以说是相当劳累。 十五日后，等待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把所有佛牌悬挂在阳台上，这是加持流程的最后一个环节，让佛牌——听雷。 为佛牌唤醒注入灵性 期间如果初七这天遇到乌云遮蔽月亮，就要停下，等到下个初七继续进行，这一耽搁就是一个月之久，过程可谓繁琐之极，每个环节都不可或缺。 如此苛刻的条件，有时要耗费半年时光才能生产一批佛牌出来，可以说一块灵性佛牌的诞生倾注了制作人大量的精力心血。 秦曜琢磨着按传统制牌方法肯定不行，要从加持手法上改良佛牌制作流程。 今天，是他的第一次实验，无需符箓、经咒、听雷，恰逢这个月光明亮的晚上，他需要的只是自己的金手指，黑死流沙。 取来一只白瓷盘，将镶嵌了扶南鬼币的骨雕佛牌放入盘中，关了店里的灯，将佛牌置于月光照射到的地方，指尖析出少量的黑死流沙，一条蚯蚓大小的黑色小蛇在佛牌上蜿蜒爬行缠绕。 这是秦曜的独家开光法门，差不多1个小时之后，白骨牌身浸染成了淡淡的月光颜色，温润如玉，月光下仔细看去，佛牌表面有一层灵气浮动。 秦曜知道自己的方法——成功了！ 用这种方法，加上扶南鬼币的阴德之力，佛牌的功效无需担心，后面还可以加入特制的药石辅助为佛牌开光，进一步提升功效。 高兴之余，秦曜给自己亲手制作的佛牌进行了拍照，发了条微信朋友圈。 ——辛丑·仲夏～佛牌·夜鸦 图文上线立刻就有人点赞留言，对方是自己的发小林宽。 ——去南洋一个月，终于看到你的产品上线了，这个样式我中意，给我做一块【牛jpg】 林宽是原主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都是他在真心实意的帮忙自己，又出钱又出力，秦曜的心里一直存着感激，回复他没问题，最好的留给你。 没一会儿，光头强也点赞留言——我去……老铁，原来你这么有艺术细胞，佛牌上线，我正式预定！ 秦曜——放心，后面还有更多款式，随你挑选。 央帕人在国外也看到了秦曜的朋友圈，留言——设计风格是我的菜，能不能把材质全部换成黄金？可以更好地体现我的身家。 秦曜回了他一串表情。 陆陆续续有几个大学同学留言点赞，还有人提起大学毕业你就失联了，原来是悄眯眯地做起了佛牌生意，怎么样做佛牌赚钱吗？这种生意太小众，前景很难看好，不过如果需要投资的话可以提出来，哥现在搞风投生意做得挺大。 留言中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大学时期的原主性子低调内敛，和身边的同学交往不深。毕业之后，大家各奔前程，秦曜来到南洋，基本上和同学断了联系。 秦曜只是象征性地回复了一下，有些留言根本不用理睬。 过了一会儿，朵娅和塞拉也点了赞，视频通话也打了过来，要欣赏秦曜的佛牌作品。 这种设计风格的佛牌，她们两个曼谷土着也是前所未见，虽然不太会用语言形容，但是都觉得好看，看了就让人喜欢，相信戴出去一定很吸睛。 “恭喜你新款佛牌出炉，群里的网友们期盼了好久，要不要趁热打铁开个直播带货？今天发布通告，明天直播上线！” 秦曜知道如今她们在平台已经是小有名气，吸引了一定的粉丝流量，希望能给自己的生意带来帮助。 能有这样关键时刻想着帮你的朋友很不容易，现实中，身边的很多人只是嘴上盼着你好。 秦曜心里揣着小小的感动，告诉她们自己目前手里还有其它业务，时间不够充裕，佛牌还没来能量产，现在开售，怕的很难满足需求，还得再等等。 他和两个女孩儿约了下周一起吃饭，商谈后续运营推广的事情，并请正式邀请两位美女为他的佛牌代言。 塞拉和朵娅开心地答应下来。 结束视频通话，秦曜发现朋友圈下又多了一条留言，点开一看，对方的身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是之前高价收购鬼币的金发大鼻子商人老班尼的助理，那名长着一头金红色波浪卷发的美女助理，乔娜。 秦曜记起，和老班尼交易之后的那天晚上，这位美女助理发来加友申请，彼此添加了微信却没有通过消息。 连日来的忙碌，秦曜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没想到这位美女助理也玩儿微信朋友圈，她的留言也很有意思。 ——秦老板深夜加班辛苦，没想到你这么有艺术天赋。有一个好消息要和你分享，上次一别，我们已经垄断了东南亚的鬼币市场，如果你需要鬼币原材料的话，可以联系我。 第139章 被抓的鬼仔 留言发表于1分钟前，内容耐人寻味。 上次交易是秦曜从老外手里赚到的第一桶金，足足有2万美金，成交价远远超出了大鼻子老班尼的预算，让老班尼狠狠肉疼了一把。 事后，对方就没有了消息，而秦曜也一直忙得停不下脚步，双方从未有过联系。 没想到时隔不到一个月，对方的助理竟然留言声称垄断了东南亚的鬼币交易市场！ 这口气不是一般的狂啊，上次登门她家老板还是一副对鬼币饥渴垂涎的模样，连一枚小小的铜币都不肯错过。 这才过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了鬼币市场的垄断大亨…… 什么情况？ 有钱人真的可以手腕通天吗？ 秦曜心中划下巨大的问号。 抱着怀疑的态度，秦曜点击对方头像，浏览了乔娜的朋友圈，想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端倪。 结果对方朋友圈置顶的一条小视频彻底惊讶了秦曜的眼球。 照片的背景是一间宽敞的帐篷，一身迷彩装束的乔娜头顶贝蕾帽，面前的桌子摆放着堆积如山的扶南鬼币。 不单有铜币、银币，还有晃眼的金币，旁边还有人拎着一桶桶的鬼币，往钱堆上添加。 美人乔娜笑声清脆，笑靥如花，白晳的两手捧起大把的钱币递到镜头跟前。 秦曜的神情恍惚了，背靠着椅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拼死拼活多少次才赚到几百两阴德鬼币，这个大鼻子老外一鼓作气居然创造了如此惊人的奇迹，数量多到无法估计，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也是拥有黑死流沙之人？ 难道他屠戮了整个南洋的鬼界？ 他不会像钻石供应商那样真的垄断市场？ 秦曜脑海中浮想联翩…… 思考了几分钟后，秦曜回复了留言——可喜可贺，希望今后能建立长期合作。 随后又给乔娜发了一条私聊留言——有时间聊聊吗？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乔娜的消息才回过来——刚刚有事，秦先生想聊什么？ 秦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他回复道——我视频打给你。 乔娜——好的。 秦曜拨通了视频通话，画面一闪，秦曜看到乔娜穿着白色的睡袍，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深刻的五官，粉嫩水润的脸蛋在镜头前显得格外性感迷人。 秦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乔娜刚刚应该是在洗澡。 “抱歉，打扰乔娜小姐的休息了。” 乔娜甩动着金红色的波浪长发，笑容自然，“没关系，秦先生是我们老板的重要合作伙伴，你的电话又怎么能是打扰呢？” 一边说一边走下台阶，来到室外，秦耀这才看清，乔娜身后是一台高大的房车，对房车没有过研究的他看不出什么牌子，而周围的环境竟然是郊外空地，不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身边有篝火、帐篷，一些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现场忙碌。 星空月下，乔娜来到一棵大榕树下，把手机挂在树枝上，将手中的毛巾交给身边的女随从，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干发帽，一边盘着头发一边询问： “秦先生，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看了你的朋友圈，震惊的同时对贵公司取得的辉煌成绩表示祝贺，同时也想了解一下贵公司今后在鬼币项目开发上有什么前景规划，看看我们之间……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秦曜说得十分客气，语气真诚。 乔娜笑了，戴好了干发帽，摘下手机，在树下缓缓地踱着步子，语气悠闲。 “秦先生的商业嗅觉还真是敏锐啊……” “这我这种做小本生意的，必须关注行业大鳄的发展动态。” “秦先生够坦率，不像其他生意人，说话做事喜欢……用你们东方的俗语来说叫……拐弯抹角。” 乔娜找了一块大石头，在树下坐了下来。 就在她身子刚刚坐稳的一刻，身后的背景撞入屏幕。 月色朦胧，篝火映照，乔娜的身后是一棵百年的大榕树，粗大的气根垂落在地，扎根进了泥土之中，其中的一根气藤上，捆吊着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小孩”。 乌黑的绳子五花大绑，小孩儿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地吊在气藤上，脑门儿上还贴着明晃晃一道符咒，死灰色的皮肤下布满了坏死的静脉血管网，体表被一团忽明忽暗的微弱光芒包裹着。 是鬼仔！ 秦曜感觉眼睛像是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眼角狠狠一抽，这个鬼仔他再熟悉不过，在level酒的地下赌场被他胖揍过一顿的鬼仔小胖。 胖仔被老班尼抓住了！ 一瞬间脑海过电，秦曜想通了乔娜和老班尼手中的大量扶南鬼币是怎么得来的。 “秦先生，怎么不说话？” 乔娜的话把秦曜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呃……”秦曜怔了怔，“我看见篝火旁的笼子里似乎关着两只狗，就在你身后不远处的草地上，长得有些奇特，什么品种？我还没见过长胡子的狗呢。” 秦曜所说的“狗”其实是长着羊须竖瞳的地狼，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借此转移话题。 乔娜手托着嫩白的腮帮，向身后的篝火旁看了一眼。 身后，篝火旁放着一只坚固的金属笼，里面关着两只成年的地狼，其中一只受了伤，另一只还在用牙齿拼命地啃咬金属栅栏，喉咙里发着绿光。 “那只狗的嘴里在发光，它是偷吃了自己的led玩具吗？”秦曜半开玩笑地说。 乔娜微笑扬了扬好看的眉梢，“原来秦先生也是爱犬人士，不过这次你可是看走了眼，那不是狗，是一种危险的……野兽，不适合做伴侣犬。” 秦曜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地狼不能作为伴侣犬养在家里。 “秦先生，那么，我们……聊正题？” “好的……既然乔小姐喜欢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买你身后那只小鬼。” 乔娜的脸色簌地一下变了，秦先生……” 乔娜顿了顿，语气不复此前的轻松，目光中也多了一丝警惕，快速起身，“你看到了什么？” 这话说得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刚刚还说喜欢坦率，怎么自己坦率起来，她反倒紧张了。 第140章 就想看你吃瘪 感谢兄弟的月票和打赏，晚上奉上加更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曜没想就此事多做纠缠，“我看到了你们的收获，乔娜小姐不必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谈生意嘛，不就是各取所需。” 乔娜飞快地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唇角勾起的笑容多了一丝牵强，“我的老板说过，秦先生不是一般的人，果然没有错。” “哪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事情我需要请示老板，不过……我需要知道，秦先生买一只鬼做什么？” “乔娜小姐不要多虑，我是一名佛牌手艺人，在泰国，和佛牌有着同样消费市场的还有一项产业，就是养小鬼。” “噢……”乔娜似乎明白了。 “那就有劳乔娜小姐请示班尼先生之后，给我一个答复。” “好的。”乔娜痛快地答应了。 “打扰了，谢谢。” 结束了通话，秦曜闭上眼，把身体窝进椅子中，脑海中浮现出来南洋的第二天晚上，在level酒所发生的一幕。 自己被一群鬼仔围攻，别的鬼仔都太狡猾，自己就捡了个软柿子，杀鸡儆猴，把傻乎乎的小胖子逮住打了一顿，从他身上搜刮了二十几枚铜币和一枚红色的脉轮石。小胖子可怜兮兮地跟在自己后面，一个劲儿地讨好自己，又是送烟又是送酒，最后，自己心一软，把脉轮石还给了他。 客观评价，那些鬼孩子当中，小胖是一个老实巴交好欺负的软包子，又笨又怂。 事后，再次相遇，自己和光头强、朵娅急着逃命，小胖还替自己打开了酒通道的大门。 秦曜对鬼仔小胖的印象不坏，而且在酒件事中，是自己亏欠小胖的。 这次和乔娜的视频通话，他意外看到了小胖成了老班尼团队的俘虏，小胖维持形态的灵力在不断溃散，如果不能及时施救的话，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看到小胖落难，秦曜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向乔娜提出想要为鬼仔赎身。 墙上的时钟指向22点的时候，乔娜的电话打了过来，老班尼同意把鬼仔卖给秦曜，价格2万美金。 上次交易，老班尼花2万美金从秦曜手里买走了一枚银币，让自己觉得狠赚一笔，没想到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了。 对此，秦曜并不感到意外，生意场不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钱都是第一位的。 “成交。” 乔娜没想到秦曜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她十分清楚，那只大脑袋的小胖鬼已经被榨干，大巫善卜说它活不了太久，或许活字用在鬼身上不太合适，但事实就是如此，总之属于鬼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相信秦曜也看出了这一点。 “你们在曼谷什么地方？我开车过去和你们碰面。” 乔娜的朋友圈有位置显示，人就在曼谷。 “我把定位发给你。” “好的。” 挂断电话，乔娜把定位发了过来了，导航搜索，竟然是曼谷西郊的嗱瓦村，也就是曾经的唐人寨。 看来大鼻子真的在死娃沟搞事情啊…… 秦曜心中有了盘算。 他给乔娜回了条消息——我开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电话联系。 秦曜快速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去了停车场。 死娃沟。 房车中，老班尼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巴黎之花。 换了一身香奈儿正装的助理乔娜在沙发背后，柔软的双手替老板舒缓着肩膀。 “唐人街的秦曜来电话说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见面。” 老班尼咧开了嘴角，“听了我的报价，小狐狸的心里一定极度不爽。一个被榨干了鬼币的灵魂体，对于我们来说毫无价值可言，我本来可以送给他的，可是我偏偏不想那样做，我非常希望看到他掏腰包时肉疼的表情，哈哈……一定非常有趣。” 乔娜：“善卜大巫说了，那个鬼仔的灵力在不断消退，月光只能延缓他的消亡时间，但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结果。” 老班尼抿了一口香槟，将乔娜嫩滑的手握在掌心，“你在担心售后服务吗？到时候，我会把话说在前面，商品售出，概不退赔。我很期待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哈哈……” 秦曜驾车行驶在曼谷西郊，出城之后，他的车速就一直很快。 小胖状态很差，恐怕撑不了多久。 秦曜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班尼在死娃沟做了什么大动作？有又房车，有又帐篷，镜头中还看到穿着迷彩忙碌的团队。 看架势他的“工程”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间，资本家的手段果然还是厉害，秦曜自叹不如。 23:17，车子拐入一条颠簸的乡村土路，导航显示距离嗱瓦村还有10分钟路程。 秦曜给乔娜发了一条语音，告诉她10分钟后碰面。 拐过一道弯，夜幕笼罩之下，丛林中亮起了稀稀落落的灯火，一座座吊脚楼散布在稀疏的榕树林间，那里就是嗱瓦村，曾经的唐人寨。 村口的小路上，秦曜停车。不久，迎面驶来了两台奔驰大g。 大鼻子老班尼带着美女助理乔娜从前面一台奔驰上下来。后面的车上，下来一名驼背的巫师，手里抓着虬节的黑木拐杖。 来泰国这个一月，秦曜不只一次和巫师打过交道，光头刺青的大巫乍仑，双手金黄的金手龙坤大巫邑都，可是他们都没有眼前这位样貌奇特。 这名巫师的年纪至少在六十开外，严重驼背，容貌苍老，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脑壳，几乎有脸盆那么大。 这人是得了严重的脑积水，还是智商膨胀？ 秦曜眼皮跳了跳，出于礼貌，收回了目光。 “嗨，我亲爱的朋友！秦！” 大鼻子老班尼嘴里叼着雪茄，热情地上前和秦曜打着招呼，并给了秦曜一个大大的拥抱。 “听说善良帅气的你愿意花2万美金买一只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简直一无是处的鬼仔。” 老班尼双手用力地拍打着秦曜的肩膀，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眉梢眼角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乔娜跟我说了你的诚意，我真的是非常非常感动，世界上像你这么善良的人真的是不多了，上帝会保佑你的。”老班尼口是心非，脸上还配合做出十分真诚的样子。 秦曜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笑眯眯地看着老班尼气人的表演，在心里告诉自己，淡定，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表现出不爽的样子，那大鼻子就更爽了。 第141章 拯救鬼仔 感谢简单的人生大佬的打赏_ 今晚，老班尼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就想看到秦曜欲哭无泪的样子，喋喋不休地用言语戳着秦曜的痛处。 “快跟我说说，聪明的你买这样一个废物回去做什么？” 秦曜脸皮一抽，觉得再不回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准备给他取个名字叫小班尼，让他每天陪我聊天，只要我看到他，就能想起还有你这样一位可爱的朋友。” “啊哈哈……”老班尼一手掐着雪茄，开怀大笑，“秦，你可真幽默，为了支持你的想法，我可以配合把价格再提高一下，比如……2万5千美金怎么样？” “我会毫不犹豫地放狗咬你的屁股。” “啊哈哈……”能看见秦曜不爽，老班尼对此表示很开心，“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放心，我也并没有养狗。” 双方在愉快的氛围中达成了这场价值2万美金的交易。 那名智商膨胀的巫师上前，递给了秦曜一只足球大小的黑色的坛子，当着秦曜的面，揭开口封印在坛口的符咒。 月光下坛子里有一团灰蒙蒙的烟雾，秦曜双眼绽射出金色的火焰纹，透过烟雾看到蜷缩在坛子里的鬼仔小胖。 “秦，你的金眼圈真的很有型。”也许是太久闲得无聊，老班尼抓住一切机会对秦曜大肆调侃。 秦曜不理。 感受到外界的月光，小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秦曜的一刻，空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看，这只鬼的状态是多的的健康、活跃。秦，我真替你的聪明决定而感到高兴，你一定要好好的善待他。我把一只健康的鬼交给你，你可千万不要把他养死了。” 言下之意，你养死了跟我可没关系。 没想到大鼻子老外的嘴这么贱，秦曜不甚在意地笑笑，从巫师手里接过坛子，坛子分量不重，入手冰凉，秦曜把坛口盖好，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班尼先生，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就欣赏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听秦曜这么一说，老班尼叼着雪茄的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今晚又赚了钱，又气了人。 “不请我参观一下你的营地吗？” 秦曜忽然换了话题，“邀请我在你漂亮的房车上喝一杯香浓的咖啡。我可是很想见识一下班尼先生的大手笔工程，同时也体验一下你的田园生活。” 老班尼的表情一僵，吐了口烟，眼珠转得飞快。 “哈哈……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我和曼谷官方合作，在这里投了一大笔钱，准备搞旅游开发项目。” “不过项目刚刚启动，营地里的卫生不是很好。你是知道的，那些工人的卫生习惯非常不好，很是让人头疼，他们喜欢随意找个地方小便，弄整个营地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尿骚味儿，我是真的是不想弄脏了秦你新买的鞋子。” “真的？” “真的，否则我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赶来见你，哇，这里空气真新鲜，乔娜，今晚我们在这里露营。”老狐狸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好的，老板。” 秦曜舒展着眉头，默默地在心里竖了竖中指，老狐狸的话真的是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那我就只能表示遗憾了。”秦曜并没有强求，“让我们就此告别，再见，班尼先生！再见，美丽的乔娜小姐，谢谢你的沟通。” 秦曜和二人分别握手。 “再见！秦！希望距离我们下次合作不会太久！” 秦曜驾驶着猛禽离开了嗱瓦村，中途驶上一处高坡，秦曜停车，从后排取过从顾音音手上没收来的望远镜，把头探出车窗。 曼谷不存在高海拔的山地，这里是来时路上秦曜找到的唯一一处适合的观测点，他居高临下调整着焦距，这是他今晚行动的计划之一，为下一步行动踩点儿。 好在这是个晴朗的晚上，朦胧的月色下可以看到一条绵延无尽的低洼河谷，那里就是死娃沟的位置。高大的榕树宛如一座座绿色的小岛，散布河谷之中。 篝火、帐篷，人影晃动，粗略估计老班尼的行动团队至少在七十人之上。 死娃沟的边缘地带拉起了带着尖刺的铁丝网。 秦曜怀疑老班尼这次大规模的团队行动和地肺宫有关，这个背景颇为神秘的大鼻子老外很有可能发现了地肺宫的遗迹。 心中有了大概的分析判断之后，秦曜收起望远镜，驾车返回唐人街。 回到骨佛堂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1点钟了。 秦曜锁好店门，落下百叶窗，解除坛口封印，把坛口朝下，随着烟雾的沉沉下坠，鬼仔小胖像羽毛一样飘落下来，趴在了雕刻台上一动不动，虚弱得像一团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散的烟雾，毫无声息。 “胖仔，胖仔，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小胖吃力地睁了睁眼，身体动也不动。 头顶，悬挂着的鸟窝里，乌鸦探出头来，歪着脑袋向下看着。 老家贼败光了这个月薪水，一连几天都没有出去浪了。 “老板，这只鬼仔已经快要不行了，你带他回来做什么？炼魂蛊吗？” “这只鬼仔帮过我的忙，我得救他。”秦曜头也不抬地说。 “老板，你什么时候心地变得这么善良了？” “我难道不善良吗？”秦曜扬起头来，脸上冇得表情，“你是希望下月的薪水扣一半还是扣全部。” 乌鸦缩了缩脖子，“老夫开玩笑的，老板一向都很善良，您忙。” 秦曜的情绪似乎不高，乌鸦不敢触他的霉头，乖乖睡觉去了。 小胖危在旦夕，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寄托于元灵蛊小八身上。 秦曜敲了敲鱼缸，“小八，出来，帮个忙。” 一条触手从骷髅的脑壳里伸了出来，推开鱼缸的梭拉盖子，小八迷迷瞪瞪把头探出缸外。 “这里有只鬼仔，快要不行了，你能救救他吗？” 秦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秦曜感觉到小八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通人性，智商和边牧差不多，脾气不是太好，喜欢吃，喜欢打架，但只要把它哄高兴了，它还是很配合的。 小八的绿豆眼盯着桌上气息奄奄的鬼仔看了几秒钟，似乎理解了秦曜的意思，甩过来一条触手，缠住鬼仔的脚踝，把小胖拖到了鱼缸跟前。 嘴巴一阵猛吸，小胖消失在里章鱼的肚子里，小八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嗝，钻回自己的安乐窝睡觉去了。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142章 夜入死娃沟 目前看来，老班尼已经成功打入地肺宫，并且获取了不计其数的扶南鬼币，不得不承认这一结论确实有些震撼。 打着旅游投资的名义，为行动披上合法的外衣，这一点没有绝对实力的人还真的是做不到。 老班尼已经成功打开了地肺宫的大门，接下来秦曜也将潜入地肺宫，寻找婴儿丢失的一缕魂魄，可以偷偷搭乘大鼻子的顺风车，那样会省去寻找地宫入口，方便很多。 红粉骷髅是地肺宫中被盗走的陪葬品，想要破解吉祥美人降，破了杨仙仙和顾音音身上的仙羊劫，必须摸清问题的源头。 如今地肺宫之行箭在弦上，迫在眉睫。 简单休息了一个晚上，起床后，秦曜着手准备行动的装备。 去商场买了一身户外运动准备，从着装到背囊，包括安全绳、匕首、强光手电，还买了手机充电宝、高热量的食物和水。 上辈子秦曜玩过户外，这次行动哪些东西是必须品，他心里有数。 回来之后，从尸油瓶里捞了一只荧蓝龙虱子，取了大约10毫升的尸油，和龙虱一起放入小烧杯。 密室仓库中还有蛇头菌的活性孢子干粉，秦曜取了黄豆粒大的的一小勺，撒进装着龙虱的尸油烧杯中，搅拌均匀。 蛇头菌的孢子被尸油浸泡，恢复了活性，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感染了蛇头菌的龙虱屁股后面长出一棵火柴棍一样的“豆苗”，像一根灯捻露出油面，而龙虱还顽强地活着。 菌丝生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下午的时候，苏茵打来电话，sicily那边的应声虫已经培育成功，有3只，问秦曜什么时候可以再次登门。 秦曜表示随时可以过来。 苏茵转达了回复，并提前现场就位。 一个小时之后，sicily和丈夫dixon在一众随从的护送下再次抵达骨佛堂。 比起上次登门，dixon的气色显得更加糟糕了，依然戴着手套，虽然出门前有专业的化妆师为他修饰，但还是能看出淡淡的黑眼圈，人也有了明显的消瘦。 sicily心疼地说，丈夫这几日为了培育应声虫没有好好睡过一个晚上，辛苦得让人心疼。 配合着夫妻二人撒狗粮，秦曜说了一些表示钦佩和感动的漂亮话，在他看来，dixon可不只是睡眠不好的问题。 仔细看去他的白眼球上已经有了蛛网状淡灰色的“血丝”，这可不是神经衰弱的表现，问题出在哪里，秦曜心知肚明。 随行人员递上3只蝈蝈笼，里面的蝈蝈通体变成了黑色，两眼血红。 “很好，很成功。”秦曜点头，“接下来这些应声虫就不需要进食了。” “秦先生，应声虫原本一共培养出了4只，只不过有1只中途逃了出来，抓它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先生踩破了肚子，没想到蝈蝈的肚子里空空如也，冒出了黑色的气体，死后只剩下一具空壳。” 秦曜表示不要紧，应声虫属于蛊虫，就是这个样子，从蝈蝈身体变色的一刻起，它们就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生命，虽然身体还能运动，但体内早已空了。 3只应声虫对于行动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秦曜嘴上这么说，心里清楚，dixon怕是犯了疑心病，故意弄死了一只蝈蝈看看是否会对他本人不利罢了。 秦曜让人从dixon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上取下三根头发，取出缝衣针来，穿针引线，从蝈蝈头部后面的保护鞘穿进去，把3只蝈蝈逐一地缝在了人皮灯笼上，并在灯笼上绘制了招魂符，又用红绳将一只小小的铜铃挂在了灯笼下方。 绘制符咒是巫师必备的技能，也是秦曜擅长的领域。 秦曜取过烧杯，龙虱屁股后面的蛇头菌又生长了一些，像火柴棍一样直挺挺地伸出尸油液面之外。由于屁股后面多了根累赘，龙虱的六条腿在尸油中吃力地划动。 “这是尸油灯所用到的材料，还需要你们夫妻二人的血液助燃。” 之前，秦曜对此事有说过提醒，夫妻二人这次也专程带了医生上门。 取血的过程很简单，二人各取了三滴血液，滴入尸油中。 “秦先生，请问一下，您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从进门起就一直很少说话的dixon开了口。 秦曜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今晚。” dixon追问了一句：“要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 “一个星期之内，成与不成，且看天意。” 该说的话，秦曜早就已经说明了，能有多大成功的把握，谁也不能保证。 飘荡于天地间的一缕残魂，如风中烛火，谁又能保证不会消散呢？ 送走了sicily夫妇，苏茵留了下来。 “阿曜，姐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姐，你别这样说，这件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需不需要帮手？” 秦曜摇摇头，“虽然告诉他们要等一个星期，但我觉得3天之内应该会有答案，一旦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和你联系。” 送走了所有人，秦曜将人皮灯笼轻轻叠好装入纸盒，灯笼上附着的蝈蝈不必管它，只要不受到暴力冲击是不会受损的。随后，又把准备好的槐木人偶拿出来，和望远镜、老虎钳、八角云纹铜镜，摩罗法袍、鸦头骷髅面具、手杖一起装入背囊。 那只单片眼镜揣进了外衣口袋。 从仓库里取了一只核桃大小的油灯盏，灯盏由骨头打磨，极薄，极轻，是巫师做法的常用之物，市场售价大约在100泰铢，像这样的灯盏仓库中有上百件库存。 一切准备就续，吃晚饭的时候，秦曜和芳姨，杨仙仙姐妹说自己要去出旅游几天，来泰国一个月了，还没到海边看看。 芳姨和杨仙仙倒是没有多想，顾音音却是有些心动，说自己忽然感到身体不舒服，想和学校请几天假，让秦曜出去玩儿带上自己。 这种事情不需要秦曜开口，当妈的下一秒就直接拍死了女儿的违规念头。 芳姨叮嘱秦曜出门注意安全。 秦曜说他跟团去无人岛，那里可能没有手机信号，让她们不要担心。 当天晚上秦曜就动身出发了，目标——死娃沟，临行前交待乌鸦看店。 曼谷的夜晚，只要没有雷雨，大多数时候都夜色晴朗，深邃的星空一片湛蓝，这一点也是秦曜最喜欢的。 八月的夜晚并不会感到闷热，秦曜驾车出城，跟着导航驶向着嗱瓦村， 进入郊区，行驶在乡村的小路上，秦曜放着车载音乐，一路听着虫鸣，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昨晚他观察过嗱瓦村的地形布局，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停车。 嗱瓦村生长着大量的榕树，树木高大，年岁久远，村庄的吊脚楼就散布在榕树林中。这里土地肥沃，环境优美，向往田园生活的人会很喜欢这里。 秦曜把车停好，背上背囊，嗱瓦村就在死娃沟边上，秦曜乘着夜色，进了村庄。 死娃沟的边缘地带拦起了一道长长的铁丝网护栏，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监控摄像头，这都是老班尼手下团队的杰作。 秦曜想趁天黑摸进死娃，如今老班尼的手下已经打开了地肺宫的通道，只要避过他们的视线潜入地肺宫应该不成问题，还能节约大量的时间。 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实中一场突发状况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昨天来的时候，秦曜就趁机踩好了点儿，他选择了一处监控盲区，左边有茂密的榕树，右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的吊脚楼，沟边杂草丛生。 夜深人静，秦曜从背囊里取出老虎钳，掐断了铁丝网，正准备从这里翻跃铁丝网。 身旁的吊脚楼上，一道手电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秦曜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第143章 【为20211208204314317大佬加更】 “喂！我已经看到你了！乖乖地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就按下警报器，立刻就会有一大批的保安过来抓你！” 是女人的声音！ wtf……这里竟然还有人站岗放哨！ 秦曜心中郁闷，默默地把老虎钳放进了背囊，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秦曜心里没底，只能随机应变了。 定了定神，秦曜转身，扬起脸来，用手遮挡着吊脚楼上照射下来的电光。 吊脚楼上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衣着也是最普通的当地人的服饰。 见秦曜回头，女人扬了扬手中的警报器，给了秦曜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来。 走到近前的时候，秦曜注意到对方手中还提着一把割芭蕉用的砍刀，一尺多长，刀身锋利。 不至于，我还没干什么呢，就动刀动枪的，嗱瓦村的民风这么彪悍吗？秦曜心中打鼓。 这是一个久经风吹日晒的女人，三角眼，颧骨高凸，面相上给人一种很不友善的感觉，站在秦曜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 不过仗着手中有刀，气势上倒是咄咄逼人。 秦曜的目光落在女人手中的警报器上，这不是一个普通村民该有的设备，看来老班尼发动了周边群众为他打工站岗放哨，不得不说他想得还真周到。 秦曜打量女人的时候，女人也在打量他。 “你想干什么？”女人语气不善。 “哦，别误会，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秦曜心平气和地讲起了泰语，“我是名户外运动爱好者，听人说大鳄湾的自然风景不错，想来一次户外探险。” “这里有外国人投资旅游开发，不允许外人进入！”女人疾声厉色，指着被秦曜剪断的地方，“你剪断了铁丝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讲什么户外探险，鬼才信。你是想进去偷东西！” 班尼先生规定，但凡抓住一个偷偷越界之人，奖励1000泰铢，女人在心里已经开始数钱了。 秦曜并没有把女人的话放在心上，往四周看了看，村子地广人稀，每户人家吊脚楼之间都有树木相隔，自己想要逃跑应该不是问题，或者给她些钱让她闭嘴…… 秦曜心里正在想着，不远处有一名中年妇女经过，举着手电往这边照了过来。 “巧伊，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人……是我家亲戚。” “亲戚怎么不去家里点灯聊天，大晚上的，在树下偷偷摸摸干什么？” “要你管！你太多事了！快去别的地方巡逻啦！走开！” 女人嫌对方啰嗦，很不耐烦，一连串的呵斥打发对方离开。 转回身来又是一副恶狠狠的面孔，“我警告你，不要想着耍花招，班尼先生会让人打断你的腿。你给我2000泰铢，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快点！” 难怪女人急着赶走同村妇女，原来是想从秦曜身上敲诈一笔。 秦曜挑着半边眉毛，两眼直直地盯着对方，表情略显古怪。 “你的名字叫巧伊？” 女人怔了怔，对秦曜的语气和反应很是不满，掂起了手里的砍刀。 “我叫什么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两个选择，要么交钱！要么……等着被班尼先生打断腿！” 2000泰铢，对于一个没有固定收入来源的乡村妇女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从那个大鼻子的金毛老外在这里圈地搞旅游开发，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多了一项创收的副业，当起了日夜巡逻的保安。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女人很想借机赚些外快。 “你只有一颗肾对？” 女人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我有一个朋友，她认识你。”秦曜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不要讲这些乌七八糟的废话！” 女人很是不耐烦，“就算你的朋友认识我，我也不会给你少一个硬币！2000铢！快点交钱！否则我就要按警报器了！” 女人并没有觉察到此刻秦曜眼芒中流露出的寒意，一个劲儿地催促秦曜交钱。 “不急，我说出她的名字，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不要废话！我……” “她叫塞拉！” 秦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警……” 告字还没说出口，女人一下没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从不耐到惊愕，再到惶恐…… 她吃力地咽了口唾沫，满眼震惊地看着秦曜。 “还记level酒的地下赌场吗？那里如今变得一片废墟。记得那颗红粉骷髅吗？它有一个美丽且动听的名字，你不会忘了？如果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它叫吉祥美人！” 秦曜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点开了在地下密室自己拍摄的红粉骷髅的照片，放大，猛地递到了巧伊面前。 “看看，是不是非常熟悉？” 在秦曜的死亡凝视下，女人的脸皮开始剧烈抽搐，油腻腻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塞拉跟我说，她救了你，良心上很满足。你呢？巧伊女士，你的良心呢？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塞拉的近况如何，我请你看一看，好吗？” “不……不……” 在女人慌乱的拒绝声中，秦曜点开了那拍摄于level酒地下2层密室中的照片。 昏黄的灯光下，白色的敞开的冰柜中，一具散发着寒气的无头女尸，生生地撞进了巧伊的双眼。 “塞拉死得很惨，救了你之后，被人囚禁受尽凌辱，最后砍掉了脑袋，塞进了冰柜。” 女人脸色惨白，牙关飞速碰撞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清晰可闻。 “她原本不用死的，因为救你，听信了你编织谎言，用鲜血献祭给了吉祥美人，从此被噩运诅咒……” “你不要说了！”女人怒了，奋力举起了手中的砍刀，“我警告你，不要再说！塞拉是个笨蛋！是她自己愚蠢！我又没请她来救我，是她自愿的……她就是个下贱的妓女！她死了又能怎么样？！” 女人气急败坏，像只炸了毛的母鸡，手中的砍刀直直地指着秦曜的鼻尖。 “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和塞拉是什么关系，总之，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要按下警报！马上就会有人来把你带到班尼先生的面前，他会让人打断你的双腿！” 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到口水横飞，丑态毕露的女人，秦曜笑了，笑得讽刺，给人的感觉很是危险。他向前走了一步，鼻尖距离女人手中的砍刀不足5公分的距离。 “你不该骗她的，她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鄙可耻吗？” “不！我不觉得！” 巧伊歇斯底里地反驳，“我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我的命运已经足够辛苦！每天要干很多的活！我丈夫每天只知道喝酒，打我。可她呢？只要陪男人喝酒睡觉就有大把的钱花！吃穿住行，哪一样都比我好，像她那种女人本来就没必要活着！我没错！” “你是个贼！和塞拉一样该死的贼！我这就报警，让班尼先生的手下来抓你！” 恼羞成怒之下，巧伊就要按下手中的报警器，秦曜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设备。 巧伊急了，“我……”内心一阵紧张挣扎之后，抡起了手中的砍刀，颤颤巍巍地挥向秦曜！ 这种慌乱之中的出手对秦曜构不成任何威胁，秦曜轻松夺下对方手中的砍刀，信手一扬，砍刀飞进了铁丝网后面的沟里。 村间小路上传来一个男人声音：“谁在叫？巧伊，是你吗？” “我男人回来了！你等着！” 慌乱中的巧伊如获救星，退后两步，扯着脖子大喊：“干察，你快来！这里有个男人欺负我！” 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穿着短褂的男人脚步凌乱地奔了过来，中途因为跑得太急还摔了一跤。 秦曜按兵不动，静静地看着男人一路跑到跟前。 这是个一身材粗壮的家伙，个子不高，满脸横肉。 男人今晚在外面喝酒，临近家门听见妻子的叫声，连忙赶过来查看情况。 “巧伊，谁欺负你了？”男人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声音粗哑地问。 “是他！”巧伊有了倚仗，指着秦曜，向自家男人告状，“你把他抓住，替我狠狠的教训他！” 男人瞪着充满了暴力的牛眼，“你这个家伙，我要把你丢进死娃沟里喂野狗！” 说着话，咬牙切齿运了运劲，抡起拳头向秦曜的脸上砸了过来。 男人喝了酒，脚步虚浮，秦曜轻松一个闪躲避开了对方的拳头。 男人扑空，转身又要强来，秦曜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对方的胯骨，男人摔了个仰面朝天。 男人龇牙咧嘴，大胯被踹得生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远没有自己强壮的高个子男人竟然很会打架。 下一秒，目光微怂。 “这个女人是你老婆？”秦曜声音冰凉地开了口，“你们是合起伙来骗钱是？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男人听得懵头懵脑，用力晃了晃头，手撑着地挣扎了一下没有爬起来，嘴里大声嚷着：“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曜冷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面额100泰铢的钞票一张接一张地落在男人眼前。 1、2、3、4、5…… 讽刺的声音在男人头上响起：“你老婆勾引我，说自己老公不在家，她出来赚外快，只要500泰铢就可以在树林里做一次。服务很机车，不停地催我快点儿。事后还狮子大开口，威胁我要2000泰铢！” 第144章 改变路线 “提裤子涨价，说你们不讲职业素质，有问题吗？” 巧伊听到秦曜这么说，当时就傻眼了，她隐约感到情况不妙，可是秦曜一副我是流氓的样子，根本不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 男人惊呆了，抓着自己的头发，嘴巴大得能塞进一只木瓜。 妻子竟然背着自己卖身勾引男人赚取外快！ 男人混沌的脑袋陡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泰国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虽然没有戴绿帽子一说，但是没有哪个男人忍受自己的老婆出轨。 秦曜趁热打铁，开启了毒舌攻击模式： “她还说自己的老公又穷又抠，整天酗酒，关起灯来，上了床，还没老鼠打架的时间长。” “还说你是渣男，爱面子，娶个老婆自己玩不动，还不让别人玩。” “嫁给你这么久，她都快生锈了。” “她说她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可是需求长期得不到释放，没有办法，只好偷偷出来卖，这样既舒服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谁知她竟然是个骗子，开价500，事后就变成了2000，还拿着你们家的砍刀威胁不许我离开，这不是敲诈勒索吗？” “我只给你们500块，爱要不要！” 秦曜牙尖嘴利，腹黑毒舌，一套组合拳下来，彻底击溃了男人的心理防线。 在懵逼了1秒钟后，男人扭脸望向阴影里气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这些话是你说的？你说我喂不饱你，说我上了床还没有老鼠打架时间长？” 男人气急败坏，大吼。 从男人的反应可以判断，自己蒙对了。 “……不……”巧伊费力地吞咽着唾沫，“我……我没有！” “那他为什么给你钱！” 男人用力抓起一张地上散落的钞票，红着眼像一头快要发疯的公牛。 证据摆在这里！ 是啊……他为什么给钱？ 看着地上花花绿绿的钞票，巧伊忽然感到一种有口说不清的无力感。 她知道自己中了秦曜的圈套，后悔不该为了2000泰铢而掉进了这个狡猾男人的圈套，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按下警报器，把这家伙交给那个大鼻子老板，那样至少还能赚到1000铢。 自己的男人本就是个蠢货，脑袋本来就不灵光，还喝醉了酒，这种情况下，她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而那个城里来的可恶男人，嘴巴像手术刀一样锋利，一刀一刀把自己切割得体无完肤。 巧伊内心慌乱，涌起了一阵不好的感觉，潮水一般，来得十分猛烈。 “你的妻子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她在心虚，狡辩！在她眼里，你和蠢笨的猪没有任何区别。”秦曜声音里带着嘲弄，“很不幸，你娶了一个惯爱撒谎的女人，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而我，对你只能深表同情。” 黑锅一口接着一口，疯狂派送。 玩阴招儿，谁不会啊，切…… 男人沉默了…… 秦曜的话每一句都切中了他的要害，生活中，自己的妻子一直很嫌弃自己，撒谎也是家常便饭。 而自己因为长年酗酒，某些方面也确实不难尽人意。 轰隆隆，男人的脑袋像是有雷劈过。 “你胡说！”巧伊急了，想要过来跟秦曜拼命。 偏巧这时，刚刚路过巡逻的中年妇女又折返回来，听见动静，又拿手电筒照了过来。 “干察，这么晚了，你们在干什么？” 秦曜抓住机会，指着中年妇女，“你不信可以问那位大婶，她刚刚也有看到，你老婆还撒谎说我是你们家亲戚，让她不许看，很不耐烦地把大婶赶走了。” 男人慌慌张张爬起来，步并作两步冲到中年妇女跟前，“恩珠，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叫恩珠的中年妇女一脸懵逼。 “你是不是看到了他们那树下……那个……”被绿的话男人打碎了牙齿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然后，巧伊不高兴地把你赶走了？” “这个……是啊。”中年妇女点头，看着男人便秘一般的表情，一番回味之后似乎听出些许的弯弯绕。 原来是问这个，刚巧伊对她的态度很差，女人心里很是不爽，现在见有了机会告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落井下石，她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实讲出来而已。 “刚才我看见你老婆和那个男人在黑暗处鬼鬼祟祟，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那是你家亲戚，还很不耐烦地催我离开，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你也发现了问题。” 对于给自己送上助攻的村妇，秦曜反手就是一个赞。 干得漂亮。 邻居的话让男人暴跳如雷，“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冲过来。 自己的婆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干察，不是的……” 男人根本不听解释，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呼在自己婆娘的脸上。 巧伊瘦小的身子被扇出两米之外。 脸刹… 牙齿松动… 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清醒，要是不解释清楚，自己的老公怕是会打死自己。 “干察！停手……” 刚一开口就被嘴里的血唾沫糊住了嗓子。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背着我勾引男人！” 在酒精的助燃下，男人怒火中烧，完全失去了理智，跳过去，骑在巧伊身上。 女人挣扎，却被掐住了下巴。 女人越是反抗，男人就越是火大，拳头巴掌劈头盖脸地招呼下来。 村妇看看得啧舌，一路兴奋地连跑带颠，沿途积极充当宣传委员。 “巧伊勾引男人被老公抓包！巧伊勾引男人被老公抓包……牙都打掉了……” 看着暴打自己婆娘的男人，秦曜心中冷笑，目光里不带一丝同情，这500泰铢换来的结果物超所值。 此刻，午夜的村庄不再宁静，不断有人家亮起灯光，周围村民听见声音好奇地走出了吊脚楼，往事发地点聚集过来。 看来泰国的村民也很爱吃瓜，广大南洋群众能有这样的反应，秦老板表示十分欣慰。 卑鄙的女人，栽花我不擅长，种刺我可以让你难受半年。 不，看眼前这种形势，半年打不住，如果不离婚的话，后面几年她都别想好过。 在女人的哇哇乱叫和男人的拳脚声中，秦曜转身，踩着地上的钞票，扬长而去。 秦曜驾车驶离了嗱瓦村， 计划临时有变，秦曜不得不重新踩儿点。 一路行驶一路观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翻越位置，财大气粗的老班尼的手下雇佣的都是各方面的专业人士，懂得合理地利用地势地貌，安保工作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 秦曜气得想骂人。 时间已经过了0点，秦曜把车停在土路边，下车，在草丛边上清空内存。 沟里传来一连串奇怪的叫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鸟影冲沟底冲天而起！ 是猫头鹰。 大鸟拍打着翅膀，从树林上空呼啸而过，一个俯冲扎入树林中。 秦曜抖了抖。 “抓老鼠而已…” 秦曜慢条斯理地提着裤子，自言自语着。 可是下一秒，猫头鹰再次飞上夜空，双爪抓着一团灰蒙蒙的影子。 秦曜错愕，一瞬间双眼弥漫了金色的火焰纹。 竟然是一只鬼仔！ 第145章 记忆碎片中的建筑 半空中，被鹰爪钩住短裤的鬼仔奋力挣扎。 为了保命，鬼仔不惜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光着屁股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这熊孩子……有个性！” 秦曜嘴角一抽，紧跑了两步来到车边，抓起望远镜。 猎物脱逃，猫头鹰二次俯冲下来。 落在树杈上的光屁股鬼仔从身上斜挎的背包里取出了自己武器。 一只弹弓。 对于秦曜来说这只小鬼的气质再熟悉不过，就是来南洋的第一天晚上打碎自己店里玻璃的那个鬼仔。 为什么落单了，那个形影不离的萝莉鬼去了哪里？ 鬼仔飞快地拉满弹弓。 透过望远镜，秦曜看到半空中猫头鹰的身体猛地一震，身体冒出袅袅黑烟。 俄顷，消散。 秦曜看出这只猫头鹰是一只伥鬼草枭。 而会拿猛禽炼魂的只有巫师。 秦曜脑海中浮现了昨晚跟在老班尼身后，独乘一台奔驰大g的驼背大巫，心里似乎知晓了答案。 鬼仔连打了两弹，都精准都命中了目标，这光屁股的小机灵鬼懂得见好就收，飞快地溜下大树，消失不见。 猫头鹰在半空中用力拍打着翅膀，调整着状态，眼中逐渐绽射出两道火光，在树林上空徘徊了两圈，向着远方追去。 机会！ 秦曜跳上车，油门一轰循着伥鬼猫头鹰的飞行轨迹，一路追赶。 这只鬼仔曾经在女婴的记忆碎片中出现，背后还有地肺宫的阴碑，秦曜判断他很有可能是从地肺宫里逃出来的，跟上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地肺宫的入口。 秦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掏出胸前口袋中的单片眼镜戴好，紧盯着半空中的猫头鹰，皮卡在崎岖的乡村土路上风驰电掣，开出了大喀尔拉力赛的感觉。 渐渐的，道路变宽，趋于平坦，空中的目标猫头鹰扑进了前方一处树木高大的丛林。 目标跟丢了，秦曜不忿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车速放缓，绕过前面一个转弯，眼前呈现了一幢造型奇怪的建筑。 月光下，一座十几层高的粉红色圆柱型大楼伫立前方，楼体外盘绕着一条巨大的青龙，张着血盆大口，呼啸苍穹。 秦曜脑海有01秒的宕机。 粉红色……圆柱型……龙盘大楼…… og……曼谷真的有这样奇怪的建筑。 这栋大楼秦曜在女婴的记忆碎片中见过，因为只是一瞬间的画面，眨眼消失，所以当时并没有引起秦曜的重视。 如今，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真的找到了这里。 这是168号楼女鬼在世投胎前到过的地方，秦曜的第6感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凌晨1点的郊外，路上很少有车辆往来，秦曜加大油门。 几分钟的车程，期间秦曜的第6感来得愈发的强烈。 就像查案一样，偶然间发现的一点蛛丝马迹的发现往往会带来巨大的突破和惊喜。 丛林掩映，特色鲜明的粉嫩建筑就在眼前，建筑前方空荡无人的广场，月下独坐的高大金佛。 “…蟠…龙…寺…” 秦曜放慢车速，望着粉色建筑上巨型泰文喃喃自语。 庙门外的停车场，电脑收费，秦曜取了卡，栏杆自动抬起。 停好了车，秦曜来到广场金佛座前，环顾四周。 夜幕低垂，佛寺清幽，四周丛林密布。 秦曜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定位，这里属于三攀县的管辖范围，距离曼谷大约40公里的车程。 这座寺庙风格太过迥异，秦曜忍不住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才知道蟠龙寺近年来成为曼谷的网红打卡景点，这条盘绕17层粉红大楼的青龙，是寺庙的旋转楼梯，目前只有一二层对外开放。 现在是夜晚，寺门紧闭，寺庙周围是茂密的丛林，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夜空中偶尔会有蝙蝠匆匆飞过。 猫头鹰已经不知去向，鬼仔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秦曜暗暗挠头，打开卫星地图，确定死娃沟嗱瓦村的方位，与当前位置连线，刚好穿过东南方向的榕树林。 走东南方！ 秦曜背上背囊，一鼓作气走进了榕树林。 南洋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全年分为热、雨、旱三季，年均气温24～30c，常年温度不下18c，平均年降水量约1000毫米。 这种湿润温暖的气候非常适合榕树生长，这里的榕树独木成林的很多，树龄很多都在几百年以上，十分壮观。 清凉的夜色，穿行榕树林间，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在林间洒下一地斑驳。 榕树树冠巨大，覆盖面积很高，树下阳光稀少，不会生长更多的植物，有的只是喜阴青苔和少量稀疏的杂草。不像山区的丛林，荆棘密布，没有工具开路，人会寸步难行。 被黑死流沙附魔的双眼有着超越常人的视力，秦曜穿行林中，视野清晰，不需要借助手电筒也能看出很远的距离，只要留心不要被脚下生出地表的宽大板根绊倒就好。 夜晚一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广袤丛林之中，偶尔有蝙蝠从眼前掠过。 丛林深处，手机的信号越来越差，定位失灵。 秦曜凭着感觉向着东南方向一直行进，掐算着时间，走到33分钟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片古老的建筑废墟。 这是一片年代久远的历史遗迹，青石铺就的台阶长满了青苔，脚踩上去感觉十分柔软，四周有坍塌的石塔，残缺石碑，还有被榕树气根包裹，融为一体的树抱石佛。 从周围残缺的建筑初步判断这是一处早年间的祭台遗址，残碑上的文字已经模糊难辨。 就在秦曜分析环境形势，决定下一步行进路线的时候，耳畔边捕捉到一阵空旷微弱的嗥叫。 ——是狼嗥！ 秦曜一阵汗毛倒竖，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属于曼谷的郊区，不应该有野狼出没才对。 狼嗥声听起来十分遥远，带着幽深空旷的回声。 秦曜集中了全部注意力侧耳聆听，时隔不久，狼嗥再起。 这一次他捕捉到了声源的方位，似乎……源自地下！ 第146章 入洞 秦曜的心重重跳了一拍，他提了提袖子，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青石祭台上，仔细捕捉声音的来源。 这一次狼嗥清晰入耳。 ——声音果然源自地下！ 是地狼！ 那种生活在墓穴之中，以腐尸为食的阴兽。 狼嗥的发现让秦曜紧张的同时心中涌起了希望。 这附近一定有通往地下的入口，秦曜起身，在祭台周围仔细寻找，同时，仔细感受着那时断时续的狼嗥。 祭坛东南方向有一株大榕树，狼嗥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秦曜打量这眼前这株参天大树，粗壮的树身直径超过了5米，安放在树下的古老石佛大半个佛身都被树干包裹，融为一体。 就连衍生扎入地下的气根都要比一个成年人的腰还粗大，几十条气根和主干一起支撑起遮天蔽日的巨型树冠。 秦曜活动着肩膀，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集中念力，黑死流沙之力灌注双手，指甲变成漆黑一片，锋利如钩。 凭借着双手之力，秦曜沿着树干向上飞快地爬去。 正常人想要攀爬这种巨型的大树，必须借助绳索工具，而秦曜则不需要，黑死流沙附魔的双手长出长长的锋利爪钩，让他可以像猫一样随心所欲。 在主干分叉的地方，秦曜发现了中空的树洞，直径几乎两米。 骑在树杈上，秦曜向树洞里看去，里面漆黑一片，还有蒙蒙的雾气缓缓涌出，靠近洞口会感觉阴森森的。 近距离感受，又听见了一声狼嗥，确定是从树洞深处传上来的。 可是雾气遮挡了视线，以秦曜的眼力也很难看清底部的情况，这一次，他按下了小臂上绑缚的led的手电开关，想借助强光手电的帮助，可惜树洞中雾气流淌，不断外涌，强光手电也无能为力。 秦曜想了想，从背囊里取出一只煮熟鸡蛋，从树洞口自由落体。 很快，下面传来的鸡蛋落地的声响，下面似乎连接着广阔的地下空间。 秦曜直觉感到，这里很可能是除死娃沟之外通往地肺宫的另一入口。 目前来看，从这里下去的难度在可控范围之内，只是尚不清楚下面会隐藏着怎样的危机，行动到了这一步只有见机行事了。 秦曜凭借锋利的十指，从树洞边缘，向下爬去。几分钟后，手上传来的感觉变得坚硬起来，已经到了土石层，秦曜加倍小心，选择牢固的落手点，就这样又下降了几米来到了洞底。 洞底的雾气氤氲，并不浓厚，环顾四周，能看到脚下黑色的土壤和巨大坚硬的岩石。 人在地下，不借助指南针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好在洞穴朝着前面的一个方向，暂时没有分岔。 空间也并不狭小，像是进了地铁站，温度适中，还能感到周围空气的流动，不会让人感到憋闷。 秦曜没有急着行进，打开手电在周围地上寻找了一圈，刚刚丢下的鸡蛋只剩下了残留的蛋皮，和少量蛋黄碎屑，鸡蛋似乎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这里是地下狼窝，秦曜不确定黑暗中隐藏着多少流着口水，暗暗注视着自己的阴兽。 看了下手表时间，再有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秦曜打起精神，沿着洞穴向前行进。 随着不断深入，洞穴越来越大，头顶距离已经超过了3米，四周也很空旷。 洞顶栖息着大量的蝙蝠，密密麻麻的，秦曜不想主动招惹这些洞穴土着。 洞穴位于地上丛林之下，很多榕树的根系在这里盘根错节，然后又扎入更深的地下，宛如地下丛林。一路走来，沉寂了许久的狼嗥再度响起。 就在前方不远处，秦曜用手电筒照射过去，大约百米之外，看到有什么东西隐约在石缝间挣扎。 看来它受伤了。 秦曜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几分，不过却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刻意放慢向目标靠近。 一处乱石堆中，秦曜看到一条被石头压断了后腿的成年地狼。 成年的地狼和同龄的二哈有着差不多的体形，不过眼前这条受伤的地狼已是骨瘦如柴。 一人多高的石头压住了它的整条后腿，后腿和腹腔连接处的肌肉组织已经严重坏死，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看到有陌生人来到跟前，地狼挣扎着支起了两条前腿，剧烈撕扯下，腹腔溃烂的伤口中涌出大块的蛆团，落地散开，密密麻麻地四处乱爬。 地狼拼尽力气向秦曜发出恐吓嘶吼，可惜没坚持几秒便随着一声哀嗥再度倒下。 这只狼活不成了。 秦曜摇摇头，踩在一块石头上躲避着脚下的蛆虫，正想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忽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风声压顶，好大一团黑影，秦曜本能地向后一跳，匕首横在胸前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上方掉落的东西被纵横交错的根系困住，悬挂在离地两米左右的地方，摇摇欲坠。 竟然是一个人！ 秦曜心里一惊。 手电光照去，那人穿着一身被脏得不成样子的迷彩，被树根困住，吃力挣扎。 头皮已经溃烂，露出大片灰白的头骨，深陷的眼窝，瞳孔消失不见，只剩两颗被死亡变异蛋白填充的灰白眼球。 右手被知被什么东西啃食得只剩下拇指和食指两根指头，黑褐色的死皮包裹着残缺不全的手掌。 白眼珠转动，盯着秦曜，随着喉咙里发出的咝咝沙哑，阵阵灰色的腥臭从溃烂的嘴巴里喷吐而出。 是丧尸——活死人！ 秦曜屏住呼吸，往旁边避了避，不却沾染丧尸嘴里喷出的尸气。 嗅到生人气息的丧尸，转动着眼珠，盯上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曜，手臂还在勉强挥动，想要抓住秦曜，抻着脖子张开溃烂的嘴巴，撕咬着空气。 如果不是被树根束缚了身体，他会对秦曜发起直击攻击。 丧尸身上的迷彩有多处被树根磨破，皮肉也勒得见了骨头，应该困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乌鸦曾经说过，两年前，姑奶秦安黎在世的时候，在死娃沟撞见了一个只剩下半截儿身体的活死人，那人生前是名盗墓贼，脖子上还戴着摸金符，黑死流沙就是经由那人之手带出来的。 秦曜用匕首从身边割下一段树根，往丧尸的衣领间捅了捅，果然发现了隐藏在迷彩之下的黑色的穿山甲的爪子。 这家伙很有可能是两年前那伙盗墓贼的成员，时隔两年之久竟然还没走出这片地下空间。 不知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看来地片地下空间所隐藏的危机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恐怖。 就在秦曜和丧尸对视的时候，一只指肚大小，生着粉红色翅膀，腹部长着黑色绒毛的蛾子从丧尸嘴里爬了出来。 蛾子扑棱了两下翅膀，向着秦矅的脸上飞来。 第147章 狼群 秦曜反应很快，一巴掌把蛾子拍在了地上。 这一动作让他的手上沾染了少量粉红色的鳞粉，在黑死流沙的作用下，这些粉红色的细小鳞片化作淡淡的黑烟，须臾飘散消失不见。 “是黑腹杜桑蛾！” 当仔细看清了蛾虫的原貌，秦曜心头一跳，顿时明白了这些盗墓贼为什么会变成丧尸。 黑腹杜桑蛾是炼制桑蛾蛊的原虫，这种蛾虫原产于自苗疆，炼制成的蛊作用于人脑，卵幼在人脑中孵化，以脑组织为食。 人脑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蚕食成蜂窝海绵，中枢神经受损，人会迷失心智，变得同类相残，成为令人望而生畏的丧尸。 不过这种尸毒仅限于蛾虫传播，被咬伤的人及时治疗并不会感染尸变。 蛾子落地，拍打着受伤的翅膀，爬到了地狼的脸上，循着腥臭之气，从地狼的嘴里钻进了狼的喉咙里。 秦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丧尸已经成了培育黑腹杜桑蛾的温床。杜桑蛾惧怕阳光紫外线，因此只能生活在幽暗的地穴中，一旦离开黑暗的环境接触到外界的阳光，蛾虫必死。 秦曜用手机录下了一段丧尸和地狼的视频，然后默默地后退两步，从旁边绕行离去。 他在心中暗暗祈祷，后面的行动一定要千万小心，希望不会碰上这种要命的蛾子。 走了一段距离，地下空间越发开阔，洞顶生长下来的树根形成了奇特的地下森林，这一幕和在古镜中女婴残留的记忆画面十分相似。 秦曜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很快，在根系森林的边缘地带，他发现了用小篆字体錾刻的石碑，碑文是【地肺宫】三个字。 前方，地势出现断层，秦攀附着乱石来到下面，这里的空间也变得陡然开阔，茫茫黑暗一望无际，人在其中，更显得渺小可怜。 在这种完全黑暗的环境中，没有遮挡秦曜的视力也能看到几百米的范围，而带来的强光手电能照射到1公里之外。 手电光芒所及之处依然是无尽的黑暗，在这片陌生的地下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地官王是传说中掌管扶南鬼市阴曹的王者，当年嗱瓦村的祖先依托这片神奇的地下空间为地官王建造陵寝地宫，规模之宏大超乎了世人的想象，耳畔隐约还能听见轰鸣的流水和呼啸的风声。 断层之下泥土稀薄，大部分都是岩石。在这样一片茫茫无际的地下空间寻找一缕丢失的魂魄，其难度可想而知，为了节省电量，秦曜收起电筒。 正当他准备取出事先制作好的人皮招魂灯笼的时候，空旷地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秦曜顿住了伸向背囊的手。 脑海中跳出信号——是老班尼的盗墓团队，他们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自己目前身处的方位距离死娃沟至少有着二三十公里的直线路程，没想到双方这么快就在地下遭遇了。 秦曜可不想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成为对方的俘虏。 这里的空间足够开阔，黑暗的环境更是最好的保护色，凭借自己的夜视能力可以有效避开和对方的碰面。 秦曜稳定了一下情绪，出于安全考虑，这个时候不适合把招魂灯笼拿出来，至少要摸清楚前面的情况再做决定。而且环境动荡，大量生人的闯入，残魂会主动避让，不会出现在附近周遭。 枪声在乒乒乓乓响过一阵之后恢复了寂静，沿着地势下行一段距离，前方有光柱人影晃动，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 这一次的枪声来得格外猛烈，当中混杂着凄厉愤怒的狼嗥。 是老班尼的团队，他们遭遇了狼群！ 秦曜迅速做出判断，自已很不幸地处于对方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连忙就近找了一堆巨石做掩护，确保自己不会成为流弹之下的牺牲品。 有了掩体保护，秦曜得空拿出望远镜从石缝中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这是一场人狼之间的惨烈对决。 一伙穿着迷彩服的家伙分散在乱石之上，人数大约在十五个左右，人人手里端着微冲，向着外围疯狂点射。 黑暗中，枪口喷吐的火舌清晰可见。 四周突袭的狼群数量过百，它们瞪着血红的双眼疯狂游走攻击，狼口中发出的诡异幽绿之光，忽明忽灭。 在强大的团队火力压制下，狼群的攻势一次次瓦解。 不断有地狼中弹倒地哀号。 人类阵营中，秦曜看到了有着一头醒目金红头发的美人助理乔娜。这女人占据了最高最有利的地形，肩上别着强光手电，戴着夜视眼镜，手中握着一支短柄微冲，向着四周快速点射。 不到1分钟的时间里先后两只地狼吃到了她的子弹。 “这女人枪法不错啊……”秦曜小声自言自语。 和乔娜站在同一块巨石上的是她的老板，大鼻子老班尼，这名财大气粗的北美大亨，同样身着迷彩，嘴里叼着雪茄，肩上扛着一柄金色的微冲，器宇轩昂地指挥着手下猎杀狼群。 “fire！” “fuck the wolves！” “shoot the the ass！” “……” 在口水飞溅的大鼻子身后，有驼背的巫师坐镇，老巫师手里拄着长长的拐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这场人狼大战。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狼群死伤过半，老班尼放声狂笑，手中的微冲向着四周疯狂扫射。 一颗流弹刚好射中秦曜身边的巨石，火星四溅。秦曜吓得连忙缩到石头根部。 “沙雕的大金毛！” “瞎几把开火！” “眼睛长屁股上了吗？” “能不能节省点儿子弹。” 秦曜大骂老班尼，反正有枪声掩盖，对方根本也听不见他的口吐芬芳。 疯狂的枪声在彻底盖过了狼嗥，火力疯狂输出之后，狼群死伤惨重，最终只能选择了撤退。 亢奋的人群朝天鸣枪庆贺胜利，躲在石头后面的秦曜再次探出头来，目送着老班尼一伙人扬长远去。 秦曜拍打着飞溅在头发上的灰尘石屑，起身继续前行。 乱石丛中，死相惨烈的狼尸随处可见，鲜血将地面浸染得大片殷红。 这些以腐尸、地下生物为食的凶残阴兽，在拥有强大火力的人类面前，也只有饮恨惨死的下场。 经过一具狼尸身边，那狼还没死透，两眼一翻，好死不死地咬住了秦曜脚上的登山靴。 看起来这条狼临死前很不甘心，想要拉秦曜下去做伴。 “拜托，放开我的新鞋，你要看清楚，向你们开枪的人不是我。” 第148章 发光的脏器 秦曜嘴里碎碎念着，用力甩了一下腿，没想到垂死的地狼死死地咬着靴子不放。秦曜已经隐约感到脚后跟传来了轻微的痛感，再不松口靴子内层的弹性保护钢板恐怕要被这阴兽咬穿了。 明明肚子都被掏开了一个大洞，血已流干，还依然凶性不改。 这双靴子是秦曜从曼谷伯乐宫新买回来的，花了6500泰铢，这么贵的鞋咬坏了心疼啊。 秦曜拖着半死的地狼来到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跟前，脚蹬在石头上，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割断狼的咬合肌，撬开狼嘴。 匕首正要落下的时候，狼身抽搐了几下，腹腔里的脏器从伤口流了出来，浓烈的腥臭弥漫。 秦老板皱眉，动作飞快地掏出口罩戴好，流淌出来的脏器中有一个器官在黑暗中发着墨绿色的幽光。 形状和颜色判断应该是地狼的胆囊。 只不过这颗狼胆看起来有些不正常，哪有胆囊会发光的？难道是重金属中毒？秦曜疑惑。 此刻的地狼已经松开了口，瞳孔涣散，彻底没了生气。 秦曜带上手套，用匕首把发光的胆囊割下来，摸到里面有一个硬块，来到十几米外的一处水洼，剖开胆管，从里面挤出一颗鸡蛋大小，光溜溜硬邦邦的石头，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在水中冲洗干净，石头露出面貌，墨绿色，光滑的表面泛着一层幽幽光泽。 秦曜搜索鬼蛊神猴的灵识记忆，把石头送到鼻子跟前，嗅到了一阵特殊的苦香，这让他想到一个名字——青狼石。 和世人熟知的牛黄、狗宝一样，青狼石是狼胆管里的结石。 阴干研磨入药，焚火，其烟入药，可归心，入肝经，具有息风止痉，定神安魂的奇妙功效。 通俗来讲，这东西在巫医手中可以治疯病，救人命。 地狼属于阴兽，它体内所积累分泌而成的结石，作用于魂魄方面疗效斐然。 此物还有一个特征，遇血液颜色会变黄，洗去血液，颜色则会恢复青色。 因为青狼石十分罕见，并且很难收集，自古以来医书中记载不多，秦曜所继承的鬼蛊神识源自第七代草鬼大师，洪信，苗疆三十六峒公认的蛊医第一大家。 洪信在世的时候曾以青狼石炼魂蛊，入药方，曾令气绝入棺之人起死回生。 对于青狼石，药材市场上还是很有需求的，尤其是对于一些出手阔绰的巫师来说，只要有货，他们舍得花钱。 秦曜手中这块鸡蛋大小的青狼石，市场估值可以超过10万元rb。 青狼石的发现让秦曜喜出望外，刚刚的一战，死亡的地狼数量有粗略估计有六七十条之多。 还等什么？ 开工！ 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秦曜在心里暗暗感谢老班尼给自己带来的商机。 以自己一人之力要将这些死狼统统采割一遍，怕是要干上几个小时才行，不过这一票要是干下来，收益想必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秦曜把洗干净的青狼石装进背囊，开开心心地来到一只死狼跟前，这只地狼被人用枪爆了脑袋，死得不能再死。 秦曜没有急着剖腹取胆，蹲下来用手在狼腹部按压，很遗憾，这只狼肚子里没有硬块，又换下一条，这只狼死在了两块石头的夹缝中央，在尸体的肝胆部位，摸到了乒乓球大小的硬块。 疑似存在结石。 秦曜依然不急，匕首放在一旁，取出手电筒，贴近了在狼肚子上打光，狼肚子里透出了很有质感的荧光绿。 有货！ 秦曜欣喜，收起手电，拿起匕首，剖开狼腹，裹着滑腻粘液的内脏一股脑流了出来，湿热的潮气和难闻的腥臭弥漫四周，挥之不去。 秦曜皱着眉，动作飞快地剔除多余的内脏，丢在一边，割胆囊的工夫，身边有什么东西扯狼的肠子。 秦曜扭头望去，竟是一只红眼黑皮的大耗子，长长的啮齿撕咬着死狼的内脏，三瓣嘴儿咀嚼得飞快。 这些难闻的脏器在老鼠口中可是绝佳的美味，难以抗拒。 秦曜望过来的时候，老鼠丝毫不惧，扬起头来冲着秦曜凶狠地龇牙。 那红眼耗子身长足有30公分，还不算屁股后面长长的尾巴，一身黑皮，上面长着稀稀落落的粗黑体毛，由于体毛稀疏，所以鼠皮看上去皱皱巴巴，视觉上令人很不舒服。 秦曜拧眉。 生活在墓穴中……红眼睛……黑色皮……体毛稀疏……形态丑陋……喜欢啃食尸体…… 秦曜在脑海中对号入座……猛然间眉头一跳。 fk……不会是尸鼱！ 念头浮现脑海的一刹那，秦曜打了个激灵，寒意从脊背漫延全身。 尸鼱又叫食尸鼠，和地狼习性一样，都是生活在墓穴中以尸体为食的生物，性格暴虐凶残。 对于老鼠，很多人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尸鼱这东西有个习性，像蝗虫一样，喜欢集体行动。 秦曜的心微微提了起来，深呼吸，缓缓起身，伸长脖子，看向四周…… 下一秒，脸上飞快地褪去血色，不远处，大批的尸鼱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 乌泱乌泱的，粗略估算数量至少在十万以上。 秦曜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身……拔腿就跑。 什么青狼石，统统都不要了。 十万老鼠大军闻到了血腥气息，倾巢出动，那场面，就是老虎看了也会起鸡皮疙瘩。 秦曜噌噌噌地爬上一块四五米高的石头，坐在上面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在此次老鼠大军扫荡的目标不是秦曜。 不到1分钟的时间，老鼠大军接管了战场，地狼的尸体上，很快便堆起了一座座山丘。 放眼望去，黑暗中到处都是豆粒大小的血红眼珠，密密麻麻。 密密匝匝的竞食之声如同天降大雨，不绝于耳。 秦曜努力平复着心跳，庆幸自己跑得够快。 平时，地狼也会寻找鼠洞捕捉尸鼱为食，但是绝对不敢和成群的尸鼱硬刚。 秦曜坐在石头上，苦苦等待，希望这场集体进食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 事实如他所愿，十万老鼠大军打牙祭，几十只狼真的是小意思。 风卷残云的一顿快餐，持续了大约三刻钟，饱餐后的老鼠大军打道回府。来去匆匆，地上只剩下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皮毛血肉，甚至连脏器都吃得一点不剩。 第149章 它们会吃了你 秦曜吐了一口憋在胸中许久的浊气。 爬下石头，看着满地零散的骨头架子，内心一阵无语。 发财的大好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就在秦曜收拾心情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中踢到一具狼骨，腔膛里滚出一颗散发着墨绿荧光的青狼石。 秦曜一下子定住脚步，旋即嘴角勾起。 对啊，青狼石辛香味苦，不是老鼠的菜。 秦曜忙不迭地捡起脚边的青狼石，寻遍四周，一通疯狂扫荡之后，秦曜捧着二十几颗大小不一的青狼石，来到水洼边，洗刷刷，洗刷刷…… 意外之喜来得就是这么突然，感谢老鼠的帮忙，省了秦曜不少的力气。 这些青狼石拿到药材市场上售卖，价值至少两百多万。 不经意间又发了一笔“小财”，还节省了时间体力，秦老板心情美飞！ 彻夜奔波，饥饿来袭，秦曜取出发前准备好的香肠和牛肉干，边走边吃。 地穴深处，老班尼和手下的团队也在开餐。在一条地下溪流边架起了烤炉，放置了灯光照明设备，播放着重金属音乐，庆祝团队大败狼群。 石头上摆着上等的啤酒、香槟，不久前才猎杀完狼群的男人们在齐膝深的水里兴奋地抓鱼。 南洋的地下暗河里生长着一种白化的大鲵，这些大鲵习惯了在地下洞穴流水中生活，视力退化，行动缓慢，体重能长至5～10斤。 老班尼的手下，在一片水流缓慢的地下河滩处发现了群聚的大鲵，一群人纷纷下水捕鱼。 大鲵的行动缓慢，虽然滑不溜手，但是面对人类手中的猎刀却毫无抵抗之力，手起刀落随随便便就能扎上一条来。 捕上岸来的大鲵直接在岸边的石头上，在挣扎扭动中被人开膛剥皮，剁掉脑袋，洗净血水之后，大块嫩白的肉段架上烤炉，淋上香槟，涂抹佐料。 烤肉的香气四溢，男人们手里举着香槟，刀子上插着大块的烤肉。 老班尼坐在岸边最好的位置上，面前铺着雪白的餐布，摆好了刀叉，盘子里放着外焦里嫩的烤肉。 那支金色的微冲随随便便地丢在一旁，雄心不老的大亨左手掐着雪茄，右手端着香槟，助理乔娜细心地把盘子里的食物分成小块。 “bottos up！” “cheers， guys！” “……” 距离狂欢人群的百米之外，秦曜啃着干巴巴的牛肉，弯道超车，把老班尼和他的团队甩到了身后。 行进了大约1公里，前方出现大片飞舞的流光。 秦曜的第一反应想到的是鬼火，可是这些荧光两两一对盘旋飞舞，飞行轨迹忽高忽低。 揣着好奇之心秦曜来到近前。 横亘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地下暗河，水面与岸边有着3米左右的落差。 站在岸边向下看去，水流清澈见底，深度大概在1米左右，水面宽度却足足有20余米。 南洋的地理位置决定这里的雨量充沛，地下水系复杂。 不远处有着一座人工搭建的古老的石板桥，石桥大约有三米宽，两边没有护栏，想必是当年打造地肺宫的唐人寨村民留下的。 此前看到的飞舞流光，聚集在水面上空，密密麻麻，穿梭盘旋，沿在河道一眼看不到头，在水面映出一片潋滟波光。 秦曜来到桥头，半空中一点流光在了他的左手大拇指上。 是一只类似草蛉的小小昆虫，只有两三公分长，四片翅膀散发着蓝色的荧光，随着腹部的呼吸忽明忽暗，淡黄色的身体成弧形，腹部上翘，尾巴根部有两根柔软细长的尾刺。 “这东西竟然是……蜉蝣？” 会发光的蜉蝣。 秦曜盯着拇指上的飞虫仔细打量，他认为这很可能是人类尚未发现的未知物种，右手从怀中摸出手机。 结果拍照的时候闪光灯对飞虫造成了惊吓，小虫在秦曜的指甲缝里狠狠地叮了一下。 一阵强烈的刺痛来袭，秦曜手指本能地一弹。 蜉蝣被弹出一尺多远，就在秦曜的眼前，“嘭！”地一声化作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在半空中自燃了。 火光仅仅维持了两三秒钟，便化作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曜错愕，紧接着感到被蜉蝣叮咬过的左手打拇指传来了强烈的灼烧感。 虫子有毒！ 秦曜心惊，体内的黑死流沙涌向左手，拇指的指甲缝中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灼烧的感觉终于被压制了下去，手指也恢复了灵活，秦曜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浮现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窟洞穴中，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没人能够找到自己，芳姨、杨仙仙、顾音音……她们一定会急疯的。 这些蜉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秦曜定了定神，带上兜帽，弓着腰走上了石板桥。 数以亿计的蜉蝣在距离石桥上方一人多高的空间盘旋，秦曜打算在不惊动这些飞虫的前提下从下面悄悄过去。 刚走出不到五米远，桥对面，一只体型半大的地狼扑打扑打地走上了石桥。 这只尚未成年的地狼嘴里叼着一只被咬死的尸鼱，长长的老鼠尾巴还拖在桥面上。 一路走来，身后断断续续撒下一路血滴。 人与狼在桥上狭路相逢，秦曜顿住脚步，走到石桥中段的地狼也停了下来，放下口中的猎物，前肢匍匐压低，朝着秦曜摆出了凶狠的攻击姿态。 乖乖，这次行动真的是一步一个坎儿，秦曜不得以地向后退了一步。 地狼喉咙里继续发出低沉的警告，金色的竖瞳射出凶光，秦曜继续后退。 此时，半空中盘旋飞舞的蜉蝣翅膀震动频率陡然加快，迅速向桥面聚拢过来，强烈的高频声波刺激着耳膜，令人感到阵阵眩晕。 “危险！不想死就快下来！” 桥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 秦曜警醒，侧身向桥下看去，惊奇地发现，在第2、3桥墩之间，藏着一条竹筏，上面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手里撑着竹竿。 秦曜之前的注意力全被蜉蝣和地狼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桥下还藏着一名“艄公”。 那人躲在桥洞的阴影里，探出半边身子向秦曜招手。 “那些虫子很危险，它们会吃了你的，快下来！” 声音急切，却又不敢放开嗓门儿。 这时，汇集半空的发光蜉蝣，轰然俯冲而下。 蓝色的荧光吞没了桥上的地狼，惨烈的嗥叫一时间不绝于耳。 第150章 暗河船夫 秦曜再也不敢犹豫，扒着石板桥的边缘，把身体垂下去，男人撑着竹杆，把竹筏划从桥洞里划出一段距离。 秦曜脚下距离竹筏还有不到1米的高度，随着身体一荡，松手，稳稳地落在竹筏中央。 竹筏沉了一下，很快又浮出水面。 男人动作熟练地把竹筏撑回桥洞，将固定竹筏的钩子钩在桥墩的石缝中。 秦曜抖了抖被河水溅湿的鞋子，双手合十。 “萨瓦迪卡布，谢谢你的提醒和帮忙。” 对方关键时刻好心帮忙，秦曜心存感激，道谢的同时秦曜认真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身上的迷彩又脏又旧，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腿儿上还缠着透明胶带。 秦曜确信，眼前这名中年男子不属于老班尼手下的盗墓团队，那伙人装备先进，不会穿得这么破烂寒酸。 而且，男人的腿脚似乎有问题，老班尼是不会雇佣行动不便的人替自己卖命。 男人双手合十还了个礼，抄着不太标准的泰语：“萨瓦迪卡布。”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曼谷本地人。”秦曜寒暄。 “我住在唐人街。”男人回答。 “唐人街？”秦曜挑眉。 “你呢？你应该不是泰国人，从哪儿来？港岛还是粤东？”男人讲起了国语。 “粤东。” “那你不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旅游，跑到这鬼地方干什么？” “接了一单生意，替人寻找丢失的魂魄。”秦曜语气平静。 胡子男愣了愣，“你是巫师？” “算是。” “很少有人在陌生人面前像你这么坦白的。”胡子男笑了，“我叫阿东。” “我姓秦。你……生活在这里？”秦曜指了指脚下的竹筏问。 男人摇头，嘴角无奈地勾了勾。 “和你差不多，都是为了赚钱才来这儿的。你是替人寻找魂魄，我是和一群人结伴寻宝。” “宝贝？这空空荡荡的地下会有宝贝？” “这是一座古墓，值钱的东西还是有一些的。”男人语气笃定。 “那你们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 男人闷闷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说：“但是这破地方闹鬼，拿了宝贝的那些家伙，有的死了……也有的疯……最后，大概只有东莞仔、生姜和乌鸡老大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逃了出去。” 水面的波光折射在男人沧桑的脸上，透过镜片，可以看到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悲凉。 “你留在这里多久了？” “应该是很久了……这鬼地方，没黑天，没白天的，我也不知道在这里面呆了多长时间……总之，应该是很久了，几个月，甚至半年……” 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交流，男人的表达能力有些退化，口齿也含糊不清。 “为什么不离开？” “找不到出路了呀……”男人扭过脸去，颓废地望着水面。 两个相继陷入了沉默。 秦曜静静地看着沉默中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男人突然望向秦曜，“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秦曜点头。 “那你能带我出去吗？阿珍的生日快到了……她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男人语气激动，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秦曜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太好了！太好了！” 男人情绪一下子调动了起来，搓弄着双手。 秦曜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吸烟吗？” 男人的眼神中一下子有了光彩，用力吞咽着口水。 秦曜自己叼了一支，点上，把剩下的大半盒烟连同火机一起丢给了对方。 阿东连忙双手接住，小心翼翼地弹出一支送到鼻子边上闻了闻，脸上笑容绽放，忙不迭把烟点上，嘴里吐的来的烟又吸进鼻子，从肺里畅游一圈之后，才美美地吐出来，一脸飘飘欲仙的表情。 名叫阿东的男人把剩下的烟和火机一起还给秦曜。 “你留着。”秦曜摆摆手。 烟是来泰国时，林宽送给秦曜的，过泰国海关只能带一条香烟入境。来泰国后，秦曜平时很少抽烟，这次出门也只带了一盒。 “谢了！”男人开开心心地把香烟和打火机揣进迷彩服的上衣口袋。 “请出去了，我请你吃饭，带你去唐人街的潮汕海鲜城！”男人感激地承诺。 潮汕海鲜城？ 那不是芳姨如今的产业吗？ 秦曜不动声色，“好啊，哪咱们一言为定。” 就在俩人聊天之际，水面上传来“扑通”一声，先前那只地狼承受不住蜉蝣的围攻撕咬，被叮咬得皮开肉绽，扑腾了几下，就沉入了水底。 秦曜讶然，“那些飞虫是什么？” “听乌鸡老大说，那是荧翼洞蜉蝣，现在是它们的繁殖期，等一阵子，它们在水面上产卵之后，就会集体死掉，到那时咱们就可以划着筏子离开了。” “这种虫子集体产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我见过好多次了，对了，你没有被它们咬到？” 秦曜表情镇定，“如果被咬到了会怎么样？” “一起来的钵牙仔被一群蜉蝣咬到，一天之内身体烂成了筛子，绿色的脓水流得哟……” 回想起同伴惨死的一幕，阿东心有余悸，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曜的腮帮鼓了起来，心说：不会…… 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又看，还好，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你被蜉蝣咬到了？”男人惊讶。 “疼吗？” 秦曜摇头。 “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秦曜还是摇头。 “那你活动活动手指试试。”男人还是不放心，嘴里叼着烟凑上跟前。 秦曜反复动了几下手指，握拳、张开……完全正常，又随手打个了响指，结果…… 左手的大拇指腾地跳起一团紫蓝色的火苗。 黑暗的桥洞中，两人盯着火苗，足足愣了有3秒钟。 下1秒，秦曜动作飞快地把手插进了水里。 “怎么样？烧伤了没有？”阿东嘴里叼着烟头，声音急切。 秦曜把手拿出来，湿漉漉的手指并没有被火灼伤的痕迹，温度也没有升高。 秦曜尝试着又打了个响指，拇指上的火苗又燃烧了起来，水分也被快速蒸发。 反反复复试验了几次，结果秦曜的大拇指就像打火机一样，随时都能打出火苗。 秦曜把嘴里的烟头桥墩上熄灭，用手指上的火苗试着点烟。 然后……他成功了。 秦曜无语了。 这算什么……被蜉蝣叮咬过留下的后遗症？ 秦曜右手打了响指，没用，悄悄释放出一缕黑死之气，用左手的火苗尝试了一下，黑死之气竟然被点燃了。 也许是体内残留的蜉蝣毒素和黑死流沙相互作用的结果，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 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出去之后多喝水，等体内的毒素排干净也许就好了。”阿东不确定地说。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 暗河上空，蜉蝣疯狂的集体相亲还在继续。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蜉蝣在水面上产卵，它们拼尽生命最后一点能量飞上半空，化作一小团凄美的蓝色的烟火。 两个苦守在桥洞下，交谈中，秦曜得知阿东的全名叫李振东，祖籍闽南，小时候随着父母移民南洋，在唐人街石龙军路有个小家。 父母在他二十岁那年去世了，阿东没有成家，年轻时从事过很多行业，三十岁那年买了台大货车，跑起了运输。 阿东很能干，可是七年前的一次运输途中，为躲避横穿马路的三蹦子，大货车撞断桥栏坠入河中，砸中了一户水上人家的楼船，船上的一家五口，死了三个。 因为悔过态度认真，并且主动承担了高额赔偿，获得了家属的原谅，阿东免去了牢狱之灾，可是一车的货物，还有三条人命，为此他赔光了所有家底。 阿东做梦都想翻身，从小本生意做起，可是老天偏偏跟他过不去，是做什么赔什么，运气背到了家。 后来在同乡的介绍下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盗墓团伙。 团队的老大外号叫乌鸡，声称自己在曼谷郊外发现了一座古代王陵，急需人手帮忙，承诺如果行动成功，挖到了宝贝，每人可以分得100万泰铢。 有了100万泰铢，阿东就能翻身。 可惜，天不遂人愿，从死娃沟打通墓道，下了墓穴，阿东才发现，这里的恐怖危险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里不是王陵，是鬼陵！ 一行十二人，死了七个，东莞仔、生姜和乌鸡老大等四人逃了出去，剩下阿东一个人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地宫墓穴。 他一直在想办法出去，可是始终没能做到，没想到今天在桥洞下躲避蜉蝣时遇到了秦曜。 阿东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落难的经历，还拿出自己脖子上的摸金符给秦曜展示，说这东西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想活命，还得靠真本事。 这期间，阿东抽完四颗华子，剩下的大半盒烟小心翼翼地揣进胸前口袋，说留下以后再抽。 远处，传来的嘈杂的人声…… 第151章 不要把生日时辰告诉巫师 ～感谢絮飞泪寒兄弟的月票和打赏_ 秦曜听到了老班尼的声音，不知什么惹了他不高兴，大声说着fuck。 两人自觉地停止了交谈，桥面的宽度刚好可以罩住竹筏，秦曜和阿东背靠着桥墩，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脚步声到了桥头。 一个苍老的声音讲起了泰语。 是那名驼背的巫师，红发美女助理乔娜充当翻译，提醒所有人注意跟紧大巫善卜，这些荧光飞虫有毒，尽量不要被它们叮咬到。 “秦，千万别出声，那伙人手里有枪，前几天，我差点被他们打到。”阿东表现得十分紧张，用细微的声音提醒秦曜 秦曜点点头，神色镇定。 大巫善卜走在前面，身边跟着一名随从，随从手里提着一只陶罐，善卜口中念念有词，从罐子里抓出一把粉末，抛洒半空。 粉末在半空中飘散，那些荧翼洞蜉蝣接触到粉末的刹那纷纷自燃，在空中发出阵阵清脆的爆响，绽放出一团团漂亮的蓝色烟火。 人群欢呼…… 大巫头前开路，一路走一路抛洒粉末，蜉蝣爆裂声响不绝于耳，大批的荧翼洞蜉蝣灰飞烟灭。 大巫出手，效果立竿见影，桥面上空的荧光区域被分割出了一条长长的断裂带，老班尼的队伍成功渡河远去。 剩下的蜉蝣jw也进入了尾声，越来越多的蜉蝣坠落水面，长长的河段都铺满了蓝色的荧火，壮观的景象又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才宣告结束。 “咱们可以走了。”阿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说要替雇主寻找丢失的灵魂，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这片地宫之大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光是暗河就有很多条，这条算是小的。” 秦曜蹙着眉头，阿东说得没此，地肺宫的真实情况超乎了之前的预判，开弓没有回头箭，唯今也只能见机行事。 见秦曜神色凝重，阿东从旁安慰：“鬼都喜欢聚在阴气最重的地方，整个地宫阴气最重的地方我知道在哪里，我的很多同伴都死在了那里。你要是自己行动非常容易迷路，有我带路，会保险很多。” 阿东自告奋勇地拍着胸脯。 “而且，我跟你讲啊，这洞里有很多要命的野兽，长着胡子的山羊狼，喜欢吃尸体的大老鼠，数量成千上万，要是被它们包围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长出四条腿都不够逃命。” 秦曜静静地听着，阿东说的这些，不久前他都见过。 “我撑筏子带你走水路，这河是从地表流入地下的，水底有鱼有虾，还生活着一种白色的娃娃鱼。那东西睡觉的时候喜欢在岸边找个石缝把自己藏起来。那些山羊狼，还有红眼老鼠啊，都喜欢在岸边埋伏逮鱼吃。不过，咱们有竹筏，狼不会攻击咱们，大可不用担心。” “谢谢你，阿东，卡坡坤。” 阿东撑着竹筏，两人顺流而下。 正如阿东所言，竹筏行出二三公里的时候，岸边果然发现了两只半大的地狼，从岸边的石缝里拖出一条挣扎不休的白色娃娃鱼来，在沙滩上疯狂撕咬。 “看，我没说错！”阿东用手中的竹竿指着岸边吃鱼的地狼，“那些山羊狼非常不好惹，乌鸡老大说了，这东西不光吃活食，更喜欢吃死人，连骨头渣子都能吃个精光。” “你的视力似乎不错，在这么黑暗环境中也能看清岸边的事物。”秦曜随口提了一句。 “刚下墓的时候也是睁眼瞎，不过后来，慢慢就习惯了。我这不算什么，乌鸡老大才厉害，他的父母活着的时候都是阿赞，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开了天眼。” “乌鸡给了我们每人一盒他调制的油膏，据说是从几中不同动物的胎盘中提取出的精华物质，那油膏闻起来又腥又臭，抹在眼睛上，不单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还能看见鬼。” “你的天眼开了吗？”阿东问秦曜。 “开了。” “哦……我忘记了，你也是阿赞。” “秦，干你这行需要天赋？我问过乌鸡老大，他身家好几亿，我问他收不收徒，他说我这把年纪入行晚了，得从小启蒙才行。” “我也是半路入行，一半天赋，一半运气。”秦曜没有多作解释。 “等这次出去，我就金盆洗手，重新找个小本生意做做，再也不干这种玩儿命的勾当了。100万啊……听着的确诱人，可是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行。我眼睁睁看着阿黄被山羊狼掏开了肚子。” “对了，你还不知道阿黄是谁，他和我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是他介绍我和乌鸡老大认识的。” “他的大名叫黄宗定，小名叫阿黄，听起来像是家里养的土狗，不过人长得挺帅，也很热心。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知道这些年我缺钱，日子过得结结巴巴。带我去见乌鸡老大，当面替我担保，乌鸡老大才允许我加入他们团队。” 憋了许久，好不容易有人能和他交流，阿东显得格外的话多。 “阿黄死的时候一直都被有闭眼，当时我抱着他，他的肚子撕开了好大一个洞，满身是血，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抓着我的手，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嘴里涌出的血沫子糊了一脸……” 阿东抹了一把眼泪，把眼镜重新戴好，“唉……我不该来的，如果不是这些年做什么都不顺，赚不到钱，七年了一直翻不了身……” “人哪……这辈子……有的人活得如鱼得水，生活滋润……可有的人，虽然活得很努力，可活来活去还是一条咸鱼，想翻身，却被粘在了锅里。等烤糊了，命运又把你翻个面儿，接着烤……” 阿东絮絮叨叨讲了很久，最后，就成了自言自语。 在一处几字形的曲折河湾，竹筏靠岸，二人跳上沙滩，阿东把锚钩固定在石缝中。 “这里距离整个大墓阴气最重的地方不远，咱们可以上岸了，不过这片区域面积依然不小，我想想，咱们从哪儿开始呢……” “不要紧，我有办法。” 秦曜从背囊里取出人皮灯笼，撑开，缝在灯笼表面上的三只黑色的应声虫还在摆动着触须。秦曜取出白骨灯盏，固定在灯笼底部，将培育好的屁股长草的龙虱连同10l尸油一起倒进灯盏，左手打了个响指，大拇指窜出蓝色的火苗。 点燃尸油灯笼，随着灯笼里的温度升高，人皮灯笼缓缓飞上了半空，悬挂在灯笼下方的铜铃随着周围的风声发出阵阵轻响。 “这是孔明灯吗？”阿东好奇。 “算是。” 人皮灯笼飘上半空，在距离地面三米多高的位置悬浮不动，缝在灯笼表面上的三只应声虫这时开始了鸣叫。 这种叫声和普通的蝈蝈不一样，是那种连绵不断，频率始终如一的声音，缥缥缈缈，若即若离，听着听着就让人容易走神。 不久，悬浮的灯笼开始向某一个方向飘去。 “我们跟上灯笼。” 秦曜在前，阿东跟在旁边，仰着脸望着半空中飘荡的灯笼，若有所思。 “乌鸡老大也用过这东西，不过，他糊的是一个纸人，在半空中飘啊飘的，像鬼一样，三不五时，还怪笑两声，吓死个人。” “你说的那东西应该就是鬼。”秦曜语气淡淡。 “不是！”阿东惊讶。 “用魂蛊炼制伥鬼，封印在纸人体内，对于有手段的巫师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不过，伥鬼不一定非得用到人的灵魂，也可能是动物的，比如猴子、黑猫、还有一些猛禽，甚至……老虎。” 阿东的脸色有些发白，“可是……我听那纸人骂了一句……香蕉你个芭乐……” “那就是人魂伥鬼没错了。” 阿东犹豫片刻，咽了咽唾沫，小声地问了句：“秦，炼制一个人魂伥鬼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有快有慢。”秦曜盯着半空中的人皮灯笼边走边说。 “想让伥鬼长期效力，就需要温养鬼魂，徐徐图之，周期三个月到一年不等。” “如果只是短期效力……一个晚上就能炼成，不过需要使用一些暴力阴狠的手段，使其屈服。当然，还需要配合一个人生辰八字，不是所有人死后的灵魂都适合炼制伥鬼的。这种追求短期快速见效炼成而的伥鬼，往往要不了多久就会……吹灯拔蜡。” 阿东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哑巴了半天，才声音颤抖地开了口： “我们最后活下来的几人，被困在地宫找不到出口，乌鸡老大问过我和斗鱼仔的生辰八字，说要给我们算命。” “你告诉他了？”秦曜表情严肃地望了过来。 阿东点点头，“他还说等我们出去了，就会时来运转，三个月之内必发大财。当时我和斗鱼仔都很高兴，说了不少感谢乌鸡的话。可是……可是一觉醒来，斗鱼仔不见了。” “乌鸡老大说宝贝少了一部分……一定是斗鱼仔昨天晚上私吞了部分宝贝，丢下大家自己跑路了，还说等出去了，一定要剁掉斗鱼仔的一只手。乌鸡说话的时候眼神恶狠狠的，吓得我不敢说话。” 第152章 重楼鬼树 “我们几个听了都很绝望，以为要困死在这里，可是乌鸡老大说，他还有一个压箱底的办法，应该能够成功带我们逃出这里。然后……然后乌鸡老大就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纸人出来，嘴里念着——驿马巡阴行鬼府～纸人开路引生天。” “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可惜，当时发生了一场地震，最后，只有乌鸡老大和东莞仔他们几个成功地逃出去，我……却困在了这里。”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斗鱼仔是怎么死的，斗鱼仔平时喜欢说的口头禅就是香蕉你个芭乐……” 阿东声音哽咽，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从脖子上扯下摸金符用力丢在地上。 “斗鱼仔不是叛徒，他被乌鸡给害死了！我们几个都上了乌鸡那家伙的当，我好后悔……” 阿东终于认识到了人性的险恶，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这个被生活折磨得体无完肤的中年男人，陷入了沉痛的悲伤，一路走，一路哭。 秦曜没有出言劝阻，不是他冷漠，而是他知道人压抑久了，情绪需要宣泄。 人要都是在跌倒中学会成长，金钱社会，利益诱惑面前，应该保留着最起码的危机意识，不能什么坑都往里面跳。 因为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没办法回头了。 人皮灯笼在头前引路，前方是一片拔地而起的石壁，直达洞顶，高不可攀。 巨大石崖阻断去路，二人止步跟前。 石崖下有散布着两个一个多高的石窟，洞口相隔数米，里面吹出阵阵风鼓动发梢。 三叉路口出现了。 人皮灯笼被洞里鼓出的阴风吹得在半空中打转，徘徊不前。 “阿东，这里你来过吗？” 阿东一直沉浸在悲伤悔恨之中，听见秦曜叫他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表情茫然。 “我……没来过这里，我说的那个地方有需要从一条峡谷进入，有一棵古怪的大树，到处都飘着鬼火。” 大树？ 秦曜纳闷儿。 生活在地下的大树？ 他说的是树木扎到地下的根系？ 可是这里已经是岩石层，没有哪种树木的根系能扎这么深。 算了，阿东受了打击，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了，秦曜体谅没再追问。 他先后来到两个洞口跟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感受到的只有阴冷呼啸的风声。 前进方向如何选择，只能靠自己决定。 秦曜跳起来，把灯笼摘下，左手的食指凝出黑色的锋利爪钩，在右手指上划了一下。 血流了出来，秦曜用指尖血在灯笼上飞快地绘制了一道草鬼符，以自己的血液之力对招魂灯笼进行加持。 松开手，灯笼再次飘上3米左右的半空，这次人皮灯笼逆风而上，颤颤巍巍地飘进了右手侧的山洞。 秦曜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怔怔失神的阿东。 “你要不要跟上？” 阿东连忙点头，拖着一条瘸腿跟在秦曜身侧。 山洞中道路崎岖不平，好在有灯笼头前引领路。 秦曜记录下了出发时间，走了大约半个钟头，风声渐退，前方洞口陡然收窄，只有小小的一道缝隙，仅能容纳一个人从穿过。 缝隙之外有隐隐有着一片火光明灭 人皮灯笼从缝隙中毫无阻碍地飘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石洞。 洞口之外豁然开朗，又是一番光景。 这是一处四面绝壁包裹，独立而又封闭的大型空间，地势平坦，空气中漂浮着一团团幽绿色的鬼火，使得这一方天地终于不再是茫茫黑暗。 此前情绪低落的阿东突然张大了嘴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百米之外空中鬼火最密集的地方大叫： “是这里！就是这里！那就是我说的大树！秦！那棵大树，你看到了吗？就是这里！” 进来的第一眼秦曜已经注意到了阿东所说的大树，面对未知环境他刻意保持着冷静。 这片空间的阴气的确很重，到处都是飘浮的鬼火，不过鬼火这东西不伤人，还能起到黑暗中照明的作用。 阿东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不断回头催促秦曜跟上。 灯笼向前飘浮的速度也在加快，秦曜时刻留心周围环境的变化，这里看起来太过诡异，不能放松警惕，同时也掏出了手机进行了录像。 灯笼飘到树前，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打转，应声虫的叫声变得急促高亢起来。 秦曜知道，女婴那缕丢失的残魂就在附近，现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残魂的现身。 眼前是一株已经死亡的古老榕树，树叶已经脱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主干和无数粗大的枝条，主体树身直径近乎有10米之巨，周围还有几十根粗大的气根，共同支撑起覆盖百米的庞大树冠。 这棵死亡的榕树屹立在这片地下空间不知多少年了，树身已经石化，摸上去坚硬冰冷。 那些高低错落的粗大的枝干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漆黑树洞，不断有鬼火从洞中飘出，久久不灭。 秦曜收起手机，绕过身边那些扎入岩石的气根，向着大树的主干方向走去。 那里，他看到了一条巨蟒的遗骸，蜿蜒盘踞在大树主干周围，被上方笔直生长下来的气根固定了身体，像标本样死死钉在了地上。 目测，这条巨蟒的骸骨长度达到了惊人的40米，头颅有婴儿澡盆那么大，简直是史前生物一样的存在。 阿东来到秦曜跟前，“我们是跟着乌鸦老大从那边的峡谷进来的，你看，峡谷就在那边。” 秦曜顺着阿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阿东所说的峡谷，只是绝壁上一条狭窄的缝隙，和这边的洞穴遥遥相对，相当于这里的前门和后门。 “这棵树下还有一眼流沙泉。”阿东在旁边介绍，“跟我来。” 秦曜跟着阿东来到巨蟒遗骸的中部，树冠下方，有一处“沸腾”的黄沙池。 直径在六米左右，池中尽是细腻的黄沙，没有水，却能不断地翻滚，冒泡。 “这里深不见底，人要是掉进去，必死无疑。”阿东说着捡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丢进池中，石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流沙之中。 秦曜蹲在池边，五指擦进流沙，细沙不断在指间流淌，手感一片冰凉。 “这东西看起来像治疗烧烫伤用的空气流动悬浮床，我感觉下面有气流不涌出，带动沙子流动翻滚，这下面连通的可能另有空间。” 秦曜起身，不打算研究尝试。 “乌鸡也是这么说的，他警告我们，说这下面是鬼魂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要尽量远离。” 第153章 残魂 秦曜不去纠缠这个难以解答的话题，重新回到巨蟒的头骨跟前，相比之下，他对这条巨蟒的骸骨更感兴趣。 蟒蛇的死状令人匪夷所思，死因也许成了永远无法破解的谜题。 地肺宫修建于一千多年以前，由此推断，这条蟒蛇的死亡时间距今也有千年之久。 它的周身骨骼已经变成了岩石的青灰色，上面还有淡淡的漂亮纹路。 秦曜拾起一颗蟒蛇口中脱落的牙齿，比自己的巴掌还大，触手温润如玉。 眼前这具蟒蛇骸骨是制作佛牌的绝佳材料，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就是要学会发现并把握商机。 秦曜放下背囊，把地上零星散落的蟒蛇牙齿拾起来塞进背包。 阿东凑了过来，纳闷儿道：“秦，你捡这些蛇牙做什么？” “我是一名佛牌店的老板，这些骨头可以用来加工成佛牌。” “这样啊……那我来帮你，”阿东倒是很乐于助人。 两人一起动手从蟒蛇嘴里拔牙。 “当时我们逃到这里的时候，乌鸡那家伙说这里有过邪灵的诅咒，蟒蛇就是死亡的邪灵，让我们不要碰。” 阿东学着秦曜的样子，将拔下来的蟒牙丢进背囊，“乌鸡和你不一样，他表面上待人热情，和大家称兄道弟，可是大家知道，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始终惦记的都是这片地宫里的宝贝，而我们这些人只是他发财的工具。” “盗墓不就是为了求财，你们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一些所谓的古物，不过情况并不乐观。那些陪葬品并不是什么真金白银，大多都是一些破铜烂铁，有些陪葬品上镶嵌着宝石，但数量不多，另外还有一工艺水平看上去很一般的瓷器。大家都感到很失望，当时，有一群奇怪的飞蛾攻击了我们，蛾子钻进了几个家伙的鼻孔，结果那些家伙……疯了。” 阿东的手撑在巨蟒的头颅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他们失去了理智，眼睛翻白，嘴里涌出粉色的泡沫，开始攻击撕咬身边人，我们这些正常人被他们追得东躲xz。” “那他们人呢？” “康大龙疯了后被乌鸡那家伙打死了，小黑和其他几个疯子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后来我们被一群小鬼围攻，只能到处逃命，最后躲到了这里。” 听阿东的说法，秦曜判断，他们一伙人之前很有可能触发了桑蛾蛊，那些蛾子就是以人脑为食的黑腹杜桑蛾。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人皮灯笼上的应声虫没了声音，铜铃急促地响个不停。 秦曜虽然手上在忙，但一直都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听着应声虫的反应，鸣叫停下的一刻，秦曜转身望去。 此刻，人皮灯笼已经飘到了距离地面很高的一根树枝上。 秦曜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一道灰蒙的影子在灯笼附近虚空徘徊。 “是丢失的残魂！” 秦曜摸了摸口袋，槐木人偶还在，把背囊口袋收紧，飞快地背好，转身快步奔向就近的一条气根。 “喂，秦，你干嘛去！”正忙着拔牙的阿东一抬头，见人没了。 秦曜回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残魂找到了！” 说完几步来到目标气根近前，那条气根深扎岩层，直径近乎有一米之粗，秦曜十指生出黑爪，动作飞快地爬了上去。 阿东推了推眼镜，脸上难掩震惊之色。 “好厉害……” 人皮灯笼所在的枝条距离地表至少有三层楼的高度，而那棵枝桠向外水平生长，下面有3条同样粗大的气根支撑。 树上鬼火盘旋飞舞，秦曜稳住身形，踩着脚下石化的枝干向着灯笼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如同在高空独木桥上行走，心跳阵阵加速，好在身边还有一些枝条可以手扶借力。 可是，秦曜的靠近引起了残魂的警觉，飘飘荡荡躲去了旁边的枝桠，人皮灯笼也跟着飘了过去。 秦曜一手扶着身边上方垂栖来的气根，一手揉着太阳穴，心里郁闷，如果是在平地上，自己一个箭步冲过去，槐人偶往残魂身上一拍，就可以轻松拿下。 可惜高空作业环境特殊，而且，残魂神识不全，难以交流，一旦使用暴力手段，容易魂飞魄散。 那残魂几近透明，从身形上可以确定是名女子，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人皮灯笼，侧着耳朵贴近跟前。 应声虫又叫了起来，声音绵柔，像是有情人的喃喃低语。 错不了，残魂和人皮灯笼有了灵魂共鸣。 找到残魂令人庆幸，可是如何把它收入人偶法器成了一个难题，秦曜抓破脑袋也想不到残魂会上树。 他只能耐着性子，想办法缓缓靠近，不让残魂感到紧张压迫，中途不忘用手机偷偷录下一段残魂的视频。 秦曜转身想要原路返回，绕到另外一根枝桠上去，结果一个脑袋从脚下冒了出来。 秦曜吓了一跳。 “秦，需要帮忙吗？”爬上来的是阿东。 对于这个热心肠的老伙计，秦曜有些头大。 “谢谢，树上活动空间有限，行动不方便，你还是在下面等我的好。” “可是……我只会向上爬，不会向下爬。” 阿东的回答让秦曜一阵大无语。 “那你就找个地方呆着别动，等我搞定了残魂带你一起下去，让一让。” 秦曜从阿东身边挤了过去，因为树上枝桠交错，秦曜行动心切，这棵石化的老树，树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树洞，周围的鬼火就是从树洞里不断冒出来的。 秦曜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残魂身上，结果忽略了脚下，前方阴影里有一个树洞，秦曜一脚踏空。 秦曜半条腿都陷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树桠上，重心一歪，身后的阿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秦曜才没跌下树去。 洞里大量的鬼火涌了出来，星星点点，在秦曜身边飞舞。 还好有惊无险，这种高度要是掉下去硬着陆人估计就废了。 “看，你果然还是需要我的帮助。”阿东这样认为。 “谢谢，你说得很有道理。” 秦曜把腿从树洞里抽出来，刚才踩空那一脚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借着鬼火的光亮往树洞里瞟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 第154章 树洞干尸 树洞深处，竟然有着一颗粉红色的骷髅头。 “是吉祥美人！” 一阵电流袭遍全身，秦曜眼睛瞪大，立马由坐姿换成趴下，把脸凑进树洞口，用手驱赶着洞中飞出来的鬼火。 红粉骷髅被刚刚的一脚踢到角落里，骷髅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用描金笔绘制的黑色符咒，刚好盖住了上面的鲜花美人图案。 秦曜连忙解下背包交给阿东，“帮我拿一下。”随后两手探进洞中，把红粉骷髅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阿东从身后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秦曜手中的东西，“咦”了一声，很是惊讶。 “这种粉色的骷髅头怎么还有啊！” 秦曜扭头，扬着脸看着他，“怎么，这东西你见过。” “我见过十一个！”阿东用手比划着，诚实地说。 “是耗子最先发现的，这棵树的树洞里有这种颜色漂亮的头骨，乌鸡带着大伙前前后后找了十一个出来。” “我还以为被他们拿光了，谁想到这里竟然还剩一个。” “你确定他们找到了十一个？” “确定，大家一起数过的。” “那你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吗？” 阿东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乌鸡老大应该知道。他说这东西邪性，上面贴着黑色的符咒带代表的是法力最高的封印，一旦枉动容易小命不保，因为不让我们乱碰。东莞仔还说带回国内一定可以卖高价。” “不是第一次见吗？乌鸡又怎么会对这东西有所了解？” “那些围攻我们的小鬼，被乌鸡抓了一个，它把小鬼封印到了坛子里，里面加入了他用药物调配的黑狗血，问了小鬼儿几个问题，小鬼儿都招了。他和小鬼儿对话的时候耳朵贴在坛子上，小鬼说的什么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我们大家是听不到的。听完之后，他就把小鬼弄死了。” 阿东应该没有撒谎，如此看来，乍仑手中的吉祥美人应该就是从乌鸡一伙人手中买走的。 红粉骷髅上贴着一道乌金符，那是一种罕见的未经染色的黑蚕丝织成，再用雌黄混合珍珠粉，蛊物毒汁绘制成符。 这种描金制符的手法起源于千年以前，灵性超凡，可以流传后世一直保存下去，绝对不会腐朽。 如今黑蚕这一物种早已绝迹，流传于世的乌金符少之又少，在行家人眼中，这道乌金符绝对是高价争抢之物。 “你们找到的那十一颗红粉骷髅，上面也都贴着这种黑色的符咒吗？”秦曜问。 阿东点头，“每颗骷髅头上都有，乌鸡不让我们碰。” 秦曜没有多说，他小心翼翼地把乌金符揭开，这种符靠念力粘贴，只有达到一定修为的人才能使用，这方面，秦曜是达标的。 乌金符下，鲜花图案包裹着的是两张组合在一起的美人侧颜。 是双子座吉祥美人！ 秦曜不动声色，默默将乌金符贴好，将红粉骷髅装进背囊。 阿东明智地没有多嘴。 吉祥美人的出处找到了，可是什么人制作的吉祥美人降，依阿东的说话，恐怕只有从小鬼口中才能问出答案。 秦曜想到了在店里章鱼小八体内温养魂魄的鬼仔小胖，或许他会知道一些。 “对了，阿东，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进来之后，可有发现一种能够克服重力流淌的黑色沙子吗？”秦曜想问的自然是黑死流沙。 可是阿东茫然摇头，“克服重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用借助外力，从低处向高处流淌。” “我只见到过树下泉眼里的流沙，你说的那种，我是没有见过。” 秦曜点点头，没有深入纠缠这个问题。 另外一边，残魂又起了变化，把脸贴在人皮灯笼上，空洞的双眼神色哀伤。 这是个机会，秦曜背上背囊，绕到残魂所在的树桠…… 就在秦距离残魂还有不到2米远的距离，残魂再次抬头，看了秦曜一眼，下一秒，抱着灯笼飘走了。 秦曜心里握了棵草，气得都想把皮鞋脱下了摔在残魂的脸上。 一旁的阿东见状，跛着一条腿从远端过去围堵，两人手忙脚乱，残魂胆怯，抱着灯笼在树枝间东躲xz。 一不小心，人皮灯笼戳到了石化的树枝上，尸油引燃了人皮，化作一团火焰腾空。 完犊子了！ “阿西巴烂……香蕉你的芭乐……我顶你个肺啊！”秦曜忍不住骂。 火焰腾起的一刻，残魂惊慌。 溜了…溜了…… “这里有个树洞，残魂钻进去了！” 残魂躲避的洞穴位于大树的主干部位，洞口朝上，阿东趴下，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堵在树洞口，大叫，“秦！我堵住她了！快！” 秦曜气喘吁吁地来到阿东身边。 “干得漂亮！” 阿东豁出去了，用身体堵着洞口，就算洞里飞出的鬼火落在身上也不敢放松。秦曜借着旁边的一点小缝隙向树洞内部瞧去。 树洞位于大树主干分杈的中央部位，像一口井，洞口直径不大，只有两尺左右，深度却超过了2米，里面鬼火飘飘，从外面看去，树洞里面的空间还是蛮大的，像一只口小肚大的酒坛。 秦曜苦苦追赶的残魂此刻瑟瑟发抖地躲在洞底，身影虚幻的残魂双手从背后环抱着一具盘膝打坐的……古老干尸。 残魂将干尸视作救命稻草，抱着不放。 “你不能进去！这里面危险！想办法把她引出来再抓！”阿东好心提醒。 “危险？你听谁说的？” “乌鸡说的。” 阿东趴着有些气喘，“我们上树找骷髅头的时候，耗子首先发现了这个树洞，里面有一具坐着打坐的干尸，耗子跳了下去，紧接是乌鸡，结果两人差点儿栽在里面。” “他们遭遇了什么？” “那干尸怀里抱着个铜匣子，匣子外面镶嵌着许多宝石，两人眼红上手去拿，结果匣子的下面生长出许多有毒的藤蔓缠住了乌鸡的手指，那些藤蔓的尖尖刺进了他的指甲，为了保命，乌鸡割掉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这才挣脱逃了出来。” “多谢你的提醒，有心了。我下去看看，你帮我把洞口堵住，只要你能堵住洞口，残魂就无处可逃，我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第155章 十年大限 “你可一定要当心！记住，千万别去碰干尸手里的铜匣子。”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阿东把身体向旁边让开了一些，秦曜取下背囊放在一旁，从洞口垂下身子，跳进树洞。 秦曜进洞，阿东立刻用胸口把洞口封得严严实实，言而有信，这方面绝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队友。 秦曜的闯入，让残魂感到一阵大不安，瑟缩在干尸的背后，不敢露头。 洞中鬼火飘荡，这些鬼火都是树洞四壁的裂隙中飘出来的。将若大一个树洞笼罩在幽幽绿光之中。 秦曜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开启了“话疗”模式：“是亚里请我来找你的。” “你生前住在曼谷城市郊区的嘎西贡村，你的父亲去世得早，是你母亲究由纳拉扯你长大。你的邻居家有一个男孩儿名字叫亚里，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说得对吗？” 说完，停下，观察残魂的反应。 残魂神识不全，不会与人交流，性格因魂而异，有的凶顽暴戾，有的胆小怯懦，眼前的这一缕残魂便属于后者。 等了片刻，残魂从干尸背后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秦曜从残魂眼中看到了些许的胆怯，还有心动。 秦曜心说有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柔一些，“亚里请我来找你，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和他相聚。” “我不是坏人，我住在唐人街172号，你之前住在唐人街168号，咱们……是一街相隔的邻居。” “亚里为了找你被地狼咬伤了手臂……” 这句话说完，残魂虚幻的身影出现了波动，秦曜知道刚才那句话对残魂的触动很深。 “他对你日思夜想……每天都在梦里呼唤你的名字。” “跟我走……” 秦曜举起了手中的槐木人偶。 残魂的身影穿过干尸，缓缓飘向了秦曜手中的槐木人偶。 秦曜继续温柔引导，“用你的手去摸摸它，我带你回家。” 残魂终于放下戒备，手指颤抖地搭上了秦曜手中的槐木人偶。 人偶身体表面的符咒绽放金光，残魂化作一缕缥缈的影子被吸纳进了槐木人偶体内。 大功告成！ 秦曜心中大喜，此刻的人偶表面流淌着一层淡淡的光华，代表残魂已经被符咒安然地封印。 秦曜把人偶入进口袋，终于搞定了一个大麻烦。心喜之余，秦曜开始专心打量前眼前这具打坐的干尸。 此行的又一目的就是寻找吉祥美人降的来历和破解之法，破除杨仙仙和顾音音身上的仙羊劫。 如今吉祥美人降的出处已经找到，就和这棵石化的古老榕树有关，而这具隐藏在树洞中的神秘干尸则成了进一步破解吉祥美人降的关键线索。 干尸盘膝而坐，满头银发，戴着黄金打造的泰国女性的传统头饰，身上的衣裙已经分辨不出颜色，黑褐色干瘪的皮囊包裹着骨架。 身下干草编织的蒲团已经破烂不堪，轻轻触碰都会碎成渣渣， 秦曜的目光落在干尸双手捧着的铜匣上。 匣盖上有一截干枯的手指，周围残留着干涸发黑的血迹，这些血迹在秦曜眼中呈现出蓝色的荧光。 断指上缠绕着枯死的细藤，藤条的尖端生生地插进了断指的指甲缝中。 阿东说得没错，乌鸡一时贪心，赔上了一根手指。 所谓的铜匣是一只做工精巧的珐琅铜奁，也就是古时大户人家女性的化妆盒。 这只珐琅铜奁有普通的鞋盒大小，铜质表面已经氧化生锈，可是那些镶嵌其上的大小红蓝宝石却是在鬼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这些宝石品质诱人，数量又多，盗墓贼见了没有不动心思的道理。 秦曜也不例外，同样对这只珐琅铜奁颇感兴趣，不为别的，因为匣盖上有一个八角型的凹槽，其形状和尺寸都和秦曜手中那枚刻着地肺宫字样的八角云纹铜镜相吻合。 铜镜极有可能是打开这个珐琅铜奁的关键。 进来之前，阿东曾有提到和乌鸡一起下树洞的还有一个外号叫耗子的家伙。 秦曜手中的八角云纹铜镜是姑奶秦安黎从一个变成丧尸的盗墓贼手里得来的，那家伙想必就是阿东所说的耗子。 珐琅铜奁底部设有机关，说明里面藏着的东西很重要…… 秦曜打定主意，决定拿八角云纹铜镜一试。 镜子分量不轻，秦曜没有随身携带，和背囊一起放在了树洞之外。 “阿东，阿东……”秦曜叫了两声。 阿东用胸口堵着洞口没有反应。 “阿东！”秦曜提高了嗓门儿。 阿东身体一震，“怎么了？” 刚刚他趴在树洞口处睡着了，自从被困在这片地下陵墓，不分黑夜白昼，阿东感到自己的精神状变得态越来越差，总是犯困，经常是倒头就能睡着。 “秦，搞定了吗？” “搞定，你把我的背囊扔下来。” “哦…好的。” 阿东睡得迷迷瞪瞪，也不多问，抓过身边的背囊塞进了树洞，然后继续趴下用身体堵住洞口。 一会儿工夫，又睡着了。 秦曜接过背囊，从中取出八角云纹铜镜，在开始之前，小心翼翼地吹掉铜奁上凹槽里的积尘，铜镜对准凹槽的一瞬，镜面和凹槽中同时射出淡淡的金光，交相辉映。 铜镜落下，严丝合缝。 秦曜尝试着转动铜镜，珐琅铜奁内部传来咔哒的一声，匣盖缓缓开启。 匣子里没有珠宝玉石，而静静躺着一卷成色古老的羊皮。 秦曜双手合十向着着干尸连鞠三躬，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匣中捧起卷轴。 根据羊皮卷轴中的记载，秦曜了解到，树洞中的干尸是地官王的王妃龙麻女的肉身遗蜕。 龙麻女，婆罗洲人，巫女。 一千多年前的那次五星连珠，黄道第十三宫【蛇夫座】的髑（du）髅阴君大乱阴界。 为了镇压蛇夫髑髅，龙麻女向十二名女弟子借取今生功德元寿，以来生为交换，用婆罗洲猩猩岛盛产的恶灵雌花，制作了黄道十二宫红粉骷髅。 最终，集齐了黄道十二宫的力量，移来黄泉【重楼鬼树】，将蛇夫髑髅镇压在这髑髅洞中…… 秦曜想起了姑奶在占星日记中留下的预言——【十二重楼白骨笑～腥香美人泣花开】 原来说的就是这里的重楼鬼树，红粉骷髅。 秦曜心中感慨，羊皮卷中记载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座神秘空间名为髑髅洞，这棵石化的古老榕树来自阴界，被榕树气根钉在地上的那条巨蟒骨骼是黄道第十三宫蛇座的主神，髑髅阴君的死后遗骸。 那眼冰冷沸腾的流沙泉眼是阴界的诸多黄泉之一，灵魂可以通过这眼流沙黄泉，进入南洋阴界，或是轮回转世，或是进入扶南鬼市生活。 秦曜明白了，这缕残魂之所以离开唐人街168栋楼的地下室而出现在地肺宫，是因为她要投胎转世，而这眼黄泉是她的必经之路。 只不过在和鬼仔一起进入地肺宫之后，中途出了岔子。 羊皮卷中还提到了吉祥美人降制作破解方式，那次十三宫事件，龙麻女用盛产于婆罗洲猩猩岛的恶灵之花的雌花，混合了龙麻女自己的血液制作了吉祥美人降。 破解之法需要用到恶灵之花的雄花，以当事人的血液和花汁混合做墨，洗掉纹身方可破解吉祥美人降。 吉祥美人降相当于一种命运与灵魂的契约，虽说可以凭借高僧和巫师的法力进行压制，但这种压制是暂时的，最长不会超过10年。 大限一到，中降之人必然要履行契约，死于厄运。 第156章 因果沾染，祸福缠绵，这是你的宿命使然 感谢尾号3840大佬的打赏_ 看完羊皮卷上的内容，秦曜内心喜忧参半。 十年……十年之内必须找到恶灵雄花才行。 秦曜想起当日在金荟府央家，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木箱，里面的西巫残魂一直再重复——婆罗洲，猩猩岛，五星连珠，鬼窟地陷，恶灵花开。 西巫和龙麻女的羊皮卷轴都提到了恶灵之花。 据天文观测，时隔一甲子的五星连珠将发生在本年度的8月19日，也就是……今天！ 看来五星连珠之日，就是恶灵花开之时。 之前，苏茵曾经说过，资料记载婆罗洲的岛屿很多，但是并没有一座名为猩猩岛的岛屿。看来自己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央松，下一步央家必然会调动资源人力，把南洋婆罗洲海域翻上一个遍。有钱可以办成许多事情，对于寻找猩猩岛这件事，秦曜倒不是特别担心。 他取出手机，对羊皮卷轴和干尸进行拍照录像，准备回去拿给央松看。 就在这时，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干尸脸上惊现一道裂痕，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点点荧光从干尸裂隙中飞出，虚空中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 “小伙子，你已沾染了轮回因果，答应我一件事情。” 凭空而来的声音令秦曜眉心紧，目光飞快地搜寻左右。 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一刹那，秦曜意识到，是龙麻女残余的元神在与他隔空说话。 一千多年了，她的残魂竟然还在！ 秦曜费力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呼吸，心虚地叫了一声：“前辈。” “晚辈无意冒犯，打扰之处实属情非得以……” 秦曜语气商量，想着好好和老太太掰扯掰扯，对方这么大个人物还不至于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虚空中的老太太回了一句：“无须多言，我能等到你也是情非得以。” 秦曜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心说：老太太几个意思，这是要碰瓷的节奏啊！ 不等秦曜开口。 “小伙子，你既然是黑死流沙的继承人，就要担得起责任，找回遗失人间的一十二颗吉祥美人。” 秦曜一听就急了，“阿姨，您不能碰瓷儿啊！那吉祥美人又不是我偷走的！” “双子座的吉祥美人在你包里。” 秦曜心里卧个蛆，一拍脑袋，“我这就还给您！” “晚了……因果沾染，祸福缠绵，这是你的宿命使然。” 秦曜气得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都想打电话报警了，心说自己遇到个碰瓷儿的老粽子。 气得他也不叫前辈了，“阿姨，做人要讲道理，我是抱着做好事儿的目的来的，您不能坑我啊！” “找回一十二颗吉祥美人，福报自然来。” “福报？”秦曜挑眉，出于当老板的职业习惯多嘴问了句：“多大的福报？” “无量。” 嚯……秦曜心说，老太太忽悠人都不打草稿，画大饼也就算了，你画张透明的是几个意思？这是看我长得像傻子吗？ 心里吐槽却不敢公然顶撞，干咳了一声，“阿姨，承蒙厚爱，其实，我这人能力挺有限的……”秦曜语气委婉。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谈条件，交还黑死流沙，你就可以离开了。” 老太太还是个急脾气，翻脸比秦曜还快。 秦曜嘴角儿狠狠一抽，表情立刻垮掉了。 黑死流沙是自己保命的本钱，没了它，自己转头就得死在这里。 “老阿姨，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总得讲道理？” “不讲，不讲……我老太婆耐心有限，你快点答应。” 秦曜心中大无语，老太太那边却已耐心告罄。 “别闹，您总得有点儿高人风范……” 虚空中传来空灵缥缈的咒语。 秦曜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随之而来是一阵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 手臂血管怒张，暗黑色金属光泽迅速向右手指尖聚集，大量的黑死流沙从五指尖析出，要脱离自己的身体。 完犊子了！ 秦曜心中大骇，“好好好……答应了！答应了！” 灵魂抽离的感觉戛然而止，黑死流沙慢慢融回身体。 短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秦曜周身已被冷汗浸透，两腿无力支撑，虚弱地坐在了地上。 “老阿姨，你赢了……按你说的办，万事好商量。”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儿，就不拧了。 “我手上现在有一个双子座的骷髅，金牛和巨蟹在我家里，身边朋友中有三人中了吉祥美人。剩下的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您总得告诉我去哪儿找。” “天意冥冥，自有注定。” “那就是顺其自然喽？我还有个要求，我要破解吉祥美人降救我女朋友，生长恶灵之花的猩猩岛具体方位在哪儿？或者您手上有没有……” “这个世界并不大，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头顶上方，用身体堵着树洞的阿东翻了个身，点点荧光汇聚化作一道飞虹升空而去。 秦曜急了。 “阿姨！等等！别走啊！急着去哪儿？还没谈完呢！老太太！老……” 四周再无回应。 干尸解体，虹化升华，消失不见。 树洞底下，只留下了龙麻女的黄金头饰和那只珐琅铜奁。 还有，一十三颗泛着金虹光泽的舍利子。 秦曜拍着大腿唉声叹气…… 地肺宫之行一波三折，关键问题没能解决还给自己惹了一屁股麻烦。 心里总觉得这笔交易自己亏了。 看着地上十几颗“金豆子”，总算还给自己留了点儿东西。 手撑着地，悲催地爬起来，拾起地上金虹舍利，连同黄金头饰和珐琅铜奁一起装进背囊。 “这老太太，就算我集齐了十二颗红粉骷髅，给您送哪儿去啊！啥都不说清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行，唉……” 收拾完毕，秦曜纵身一跃，双手扒住树洞边缘，做了个引体向上，双力臂，上身呼地一下探出树洞。 叫醒睡梦中的阿东，“哥们儿，走了！” 阿东只会上树，不会下树，好在秦曜的背囊里有备用的安全绳，一端捆在阿东的腰上，绳子绕过一根树桠，扯着绳子把阿东一点点绳降落地。然后自己凭借强大的臂力，飞快地爬了下去。 “秦，蟒蛇还有很多牙齿没拔下来。”阿东像是一名合格的助理，及时提醒。 这可是黄道第十三宫蛇夫髑髅的遗骸，骨骼灵性超凡，寸骨寸金啊，千万不能浪费。 第157章 隐藏在石缝里的干尸 蟒身巨大，骸骨全部带走是不可能的，哪怕只带走巨蟒的头颅都会是巨大的负担，但是带走最坚固的蟒牙倒是能够做到。 两人一齐动手开工，蟒口拔牙。 阿东很开心，想到很快就能跟着秦曜逃出这片危机四伏的死亡之地，重新开始一段生活，感到动力十足。 经历了地宫之下的重重磨难，未来的日子哪怕再辛苦，再难熬，他说自己都能笑着面对，每天只要能吃上一碗最便宜的咖喱拌饭就满足了，讲这些的时候，胡子拉碴的脸上是满满的笑容和期待。 阿东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心心念念地说自己身上还有一些积蓄，一定要请秦曜吃顿好的，喝上几瓶冰冰凉凉的大象啤酒。再洗个澡，去趟眼镜店，给自己配一副新眼镜，现在这副眼镜刚下地宫的时候摔坏了，镜腿用透明胶带缠着。 等换了眼镜，就去买身新衣裳，带上礼物去给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过生日，礼物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自己房间的柜子上面，用报纸包着。 一边傻乐，一边用手背擦着嘴角。 阿东还问秦曜店里需不需要员工，如果有机会，他想试试，卖佛牌，他可以的。 秦曜说只要他愿意，骨佛堂随时都欢迎他。 蟒牙还没有拔完，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在四周绝壁间产生了巨大的回声。 紧接着，脚上的岩层开始震颤。 “地震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反应过来。 “快跑！” “到空地去！” 身边的重楼鬼树一旦崩塌，哪怕掉落几根枝桠下来都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曜将背囊往身后一甩向着远处的空地一路飞奔，阿东紧随其后。 飞奔中秦曜脑海中闪过念头：五星连珠，鬼窟地陷，今天是8月19日，难道是五星连珠引发的天变…… 髑髅鬼洞有两条生路可以通往外界，一条是来时的山洞，一条是被阿东称之为峡谷的山体裂缝。 可是在地震进行时，两条逃生之路又都很长，一旦发生山体坍塌，很容易被困在里面，生存的希望渺茫。 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这片空间，尽可能地找片空地躲起来，同时提防顶部掉落下来的石头。 阿东此前经历过一次地震，那一次他被同伴抛弃。 此刻，地震的冲击波已经抵达二人脚下的岩层，感觉四周都在摇晃，高高的洞顶，乱石纷纷落下。 今天，地震再次发生，阿东吓破了胆，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 “哎哟！”阿东叫了一声。 秦曜转身回来，扯起他的胳膊继续跑，头顶掉落的断枝砸在阿东刚才摔倒的地方。 阿东跛着一条腿，被秦曜扯着胳膊，感觉自己都快要飞起来了。 这一路险象环生，好在二人最后逃出了重楼鬼树的覆盖范围。 阿东已经是两腿发软，脚下绊蒜，好在秦曜扯着他左躲右闪，才没被洞顶掉落的石块砸中。 石化的重楼鬼树，枝干断落，落地摔得四分五裂，那些笔直生长的粗大气根在灾难发生之时变得脆弱不堪。 鬼树之下的流沙黄泉彻底沸腾，泉眼在短短数秒钟之内扩大了几倍，随有黄沙翻滚，还有大量的鬼火涌出。蛇夫髑髅的骸骨肢解，大量的蛇骨落入流沙，被沸腾的流沙吞没得无影无踪。 地震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终于，一切恢复平静，鬼火漫天飞舞，髑髅鬼洞满目疮痍。 死里逃生的秦曜和阿东两人灰头土脸，头上、身上尽是灰尘石屑。 “咳，咳……好险啊……吓死我了……”阿东脸上早就没有了血色，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着狂跳的胸口，心有余悸，“要不是你，在我摔倒时把我拉起来，我就被树枝砸死了……” 秦曜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举目环顾四周，重楼鬼的枝干断了大半，只剩下主干和少数足够粗壮的石化气根挺过了这场大地之灾。 来时的洞穴已经被掉落的巨石堵死。 “后面是否会有余震，还说不清楚，来时的山洞废了，咱们先到峡谷那边看看，还能不能出去。” 沮丧抱怨是没有用的，眼下的关键是要能活着出去。 两人在乱石丛中艰难跋涉，来到绝壁裂隙跟前，裂隙底部已经被乱石堵死，只有数米高的上方还剩一线空间。 “只要还有一道缝隙，我们就能离开这里。”秦曜给阿东打气。 可是话虽这样说，乱石堆叠，中间要越过几个难度极大的负角度障碍，对于阿东来说，这种玩命的难度直接断绝了他的希望。 复杂的情绪写在脸上，秦曜看出了阿东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给他打气，“别气馁，用绳子拴在你和我的腰上，我会带你出去的。” 一阵温热涌上眼眶，阿东的声音哽咽了。 “来，现在就开始行动。” 秦曜解开背囊，正要取出安全绳。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 绝壁上方三米高处，一道横向延伸的缝隙中掉下一个死人，摔在距离二人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抬了起来。 脏得分辨不出颜色的迷彩包裹着干瘪的皮囊，人已经死了很久。 “这是……”阿东脚下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几步，下一刻身体定在了原地。 秦曜来到近前，俯下身子，干尸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嘴巴是张开的，嘴里的牙齿都已经发黑了，这是中了蛊毒而死明显特征，受毒素影响尸体没有腐烂，风化成了干尸。 秦曜站起身来，默默地看了一眼阿东。 阿东像是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呆若木鸡，震惊的表情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干尸的鼻梁上也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腿断了，用透明胶带缠着……暴露在外的左腿骨上打着永久性钢钉。 阿东的目光涣散，眼神里最后的一点光也随之熄灭了。 轰隆隆的，意识深处向是有无情雷电劈过。 秦曜叹了口气：“阿东……”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从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秦曜没有隐瞒。 “你没有影子。” 第158章 救赎 “嗬……”阿东惨笑，声音涌起无尽的悲凉。 “你都已经知道了，可是我自己却还不知道……原来……我已经死了……我真的，好蠢……” “阿东，其实……你困在这片死亡之地不是几个月，也不是半年，而是两年。” 阿东失魂落魄，“原来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他用力搓了把脸，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上，佝偻着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地上躺着的自己。 良久无声…… “我印象中自己是跟着他们划着筏子进来的，所以我每天都划着竹筏从上游到下游，再从下游到上游，浑浑噩噩，周而复始……” “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活着……心里想着念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家。直到我遇上了你，感觉一下子有了希望……” 混沌的意识变得逐渐清晰，此前那些印象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完全苏醒了。 阿东掏了掏胸前的口袋，烟还在，火机却丢了。 阿东苦笑… 秦曜在他旁边坐下，接过烟盒，弹了两支出来，一支自己叼着，一支塞进阿东嘴里。 打了个响指，拇指上升起火苗。 “兄弟，抽烟。” …… “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在最危险的时候，都还坚持不肯抛下我，你跟我说会带我出去的。说实话，我心里真的……好感动……” “只是我没想到，这辈子……就这样子……结束了……” 秦曜：“你还有什么没有了结的心愿吗？” 阿东擦了擦眼角，“兄弟，你说你在唐人街开店。” “是的，我的佛牌店在唐人街172号，名字叫骨佛堂。” “兄弟，能帮我个忙吗？” “我在唐人街也有家，就在石龙军路48号楼4单元404。要是可能的话，你帮我去趟家里，我有些事情还没有和家人交待。” “你说。” “家里有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老人上了年纪，两年了，我离开之前，她就已经是脑萎缩老年痴呆了。家里还有个女孩儿，叫美子，在唐人街丽晶高中读书。两年前，我走的时候，她在读高一，现在……应该已经读高三了。” “你把我这两年去了哪里告诉她，替我跟她们说一声……对不起。” 秦曜：“她们是你的母亲和孩子？” 阿东摇摇头，“不是，是那户被我车祸连累的人家的老人和遗孤，我害得他们没有了家，失去了亲人，没有了依靠……我有罪啊……” 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掩面哭泣…… “我和她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那次车祸，我撞断了腿，欠下货主一大笔钱，货主经常登门讨债。美子和她奶奶把保险公司赔偿她们的钱，拿出来替我偿还了债务。” “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把钱还给她们的，离开的时候跟她们说出去挣钱，最多两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就能改善生活，日子就不用过得那么艰难了。” “可是我……失言了，一走就是两年，她们一定以为我是骗子，抛弃了她们，我有罪啊……” “我理解你。”秦曜叹了口气。 他把手机支在阿东面前的石头上，“我录下你最后的视频，转告她们，怎么样？” 阿东捂着脸，点了点头…… 秦曜把手机支在一块石头上，调整好角度，退开一旁。 阿东擦了擦眼角，望向镜头。 “美子，你和你奶奶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对不起……” 阿东对着镜头一次次落下眼泪…… “美子，很遗憾，没能看到你考上大学的那一天。我房间的柜子顶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是你们失去亲人的日子，也是我这辈子刻骨铭心的一天……卡里还有7万泰铢，是我最后的积蓄了。” “当年我写过一份承诺书，把唐人街的房子转赠给你，我很早就已经在上面签了字。承诺书和银行卡放在一起。我说过要负责到你大学毕业走上能独立生活那天，也会负责给你奶奶养老送终……对不起，我失言了，我的人生，已经下线了……” 说到最后，人已泣不成声。秦曜收起手机。 “兄弟，你是个好人，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我房间的柜子里有一个红色的礼品袋，里面装着的是一条手链。” “我没有成家，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偷偷喜欢一个女人。她的男人死了，身边带着一个孩子。” 秦曜：“你想让我帮你把礼物送给她？” 阿东点点头，“我离开的时候，她是还是美子的班主任，名字叫提内，我记得很清楚，8月30日是她的生日，当初说好了要送她生日礼物的，谁知这份礼物整整迟到了两年。” 秦曜：“放心，我会替你完成心愿，你还什么话要对她说吗？” “就替我说一句祝她生日快乐。希望她能早日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其它的事情没有了……兄弟，给你添麻烦了，卡坡坤。” 把手中的最后一支烟抽完，阿东站了起来，秦曜也跟着起身。 两人一起走到了沸腾的流沙泉旁，这里是灵魂通往阴界的去路。 站在岸边，阿东双手合十，向着秦曜深深地鞠了一躬。 “兄弟，祝你能顺利逃出去，好人一生平安。” 秦曜把剩下的烟塞进阿东胸前的口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兄弟……一路走好。” 阿东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流沙翻滚的黄泉，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一点点沉没，向着秦曜最后一次挥手，消失不见…… 送走了阿东，秦曜又录制了一段阿东遗骸的视频。 视频还没录完，大地又是一阵摇晃，秦曜不得不寻找空地掩体，余震过后，乱石掩盖了阿东的遗体。 秦曜来到绝壁之下，向上望去，通往外界的峡谷裂缝也只剩下了最后一空隙。 不再留下坐以待毙，必须抓紧时间。秦曜勒紧背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钢钩一样的漆黑十指攀住绝壁岩石缝隙，借助强大的臂力，像灵猫一样，动作飞快地向上爬去。 绝壁上方和地宫顶部连结处，还有一道一米多宽的狭窄缝隙，向内部望去，乱石崎岖。 这道缝隙高度不足3米，如果再来一场余震，情况就很难保证了。 秦曜一刻不停，向前狭缝中大胆挺进，脚下有很多深不见底的裂缝，秦曜大多数时间都只凭借着手臂十指之力爬过去。 苍天眷顾，担心的余震并没有发生，这一路有惊无险。 逃出髑髅洞，站在绝壁缝隙口处，放眼望去，下界豁然开朗，地势平坦，之前髑髅洞里发生的那场地震并没有给外界带来太大的冲击。 地肺宫实在是太大了，前方依旧黑暗茫茫，根本望不到尽头。 秦曜沿着绝壁向下攀登爬，此刻，十指也在轻微的抽搐，手臂肌肉明显感到酸胀，大脑接收到了身体发出的疲惫信号。刚才为了逃命，一鼓作气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逼着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脚踏实地之后，秦曜找个安全的地带，坐下来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水，进行了短暂的休息，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抓紧时间继续赶路。 前方只有唯一的道路可行，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出口。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前方传来了水声，声音不像是暗河急流，倒像是阵阵浪花拍打沙滩的声音，空旷中清晰的节奏传递耳膜。 难道这里还有地下湖？秦曜揣着疑问加快步速。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秦曜抵达了水边，正如先前所料，这里果然有着一处广阔的地下湖泊水域，一侧还有暗河水系与之相连。 岸边沙滩细腻，湖面上雾气氤氲，远处的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可以看到一排高大的石柱撑起一座形似古代埃及神庙的四方建筑。 难道是地官王的陵寝？秦曜脑海中闪过念头。 湖水阻挡了前行之路，如今看来想要离开地宫必须想办法渡过这片地下湖泊。 岸边距离湖心岛有着几百米的距离，水下情况未知，难不成要搞上一次武装泅渡。 就在秦曜犯难之际，小岛的远端传来了发动机马达的声音，一艘充气式橡皮冲锋舟穿破雾气，向岸边驶来。 第159章 盗墓团队 是老班尼的团队成员！ 秦曜心头中一动，能荷枪实弹带着先进装备发掘古墓的，也只有老班尼这样财大气粗的金融大亨才做得到。 秦曜飞快地向左右看了一眼，寻了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头，快步上前藏身石后。 橡皮冲锋舟很快到了岸边，上面跳下一个大块头儿手里拎着枪，脑袋上顶着头灯，嘴里骂骂咧咧。 这家伙讲的是英文，躲在石头后面的秦曜竖着耳朵听着。 体重超过两百磅的大块头儿抱怨不休，他骂的人是那个头大如斗的驼背巫师善卜。 大概意思是，自己想要小便，巫师说地官王的神庙之内不允许有不文明的行为发生，那样做是亵渎神明。 大块头儿不敢当面顶撞驼背巫师，那可是老板身边最为器重的人物，整人的花样层出不穷，随随便便一出手都能把人玩儿死。 大块头儿亲眼见识过，自己身边的一个无知的伙计因为顶撞了驼背老男人，结果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来了大姨妈，血流不止，吓得那货当众跪在大巫面前痛哭道歉。现在，那货天天给大巫拎包提鞋，做了一只舔狗。 要知道老班尼手下这群家伙可都是雇佣兵出身，在这个团队里能让他们屈服的人只有三个，金主老板、美人助理、还有就是驼背的巫师。 刚刚大块头儿随口说了一句到门口撒尿，就被大巫当众一通训斥，在一群垃圾同伴的嘲笑声中，大块头儿怏怏不乐地溜出神庙开着冲锋舟到岸边找地方上厕所。 人上了岸，把微冲竖在一旁的石头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当他一脸轻松转过身来的时候，头灯照射下，眼前惊现一道人影，大块头儿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去摸枪。 结果，一记不讲武德的冲拳，从下向上捣中了他的下巴。 脑袋轰的一震，佣兵出身的大块头儿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对不起了，哥们儿。” 得手后的秦曜动作飞快地解开大块头儿的鞋带儿，把对方的手脚反绑到身后，用匕首从迷彩服上割下长长的一条，把嘴巴紧紧勒死。 秦曜没有把大块头儿丢在岸边不管，他担心万一有地狼来岸边喝水，把大块头儿捡尸当了大餐。 秦曜背上枪，拖着人上了橡皮冲锋舟。 橡皮冲锋舟这种水上装备操作简单，却很实用，船体是充气的，后面加装了螺旋桨马达。 启动马达，冲锋舟呼啸着驶向湖心小岛的方向。 秦曜本想绕过小岛直接登岸，可是当他绕过小岛侧面的时候，发现湖对岸有人荷枪实弹站岗放哨，自己一旦靠近必然暴露目标，那伙亡命之徒会毫不犹豫地射来一梭子子弹，把自己连人带船打成筛子。 秦曜不想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选择了调头，把冲锋停在小岛后面的隐蔽处。 岛屿面积不大，岸边乱石堆叠，如犬牙交错，单是神庙就已经占据了岛屿的大部分面积，秦曜猜测这里十有七八是地官王的陵寝。 近距离望去，神庙那一排粗大的柱石之后隐隐有火光透出。 “小伙子们，拿出你们的热情，找到黑死流沙的伙计，我允许你开走我的劳斯莱斯！” 是老班尼蛊惑手下的声音，他竟然也在打黑死流沙的主意，秦曜的心重重跳了一拍。 他本想着在橡皮艇上守着，缓解奔波紧张之后的疲劳，寻找机会登岸，不去趟对方的混水，可是老班尼的话让他的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乌鸦说过，黑死流沙是地官王的骨髓所化，地官王掌握南洋鬼界，有金乌伴驾，可舞动两袖黑蛇，百鬼通杀。 自己得到的仅是黑死流沙的一小部分，只能在掌心弄出条小蛇玩玩儿，比起地官王舞动两袖黑蛇可差远了。 老班尼是个极富野心有钱任性的家伙，如果说他能在地肺宫中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来，秦曜一点儿都不会感到意外。 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谁都想在自己的擅长的领域一枝独秀，秦曜也不例外，这一点无可厚非。 如今老班尼的做法让秦曜潜意识里涌起了不安，这种情况就好比自己本来在赛道上独领风骚，结果相邻赛道骤然杀出一匹黑马，你是快马加鞭保持领先，还是坐以待毙将第一之位拱手让人。 去看看…… 灵魂深处潜意识的驱动下，秦曜下了冲锋舟，翻过岸边的乱石滩，来到这座隐藏在地下千年的神庙宫殿跟前，踏上了厚重的青石台阶，经过一根根雕刻着神秘图腾纹饰的古老石柱，一段铺着青色石砖的狭窄的通道呈现眼前，通道尽头隐约看见火光闪耀。 站在神庙之外，就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尸油燃烧的气味。 秦曜蹑手蹑脚地从神庙的通道，尽头处，立着一块高大的阴碑，说是石碑，外观更像是一面影壁墙，阻挡了视线。 秦曜摸到影壁墙后，没敢探头，把手机摄像头打开，贴近地面较低的位置，从阴影里向大殿里面照去。 大殿中的情形尽收眼底，四角的铜炉中燃烧熊熊烈火，尸油可以保存千年，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在上面封一层蜡即可。 老班尼一伙人敲开了尸油表面的固体石蜡，点燃了铜炉里的尸油，将大殿照得灯火通明。 正中的神台上坐着地官王的肉身遗蜕，和龙麻女的干尸一样都是千年未腐，颜色漆黑，盘膝打坐。 秦曜指尖划动屏幕，把画面放大，看清了神台之上的画面。 遗蜕身上披着的袍子已经腐朽，粉化成尘，只剩下条条金丝搭在干瘪的皮囊之上，在他的左肩上，还落着一只同样也成了干尸的乌鸦，右臂上缠着一条长蛇。 这是一条长着双头的七尺长蛇标本，虽然已死千年，两颗头颅却依然高昂。 “金乌伴驾，两袖黑蛇”的说法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神台下方的台阶上散布着数量众多的陪葬品，并不是什么真金白银，都是一些看上去很普通的铜器和瓷器，受岁月侵蚀的程度也十分严重。 神台四周，环形分布着黄道十二星宫的巨型雕像。 老班尼站在神台前，嘴里叼着雪茄，大声给手下人鼓劲： “小伙子们，放开你们的手脚，不要怕打破这些陪葬品，它们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值钱！在泰国，年代久远的铜器、瓷器，各大寺庙的仓库里堆积如山。” “你们要寻找的是黑死流沙！那种可以像蛇一样流淌汇聚在一起的沙子，you know？看看那神奇的黑色沙子是不是藏在陪葬品中！百万美金在向你们招手，让我看看谁会是这次行动的幸运儿！” 从老班尼的话中，秦曜提取出了有用的信息：看来大金毛并不知道，黑死流沙是由地官王的骨髓演化而来的，把目标放在了台阶的陪葬品上。 一番话后，手下人开始动用工具，撬开那些锈死的铜器，有的干脆直接把陪葬品敲碎，看看里面是否藏着老板要找的东西。 接下来各种碎裂之声不绝于耳畔。 就在老班尼指挥手下在神庙大殿内大肆打砸的时候，一名穿着马甲，头上包着花头巾的家伙突然从台阶上一台栽了下来。 脸部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忙碌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迸发出一阵放肆的嘲笑。 “j·r，你个蠢货，你摔跤的样子是和大猩猩学的吗？” “不，我觉得他是跟河马学的，你看他的屁股，都露出来了三分之一，像极了动物园的河马。” 老班尼一旁笑着抽他的雪茄，对于手下人的胡闹他早已司空见惯。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名叫j·r的伙计动作僵硬地爬了起来。 脸上挂着两条鼻血，目光呆滞，摇摇晃晃地原地转了一圈儿…… “嗨，j·r，快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你身上粉红色的t字裤儿是哪儿买的？” “……” j·r并不理会这群伙计的讽刺嘲笑，他似乎摔得挺严重，双手抱着脑袋，勉强稳住摇晃的身子。 “看！他毛茸茸的肚子鼓起来了！” “这家伙六个小时前一个人吃光了一条十斤重的白鲵，我猜他一定是吃坏了肚子。” “喂……伙计，我说你还好吗？如果要大便的话，像泰伦一样，开船去岸上，千万不要留在这里污染环境，大巫会把你变成一个姨妈男。” “……” j·r那长满护心毛的肚皮像是气球一样越鼓越大，猛地向前冲了两步，张开大嘴向着天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咆哮…… 成百上千只长着粉红翅膀的黑腹杜桑蛾从j·r的嘴里喷了出来。 蛾虫拍打着翅膀四处乱飞。 老班尼脸皮狠狠一抽，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噢！shit！the fuckg guy被有毒的蛾子感染了！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瞒着我们所有人！” 第160章 地官王“流泪” “巫师！善卜！快点儿过来！有情况！”老班尼气急败坏，大叫巫师善卜过来处理突发状况。 事生突然，几秒钟后，现场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见识过这种蛾子的厉害，一旦被蛾子钻进嘴里，后果不堪设想，大巫说过，这种蛾子会把人变成丧尸！ 神庙里一片大乱…… 大巫善卜在等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从随行人员手中夺过自己的皮箱，取出两只拳头大小的瓷坛，用力在地上摔碎。 两团青烟落地，袅袅升空，众目睽睽之下现出本来面目，竟然是两只身影虚幻的鬼仔。 大巫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符咒动作飞快地拍在鬼仔身上，手中的藤拐在身边的铜炉里蘸上燃烧的尸油， 拐杖一挥，鬼仔胸前的符咒瞬间被点燃。 凄厉刺耳的惨叫声穿透了整座神庙，两名鬼仔体表现出一道道裂痕，熊熊的火焰从裂痕中喷涌而出，鬼仔烈火梵身，化作两团惨叫的火球，在半空中疾速游走。 那些盘旋半空的蛾虫，只要被火球追上，顷刻间灰飞烟灭。 火球在半空中扫荡，剿灭黑腹杜桑蛾，效果十分显着。 而事故的始作俑者那名叫j·r的伙计，身体却产生了变异，瞳孔消失，两只眼睛被死亡蛋白填充，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来到了老板跟前。 老班尼像是一只几乎要暴走的狮子，一把揪住j·r的马甲衣领。 “你个猪一样的碧池！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为什么中了毒不向我汇报！你这样做是想害死我吗？” 老班尼气得嘴里的雪茄都咬断了。 j·r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思维意识，活人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激发了强烈的饥饿感。j·r一把抓住了老班尼的头发，脑袋一歪，张口咬向老班尼的脖子！ 老班尼嘴里骂混蛋向后奋力躲避，结果头上的假发一被小心被扯了下来。 这让老班尼超级火大，“fuck！you b！” 顶着一头金红长发的女助理乔娜冲过来，大长腿一记横踢，踢在j·r的脸上。 j·r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倒地的一刻，脸已经变形了。同伙中有人冲过来，枪口对准了j·r的脑袋。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j·r脑袋开花，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到死手里还抓着老板的假发。 老班尼气得脸色铁青，没有了假发装饰的他，拧眉立目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愤怒的秃鹰。 这时，现场的黑腹杜桑蛾几乎被两团火球焚烧殆尽，剩下寥寥可数的几只也被众人齐心协力拍死个精光。 半空中，狂奔的两名鬼仔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停止了惨叫，火光熄灭，化作了两团黑烟，消失不见。 j·r挂了，大殿里的飞蛾也都死了个一干二净，一场惊魂事件过后，神庙中一片沉默，大家一时间都没能走出心理阴影，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慌。 蛾灾爆发的时候，躲在石碑后面的秦曜第一时间就溜了，他跑到神庙之外躲了起来。 很快，大殿里面传来了枪声，又等了片刻，待到里面恢复寂静之后，秦曜潜回大殿。 这时，他听到了老班尼对手下的大肆表扬。 “ok！简，你干得非常不错！等任务完成之后，去乔娜那里领取10万美金的奖励。小伙子们，看到了吗？简是我们英雄，他非常棒，干掉了一个想要把我们所有人拖下地狱的恶魔！” 秦曜故技重施，取出手机，窥屏的画面中，他看到了长得像愤怒的小鸟一样的老班尼，正唾沫横飞地表扬一个小个子男人，对方脸上挂着金钱的喜悦，在二人的脚下，躺着脑袋开花的j·r。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消灭了蛾虫……还有，老班尼聪明的脑袋有些亮眼啊…… 秦曜在心中吐了个槽。 开溜的时候，只看到大巫善卜献祭了两只鬼仔，后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就不清楚了，总之，这场风波并没有打乱给老班尼的行动计划。 在金钱的驱动力下，这些雇佣兵组成的盗墓军团又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乔娜。”老班尼转身，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张开双臂。 女助理乖巧地投入了老班尼的怀抱。 “谢谢。” 老班尼压低了声音，“我知道，在最危险的一刻，他们每个人都退缩了，只有你，不顾一切冲了过来。这些年来，我论我做什么，你都默默地支持我，谢谢……” …… 石碑后，秦曜默默移开了镜头。 “你们看……神台上的干尸……流泪了！” 现场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情况，喊了一声。 这一声吸引在现场所有人的注意，温情拥抱中的老班尼、乔娜，一旁安静打坐的大巫善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神台之上地官王的干尸遗蜕。 神台之上，干尸空洞的眼窝和半张着的嘴巴里，流出了黑色的细流，沿着干尸的体表，蜿蜒流淌。 石碑之后的秦曜也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调整屏幕角度，把画面近一步拉近。 “og！黑死流沙！原来隐藏在干尸的身体里！” 老班尼兴奋得用力挥舞着拳头，推开围在神台四周的手下，连跨几步上了台阶，神情渴望地伸出双手，像是期待着神明的赏赐。 可惜，流沙在距离他的双手不到10公分的距离处拐了个弯儿，沿着体表流上了左肩。 老班尼尴尬了…… 干尸的左肩上落着一只成了标本的乌鸦，胸膛处的羽毛脱落，只剩下肋骨空腔。 这只乌鸦的体形很大，有着漆黑的脚爪和长长的喙，应该属于鸦科中体形最大的渡鸦。 众目睽睽之下，干尸眼中、口中流出的黑死流沙越来越多，分成几股沿着不同的方向注入了渡鸦的胸膛。 老班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了，默默地收回了举得高高的两手，挠了挠下巴。 “一会儿，你们上去一个人，把那只标本给我拿下来，不请下来。” 老班尼的话音刚落，一群手下蜂拥而上，扒着神台就要往上爬，众人你拉我拽，生怕身边人抢在自己前面。 这上大殿四周火光一暗，铜炉里赤红的火焰变成了蓝色，光苗莫名地变得微弱。 第161章 黑死流沙找到了 ～感谢求神信徒的打赏_ 此刻，干尸口中流出的黑死流沙尽数注入渡鸦体内，不等这群疯狂伙计们爬上神台，渡鸦眼中射出两道赤红的火焰，胸前皮肉愈合，飞快地生出羽毛。 随着一声怪叫，渡鸦张开了翅膀，以俯冲之势扑向了老班尼！ 眼前画面何其相似，藏在石碑之后的秦曜心跳一阵加速，自己初到南洋的第一个晚上，店里的乌鸦也是这么复活的，近乎以同样的方式攻击了自己。 当时自己头铁，把乌鸦干翻在地，事后才知道，黑死流沙的继承需要媒介，乌鸦就是自己的媒介。 地官王的神庙中，死亡千年的渡鸦吸纳了大量的黑死流沙，起死回生，把老班尼当成了攻击对象。 “快！保护我！” 老班尼惊慌失措，一声大叫，惊慌失措地跑下台阶。 一群手下奋力保护老板，挥舞着手里的家伙驱赶半空中的渡鸦。 渡鸦眼里冒着火光，盘旋半空，稍有机会便会俯冲下来袭击老班尼。 有钱人火了，“fire！打死它！我要把它火化，烧成灰渣，取出它体内的黑死流沙！” 乌鸦起死回生，老班尼想当然地认为是乌鸦夺走了属于他的黑死流沙，当场暴走。 大殿内，乒乒乓乓枪声一阵乱响。 铜炉中火光大盛。 人鸦大战开始了。 石碑后的秦曜笑得可开心了，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地道，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为老班尼的愚蠢行径点了个赞。 所人的注意力都在渡鸦身上，没人注意，此刻神台之上的干尸口中又有黑死流沙流了出来，沙子流淌的速度极快，注入了干尸右臂上缠绕的双头长蛇嘴里，这一幕都被秦曜看在眼里。 须臾过后，七尺长蛇游动着身体，离开干尸，在神台一角把身体盘绕一团，双头黑蛇，吞吐着长长的蛇信，眼中火光熊熊。 老班尼手里拎着微冲，向着半空中狂搂扳机，一梭子子弹几秒钟就打完了。 “oh shit！” 对于自己糟糕的枪法，老班尼十分懊恼，“快！把它给我打下来！你们这群废物！” “一千万！美金！一千万！” 老班尼站在台阶上，一手拎着枪，一手叉着腰。 身后，长蛇蜿蜒从一侧，缓缓靠近。 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在脸颊上划了一下，老班尼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手背和一个冷硬的东西接触了一下。 老班尼下意识扭头看去，脸色勃然一变。 长蛇的两颗脑袋高低起伏，摆出了攻击姿态，冰凉的蛇信再一次舔舐了有钱人多年来一直保养得不错的脸皮。 老班尼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大喊救命，声音却卡在了嗓子里。 长蛇张开血盆大口照着他的脸啃了下来，这位身家无量的金融大亨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蛇口森白冰冷的长牙距离老班尼的大鼻子不到一公分距离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长蛇的脖子！ 是老班尼最信任的人，女助理乔娜。 这女人出手又快又准，再一次救了老班尼的命，可是自己却没那么幸运了，长蛇的力气奇大，两只蛇头，一先一后，咬住了乔娜的右手。 鲜血滴落，也流进了长蛇的嘴里。 长蛇死咬着乔娜不肯松口，乔娜皱着眉头，左手从皮靴中抽出匕首，从蛇颈分叉处，将长蛇一剖两半，刀尖撬开蛇口，把蛇头从手上摘下来，动作果决凌厉。 “乔娜！你怎么样？” 老班尼冲下台阶，一脚踢飞在地上扭曲翻滚的蛇身。 “有没有中毒！善卜！快点过来！” 老班尼气急败坏，目光中流露出的关心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石碑之后，秦曜再次撇嘴，心道：“送到嘴边的你都不要，我还能说你什么，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难强求。” 大殿中，一直在旁袖手观战的善卜赶到跟前，快速看过乔娜的手上伤口。双头蛇在乔娜的右手上留下了8颗血淋淋的窟窿，伤口不大，但是很深，鲜血顺指尖滴落。 “有什么麻木或不舒服的感觉？”大巫问。 乔娜表现得十分冷静，仔细地体会了一下，摇头回答：“没有，除了疼痛，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 善卜望向老班尼：“她的伤口看起来很正常，这不是毒蛇，正常消毒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老班尼紧绷的肩膀松驰了下来。 大巫向着一旁招招手，有人递上急救药箱，老班尼亲自为乔娜消毒并包扎伤口，安排她在一旁休息，自己起身去指挥战斗。 “你们这群笨蛋！这么多人，这么多枪，居然打不中一只渡鸦！” “老板！我们打中了它好多几次，可是，子弹明明穿过它的身体，却连一根羽毛都打不下来。” “oh shit！善卜，看你的了！把它给我抓住！” 大巫善卜再次登场，张开双臂，徐徐抖动，宽大的袍袖中飘散出袅袅青烟，烟雾在面前汇聚，被成了一只拍打着翅膀的猫头鹰。 身体半虚半实，翅膀张开接近两米，样子十分威猛。 是秦曜之前见过的那只伥鬼草枭 大巫口中念念有词，猫头鹰拍打着翅膀飞快殿顶，粗壮锋利的爪子来抓渡鸦。 渡鸦眼中火光大盛，当场化作一只火鸟，瞬间洞穿了伥鬼草枭的身体，火焰双翅一剪，伥鬼虚幻的身形被斩得四分五裂。 胜败一触即分，伥鬼草枭灰飞烟灭。 现在众人无不惊呆，驼背大巫一挺身，罗锅儿都直了。 这只伥鬼草枭在他身边效力了二十多年，修为上堪比一条恶鬼，没想到在渡鸦面前没挺过一个照面儿。 大巫善卜被老班尼重金聘用，行动以来出手无往不利，结果今天在地官王神庙里栽了跟头，这让他面子上感觉很不好过。 善卜脸色阴沉，准备使出压箱底的本领。 半空中的火鸟渡鸦盘旋一周，飞向了神庙的后门通道。 “快！不能让它跑了！” 老班尼意识到情况不妙，大步奔下台阶，慌乱中一脚踏空，额头在台阶上磕了个大包。 “fuck……”就算磕伤了脑袋，长得像秃鹰一样的大亨粗口爆得依然铿锵有力。 “你们这群废物！快给我追！绝对不能让那鸟儿跑了！” 第162章 勾搭 一伙人火急火燎地从神庙的后门追了出去，乔娜也提着枪跟上了队伍，转眼间殿里变得空空荡荡，杂乱的枪声在神庙之外响起。 秦曜从石碑后面走了出来，到了神台跟前，抬头望向那尊高坐神台之上千年未朽的干尸。 秦曜的心跳有些莫及加速，黑死流沙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如潮，灵魂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与之共鸣。 地上，被斩断两只脑袋的长蛇身子还在扭曲挣扎，不可思议的是伤口并不见鲜血涌出，这一点，老班尼和乔娜都忽略了。 秦曜把蛇身和蛇头捡起来，放在神台之上，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蛇身扭动，找到了其中一颗蛇头，断颈接触之后，身体和蛇头自行连接在了一起，几秒钟的时间，便恢复得完好如初。 蛇身挣扎着去找寻第二颗蛇头，秦曜做了个顺水人情，拿起剩下的那颗蛇头，安在了蛇身之上。 双头蛇身体复原，却不似此前那般生猛，怏怏不乐地趴在神台上盘成一团，脑袋耷拉着，眼中已经没有了火光。 看状态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精神萎顿。 秦曜摊开右手掌心，体内的黑死流沙析出一条筷子粗细的流蛇小蛇在掌心蜿蜒游动。 双头黑蛇有了感应，微微扬起了头，秦曜把右手进一步往跟前凑了凑，掌心的流沙小蛇把小头凑到黑蛇的大头跟前，挨挨擦擦，像是求偶，又像是在勾引。 秦老板脚下也没闲着，勾过自己的背囊，左手拉开上面的带子，敞开袋口。 双头黑蛇犹豫了一阵，身体垂落，缓缓滑入了秦老板的背囊，蜷缩一角。 面具后面的秦曜开心地咧开了嘴角儿，把背囊往肩上一甩，向着地官王的干尸匆匆鞠了三躬，转身飞快地溜出了神庙。 渡鸦飞离了湖心岛，老班尼不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指挥着手下跳上冲锋舟，十几条快船全部出动，在湖上疯狂追逐，枪声响个不停。 秦曜躲在石头后，目送着船队驶入河道，估计短时间他们是回不来的。 机会来了，秦曜跳上“借”来的橡皮冲锋舟，加大马力向着湖对岸驶去。 在距离岸边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秦曜停船，这个距离刚好，受湖面雾气影响，岸边放哨的枪手应该看不清自己的脸。 站岗放哨的几个家伙听见马达声响，手电光先后照射过来。 “who……”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秦曜粗声大气地骂了一句fuck。嘴里飙起了英文： “你们这些蠢货有没有脑袋！没听见枪声吗？老板悬赏1000万美金抓捕一只鸟儿！那些碧池们已经抢疯了，想发财的快去！go！go！go！” 岸边距离湖心岛有着几百米远的距离，虽然不知道岛上的情况，但是接二连三响起的枪声已经引起了这些家伙，不过他们没有收到乔娜助理的命令，只能按兵不动。 这伙人打着开发的旗号在地肺宫里折腾了二十几天，从最初的定位打开地宫通道，到后来的逐步深入，前前后后带了很多装备进来，过程中遇到了几次危险，不过团队中有大巫坐镇，武器又很先进，总的来说行动还是比较顺利的。 今天，他们的冲锋舟船队沿着暗河水系逆流而上，发现了一座建有神庙的湖心小岛。 登岛前乔娜考虑岛上情况不明，安排几人留守岸边，如有情况会通知他们上岛接应。 值守的几个家伙虽然看不清秦曜的样子，但秦曜讲的是英文，说话时的粗口也是他们熟悉的腔调，所以想当然地把秦曜当成了自己人。 关键是秦曜提供的信息给力，老板下达任务，开出千万美金的报酬，一起来的那些碧池们都去争夺奖金去了，只有他们几个傻x还留在这里傻呼呼地站岗。 接下来不用秦曜催促，放哨的几个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跳上冲锋舟，马力全开，短短几秒钟冲锋舟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水上。 秦曜拍拍胸口，开动小马达，冲锋舟徐徐靠岸。 舱里躺着的大块头儿已经醒了，刚才秦曜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硬邦邦的枪口一直抵着他的脑袋，大块头儿紧绷着菊花，乖乖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秦曜下船前，把大块头儿绑着手脚的鞋带松了松，“喂，哥们儿，别装死了，我刚才可没骗他们，你家老板真的开出一千万美金的巨额奖励，跟你一起来的伙计们都抢着去立功了，你得抓紧时间去跟他们会合，祝你好运。” 说完，秦曜背着背囊跳下船，身影没入黑暗。 黑暗茫茫的地下难以辨别方向，好在随着前进洞穴逐渐收窄，地势平坦，沿途也没有出现岔路，偶尔还会看到几处古人开凿过的痕迹，这让秦曜放心自己选择的方向没有错。 只不过随着越走越远，周围环境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前方道路出现断崖，崖底隐见阵阵蓝色火光，忽明忽暗。 前方道路中断，惊现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大深坑，秦曜心中生出不祥预感，加快脚步来到跟前，向着深坑下探头望去。 坑深不到十米，四壁陡峭，底部地势平坦，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就在这样一个天然塌陷的坑底，散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处火眼。 这些火眼大的直径有脸盆大小，小一些的也有碗口粗细，每隔一段时间，火眼中就喷吐出参差不齐的幽蓝色火焰，人站在七八米高的坑边感觉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而在距离坑地半人多高的位置，有人工纵向牵引着一条条拇指粗细的钢丝绳，在这些钢丝绳上，每隔2米左右的距离，就悬挂着一只身影虚幻的鬼仔。 这些鬼仔像熏肉腊肠一样，挂在钢丝绳上，承受来自地下间歇火焰的蒸烤。 秦曜被这一幕惊得半天合不上嘴，放眼整个坑底，被这样囚禁行刑的鬼仔数量竟有上千之多。 秦曜只感觉自己嘴巴阵阵发干，费力地咽了咽口水，摸了一把额头，惊出的冷汗不等流下来就已经被扑面而来的热浪蒸干。 “我终于明白大鼻子手上堆积如山的鬼币是怎么来的了。”秦曜自言自语。 第163章 火坑 这些鬼仔被钢丝绳穿过了琵琶骨，每名鬼仔的额头上都贴着一张红色的符咒，手脚绵软地耷拉着，气息奄奄，偶尔会有几个发出无力的挣扎，最终还是放弃了。 每当火眼中喷吐出烈焰，周围的鬼仔就会突然仰起头来，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惨叫。 他们被巫师封印身体限制了行动，这是以杀鸡取卵的方式批量的“薅羊毛”啊！ 秦曜也薅过鬼仔的羊毛，不过跟老班尼的大手笔相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都是虐鬼获利得钱，只是手法不同，秦曜承认自己和老班尼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他无权指责老班尼的对错。 秦曜怔怔失神地望着火坑，热流中目光几度恍惚。 这是离开地肺宫的必经之路，火坑对面，有人工钉在陡峭坑壁上的金属脚踏，只要下到火坑底下，走到对面，沿着脚踏爬上去，就可以离开了。 感受到了坑底的高温，秦曜放下背囊，从里面取出摩罗法袍，默默披在身上。 无名西巫的摩罗法袍斗篷无惧怕水火，穿上它等于多了一件防护服，戴好灰黑色的鸦嘴面具。一切准备就绪，秦曜钢钩十指攀住坑壁，不足三层楼的高度，对于这一路走来经历过各种高难度攀岩千锤百炼的秦曜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下到坑底，火眼喷出的蓝色火焰刚刚落下，斗篷和面具隔绝了坑底的高温，秦曜整理了一下心情，不动声色迈步向着对面走去。 近距离经过鬼仔身边，看着这些像是穿在钢丝上腊肉香肠一样的小鬼亡魂，他们的身影已经接近透明，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毙命化作一缕飞烟。 走到火坑中央位置，身边的一只鬼仔剧烈挣扎，无声哀号，身体里掉出一枚铜钱。 秦曜怔了一下，顿住脚步，一枚一两阴德的扶南鬼币落在他的脚边。 秦曜透过面具打量了一眼，这名鬼仔的发型与众不同，别的鬼仔都是光头，他的头顶中央留着一撮毛。 秦曜认得这名鬼仔，当初自己大闹level酒时，还出手教训这名鬼仔，他是一撮毛儿。 难怪上次在level酒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回到了地肺宫。 一撮毛儿望向戴着鸦嘴面具的秦曜，痛苦挣扎的眼神中涌起了惊骇恐惧。 秦曜摘下面具，眼神定定望着鬼仔。 鬼仔表情陡然一僵硬，显然，此刻他也认出了秦曜，是那个曾经把他一顿痛扁的大魔（流）王（氓）。 一撮毛儿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几秒钟后，挣扎着向秦曜伸出了手，吃力地扯了一下秦曜身上的斗篷，然后双手合十作揖，嘴里无声地叫着什么。 秦曜听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声音，一撮毛希望自己能救救他。 当初在level酒，自己和光头强逃难的时候，一撮毛带着手下一群鬼仔出来捣乱，把酒老板沙旺吓得腿软，一定程度上也算帮助过自己渡过难关。 虽然他们是鬼孩子，无法无天，喜欢整蛊捉弄人，但是目前看来似乎没有过什么太大的恶行， 这个时候见死不救，秦曜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我如果放了你们，你们会去找那伙人报仇吗？他们身边有黄金段位的大巫，在那种级别的巫师眼中，你们如纸糊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要是逞能胡来的话，只会是死路一条。” 秦曜讲的是泰语，语气平淡，提出问题，摆明利害。他担心自己一旦放虎归山，大批鬼仔会去找老班尼一伙人复仇，如果出了人命，秦曜负担不起。 一撮毛儿听得懂，也明白秦曜所说的那伙人自然就是把他们吊在这里炙烤蒸魂，收割他们体内鬼币的强盗。 如今鬼币已经被搜刮殆尽，强盗把他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一撮毛积攒着力气，艰难地摇了摇头，弱弱地回应：“我们打不过……那些家伙，他把我们封印在这…里，我们大家……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只想尽快……回到重楼鬼树，下……黄泉，回到阴界，我们才能……保住魂魄。” 这一次，秦曜选择了相信，伸手，揭下了鬼仔头上的贴着的红色符咒。 符咒离开鬼仔虚幻的身体，当空自燃，化作一片飞灰。 鬼仔像是一团轻烟徐徐落地，爬起来向着秦曜鞠躬行礼。 “卡坡坤…” 秦曜从地上拾起那枚鬼币铜钱，还给一撮毛儿，然后又随手揭掉了另外两名鬼仔头上的符咒。 须臾间，几名鬼仔重获新生，获救的鬼仔，开始救援身边的同伴，越了越多的鬼仔获得了自由。 秦曜身后的背囊里，双头黑蛇，爬了出来，落在滚烫的坑底。 秦曜不知它有何目的，在旁边静观其变。只见黑蛇游到附近的一个火眼跟前，把脑袋扎了进去，下一秒，火眼中喷涌的汹涌火焰，点燃了黑蛇肉身皮囊。 什么情况？这么扛不住打击，被主人抛弃，想不开自焚了？ 双头黑蛇咬了美人助理乔娜，算是滴血认主，可是乔娜不谙其中奥妙，给黑蛇来了个斩首反杀，尸身更是饱受践踏。 黑蛇灵魂深受重创，这一点从它起死回生之后的情绪上就能看得出来。秦曜本想着把黑蛇带回去养在店里悉心调教，慢慢培养感情，可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性子如此刚烈，不活了。 不是，这么想不开，秦曜大无语。 空间中焦臭弥漫，黑蛇在原地蜿蜒游动，待到肉身皮囊燃尽，身体化作一捧铅灰色的流沙，缓缓汇聚，无形流淌，蠕动到秦曜跟前。 秦曜欣喜，伸出手去，他以为这些铅色的流沙是要跟自己体内的黑死流沙融合，虽然黑灰搭配颜色不伦不类，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可是接下来他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铅色流沙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漫过肩头，蔫蔫地爬回了背囊，最后一缕小尾巴扯动拉绳把背囊锁死。 看来这坨流沙并没有接纳自己的意思，是自己老孔雀了，秦曜无奈地撇撇嘴。 周围，恢复了自由的鬼仔们纷纷行动起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千余名鬼仔们相继脱困。 他们默默地来到秦曜身边，集体行礼。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秦曜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绪。 秦曜双手合十……还礼。 一撮毛用手指着火坑的一边，“向前一直走，还有好远的路程。” 说完，鬼仔们化做几股旋风，一会儿工夫集体消失不见。 火坑里只剩下秦曜自己。 身边，火眼还在间歇地喷吐着火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坑底的高温烤得他嘴唇干裂，皮肤脱水，感觉脸皮都要裂开来，一阵阵隐隐作痛。 秦曜重新戴好面具，脸才不那么疼了。 几分钟后，秦曜爬出了火坑。 一口气走出几公里外，周围环境温度恢复了正常，在一处滴水的石壁跟前，秦曜洗了把脸，喝了几口水。岩层中渗透出的地下水清冽甘甜，喝下去从嘴巴一直舒服到胃里。鬼仔一撮毛儿说了，想要出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秦曜放松身体，收起面具斗篷，把背囊解开，多余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一边。此刻，铅灰色的流沙就像普通的散沙一样，散落在背囊底部，和蟒蛇髑髅的牙齿混在一起，看上去平平无奇。 “喂，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啊？ 背囊里的散沙无动于衷。 秦曜指尖析出一条黑色的流沙小蛇，向背囊里面一弹。流沙黑蛇落入铅色的沙中，欢快游走，像是一条摇着尾巴往漂亮小母狗身边凑的泰迪。 几秒钟后，铅灰色的流沙化作一条触手，缠住黑沙小蛇，把这只舔狗丢了出去。 卧插！ 秦曜气乐了，被女人血液激活的铅沙就是不一样，脾气都携带了女人傲娇基因。 “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脾气这么臭……你又不是那个红头发的38e女人，有什么可傲娇的。” 被丢出来的黑沙小蛇，沿着裤管爬回秦曜手上，再次融入身体。 “行，你喜欢在里面呆着就呆着好了。” 秦曜把面具、斗篷连同其它东西都塞背囊，吃了些东西。时间早已过了一天一夜，秦曜相当于两个晚上没有合眼，感觉十分乏力，这会儿周围安静，身边还有石头遮挡，干脆把背囊当作枕头在石头上打起盹儿来，手机插上充电宝，闹钟定了2个小时。 秦曜属于神经敏感睡眠较轻的人，尤其在这种环境下，潜意识中保留着一丝警觉，使得他大部分时间只停留在浅层睡眠中。 睡了有一会儿，远处一声震颤地宫的沉闷剧响惊醒了他，秦曜本能地以为是余震再次发生，身体猛地一弹坐了起来，拎起背囊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 一口气奔出上百米，他发现响声之后再无变化，这才放慢脚步，手撑着身边的石头，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是余震，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不管怎么说，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尽管身体十分疲惫，秦曜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把背囊甩在肩上，大步继续前行。 短暂的休息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秦曜连续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停下，前方传来轰鸣的水声，秦曜暗暗头大，南洋地下水系真是丰富，不知道前的暗河上面是否有桥。 不过，如此浩大的水声，不会是遇到悬崖瀑布了？秦曜在心里泛了起了嘀咕。 十几分钟后，前方空间再次变得开阔起来，洞顶高度压低，只有数米高，可是横向跨度达到了惊人的几百米。 一条水面宽度可达三十余米的地下暗河横亘脚下，河岸边岩石陡峭，横跨两岸的铁索断成了两截，河面的中央位置惊现一个巨大漏斗。 河床岩层塌陷，形成了一个直径近乎十米之巨的漩涡，犹如苍龙巨口，疯狂地吞噬着暗河流水。 秦曜伫立河边，只感到一阵寒意从头顶凉到了脚跟。 第164章 我没有死 这就是五星连珠所带来的毁灭性后果，地肺宫天塌地陷，暗河之水被吸入地下，唯一能够过河的铁索桥也被震断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要强行渡河，一定会被奔腾怒吼的河水卷入地下漩涡，尸骨无存。 秦曜放再背包，在岸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遭遇这种突发状况他也十分无奈，除了等待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条暗河的宽度和水深都很惊人，不过地漏巨大，吞噬能力十分可怕。 接下来的情况很有可能是以漏斗为分界，下游河水断流，到时候就可以踩着露出的河床过河；另一种情况则是河水填满下空间，漩涡消失，那时可以游过河去，总之一切都要等水势稳定了再做打算。 接下来是一场漫长难熬的等待，疲倦来袭，秦曜靠着岸边的石头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和枪响惊醒了秦曜。 是老班尼的盗墓船队！这帮家伙居然追到了这里，秦曜真是佩服这伙人的执着。 秦曜坐直了身子，声音是从暗河上游漆黑的洞穴中传来的，那里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大量的河水疯狂地从洞中涌出。 秦曜歪着脑袋又往河床下看了一眼，如先前所料以漏斗为界，下游河段露出了乱石密布的河床，只剩下靠近两岸边缘的涓涓细流，而上游水流来势依然凶猛，完全被漆黑的地下漏斗截流，流水冲击地底深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震撼的效果堪比影视大片，秦曜的目光有些恍惚，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上游河水流进地陷漏斗处形成了强劲的瀑布，那些橡皮冲锋舟能否与强大的水势抗横，答案恐怕不容乐观。 当秦曜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一道道led照明光柱，从上游暗河洞穴中照射而出。 糟糕，来不及了！ 橡皮冲锋舟相继驶出洞穴，洞口距离地陷形成的漏斗只有不到两百米远，最前面开路的冲锋舟上，四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刚刚意识到情况不对，就驾驶着橡皮冲锋舟掉进了地下漏斗。 疯狂的叫喊很快就被巨大的水流轰鸣所吞没。 前船遇难以身示警，后面几艘冲锋舟上的成员慌了手脚。 “fuck！快！快回去！调头！前面危险！” “……” 水面上乱成一团，驾驶员纷纷忙着在水面上调头，叫声骂声此起彼伏。 在抵达这里之前，船队已经在水面上狂飙了许久，很多冲锋舟的动力都已经不足，大巫善卜乘坐的双人冲锋舟刚刚转过头来就和旁边调头的船只发生了接触，剧烈的碰撞中两艘橡皮冲锋舟一先一后被水流带进了地下漏斗。 完犊子了…… 黄金段位手段通天的大巫善卜连最后的遗言都没留下一句，就和这个世界说了嗒呢噶（再见）。 水面上还剩下两艘船只，其中一艘较为幸运，一开始就贴着河道边缘行驶，发现情况不对，向着前加速猛冲，冲锋舟与地漏边缘擦身而过，闯过了鬼门关，在下游水位枯竭的河道上硬着陆，然后翻船，四个家伙在半空中连飞带滚，摔得不轻。 老班尼和乔娜乘坐的冲锋舟行驶在队伍中间，载有三人，驾驶员在出事的时候慌了手脚，冲锋舟瞬间到了地漏边缘。 生死攸关的一瞬间，乔娜抓起了船舱里的十字钉弩，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老班尼的后衣领，红头发的女人飞快地扣动扳击，坚韧牢固的弩箭射出，带着钢丝绳的十字钢钩幸运地钩住了岸边的礁石缝隙。 “跳！” 危险发生的一刻，乔娜拖着老班尼选择了跳船。 就在两人落水的瞬间，橡皮冲锋舟连同驾驶员一起掉进了地漏之中。 乔娜拼尽全力把老班尼往自己身边拖，可是强大的水流冲击之下，两人脚下没有支撑，很快被水流冲到了地漏边缘，人高马大的老班尼挂在瀑布边缘…… 生死一线。 乔娜拼命把头扬出水面大口呼吸，可是一只手拖着体重近200斤的老班尼，同时还要承受水流的巨大冲击，非但救不了老板，同时还把自己置身于凶险之中。 乔娜心里非常清楚，这种情况，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自己和老班尼都会玩儿完。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松开手，舍弃老班尼的性命，可是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十字钉弩的钢丝绳经过不断的摩擦，已经有了断裂的迹象，黑暗和死亡笼罩，恐惧和绝望弥漫心头。 固定在肩带上的led照明灯光晃过岸边，一道挺拔的身影飞奔过来，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之下是一张长嘴骷髅面具。 那一刻，乔娜怀疑自己看到了死神。 相隔十余米，“死神”手中的一卷绳子飞了过来，精准地落在老班尼身上，老班尼本能地想要呼喊救命，可是一张嘴水就往嘴里灌，他双手正玩命地挥舞，寻找着身边的借力点。 绳子啪嗒一声甩在他的脸上，老班尼瞬间抓住到面前的救命稻草。 “wrap the rope around your ar！firly grasp！”岸边的“死神”大声讲着英文。 老班尼连忙照做，绳子上传来的力道把他拖离了死亡边缘。 乔娜顿时觉得手上轻松了许多，自己终于可以抓着钢丝绳游向岸边。 考虑到岸边和水面存在较高的落差，秦曜并没有把老班尼直接拖上来，而是沿着河岸边缘借着浮力，把人拖到了下游水流枯竭的河段。 老班尼松开绳子趴在乱石滩上，剧烈地咳嗽，刚才他呛了大量的水，差点儿憋死过去。这个动辄千万美金褒奖手下的有钱人艰难地翻了个身。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还……咳咳……” 乔娜也扶着岸边的石头到了下游岸边，这名自幼被老班尼重金培养出来的全能助理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过如果没有岸上那名面具人帮忙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乔娜仰着头，尽管刚才消耗了自己大量的体力，她还是坚持绷紧两条长腿，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第165章 复仇 借助着肩上的led防水照明，乔娜抬头仰视，可惜，只能隐约看见面具之下一段线条硬朗的下颌。 “thank you……”乔娜语气诚恳。 面具人表现得有些冷漠，没有回应，拿起了靠在石头上的手杖，目光望着河滩远端那几个家伙。 他们当中有一个摔断了腿，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另外三个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比起那些直接被水流吞进黑暗地漏的同伴，他们算得上是幸运儿了。 这些人手里有枪，照明设备也都还在，休息一下应该有能力出去，麻烦得到了解决，自己也该离开了。 秦曜抓起背囊甩在肩上，提着手杖，纵身从两米多高的河岸跳下。 整个动作的前半段完成得都很好，很有范儿。可是落地的一瞬，误判了落脚点，乱石滩上都是长年累月被流冲刷得表面光滑的石头。 秦曜脚下一个趔趄，现场表演了个一字马大劈叉，右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躺着大口喘息的老班尼的脸上。 老班尼被踹得嘴脸变形，当场晕了过去…… 鸟嘴面具之下，秦曜发出了鬼畜蛋疼的一声“oh～” 声音短促铿锵，后面就只剩下了倒抽冷气的声音，秦曜整个人定格在了河床上。 看着斗篷之下大长腿穿着的登山靴，乔娜下意思地咬了咬嘴唇，潮牌，年度新款，和自己脚上的这双靴子好像是同一个品牌。 难得对方居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品味，乔娜很开心。 “can i……help you？”乔娜微微俯下身子，善解人意地询问。 秦曜把脸扭到一旁，摆手，示意对方不要过来。 乔娜看不到此刻面具下秦曜的脸已经方成了囧字。 太特么糟心了… 装个逼容易吗… 老天爷你丫是故意想看我笑话的… 秦曜内心一片哀号。 在乔娜同情复杂的目光中，秦曜撑着手杖，一点点艰难站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向前缓缓地迈出一小步… “咝……” 真特么疼啊… 这下绝逼是扯着蛋了… 秦曜努力挺直腰杆，步子迈得十分谨慎，这样可以让自己的走路姿势显得不那么瘸。 走出了几米，身后传来脚声。 “i thk i can help you”红发美人的声音十分温柔。 秦曜全当作没有听见，执意不肯回头。 别跟着了，给我留点儿面子好不好啊…… 本老板是有女朋友的正经人！ 咱俩不合适。 秦曜心中疯狂吐槽。 乔娜也不多说什么，秦曜在前面走，她就后面跟着。 来到岸边，面前的是2米多高，角度近乎垂直的陡峭石岸。 秦曜先把背囊甩到岸上，这点高度正常来说不算什么，哪怕现在拉伤了大腿内侧的肌肉也可以凭借锋利的指甲爬上去。 可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女助理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她带着灯光照明，自己如果动用黑死流沙之力，露出钢钩一样的手爪，对方心里会怎么想？ 哪有正常人会长鹰一样的爪子？ 这女人精明着呢，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长处。 秦曜磨蹭了好久，乔娜还在身后不走，似乎在等着自己上岸她才肯放心。秦曜只好硬着头皮，扒着上方的石缝，抬起右腿寻找支撑点，结果动作幅度过大，又扯到了拉伤的肌肉。 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着牙，拼命，用力…… 身后，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了他的屁股。 秦曜身体一僵。 我去，这女人占我便宜。 “let help you e on！” 显然，乔娜并不这样认为，她双手用力地把秦曜向上托举。 嗯，手感不错… 秦曜认命地咬着牙，几番挣扎努力，最后终于爬上了陡峭的石岸。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向乔娜说一声谢谢，算了，自己的形象已经完全毁了，还是尽快开溜的好。 起身，抓起背囊…… “hey， your cane” 秦曜转身，看见乔娜手里举着自己的鸦嘴手杖。 反正有面具挡着脸，无所谓了。 秦曜默默地从乔娜手中接过自己的家伙。 “i like your style” 美女说很喜欢自己的造型风格，这时候秦曜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thank you” 秦曜压低了嗓音，这个女人智商在线，自己稍不留神都有可能被她识破身份，秦曜有些自作多情地以为。 乔娜扬着脸，湿漉漉的一缕红发黏在嫩白的脸颊上，经历了那么大的凶险，还依然能露出笑容，秦曜心里是对她有些佩服的。 这女人心可真大，长得……也是真白……线条也很好…… 乔娜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那种天生丽质的女人。 皮肤白得好像会发光，五官精致立体，唇线饱满清晰，有着一种时下流行的高级感，骨相上品，皮相上上品，脸上也没有那种浅褐色的小祛斑，一颗都没有……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 “呜嗷～～” 阴森凄厉的狼嗥打破了现场的氛围，声音听起来并不遥远！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了过去，下游水位枯竭的暗河洞穴中一团团绿光忽明忽灭。 黑暗的洞穴中，一群地狼踩着无声的步伐， 二十余只地狼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里闪烁着阵阵鬼火一般的诡异绿光。 狼群复仇来了！ 这些生活在地下的凶残阴兽，从盗墓军团闯入地肺宫的第一天起，人与狼之间发生了多次交锋，一次比一次惨烈。 老班尼和他手下的团队凭借武器上的优势，一次次将狼群击退。 然而这一次，局面发生了改变。 空气在瞬间凝固，两人的心狠狠一坠。 相距百米，狼群停下脚步，一只体型格外突出的地狼跳上一块高高的礁石，它是种群的首领，狼王。 此前一战，面对人族团队的火力压制，狼群伤亡惨重，狼王忍辱负重带着手下逃之夭夭。 这一回，它们像向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天意，趁着盗墓团队遭遇厄难之际，卷土重来。 狼群成员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光。 “呜嗷～～” 狼王仰天嗥叫，喉咙中的光芒如火焰般喷出，狼群如获号令，狂奔而来。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老班尼和四个受伤的倒霉蛋成了狼群攻击的首要目标。 乔娜反应飞快，转身迈开长腿，向着老班尼的方向奔去。 “危险！回来！” 秦曜大喊。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中文脱口而出。 乔娜边跑边回头，“he’s y father！i can’t jt leave hi here！” 第166章 屠杀 秦曜愣住了。 她说什么？ 老班尼竟然是她的父亲！ 答案令人震惊。 就在秦曜错愕的瞬间，乔娜已经跑出了好远。 微冲已经和橡皮艇一起掉进了地漏，没有武器，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要如何面对凶残的狼群。 秦曜看了眼手中的鸦嘴手杖，然后，用力地抛了出去…… 手杖像一杆标枪，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长虹般的轨迹，底部射出矛一样锋利的尾尖，越过乔娜，钉在远端的河床上，长长的鸦嘴里射出锋利的镰刀，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娜身姿矫健，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秦曜，目光感激，一阵风似地掠过，抓起镰刀手杖，奔跑中狠狠地劈下，把一头凌空扑下来地狼拦腰斩为两段。 秦曜见识过这个女人的身手，受过专业培训，动起手来，他们团队中的雇佣兵大块头儿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自己的死亡镰刀在她的手中应该能够很好的发挥作用。 狼群很快包围了乔娜和老班尼。 人高马大的老班尼很生气，刚刚黑暗中不知什么人一脚踹在了脸上，把他踹晕，现在半边脸都感觉肿胀发烫。醒来又被狼群攻击，他可不想被狼群打了牙祭，有钱人也是有脾气的。黄金微冲已经跟着橡皮船一起掉进了地下漏斗，他在摸遍了全身上下之后，抽出了腰间的h皮带…… 这是他全身上下仅有的防身武器，管不管用不知道，但是价格很贵，足够体面。 “fuck！fuck！fuck you bitch！” 看着舞舞咋咋跟空气作战的老班尼，秦曜觉得自己刚才那一脚可能踢坏了老班尼的脑子。 不会让我赔钱？ 被乔娜劈死的地狼倒在不远处，老班尼跑过去发泄似地踹了死狼两脚，还用皮带鞭尸了两下…… 距离秦曜最近的河床上还有四个受伤的倒霉蛋，之前有枪在手的时候，面对狼群他们耀武扬威。刚才冲锋舟着落的时候，一路跟头，枪早就摔得不知去了哪里。 只有摔掉了门牙的小黑胖子眼尖，头灯晃过发现了身边不远处的武器，爬过去，抓起微冲，来不及站起来就是一顿疯狂扫射。 先后有三只地狼中弹倒地，可是，那货脑袋一热，仰天狂喜之际，发现一梭子子弹打完了，身上根本没有备用弹夹。 一只地狼跃上礁石向着他低沉咆哮，发出了死亡警告。 led头灯照射着地狼血腥诡异的竖瞳，獠牙锋利的唇边嘀嗒着腥臭的口水。 小黑胖子脸色陡然一僵，张着大嘴跪坐在地上，乖乖地举枪投降了…… “笨蛋！” 秦曜心里骂了一句，野兽可不会因为你的示弱而开恩，它们只会咬碎你的骨头，连皮带肉一起吞下去。 秦曜俯身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肌肉拉伤的他行动不便，只能采取一些非常规策略。 就在地狼想要对小黑胖子的时候，秦曜手里的石头丢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狼的脑袋上。 地狼前肢匍匐，压得很低，脑袋90°左转上扬，恶狠狠地朝着秦曜发出恐吓之声。 “嘭！” 又一块石头丢了过来，这一次砸中的是高高撅起的狼臀。 可恶的人类，给你脸了是？ 地狼暴走…一跃而起，扑向秦曜。 秦曜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地狼血盆大口咬到自己的一瞬，身子一侧，右手直接掐住了狼的脖子，近十公分长的利爪刺穿皮肉，直达椎骨。 左手抓住狼的一条后腿，把狼像面条儿一样抻直了，往身边一块棱角锋利的岩石上用力摔去。 地狼的腰椎应声断成两截，脏器碎裂，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哀号。 杀一儆百。 秦曜把垂死的地狼丢下河道，当场震慑了围攻的狼群。 几个受伤的家伙从靴子外侧抽出匕首和狼群对峙。 秦曜沿着岸边的石壁再次爬了下来，向着最近的一头地狼步步逼近，肌肉拉伤的他步子不敢迈得太大，不过气势很足，鸦嘴面具的两眼中绽射出赤红的火焰，滴血的锋利十指缭绕着黑色的死亡之气。 狼群躁动不安起来，同类的死亡激起了这些阴兽凶残野性。一只地狼率先对秦曜发动攻击，结果被秦曜一秒钟抓破了脑袋，横尸滩头，混合着血水的粘稠脑浆从五个窟窿里汩汩流出，红白相间令人心惊。 强大的威压之下，源自血液之中的恐惧因子作祟，狼群萌生怯意，缓缓后退一段距离，然后调转方向扑向了远端的老班尼和乔娜。 得益于武器的锋利，短短几分钟内就六七头地狼死在了乔娜的镰刀之下，还有两只被削断了后腿，倒在地上，被老班尼搬起石头，砸碎了脑袋。 即便如此，在狼的野性认知范围内，这个手拿武器的女人看起来还是要比那个赤手空拳就能抓破它们脑壳的鸟人安全得多。 狼群残部集中攻势，呈半包围之势将乔娜和老班尼困在岸边，它们不断尝试攻击，如果不是忌惮乔娜手中的镰刀，它们早就把那个长着鹰钩鼻子的老男人撕成碎片了。 乔娜挥舞着死亡镰刀，死神一样收割着狼群的生命，那锋利的刀刃只要碰上就足以令它们身首分离，破肚开膛。 狼群之外，秦曜站定，“一、二、三、四……” 他嘴里轻轻地数着，包括最远端礁石上观战的狼王在内现场一共有十一头之多。 目前情况，不能和狼群打持久战，这里是它们的主场，耐力方面人消耗不起，也没有充足的枪战弹药，必须快刀斩乱麻，要么将其团灭，要么震慑使其知难而退。 秦曜腿脚行动不便，他还是采用老办法，丢卵石，挑衅，转移攻击目标，他只需要等在原地，守株待狼，这双比鹰爪还要凌厉的双手绝对是比狼牙更加致命的武器。 地狼再狡猾毕竟还是野兽，经不起挑衅，有两只地狼相继调头扑向了他。 独狼好斗，两只一起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屠狼有术的boss·秦向旁边闪了一步，通过站位使自己和两条地狼之间形成一条直线，快速捏碎前一只地狼的喉咙，以狼身作武器，逼退后面那只地狼的进攻。然后快速丢出死狼干扰狼群，搅乱它们的攻击队形。 在秦曜的助攻下，乔娜又成功地斩杀了一头地狼。 如此一来，连同狼王在内只剩下了九只狼，狼群伤亡过半，狼王暴怒，战局优势转移到了人类一边，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鸟人的出现，打乱了整个局面。 狼王心有不甘，一声咆哮指挥手下发动总攻，秦曜和乔娜联手大开杀戒。 乱战中，一只被秦曜掐住脖子的地狼口中爬出了一只粉红色的蛾子，落在了秦曜面具的乌鸦嘴上。 狼群中有个体被黑腹杜桑蛾感染！ 这是一只即将尸变的狼！ 秦曜这一惊非同小可，果断一巴掌把蛾子拍死在面具上。 这只地狼的大脑已经被虫卵占据，体内孵化了大量的成虫，一旦蛾虫集体飞出，后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秦曜拖着挣扎不休的地狼，一瘸一拐地往巨大的地漏跟前跑去，每迈一步大腿内侧肌肉都抽筋似疼，秦曜咬着牙跑得飞快。 这是眼下他唯一能想到毁灭毒源的有效办法。 临近地漏跟前，秦曜把手中的地狼抡圆抛了出去。 浪花飞溅，绝望的嗥叫声中，地狼被湍急的水流卷入地下漩涡。 狼王暴走，跳上岸边，一路飞奔，凌空跃起！ 它要亲自下场，干掉这个徒手杀灭自己多名同类的鸟人。 “小心！”乔娜大声提醒。 秦曜转身的时候，巨大的狼影从天而降，凶悍的眼神中杀意流淌，强大的冲击之下，秦曜被狼王扑倒在地漏边缘。 泛有绿光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秦曜的面具乌鸦嘴。 秦曜的反应也不慢，该死的畜生，你不是想咬我吗？爸爸成全你！ 秦曜十指扣住狼头，向下猛按，长长的鸟嘴直接捅进了狼王的喉咙。 窒息、疼痛、干呕……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狼王跨在秦曜的身上，爪子拼命刨动着河床上的乱石。 秦曜的十指洞穿了狼王的脖颈，把它牢牢地“钉”在自己的脸上。 人狼恶战焦灼，结局你死我活。 关键时刻，乔娜从身后赶来，手起刀落，将狼王拦腰斩断。 鲜血和脏器哗地流了出来，狼王发出最后一声艰难的低吼，半身倒地，没了气息。 深喉！ 腰斩！ 在不讲武德的人类男女联手之下，狼王憋屈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人狼一战，秦曜几乎耗尽了所有体力，双手无力把狼王的尸体推开。秦曜不敢休息，因为周围还有几只恶狼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下一轮攻击，仅仅是一呼一吸间秦曜就又努力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高估了狼群的斗志。狼王已死，失去了首领的一小撮狼群吓破了胆，夹着尾巴选择了逃命，飞速消失在下游的洞穴之中。 秦曜绝对想不到，这一次的地宫屠狼之战，会为日后留下祸根。 第167章 报告老板，情况不妙 风波过境，秦曜念力催动，双手快速恢复正常，不过沾在手上粘乎乎的鲜血和狼毛让有着轻微洁癖的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他径直走向对岸，自己背囊所在的方位，努力把腰杆挺得笔直，虽然脚步仍显僵硬。 “嗨，你叫什么名字？” 乔娜亦步亦趋地追了上来，“我听到了你讲中文，我也会。” “我叫乔娜，那个人是我爸爸，也是我的老板。” 对于美女的喋喋不休，秦曜始终不做回应。 “你的肌肉拉伤了，我们的营地就在外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到了营地我可以帮你冰敷上药。” 冰敷？ 上药？ 秦曜眼皮一阵狂跳… 在那辆房车上吗？ 要不要关起门来？ 站着还是躺着？ 岂不是还要脱了裤子？ 这不太好？ 女人一句话，往往就能让男人浮想联翩，解读出更深层次的含义，这一点是男人的通病。 算了，自己的仙羊劫还没搞定，还是不要招惹烂桃花的好，乔娜这种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得了的。 秦曜驱散了脑中的粉红色念头，蹲下在岸边的细流里清洗双手上的血迹，顺便在面具乌鸦嘴上撸了两把。 乔娜见秦曜始终不肯回应自己，干脆学着他的样子在水边蹲下，把死亡镰刀浸在水中认真清洗起来。 “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些人今天只能死在这里。” 乔娜说的是实话，语气中也充满了感激，说话的时候，一直扭头望着秦曜，眸光中有星星点点的闪亮。 身后，老班尼独特的笑声传入耳畔。 一天之内连续两次死里逃生的有钱人神采奕奕地凑了过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还能笑得出来，不得不说这个有钱人心理很强大。 “乔娜，我的小天使，你在和你的好朋友聊什么？” 老班尼给自己找了个适合拉近关系的切入点，话题随即转移到秦曜身上。 “嗨，我的朋友，你的乌鸦公爵面具很有型。我刚刚听到你会讲中文，原来你来自华夏，很荣幸……” 秦曜起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抱歉，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 一句话直接掐死老班尼套近乎的念头。 老班尼哑巴了一下，通过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管怎么说，刚才是你救了我们，你就是上帝派来人间的惩罚邪恶的黑暗天使，我觉得上帝的安排非常正确。我很想请阁下到我的营地做客，品尝一下我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香槟。” 秦曜继续高冷，他知道老班尼很狡猾，话说多了对方很有可能抓住自己语言上的漏洞识破自己的身份。 他从乔娜手中接过死亡镰刀，转动镶金的手柄，把镰刀恢复了手杖模样。 咬牙抬腿踩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扒住高处，摆好了姿势，回头朝着怔怔发呆的乔娜开口道： “过来帮忙。”语气命令。 乔娜恍然回过神来，“哦，好的。” 不等乔娜动手，之前那个被秦曜从狼口里救过的小黑胖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大献殷勤，“我来，我来，我力气大。你们听到了，我也会讲中文，我曾经在上海酒打工，我本来是想赚大钱的，可是那里的房租实在太贵，所以我来到了泰国。” 秦曜转头，狠狠地瞪了这只不识时务的舔狗一眼。 可惜，那货没有半点眼色觉悟，热情地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滚！” 秦曜抬脚做了个想要踹人的动作，浇灭了小黑胖子的热情。 结果这一抬腿又扯到了蛋，咬着牙冲着乔娜没好气道： “女人，你还在等什么？” 乔娜连忙答应着，上前替下满脸尴尬的小黑胖子，和之前一样，双手托举着秦曜的屁股，把人用力推上了岸。 一旁，受了冷落的小黑胖子尴尬地耸了耸肩，表达自己的无奈。 刚刚上岸的秦曜正想爬起来，老班尼嘴贱地大声说了一句： “乔娜，看来这位天使先生只喜欢你摸他的屁股。” 岸上，秦曜一下子跪了，气得他趴在地上转过半边身子，隔着面具给了老班尼一个死亡凝视，捡起一块小石头用力丢了回来。 石头落在老班尼的脚边。 老班尼笑得像一只得道的狐狸，两手一摊。 “你看，他害羞了，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他就是喜欢美女摸他的屁股。” 秦曜爬起来，抓起背囊，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老班尼笑容玩味，“乔娜，你说……这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的监控系统有没有拍到他和我一样帅气有型的脸？”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很有本事的样子，他穿着魔法袍，看起来像一名巫师，还有着和巫师一样骄傲的性格，这一点我很欣赏。” “差点忘了，我们那位令人尊敬的善卜巫师已经去见上帝了，很遗憾，他的事业应该有人继承……” 乔娜：“出去之后，我会调取监控，争取尽快找到他。” “薪酬方面，你来跟他谈。” “明白。” 一路忍痛前行，在确定自己没有被跟踪之后，秦曜在一处有水的地方停下，摘下面具把上面沾染的血迹清理干净。 身上的摩罗法袍溅上了狼血和内脏，秦曜以为会弄脏，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斗篷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腥气味都没有留下，好东西果然就是不一样。 秦曜不敢休息太久，要赶在老班尼一行之前离开这里，以对方的狡猾，在出去之后一定会派人调查自己，晚了免不了会有麻烦。 好在接下来的路段全是坦途，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随着洞穴空间的不断收窄，前方终于看到了出口和星光。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夜幕能够很好地掩护自己的行踪，秦曜重新戴好了面具。 洞口是被炸药暴力轰炸开的，石壁上还残留着火药爆炸留下的痕迹，洞外无人值守。或许是因为老班财大气粗，包下了死娃沟投资开发，成员都相信这里是安全的。 死娃沟底，生长着许多高大的乔木，秦曜借着夜色丛林掩映，抓紧时间开溜…… 时隔不久，老班尼和他残部也回到了营地。 这次行动，找到了地官王的地下神庙，可是却错失了黑死流沙，关键是手下损失了一批得力干将，包括功劳最大的大巫善卜。 老班尼虽然没有灰心，但是心里确实替善卜惋惜，老家伙哪怕在晚死一个星期，那1亿美金的酬劳就打到他的账户上了。 这事儿闹的，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 后续还要升级装备，二次招兵买马，再闯地肺宫，直到抓住那只不肯老实听话的渡鸦。 回到帐篷，刚刚坐下，手下保管员便匆匆赶来汇报——鬼币感染了神秘的霉菌，发生了集体霉变！ 第168章 鬼币之灾 老班尼听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下。 几分钟后，老班尼和乔娜在保管员陪同下，来到隐藏在地下的鬼币保管仓库。 地下灯火通明，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表情严肃。 “老板，大量鬼币感染了未知霉菌，出现了集体霉变，霉菌的传播速度还在扩散。” 研究人员引导老班尼来到操作台前，紫外灯下，分三个区域，每个区域密封玻璃容器中都装满了大量的鬼币。 “我们按病变的严重程度，按从c到a三个等级，对鬼币进行了霉变分类。” “这些容器中盛放的是c级病变的鬼币，程度较轻，表面能看出细微的黑褐色斑点。” “中间区域存放的是b级病变鬼币，霉菌感染面积扩大，肉眼可见霉菌状态的微小菌丝。” “这里是a级病变的鬼币，您可以看到，鬼币如果被强酸腐蚀过一样，出现了蜂窝状霉烂。” 看着紫外灯下玻璃容器中不同程度霉变的鬼币，老班尼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处青筋怒张，几乎要撕裂了眼角。 “什么时候开始的？”乔娜替父亲发问。 “从这次老板带着队伍深入地下之后，霉变产生并开始迅速漫延。我们立刻采取了行动，对出现霉变的鬼币进行隔离、抢救。”负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口气说下去，“我们从鬼币表面检测出了未知霉菌孢子，发现这种霉菌所表现出来的特征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已知范畴。” “我们试过了各种消毒方式，高温灭活、低温杀菌、酒精杀菌、酸性杀菌、碱性杀菌等等，目前来看都没什么效果，这种霉菌存活能力强大得难以想象，目前来说紫外灯照射能削弱霉菌的漫延速度，但……也仅仅只是削弱延缓而已。” “这种霉菌是否会对人体造成危害？”老班尼的声音阴沉得吓人。 “目前来看……不排除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看着玻璃瓶中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鬼币，老班尼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此刻，他想起了大巫善卜生前说的一句话——他说他从这些鬼币上感觉到了一种难以消弥的怨念，日后是否会有麻烦，很难说。 或许是因为这些鬼币都是他指使巫师强行从鬼仔身上搜刮而来的不义之财。 杀鬼取钱… 到头来竹篮打水… 终归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黑死流沙的缘故。 半晌，老班尼直起腰来，神色颓然地摆摆手，“把这些感染了霉菌的鬼币拿去统统处理掉，一个不留。” “记住，一定要处理得干净些，绝不能让霉菌扩散。” 出门的时候，老班尼佝偻着身子，这位在地肺宫中几番经历生死仍会谈笑风生的金融大亨，此刻一下子苍老的很多。 八月的南洋，夜色如水。 老班尼走出树下阴影，站在营地的一处空地上，仰头，望着星空。 “乔娜。” “我在。” “我为家族创了无数财富，现在我已临近退休，家族董事会已经安排新人逐步将我接替。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所有财富只会落入班尼家族其他成员手中。” “我这辈子只爱过你母亲一个女人，生下了你，却因此违背了家族意愿，被董事会当做抹黑我的人生污点记录在案。尽管班尼家族的半数财富都是我一手开创的，我把班尼家族的财富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算这样，到头来我也只能是他们攫取财富的工具人，谢幕之日，精英……也终将沦为弃子。” “而你，身份一直不被班尼家族认可，按照家族的传统，我死后，他们不会允许你继承任何遗产。我要保住我创造的财富，不能便宜了旁人，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孩子，我需要这些鬼币，没有它们，我就不能实现我的计划……” “daddy……”乔娜神色动容，哽咽了声音。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就把她送去参加各种培训，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其它小朋友那样开心快乐轻松的成长，可是父亲的话，她向来都会照办。 长大了，她渐渐明白，在富可敌国的班尼家族中，她和父亲是被人孤立的，尽管父亲很会投资赚钱，为家族创造了无数财富神话。 当年父亲的父亲也违背了家族意愿，固执地有了父亲，可以说父亲的童年和自己一样，也是在挣扎中成长起来的。 后来，他凭借智慧和眼光，渐渐走上了重要的位置，成为家族中他这一代最优秀的人物。 可那又怎么样呢？ 父亲，班尼·莫斯霍尔德 她，班尼·乔娜 哪怕你的能力再强，功劳再大，也都不算是血统纯正的班尼·劳斯家族成员。 父亲是有很有野心的人，他说过，自己不会向家族的不公低头，他要改变这一切。 这些年来，在人前，父亲一直只让自己称呼他为老板，自己则是他最为信任的助理。他带着自己出席他的一切商业活动，培养自己的独当一面的能力。 父女俩还有着极其相似的命运。 父亲说过，母亲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这个世界上，自己是父亲唯一信任的人。 “乔娜，爸爸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爸爸，对吗？”老班尼双手搂着女儿的肩膀。 乔娜擦干泪水，认真地点着头。 “今晚好好休息，忘掉一切烦恼。明天，让我们重新开始！别忘了给爸爸准备一顶假发。” “嗯。” “死娃沟太特么大了，累死爸爸了……” 披星戴月，一路走来，秦曜已经是第三次爆粗口了。 连续折腾了两天三夜，长途跋涉，中间只有过两次短暂的睡眠休息，不久前又经历了一场人狼大战，现在疲惫的感觉如排山倒海一般一波接一波的一涌遍了全身，身上的关节几乎快要散架了。 好在已经出了老班尼的营地范围，秦曜感觉眼皮发沉，头脑发昏，肌肉拉伤的大腿也越来越不听使唤，大脑不停地释放着瞌睡的信号。 秦曜知道再走下去，恐怕就要一头栽倒在路边了。 经过一棵大树，秦曜放下背包倒头就睡，也顾不得草丛里是否会有蛇虫出没，反正自己睡觉不会打呼噜，应该没人会发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秦曜闻到一阵臭哄哄的气味，耳畔边听见有人说话。 秦曜警觉地睁开双眼，手撑着地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 此时，东方天际已经泛白，泰国天亮时间比国内要晚一些，秦矅瞄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6点了，自己睡了5个多小时。 他让大脑清醒了一下，从树后探出头去，看见几米之外的草丛里，蹲着两个家伙，不远处的树林边还停着一辆越野车。 wk……我说怎么这么臭，两个家伙大清早跑这儿撇大条来了！ 秦曜郁闷够呛，他可不想留在原地被熏，轻轻拎起背包想要闪人，可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秦曜没有走远，悄悄转移到了上风口，竖起耳朵。 “老板折腾了这么久，结果得来钱币全都泡汤了。谁能想到金属钱币也会发霉，可真是怪事儿。” “这年头儿怪事儿多了，老板的钱来路不正。听一起深入地下探险的那些家伙们说，巫师为老板抓了几千个小鬼，施以酷刑，那些钱币都是从鬼身上搞下来的。” “你是说老板受了鬼的诅咒？” “相当可能……咱们只管拿钱，干好份内的事，其它的别多问。” “我还指望老板能把工程搞大，这样咱们就能长期打工，毕竟他给的薪水高嘛。” “行了，上面交待让咱们把这些发霉的钱币尽快处理掉，抓紧时间，回去还能赶上吃早饭。” 两个家伙提裤子走人。 躲在树后的秦曜听明白了大概，目送着两人出了树林，他从背囊中掏出望远镜，看着两个家伙从越野车上取下铲子，选了一块沙土松软的地方挖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他们把两大袋东西丢进挖好的坑里，填土掩埋，从他们动作来看，袋子里的东西分量很是不轻。 等到两人驾车离去，秦曜提着背囊一溜小跑儿到了跟前，盯着沙地上翻新的泥沙，左右看看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干脆撸起袖子双手开挖。 能抓破地狼脑袋的锋利爪钩挖沙根本不在话下，秦曜叉开两腿，撅着屁股，身后沙土翻飞，感觉自己就像祸害菜园刨坑的二哈。 几分钟后，两大袋东西被刨了出来。 天光大亮，秦曜迫不及待地解开袋子，两个袋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都是鬼币，其中一个袋子里的鬼币像是被强酸腐蚀过一样，烂得千疮百孔，根本找不出一枚完整的出来。 隔着袋子轻轻一捏，那些破烂的鬼币就像烧透的炉渣一样，碎成了渣渣。这袋鬼币已彻底失去了价值，秦曜自动放弃。 另外一个袋子的情况要好上很多，鬼币表面上出现了淡淡的黑斑，严重一点的黑斑上出现了细微的菌丝，不过质地没有残缺。 等级方面以铜币、银币居多，金币比价较少，但整体数量十分可观，初步估计在万枚以上。 第169章 班尼跌倒，秦曜吃饱 刚刚那两个负责填埋鬼币的人说，老班尼得来的鬼币全都泡汤，想必他无法解决鬼币霉变问题，担心霉菌传染，所以不得不进行掩埋处理。 秦曜记起乌鸦当日里说过的话。 姑奶灵魂出窍，夜渡阴江，从扶南鬼市带回了数枚鬼币，那些从鬼币只有三枚派上用场，其余的鬼币也是发生了集体霉变，出现了不可扼制自毁。 不过自己从鬼身上打出来的几十枚鬼币至今依然保存完好，没有出现任何异变。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黑死流沙从中起到了关键作用，那些经自己之手得来的鬼币可以合法流入阳间，不会感染霉菌，秦曜心中判断。 老班尼收割鬼币的方式出了问题，导致满盘皆输，不得以选择了全部放弃。 在秦曜看来，剩下这一袋鬼币刚刚感染霉菌，还没来得及扩散，说不定还有抢救的可能。 如果成功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可是一笔巨额收入。 秦曜连忙打开自己的背囊，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那些铅灰色的流沙依旧松散地呆在背囊的最底下。 秦曜也不废话，直接把这些铅灰色的流沙倒进了第二只钱袋。 自己体内的黑死流沙只能少部分离体，数量上显然不够，而这些被乔娜血液激活的铅灰色流沙数量可观，不如物尽其用，试上一试。 接触鬼币的流沙很快恢复了活力，汇聚蠕动，从表层流过之后，向深层渗入。 秦曜暂时不去理会效果，把那袋没有抢救价值的鬼币袋子扎好，放回坑里，重新填土埋好。 清理了一下手上的泥沙，拿起一枚被流沙接触过的鬼币对着初升的阳光细看，原本表面被菌丝覆盖的部位已经变得光滑，但是黑色的颜色仍在，不过霉变的趋势似乎得到了扼制。 看来自己的分析是准确的，黑死流沙就是有抑制鬼币霉变的功效。 秦曜欣然一笑，扎紧钱袋，塞进背囊，背囊的分量一下子多了将近一百公斤。 不过就算累，心里也是无比开心，只是有点担心背囊的肩带会承受不住。 5个小时的休息让秦曜恢复了部分体力，大腿拉伤的肌肉也有所缓解。 踏着晨光上路，走在雾霭茫茫的稀疏丛林间，看着手机上的定位，距离蟠龙寺还有二十几公里的路程，走过去不现实，最好是搭车。 秦曜爬出死娃沟，找到一条乡村小路，坐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举着钞票拦下一辆进城送货的皮卡，秦曜跟了司机谈好1000泰铢送他去蟠龙寺。 司机很高兴，一大清早接了个大活儿，秦曜把背包放进车斗，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斜倚着背囊，心里兴奋睡不着，终于可以放松心情了。 这里属于曼谷城郊，比起死娃沟里手机信号要强上许多，没一会儿，微信接二连三跳出消息。 第一条是苏茵的，提到曼谷发生了地震，叮嘱他在外面注意安全，需要帮忙随时电话联系。 还有两条是杨仙仙发来的，前面一条说顾音音这次考试考砸了，挨了小姨的批评，手机也被没收了，心情不太好，希望秦曜有时间能安慰一下自己的妹妹。 后面一条也提到了曼谷地震的事，说强度不大，震感轻微，嘱咐秦曜旅游时远离危险地带。 秦曜心说难怪小姨子没有发消息“骚扰”自己，原来是手机被没收了。对于杨仙仙的关心，秦曜很满意，不过也是的，她只想着关心妹妹，你怎么不让我安慰安慰你啊，你都二十九了，我觉得你更需要我的安慰……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的，秦曜给杨仙仙回复，之前手机没有信号，刚刚收到消息，告诉你妹妹，过年给她包个大红包，让她努力学习。 给苏茵的回复也很简单：九死一生，不辱使命。现在说话不方便，晚上见面聊。 苏茵的信息几乎是秒回的：平安回来姐就放心了，晚上给你接风。 杨仙仙的消息迟迟未到，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有起床。 秦曜就这样搭着顺风车来到了蟠龙寺，付了车费，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爱车，交费，开车打道回府。 这一路，秦曜的心情都很不错，回想起来这些天的经历，内心感慨。他又想起了阿东，那个半生都活在自我救赎当中的男人，关键时刻是他给了自己帮助。 自己答应过阿东，等sicily女儿的事情了结之后，要亲自往唐人街石龙军路48号楼4单元404走一趟。 上午，九点，秦曜风尘仆仆地回到骨佛堂。 进门的一刻，背囊的肩带“嘭”地一声断了，不是质量不行，实在是那些鬼币太多太重了。 秦曜拖着背囊走进店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看来自己不在的几天，老家贼的日子爽翻了。 秦曜踮起脚尖往鸟窝里瞄了一眼，果然，这里就是酒气的发源地。 乌鸦仰面朝天躺在干草编织的鸟窝里睡得正香，秦曜捅了捅它的肚子，乌鸦翻了个身，没醒。 秦曜干脆不去理它，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个虚幻的影子走了出来，手拿着抹布。 是鬼仔小胖。 双方见面，都有些意外。 “胖仔，你康复了？” 秦曜讲的是泰语，小胖也在愣了1秒钟后，合十双手，“萨瓦迪卡布，卡坡坤！谢谢您救了我。”声音有些忐忑。 说完退到墙角处，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秦曜目光落在小胖手里的抹布上，再看看店里一尘不染的环境，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主动打理了卫生。 秦曜关好店门，放下百叶窗帘，一边打开背囊，一边和小胖聊起了话题。 “我刚从地肺宫回来。” 小胖的表情明显紧张了起来，身影也出现了波动。 “我到过那个火坑，遇到了你的小伙伴们。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得救了。” 秦曜说得轻描淡写，没有刻意强调自己的功劳。 紧张褪去，小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双眼泛起了氤氲。 他知道一定是秦曜救了自己的小伙伴，自己的鬼命也是秦曜买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在罐子里听得一清二楚，秦曜为了买下它，支付给黄头发的坏人和巫师一大笔钱。 第170章 洗钱 这个佛牌店老板虽然发脾气的时候有些吓鬼，但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善良人。 小胖不善言辞，只会用鞠躬表达感激之情。 “那个折磨你们的驼背巫师……也死了，金毛大鼻子得来的鬼币全都产生了霉变，他忍痛丢弃，不过……碰巧被我遇到，捡了回来。” 秦曜把背囊中的物品一件件清理出来。 摩罗法袍裹着面具和手杖自行飞回了楼上卧室。 秦曜从背囊里掏出满满一大袋钱币，沉甸甸的放在地上。 “过来帮忙。”秦曜向鬼仔招了招手。 对于自己得到大量鬼币一事，秦曜没想对小胖有所隐瞒，还主动提出让他帮忙搬运，参与是打破拘束的最好方式。 小胖怯生生地往跟前走了几步，想过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双手搓弄着抹布的一角。 和他的同伴相比，小胖显得十分胆小，木讷，但是有一点好，很听招呼。 鬼仔的个子普遍偏矮，行为年龄看起来似乎有七八岁，身高却要比同龄正常孩子矮上一个头，但是力气却不亚于一名成年人。 “这些鬼币感染了未知的霉菌，还有一袋已经完全毁掉被埋了，这一袋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你觉得呢？” 秦曜从口袋里拈出一枚鬼币展示给小胖，“鬼币之所以会发霉的原因你了解多少？”他想听听鬼仔对此的解释。 “是怨念作怪。” 小胖咬着嘴皮，回想起自己和小伙伴们半月以来遭受的酷刑折磨，鬼仔目光凄凉。 “那个人很坏，他的手下有一名很厉害的巫师，把我们都抓了起来……吊在火坑里，没日没夜的折磨我们，就是为了得到我们身上的钱。” “鬼币是有灵性的东西，感染了我们魂魄之中的怨念。怨念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霉菌，相当于一种诅咒，让那些痴心妄想拥有鬼币的人徒劳一场。” 秦曜点点头，这个答案和自己的推断相吻合。 “那为什么我们从你们身上取得的鬼币就不会出现发霉的情况？” 提起自己抢钱的事，秦曜并不觉得难以启齿，这些鬼仔熊孩子作天作地，当初还躲在餐车的不锈钢罩子里，拿“奥利给”丢自己，要不是自己有手段，很可能会被他们玩儿死。 “因为你拥有黑死流沙，黑死流沙被地官王赋予了法力。地官王是南洋鬼界的统治者，扶南鬼币也是他发明的。” “所以黑死流沙能消除鬼币上的怨念，对吗？” 小胖点头。 “这些霉菌对人有害吗？” 鬼仔摇头表示不会。 “谢谢你的答案，帮我个忙，咱俩把这些钱拿到卫生间冲洗一下。” 一人一鬼抬着满满一袋子钱去了卫生间。 秦曜清空了一只洗衣服用的大盆，把鬼币统统倒进去，用清水反复冲洗了几遍。 被铅沙“爬”过的鬼币表面霉斑颜色明显变淡，不过表面仍有印迹残留，值得庆幸的是鬼币的质地没有受到损伤，要想彻底清理鬼币上的颜色印迹需要章鱼小八帮忙。 小八可是天然形成罕见的元灵蛊，当初自己那枚被狗污染的金币就是被小八清理干净的。 袋子里，那些铅灰色的流沙还在缓缓蠕动，秦曜拎着口袋出了卫生间，来到雕刻台上的鱼缸跟前。把流沙倒在桌面上，流沙像一泡牛粪一样软趴趴地伏在桌上，对秦曜爱答不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秦曜敲了敲鱼缸壁，章鱼小八从骷髅头里钻了出来，触手推开鱼缸盖子，把头探出缸沿，像是在和秦曜打招呼，几天不见，你去哪儿了。 小八的出现让桌上的流沙有了反应，或许是因为小八是软体生命，蠕动爬行的样子引起了流沙的共鸣。 流沙的蠕动吸引了小八的注意，好奇地探出一条触手，在流沙表面戳了戳…… 流沙也伸出一条触手在小八身上戳了戳。 流沙是灵性的东西，不过因为被它选中的主人所抛弃，受了打击才变得抑郁，秦曜想通过小八对流沙进行心理治疗。 小八爬出鱼缸，把流沙揉巴揉巴揉成一团，用四条触手高高举起，运回自己的安乐窝。 流沙在缸底铺展开来，像是点缀了一层沙子，时不时还变化出几条触手和小八“打架互撩”一下。 小八玩儿了几分钟后，被秦曜带进了卫生间，放进浴盆。硅胶似的柔软身子滑过满盆的鬼币，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惊讶流露。 “小八，这些鬼币如果能够清理干净的话，会有奖励噢。” 小八用拈起一枚鬼币，前后看了看。 “吃啊…吃下去。” 在秦老板的一番教唆之下，小八把鬼币塞进嘴里尝了尝味道…… 几秒钟后，身体蠕动了几下，吃下去的鬼币从头部外套腔后面排泄出来。 秦曜连忙取过小八拉出来的鬼币，仔细看了又看，附着的鬼币上黑色霉斑印迹消失不见，恢复了光灿灿的原貌。 秦曜欣喜若狂，这些鬼币如果都能修复话，足够制作上万块佛牌。 秦曜想起了不久之前从自己手上赚走了2万美金的老班尼，心中玩味。 老班尼啊老班尼，咱俩都是奸商，你却总想看我笑话，可惜命运女神最终还是站在了我这一边，你说气不气人？ 这笔巨额意外之财最要感谢的人就是大鼻子老班尼，秦曜觉得等自己佛牌大批量上线的时候，一定要发朋友圈好好“谢谢”他。 “小八，干得漂亮！这里的工作交给你，别让我失望。我先去楼上洗个澡。” 秦曜上楼洗澡，当他换了居家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卫生间里快乐的一幕， 小八八条触手运转如风，近乎疯狂地往嘴里塞着鬼币。 那些修复好的鬼币从小八的屁股后面“噗噗噗”地喷射出来，卫生间里溅落得到处都是。 不错嘛，这才是本老板需要的员工，秦老板挑着眉毛，目光欣慰。 不要薪水，还能干活，比起某些光说不干，还经常嚷着要加薪的og强多了。 秦曜从二楼仓库秘室里找了一只皮箱出来，叫上小胖一起，把修复好的鬼币检查之后，按金银铜区分，用红绳穿好，放入皮箱。 第171章 还魂1 “胖仔，巫师从你身上取走了多少鬼币？”秦曜问。 小胖鼓着腮帮不好意思开口。 “没事儿，实话实说。” 小胖纠结了好一会儿，用手比划了一数字。 “十枚？” 小胖点头。 “金币还是银币？” “铜币。” “十枚铜币也才十两阴德。”秦曜咋舌，“不是说行走阳间的鬼魂至少需要八百阴德才不会被阴差为难？” “我们是天生的鬼……阴差不会为难我们。” “哦……”秦曜恍然。 “那你的钱也太少了。” “老大他们几个经常抢我的钱。” 小胖口中的老大他们指的就是一撮毛儿那几个在鬼仔团队当中称王称霸的熊孩子。 秦曜撇撇嘴，对于小胖的遭遇他是既同情又无奈，人善被人欺，鬼也一样。 “上次我从你那里抢走了21枚铜币，加上巫师抢走的10枚一共是31枚，你从盆里数31枚出来，自己留好。” 小胖没想到秦曜会主动还钱，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想要却又不太敢自己动手。 就像一个长期经历校园霸凌的孩子，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勇气，不敢与人正常相处，永远都是低着头，活在怯懦当中。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10秒钟之内，取回你的鬼币，否则，我就当作你自动弃权。” 说完自顾忙着数钱不再理他。 勇气需要一点点培养，只有学会迈出第一步，才会有第二步，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来。 小胖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胖手伸进盆里，从里面数了31枚铜币出来，小心翼翼地给秦曜看了一眼。 秦曜点点头，“你自己收好。” 鬼币清理完毕，装了满满一大皮箱，秦曜让小胖帮忙抬到楼上。 这次地肺宫之行，可谓收获颇丰。 秦曜把得来的天材地宝在雕刻台上一一铺开： 青狼石大大小小二十七颗，重量有3000多克。 龙麻女留下的千年遗物，珐琅铜奁，还有记载了吉祥美人降来历的一卷羊皮。 双子座吉祥美人的骷髅头。 龙麻肉身遗蜕女虹化后遗留下来的一十三颗金虹舍利。 黄道第十三宫巨蟒蛇夫髑髅的牙齿，满满当当地装了一盆。 还有封印着女婴残魂的槐木人偶。 此外，还有一张乌金符，也是值钱的宝贝，被他收进珐琅铜奁。 吉祥美人骷髅、青狼石、金虹舍利，还有蟒蛇牙齿最好用阴气滋养，秦曜找来相应的容器盛放，并在容器中注入黑死流沙的死亡之气。 看着容器中缭绕流淌的黑死之气，小八也凑过来讨要，像吸奶一样嘬着秦曜的手指。 这是自己店里最得力的员工，不能亏待。 在喂饱了小八之后，秦曜把槐木人偶装进一只小小的青花瓷坛，亲手绘制了一张朱砂符，继承了鬼蛊神猴的灵识，在制符方面无师自通，各种手法了然于胸。 忙完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秦曜给芳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芳姨很吃惊，没想到他只出去玩儿了3天就回来了，秦曜嘴甜，说外面的食物都没有芳姨店里的肠粉好吃，就提前回来了。 芳姨很开心，连忙安排人给秦曜送餐。 吃饭的时候，秦曜把鬼仔小胖叫上了餐桌，鸟窝里的酒蒙子闻到了海鲜的香味，醒了。 “老板！您回来了！您不再的这几天，老夫恪尽职守，把骨佛堂打理得井井有条……” “别废话，想用餐，先漱口。”秦曜打断了邀功谄媚的老家贼。 乌鸦飞到卫生间，哑着嗓子颐指气使地嚷着： “胖仔！过来！把漱口水给老夫倒上！再用热毛巾帮老夫清理一下眼屎！” 鬼仔小胖闻声，连忙跳下椅子，屁颠屁颠跑进卫生间。 看着被乌鸦指使得团团转的鬼仔，秦曜小声嘟囔了一句： “靠，这谱儿摆的，比我这老板都大。” 吃饱上床，秦曜给杨仙仙打了电话，把双子座的吉祥美人图案拍了下来，裁掉多余部分，给杨仙仙发了过去，让她帮忙临摹一幅手稿，两人通了一会儿电话。 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秦曜当着芳姨的面，聘请杨仙仙做了骨佛堂的副总兼设计总监，这是他泡妞儿计划的第一步，目前来说进展顺利。 之后，秦曜又与苏茵联系，约好了晚上见面。 连日来的紧张奔波劳累终于得到了放松，睡家里的床可比野外的石头舒服多了。 一觉从正午睡到日落，大腿拉伤的肌肉感觉基本恢复正常了。 晚上七点，苏茵和丈夫央松准时来接秦曜。 曼谷le·du，法国料理。 接风宴上，秦曜给苏茵和央松看了自己拍下几段地肺宫的中视频：有初下地穴时遇到的丧尸和地狼，有石化千年鬼火飘飘的重楼鬼树，有抱着人皮灯笼的残魂，有蛇夫阴君髑髅的遗骸，有龙麻女的干尸，有地震之后自己攀越的摩崖峭壁。 还有很多更为震撼的画面比如尸鼱鼠潮，蜉蝣食狼崽，地宫神庙，炼狱火坑，暗河地陷，人狼大战，秦曜都没有拍摄，但就很少接触过诡异事件的苏茵夫妇来说，已经足够震撼眼球了。 秦曜大致讲述了自己寻找残魂的经过，当中并没有提及老班尼和他的盗墓团队，只是重点讲述了关于吉祥美人降的来历，把带来的羊皮卷轴拿给苏茵和央松过目。 对于龙麻女元神和自己的谈话内容选择了保密。 看过羊皮卷上记载的内容，央松情绪有些激动，高兴的同时又感到十分紧张。 高兴的是总算是找到了破解妻子身上降头术的方法，紧张的是羊皮卷上提及的十年大限之期，留给自己的还有九年时间，务必尽快找到那座婆罗洲猩猩岛。 “阿曜，谢谢你！” 央松端起酒杯，“后面我会动用一切力量，把投资重点向大马和印尼海运那边倾斜，加大海上搜索力度。” 秦曜也是这么想的，婆罗洲作为世界第三大岛，分属大马，w莱和y尼，目前已知岛屿中并没有名为猩猩岛的记载，而以秦曜个人之力想要在茫茫热带海域搜索一座不为人知的小岛，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件事必须借助央家资本的力量，为了苏茵，也是为了杨仙仙和顾音音姐妹俩的仙羊劫。 央松郑重其事地把羊皮卷轴上的文字拍摄下来。 秦曜建议他从龙麻女的身世背景调查，龙麻女生前就是婆罗洲人，民间关于她的传说可能会有参考价值。 对于秦曜的话央松十分重视，一一记下。 秦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回女婴残魂是件值得庆贺之事，接风宴吃得十分尽兴，曼谷的le·du料理在国际餐饮美食界十分出名，菜肴搭配也很符合秦曜的口味。 中途，聊起了sicily夫妇的动态，苏茵说sicily每天都会向她询问关于秦曜的消息。 今天中午，还打来电话，苏茵虽然知道秦曜平安归来，不过她并没有急着把消息告诉sicily。 秦曜听后点点头，告诉苏茵今天晚些时候可以把消息告诉sicily了。 “怎么？急着让事情划上句号？”苏茵笑着说，她自是看出了秦曜的想法。 秦曜点头，“夜长梦多啊……和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打交道，我还真是不习惯啊！”秦曜语气半开玩笑的样子。 旁观者清，央松和苏茵都看得出，秦曜确实有些累了，这种累是积压在心里上的。 他们了解秦曜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一个把热心和善良藏在心里的人，不轻易表露在外。但如果成为他的朋友，就会感受到他其实是一个很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人。 他不是不懂城府，他也懂得自我保护，但很多时候宁可自己背负压力，也不愿意身边的朋友吃亏，受委屈。 金钱、利益在他眼里或许没那么重要。 送秦曜回骨佛堂的路上，苏茵给sicily打了电话，告诉她秦曜刚刚回来，此行历尽凶险找回了她女儿丢失的魂魄。 sicily十分激动，说自己马上过来和秦曜见面。 sicily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三人到了骨佛堂没多久，一行秘密车队驶入唐人街，封锁了172号楼前区域，sicily夫妇连夜登门。 同行的不只是保镖、助理，还多一名穿着名贵，但容貌颇为苍老的女人。 进门的时候，老女人目光专注地打量了秦曜好一会儿。 sicily简单地向秦曜表达了感谢，并且询问了女儿的残魂是在哪里找到的。 秦曜没有暴露地肺宫的所在，只是把给苏茵看过的视频给sicily夫妇播放了一遍。 视频过于震撼，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sicily也看得瞠目结舌，夫妻二人意识到秦曜没有故弄玄虚，这次行动他确实经历了极大的风险。 秦曜也没有邀功，对于那些更加凶险的经历，他只字未提。 换作旁人早就大肆渲染邀功了，而秦曜恰恰相反，他表现得十分平静。心里只让这事儿尽快翻篇儿，对于功劳他从一开始就未抱期待之心，只希望sicily的老公事后别卸磨杀驴背后对他下黑手就好。 确认秦曜没有弄虚作假，sicily又提出想看一眼自己女儿的魂魄。 情理之中，秦曜对此早有准备，捧出了装着槐木人偶的青花瓷坛，揭开坛口的封印。 坛中躺着一个浮光流转槐木人偶，sicily向身边看了一眼，那名同行的上了年纪的女人会意，走上跟前，往坛子里看了一眼。 sicily笑着向秦曜解释，说这是家族长辈，关心小百合，专程过来一看。 第172章 还魂2 秦曜眸色深深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莫名多出来的老女人的一身穿着倒是名贵，只不过和她的气质不搭。 对于什么家族长辈的解释，秦曜自然是100个不信，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这名有着浅色双瞳，额头上皱纹深深的老女人在看过坛中人偶之后，向sicily点点头。 sicily客气地询问秦曜是否介意今晚登门救治女儿。 秦曜表示同意，重新封好坛子，和苏茵一起乘坐专车再次去了sicily的府邸。 央松没有同行，去了唐人街的一家咖啡厅等待事情的结果。 骨佛堂重归寂静，乌鸦从楼上飞下来，嘴巴啄了啄鱼缸壁，“小八，小八，可以把鬼仔吐出来了。” 凌晨。 集达拉宫。 婴儿房中。 上次秦曜来时留下的那只包裹着黑死之气的肥皂泡依然完好，sicily说盛放泡泡的荷花每天早晚都会有专人负责更换。 在看过婴儿之后，秦曜交待要准备一些控魂用的东西，取红绳三尺，让人用玉石容器到园中收集一盏夜露，秦曜动手研磨朱砂，调制符水，自己亲自绘制了二十一道朱砂符。 因为婴儿神识较弱，魂魄入体尚不稳定，谨防邪气冲撞。 交待sicily让人把符咒贴在婴儿房四周的指定位置，包括浴室，门窗。这些朱砂符相当于一个保护婴儿的法阵，二十一天之内一定不要把婴儿带离这个房间。 二十一天之后，把符揭下来用着烛火烧掉，灰烬埋进园中树下。 此外，还要在婴儿的房间窗台上摆一只香炉，残魂归位时需要火焰辅助，而他所使用的火焰是安全的，不会对人体有害的烟雾。 sicily的身份非比寻常，她家的小公主，命自然是金贵的，容不得半点马虎。秦曜不想授人以柄，所以特意强调了每一个环节的安全性，把该说的话都说在了前面。 sicily和爱人并无异议。 秦曜提醒，管家等无关人员可以退场了，只留一名心腹人员在场听候。 一切准备就绪，房间里只留下秦曜、苏茵、sicily夫妇以及一名心腹佣人。 不过，之前和sicily夫妇一起前往骨佛堂的那名老女人，一直留在现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秦曜神色自若，命人关了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淡淡月光。 秦曜往窗台上的香炉里注入了一些黑死之气，左手打了个响指，用指尖窜起的火苗引燃了炉中的黑死之气，刹那间幽蓝色的火焰腾起，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光芒之中。 指间取火——秦曜地肺宫之行得来的又一神奇技能，是被荧光翼蜉蝣咬过之后，身体出现的异变。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发表意见dixon不合时宜地开了口。 “秦先生，我女儿还十分幼小，你在房间弄烟火，产生的有毒气体会对我女儿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 dixon的语气很重，声音里带着愠怒。 秦曜转身，撩起眼皮目光淡淡地注视着dixon，对于火焰问题，不久前他刚刚解释过，不会产生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当时夫妻俩也并没有表示异议。 结果仪式开始在即，dixon却又提出反对质疑，这一点让秦曜心里很不舒服。 对于dixon的质疑，sicily在旁并不表态，脸上依旧挂着雅致的笑容，不过目光中似乎多一丝别样的意味。 显然，妻子对于丈夫的举动给予了默许的态度，在此事的态度上，夫妻二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dixon会有这样的态度秦曜并不感到意外，倒是sicily的态度，在这一刻明显不复之前的热络。 要知道当初她可不只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想尽各种法，不惜放低身忦恳求自己施以援手。 如今女婴的残魂已经找回来了，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她的心态就已经悄然改变。 秦曜不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他只不过是见识到了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救治婴儿的关键环节是找回丢失的魂魄，如今魂魄找回，想要魂魄归位并不难，很多高僧、巫师都能做到。 或者屋里这位穿着名贵，被sicily称为家族长辈的老女人，她应该也没问题。 秦曜虽然年轻，但并不缺少自知之明，他心里清楚，从婴儿魂魄找回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价值已经被他们利用完了。dixon一定跟sicily吹过枕头风，哪怕自己现在撂挑子，他们也有应对之策。 这一点，在接手这单任务之前，秦曜就曾有过顾虑，人性果然最经不起考验。 sicily这样的表现让秦曜想起了一句诗：无情最是帝王家。 看来这女人深谙帝王之术，开始玩弄手段了，秦曜在心中嗤之以鼻。 如今自己是人在檐下，地位悬殊，秦曜只是在心里呵呵了两声，情绪并没有流露在脸上。 “dixon先生，你的顾虑合情合理。之前我也有过告知，这是幽冥冷焰，之所以放在窗边，起到的作用是和窗外的月华一起对残魂辅助加持。残魂飘荡异界时间已久，灵力衰弱，不经加持引导，一丝一毫的溃散都会对您的女儿造成不良影响。” “至于阁下夫妇所担心的，火焰是否会产生烟雾，大可派人一试。我敢保证这种火焰不会伤人，或者让人用罩子把火焰罩起来，隔绝空气，火焰会照样燃烧。” 秦曜说完，看向sicily夫妇身后站立的老女人，目光玩味，片刻，退开一旁，双手自然交叠置于身前，不再说话。脑袋里一个不安的念头打转： dixon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一直怀疑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等到女婴魂魄归位，恢复健康，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个男人就该对自己下手了。 过了这么多天，他的气色大有好转，想必体内的尸毒已清，恐怕是这个神秘老女人的手笔。 秦曜目光深思。 dixon冷冰着脸，向着在场的女佣摆了摆手，“你去试试火焰温度。” 女佣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走到窗台边上前，伸手在火焰上飞快地摸了一把，然后，第二次手划过火焰的时候略有停顿……最后，把手放在火上烤，回头望向主人。 “火焰是冷的。” “去拿个水晶罩子来。”dixon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情绪，对于幽冥火焰的燃烧不需要空气之说，他持怀疑态度。 第173章 还魂3 女佣出门之后，dixon特别摆谱儿解开袖扣，卷起衬衫袖子，亲自上前，用手小心翼翼地试了试火焰的温度。 果然…… dixon垂眸，见妻子的目光望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夫妻二人目光交流，之后，又齐刷刷地看向老女人，完全把秦曜晾在了一旁。 如此一来越发印证了秦曜此前的猜测，这个老女人就是他们制衡自己的预案。 秦曜往旁边看了一眼，苏茵轻咬着嘴唇，神色复杂，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各自收回目光。 水晶罩子取来了，是一个平时用来保护玉佛的罩子。 众目睽睽之下，女佣把水晶罩扣在燃烧着火焰的香炉上，一分钟过去了，火焰看不出什么变化，若是寻常火焰，早该因为缺氧而自动熄灭了。 夫妇二人还在和老女人之间进行着无声的目光交流…… 秦曜袖手旁观，神色淡然，自是不急不乱。 几分钟后，dixon让女佣拿开水晶罩，十分随意地向着秦曜做了个手势，“可以开始了。” 麻蛋的，语气毫无热情可言，甚至连称呼都省了。 秦曜不去计较这些，神色地若地来到桌前，掀起瓷坛上的封印，取出槐木人偶，双手捧在掌心，目光望向 “二位阁下，还需不需要进一步鉴定一下？”语气询问，目光望向了皱纹深深的老女人。 寂静的午夜房中，在场众人的内心戏都很丰富。 “不如请这位前辈亲自操作，更为稳妥。” 这件事上他一不想争功获利，二不愿授人以柄，只想全身而退，所以干脆把话挑明。 秦曜语气平静，但心里已经十分火大了。 老女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小伙子，修为不错，你刚刚那一手少商穴取火，掌吐阴气的本事，还挺让人刮目相看的。老妇人甚是期待，你……可以开始了。” 女人嗓音沙哑，她是来接替秦曜的不假，不过却不是现在，一切要等女婴灵魂归位补全之后再说。 “如此……晚辈献丑了。” 秦曜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可以肯定她应该不是什么h室宗亲，很有可能是一名在南洋巫坛小有声望的大巫。 话不多说，秦曜取三尺红绳拴在人偶腰上，将其悬于摇篮之上。 凌空以黑死之气围绕着摇篮一圈画下符咒。 黑气悬空，经久不散。 御气画符，老女人神色微微动容。 sicily夫妇的心微微提起，dixon握紧了妻子的手。 秦曜一个响指，指尖再次燃起了紫蓝色的火焰，半空中悬浮的黑死之气被引燃。 以阴火为符，凌空布阵，在场的除了老太太，其余人无不神色惊骇。 苏茵暗中打量着老太太，对方那双颜色极淡的双瞳一直锁定着秦曜的一举一动。 苏茵心里很不是滋味，秦曜的感觉是对的，相识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对sicily了解得太少。 要不是因为自己，因为央家，秦曜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希望这件事后，他能平安全身而退。 且不提苏茵内心的自责，此刻，槐木人偶轻响，体表开裂，一缕如烟似雾泛着淡蓝的荧光团沿着木头缝隙流出，如沉烟般袅袅坠落，在女婴前额处徐徐扩散，慢慢消失不见 秦曜取下人偶，放到一旁，叮嘱事后把人偶在月亮地里烧掉，灰烬深埋。随后，他把荷花瓣轻轻地放在女婴的身上，那颗保存了数日之久的肥皂泡依然光滑流淌。 悬浮虚空的符火熄灭，秦曜到窗台边，挥挥手，香炉中的火焰飘出窗外，化作一片荧光。 墙上，那些绘制的二十一道朱砂符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sicily女士，您女儿的魂魄已经归位，可以让人开灯了。” 灯光亮起，sicily夫妇匆忙来到摇篮旁边。 “你不是说我女儿的魂魄找回来后，最后一颗泡泡就会破灭吗？它怎么还是没有破这！”dixon的声音依然带着强烈的质疑。 “把你女儿唤醒，听到女婴的哭声，你就会看到想要的结果了。” 秦曜从口袋里取出自带的湿巾，擦了擦手。 “小百合，妈妈的小乖乖……” sicily迫不及待地召唤着女儿的名字，握住婴儿的小手，内心充满了期待。 睡梦中的女婴微动着小嘴，几秒钟后，“哇”地一声哭了…… 荷花瓣里最后一颗泡泡无声地破裂了…… “亲爱的，你看！咱们的女儿……她……她会哭了！她会哭了！” sicily喜极而泣… 夫妻俩争着抱起孩子，婴儿哭声响亮。 dixon热泪纵横… 秦曜看了苏茵一眼，两人默契地转身离去。 出门前，秦曜向旁边看了一眼，那个老女人刚好也望了过来，眉眼深深，目光玩味。 不等二人走出金碧辉煌的大厅，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秦先生，留步。” 秦曜回头，见是sicily，身边还跟着助理。 秦曜顿住脚步，sicily来上跟前。 “感谢秦先生治好了我的女儿，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还望秦先生收下。” 说话的时候，sicily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笑容中却没有太多热情可言。 简单的一句客套，明眼人都看得出敷衍之意，根本就是在走过场。 女助理上前，从公文包取出一只礼盒，还是上次秦曜不肯收下的那腕表。 罗杰杜彼·圆桌骑士·iv代蓝珐琅男士腕表，全球限量28只。 上一次是用黄金托盘毕恭毕敬地呈上，这一次只随手递了过来，考虑到苏茵在旁边看着，助理微微躬了躬身，微眯的眼中带着一丝轻蔑。 这一次秦曜没有拒绝，单手接过。 “谢了！” 比起鞠躬却不低头的女助理，秦曜逢场作戏，笑容称得上无懈可击。 sicily没再和秦曜有多余的交流，笑容可掬地望向苏茵，目光真挚，“阿茵，谢谢你。” “我们也很替你高兴，时间不早了，快去陪你的小百合，我送阿曜回去。” “那就有劳你了。”sicily上前和苏茵拥抱，“有时间再约。” “嗯，再见。” 车上，一路无话。 苏茵让司机在唐人街的一家咖啡店门前停车。 央松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见两人是神色凝重，央松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重新叫了三杯咖啡。 “阿茵，你和阿曜怎么了？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 第174章 谁在叫我 苏茵摇摇头，“事情已经结束了，有些情况回去再说。”她看看左右，三人坐的是私密性较好的卡座，苏茵从挎包里取出一只u盘塞给秦曜。 秦曜似有所悟，“dixon的？” 苏茵语气低沉：“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这是前天他和尤美的母亲，究由纳下偷偷会面的视频，里面的对话很关键。” 秦曜默默将u盘收好。 三人都没有了喝咖啡的心情，服务生送来咖啡的时候，只看到了桌上的小费。 苏茵和央松送秦曜回家，三人在骨佛堂下道别。 店里…… 乌鸦和鬼仔围再鱼缸旁边跟给小八喂蜈蚣，秦曜乘车离开的时候，乌鸦和鬼仔溜出去给小八抓一罐子蜈蚣蝎子回来做零食。 秦曜把表盒子随手丢在雕刻长桌上，身心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老板情绪不高，乌鸦给小胖使了个眼色，小胖爬上椅子给秦曜冲了杯热茶。 这几天乌鸦在小胖面一直以元老自居，成功地把小胖忽悠成了自己的跟班。 “谢谢。” 秦曜看了一眼茶杯，没动，头枕着双臂，两眼望天。 今晚sicily夫妇的态度对于他来说释放出了一种危险信号。 以dixon的心胸和城府，秦曜不相信他会放过自己，仇恨的大门已经敞开，接下来恐怕要对自己动手了。 苏茵给他的东西至关重要，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 秦曜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眉宇间凝结着很大的压力。 一旁，乌鸦眼珠子悠悠打转，老板今天完成了一张大单，在泰国还能找出身份比sicily还高贵的客户吗？答案是不能。 在乌鸦看来，自家老板飞黄腾达在即，自己也跟着与有荣焉，刚才还在小胖面前把老板一通大夸特夸。自诩老板身边最受器重的近臣，乌鸦扬言，只要胖仔忠心耿耿地给自己当马仔，今后保证让他吃香喝辣，还说等有机会带他去酒体验一下人间天堂的感觉，顺便给他认个有钱的干妈。 乌鸦正忽悠鬼呢，老板回来了，进门之后一言不发，表情阴沉得能滴下水来，难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乌鸦心中疑惑。 “老板，怎么兴致不高啊？”乌鸦没话找话，“有什么困难跟老夫说说，老夫帮你出出主意。” “行啊，你回头儿帮我弄死个人。” “……”乌鸦被狠狠噎了一下，干笑一声，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老板您又开玩笑，带回来什么礼物？” “一块破表而已。” “老夫看看。” 乌鸦跳到表盒上，嘴巴撬了半天打不开表盒子，扭头瞪了小胖一眼，“胖仔，没眼色的东西，过来把盒子打开！” 小胖木讷地啊了一声，站在桌边没动，目光望向秦曜。 小胖只是看着憨，但并不傻，他还是能分得清大小王的，礼物是老板带回来的，老板没点头儿，他哪敢上手。 乌鸦火大，“嘛呢？替老板验验货，快点儿！” 小胖见秦曜眼皮都不抬，似乎并没有干涉的意思，便爬上椅子，帮乌鸦把表盒打开。 “哼，这还差不多！”乌鸦一副帮派元老的做派，哼着鼻音，扭头看了一眼盒子里的腕表，目光一下子被惊艳到了。 “哇噻！罗杰杜彼·圆桌骑士，这款表据说全球限量发行28只！” 一直心不在焉的秦曜难得地笑出了声音。 “你知道得还挺多，又是哪个富婆姐姐告诉你的？” 听老板这么一说，乌鸦感觉自己倍儿有面子，“老板，老夫的眼界那可不一般啊……奢侈品这方面，有什么不懂的，你只管来问老夫。” “打住…”秦曜撇嘴，“我可不想听你的大话牛皮，你还是留着力气忽悠鬼。” 秦曜起身，收起表盒上楼睡觉去了。 乌鸦望着秦曜的背影，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老板似乎对这块表不是很中意，而且他已经有了一块理查…… 第二天是周末，秦曜一直睡到黄昏才起床，身体上的疲劳得到了彻底的缓解。 芳姨打来电话要他过去一起吃晚餐。 进包房的时候，看到顾音音一手拿着单词手册，一手拿着筷子，一副废寝忘食，奋发图强的好学生的模样。 看见秦曜进门只是撩了一下眼皮，然后小脸又绷了起来，连招呼也没打，嘴巴咕哝着，像是在认真背英语单词。 昨天的时候，秦曜在回来路上收到杨仙仙的消息，说顾音音考试砸锅，被母亲没收了手机，希望秦曜能安慰妹妹一下。 “仙仙，给阿曜添饭。”芳姨张罗。 秦曜在顾音音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歪过头去，看了眼顾音音手中的单词手册。 “我说顾音音，你读书的样子很刻苦嘛。” 顾音音的小拳头在秦曜的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打扰人家学习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秦曜满不在乎地笑笑，“听你姐说你这几天读书很用功，我过来看看。” “不要把蹭饭说得这么高尚。” “对了，顾音音，问你个问题。你这么用功读书，还能考班级倒数第7，难道是考试那天你的智商限号儿？” “哼，讨厌！你多事！” 顾音音鼓着腮帮，一下子炸毛了。 秦曜接过杨仙仙递过来的米饭，顺势用手中的筷子在顾音音的书上敲了敲。 “单词背多久了？” “好久！” “你这样看书看得懂吗？” “可以！” “酱婶啊……可是，你的书好像拿倒了。” 一瞬间，坐在对面的母上大人两眼冒火地看了过来，芳姨用力一拍桌子。 “顾音音！！你要气死我吗？晚饭不要吃啦！” 顾音音吓得一缩脖儿，手忙脚乱地把书摆正，用书挡着脸，龇着一口小白牙，扭头儿瞪着秦曜，表情看起来像一只愤怒的小鸟儿。 秦曜笑得不怀好意，“这是什么鬼畜表情啊？电量不足吗？” 顾音音生气了，扭过脸去，不理秦曜这个猪队友。 “哟，生气了？连你姐给你剥的大虾都不吃了？” “不吃！” “不吃我吃。” 秦曜厚颜无耻地夹走了顾音音碗里的大虾，扭头告诉服务员，“给我来一支冰的大象。” 晚餐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只有顾音音一个人不开心，只吃了七只大虾，四只蚝，九只扇贝，两只蟹，一碗鲍汁捞饭，外加青菜若干。 秦曜很是纳闷儿，小丫头这么细的腰，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喂，音音，唐人街是不是有一所丽晶高中啊？”秦曜想起了阿东临终前拜托他的事情，向正在读高三的顾音音咨询。 顾音音还在生气，小嘴儿哦着，“姐，我不想理这个家伙，你来告诉他。” 杨仙仙：“音音就在是丽晶高中读书，怎么，有什么事吗？” 秦曜一听自己问对了，“是这样的，这次出门遇到一个朋友，他人在外面回不来，拜托我给他家人捎个消息。他家里的那个女孩儿在唐人街丽晶高中读高三。” 杨仙仙拍了妹妹的胳膊，“音音乖，你帮帮阿曜嘛。” “那你问他，他要找的人是叫什么？” “那个女孩儿叫美子，也住在唐人街。” “美子……”顾音音若有所思，“整个高三部只有三班一名女生叫美子，我问问……” 顾音音现场给同学打了个电话，要来了美子的手机号码。 “音音，你们三班的班主任是不是叫提内？” “提内以前是三班的班主任，不过，从这个学期开始，就成了们班的班主任，比以前的班主任凶多了！” 秦曜一听，自己问对人了，“我下周可能要到你们学校去见一见你们班主任。” 顾音音一听就紧张了，“你去见我的班主任想干嘛？” “放心，不是去告你的状。8月30日是她的生日，我的朋友拜托我把生日礼物转交给她，到时候，你帮我引荐一下。” 周日，天下起了小雨。 秦曜出门，要到阿东生前的家里走一趟，临行前，他按照顾音音要来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孩儿，秦曜表明身份，说自己的阿东的朋友，受阿东的嘱托要想要登门拜访。 阿东的家在唐人街的石龙军路，秦曜住在耀华力路，相隔不远。 秦曜撑着伞，穿过街对面168号楼的楼间小巷，这条小巷带给了秦曜太多凶险的经历，不过，一切都随着女婴魂魄的寻回而告一段落。 秦曜心事重重地走在雨中的巷子里。 中途，似乎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可是当他回头看时，身后却空无一人。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秦曜加快脚步，出了巷子，找了家超市，买了些水果，初次登门，不好意思空着手。 阿东家的48号楼是一栋位置较偏的民宅，看上去十分老旧的筒子楼，楼道里拉着杂乱的电线，各家各户门前都堆放着不少的杂物，使得本就狭窄的走廊显得更加拥挤。 秦曜上了4楼，在一家铁门斑驳的住户门前停下脚步，门牌上写着404。 秦曜敲门，开门的是一名和顾音音年龄相仿的女生，穿着和顾音音一样的校园服。 “美子同学你好。” “您就是刚刚打过电话的秦先生？”女孩儿很有礼貌，“请进。” 窗外下着雨，房间里的光线很差，秦曜进门之后，女孩儿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秦曜四周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电器和家具都很老旧，生活水平一目了然。 第175章 投毒 靠近窗边的躺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瘦得皮包骨，看见秦曜进门，费力地转过半边身子，颤颤巍巍地合十双手，嘴巴动了动，发出含糊不清的一声问候。 秦曜向老人郑重地还了一礼，把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坐下的时候感觉沙发有些不稳，发现支脚下面还垫着半块砖头。 女孩儿给秦曜倒了一杯水。 “谢谢……我这次来，是受了阿东的嘱托，他有些话托我带给你们。” “他不会回来了……是吗？” 女孩儿眸光黯然，垂下头去，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摆弄着衣角。 房间里一片压抑，安静能听见窗外细细的雨声。 秦曜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想回来见你们，准确地说……是他回不来了。” 女孩儿震惊…… “阿东……已经死了……两年前，他想赚钱改善生活，铤而走险选择了和一伙人去盗墓。很不幸，他死在了地下。我带来了他最后的影像资料，他说一直放心不下你和你的奶奶，他说他无法再向你们赎罪了，希望我能代他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秦曜一口气把话说完。 女孩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无声。 窗前，上了年纪的老人木讷地望着孙女和秦曜，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 秦曜点开手机，播放了阿东录下的临终遗言。 屏幕上，阿东身影虚幻，胡子拉碴，头发凌乱…… 视频之后，秦曜还给她看了阿东遗骸的视频。 迷彩包裹的干尸，破烂的眼镜，暴露在皮囊之外的腿骨，和骨头上的永久性钢钉…… “阿东的灵魂不肯回归阴界，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河流徘徊，终日撑着竹筏飘荡上水，只为向你们最后说一声，抱歉……” …… 几分钟后，秦曜离开了美子家。 出门前，他在茶几上留下了一些钱，代表他个人的一点心意。 撑着伞走在雨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秦曜喃喃自语： “阿东，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美子说，她和奶奶其实……早就原谅你了。” 回去的路上，再次经过168号楼间小巷，秦曜似乎又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心里十分纳闷儿，停下脚步，巷子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旁人。 就在他思忖之际，听见了一声刺耳的乌鸦叫声。 是从骨佛堂里传出来的。 店里出事儿了！ 秦曜心里一坠，快步冲出小巷。 …… 骨佛堂。 秦曜冲上楼来的时候，看到店门口围了好多人。 “大家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秦曜挤进人群，玻璃店门锁得好好的，可是店内一片狼藉，饮水机倒了，神龛里供奉的草鬼人偶也落在地上，打翻在地的香炉摔断了一只脚，香灰撒得到处都是。 半空中吊着一个男人，摩罗法袍飘在天花板上，两只宽大的袖子死死地勒着那人的双手和脖子。 那人手刨脚蹬，拼命挣扎。 暴躁的乌鸦拍打着翅膀在那人脸上狠狠命地啄！ 身下还有一只扫把在半空中飞舞，不停地往那人身上打去。 还有一团虚幻的影子在天花板上跳来跳去，见缝插针地往那人脸上喷墨汁。 秦曜的第一反应是店里进贼了！ 店外，吃瓜群众兴奋不已。闪光灯此起彼伏，人群议论纷纷。 “网上说这家店里有漂亮的女鬼小姐姐看店，果不其然，进店偷东西的小偷儿被鬼抓住了。” “好啊！好啊……太过瘾了！老板，给我们介绍一下，拿扫把打小偷的是漂亮的女鬼小姐姐不是？” “养小鬼看家是不是不用给钱啊？能不能买给我一个，我店里也需要这样的伙计。” “喷墨水儿的那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谁来解释一下！” “……” 那一瞬间秦曜头都大了，“大家冷静，大家冷静！” 秦曜连忙掏出钥匙打开店门，进去之后快速从里面把门锁好，生怕这些喜欢凑热闹的吃瓜群众挤进来。 快速落下门窗上的百叶窗帘，把吃瓜群众隔绝在外。 吃瓜的人群还是不走，拼命寻找缝隙往里面看。 “停停停……别打了，说说怎么回事儿。” “老板！你走之后不久，店里进了贼，被老夫和胖仔发现！” 乌鸦气喘吁吁地落在桌子上，翅膀指着吊在半空中手刨脚蹬的男人。 “在老夫的英明指挥下，胖仔、小八，还有不会说话的斗篷，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把贼给你抓住了。” 秦曜按压着阵阵狂跳的太阳穴，“好了，好了……别打了……” 小胖停下，小八还不肯善罢甘休，跳到贼人的脑袋上，用触手把贼人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往下薅。 贼疼得惨叫连天，中了章鱼墨汁毒素的脑袋肿得像猪头一样。 秦曜踩着椅子把小八从那人头上摘下来，放回鱼缸，小八扒着缸沿继续看热闹，鱼缸的流沙也不安地蠕动着。 “大家干得不错！今晚加餐！”秦曜表扬了一句，“胖仔，去仓库把绳子拿出来。” 小胖取来绳子，秦曜让斗篷把人放下，当场捆了，男人瑟瑟发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鬼，鬼啊……” 乌鸦指挥小胖打扫卫生。秦曜搬了把椅子在贼人跟前下坐下，仔细打量。 脸上被墨汁染得黑乎乎地，五官肿胀，面目全非，被乌鸦啄破的脸上流出来的液体都带着黑色。 好在店里有监控，事后可以查看，人都已经抓住了，不急于一时。 “你来我店里干什么？”秦曜用脚踢了踢浑身抽搐的男人。 男人像条死鱼一样，没有反应。 “不说也行。胖仔，你去拿刀子撬开他的嘴巴。乌鸦哥，你在他嘴里拉一泡鸟屎。” “别，别……我说，我说……”男人挣扎着大口喘息。 “有人花钱，要买你的命。雇我……在你店里的饮水机里……下毒。” 秦曜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想到了dixon，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他人。 这个披着人皮的凤凰男，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死啊，投毒灭口，呵呵…… 秦曜面无表情，“毒下了没有？” “还没……”男人肿胀的舌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刚进来，锁好门，那只鸟……就，就过来扑我。” “然后，还有一只长着满口尖牙……皮肤死灰色，满脸血管，看不见眼珠子的……的小鬼儿……” 第176章 给你的老板带个话 男人悲从中来，声音抽泣：“要是知道你店里闹鬼，我……我才不会为了100万来这里送命……” 秦曜克制着内心想要打人的冲动，“你说的100万……是美金吗？” “泰铢。” 秦曜手捂心口，心塞的感觉。 我好歹也是唐人街最靓的仔，命就值100万，还特么是泰铢！ 这句话放在心里，没好意思说出来…… 报警，把这家伙送进去吃牢饭。 秦曜给坤泰拨打了电话。 坤泰正在家里过周末，听说秦曜店里有人投毒，火速带人赶到现场，驱散了围观人群。 “阿曜，你没事？”坤泰带着手下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 “没事，这个贼比较笨，还没有得手就被抓住了。” “这小子特么找死……”坤泰气得想打人，拳头攥起来，看到嫌疑人的惨样又把手放下了。 这要是打他一顿，自己都得中毒。 “他中了蛊毒，恐怕还要带他去医院，打上几天血清。” “便宜了他，这人是你仇家？” “不是，他和我素不相识，有人出100万买我的命。” “什么？！”坤泰火冒三丈，“把人交给我，有泰哥在，一定把幕后主使给你揪出来！整个chatown谁不知道你秦曜是我兄弟！我……” 秦曜在坤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坤泰神色一凛，沉吟了一会儿，“放心，交给我，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秦曜给苏茵打了电话，苏茵很是震惊，告诉秦曜，让坤泰先别走，她要带人过来采取点措施。 苏茵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官媒记者。 现场紧急报导了此次唐人街投毒害人事件，并对秦曜进行了采访。 镜头前，无数吃瓜群众的围观中，坤泰带着手下押着嫌疑人气势汹汹地上了警车。 送走了媒体记者，秦曜和苏茵下楼，央松一直等在车上。 午后，雨过天晴。 司机送三人去了一家私人会所，三人在一起聊了很久。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这次唐人街投毒案上了泰国各大媒体热搜，引发了网民的高度关注。 芳姨一家三口吓坏了，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秦曜告诉她们自己在外面，情况很好，要她们不要担心，自己晚上和她们一起吃饭。 塞拉和朵娅给秦曜打电话，说在网上看到骨佛堂出事，她们很紧张。 秦曜安慰了她们一阵。 央帕在国外也打来电话，这家伙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带着女朋友正满世界的浪呢，结果他哥告诉他，秦曜出事了。 央帕建议秦曜跟他一起去环球旅行，给自己放个长假，世界那么大，呆在泰国会很无聊。 秦曜开玩笑说自己不想当电灯泡，看他和女朋友撒狗粮，两人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这次谈话之后，央松建议秦曜搬进央家，秦曜拒绝了，央松的好意他心领了，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最后，苏茵安排了人，在骨佛堂四周24小时布控。 与此同时，湄南河畔的万亩庄园。 高尔夫球场上，dixon用力一杆把球击进湖里，两手抓着球杆，膝盖用力顶了上去，把球杆生生折断。 刚才生活助理向他汇报，派去的人行动失手，人被抓进了唐人街警察署。 秦曜还找来了媒体曝光，目前案子已经上了热搜。 这家伙是存心故意，他一定联想到了背后指使的人是自己，他这样做是在向自己示威！挑衅！ dixon内心狂怒。 这时，爱人打来电话，说女儿醒了，在房间里哭着要爸爸。 电话接通的一瞬，dixon换了温柔的语气，说自己在外面透透气，马上回去。 周一，秦曜来到顾音音就读的丽晶高中，顾音音说过上午后两节班主任没有课，他在校门口拨打了提内的电话， 当他报上阿东的名字，电话那端的女人惊讶了一下。 几分钟后，秦曜在校园的绿荫长廊里见到了阿东至死仍念念不忘的女人。 女人的样貌和穿着都很普通，鬓边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 秦曜转交了礼物的同时，告诉了她阿东的死讯。 女人落下了眼泪，久久没有说话，直到秦曜转身离去，才艰难地说了一句谢谢。 出了校园，秦曜来到路边的停车场，发现自己的皮卡旁边，苏茵派来的三名保镖在围殴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小青年。 “秦先生，这家伙想往你的车上安装定时炸弹，被我们抓到了。” 在一刹那，秦曜的脸色非常难看，握着钥匙的右手紧了又紧，做了几次深呼吸，秦曜了定神，脸上重新拾起笑容，走上跟前。 “抬头。”秦曜声音冷彻。 棒球帽耷拉着脑袋不为所动，旁边的保镖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他这才翻着死鱼眼，顶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扬起了脑袋，嘴角儿乌青，还流着血。 “我知道是谁派你来的，回去给你的老板带个消息。” 秦曜打开车门，从收纳盒里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撕下便签塞进棒球帽的上衣口袋。 “回去告诉那个蠢货，他的做法低能到让我无力吐槽，下次请高明一点，ok？” 保镖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老板跟你说话呢，你个废物听见没有？” 棒球帽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让他走。” “滚！”保镖一脚把人踹出老远。 那家伙爬起来，飞奔着逃出了停车场。 “辛苦几位了。” “请秦先生放心，我们一定24小时保护您的安全。” 1个小时后，那张字条送到了dixon手里。 字条上写着：嘎西贡村…究由纳、尤美、亚里 dixon咬牙切齿，用力把纸条撕得粉碎……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可恶！ “那家伙还说什么了？”dixon望着身边的助理，两眼瞪出了血丝。 长得一表人才的助理神色为难…… “说！” “他说……咱们的做法太low，下次……请选择高明一点的办法。” “你个笨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我花了两千万美金，你把事情给我办成这样儿！还有什么脸来见我？”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行情如此，两千万确实不太够，要不咱们加点儿钱，请更专业的人士操刀……5000万保证……” “闭嘴！你保证个屁！失败两次了！打草惊蛇你懂不懂！后面几天不能再轻举妄动了！我需要考虑一下，你……去把屁股擦干净！” 第177章 坏我好事 “是！”助理唯唯诺诺，“我这就去洗手间，用酒精湿巾反复……” “我特么让你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dixon气得口水都喷出来了，“你有没有脑子？！滚滚滚滚滚……滚！出去！” 助理一溜烟儿滚了。 掩上房门的一刻，“切”了一声，小声嘟囔一句：“花那么多钱找杀手不是浪费吗？想屁吃呢！” 长相斯文的助理勾起嘴角儿，想想个人银行账户里躺着的2000万美金，挺胸抬头，整理了一下西装，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开了。 回到骨佛堂，刚一上楼，就发现佛牌店门口人头攒动，一群专业人士手持长枪短炮，往店里拍个不停。 秦曜阵阵头大，一捂脸刚想转身开溜，结果有人发现了他。 “哎！大家快看！骨佛堂的老板回来了！” 现场一呼百应，几十号人一下子把秦曜围在当中，闪光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老板您好！我是大舌头平台的灵异主播，午夜老司机，今天专程代表平台700多万粉丝，来唐人街骨佛堂探店……” “哎……老板，你别走啊！” “那个……朋友们，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忘带钥匙了，抱歉，抱歉……” 秦曜分开人群，慌慌张张地开溜。 楼下，车里几个保镖刚松了口气，看见秦曜去而复返，连忙下车，“秦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没没没……谢谢，我去街对面春田花店找我女朋友，今晚不回来住。” “哦，好的！” 秦曜穿过人流大街，跑进春田花店2楼杨仙仙的画室躲了起来。 荣升骨佛堂副总的杨仙仙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正在研究佛牌雕刻，结果秦曜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 “网红，探店……把我店门堵了，今晚回不去了，跟芳姨说一声，今晚我住你们这里，睡沙发。” 看着秦曜的倒霉模样，杨仙仙忍俊不禁，给他冲了杯咖啡，让他放松一下。 “人家替你宣传，这是好事儿啊……” “这两天连续被人暗杀，精力上实在有点儿消受不起。” 秦曜喝了一大口咖啡，拨通了店里的座机电话，他通知乌鸦看家，有事电话联系。 挂断电话，秦曜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杨仙仙说得有道理。这些网红主播登门，虽然出发点是为了赚取流量，但终归是互利双赢的好事。 “仙仙，帮我个忙……” 在秦曜的授意下，杨仙仙出门，去了附近的奶茶店，订了50杯奶茶，带着奶茶店的伙计一起，给探店的人送去了一份问候。解释说秦老板这几天遇到了一些风波，出于安全问题不便接受采访，请大家理解。 大家被秦老板的爱心奶茶所打动，现场拉住杨仙仙采访了一通。 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杨仙仙下楼，以秦曜的名义邀请保镖们到海鲜城用午餐。 保镖们坚持不肯离岗，杨仙仙给海鲜城的经理哈尼打了电话，让人把午餐做的丰盛一些送到楼下车上。 电话里，乌鸦说鬼仔小胖的灵体已经完全康复，不过他不太想回去找自己的伙伴，那些熊孩子老是欺负他，抢他的钱，抢他的零食。 乌鸦问秦曜能不能把小胖留下当个伙计，这孩子性格有点儿怂，但是本性不坏，手脚也算勤快，而且上次捉贼还立了功的。 留下鬼仔，秦曜倒是不觉得有太大问题，很多巫师都养伥鬼看家。只是小胖长得实在吓人，像秦曜这种大心脏，看习惯了或许还能承受，万一哪天吓到客人…… 而且杨仙仙今后是要做骨佛堂老板娘的，这事儿必须和杨仙仙商量一下。 下午，杨仙仙还在孜孜不倦地打磨着手中的佛牌，秦曜搬了把椅子她身边坐下。 “咳咳……仙仙，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咱们店员工任用方面的事情。”秦曜一副郑重其事的口吻。 杨仙仙停下手中的转子，看着秦曜，浅笑间带着一丝细微的诧异。 中泰混血的杨仙仙本就生得极美，尤其是那双天然含情脉脉的眸子，眼波流转，颠倒神魂。 这样诱人的表情由她做出来，简直让秦曜心痒得不行，心里真的好想把她丰润嫩白的脸蛋儿掐出水儿来。 跟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在一起，脑袋那些粉红色的念头总是会不受控制地蹦出来。 “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咱们公司的副总！”秦曜努力纠正着自己脱缰的思路。 杨仙仙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恍然想起了什么。 “你拍板，我同意。” 这女人真是出奇地听话，简直是夫唱妇随的节奏，比顾音音那个小妖精强多了。 秦曜感动得有些找不到北，忘了自己想说什么，酝酿了半天… “那个……其实，这次出门，我没有去旅游。我去了一个地方，了解到了关于你和音音身上吉祥美人的秘密。” 秦曜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也没说自己经历了哪些凶险。 杨仙仙睁大了眼睛，神情有些紧张。 “破解吉祥美人的方法我已经找到了，可是当中要用到一种十分罕见的药物。为此，我和央家沟通过，央松的妻子也中了同样的降头，后续我和他们会通力合作寻找药物，一定会破解你和音音身上的吉祥美人，你和音音大可不必担心。” “阿曜……” 杨仙仙红唇轻颤，氤氲了双眸。 “秦阿婆临终前说过，我们姐妹命中注定会有一场仙羊劫，她叮嘱我们不要担心，即使她走后，有你在，也会救我们脱离劫难。” “我和音音知道，秦阿婆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一定很棘手。你初到南洋，才入行不久，我和音音怕你为难，商量着暂时不向你提起此事，怕你会背负心理压力。没想到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默默地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 “阿曜……” 秦曜的话触动了杨仙仙内心的柔软，美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真情流露。 秦曜心花怒放，感动女人！抬起手，为杨仙仙拭去流出眼角的晶莹…… 心说：第一步，先擦眼泪……第二步，牵手……第三步，趁着她心底动情柔软的机会，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在耳边轻轻地告诉她，作我的女朋友，结婚过日子的那种……一切水到渠成……完美！ 正要进行第二步，结果，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 楼下的店员毛毛躁躁地闯了进来，十八岁的大姑娘尿急似的夹着两腿。 “老板！快，你的姨妈巾借我一包！” 秦曜刚抬在半空中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挠了挠后脑勺…… “咦？秦老板，你还没回去啊！去你那儿探店的人都撤了，你可以回去了。” 秦曜气得脑仁儿生疼，嘴角儿抽了抽，没说话，转过身去。 回头儿一定找个机会让顾音音把这个没脑子的丫头开了！ 打发走了神经大条的店员，氛围和状态也都找不回来了。 杨仙仙看了秦曜一眼，目光羞赧，“你不是说有员工方面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吗？” 秦曜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说，“咳……那个……你也听说了，我……店里闹鬼。” “你店里不是一直都闹鬼吗？”杨仙仙反问了一句。 “秦阿婆在世的时候，你们店里就经常有鬼出入，最多的时候有三十多只鬼寄宿在你们店里。我当初佩戴的石头，就是一只鬼死后，为了感谢秦阿婆，把自己的石头送给了她。” 这回轮到秦曜懵逼了，他哑巴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杨仙仙。 这女人居然对此见怪不怪！ 原以为漂亮的女人都是熊大，没想到胆儿也大。 “我知道的，做佛牌只是秦阿婆的副业，可是泰国卖佛牌的那么多，根本赚不到太多的钱。秦阿婆主营的业务还是抓鬼驱魔。当时我小姨被鬼附身，就是秦阿婆给治好的。” “还有音音，她很小的时候，有一只鬼仔闯进了家里，想和她做朋友，那只鬼仔长得可吓人了，眼睛没有瞳孔，嘴巴开到耳根，皮肤是青灰色的，身上还有好多密密麻麻的血管。” “音音那时还小，不懂得害怕，和鬼仔一起趴在床底下玩儿捉迷藏，还咯咯咯笑个不停。被我看到，我用扫把驱赶鬼仔，鬼仔就躲进衣柜里不出来。有的时候还会从外面带一些吃的来送给音音，后来，小姨找到了秦阿婆，把小鬼抓住送去了庙里。” 秦曜望着杨仙仙，目光大写的佩服，为了保护妹妹敢拿扫把打鬼。 “你说的那种鬼仔，我店里现在就有一只。是这次出门从一个巫师手里买下来的。” “你想说的员工就是它？” “他帮过我的忙，这一回差点死在巫师手里，被我救了回来。身边的同伴都欺负他，现在他无家可归。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我必须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反对，我会坚决把他送走。” “你要是觉得可行的话就留着，还能帮你看店，以前秦阿婆在世的时候也有鬼在她店里帮忙，当过几年伙计。” “你要是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第178章 叫你名字你不理睬，非得叫你靓仔 杨仙仙并不反对秦曜收留鬼仔小胖，这让秦曜心里一宽，如果能娶到这样一位既漂亮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做老婆，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为了方便鬼仔的日常活动，秦曜琢磨着扎个扎个稻草人给鬼仔做身体。 下午的时候，秦曜决定去买郊区的农庄买一些稻草回来，出门前查看了一下路线，嚯……导航一路飘红，从唐人街一直堵到城外。 曼谷的城市交通实在令人头疼，没办法，秦曜只好改换出行工具。 曼谷的共享单车很常见，是从国内传过来的。不过骑行价格比国内要贵，收费标准为10泰铢\/半小时。 在泰国秦曜属于新用户，可以享受一周的骑行优惠。 就这样，身家千万的秦老板踩着共享单车上了大街，身后跟着六七名戴着墨镜的保镖，人手一辆共享单车，浩浩荡荡向城外农庄进发。 黄昏。 秦曜手里提着一只农庄大嫂帮他扎好的稻草人回到唐人街。 车子停在后街的指定区域，步行穿过168号楼间小巷返回春田花店。 走到巷子中央的时候，秦曜又听见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先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秦曜！”后面又补加了一句，“靓仔！” 两天来已经是第三次了，在巷子里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前两次是在昨天，当时天下着雨，巷子里只有他自己，秦曜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听错了。 今天这一次他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后面那一声靓仔，似乎是不太正宗的潮汕口音。 谁啊？ 就在秦曜放慢步子，四下张望之际，有什么东西轻轻打中了他的小腿。 秦曜纳闷儿地把稻草人夹在腋下，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脚边多了一团揉皱的湿巾。 秦曜两眼赫然睁大。 这团湿巾意味着什么，秦曜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168号楼下密室的时候，把用过的一团湿巾放在栅栏外的窗台上，第二天意外发现地下密室的窗户消失不见，而湿巾却封印在了楼体墙壁之中，只露出小小的一角，成了密室方位的标记。 秦曜调整了一下呼吸，前后看了看，保镖们在巷子外面还没有跟上来。他缓缓俯下身子…… 长满青苔的墙根处，当初留做标记的湿巾果然不见了，被什么力量从墙体中剔除了，还丢到了自己脚下。 秦曜伸出手去触摸着斑驳的墙根。 一个细微沙哑，带着如释重负的声音传入耳畔。 “叫你名字你不理睬，非得叫你靓仔。唉……还好，你总算听见了。” 秦曜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 wc！ 什么情况？ 密室的女鬼已经不再了呀！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这里是鬼窝吗？ 就在秦曜震惊不已的时候，随行的保镖从身后快速跟了上来。 “秦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哦……没什么，垃圾掉了。”秦曜拾起地上的湿巾攥在手里，“公共场所，不能乱丢垃圾，没事了，我们回去。” 迈步离开的时候，秦曜似有似无地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回到春田花店，秦曜把稻草人交给杨仙仙，请她帮忙给稻草人买一套合适的衣服，然后再画一张少年的脸。 明确提示，可以帅，但是不要太帅，伙计的颜值不能超过老板。 杨仙仙笑着点头答应。 晚餐，四口人又聚在一起，顾音音听说秦曜今晚要在花店过夜，睡沙发，脸上的表情顿时万分期待。 主动提出自己要和姐姐睡一个房间，把自己的闺房让给秦曜。 睡小姨子的房间，这样绝妙的提议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晚上，顾音音果然搬去了杨仙仙的房间，把自己粉红色的公主床留给了秦曜。 “阿曜，你上床之前一定要把脚丫洗干净噢。” “知道，知道，我每天睡前都洗香香。” “还有，我的床头柜你一定不能乱动噢。” “明白，明白。” “另外，我的衣柜你也不可以打开。” “不会的，不会的。” “那个……我书桌第一个抽屉里的日记本你一定不能偷看噢……” “放心……” “书架上的相册也不可以……” “打住，别说了，今晚我睡沙发。” “好啦，好啦……人家不说了啦！” “那……晚安。” “晚安，晚安……回来！” “阿曜，你是不是希望我今天晚上留下来！不可以噢……我妈妈说，要等我十八岁……” “留你个头！”秦曜用手指戳着顾音音的小脑袋瓜子，“你想多了，我问你家里的wifi密码是多少？” “哼……你是一头猪！” 顾音音摔门而去，秦曜输入密码：你…是…一…头…猪。 嘿，果然连上了！ 午夜，春田花店2楼的灯熄了。 秦曜从床上腾地坐起了，拨通了骨佛堂的座机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喂，乌鸦哥，把晚饭时我交待你的东西送过来。” “好的，老板，老夫马上就到。” 经历的几次敲打，如今的乌鸦已经被秦曜掐住了死穴，收拾得服服帖帖，彻底杜绝了谋权篡位的心思，秦曜交办它的事，它绝不敢有异议。 秦曜站在窗边，不多时，看着乌鸦飞出骨佛堂，转眼到了跟前，落在窗台上。 秦曜接过乌鸦嘴里叼着的眼镜盒。 “老板，今晚有行动？” “走，我带你抓鬼去！” “呵呵……店里不能没人，老夫还是回去值班的好。” “瞧把你吓的，胖仔也是鬼，你还不是把它使唤的溜溜的。” “胖仔不一样，他怂嘛，胆子又超级小。老夫也怂，老夫怕死。” “行行行，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走你！” “老板，祝你抓鬼愉快！” 乌鸦拍打着翅膀飞回了骨佛堂。 秦曜蹑手蹑脚溜出房间，芳姨一家三口都已经睡着了，换好鞋子，下楼。 一楼，负责晚上值班的两名店员正在玩儿手机，看见秦曜下楼，打了声招呼。 “秦老板，这么晚了还出去。” “肚子饿，去宵夜，要不要给你们带些吃的回来？” “谢谢，老板已经给我们订了2点钟的外卖。” “一会儿还有花车过送花，我们要接货。” “你们忙，我一会儿回来。” 出了店门，路边的两台suv里，央府派来的保镖负责人下车。 “秦先生，您要出门吗？” “啊对，我有临时点儿事情要办，今晚你们值班？” “是的，白天是另外一拔兄弟，我们负责晚上。” “有劳了，晚上辛苦，兄弟们有宵夜吗？” “谢谢关心，都有安排。” “那就好，我呢……到巷子里转转，就在旁边不会走远，很安全的，你们不用紧张。” “我们还是跟着您，央先生特别交待，只要您出门，我们务必全程陪伴，确保您的安全。” “这样啊……”秦曜捋了下头发，“其实，我发现这条巷子闹鬼，我想晚上进去看看。” 保镖一听顿时肃然起敬，“都说您是高人，需要我们帮忙吗？愿意听候差遣。” “也行。” 秦曜点点头，他知道央松对手下有过明确交待，如果不让他们参与的话，他们会很为难。 “那你们分成两组，守在巷头巷尾，不要让路人进来，时间嘛，应该不会太久。” 负责人吩咐下去，保镖兵分两路，火速就位。 秦曜郑重其事地走下台阶，再一次夜探鬼巷。 第178章 叫你名字你不理睬，非得叫你靓仔 杨仙仙并不反对秦曜收留鬼仔小胖，这让秦曜心里一宽，如果能娶到这样一位既漂亮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做老婆，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为了方便鬼仔的日常活动，秦曜琢磨着扎个扎个稻草人给鬼仔做身体。 下午的时候，秦曜决定去买郊区的农庄买一些稻草回来，出门前查看了一下路线，嚯……导航一路飘红，从唐人街一直堵到城外。 曼谷的城市交通实在令人头疼，没办法，秦曜只好改换出行工具。 曼谷的共享单车很常见，是从国内传过来的。不过骑行价格比国内要贵，收费标准为10泰铢\/半小时。 在泰国秦曜属于新用户，可以享受一周的骑行优惠。 就这样，身家千万的秦老板踩着共享单车上了大街，身后跟着六七名戴着墨镜的保镖，人手一辆共享单车，浩浩荡荡向城外农庄进发。 黄昏。 秦曜手里提着一只农庄大嫂帮他扎好的稻草人回到唐人街。 车子停在后街的指定区域，步行穿过168号楼间小巷返回春田花店。 走到巷子中央的时候，秦曜又听见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先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秦曜！”后面又补加了一句，“靓仔！” 两天来已经是第三次了，在巷子里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前两次是在昨天，当时天下着雨，巷子里只有他自己，秦曜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听错了。 今天这一次他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后面那一声靓仔，似乎是不太正宗的潮汕口音。 谁啊？ 就在秦曜放慢步子，四下张望之际，有什么东西轻轻打中了他的小腿。 秦曜纳闷儿地把稻草人夹在腋下，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脚边多了一团揉皱的湿巾。 秦曜两眼赫然睁大。 这团湿巾意味着什么，秦曜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168号楼下密室的时候，把用过的一团湿巾放在栅栏外的窗台上，第二天意外发现地下密室的窗户消失不见，而湿巾却封印在了楼体墙壁之中，只露出小小的一角，成了密室方位的标记。 秦曜调整了一下呼吸，前后看了看，保镖们在巷子外面还没有跟上来。他缓缓俯下身子…… 长满青苔的墙根处，当初留做标记的湿巾果然不见了，被什么力量从墙体中剔除了，还丢到了自己脚下。 秦曜伸出手去触摸着斑驳的墙根。 一个细微沙哑，带着如释重负的声音传入耳畔。 “叫你名字你不理睬，非得叫你靓仔。唉……还好，你总算听见了。” 秦曜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 wc！ 什么情况？ 密室的女鬼已经不再了呀！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这里是鬼窝吗？ 就在秦曜震惊不已的时候，随行的保镖从身后快速跟了上来。 “秦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哦……没什么，垃圾掉了。”秦曜拾起地上的湿巾攥在手里，“公共场所，不能乱丢垃圾，没事了，我们回去。” 迈步离开的时候，秦曜似有似无地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回到春田花店，秦曜把稻草人交给杨仙仙，请她帮忙给稻草人买一套合适的衣服，然后再画一张少年的脸。 明确提示，可以帅，但是不要太帅，伙计的颜值不能超过老板。 杨仙仙笑着点头答应。 晚餐，四口人又聚在一起，顾音音听说秦曜今晚要在花店过夜，睡沙发，脸上的表情顿时万分期待。 主动提出自己要和姐姐睡一个房间，把自己的闺房让给秦曜。 睡小姨子的房间，这样绝妙的提议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晚上，顾音音果然搬去了杨仙仙的房间，把自己粉红色的公主床留给了秦曜。 “阿曜，你上床之前一定要把脚丫洗干净噢。” “知道，知道，我每天睡前都洗香香。” “还有，我的床头柜你一定不能乱动噢。” “明白，明白。” “另外，我的衣柜你也不可以打开。” “不会的，不会的。” “那个……我书桌第一个抽屉里的日记本你一定不能偷看噢……” “放心……” “书架上的相册也不可以……” “打住，别说了，今晚我睡沙发。” “好啦，好啦……人家不说了啦！” “那……晚安。” “晚安，晚安……回来！” “阿曜，你是不是希望我今天晚上留下来！不可以噢……我妈妈说，要等我十八岁……” “留你个头！”秦曜用手指戳着顾音音的小脑袋瓜子，“你想多了，我问你家里的wifi密码是多少？” “哼……你是一头猪！” 顾音音摔门而去，秦曜输入密码：你…是…一…头…猪。 嘿，果然连上了！ 午夜，春田花店2楼的灯熄了。 秦曜从床上腾地坐起了，拨通了骨佛堂的座机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喂，乌鸦哥，把晚饭时我交待你的东西送过来。” “好的，老板，老夫马上就到。” 经历的几次敲打，如今的乌鸦已经被秦曜掐住了死穴，收拾得服服帖帖，彻底杜绝了谋权篡位的心思，秦曜交办它的事，它绝不敢有异议。 秦曜站在窗边，不多时，看着乌鸦飞出骨佛堂，转眼到了跟前，落在窗台上。 秦曜接过乌鸦嘴里叼着的眼镜盒。 “老板，今晚有行动？” “走，我带你抓鬼去！” “呵呵……店里不能没人，老夫还是回去值班的好。” “瞧把你吓的，胖仔也是鬼，你还不是把它使唤的溜溜的。” “胖仔不一样，他怂嘛，胆子又超级小。老夫也怂，老夫怕死。” “行行行，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走你！” “老板，祝你抓鬼愉快！” 乌鸦拍打着翅膀飞回了骨佛堂。 秦曜蹑手蹑脚溜出房间，芳姨一家三口都已经睡着了，换好鞋子，下楼。 一楼，负责晚上值班的两名店员正在玩儿手机，看见秦曜下楼，打了声招呼。 “秦老板，这么晚了还出去。” “肚子饿，去宵夜，要不要给你们带些吃的回来？” “谢谢，老板已经给我们订了2点钟的外卖。” “一会儿还有花车过送花，我们要接货。” “你们忙，我一会儿回来。” 出了店门，路边的两台suv里，央府派来的保镖负责人下车。 “秦先生，您要出门吗？” “啊对，我有临时点儿事情要办，今晚你们值班？” “是的，白天是另外一拔兄弟，我们负责晚上。” “有劳了，晚上辛苦，兄弟们有宵夜吗？” “谢谢关心，都有安排。” “那就好，我呢……到巷子里转转，就在旁边不会走远，很安全的，你们不用紧张。” “我们还是跟着您，央先生特别交待，只要您出门，我们务必全程陪伴，确保您的安全。” “这样啊……”秦曜捋了下头发，“其实，我发现这条巷子闹鬼，我想晚上进去看看。” 保镖一听顿时肃然起敬，“都说您是高人，需要我们帮忙吗？愿意听候差遣。” “也行。” 秦曜点点头，他知道央松对手下有过明确交待，如果不让他们参与的话，他们会很为难。 “那你们分成两组，守在巷头巷尾，不要让路人进来，时间嘛，应该不会太久。” 负责人吩咐下去，保镖兵分两路，火速就位。 秦曜郑重其事地走下台阶，再一次夜探鬼巷。 第179章 有屁快放 感谢墨咸鱼仁兄的打赏～ 午夜的唐人街像往常一样热闹。 天黑前刚刚下过一场急雨，这会儿乌云散了，天上的星星很稀，月亮刚刚探出头来。 秦曜整理心情，来到那片熟悉的区域，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蹲下身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那个声音又传入了耳畔，听起来年纪不小了。 这特么还是一只老鬼。 秦曜心里碎碎念着，定了定神，摘下挂在领口的单片眼镜，郑重其事地戴好。 双瞳凝聚起火焰纹。 墙根处泛起幽幽绿光，那扇神秘的地下密室之窗又现出在了他的眼前。 锈迹斑斑的栏杆，布满灰尘的玻璃后，趴着一张地狼的脸。 一人一狼隔窗对视… 狼，咧开了血腥的嘴角。 “靓仔，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来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秦曜表现得十分镇定。 密室有一窝狼，他是知道的，可是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地狼居然口吐人言。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店里的og不也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鸟儿。 秦曜摸挲着下巴，“这两天，经过巷子的时候，喊我名字的……是你？” “是我。” 腥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地狼朝着秦曜点了点头。 秦曜一阵无语，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名气大到在动物界也能家喻户晓。 秦曜表情古怪地往密室深处看了一眼，密室中亮着诡异的绿光，母狼依然趴在墙角，三只狼崽比以前长大了许多，在臭烘烘的，满是苍蝇、蟑螂的密室里撒欢打闹。 大晚上的，自己不躺在香喷喷的床上好好睡觉，居然跑到巷子里跟地狼一家五口唠家常。 秦曜也觉得自己有病，鬼畜，不正常。 早知道是这样，今晚就特么不该出来，在小姨子的香喷喷的床上夹着枕头睡觉，多美。 秦曜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儿？” 说完，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秦曜一脸拧巴地看着窗户里的狼，不情不愿的表情写在脸上。 “狼哥，有什么事儿你说。” 地狼语气沉重地开了口：“你也以为我是狼？” 秦曜心里卧了个蛆，觉得狼说的才是废话。 “不然呢？要不然我借你一面镜子照照？” “唉……”地狼叹息，喉咙发出的幽幽绿光也跟着一阵忽明忽暗。 还别说，就这一声叹息，演技在线，简直是叹出了半世的沧桑和无奈。 一只狼崽跳上窗台，来和狼爸亲近，狼爸烦了，一巴掌把幼崽拍飞。 “臭烘烘的，滚开！” 这父子关系不和谐啊……秦曜隔窗吐槽。 “其实，我们之前认识，也算打过交道。”地狼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落寞。 “你说的是我从你嘴里抢走了百达翡丽的那次？对不起，我揍了你的鼻子，当时主要是怕你咬我，不好意思，向你道歉。”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还要往前。” “那是我偷了鬼仔红粉骷髅头那次？” “还要更早。” “我说你能不能别卖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秦曜急了。 接下来，地狼的一句话，让秦曜再不淡定了。 “我是乍仑，那个把你和你的朋友抓去level酒，还被秃子用酒瓶打破脑袋的巫师。” 秦曜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半天才吐出来。 “kao！你是那个头上有刺青的巫师？” “是我，曾经为了钱，给沙旺卖命，当然，他并不是我的唯一客户，我给很多人办事收钱。不过，后来那家伙被警方通缉，我害怕自己被连累，就躲了起来。” 秦曜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密室中地狼，今晚的事情诡谲离奇，让他始料不及。 “你不相信也很正常，连我自己都感觉这段经历像做梦一样。” 狼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嗓子里还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声连轻微的嗥叫，像是吃饱了肚子哼哼唧唧的二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只不掺任何水分的野兽，唯独它流露出的目光，那种怨忿不甘复杂交织的眼神不是一只动物该有的正常眼神。 接下来，地狼娓娓地讲述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恐怖经历。 “我没必要骗你，我真的是巫师乍仑，我死在了这里，灵魂附体到这只狼的身上。” “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也是戴着这只造型拉风的眼镜。午夜时分来到这里隔窗窥探。你看到了两只地狼再啃食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就是我的皮囊。” “你是一个冷静睿智的人，那天晚上我才意识到咱们两个居然是同行，你的天赋……很强。” 狼很注意措词，不着痕迹地连拍了秦曜几个小小的马屁。 秦曜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地狼，静待下文。 “那会儿好像是我死亡的第三天，两只狼把我啃食得一干二净，连一块骨头渣子没有留下。” “我活着的时候鬼迷心窍，为了钱，为了钞票，不惜与虎谋皮，最终害了自己。” “我以为自己的灵魂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绝望得快要疯了。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观察了你几次，你在研究这间地下密室的秘密对不对？” “实不相瞒，我在这以密室中布下了养魂炼鬼的法阵，可惜最终却画地为牢，死后灵魂困在了自己布下的阵中。” “听起来是不是觉得十分讽刺，可笑？” 地狼自嘲的样子让秦曜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这一刻让他产生了错觉，眼前狼形和人影交叠。 直觉告诉自己，狼没有撒谎，秦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dixon那个混蛋！” 狼恨恨咬牙，“我大概在两年前就和他认识并且合作了，他是一个村庄里走出来的穷小子，被hs公主看中，摇身一变成了飞上梧桐枝头的凤凰男。” “他是一个城府极深，为人阴险且喜欢阴谋算计的男人。虽然成了hs的赘婿，可是他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人，一个容貌生得极美，奈何却得了绝症，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女人。他们之间是那种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为此与我合作，还许诺了一笔天价酬金，谎话说得天花乱坠。” 第179章 有屁快放 感谢墨咸鱼仁兄的打赏～ 午夜的唐人街像往常一样热闹。 天黑前刚刚下过一场急雨，这会儿乌云散了，天上的星星很稀，月亮刚刚探出头来。 秦曜整理心情，来到那片熟悉的区域，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蹲下身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那个声音又传入了耳畔，听起来年纪不小了。 这特么还是一只老鬼。 秦曜心里碎碎念着，定了定神，摘下挂在领口的单片眼镜，郑重其事地戴好。 双瞳凝聚起火焰纹。 墙根处泛起幽幽绿光，那扇神秘的地下密室之窗又现出在了他的眼前。 锈迹斑斑的栏杆，布满灰尘的玻璃后，趴着一张地狼的脸。 一人一狼隔窗对视… 狼，咧开了血腥的嘴角。 “靓仔，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来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秦曜表现得十分镇定。 密室有一窝狼，他是知道的，可是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地狼居然口吐人言。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店里的og不也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鸟儿。 秦曜摸挲着下巴，“这两天，经过巷子的时候，喊我名字的……是你？” “是我。” 腥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地狼朝着秦曜点了点头。 秦曜一阵无语，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名气大到在动物界也能家喻户晓。 秦曜表情古怪地往密室深处看了一眼，密室中亮着诡异的绿光，母狼依然趴在墙角，三只狼崽比以前长大了许多，在臭烘烘的，满是苍蝇、蟑螂的密室里撒欢打闹。 大晚上的，自己不躺在香喷喷的床上好好睡觉，居然跑到巷子里跟地狼一家五口唠家常。 秦曜也觉得自己有病，鬼畜，不正常。 早知道是这样，今晚就特么不该出来，在小姨子的香喷喷的床上夹着枕头睡觉，多美。 秦曜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儿？” 说完，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秦曜一脸拧巴地看着窗户里的狼，不情不愿的表情写在脸上。 “狼哥，有什么事儿你说。” 地狼语气沉重地开了口：“你也以为我是狼？” 秦曜心里卧了个蛆，觉得狼说的才是废话。 “不然呢？要不然我借你一面镜子照照？” “唉……”地狼叹息，喉咙发出的幽幽绿光也跟着一阵忽明忽暗。 还别说，就这一声叹息，演技在线，简直是叹出了半世的沧桑和无奈。 一只狼崽跳上窗台，来和狼爸亲近，狼爸烦了，一巴掌把幼崽拍飞。 “臭烘烘的，滚开！” 这父子关系不和谐啊……秦曜隔窗吐槽。 “其实，我们之前认识，也算打过交道。”地狼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落寞。 “你说的是我从你嘴里抢走了百达翡丽的那次？对不起，我揍了你的鼻子，当时主要是怕你咬我，不好意思，向你道歉。”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还要往前。” “那是我偷了鬼仔红粉骷髅头那次？” “还要更早。” “我说你能不能别卖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秦曜急了。 接下来，地狼的一句话，让秦曜再不淡定了。 “我是乍仑，那个把你和你的朋友抓去level酒，还被秃子用酒瓶打破脑袋的巫师。” 秦曜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半天才吐出来。 “kao！你是那个头上有刺青的巫师？” “是我，曾经为了钱，给沙旺卖命，当然，他并不是我的唯一客户，我给很多人办事收钱。不过，后来那家伙被警方通缉，我害怕自己被连累，就躲了起来。” 秦曜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密室中地狼，今晚的事情诡谲离奇，让他始料不及。 “你不相信也很正常，连我自己都感觉这段经历像做梦一样。” 狼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嗓子里还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声连轻微的嗥叫，像是吃饱了肚子哼哼唧唧的二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只不掺任何水分的野兽，唯独它流露出的目光，那种怨忿不甘复杂交织的眼神不是一只动物该有的正常眼神。 接下来，地狼娓娓地讲述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恐怖经历。 “我没必要骗你，我真的是巫师乍仑，我死在了这里，灵魂附体到这只狼的身上。” “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也是戴着这只造型拉风的眼镜。午夜时分来到这里隔窗窥探。你看到了两只地狼再啃食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就是我的皮囊。” “你是一个冷静睿智的人，那天晚上我才意识到咱们两个居然是同行，你的天赋……很强。” 狼很注意措词，不着痕迹地连拍了秦曜几个小小的马屁。 秦曜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地狼，静待下文。 “那会儿好像是我死亡的第三天，两只狼把我啃食得一干二净，连一块骨头渣子没有留下。” “我活着的时候鬼迷心窍，为了钱，为了钞票，不惜与虎谋皮，最终害了自己。” “我以为自己的灵魂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绝望得快要疯了。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观察了你几次，你在研究这间地下密室的秘密对不对？” “实不相瞒，我在这以密室中布下了养魂炼鬼的法阵，可惜最终却画地为牢，死后灵魂困在了自己布下的阵中。” “听起来是不是觉得十分讽刺，可笑？” 地狼自嘲的样子让秦曜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这一刻让他产生了错觉，眼前狼形和人影交叠。 直觉告诉自己，狼没有撒谎，秦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dixon那个混蛋！” 狼恨恨咬牙，“我大概在两年前就和他认识并且合作了，他是一个村庄里走出来的穷小子，被hs公主看中，摇身一变成了飞上梧桐枝头的凤凰男。” “他是一个城府极深，为人阴险且喜欢阴谋算计的男人。虽然成了hs的赘婿，可是他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人，一个容貌生得极美，奈何却得了绝症，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女人。他们之间是那种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为此与我合作，还许诺了一笔天价酬金，谎话说得天花乱坠。” 第180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读书少，活着的时候又只想着赚钱，被他的金钱和承诺轻而易举地打动。” “我卖给他一只红粉骷髅，就是上一次你从鬼仔手里接管的那只，巨蟹座的吉祥美人。我们一起定下了一个计谋，一个世人难以想像的计谋。” 狼惨笑，“不过……如今这个计谋似乎已经被你看穿了，同时也为你招来了杀身之祸，对不对？” 秦曜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差不多在一年以前，dixon出钱以女人母亲的名义买下了这里。悄悄挖了一间地下密室。快要病死的女人把自己的血滴在了吉祥美人的眼中，献祭了今生。” “献祭的结局是遭遇厄运惨死，才会换取来生的荣华富贵。dixon的要求很高，他不想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所以，我煞费苦心，布下了这座盗取轮回，逆天改命的阵法。尤美服蛊自尽，头颅被割，尸体沤在了这间地下密室。”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关头还是出了岔子，两只游荡街头的鬼仔无意间闯进了这里，那个蠢女人无聊太久，竟然和鬼仔做起了朋友，有鬼仔捣乱，阵法出现了松动。” “也正是因为鬼仔的介入，最终导致蠢女人的一缕魂魄丢失，不过这也是我事后才分析出来的，当时我和dixon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后来女婴降生，dixon却迟迟不肯兑现承诺。” “那一天晚上，我们约在店里谈判，我要他兑现承诺，支付10亿美金酬劳给我，他却翻了脸。” “要知道，当初我并没有狮子大开口，我最初的开价1亿美金，可是他大手一挥，说什么区区1亿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毛毛雨，只要我能把事情办成，他就一次性支付我10亿美金。” “我承认己被他报价的10亿美金砸昏了头，毕竟他老婆的身份摆在那里。整个泰国，论身份能比他尊贵的男人又有几个？谁又能想到这个人渣毫无诚信节操可言，事后翻脸不认账。为此，我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无奈在价格上做出了让步，可是他还是趁我不注意拔出了手枪。” “子弹打穿了我的心脏，他把我的尸体丢进了地下室。” “那时候，我才想明白，dixon压根儿就不想付钱。” ”他是一个穷光蛋出身，上天眷顾给了他一身好皮囊，让他飞上枕头变成了凤凰，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赘婿，虽然能拥有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可平民出身的他刚刚入赘，在老婆面前也只是一个夹着尾巴，阿谀谄媚的渣男，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10亿美金的私房钱。” “从一开始他就骗了我，巧言令色，给我花了一张天价的大饼。” “不得不承认，当金钱和名利向一个人微笑招手的时候，很容易令人忘乎所以。” “我就是这样，开开心心地钻进了dixon精心设下的圈套。” “我好恨啊……恨dixon，更恨我自己。”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死了，成了身陷囹圄没有自由的孤魂野鬼，刚死的亡魂脆弱如同纸人，不堪一击，巫师也是一样。就这样，我被困在了自己精心设置的阵法中，虽然阵法松动，出现了裂痕，我却依然出不去。” “画地为牢，真的是大大的讽刺啊……”地狼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麻木地守着自己的尸体，和苍蝇、蟑螂作伴。直到有一天，那两只鬼仔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们还带了着两只狼。” “鬼仔是天生的阴灵，我的阵法对他们不起作用。” “那两个熊孩子太可恶了，鸠占鹊巢还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糟老头子，长得丑。他们长成那样居然还嫌我丑。这些缺少教育的熊孩子，还光明正大地取走了我钱包里的现金……我不想理他们，头疼。” “就这样，我终日浑浑噩噩地窝在角落里，看着一只公狼和一只母狼分食我的尸体，在我面前秀恩爱。” “突然有一天，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窗外！”狼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那一刻，我才知道，你也是一名阿赞，水平比我还高。你认识这种狼名叫地狼，首先在眼界上，你就胜我一筹。” 窗户里的地狼说得动情，脸上还带着像那么回事儿的钦佩表情。 对于这种马屁讨好，秦曜自然不会当真，听听就好，没必要揭穿。毕竟对方做鬼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给他留点儿面子。 回忆起当晚情形，秦曜的确怀疑过密室中遭地狼啃食的尸体是一名巫师，不过那不是他当时考虑的重点，更没有深入琢磨。 见秦曜不说话，狼又开口： “时隔不久，一天夜里，你带了一对看起来很有钱的夫妇过来，我就躲在窗边你们看不到的位置，从你们的对话中，我从中分析出了十分关键的信息。” “意外的是，同一天晚上，dixon也来到这间地下密室，他怀疑你们知道了他的秘密，过来检查现场。你们双方的反应验证了我的猜测。可是dixon大意了，不知道密室有狼。他被地狼咬伤，逃走了。” “而你从地狼嘴里取走的那块百达翡丽……是我从地上捡起来挂在狼牙上的，为的是给你一些提示，你是个聪明人，没有让我失望。” “秦曜，你很棒。当初我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责任在我，我很内疚，也很自责，请允许我对你和你的光头朋友说一声对不起。我们之间的仇恨……能一笔勾销吗？” 一只狼用近乎肯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它所道出的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分析来看应该没有撒谎。 秦曜盯着狼的眼睛，狼目光期待地等着秦曜的答复。 “不然呢？” 秦曜无声地笑笑，“你都已经死了，我还能跟你计较什么。” 秦曜的回答让狼有了刹那间的感动，“谢谢你……” 狼的爪子挠着窗沿，向秦曜费力地做了个双爪合十的动作。 此时此刻，秦曜的心里并不平静。 狼，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巫师乍仑，千方百计靠近自己，坦白认错，目的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帮助他的灵魂脱困，向dixon复仇。 第180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读书少，活着的时候又只想着赚钱，被他的金钱和承诺轻而易举地打动。” “我卖给他一只红粉骷髅，就是上一次你从鬼仔手里接管的那只，巨蟹座的吉祥美人。我们一起定下了一个计谋，一个世人难以想像的计谋。” 狼惨笑，“不过……如今这个计谋似乎已经被你看穿了，同时也为你招来了杀身之祸，对不对？” 秦曜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差不多在一年以前，dixon出钱以女人母亲的名义买下了这里。悄悄挖了一间地下密室。快要病死的女人把自己的血滴在了吉祥美人的眼中，献祭了今生。” “献祭的结局是遭遇厄运惨死，才会换取来生的荣华富贵。dixon的要求很高，他不想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所以，我煞费苦心，布下了这座盗取轮回，逆天改命的阵法。尤美服蛊自尽，头颅被割，尸体沤在了这间地下密室。”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关头还是出了岔子，两只游荡街头的鬼仔无意间闯进了这里，那个蠢女人无聊太久，竟然和鬼仔做起了朋友，有鬼仔捣乱，阵法出现了松动。” “也正是因为鬼仔的介入，最终导致蠢女人的一缕魂魄丢失，不过这也是我事后才分析出来的，当时我和dixon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后来女婴降生，dixon却迟迟不肯兑现承诺。” “那一天晚上，我们约在店里谈判，我要他兑现承诺，支付10亿美金酬劳给我，他却翻了脸。” “要知道，当初我并没有狮子大开口，我最初的开价1亿美金，可是他大手一挥，说什么区区1亿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毛毛雨，只要我能把事情办成，他就一次性支付我10亿美金。” “我承认己被他报价的10亿美金砸昏了头，毕竟他老婆的身份摆在那里。整个泰国，论身份能比他尊贵的男人又有几个？谁又能想到这个人渣毫无诚信节操可言，事后翻脸不认账。为此，我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无奈在价格上做出了让步，可是他还是趁我不注意拔出了手枪。” “子弹打穿了我的心脏，他把我的尸体丢进了地下室。” “那时候，我才想明白，dixon压根儿就不想付钱。” ”他是一个穷光蛋出身，上天眷顾给了他一身好皮囊，让他飞上枕头变成了凤凰，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赘婿，虽然能拥有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可平民出身的他刚刚入赘，在老婆面前也只是一个夹着尾巴，阿谀谄媚的渣男，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10亿美金的私房钱。” “从一开始他就骗了我，巧言令色，给我花了一张天价的大饼。” “不得不承认，当金钱和名利向一个人微笑招手的时候，很容易令人忘乎所以。” “我就是这样，开开心心地钻进了dixon精心设下的圈套。” “我好恨啊……恨dixon，更恨我自己。”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死了，成了身陷囹圄没有自由的孤魂野鬼，刚死的亡魂脆弱如同纸人，不堪一击，巫师也是一样。就这样，我被困在了自己精心设置的阵法中，虽然阵法松动，出现了裂痕，我却依然出不去。” “画地为牢，真的是大大的讽刺啊……”地狼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麻木地守着自己的尸体，和苍蝇、蟑螂作伴。直到有一天，那两只鬼仔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们还带了着两只狼。” “鬼仔是天生的阴灵，我的阵法对他们不起作用。” “那两个熊孩子太可恶了，鸠占鹊巢还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糟老头子，长得丑。他们长成那样居然还嫌我丑。这些缺少教育的熊孩子，还光明正大地取走了我钱包里的现金……我不想理他们，头疼。” “就这样，我终日浑浑噩噩地窝在角落里，看着一只公狼和一只母狼分食我的尸体，在我面前秀恩爱。” “突然有一天，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窗外！”狼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那一刻，我才知道，你也是一名阿赞，水平比我还高。你认识这种狼名叫地狼，首先在眼界上，你就胜我一筹。” 窗户里的地狼说得动情，脸上还带着像那么回事儿的钦佩表情。 对于这种马屁讨好，秦曜自然不会当真，听听就好，没必要揭穿。毕竟对方做鬼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给他留点儿面子。 回忆起当晚情形，秦曜的确怀疑过密室中遭地狼啃食的尸体是一名巫师，不过那不是他当时考虑的重点，更没有深入琢磨。 见秦曜不说话，狼又开口： “时隔不久，一天夜里，你带了一对看起来很有钱的夫妇过来，我就躲在窗边你们看不到的位置，从你们的对话中，我从中分析出了十分关键的信息。” “意外的是，同一天晚上，dixon也来到这间地下密室，他怀疑你们知道了他的秘密，过来检查现场。你们双方的反应验证了我的猜测。可是dixon大意了，不知道密室有狼。他被地狼咬伤，逃走了。” “而你从地狼嘴里取走的那块百达翡丽……是我从地上捡起来挂在狼牙上的，为的是给你一些提示，你是个聪明人，没有让我失望。” “秦曜，你很棒。当初我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责任在我，我很内疚，也很自责，请允许我对你和你的光头朋友说一声对不起。我们之间的仇恨……能一笔勾销吗？” 一只狼用近乎肯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它所道出的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分析来看应该没有撒谎。 秦曜盯着狼的眼睛，狼目光期待地等着秦曜的答复。 “不然呢？” 秦曜无声地笑笑，“你都已经死了，我还能跟你计较什么。” 秦曜的回答让狼有了刹那间的感动，“谢谢你……” 狼的爪子挠着窗沿，向秦曜费力地做了个双爪合十的动作。 此时此刻，秦曜的心里并不平静。 狼，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巫师乍仑，千方百计靠近自己，坦白认错，目的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帮助他的灵魂脱困，向dixon复仇。 第181章 橄榄枝 狼继续说着：“经过这些天的努力，我的灵魂变得成熟稳定，可以借狼口发声，才有机会和你对话交流。” “我想dixon和她的妻子应该是有求于你？毕竟他们的女儿降生时魂魄不全，这绝不是dixon所希望看到的，他一定快急疯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你，可是……我真诚地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跟dixon合作，千万不要，尤其是你已经发现了他煞费苦心想要隐藏的秘密，这一点对你来说十分危险。” “以dixon的品性，一旦他的目的达成，就会千方百计想要把你除掉，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而且，黄昏的时候，我见你身边有保镖随行，想必他应该已经对你采取不利的行动了。” 秦曜没再沉默，“你说得对，前天的时候，我找回了他女儿丢失的一缕魂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蹲得太久，秦曜的腿有些麻了，小巷里铺着青石板砖，他干脆席地而坐，揉了揉麻木的膝盖。 “不过他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甚至幼稚得让人感到可笑。”秦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靓仔，他如今的身家背景决定了你斗不过他的。” 秦曜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央家的保护之下，后面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难道要时刻提防dixon从背后射来的子弹？ 秦曜牵动了一下嘴角，苦笑皱眉。 狼，一直在留意秦曜表情的微妙变化，它不敢太早抛出自己的目的想法，目的太过直白它拍秦曜会调头走人。 合作需要共赢，需要打动对方的心。 秦曜可以选择与自己合作，也可以拒绝与自己合作。 而秦曜却是唯一一个能帮助自己脱离地狱樊笼的人。 今晚是它唯一的机会，狼，表现得谨小慎微。 “你既然能附体狼身，为什么不指挥这具身体带你的灵魂离开这里，要知道，地狼可是为数不多能以肉身通阴的野兽。” 秦曜能这样问，证明他对自己感兴趣了，狼微微有些动容。 “秦，为了证明我的坦诚，我请你看一个实验。” 狼说完，转身，前爪落下窗台，酝酿了一下，向着黑暗的楼梯口处扑去。 漆黑的门洞上绘制着复杂的符咒，狼的肉身穿过门洞的同时，符咒金光乍现，一道虚幻的影子与狼身分离。 轰的一震，影子倒地，周身缭绕着火光黑烟，印象中那个头皮上满是刺青的老巫师的灵魂终于出现了。 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直到周身烟火退去。 过了好一会儿，乍仑的灵魂挣扎着爬起来，看得出灵魂此刻异常痛苦，像是遭遇了一场惨烈的刑罚。 灵魂手扒着窗台，惨笑着，他在说话，可是秦曜却听不见声音。 果然，没有了地狼的身体依附，他连声音都传递不出来。 这时，公狼又回到了密室，乍仑示意秦曜等他一下，转身又想附身公狼。可是却遭到了抗拒，公狼左躲又闪，乍仑追赶不上，干脆一头撞进母狼怀里。 一会儿工夫，一只吃奶的幼崽摇着尾巴跳上窗台，发出了老气横秋的一声叹息。 “唉……本事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当初有多风光，现在有就多悲催。” 秦曜没有出言安慰，只是问道：“为什么尤美的灵魂可以离开，你却不能？” “附魂蛊，她要去投胎转世，我在她的灵魂体内种下了我炼制的蛊，方便她在关键时刻离开这里。” “可是她忍受不住寂寞，跟着鬼仔提前溜出去玩耍，结果出了岔子。” “为什么要把藏尸炼魂的地点选择在唐人街闹市？在乡下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不是更稳妥？” “dixon那个畜生要的投胎方式属于高端量身定制，制约的因素太多，难度很大，单凭吉祥美人的作用，成功率怕是不会太高。我通过占星，给他选择了唐人街这块风水宝地。” “你也知道，这扇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暗室之窗，就是养魂炼鬼阵的阵眼，种了附魂蛊的灵魂才能离开。” “吉祥美人骷髅头是哪儿来的？” “一个名叫乌鸡的男人，他是个土夫子，你们管这种人叫盗墓贼，我从他手里以单价100万美金的价格买了两颗骷髅。一个是藏在金荟府b23栋假山下的那只金牛，另一个是用在尤美身上的巨蟹。” “其余的被谁买走了？”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买的时候，那家伙手上有五颗，除了金牛和巨蟹，我还看到了天秤，水瓶和射手。我想以单价每颗80万的价格拿下全部，可是乌鸡不同意，最后只成交了两颗。” 秦曜点点头，看来杨仙仙身上的白羊，顾音音所中的室女，苏茵的摩羯都在这之前就已经被人买走了。 “乌鸡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联系上他？” “那家伙行踪不定，他有个同伙，关系密切，叫什么……西莞仔还是东莞仔的，两个人一起回国了。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记一下，只是不知电话还能不能打通。” 在地肺宫的时候，阿东跟秦曜说过，乌鸡老大有个同伙叫东莞仔，看来地狼讲的是实话。 狼报了一个泰国本土的手机号码，秦曜现场拨打了一下，空号。泰国手机没有实名，追查起来难度很大。他准备把号码发给苏茵，试试看能不能从历史记录中找到相关人员顺藤摸瓜。 对狼而言，秦曜深更半夜能来听他大吐苦水，还能提问，就说明事情会有希望。否则，谁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一只狼聊天上。 “168号楼一层走廊尽头的墙壁有些古怪。” 秦曜想趁今天晚上搞清楚长期以来的所有困惑他的谜题。 “墙上总是聚集大量的苍蝇，起初我怀疑墙壁里面砌着一具无头尸体。后来，我楼内楼外仔细丈量过，墙壁厚度正常，不满足藏尸条件。” “你的思维很缜密，超出了常人。”狼趁机讨好。 “那是痋皮幻影，可以理解为一种高端蛊术，警示同行用的，就是你们口头儿常说的装逼，故弄玄虚。你想学吗？我教你……我愿意把我的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你。” 第181章 橄榄枝 狼继续说着：“经过这些天的努力，我的灵魂变得成熟稳定，可以借狼口发声，才有机会和你对话交流。” “我想dixon和她的妻子应该是有求于你？毕竟他们的女儿降生时魂魄不全，这绝不是dixon所希望看到的，他一定快急疯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你，可是……我真诚地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跟dixon合作，千万不要，尤其是你已经发现了他煞费苦心想要隐藏的秘密，这一点对你来说十分危险。” “以dixon的品性，一旦他的目的达成，就会千方百计想要把你除掉，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而且，黄昏的时候，我见你身边有保镖随行，想必他应该已经对你采取不利的行动了。” 秦曜没再沉默，“你说得对，前天的时候，我找回了他女儿丢失的一缕魂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蹲得太久，秦曜的腿有些麻了，小巷里铺着青石板砖，他干脆席地而坐，揉了揉麻木的膝盖。 “不过他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甚至幼稚得让人感到可笑。”秦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靓仔，他如今的身家背景决定了你斗不过他的。” 秦曜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央家的保护之下，后面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难道要时刻提防dixon从背后射来的子弹？ 秦曜牵动了一下嘴角，苦笑皱眉。 狼，一直在留意秦曜表情的微妙变化，它不敢太早抛出自己的目的想法，目的太过直白它拍秦曜会调头走人。 合作需要共赢，需要打动对方的心。 秦曜可以选择与自己合作，也可以拒绝与自己合作。 而秦曜却是唯一一个能帮助自己脱离地狱樊笼的人。 今晚是它唯一的机会，狼，表现得谨小慎微。 “你既然能附体狼身，为什么不指挥这具身体带你的灵魂离开这里，要知道，地狼可是为数不多能以肉身通阴的野兽。” 秦曜能这样问，证明他对自己感兴趣了，狼微微有些动容。 “秦，为了证明我的坦诚，我请你看一个实验。” 狼说完，转身，前爪落下窗台，酝酿了一下，向着黑暗的楼梯口处扑去。 漆黑的门洞上绘制着复杂的符咒，狼的肉身穿过门洞的同时，符咒金光乍现，一道虚幻的影子与狼身分离。 轰的一震，影子倒地，周身缭绕着火光黑烟，印象中那个头皮上满是刺青的老巫师的灵魂终于出现了。 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直到周身烟火退去。 过了好一会儿，乍仑的灵魂挣扎着爬起来，看得出灵魂此刻异常痛苦，像是遭遇了一场惨烈的刑罚。 灵魂手扒着窗台，惨笑着，他在说话，可是秦曜却听不见声音。 果然，没有了地狼的身体依附，他连声音都传递不出来。 这时，公狼又回到了密室，乍仑示意秦曜等他一下，转身又想附身公狼。可是却遭到了抗拒，公狼左躲又闪，乍仑追赶不上，干脆一头撞进母狼怀里。 一会儿工夫，一只吃奶的幼崽摇着尾巴跳上窗台，发出了老气横秋的一声叹息。 “唉……本事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当初有多风光，现在有就多悲催。” 秦曜没有出言安慰，只是问道：“为什么尤美的灵魂可以离开，你却不能？” “附魂蛊，她要去投胎转世，我在她的灵魂体内种下了我炼制的蛊，方便她在关键时刻离开这里。” “可是她忍受不住寂寞，跟着鬼仔提前溜出去玩耍，结果出了岔子。” “为什么要把藏尸炼魂的地点选择在唐人街闹市？在乡下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不是更稳妥？” “dixon那个畜生要的投胎方式属于高端量身定制，制约的因素太多，难度很大，单凭吉祥美人的作用，成功率怕是不会太高。我通过占星，给他选择了唐人街这块风水宝地。” “你也知道，这扇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暗室之窗，就是养魂炼鬼阵的阵眼，种了附魂蛊的灵魂才能离开。” “吉祥美人骷髅头是哪儿来的？” “一个名叫乌鸡的男人，他是个土夫子，你们管这种人叫盗墓贼，我从他手里以单价100万美金的价格买了两颗骷髅。一个是藏在金荟府b23栋假山下的那只金牛，另一个是用在尤美身上的巨蟹。” “其余的被谁买走了？”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买的时候，那家伙手上有五颗，除了金牛和巨蟹，我还看到了天秤，水瓶和射手。我想以单价每颗80万的价格拿下全部，可是乌鸡不同意，最后只成交了两颗。” 秦曜点点头，看来杨仙仙身上的白羊，顾音音所中的室女，苏茵的摩羯都在这之前就已经被人买走了。 “乌鸡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联系上他？” “那家伙行踪不定，他有个同伙，关系密切，叫什么……西莞仔还是东莞仔的，两个人一起回国了。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记一下，只是不知电话还能不能打通。” 在地肺宫的时候，阿东跟秦曜说过，乌鸡老大有个同伙叫东莞仔，看来地狼讲的是实话。 狼报了一个泰国本土的手机号码，秦曜现场拨打了一下，空号。泰国手机没有实名，追查起来难度很大。他准备把号码发给苏茵，试试看能不能从历史记录中找到相关人员顺藤摸瓜。 对狼而言，秦曜深更半夜能来听他大吐苦水，还能提问，就说明事情会有希望。否则，谁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一只狼聊天上。 “168号楼一层走廊尽头的墙壁有些古怪。” 秦曜想趁今天晚上搞清楚长期以来的所有困惑他的谜题。 “墙上总是聚集大量的苍蝇，起初我怀疑墙壁里面砌着一具无头尸体。后来，我楼内楼外仔细丈量过，墙壁厚度正常，不满足藏尸条件。” “你的思维很缜密，超出了常人。”狼趁机讨好。 “那是痋皮幻影，可以理解为一种高端蛊术，警示同行用的，就是你们口头儿常说的装逼，故弄玄虚。你想学吗？我教你……我愿意把我的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你。” 第182章 披着狼皮的人～披着人皮的狼 “二两残魂～三两蛊，百两阴德～一文钱。” 狼像念顺口溜一样，秦曜抓住了话中的关键信息，“一文钱，扶南鬼币吗？” “你也知道扶南鬼币？”狼眼睛一亮。 “一文钱是哪儿来的？” “买红粉骷髅时我花了200万美金，乌鸡赠送了三枚鬼币给我，一两阴德的铜币，十两阴德的银币，百两阴德的金币，布下痋皮幻影的时候用了一枚金币。” “本来想用铜币的，可dixon在场，想到用金币会显得我更重视，就像装修一样，用好材料，才能让业主觉得物有所值。” “怎么样？看你似乎挺感兴趣的。我没有收过徒弟，当然，我不是说我要做你的师父，我怕我不配，因为我知道，你在某些方面有我看不懂的天赋。”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得很憋屈，我不甘心，也不想自己的毕生所学就这样失传。” “相信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 “死后的日子里，我重新认识了一下前生的自己，眼界太低，心太贪，得到了很多，失去的更多，到头来竹篮打水……我想重新开始一次……” “秦，我们合作，做一笔共赢的生意，我是认真的。” 为了得到秦曜的信任，乍仑坦白了一切。 之前秦曜心中留存的疑问，今晚都有了答案。 秦曜坐在巷子里，手撑着下巴，望着一窗之隔的狼，像是在权衡…… 乍仑和dixon 一个是披着狼皮的人…… 一个是披着人皮的狼…… 一个是曾经的敌人。 一个是现在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个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乍仑疯狂示好，希望秦曜能给他一个机会。 目前的局势对自己来说十分不利，dixon做梦都想弄死自己。 双方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根本不在同一个重量级别。 想要破局的话，只能兵行险招…… 良久，秦曜坐直了身子，十指交叉搭在膝上。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秦曜话一出口，狼大喜过望。 “谢谢你！我给你个蛊方，炼制附魂蛊的蛊方，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详细跟你说，呃……手机有电吗？最好能录音。” 秦曜打开手机录音功能，“你说。” “曼谷城南有个专门给巫师阿赞供货的药材市场，那里能买到很多东西，需要采购的有附灵石斛、魂麻草、猴寄生……” “等等，附灵石斛、魂麻草我知道，猴寄生是什么？没听说过。” “就是猴头瘿，生长在猴子颈部的囊肿，你需要跑一趟曼谷的种植园，一些种植园摘果子的猴子很容易感染此病。找到园主，他们很愿意把生病的猴子卖掉，1000泰铢就能卖一只生病的猴子。” “你猴子带去宠物医院切除囊肿，或者自己动手也行。你会发现，囊肿里面不是液体，而是虫，那是南洋独有的一种寄生虫，叫灵目腺蠕虫。不过你放心，那种寄生虫的宿主十分固定，对人类和其它生物没兴趣。” 秦曜咋舌，“你们南洋蛊术玩儿得可真花……”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什么，“你们怎么不用肿瘤呢？” “肿瘤有的时候也用。”狼崽语气诚恳，“一些特殊的蛊术还会用到痔疮。” 秦曜：“……” “回头儿我把我的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你，保管你会哇噻一声，原来蛊术还可以这么玩儿。” “谢谢，口味儿太重，我不想学。” “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我把我的师承绝学送给你。” “那本书在我住的地方，需要麻烦你抽空跑一趟芭提雅，距离曼谷150几公里，环球居13号别墅，手机导航很容易就能找到。”狼崽跳下窗台，“跑到墙角被母狼拿来做窝的巫袍，从口袋里叼出一只钱包。 狼崽叼着钱包重新回到窗台。 “一会儿我把钱包给你，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家里的门禁卡和一张银行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卡上应该有9000多万泰铢，密码是，密码倒过来就是我的生日。你取500万给我老婆，剩下的钱全部归你。” “你拿上钱去找我老婆，她叫ad，是拉美人，身材和脸蛋儿都很棒，她的手机号码是0，告诉她你是我的朋友，受我所托，来给她送生活费。” 身材…脸蛋儿……听狼人的语气像是在拉皮条，不过秦曜没好意思说出来。 “让她把我蛊室中的黑色tui皮箱拿给你，我一辈子的家底都在里面。” “她要是问你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诉她说我接了单生意去了欧洲，不方便和家里联系。ad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只要有钱花，她是不会管我去了哪里。” “秦，拜托了，我们都是不愿意认输的男人！但是敌人身份特殊，孤军奋战对我们来说太难了，我们需要相互扶持。” 凌晨1点钟的时候，秦曜出了小巷，手里拿只一只臭气熏天的钱包。 保镖都看傻了，他们在巷口守望，看着秦先生对着墙壁聊天，墙壁还时不时的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钱包。 秦老板这是跟鬼收保护费去了？保镖脑补了许多。 不过这钱包儿也太臭了…… 保镖们捂着鼻子，一脑袋的问号。 青曜也嫌钱包太臭，当时，狼崽子把钱包用嘴拱出来的时候，他都不想伸手去接。 手里垫着纸巾捏着钱包的一角，秦曜皱着鼻子走到垃圾筒旁边，取出证件和卡，把钱包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快速回到春田花店，连夜洗钱，不，洗卡。 第二天一早，趁着路上还没有堵车，秦曜出门，这一次他带了纸笔装在袋子里，地狼把纸笔叼进去，写了一份授权提款的委托书。 到了银行，查询了卡上余额。 乍仑开户的银行和秦曜开户的是同一家银行，而且秦曜还是这家银行的私人客户，出来迎接服务的还是次上想约他共进晚餐的那名女经理，身材和容貌都很不错，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贵宾室内，经理送上咖啡。秦曜告诉她自己的朋友有急事，托他来提款，现金500万泰铢，能不能快速走个流程，同时拿出了乍仑的身份证和委托书。 经理一查，乍仑也是银行的私人客户，卡上有9000多万泰铢，而且还不止一个账户。经理校对了笔迹，向副行长汇报了两名贵宾客户的需求，很快进入了流程。 第182章 披着狼皮的人～披着人皮的狼 “二两残魂～三两蛊，百两阴德～一文钱。” 狼像念顺口溜一样，秦曜抓住了话中的关键信息，“一文钱，扶南鬼币吗？” “你也知道扶南鬼币？”狼眼睛一亮。 “一文钱是哪儿来的？” “买红粉骷髅时我花了200万美金，乌鸡赠送了三枚鬼币给我，一两阴德的铜币，十两阴德的银币，百两阴德的金币，布下痋皮幻影的时候用了一枚金币。” “本来想用铜币的，可dixon在场，想到用金币会显得我更重视，就像装修一样，用好材料，才能让业主觉得物有所值。” “怎么样？看你似乎挺感兴趣的。我没有收过徒弟，当然，我不是说我要做你的师父，我怕我不配，因为我知道，你在某些方面有我看不懂的天赋。”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得很憋屈，我不甘心，也不想自己的毕生所学就这样失传。” “相信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 “死后的日子里，我重新认识了一下前生的自己，眼界太低，心太贪，得到了很多，失去的更多，到头来竹篮打水……我想重新开始一次……” “秦，我们合作，做一笔共赢的生意，我是认真的。” 为了得到秦曜的信任，乍仑坦白了一切。 之前秦曜心中留存的疑问，今晚都有了答案。 秦曜坐在巷子里，手撑着下巴，望着一窗之隔的狼，像是在权衡…… 乍仑和dixon 一个是披着狼皮的人…… 一个是披着人皮的狼…… 一个是曾经的敌人。 一个是现在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个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乍仑疯狂示好，希望秦曜能给他一个机会。 目前的局势对自己来说十分不利，dixon做梦都想弄死自己。 双方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根本不在同一个重量级别。 想要破局的话，只能兵行险招…… 良久，秦曜坐直了身子，十指交叉搭在膝上。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秦曜话一出口，狼大喜过望。 “谢谢你！我给你个蛊方，炼制附魂蛊的蛊方，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详细跟你说，呃……手机有电吗？最好能录音。” 秦曜打开手机录音功能，“你说。” “曼谷城南有个专门给巫师阿赞供货的药材市场，那里能买到很多东西，需要采购的有附灵石斛、魂麻草、猴寄生……” “等等，附灵石斛、魂麻草我知道，猴寄生是什么？没听说过。” “就是猴头瘿，生长在猴子颈部的囊肿，你需要跑一趟曼谷的种植园，一些种植园摘果子的猴子很容易感染此病。找到园主，他们很愿意把生病的猴子卖掉，1000泰铢就能卖一只生病的猴子。” “你猴子带去宠物医院切除囊肿，或者自己动手也行。你会发现，囊肿里面不是液体，而是虫，那是南洋独有的一种寄生虫，叫灵目腺蠕虫。不过你放心，那种寄生虫的宿主十分固定，对人类和其它生物没兴趣。” 秦曜咋舌，“你们南洋蛊术玩儿得可真花……”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什么，“你们怎么不用肿瘤呢？” “肿瘤有的时候也用。”狼崽语气诚恳，“一些特殊的蛊术还会用到痔疮。” 秦曜：“……” “回头儿我把我的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你，保管你会哇噻一声，原来蛊术还可以这么玩儿。” “谢谢，口味儿太重，我不想学。” “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我把我的师承绝学送给你。” “那本书在我住的地方，需要麻烦你抽空跑一趟芭提雅，距离曼谷150几公里，环球居13号别墅，手机导航很容易就能找到。”狼崽跳下窗台，“跑到墙角被母狼拿来做窝的巫袍，从口袋里叼出一只钱包。 狼崽叼着钱包重新回到窗台。 “一会儿我把钱包给你，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家里的门禁卡和一张银行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卡上应该有9000多万泰铢，密码是，密码倒过来就是我的生日。你取500万给我老婆，剩下的钱全部归你。” “你拿上钱去找我老婆，她叫ad，是拉美人，身材和脸蛋儿都很棒，她的手机号码是0，告诉她你是我的朋友，受我所托，来给她送生活费。” 身材…脸蛋儿……听狼人的语气像是在拉皮条，不过秦曜没好意思说出来。 “让她把我蛊室中的黑色tui皮箱拿给你，我一辈子的家底都在里面。” “她要是问你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诉她说我接了单生意去了欧洲，不方便和家里联系。ad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只要有钱花，她是不会管我去了哪里。” “秦，拜托了，我们都是不愿意认输的男人！但是敌人身份特殊，孤军奋战对我们来说太难了，我们需要相互扶持。” 凌晨1点钟的时候，秦曜出了小巷，手里拿只一只臭气熏天的钱包。 保镖都看傻了，他们在巷口守望，看着秦先生对着墙壁聊天，墙壁还时不时的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钱包。 秦老板这是跟鬼收保护费去了？保镖脑补了许多。 不过这钱包儿也太臭了…… 保镖们捂着鼻子，一脑袋的问号。 青曜也嫌钱包太臭，当时，狼崽子把钱包用嘴拱出来的时候，他都不想伸手去接。 手里垫着纸巾捏着钱包的一角，秦曜皱着鼻子走到垃圾筒旁边，取出证件和卡，把钱包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快速回到春田花店，连夜洗钱，不，洗卡。 第二天一早，趁着路上还没有堵车，秦曜出门，这一次他带了纸笔装在袋子里，地狼把纸笔叼进去，写了一份授权提款的委托书。 到了银行，查询了卡上余额。 乍仑开户的银行和秦曜开户的是同一家银行，而且秦曜还是这家银行的私人客户，出来迎接服务的还是次上想约他共进晚餐的那名女经理，身材和容貌都很不错，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贵宾室内，经理送上咖啡。秦曜告诉她自己的朋友有急事，托他来提款，现金500万泰铢，能不能快速走个流程，同时拿出了乍仑的身份证和委托书。 经理一查，乍仑也是银行的私人客户，卡上有9000多万泰铢，而且还不止一个账户。经理校对了笔迹，向副行长汇报了两名贵宾客户的需求，很快进入了流程。 第183章 昂贵的青狼石和猴寄生 银行对于私人客户的服务效率还是很高的，泰铢的最大面额是1000，一刻钟后，秦曜提着20几斤重的皮箱走出了银行。 上车后给乍仑的老婆打个电话，秦曜称自己的乍仑的朋友，乍仑拜托自己给家里送一些钱，并且要她把那只皮箱准备好。 那边的女人像是还没有起床，声音慵懒地应承着。 挂断电话，红色的猛禽驶上高速，保镖车辆随行，一路向着芭提雅驶去。 上午10点半，秦曜准时来到环球居。 这里是芭提雅最贵的小区，住着来自全球的有钱人。听同行的保镖说，外国人在芭提雅购买别墅要以公司的名义，不过这对于有钱人来说，都是小意思。 秦曜带着保镖刷卡入园，找到乍仑家的13号别墅。 开门的是一名年轻的金发女郎，穿着低胸的睡衣和黑丝，身材火爆得堪比花花公子封面女郎。 登门之前有过电话联系，她竟然还穿成这样开门，几个意思？ 女人见到秦曜的一刻眉开眼笑，在送上一个带电的飞眼儿之后，便拉着秦曜的手热情地往房间里拖。 秦曜太阳穴跳了又跳，左手紧扒着门框，自己是来送钱的，不是来送绿帽子的。 女人看见秦曜抗拒，身后还有保镖随行，顿时冷静了许多。 秦曜现场打开皮箱，告诉女人这是乍仑给她的500万生活费，自己赶时间，让她别误了正事。 女人笑容灿烂，接过皮箱，扭着腰身惊人的弧线上楼去了。 站在秦曜身后的保镖小声说了一句：“好大……” 一会儿工夫，女人提了一只皮箱下来，交给秦曜，穿着黑丝的美腿假装不经意地在秦曜腿上蹭了蹭。 秦曜贤者护体，坚持不为所动，最后在女人幽怨的目光中，带着乍仑的家底儿返回了曼谷。 下午的时候，秦曜逛遍了曼谷城南的药材市场，买齐了炼制附魂蛊的药材，顺便打听了一下青狼石的市场行情。 这次地肺宫之行，意外收获了一批青狼石，数量可观，如果能变形自然最好不过。 在药材市场经营了几十年的老板告诉他，青狼石这东西有价无市，市场上近十年都没有看到货了。 在泰国，狼的野外种群数量很少，且以体型较小的郊狼为主，这种狼和豺接近，基因决定了它们很少长结石，而且人工培育不出来。 以前药材市场上流通的青狼石都依赖于高纬度国家进口，可惜，这些年国外青狼石也出现了断货。 老板还说，十年前青狼石的拿货价格，每克差不多就要5万泰铢，所以有着1克狼石1两金的说法，比上好的沉香奇楠还贵。 现在通货膨胀，钱币贬值，青狼石价格至少要翻5倍，因为这东西在巫师的手里，只需要一丁点儿就能救命。 秦曜没想到青狼石的价格现在高到了这种地步，他告诉老板，说自己手里有一批青狼石，品质还不错。 老板不相信，说他吹牛。 秦曜从口袋里拿出了样品，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珍珠大小的一颗莹润光滑的青狼石。 老板两眼有些发直，把青狼石倒在手上闻了闻，表情渐渐凝固。 青狼石的药香气味十分独特，遇血液颜色会变黄，洗去血液，颜色则会恢复青色，使得这东西没法造假的。 “能让我检验一下吗？”老板声音声音已经不淡定了。 “请便。” 老板从柜台下面的消毒盘里取出银针，消毒后刺破自己的手指，挤了一滴血在玻璃器皿中，用镊子夹起青狼石放在血液上。 表面呈墨绿颜色的青狼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黄色。 老板盛了一碗清水，把青狼石放进去，青狼石很快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果然是青狼石，好东西……好东西……”老板又惊又喜，“这位先生，这颗青狼石，您卖吗？” “听听你的价格，我再决定卖不卖。” “这样，我按每克30万铢的价格收购，您看怎么样？” 秦曜笑笑没说话。 老板之前说10年前青狼石的价格每克进货价格要5万铢，现在至少要翻5倍，可是还拿不到货。 见秦曜这样的反应，老板既心急又后悔，后悔刚才不该说实话，把价格说得那么高，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曜手里真的有青狼石。 这东西只要到手把消息放出去，一定会有巫师拿着大把的钞票上门求购。 “35万！” “36万！”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老板以每克40万泰铢的价格收购了秦曜手中的青狼石。 秦曜只是想试试这东西在泰国的市场行情到底如何，没想到结果吓了自己一跳。 要知道，在泰国，普通人家10万泰铢都够娶媳妇的彩礼钱了。 小小的一克青狼石就能娶4个泰国老婆。 因为只是摸底试水，所以秦曜早上出门只带了最小的一块出来，上秤之后，重量是135克。 老板添了一点，爽快地转账支付了秦曜55万泰铢。 他问秦曜手上还有多少青狼石。 秦曜想了想，“这是最小的一块，我手上最大的一块，比鸭蛋大，比鹅蛋略小。” 老板听完眼睛都绿了，哪儿来了这么一位神仙。 双方当即互留了联系方式。老板名叫扎鲁，他跟秦曜约好，希望这东西秦曜今后专供他一家，他一定给秦曜最满意的价格。 出了市场，秦曜给四名随行保镖每人派发了5000泰铢的红包。这两天他们尽职尽责，秦曜看在眼里，也很满意。虽然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央家也给了他们高额的薪酬，但人情世故方面秦曜不差事儿。 保镖们很高兴。 离开药材市场，秦曜跑了趟城郊的种植园，果然见到了乍仑说的那种脖子上长有巨大囊肿的猴子。 这些猴子都是种植园主养来采摘果实干活的，得了囊肿的猴子体力衰退，失去了劳动能力。手术康复费用完全可以买一只健康的新猴子，所以对于那些得了病的猴子，大多数种植园主不会选择治疗，只会把它们关在笼子里等死。 秦曜花了2000泰铢买了两只患病的猴子，送到宠物医院做了手术，囊肿他带走。猴子需要留院观察，秦曜支付了住院费，告诉医生，等猴子康复后，就拿去郊外放生。 第183章 昂贵的青狼石和猴寄生 银行对于私人客户的服务效率还是很高的，泰铢的最大面额是1000，一刻钟后，秦曜提着20几斤重的皮箱走出了银行。 上车后给乍仑的老婆打个电话，秦曜称自己的乍仑的朋友，乍仑拜托自己给家里送一些钱，并且要她把那只皮箱准备好。 那边的女人像是还没有起床，声音慵懒地应承着。 挂断电话，红色的猛禽驶上高速，保镖车辆随行，一路向着芭提雅驶去。 上午10点半，秦曜准时来到环球居。 这里是芭提雅最贵的小区，住着来自全球的有钱人。听同行的保镖说，外国人在芭提雅购买别墅要以公司的名义，不过这对于有钱人来说，都是小意思。 秦曜带着保镖刷卡入园，找到乍仑家的13号别墅。 开门的是一名年轻的金发女郎，穿着低胸的睡衣和黑丝，身材火爆得堪比花花公子封面女郎。 登门之前有过电话联系，她竟然还穿成这样开门，几个意思？ 女人见到秦曜的一刻眉开眼笑，在送上一个带电的飞眼儿之后，便拉着秦曜的手热情地往房间里拖。 秦曜太阳穴跳了又跳，左手紧扒着门框，自己是来送钱的，不是来送绿帽子的。 女人看见秦曜抗拒，身后还有保镖随行，顿时冷静了许多。 秦曜现场打开皮箱，告诉女人这是乍仑给她的500万生活费，自己赶时间，让她别误了正事。 女人笑容灿烂，接过皮箱，扭着腰身惊人的弧线上楼去了。 站在秦曜身后的保镖小声说了一句：“好大……” 一会儿工夫，女人提了一只皮箱下来，交给秦曜，穿着黑丝的美腿假装不经意地在秦曜腿上蹭了蹭。 秦曜贤者护体，坚持不为所动，最后在女人幽怨的目光中，带着乍仑的家底儿返回了曼谷。 下午的时候，秦曜逛遍了曼谷城南的药材市场，买齐了炼制附魂蛊的药材，顺便打听了一下青狼石的市场行情。 这次地肺宫之行，意外收获了一批青狼石，数量可观，如果能变形自然最好不过。 在药材市场经营了几十年的老板告诉他，青狼石这东西有价无市，市场上近十年都没有看到货了。 在泰国，狼的野外种群数量很少，且以体型较小的郊狼为主，这种狼和豺接近，基因决定了它们很少长结石，而且人工培育不出来。 以前药材市场上流通的青狼石都依赖于高纬度国家进口，可惜，这些年国外青狼石也出现了断货。 老板还说，十年前青狼石的拿货价格，每克差不多就要5万泰铢，所以有着1克狼石1两金的说法，比上好的沉香奇楠还贵。 现在通货膨胀，钱币贬值，青狼石价格至少要翻5倍，因为这东西在巫师的手里，只需要一丁点儿就能救命。 秦曜没想到青狼石的价格现在高到了这种地步，他告诉老板，说自己手里有一批青狼石，品质还不错。 老板不相信，说他吹牛。 秦曜从口袋里拿出了样品，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珍珠大小的一颗莹润光滑的青狼石。 老板两眼有些发直，把青狼石倒在手上闻了闻，表情渐渐凝固。 青狼石的药香气味十分独特，遇血液颜色会变黄，洗去血液，颜色则会恢复青色，使得这东西没法造假的。 “能让我检验一下吗？”老板声音声音已经不淡定了。 “请便。” 老板从柜台下面的消毒盘里取出银针，消毒后刺破自己的手指，挤了一滴血在玻璃器皿中，用镊子夹起青狼石放在血液上。 表面呈墨绿颜色的青狼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黄色。 老板盛了一碗清水，把青狼石放进去，青狼石很快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果然是青狼石，好东西……好东西……”老板又惊又喜，“这位先生，这颗青狼石，您卖吗？” “听听你的价格，我再决定卖不卖。” “这样，我按每克30万铢的价格收购，您看怎么样？” 秦曜笑笑没说话。 老板之前说10年前青狼石的价格每克进货价格要5万铢，现在至少要翻5倍，可是还拿不到货。 见秦曜这样的反应，老板既心急又后悔，后悔刚才不该说实话，把价格说得那么高，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曜手里真的有青狼石。 这东西只要到手把消息放出去，一定会有巫师拿着大把的钞票上门求购。 “35万！” “36万！”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老板以每克40万泰铢的价格收购了秦曜手中的青狼石。 秦曜只是想试试这东西在泰国的市场行情到底如何，没想到结果吓了自己一跳。 要知道，在泰国，普通人家10万泰铢都够娶媳妇的彩礼钱了。 小小的一克青狼石就能娶4个泰国老婆。 因为只是摸底试水，所以秦曜早上出门只带了最小的一块出来，上秤之后，重量是135克。 老板添了一点，爽快地转账支付了秦曜55万泰铢。 他问秦曜手上还有多少青狼石。 秦曜想了想，“这是最小的一块，我手上最大的一块，比鸭蛋大，比鹅蛋略小。” 老板听完眼睛都绿了，哪儿来了这么一位神仙。 双方当即互留了联系方式。老板名叫扎鲁，他跟秦曜约好，希望这东西秦曜今后专供他一家，他一定给秦曜最满意的价格。 出了市场，秦曜给四名随行保镖每人派发了5000泰铢的红包。这两天他们尽职尽责，秦曜看在眼里，也很满意。虽然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央家也给了他们高额的薪酬，但人情世故方面秦曜不差事儿。 保镖们很高兴。 离开药材市场，秦曜跑了趟城郊的种植园，果然见到了乍仑说的那种脖子上长有巨大囊肿的猴子。 这些猴子都是种植园主养来采摘果实干活的，得了囊肿的猴子体力衰退，失去了劳动能力。手术康复费用完全可以买一只健康的新猴子，所以对于那些得了病的猴子，大多数种植园主不会选择治疗，只会把它们关在笼子里等死。 秦曜花了2000泰铢买了两只患病的猴子，送到宠物医院做了手术，囊肿他带走。猴子需要留院观察，秦曜支付了住院费，告诉医生，等猴子康复后，就拿去郊外放生。 第184章 再特么敢折腾老子，给你拉黑！ 奔波了一天，总算凑齐了炼制附魂蛊的全部药材。 当晚，一直忙碌没有休息的秦曜叫来鬼仔小胖。 如今的小胖有了稻草人的身体，在秦曜的帮助下已经成了人们眼中的阳光帅气少年。 乌鸦说今天上午的时候，小胖在镜子跟前臭美了两个小时，嘴巴咧开就一直没有合上。脚上的新鞋子沾上了灰尘，连忙跑到卫生间里用抽纸蘸水擦拭得小心翼翼。 “胖仔，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小胖开心得连连点头。 “乌鸦哥说你想留在店里当伙计。” 小胖脸红了一下，感激地看了乌鸦一眼，然后继续点头。 “行啊，你可以留下，但是要懂规矩，不能吓到客人。我平时较忙，很多事情乌鸦哥会教你的。” 小胖是个老实鬼，如果不是秦曜救了他，他早就神魂俱灭了。目前来看，他还是懂得感恩的，不像乍仑遇到的两个鬼仔熊孩子，奚落他不说，还抢走了他的钞票。 “今晚你跟我出去一趟，街对面的巷子里住着一位老大爷，你帮我给他送些东西。” 小胖听话，秦曜说什么他都点头。 午夜时分，秦曜带着鬼仔伙计提着一包东西出了骨佛堂。 和昨晚一样，保镖就位，守住小巷两端。 秦曜和鬼仔来到巷子中央。 “胖仔，这里有扇地下室的窗户，你能看得见吗？” 小胖点头。 墙壁里传来了乍仑的声音：“咦？秦，你养了一只鬼！” 秦曜带上眼镜，看见了趴在窗台上的公狼，“你怎么又换身体了？” “狼崽子要吃奶，我趴在母狼肚皮下面，感觉很别扭。” “算了，不计较这些。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办好了，炼制附魂蛊的材料都已齐备，随时可以开工。你家里那边按你的要求，送去了500万现金。” “她没有拉你进房间吗？在你耳边跟你说，她睡的水床有多么的浪漫。”说这番话的时候，狼笑得有点邪恶。 “你还好意思说！”秦曜没好气地白了狼一眼，顿了顿，“……放心，这方面我是有底线的。” “其实，也不能怪ad，她年轻漂亮有需求，而我是个连鬼看了都嫌弃的糟老头子。为了留住ad，让她对我保持兴趣，我给她下了金龟桃花蛊，小剂量的那种，所以，她才会风情入骨，需求不满。” 秦曜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心说这大爷真是个奇葩。 “鄙视你啊……不过我不是特别理解，你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不下情人蛊，让她只对你一个人有兴趣？” “一看你就是年轻没经验，下情人蛊，她会一天到晚缠着我要啊要的。我已经不再年轻了，身体扛不啊！兄dei，会死人的！” “好，佩服。说正事儿，从明天起开始给你炼制附魂蛊，你自己的手机不是被dixon摔坏了嘛，为了方便连系，我给你买了一部手机，app都给你下好了，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袋子里还有一只充电宝，没电了就提前告诉我，我让鬼仔拿新的给你。” 狼目光感动，“兄dei……” 秦曜拍了拍手里的袋子，“另外，你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卡里取了500万，还剩8500多万，我一分没动，还给你。” 狼惊讶，“那些钱是我说好了要感谢你的。” “我不想乘人之危，另外，我也不缺钱。” “秦……你是个好人。” 狼有些动容，“我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朋友，这些天，我反思前生，活得挺悲哀的，一辈子只爱钱，死了钱带不走，也没什么人会记着我。兄弟，你让我很感动……” “好了，你现在是狼人，挤不出什么眼泪，别白费力气了，回头儿电话联系。” 秦曜不喜欢矫情，把手提袋交给小胖，“胖仔，你进去一趟。” 小胖虚幻的身影跳了出来，从秦曜手里接过袋子，身后的稻草人靠墙而立，秦曜连忙带上口罩，夹起稻草人躲出好远。 小胖扒开窗缝，身影和袋子一起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小胖又飘了出来，一头撞进稻草人里。 秦老板带着伙计一路飞奔，在尸臭弥漫开来之前逃回了骨佛堂。 回到店里，秦曜拿着香水往自己和小胖身上一通狂喷。 洗了手，气还没喘匀，乍仑的视频通话就拔过来了。 光线诡异的房间里，一只狼头对着屏幕。 “晚安，秦。” “好，你跟你的狼妻也晚安。” “我……”狼目光幽怨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下几只狼崽子都凑上跟前，屏幕前你拥我挤。 “秦，再帮我个小忙，很小很小的忙。” “你说。” “你不是跟地下室后门春田花店的老板关系要好吗，她们花店的wifi密码是多少啊？太无聊了，我想上网玩几把吃鸡。” 秦曜心里卧了个蛐，隔着屏幕都想送狼一记老拳。 “吃鸡，吃鸡，你吃个几把！” 秦曜炸毛儿了。 “老子么忙了一天厕所都没时间去，你特么还有心思打游戏！i服了you！” 秦曜感觉一阵蛋疼，这种感觉就像上学的时候，你苦逼兮兮地帮你同桌补作业，你同桌却在旁边跷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喝着快乐水儿刷着某音看小姐姐跳舞。 “你说你……那么大岁数你吃什么鸡！糟老头子！你会玩儿吗？”秦曜嘴都气瓢了。 狼没脸没皮地说了一句：“我会。” “我的吃鸡水平在国服里能排进前五，你上网搜，国服·佛头狙哥，很有名的，那就是我，头像是个带口罩的小姐姐，我国内粉丝有200多万。” 秦曜好一阵心塞无语……感觉一不小心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这些年我打游戏氪金了两百多万……美元。”狼声音骄傲。 秦曜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我顶你个肺啊！花200多万美元打游戏！你要是我儿子，爸爸打死你！” 狼软磨硬泡，终于要到了春田花店的wifi密码，结束通话的时候那嘴咧的，比他老婆ad的屁股都大。 第二天，天没亮，秦曜还在被窝儿里做梦，乍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告诉秦曜充电宝的电用完了。 秦曜气得咣咣捶床。 上午的时候，秦曜让小胖下楼一口气买了10个充电宝送过去。 下午的时候，狼又打来电话。 秦曜对照乍仑的秘籍正忙着熬药，小胖帮忙接的电话，狼说充电线被它儿子女儿咬断了。 秦曜火了，发消息警告狼——再特么敢折腾老子，给你拉黑！ 第184章 再特么敢折腾老子，给你拉黑！ 奔波了一天，总算凑齐了炼制附魂蛊的全部药材。 当晚，一直忙碌没有休息的秦曜叫来鬼仔小胖。 如今的小胖有了稻草人的身体，在秦曜的帮助下已经成了人们眼中的阳光帅气少年。 乌鸦说今天上午的时候，小胖在镜子跟前臭美了两个小时，嘴巴咧开就一直没有合上。脚上的新鞋子沾上了灰尘，连忙跑到卫生间里用抽纸蘸水擦拭得小心翼翼。 “胖仔，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小胖开心得连连点头。 “乌鸦哥说你想留在店里当伙计。” 小胖脸红了一下，感激地看了乌鸦一眼，然后继续点头。 “行啊，你可以留下，但是要懂规矩，不能吓到客人。我平时较忙，很多事情乌鸦哥会教你的。” 小胖是个老实鬼，如果不是秦曜救了他，他早就神魂俱灭了。目前来看，他还是懂得感恩的，不像乍仑遇到的两个鬼仔熊孩子，奚落他不说，还抢走了他的钞票。 “今晚你跟我出去一趟，街对面的巷子里住着一位老大爷，你帮我给他送些东西。” 小胖听话，秦曜说什么他都点头。 午夜时分，秦曜带着鬼仔伙计提着一包东西出了骨佛堂。 和昨晚一样，保镖就位，守住小巷两端。 秦曜和鬼仔来到巷子中央。 “胖仔，这里有扇地下室的窗户，你能看得见吗？” 小胖点头。 墙壁里传来了乍仑的声音：“咦？秦，你养了一只鬼！” 秦曜带上眼镜，看见了趴在窗台上的公狼，“你怎么又换身体了？” “狼崽子要吃奶，我趴在母狼肚皮下面，感觉很别扭。” “算了，不计较这些。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办好了，炼制附魂蛊的材料都已齐备，随时可以开工。你家里那边按你的要求，送去了500万现金。” “她没有拉你进房间吗？在你耳边跟你说，她睡的水床有多么的浪漫。”说这番话的时候，狼笑得有点邪恶。 “你还好意思说！”秦曜没好气地白了狼一眼，顿了顿，“……放心，这方面我是有底线的。” “其实，也不能怪ad，她年轻漂亮有需求，而我是个连鬼看了都嫌弃的糟老头子。为了留住ad，让她对我保持兴趣，我给她下了金龟桃花蛊，小剂量的那种，所以，她才会风情入骨，需求不满。” 秦曜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心说这大爷真是个奇葩。 “鄙视你啊……不过我不是特别理解，你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不下情人蛊，让她只对你一个人有兴趣？” “一看你就是年轻没经验，下情人蛊，她会一天到晚缠着我要啊要的。我已经不再年轻了，身体扛不啊！兄dei，会死人的！” “好，佩服。说正事儿，从明天起开始给你炼制附魂蛊，你自己的手机不是被dixon摔坏了嘛，为了方便连系，我给你买了一部手机，app都给你下好了，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袋子里还有一只充电宝，没电了就提前告诉我，我让鬼仔拿新的给你。” 狼目光感动，“兄dei……” 秦曜拍了拍手里的袋子，“另外，你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卡里取了500万，还剩8500多万，我一分没动，还给你。” 狼惊讶，“那些钱是我说好了要感谢你的。” “我不想乘人之危，另外，我也不缺钱。” “秦……你是个好人。” 狼有些动容，“我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朋友，这些天，我反思前生，活得挺悲哀的，一辈子只爱钱，死了钱带不走，也没什么人会记着我。兄弟，你让我很感动……” “好了，你现在是狼人，挤不出什么眼泪，别白费力气了，回头儿电话联系。” 秦曜不喜欢矫情，把手提袋交给小胖，“胖仔，你进去一趟。” 小胖虚幻的身影跳了出来，从秦曜手里接过袋子，身后的稻草人靠墙而立，秦曜连忙带上口罩，夹起稻草人躲出好远。 小胖扒开窗缝，身影和袋子一起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小胖又飘了出来，一头撞进稻草人里。 秦老板带着伙计一路飞奔，在尸臭弥漫开来之前逃回了骨佛堂。 回到店里，秦曜拿着香水往自己和小胖身上一通狂喷。 洗了手，气还没喘匀，乍仑的视频通话就拔过来了。 光线诡异的房间里，一只狼头对着屏幕。 “晚安，秦。” “好，你跟你的狼妻也晚安。” “我……”狼目光幽怨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下几只狼崽子都凑上跟前，屏幕前你拥我挤。 “秦，再帮我个小忙，很小很小的忙。” “你说。” “你不是跟地下室后门春田花店的老板关系要好吗，她们花店的wifi密码是多少啊？太无聊了，我想上网玩几把吃鸡。” 秦曜心里卧了个蛐，隔着屏幕都想送狼一记老拳。 “吃鸡，吃鸡，你吃个几把！” 秦曜炸毛儿了。 “老子么忙了一天厕所都没时间去，你特么还有心思打游戏！i服了you！” 秦曜感觉一阵蛋疼，这种感觉就像上学的时候，你苦逼兮兮地帮你同桌补作业，你同桌却在旁边跷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喝着快乐水儿刷着某音看小姐姐跳舞。 “你说你……那么大岁数你吃什么鸡！糟老头子！你会玩儿吗？”秦曜嘴都气瓢了。 狼没脸没皮地说了一句：“我会。” “我的吃鸡水平在国服里能排进前五，你上网搜，国服·佛头狙哥，很有名的，那就是我，头像是个带口罩的小姐姐，我国内粉丝有200多万。” 秦曜好一阵心塞无语……感觉一不小心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这些年我打游戏氪金了两百多万……美元。”狼声音骄傲。 秦曜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我顶你个肺啊！花200多万美元打游戏！你要是我儿子，爸爸打死你！” 狼软磨硬泡，终于要到了春田花店的wifi密码，结束通话的时候那嘴咧的，比他老婆ad的屁股都大。 第二天，天没亮，秦曜还在被窝儿里做梦，乍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告诉秦曜充电宝的电用完了。 秦曜气得咣咣捶床。 上午的时候，秦曜让小胖下楼一口气买了10个充电宝送过去。 下午的时候，狼又打来电话。 秦曜对照乍仑的秘籍正忙着熬药，小胖帮忙接的电话，狼说充电线被它儿子女儿咬断了。 秦曜火了，发消息警告狼——再特么敢折腾老子，给你拉黑！ 第185章 不能看老板笑话 第三天，秦曜给狼的店铺补缴了电费，让鬼仔再跑一趟，给地下室牵了一条10米长的接线板，现场给电线外面刷了一层厚厚的辣椒油，变态辣的那种。 晚上，秦曜去海鲜城蹭饭，听顾音音在饭桌上抱怨，家里这两天wifi信号奇差，网速特别慢。 秦曜闷着头儿往嘴里扒饭，不敢接茬儿。 炼制附魂蛊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秦曜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星期，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大功告成了。 一个星期风平浪静，青曜给苏茵打了电话，让央府的保镖暂时撤回了。 这天下午，秦曜接到了药材市场老板扎鲁的电话，问他青狼石还有吗？药店愿以每克50万泰铢的价格再收购一些。 如果秦曜不方便的话，他可以登门收购。 秦曜一想这才过了一个星期，青狼石的单克价格就又涨了10万，看来今后自己可以做专柜零售了。 不过这次，还是满足了扎鲁的要求，秦曜问他要多少，扎鲁犹豫了一下，说能不能卖给他5克。 5克的话就是250万泰铢，秦曜想了想说没问题，约好了下午2点半秦曜带东西过去。 下午，出门送药的时候，路上有些堵车，秦曜2点50抵达了药材店。老板态度相当热情，现场称重，578克。 老板现场转账290万给秦曜。 3点钟，秦曜走出药材店，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停在了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女人，秦曜和她们打过交道。 那个面色阴沉，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是sicily的贴身助理。 而老态龙钟的妇人则是那天陪着sicily和dixon到骨佛堂“验货”的老巫婆，sicily当时还谎称老太太是自己的家族长辈。 秦曜心理清楚，因为dixon的缘故，sicily对自己有了成见，最大的难题已经被自己解决了，找了个巫婆来接替自己，然后再将自己斩草除根。 擦肩而过，双方各怀心思，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没有开口。 老板扎鲁一路小跑迎了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二位尊贵的客人，青狼石刚刚到货，品质特别好，您二位里面请。” 秦曜已经走出了几米之外，素来听力绝佳的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两人买青狼石做什么？” 秦曜心里泛起了嘀咕…… 对于药材市场碰见熟人这事儿，秦曜并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因为他已看透了那些人的嘴脸，他们是dixon的人，秦曜不想和她们再产生什么瓜葛。 可惜，墨菲定律再一次验证了，你越讨厌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就在秦曜从药材市场回来的第二天午后，一群不速之客登门。为首的正是sicily的贴身女助理，一个很会看人下菜碟儿的女人。 “让开！”女人喝退了站在门前打扫卫生的胖仔。 “秦先生，我们找你有事。” 女人语气冰冷，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秦曜来到跟前，目光在女人脸上转了一圈，又向女人身后扫了一眼。 女人的身后站着四名黑衣随从，个个表情严峻。 秦曜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昨天，他从扎鲁的药材店里出来，刚好和这女人走个了面对面。 这女人是sicily身边的一条狗，主人的态度决定她的立场，看架势是兴师问罪来了。 “什么事？”秦曜心里纳闷儿，站着没动。 “曼谷城南药材市场的有个名叫扎鲁的药商，他手上的青狼石是你卖给他的？” “有问题吗？” “有！”女助理的眉毛眼睛一起立了起来。 “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这女人耷拉着嘴角，长发披肩，凶得像一条快要咬人的阿富汗猎犬。 秦曜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压，语气平淡：“你把问题说清楚了，总不能仅凭你一个有字为要挟，就可以为所欲为？” “药商扎鲁指控你出售给他的青狼石是假的，现在惹了麻烦，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就到场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不敢，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等待你的将是警察的问话。秦先生……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吗？” 女人挑着半边眉毛，死死盯着秦曜。 秦曜嗤笑了一声，“就这？” “看来秦先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啊……不知道坐牢对于秦先生来说算不算小事。” “别浪费时间！”女人语气不耐。 秦曜暗暗咬牙，扭头看了眼一旁愣着的小胖，又了看看倒挂在鸟窝上表情严肃的乌鸦。 “你们留在家里好好看店，我去去就回。” 秦曜拿上手机，锁好店门，跟他们下楼去了…… 乌鸦跳上窗台。 “胖仔，看店。这女人来者不善，老板一个人我怕他吃亏！” 身为骨佛堂的og，虽然平时偶尔会跟老板顶嘴，惹老板生气，但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当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绝不能看自家老板的笑话。 乌鸦飞出窗外…… 秦曜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向湄南河畔的集达拉宫驶去。 车窗外，秦曜看到了和车子并驾齐驱的乌鸦。 那一刻，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麻蛋，下月给老家贼加薪！ 车子驶入庄园，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在那间熟悉的婴儿房隔壁，助理进门汇报，秦曜被要求等候门外。 来时路上，直觉告诉秦曜，很可能又是女婴出了问题。 青狼石是在巫医中是安魂的良药，最有可能使用这种昂贵药物的就是刚刚补全魂魄的sicily的女儿。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她们应该按照自己的交待的方法去做，婴儿完全可以平安渡过二十一天，魂魄就会稳定下来。 看她们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态度，一定是怀疑自己对婴儿做了手脚…… 秦曜承认自己不喜欢sicily和她的丈夫，她们的做法很过分，无节操无人性。可自己做人是有底线的，大人之间的恩怨，自己绝不会迁怒于一个幼小的婴儿。 很快里面传来了sicily的声音：“让他进来！” 秦曜跟着助理进了房间。 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的上痛哭流涕的药商老板扎鲁，众目睽睽之下，这家伙大力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一见秦曜进门，扎鲁手脚并用地转过身来，指着秦曜的鼻子，满腔激愤，大声痛斥：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拿造假的青狼石来骗我，害人不浅啊！秦老板！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这心黑的奸商！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死后下地狱！” 第185章 不能看老板笑话 第三天，秦曜给狼的店铺补缴了电费，让鬼仔再跑一趟，给地下室牵了一条10米长的接线板，现场给电线外面刷了一层厚厚的辣椒油，变态辣的那种。 晚上，秦曜去海鲜城蹭饭，听顾音音在饭桌上抱怨，家里这两天wifi信号奇差，网速特别慢。 秦曜闷着头儿往嘴里扒饭，不敢接茬儿。 炼制附魂蛊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秦曜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星期，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大功告成了。 一个星期风平浪静，青曜给苏茵打了电话，让央府的保镖暂时撤回了。 这天下午，秦曜接到了药材市场老板扎鲁的电话，问他青狼石还有吗？药店愿以每克50万泰铢的价格再收购一些。 如果秦曜不方便的话，他可以登门收购。 秦曜一想这才过了一个星期，青狼石的单克价格就又涨了10万，看来今后自己可以做专柜零售了。 不过这次，还是满足了扎鲁的要求，秦曜问他要多少，扎鲁犹豫了一下，说能不能卖给他5克。 5克的话就是250万泰铢，秦曜想了想说没问题，约好了下午2点半秦曜带东西过去。 下午，出门送药的时候，路上有些堵车，秦曜2点50抵达了药材店。老板态度相当热情，现场称重，578克。 老板现场转账290万给秦曜。 3点钟，秦曜走出药材店，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停在了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女人，秦曜和她们打过交道。 那个面色阴沉，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是sicily的贴身助理。 而老态龙钟的妇人则是那天陪着sicily和dixon到骨佛堂“验货”的老巫婆，sicily当时还谎称老太太是自己的家族长辈。 秦曜心理清楚，因为dixon的缘故，sicily对自己有了成见，最大的难题已经被自己解决了，找了个巫婆来接替自己，然后再将自己斩草除根。 擦肩而过，双方各怀心思，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没有开口。 老板扎鲁一路小跑迎了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二位尊贵的客人，青狼石刚刚到货，品质特别好，您二位里面请。” 秦曜已经走出了几米之外，素来听力绝佳的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两人买青狼石做什么？” 秦曜心里泛起了嘀咕…… 对于药材市场碰见熟人这事儿，秦曜并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因为他已看透了那些人的嘴脸，他们是dixon的人，秦曜不想和她们再产生什么瓜葛。 可惜，墨菲定律再一次验证了，你越讨厌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就在秦曜从药材市场回来的第二天午后，一群不速之客登门。为首的正是sicily的贴身女助理，一个很会看人下菜碟儿的女人。 “让开！”女人喝退了站在门前打扫卫生的胖仔。 “秦先生，我们找你有事。” 女人语气冰冷，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秦曜来到跟前，目光在女人脸上转了一圈，又向女人身后扫了一眼。 女人的身后站着四名黑衣随从，个个表情严峻。 秦曜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昨天，他从扎鲁的药材店里出来，刚好和这女人走个了面对面。 这女人是sicily身边的一条狗，主人的态度决定她的立场，看架势是兴师问罪来了。 “什么事？”秦曜心里纳闷儿，站着没动。 “曼谷城南药材市场的有个名叫扎鲁的药商，他手上的青狼石是你卖给他的？” “有问题吗？” “有！”女助理的眉毛眼睛一起立了起来。 “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这女人耷拉着嘴角，长发披肩，凶得像一条快要咬人的阿富汗猎犬。 秦曜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压，语气平淡：“你把问题说清楚了，总不能仅凭你一个有字为要挟，就可以为所欲为？” “药商扎鲁指控你出售给他的青狼石是假的，现在惹了麻烦，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就到场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不敢，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等待你的将是警察的问话。秦先生……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吗？” 女人挑着半边眉毛，死死盯着秦曜。 秦曜嗤笑了一声，“就这？” “看来秦先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啊……不知道坐牢对于秦先生来说算不算小事。” “别浪费时间！”女人语气不耐。 秦曜暗暗咬牙，扭头看了眼一旁愣着的小胖，又了看看倒挂在鸟窝上表情严肃的乌鸦。 “你们留在家里好好看店，我去去就回。” 秦曜拿上手机，锁好店门，跟他们下楼去了…… 乌鸦跳上窗台。 “胖仔，看店。这女人来者不善，老板一个人我怕他吃亏！” 身为骨佛堂的og，虽然平时偶尔会跟老板顶嘴，惹老板生气，但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当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绝不能看自家老板的笑话。 乌鸦飞出窗外…… 秦曜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向湄南河畔的集达拉宫驶去。 车窗外，秦曜看到了和车子并驾齐驱的乌鸦。 那一刻，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麻蛋，下月给老家贼加薪！ 车子驶入庄园，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在那间熟悉的婴儿房隔壁，助理进门汇报，秦曜被要求等候门外。 来时路上，直觉告诉秦曜，很可能又是女婴出了问题。 青狼石是在巫医中是安魂的良药，最有可能使用这种昂贵药物的就是刚刚补全魂魄的sicily的女儿。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她们应该按照自己的交待的方法去做，婴儿完全可以平安渡过二十一天，魂魄就会稳定下来。 看她们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态度，一定是怀疑自己对婴儿做了手脚…… 秦曜承认自己不喜欢sicily和她的丈夫，她们的做法很过分，无节操无人性。可自己做人是有底线的，大人之间的恩怨，自己绝不会迁怒于一个幼小的婴儿。 很快里面传来了sicily的声音：“让他进来！” 秦曜跟着助理进了房间。 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的上痛哭流涕的药商老板扎鲁，众目睽睽之下，这家伙大力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一见秦曜进门，扎鲁手脚并用地转过身来，指着秦曜的鼻子，满腔激愤，大声痛斥：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拿造假的青狼石来骗我，害人不浅啊！秦老板！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这心黑的奸商！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死后下地狱！” 第186章 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秦曜面无表情地看了扎鲁一眼，这家伙的脸已经明显肿大了一圈，大鼻涕糊到了嘴上都不敢去擦。 对自己也真下得去手，怂逼…… 秦曜目光从容地扫视了一圈。 房间里，sicily和她的丈夫dixon坐在黄金镶嵌的真皮沙发上，那个喜欢穿名牌儿的巫师老太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管家带着两名女佣守依墙而立，墙上的大屏幕显示的是婴儿房内实时高清监控画面。 房间正中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盘，盘子里盛放着光泽莹润的墨绿色结石，其中一颗被研成了粉末单独一小撮，进门就能闻见淡淡的苦香，正是秦曜之前卖给药商扎鲁的青狼石。 秦曜站定，不失风度地笑了笑。 “萨瓦迪卡布，sicily女士，dixon先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不知道你们请我来什么事？” 请，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请来的。 这个胆儿肥的佛牌店老板是希望自己死得再快一点吗？女助理冷眼旁观，心中腹诽。 秦曜语气不卑不亢，脸上还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话的同时，还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价值百万美元的理查德·米勒。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被认为是在炫富。 不过在今天这种场合，却是一种淡定的表现。面对sicily和dixon，秦曜无论语气、表情，还是动作细节，都表现得毫无压力。 在旁人眼中，这样的反应很不对劲儿。 这家伙不是吓傻了？ sicily腰身笔直，表情和坐姿都彰显着她的高贵，不过神色难掩憔悴，望向秦曜的冷淡目光传达着内心的不悦。 心理素质差的人，比如药商扎鲁，感受到了来自hq统治者的威压，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跪在地上两腿都还在不停地抽筋，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拖秦曜下水背锅。 穿着一身白西装的dixon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微倾，手肘撑着膝盖，交叉的十指抵着下巴，撩着眼皮，目光凉凉地打量着秦曜，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秦先生，近来生意可好？” “一般。”秦曜语气随意，“十来天也就成交了两单，出了点儿好货，便宜了这个药材店的奸商。” 秦曜似笑非笑，说到奸商两个字时还一副无赖表情地朝着跪地不起的药商扎鲁努了努嘴。 “你……”扎鲁气抖冷，“说这种话，你不要脸！” 秦曜不理这个可怜的怂逼，小指掏了掏耳朵，往四周看了看，自来熟地给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大模大样地沙发对面坐了下来。 扭头看了眼身边垂手站立的女助理，“来杯卡布奇诺，谢谢。” 女助理心里有气，不加掩饰地给了秦曜一个白眼儿，原地没动。 秦曜也不在意，他才不是想真的喝什么咖啡，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气人！ 阿西巴，你们这些渣男碧池仗势欺人，拿老子当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爸爸忍你们很久了！ 用得着我的时候，哭天抹泪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婊里婊气的。用完了老子，就卸磨杀驴，鼻孔朝天摆出你们的臭架子。 不就是想看我跟扎鲁一样吓成怂逼跪地求饶吗？爸爸偏不！ 看看特么谁蛋疼！ 秦曜把对方的心理分析得很透彻。 事实也确是如此，不得不说秦曜的表现了给sicily和dixon一个措手不及。 dixon本想着见面给秦曜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反倒让他给气忘了词儿。 sicily虽然心有不快，这种场合她不好说出有失身份的话来。 毕竟秦曜之前是有恩于她们的，自己当初痛哭流涕地恳求于对方，她也知道自己理亏，后来的做法很不光彩。 可是丈夫dixon不只一次在她耳边提醒，秦曜这个男人城府很深。 明明有把握找回他们女儿丢失的魂魄，却通过各种暗示，把难度无限放大，行为卑鄙。 这种人就像吸血的蚂蝗一样靠不住，他的眼里只有好处，这种品行大有问题的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重用。 数次之后，sicily渐渐认可了丈夫的观点，所以他们及时找人补位，在女儿魂魄寻回的第一时间接替了秦曜。 见妻子面色冰冷，没有表态。dixon眯起眼睛，目光施压。 “秦先生，今天就不请你喝咖啡了，找你来是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一下。” “说。” 秦曜扬着下巴，公然跷起了二郎腿，给人的感觉他倒是像这里的主人。 dixon的眼角狠狠一抽，下一秒忍住了，手指在面前的茶几上敲了敲。 “这种在巫师口中称为青狼石的东西是你兜售给药材店老板的？” “没错。” “这东西是假的！”dixon语气陡然加重。 “证据呢？” 秦曜靠在椅子上，表情很稳。 dixon在心里把秦曜撕了一百八十遍，更令他感到气恼的是自己的气场根本不足以压制这个狗屁倒灶的佛牌店小老板。 之前两次行动都失手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了这家伙的把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dixon丢给了巫婆老太一个眼神。 “祝由龙太，给秦先生开开窍，让他明白成年人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巫婆像是等了许久，耷拉着眉眼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褶皱堆叠的一张老脸笑容瘆人。 “秦先生，青狼石虽然罕见，我老太婆刚入行的时候就见师父使用过，真的假的上手便知。自我介绍一下，老身祝由龙太，五十年前出道，想当年……” “老阿姨，请允许我打断您一下。” 秦曜抬手向下压了压，公然打断了龙太的说话，“别想当年了成吗？您上一代王者的荣耀触动不到我这一代新人的g点。” 更年期老大妈脸色陡然一僵。 秦曜不以为然，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侃侃而谈：“说白了，我就是个菜鸟儿，请您聊点儿有用的，您的辉煌成就与我无关。时间宝贵，我这儿还憋着一泡尿呢。” 哪有这样说话的，什么套路？ 祝由老太太算是遇到对手了，牛不拉叽新人菜鸟儿，开启了嘴犟王者模式，这两句话把老太太怼得，血压都特么上来了。 “是还没想好吗？不能说我先去趟洗手间。”秦曜下巴一扬，“让一让。”拔开站在身边的女助理，大模大样地进了房间一角的卫生间。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了欢快的流水声。 声音持续了好久…… 当秦曜一脸舒适走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不好意思啊，诸位久等了，龙的传人都自带流量。” 回到位置重新坐下，二郎腿一跷，“老阿姨，想好了没？抓紧时间指导我这个新人。” 祝由婆气得浑身哆嗦，抬手想要拍桌子，可是眼角余光瞥见sicily的脸色，抬起来的手又慢慢放下了。 不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打乱了计划。 脖子上高高隆起的青筋缓缓回落，老太太从牙缝里淡淡地挤话来：“好，好好……你能卖青狼石，想必就应该知道青狼石入药的方法？” “晚辈略知一二。”秦曜还在出言不逊，这时候反倒谦虚上了。 老太太气得又一哆嗦。 “既然知道，那你说说，青狼石该怎么入药啊？” “晚辈师承苗疆三十六峒草鬼门，在苗疆，以青狼石入药的方法治病救人由来已久。书中记载，破狼胆，取其石，阴干，挫骨研磨，焚火，其烟可浮水，聚而不散，以烟着床入药，可归心，入肝经，具有息风止痉，定神安魂的奇妙功效。” 第186章 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秦曜面无表情地看了扎鲁一眼，这家伙的脸已经明显肿大了一圈，大鼻涕糊到了嘴上都不敢去擦。 对自己也真下得去手，怂逼…… 秦曜目光从容地扫视了一圈。 房间里，sicily和她的丈夫dixon坐在黄金镶嵌的真皮沙发上，那个喜欢穿名牌儿的巫师老太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管家带着两名女佣守依墙而立，墙上的大屏幕显示的是婴儿房内实时高清监控画面。 房间正中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盘，盘子里盛放着光泽莹润的墨绿色结石，其中一颗被研成了粉末单独一小撮，进门就能闻见淡淡的苦香，正是秦曜之前卖给药商扎鲁的青狼石。 秦曜站定，不失风度地笑了笑。 “萨瓦迪卡布，sicily女士，dixon先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不知道你们请我来什么事？” 请，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请来的。 这个胆儿肥的佛牌店老板是希望自己死得再快一点吗？女助理冷眼旁观，心中腹诽。 秦曜语气不卑不亢，脸上还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话的同时，还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价值百万美元的理查德·米勒。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被认为是在炫富。 不过在今天这种场合，却是一种淡定的表现。面对sicily和dixon，秦曜无论语气、表情，还是动作细节，都表现得毫无压力。 在旁人眼中，这样的反应很不对劲儿。 这家伙不是吓傻了？ sicily腰身笔直，表情和坐姿都彰显着她的高贵，不过神色难掩憔悴，望向秦曜的冷淡目光传达着内心的不悦。 心理素质差的人，比如药商扎鲁，感受到了来自hq统治者的威压，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跪在地上两腿都还在不停地抽筋，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拖秦曜下水背锅。 穿着一身白西装的dixon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微倾，手肘撑着膝盖，交叉的十指抵着下巴，撩着眼皮，目光凉凉地打量着秦曜，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秦先生，近来生意可好？” “一般。”秦曜语气随意，“十来天也就成交了两单，出了点儿好货，便宜了这个药材店的奸商。” 秦曜似笑非笑，说到奸商两个字时还一副无赖表情地朝着跪地不起的药商扎鲁努了努嘴。 “你……”扎鲁气抖冷，“说这种话，你不要脸！” 秦曜不理这个可怜的怂逼，小指掏了掏耳朵，往四周看了看，自来熟地给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大模大样地沙发对面坐了下来。 扭头看了眼身边垂手站立的女助理，“来杯卡布奇诺，谢谢。” 女助理心里有气，不加掩饰地给了秦曜一个白眼儿，原地没动。 秦曜也不在意，他才不是想真的喝什么咖啡，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气人！ 阿西巴，你们这些渣男碧池仗势欺人，拿老子当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爸爸忍你们很久了！ 用得着我的时候，哭天抹泪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婊里婊气的。用完了老子，就卸磨杀驴，鼻孔朝天摆出你们的臭架子。 不就是想看我跟扎鲁一样吓成怂逼跪地求饶吗？爸爸偏不！ 看看特么谁蛋疼！ 秦曜把对方的心理分析得很透彻。 事实也确是如此，不得不说秦曜的表现了给sicily和dixon一个措手不及。 dixon本想着见面给秦曜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反倒让他给气忘了词儿。 sicily虽然心有不快，这种场合她不好说出有失身份的话来。 毕竟秦曜之前是有恩于她们的，自己当初痛哭流涕地恳求于对方，她也知道自己理亏，后来的做法很不光彩。 可是丈夫dixon不只一次在她耳边提醒，秦曜这个男人城府很深。 明明有把握找回他们女儿丢失的魂魄，却通过各种暗示，把难度无限放大，行为卑鄙。 这种人就像吸血的蚂蝗一样靠不住，他的眼里只有好处，这种品行大有问题的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重用。 数次之后，sicily渐渐认可了丈夫的观点，所以他们及时找人补位，在女儿魂魄寻回的第一时间接替了秦曜。 见妻子面色冰冷，没有表态。dixon眯起眼睛，目光施压。 “秦先生，今天就不请你喝咖啡了，找你来是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一下。” “说。” 秦曜扬着下巴，公然跷起了二郎腿，给人的感觉他倒是像这里的主人。 dixon的眼角狠狠一抽，下一秒忍住了，手指在面前的茶几上敲了敲。 “这种在巫师口中称为青狼石的东西是你兜售给药材店老板的？” “没错。” “这东西是假的！”dixon语气陡然加重。 “证据呢？” 秦曜靠在椅子上，表情很稳。 dixon在心里把秦曜撕了一百八十遍，更令他感到气恼的是自己的气场根本不足以压制这个狗屁倒灶的佛牌店小老板。 之前两次行动都失手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了这家伙的把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dixon丢给了巫婆老太一个眼神。 “祝由龙太，给秦先生开开窍，让他明白成年人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巫婆像是等了许久，耷拉着眉眼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褶皱堆叠的一张老脸笑容瘆人。 “秦先生，青狼石虽然罕见，我老太婆刚入行的时候就见师父使用过，真的假的上手便知。自我介绍一下，老身祝由龙太，五十年前出道，想当年……” “老阿姨，请允许我打断您一下。” 秦曜抬手向下压了压，公然打断了龙太的说话，“别想当年了成吗？您上一代王者的荣耀触动不到我这一代新人的g点。” 更年期老大妈脸色陡然一僵。 秦曜不以为然，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侃侃而谈：“说白了，我就是个菜鸟儿，请您聊点儿有用的，您的辉煌成就与我无关。时间宝贵，我这儿还憋着一泡尿呢。” 哪有这样说话的，什么套路？ 祝由老太太算是遇到对手了，牛不拉叽新人菜鸟儿，开启了嘴犟王者模式，这两句话把老太太怼得，血压都特么上来了。 “是还没想好吗？不能说我先去趟洗手间。”秦曜下巴一扬，“让一让。”拔开站在身边的女助理，大模大样地进了房间一角的卫生间。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了欢快的流水声。 声音持续了好久…… 当秦曜一脸舒适走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不好意思啊，诸位久等了，龙的传人都自带流量。” 回到位置重新坐下，二郎腿一跷，“老阿姨，想好了没？抓紧时间指导我这个新人。” 祝由婆气得浑身哆嗦，抬手想要拍桌子，可是眼角余光瞥见sicily的脸色，抬起来的手又慢慢放下了。 不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打乱了计划。 脖子上高高隆起的青筋缓缓回落，老太太从牙缝里淡淡地挤话来：“好，好好……你能卖青狼石，想必就应该知道青狼石入药的方法？” “晚辈略知一二。”秦曜还在出言不逊，这时候反倒谦虚上了。 老太太气得又一哆嗦。 “既然知道，那你说说，青狼石该怎么入药啊？” “晚辈师承苗疆三十六峒草鬼门，在苗疆，以青狼石入药的方法治病救人由来已久。书中记载，破狼胆，取其石，阴干，挫骨研磨，焚火，其烟可浮水，聚而不散，以烟着床入药，可归心，入肝经，具有息风止痉，定神安魂的奇妙功效。” 第187章 我就是在教你做事 “青狼石五行属金，此金乃是阴金，五行之中，烈火克真金，所以，在用药方法大有讲究，简而言之，可归纳为十四个字——青铜为炉金挫骨～尸油阴火取狼烟。” “说的是要用青铜器做炉具，用金属刀具从青狼石上刮取粉末，这一过程称之为金刀挫骨，将碎屑细细研磨，再以尸油为燃料，施加阴火，给青铜炉加热，这样才能提取出纯正有效的狼烟。” “我说完了，该你了。” 秦曜也没客气，你不是考我吗，我张口就答。 拥有鬼蛊灵识的他，论起论起蛊医学识，自是成竹在胸，信手拈来。 祝由老太太浑浊的眼珠盯着秦曜打转，死气沉沉的脸上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你回答得不错，既然你知道青狼石的用药方法，为什么还要拿假药坑害小公主！” “老阿姨，话可能不乱说啊！我出手的青狼石那可是品质一流的a货。” 祝由老太等的就是秦曜这句话，当下嘴里嗤出一声冷哼：“我用铜炉阴火试烧了多次，你的青狼石根本就烧不出狼烟！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老阿姨，你是不是方法没搞对啊！”秦曜挑着半边眉毛，故意把话说得阴阳怪气。 “胡说！老身入行五十年，区区……” “行行行……打住，打住，入行五十年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满足客户的需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秦曜是故意的，每次都不等祝由老太把话说完，一口一个老阿姨，把老太太怼得一愣一愣的。 老巫婆抬头纹都快气开了。 “你在教我做事？” “是的，我就是在教你做事。” 对于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秦曜不想给她留面子。 “而且，我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都什么年代了，社会节奏这么快，大家都很忙，谁特么有时间听你一个更年期老阿姨吹牛逼……” 老巫婆忍无可忍，当着sicily的面拍了桌子。 “好好好……把器具拿来！” 两名女佣打开柜子，把事先准备好的青铜炉、尸油灯摆在茶几上。 老巫婆，用湿巾净了手，当场绘制了一道九幽取火符，折在纸筒状，随着口中念念有词，符咒升空一尺，无火自燃。 祝由老太拿起尸油灯，接住半空中徐徐落下的火苗。 将油灯至于青铜炉之下，金匙取了少许研磨好的粉末，倒入青铜炉。 “小秦先生……整个操作流程你看到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 “那你还不承认你的青狼石是假的！” “你的证据呢？”秦曜冷笑。 老太太勃然大怒，心说这小子在这儿胡搅蛮缠呢，证据已经明摆着了，还要什么证据？ “这些粉末根本就没有产生安魂用的青狼烟，你还要什么证据？！老身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流程没问题，火有问题！”秦曜轻描淡写地说。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铜炉下面的尸油灯上。 三寸长的火苗烧得正旺。 “火有什么问题？！”祝由老太凶巴巴地瞪着秦曜，“小小年纪，信口雌黄！” “你出道五十载，难道不知道阴火是有讲究的吗？三品火焰内黄外红，二品内白外蓝，一品内金外紫。你们可以看看火焰的内焰什么颜色，外焰又是什么颜色。” 众人瞪大眼睛凝神分辨，尸油灯的火苗内焰是黄色的，外焰是红色的，常见的火焰似乎都这种颜色。 如果按照秦曜的说法，这属于……三品火焰。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所点燃的阴火只是等级最低的三品阴火，就好比求佛保佑，烧高香和普通香火代表的诚意有别。同样的道理，青狼石极其罕有，取青狼烟需要用到一品阴火。对此，我只能说一句，老阿姨，你水平不太够啊！” “小子你……” “叫我靓仔！！”秦曜调门儿陡然一高。 从进门起，秦曜一直都是毒舌＋笑脸的态度，这会儿毫无征兆突然翻了脸。 老太太一下子被震住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有气场如此骇人的一面。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水平不行自己承认，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是自己水平不行，还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老阿姨，水平不行，可以提高，人品不行，那我就只能……呵呵了。” “你胡说！他……他胡说！dixon先生，sicily夫人，他胡说！他胡说！” 祝由老太气得歇斯底里，“空口无凭！有本事你弄出什么所谓的一品阴火出来，让大家服气啊！” “这有什么难的。”秦曜嗤之以鼻，取过尸油灯，五指一弹，火焰熄灭，左手打了个响指，指尖跳出紫蓝色的火苗。 尸油灯被秦曜重新点燃，火苗窜起的一刻，众人看得真真切切，火苗的内焰为亮金色，外焰为明亮的紫色，边缘还带着好看的蓝光。 秦暍把尸油灯推到青铜炉下，用金匙搅拌炉中的粉末，几秒钟后，沉沉的烟气充满了铜炉，沿着铜炉边缘四溢而出。 这些烟气明显比空气要重，不会升空，而是落在茶几表面缓缓向四周弥漫。 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奇特的药香，闻之沁人心脾。 sicily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种药香令她感到十分受用，恍若徜徉春日花海，令人心旷神怡。 无需多做解释，现场人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秦曜拿起灯罩，熄了灯火，望着祝由老太，嘴角讽刺地勾了起来，“提醒你一句，年纪代表不了水平。对你来的说高不可攀的难事，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洒洒水了……” 祝由老太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坐在豪华大椅上，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现在，还有人怀疑我卖的青狼石是假货吗？” 秦曜撩起眼皮，目光淡淡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表情异彩纷呈，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 秦曜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没事了？我可以离开了吗？”说着站了起来。 “秦先生别急。” 一直没有发声的sicily在这一刻开口了。 “您还有事儿？”秦曜语气不咸不淡。 第187章 我就是在教你做事 “青狼石五行属金，此金乃是阴金，五行之中，烈火克真金，所以，在用药方法大有讲究，简而言之，可归纳为十四个字——青铜为炉金挫骨～尸油阴火取狼烟。” “说的是要用青铜器做炉具，用金属刀具从青狼石上刮取粉末，这一过程称之为金刀挫骨，将碎屑细细研磨，再以尸油为燃料，施加阴火，给青铜炉加热，这样才能提取出纯正有效的狼烟。” “我说完了，该你了。” 秦曜也没客气，你不是考我吗，我张口就答。 拥有鬼蛊灵识的他，论起论起蛊医学识，自是成竹在胸，信手拈来。 祝由老太太浑浊的眼珠盯着秦曜打转，死气沉沉的脸上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你回答得不错，既然你知道青狼石的用药方法，为什么还要拿假药坑害小公主！” “老阿姨，话可能不乱说啊！我出手的青狼石那可是品质一流的a货。” 祝由老太等的就是秦曜这句话，当下嘴里嗤出一声冷哼：“我用铜炉阴火试烧了多次，你的青狼石根本就烧不出狼烟！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老阿姨，你是不是方法没搞对啊！”秦曜挑着半边眉毛，故意把话说得阴阳怪气。 “胡说！老身入行五十年，区区……” “行行行……打住，打住，入行五十年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满足客户的需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秦曜是故意的，每次都不等祝由老太把话说完，一口一个老阿姨，把老太太怼得一愣一愣的。 老巫婆抬头纹都快气开了。 “你在教我做事？” “是的，我就是在教你做事。” 对于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秦曜不想给她留面子。 “而且，我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都什么年代了，社会节奏这么快，大家都很忙，谁特么有时间听你一个更年期老阿姨吹牛逼……” 老巫婆忍无可忍，当着sicily的面拍了桌子。 “好好好……把器具拿来！” 两名女佣打开柜子，把事先准备好的青铜炉、尸油灯摆在茶几上。 老巫婆，用湿巾净了手，当场绘制了一道九幽取火符，折在纸筒状，随着口中念念有词，符咒升空一尺，无火自燃。 祝由老太拿起尸油灯，接住半空中徐徐落下的火苗。 将油灯至于青铜炉之下，金匙取了少许研磨好的粉末，倒入青铜炉。 “小秦先生……整个操作流程你看到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 “那你还不承认你的青狼石是假的！” “你的证据呢？”秦曜冷笑。 老太太勃然大怒，心说这小子在这儿胡搅蛮缠呢，证据已经明摆着了，还要什么证据？ “这些粉末根本就没有产生安魂用的青狼烟，你还要什么证据？！老身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流程没问题，火有问题！”秦曜轻描淡写地说。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铜炉下面的尸油灯上。 三寸长的火苗烧得正旺。 “火有什么问题？！”祝由老太凶巴巴地瞪着秦曜，“小小年纪，信口雌黄！” “你出道五十载，难道不知道阴火是有讲究的吗？三品火焰内黄外红，二品内白外蓝，一品内金外紫。你们可以看看火焰的内焰什么颜色，外焰又是什么颜色。” 众人瞪大眼睛凝神分辨，尸油灯的火苗内焰是黄色的，外焰是红色的，常见的火焰似乎都这种颜色。 如果按照秦曜的说法，这属于……三品火焰。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所点燃的阴火只是等级最低的三品阴火，就好比求佛保佑，烧高香和普通香火代表的诚意有别。同样的道理，青狼石极其罕有，取青狼烟需要用到一品阴火。对此，我只能说一句，老阿姨，你水平不太够啊！” “小子你……” “叫我靓仔！！”秦曜调门儿陡然一高。 从进门起，秦曜一直都是毒舌＋笑脸的态度，这会儿毫无征兆突然翻了脸。 老太太一下子被震住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有气场如此骇人的一面。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水平不行自己承认，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是自己水平不行，还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老阿姨，水平不行，可以提高，人品不行，那我就只能……呵呵了。” “你胡说！他……他胡说！dixon先生，sicily夫人，他胡说！他胡说！” 祝由老太气得歇斯底里，“空口无凭！有本事你弄出什么所谓的一品阴火出来，让大家服气啊！” “这有什么难的。”秦曜嗤之以鼻，取过尸油灯，五指一弹，火焰熄灭，左手打了个响指，指尖跳出紫蓝色的火苗。 尸油灯被秦曜重新点燃，火苗窜起的一刻，众人看得真真切切，火苗的内焰为亮金色，外焰为明亮的紫色，边缘还带着好看的蓝光。 秦暍把尸油灯推到青铜炉下，用金匙搅拌炉中的粉末，几秒钟后，沉沉的烟气充满了铜炉，沿着铜炉边缘四溢而出。 这些烟气明显比空气要重，不会升空，而是落在茶几表面缓缓向四周弥漫。 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奇特的药香，闻之沁人心脾。 sicily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种药香令她感到十分受用，恍若徜徉春日花海，令人心旷神怡。 无需多做解释，现场人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秦曜拿起灯罩，熄了灯火，望着祝由老太，嘴角讽刺地勾了起来，“提醒你一句，年纪代表不了水平。对你来的说高不可攀的难事，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洒洒水了……” 祝由老太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坐在豪华大椅上，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现在，还有人怀疑我卖的青狼石是假货吗？” 秦曜撩起眼皮，目光淡淡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表情异彩纷呈，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 秦曜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没事了？我可以离开了吗？”说着站了起来。 “秦先生别急。” 一直没有发声的sicily在这一刻开口了。 “您还有事儿？”秦曜语气不咸不淡。 第188章 想玩儿，奉陪 经历了上次的恶心事件，秦曜重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嘴脸。 这是一朵出身显赫的盛世白莲，高贵的皮囊之下包藏着的是虚伪的灵魂。 演技和城府在她身上一样都不缺。 她是一个懂得帝王心术的女人，可以为了女儿在人前放低姿态，伤心落泪，以此打动人心。也会在目的达成的一刻，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把没了价值的人一脚踢开。 难怪泰国僧王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婊啊…… 秦曜在心里“呸”了一声，脸上挂着不带笑意的笑容。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有权有势，想玩儿聊斋，那我就奉陪好了。 “请坐。” 坐就坐。 拉过椅子，秦曜跷着二郎腿，掏出了手机…… sicily云淡风轻地笑笑，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采耶，去给秦先生冲杯卡布奇诺。”sicily告诉自己的贴身助理。 采耶助理脸色微僵，旋即乖顺答应。 “龙太女士…”sicily扭头望过来的时候，变了语气。 老巫婆意识到情况不妙，脸上血色慢慢褪去，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要被拎出来开刀了。 “去向秦先生道歉！” “夫人，我……” “去！”这一次sicily拍了桌子。 房间里鸦雀无声，旁边的管家、佣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sicily凌厉的目光中，祝由老巫婆屈服了，干瘪的嘴皮嗫嚅着： “秦先生，抱歉。老太婆有眼无珠，一场误会，您可别把我老婆子当坏人啊……” 秦曜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椅子扶手，脸上带着瞎子都能看得见的笑容。 “没关系……我不介意，也表示理解，一个糟老太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你就是单纯的水平不行。” 老太婆咬着后槽牙，尴尬地陪着笑脸，压下内心想要把秦曜人道毁灭的冲动。 助理送来咖啡，“秦先生，您要的卡布奇诺。” 女人不复此前的趾高气扬，躬下了身子，态度恭顺，双手奉上咖啡。 秦曜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他忙着上网吃鸡，刚跟一个叫佛头狙哥的家伙组了队，狙哥负责冲锋打野，他负责在后面舔包儿。 别说。这货没吹牛，百万美刀的氪金玩儿家不是浪得虚名，带着秦曜蹭蹭的上分。 “采耶助理是，很遗憾……” 秦曜忙着舔包儿，没空儿抬头儿，“想送我去坐牢的愿望没能帮你实现，下次，下次我尽力。” 打狗需要看主人，秦曜打狗了吗？ 没有。 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爱莫能助。 采耶低着头，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房间里无人说话，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直到秦曜打完一局，伸着懒腰抬起头来，才发现身边采耶助理还身边躬着身子双手端着咖啡。 秦曜目光在对方身上溜达了一圈儿，还别说，40多岁的老阿姨屁股还挺翘。 “sicily夫人，您和您的爱人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打扰了。”秦曜率先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 dixon表情淡漠，眼神阴郁，当秦曜目光望过来的刹那，他快速低下头去，默默收回了目光。 只不过两颊微微抽动的咀嚼肌，和额角凸起的血管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 这家伙，难搞哦…… 秦曜心中玩味。 “秦先生是个聪明人。”sicily笑着回应。 秦曜心说，爸爸不需要你的表扬，有话说，有屁放，爸爸还等着回海鲜城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呢。 “我这边确实遇到点……棘手的事情。”sicily没直说，却也没掩饰，她在观察秦曜的态度。 “关于你女儿的？”秦曜语气带着像那么回事儿的关心，就像是老熟人一样，似乎并没有把当初的芥蒂放在心上。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聪明人都懂得逢场作戏。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怕转身之后恨得牙根儿直痒，当面也会照样笑着寒暄。 更何况sicily不是一般的女人，秦曜还想在唐人街捞金，大干一番事业呢。 “怼”有很多种方法，翻脸无疑是最愚蠢的一种，面带微笑的气人，让对方蛋疼，还说不出话来。 无疑，这一点秦曜做到了。 “秦先生看出了什么？” 秦曜把脸扭向墙上的监控画面，“我离开时，在小百合房间里的布置了一个符阵，可惜，如今符咒已经被取代，唉……” 秦曜话不说尽，一声叹息包含了诸多意味。 找回婴儿魂魄的当晚，秦曜绘制了二十一道朱砂护魂符，在婴儿房中布下法阵，叮嘱二十一天之后才可取下，现在时间过去不到一半，符咒还在，但却不是秦曜所绘制的了。 祝由老巫婆顶着一张死鱼脸，忍受着来自sicily的目光凌迟。 而dixon根本不敢抬头和妻子对视，藏在身体一侧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 dixon急于除掉秦曜，祝由老太是他请来接替秦曜的帮手，没想到这老巫婆竟是个浪得虚名的草包。 为了说服妻子对秦曜产生成见，他可是费了不少苦心，吹了不少枕头风。 哪曾想女儿这边突然出了问题。 三人脸上的神色各有各的精彩，秦曜缄默不语，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得恰到好处。 “秦先生…” sicily向着秦曜投来了亲和的目光，“我女儿之前多得秦先生援助，才逃离了一场劫难。可没想到可怜的小百合命运如此多舛……” 说着，润湿了眼眶。 秦曜心说，这个善变的女人又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秦先生，你对小百合的情况最为了解，今天把秦先生请来，还是要拜托秦先生救一救我女儿。” 请？ 用错词汇了？ 秦曜心中腹诽。 你的狗腿子助理张牙舞爪地冲进我的店里，以坐牢相威胁，那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嘴脸可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再说，你们是拜托我救人吗？你们明明是奔着弄死我去的！ 现在又哭天抹泪，改口说什么拜托。 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啊！ 说话这么不要脸，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西巴烂的女人，活该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子……呸！丢你个雷姆！ 秦曜目光泛着圣母一般的无私同情，在心里把sicily撕了个遍。 扭头看了眼身边撅着屁股端着咖啡的助理采耶，借机转移了话题：“别在这儿杵着了，还不去给夫人服务！” 第188章 想玩儿，奉陪 经历了上次的恶心事件，秦曜重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嘴脸。 这是一朵出身显赫的盛世白莲，高贵的皮囊之下包藏着的是虚伪的灵魂。 演技和城府在她身上一样都不缺。 她是一个懂得帝王心术的女人，可以为了女儿在人前放低姿态，伤心落泪，以此打动人心。也会在目的达成的一刻，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把没了价值的人一脚踢开。 难怪泰国僧王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婊啊…… 秦曜在心里“呸”了一声，脸上挂着不带笑意的笑容。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有权有势，想玩儿聊斋，那我就奉陪好了。 “请坐。” 坐就坐。 拉过椅子，秦曜跷着二郎腿，掏出了手机…… sicily云淡风轻地笑笑，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采耶，去给秦先生冲杯卡布奇诺。”sicily告诉自己的贴身助理。 采耶助理脸色微僵，旋即乖顺答应。 “龙太女士…”sicily扭头望过来的时候，变了语气。 老巫婆意识到情况不妙，脸上血色慢慢褪去，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要被拎出来开刀了。 “去向秦先生道歉！” “夫人，我……” “去！”这一次sicily拍了桌子。 房间里鸦雀无声，旁边的管家、佣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sicily凌厉的目光中，祝由老巫婆屈服了，干瘪的嘴皮嗫嚅着： “秦先生，抱歉。老太婆有眼无珠，一场误会，您可别把我老婆子当坏人啊……” 秦曜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椅子扶手，脸上带着瞎子都能看得见的笑容。 “没关系……我不介意，也表示理解，一个糟老太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你就是单纯的水平不行。” 老太婆咬着后槽牙，尴尬地陪着笑脸，压下内心想要把秦曜人道毁灭的冲动。 助理送来咖啡，“秦先生，您要的卡布奇诺。” 女人不复此前的趾高气扬，躬下了身子，态度恭顺，双手奉上咖啡。 秦曜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他忙着上网吃鸡，刚跟一个叫佛头狙哥的家伙组了队，狙哥负责冲锋打野，他负责在后面舔包儿。 别说。这货没吹牛，百万美刀的氪金玩儿家不是浪得虚名，带着秦曜蹭蹭的上分。 “采耶助理是，很遗憾……” 秦曜忙着舔包儿，没空儿抬头儿，“想送我去坐牢的愿望没能帮你实现，下次，下次我尽力。” 打狗需要看主人，秦曜打狗了吗？ 没有。 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爱莫能助。 采耶低着头，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房间里无人说话，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直到秦曜打完一局，伸着懒腰抬起头来，才发现身边采耶助理还身边躬着身子双手端着咖啡。 秦曜目光在对方身上溜达了一圈儿，还别说，40多岁的老阿姨屁股还挺翘。 “sicily夫人，您和您的爱人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打扰了。”秦曜率先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 dixon表情淡漠，眼神阴郁，当秦曜目光望过来的刹那，他快速低下头去，默默收回了目光。 只不过两颊微微抽动的咀嚼肌，和额角凸起的血管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 这家伙，难搞哦…… 秦曜心中玩味。 “秦先生是个聪明人。”sicily笑着回应。 秦曜心说，爸爸不需要你的表扬，有话说，有屁放，爸爸还等着回海鲜城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呢。 “我这边确实遇到点……棘手的事情。”sicily没直说，却也没掩饰，她在观察秦曜的态度。 “关于你女儿的？”秦曜语气带着像那么回事儿的关心，就像是老熟人一样，似乎并没有把当初的芥蒂放在心上。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聪明人都懂得逢场作戏。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怕转身之后恨得牙根儿直痒，当面也会照样笑着寒暄。 更何况sicily不是一般的女人，秦曜还想在唐人街捞金，大干一番事业呢。 “怼”有很多种方法，翻脸无疑是最愚蠢的一种，面带微笑的气人，让对方蛋疼，还说不出话来。 无疑，这一点秦曜做到了。 “秦先生看出了什么？” 秦曜把脸扭向墙上的监控画面，“我离开时，在小百合房间里的布置了一个符阵，可惜，如今符咒已经被取代，唉……” 秦曜话不说尽，一声叹息包含了诸多意味。 找回婴儿魂魄的当晚，秦曜绘制了二十一道朱砂护魂符，在婴儿房中布下法阵，叮嘱二十一天之后才可取下，现在时间过去不到一半，符咒还在，但却不是秦曜所绘制的了。 祝由老巫婆顶着一张死鱼脸，忍受着来自sicily的目光凌迟。 而dixon根本不敢抬头和妻子对视，藏在身体一侧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 dixon急于除掉秦曜，祝由老太是他请来接替秦曜的帮手，没想到这老巫婆竟是个浪得虚名的草包。 为了说服妻子对秦曜产生成见，他可是费了不少苦心，吹了不少枕头风。 哪曾想女儿这边突然出了问题。 三人脸上的神色各有各的精彩，秦曜缄默不语，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得恰到好处。 “秦先生…” sicily向着秦曜投来了亲和的目光，“我女儿之前多得秦先生援助，才逃离了一场劫难。可没想到可怜的小百合命运如此多舛……” 说着，润湿了眼眶。 秦曜心说，这个善变的女人又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秦先生，你对小百合的情况最为了解，今天把秦先生请来，还是要拜托秦先生救一救我女儿。” 请？ 用错词汇了？ 秦曜心中腹诽。 你的狗腿子助理张牙舞爪地冲进我的店里，以坐牢相威胁，那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嘴脸可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再说，你们是拜托我救人吗？你们明明是奔着弄死我去的！ 现在又哭天抹泪，改口说什么拜托。 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啊！ 说话这么不要脸，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西巴烂的女人，活该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子……呸！丢你个雷姆！ 秦曜目光泛着圣母一般的无私同情，在心里把sicily撕了个遍。 扭头看了眼身边撅着屁股端着咖啡的助理采耶，借机转移了话题：“别在这儿杵着了，还不去给夫人服务！” 第189章 做人善良中要带点锋芒 采耶助理却如蒙大赦，屁股撅了那么久，腰都快断了。 起身的时候捂着腰，女佣接过她手中的咖啡，采耶快速从女佣手里接过金盘盛放的热毛巾，来到自家老板身边。 sicily不耐烦地摆摆手，秦曜一系列的反击操作，令她始料未及，拿捏不成反倒被打了脸，偏偏又挑不出这家伙的毛病。 她不会苛责爱人，但事后这笔账会算在老巫婆，助理和药商扎鲁的身上。至于秦曜……这个人暂时还动不得，女儿的问题能否解决，还得靠他。 sicily压下心中的不爽，调整了坐姿，目光切换回了温柔。 “秦先生……” “说说看，小百合怎么了？”秦曜语气关心。 “？？”sicily眼中跳出问号。 这个男人又不按套路出牌，这算什么？给你无形的一巴掌，然后主动关心问候，抛出橄榄枝，纯良的一笑给人的感觉他是在真的关心你。 这操作是骚还是浪？ sicily拿捏不准秦曜的脾气，总之刚酝酿好的腹稿又浪费了。 眼前的秦曜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样子，sicily眼神恍惚了一下，不过她快速调整了心态。 “秦先生，这几天来，我女儿每每会在午夜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发出……怪异的笑声。她只是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宝宝，可那笑声完全是一个成年女性才会发出来的……” “夜癫症，出现在未满周岁的婴儿身上，就会表现出您说的这种症状。” 秦曜快速给出诊断，说着看了眼一旁如坐针毡的祝由婆。 “老阿姨，您觉得呢？” 祝由老太面如死灰坐在椅子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栽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手上。 事后被追责是必然的，自己一时贪功心切，觉得有龙婿撑腰，无论办什么会十拿九稳，结果得意忘形之下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秦曜一句坐在那里等死的老阿姨犹如醍醐灌顶，祝由老太震惊了，这个靓仔是什么意思？帮忙抬庄，困境中拉我一把吗？ 复杂的念头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不管那么多了，这个台阶必须下。 “秦先生高见，老身当初也是同样的结论。” 祝由老太满脸陪笑，哪怕对方一口一个老阿姨地称呼自己。 “对于夜癫，世上再也没有比青狼烟更为对症的药石了。”祝由老太补充。 “嗯……”秦曜点头表示认同，“说得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青狼石作为主治药石。” sicily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秦曜这个人了，这个男人的心胸竟会如此宽广，瞬间就可以忘记仇恨，摒弃前嫌？他不是脑子有问题？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sicily对此表示怀疑。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看得清楚，秦曜的性格善良中隐含着锋芒，你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不会向你亮剑。 心中有了界定分寸，sicily只想尽快解决问题，女儿的事已经让她焦头烂额。 就在婴儿房间符咒更换的第三天晚上，小百合就在午夜睡梦中发出了成年女人的娇笑，那声音温柔，妩媚，似乎还带着浓情爱意的缠绵。 这让身为母亲的sicily感到毛骨悚然。 祝由龙太连夜采取措施，稳定了局面。可是第二天晚上，婴儿又从睡梦中醒了，这一回，小小婴儿嘴里发出了恐怖，瘆人的笑声，瞳孔也在柔和的灯光下不断放大…… 祝由龙太的诊断结论是夜癫。 属于一种比夜游症更为棘手的怪病，十分罕见，如果不能及时对症下药，拖久了，病人是会疯掉的。 祝由龙太开出药方，青狼石焚烟入药。 她也说了青狼石在泰国药材市场上已经绝迹很多年了，建议飞往海外求购。 结果，偏偏事情就这是么凑巧，网上有人发布消息，说青狼石到货，品质优良，价高，同行勿扰。 后面，就有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波折。 “秦先生……”sicily进一步示好，“之前您绘制的符咒都还留着，我这就让人贴回去。” 秦曜摆手，“别急，婴儿魂魄初归，需要的一个安稳的环境，最怕的就是折腾，如果再折腾一回，恐怕伤害就很难挽回了。” 秦曜的话让sicily陷入了紧张不安。 秦曜走到监控屏幕跟前，看着婴儿房间里的符咒布局，“能把这里的局部画面放大一些吗？” 管家亲自上前，照办。 秦曜倒背着双手，表情严肃地盯着占据了整个屏幕的符咒。现场，无人敢出声打扰。一番仔细审视之后，秦曜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老阿姨的符咒并不差，算得上是一流水准，用药也很对症，按她的方案来，一周之内，小百合的症状应该就会药到病除。” 角落里，祝由老太悄悄抹了一把额头，心神稍安。 可是接下来sicily的一句话又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连炼药的火焰都驾驭不了……秦先生，我们之间有过愉快的合作，我，只相信你。” 这句话从sicily嘴里当众说出，无疑是宣判了祝由老巫婆的死刑，同时也给足了秦曜面子。 不过，秦曜心里明镜，眼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无论她表现得多么的真诚，她的话鬼才当真。 应了那句话：上坟烧报纸——忽悠爹呢。 秦曜在心里默默地比了个中指，脸上笑容丝毫不减。 “谢谢您的肯定，我也理解您作为母亲的心情。不过，在我看来事情或许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糟糕。有些误会是可以解释清楚的，驾驭一品阴火并不难，祝由老阿姨如果‘调整’一下自我的状态，也是可以轻松取得一品阴火的。” 今天，祝由龙太丢脸就丢了在了驾驭火焰的内力不够。 可是技高一筹的秦曜却说祝由龙太也能驾驭一品阴火，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包括祝由老巫婆本人。 秦曜笑了笑，“就获取阴火而言，巫师是男是女，要求是不一样的，女巫多了一项限制。” 众人目光疑惑。 “老阿姨，你说你刚入行的时候，见你师父使用过青狼石治病。你师父……应该是个男的？” 祝由老太茫然点头。 第189章 做人善良中要带点锋芒 采耶助理却如蒙大赦，屁股撅了那么久，腰都快断了。 起身的时候捂着腰，女佣接过她手中的咖啡，采耶快速从女佣手里接过金盘盛放的热毛巾，来到自家老板身边。 sicily不耐烦地摆摆手，秦曜一系列的反击操作，令她始料未及，拿捏不成反倒被打了脸，偏偏又挑不出这家伙的毛病。 她不会苛责爱人，但事后这笔账会算在老巫婆，助理和药商扎鲁的身上。至于秦曜……这个人暂时还动不得，女儿的问题能否解决，还得靠他。 sicily压下心中的不爽，调整了坐姿，目光切换回了温柔。 “秦先生……” “说说看，小百合怎么了？”秦曜语气关心。 “？？”sicily眼中跳出问号。 这个男人又不按套路出牌，这算什么？给你无形的一巴掌，然后主动关心问候，抛出橄榄枝，纯良的一笑给人的感觉他是在真的关心你。 这操作是骚还是浪？ sicily拿捏不准秦曜的脾气，总之刚酝酿好的腹稿又浪费了。 眼前的秦曜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样子，sicily眼神恍惚了一下，不过她快速调整了心态。 “秦先生，这几天来，我女儿每每会在午夜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发出……怪异的笑声。她只是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宝宝，可那笑声完全是一个成年女性才会发出来的……” “夜癫症，出现在未满周岁的婴儿身上，就会表现出您说的这种症状。” 秦曜快速给出诊断，说着看了眼一旁如坐针毡的祝由婆。 “老阿姨，您觉得呢？” 祝由老太面如死灰坐在椅子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栽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手上。 事后被追责是必然的，自己一时贪功心切，觉得有龙婿撑腰，无论办什么会十拿九稳，结果得意忘形之下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秦曜一句坐在那里等死的老阿姨犹如醍醐灌顶，祝由老太震惊了，这个靓仔是什么意思？帮忙抬庄，困境中拉我一把吗？ 复杂的念头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不管那么多了，这个台阶必须下。 “秦先生高见，老身当初也是同样的结论。” 祝由老太满脸陪笑，哪怕对方一口一个老阿姨地称呼自己。 “对于夜癫，世上再也没有比青狼烟更为对症的药石了。”祝由老太补充。 “嗯……”秦曜点头表示认同，“说得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青狼石作为主治药石。” sicily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秦曜这个人了，这个男人的心胸竟会如此宽广，瞬间就可以忘记仇恨，摒弃前嫌？他不是脑子有问题？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sicily对此表示怀疑。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看得清楚，秦曜的性格善良中隐含着锋芒，你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不会向你亮剑。 心中有了界定分寸，sicily只想尽快解决问题，女儿的事已经让她焦头烂额。 就在婴儿房间符咒更换的第三天晚上，小百合就在午夜睡梦中发出了成年女人的娇笑，那声音温柔，妩媚，似乎还带着浓情爱意的缠绵。 这让身为母亲的sicily感到毛骨悚然。 祝由龙太连夜采取措施，稳定了局面。可是第二天晚上，婴儿又从睡梦中醒了，这一回，小小婴儿嘴里发出了恐怖，瘆人的笑声，瞳孔也在柔和的灯光下不断放大…… 祝由龙太的诊断结论是夜癫。 属于一种比夜游症更为棘手的怪病，十分罕见，如果不能及时对症下药，拖久了，病人是会疯掉的。 祝由龙太开出药方，青狼石焚烟入药。 她也说了青狼石在泰国药材市场上已经绝迹很多年了，建议飞往海外求购。 结果，偏偏事情就这是么凑巧，网上有人发布消息，说青狼石到货，品质优良，价高，同行勿扰。 后面，就有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波折。 “秦先生……”sicily进一步示好，“之前您绘制的符咒都还留着，我这就让人贴回去。” 秦曜摆手，“别急，婴儿魂魄初归，需要的一个安稳的环境，最怕的就是折腾，如果再折腾一回，恐怕伤害就很难挽回了。” 秦曜的话让sicily陷入了紧张不安。 秦曜走到监控屏幕跟前，看着婴儿房间里的符咒布局，“能把这里的局部画面放大一些吗？” 管家亲自上前，照办。 秦曜倒背着双手，表情严肃地盯着占据了整个屏幕的符咒。现场，无人敢出声打扰。一番仔细审视之后，秦曜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老阿姨的符咒并不差，算得上是一流水准，用药也很对症，按她的方案来，一周之内，小百合的症状应该就会药到病除。” 角落里，祝由老太悄悄抹了一把额头，心神稍安。 可是接下来sicily的一句话又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连炼药的火焰都驾驭不了……秦先生，我们之间有过愉快的合作，我，只相信你。” 这句话从sicily嘴里当众说出，无疑是宣判了祝由老巫婆的死刑，同时也给足了秦曜面子。 不过，秦曜心里明镜，眼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无论她表现得多么的真诚，她的话鬼才当真。 应了那句话：上坟烧报纸——忽悠爹呢。 秦曜在心里默默地比了个中指，脸上笑容丝毫不减。 “谢谢您的肯定，我也理解您作为母亲的心情。不过，在我看来事情或许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糟糕。有些误会是可以解释清楚的，驾驭一品阴火并不难，祝由老阿姨如果‘调整’一下自我的状态，也是可以轻松取得一品阴火的。” 今天，祝由龙太丢脸就丢了在了驾驭火焰的内力不够。 可是技高一筹的秦曜却说祝由龙太也能驾驭一品阴火，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包括祝由老巫婆本人。 秦曜笑了笑，“就获取阴火而言，巫师是男是女，要求是不一样的，女巫多了一项限制。” 众人目光疑惑。 “老阿姨，你说你刚入行的时候，见你师父使用过青狼石治病。你师父……应该是个男的？” 祝由老太茫然点头。